《HP之约翰·斯内普》 第1章 序章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青年眼神冷漠空洞，说到句尾的时候，他有些复杂的扫了一眼正奋笔疾书的眼镜小男孩。 这个镜头刚通过，剧组的人们立刻忙动了起来。 “通过！约翰，我说真的。要是你能保持次次通过的状态，我会乐疯的！”导演克里斯对他点头。 正在饰演“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青年有些放松的走过来，然后扯了扯嘴角：“克里斯，你该庆幸我只写了斯内普这一个符合我的角色。” “不然怎么样？”克里斯把眼神彻底从屏幕前移开，故作严厉的蹙起眉毛，“你想出演全部角色？哈利·约翰·波特。阿不思·约翰·邓布利多。伏地魔·约翰。哦不，那会是场灾难的！” 约翰看着老朋友的玩笑，只是挑了挑左边的眉毛。 克里斯看他无动于衷，只好不满的收敛起大笑，对他耸肩：“好吧，约翰，现在是戏外时间。你太遵循角色形象了。” “这样不好？” “虽然对拍戏来说很好，可是你看——”克里斯的眼神瞥向一边。 戴眼镜的小男孩犹犹豫豫的站在远处，关注着他们，可不敢过来。 “丹尼尔很喜欢你，但是他明显怕他的魔药学教授。”克里斯压低嗓音笑着说。 “哦，是的，是的。”约翰走过去，嗓音变得丝滑低沉，“波特，你在这里做什么。” “教、教授？” 这明显是斯内普教授的模样显然吓到了小丹尼尔。他立刻变成了戏里的模样——茫然无措的小哈利波特。 黑袍的青年捉摸不定的注视着他半晌，嘴角才浮现起一丝微笑：“哦，男孩，放松点。站在你面前的是约翰·斯内普。不是西弗勒斯·油腻腻的阴沉老蝙蝠·斯内普。” 小丹尼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嘟囔：“约翰，你的气势太惊人了。我总忘了现在不是在拍戏。” 约翰把手放在男孩的发顶，鼓励的用力揉了揉。 约翰·斯内普。他现在的名字。 谁说这不是上帝或者梅林赐给他的奇迹呢？ 一觉醒来，发现他成为英国一家小出版社的继承人——父母刚刚因车祸去世。 因为他姓氏的特殊，约翰自然的关注了相关情况，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个世界没有《哈利波特》，也没有作者罗琳。 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相貌……除去金发和碧眼后，那和斯内普教授真像——或者说和艾伦真像。 他想，或许他可以把哈利波特写出来，然后自己饰演“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角。 正好，他在上一世是个演员，最崇拜的就是饰演了斯内普教授的艾伦先生，现在或许他可以重操旧业了。 然后，他这样做了。 现在是2000年，6月23日。 保持半年多一本的频率，约翰已经出版了哈利波特的前三部。而在半个月前，这部电影也终于结束了剧组的选角，开始了正式的拍摄。 导演克里斯，在选角过程中和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而饰演哈利波特的小男孩丹尼尔，现在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正太，软糯可爱。 现在他每天的安排，都是参加拍摄，围观拍摄，然后回家写一章或者半章文。在花园里散散步，空闲了他也会去属于他的出版社看看情况。 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从记忆中回过神，约翰注意到远处的乔治在对他打手势，那是他的助理，帮助他处理日常生活和出版社，以及拍摄等事宜，或许可以称为经纪人？ 环视四周，他看到周围的人们已经基本准备就绪。克里斯眼镜上的光在屏幕后闪烁。丹尼尔紧张的注视着他，乔治的表情同样。 这一切都传递出同一个讯号——拍摄要开始了。 约翰冷下表情，挺直腰背，重新变成了那个阴沉的青年。 丹尼尔和别的小演员也都回到座位上，准备就绪。 “第三场第二个镜头，第一次！”场记清脆的打板声响起，机器运转。 “波特。”约翰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小丹尼尔有些茫然无措的说。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花语里，水仙是一种百合（lily），意为“我的悔恨随你长眠”。 而艾草意为“缺失”，并象征着极度的悲伤。 所以斯内普的这整个问题隐含着一个意思：“我因莉莉之死悔痛欲绝”。 约翰在心中想。 这是罗琳当初的伏笔呢，还只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但不管怎样，等全书完结后，他肯定要把哈利波特中的这些巧合伏笔附录出来。 而在那之前的现在，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一定要演这个油腻腻的，阴沉刻薄的，长相甚至不讨喜的青年。或许他们以为他只是想出演一个反派。 哈，反派？ 你们等着痛哭流涕吧，像我刚看原著时的那样。 约翰在心里慢慢对自己说。 第一章 现在的生活约翰无比的满意。 因为出版哈利波特而带来的钱财，使他现在生活无忧。 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保姆劳斯太太在厨房里忙碌，然后给他带来煎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 虽然如此简单，但他就喜欢这种温馨简单的食物，让他心满意足，有种家的感觉。 有时候早餐里也会变成香肠，培根，蘑菇或者炸薯块，土豆泥和麦片粥。 这些都让他兴致勃勃。前世是种花人的他没吃过这样的早餐。 而作为食肉动物，外国人爱吃的小牛排，意大利面，炖肉和奶油蘑菇汤都让他津津有味，充满惊喜。 说了这么多吃的原因在于约翰的生活十分悠闲。除了拍摄他最喜欢的斯内普教授外，他的兴趣都在吃上面。 恍惚了一下，约翰想到了现在的情况。 关于第一部他们拍摄了一个半月。这是第一次的尝试——可能是没控制好时间。克里斯认为下一次他们应该在一个月内拍摄完。 但问题是，也仅仅如此了。 在总是换导演的英国，哈利波特的第二部还能让克里斯来指导吗？这实在让人担忧。 至少清楚未来的约翰——他更明白，第二部仍是克里斯为导演。但是第三部开始就换成卡隆了。第四部是迈克，第五部往后就都是大卫了。 如果痴爱哈利波特的克里斯现在就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肯定会很难过。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约翰放下早餐，跟劳斯太太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出门，开车前往拱顶神学院。 ——乔治最近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神神秘秘的。现在只能由约翰自己开车了。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情来找场地的。而是剧组在一个场地拍完所有的戏份，再转新的地方。 现在第一部已经接近尾声，剧组才从艾维克城堡赶回来，准备拍最后几个细碎的场景。 拱顶神学院就是其中一处地方，这里在《哈利波特》里是医院的场景。庞弗雷女士是一名善良又严厉的校医。 今天的主要戏份应该就是她和哈利了。 可怜的小哈利，校医院的常客，今年倒还好，只有这一次痛昏的。往后那简直是各种各样、变着花样的进医院。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他的戏份了，但身为“作者”，约翰还是可以天天去剧组看的。 他今天去不仅是围观拍摄，还要找道具设计的威尔问问。 ——关于魔杖制作的怎么样了。 今年用的魔杖道具外表都制作的很精美，和原作中一样毫无破绽。但是约翰还是不满意。他主张用尽量相似的材料做一些逼真的魔杖。 这是他的大胆尝试。 最先制作的一根魔杖自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杖——桦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蛇的神经。 如果能成功的话，这对未来电影的宣传，甚至周边，都能起到很大作用。因此剧组方面也是很赞同的。 约翰十分期待。 在车前往拱顶神学院的半路上时，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来自剧组。 是制片人大卫打来的。 对方很遗憾的告诉他，剧组在拱顶神学院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现在正往牛津大学的大食堂赶去，这是《哈利波特》剩下戏份的最后一个地点了——这次可有不少戏份要拍。他建议约翰不要错过这最后几天。 “好吧，好吧。”约翰苦恼的皱起眉毛，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 牛津大学的大食堂，正是霍格沃茨里的大餐厅，那个具有魔法天花板和美味佳肴的地方，也是每年新生分院的所在。 那里宏伟而壮观，剧组说服牛津大学的负责人将走廊，图书馆和大食堂借出来用来拍摄，估计会花费不少力气吧？ 约翰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想。 这不是什么钱或者名誉上的问题，而在于现在——一个周三，或者接下来的周四周五，学生们显然不能不吃饭，不看书和不经过——好吧，见鬼的不经过那条重要的走廊。 剧组可以避开他们的时间，但那肯定充满了麻烦。 等他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拍摄机器和工作人员已经在现场就位，众多孩子穿着黑色长袍，已经分坐四个学院的长桌旁，兴高采烈的吃着食物，桌上琳琅满目。 小哈利苦着脸，而罗恩正担心的看着他∶“吃点什么吧。” “不，一点都不。” 约翰注意到正在拍摄——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一个早晨的片段，但很明显小演员们接下来几天要把所有关于这里的戏份都拍完。 于是他放轻脚步，然后掩上了身后的大门。 人群后的威尔立刻远远看了过来，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第二章 约翰心中一紧，他看到克里斯在远处的机器后，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背后站了一群人。他们似乎毫无察觉。 而制片人大卫倒是在远处转过头来，眼神与他正对上，然后皱了皱眉头，看来他心情也不怎么好。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与他要求的魔杖有关？ 约翰从人群中挤过去，他听到人们突然发出了声音，机器转变方位的咔嚓咔嚓声，清脆的一声响后，是众多小演员们的窃窃私语，嘲笑声和口哨声——这代表又一个镜头开拍了。 ——好吧，但是他现在不关心这个。 约翰匆匆从人群中挤到威尔所在的地方，对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棕发的小伙子迫于不能在这里说话，只好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写： “约翰，你的魔杖出了点问题。奈克说，他用尽办法也没能把蛇的神经装进桦木杖身里去。” 奈克是负责制作魔杖的一位老手艺人。 约翰回以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拿过手机写： “……什么情况？他是老物件店里工作了几十年的手艺人啊。” 威尔抓了抓头发，苦恼的写： “我也不敢相信，所以去现场看过了。可奈克就算用最笨的办法——用胶水将蛇的神经粘在杖身里都做不到！他觉得这情况太神奇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约翰垂死挣扎。 “是的，约翰，我想我们不得不放弃那个计划了。” 约翰很是失望： “好吧，魔杖还是按照以前制作的吧……也正好，不用让观众们以为我们换了新魔杖，与第一部不符什么的。” 他安慰威尔，也是在安慰自己。 威尔观察了他的表情，思考了一下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奈克认为那有点神奇的魔杖应该由你亲自看看。所以我带来了，它是你的了。” 什么？不不不。 约翰惊讶了。 他想婉言拒绝。 可是一根有些怪异的魔杖…… 就在他犹豫的间隔，威尔已经小心的按住背包，防止金属扣发出声音，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 那是一根黑色的……桦木的魔杖，不像之前道具魔杖的打磨光滑，这根魔杖的边角十分粗糙，还能见到一块块剥落的白色。魔杖的底部连着一根细细的什么，软哒哒的垂在威尔的掌心。 约翰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 毫无疑问——蛇的神经。 他们居然真找到了这种东西！！他还以为只是……只是开玩笑或者找别的东西代替什么的！ 梅林啊！该庆幸斯内普的魔杖芯不是龙的神经或者凤凰羽毛吗？ “还有这个，杖底的旋钮盖。”威尔用眼神示意小小的一个木盖，那大概是奈克本来准备等蛇的神经装进杖身后，再从底部旋上的。 约翰有点不知所措的捧过魔杖和那软软的蛇的神经，以及底盖。 他犹豫了一下，从人群中挤回去，再次悄无声息的把大门开了一条缝，挤了出去。 食堂外是宽敞的走廊和茂盛的绿色植物，不见学生。大概这一带暂时都被封了。 约翰谨慎的扫视一圈周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鬼鬼祟祟。 很好，不见一个人影。 他往外走，靠在不远处的柱子旁，然后观察手中的魔杖。 ……确实摸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 蛇的神经虽然软软的，但是挺有韧性，扭一下就能绷直它，然后塞进杖身。 约翰有点惊讶，不敢置信自己这么就办成了。他小心翼翼的又扭上杖底的圆钮盖……很好，魔杖这就完工了。 ……这就是奈克都搞不定的魔杖？这是一个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约翰有点迷惑。但他下意识握住魔杖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 ……真的，就好像血脉相连。那感觉很神奇。 就好像，如果他想释放一个“清水如泉”也会真的成功一样。 约翰立刻又扫视了周围，没看到人也没找到摄像头。但他不敢冒险。 一道视线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等等，是谁？”约翰吓得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他下意识握紧了魔杖。 他不认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基本没有看错的时候。肯定，就在附近，有人看到了他。 约翰只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尝试咒语。 “是谁，出来。”他加重了语气，脸色沉了下去。 一阵寂静，然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黑色身影渐渐出现在他视线范围里。 “well……你为什么会拿着……我的魔杖。” 语调淡漠戒备。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巫师长袍，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约翰的脸上因惊讶而变得一片空白，看起来似乎同样淡漠阴沉起来。 实际上，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第三章 黑眼黑发，头发油腻，耷拉在脸颊两旁，鹰钩鼻偏大，长相不好看。声音低滑，表情阴沉…… 虽然约翰很想告诉自己——这是有人在扮演教授。但那气质，那种眼中的空洞阴郁，完全的……丝毫的，没有扮演的成分。再也找不到比眼前这个人更像教授的人了——包括他和艾伦。 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人就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 看到约翰沉着脸，半晌不说话，黑袍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挑起左眉毛，表示疑问。 但这个细节让约翰的喉咙更加涩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由得紧张的绷起脸，显得很严肃。 后方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人们说笑着走出来，看来拍摄告一段落了。 一个年轻人小跑出来，四处打量后眼神迅速捕捉到了约翰，并向他低喊： “斯内普先生！哥伦布先生正在找您！” ——哥伦布是克里斯的姓。 那个年轻人冲过来，目不斜视的看着约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黑袍男人似的。 “斯内普先生……你？”男人缓慢的念着这个名字，神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似是不敢相信。 约翰也微妙的看了男人一眼，对年轻人点头：“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一件事。为了证实，约翰向大门走去的时候，仍用眼角关注着这两人。 年轻人是剧组里不知哪个部门帮工的，他很快就转身窜回人群，忙碌去了。而黑袍男人——他只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走出来的人们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不受影响。 ——果然，人们看不到也摸不到教授。 接下来，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约翰经过大门的时候，他本不再关注那位“斯内普教授”了，可抬头却惊吓到了。 黑袍男人似乎很不情不愿的向这边飘过来，径直冲着他——不是走，他就像被人硬拽过来，腿都没动，像是某些网页游戏里卡屏的人物角色一样。 最终他在约翰身旁停下，距离不超过两米远。 他脸都黑了——看来十分恼火，嘴唇用力抿了起来，好像在克制自己的“毒液”。 约翰愣愣的看着他，忍不住问： “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你脸上那两颗泡状体还起作用的话……”他黑着脸说，“显然我不能离你太远。” 泡、泡状体…… 约翰有点懵也有点想笑。但是他忍住了——毕竟他扮演教授还是有一定心得的。 惹恼这个人可不好受。 “约翰！”远处机器前的克里斯抬起头，大声呼唤着他，“你还在门口做什么？快过来！” 约翰下意识恢复成面无表情脸，对黑袍男人匆忙点下头：“约翰·斯内普，我的名字。一起过去吧？” 这个提议——想不接受都不行，但也给了对方面子。 黑袍男人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用一种注视“波特”一样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算是介绍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向克里斯走过去。 “抱歉，克里斯。发生什么事了？” 克里斯手上拿着一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还有一本蓝皮剧本，一边拍打着封皮，一边说：“我们需要给你补拍一组镜头。你在四楼走廊被三头狗咬伤后，走路被哈利看到的那一组。” “哦，好”约翰答应。 有的时候就算一组场景拍过了，也会因为导演的想法，或者因为有瑕疵，不符合条件而重拍。显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快去化妆吧。我们先去那条走廊，拍点别的，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他皱眉看着剧本，对约翰挥手示意。 约翰找到了大堂边角里的一排椅子，化妆师们正在演员脸上忙碌。 他向那边走过去。 身旁的斯内普教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的打量着约翰——显然他刚才注意到了克里斯导演手上的书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再加上克里斯刚才对约翰说的话…… 约翰不由自主绷起脸，避开了他的目光，有点尴尬。 “约翰，你终于来了！快坐下！”蒂娜有点大惊小怪的喊，她立刻走过来把约翰按在一个椅子上。 这些化妆师们基本和约翰混熟了，她们每个人都给约翰化过妆——毕竟他没有自己的专用化妆师。 蒂娜正是其中一个，她最大惊小怪，那架势跟看到病人的庞弗雷女士似的。 约翰从鼻子里喷了下气。 看来斯内普教授也想到了这个，因为他也混合着怀念和不屑的喷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呆住了。 约翰立刻绷起脸，让自己变得面无表情，尽量不再下意识做出模仿斯内普的动作或表情来。 他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而对面的斯内普同样，阴沉下脸色，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似乎很不好相处。 约翰扫了一眼过去，还是只觉得想笑。 ——他现在通过自己的反应来揣摩，斯内普这是也不好意思了？ 第四章 虽然约翰来剧组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还要补拍，但他一直都是，来剧组就要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所以也不慌乱。 发套和袍子剧组里都有准备，也不用担心。 随着蒂娜在他脸上的化妆，约翰觉得越来越尴尬。只因为斯内普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 ——尤其在他戴上发套后。 约翰最后是硬着头皮去换的袍子。等他再走出换衣间，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袍黑眼，表情阴沉，头发油腻，让人嫌恶。活脱脱一个“斯内普教授”时，他已经破罐子破摔的放开了。 ——反正他就是演了斯内普！往后还有六部呢！ 他下来要拍的部分很短，准确说就是哈利和罗恩躲在石雕后面，看着他在走廊上匆匆走过。 这一条是在走廊上拍摄。 主要是哈利和罗恩在说话。他配合着两个小演员，走了两遍，就完成了拍摄。 蒂娜立刻把他又按在椅子上，给他的腿上化妆伤口。 乔治不在，克里斯又忙，大卫左顾右盼了一下，亲自跑过来絮絮叨叨跟他讲接下来的镜头。 这是在三人组在女盥洗室打败巨怪后，教授们找到他们时的场景。 没有话语和动作，只有哈利和斯内普的眉来眼去，所以场景不限，在后面举上绿板，后期合成到当初的女盥洗室的场景。 清脆的打板声响起。 约翰挺直腰背，表情变得阴沉而恼怒。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一边的小哈利突然注意到了他腿上狰狞的伤口，抬头一愣。 约翰立刻用袍子遮住了腿，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哈利一阵瑟缩。 拍摄完成。 约翰控制不住的往旁边扫了一眼： 斯内普就站在那里。他从刚才就沉默的看着约翰拍摄。眼神从复杂变成了一片空洞。 大脑封闭术。 约翰在心中想。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什么？思考当时他被哈利看到腿伤时的恼怒？还是在为别人正在出演他而感到怪异？ 或许今天回去后，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补拍完后，并没有立刻卸妆，这是拍摄一个多月以来的经验。 果然，接下来拍的细碎镜头，有的地方需要他当个背景，不用他的话，他就站一边跟克里斯讨论剧情。 因为斯内普教授这个角色，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让别人好感的地方。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缠着他。只有丹尼尔（小哈利），鲁伯特（小罗恩），艾玛（小赫敏）还有几个演员跟他打打招呼。 其实在第三部哈利波特里，斯内普教授的立场已经有些展露了。 ——当卢平在月光下控制不住的变成狼人时，斯内普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开双臂，把三人组护在身后。 让时间再往前二十分钟。 在尖叫棚屋里，当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他已经控制住了场面。再过滤了他那些难听的话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对哈利示意，让他们离开。 虽然哈利趁斯内普戒备小天狼星，而对他放松的那一瞬发动了攻击。但现在看文的人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只会看到，斯内普这个让人厌恶的教授在关键的时间点出来搅局，然后被哈利击昏了。 现在他们感觉大快人心。 约翰并不意外这样的反应。因为他当初也是这样咒骂着，痛恨着处处为难哈利的斯内普的。 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哈迷们在未来回想起来。 ——到时候他们有多惊愕感动，回想起现在的反应就多悔恨痛苦。 “约翰？约翰？”克里斯无奈的声音响起，“你又开始发呆了。” 约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抿紧唇。 他发呆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眼神飘忽空洞。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运用大脑封闭术，更加符合斯内普的形象。 很可惜现在还没有“大脑封闭术”这个词，所以克里斯没有再次说他“过于遵从角色”。 克里斯上上下下打量他：“虽然我还不清楚你准备怎么写，但是斯内普这个角色肯定没这么简单。” 斯内普在另一边站着，有些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约翰扫了他一眼，赶紧咳嗽一声，含糊的避过了这个问题：“接下来还有我的戏份吗？” 克里斯抬起左手，扫了眼金手表：“哦，居然已经五点了？这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今天不了，晚上回去……有点事。”约翰拒绝了。 “那明天这里见。”克里斯点点头，跟他告别。 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不用那套起身相送，再来个贴脸礼或握手之类的礼仪。 约翰只花了一会儿功夫就卸了妆，留下了发套和袍子，换上了来时的衣服，然后出门找他的车子。 道具魔杖和那根奇怪的魔杖他都带在了身上。 ——从他得到道具魔杖的那刻起，他就决定要“魔杖不离身”，努力像一个真正的巫师一样，这可能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约翰打开车门，扭头看到身后站立不动的斯内普。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转而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请。”他说。 斯内普打量了一下这辆麻瓜汽车。约翰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犹豫着不想坐这个。 “呃，你能用魔法吗？”约翰问。 斯内普的眼神滑落到他装魔杖的口袋：“不能。而且，我的魔杖在你那里。” 约翰不知道他指的是“本身不能用魔咒”，还是“失去身体后不能用魔咒”。 “好吧。”他嘟囔，“坐上来，我们先回家再说，我饿极了。” 第五章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劳斯太太准备了小牛排，土豆泥和蔬菜沙拉。用一个大大的盘子装在一起，放在桌上。 厨房里弥漫着好闻的香味，那是洋葱浓汤的气味——劳斯太太盛了两碗洋葱浓汤，端到餐桌上。 乔治正坐在餐桌前，忙碌的签着一叠文件。听到约翰进门的声音，他头都不抬： “约翰，你回来了，我在处理出版社的事情。饭马上就好！” 笔在纸上沙沙响着，不远处的汤碗上方螺旋升起了热气腾腾的蒸气，混合着餐厅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十分温馨。 劳斯太太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抱怨乔治：“快吃饭了，把你的文件拿走。” 她又笑眯眯的看着约翰：“快去坐着，要开饭了。” “好、好。”乔治还在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手中的笔仍不停。 “……” 往常约翰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都会感到十分幸福。 因为前世的他，也是孤零零一人。这一世醒来时虽然父母已经出了意外。但好心的劳斯太太和忠心的乔治，都一直陪着他。 这总让他很是感激。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黑袍身影。斯内普脸上一如既往沉郁，黑色眼睛里没有流露任何想法。 约翰下意识不想撇下斯内普一个人，自己和家人坐在一起去其乐融融的吃晚饭。 他注视斯内普的时间有点长，这让斯内普又挑了挑眉，在胸前交缠起了双臂。 ——这个熟悉的站姿，他是有点不耐烦了。 约翰默默记住，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呃……劳斯太太，把我的饭送到书房。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劳斯太太和乔治都用担忧的眼神看过来，乔治放下了手里的笔。 约翰又连忙补充一句：“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只是想揣摩一下角色，对，我想思考一下演技，现在。” 他用了不容置疑的口吻。 劳斯太太担忧的抱怨了起来，但还是回了厨房。 约翰在心中默默致歉，转身直接上了楼梯，书房在二楼。斯内普在他身后安静的走着，没有声音。 好像今天遇到斯内普后，他就没有怎么说话。约翰思考。 等劳斯太太把盘子放在书桌上，然后退出去关好门后，约翰才在沙发上坐下。他迫不及待的问： “你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吗？西、斯……斯内普教授？” “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斯内普意有所指的说。 他的眼神在约翰头顶横扫而过： “那套书的作者是你，不是吗？” 约翰这才意识到斯内普是在看他身后的大书架。 他转过头。在他头顶附近的那一排，放着一个个厚厚的蓝皮档案本，导致夹在中间的三本书十分醒目，书脊上分别写着：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哈利波特与密室》、《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约翰又立刻想到——今天克里斯手里拿着的那本哈1，在标题下方就有一行金色烫字：[英]约翰·斯内普著。 他十分难为情的点点头，抿起了嘴唇：“那么教授，你都明白了？” 斯内普有些恶意的卷起嘴唇：“关于救世主波特和他可怜的魔药学教授其实都是书里的人物这一点？你想让我这样想吗，嗯？” “什么？”约翰装傻。 “你的真名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违反规定在麻瓜世界大肆宣传巫师？麻瓜没有办法做好任何一根魔杖，而你跟它产生了反应。你到底是谁？”斯内普的眼睛变得冰冷空洞，他的声音低滑下去，像是耳语。 如果不是他触碰不到实物，他肯定已经把魔杖抵在约翰的胸前了。 约翰定定注视着斯内普。 这个黑袍男人正用戒备而淡漠的眼神盯着他。 他沉默了几秒，站了起来，然后抽出了魔杖。 斯内普的眼神下滑，停留在了魔杖上。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桦木，蛇的神经。教授，这是你的魔杖。”约翰面沉如水的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魔杖材质是什么？奥利凡德告诉我的？” “那么教授，按你说的，我在麻瓜界大肆宣传，为什么没有人制止这一切，没有人把我抓捕到阿兹卡班去呢？” 斯内普的眼神像是冻结在魔杖上了，他大理石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至于我的姓……我为什么不能姓斯内普呢？教授，你知道你为什么姓斯内普吗？你的母亲为什么姓普林斯？哈利为什么姓波特？”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仍是空洞戒备，或许多了些恼火。 约翰笑了起来。 他知道斯内普有多戒备别人，除非有充分的证据和事实摆在面前。 “你已经是幽灵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约翰在书桌前重新坐下，拿起了刀叉，“牛排有点凉了。” “……等这几天拍完，我们就去伦敦，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破釜酒吧。” 书房里陷入了沉寂，只听到刀叉轻微的碰撞声。 良久，斯内普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 第六章 斯内普似乎陷入了沉思。 直到约翰把晚饭吃的一干二净，他也没说话。 约翰倒是比较好奇——别人看不到斯内普，是因为魔杖在他手中吗？如果把魔杖给别人呢？ 他按捺下这个想法，不紧不慢的用纸巾擦拭完嘴上的油渍后，又想到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斯内普教授，你晚上需要睡觉吗？” 约翰补充：“你的状态不像是单纯的幽灵，说不定也需要睡觉。” 斯内普抉择了一下，认可了这个猜测。 可是等到晚上十点，该休息的时候，约翰好心的把斯内普带到一间客房，请他就寝，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斯内普先生好像忘记了，我不能离开你周身几米。”斯内普有些讽刺的咬重‘斯内普’三个字。 “对啊。”约翰一不留神就忘了这一点，他恍然的结巴，“也、也就是说……？！” 他猛然前迈几步，震惊的盯着隔壁的房间——那是他的卧室。里面的床虽然是双人床，可两个成年男人躺上去的话，绝对要紧挨着才行。床的两侧就是窗户和床头柜，连放一个椅子的位置都没有。 看到了床大小的斯内普也默了。 良久，他干巴巴的问：“我假设……你不能变出一张床？” 约翰艰难的回答：“……是的。” 斯内普的眼神直接落在床尾，开始盘算起距离。 他大概想试试能不能在床尾放把椅子。 约翰清清嗓子：“……对了。” 他一下午都在为了遇到了斯内普而惊喜，完全忘了刚握到魔杖时那种特殊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定他也能用出魔咒呢？ “要不你教我咒语试试？变形咒之类的。”约翰抽出魔杖，提议。 斯内普抱起了肩，半是惊奇半是怀疑：“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懂……你想现学变出一张床也是不可能的。” 约翰想想也是。 如果他真的可以使用魔咒的话——哈利第一节变形课也只是把火柴变成针。天赋好的也花了一节课。他现在想变床，今晚斯内普就别想睡了。 “呃，我还是想试试……真的有魔法吗？”约翰顿了一下，认真的问。 斯内普挑了下眉毛，注视他半天，发现约翰问得很认真。 他不禁反问：“你真的一点都没学过？” 约翰摊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斯内普这下脸上也出现了狐疑之色，但转瞬即逝。 “……” 他的一生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巫师界生活。 对于这个叫“约翰斯内普”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说他，他相处的所有人，或者整个巫师界，他的一生，全都是一本书里所描述的？ 任何一个人的脑子让巨怪踩了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可他的一路所见以及这个男人的话确确实实，他无法反驳那些疑点。 尤其这个男人身手生疏，也确实像没撒谎的样子。 斯内普眼中略过沉重的霾色。 “……” 一个人，到底怎样才能在完全没学过任何魔法的情况以及途径下，知晓巫师界的种种隐秘？ 这一切都指向那个该死的，约翰斯内普所谓的事实！ 第七章 不管斯内普心中怎么想，他同意让约翰先用火柴试试变形咒。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掉了，窗帘没拉上，朦胧的月光洒进来，隐约能看到两人的轮廓。 约翰慷慨的把床让了出来。自己只坐在床边，兴致勃勃的对着面前的火柴挥魔杖。 斯内普不客气的合衣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一次次尝试，黑眼睛在黑夜里几乎融为一体。 约翰试了好久，也许有半个小时——火柴都没有发生变化。 斯内普不确定是约翰从没使用过魔咒，才这么生疏，还是魔杖是来自于他的缘故。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连自己的魔杖都握不住，这让他心生烦躁。 准确说，从今天没头没脑的苏醒开始，他都处于一种被动的地步。 约翰发出一声叹息，把火柴放回了床头柜上。 “时间太晚了，明天有时间再尝试吧。”他解释，“我感觉火柴的头有点变尖了。” 斯内普压下心中的情绪，嗤了一声。 “我毫不质疑，你拥有一年级小巨怪的脑子。” 因为狡辩？ 约翰尴尬的挠挠头，轻咳一声：“好了，晚安。” 他注意着斯内普躺的范围，把自己蜷缩在仅剩的床上。 而斯内普，只扫了一眼，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虽然斯内普像幽灵一样，并不占据实质的床。但是让约翰不知不觉睡到他“体内”，那不管对谁，都是件不怎么美妙的事情。 尤其不管约翰还是斯内普，都习惯了独自入眠。现在能睡在一张床上，都是双方能容忍的最大范围了。 斯内普勉强的回道：“晚安。” 他把脸转向窗外，注视着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睡去。 约翰同样不太适应，辗转到很晚才睡去。 …… 接下来几天剧组都在为最后的拍摄而忙碌。约翰每天都跟着剧组，时不时讨论剧情。斯内普只静默的看着，通过周围人的对话试图分析现在的环境。 空闲的时间约翰全用来练习魔咒，第二天晚上他就把火柴变成了针。接下来学习漂浮咒。 斯内普毫不委婉的对他喷了一通毒液。 这是在学业上的指教，约翰可不敢有什么不满。 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也能相安无事的共挤一张床了——约翰已经把那张小床换成了更宽的一张大床。把卧室里的方位都变了变。 斯内普倒是想自己睡一张床——但因为不能离开他的原因，两张小床紧并在一起还不如一张大床来的方便。这个事实可是让斯内普漆黑着脸好几天。 终于到了剧组全员杀青的日子，大家中午一起吃过了饭，约翰就急匆匆的离场，前往了伦敦。 ——这些天，斯内普的耐心算是彻底消耗殆尽了。 约翰坐在了火车车厢中，手缩在袖中摩挲着魔杖，心中也期待了起来。 ……到底有没有“破釜酒吧”呢？ 破釜酒吧的原型，在伦敦西区的查令十字街上。 这条街上充斥着各种二手书店，因为《哈利波特1》中的破釜酒吧就在这条街上拍摄，而为它带来了更多的人气。 街上会看到匆匆的人流，也会看到许多人徘徊犹豫，停驻不前。 毫无疑问——他们在寻找破釜酒吧。 斯内普自从到了这里，就绷紧了精神。虽然他没有说，但这从他挺得越发笔直的腰背就能看出来。 约翰狡黠的勾起了唇角。 当初拍摄的时候，为了一点小小的心思，剧组并没有立刻公布破釜酒吧的具体位置，只说了在这条街上的某一家店里。 所以现在的游客们也许会徘徊穿梭在书店中，只为寻找一个也许脏兮兮，破败不堪的小酒吧。可谁知道呢？真正的破釜酒吧，其实是一家眼镜店。 哈，眼镜店，这可真是有点幽默。就让他们继续找一段时间吧。 约翰无视了那群街道上忐忑兴奋的人，十分坦然的想。 斯内普无疑对这条街十分熟悉。他甚至不用打量，就径直向破釜酒吧的方向大步走去。 约翰十分好运的看到了教授的黑袍波浪翻滚，他连忙跟了上去，以防教授离他距离过远导致发生惨剧。 教授，破釜酒吧是存在的。 但是，“破釜酒吧”是否存在呢？ 他真的也很期待啊。 约翰紧跟着斯内普迈进了店里，然后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柜台后面，不是年老的，笑呵呵的老头汤姆，有些昏暗脏乱的店里，也没有穿着各式各样奇怪袍子的人们。 一个有些发胖的男人坐在店里，看到约翰的时候眼光一亮，兴高采烈的打招呼：“嘿，约翰！稀客呀。” 这是这家店的主人，也叫大卫。大卫·威尔逊。 斯内普蹙着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后面走去，他似乎有点失望。 约翰为了跟上他，只好含糊的先打了个招呼，大步追了上去。 后面的角落一如斯内普记忆中的模样，也一如电影中的模样。一堆砖头和垃圾散落在角落里，一面砖头组成的墙横栏在面前。 斯内普转头，黑黝的眼睛注视着他。 约翰叹了口气，顺从的抽出魔杖。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 约翰心里默念着，挨个敲了敲。 他有点紧张，手心都有点滑，需要用力的抓住魔杖。 一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面前的墙没有任何反应。 约翰忍不住看了斯内普一眼，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墙，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的所有，让约翰没办法通过他的细微动作来判断他的想法。 “你在做什么？突然来店里，像巫师一样敲这面墙？”大卫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他有点困惑。 第八章 约翰突然被抓包，有点尴尬。咳嗽一声，含糊的说：“体验情节嘛。” 大卫心照不宣的对他挤了挤眼：“理解，理解，你可是我们著名的大作家。” 是啊，因为写出了哈利波特系列而一跃成为著名作家的他。无论身为作者还是斯内普，都是个冒牌货。 约翰自嘲的笑了笑。 斯内普正定定的看着墙沉思，没注意到。大卫也只顾着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喝咖啡。 约翰心中微嘲，正想拒绝。斯内普突然开口：“答应他。” 这才一会儿间，他的声音就变得干涩，惹得约翰担忧的扫他一眼，留在了店里。 大卫的店里看着环境就很不好，这里又不是真的破釜酒吧，因此生意总是不兴隆。 约翰安慰他，等电影上映，聪明的粉丝们应该就能猜出来这里了，到时候不愁他生意不好。 大卫哈哈大笑。 斯内普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静静站在门口，凝视着外面。 约翰知道他不死心。 一个在魔法世界生长了几十年的男人，突然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存在，谁会接受呢？ 可是，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魔法界。 又聊了一会儿，约翰告辞了。他示意斯内普一起走。 “这里不是你的世界。”约翰忍不住压低声音说，“没有巫师会从这里走进来。” 约翰看到斯内普看向了他。脸上什么都没有，眼睛里也空洞了起来。 “没有？”他重复，声音平板，“至少我知道这世界上有巫师。” 约翰吃惊而困惑，“有吗？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黑眼睛只静静注视着他，含义不言而喻。 约翰意识到他的意思，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干咳一声，有些别扭的板起了脸，掩饰情绪： “我们回去吧，现在坐车，说不定还能赶上到家吃晚饭。” 斯内普蹙了蹙眉。看来他对麻瓜生活的不便仍是难以适应。 电影拍完后，约翰的生活中重要的事就只剩下了码字和磨练演技。 他就一头扎进了书房，每天想想写写，再去对着镜子练习演技。 斯内普除了发呆，也就只有看他这一件事了。 刚开始的时候约翰各种感觉羞耻。 在斯内普面前扮演他什么的……但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时间长了。约翰也就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当着斯内普的面也能对着镜子练习了。 时间流淌，到了年底的时候，约翰的文稿也已经有厚厚一摞。按他估计，再到开春就能交给出版社出版了。 而电影的后期制作也基本告一段落，华纳公司说，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宣传造势，在来年一月就能上映了。 约翰回忆起罗琳当时出版书的情况，一年一本，在前六部写完后才被华纳公司看中，拍成了电影。自此也是一年一部。 前后长达十几年。 这么久的时间约翰完全等不起。 他把第四部也出版后，又去和华纳公司谈了谈。 ——他想要和剧组的这些演员签订固定合约，一年拍一集哈利波特。 因为目前他虽然说共有七部，但实际上只写出来了四本，后三本谁也不知道他会写的怎么样。所以华纳公司的意思是先等第一部上映后看卖座情况，再进一步详谈。 详谈也只会先考虑前四部的电影。后三部……等写出来再说吧。 约翰没那么贪心，对这样的结果欣然接受。 下来他只剩心心念念的等待年后的电影上映了。 《哈利波特》的书迷是很大一部分资源。 作者约翰的姓氏“斯内普”和书中的“斯内普教授”的姓氏一样，且他本人又将出演“斯内普教授”，这本身也是一个大噱头。 电影中的片段瑰丽神秘，神还原书中情节，这引得一大批书迷翘首期盼，也让更多不知道的人心生好奇…… 终于，圣诞节过完了。 第九章 过完了圣诞节，人们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开始享受假期。 各大电影院的门口都换上了新的海报，哈利波特的名字和三人组的身影正挂在上面。 神秘漂亮的霍格沃茨城堡作为背景在后面，海报呈海蓝色调，十分吸引人。 街头的人们纷纷被海报吸引，走进电影院。 约翰换上了厚厚的大衣，还裹着长围巾，帽子眼镜，把脸遮了起来，在电影院买了两张相邻的座位。 ——虽然他的名气还没有大到需要遮掩脸去看电影的地步，但据他说这是体验嘛。 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去看自己的作品，怎么能不乔装打扮，然后鬼鬼祟祟的去电影院呢？ 斯内普教授就站在一边嫌弃的看着，他还是那个老样子，穿着他出现时的黑色长斗篷，看不出薄厚，想必他也不用在意这个。 他的头发一如往常的发卷油腻——也是，没有人会去指责幽灵状态下的他还要洗一洗头发。 斯内普不耐烦的绷起脸，自顾自进了电影院大门。 即使没人能看到他，他现在也不想让任何什么生物知道他认识身后那个得意洋洋，自恋又脑抽，还热衷于扮演自己的男人！ 他在最开始怎么会以为这个约翰在很多方面和自己一样呢？ 沉默孤僻是不错，可像现在这种时候，约翰简直跟老波特一个德行！ 约翰毫不在意来自正版斯内普的嫌弃，他赶紧加快步子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预定的座位坐好。 今天并不是哈利波特的首映式，而只是普通的一次放映，即使这样，电影院里座位也是爆满。 提前到的观众不少。约翰看了眼手表。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可观众们显然来的差不多了，入目之处人头涌动，一片嗡嗡的交谈声。 他眼尖的看到了有人穿着哈利波特毛衣，有些年轻人的胸前则别着哈利波特胸针，这一看就是哈利波特的书迷，前来支持电影的。 因为电影没发售，在只有书的时候，周边的种类并不多，只有胸针，巧克力蛙这些小东西，卖的范围也不是很广。 约翰并不急。等这第一部开门红后，会有商人趋之若鹜的来找他的。 听周围的年轻人讨论了一会儿剧情，终于等到了灯光猛然暗了下去。 电影要开始了！ 对约翰来说十分熟悉的片头音乐响起，人们的说话声低了下去，准备观看。 能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见到熟悉的事物真是让约翰太开心了，尤其这部电影还是他带来世间的。 约翰忍不住偷偷揉了揉眼睛。 名为哈利波特的小男孩住在姨妈家楼下的碗橱里。 肥胖的表哥达力喜欢从楼上重重的跺着脚冲下来，让碗橱的灰尘和蜘蛛全掉在哈利身上。往往这种时候，就是他该起床做早饭的时候了。 姨妈会把煎的最好的熏肉放在达力的盘子里，姨夫会把众多的礼物堆满达力的房间，房间里到处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但那上面从不会有他。 哈利永远住在楼下的小碗橱，穿着不合适的肥大衣服，戴着一副缠满胶带的圆眼镜。 就算今天是他的生日，恐怕也没人会说一句生日快乐的。 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电影院的人们看着荧幕上那个瘦小的圆眼镜小男孩，纷纷感动的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小男孩就像是书中的小哈利走了出来一样。在他出现之前，人们不知道小哈利该是什么模样，在他出现以后。人们脑中就突然“啊”的感叹一声，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是他了。” 一家三口充满温馨的时候，小哈利只默默坐在一边，渴望的看着达力和姨父姨妈，眼神惹人心疼。而当他看到海格将有些被压扁的蛋糕递给自己时，先是惊讶，又满心欢喜的样子让大家也情不自禁跟着他露出笑容。 小丹尼尔本身就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当那张小圆脸上一脸懂事，眼睛里却湿漉漉的，流露出羡慕和落寞的时候，他就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可怜。 当初斯内普以幽灵模样出现的时候，整部电影已经基本拍完了，所以他并没有见过这一幕。 现在看着屏幕上那张和哈利波特长的一模一样的脸缩小了几号，变得稚嫩，小脸上全是惹人心疼的表情时，斯内普不自然的沉下了脸，眼神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十章 电影慢慢推进，小哈利来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他紧紧跟着海格的身旁，遥望远处的壮观景色，满脸震撼。 电影院里的人们同样一片窃窃私语，发出感叹的声音。 那夜色与暴风雨中的巨大城堡屹立在远处，巍峨而高大，景色震撼而壮观。 “上帝……那就像是……像是真的一样！”约翰听到后排的青年震惊的喃喃。 ——是啊，这城堡就屹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约翰飞快的看了斯内普一眼。 教授正怔怔看着屏幕。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眼中却变得柔和，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中。 约翰收回目光，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年级的新生都挨个排着队，准备进入大厅分院。 约翰看到自己正坐在大厅前的教授桌前，眼神遥远而恍惚的看着小哈利。 荧幕上的自己看起来，确实比现实中微胖。不过还好他的脸颊本来就消瘦，这才不至于回去下决心控制食量。 镜头终于转向了教授桌的自己。约翰看到自己变得面无表情，淡漠的看了哈利一眼，转而与一边的奇洛教授交谈起来。 与此同时，小哈利额头的伤疤猛然痛了起来。他“嘶”了一声，捂住了额头。 “那是谁？”他问。 “斯内普教授。”餐桌旁的高个子男生回答，“他教魔药学，但大家都知道他爱的是黑魔法。” 电影院里再次骚动起来。约翰左边坐着的金发女生轻声问：“他就是斯内普？哈利波特的作者？” 因为作者与人物同名，且在电影里亲自出演，这被当作很大的噱头，所以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住了。 “长得……也不帅啊，瞧瞧他那头发。”那女生评论。 女生另一边的女生应该是她的同伴，闻言附和：“看书的时候我就挺讨厌斯内普的。总在找哈利麻烦。现在看这样子，长得也一点都不讨喜。老蝙蝠这个外号确实挺适合他的。” “难道传言说的是真的？”金发女生猜测，“据说斯内普先生只是想亲自体验当反派的感觉。所以很多人都猜测这个斯内普会不会升成第二大反派，在后期会有更多戏份。” 约翰撇了撇嘴。 少女啊，你们太天真了。 他能听到的，斯内普自然也听到了。但斯内普的表情很是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也是，说他不好的话，他都听了几十年了，早已经听惯了。 约翰突然心中升腾起了愤怒感。 他故意皱着眉头大声说：“我怎么觉得斯内普教授还不错呢？” 他裹着大围巾，还戴着帽子和口罩，旁边的女生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惊愕的看了过来。 “看他年纪轻轻，就这么稳重成熟。眼睛迷人，气质内敛，难道你们不觉得很有魅力吗？” “看看他高挺的鼻梁，多帅啊！还有紧抿的嘴唇！有些抑郁的神情！有没有一种冰冷禁欲系的感觉？” “好像……好像是有点。”金发女生被他突然高涨的气势吓住了，没有底气的结结巴巴。 “……”这是正面无表情实则目瞪口呆的斯内普教授。 待他反应过来后，脸色变得极为漆黑。 他的脸颊古怪的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约翰斯内普！！” 如果现在他能握住魔杖，估计已经向约翰发了一堆小恶咒了。 约翰扫他一眼——生气了？羞恼？不，这是……害羞？ 他无辜的看斯内普一眼，小声说：“我在为自己辩解啊。不能被说了我还得默默承受吧？” 斯内普一噎，脸色犹如锅底的看着他。 确实，演他斯内普的人是约翰，说荧幕上的“斯内普”不好的，说的也是约翰。这都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没有关系。 “……” ……没关系个泡泡鼻涕虫的指甲盖啊！！ 第十一章 斯内普的镜头过去了，电影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人们专心致志的继续看，斯内普也不得不暂时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只能黑着脸，眼神像刀子一样嗖嗖往这边飞。 约翰对他眨眨眼睛，露出迷茫的讨好笑容—— 斯内普脸一板，扭回去看电影了，但看他脸色，比刚才缓和很多了。 约翰这才安下心来，也继续看起了电影。 之前他就是斯内普的忠实粉丝，来这里之后又专门揣摩他的性格心思，还扮演了斯内普。不说大话，可谓是最熟悉斯内普的人。 教授他被人误解厌恶了几十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但自己贸然为他辩解，教授反而不会领情，还会认为是自己在奚落讥讽他。他的戒备心无比的重。 所以约翰才用那种方式帮斯内普教授辩解。 同样，教授心中肯定还存着气，现在不让他发出来的话，回去后指不定变成怎样呢。所以约翰装作迷茫的样子——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那么生气，但看他心情不好，还对他笑想让他开心点”。 教授见这样，自然心中的气会散去了。 “瞧瞧，我们的波特，名人啊。” 荧幕上，第一节魔药课，斯内普要开始刁难小哈利了。 他无故指责哈利没有听讲，而是在写东西。实际上，哈利正忙着将他说的话抄在纸上。 金发女生不满的又抱怨了起来：“哈利明明有在听课！” 斯内普遥看着萤幕上骨头里挑刺的男人，挑了挑眉毛。 约翰倒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为了这节课所说的话，他可是练习了很久，现在看起来没有明显缺陷的地方。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低沉优雅，听起来很有一股韵味，却又无从寻起。 其实这是有缘可循的。 哈利波特的作者罗琳曾描写斯内普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丝滑，越是生气声线就越是低沉。上课的时候他的说话声就像耳语一样，导致学生们不得不屏住呼吸以防漏听什么。 到选这个角色的时候，能完美表达出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所幸最后艾伦·里克曼欣然接受了这个角色。 他是英国最优秀的演员之一。因为早年的舞台剧出身和毕业于戏剧学院，使他在演戏时说话的腔调也带着若有若无的戏剧腔，他的嗓音永远是低沉的，从容不迫的。就像自带低音炮，十分优雅迷人。这种由他所创的腔调是独一无二的。 英国人们甚至给他这种独特的腔调起了一个称呼——艾伦腔。 几年后极火的英国著名演员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就是模仿他的腔调，扮演《神探夏洛克》中的福尔摩斯后一炮走红，红遍英国。 约翰努力模仿的就是艾伦的腔调。 他真的很敬佩这位著名演员。艾伦的动作，表情，爆发力，还有声音都这么完美，把斯内普演的入木三分。约翰自认为做不到那种情况。 他反复对着脑中的记忆模仿艾伦才拍完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的戏份。这第一部只是浅酌表现出他对哈利的厌恶而已。 往后几部，斯内普需要表现出的东西越来越多，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厌恶，深埋心底的爱慕。挣扎，献祭，杀戮，坚忍。 这些复杂的东西，他必须在未来几年中提升自己的演技，这样才能将那位可敬的双面间谍带上荧幕啊。 时间慢慢过去，哈利三人组发现了魔法石的秘密，又误以为是斯内普想偷魔法石。 到最后哈利孤身闯进放置魔法石的房间时，看到的却是奇洛教授。 “怎么是你？明明是斯内普想偷魔法石！”小哈利吃惊道。 奇洛已经等候多时：“不，不是斯内普，是我！” 他向哈利逼近：“如果不是斯内普救你，在比赛那次我就已经得手了！” “是你要害我？斯内普……是想救我？”小哈利茫然了。 ——明明斯内普那么厌恶他，为什么还会想救他呢？ “蠢货。”斯内普看着荧幕里小哈利那张不敢置信的脸，唇角突然勾了勾，低道。 约翰突然敏感的意识到，身边的斯内普心情变得很好。 ——虽然斯内普并不想救那个波特，也不想让他知道。但能让波特也体验到——救了他的是他最厌恶的人，这种类似于吞了苍蝇的心情。 斯内普看起来很解气呀。 第十二章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教授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无论是伏地魔对哈利说的话—— “你父母当年都很勇敢。我先动手杀你的父亲，他倒是宁死不屈，勇敢的跟我搏斗……你母亲其实不用死的……她拼着命要保护你。” ——还是最后邓布利多与哈利的交谈： “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 “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不顺眼。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斯内普脸上淡漠得可怕起来。 黑魔王是听从了他的恳求，才本来想饶过莉莉的。只是她不可能抛下儿子独逃。 也没想到……阿不思把这件事告诉了哈利。 约翰再次看了斯内普一眼，心中感到很抱歉。 剧情就是这样，不能更改。 但当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那样。 詹姆是把斯内普从尖叫棚屋里救了出来，避免他被变成了狼人的卢平咬死，这是事实。 ——或许邓布利多透露那样的事实给哈利，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遮掩斯内普要邓布利多不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行为都是为了莉莉”的吧。 但在这之前，是小天狼星故意把斯内普引去尖叫棚屋。他想吓吓斯内普，却差点害死了他。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小天狼星并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一点却让约翰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 电影结束后，电影院里响起一片潮水般的掌声，久久没有停息。人们激动得脸都红了，还在用力的拍着手，十分满意这次观看。 约翰一边心中快慰，一边很担心斯内普的心情，毕竟他从看到结尾的时候就开始阴沉着脸。 “我们回去吧？说不定劳斯太太还留了点热乎乎的浓汤呢。” 他走到电影院门口后，悄悄的问。 斯内普沉着脸，没看他。 约翰对安慰斯内普这件事情爱莫能助，斯内普又接触不到实物。他所熟悉的一切在这个世界又都不存在。唯一相熟的又是他那黑暗痛苦的经历。 那就…… 约翰思忖了一下，左右打量周围的环境，然后向一条巷子跑去。 “西弗勒斯！跟上来！” 斯内普愣了一下，脸更黑了：“不准喊我西弗勒斯！” 说话间，他身不由己的向约翰飘过去，飘向约翰刚冲进去的小巷子。 刚下过雪不久的街道还一片雪白，充满了寒气。人们走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巷子长长的，里面一片昏暗，这样的巷子没人敢穿过，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假期里。 约翰却兴奋的抽出了魔杖，招呼刚被拽进来的斯内普：“教授，你看好。” 他随意挥了挥魔杖，杖尖立刻迸溅出五颜六色的火星，像烟花一样四射开来。 在小巷子里，照亮了两人的脸。 斯内普黑着脸不语的看着。 他的魔杖，还从来没有……没有这么童趣的时候。像小孩子一样发出欢庆的火花。实在是—— 约翰看了看斯内普的脸色，努力盯住了魔杖，然后费力的控制着火星在空中变出形状。 ——那红色的还燃烧着的，在空中长出了两只大翅膀，闪动着，来回飞舞，眼看着是一只大蝙蝠。 大蝙蝠摇摇晃晃的绕着斯内普飞了一圈，就飞向了约翰，也绕了一圈后就一分为二，两只蝙蝠在小巷子里盘旋，伴随着迸溅不止的五颜六色的火星，漂亮而柔和。 火星照亮了小巷子中约翰的脸，他裹着大围巾和口罩，却脱了手套举着魔杖，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这普通的一幕，却让斯内普触动。 他小时候的圣诞节，最多只偷偷看过几眼别人家欢声笑语的模样，高高的圣诞树，响遍大街的铃儿响叮当。 长大后自己一个人，不管是万圣节还是圣诞节，这些节日都没有心情去过。更别提有兴致装扮周围，甚至放烟花这种童趣的事了。 约翰的行为，触动了他心底的一些记忆，依稀还记得小时候他躲在街角渴望的心情。而现在的这份焰火，是独为他绽放的——斯内普十分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 约翰时时观察着斯内普的脸色，看他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才道贺。 “斯内普先生的耳朵是不工作了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斯内普压低了声音，轻柔细语的吐字：“我们的关系没有亲密到互喊名字的地步。不准，叫我，西弗勒斯。” 虽然他威慑的话语很是让人心惊，但约翰却下意识能感觉到，斯内普这会儿心情很不错，表情可称温和，所以威慑并没有多少力度。 于是他也不在意，满脸笑意的问：“那……斯内普先生，我能否有幸邀请你一同回家呢？” 他在“斯内普先生”上加重语气。 确实，当两个人都姓斯内普的时候，还称呼对方姓，就有点奇怪的感觉了。 斯内普自然也感觉到了。 但想让斯内普先改口？这估计是星星掉下来了也不可能的事！ 约翰故作惊讶：“听起来真是有点怪啊。不如你喊我约翰吧，我们现在来交换名字。这样就亲密了。” 斯内普的眼神却看向空中的蝙蝠。黑暗中，只见两只冒着微弱火光的蝙蝠，仍歪歪扭扭的绕着他们飞着，一圈又一圈，带来微弱的温度。 “走吧。”最终他只这样说。 第十三章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火了。 大火了。 用什么来形容呢？ 一张电影门票需要三美元，在当时换算成人/民/币约二十四元。 这在二零零零年的种花人看来，已经很贵了。 但是在约翰周围的电影院，前去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场场爆满的。有的人看完一遍转头就又排队买票去了。 不要觉得夸张，这确实是当时的普遍场面，喜得约翰上街一次就合不拢嘴一次。 而电影上映终于告一段落后，票房统计出来了。 仅北美票房就3.176亿美元！摘取了票房冠军的宝冠！ 全球票房更是不得了，9.765亿美元，这在全球都排第四名了！！ 一时间，“哈利波特”这个小男孩的名字正式被世界各地的人熟知。 而票房一出，所向披靡，近几天报纸和互联网上也漫天全是《哈利波特》的相关讯息。 虽然近期哈利波特的火爆席卷了全球各地，但人们对此没有多少直观的印象。票房数据才真正的让他们惊爆了眼球！ 好运接到这部电影邀请试镜的那些演员，曾经出名的、不出名的、原来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的，全都各不相同了。 他们也统一受到了别的演员的羡慕嫉妒恨。 只因为约翰曾向华纳提出的那份合约——希望能与这些演员签订合同，以后七部哈利波特的固定演员都是他们。 华纳最为深刻的清楚了他们签下的这部电影的大能量。 之前只是稍抱有期望的电影，却突然超出期望的挤进了全球票房！甚至上了前五名！这是个金饭碗啊。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原作者提出的那份合约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是约翰也随之提出了新的条件。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一年拍摄一部电影，演员全部按照原班人马。可是忙碌许久的乔治却带来了出版社方面的意见。 ——哈利波特的书籍已经即将出版第四部了，按照半年一本的频率，等第二部上映，第五本估计都出版了。书和电影出的时间段隔得太长，热度消减，这无疑是很不利的。 约翰又不可能因此放缓写作或者延迟出版。 所以乔治希望约翰综合书籍方面的考虑，让电影方面加快步骤。 约翰向华纳提出后，没想到正一拍两合。 华纳公司的想法是趁热打铁。一年一部电影虽然是正统做法，但哈利波特的电影中，演员拍摄时间其实只需要五到六周，后期剪辑和宣传占用的时间才约有三四个月。算下来也只不过半年而已。 虽然不能丧心病狂到半年一部电影，一部接一部不给人们喘息——那样会造成人们厌倦疲劳。但是适当缩减三个月，大半年一部电影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演员方面也不用过多担心，本来小孩子长得就快，外国孩子更是早熟。大半年和一年的模样基本是差不多的。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负责这次商谈的查理对他微笑。 约翰对他颔首回应，翻看了一遍眼前的合约，然后利索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他也说。 虽然现在第一部魔法石刚上映不久，但第二部剧组的事宜会尽快开始准备。如果想在今年年底上映的话，那今年的时间还是挺赶的。 在约翰又准备开始忙碌的时候，网上关于哈利波特电影的相关，开始发酵了。 “滑稽的大眼镜,身材瘦弱。他,有着让人羡慕的神奇魔法,令我们望尘莫及的聪明才智和永远无法超越的勇气，他就是小哈利。” “在最初看到的是哈利相对悲惨的童年，但这并没有泯灭他心底的阳光。按照我们的理论，如果一个孩子在童年时候是孤独的、感受不到爱的，那么成长起来的他也不懂得去爱别人。可是哈利没有，他依然是那个正直懂事，笑起来很温暖的他。生日的对比——达力的生日有礼物和美食，还有动物园。而哈利却只能在一边可怜巴巴看着。可是当11岁来临的时候，他的全新的生活开始了。我不由得由衷为他祝愿……”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第三本书里提到过‘霍格沃茨三年级以后的学生才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但是在第一部的电影中，哈利他们走下特快后，左边路上的木牌就写着ade（霍格莫德村）。” “看到海格把绿字体写着‘哈利生日快乐’的粉色蛋糕递给小哈利时，小哈利笑得惊喜而幸福，我也觉得心中变得圆满了。” 约翰十分惊喜的发现有网友发现了电影中的小细节。 但是这还早着呢，还有很多小细节都是剧组带给大家的礼物——当然，如果他们能足够细心的发现的话。 例如…… 移动楼梯旁边的墙上有很多画像，其中有一幅很清晰的画是anneboleyn。她是亨利八世的第二个妻子，伊丽莎白一世的母亲。她被公众认为是位女巫，十分眼熟。 想必剧组也会陆陆续续放出拍摄时的花絮和彩蛋了吧，那可十分有趣呀。 约翰想一想就觉得要笑起来了。 斯内普在一边嫌弃的看着他，却发现这一招对他已经没用了。 第十四章 约翰再次戴上了黑色的隐形眼镜，换上了斯内普的一身装扮，坐在了剧组里。 剧组的演员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全聚在一起了，大家这次到齐后都感到十分的亲切。 华纳公司一向是高效率。 前脚约翰才签了合约，后脚就通知他，剧组将在未来一个月内重聚，准备趁着魔法石炙手可热的光环，由克里斯继续担当导演，立时开拍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 本来剧组选定的洛哈特教授是休·格兰特。他笑起来确实帅气又迷人，透着成年男人的成熟魅力。但很遗憾因为档期冲突，由肯尼思·布拉纳出演。而后者，就是日后大家在电影中见到的那个草包洛哈特。 其实从约翰自己的眼光来看，肯尼思本身也是很英俊迷人的，但是他不该把头发弄成贵族卷。在电影中，那副扮相的肯尼思，只能让约翰更注意到他的苍老和相貌平平，把魅力全掩盖住了。 特里劳妮教授也似乎因为档期问题，由艾玛·汤普森扮演。 值得一提的是，这样剧组就有两个艾玛了。 ——扮演赫敏的艾玛·沃特森和特里劳妮教授只姓不同，名字一样。 “约翰，回去你看了没有？”制片人大卫终于从克里斯那里暂时脱身，松了口气就看到在一边坐着的青年。 “剧组的趣闻吗？网站平台上的那些我看了。”约翰扬扬手机。 哈利波特的剧组不是个严肃的剧组，可能是因为小孩子很多的原因，无论是导演制片人还是他这个作者，以及那些工作人员，气氛之间都很活泼。也经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那些小故事就被剧组当成彩蛋放到网上了。 ——哈利波特风暴正如火如荼呢，这剧组内发生的事也真给他们剧组的网上平台吸引了不少流量。 例如调皮捣蛋的小哈利把海格的手机语言版本换成了土耳其语，海格无奈之下只能找发型设计师安妮·茴香（这什么名字？！）的土耳其籍父亲求助，努力想找到土耳其语里的更改语言栏。 又或者哈里斯刚开始没打算演邓布利多，是他十一岁的小孙女威胁他——如果他不演就再也不跟他说话，他就同意出演了。 小孙女真是个神助攻呀。 还有比较可乐的一条。因为和艾伦里克曼的遭遇一模一样，所以约翰觉得特别微妙可逗。 那是在他刚去剧组不久的时候——因为去演斯内普教授，所以每次出门前他都会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这样到剧组就只用再戴上假发套了。 没想到克里斯和一干剧组人却因此误会了。 克里斯在他又一次通过后，开心的拍打着他的肩膀，称赞他：“约翰，你的黑色眼睛怎么能这么纯净漂亮。” 当即约翰就把隐形眼镜给摘下来了。 “……” 剧组里当即一阵冷场，克里斯简直脸绿了又红。 约翰自己倒是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遇上了和艾伦一样的事情，也学着艾伦毫不留情的当众戳穿了真相。 看着克里斯那张川剧变脸一样精彩的脸，再想想艾伦那个严肃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腹黑幽默的时候，这种反差萌，约翰就忍不住的想笑。 “小丹尼尔现在可是家喻户晓了呀。”大卫有些可惜的感叹，“露脸稍多的角色们最近也都比较火热，怎么你就是没人喜欢呢？” 约翰完全不急，反而安慰他：“反正我本职又不是演员，也正好能清静清静。你看他们，一个两个，连来剧组都进出困难了。” 大卫脸上保持微笑，还对远处不时看过来的诸位演员挥了挥手。嘴唇不动牙齿动的低声说：“他们可巴不得那样呢。” 约翰耸耸肩，终止了这个话题。 一边的斯内普遥望远处热火朝天的议论场面，又看看这边只有大卫在和约翰说话。约翰身穿着一身黑袍，戴着油腻腻的发套，满脸故意的刻板严厉。 那么的像他。 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但在约翰看来，现在确实比较清静。只跟自己熟识的朋友聊一聊，关心关心剧情和拍摄就好了。想热闹？未来有的是时间热闹。 第六部一出，厌恶他的人能翻一整番。 第七部再一出，那翻一番的人又全会愧疚自责的翻一番。 他着什么急呢？ 再说…… “大卫，你坐这里歇着吧。我出去走一会儿。”约翰对大卫示意。 再说……斯内普无时无刻不和他在一起啊。 他随即走出了这个临时充当落脚点的大型会客室，在走廊里远远的走了段路，直到再也听不到嘈杂谈笑的声音，然后把眼神投向了斯内普。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是还没有找出让斯内普不像背后灵一样总跟着约翰的办法。 或者说是让斯内普自由行动的办法——因为约翰尝试过把那根有魔力的魔杖放在家里。 斯内普确实不再跟来，而是只能在那根魔杖的三米内行动。 但是他表示那样糟糕透了。 只有斯内普的话，他没办法触碰到任何事物，还无法移动，比跟着约翰还无聊。 斯内普的眼神落在走廊旁的石壁画上。上面光华照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同样黑袍黑眼的青年，正温和的注视着自己。 整日面对一个如此像自己的人时，大多数人心中都是微妙的。 有人会心生亲切，有人会极度厌恶。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处于两者之间。 看着约翰受人冷落会感到熟悉和自嘲，心中又会有种微弱的气愤。 看着约翰也有克里斯，大卫，威尔，丹尼尔和乔治这些朋友，又会觉得心生欣慰。好似约翰替他弥补了心中那些空缺。 看着约翰慢慢的将要把自己心底最深的伤挑明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将他努力忍耐隐藏的脆弱和黑暗全都展露，斯内普十分抗拒又厌恶。他的自尊心无法允许这样的事情，却又无法阻止，只能保持沉默。 但是又看着约翰只因为他表情不好，就处处努力想让他开心。在那圣诞假期，下着雪的小巷子里。微弱的火光中约翰期待的笑脸，蝙蝠火星带来的温暖和心底的触动…… 那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第十五章 因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火爆，确实有很多商人找上了约翰，希望获得授权，可以卖相关周边。 约翰自然立刻同意，他早就想出周边了。加上这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剧组也相关，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干脆利落给出的授权包括魔杖，巧克力蛙，怪味豆，黄油啤酒，四种校袍，主角人物等大大小小的事物。 约翰甚至当即在一个叫瑞查德的商人那里下了全套的单。他走的是高端路线。专门制作各个主要人物的兵人模型，也包括霍格沃茨全景模型。 手办一般指的是人物模型。静态不可动的，人物的衣服也不可拆卸。 但兵人特长在于全可动。是制作精细，且关节全可以活动，衣服可以穿脱的模型。一般的比例是1：6。连脸孔都会做的惟妙惟肖，可以摆各种姿势。 前一世约翰就收有一套主角们的兵人模型，可谓是爱不释手。每次看的时候都觉得魔法世界的那些人物就在自己身边。这一世他岂能错过？ 授权事件过去后，接下来的日子约翰又得在剧组拍摄了。 电影的主要拍摄地点在英格兰东北部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是诺桑伯兰公爵世袭的古堡。 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部分取景点都在这里。 约翰和乔治已经跟组到了那里，整个剧组的人将要在这里住上一到两周。 今天将要拍摄的是哈利在参加完没头的尼克五百年的忌日晚会后，发现了墙上被石化的诺丽斯夫人这一场。 当费驰匆匆跑来，抱住他的猫发出可怕的惨号后，邓布利多带着教授们很快赶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学生。 约翰绷起脸做面无表情状，跟着若干教授一起走进摄像机范围。 “跟我来，费驰。”邓布利多说，“你们也来。波特先生，威斯里先生，还有格兰杰小姐。” 沉默的人群为他们让开通道。 洛哈特热心的走过来：“我的办公室最近，就在楼上——请随便用。” 邓布利多走在前面，费驰抱着他的猫抽泣着，洛哈特看起来十分兴奋。 三人组紧接其后，麦格和斯内普走在最后。 镜头拉远，从正面给了他们一个走近的镜头。邓布利多脸上严峻的表情很是瞩目。其次是后面还洋洋得意的洛哈特。 克里斯在屏幕前仔细观察这一镜头。 这种场面连哈利都忍不住对费驰生出同情之心，洛哈特还这么得意洋洋，绝对会让观众们开始对他讨厌。 可以说这个镜头拍的恰到好处。 克里斯正要满意的叫停，眼神却一凝，注意力转到了后面—— 同样的镜头中，人物们各有各的微表情。邓布利多是严峻，费驰是悲痛，洛哈特是洋洋得意。哈利三人组都是不安和忐忑。这是镜头靠前和靠中的人必须表达出来的东西。 再往后的麦格和斯内普离得太远了，纯粹就是个背景板，按理说只要没有表情就行了。 但玛吉是个老戏骨了，在后面远远走着也满脸的担忧与沉思。 约翰竟然也不弱其后——斯内普黑眼睛沉沉的，一直在复杂的注视前面走着的小哈利。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斯内普要用这样复杂，甚至有些痛苦的眼神注视哈利，但约翰加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克里斯对斯内普这个身份以后的走向隐有猜测，也就放任约翰自由发挥。 而且这样一来，整个镜头更加生动丰满了起来，比克里斯原本设想的场面还要好。 他咧开嘴笑了，大声喊道：“过！” 因为是刚拍摄，也就没有让休息，继续下一条。 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斯内普咄咄逼人的质问哈利的场景。 “请允许我说几句，校长。”斯内普用有些轻蔑的口吻说，“当时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在楼上的走廊？为什么不在万圣节的宴会上？” “那里有几百个小表，他们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在那里——” “但是后来你们为什么不加入宴会？”斯内普不加理会，他的黑眼睛在烛光下显得闪闪发光，“为什么去走廊？” 罗恩和赫敏都看向哈利。 “因为——因为——我们都很累，想上床睡觉。”而哈利这样干巴巴的回答。 “不吃晚饭？”斯内普挑起左眉，慢条斯理的问，“我认为鬼是不会在宴会上提供合乎人胃口的食物的。”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说。可紧跟着他声音响起的是他肚子发出的响亮咕噜声。 斯内普的黑眼睛中流露出极大的恶意。 他笑了：“校长，我认为波特没有完全坦白。” 克里斯发现自己真是搞不懂斯内普。 他对小哈利的恶意和厌恶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似乎永远都在致力于抓到小哈利的把柄，然后让他滚蛋回家。 但是又是这个人，总在保护着哈利。在第一场电影里也是，在没人注意到的镜头里，他看向哈利的眼神就会变得意味深长。或是空洞或是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既然约翰这样表演了斯内普，这个角色肯定不会这么单薄，也不是一味的坏，日后肯定还会有不少戏份。 虽然身为导演，但克里斯也是哈利波特的书迷。他也有很大的好奇心想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但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约翰以后自己揭开了。 真是猜不透这小子！ 第十六章 “西弗勒斯……求求你。你一直是——现在也是德拉科最喜欢的老师，你是卢修斯的老朋友，求求你——” “如果德拉科眼看要失败……你愿意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进行到底吗？” “你很明白，帮助一个老人解除痛苦和屈辱究竟是不是件伤害灵魂的事。帮我这个忙吧，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求求你……求求你……” 寂静的黑暗中，斯内普悄无声息的张开双眼。 那反反复复的哀求还回荡在耳边，他本以为那些记忆能永远深埋心底，却没想到如此猝不及防。 斯内普沉默的看了看身侧睡熟的男人，转头看向了窗外冷寂的月光。 古堡的石窗没有装上窗帘，空洞洞的，风和月光肆意的闯进来。像是正咧开嘴，露着牙床傻笑的酒保汤姆。 ——他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做梦。 他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了。 因为密室剧组拍摄要在古堡里住上一段时间——经过公爵的同意，演员们索性指定了一整层房间，专门用于剧组住宿。 这个古堡对于斯内普来说熟悉又陌生。他确实能从破败，布满灰尘的古堡中依稀找到很多回忆，但惆怅的是，这个古堡只是霍格沃茨的其中一个采景点。那些走廊，那些顶端，还有外观，他都觉得十分陌生。 ——而随着道具组一点点的打扫装饰城堡，用一些他眼中的“麻瓜东西”把城堡变成了“他记忆中熟悉的霍格沃茨”，这个认知，对于斯内普来说无疑是残酷的、不能接受的。 一天天的拍摄过去，也一点点剥离了他心中的期望和些微幻想，这个缓慢的过程无异于行刑。 他也在昨天看到扮演邓布利多的哈里斯有些难受的下了场，众人连忙去搀扶的样子——终于彻底明白了现实。 这里不再是他的魔法世界了。 这里也不再有他记忆中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了。 那个睿智而强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在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戴上发套和胡须去扮演他的一个耄耋老人而已。 一个普通的麻瓜。 …… 约翰再起床后，诧异的发现今天斯内普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虽然斯内普就像平时一样黑着脸不说话，但约翰怎么看都觉得像有人惹了斯内普。 怎么回事？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约翰起的比较早，还不到剧组吃早饭的时间。他想了想，也没急着出门去找大家，而是走到窗边，示意斯内普看向窗外。 窗外是参差不齐的围墙，中间是修剪整齐的大片草坪。实际上这正是魁地奇球场的拍摄场景。 斯内普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沉默不语。他倒要看约翰这次能说出来点什么。 约翰沉吟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前世的传言，但他有点迟疑。 因为这个传言如果是假的，那可就是在斯内普的伤口上撒盐了。 “我不想在一大早就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吹冷风，假设你想说点什么，劳驾，立刻。”斯内普不耐烦的盘起了双臂。 约翰下定了决心。 “呃，你的父母……我是说，他们是怎么去世的？”他有些笨拙的问。 斯内普沉默了，简直是充满惊奇的看了约翰一眼。 按照常理推断，约翰现在是准备安慰他的，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不是作者吗。”斯内普有些讽刺的回答他。 “我虽然是作者……但也没在文里具体提起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啊。”约翰含糊了一下，仍坚持的看着斯内普。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是咄咄逼人，说不定要做好被教授毒液喷死的准备，但为了那个传言，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平淡的说：“那个男人有天出去喝酒，就再也没回来。我妈妈之后也失踪了。” 失踪，不是明确的死亡？ 约翰心中一喜，隐约觉得那个传言还是有希望的，他尝试着问：“后来你有找过她？但是没找到？” 斯内普的脸更黑了，他看起来心情糟糕透顶，根本不想再跟约翰说话了。 约翰鼓起勇气说：“你觉得……平斯夫人怎么样？” 斯内普的黑眼睛终于看了过来。 他怀疑的打量着约翰：“我认为……你的脑子里是塞满了芨芨草了。” 话说开了头，约翰就说得顺畅了：“但是你还记得平斯夫人的长相吗？” 平斯夫人和斯内普有着一样的鹰钩鼻，唇形和眉眼。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只是巧合。”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语气很不好的说。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被冒犯到了，但是心里又忍不住生出悄然的期盼。 约翰不介意斯内普的抗拒模样，实际上他觉得斯内普其实很想听下去。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重要的证据：“平斯夫人的全名是伊尔玛·平斯。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深意吗？” 斯内普嚅动嘴唇，情不自禁跟随着约翰的思路思考着。 “你想想伏地魔的名字？” ——伏地魔原名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mmarvoloriddle），字母打乱后改成了“我是伏地魔”（rt）。 “那么……字母打乱重组后是……” “i''！！” 斯内普脸色大变，猛然攥紧了手掌。 他回想起往日每一个与平斯夫人相处的时候，放轻了声音，恍惚喃喃：“难道说……” “这是你——留下的伏笔！” 约翰看着他有些震惊的急切眼神，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这是罗琳写出来的，但这个传言却是前世的英国网友们发起的。 ——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和斯内普的长相神态都有些相似。“伊尔玛·平斯”这个名字打乱成字母重拼后竟然也变成了“我是普林斯”（i''） 众所周知，斯内普的母亲姓氏就是普林斯，她是普林斯家族中最后的女儿。 而且普林斯在英文中既是姓氏，又是王子的意思，所以斯内普曾经给自己起名“混血王子”，可以指他在血统上是混血（一半巫师，一半麻瓜），又指混血普林斯。意思是他的血统中有一半的普林斯血统。 话说回来，关于平斯夫人的名字、要说罗琳故意这样写是没什么想法，约翰绝不会信。 原文中本没有写斯内普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约翰也只是抱着凑巧的想法问一问。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对上…… 那平斯夫人很有可能就是普林斯夫人。 得知母亲原来陪伴在自己身边几十年这个消息，应该能让斯内普心中得到安慰吧。 第十七章 自从斯内普得知了“母亲有可能陪在自己身边十几年”这个事实后，他一直都心神不宁的。 约翰猜测他肯定在反复回想往日与平斯夫人的相处。 “实际上还有一个猜测，不过我还没有去印证，你回想一下。”约翰托着下巴说，“嗯……在你出现后的一段时间后，平斯夫人总会出现。是不是？” 斯内普蹙起眉不语，思考着约翰说的话。 身为一名优秀的双面间谍，他最基本的就要清楚谁是故意接近他，谁是无意接近他。 在他的记忆中，平斯夫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异常的事情，也从没有出格过。 所以相处的几十年里他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看待。平斯夫人也沉默安静，十分透明。他们几乎不交谈。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说过话，且谈话十分简短快速。 但经过约翰这一提醒，他认真回想。好像……平斯夫人确实总会恰巧的路过，但频率像是被刻意把握在一个微妙的尺度上，不会让他注意到。 往年收到同事送的圣诞礼物中，平斯夫人总会送魔药书。本以为这只是想投其所好。现在想想这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还是说…… 斯内普眉头紧皱。 而且如果那是他的母亲……她为什么要默默无闻的待在霍格沃茨里，默默看着自己却不说破身份呢？ 可他越想越疑心，越想越在记忆中找到种种吻合的蛛丝马迹。 自己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他心里不由得已信了八分。 如果那是他母亲—— 她会不会计算着他们的每一次会面？反复想着该做什么动作，该说什么句子？ 还是说她只知道了他平安的消息就可以了？ 她到底怎么才能忍住亲昵，表现得如同陌生人般冷淡？ …… 其实这也可以想象——她确实是那样性格的人。 斯内普表情有些苦涩，忽然转过身去了。 可约翰还是看到了——一滴泪珠沿着他的鹰钩鼻滚落了下去。 约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能看出来斯内普绝对已经忘了早上心情低落的原因，但他现在却是陷入了一个新的低落原因里。而且这个原因还不是一时的。 约翰不由得有点后悔。 “扣扣。”门却突然响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斯内普先生！请快点到大厅去！” 他的声音有点惊慌失措。约翰下意识拿出魔杖挥了一下——空中浮现出一行绿色的字体：08:12。 这个时间一般才该吃饭了。难道出什么事了？还是拍摄提前了？ 约翰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后就喊着斯内普的名字要一起下楼。 斯内普转回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像平时一样静静跟在约翰身边，下楼了。 大厅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没有饭香味也没有见到任何一把摆放好的椅子。 人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约翰有点茫然的走过去。 “发生什么了？”他问。 人们纷纷看了过来，向旁边退开，让出来中间的部分。约翰看到克里斯一行人和大部分小演员都站在中间。 所有人都盯着约翰看。小演员们眼神又厌又惧，就像是对剧里的斯内普教授一样。克里斯的表情也很奇怪，像是纠结，又像是想笑。满脸苦恼和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约翰不安了，敏锐的问，“和我……有关？” 克里斯和旁边的乔治交换了个眼神。他走过来，干咳了一声，斟酌着语句说： “其实是这样的……今早我们发现有很多小演员都突然染上了头虱……现在正在等医生一一给他们治疗。” ——wtf？！ 约翰：“……原来如此。” 他的眼神默默转向了斯内普。 斯内普：“……？” 第十八章 也怪不得所有人都看着约翰。 ——毕竟斯内普是众所周知的不爱洗头发，总是顶着油腻腻的头发泰然自若。 约翰演的斯内普的形象在他们脑中根深蒂固。现在小演员们突然都染上了头虱，绝对第一个想到他。 斯内普搞明白原因后，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我的锅，我的锅——我背。”约翰赶紧说。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才是作者，又扮演了斯内普。可不源头就是他吗？ 因为突然爆发了头虱，导致今天的拍摄计划全都作废了。克里斯挺无奈的。 因为拍摄的城堡处于偏远地区，他们这些被放了一天假的演员们也只能在四周转一转。 因着斯内普心情不好，约翰也就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出去，而是继续待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习着魔法。 “荧光闪烁。” 魔杖的顶端亮起一团亮光，约翰赞叹的端详着，转眼看见斯内普在一边郁郁坐着。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讲了个笑话：“对了，西弗勒斯，你知道吗？” “饰演你老对头的那个演员——我没记住名字。他和老波特都是3月27日出生的。而且网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听到约翰提起老对头，斯内普表情立刻变得嫌恶。 约翰看看他反应，继续说：“据说他是个速战速决的人。他十八岁毕业，十九岁结婚，二十岁有了孩子。二十一岁就被伏地魔杀了。一生如此匆忙。” 说着说着，约翰自己都忍俊不禁起来。虽然他很想为詹姆的惨痛人生悲痛一下，但真的很有喜感呀。 这边约翰笑着，那边斯内普还是黑着一张脸。 约翰：“哈哈哈哈……” 黑脸斯内普。 约翰：“……咳咳。” 好吧。斯内普的笑点太高了。 “诺克斯。”他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的熄灭了杖尖的光。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斯内普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如果没有事，他一天不开口也不会感觉不适。 而约翰虽然达不到这种境界，在试图讲笑话逗笑教授失败后，他也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奇异的是，两个人都不觉得这沉默使他们难受。 一阵寂静后，约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斯内普教授为什么天天这么抑郁的答案—— 肯定是因为他没有实体。 一个正常人整日不能自如活动……或许一开始还能忍耐。但时间一长，肯定会接受不了吧？ “教授，你以前有没有看过与灵魂相关的书？你现在的情况……”约翰问。 ——一提到书啊课业这些高深的东西，他就忍不住敬畏的喊“教授”。 他想到了哈利三人组曾经查魂器的时候找到的那些书。 就连他们都能找到那些书，斯内普曾为伏地魔工作，又是魔药大师、肯定在灵魂方面了解的更多吧？ “这不一样。”斯内普微皱着眉头说，“书上有过的记载全都是理论。仅有的几种办法也是讲述如何长生不老的尝试。而幽灵都是死后的执念所化，人类能用肉眼所见的。” 他讽刺的卷起嘴唇：“可从没有过我这种情况——已经死了的人还逗留在人间，不能被别人所见。” 约翰有些失望。 宾斯教授生前在教书，死后变成了幽灵还能基本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上课，教学生，待在家一样的霍格沃茨。 而斯内普本该得到沉冤昭雪，享受大战后迟来的荣耀和和平的。不管他想不想要——起码这是他应得的。 可他却在死后却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没有魔法界的世界，变成了别人都看不到的存在。 ——只能依附在一根魔杖里，触摸不到实物，也不能掌控自己的自由。 这也太不公平了。 第十九章 怎么样才能让斯内普拥有实体、或者说获得自由。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约翰虽然记在了心里，却对此一筹莫展。 终止这个话题后，约翰又拿出了魔杖，熟练的练习了起来。 ——他的书稿都没带，这是为了在剧组专心演戏。 现在能做的事无非只剩下磨练演技和练习魔法了，约翰当然更喜欢后者。 “go！”约翰飞快嚅动嘴唇，念出咒语。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凭空成型，环卫在他面前。这是一个盔甲护身。 哈利波特原著中的所有咒语都不是英文，而是拉丁文。前世所看书中写的“盔甲护身”、“清水如泉”这些，其实都只是翻译过来的意思。 刚穿来那会儿，他想自己身为作者，他不能自己都不了解这些咒语。所以当初好歹硬着头皮学了学这些咒语的发音。没想到后来这真派上用场了…… 约翰又渐渐的练习了简单的变形咒，漂浮咒，照明咒等，这些斯内普所谓“一年级学生学的咒语”。 斯内普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是在思索还只是在认真的盯着地板。 约翰不敢打扰他，可心里痒痒的。 他偷瞄了一眼，见斯内普仍在出神，就悄悄调转魔杖对准门口：“ra！” ——阿拉霍洞开。 哈利三人组一年级夜游时，想逃进一个上了锁的房间时，赫敏就用过这个咒语。 约翰一直都想试试这个咒语。 门闩咔嗒一声滑了下来。 约翰眼疾手快的小声喊：“rbolt！（门闩飞来）” 他一把拦腰抱住了沉重的门闩，避免它掉在地上发出巨响，大气都不敢喘的赶紧又瞄了斯内普一眼。 这里是古堡，没有电子锁那种现代东西，只有古老沉重的石头门栓。 这要是掉在地上了，绝对能发出非常大一声闷响。 ——西弗勒斯被扰了思路，估计又该喷毒液了。 但斯内普还是被惊动了。 他抬起眼皮，用眼角的尾光瞪了约翰一眼，慢吞吞的说： “我不能指望斯内普先生用他那粪石一样大的脑容量想出来点什么。但——” （约翰发出一声“嘶”的抽气音。） ——他被斯内普那不经意的一眼撩到了，一时间捂住胸口竟说不出话。 “能否给可怜的不明物体——你的同居人一会儿安静的思考时间？”斯内普说。 他有点疑惑约翰的奇怪表情，但分析不出这是什么意思，也鉴于约翰经常有跳脱的想法，就没有管。 “ok，教授你慢慢想。”约翰捂着胸口勉强说。 他立刻挥动魔杖，门闩飞起。 紧张之下，约翰竟用出一个漂亮的无声漂浮咒，把门闩巧妙的送回了它该待的地方。 斯内普看了一眼兀自惊讶的约翰，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赞赏。但马上他又垂下了眼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去了。 于是约翰掏出镜子，静悄悄的开始练习脸部的细微表情。 ——粪石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它能解百毒呢。 约翰抿紧嘴唇，露出一个斯内普牌的严厉表情，又微垂眼帘，露出一个隐忍情绪后的淡漠表情。 他一边练习着，一边苦中作乐的想。 第二十章 约翰在房间里装小透明了一整天，本来以为第二天就能正常拍摄，却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小演员们的头虱症最多要有一周才能治好，而这个病因为有一定传染性，又不能一边治疗一边待在剧组拍摄。 昨天下午的时候剧组已经把他们陆陆续续送回了市心的医院。 剧组现在除了一些零碎的教授们的片段外，是彻底拍不了了。因此约翰，制片人大卫，导演克里斯与华纳公司的查理紧急协商后，决定剧组先暂停拍摄一周，全员返回市区，在酒店等待。 演员的档期无比宝贵，浪费一周简直让大卫心疼得想把满脸胡子都揪掉—— 当机立断的、查理通知全员剧组：未来这一周都去配合华纳公司，开始出席各种节目——趁现在先给“哈利波特与密室”做宣传！ 约翰举双手双脚赞成。 很快的，他就接到了通知：华纳公司在今晚安排了一个节目，叫“趣谈电影”。约翰，克里斯，大卫和哈里斯（邓布利多），玛吉（麦格）齐上阵。 这个节目不算大火，但也不小众。对于常看电影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必看的经典节目，含金量不少。 华纳公司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给他们弄到“趣谈电影”的一期位置，可见力量也不俗。 接下来是查理对其他演员的安排，零零碎碎的各种大小节目、访谈，将这一周挤得满满当当。保证这一周内观众们的眼球都在哈利波特的身上。 约翰对这安排能力叹为观止。 他回到酒店房间后，先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搜索“趣谈电影”的资料，先了解一下模式。 二零零几年的网络还很简陋，但基本的功能已经齐全了。等待了一会儿，他就搜出了“趣谈电影”的文本资料——还没有视频。 这个节目一向先放这期节目的电影剪辑，配以解说。中间穿插对剧组人员的采访，以及一些小游戏。 最后一个游戏引起了约翰的注意。 ——最后压轴的节目一向是观众们最期待的。这个节目需要大家一起玩挑战游戏，只要谁输了一次就要讲一个电影或者剧组相关的小趣闻。 有不少电影的有趣故事都是从这个节目上爆出来的，靠这个吸引了大批观众。 说实话——约翰也感兴趣了。 现在人们还都只沉浸在对魔法世界的惊奇中，对电影中的各种细节的发掘还很肤浅，只有个别网友看到了电影中暴露出来的细节，对于更深层次的都还不清楚。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余热还在，如果剧组能趁这次节目说出一些爆点的话，肯定能做到很好的宣传！引燃余烬，让观众们对“密室”也翘首期盼起来！ 约翰兴奋了起来，立刻找出了笔记本。搜肠刮肚的，准备把脑中想到的细节都先记下来，为上节目做准备。 “扣扣。”敲门声传来。 ——乔治却不等约翰开门，就已经硬闯了进来。 他顾不上约翰的一脸惊愕，脸上少有的惊慌沉重说：“——哈里斯出事了！” “他怎么了？”约翰也是一惊。 “他刚才突然昏迷了，被剧组的威尔他们紧急送去医院了，大卫跟去了。克里斯在楼下等你……” 他的话没说完，约翰已经箭一样冲了下楼。 ——哈里斯今年已经七十岁了。而约翰记忆中，哈里斯似乎就在这几年因肿瘤而去世。 该死！ 他在心里怒骂自己一句，电光火石间想了起来。 哈利波特电影的前两部的邓布利多都是由哈里斯演，可是后四部却换了演员。正是因为哈里斯在拍摄密室的时候感到身体不适！ 整个剧组为了他的身体才加紧了拍摄——可是他还是在密室上映前去世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约翰怎么就忘了呢！前几天哈里斯拍摄中突然示意休息，他还以为哈里斯只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呢！ “约翰，快走！我们也去医院。”克里斯早在楼下团团转了，看到约翰下楼，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往外大步跑着。 ——这就苦了斯内普。 他从刚才就猝不及防的被拽向约翰，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被拽到楼下。又一路被拉出门外。黑袍被动的巨涛翻滚着，像他的心情和脸色一样—— 克里斯身上还穿着为晚上节目准备的银色西服，看起来风度翩翩。只是满脸的担忧惶然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约翰这会儿可顾不上斯内普。他看到克里斯的装扮，心中猛然又是一沉。 ——对了，还有晚上的节目！ 第二十一章 等在焦急慌乱中赶到了医院，约翰和克里斯见到了神色稍有缓和的大卫。 “怎么回事？”克里斯迫不及待的问。 “霍奇金淋巴瘤。”提到这个问题，大卫的脸色又变差了点。 “可以治愈吗？”约翰对这个病不太懂。 他只知道哈里斯在大约明年或者后年才被检查出病来，但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都多亏他在路上算了一下时间。 因为约翰迫不及待想把电影拍出来的关系，他比罗琳拍摄“哈利波特与密室”的时间，要提早了快一年多。 “上帝保佑发现的早，现在只要进行化疗，他治愈的可能性会很大。”大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轻松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他这样……不知道下来公司那边要怎么说。”克里斯不疑有他，苦恼的抓起了头皮。 约翰却狐疑的看着大卫。 ——他的神情看起来还是有点奇怪啊。 等克里斯说要进病房看看哈里斯，约翰就借口要和大卫一起去办个手续，拉着他就出去了。 “大卫，你老实告诉我，哈里斯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才走过拐角，约翰就堵住他、干脆利落的问。 “哦上帝——”大卫被吓了一跳。 他见约翰表情坚决，推脱不过，便老实的全交待了： “其实情况还不能确定。虽然这种病的痊愈率非常高——足有百分之九十了。但是要考虑身体和年龄方面……你想想，他都七十岁了！” 大卫叹了口气：“医生说，六十岁以上的人更难治愈。男人比女人更难治愈。后期比前期更难治愈。全身症状更难治愈……” 他十分忧虑的摊了摊手：“你瞧，全对上了。除了一点，上帝保佑哈里斯——他的情况发现的早。” 约翰慢慢的点点头，同样满脸担忧。 他大概了解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上帝保佑了…… 约翰的眼神看到了在一边默默黑着脸的教授，突然愣住了。 一个奇妙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约翰突然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大卫担心的看着他突然发疯。 “没事没事……你要知道，不仅有上帝，梅林也是可以保佑我们的!”约翰止不住笑容的说。他随即含糊的找了个借口，就跑开了。 “什么情况？梅林不是他小说里的上帝吗？真气糊涂了？！”大卫站在原地担心起来。 这次约翰跑的时候，斯内普就注意到了——他立刻迈开大步，紧紧跟上。再没发生刚才下楼时的那种惨状。 “西弗勒斯，你也听到了吧？有没有魔法或者魔药能治愈他的病？”约翰充满期待的说。 先不说圣芒戈医院里能治愈那么多千奇百怪的病，麻瓜的一种治愈率很高的疾病应该不在话下——就算教授不懂那些魔咒，他还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魔药大师呢！ 斯内普已经不再问约翰“你是作者为什么不清楚”这种话了，他早已经意识到约翰的不靠谱。 “如果你指‘愈合如初’的话。”他说。 约翰安下了心：“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学这个咒语。” 不过这是疾病，而不是外伤，用咒语的话……真不见得能起到作用。 斯内普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今天回去你就开始搜集疗伤药剂和缓和剂的材料吧——以防万一。” 约翰马上兴致勃勃//起来——这可是要做魔药了啊！ 但立刻，一个新的问题缠绕住了他，约翰的表情再次迟疑了起来。 ——没有魔法的这个世界，能找全那些魔药材料吗？ 第二十二章 不管约翰现在有多纠结，当务之急还是晚上的节目。 他回到哈里斯的病房时，问大卫和克里斯：“有没有联系查理？华纳公司怎么说？” 大卫点头，看了一眼床上已经醒过来，只是有点虚弱的哈里斯，说：“那边的意思是照常去参加节目。只是要说一声哈里斯不能去了。” 也是，他们几个人可都还好着，当然要继续参加节目。 哈里斯眨巴眨巴眼睛，虚弱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克里斯以为他是为自己的病而难过，还想安慰他。哈里斯却双手抓着被子边，可怜兮兮的说：“所以说我以后都不能吸烟喝酒了？” 约翰好笑的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哈里斯这个老顽童，哪里会担心自己的病，他更关心他的烟和酒！ 约翰回过头，看到斯内普有点不适应的动了动嘴唇。 下午四点钟，克里斯，大卫，约翰和玛吉就收拾妥当，前往节目场地。 之所以提前两个小时去，就是为了上节目前的化妆。 人来人往的后台里，玛吉正坐着被人化妆，约翰站在一边看着。大卫匆匆走过来，把一些纸张分发给他们。 这是主持人待会儿要提问的问题，让他们都先熟悉熟悉。 为了宣传剧组，需要爆出一些没被发现的电影小细节，这些都是已经说好的。 不过最后压轴的节目倒不能决定是谁赢谁输。所以最好每个人都准备几个，觉得自己不太有希望的就多准备几个。 这话一出，玛吉和克里斯窃窃私语起来。大卫看了几眼纸上后也忍不住加入了他们。只剩约翰老神在在。 他转过半边身体，低着头开始偷偷玩手机。 “缓和剂的材料需要什么？” “嚏根草的精华。” 约翰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飞快的输入了这三个字。 “我真不知道麻瓜界有没有这种魔药材料……”他很没底气的嘟囔。 “嘿！！”但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斯内普也忍不住屈尊纡贵的凑过来往手机屏幕上看。 “嚏根草产于中国西部，欧洲南部和中部。分布在英国西部、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一种多年生常绿草本。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西弗勒斯，是这个吗？” “你在喊谁？”玛吉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传来。 吓得约翰一个哆嗦，手机都差点没拿住。他急忙回头看—— “哦抱歉，抱歉。”玛吉笑着道歉，“我只是看你拿着手机惊叫，想看看你在看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问：“你刚才在说……西弗勒斯？” 约翰紧张的扫了斯内普一眼。他已经退开了不少距离，板着脸看着这边。 面对和麦格教授长得一模一样的玛吉，他大概还是有点不适应。 “呃……嗯。”约翰努力做出习以为常的模样，解释，“我在模拟人物的行动反应。在想象中和他对话——嗯，这是更熟悉斯内普这个角色的一个过程。” 玛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夸道：“你这么认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走开后，约翰才松了口气，把手机上的图给斯内普看。 “就是这个。”斯内普一眼确定了下来。 但是他又说：“但是不知道药效怎么样。没有魔力培养的话，药效就会大打折扣了。” 没有办法，斯内普不能确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魔力。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约翰还能用魔杖。有的话……那又为什么没有魔法界。 “等拍完这个节目，我们就去西部找找。看看那些嚏根草到底有没有魔力。”约翰拍板。 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主持人劳伦斯高声说着：“让我们欢迎来自‘哈利波特’剧组的——” 大屏幕上放出麦格教授身穿巫师袍，戴着尖顶巫师帽的不苟言笑模样。 “——玛吉·史密斯！” 面带微笑的玛吉上场了，坐在主持人对面的沙发上。 “你好，玛吉我们又见面了。”主持人连忙与她握手。 “几乎一年要来一次吧？说实话，劳伦斯。几十年了，我都有点看腻你了。”玛吉也露出调皮的笑。 有的观众发出低笑——确实，玛吉是有名的老牌演员，拍的电影轰动不断。劳伦斯也主持了几十年这个节目——只要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就总能在这里见到玛吉。 “好吧好吧，那下来是——” “制片人！大卫·海曼！” “导演克里斯·哥伦布！” 对他们，观众们都报以欢迎的掌声，只是没有玛吉的那么热烈。 等他们都落座后，主持人劳伦斯故意顿了顿，才指着大屏幕问： “那他是谁呢——” 大屏幕上出现了正双手抱肩，神情不屑的黑发长袍男人。 “斯内普！”下面有的观众叫出来。 “没错！”主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纸板，念道：“让我们欢迎斯内普教授的扮演者，同时也是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剧组的监制——约翰·斯内普！” 约翰走了出来。 下面的掌声倏然澎湃热烈起来。 “上帝！我从来不知道斯内普长得这么帅？！”下面有个女生不敢置信的喊。 “为什么非要在剧里演的那么难看！”另一个女生也不开心的说。 ——对此，约翰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我可是很喜欢斯内普教授的。而且比起我现在的形象、教授的形象更有魅力呀。”他笑眯眯的说，“你们不觉得吗？” 劳伦斯呵呵的尴尬笑了两声——瞧瞧台下观众们的满脸懵圈，只有他自己这样想吧？ 这话不仅观众们不领情，斯内普本人也不领情。 他嗤笑一声，冷眼看着约翰，满脸防备的不为所动。 约翰扫他一眼，没敢说话。 劳伦斯打圆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部电影在最近真是火爆啊。我都挤着去电影院里看了几次呢！” 他把脸转向克里斯：“听说不久前剧组里发生了一件趣事，是关于您和斯内普先生的……” “啊哈，是啊。”克里斯也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他的眼神投向了约翰的蓝色眼睛。 “谁知道约翰你每次来剧组都会先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呢？害我那天在剧组出了个大丑……”他嘟囔着，“我可是当众夸赞他的黑眼睛纯粹又漂亮啊！” 约翰满脸无辜，做委屈状。 观众们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 劳伦斯用一个玩笑活跃了气氛后，就请观众们看向大屏幕，进入精彩片段展示的阶段—— “哈利，欢迎来到对角巷。”海格有些慈爱的说，而小哈利睁大了眼睛。 ——就是在这个破落的酒吧后院，他第一次来到了魔法界的出入口。 “格兰芬多！”分院帽高喊。大厅中立刻雷鸣轰动，邓布利多表示重视的热情鼓掌着。 这是他终于来到了霍格沃茨。 “兔眼幽幽，素琴幽幽，把这清水变成酒！”西莫对着杯子念念有词。 这是荧屏上，人们初次所见就为之着迷的神奇魔法。 “难道你们没看到吗？它的脚——”赫敏惊魂未定的说，“那下面是一扇活板门、它明显守护着什么东西！” 这是魔法石案件的展开。 四人跟随着大屏幕与观众一起回到电影里。约翰面带微笑，他也想起了拍摄的那段时光。 那些疲惫但充满欢笑与希望的时光。 虽然这一世哈利波特的拍摄有他的参加，但他仍坚定不移的相信着魔法世界的存在。 不然……看看斯内普吧。 约翰的眼神扫过斯内普——他正站在台上距离约翰最远的地方，看起来非常不适应镁光灯的聚焦。 约翰一怔。 ……西弗勒斯这是怎么了？ 黑袍男人的脸上是隐忍的难看，身体绷得笔直，是一种强撑着的姿态。 ——他的神情中不只是对耀眼舞台的不适应，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约翰想问他，可苦于在台上，没法开口，只好投以隐蔽的询问眼神。 可平时挺敏感的斯内普现在却完全没接受到他的讯号。他只站在原地，双目无神，身上气势越发逼人，绷直身体像在与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僵持。 “……到底怎么回事？”约翰心中越发不安。 要知道，现在可是现场直播啊。 这个经典节目不知道全国各地有多少人在看。如果突然发生点什么异常情况——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法，就能造成一场大动荡！ 他也不敢明着看，只敢不停焦急的偷往那边瞥着。 好在观众和嘉宾们现在都沉浸在影片里，暂时没顾上理睬他。 但渐渐地，斯内普反倒放松身体，神情缓和了下来。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满脸若有所思。 “什么情况？”约翰还提心吊胆着，摸不着头脑。 斯内普的眼神扫过来，看到约翰还一脸可怜巴巴求解惑的茫然表情，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就收敛起来，恢复了正常表情。 约翰眼睛都瞪圆了，呼吸一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能看出来，斯内普这个笑容不同于以前的讽刺笑，恶意笑，揶谕笑——非常的真心实意。 ——约翰从没见过他这样笑过。 他很开心。 约翰下意识得出这个结论。 在他的印象中，斯内普一生都与黑色和苦难纠缠在一起。他没有开怀的笑过，眉头永远皱着。深深的纹路刻在额头上。 虽然约翰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使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他真心诚意的祈祷——请让这样的事情多发生一些。 因为有这件事情打岔，接下来的节目约翰本来很期待，现在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影片放完后，劳伦斯轮流采访起他们，等到约翰的时候，他这样问： “网上都在流传，你写斯内普教授这个角色是为了体验演一个反派，是吗？” 约翰很快的否认了。但他迟疑了一下，斟酌一下字句才说：“其实这个角色只是一个配角，稍有复杂性。他是哈利成长路上引领的一位教授，他会教给哈利很多东西，仅此而已。” 说完，约翰就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约翰！干得漂亮！ 他已经能想到几年后，“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出来后，众多粉丝回想起这次的采访，对他的咒骂了。 是，斯内普教授确实是配角，却是整部剧里最抢风头、最具悲剧性的配角。 斯内普跟哈利互相厌恶了七年，却一直瞒着哈利偷偷帮助他，直到他死后，哈利才从冥想盆里看到真相。这就是教会了很多东西？ 他还串通起了哈利波特整体剧情的基本脉络，把预言告诉了黑魔王，接受邓布利多的提议做了卧底直到死去。 这就是稍具复杂性，仅此而已？ 无疑的，这就是个大坑。 但是约翰一想到未来大部分人都被坑的心情，就觉得喜闻乐见。 ——不能只有他这个曾经的读者自己被坑。独坑坑，不如众坑坑嘛！ 大概这就是身为一个作者（伪）的想法了吧。 约翰笑眯眯的想。 不过在现在，现场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想法，因此节目仍在继续。 只有斯内普有些狐疑的盯着他，似乎猜出来了点什么。 “接下来，我们要一起来玩个游戏。如果谁输的话，就要讲一个剧组的段子，或者电影的彩蛋哦。”劳伦斯这话一出，台下观众们都精神振奋了。 玛吉三人也都紧张了起来。大卫有点上年纪，记忆力衰退了。他忍不住嚅动嘴唇念念有词起来。 约翰倒还勉强保持着平静表情。 他是全系列书作者，对这些最不惧。就是有一点担心——他会不会总输？ “好，那么大家听好。规则，是这样的……” 第二十四章 既然本次节目是哈利波特的主场，最后的压轴游戏也免不了围绕着电影。 ——因为这个节目已经持续几十年了，如果是同一个游戏的话，早被人看腻了，经常换的话又不稳定。 “规则，是这样的……”劳伦斯说，“这里有一些纸板，上面写着提示的内容。每个人都分别看完，然后用演技表现出来——不允许说话，只有动作和表情。” “第一轮由观众们来猜测，只要有人猜对了人物就算过关，如果猜不对，表演那个人就要受到惩罚，讲一个段子。” “知道，这第一轮是让我们先熟悉一下规则是吧？”大卫说。 因为这个游戏后一轮就要变为嘉宾两两一组对猜了，所以观众们也不会为了听段子而故意猜不对。 玛吉笑而不语，她可是有几十年的丰富经验了。 说到底，这个游戏还是看大家对哈利波特的熟悉程度和表演人的演技发挥。 “那么就……按年龄来？”劳伦斯尝试的询问。 顿时现场的人全都看向了约翰。 约翰茫然的眨了下眼睛，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最年轻的。 他上辈子活的年纪和克里斯他们差不多大，平时说话也很成熟老成，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自己这辈子外壳的年纪。 克里斯他们也同样，现在心里也都多多少少的惊讶了一下。 “好吧，我先来。”他走过去。 台子那边有工作人员已经放上来一个大箱子。他伸手进去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块纸板。 劳伦斯神秘兮兮的说：“这第一轮基本都是为了熟练，所以比较恶搞，你要有心理准备。” 约翰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哭笑不得起来。 可不是嘛！这下可真有趣了…… 尤其还不能说话，只能表演。 “你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劳伦斯看过他那张纸板后，顿时满脸同情。 斯内普脸上也透露出一丝好奇的意味来，但他没有凑过去看。 ——反正一会儿约翰就会表演出来了。 玛吉，克里斯和大卫也都好奇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怪异，但他们也觉得约翰的演技挺不错，又是最了解原著的作者，出不了岔子。 约翰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准备好了。” “请准备，开始！”劳伦斯的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观众们纷纷停止了窃窃私语，全都聚精会神的看向了约翰。 他会表演谁呢？ 约翰深呼吸了一下，闭眼的一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但转瞬即逝。 他立刻用双手揪住了自己的耳朵，无声的哭喊了起来。 他眼睛执拗得瞪的大大的，又是抗拒又是坚决。一层雾蒙蒙的泪在里面打转;说完后还神情痛苦的用力把脑袋往空气中撞，就像那里有一堵墙似的。 斯内普一愕，表情仍没太大变化，只是——脸色古怪得几乎都要憋红了。 “多比！”现场几乎有很多书迷同时大喊了出来。 “答对了！”劳伦斯笑眯眯的宣布。 约翰见自己过关了，也忍不住松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坐回嘉宾的位置了。 他略带哭笑不得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努力想恢复淡然表情，但明显力不从心。 约翰无奈，在心中安慰自己：能逗得西弗勒斯开心，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台下有个女生小声对旁边人说：“我突然觉得如果是这样的多比，那我就不讨厌他了。” 原著里多比自作主张毁了哈利姨夫姨妈家的重要会客，又几次阻止哈利回学校。种种动作都让女生不喜这个小精灵。 她旁边坐的女人端详着约翰的颜值，认真严肃的赞同点头。 “多比不是密室里的吗？不在电影里啊。”克里斯摸着下巴小声问。 玛吉回答：“第一轮基本都不正经，所以什么状况都有可能。” 她顿了一下，深有感慨的说：“这还算正常的。我参加‘修女也疯狂’那期的时候，他们居然让我表演片头文森手下所杀死的那个人！上帝我甚至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大卫不太清楚那部剧的剧情，但看老戏骨玛吉都这一副唏嘘的表情了，足以可见有多坑。 他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你大还是我大？”劳伦斯已经走了过来，于是克里斯这样问大卫。 “咳……我先来吧。”大卫苦笑。 他脸部轮廓清晰深邃，下巴上也有不少胡子，看起来比斯文的克里斯年纪大很多，也就主动提出来了。 ——但其实克里斯是五八年的，而他是六一年的。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后悔莫及。 大卫走过去摸了一会儿，抽出来纸板后，脸色也怪异了起来。 劳伦斯忍不住又去看，然后笑了起来。那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 约翰已经表演过了，所以就淡定的坐等着，对内容不太关心了。 ——实际上他还满脑子都在想西弗勒斯的异常。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劳伦斯对大卫这么快就要开始有点诧异。 大卫站在台子一边，突然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向另一边走去，气势逼人。 他走着走着突然猛然一停顿，转身瞪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开始说什么。 如果仅仅是这样，观众们估计还要多猜一猜。 但大卫说着说着，还不紧不慢的双手环臂，表情严肃又讽刺，露出不加掩饰的恶意来。 台下的观众都思索了起来。 到底是谁，能这么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恶意？ 而且结合这个做派……真的很眼熟呀。 约翰倒是第一眼就觉得异常熟悉——虽然大卫表演得很笨拙，但那分明就是斯内普本人啊！ 他苦笑着看向斯内普——发现他刚才还脸色发红，现在已经全黑了。 第二十五章 接下来克里斯表演了分院帽，而玛吉表演了血人巴罗。 这两个角色让观众们看的一头雾水。 克里斯是凑数的，不强求。而纵使玛吉演技再好，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观众们认出来那是谁。 于是劳伦斯要求他们两个各讲一个趣闻。 “呃，我想你们还记得厄里斯魔镜吧？”他想了想，决定说出这个细节。 （台下有观众大喊：“知道！”） “在镜子的顶端刻着一圈魔文，实际上那并非是看不懂的文字。”克里斯说，“只要把它们倒过来读，就会得出……没错！‘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 “居然是这样的吗？”劳伦斯表示很惊讶。 倒是台下观众有的在预料之中。 “之前网上就有流传这个消息，现在果然得到证实了。”有个男生兴高采烈的嘟囔。 而玛吉则说了一个算不得伏笔的小细节。那就是她上第一节变形课的时候，哈利和罗恩迟到了，匆匆忙忙赶往教室。但他们跑进教室却只看到了一把空椅子和一只猫。 如果足够细心，就能看到右侧的黑板上画着一把椅子和一只猫。和现实相映成趣。 观众们抱以礼貌的掌声。 第二轮要开始了。 这次劳伦斯把约翰跟克里斯分在了一组，大卫和玛吉是一组。而且这一轮可以有一句话的提示——最好是台词，不能说出名字和相关。 这次分别由之前答出来的两个人表演，即约翰和大卫。玛吉和克里斯猜。 约翰这次抽到了又一个他熟悉斯内普也熟悉的人物。 在众目睽睽下，他抽了抽嘴角，然后扬起下巴，桀傲的说：“我要告诉我爸爸！” 有很多人哈哈大笑起来，克里斯毫不犹豫的大喊：“马尔福！” 要不是规定观众不能在猜的嘉宾前说出答案，刚才估计要有好多人一起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小马尔福扬着脑袋总用下巴看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一次大卫很幸运的抽到了一个有辨识度的角色。 他只简单的挥动了手臂，像拿着一根魔杖一样，大声的喊了一句：“阿瓦达索命！” 玛吉笑眯眯的立刻就接：“伏地魔！” 现场的气氛十分欢乐。 众嘉宾又接连玩了几轮，约翰也输了几次，不过赢多输少。而且轮到他答的时候，一次都没答错。 ——开玩笑！这个如果敢答错，他还要不要活了！ 在做完节目后，劳伦斯对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个简短的访谈。克里斯和大卫也有机会把哈里斯的情况简单讲了讲。 他们都认为哈里斯还是能痊愈归来的，也就没有面带沉重之色，而是很轻描淡写的只说哈里斯生病了。 唯有约翰笑得稍有勉强。 斯内普还没有验过那嚏根草能不能用，哈里斯上辈子也因此病去世。他现在真不能像克里斯一样轻松。 说实话，他真不想换邓不利多的演员。 …… 这并不是第二代老邓演技的问题，而是—— 在上一世中，哈里斯入院后变得非常虚弱。 虽然院方说他肯定会痊愈，但去探望他的克里斯和大卫在心中已经觉得，哈里斯应该是……熬不过去了。 事实也如此。 哈里斯对克里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最好别想换掉我。” 克里斯也回答他：“别担心，我们怎么会换掉你。” 这是他们最后的交谈。 两周后哈里斯就去世了，那是在密室上映前两周。剧组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让他看到电影。 这个噩耗传出来后，小丹尼尔，艾玛和鲁伯特都无法接受。因为哈里斯真的是一个和蔼可亲又顽皮的人。 在拍第三部剧的时候，导演换成了阿方索·卡隆。他提出要寻找邓不利多的新人选。而大卫都几次推辞。 他知道，大卫还沉浸在悲痛中。 剧组的大家都对哈里斯感情深厚，他真心期望哈里斯能够痊愈回归剧组。 不仅如此……约翰在上一世听闻邓布利多的第二位演员迈克尔·甘本在出演的时候，干脆的拒绝了看哈利波特的原著。他认为看原文对自己演电影并没有多少帮助。 作为一个原著党，约翰对这一点一直心生不满。 尤其在这个世界，他还是这套书的作者。 他的演技确实很棒，但是在于约翰看来，有些地方他处理的并没有哈里斯好，那些地方也是众多观众对他颇有微词的地方。 不看原著，加上这点，让约翰已经在心中pass了他。 所以约翰会尽力让哈里斯出演整系列电影的。 “节目即将告一段落了，你们还有什么话留给观众们吗？”劳伦斯问。 约翰，克里斯，大卫和玛吉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大家都看着约翰。 于是约翰沉吟一下，微笑着说：“好吧。那再告诉大家一个小段子吧——海格到了海上小屋时，他先看向了达力，说‘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小宝宝，哈利？可你比我想象的要大一圈！’达力就惶恐的回答‘我不是，我不是哈利。’可其实他是哈利——” 他顿了顿。 而克里斯已经想到了什么，脸上变成了一副诡异笑的模样。 “其实我一直觉得达力跟‘哈利波特’特别有缘分。上帝！达力扮演者的真正名字可叫做‘哈利·梅林’！”约翰笑着说，“如果他出生在魔法界，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说完不等观众反应，约翰就深深一鞠躬，与其他三人退场了。 他们走了一半，观众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哄堂大笑和惊叹声来。 斯内普也惊得看他一眼。 梅林啊——波特那个愚蠢的麻瓜表哥扮演者的真名居然叫哈利·梅林？ 这个姓氏任何一个巫师听到都会非常惊骇的。 约翰脸上仍带着诡异的笑，他一路走回后台。 “难道还有什么吗？约翰，看你的表情？”玛吉察言观色。 约翰忍笑说：“我只是想到了哈利波特的第一章里，德思礼在公司和家中间的路上，曾怀疑‘哈利’这个名字是不是自己妻妹儿子的名字。他甚至都搞不清楚。可实际上他的儿子——虽然只是扮演者——就叫哈利。而姨妈也说过‘这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普通名字。’可现在，想想他们的心情。” 约翰嗤嗤的憋笑。 斯内普对这种微妙的段子并不觉得好笑。但他现在心情好，也就没有说话，默默走在一边，散发着有些愉悦的气息。 第二十六章 结束了节目，大家虽然都有些疲惫，但还是都再次来到医院，去探望哈里斯。 哈里斯睡了一下午，现在又醒了过来，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 “老伙计，看起来你精神不错啊。”大卫有些欣慰。 哈里斯立刻抱怨了起来：“哪有！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能做，我想抽一——根烟也不行。我敢肯定，我会在病痊愈之前就先因犯烟瘾而死的！” 约翰和玛吉一左一右把一个花篮和一束兰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啊，犯烟瘾或者酒瘾的时候就吃水果吧。”约翰从花篮里掏出一个橘子说。 哈里斯神情十分郁闷，委屈的伸手接过了橘子。 约翰失笑。 ——哈里斯果然就像个老小孩一样呀。 这次回去后，他准备抓紧时间，把去找嚏根草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 约翰一回到家就冲回了卧室，回身关上了门，才眯起眼，神秘的打量着斯内普。 “今天那会儿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的表情很不对劲。”他问。 斯内普沉吟，似乎正在犹豫该怎么讲。 突然一阵饥饿的咕噜声响起。约翰脸一红：“呃……没吃饭就去排节目了，这会儿有点饿……” 他话还没说话就愣住了。 等等……刚才好像、不是……不是他啊？！ 他惊愕的瞪大眼睛向斯内普看过去。 后者板着脸，木然的解释：“我快要有实体了。” “哦……” 约翰眨了眨眼睛。 “——咦？！” 他跟炸毛了一样突然吓得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斯内普：“等等……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到底算什么。 按理说教授天天被束缚在他身边，不得自由。甚至只能与他交谈。白天他忙的时候教授也只能看着，那种感觉没体会过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教授马上要自由了，他现在是该开心的。可……那个人又是他最喜欢的斯内普。 说真的，他在得知的那一刹那间，心里像吞了磅砣一样沉重。 “从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似乎这跟……曝光率有关。”斯内普皱皱眉，说出一个他学会的现代词语。 约翰本来就不笨。他收敛起自己的满腹心思，专心致志的思索起来： “曝光率？你是说这系列书被更多的人看到，你就会渐渐有实体？” 他突然皱起眉：“这也不对啊。之前书大卖的时候，你没动静。电影热到全球第四的时候你也没动静。为什么是今天才有动静了呢？” 斯内普对这个问题应该也想了半天了，他马上指出了自己的看法—— “应该是只跟‘斯内普’的曝光率有关。”他沉静的说。 约翰赶紧回忆了一下。 因为第一本魔法石中，教授只是稍微露场，而且表现得很厌恶哈利。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顶多是一些读者关注约翰这个同时出演角色的作者时，才捎带的。 电影拍出来也是，关于斯内普的关注点基本没有。 但是今天晚上，自从约翰一出场，大家看到了他的本来模样。简直集体大吃一惊。又听他否认了斯内普以后是反派的话，对斯内普这个角色的恶感都基本收了起来…… 效果就突然有了些了。 越想约翰越觉得是真的，他电光火石间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西弗勒斯。现在书已经快写到第六本了。要知道第六本里，你可是在天文台上……”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斯内普的脸色突然变得可怕极了。 “我有点担心。如果真的按你所想，是曝光率——或者说是观众们的关注？使你渐渐实体化了。那到时候如果大家全都厌恶你……你会不会起一些不好的反应？” 约翰委婉的说。 他那些担忧的话没直接的说出口——既然观众们的关注能使你实体化，那读者们的恶感会不会使你因此消失？ ——失去斯内普的痛苦是他不能绝对承受的。 虽然约翰还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为什么，但他心中这个念头十分坚决。 斯内普表情很平静，从侧脸的这个角度看上去甚至有点冷酷——他显然很好的理解了约翰的未说之言。 “死亡只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他语气干巴巴的背诵着邓布利多的名言。 ——约翰也不得不承认，校长的话在某些时候真理到让人哑口无言。 “也不对。”约翰突然反应过来，“你都已经变成了幽灵，不能再拿死亡说事了吧？” 他似乎看到斯内普瞪他一眼。 “我不在意。”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是生是死，对我来说都一样了。” 斯内普的表情是很平静——这段时间他跟着约翰在剧组混，演技见长。还没用大脑封闭术都快骗过约翰了。 可约翰分明感觉到他心中压抑着深沉的情感——心中情感越深，他眼中便越空洞。 斯内普却偏要表情平静，神色自如的结束话题： “这些以后再想。我有点饿了。” 约翰看着他冷漠空洞的双眼，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名火。他又定定看了几秒，才开始咬牙切齿的给劳斯太太拨了个电话。 “送两份晚饭——到书房——” 他勉强压抑着火说。 斯内普看着明显很愤怒的约翰，黑眼睛中闪过了什么。 约翰突然像被一整桶冰水浇遍全身一样，寒彻骨髓，冷得他直想打哆嗦。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身体和表情。 ——他是电光火石间突然理解斯内普那个眼神的意思了。 你才是作者。 所以。 为什么要生气呢？ 约翰简直想大笑一场，然后再大哭一场。这真是个荒诞的梦境。 他能怎么说？告诉斯内普自己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系列书其实不是他写的？他希望这系列书原原本本的发表出来，斯内普的命运一直如此。 可他又希望斯内普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心都变得千疮百孔后，还能够幸福、学会幸福？ 自己种的恶果……终于要自己尝啊。 斯内普只是纯粹的表达了他的疑惑，他永远不懂约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约翰知道，那样直白的话斯内普永远不会对他说出口，可他却已经知道了。 现在说不说出来有什么区别呢？ 约翰觉得。 他大概有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么大的打击了。 第二十七章 约翰的神情就像是遭到了什么重大打击。斯内普只看着他，沉默却不询问。 没一会儿，劳斯太太就把两份晚饭送了上来。有些担忧的嘟囔他——约翰从来吃不下两份饭，今晚这是怎么了？ 约翰现在没心情理睬来自劳斯太太的关心。他有些敷衍的送走了她，默不作声的吃起了饭。 ——这也是斯内普去世许久以来吃的第一顿饭。 往常约翰指不准全程好奇的盯着他看了，斯内普就会不耐烦的对他喷洒毒液。但现在两个人各自吃各的，气氛安静诡异。 约翰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斯内普了。 不是那个书中的斯内普，是现在跟他生活了这么久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虽然这是同一个人。 但约翰清楚，自己以前喜欢他，是因为他对莉莉一生的爱，以及他为此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现在……虽然他们两个这几个月连交谈都是简短必要的，也没有做什么。平平淡淡就是他做事，斯内普在一边看。可不知不觉的，他就是喜欢上斯内普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因为斯内普的反应就这样的…… 明明以前提起斯内普和莉莉的事时，自己都完全没反应的。虽然那时候还说着最喜欢西弗勒斯了…… 好吧，既然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对这方面，约翰倒不至于死不承认。 只是他仍然很心烦意乱。 斯内普刚才明明就是表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没有活着的意义了，未来怎么样都好。由此可见他还满心都念着莉莉。 即便——即便已经不念了，也是绝对对他没有感觉的、甚至有些怨恨吧。 斯内普认为书全是他所写，才导致了那一生的悲惨命运。任谁知道后不会心生怨恨呢？ 这样看来，他毫无留恋也是正常的吧。 这让约翰黯然伤神。 他甚至开始考虑——第六本书的出版，是不是该缓缓了？ 夜晚。两个人照旧躺在床上。约翰蜷在有些狭小的这半边里，觉得越发难受。他强制自己不要再想，赶紧休息。 ——自己是演员，自己也是作者。自己还拥有很多、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他这样催眠自己。 明天还必须去赶一些零零碎碎的节目和活动呢。他要赶紧睡着……就算那个叫斯内普的混蛋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斯内普……斯内普…… 西弗勒斯。 面朝窗户的这半边，斯内普眼神微动，却没有转过身去看。 皎洁的月光仍照了进来，照进他空洞的黑眼睛中。 他能听到身后那人的呼吸声。从一开始的紊乱渐渐变得平稳缓慢。 而那低的几近无声的呢喃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有些抱歉，对于自己那个毫无遮掩的眼神。 那一会儿的他是真的有些奇怪约翰的态度的。 约翰·斯内普是作者。 而他只是约翰笔下的一个人物，甚至只是一个悲剧配角。 他的姓氏源自约翰。他的性格，家世，爱情，一生全都来自约翰的……或许是某个午后的灵光一闪？ 在刚得知这荒谬情况的时候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对约翰他也确实心生愤怒。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创造操纵，他到底成什么了？ 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也已经死去，永远远离了他的故土。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又终于完成了使命后，斯内普已经累了。 他也没什么力气去恨了。 每天像个背后灵一样缠在约翰这个作者身边，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对斯内普来说非常难以忍受。 但是这也给了他一个生活重心。 本来他是很迷茫的——活着或者不活，真的都一样。 他刚才，也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约翰为什么要生气呢？ 自己只是他书里的人物，恰巧来到了他身边。 留或者走，真的那么重要吗？ 斯内普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声，看着窗外已经习惯了的月色和周边的暗色窗帘，突然发现—— 他也早已经……习惯了与约翰在一张床上睡了。 第二十八章 待到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恢复了正常。 斯内普是想不通就不想了。 约翰则觉得自己昨晚就像是喝了迷情药一样！！ 他怎么能一边喊着斯内普的名字一边郁郁的入睡了呢！ 简直太丢脸了！还好西弗勒斯没有听到！ 要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现在担忧没有办法，那他要做的就不算怨天尤人，而是抓紧时间跟斯内普相处才对。 约翰这样想着，一大早就奔赴了华纳公司。 负责这几天事宜的查理对约翰比较宽容。 不像其他主要演员，跑来跑去累的气都来不及喘，约翰要做的事基本都集中在了上午。杂七杂八做一些事后，中午他就可以回家无所事事去了。 咳，当然约翰觉得其实是斯内普这个角色暂时不够出名的原因。 他回家后仍是拿出书稿，继续写。 这次去城堡拍戏，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写了。第四本的书稿早交给了乔治让出版社发售去了。现在他写的是第五本的开始——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哈利波特系列虽然是儿童读物，但深度却够让人挖掘。 从第三本阿兹卡班的囚徒开始，就制造了一个转折点。使整体的基调开始转变，走向压抑沉重。 在第五本开始，凤凰社这个与伏地魔所对抗的组织正式露面。 而像爸爸一样疼爱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也在这本书中去世。 “会有很多人不敢相信的。”约翰说，“他们喜欢小天狼星。” 斯内普回以嗤笑一声。 约翰却表情认真。 ——当年他突然读到小天狼星倒进帷幔中时，就觉得完全不敢置信，这也来的太突然了。 现在他是觉得……是时候让大家都一起感受感受了！ 说起小天狼星的死，约翰又想起了魔法部那场混战。他突然来了兴趣，说：“西弗勒斯。你知道伏地魔名字的由来吗？” 提起老上司，斯内普下意识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对于约翰提的全是他不喜欢的人这一点有些不满，因此干巴巴的说：“如果你想炫耀你脑容量的丰富……我对此保持怀疑。” “好吧好吧。西弗勒斯你也知道，伏地魔原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mmarvoloriddle），字母变动后才叫‘我是伏地魔’（rt）。可是字母再变一变的话，还能得到‘古怪的永生狂’（immortaloddlover），咳咳……或者说……” 约翰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可笑。 “‘，adildolover’（汤姆先生喜欢假j//j）。”约翰忍着笑说。 斯内普的脸色也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颜色。 “……还有呢？”他看出约翰还在欲言又止。为了避免自己以后遭受二次伤害，勉强忍着毒液说。 “你应该没有看过别的国家发售的译本吧？” “因为他想永生，所以把自己的灵魂切成一片一片到处乱粘，所以在法语里被翻译成‘逃避死亡者’，或‘窃取/背叛死亡者’。这个比较形象。” “但是因为语种不同，别国的翻译就或多或少遇上问题了——西班牙文里，他的名字变成了‘tomsorvoloryddle’，可以勉强排列成‘’。听着像是打酱油的魔法大人……” 约翰滔滔不绝的说：“荷兰语里简直成了全部创新，他叫‘vilijn’。人家明明叫汤姆，你给改成马丁做什么？但是有可能只有这样翻译，重新排列后的‘’才能变成‘我是伏地魔’的意思。” “丹麦语最纠结。把伏地魔叫做‘levjr.’只有这样才能变成‘’我是伏地魔……可这不是小罗密欧先生吗？！” 约翰哈哈大笑： “还是种花聪明。他们直接写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和‘我是伏地魔’。然后在下面标了一段注释！这多省劲啊，可怜别国那些翻译们……” 斯内普的表情也忍不住无奈起来。 ——他这不是对于约翰讲的段子无奈，而是对约翰稀奇古怪的脑洞无奈。不知不觉中他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瞧瞧这都是什么啊……不过约翰身为作者，对黑魔王确实不会有敬畏之心。 而且看在他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慢吞吞的说：“看来你的脑容量确实不错，我收回粪石那一条评价。” “像曼德拉草那么大才对。” 他说。 第二十九章 约翰一想想曼德拉草的个头，就不由得把这句话当成了赞美。 他看看窗外，发现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怪不得他写着写着突然觉得有些昏暗呢。 “荧光闪烁。”他摸出魔杖说。然后把魔杖放在了书稿前，就着那豆点灯光继续写。 “……”斯内普都懒得讽刺他了。 约翰自从学会了魔法，简直是四处滥用。 能开灯不开灯，非用荧光闪烁。 能动手拿不自己拿，非用不熟练的飞来咒——上次差点用一个沙发把自己砸死。 闲着没事干就玩变形咒，把钢笔变成杯子，把桌布变成橡皮，把靴子变成盘子…… 简直乱套了。 斯内普坐在一边，膝盖上摊开着一叠装订好的空白纸张，他拿着羽毛笔，又往上面添了个词语：“犰狳胆汁”。 ——看来有必要给约翰做一锅增智剂了。 虽然羽毛笔比起现代笔很不好用。但斯内普仍习惯使用这种笔——自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凝实后，他就开始尝试触摸实物了。 现在他竭尽全力也只能让纸张‘陷’在他膝盖里一英寸高的位置，并且勉强操纵羽毛笔，默写魔药课本。 想让约翰学会熬制补血剂，缓和剂这一类的魔药，对于一个从没学过魔药学的人来说还是很困难的。所以他需要先把基础知识都教给约翰。 还好现代社会的坩埚比起以前更加好用了，斯内普对石墨坩埚和石英坩埚很感兴趣，连同蒸发皿、试管等现代仪器都买回来了一套以供研究。 “扣扣。”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约翰与斯内普飞快的对视一眼——斯内普将纸张和羽毛笔通通丢在桌上，而约翰立刻用书稿盖住了它们。 斯内普表情不大好的飘上了天花板藏起来，等着约翰开门。 “进！” 乔治抱着一叠信件走了进来。 “约翰，这都是你的书迷们的来信。车上还有一后备箱的信，都是我从出版社拉回来的。你慢慢看。”他把信都堆在了约翰的书稿旁——斯内普在天花板上赶紧绕了个圈，避开他的视线。 “我知道了，还有事吗？”约翰控制着嘴角的弧度说。他都不敢往天花板上看，斯内普的动作和表情一定十分反差。 “那倒是没了。”乔治的眼神瞥向了写到一半的书稿，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晚上咱们一起喝酒怎么样？你已经好久没放松了，劳斯太太最近也很担心你。” 约翰想起自己的酒量就想拒绝。 虽然他的酒品很好，但他酒量不算太大。万一不小心喝醉了……他现在心中藏的东西没有一个是能说出口的。 “晚上我要出去。”约翰看到乔治有些失望的表情，赶紧找补，“改天怎么样？伙计？” 也不知道西弗勒斯有没有什么一喝就能千杯不倒的魔药。 “改天我请你们去吃烤肉。听说伍德大街上新开的一家自助烤肉店非常好吃，上次克里斯送我了几张那里的券呢！” 乔治喜欢吃肉，一听这样很是高兴。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写了。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别总坐着不动。”他叮嘱。 乔治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劳斯太太在楼梯下站着，赶紧看过去。紧张的问：“怎么说？” “他说晚上有事，日后请我们去吃烤肉。劳斯太太，不用太担心。我看约翰脸色也不差，他不会不顾自己身体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从半年前有一天心情不好的回来，就变得不喜欢出门了。天天闷在书房里。”劳斯太太担忧的说。 “唉。”乔治也只能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楼上。 书房门关上后，斯内普才从天花板上飘下来。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很是诡异——从醒来到现在，像鬼一样天上地下的飘来飘去他这还是第一次。 “习惯就好。”约翰只好这样安慰他。 这也是斯内普的身体渐渐凝实惹的祸。因为他的身影在镜子里也隐隐约约，时隐时现。约翰估计别的人也时有时无、大概能看到他的虚影。 到时候非把斯内普当成鬼不可。所以他现在必须在来人的时候藏起来。 现在约翰在家里倒还好藏，过几天就又要去剧组了。那时候就麻烦了。 还好斯内普说他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不住自己，熟练几天说不定能自如的控制自己不为别人所见。 约翰现在也就敢在晚上带着斯内普出门逛，毕竟天黑。 ——上午的广告和节目那都是逼不得己，只能把魔杖放在家，委屈一会儿斯内普。 到了傍晚的时候，约翰再看窗外。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雷声闷闷的隆隆着，雨大颗大颗的砸着。 于是他换了一身羊毛织的白衫，外面套着考究的褐色皮外套。脚上蹬上一双带绒毛的高帮皮靴。脖子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 他再拿上把直杆黑伞就下楼了。 “下这么大雨，还要出门。”劳斯太太不太开心的嘟囔。她匆匆绕过餐桌，给已经走到门口的约翰递过一碗奶油蘑菇浓汤。 “先喝一碗，暖暖胃再走。” 约翰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等着出门的斯内普，想拒绝又看到劳斯太太的期望眼神，于是略吹了吹，一饮而尽。 “好了，我走了。”他有些狼狈的扭开门，赶紧出去。 奶油蘑菇汤浓郁而鲜美，在这下雨的冷夜里确实十分温暖人。可是越好喝，约翰就越觉得羞惭。 ——斯内普仍旧什么都没有。 今晚本是约翰和大卫、查理、罗彼等一群剧组的人一起聚餐的时间。 但他现在改了主意。 “实在不好意思……对，我突然有一点事。”约翰给大卫打了电话。 他不打算去了。 本来这次就只是大家私人朋友的聚餐，玛吉和克里斯都因为忙而没去。现在约翰也不去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就不好奇我们去哪里吗？”约翰看自己挂了电话后，斯内普也没有丝毫疑惑表情，忍不住问。 “假设你愿意说，那我会知道的。” 反之如果他不愿意说，斯内普也不会知道。这样的意思吗？ 约翰扁了扁嘴。 ——真是个无趣的老男人！ 斯内普绷起脸皮，露出一个恶意的假笑：“那真是不好意思。” 约翰一惊，以为自己把话说了出来。 [事实上，哈利总觉得斯内普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他的脑中不由自主的跳出了原著中的这句话。 实际上哈利的猜测是对的。斯内普确实会摄魂取念。 但是他平时不可能用这个不是吗？他感官十分敏锐。 约翰赶紧把表情收敛成木讷状。 第三十章 约翰走在路上，将伞罩在自己和斯内普头上。 在旁人看起来，约翰在伞下空着半边的姿势比较古怪——不过，管他呢！ 也好在只是走了没两条街。约翰的靴子尖都还没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一家小餐馆。 这里的店面并不大。玻璃上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里面的人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说说笑笑。门口有些褪色的鎏金招牌上用花体字写着： “勤奋的汤”。 这里虽然只是一家街头小店，但是却是劳斯太太曾经推荐过的一家好店。 ——在伦敦，想上知名餐厅吃一顿饭需要花好多大钱。所以知道一些好吃又便宜的小店是很有必要的。 劳斯太太推荐这家店时，曾对这里的羊胸肉碎和意式宽面十分推崇。 约翰收拢了伞，进门时就顺手放在了旁边的伞架上。上面已经摆了不少伞，可一个个都按照房间号摆的整整齐齐，不用担心丢失。 考虑到斯内普，他单独要了一个房间。服务生领着约翰上了二楼，选了一个有窗帘和小方桌的房间。 没错——约翰今晚突然改变主意，就是打算带斯内普好好的吃一顿。 斯内普以前是吃不到，只能看着。 现在能吃到东西了，还只能看着，这就让约翰心里很不舒服了。 尤其今晚的蘑菇汤也让他耿耿于怀。 进到了明亮的室内，斯内普怕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再次飘上天花板。 而约翰身旁等候着服务生，他看着菜单沉吟。 ……劳斯太太推荐的羊胸肉碎和意式宽面是一定要点的。 晚上斯内普没喝到的奶油蘑菇汤也一定要点。 “还有什么推荐吗？”约翰问他。 “今天大厨推荐的菜是用牛油烹制的薯条和炸鱼、也可以换成扇贝。牛排三明治也比较热卖。”服务生很快回答。 约翰点头应下，将几样全要了。然后又点了两份约克郡布丁就表示完了。 他有点心虚。 虽然自己已经到英国很久了，可平日都是劳斯太太在家做饭，对外面餐馆里的点餐还比较陌生。 他不清楚点餐要不要按照正规流程走。 但是等菜都上齐时，斯内普和服务生的表情都很正常，没有露出奇怪或疑惑的表情时，约翰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 菜一上齐，约翰就让服务生出去并关上房门了。 雨下的很大，窗外一片朦胧。约翰想了想，还是没有拉上窗帘。 雨景中星星点点的灯光真的很漂亮，他想让斯内普也看看，别总心情沉郁的。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谁看到斯内普，也会以为是窗户上的雾气导致眼花了吧。 斯内普这才坐在了约翰的对面。约翰先把一碗奶油蘑菇汤递过去，放在了斯内普面前，才开始分别的菜。 斯内普深意的看他一眼。 约翰心里像在打鼓，却努力撑着让自己表情坦然，与斯内普对视。 ——希望斯内普不要猜出他的想法。 “劳斯太太在家做的饭都是家常菜。今天咱们出来吃点不一样的。快吃吧。”约翰笑着说。 在家吃饭，约翰都很有顾虑。 因为害怕两份饭撑到约翰，劳斯太太每次端上来都把份量减少很多，差不多也只有一份半。 斯内普自然不肯说自己是吃饱了或是没饱。 等去剧组吃饭，就不会这么顾虑了。 约克郡布丁和约翰印象中的甜品布丁居然不一样。约翰只知道英国人饭后要吃布丁，才点的这个，没想到…… 它看起来就像是松软的面包。 一个个呈圆咖啡杯状，内部凹陷进去。里面盛满了豌豆，炖肉和蔬菜。上面浇着一层浓厚的褐色酱汁。 约翰吃掉了一个，惊得他差点把舌头吞掉。 布丁——其实说面包更合适。凹陷的里面口感十分绵软，但外皮又很香脆。配上炖肉和豌豆，好吃极了。 他偷眼看了一眼斯内普——后者正用叉子叉了一块炸鱼，表情比起出门前，缓和了很多。 约翰赶紧悄不作声的把约克郡布丁的盘子往那边推了推，又装作想吃牛排三明治的样子，赶紧拿起一块掩饰。 斯内普又扫了他一眼。 约翰一阵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感觉到自己喜欢斯内普后，就处处想着他。 偏生斯内普对别人防备太深，如果他示好有些明显的话，斯内普说不定会想到别的方面去。 ——就像他是真心觉得斯内普的相貌很有魅力，眼睛和鹰钩鼻都很吸引自己。声音更是特别好听。可如果他说了出来，斯内普只会以为这是在嘲讽他。 而且魔法方面，他还弱的如同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战斗意识更差。在斯内普最擅长的魔药方面更是连学都没有学。 斯内普是自卑的，可他更是自傲的。 追不上斯内普的他，又怎么会走进斯内普的眼中呢？现在只是斯内普不得不待在他身边而已。 这也就导致了约翰现在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示好行为。 “西弗勒斯，今晚回去就教我‘愈合如初’吧。我要抓紧时间学了……你的魔药课本写的怎么样了？”他下定决心要更快的学习。 斯内普停下了刀叉，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似是期待——好像又硬拐成了讽刺的笑：“先教你最基础的疥疮药水还是没有问题的。” “材料是干荨麻，粉碎的蛇的毒牙，蒸煮过的带触角的鼻涕虫，还有豪猪刺。”他放慢了语速。 “明早我就去买材料。”约翰立刻说。 等他吃的肚皮滚圆，倒在椅背上再也不想动一下的时候，他用手机搜了一下鼻涕虫。 ——约翰比较担忧这是不是一种魔法界才有的材料。 不过还好。鼻涕虫又称蛞蝓，是一种很平常的软体动物。传说中能用盐杀死的蜗牛其实指的就是蛞蝓。 他又搜了一下豪猪刺，更为吃惊了。 本来约翰还以为豪猪刺是豪猪身上的刺呢，心想他要是从外国买，不知道得耽搁几日才能运回来。可搜索后大吃一惊。 ——豪猪刺居然是一种常绿的灌木！ 第三十一章 等到了第二天，约翰费了一番工夫才把材料找齐。 ——虽然疥疮药水的材料都有，但真心生僻。 斯内普在拿到材料后，就把约翰从书房里赶了出去——把魔杖留在了书房里。他要自己蒸煮鼻涕虫。 让约翰一个毫无基础的人去处理魔药材料，简直就是浪费。 约翰蹲在书房门口等着，突然间变得若有所思。 ……既然斯内普是靠魔杖来确定活动范围的。那岂不是他想分床睡也是可以的？ 问题是……从知道魔杖控制活动的这件事后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还在同一张床上睡！他是没想到。西弗勒斯……难道也没想到？ 还是说他—— 约翰心中一喜。 不过这件事他只能在心中想想，绝不能说出来或者求证。 不然就算西弗勒斯之前是真的默认了，也绝对会搬到客房的！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斯内普才允许他进去。 约翰一走进书房，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怪气味。 斯内普正站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石英坩埚，正往外缓慢的飘着蒸气。 “这里面泡的是鼻涕虫？”约翰好奇的凑近了看，看到坩埚里只剩很少的一点水，勉强覆盖住里面的鼻涕虫，气味闻起来很咸。 “只需要再泡上一个小时，这一锅鼻涕虫就能蒸煮好了。”斯内普说，“我用了盐和水。以三比一的比例添加，再加两小勺生姜粉，调配的蒸煮药水。” 约翰点点头，暗自记下了这个配方。 书房的气味不太好闻，坩埚也不需要再看管了，斯内普和约翰就改为下楼，去门外的小花园里转转。 花园并不大，在门口一排排、种满了紫色的杜鹃花。 这里一向也是劳斯太太打理，约翰每天只路过看几眼，没怎么来过。 淡紫色的花看起来赏心悦目，气味也不浓郁，基本闻不到，不让人心生厌烦。因此斯内普也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约翰带了两把椅子过来。他打算在这里和西弗勒斯一起写一会儿的——他写书稿，西弗勒斯写魔药课本。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约翰看了一下号码，上面显示着“瑞查德”。 瑞查德？这名字好熟悉。 约翰想了想，恍然大悟，突然想起来了。 ——当时卖出周边的时候，有一个叫瑞查德的商人要了所有人物和霍格沃茨模型的授权。 他当时就在瑞查德那里下了全套的单呢。 “喂？瑞查德，好久不见，怎么了吗？”约翰心中隐有猜测。 难不成做好了？ “斯内普先生，你的全套订单都做好了呀。我这就给你送过来吧？”瑞查德的声音很热情。 “都做好了！那就太麻烦了，我现在就在家里，请送来吧。”预想成真，约翰很是惊喜。 前面说了，兵人是制作非常精细的模型。 不仅手部肘部等身上的关节可以活动，衣服可以穿脱，也有配套的物品，恍惚间就像是原著人物在身边一样。 约翰一想到自己能再次得到那套模型，就欢喜得写不下去。他坐立不安的等了十几分钟，门口就响起了汽车鸣声。 摇下来的玻璃窗后，是理查德那张熟悉的脸。 约翰简直顾不上寒暄，全部的心神都被他从后座上拿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吸引去了。 瑞查德也识趣，笑眯眯的说他还有事，就立刻告辞了。 约翰抱着包装盒们，喜笑颜开的回到斯内普身边，坐下开始拆。 “嗤。”斯内普嗤之以鼻。 ——他还没见过约翰这么高兴的样子。 不过是一些模型而已。 约翰拆了半天，把模型一个一个摆了出来。 总共有霍格沃茨学校的整体模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模型，哈利，罗恩，赫敏的模型，还有斯内普的模型。 ——后来约翰才知道，其实对外发售的只有学校，列车和三人组。根本没有斯内普模型。因为他是个配角，完全不出名。给约翰的这一个，是专门做的，只是为了讨他开心。 约翰表示也想嗤之以鼻了。 在模型中，小哈利配套的东西有：一套校袍，一套红黄领边的衬衣和长裤，一把飞天扫帚和他的魔杖。 小罗恩配套的衣服和哈利一样，只是多了一件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褐色毛衣，一个国际象棋棋盘，还有两个鸡腿。 小赫敏多了一个包，几本魔法书，身上穿的也是短裙。 斯内普配的是一身专属黑袍，他的魔杖，一个坩埚，支架，一本魔药书，一个试管支架，四支装满五颜六色药剂的试管，一个点火架，一张长桌。 脸庞都逼真极了——之前约翰嘱咐瑞查德一定要用艾伦的脸来做斯内普，瑞查德照做了。 现在约翰看着和上辈子自己拥有的一模一样的斯内普兵人，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这个世界也有演员艾伦·里克曼。只是他并没有来哈利波特剧组。 一直以来，约翰也没有与他见过面。 说不清楚约翰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心虚？愧疚？崇拜？ 上一世的他也很喜欢斯内普，喜欢艾伦演绎的斯内普，也曾天天拿着模型幻想斯内普就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这一世真正的斯内普来到了他身边。 约翰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伦了。 ——那可是被他幻想成斯内普了好多年的男人啊。 斯内普看着约翰拿着这个小模型发呆好一会儿了，脸上神情不时变换，又是怀念，又是纠结，神情十分复杂。 他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不爽感。 “跟你完全不像。”斯内普皱着眉说，“而且……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约翰心虚的不吭声。 斯内普记忆力很好，皱眉思索了半天，想起来有一天电视上放的影视颁奖现场就有这个男人。 他好像叫…… 什么来着。 好吧，这不重要。 斯内普讽刺的挑起眉毛：“你把别人的脸放在模型上，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约翰扮演的自己，这个事实他可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了。 ……现在弄个陌生男人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二章 “大概是不小心弄错了吧。”约翰含糊的说。 这个原因他真的不能告诉斯内普。上一辈子什么的…… 斯内普淡淡看约翰一眼，知道他不愿意说，就没再询问。 总归他心中不太舒服，扬起眉毛说：“我假设你已经记住昨天列举的草药了？” 约翰摇头。 斯内普给他写魔药课本的时候，穿插着也写了几页草药学的内容，毕竟是息息相关的。 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草药知识约翰也只是寥寥看过一遍。斯内普提问他的话，他可背不下来。 “看来你的脑袋里只塞满了这些……玩具。”斯内普语气有些遗憾的说，“如果明早前你还背不完那些草药，我想曼德拉草也会哭的——为用它来比喻你的大脑容量。” 他夺过约翰口袋里放着的魔杖，气势汹汹的甩开袍浪，大步离开了。 约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魔杖被拿走。 他一脸懵的突然意识到——看来西弗勒斯确实想到了魔杖的问题，只是一直没管。 现在让他作死！让他作死！把机会都作没了吧！晚上西弗勒斯跟他分房睡怎么办啊！ ……刚才不当着西弗勒斯的面拆开也行啊！ 约翰痛心疾首的想。 但下一刻，他立刻跳了起来，火烧眉毛的拿出手机给克里斯打电话。 “什么？邀请我去你家住、住……住一段时间？” 克里斯接到电话的时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吓得他都结巴了起来。 他连忙远离了手机，注视了几秒，然后有些委婉的说：“这……还是不好吧？我老婆……” 约翰一听他想歪了，哭笑不得： “等等，克里斯！我知道你有老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克里斯的心这才安定了一下：“那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 约翰支吾了起来。 想让克里斯去占了自家客房，好让他缠住西弗勒斯以不至于分房睡……这样的话，怎么都不能说出口啊。 “嗯？” 约翰纠结半天，还是决定放弃：“……算了。” 突然接到电话，又突然被挂电话的克里斯一脸莫名其妙：“……？？” 约翰把手机塞回上衣口袋里，坐在花间发呆。 刚才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妥。 西弗勒斯现在明显有气，让他发出来好了。要是自己找个人占了客房，西弗勒斯肯定更不悦。 思来想去，他还是老老实实回书房背草药去比较好。 约翰抓抓头发，抱起自己一堆模型和椅子，往玄关进去。 他看来看去，最后把模型们都摆在书房的书柜里，站在书柜前，隔着玻璃就能看到。 但他却单独把艾伦脸的斯内普那个放回了包装盒里，郑重其事的放进了自己的保险箱，和那些他不经常拿出来的文件和贵重物品放在一起。 ——这象征着上辈子，他要好好封存起来了。 再见了，艾伦。 …… 接下来约翰又回了书房，拿起了那叠斯内普亲自手写的草药知识。 他的字体很好看，就像他的人一样严肃瘦长，气势微带凌厉。 ——约翰自己就永远写不出这样的字。 约翰对着字默默赞叹了好半天，才开始背。 可能是擅文的人记忆力都不错的原因——之前他就能把哈利波特的原著默写得七七八八，现在约翰既一打算要好好背书，让西弗勒斯满意。 他花了一下午一晚上就也把几页资料背齐全了。 虽然还有些生疏，但约翰自认到提问的时候，他想一下还是能答出来的。 他背书的这一下午里，发现斯内普不知所踪，没在书房也没在别的地方。 当然，因为斯内普带着魔杖，所以约翰也没有太担心，只以为是出去有事了。便只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九点多，约翰把资料全背会的时候，回了卧室，可还是没看到斯内普。 他这才有些慌了，心中忍不住乱想起来。 难不成……西弗勒斯现在终于能控制身体，也能用魔杖了，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他了？？ 西弗勒斯有了魔杖的话，哪里去不得呢？ 约翰感觉自己心口一阵闷痛。 他清楚，以西弗勒斯的能耐，如果想走的话，绝不会让他有机会找到。 空气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很轻微的爆响，约翰面前就突兀出现了一个黑袍男人。 “我已经找到嚏根草了——你怎么了？”他看见约翰手捂着心口，表情很难看的模样，扬起了眉毛。 约翰赶紧把手放下，装傻的笑了笑，转移话题的问： “你回来了！已经找到了？刚才那是幻影移形吗？” ——他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狂喜，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表情，需要平静一下。 斯内普点头。 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很苍白，应该是拿魔杖和幻影移形消耗掉了很多精力。 “大后天我就要开始回剧组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嚏根草？”约翰问。 斯内普沉吟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说：“明天下午。” 约翰猜测他这次出去肯定有些勉强了。 “快睡吧。”斯内普将魔杖还给约翰，自己已经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是累狠了。 约翰看斯内普没有想起来分房睡，又是庆幸，又是心疼。 他不由得想到，今天只西弗勒斯一个人，就累成这幅样子，明天西弗勒斯可还得带他幻影移形，岂不是更累了？ 约翰也很快躺在了床上，熄了灯，慢慢思索着。 西弗勒斯好像还没告诉他地点，明天有没有可能用麻瓜的方式去？也省的累到了他。 要是自己学了幻影移形就好了……进度还是应该再赶一赶了。 约翰想着，也睡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可惜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约翰的心思落空了。 斯内普昏沉的睡到了中午才起来，他用面无表情来掩饰疲惫，可脸色还是如同昨晚的苍白。他的面颊的线条就像刀砍斧劈的一样，十分分明。可约翰觉得，那更像是饱经磨难后的一种坚毅。 约翰看着他的黑眼睛——仍像平时一样一派冷静。 “穿上你的厚毛衣和棉靴，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很冷。”斯内普说。 约翰听从他的话，又找出一件浅褐色的毛衣套上，然后把自己一件灰色的大衣从柜子底部翻出来。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呃——这个好沉！”约翰有些吃力，把沉重的大衣拎起来端详。 “奥伊米亚康，在欧洲东部。我们需要幻影移形三次。” “我觉得这个应该洗一洗……好像灰尘太多啦。”约翰拍打着大衣上的灰，“那么远？你……” 他把视线从大衣上移开，有些担忧的注视着斯内普，欲言又止。 斯内普突然很坦诚：“没有时间让你学幻影移形了。” “我们不能坐车去吗？或者飞机？用麻瓜的方式。”约翰问。 斯内普扫了他一眼：“时间跟不上。得先去莫斯科，转到雅库兹克，再驾驶汽车行驶八百公里。并且——除非本地车，别的车都会在雪地中轮胎崩裂，几个都不够用。况且——” 他说：“我们要深入奥伊米亚康深处的盆地——只有那里生长的嚏根草才有魔力。那里的温度达到了华氏零下九十六度，你做好准备。” 约翰赶紧穿戴齐全，又背上一个大包，准备一会儿装嚏根草。 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教授，你不穿厚点吗？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冷——你能感觉到冷吗？” 在学业这方面，他自动就把称呼转成了“教授”。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所以你昨天只穿了这么一件……一件透风的袍子和衬衣就跑到了零下九十六度的地方？！” 约翰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昨天西弗勒斯是怎么在那里查看的！ “保温咒，斯内普先生。”斯内普皱了皱眉，平静回答。 约翰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只立刻从衣柜里又翻出来几件毛衣和黑色大外套，不容置疑的递给斯内普：“穿上。” 当他傻呢？在那种环境里，保温咒能有多暖和？哈利波特三人组只是在普通冬天，冷的把火都变出来了，也没见多暖和。 约翰的身材和斯内普的差不多，因此不存在穿不上的问题。 斯内普看起来没精神跟他毒舌。 “稍等我一会儿。”他平平淡淡的说，接过衣服，转身开始脱袍子。 约翰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疲惫，忍不住又皱了皱眉毛。 他还有点担心……本来西弗勒斯就得带着他幻影移形，现在还得撑住这浑身的衣服。肯定会更累。 可是如果他不穿的话……还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子。 华氏零下九十六度，可是摄氏度的零下七十一度啊。 只听这个数字就恐怖如斯，西弗勒斯是仗着他已经死了才只穿个单袍就跑去？！ 约翰赶紧深呼吸了一下，不敢再想。 再想他非气的胃疼不可。 等斯内普也穿好了几件厚毛衣和大衣后，约翰把刚才就准备好的棉手套，围巾，耳暖和帽子分发给他。 “我不需要这个。”斯内普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暗红色的围巾和手套。 “我们是用眼睛找的，不是用脖子，耳朵或者后脑勺。”约翰催促，“快戴上吧，这个颜色看着更暖和。” 斯内普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是伸手接过了。 刚才约翰听闻他穿着袍子就去查看了一圈时，那一瞬间扭曲的脸色可怕极了—— 在那几秒里，斯内普甚至以为他要气疯了。 ——那是为了他而生气。 斯内普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心情。 就像是那个下雪天在小巷子里，约翰给他变火花看时的心情。 奇怪的感觉，有点新鲜，但不讨厌。 或者说……感觉挺不错的。 穿上了约翰的衣服后，斯内普就变得清晰可见了。 即便他的身体在衣服里变得透明——衣服也还显示着他的所在。 约翰偷偷摸摸的领着斯内普下楼。 劳斯太太不知道出门了没有。要是她看到，肯定该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带回家了一个客人——尤其身上还都穿着他的衣服。 “呀？这位是——”真是乌鸦嘴。劳斯太太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此时看到楼梯上的斯内普，有些诧异。 “今天有客人来过吗？约翰，他是……？”她疑惑的喃喃。 约翰尴尬的笑着，干巴巴的试图解释：“这是……这是斯内普先生。我的——我的——” 他卡了壳，不知道该说个什么身份。 如果说是父亲的亲戚，也是可以的，因为斯内普这个姓非常少见。 可是约翰心中有他那个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因此不愿意这样说。 他求助的看向斯内普，期望他能补了这个漏洞。 “哦——真是欢迎欢迎！”斯内普还没开口，劳斯太太就突然恍然大悟状。她已经自己脑补出了什么。 “小伙子你叫什么？看起来可真稳重。我是艾达·劳斯。是约翰请来的的佣人。”劳斯太太笑眯眯的，变得十分热情。 约翰看斯内普一脸不准备回答——或者说没做好回答准备的样子，于是替他说：“他叫sev——呃，sebastian。” “没错，他叫塞巴斯汀。”约翰看了一眼斯内普，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神中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塞巴斯汀在希腊语里是“受尊敬的”，“庄严的”的意思。 约翰觉得很配斯内普。 毕竟“西弗勒斯”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严厉的”。 说到这里约翰就想吐槽……你说谁家给孩子取名“严厉的”。 第三十四章 好不容易摆脱了突然变得很热情的劳斯太太，约翰和斯内普走到玄关。 约翰赶紧把自己的两双厚棉靴找出来——是那种高筒到小腿的，里面的厚毛简直能让爱斯基摩人也不再抱怨寒冷。 “呃，尺寸好像有点不太合适。”约翰偷偷看了一眼客厅的劳斯太太，抽出魔杖，对着斯内普的那双敲了敲，“这下就好了。” 约翰的生活魔法用的越来越好了——战斗魔法方面却还毫无建树。 两人穿好鞋，走出房门，也不出大门，就在杜鹃花丛中转来转去，等到大门口不再过车了，斯内普才说： “抓紧我。” 约翰有点紧张——看原著里描述，幻影移形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尤其是第一次。 他双手抓住斯内普的一条手臂——实际上约翰心里特别没底，要不是他怕被斯内普咆哮着踹开，他真想结结实实拥抱上去。省的他手一滑，掉在虚空中摔成肉馅。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他正在惊惶。但他只是说：“抓稳了。” 约翰还来不及点头，一种可怕的感觉就笼罩住了他—— 空气从四面八方向他狠狠挤过来，他们似乎正在虚空中，约翰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他会变成肉饼的，或者在那之前憋死！ 约翰焦虑的想。 他下意识想用手去掐住脖子，尝试着呼吸。 斯内普没说话——也可能是说不出话，他只是立刻抓住了约翰松开的那只手。 牢牢带着他在虚空中穿行。 ——约翰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但又好像只过去了一两秒。好像斯内普只抓住他的手才几瞬，他们的脚就踩到了土地上。 这时候约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斯内普是带着他在原地转了个圈。 “呕——”约翰没等站稳就一阵反胃和头晕目眩。但他刚才又喘不过来气，一时间难受的不知先干什么是好。 “第一次总是难受的。”出乎意外的，斯内普没批评他刚才松手的举动，反而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约翰想欣慰一下，可是他暂时顾不上。 “我们……到……哪里了？”好半天，他才喘着气问。 眼前是一片荒地山坡，眺望远处能看到前面是一个繁华的靠海城市，码头边停着很多艘大船，十分繁华。 “符拉迪沃斯托克。”斯内普简洁的回答。 他的面色仍旧苍白，眼神打量着远处的城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符拉……什么？”约翰放弃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真有点失败。 他一个上辈子加这辈子跟教授差不多大的人，还没教授这个从魔法世界来的人认路认得清楚。 “继续吗？不休息会儿？”约翰有些担忧的问。 斯内普回答他的则是伸出了手臂。 约翰苦着脸直起腰，继续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吧……那继续……” 又经过了两次幻影移形，终于到了一片雪白的冰川地带。 斯内普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苍白。 刺骨的风和骤降的温度让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像在被刀割—— 约翰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到地方就先跪倒在一边，吐得七荤八素。 “幻影移形……会不会像学车一样、呕——学会以后……就不晕了？”他断断续续的问。 斯内普的黑眼睛扫了过来：“以后会习惯的。” “但愿。”约翰有点不抱希望的嘟囔。 他又缓了半天，才踉跄着站起来。只刚才跪了几分钟，他已经冻得浑身打起了摆子。 ——凉意顺着膝盖蔓延上来，浑身的温度似乎都沿着地面溜走了。 放眼望去，周围一望无边全是厚厚的冰，形成了冰林，冰谷，冰山，一切都是晶莹白的。 这里已经是奥伊米亚康深处的盆地地带了，没有一丝人迹，可怕的超低温让约翰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冻得想死。 约翰赶紧给两人施了保温咒，可惜没多少用。 “如果说世上最可怕的地方……我觉得一定是这里了。” 又扫视完周围一圈，他哆嗦得几乎不成声的说。 斯内普抿着唇，自顾自向前面走去，他已经进入搜寻的状态了。 约翰简直是惊叹的看着表情仍然正常，行走就像还在温度适宜的英国一样的教授。 ……从没见过这么擅于忍耐的人。 他赶紧跟上。 冰川盆地的景色十分枯燥，到处都是冻得厚厚的冰层，凹凸不平。两个人有些艰难的一路前进着。 走了约有十几分钟了，景色似乎还一成不变，除了冰什么都没有。 约翰觉得自己的眼珠都快冻成冰了——他开始严重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嚏根草。 “教、教授。嚏根草——只、只是耐寒。耐不了——这么可怕的、可怕的寒冷——吧？” 他艰难的问。 在这么寒冷的地方，斯内普也没办法完全控制他说的话。于是约翰听到了斯内普比往日更加缓慢，语句停顿更久的耳语回答： “不要把，魔法生物，跟普通植物，混为一谈。” 约翰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颊扭曲起来，露出一个类似牙疼的无奈表情。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不顾极寒的猛然瞪大了—— 两人又绕过了一片冰林，面前竟然豁然开朗，出现了又一块凹陷的盆地。在那坑坑洼洼的地上，果真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紫绿。 “真的有嚏根草！”约翰兴奋极了。 斯内普没说话，但他的步速十分明显的加快了。 约翰紧跟其后——两人几乎是冲过去的。 但在走进那一片盆地的边缘前，斯内普猛然止住了脚步，眼神变得警惕。 约翰其实也感觉有点异常，他有些犹豫的问：“你有没、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了？” 他描述。 “心里也变得冷了……全身从里到外都冷。我现在都怀疑……怀疑我是不是还活着。” 斯内普皱着眉沉默。 他似乎在分辨什么，但这极寒极大的麻痹了他的感官。 “魔杖给我。”他像是确定了，突然这样说。 约翰不明所以的照做，但也变得警惕了起来：“有什么危险吗？” 斯内普的脸上仍旧苍白而面无表情，显得眼睛越发的黑沉。 他将魔杖举起，做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沉稳的说： “摄魂怪。” “不止一个。” “呃？！”约翰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一片了。 第三十五章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吗？为什么还会有摄魂怪？”约翰干巴巴的问。 “有巫师的存在，就会有摄魂怪。” “呵、呵呵。那我还、还真该——感到荣幸。”约翰苦兮兮的冷笑一声。 毕竟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巫师了。 说话间，约翰已经发现了摄魂怪。 天空上有一群黑袍子在围绕着他们盘旋，寒意更加的逼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冲下来—— 而斯内普握紧了魔杖，没有行动。似乎在考虑什么时候发魔咒比较恰到好处。 约翰挺能理解的。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西弗勒斯估计已经很累了。他的守护神咒能不能把这些摄魂怪都赶走，还真不好说。 况且他的守护神还是牝鹿，代表着对莉莉的爱。他基本不在别人面前施展守护神咒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想到这里，约翰的心口又有些刺痛。 他不禁暗嘲自己——都到什么时候了。 极寒之境，生死攸关，自己却还在吃醋。 天上的摄魂怪仍在盘旋，很明显的不怀好意。但他们应该在顾忌着什么——约翰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紧张的盯着他们，再时不时看看斯内普。 “我们现在逃不掉了吗？”他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可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问。 斯内普没说话。 约翰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他又眯起眼睛数了数。 ……天上大概有二三十只摄魂怪。 起码比哈利波特三年级那次遭遇的摄魂怪少呢——还少了起码一多半呢。 约翰安慰自己。 西弗勒斯应该能……撑住。 没等他想完，摄魂怪们就猛然向下涌来—— 教授举起的杖尖闪电般跃出一头牝鹿，矫健的迈开四蹄，向摄魂怪们冲去。 它毫不畏惧，迎着黑影而上，扑走一个又一个摄魂怪。 虽然教授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一副克制的模样，但那牝鹿却丝毫不见疲态，仍勇敢的飞跃迎敌着。 ——即使是战斗中，它也优雅的昂着脖颈，体态修长而美丽。 约翰看了一眼那银色牝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现在只能空站着，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一会儿教授体力不支，把魔杖还给了他，他也对付不了摄魂怪。 毕竟他以前从未施展过守护神咒，这一上来就面对几十个摄魂怪……施展成功的可能更是……基本没有。 约翰没有哪一时间像这一刻一样，特别痛恨自己的毫无力量。 他为什么只练习生活魔法呢？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巫师，他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 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 约翰赶紧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摸出手机，语气不太好的接听：“是谁？” “是我，查理。”那端传来有些深沉的男声，“你现在有空吗？有个论坛想联系你做一期直播采访……你知道的、最近网络上的那些论坛很吃香。‘来到你的世界’这个系列短剧你知道吧——” 约翰心烦意乱的打断他：“不好意思，查理。我现在正在忙——你可以找别人吗？” 他打着电话，眼睛仍盯着天上暂时僵持住的摄魂怪们和鹿，颇有些胆颤心惊。 他也觉得有些超脱现实的滑稽感——我这边生死关头呢，你还让我做节目？这不是什么狗血电视剧呀！ …… 摄魂怪们十分固执，像是有什么执念似的——死死围住他们，即使被驱散开，也会停顿一会儿，再扑上来。 “他、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约翰牙齿打颤，担忧的问。 斯内普的眼睛注视着摄魂怪，并不移开视线：“看来他们很渴望尝到巫师的灵魂。” “好吧，又是我的锅。”约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脑中急转，思考着解决办法。 西弗勒斯虽然现在还能撑住，但摄魂怪无休无止，他撑不了多久的。 西弗勒斯若是筋疲力尽了，能不能带着他幻影移形还不好说…… 他们还是长途跋涉，费这么大工夫，好不容易找到了嚏根草，却又无功而返，这也很让人不甘心。过了今天，接下来可都要去剧组了。哈里斯的病已经耽搁不起了…… 一层思绪压着一层思绪，约翰心中的暗恨忍不住又弥漫上来，让他攥紧了双拳。 屋漏偏逢连阴雨，一直挺直着背，背对约翰而站的身影也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空中那头牝鹿的身影一下子也变得有些虚幻了。 “西弗勒斯？！”约翰赶紧冲过去，担忧的问，“你还好吗？” 教授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种死人般的灰白，半透明的身体现在也接近透明了。 他拒绝了约翰想搀扶的动作。黑眼睛中有些脱力的空洞恍惚，微动嘴唇，低声说：“已经没办法幻影移形了。”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的声音仍旧很平静。就像在说“药水已经熬好了”这种平常的事情。 约翰暗暗心疼。 如果是原著的教授，他绝对有办法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脱力。 现在的教授，身体只是由那些人们的期望凝结出来的……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得了…… 难道……又要死了吗？ 约翰突然一怔——咦，为什么要说“又”？ 说起来——他和教授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那真是种恐怖的滋味啊。 临到关头，约翰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将手机又拿出来，准备给朋友们打最后的电话—— “……等等，西弗勒斯。你的能力强盛与否和身体凝实，都是靠那些观众们对‘斯内普’的关注多少而定的，是吗？” 约翰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异。 “理论上，是这样。” “所以……只要提高人们对‘斯内普’的关注度，你的力量就会变强的吧？” 他仍然脸色奇异的说。 “你想说什么？”斯内普的黑眼睛看了过来。 约翰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越来越大了。 一个十分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了。 第三十六章 约翰不说话，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他在“让西弗勒斯自己出马”还是“自己装模作样”中间纠结了几秒，就下定了决心。 他迅速的对斯内普说：“听我说——西弗勒斯。你现在立刻把衣服脱光——不要问问题。然后站在我身边，按照我说的做！” 生死攸关，情况紧急。斯内普表情只怪异了一瞬，就答应了。 “查理，我反悔了。现在就把那个直播节目接过来吧。”约翰给查理打了回去。 “什么——？”查理听起来很惊愕，“可是你不是已经——” “你已经回绝他们了吗？” “不，还没有——” “那就快把直播接到我手机上吧。”约翰扫了一眼天上蠢蠢欲动的摄魂怪们，难忍心中焦急。 “可是——他们的直播固定在一个小时后开始啊？”查理苦着脸说。 约翰急中生智，吓唬说：“我好说歹说才请到一位优秀的3d制作大师，据说他能做出逼真的虚拟环境。因为他跟我爸爸有旧情，才答应帮我一小会儿的。” “这可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我本来打算用在剧组宣传上的——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技术在现在有多难吧？” “什么？3d制作大师？”查理一愣。 哈利波特的剧组后期中本来就要加入大量的魔法效果，因此对这方面的人才一直是求贤若渴的。听约翰这个原作者说的严重，查理哪里还来得及思考？ “好，我现在就联系他们，把直播给你接过来！”他慌忙说。 一个网络论坛上的节目直播而已，能量绝对比不上真正的电视节目。华纳公司都能高效率的说动含金量十足的“趣谈电影”，只是让网络直播提前一个小时又是多难的事？况且还有个很好的噱头：“3d大师与哈利波特原作者联手献上的一期视频。” 因此不过是几分钟，那边就给出了回复。 ——在等待的这中间，约翰咬着牙关登陆了手机上的网页，看着进度条缓慢的拉长。 他满含担忧的扫了身边一眼——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斯内普没看约翰。他只是心念一动，约翰硬让他穿上的厚衣服就全掉在了地上。他像之前那半年一样，收敛身形，不为外人所见了。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斯内普还保持着举着魔杖的动作——天上的牝鹿，可是一刻都不能停息。 “我也拼了！”约翰想了想，紧咬牙关。他将背包里斯内普的薄袍子取出来，把自己的一身厚衣服也脱了，只在毛衣外套上了黑色长袍，摘掉了口罩和手套。 然后他把衣服们和背包都放在几步远外的地上，又走过去贴着斯内普站着。他将右手伸出，与他同握住魔杖。 “准、准备好了吗？”约翰控制不住自己牙齿打颤了。 斯内普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了，直接调转魔杖，对着约翰的头发敲了敲——金发和蓝眸像被墨染了似的，全变成了黑色。他又敲了敲，一股暖意顿时萦绕着约翰。 ——是保温咒！ 斯内普立刻又转了回去，也绷紧面色打起精神准备。 约翰赶紧用手把发型拨了拨，尽可能贴近斯内普的样子，然后—— 进入直播现场！ 约翰沉下脸色，学着斯内普的样子。他将手机屏幕用左手横着举起，对准自己，然后说：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约翰·斯内普。哈利波特的原作者——” 说了一句，约翰已经看到右上角显示的人数正在疯狂上涨，他不禁有些诧异，但心中欢喜。 这个时候还没有弹幕这种东西，很多人的评论都在视频右下角的小框里刷新显示： “这是什么地方？冰天雪地的，看起来好冷啊。” “标题写的3d大师是什么鬼？3d还能跟现实连起来？那不是后期制作里面的吗？” “舔屏我家约翰！但是怎么又穿成斯内普的样子了？” “是啊，本体出场该多帅啊。” 约翰语速飞快的继续说：“我有幸邀请来一位3d制作大师，与众不同的是，他擅长制作虚幻现实环境。如果你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的话，就请继续看下去吧——” “哈利波特想必你们都已经清楚了。这期节目中3d大师为我们打造了一个阿兹卡班的环境。” 约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没错，这里正是巫师监狱阿兹卡班所在的海岛上。我——身为魔药学教授，在假期中正到这里采集魔药材料。可是没想到，一上岛就遇到了这么多的摄魂怪。” 他调转屏幕，让观众们看看不远处凹陷的盆地里生长的那些嚏根草。 “卧槽？那都是魔药材料？星星点点的紫色绿色，看起来真漂亮！” “这都是制作出来的？！看起来好逼真啊！” “简直就是真的好吗！还有约翰说话时候的白雾，那里肯定很冷。他该不会到什么结冰的地方去拍摄的吧？” “反正我也不信这是制作出来的场景。” “加1.” “加2！” 约翰对这些评论不理不睬。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重点要来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他与斯内普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同时喊：“呼神护卫！” 约翰左手拿着的手机屏幕转向了他握着魔杖的右手，又沿着杖尖一路拍向白茫的天空。 起初，观众们一片茫然。 “什么都没有啊？” “对啊，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在逗我们吗？” 约翰的声音却继续响起：“仔细看看天空……好好看看……那里的几十只摄魂怪正在盘旋着……我现在用出了守护神咒……” 正如约翰所说，那副景象慢慢的出现在了观众面前。 观众们很快爆发出一阵评论热潮—— “真的看到了！卧槽！摄魂怪！” “天上好多黑袍子！原来那就是摄魂怪？还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就是斯内普的守护神吗？” “好逼真啊！这大师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那飞的轨迹，袍子摆动的很飘逸……无论是人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在天上那么敏捷。难道……这真的是制作出来的画面？” 观众们纷纷大呼惊奇，约翰紧盯着屏幕，现在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 无论是西弗勒斯，还是摄魂怪，守护神牝鹿，本来都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 本来他做这个现场直播，是为了给自己扮演的“斯内普”提升关注度，从而帮他们度过难关。 可是如果观众们看不到摄魂怪和守护神，只能看到约翰傻乎乎站着的话，那一切就都要崩盘了。 所以约翰赌了。 他赌——既然斯内普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普通人赋予力量，从而能被人看见的。那么摄魂怪和牝鹿呢？ 现在他成功了！ 约翰看了一眼右上角，发现人数已经两千多了，还在往上涨。 他又不着痕的看了斯内普一眼，发现斯内普脸色比刚才好多了——虽然脸色仍旧苍白，可不像刚才死人一样的灰白色了。 约翰紧了紧魔杖，将手机屏幕一直对准了天空上的牝鹿和摄魂怪。 牝鹿又开始驱逐起了摄魂怪。 说是牝鹿……其实已经不能这样说了。刚才斯内普几乎脱力，只能勉强凝聚出一团银白色的雾气，而不成形状。非常艰难的扑向摄魂怪。 现在众多观众都关注着“斯内普”，他的力量也开始渐渐回涨。 斯内普却没有把守护神的模样变出来，而是继续维持着雾气的形状，游走在摄魂怪间。 这种做法正合约翰心意。 要不是生死关头，他被逼的没办法了，也不会玩火似的直播对付摄魂怪。他本来就不想让斯内普的守护神暴露在观众面前。 “为什么守护神只是一团雾气啊？每个人的守护神不都有形状的吗？” “难道是斯内普的守护神掌握的不好，还凝聚不成形状？” “感觉不像啊，他好歹是教授，没这么笨吧？” “还是说他还没想好斯内普该有什么守护神，怕现在随便弄一个，以后不好写？” 面对观众们的纷纷质疑，约翰就当承认了最后一个猜测：“差不多吧，所以现在只能用雾气代替了。” 开玩笑……如果现在就把斯内普的守护神放出来…… 观众们可是都知道哈利波特的守护神是一头牡鹿的！再看斯内普的守护神居然是一头牝鹿！那不是要出事吗！他们绝对会以为约翰想把哈利和斯内普写成一对的！ 要是斯内普知道了，约翰简直不敢想他的脸色会有多黑！ 第三十七章 天上的银白雾气仍在战斗，约翰在屏幕外给斯内普使了个眼色。两人就握着魔杖，同时向嚏根草的地方移动。 “考验你们是不是忠实hp迷的时候到了。谁知道嚏根草这一味魔药材料是用来做什么的？”约翰盯着斯内普的动作，自己有模有样的学着，嘴里还在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 “嚏根草……” “不太记得了啊。” “等等，我一直很关注魔药成分。让我想想……” “楼上加油！” “可是真的记不起来啊。” 约翰突然一惊，想起来“缓和剂”好像是五年级魔药课的内容！也就是说……他写的第五本还没出版，大家还不知道！ 他赶紧尴尬笑着，澄清：“不好意思。刚才开了个玩笑。嚏根草是现在正在写的书稿中出现的魔药材料，最近写的比较投入，就搞混了……” 他知道，适时暴露一些小缺点，读者们不会生气，反倒会觉得很可爱，津津乐道这一点。 果然，观众们纷纷抱怨他：“什么嘛，原来是玩笑呀。” “我翻书找了半天呢。” “我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原来是新书里的啊，约翰真可爱。” 约翰默默哆嗦。 天上的摄魂怪们终于抵挡不住越来越强盛的守护神，游荡了几圈就不甘不愿的向远处逃散去了。 斯内普松了口气，松开了魔杖，往旁边走了几步。 约翰赶紧去摘嚏根草。 他将摘下来的嚏根草全都放进背包，堆了一小堆。 但是他不知道够用不够，于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斯内普。 ——黑色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止了动作，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的手看，表情缓和。 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呀。 约翰的心情忍不住高涨起来。 这才十几分钟，教授的脸色就从灰白变得苍白，又变得微红，现在变得红润起来。一看就知道他是完全恢复了，并且状态比上过节目后更加好了。 既然现在打完摄魂怪，又采完嚏根草了，约翰就暗搓搓的准备过河拆桥——结束直播了。 这鬼地方，他真是冻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如果坦诚说出来的话，观众们肯定不乐意。 约翰思考了一下，就知道了该怎么做。 斯内普还站在一边充当透明人。魔杖和手机都在约翰手上。 他将手机屏幕对准自己，举起魔杖说：“荧光闪烁！” 杖尖应声而亮，一个温暖的光团照亮了约翰的脸。 评论区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魔法！又用魔法了！” “这光看着就像真的一样，照在约翰下巴部位的阴影也很逼真。如果这是制作的话，需要很复杂的手法来操作吧。” “对呀。约翰从一开始的站位，施魔法的动作，采嚏根草的动作，还有现在的动作，中间变了很多次。这种细微动作制作起来可是很大工程的！可中间的阴影和光亮部分都很逼真，画面也没有失真。这大师真有水平！” “我都快怀疑约翰会用魔法了呢。斯内普教授，快说，你为什么要混进麻瓜界当一个演员？” “大师叫什么？从头到尾好像还不知道大师的名字呢。” 约翰笑而不语，努力保持那位“大师”的神秘感。 他也是实在冻得受不了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了，就道了个别，关了直播。 镜头前的男人表情神秘，瞳孔幽黑深邃。可当他一关了手机，立刻像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脸上的淡然表情全不见了，满脸难以忍受。 他冲过去，把背包里的厚衣服都全翻出来，招呼斯内普过来穿衣服：“快穿、穿吧。” 刚才为了让自己说话正常些，不要每一句都牙齿打颤，约翰就学斯内普的腔调。把声音压低，并且放慢了语速。 现在全部搞定，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才觉得冻得全身几乎都没了知觉。 斯内普仍行动自如，他显出身形来，也穿起衣服来。 “……”约翰在一边羡慕嫉妒恨的盯着他正常的动作，自己笨拙的往身上套毛衣。 斯内普的精力确实恢复的很好。从他返程时不停歇的幻影移形，脸色却变都没变就能看出来。 两人落地的地点仍是门前的花园里。 穿着极厚衣服的两个人下一刻就到了正处冬天的英国，约翰都忍不住感叹了——觉得这天气就像是春天一样暖和。 约翰的手机这时候才慌慌张张响了起来。 他跺着脚，将寒霜和碎冰跺在花园的小道上，一边不停歇的接了五六个电话。 果然，如他所料。克里斯，大卫，查理，玛吉，瑞查德，连小丹尼尔都打了电话。 他们全都是来询问那位神秘大师的身份的。 “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认识这么一位大师？”克里斯又惊奇又佩服的说，“我也看了直播，画面太逼真了！我简直都要以为你会魔法了！” 约翰对此只能干笑几声。 “说真的，那位大师能由你为我引荐一下吗？哈利波特剧组拍出来的电影一定会惊叹全球的！我敢向上帝发誓！”查理在电话里激动的问。 “嗯……他只是为了还我爸爸当时的恩情……我也是想给剧组宣传电影才用在了这次上。大师说他没有这个意愿的。”约翰满头大汗的编造着谎话。 他心中也在苦笑。 别说对着上帝发誓了，就算你对着梅林发誓也没用。 ——他也得能变出来一个大师才行啊。 真是撒一个谎，就得说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啊。他已经有些快撑不住了。 打电话间，约翰已经和拎着背包的斯内普走进了房里，他对客厅里笑的暧昧的劳斯太太胡乱做了个手势，就赶紧冲上了二楼。 “……”斯内普站在楼梯上，看着劳斯太太怪异的笑容，很不自然的对她点了点头。 他完全不想去思考劳斯太太现在在想什么。 教授抿起嘴唇，迈开大步向楼上走去，努力把长外套也甩出袍浪。 只是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劳斯太太目送两人钻进书房，眉飞色舞的拿起座机，准备给乔治打电话。 “看来不用担心约翰的心情糟糕了……小伙子现在居然有男朋友了！太不容易了！今晚我要做顿大餐，给约翰撑撑腰！”她笑眯眯的嘟囔。 下午那会儿她还不太确定，现在两个人居然公然当着她的面就钻进了书房……哟哟哟。 劳斯太太坐等小伙伴的震惊脸。 “你在开玩笑吧？！”接到电话后匆忙赶到的乔治确实一脸震惊。 “没开玩笑。”劳斯太太笑的眼都看不见了，喜滋滋的指了指门口的两双靴子。 乔治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瞟了一眼玄关的靴子，又急忙把眼神转了过去：“等、等等！那双我记得也是约翰的靴子啊？他……他穿约翰的鞋？！” 劳斯太太笑而不语，又指了指一边衣帽架上挂着的两对围巾，手套，耳暖和帽子。以及两件厚大衣。 乔治目瞪口呆。 那可全都是他给约翰买的……同一款式，同一颜色。厚大衣也都是他帮没品位的约翰挑的，绝对不会认错的！ 乔治只觉得一阵心头火上涌，忍不住质问：“那个男的……一身都是穿约翰的？！” 不仅是穿，现在他还待在约翰家里，晚上准备留下来吃饭。这是白吃白穿白住了！约翰该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 乔治的眼神警惕了起来。 “我看那小伙子挺好的，跟我们约翰挺配。”劳斯太太回忆了一下，“哦，他好像是叫……塞巴斯汀。对，塞巴斯汀·斯内普。” “斯内普？！”乔治的高音几乎要掀翻天花板了，他猛然站起来，瞠目结舌：“连姓氏都已经改了！天呐！” 劳斯太太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妥，迟疑的点点头。 乔治焦躁的在客厅转来转去：“我只是一下午不在而已！怎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朋友，还把约翰迷成这种样子！劳斯太太，你不觉得太快了吗！等等……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唉？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了……到底是什么——” 乔治的表情一瞬间里变得静默可怕——他恍然大悟了。可他看起来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却强撑着命令自己吼出来：“一个……一个男朋友！男！男！劳斯太太！重点是……那是个男人？！” 劳斯太太看着几乎要暴走了的乔治，顶着一脸怯怯的无辜表情，点了点头：“……是男人呀。有什么不对的吗？” 乔治有些眩晕的扶住了身旁的花瓶架——他看着对男男性向一脸“理所当然”的劳斯太太，只觉得自己头痛极了——他虚弱的喃喃：“知道我们国家开放，可是居然已经开放到了这种地步……是我落伍了吗……” 第三十八章 对于楼下的劳斯太太和乔治是怎么想的，约翰完全不清楚了。 事实上——当他一回了书房，脱着脱着衣服，就迷迷糊糊的瘫倒在了长沙发上。 “终于回来了……我要好好睡一觉……谁都……别叫我……”他含糊的咕哝着，声音越来越小，一副抓着毛衣脱了一半的姿势，可几秒后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来约翰的身体比起正常的英国青年人，就显得瘦弱。他一个从没幻影隐形过的人还半下午连着尝试了六次。又在寒冷的绝境中面对了几十个摄魂怪。好不容易想出办法化险为夷，还得强撑着淡然在众多观众面前使用魔法。 ——这可是一个不慎就要出大事的啊。足以可见约翰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这之后，他又立刻穿上了厚衣服，回到了温差非常大的英国，又进入了开着暖气的房子…… 生理和心理上的接连打击，让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斯内普关上书房门，眼神在立刻就睡熟了的约翰身上一扫而过，径直走到桌前看那锅鼻涕虫去了。 他还不能休息。 还有这么多嚏根草需要处理——趁着刚摘下来，还很新鲜，将嚏根草再进行炮制。 实际上，制作缓和剂的材料并不是嚏根草，而是嚏根草的精华。 斯内普正聚精会神着，眼神就突然一肃，回头看向房门。 几秒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乔治气势汹汹的推开了门，大步冲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欲言又止的劳斯太太。 “就是你？”乔治盯着斯内普，挑剔的打量着。 斯内普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左眉毛也挑了起来：“你是？” 他当然知道乔治是谁，跟在约翰身边半年，已经让他很熟悉这个约翰的经纪人、兼出版社代理人，兼管家了。 乔治打量他的模样，微嗤着说：“你倒是有心……穿的跟约翰演的斯内普似的。发型也一样，你在模仿他？这你就不对了，难道约翰会喜欢他写出来的斯内普吗？” 这话没法接。 斯内普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沙发上睡着的约翰。 乔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怎么下午就睡起来了。表情这么疲惫，你们刚才干什么了？！” 他的脸色一变，表情不善起来—— 约翰脸颊上很明显的泛着红晕，表情疲惫而满足。他倒在长沙发上睡得很沉，却衣服凌乱。毛衣更是脱了一半，在身上松垮垮的挂着。 乔治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们——难道你们刚才——” 劳斯太太“哟”了一声，捂着脸出去了。 “混蛋！你居然敢对约翰那样——！”乔治确信约翰这是遇到骗子了，他上前一把揪住斯内普的袍子怒吼着。 斯内普一脸不耐烦的忍耐着，周身开始放冷气。 在普通人面前他不能明目张胆的用魔法，这个人还是约翰的管家。出点什么事也会很麻烦…… 不过…… 乔治突然脚底一滑，毫无预兆的就猛然向后摔去，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疼的他“哎哟”一声。他想伸手摸摸后脑勺，抬起的手又撞到茶几的尖角上，乔治连忙“嘶嘶”的抽气。话音没落，茶几上被他撞掉的一篮苹果橘子全都劈头盖脸的滚落下来，砸的他满眼金星。 乔治只能先躺在地上，被砸的晕头转向，半天缓不过来劲。 ……适当惩戒还是有必要的。 斯内普看了眼身旁放着的魔杖，表情淡然的把一把嚏根草放进了坩埚。 第三十九章 因为水果砸的乔治眼冒金星，他一时缓不过气来，倒在地上满脸懵。斯内普走过去把他扔出门外，很顺手的关上了门。 “开门！开门你这个骗子！欺骗约翰的混蛋！我警告你……”乔治立刻在外面剧烈的敲起门来，并且大声叫嚷着。 沙发上约翰眉毛微皱，不舒服的动了动，似是快被吵醒了。斯内普注意到了，看了门一眼——门外乔治发出的响声立刻全销声匿迹了，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斯内普走回坩埚前，把所有的嚏根草都一一放了进去。他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到了大书柜里摆的一排人物模型和霍格沃茨的模型。 哈利，罗恩，赫敏……但是没有斯内普，那个陌生脸的模型。 斯内普眼神一凝，不悦的回头看了约翰一眼。 他突然转身上前几步，凑近约翰，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皱起了眉毛： “果然不对劲。” …… 一片嘈杂中，约翰心中却觉得十分安宁。 啊，是我太累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虽然很想查看身边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让他再睡会吧。 可是——过了一会儿，或者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远，约翰突然间觉得房间重新变得安静了。这让他反倒不适应了，渐渐清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怎么了—— “西……西弗勒斯？” 他睡得脑袋不太清醒，愣愣的嘟囔。 约翰隐约看见那道黑色身影从自己身前离开，到桌前拿起了什么，原地转了一下后就消失了。 他一下子清醒了。 “西弗勒斯？”约翰发现桌上的魔杖又不见了。 ……嚏根草都已经集齐了，西弗勒斯又去哪了？ 他心中不安，强撑着想起来，可脑中一片昏沉，只能微弱的挣扎了几下。 “不行……不能睡，要……找……西——” 话音突然断了，约翰又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约翰觉得身上非常热，非常难受……嘴里也突然被塞进一个又硬又冰的东西，碰撞上牙齿，磕的非常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发生眼前的事物居然都变成了重影。 模糊的黑影正在约翰面前，一股力道扶着他的肩让他半坐起来，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举着一只细长的玻璃瓶往他嘴里塞，火辣辣的液体滑落进喉咙里。 ——原来是玻璃瓶啊。 约翰心中恍然。他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楚了教授的脸。 教授的眼睛里映出了他的身影。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幽黑，空洞却专注，十分迷人…… 约翰魇住似的直直盯着，嘴里也乖乖吞咽着不明液体——虽然呛得他几乎咳嗽出来。 斯内普在他有些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手中力道一松，把瓶子塞到了约翰手里：“既然已经醒了，就自己喝吧。” 袍子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斯内普站起身，转身又捣鼓他的坩埚去了，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约翰回过神来，不甘心的攥紧玻璃瓶，将其中的液体一口气倒进了嘴里。 ——他不好意思说出“继续喂他吧”的这种话。 约翰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知道自己大概是感冒发烧了。也是，几个小时里待在气温反复无常的几个地方，以他的体质，不生病才怪。 没等约翰想好该怎么用生病来获取西弗勒斯的进一步关注，他的两只耳朵里就突然冒出了浓烟——脸颊和头发也变得一片火红，还发出“嗡——”的声音。 “？！”约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的白烟，惊呆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他结结巴巴的问。 “提神剂。”斯内普头也没回的说，“是你写的一种常见药剂，治疗感冒发烧，只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嘲笑：“配你的模样再好不过了，不觉得吗。” 房间里的白烟越来越多，看着就像起了很大的火一样，教授的身影在白烟里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约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把这勉强当做夸奖来听吧，可是这生动形象的就像一个火车头啊！！ “你别忘了，我扮演的，可是你啊。”约翰幽幽的说。 这是死穴——教授也噎住了。 他从桌上又拿起一个玻璃瓶，给约翰示意：“看。” “这是什么？”约翰从善如流的“被”他转移注意力。 “增强剂。”斯内普说，“成分有火蜥蜴的血和石榴汁，能增强人的体质。” “是吗？这对哈里斯真是派上大用处了！”约翰真的兴高采烈起来。 斯内普揶揄——其实是认真的说：“不，这也是你的。” 约翰不疑有他，接过瓶子：“咦，给我的？好吧……那我是现在喝？和提神剂的药效会混合在一起吗？”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脸上迅速带上一层假笑，说：“混合在一起也只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而已，不用担心。” ……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约翰心里没底。他看向斯内普的眼睛里，搜寻着。可后者只假笑着注视着他，似乎在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好戏。 反正西弗勒斯不会坑他的——应该……不会吧？ 约翰一咬牙，喝了这瓶石榴汁一样红的液体。 不知不觉的，他发觉这一会儿自己的脑袋已经不昏沉了，精神变得非常好。身上也好像……开始变得有力气起来了。这不是错觉？是药效发作了！ 可是全身的皮肤却突然滚烫了起来，让他有种自己又发起烧了的错觉。 “现在是七点钟。两个小时后我会去浴室叫你——希望到时候不会看到你溺死的样子。”斯内普轻描淡写的说。 约翰只来得及对他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就赶紧冲向了浴室——他要放一池水，然后钻进去好好降温。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约翰敢肯定，自己肯定是在哪里又惹到西弗勒斯了！ 他站在开到最大的淋浴下，却还觉得浑身热的难以忍受。而浴缸里的水还慢悠悠放着，没法进去。 约翰忍不住垮下了脸。 第四十章 不愧是魔药大师配的魔药。 两个小时后，约翰蔫蔫的从浴室里出来了。 虽然脸还发红，全身也因为刚退热而有些微的疲累，可总体上他因为药剂的关系，变得又精神又力气充足。 这让他想说自己难受的走不动，让斯内普把他从浴室里拖——或者不管怎样的把他弄出来——的想法也泡汤了。 他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发梢，看着已经变得漆黑了的窗外，才突然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都快饿死了……我觉得我一定能吃下一整头牛。”他看着斯内普坐在桌子后的椅子里，正聚精会神的读着一份报纸，忍不住说，“感觉今天下午就像过了一万年的感觉。” “难得斯内普先生的脑子反而泡缩水了。看来明天你就需要去买犰狳胆汁了。” 约翰饿的直揉肚子，没精打采的接话：“哦？为什么？” “你需要增智剂了。” 约翰含糊不清的哼哼了两声。 斯内普用眼神扫向一边的小几，示意约翰——他挖苦归挖苦，关心还是一样不少的。 那小几上面，放了两个托盘。正是今晚的晚饭。 约翰立刻欢呼了起来，等他迫不及待的切下一块牛排肉，放进嘴里，才诧异的发现是温度正好的。 这是……保温咒吗？ 斯内普坐在桌子后面不动，只挥了挥魔杖，他的那份牛排就飞了过去。 约翰埋下头，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 ——特意等他，又不和他坐在一起吃饭，死傲娇。 不过西弗勒斯最近渐渐的变了，但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让约翰心里很是欢喜。 “对了，下午的时候为什么很吵？我隐约记得乔治很生气的样子，你们说什么了吗？” 他突然想起来这一茬，担忧的问。 约翰可是知道西弗勒斯以喷洒毒液为好的。乔治要是惹到了他，死法绝对回回都不重样。 说到这个，斯内普也慢慢的挑起了眉毛—— 约翰心里一惊：这是种要算账了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斯内普轻声的说，语调却让约翰打了个寒颤，“巨怪一样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约翰承认他是故意默认劳斯太太的想象的。但是乔治——乔治也知道了吗？！ “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因此。”斯内普顿了顿，“我已经说我是你的亲戚了。” 约翰表情变得非常失望。 “劳斯太太还好，乔治会相信吗？” 斯内普懒洋洋的挥了一下魔杖。 约翰很不开心的又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混淆咒。 真是万恶的魔法。 他恨恨的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斯内普。 西弗勒斯。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为什么要那么戒备别人呢？ 约翰敢打赌以斯内普的敏锐，绝对早就发现了他的爱慕，只是一直不作回应而已。 “我去送托盘。”他三两口潦草吃完牛排，就端着托盘下楼去了。 他出门前故意没看斯内普的表情——这一会儿他并不想看。 一楼比较黑暗，灯全熄灭了。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光还亮着，劳斯太太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 约翰松了口气。他比较庆幸这样劳斯太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想一定不太好看。 约翰把托盘放在了厨房里，转身准备回楼上，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喊声：“约翰？” “什么事？劳斯太太。”他疑惑的转回身。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他……虽然你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微弱的荧屏光下，劳斯太太的表情看起来很慈爱，“别为了别人的眼光而烦恼，自己的幸福才是真理。” “努力去追吧！”她鼓励的说，突然两眼放起光来，“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小伙子，你可要多费心思了。别理那个蠢乔治的话。没想到他的思想居然跟个老头子似的！” “我会的。”约翰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对劳斯太太的支持他心生感激。 第四十一章 等约翰回到楼上时，斯内普仍站在坩埚前，蒸气升腾起来，在房间里缭绕，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 约翰也没再多说，疲惫的先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就是最后的假期了，缓和剂，增强剂等魔药也都熬好了，约翰和斯内普趁着这天到医院去看望哈里斯。 一个无声昏迷咒下去，哈里斯就睡过去了。 约翰站在门口守着，斯内普在里面现出身形，给哈里斯治疗。 ——本来说把咒语教给约翰，让他来实施的。但既然现在斯内普也能施魔法了，自然是他来最好。 约翰在门口紧张的守着，生怕这会儿有人来探望哈里斯。 不过还好梅林是保佑他的，只一小会儿，斯内普就出来了。 “怎么样？他好了吗？”约翰忐忑。 “他的体质增强了，最根本的病因也消失了，现在再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斯内普这样回答。 约翰一想也是。 如果彻底治好了哈里斯，必定会引起轰动。但是像现在这样，会不引人注意一些。 “那我们回去吧。”约翰看斯内普神色一动，消失了。他赶紧回过头，看到走廊拐角处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丹尼尔，艾玛，你们来看哈里斯？”是哈利和赫敏的小演员，以及他们的家人。 “是啊，约翰。明天就要回剧组了，所以再来看看哈里斯爷爷。”小丹尼尔说。 “哈里斯刚才应该是困了，说着话就睡了过去。你们进去吧，那我就先回去了。”约翰面上笑的不动声色，心里却大呼好险——他们再早来一点，可就打断斯内普的治疗了。 驾车回到家，斯内普再次显出身形来，两人一起走进玄关。 斯内普现在身份过了明路，当着劳斯太太和乔治的面出现也不怕了。 餐桌上，乔治一如往常的在厚厚一摞文件中奋笔疾书，劳斯太太坐在客厅里，择着菜看着电视。气氛温馨。 听到他俩进门时的响动，两人都往玄关看去。 “啊，你们回来了。中午想吃点什么？”劳斯太太还好，笑眯眯很是欢迎。 乔治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位是约翰的亲戚，可他对斯内普的第一印象太坏，还是忍不住不善的看着他。 “小牛排怎么样？”约翰提议。 作为一个食肉动物，他对嫩嫩的小牛排怎么都吃不够。 “还有意大利面是吧？”劳斯太太说出约翰下来要说的话，“就知道你喜欢这么搭配。” “那塞巴斯汀呢？”她询问的眼神转向斯内普。 斯内普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平淡说：“我都可以。” “不用不好意思，想吃什么都告诉我。”劳斯太太对斯内普挤挤眼睛。 斯内普无言看她。 “咳……劳斯太太，就按我说的做吧。”约翰赶紧干咳一声，打断了劳斯太太的话。 开玩笑，斯内普的样子哪像不好意思啊。 “好，那今中午就是小牛排配意面了。” “等等！”乔治忍不住放下笔，抗议起来，“我呢？劳斯太太，你还没问我呢！” 劳斯太太嫌弃的白他一眼：“你哪次吃饭不是让我催个十次八次的。忙到兴头上还说什么要节食。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啊？问你根本没用。” 乔治被戳中了死穴，声音猝然低了下去，嘟嘟囔囔说不出什么来了。 “对了，约翰，刚才有人打电话到座机上了，说是来自种花国的李女士。”劳斯太太突然想起来。 “来自种花的……李女士？”约翰收敛了笑容，困惑的重复。 种花国，那是他上辈子的国家，至今埋藏心底。 又是来要授权的吗？还是做什么？ 约翰要过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他决定，只要是一般的请求，他都会答应。这可是第一个来自前世故乡的事情啊。 约翰顺势走出玄关接听电话。他回头扫了一眼，看到劳斯太太正热情的对斯内普说着什么，而教授绷着脸，对这样的热情很不适应，但忍住又没有上楼。 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李女士，我是约翰·斯内普。”约翰转而用汉语说。 电话那边的女声听起来有些惊讶：“啊，您好！我是李筱懿。您的中文说得真好。” “我对种花很感兴趣，所以学了些。今天你打电话到了我家里，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约翰对汉语一笔带过。他听这人说话间有些吞吞吐吐，于是主动询问。 “其实……”李筱懿的声音有些犹豫不决，但很快她就下定了决心，“希望您不要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请听我讲完……” “你请说。”约翰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我是种花国一家牙膏公司的创始人，最新公司新研发了一种新型牙膏。这种牙膏对口腔问题会有很大治疗效果。但是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马上就要支撑不下来了……所以我想请您……请您……” “请我注资吗？”约翰不敢置信的问。 这事情听起来太荒谬了，主要是跟他完全不沾边。 “恕我冒昧，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约翰问。该不会是这人走投无路，又看到他的电影大赚了吧……也太扯了…… “嗯……是的。”女声难掩羞愧，又很快的说，“我找到您是因为……因为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约翰大吃一惊。 他想到了斯内普前几天总拿着魔杖出去，一消失就是一天半天的。难道这跟他有关？牙膏公司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魔药材料吗？ 约翰在短短几秒里脑筋急转，想到了一大串想法。 第四十二章 “没错。”女声忍不住有些结巴，“其实我也是哈迷——呃，就是哈利波特的粉丝的意思。对您亲自出演的斯内普教授很感兴趣。没想到这次新研发出来的牙膏拿来给我试用的时候……” 她顿了顿：“我闻到这种气味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斯内普教授！” “……” 约翰表示他有点懵。 “我没有在开玩笑，斯内普先生！那种气味很是清苦，但并不难闻。闻起来真的……就像是您描写的，沾染在他衣间的魔药香味！所以我……想请您……不，不用注资，只需要授权给我们牙膏……” 她说的小心翼翼。 约翰心中已经松了口气。 ——原来跟斯内普没关系啊。 这女人的说法还是太离谱了一点……但他一听到斯内普有关的事就会感兴趣。 约翰思考了下，告诉她：“口说无凭，如果你能把牙膏样品寄过来让我亲自试试，我觉得确实像，才能给你授权。不仅如此，我也会注资帮你度过难关。” “真是太感谢您了！斯内普先生！我这就去办。”女声顿时充满了希冀。 “对了，你的牙膏叫什么名字？”约翰随口问。 “云南白药牙膏，纯青普洱味。”李筱懿回答。 约翰又愣住了。 居然是前世的名牌牙膏——云南白药牙膏？！ 但是他记得最出名的几种口味好像是冬青香什么的。没听说过这个纯青普洱味的啊？ “你们公司只研究了这一种口味吗？”他有问题就问。 “不，还有另外三种。分别是冬青香型，留兰香型，薄荷香型。据市场调研，那三种口味卖的都很好，只有纯青普洱的气味因为有些清苦，所以有些……无人问津。” 女声有些尴尬：“所以我才想到了您，如果您能把授权给这一款牙膏的话，说不定能提升些人气……” ——果然如此。 约翰了然。 “等牙膏过来我试试再说吧。” …… 一周后，约翰已经回归了剧组，天天忙着拍摄。 斯内普现在虽然已经能自由行动了，但他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在约翰身边，看着剧组一点点的拍摄。 在这天的拍摄结束后，乔治叫住了约翰，说他特意从出版社赶了过来，把约翰交待他要收的那个包裹拿来了。 约翰迫不及待的回了暂住的房间里，拆开了包裹—— 一盒金红相间的牙膏出现在他视线里。 跟上来的斯内普看到外包装的颜色，不屑的喷了下气。 ——约翰决定如果真的能授权的话，一定要让李筱懿改了这个颜色。银绿色才是教授的配置好不好？ 他拧开牙膏盖，闻了闻…… 约翰呆住了。 “需要我给你一个解咒吗？”斯内普奇怪他的表情，挑起眉毛问。 约翰的脖子一寸一寸的扭过来，奇异的盯着斯内普。 “到底怎么——”斯内普话没说出口，瞳孔就猛然的一缩—— 约翰一把抓住了他的袍子前襟，把脸埋了上去。 斯内普的脸一黑。 他抓住约翰的后衣领，想把这一大只从身前拽开。 约翰顺势松了松手，却是又举起手里的牙膏闻闻，一脸不敢置信。然后再次把脸埋了上去——这次他变本加厉的揪住了斯内普的领口，把脸往袍子里凑，还使劲闻着。 “……！”斯内普的脸彻底黑透了。 他一挥魔杖，约翰的身形就像被无形的手抓着往后甩——一下子把约翰丢到了门外。 “从我面前，滚出去！”他愤怒咆哮。 约翰的身体划过一条抛物线，被摔在了门口的地上。他疼的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刚站起来，面前的大石门也“砰”的发出一声巨响，被猛然关上，差点夹住他的鼻子。 约翰无辜的眨眨眼，看着手上拿着的牙膏，无奈苦笑：“……都怪你啊。” …… 闻到牙膏的气味时，他也震惊了。 李筱懿果然没说大话。那种清苦的气味，让他第一瞬间就想到了斯内普。 虽然这种气味跟教授身上沾染的魔药气味有一定区别，细闻完全不像——那是材料成分不一样导致的。 可这种气味比中草药的药香味要清淡些，又比馥郁的花香味要苦涩些，大致闻上去，确实十分像斯内普身上的气味！ 约翰都想见见这款牙膏的研发人了。 到底是谁！能做出这样像斯内普身上药香的气味？？他可是在闻到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以后只用这款牙膏了！！ 他当即就摸出了手机，激动的给李筱懿打电话。 “喂，您好，斯内普先生！”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李筱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紧张。 “我已经闻过牙膏了。”约翰也很开心，“完美！我也觉得很像斯内普教授的气味。这个授权非你莫属了！而且我也会给你公司注资，详细的事宜稍后由我的管家来和你谈吧。” “是吗！太好了！”李筱懿难掩激动。 隐约能听到她那边一群人的欢呼声，尖叫声，还有鼓掌声响成了一片。 “不好意思，员工有些激动了。”她尴尬的说。 “没事，可以谅解。就是我提一点意见好吗？”约翰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把牙膏外包装的事情说了说。 “就是这样。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理应代表颜色是银绿色。如果要把他的形象授权给这款牙膏的话，外包装怎么能弄成格兰芬多的金红色呢？” “好，这个我马上让他们重新设计外包装。”李筱懿赶快答应。 “只是没想到……您真的答应了我这个荒谬的请求。当时我打电话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生怕您以为我在开玩笑呢。”李筱懿转而感慨的说。 “幸好我答应了，不然不是错过了这么一款好牙膏了吗？”约翰笑说。 之后他又提了要求——第一批产品出来时一定要先通知他买一批。得到应答后他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能用这种牙膏，约翰就觉得十分激动。 只是……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头痛了起来。 斯内普估计还暴怒着……他该怎么进去？晚上不会要睡走廊了吧？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斯内普背靠着铁丝墙，表情惶恐而茫然，黑眼睛深处却是超脱的冷静和复杂。】 【snapelivedforlilyanddiedforlily''.】 【斯内普为莉莉而活，为莉莉的儿子而死。】 约翰紧闭着双眼，睫毛不安的轻微颤动着。嘴中喃喃：“莉莉……” 西弗勒斯，你的心中只有莉莉。 …… 【格兰芬多宝剑的侧锋映出黑袍男人的面容，他遥看着夜色中更显冰冷的湖面，握住魔杖低念：“呼神护卫。”】 【lily??——always.】 【是莉莉？过了这么久还是？——永远。】 约翰皱紧了眉，表情变得难受，他继续轻喃：“……莉莉。” 从生到死，你只爱着那一个人。 ……那，死后呢？ 能看看我吗。 …… 【凝视着照片，常年板着脸的男人终于面露温柔。没有了讽刺，没有了沉重，也没有了伤痛。——黑头发的小男孩只有在望着身旁的女孩时，才会笑的轻松自在。】 【ispyforyou,asyoulie,youareindar''killhipig?】 【我为你做间谍，为你说谎，为你身陷险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保护莉莉·波特的儿子。现在你告诉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把他像猪一样宰？】 低沉而熟悉的男声充满了愤怒和伤痛，字字句句不离“lily”，眼神只有在看到“lily”的时候才会变得柔软。 ——又是莉莉。还是莉莉。 约翰不安抗拒的呢喃，眼睛仍紧闭着，深深陷在梦魇中。 “不……莉莉、不要——” “…………” 黑暗的走廊中，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站着，一手还举着荧光微弱的魔杖。 ——晚上愤怒的他一直没开门，约翰就蜷缩着睡在了走廊中。现在还是冬天，呼啸的寒风全从窗户里涌了进来，冰冷的走廊地板能吸走人身上所有的热量。 斯内普阖着眼睛听着风声，怎么都睡不着，于是起来给约翰开门，想喊他回床上睡。 却没想到…… 地上蜷缩着的这个混蛋睡得非常不安稳，还不忘时时呢喃着一个名字——莉莉。 斯内普的脸色黑透了。 他又瞪了一眼地上蜷着的一团。熄了灯光，干脆的转身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约翰果然重感冒了。 因为白天还要拍摄，不便于喝提神剂，约翰只好放任自己带着浓重鼻音和嘶哑腔调的说话。 最先不干的是克里斯。 他猛然烦躁的揉乱了头发，大叫：“停！！” 约翰穿着斯内普的装扮，和装扮成麦格教授的玛吉在场上一起转头看他。 “约翰！你能不能……控制一下鼻音？”克里斯揪着头发艰难的问。 约翰委屈（？）的看了他一眼，用那完全不复往日好听的嘶哑嗓音回答：“如果我能控制没有鼻音和声音嘶哑，我早成梅林了。” 克里斯沉重的叹了口气，与大卫交换了个眼神，无力的宣布：“再给你放几天假吧……一定要早点养好！早点回剧组！我们先拍别的戏份！” 约翰心道只要给他几个小时，无论是鼻音还是嗓音，立刻能好。 “好，我知道了。”他乖顺的答应。 换下了一身装扮，穿回原本的衣服，约翰回了房间，看到斯内普正拿着一本书静静看着，头抬都不抬。 难道昨天的举动对西弗勒斯来说太过冒犯了，以至于他现在还在生气？ ——约翰总觉得斯内普现在看似平静，心里却十分暴怒可怕，让他不敢招惹。 西弗勒斯今早没跟他去拍摄现场。到现在为止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似乎是打算完全无视他。 约翰想到了自己昨晚做的梦。那真是一个噩梦。 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问最无力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同一个过世的人争夺在别人心中的位置。 约翰沉默的站了半天，一直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也沉得住气，愣是没看他一眼。 “西弗勒斯，我们去一个地方，怎么样？”约翰平静的说。 他觉得自己的心中无比平静，好像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撕裂他的心脏似的。 “我没有义务跟着斯内普先生到处跑。”斯内普翻了一页书。 “你就不想……见到莉莉吗？” 约翰成功的看到黑袍男人立刻抬起了眼，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良久。 “她不是莉莉。”斯内普非常缓慢的说，艰难而沉重。 约翰挑挑眉没说话，车钥匙在食指上晃了一圈，转身直接出去了。 斯内普的脸上极难得的闪过一丝迟疑，然后做了决定—— 他丢下书，大步追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约翰驾车开了约半个小时，在伦敦戏剧学校前停了下来。 他径直下了车，去跟门卫交涉，说了什么后，门卫满脸笑意的让开了一边。 约翰大步走了进去。 他在校园里七拐八拐，时不时问个路。他走得非常快，斯内普只有甩开袍子，袍浪翻滚的才能跟上他。 最后，约翰在一栋教学楼的三楼某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这位老师。可以叫萨莫维尔出来一下吗？”他翻转指关节，在门上敲了敲。礼貌的问。 “啊，你是……”教室中正在上课的女老师有些迟疑。 约翰扫了一眼全班同学的疑惑脸，轻描淡写的说：“我是华纳公司的，最近了解到有个角色很符合萨莫维尔，所以想来看看她的表演。”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女老师本来半信半疑，沉思了一下后觉得应该相信这个眼熟的人，“萨莫维尔，去吧。” 教室里有个女孩本来就一脸茫然，现在看老师也同意了，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她站起来，跟着约翰走出教室了。 “你好，是杰拉丁·萨莫维尔吧？我是约翰·斯内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去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说怎么样？”约翰不着痕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斯内普。 自从这个女生站起来的那一刻，斯内普就怔住了，表情十分复杂。 “斯内普……先生。”女生回忆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啊，你是哈利波特的作者！” 她突然变得很激动：“我也是哈利波特的粉丝，我很喜欢哈利！” 她的脸上腾起一抹期待又害怕的表情，似是猜到了约翰来找她的目的，又有些不敢相信。 约翰只含笑颔首，没再多说。 萨莫维尔莫名其妙觉得这位作者先生有些可怕。 为什么呢……明明一直在对她亲切微笑着啊…… ——约翰的笑容确实很亲切完美。但斯内普从侧面看，却看到他嘴角噙着的笑意非常冷峻。 在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坐下后，约翰才抬眼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 红色的长发微卷，垂落在肩头，女孩绿色的眼睛清澈而紧张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她清纯而美丽。约翰毫不怀疑，她笑起来该有多好看，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莉莉·伊万斯。 ——她也确实有让教授为之倾倒的魅力。 他又扫了一眼身侧。 斯内普还在怔怔看着女孩。 他的黑眼睛里不停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晦明变幻，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约翰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那个……斯内普先生。”萨莫维尔也觉得有些不安。 约翰收回目光，平静的说：“萨莫维尔小姐，其实我确实是为了‘哈利波特’里的一个人物来找你的。” 女孩脸上略过了一丝喜悦。 “只是这个角色出场比较靠后，电影的话，大概要到几年后才能拍摄，你不介意吧？” “不，当然不介意。我愿意等候。” 现在的萨莫维尔还只是学校的一个学生，有戏份就很不错了，何况还是电影，是当今火遍全球的哈利波特电影呢？ “那么……是什么角色呢？”她疑惑的问。 约翰露出真切的微笑：“是哈利波特的妈妈，莉莉。” 女孩恍然喃喃：“莉莉……” 一个名字，就能告诉她很多事情。 莉莉是整部哈利波特最早还没出场就已经去世的人物，她保护哈利而死。 萨莫维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自己该表演的部分。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让华纳公司传一份合同过来，签署后几年后剧组电影开拍，你的拍摄计划就要先以哈利波特剧组为重了。”约翰说完，看到女孩毫无迟疑的点了头，他才继续说。 “请告诉我你的邮件地址，稍等片刻文件就传给你。学校门口就有打印店吧？” “没错。” “还有一点请注意，签署合同后，就先不要说出你已经和剧组签约的事情，我们需要先保密。” 萨莫维尔又乖乖的点点头。 接下来只剩等待。 萨莫维尔期待的望向了玻璃窗外的街道。似乎是想到了未来她演电影的样子，她明眸皓齿，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约翰垂下眼帘，这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斯内普不用说，肯定还在盯着人家女孩看。 啧……他觉得这家的咖啡真是又苦又涩，无法下咽。 第四十五章 等了一会儿，查理就把文件传了过来，一切都办妥后，约翰就没有继续再待下来的理由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萨莫维尔小姐。”约翰虽然是对女孩说，眼睛却一直斜瞄着身旁的斯内普。 萨莫维尔困惑的看了看斯内普先生的身侧——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 “哦，呃……再见。”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了然，显然为约翰怪异的眼部动作找到了理由，表情也变得有些可惜。 约翰没有看到，他转身返回车上，等教授也上来后，将车往回开。 斯内普坐在副驾驶，表情一如往常平淡。 ——约翰更倾向于他还因那女孩的相貌而沉浸在回忆中。 “我们现在就回剧组。西弗勒斯，该给我熬提神剂了吧？”约翰有些可怜巴巴意味的问。 没有嫉妒，没有愤怒，也没有了刚才的冷意，约翰的脸色十分正常，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眨着眼等待回答。 斯内普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他的样子，顿了一下，才点点头。 “太好了，我受够这重感冒的声音了！”约翰低声抱怨了一句，车速又加快了些。 斯内普的眼神不由得探究的注视着他。 ……约翰有点不对劲。 他这副正常模样……却比今日笑的发冷的样子还要让人不安。 约翰这次却看也不看斯内普了，笑容挂在嘴角，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子，看模样就像是在郊游一样兴高采烈。 ——他现在就是委屈劲上来了。 瞧瞧吧，教授因为他，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他为了能让教授开心，想来想去最后来找了最能让他开心的人。 他一边得忍着嫉妒心塞的心情，对妹子和颜悦色的谈正事;一边还得看着自己暗恋的人看着他暗恋的人！ 偏偏憋得内伤了他也不能说出来自己喜欢斯内普。两个人心知肚明还行，戳破窗户纸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就不能保证了。 他特么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好吧……提议来找萨莫维尔的人是他，现在委屈难过的也是他。 作死的就是他，还委屈什么呢？ ——可他挫败啊。 自己没法安慰喜欢的人，只能去找最不想找的人。 越想越不是滋味，约翰笑的灿烂，狠狠一踩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斯内普的目光停留在约翰嘴角灿烂的弧度，嘴唇微动，似乎想干巴巴的安慰一句什么。可他还是沉默了。 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那是很明显的大脑封闭术。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诡异的气氛，直到回到了拍摄地点的休息房间。 斯内普在一声轻微的爆响中原地消失了，很快的他又出现了，这次手上多出了坩埚和魔药材料。 他立刻忙碌了起来。 ——手里忙着熟悉的事，就能让他好好的思考一下刚才自己的异常了。 而约翰坐在一边发呆。 他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习惯用眼神去寻找斯内普的所在，然后才能安心。 他写着斯内普，演着斯内普，想着斯内普，喜欢着斯内普…… 这导致他现在和斯内普闹了别扭（单方面？）后连件其他能做的事都找不到——全都觉得没劲极了。 …… 不对，还是有一件的。 约翰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 他看了一眼正背对着自己，专心致志的斯内普。表情有些忐忑，但立刻又坚定了起来。 “西弗勒斯，魔杖能给我用用吗？” 斯内普眼皮都没抬，把袍子里的魔杖递过去。 因为魔杖一旦拿走，教授必定也会跟着移动。为了不耽搁他熬制魔药，约翰就站在桌子旁边，干脆转身背对着斯内普，扬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他说。 听到这个熟悉的单词，斯内普也不由得抬头看他。 杖尖几乎是立刻喷出了大股银白色的雾气。 第四十六章 约翰再接再厉，他看了一眼斯内普，又念了一遍：“呼神护卫！” 更多的银白色雾气喷了出来，在魔杖前变幻，似乎努力想凝聚成型。 约翰咬咬牙，他又看了斯内普一眼，回想起教授仅有的那几次笑容。那个对他的，真心实意的微笑。 “呼神护卫！！” 熟悉的银色牝鹿从杖尖一跃而出。 ——斯内普的瞳孔猛然紧缩。 约翰的表情不敢置信极了，但恍然中又带着理所当然，混合在一起的表情变得特别古怪。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只有那银色牝鹿蹦落在约翰身边，用脖子蹭了蹭他，又小跑到了斯内普身边，扬起脖子，用美丽的眼睛望着他。 斯内普表情复杂极了。 “……” 约翰只盯着牝鹿，并不敢抬眼看斯内普的表情，也不敢说话。 “well……”斯内普顿了顿，总是讽刺人的他现在好像也笨拙的不会说话了。 “斯内普先生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 约翰愤愤的打断他的话：“这不是玩笑！” 他直视斯内普的眼睛，大声的说：“你也知道守护神是人内心情感的表现，做不得假。我是……” 他深呼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是喜欢你！” 斯内普的脸上没有表情。 约翰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斯内普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那其中还透露着完全的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约翰有些难过的问。 虽然他料到告白后会是这样，可还是很难过。 “就算你喜欢着一个人。”斯内普说，“那个人也与我无关。” “你怎么肯定那与你无关？为什么我喜欢的不能是你？”约翰怒极而笑，“你难道以为我喜欢的……会是、会是莉莉吗？” “或许。” 斯内普简洁的回答。 他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了。 银色牝鹿走过去，依偎着他的腿，卧了下来。斯内普动作僵了僵，但没有拒绝。 他似乎对这个跟自己守护神长得一模一样的守护神很难适应，却又不排斥。 约翰看着他，怒气简直在心中憋的爆炸了： “西弗勒斯，虽然我写了你，演了你，守护神又和你一样。但这不代表我喜欢的是莉莉，或者和她相似的人。是你——” “作者就不能喜欢上自己笔下的人吗？”约翰攥着掌心问，指甲用力之大，让他觉得掌心一阵钻心的痛。 斯内普没有回答，房间里一片沉默。 约翰失望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拳头颤抖了起来。 银色牝鹿似乎察觉到他难过的心情，用脖颈磨蹭着斯内普的袍子，发出无声的哀叫。 斯内普手里一抖，这一锅魔药彻底毁了。他眉头彻底皱了起来，转过来直视着约翰。 “如果你是在期待我能有什么回应——”他声线压低，变成了耳语，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绝不可能。” “……” 约翰脸颊抽搐了一下，勉强扭曲出一个微笑：“是、是吗？” 他知道，斯内普一旦拒绝了，再接受就更难了。几乎是做不到的事了。 “刚才的话，都当我没睡醒在乱说吧。” 他努力笑着说，想显得轻描淡写一点，可心中的隐隐作痛怎么都止不住。 没几秒他就已经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斯内普望着他，怔住了。 第四十七章 “约翰。”熟悉的嗓音低沉而有些焦急，在他耳边响起，“约翰？” 约翰缓慢睁开眼睛，怔怔的转动眼珠——他发现自己正面朝下摔在冰凉的地板上，贴地的左脸颊很疼，而魔杖掉在了不远处。 约翰缓慢的爬起来，抹了一把脸。 ——他的脸上居然全是泪水。 而斯内普正半跪在他身前，黑眼睛有些担忧的注视着他。 “第一次尝试，召不出来是正常的。不需要这么拼命。”斯内普皱着眉不赞同的说。 约翰迟钝的环视四周，答应一声：“……啊。可……我这是……怎么了？” 窸窣声中，斯内普站起来走向桌边：“你在练守护神咒，但突然失去了意识，像陷入了梦魇里一样，怎么都喊不醒。” 他在凌乱的书桌上找了一会儿，摸出一小块巧克力，又走过来递给还坐在地上发呆的约翰。 ……原来……是梦啊。 约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完好，没有伤口，可那刺破掌心的尖锐疼痛分明还残留在心间。 他又看了看还保持着递巧克力动作的斯内普——他表情平淡，可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暖意，而不像梦中被告白后，开始变得戒备疏离。 约翰怔怔接了过来，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有些明悟了。 ……还好那只是一个梦啊。 还好他还没有告白。 约翰又咬了一口巧克力，忍不住微笑起来。 如果他挑明了对西弗勒斯的感情，那后果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这样的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是他很不甘心，心中总还抱有着幻想，万一西弗勒斯接受他了呢？ 可现在，幻想被打破了。 约翰有些感激的看了眼魔杖。 ——他心里还充斥着无比的悔恨和悲伤，可现在突然发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强烈的庆幸感让他十分开心，也很是心有余悸。 “西弗勒斯？”他喊了一声。 “……？” 斯内普没说话，但视线已经转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等待他说。 坩埚飘出的氤氲白色蒸气中，斯内普的脸庞看起来不太清晰，也显得柔和了很多。约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五官……那么的熟悉，让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追寻。 所以，刚才的梦一定是上天的暗示。 约翰下定了决心，于是笑着问：“提神剂熬好了吗？我已经受不了这鼻音了！” ——以后绝对……绝对不向西弗勒斯表明自己的心意。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他们生活在一起，西弗勒斯也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他们相安无事。 真要变成梦里最后那种处境，他会接受不了的。 …… 斯内普看了眼坩埚中即将完成的魔药，抬头狐疑的盯着约翰。 ——约翰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脸上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的。 特别奇怪。 斯内普探究的回想起刚才的情景。 约翰居然怎么都喊不醒，像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可又满脸都是泪水的样子，非常悲伤。 守护神咒需要回忆自己最开心的记忆。或者有强烈的想要守护的心情，才能释放出自己的守护神。 但回忆的快乐事情突然变成了悲伤呢？这个咒语会出差错吗？ 约翰……他是想到了以前吗？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约翰的以前一无所知。 药终于熬好了。 斯内普没把多余的提神剂收起来，而是把三个细玻璃瓶都放在了约翰面前。 “喝掉。” “这么多？！”约翰结巴着，吓了一跳。 斯内普没说话。 约翰耸耸肩，一瓶接着一瓶全喝了。 他的耳朵里立刻冒出了大股大股的蒸汽，脑袋变得通红，发出“嗡”的声音，就像一个火车头一样。 但随之而来的，是疲惫被一扫而空。重感冒带来的昏沉和不适全都消失了，刚才大喜大悲带来的亢奋情绪也开始淡去，浑身就像被泡在热水里一样暖洋洋的。 约翰舒适的长叹了口气，把最后几口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西弗勒斯，我睡一会儿……”他嘟囔着，往床上一倒。闭上眼后他隐约还听到了斯内普应了一声。 约翰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微笑，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确实，这样就很好了。 第四十八章 第二部电影拍了近一个月。 约翰的第五本书稿也断断续续写了一大半，这还是他克制着自己的成果。 第二部电影上映的时候，差不多第五本书稿就该出版了，这中间相差的间隔确实太长了，得缩短一些。 哈里斯在医院里没住多久，就嚷嚷着自己好了，要回剧组。医院里的检查确实发生他痊愈的非常快，接下来的治疗只需要他每周去医院几个小时就能维持，这让医生们大吃一惊。对他的身体素质赞不绝口。 约翰在这段时间都忙碌于拍戏，生活十分充实。他和斯内普的相处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他不求更多，斯内普也不生气，相处十分默契。 日子似乎已经步入了正规，约翰现在的期盼又是等电影上映了。 ——他觉得等所有的书都出完，电影拍完后，他生活的重心就只剩下斯内普了。 因为哈利波特，他的下半生都会生活无忧。到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和斯内普在一起的话，他就很满足了。 劳斯太太和乔治也渐渐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成员——这个据说是约翰远方亲戚的男人。他十分没有存在感，除了吃饭时下楼，平时基本都和约翰一起憋在楼上。 不过这天早上，约翰和斯内普倒是破天荒的大早起来，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不是因为劳斯太太今天又要做鲜虾培根卷，而是因为今早是第二部电影“哈利波特与密室”正式宣传开始的第一个早上。 剪辑的预告片会开始轮番在电视上播放。 约翰看了眼时间。 “离七点差三分，准备好。”他把频道调好，剩下三分钟只需要坐等了。 “近一周来，伦敦各地发生了多起动物伤人事件……据专家对比牙印，多为大型犬类……” 电视中，女主持人正讲着早间新闻。 约翰等的很是不耐。 第二部的拍摄可很不容易。 虽然这次他的戏份少了很多，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格斗俱乐部。但小哈利三人组的戏份一如既往的重。 他们只拍摄车子掉在打人柳上的那场戏，就报废了足足十四辆福特安格里亚汽车！也幸亏汽车公司财大气粗，才赞助得起。 不过这样拍出来的镜头也确实精彩，预告片更是那些精彩片段的合集。 早间新闻的女主持又磨磨蹭蹭的说了一会儿话，节目才终于插入了广告—— 约翰立刻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斯内普坐在旁边，和往日一样默不作声。只是他的眼神却没停留在电视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的手臂怎么了吗？”乔治打着哈欠从厨房里转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烤的焦脆的香肠。他吐字含糊的问斯内普。 斯内普没想到自己只是握了一下手臂，没想到正好就被乔治看见了。不过他也没理乔治，而是垂下了手，看起了预告片。 “西……塞巴斯汀，你的手臂怎么了吗？”约翰的注意力却已经被吸引过来了。 他的眼神停留在斯内普的左臂上，有些迟疑。 不同于乔治，他更清楚斯内普握住的左臂上有什么。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约翰想想也是。 他真是最近文稿写多了。 这里是现实，黑魔标记怎么会有反应呢。 第四十九章 虽然那样说了，但斯内普心神不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约翰却没有发觉。他最近忙的很—— 华纳公司从三月中就开始安排密室的宣传，准备年中上映。他们也忙着找新的导演，准备开拍第三部。 这样看来，虽然哈利波特系列说是大半年一部，但其实就是隔几个月，剧组的大家就得重聚一次拍电影。 第三部拍摄时，克里斯就不是导演了。他为此伤心的拉着大卫和他去喝了好几次酒。 “我真不想离开剧组啊——”克里斯抱着酒瓶子边哭边嚎。 但约翰对此爱莫能助——英国拍电影喜欢换导演，这是习俗。他改变不了。 他唯一需要花心思注意的是，陪克里斯喝完酒后，醉醺醺的自己千万别失去意识。 ——约翰在以前就不大会喝酒。虽然来这里后人人都会喝点，但他喝的也比较克制。所以就造成了他酒量并不是很好。酒品是还好，不撒酒疯—— 可他话唠啊！ ……虽然他一直尽力想少喝点，可最后还是有点喝多了。 三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喝完准备散伙。 摇摇晃晃的大卫拍着胸脯表示他把烂醉如泥的克里斯送回去。约翰比起他们，还算正常——起码他还能好好站着，只是脸上多了些红晕。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自己回去。”约翰打起精神说。 他觉得他的舌头有点不灵便，虽然现在能站着，可走路肯定该摇晃了。脑子里也很是迷糊…… 等克里斯和大卫走远后，斯内普无奈的现出身形，扶住了约翰。 约翰立刻把半边身体都赖在了他身上，摇晃着想站稳身体，无果。 “西弗勒……勒斯。”约翰结巴了一下，扭着头对斯内普傻笑，“不好意思，我有点……站不稳。” “你站的可……真稳……晚上吃饱了吗？” 约翰旁若无人的搂着斯内普的肩膀，紧贴着他。傻笑着继续说，“平时出门聚会你都不能和我一起吃饭，所以我……我讨厌聚会。今天是……实在……” 他语顿，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想不到形容词了。 “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 斯内普拧着眉头，又不好把醉酒的约翰从身上拎开，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磨着牙说：“推脱。” “啊对！”约翰恍然大悟，“今天实在是不能推脱……” “还有啊……天气还这么冷，你别总仗着你是灵魂身体就总……总穿那么单薄……” 他嘟嘟囔囔，说着各种琐碎的小事。斯内普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他在耳边絮絮叨叨，压低声音嘶嘶的说：“斯内普先生——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约翰看他生气，乖乖不说话了。 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斯内普脸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斯内普在这样灼灼的视线注视下，更不自在了。 ——可他皱着眉头一扭头，约翰就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让他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 斯内普这还是第一次见约翰喝醉。 约翰的车还停在酒馆门口，他不会开。现在都快凌晨了，叫乔治来也太麻烦。幻影移形又太难受，他可不想等约翰吐了再给这个麻烦换衣服。 他只好继续扶着约翰，艰难的在路上走着。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走着走着——约翰总算安静一会儿了，低着头，不知道是快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脚下越发踉跄。 他都快从斯内普身上滑下去了，自己却没多少反应。斯内普只好吃力的又扶了一把——现在约翰全身重量都在他身上压着了。 斯内普喘了口气，嘴唇无声蠕动着，似是在咒骂着谁。 他紧拽着约翰上衣的那只手背上突然覆上来了一只手。斯内普一惊，看了过去。 ——约翰半睁开了眼，有些迷糊的盯着斯内普的手，似乎在好奇那是什么。 他在看清楚后，立刻把手覆上去不动了，脸上露出一个很满足的笑。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因为件小事露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纯粹表情。 斯内普嘴角抽动了一下，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好笑。 他叹了口气，也不管约翰的动作了，只扯着这个大/麻烦快步往家走……脸上的恼火和嫌弃，也不知不觉都消失不见了。 约翰半睡半醒的抓着斯内普的手，一路上走的东倒西歪，可还都笑呵呵的。 他着迷的盯着斯内普的脸，斯内普只当没看见。 “西弗……勒斯。”他含糊的嘟囔。 斯内普只当听不见，埋头赶路。 ——刚才约翰喊了很多遍了，斯内普已经自动屏蔽了。 “你……西弗……真……”约翰咕哝着。 可能是上次他梦得太过深刻，现在醉成了这样，他的话全在嘴边打转，最关键的那句也怎么都不说出来。 他看着斯内普的侧脸：表情专注，嘴角抿着一丝不耐，这样也特别好看。 约翰怎么都有种想亲的冲动。可鼓了半天勇气，梦中斯内普眼神疏离的样子又冒了上来，他还是放弃了。 但约翰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 斯内普感觉自己头上青筋直冒。 ——傻笑了一路不说，怎么又哭上了？！ 他半是恼火半是无奈的问：“又怎么了？” 约翰带着点哭腔，喃喃着：“我不能……” “不能什么？” 斯内普疑惑的挑起了眉毛。 “不能那么做……那样的话……可是我……”约翰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委屈又挣扎。 斯内普表情严峻了起来，他忍不住开始回忆这几天约翰的行程。 这几天有时候他都独自待在家里熬魔药，而约翰则忙碌的到处跑。 难道约翰在外面遇上什么人了？有人威胁他做什么事？ 他声音变得低柔，诱哄一样的语气问：“怎么样做？” “我不能……”约翰微弱的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凑到他耳边，微不可闻的说： “你想……知道……那我……我……” 约翰的话停顿了。 斯内普正等着——他的右脸颊上就突然有种轻柔的触感，一触即离。 斯内普愣了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慌乱。 “约翰斯内普——！！”他的脸变得漆黑，气势汹汹的大喊。 他两手一松把约翰扔到了地上，忍无可忍的掏出了魔杖。 约翰摔在地上，才突然疼的有些清醒，他有点茫然的看着正用魔杖指着他的斯内普。 “昏昏倒地！”斯内普暴怒的咆哮。 他揪起一声不吭就昏过去的一团，干脆利落的幻影移形了。 ——他早该这么做了！就不用顾忌那个该死的白痴！ 斯内普愤愤的想着，皱着眉头摸了摸右脸。 第五十章 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家门口，斯内普扶着约翰进了大门，让还等在客厅里的劳斯太太宽了心。 他扶着约翰回了卧室，本想直接扔床上，几个“清理一新”下去就不管了的。 但是约翰倒在床上昏睡着，衣服皱巴巴的，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斯内普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就认命的开始扒他的外套。 昏过去的约翰不像刚才一样让他头疼了，表情平静，看着很乖，任由摆布。 这让斯内普轻松很多，他很快就把约翰脱得只剩贴身的衬衫。然后顿住了。 眼前有了一个难题。 ……他该怎么脱掉约翰的裤子。 这样的举动太亲密了。 在没有别人在的卧室里，斯内普的表情变了又变。 约翰喜欢他，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清楚，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莉莉。所以他无法回应约翰，一直都装不知道。 可是又只有约翰，几次带给他特殊的感觉，虽然他没有说，但心中确实有所变化。 那种只对他一个人特殊的态度也让他动容。所以在能掌控自己自由后，他也少有的装了忘记，没提出分开睡。 他不清楚自己对约翰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情感。 只是没想到，今晚约翰居然趁着酒劲，亲了他。 原来被人亲的感觉是这样。 …… 斯内普总觉得如果他现在帮约翰脱了衣服，事情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他不想让这样的变化发生。 但是他为什么还在犹豫呢？ 斯内普看着约翰睡着后的侧脸，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忍不住注视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十分粗糙，又因为常年接触魔药的原因，被腐蚀得颜色很不正常。既不好看，也不舒服。 ——约翰握住的时候却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感叹模样。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他有被触动到。 罢了，只是脱个衣服而已。 斯内普收敛了心情，表情平静的低头解开约翰的皮带，脱下他的长裤，然后放在了床尾。 他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神，先抖开被子，把约翰塞了进去。自己也钻了进去，并肩躺在了床上。 他挥了一下魔杖，灯就全熄了。 …… 窗帘忘记拉上，导致早上的晨光洒了进来，照在约翰脸上。他突然睁开了眼，露出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 昨晚他又做了一个特别逼真的梦。只是这次的梦非常非常好！ 他居然梦到他牵着西弗勒斯的手，还亲了西弗勒斯！ 那萦绕着清苦气味的触感似乎还留在手上，约翰扭头看看身旁。 ——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斯内普肯定又早早起来，去书房了。 他记得昨晚好像是斯内普把他带了回来——不行，宿醉后要赶紧洗个澡。 约翰一掀被子，跳下了床。可立刻，他就僵住了。 ……他的衣服呢？！ 两条腿在微凉的空气中有些发冷，约翰顾不得多想，赶紧又钻回被窝里。 他拼命回想，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脱衣服，或者他是怎么到家的。 “难道是……西弗勒斯？”约翰迟疑的想，但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不不。西弗勒斯怎么会帮我脱衣服呢？” 约翰的眼神扫过床尾叠的整整齐齐的毛衣和长裤，表情又凝固了。 ……可平白无故的，西弗勒斯为什么要帮他……叠衣服？！ 第五十一章 约翰陷入了纠结中。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西弗勒斯帮他脱的衣服啊…… 可可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匆忙穿上衣服，跑进书房，却欲言又止，问不出口。 如果真的是——那以斯内普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回答的吧？ 想到这里，他迈步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斯内普正坐在书桌后看着书，头也不抬，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约翰两腿一伸，变成了瘫坐的姿势，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百般无聊的打开新闻。 他现在又没事了，可以宅在家里放松了——简直是过着退休老大爷一样的悠闲生活。 头条新闻还是恶犬袭人的事情。 近来伦敦的恶犬袭击人类的事件已经多达二三十起了，所有遇袭者无一例外全都不治而亡。可是那些狗神出鬼没，种类又多，至今警察也没有一网打尽。 约翰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最近好像闹很大啊。 劳斯太太买菜回来都在说，附近警备加强了不止一点两点。可即使如此大家还是人心惶惶，尽量都不出门。 市里已经不允许流浪猫狗出没了，见到就会抓走。 约翰不得不多想。会不会又是因为《哈利波特》，才让什么魔法生物也出现在现实了？ 可想想大型犬类，他能想到的只有小天狼星啊。 而小天狼星除非疯了才会做这种事。 斯内普突然站起来，把魔杖放进口袋，往外走去。 “西弗勒斯，你去哪？”约翰赶紧问。 斯内普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说：“我好像没有义务必须把行程告诉斯内普先生。” 他的语气生硬，听的约翰迷惑不解。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突然用这种语气？ ——而且平时他们基本都是一起行动的。 肯定有古怪。 约翰走过去，奇怪的上下打量着他。 “出什么事了吗？”他突然问。 斯内普眉头一拧： “我不得不称赞你的危机意识，以至于你凭空——” “是黑魔标记吗？”约翰充耳不闻的问。 ——斯内普已经好久说话没这么挖苦人了。 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常，只有那天早上的黑魔标记了。 约翰其实就是试探的一问，没想到斯内普却看了看他，承认了。 “最近它颜色变深了。”他说。 约翰完全没有料到会是真的，忍不住大吃一惊： “什么？！可——怎么会！” 他表情变得忧虑：“该不会……伏地魔也会出现吧？这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想想到时候，当伏地魔发现这个世界居然全是麻瓜，想做点什么的时候—— 就凭约翰的半吊子水平，还有一个灵魂状态的斯内普，他俩能挡住吗！ 斯内普已经听约翰直接称呼“伏地魔”习惯了，表情变都没变。 “所以你现在出门是想去找找线索之类的？我和你一起去！”约翰赶紧说。 万一教授独自出门遇到了伏地魔，那乐子可就大了。约翰不知道斯内普到时候会选择直接开干，还是为了套取情报而干回老本行——当卧底。 反正约翰很不想斯内普再卧底了，直接对上就对上。他觉得自己如果去霍格沃茨上学，肯定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 话说回来，约翰一起去其实也没什么用。 他就是不想让斯内普独自去而已。 ——可说到底，他们连伏地魔到底来这里没有，都还不清楚呢，就已经想那么深远了。 第五十二章 可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风平浪静。 春去秋来，恶狗伤人的事件成了一场迷。斯内普和约翰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日子平静得就像当初斯内普臂上微弱的灼热只是错觉—— 约翰只好按下心思，老实的在剧组和出版社两头跑。斯内普也不再频频外出，恢复了平时的深居简出。 这时候，约翰才刚参加完第四部电影的拍摄。手里的第六本书的书稿也已经写完了，却还没有拿去出版社发表。 外界渐渐对他有些传言，很有一部分人都认为他是江郎才尽，写不出来下来的了——毕竟约翰自从出版了第五本《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后，这已经过了一年了，还没有出版下一部的意思。 甚至还有记者想专门就这一点采访他。 约翰当然坚决反驳了这一点。 他只是……一直在犹豫着，不敢出版第六本而已。 斯内普本来是觉得无所谓。如果因为“混血王子”的出版，而导致人们厌恶他，使他消失。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现在斯内普却不再这样想了。 虽然黑魔标记安静了下去，可颜色却悄无声息的越来越深了。斯内普非常怀疑黑魔王也出现在了现世，只是静静蛰伏起来了而已。 约翰是整套书的作者，也是现世现在唯一的巫师，就凭这个身份，斯内普就不放心他。 ——如果他死了，就约翰那连韦斯莱都不如的战斗水平，对上黑魔王连送菜都不够的。 所以斯内普什么都没说。 他更巴不得后两本不用出版。 这样他的事情也不会被众人所知了。 ……他现在对约翰的感觉，也越发奇怪了。 那次之后约翰又带他去见了几次那个扮演莉莉的女孩。他们成了不错的朋友。 可越交谈，斯内普就越不得不承认。那不是莉莉。 她们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斯内普都忍不住疑心约翰是故意的，好让他一点点意识到那不是他想要的人。 这方面他不愿多想。 只是一想到约翰也会像波特一样，被黑魔王盯上，他就觉得又要操碎了心。 当初波特是在白巫师的大本营霍格沃茨，身边又有阿不思和一干巫师的看护，还有他暗中看照，还几次中招，险死还生的。最后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现在约翰身边就只有他了。 只能多关注着约翰了。 …… 乔治和劳斯太太都不知道真实情况，真的以为约翰是灵感不够了，天天不着痕迹的安慰他，劝说约翰多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 约翰见他们整日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好笑，又不能说出缘由。只好顺从他们的安排，出门逛逛。 他也正好得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想想，这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第七本“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也写出来。两本一起发出去。 虽然这个办法会让人们的心情得不到酝酿，反转的效果不强烈。但为了不失去斯内普，这都是小事了。 约翰思考着，步行到了一个公园里。 他左右看了看，就打算在这里坐一会儿了。 ——看看风景，思考思考人生什么的。 一股腥风突然扑面而来，一道身影猛然将他扑倒在地。 约翰怔了怔，猛然瞪大眼睛——卧槽恶恶恶恶……恶犬？！ ——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巨大的野狗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尖锐的牙齿已经抵在了他喉咙上。 约翰顾不得跌的生疼的背，喉咙发干的咽了一下口水，在地上紧张的盯着它一动都不敢动。 大狗嘴里的腥风扑在约翰脸上，熏得他直皱眉头，可大狗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它收回了牙齿，双目盯着约翰，眼中流露出非常深的恨意和愤怒。 “约翰……斯内普。”它居然说话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它轻轻的说，兽脸上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轻蔑和快意。 第五十三章 约翰脸上飞快略过一丝恍然。 这恶犬果然是魔法生物！ 但是他也很疑惑：“你认识我？” 摄魂怪认准了他，现在这大狗怎么也认识他？？ 大狗狠狠盯着约翰，眼中深深的恨意让他后背有些发凉。 它咬着牙轻轻的说：“是啊，我现在这幅样子……你确实认不出我。”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写了那套书，我还无法复活呢。” 约翰有点不详的预感。 ……这种大反派一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他结结巴巴的问，心中有了个不敢置信的猜想。 大狗眼中对约翰的杀意更重，它没回答，转而问：“约翰斯内普，告诉我。魔法界出什么事了？” 约翰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脑中急转—— 这大狗应该也是书里的，所以在来到现实后，就进不去魔法界了。 可它说复活……又恨自己。如果自己猜想正确……那它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回答我。”大狗见约翰沉默，压低声音，阴测测的又问了一遍。 约翰心中惊惧，决定装傻： “什么魔法界？那只是我写的书而已……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大狗立刻咆哮道：“你最好别对我耍心眼！你身上的魔法波动我隔着很远就注意到了！” 它也不遮遮掩掩了，径直问：“说，魔法界是不是消失了？我来这么久连一个巫师都没见到。只有你……” 它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约翰。 约翰见瞒不过它，也干脆直问出来：“你是伏地魔？” 大狗的脸上扭曲了一下，眼中一抹屈辱与杀意一闪而过。 它的声音重新变回了嘶嘶一样的轻语：“没错……而正是因为你，伟大的伏地魔大人才不得不……苟延残喘的寄居在这只狗身上。” 约翰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他果然猜对了。 虽然他很想说一句——你有本事嫌弃自己变成了狗，你有本事别复活啊！ 你复活又不是我的意愿……怪我咯？？ 但他现在心里更加惊惧。 ……把睚眦必报，动不动阿瓦达人全家的伏地魔变成了一只狗，他现在还能活着出这个公园吗？！ 伏地魔继续说：“自从我看到你写了‘哈利波特’这套书的新闻后，我就一直在找你……那群该死的麻瓜，可真给我帮了不少忙啊。” 约翰恍然。 所以说伏地魔每次袭击人都是为了……打听他的情况？ 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报道中恶狗袭人的地点，一次比一次接近自己住的地区。 可之前一年伏地魔却销声匿迹，难道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警方加大力度搜查他了吧？ 看伏地魔现在的样子，没有魔杖，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出魔法——这一年里，警/察们肯定让他非常头疼。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得想办法把伏地魔出现的事告诉西弗勒斯才行。 对现在这种形态的伏地魔，应该正是个好机会！ 约翰装出受到惊吓的样子，发抖着恳求：“我……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别杀我……” 伏地魔嘲弄的看他一眼，点点头。 于是约翰说：“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界。我也是偶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能使用魔法。但是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巫师了……” 他答应乔治和劳斯太太出来逛逛，也就没有走太远。这个小公园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条街道上。 西弗勒斯还在家里。 他只要想办法让西弗勒斯过来就行……他该怎么做呢？ “你的魔杖在哪儿？”伏地魔突然问。 “什么？”约翰脑子里还在飞快想着办法，一时没反应过来。 “电视上都放了……那个直播对抗摄魂怪的视频。你的魔杖呢？”伏地魔上下打量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半天。 “对了……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我的好手下……西弗勒斯。”伏地魔的语气平淡至极，但约翰莫名觉得——他现在比刚才承认他附身在狗身上还要暴怒。 “真是邓布利多的好间谍啊……” 约翰心说那算什么。要不是第六本书没出版，你就会发现连邓布利多的死也是他们算计你的。 就连你最后的失败，也是出于邓布利多的算计，西弗勒斯的执行和哈利的行动。 ——不过他也要感谢伏地魔。 要不是伏地魔正好提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让西弗勒斯赶过来呢。 “魔杖我……放家里了。”约翰承认，他立刻说，“魔杖飞来！” 大狗重重一爪踩在他胸口，警告意味十足：“安分点！” 约翰被踩得喉咙发甜，忍不住咳嗽起来——但他没管这个，而是借咳嗽，蠕动嘴唇断断续续的默念：“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杖飞来！” 他清楚自己的能耐。 虽然生活魔法他用的都很娴熟了，但战斗魔法他会的没多少，就算会，也都需要魔杖。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把魔杖召来。而西弗勒斯不能离开魔杖周围几米远，也就能跟着过来了。 伏地魔不让他念魔法。 但还好无杖无声魔法中，他用的最好的也只有飞来咒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此刻在家中，斯内普神情微动，猛然握住了一旁的魔杖—— 魔杖刚才突然从桌上动了下，似是想往远处飞走。 斯内普神色变得若有所思。 能让魔杖飞走……是约翰用了飞来咒？！ 他猛然站起，魔杖在空中挥过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快晚上了！而约翰出去散步还没有回来。 ——约翰有危险！ 斯内普当即握住魔杖，大步流星的向楼下走去。 ——魔杖现在没动静了。 如果约翰能再召唤一次魔杖，他就能知道该去哪里找约翰了。 第五十四章 “居然把魔杖放在了家里。”伏地魔似是嘲弄的看他一眼。 约翰沉默不语。 伏地魔的杀气非常浓郁，约翰本来就是一个生活在和平时期的普通人，被这一吓，又慌了心神。 他也不知道刚才的飞来咒有没有成功，只等待着。 ……只要撑到西弗勒斯来就好了！ 他这样想。 伏地魔却不给他这个时间。 大狗低下头，嘴中的腥风扑在约翰脸上。它尖锐的牙齿猛然合拢，鲜红的血液就从齿间迸溅出来—— 约翰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嘴唇，伸手想去摸脖子，可手臂就是抬不起来。 伏地魔退后几步，爪子松开了约翰。他舔了舔嘴上的血迹，点评道：“比独角兽的血差太多了……但是也有魔力，聊胜于无吧。” “先杀了你，再等我拿到魔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了。” 伏地魔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的男人，钻入树丛不见了。 “……” 伏地魔说的什么，约翰已经听不见了。 他瞪着已经有些昏黑的天空，感觉着自己的血汩汩渗入身/下的土地，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这就要……死了？ 怎么会这么快？他还有好多好多没做的事情啊。 “西……” 他想喊那个名字。 被咬破的喉咙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西弗勒斯。 他才和西弗勒斯生活在一起没多久啊。 约翰非常不甘。 可他只能徒劳的瞪大着眼睛，用手指无力的抠着地上的泥土，试图抓住什么。 ……他还想和西弗勒斯继续过下去，不多求，现在这样就行。 他想和西弗勒斯过上一辈子…… 他不想死。 约翰微弱挣扎着，但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血快速流走了，看上去就像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度一点点从身上褪去，从指尖开始，他全身变得冰凉麻木，眼前也一阵模糊。 他要撑不住了…… 约翰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温热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西弗勒斯……你怎么还不来。 …… 斯内普大步走下楼梯，问餐桌前办公的乔治：“约翰说他去哪了吗？” 乔治一愣，老实回答：“没有，他只说想在周围转一转——散散心。” 劳斯太太从厨房里探出头：“你要找约翰是吗？也是，都该吃晚饭了，他还没有回来。” 她偏偏头，示意斯内普看茶几上放着的手机： “瞧，他出去连手机都没带！现在想联系都找不到人。” 该死！ 斯内普一皱眉头。 他不再理乔治，大步走出门外，看着左右的街道，飞快思索着约翰有可能去的地方。 步行的话，约翰应该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斯内普了解他。 约翰体质不算好，天天喜欢在家待着。如果散步走远了，再走回来他会嫌麻烦。 这个蠢货肯定又想不到叫计程车。 但是就算是周围一带，想找到约翰也需要花时间。他需要抓紧时间了。 斯内普皱着眉头散去身形，袍子一卷，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这还多亏他从黑魔王那里学到的飞行术。 他的眼神猛然一凝，握紧了魔杖—— 远处，有一个物体正以恐怖的速度向这边移动。以斯内普的眼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只巨大的野狗。 眼看着野狗扑入了庭院，径直就向玄关冲过去。 斯内普连忙降回地面，一抖魔杖，一道红光就冲着野狗而去。 那狗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猛然刹住脚步向旁边一闪，愤怒的回头查看—— 斯内普凝出身形，面无表情的将魔杖举在了身前，准备战斗。 ——这绝不是一只正常的野狗！ 那野狗的眼神先落在他手中的魔杖，再看向他的脸，表情变得震惊：“西弗勒斯！！你怎么也——原来他说魔杖在家里……是这个意思！” 它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逃。速度比来时快了更多—— 斯内普举着魔杖，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没有追上去。 没人能知道他刚才心中的震惊。 黑魔标记在刚才突然烫的可怕！那眼前的它是——！ 斯内普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它’脱口而出的话—— ‘原来他说魔杖在家里，是这个意思。’ ‘他’会是谁。 几乎不用思考，一个可怕的答案就浮上了斯内普心头。 约翰！ 他脸色大变，立刻化成一道黑影，向野狗来的方向飞驰，用尽气力。 第五十五章 高空的风烈烈吹动着斯内普的袍子，他的眼神紧盯着地面，来回寻找着。 ——很快的，他就遥遥看到小公园的地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斯内普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降落到地上，立刻向公园深处跑去，但几乎是立刻，他又止住了脚步。 ——不用走近，他已经看到了。 …… 那一片空地上的身影异常熟悉。 约翰安静的躺在大片大片深褐色的土地上。颜色异常刺目，那是血将泥土浸透了。 他睁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天空。悲伤的神情永远凝固在了脸上。 空地上一片寂静。 斯内普踉跄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他的脸上苍白一片。 约翰的脸上，身上穿的浅灰色外套上全都沾满了血迹。脖颈间狰狞的伤口也暴露在他面前。 斯内普站在一步之外，不敢再走上前。 无知无觉的，魔杖从他麻木的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又一次。 他失去了重要的人。 斯内普的眼睛几乎和约翰一样空洞。 他梦游似的跪了下来，默不作声的握住了约翰冰凉的手指。 “约翰·斯内普，我的名字。”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 微弱的火星迸溅四射，小小的蝙蝠艰难却努力的绕着他盘旋，面前的男人笑的眉眼都弯了，专注的看着他。 “斯内普先生，我能否有幸邀请你一同回家呢？” “你觉得……平斯夫人怎么样？” “——所以你昨天只穿了这么一件……一件透风的袍子和衬衣就跑到了零下九十六度的地方？！” 那一刻，男人的表情可怕极了，眼中喷射出不加掩饰的怒火来。 “我不能那么做……那样的话……” 醉酒的夜晚，他带着哭腔委屈的哽咽半天，活像被人欺负了。 可挣扎那么久……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吻。 ……真是太蠢了。 斯内普抚上约翰的眼睛，想合上他的眼睑。 可约翰无神的眼睛仍直直望着天空，空洞而执着。 斯内普无法想象他去世前有多绝望，才会有这样的神情。可他又努力的睁着眼睛——像是在执着的等待谁的到来。 那些记忆片段也一遍遍的在他脑中回放，汇成一种异样的情感，像利箭一样深深钉进斯内普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斯内普怔了好久，终于在身边寻找着，重新握住了魔杖。 “呼、呼神护卫。” 他似乎已经忘了该怎么说话，顿了一下才念全了这句咒语。 黑暗中，杖尖冒出银白色的雾气，但很快就溃散了。 他又念了一遍。 这次杖尖喷出了很多银白色的雾气，非常缓慢的在凝聚成形。 斯内普默默看着。 形状出来了。 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银色牝鹿。 头像龙，身子像马，一个骨瘦如柴的动物张开长长的翅膀，盘旋在他面前。 ——这个动物通体优雅的银白，也遮不住它的丑陋面容。 那是夜骐。 一种象征着死亡的不详动物，却本性温和。 斯内普却只沉默的望着它的眼睛。 ——夜骐温柔的注视着他，一如往日的约翰。 “……” 斯内普脸上终于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恸色。 他慢慢的俯了下去，在约翰冰凉的唇上碰了碰。疲倦的合上了眼睛。 但很快的，他又睁开了眼睛，将约翰小心翼翼的抱起，转身回家。 天色黑暗，这条街道上的行人仍旧不多。 黑袍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沾满了血的人，表情麻木的在街上走着。 可奇怪的是，那仅剩的行人们也似乎注意不到他们，从旁边说说笑笑的走过。 斯内普步履艰难的走着，眼神空洞。和行人们仿佛是在两个世界。 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约翰了。 …… 第一次，他在破碎的房屋里抱着莉莉，痛哭得不能自已。 他本以为那是他品尝过的最极致的悲痛了。 可第二次，他抱着约翰走在街上，悲伤得发不出声音来。 已经没有眼泪了。 第五十六章 玄关发出开门的响声，乔治赶紧迎过去，准备抱怨他肚子有多饿。 “约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乔治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结结巴巴：“这——这是怎么了！” 斯内普只表情麻木的抱着约翰进来，并不说话。 “怎么了乔治？是约翰和塞巴斯汀回来了吗？”厨房的劳斯太太面带笑意的探出头，表情也猛然凝固了。 “约翰？！”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快步跑过去，手足无措的看着斯内普怀里。 等她和乔治看清楚约翰空洞的睁着眼睛的模样，劳斯太太忍不住啜泣了起来，悲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了？”乔治也焦急的追问。 斯内普看看他们——两张脸都充满了悲痛和急切，隐含着怒火。 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恶犬。” 劳斯太太摇晃了一下。 “可——恶犬不是已经消失一年多了吗？”乔治咬着牙，颓唐的坐到了椅子上。 斯内普没再理他们。他抱着约翰径直上了楼，回到了卧室。 卧室的灯光一如往日温暖，斯内普能想到很多个夜晚，他与约翰在这个房间的记忆。 “速速愈合。” 他拿出魔杖，指着约翰脖颈处的伤口说。 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小。 “速速愈合……速速愈合。”他又念了几遍，直到约翰的脖子变得完好，伤口彻底消失了才停下。 斯内普把约翰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打湿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血污。 这次他做的十分自然，再没有别扭。 眼神闪了闪，斯内普想起了上次他给约翰脱衣服的时候，纠结苦恼了好久。 现在看来……其实他完全没有介意。 擦完约翰身上的血，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动作温柔的又给约翰换上。 做完这些，他才怔怔坐在一边，有时间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斯内普严峻的抿紧了嘴唇。 恶犬。 神秘人。 黑魔王…… 杀了他！ 他握紧了魔杖，心中充满杀意。 门被敲响，乔治的上半身探了进来，不安的看着斯内普：“……塞巴斯汀，吃点东西吧。” 斯内普眉头一皱，正想拒绝，乔治就又说：“我们还得商量商量约翰的……后事。” 斯内普把没说出的话咽回去了，他站起来，跟着乔治下楼去了。 劳斯太太做好的饭已经摆了一桌。 三个人相对而坐，却没有谁动一下餐具。 一会儿不见，劳斯太太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应该是刚才哭得很伤心。 她最先说：“约翰的父母才过世没几年，他就也突然……把他葬在他父母身边吧。” 她询问的问斯内普。 因为名义上，只有斯内普跟约翰有关系了。 斯内普面色有些憔悴，可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他点点头。 “约翰雇我来给他做饭，收拾房间。以后我就得搬走了。”劳斯太太伤感的说。 斯内普又点头，没有挽留。 “按理说，以后这个房子，还有出版社，都会留给你。因为你是他最后的亲人。”乔治也说，“我建议你留下我继续打理出版社，而且我也想帮约翰……照顾好出版社。” 斯内普又点了点头，黑曜石一样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舒服。 约翰才……死。 他们就商量着把东西都转给他，这让他心里很难受。 斯内普听他们说完，就又回了楼上卧室，坐在了约翰身边。 ——等杀了黑魔王，他就把第六部书稿交给乔治，让他拿去出版。 斯内普望着约翰，静静的想。 人们会非常厌恶他，从而让他消失的吧。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去陪约翰了。 …… 这天晚上，哈利波特剧组的网页上发布了一个震惊世人的消息—— “哈利波特”系列畅销书的作者，斯内普教授的扮演者，约翰·斯内普于今晚遭到恶犬的攻击，因此去世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克里斯和大卫，玛吉等人急忙给约翰打电话，可是电话却一直不通。 ——代为传达消息的乔治只告诉了华纳公司，请他们发表消息，就关了手机。 ……在今天晚上，他心力交瘁，完全不想接到任何询问的电话。 斯内普一直望着约翰。他仍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银白的夜骐围着他们，在屋里缓慢的盘旋。 这又是漫长的几乎停滞的一夜。 背后突然有隐约的声响，斯内普眼神一变，握紧魔杖迅速转身，压低声音怒喝道：“谁！” ——无论是什么，打扰了约翰的清静，都不可原谅！ 一个隐隐约约的形状在空气中出现，那是一个人的轮廓。 几秒钟后，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间里—— 约翰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西弗……西弗勒斯？”面前的约翰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声。 斯内普强忍住扭头看床上的冲动，反而将魔杖对准眼前的人。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什么……” 斯内普的声音低的像是耳语，像蛇一样嘶嘶的说着，显然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不许——你——变成——约翰的模样——！” 他厉声叫道：“——阿瓦达索命！” 致命的绿光从杖尖射出，穿过了眼前约翰的胸口。 第五十七章 约翰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转成惊愕，绿光就从他的胸口穿过—— 瞬间，他整个身体就突然溃散了。 但下一刻，约翰又出现在原地。 他看起来毫发无损，只是捂着胸口一脸惊恐，赶紧后退几步。 斯内普的眉头皱了起来——索命咒居然对这人没用？ 他警惕的又扬起了魔杖。 约翰赶紧焦急的喊：“西弗勒斯！是我啊！我是约翰——” 他站在几步远之外，不敢再走近了，只用迫切的眼神望着斯内普。 斯内普眉毛一挑，想说什么，转而又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于是他沉默了几秒，问：“怎么证明？” 这可难倒约翰了。 他困惑的抓了抓头发，绞尽脑汁开始想，有什么事情是只有自己和西弗勒斯知道的。 “我们是在城堡拍摄点的外面相遇，当时我刚拼装好你的魔杖，你就出现了。你不能离开这根魔杖几米远。” “我们……晚上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斯内普不置可否。 约翰只好继续说：“嗯……我们为了哈里斯的病，一起去很冷的地方找嚏根草。为了抵御摄魂怪，我开了直播。你隐去了身形，我和你一起握着魔杖释放了守护神咒。” “嗯……还有……你的黑魔标记在一年前就发热了，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有了恶犬伤人的报道。我后来写完了第六本的稿子，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发，因为……我害怕你消失。” 约翰说。 斯内普攥紧了魔杖，平静的问：“还有呢？” “还有……”约翰苦恼的看着他。 他已经从刚认识说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斯内普却几步走近，表情复杂的深深看约翰一眼，突然双臂抬起，紧紧抱住了他。 “……！”约翰顿时傻了。 这是西弗勒斯吗？居然……居然抱抱抱、抱他了？ ——继刚才的斯内普之后，约翰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约翰僵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一动都不敢动——他特别想回抱住斯内普，但是他不敢。 好在斯内普的失态只有一瞬。 他很快松开了约翰，询问：“你现在是灵魂体。” 约翰点点头。 “和我一样，现在的身体是你凝实出来的？”斯内普的口吻却很肯定。 约翰承认：“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就觉得……从四面八方都涌来了力量。让我变得有力气了，就可以出现了。” 说到这里，他眼神游离了一下，想起来今晚发生的事…… 约翰在空地上躺着，感觉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是绝望又不甘心的。 ——他连西弗勒斯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告诉西弗勒斯自己喜欢他。 但约翰已经无能为力了，很快视野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浑浑噩噩不知多久，他突然有了意识，看到自己正站在自己身体的旁边……应该是灵魂的状态了。 而斯内普已经赶到了——正站在他的身体旁，眼中特别的空洞。 那种极度悲伤的眼神让约翰特别心痛，他忍不住叫了几句，想吸引教授的注意力。 可是斯内普却听不见。 接下来……他就彻底发懵的看着斯内普吻了他，看着斯内普变出了全新的守护神，看着斯内普抱着他回家，毫不嫌弃的给他擦身体换衣服。 “……”全程一脸懵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约翰。 那么温柔的西弗勒斯。 ——他都嫉妒自己的尸体了好吗！！约翰怒摔。 真是又难过又高兴。 明明西弗勒斯终于这样对他了，可他却已经死了。 约翰正这样想着，在房间里默默的陪斯内普。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能凝实身体了。 ——约翰本来以为，在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还能出现后，他那种性格绝对不会再做出之前的举动了。 结果斯内普一个拥抱上来，就又把约翰抱懵了…… 第五十八章 听了约翰的解释，斯内普沉默了一下，眼神扫向床上： “那你现在还能回到身体里吗？” 约翰的眼神跟着他扫向床上，看着自己的身体还一脸绝望的瞪着天花板，他赶紧咧咧嘴。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自己出现了，就总感觉—— 带着这样的表情死去，还让西弗勒斯看到了。真是太羞耻了！ 他赶紧先散去凝实的身体，然后往自己身体里躺。 斯内普看不见灵魂状态的约翰，就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约翰。期望他能突然眨眨眼睛，一脸绝望变回往日的笑脸，空洞的眼里出现神采……流露出往日的亲昵。 但是斯内普失望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身旁才突然出现凝实身体的约翰。约翰摇摇头，失望的说：“不行。我好像……回不去了。” 约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怅然若失的说：“我是真的已经……死了。” “西弗勒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有些可怜的问，看起来十分无措。 斯内普也想起已经知道了的劳斯太太和乔治，打定主意给他们一个“一忘皆空”。 “只能把你先下葬，以后你用自己凝实的身体出现吧。”他说。 他举起魔杖，转身往外走。约翰赶紧跟上：“西弗勒斯？这是去做什么？” “一忘皆空。”斯内普简洁的说。 “什么？你是说劳斯太太和乔治？”约翰吓了一跳，追过去和斯内普并排走着，“不能不对他们用吗？” “那聪明过人的斯内普先生一定有办法解释，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斯内普扫他一眼。 “不能……就不能告诉他们吗？”约翰与他争执着下着楼，“在魔法界里，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的家长们也能知道呢！” “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只相处了几年，处于雇佣状态。这就是你所谓的家长？” “西弗勒斯！你这样说真是太过分了！不然还能是你吗！”约翰怒了，“我是真心把他们当家人对待的！” 他话脱口而出的太快，等意识到不妥时，已经难以补救了。 “啊……对。”斯内普猛然停下脚步，脸上挂起一个有些讽刺的假笑。 他慢吞吞的说：“我确实不是你的家人。我只是大名鼎鼎的作家——你，约翰·斯内普。写出来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约翰有些无措的看着他：“等等——西弗勒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斯内普回给他一个圆滑的假笑。 “……你们能等一会儿再吵吗？”弱弱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下到了一楼，而劳斯太太和乔治都正在客厅里，瞠目结舌的瞪着他们。 “呃——”约翰发出了一个语气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看向了斯内普，恳求道：“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眼神扫过他们，然后向门口走去。 “斯内普先生有那么好的口才，一定能解释清楚这些事，对吧？”他话音才落时，人已经走了出去，大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西弗勒斯，等等、你去哪儿——？”约翰赶紧追出去。他生怕是斯内普生气了，一走了之。 毕竟他刚才的话确实伤了斯内普。 打开大门，约翰看到斯内普就站在庭院里，静静望着远处的黑夜，并没有远去。 “不要像一个没断奶的小孩子一样，斯内普先生。”他没有回头，只有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约翰回头快速的扫了一眼客厅里满脸‘求解释’的两个人，快速说：“等我一会儿回来再告诉你们！” ——他得先去安慰好西弗勒斯。 踏进黑暗的院子里，约翰把灯光关在门里。他走过去，斟酌着语句说：“西弗勒斯，刚才我只是有点激动，因为劳斯太太和乔治在我父母去世之后一直对我十分关怀，我早把他们当做了家人。而你对我来说……” “是比家人更特殊的存在。”他这样说。 约翰的这句话说的很慢。因为他要好好想着字句，不让自己表露出喜欢斯内普的意思，但又要尽量的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第五十九章 斯内普终于转过来，看他一眼，不接这个话题。 约翰有点着急。继续说：“真的……一直以来，我们都相处的很好……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斯内普抱起双臂，这是一种抗拒的姿势。 “你该回去向他们解释，而不是我。”他说。 约翰不动，眼巴巴的看着他。 斯内普不耐的皱起眉头：“斯内普先生的脑子是忘在房子里了，以至于你听不懂我说话？” 约翰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是啊！不仅脑子忘到房子里了，身体也忘在里面了呢！” 斯内普看着他，黑眼睛中翻滚的情绪晦明变幻。 约翰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良久，斯内普抿紧嘴唇，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约翰迷惑了。 “证明你是约翰。”斯内普说，“你以为那些就够了吗。” “啊？可是——我已经都说了啊。”约翰又郁闷又迷惑，“而且你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了吗？” 斯内普只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好吧——那我再想想……”约翰无奈的抓抓头发，“可是……真的没有了啊。” 他迷茫的看着斯内普。 “啊……既然你没有什么说的了。”斯内普干巴巴的说，“那就该我了。” 约翰迷惑不解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望着他，眼中像是压抑着什么情感。 不等约翰仔细分辨，他就突然按住了约翰的后脑勺，脸庞凑近，微凉的唇碰在一起。他僵硬而生疏的碾磨着，吮吸着。微带清苦的熟悉气息顿时充斥着约翰的口腔。 约翰不敢置信的睁了睁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黑眸，他脊背都吓得僵硬了。 但约翰很快就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也笨拙的回应起来。 他的手也终于环上了斯内普有些瘦削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收紧。 斯内普按住约翰后脑勺的手越发用力，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在约翰唇齿间掠夺着，约翰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不禁发出微弱的喘/息。 ——两个人以前都没有经验，力度和角度也不对，但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他们十分投入的亲吻着。 不远处，大门悄悄开着一条缝。 劳斯太太和乔治偷偷摸摸的从缝里看着院子里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看，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劳斯太太悄声说。 “虽然不知道约翰是怎么回事……他没事就好。”乔治看起来有些郁闷。 “你快别这种表情了，酸溜溜的。跟儿子让人抢走了似的！人家塞巴斯汀挺不错的了。”劳斯太太责怪的看着他，“别扭性子的人啊，最护短了。以后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乔治低不可闻的嘟囔几句，看来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庭院里。 两个人不知道吻了有多久，约翰的脸渐渐染上两抹红晕。他轻微喘着，已经情动了。忍不住把手伸进了斯内普的衬衫里抚摸着。 斯内普身体猛然一僵，却突然推开了他。 约翰还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迷离的晃了晃，抬头看过去。 斯内普的脸上却已经恢复了淡漠的表情，他看着约翰：“你还解释不解释了？” 约翰：“……#%￥。” ——我衣服都准备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 约翰不情不愿的平复了一下呼吸，抹了抹嘴唇。他又幽怨的瞪了斯内普一眼，才转身往门口走。 他大步大步走着，背影怎么看怎么都像在生气。 斯内普干巴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这两天过去……再说。” 约翰步伐不变，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 可从劳斯太太这里看，却发现他脸上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劳斯太太和乔治赶紧往回跑，坐在沙发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第六十章 约翰和斯内普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里，在劳斯太太和乔治对面坐好。 “那么……从哪里开始解释呢？”约翰纠结了一下，又看向斯内普。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他俩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了。 “约翰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劳斯太太问。她最关心这件事。 “呃，我死后的灵魂……在刚才突然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一股力量充实身体，就、就能出现了。你看，现在我的身体跟活人的差不多。”约翰含糊的说。 他可不敢说自己死后灵魂把这一晚上的事都看在眼里。西弗勒斯还不得脸黑成锅底。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约翰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没事了？”乔治赶紧追问。 虽然他不敢置信，可刚才约翰断气的样子以及现在活生生的样子都被他亲眼目睹，由不得他不信。 “是这样。”约翰感受自己身上那股力量到现在都没消散，肯定的说。 “那就糟了！”乔治大惊失色，“我刚才已经把你去世的消息告诉华纳公司了！估计已经发出去了！” “啊？”约翰懵了。 斯内普倒是若有所思。 “让我赶紧看看新闻——”乔治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我的天，手机即时新闻上已经报道出来了！” “瞧！哈利波特系列作者，斯内普教授的扮演人约翰·斯内普先生，于今晚遭遇恶犬袭击而去世……”他大声读着，“这件事引起了各方人士的议论……沉寂一年的恶犬伤人事件再次引起众人关注……哈迷们伤心欲绝……” “赶紧去告诉华纳公司更改消息——”约翰皱着眉说，“就说——” 他不能说是乔治误报，不然乔治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肯定该干不下去了。 “就说——我之前只是垂死休克！刚才又有体征了！现在还在抢救！”约翰咬牙说。 “在哪里的医院抢救？”劳斯太太插嘴。 约翰又发愁了。乔治举着手机眼巴巴的看着他。 “神秘大师。”斯内普提醒他。 “对。”约翰眼睛一亮，“我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门口没有狗仔队。只要让他们见不到我的人，乔治你们再咬准我在秘密治疗就够了。” ——上次的3d制作神秘大师他们可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呢。 乔治赶紧去一边打电话。 “装的激动点，最好喜极而泣。”劳斯太太给他出主意。 “虽然这么说，可我看约翰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是觉得恍惚着呢。”乔治苦笑，他今晚懵太多了。 “我猜测，有可能是你去世的消息公布出去，才导致大家对你的关注度上涨。”斯内普说。 约翰也不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因为我去世的消息公布了出去，所以我获得大量关注度后，才像你一样，灵魂体也可以凝实身体了？” 斯内普默认。 “像你？也是灵魂体凝实？”劳斯太太怀疑的看着斯内普。她虽然喜欢看这两个凑一对儿，可不代表她老糊涂。 约翰跟斯内普对视一眼，这次斯内普示意他解释。 “是这样的……其实他不叫塞巴斯汀。”约翰干咳一声，坐正了身体，严肃的说，“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啊？”劳斯太太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都幻听了。 约翰表情严肃的继续说：“你没听错。他确实是我书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 “啪嗒。”刚挂掉电话回来的乔治张着嘴巴，手机一下子摔地上了。 斯内普对劳斯太太微微点头。 “那那那那他、他他是怎么出现的？”乔治难以相信，艰难的问。 “魔法石刚拍摄不久，我让威尔制作我们使用的魔杖。但是我那根魔杖威尔却怎么都合不到一起。可是我却很轻易的做好了它。没想到西弗勒斯他就出现了。” “那时候他是以灵魂的身体出现的，除了我能看见以外，没人知道。” “我知道你们还是难以相信，但是我能证明。”约翰笑着说。 你们不是不相信西弗勒斯的存在吗？那我只要证明魔法的存在，就好了。 “西弗勒斯。”他看了旁边一眼。 斯内普默契的举起魔杖，随意一挥，对着茶几来了个变形咒。 ——四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鞋柜，通体红漆，花纹流畅。 劳斯太太和乔治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这这这真是不可思议！”乔治回过神，激动的大声称赞，脸都涨红了。 劳斯太太也回过神了，只是她想的方面好像有点不对：“一个原著里的斯内普，一个演原著里的斯内普。这样认识，在一起真是太配了！真有缘分！” 她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有点激动的看着两个人。 斯内普都有点顶不住她的眼神，眼神闪了一下，开口说：“这段时间我要去搜寻一下那……恶犬的踪迹。” “一定要杀了他！”约翰也反应过来，“他是伏地魔！但是他现在受限于身体，好像用不了魔法，比较虚弱。” “所以他看见我才跑。”斯内普明白了。 “你文里的大反派也出来了？”劳斯太太有些担心，“那西弗勒斯你要小心。” 她这么顺口就亲昵的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点不适应的看看她。 约翰注意到了这个眼神，捅了捅他，悄声说：“之前一直叫你‘塞巴斯汀’，你不是没有一点不适应！” ——真名和假名那能一样吗？ 约翰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眯眯说：“你想，咱俩在一起的时候只喊姓氏确实不好，劳斯太太喊你‘西弗勒斯’，那我以后就喊你‘西弗’好了——” 斯内普忍不住又黑了脸：“斯内普先生只会想到这种愚蠢的称呼吗。” 约翰也笑着不吭声，看似顺从了。 ——‘西弗’对斯内普来说确实有点太亲密了。但是，慢慢来嘛。 当下都喊着‘西弗勒斯’了，‘西弗’还远吗？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完了，那我们来吃晚饭吧！我去再热一热。”劳斯太太没管小两口刚才的窃窃私语。 “啊等等，还有一件事没说呢。”约翰笑了笑，对面前的三个人正色道，“也是时候，该说我的葬礼怎么办了吧？” “……啊？”劳斯太太和乔治又懵了。 第六十一章 “什么葬礼啊？”劳斯太太忍不住问，“约翰你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约翰干咳一声：“我现在这个身体，只是我用人们的关注度凝实的。我真正的身体，确实已经死了。” 他指了指上面：“……还在二楼躺着呢。” 乔治和劳斯太太又无言的对视一眼，眼神中隐有震撼。 确实，只知道约翰活过来了，他们是开心的。可现在听约翰说他确实是死了，尸体都还在，这就比较让他们唏嘘了。 “呃，刚才我们决定的是把你葬在你父母旁边。不过现在你在了……你自己决定好了。”乔治有些别扭的说。 这对着约翰本人讨论他的葬礼，怎么都觉得荒谬。 约翰沉吟。 要说直接下葬……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下慢慢化成白骨……是有点奇怪。 可是让他火化掉，约翰又不忍心。 好歹是他用了好几年的身体呢！ “就葬在我父母身边吧。找个隐秘的时间，直接下葬。”约翰最后这样决定。 “决定好了？”斯内普看他。 “决定好了。”约翰下定决心，“我的身体虽然有魔力，但是也不担心伏地魔去偷。他杀我的时候可也没动，就喝了几口血。” 斯内普脸色一沉，看向他：“喝血？怎么回事？” 约翰呆了一下，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妙，蠕动嘴唇踟蹰的说：“也没什么。就是他咬穿我喉咙的时候，还喝了我的血。说我的血完全比不上独角兽什么的……” 斯内普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得冰冷。 约翰感觉到了斯内普在愤怒，赶紧转移话题：“咳咳……那个，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要早点下葬比较好。我们……明天就去怎么样？” 三人没有异议。 劳斯太太这才把多灾多难的饭菜端了上来。 已经饥肠辘辘的四个人顿时一阵狼吞虎咽。 “这个身体真是神奇，我感觉就跟我活着的身体差不多，居然也能饥饿和吃饭耶？”约翰惊奇的笑道。 “还能尝到美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含糊不清的说着，满足的叉起一小块猪排，开心的嚼了起来。 斯内普看着他的傻样子，神情温和了许多。 劳斯太太埋着头，偷偷的暧昧笑了起来。 ——而蠢乔治只顾着狼吞虎咽,什么都没看见。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外面铺天盖地都是约翰险死还生的新闻，可他却毫不知情。和斯内普，乔治，劳斯太太一同幻影移形到了他父母的墓地。 斯内普也是劳累，一连往返三次带人。这坚定了约翰要更努力学魔法的想法。 四人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完成了这个小小的、隐秘的葬礼。 棺材是由最不惹人注意的斯内普去买的。尸体是由约翰自己一路抱着的。劳斯太太负责哭。悼念词是由乔治说的——虽然他又觉得滑稽又觉得难过。 ——天知道当约翰抱着自己尸体下楼的那一刻，对乔治造成了多大的心里暴击伤害。那画面的对比效果太刻骨了。 完成葬礼后，约翰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整个人松懈了下来，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斯内普这几天会尽量搜寻伏地魔的踪迹。而他则不能光明正大的外出了。 ……还是待在家里老实写“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的稿子吧。 他拿起左手边厚厚一叠“混血王子”的稿子，再看看笔下崭新的纸张，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还记得，上一世刚看混血王子的时候，有一幕气氛十分灰暗压抑。 下着雨的天气，荒凉的街道，污浊发黑的一栋栋房屋，废水充斥着河道。两个女人躲躲闪闪的来到一间房前。 那个地方是……蜘蛛尾巷，斯内普的家。 哦不对。 “蜘蛛尾巷”原本应该是“r''sendbyariver”。 中文意思是“徘徊到尽头。” 约翰盯着这串词，慢慢咀嚼着。 “哈利波特”中的很多东西确实得看原著英文才能感觉出来，罗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她给斯内普居住的地方起了这么一个富有深意的名字。 “徘徊到尽头”几乎可以概括斯内普的一生了。 斯内普的一生确实都在选择中徘徊。 他在莉莉与力量之间选择，在伏地魔与邓不利多之间选择，在爱与不爱之间选择，也在生与死之间选择。 这些选择中，他有对有错。正是因此，才使他背负着一生的痛苦和责任。才使他变成了那个“阴沉又毒舌，偏心而惹人生厌的老蝙蝠斯内普”。 约翰沉重的神色突然一变，痴痴的笑了起来。 ——可现在这个老蝙蝠是他的了，只独属于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干劲十足的唰唰写起了“死亡圣器”。 该是时候给他家西弗勒斯平冤了！抓紧时间写！ …… “混血王子”这一部，是约翰唯一有改动的书稿。 罗琳写的很好，他自认自己没功力超越。但是一些细微地方的或缺，他还是可以补足的。 比如“混血王子”的开头，魔法部部长福吉去拜访英国首相。 他曾说过：“对了，我还得说一句，你接受这件事的态度比你那位前任强多了。他以为我是他的政敌派来的一个骗子，要把我扔出窗外呢。” 可是按照年代来算，“混血王子”发生的这一年是1996年，现在的英国首相是约翰·梅杰。 而他的前任是撒切尔夫人。 所以福吉应该称呼“她”才对。 第六十二章 约翰这几天都老实的待在家里写稿子。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一叠死亡圣器的稿子。钢笔在手上拿着，他已经沉吟半天了，还一个字没写。 说真的……约翰挺郁闷的。 就像每一个刚踏入恋爱河流里的人，约翰恨不得斯内普能无时无刻都待在他的视线里。 好吧，斯内普要去寻找伏地魔，这个不可能。 退而求其次，约翰希望斯内普能再对他态度亲密点，比如拥抱和接吻。就像他死去的那晚上一样。 可是斯内普只有那晚上失态，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态度。 好吧，斯内普本身就是那种不表露出自己情感的人。次数稀少约翰也忍了。 那就再次一点——起码你摸也全摸了，亲也亲过了，眼神中亲昵点也行啊！ 斯内普眼神变都没变，态度也十分自然。正常得就像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约翰都快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其实他只是做了一场逼真的春/梦对吧！ 他觉得自己十分憋屈。 西弗勒斯这种态度，搞得就像是他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虽然他俩确实也只是亲亲抱抱，没有确定实质关系。 可是——可是—— 事情都干了，怎么能不负责呢！ 西弗勒斯到底喜不喜欢他？ 难道说那天其实都只是西弗勒斯激动之下的情不自禁，事情过去以后他就没感觉了？ 约翰愤愤的扔下笔，抬头看看这个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的书房，感觉格外冷清。 他忍不住站起来，烦躁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起来。 ——约翰不想把这件事挑明去问斯内普。 如果真的变成梦里那样，他真会后悔死的！ 还有——明明那天晚上西弗勒斯还说着，过几天了再—— 这都几天了？ 那晚西弗勒斯明明也是有感觉的！ 可现在，不说这‘过几天再说吧’还会不会到，他就想再有个吻啊！ 约翰咬牙切齿的想。 “有我这么憋屈的恋人吗！”他声音又低了下去，自嘲的嘟囔，“或许还不是恋人呢。只是……不小心发生了奇怪关系的同伴？” 约翰禁止自己多想。 本来面对一直喜欢的斯内普，他就底气不足。 做了那个特别逼真的梦后，他尤为没有安全感，一直不敢主动。 而且自从他被伏地魔杀死，一些负面情绪也总伴随着他，在他独处的时候更是会情不自禁占据他的脑海。 约翰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死过一次——哦，其实是两次。 看似死亡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但在潜意识里还是造成了改变的。 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劳斯太太和乔治，他们一定会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可是他没有，现在就只能自己在这里心烦意乱。 “又不能出门，西弗勒斯又这样。正在写的稿子里也全是战乱和逃亡，太特么让人烦躁了！”约翰难得的爆了个粗口，狠狠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草。 “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熟悉的爆响声突然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里，斯内普的黑眼睛疑惑的看了过来。 约翰对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斯内普走向书桌后的大书柜，闻言身形不禁顿了顿。 “没有。”他言简意赅的说。 ——只是觉得你这几天很不对劲。 斯内普默不作声的看了约翰一眼。从书柜里随便抽出一本书，回到沙发前坐下，似是若无其事的看了起来。 他认为肯定是约翰不能出门，他也没在家陪约翰的缘故。 “……” 约翰心里更冒火了。 他没发现斯内普看他那一眼的意思。反倒是觉得斯内普态度自然的坐在这里，比他外出不回来还让自己堵心。 “既然斯内普先生要看书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约翰继续皮笑肉不笑，拿着稿子就摔门出去了。 斯内普没顾得上生气。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本描写地理的书，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惊愕来。 ——除了最初那段时间，几年来这还是约翰第一次叫他‘斯内普先生’吧？ 他不是已经回来陪约翰了吗，为什么约翰反而更生气了？ 斯内普怔怔坐着，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三章 似乎是日有所思，当晚，约翰就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是霍格沃茨里一个普通的格兰芬多学生，大概是个高年级。每周都会固定去上斯内普的魔药课。 斯内普像对待任何一个学生一样，生疏而冷漠的对待他，毫不留情的扣他的分，挖苦讽刺着他。 约翰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了。 ——即使是这样，他居然也觉得西弗勒斯特别迷人。 他虽然想尽力扣分，好让斯内普关他禁闭。但是知道斯内普最讨厌不认真完成魔药的人，他只能忍住那个想法，竭尽全力的做魔药。 梦里的现在，是哈利波特的六年级。 约翰见到了那个让斯内普暗自关注的大男孩——哈利波特。 他觉得自己心里特别酸，醋坛子打翻了也不过如此。 ——据说哈利波特占据了斯内普所有的禁闭时间。 据说马尔福家的男孩最近非常暴躁。 据说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似乎大吵了一架，哈利三人组回到休息室后曾小声讨论过。 ——斯内普不想再干下去了。而邓布利多强硬的说这是他同意做的事。 约翰的神情非常深沉。 西弗勒斯不想继续什么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现在已经到了邓布利多要求斯内普杀掉他的时候了吗？ 约翰第一反应就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他不能让西弗勒斯再次背负上这样的沉重了。 可是违反牢不可破咒的话，西弗勒斯会死的。 约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约翰突然的醒了。 房间中十分安静，只剩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和身旁的一个细微呼吸声。 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漆黑，只剩天上发着微弱光芒的小半个月亮，大概是后半夜。 约翰没有魔杖，所以也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了。 他转了转头，看向了身边安静睡着的男人侧脸。 睡着的西弗勒斯表情十分平和，脸庞上没有染上一丝负面情绪。 这让约翰脸色忍不住柔和不少。 可一想到梦里残留的那种巨大无力感，约翰就忍不住思索起来——梦里的那种情况时，他该怎么做呢？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约翰却发现除非能直接杀了伏地魔，不然别无他法……邓布利多会要求斯内普必须杀了他。斯内普必须接受纳西莎的牢不可破咒。 这是造成斯内普悲剧结局的直接原因。 ……他只是个棋子。邓布利多的棋子。还是一个自愿的。 谁让他们没有强大的能直面伏地魔的力量呢。 约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管如何……他再想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约翰静悄悄的坐了起来，视线落在斯内普熟睡的脸庞上。 可虽然这么想……他突然做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梦，心中还真有点不详的预感。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不过还是要加快速度啊……接下来只希望第六部第七部顺利出版才好。再消灭了伏地魔……我就不用再这么担心了。” 他忽略了心里的异样，不由得出神的盯着斯内普想。 “……” 看着看着，约翰脑中纷杂的想法突然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凝视着斯内普的脸，一寸寸认真打量着，眼神痴迷。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他心中升起。 “西弗勒斯？” 约翰悄声喊了一句。 大概是斯内普已经习惯了与他同睡……斯内普阖着眼睛，毫无动静。 约翰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慢慢俯下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睡着的男人。打定主意——只要斯内普有一丝要醒过来的可能，他就立刻放弃。 “西……西弗勒斯？”他又急促而小声的喊了一声，又像是在催促自己下定决心。 斯内普呼吸平稳，睡得十分深沉——约翰不由得怀疑他在睡前给自己施了一个隔音咒。 他下定决心了。 约翰彻底低下了头，现在他和斯内普的距离变得非常近了。斯内普如果睁开眼睛，他绝对躲不开了。 约翰在斯内普的唇角上方停顿了一下，整个身体突然消散。 变成了灵魂状态的他彻底释然，这才眼含笑意的低下头，继续了刚才的动作。 ——他实在是不能保证自己真亲到西弗勒斯的时候，不会被他发现。 看来变成了灵魂还是有一点好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偷亲西弗勒斯。而他永远不会知道。 约翰笑眯眯的想。 他亲够了，这才凝回了身体，心满意足的倒回了被窝里。 约翰满脸笑意的扯了扯被子，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窗外的月光都有些黯淡了，斯内普才安静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微微扭头，非常费解的看着约翰。 ——斯内普敢用他‘魔药大师’的头衔发誓，约翰刚才一定变成灵魂状态偷亲他了。 可是约翰白天明明才对他的回来表现出生气和不喜，为什么半夜又忍不住偷亲他？ 斯内普觉得在自己几十年中认识的人里，约翰也是独一份。 ——约翰的情绪简直比他知道的任何一种魔药反应过程还反复无常，让他完全找不到规律！ 斯内普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再也睡不着了。 第六十四章 后半夜就在斯内普的百思不得其解中过去了。 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 斯内普再次出门寻找伏地魔的踪迹。 之前他料定黑魔王一定会来找他夺取这世间唯一的一根魔杖。或者听说约翰并没有死的消息而再次前来袭击。 可是这么久了，他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黑魔王就像是铁了心的要隐藏起来一样。 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点并没有让斯内普焦躁起来。反倒使他更加沉稳冷静。 斯内普意识到短时间内他应该是找不到黑魔王了，就不再外出了。 从现在开始就转变目标吧—— 接下来，他要留在约翰身边，致力于保护好约翰。 “所以说，我可以在公共场合露面了？！”约翰惊喜的问。 斯内普面色淡淡的点头。 “伏地魔要是看到我开始活跃了，会不会找机会再接近我呢？”约翰脑筋一转，想到了这个问题。 “倒不是没有可能。”斯内普肯定他这个想法，“所以接下来我都会和你一起行动。” “好好好！”约翰语速飞快的满口答应。 可以外出了，也就意味着手机可以对他解锁了。 约翰迫不及待的翻了翻通话列表——他出事的这段时间里，手机里收到了一百多通未接来电和几十封未看短信。 大多是剧组的人。 大卫，克里斯，玛吉，哈里斯，丹尼尔。 还有威尔，蒂娜，查理，理查德，李筱懿等等。 大卫和克里斯这两个好朋友打的电话最多。在他出事那晚上更是不依不饶的打了十几个二十几个。 大概是急坏了…… 约翰心中一阵暖意，他赶紧给克里斯回拨过去，汇报自己的平安。 因为乔治那晚上立刻又对华纳公司汇报了约翰“休克重伤”的新情况后，按照常理，恢复神智，伤势恢复到有好转的地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段。 所以中间约翰只能在家憋着，连朋友们的焦急问候也不能回复，只能靠乔治转达。 “是约翰？你已经醒了！”克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惊喜，嗓门大的，使约翰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点距离。 “是啊，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约翰赶紧安慰他。 安抚好克里斯和大卫后，他又先后打电话给其他关心他的人一一告诉他们自己的伤已经不要紧了，让朋友们宽心。 等约翰终于打完，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他看着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都解决了？”斯内普头也不抬的问。 他坐在书桌后，拿着羽毛笔，正唰唰在纸上写着什么。 约翰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犹豫着回答：“是啊……” 他顿了顿，还是攥着手机出了书房，站在走廊上，忐忑的拨通了通话面板里的一个号码。 【艾伦·里克曼】 “……” 几秒的沉默后，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出现在话筒那端：“斯内普先生？” “是……我是。” 约翰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世，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伦。所以他从不敢跟艾伦打交道。 之前偶然间从克里斯那里问到了艾伦的手机号，他也只是默默存进了手机，从没有打过的想法。 ——不能忘，却也不能再记得。艾伦于他而言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只是约翰没想到——艾伦明明应该不认识他，却也给他打了电话？ 他在这段时间的未接来电里看到艾伦的号码时真的是特别震惊。 而出于一种莫名的心虚感，约翰才选择避开斯内普，给艾伦回拨了电话。 “艾伦·里克曼，这是我的名字。斯内普先生可能不认识我。”低沉的男声熟悉而迷人，简直是活脱脱的上辈子的斯内普教授。 约翰一瞬间就被拉回了上辈子的记忆中。他不由得结巴起来：“不、不、我知道你，艾——里克曼先生。你自创的腔调非常、非常的棒——我是你的粉丝。” 这是他第一次和上辈子痴迷了很多年的偶像说话。约翰又是紧张又是心情复杂。 “我很荣幸——事实上，我也是你的书迷。”艾伦爽朗的笑了起来，“听你的声音，伤势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吧？” “是——是的。” “那就太好了，之前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可真把我吓坏了。”艾伦的声音一轻，声线像天鹅缎一样，微含愉悦的说，“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创作，我期待着你写出更精彩的故事呀。” 约翰连忙称是。 艾伦却话音一转，问：“斯内普这个角色，没有那么简单吧？我总觉得你以后还会写些什么。” “其实最开始，我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角色很感兴趣，因为你对他声音的描写正符合我的情况。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这个原作者亲自上阵……克里斯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开的玩笑呢！” 约翰听得非常心虚，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艾伦还是看中了这个角色。只是因为约翰自己出演，他才没了扮演斯内普的机会…… 现在艾伦还在和颜悦色的鼓励他，这真是让约翰觉得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刚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后，就被站在门口的斯内普吓了一跳。 “呜啊——西弗勒斯！真是吓死我了！你站在这里——呃，多久了？” 约翰莫名心虚的问。 斯内普扬着眉毛，双臂盘在身前。非常正常的问：“刚才的那个声音……斯内普先生不解释一下吗？” 约翰只看他的这个姿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知道西弗勒斯是不准备罢休了。 等听到斯内普问的内容，他的脸上更是瞬间苍白。 ——他故意模仿艾伦的腔调，所以和艾伦的腔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而斯内普说话的腔调……也自然一样。 第六十五章 ……斯内普问的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除非他把自己上一世的情况说出来——可是，这是他坚决不允许的。 “嗯？”斯内普见他久久不语，从鼻腔里哼出疑问的一声。 约翰只面色苍白的看着斯内普，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着请求，希望斯内普能和之前一样不要再追究。 斯内普看懂了他的意思，却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斯内普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和不在乎。 他认定喜欢的人，已经不会再选择放手了。 所以约翰对那个叫“艾伦”的人一直以来的异样情感，还有种种不合理的地方，他要弄清楚。 一定。 在现在。 约翰挣扎纠结了半天，仍抱着侥幸的心理，避开重点的说：“那只是……一个朋友。” “一个……让你故意模仿的朋友？”斯内普说着，突然想到了自己。 ——约翰也在模仿自己。不过这只是因为约翰出演的是自己。 但是约翰模仿艾伦的理由…… 斯内普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感觉这个艾伦也和自己有关系。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十分强烈。 斯内普眉头皱了起来。 他决定换个话题。 “那天你定制的人物模型里，‘斯内普’这个角色有着一张陌生的脸，那个男人是谁？” “……” 约翰僵硬的看着他，无法回答。 ——那张脸是艾伦。 那艾伦是谁？ 是刚才打电话的男人。 为什么他要模仿艾伦的腔调来出演‘斯内普’，连‘斯内普’的模型上也用的是艾伦的脸呢？ ……只要斯内普往这方面一联想，他就完了。 所以这个问题同样是死穴。 斯内普看得出约翰完全不打算回答自己这些问题。 “好吧，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斯内普扬起魔杖，轻轻一挥，“——呼神护卫。” 银白色的夜骐从杖尖飞出。它张开双翅，绕着两人飞翔了起来。 斯内普的眼神注视着夜骐，声音平淡而暗含冷冽的问： “夜骐象征着不详与死亡，本来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在魔法界中是很特殊的一种生物，从未作为守护神出现过。但是作为——” 他顿了顿：“作为你的象征，而幻化出来的守护神，却是夜骐。这代表了什么？” 约翰心神大震，一时间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惊慌来。 ——西弗勒斯这段话隐含的意思简直是说的很清楚了！ 而他自从做了那个梦，一直都没敢再尝试召唤自己的守护神。没想到——没想到却是西弗勒斯召出的守护神泄露出了他最大的秘密！ 西弗勒斯——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猜到他可能是又活了一世的人。 猜到他可能不是哈利波特的作者。 猜到他可能也不是斯内普的扮演者。 猜到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约翰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凉，脑中一阵眩晕。 他看着斯内普，眼神里慢慢变成了绝望。 第六十六章 斯内普看着浑身颤抖，眼神变得非常绝望的约翰，压下了心中的不忍，仍只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 ——斯内普敢肯定，约翰的思路肯定又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但那绝对是对他有利的方面。 “能否解释一下？”于是他催促。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一定得逼我说出来吗？”约翰又难过又绝望的问。 斯内普撇开眼神不看他的表情，用沉默作答。 之前他没有正视自己对约翰的感情。所以约翰对着那个人物模型怔怔回忆的时候，他就忽视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 现在不一样了。 约翰接电话的时候那么激动和忐忑，简直比面对他时还珍重，说话间全是欢喜。 这已经严重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约翰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深呼吸了一次，又深呼吸了一次，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斯内普看他的神情，都快哭出来了。 “西弗勒斯。”约翰却突然强行让自己镇静了下来。 他攥着拳头，做最后确定一样的问，“你喜欢我吗？”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 他看着约翰，约翰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约翰的神情像是要豁出去了，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斯内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空中飞着的银白夜骐。 “守护神咒，在拉丁文中的意思是‘我在等候一个守护者’。” 他说。 “这就是我的回答。” 约翰因为他的话，表情缓和了不少，但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坚定，声音颤抖的问： “即便我其实不是你认知中的我？即便我做过让你瞧不起的事情？” 斯内普探究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知道约翰现在最期待的回答是什么，但是他心中疑窦丛生。 约翰透露出的这些信息……串联在一起的话……那个叫艾伦的男人。 他沉默着，觉得自己隐约要触碰到真相了。 约翰等不到他的回答，眼中微弱的希望也熄灭了。 他自嘲的一笑，破罐子破摔的说：“那好吧……好吧。做出了这种事的我确实不应该被原谅。” “这确实是我重活的一世。我写了哈利波特，我认识艾伦，我认识你，全都源自我活的上一世——”约翰说。 斯内普见自己猜测成真，垂在身侧的手掌忍不住紧攥，他看似平静的说：“所以，其实是你上一世认识了那个男人。他出演了‘斯内普’这个角色。然后，你喜欢上了他。” 这样说——也是对的。 约翰惊愕了一下，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还是点了点头。 “模型上的脸是他，因为他才是最初扮演斯内普的人。你模仿他的腔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斯内普的语气越发冰冷，怒气在他心胸中升腾，“他不认识你，你却对他那么特别。因为在上一世，他才是你喜欢的人。” “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妻子等了他几十年。” “而你恰好又遇到了我。” “约翰·斯内普。你喜欢的人，到底是‘斯内普’这个角色，还是艾伦，亦或者……是我？” 第六十七章 等等……等等等等。 约翰愕然的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他突然意识到西弗勒斯想的东西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艾伦和我并不是那种关系。你也不是他的替身。”约翰赶紧说， “我是喜欢他，但那是因为他出演了斯内普……我那时喜欢的是剧中的斯内普教授——” 约翰看到斯内普的表情越来越可怕。他赶紧语速飞快的说： “所以我是把他当做了你！” 他趁热打铁，热切的凝视着斯内普：“你说‘斯内普’这是个角色——可这不止是一个角色，那就是你啊。以前我喜欢的是你，现在我又喜欢上和我相处了这么久的你……我喜欢的没有别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都只有你而已。” 不等斯内普回答，约翰的表情突然一怔，脸上有些苍白。 这些话很熟悉，让他想到了自己在梦中的告白。 “守护神是人内心情感的表现，做不得假——”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他得到了什么回答？ 约翰的心脏像是被寒冰全数冻住，无法呼吸，十分冰冷。 ——眼前的场景这么熟悉，似乎要和那个梦重叠了。 在他这么明显的告白后，斯内普平静的表情马上会变得生疏而冰冷……他会说…… “我们绝不可能。” “不要对我说谎。” 熟悉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音一同响起，内容却截然相反。 约翰有些惊愕的眼神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斯内普面容缓和，刚才眼中的怒气与冷厉全数消散。 他嗓音低沉的警告着。为了表示威胁意味十足，他还把双臂盘在了身前。 ——但是话语里却感觉不到冷意。 ……胸膛里的寒冰融化了。心脏也恢复了跳动。约翰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嗯，我没有对你说谎。”他开怀的笑了。 走廊上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 约翰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斯内普仍一针见血的问：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联络里克曼？” 如果约翰真的喜欢的一直是他，那为什么还心虚的和那个男人联系。 斯内普总感觉刚才的解释里哪里怪怪的，这似乎不是最终的真相。 约翰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彻底释然了。 他在刚才就做好了最终的心理准备，要说出一切。只是半途被西弗勒斯的猜测打断了。 现在是时候该讲出一切了。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鄙夷他，那……也是他自作自受的。 ——他处于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其实是这样的……上一世，‘哈利波特系列’由罗琳所著，艾伦里克曼演了她文中的斯内普教授。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与此毫无关联的粉丝。” 斯内普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动容，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我去世后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变成了这个叫约翰·斯内普的男孩。而这个世界……没有哈利波特。正好我以前是个演员，虽然没多少演技——但我还是想——” “……之后你都知道了。我居然遇到了你，也有了魔法。无意间发现这个世界也有艾伦里克曼。” 约翰耸了耸肩，摊开手自嘲的笑着：“我不是哈利波特的作者，不是斯内普教授的扮演者，也不是约翰·斯内普……就是这样。”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约翰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转身就要下楼。他不想看到西弗勒斯的表情，也不想让西弗勒斯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一股力道突然从后面传来，止住了他的步伐。是斯内普抓住了他的手臂。 约翰装作镇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我得去出版社看看了。” “你的……原名是什么？” 斯内普干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约翰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他还是回答： “韩越。我叫韩越。” “巧合的是，在中文里，‘韩越’只是把‘约翰’倒过来念了而已。” 第六十八章 得到了答案，约翰手臂上那股力道就消失了。 是斯内普松开了他。 约翰得以继续下楼，心里却变得很难受。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约翰诧异的转头，看到了几步外跟着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这是、这是要去哪儿？”他惊诧的问，心中不知不觉又燃起一丝希望。 斯内普抱着双臂，质疑的看着他：“斯内普先生的脑子是彻底忘在了上一世，以至于记不住我得保护你的安全吗？” 约翰张大了嘴。 他刚才还真的是忘了。 但约翰立刻又喜上眉梢。 至少这样的态度代表西弗勒斯对他没有太大的意见不是吗？ ——话说他现在就剩个灵魂状态，其实也不需要保护的啊。 “那我们一起去出版社。”约翰笑眯眯的说。 他也不管什么灵魂状态了。反正他需要西弗勒斯保护！ 两个人下了楼，穿过客厅，坐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劳斯太太和乔治现在都不在家。幸好幸好——不然刚才他们在二楼走廊上的争吵被听到了就大事不妙了。 约翰发动了汽车，而斯内普也熟门熟路的坐到了副驾驶。 几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斯内普现在也对坐车不嫌弃了。 车上一阵寂静。约翰专心致志的握着方向盘。 斯内普斟酌了一下字句，才说： “如果不是你在这个世界写出了这套书，我也不会出现。” “我认识的约翰·斯内普，也一直都是你。” “不要有心理负担。”他一锤定音的说。 “哧——！”约翰突然刹住了车。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向盘，思索着什么，然后慢慢的问： “所以其实……你不嫌弃我？不觉得我很卑鄙？” 斯内普讽刺的说：“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出那种结论的。” ——这样约翰心里就有底了。 约翰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也有个一直憋着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斯内普示意他说。 “既然我喜欢着你，你也喜欢着我，我们这算是正在交往吗？” 斯内普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愣才点头。 约翰于是继续问：“那既然我们正在交往……你不觉得你最近少做了些什么吗？” ——他少做了些什么。这才是约翰最近都不对劲的原因？ 斯内普紧锁眉头，敏锐的意识到这点。 ——可他想不通自己少做了什么。 约翰看斯内普不说话，茫然思索的模样，“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凑过去勾住了斯内普的脖子。 “你忘了这个啊，西弗勒斯。” 约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黑眼睛，狠狠亲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约翰第一次主动的吻，他心里就像在打鼓一样，特别忐忑。 而斯内普没推开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恍然。 约翰毫无技巧的在他唇上亲着，啃着。斯内普紧闭着双唇，让他没办法进入。约翰忍不住瞪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松开了双唇，邀请约翰进来。约翰立刻不客气的长驱直入了，但他只占了几秒上风——斯内普很快变得主动，强势的压倒了约翰的举动，唇舌交缠着，掠夺着他的气息，架势似乎是要把约翰吞吃入腹。 约翰对这毫不给他休息时间的霸道举动举手投降了，他连喘/息的时候都没有，只能用鼻子发出细微的哼唧声音。一抹银丝从两人双唇纠缠的地方滑下，让约翰觉得十分羞耻。但他正手脚发软，完全顾不得管它。 吻着吻着，斯内普的手揽住了约翰的肩膀和腰，约翰顺势往后倒去。他侧开脸避了避斯内普的亲吻，喘着气去摸索车里的按钮。 “做什么？”斯内普嗓音生涩的问。他对约翰突然打断了节奏有些不满。 约翰没回答，摸索到一个按钮后，把驾驶位的椅背放倒了——现在座椅变成了一百八十度，像一张小床了。 他躺下后只定定看着斯内普，意思不言而喻。 斯内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变得幽深，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但几瞬后，他却又强行压制了下去，眼神变回了冷静。 “不行，现在是在车上。而且——你不是要去出版社吗？” 他坐回了副驾驶，整理起了有些凌乱的袍子。 约翰气恼的一捶座椅，不放弃的说：“我们可以回家，用幻影移形——出版社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啊！” “那车怎么办？”斯内普却偏不如他的愿，认真的这样问。 约翰咬牙切齿的说：“扔在这里！” 斯内普皱起了眉，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约翰实在又气又恼怒，腾地坐起来，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手伸进了斯内普的袍子里—— “该死的——约翰，你在做什么——！” 斯内普的脸猛然黑透了，他僵硬着身体，咬着牙问。 约翰同样磨着牙对他微笑：“西弗勒斯，你明明就有感觉。为什么一直拒绝呢？不怕憋坏吗？” “我警告你——放开——你的手——”斯内普极力克制，可呼吸已经再次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话断断续续从牙缝间挤出来，虽然用手抓着约翰的手臂往外推，但显然没多少力道。 第六十九章 “如果——我不放呢？” 约翰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举动，脸上都有些涨红了。可他仍强撑着与斯内普对视，露出无辜的微笑，“办了我呀？” 斯内普瞳孔猛然一缩，约翰就突然高声叫道：“不许用魔法！” “我们现在正在交往，一切亲密行为都是允许的。”他加重了‘交往’两个字的读音，威胁的说，“你敢对我施魔法试试！” 斯内普瞪着约翰，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放在一边也不知是该拿魔杖还是该推他。 “不要让我——”他压低了涩哑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找到机会！” 约翰动作不停，耳根都红透了，还强撑着笑嘻嘻的说：“我等着。” 斯内普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握紧了手指竭力忍耐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里的气氛十分暧昧，却十分安静。 斯内普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浑身紧绷，竭力与约翰对抗着。 约翰不满意现在的效果——不让西弗勒斯崩溃怎么行呢？ 他计上心来，深呼吸着给自己鼓了鼓劲，就埋头下去了。 “等等——你这是在做什——！” 斯内普诧异的睁开眼睛，待他低头看到约翰想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他的瞳孔才猛然一缩，黑眼睛里就没了焦距，情不自禁张开一直紧抿的双唇。 “……” 斯内普彻底失神了。 那种感觉太过美妙。 比服用了福灵剂美妙了百倍，比斯内普能想到最美好的滋味还美好百倍。 斯内普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上一世他只忙着暗恋莉莉，给邓布利多当卧底，保护波特小崽子。 人们又都对他避之不及，喊他阴森森的老蝙蝠。 谁愿意亲近他？ 所以斯内普面对约翰几乎是突破底线的亲密动作时，如此的不知所措。 从没感受过，又一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冲击，这让他很快就沦陷了。 ……完全的溃不成军。 斯内普难以直视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喘着气。 约翰咽了下去，不适应的咳嗽了几声，这才坐直了身子。 ——他觉得味道怪怪的。 约翰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斯内普——后者还闭着眼睛在平缓心情。 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暴怒可怕，又非常羞愤。 约翰毫不怀疑，他恢复力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活活撕碎自己。 想象一下那个场面，约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转念一想，约翰觉得奇怪起来。本来他的意思是想逼迫西弗勒斯对他动手的。 可西弗勒斯却看起来很无措，最后更是任由他行动了。 难道……西弗勒斯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是吧…… 约翰仔细回忆了一下原著，觉得这还挺有可能的—— 那个年代还比较保守，魔法界更加封闭。同性恋者都是很少的，目前唯一知道的只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一对，他们又都是半百老人了。 况且西弗勒斯知道不知道还是一回事。 西弗勒斯本来的性取向也是异性。 他又怎么会关心同性恋者的细节呢？ 想到了这里，约翰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大概这就是他几次临到关头，却忍住不碰自己的原因？ “约翰·斯内普！”斯内普有些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约翰回过神来，看到面前正狠狠瞪着他的男人，知道他想算总账了，忍不住结巴了起来： “西、西、西弗勒斯……怎、怎么了吗？” 斯内普气极反笑，声音低的像耳语一样，嘶嘶的几乎听不清楚：“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约翰看他露出想吃人的眼神，却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突然的也不害怕了。 他干咳一声，干巴巴的问：“西弗勒斯，给一句准话，你到底做不做？” 约翰特别真诚的看着斯内普：“你要是想，那我就教你。” 斯内普猛然的噎住了，所有话全憋了下去。 他打量着约翰，那眼神非常可怕。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给约翰施一个“一忘皆空”了。 第七十章 这眼神让约翰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刚才的勇气全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来，面前的西弗勒斯，可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小心眼的、有仇必报的——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拿着魔杖的男人！ 约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弯腰去摸座椅下的旋钮，想把放平的座椅调回来： “我是开玩笑的，西弗勒斯。时间已经耽搁这么久了——呃！” 他的指尖还没有碰到旋钮，一股大力就把他掀倒在放平的座椅上。 斯内普倾身压了上去，然后飞快的抽出魔杖指着他。 “在这种时候退缩，可不是斯内普先生的作风啊。” 他慢条斯理的说。 约翰艰难的抬头，看到斯内普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心中忐忑，忍不住结巴起来：“西弗勒斯……你、你想做什么？别乱来！” 他挣扎了一下，除了双手，别的地方都动弹不得。 可约翰又不敢过分——魔杖还指着他呢，万一给他来个什么咒—— 正在愤怒头上的西弗勒斯可不会记得什么“交往的时候不准用魔法”。 斯内普抖了一下魔杖。 约翰身上的衣服就发出一声撕裂音，变得四分五裂了。 “等等、等等！西弗勒斯！”他慌了起来。 ——这是准备来真的啊！ 斯内普充耳不闻，抚开碍事的衣服碎片，轻轻摩挲着手下有些苍白的皮肤。 他专注的看着，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一株珍稀的魔药。 约翰颤抖了起来。 他从没想过这种场面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斯内普专注的眼神，手掌有些粗糙的触感，在他身上划过带来的微弱电流感。这一切都让约翰觉得刺激极了。 他的变化几乎是瞬间就被斯内普发现了。 “只是这样就有感觉了？”斯内普似是疑惑的挑了挑眉毛。 约翰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本来西弗勒斯就压在他身上，他的变化立刻被发现了。 而现在，他能感觉到那里紧贴着西弗勒斯的腿——他被挤压得难受极了，可也觉得刺激得让他无法呼吸了。 在西弗勒斯疑惑的眼神里，他都羞愤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约翰又微弱的挣扎了起来，他想拉开距离，现在这样太尴尬了。可他本来就动弹不得，只能适得其反——不仅某个地方仍紧挨着斯内普的腿，还轻微的磨蹭了一下，这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斯内普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变得稍微奇怪了一些，有点像似笑非笑——他装作没看见约翰的动作，继续不紧不慢的抚摸着。 他的眼神在约翰身前有些凸起的两点停留了一下，就饶有兴致的用指尖触碰着、尝试着摩挲起来。约翰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喊停： “别这样！西弗勒斯，停下！你、你——” ——虽然斯内普的动作非常生疏，可约翰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撩拨得要受不了了。 他的变化更明显了。 斯内普也感觉到了，看他一眼，似是大发仁慈的暂时停了手。 可他又学着之前约翰的动作，往下握住了那个紧贴着他的东西。表情却正常得就像他正在地窖里教课一样。 他不紧不慢的揉了起来，可很快就停了。 约翰毫无准备，倏时欢愉得全身颤抖，几乎叫喊出声，可斯内普立刻就停下了，那种落到地狱一般的空虚感又让他痛苦极了。 约翰忍不住抬起脸催促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却不为所动。 约翰实在一刻也忍受不了了，喘息着就把手往下伸去—— “速速禁锢。”斯内普平静的声音对此时的约翰不亚于噩耗。 约翰彻底动弹不得了，他震惊的瞪着斯内普，用眼神谴责斯内普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我在等着……你告诉我。”斯内普放轻声音说。 他的脸上一如往日的严肃冷峻，黑眼睛里却格外幽深，有什么在那里面燃烧着。但现在，他只好整以暇的看着约翰，纹丝不动。 约翰颤抖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把他撩拨得不上不下的时候问他这种问题！西弗勒斯的意图太明显了！真是险恶用心！ 他现在深刻意识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可约翰觉得自己现在陷入了两难。 他得竭尽全力才不让自己呻1吟出声，不难耐的磨蹭起身体来。可他现在如果不给西弗勒斯解惑，那种感觉真的会把他憋哭的…… 第七十一章 只抉择了几秒钟，约翰的理智就败给了让他快发疯的欲|望。 ——忍不住就忍不住吧！反正只有西弗勒斯知道！ “我知道了……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告诉你！” 约翰怎么都搞不懂。 明明是西弗勒斯需要他教，是他占上风的时候。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自己哭着喊着去教西弗勒斯。 他早就该想到的，斯内普就是条狡猾的毒蛇！ ——想想，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可是蛇王啊，统领着那么多小蛇呢。 斯内普挥了下魔杖。 约翰就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忍了忍，让自己的注意力别总往下走，艰难的对斯内普说：“你脱掉衣服。” 斯内普没动，眼神里浮起诧异。 “快点！”约翰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快崩溃了，他加快语速，急促的说，“不是要做吗，不脱衣服怎么做！” 这话说服了斯内普，他开始脱袍子了。 在刚才，约翰的衣服都被斯内普一个无声的“四分五裂”弄成碎片了。而斯内普的衣服却还好好穿着，除了刚才约翰把手伸进去造成了一些凌乱——总体看着还是很整齐的。 约翰自己光着，斯内普却还整整齐齐，目视着他挣扎——这种场面他怎么看都觉得不爽。 斯内普才只脱了黑色的外袍，约翰就忍不住了。他坐了起来，抓住斯内普的衬衫用力一撕——撕拉一声，在斯内普惊愕的目光中，这件黑衬衫报废了。 “我自己可以。”斯内普赶紧把约翰的手从他的长裤上扯开——看样子约翰也想直接把他的裤子撕掉。 约翰度日如年的等着，终于斯内普一脸别扭的把长裤和魔杖扔到了一边，身上只剩黑色的内裤，重新向他倾过身体。 约翰立刻揽住了斯内普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唇瓣。右手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 “帮我。”他含糊不清的说。 斯内普现在是学习的态度，很乖的开始照做。 他模仿着约翰之前的动作，笨拙的捏揉着，用掌心摩挲着——约翰立刻身体变得紧绷，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还好他们正在接吻。 约翰庆幸的想。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突然往后退了退，双唇与他分开了，手也松开了。 “怎么了？”约翰不太高兴，他很急切。 斯内普又往后退了退，在狭窄的座椅前不舒服的半跪着，看他准备低下头的样子，约翰吓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等等、等等！这个不用——这个就不用学了！”约翰都要跳起来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 “这个动作是不太雅观，但是——”斯内普顿了几秒，嗓音仍像大提琴一样的低声问，“约翰你可以做，我却不能？”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幽深的黑眼睛深沉的看着他，等待回答。 ——到底谁是戒备抗拒别人的老蝙蝠啊！现在居然连帮他这样都愿意了！ 约翰一时感动又震惊得无言。 他可从来没想过，让西弗勒斯帮他xx啊！ 咳，只这样想想，他就觉得简直要—— 约翰赶紧挥散自己的想法，义正言辞的拒绝：“不、不用了。我们继续——！” 他犹豫了一下，就在座椅上艰难的翻了个身，指着自己身后，咬牙说：“进来吧！” “……” 斯内普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惊呆。 约翰回头扫了他的表情一眼，顿时觉得自己的害羞和紧张也不算什么了，忍不住笑起来：“西弗勒斯，犹豫什么，来啊？” 他看斯内普还是一脸僵硬，有点接受不了的样子，勉为其难的开始解释： “你想……男人和女人总归是差不多的……这也差不多的。” 难得能见到西弗勒斯被吓到的样子，约翰想笑的同时，也不安了起来。 本来西弗勒斯就是异性恋，现在虽然喜欢了他，可万一——他接受不了同性间的这种方式呢？ 会变得厌恶自己吗？ 约翰想着，表情也变得害怕而后悔起来。 “……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不乱想，巨蜘蛛也能不滥杀了。”斯内普讽刺了他一句，看样子他回过神了。 他双手撑在约翰上方，有的地方皮肤相贴，能感受到对方热的很不寻常的体温。 他笨拙的抚摸着约翰的腰，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约翰就主动又扭过身来，亲吻着斯内普，抚摸着他身上，帮他找感觉。 气氛渐渐恢复暧昧。 斯内普一直都保持着禁欲，今天突然尝到了感觉，身体就很快又兴奋了起来。 这次约翰没有帮他解决，而是很自觉的转过身去，意思不言而喻了。 斯内普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看向约翰的目光中含着情/欲。 这次他没有犹豫了。 第七十二章 …… “该死的——你就不能放松点？”斯内普咬着牙说。 约翰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同样咬着牙回他：“我很——放松了——好不好！” “这叫放松？我根本——”斯内普脸都是黑的，“你确实是这么做的？” “这是什么话！”约翰眉毛扬起来了，忍着疼回头瞪他，“我又不是女人。全身上下就这一个地方！还能搞错了吗？！” 斯内普实在搞不定了，忍着愤怒，耳语一样的吐字：“你最好转转你的脑子想出办法来，不然我不能保证让你还好好的趴在这里！” 他一动，疼的约翰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搜行吧？”约翰忍着委屈，泪眼模糊的把手机捡起来，难过的搜索起来。 ——瞧瞧这都是什么事！明明应该是充满愉快的第一次，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了呢！ 约翰百思不得其解。 他上辈子是个演员，不允许搞恋爱。青春期时对女生也萌动过，但后来十几年全靠yy斯内普教授。 大概这算是两/性通吃？反正约翰没得对象实验，也就是了解过同性间该怎么做而已。现在自己第一次亲身上阵——好吧，抓瞎了！ 很快的，搜索结果出来了，约翰读着：“得有前/戏？润/滑？扩/张？！” 他呆了呆：“现在去买东西好像有点……不方便了。” 斯内普不耐的从他头顶望向手机，补充：“看看下面，写着呢。没有带润/滑工具的时候可以——” 他深不可测的打量约翰。 “等等，我、让我来吗？”约翰也看到解决办法了，结巴的问。 “不要浪费时间！”斯内普不耐的催促，“快动手。” “什么？用我的，还让我自己动手？！”约翰眼睛都不敢置信的瞪圆了。 斯内普威胁的看着他。 “好吧……我理亏。”约翰底气不足的嘟囔，他将身体重心移到左面，右手往下伸去…… 愉悦的感觉不断传来，约翰低低的喘着。 自从他穿到这一世，遇到了西弗勒斯，就和西弗勒斯同床共枕，自然是不敢做这种事的。 也就是今天，才能得逞，真是种久违了的感觉。 他说着西弗勒斯禁欲，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约翰小声的呻/吟了起来，他感觉身后更疼了，忍不住断断续续说：“西弗勒斯，你能不能别……能先出去吗？” 斯内普往后退开，恼怒的压低声音嘶嘶说：“你以为听着这种声音……我还能控制住它吗？” 约翰理亏的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忍着羞愤，艰难的往后探： “我……好了。该你……了。”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还是靠了过来。 约翰低着头，努力想让自己忽略那种异物入/侵的感觉。 ——谢天谢地，至少这一项西弗勒斯没让他自己来。不然他真的要羞愤得罢工了。 因为有了润/滑，这次约翰感觉好多了。斯内普很快加到了三根手指，约翰皱着眉有些吃力，但还是觉得可以一试。 “好了……你再进来试试。”他喘着气说。 斯内普早就忍耐多时了，眼前的场景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也找到了些技巧。勉强进入后，没贸然再动了，而是一手握住约翰的疲/软，一边轻抚着。 约翰猝不及防，又“嘶”了一声。感觉一来，他似乎更容易放松了。 斯内普见有效，继续抚摸着，一边缓慢的动了起来。 ——说不得有多好受，那种感觉还是很奇怪。 约翰皱着眉头不吭声，忍受着。 斯内普倒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温暖柔软，湿润而舒服，完全包含着他。他无师自通的加快了速度，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随着速度的加快，约翰也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尾椎骨升上来，酥酥/痒痒，莫名的让他想腿软，他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喊还是不喊。 斯内普好像找到了，他尝试着向那点发起进攻—— 约翰控制不住的惊喘了一声，只这一下，就让他舒服得半起立了。 斯内普看到有效，连连向那里进攻起来。 “等等——不，别！西弗——啊、西弗勒斯！太快了！”约翰断断续续的抗议着。 斯内普面色严峻，完全置之不理，像是要把刚才满腔的尴尬与怒气都发泄出来。他仍一下一下，猛烈的进攻着那一点。 “啊——别、停下！我真的——受不了！” 突如其来的强烈舒服感一阵阵的从那一点袭来，让约翰连说话的时间都快没了，只能闭着眼睛大声的呻/吟着。 他想哀求，可一阵阵快感袭来，让他话不成句，理智被颠簸得几乎要迷失。 斯内普突然抽离了出去。一瞬的空虚感让约翰睁开了眼睛。 他有点失落，又想缓一口气，可没等多想，斯内普就猛然又全数没入——这一下非常深，猛烈的顶在那一点上。 “啊不——！” 约翰发出一声哭叫，极致的舒服同强烈的尿意一起袭来，他猛然射/了出来…… “这么快？”斯内普挑起眉毛，质疑的看着他。 约翰软软的跪趴着，喘着气还没回过神，刚才那一下让他舒服得脚趾都蜷起来了。 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斯内普问的问题，虚弱的反驳：“不然你在下面试试？那里感觉太强烈了，你还专门只碰那里！” 他瞪了斯内普一眼。 “看来你是很喜欢了。我会继续招待好你的。”斯内普轻柔的嘶嘶说，话语听起来很是威胁，他面色如常的又动了起来。 约翰吃了一惊，他还没恢复力气。又因为刚释放过，那里变得更加敏/感。他赶紧讨饶：“西弗勒斯，放慢点行吗？别只攻击那里啊。” 斯内普一下一下撞击起来，说话却慢条斯理：“well……斯内普先生已经吃饱了，就不等等你可怜的教授了吗？” 约翰哑口无言。 强烈的刺激感让他特别想哭，可他又挣脱不开，只能随着动作，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泣音。 他痛苦的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又射/了出来。 而斯内普也终于发出了低/喘声。他加快了速度，撞/击着，碾/磨着，一下下猛然退出又深深的插/进去。 约翰清楚的感觉到他体/内的炙热变得更大，更加猛烈的攻击让他身/下也再次有了感觉。 更可怕的是，斯内普突然伸手握住了它！用手指一快一慢的揉捏起来，和身/后的动作遥相呼应。 射/过了两次，可再被揉捏着那里，约翰仍感觉着舒服，但是他已经有种撑不住的感觉了—— 约翰的表情变得欢愉又痛苦，只能哀求起来：“不要了——西弗勒斯！我——我！” “呃！我真的——射/不出来了！”他崩溃的哭喊。 斯内普不管不顾，猛然的冲击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低喘——极致的舒服感袭来了。 就在同时，约翰也痛苦的射了出来。 “呃啊——啊——！” 他仰起脸，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失神的瞪着车顶，身体仍在痉/挛，可他心中十分清楚。 这次他射/出来的……和前两次的不一样…… 第七十三章 约翰软软的斜倒在座椅上，已经脱力了。 斯内普喘着气，低头看向眼前正面带潮/红的青年——约翰倒在污浊上，腿间仍有液体缓缓流下。黑色的座椅和苍白的皮肤对照十分有冲击感。 看着这一幕，斯内普虽然觉得有些累，但更多的是非常满足。好像空缺的心里被这个人填满了。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他刚食髓知味，还想再大战几场——但看约翰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了，那今天只到这里好了。 斯内普很好的克制住了他的欲/望。他不是个不节制的人。 而约翰仍失神的瞪着车顶，表情似哭似笑。 斯内普只能伸出手去抚摸着约翰的背，安抚着他。 “……” 约翰缓缓动了动，躲着他的手。 “怎么？”斯内普问了一句，得不到回答。 他召来魔杖，一连施了好几个“清理一新”，又对约翰破碎的衣服施了个“恢复如初”。 “我给你……穿上吧。”他嗓音低沉的说。 虽然斯内普不知道约翰现在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敏锐的开始示好。 “……不用。”沉默了几秒，约翰闷闷的说。 斯内普不解的注视着他。 约翰闭着眼睛，表情变得羞愤——他现在感觉糟糕至极了。 他怎么都忘不了自己刚才居然……居然被做到失禁。 还是在西弗勒斯面前。 心好累，绝望。 约翰表示他暂时都不想再见到西弗勒斯了。 他想静静。 约翰挣扎着想坐起来穿衣服，可刚才实在太过用力，他现在手指都还在发抖，连内裤都拿不起来。 斯内普不容拒绝的拿过来：“还是我帮你穿吧。抬起腿。” 约翰绝望的扭过脸。 ——可不穿又不行。 他只好表情麻木的照做。 简直……羞愤欲绝了…… 一番折腾，斯内普终于帮他穿好了衣服，约翰又变回了一个英国绅士装扮的帅气青年。 斯内普自己也穿好了袍子，询问：“我们回家休息？” 约翰勉强坐起来，把座椅调回来。可眼看着他手上没力气，已经没办法开车了。只好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 斯内普也不管什么车了。抱起约翰就幻影移形了。 再出现的地方，是在二楼的卧室里。 斯内普把约翰放在床上——后者立刻疲倦的合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抹温柔，他也合衣躺在了床上。 虽然不困，但是他想陪约翰睡会儿。 至于洗澡和吃饭…… 醒过来再说吧。 犹豫了会儿，斯内普伸出手，把约翰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边。 约翰已经睡沉了，完全没有反应。 斯内普摩挲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 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一触即离。 不像上次主动的亲吻那样绝望而悲伤——这个吻是温柔而满足的。 对这个人，他将视若珍宝。 第七十四章 约翰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斯内普一直坐在卧室里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书。因此约翰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窗外天色昏暗，卧室里亮着微弱而温暖的橙色灯光，房间里，他喜欢的那个人低着头，专注的凝视着手中的书页。 斯内普的侧脸勾勒出迷人的弧线，他的表情平静而宁和。 恍惚间，约翰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晚上，西弗勒斯刚出现的时候。 ——低着头看书的西弗勒斯脸上是淡漠和经历世事的沉重，黑眼睛里非常空洞，他仿佛游离在这整个世界之外，陌生而孤独，格格不入。 “醒了？劳斯太太已经做好饭了。” 低沉的熟悉声音响起，把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面前的西弗勒斯合上书，望过来。 他的黑眼睛里是不易察觉的淡淡温柔。 不再是空洞。 约翰心中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他脸上露出笑容，正想答应，身体才稍微一动——表情就僵住了。 “我、我起不来，动不了了。特别疼——”他结结巴巴的说。 斯内普诧异的扬起了眉毛，他上下打量着约翰，扬起魔杖： “速速愈合——” 约翰猛然就恼羞成怒了：“你知道我是哪里疼吗！这不起作用！” “那你是哪里疼？”斯内普从善如流的问。 约翰的脸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红，他气的颤抖了起来。 “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约翰愤怒的咆哮。 斯内普才一怔，就看到膝盖上的厚书突然飞了起来，大有想痛打他的意图。 下一刻，另一把椅子和台灯也都飞了起来，和厚书一起在空中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这是约翰愤怒之下用出的完美无声漂浮咒——或者称为成年版的魔力暴动？ 斯内普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如果此刻哈利波特、马尔福，或者任何一个霍格沃茨的教授学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定会惊得眼珠子彻底掉在地上。 毒舌的阴沉老蝙蝠，恐怖的地窖蛇王，他们的斯内普教授，被一个普通的男人赶出了卧室——以近乎狼狈的姿势。 …… 站在紧闭的门前，斯内普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一天。 听到动静上来查看的乔治和劳斯太太脸色都很怪异，斯内普直接无视了他们，对着门装作正常的说： “如果斯内普先生不想饿死在里面的话……能否允许你的教授和晚餐进去？” 他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有紧抿的嘴唇泄露出一些紧张。 房间里一阵安静。十几秒后，里面的人说： “让劳斯太太把饭给我端进来。你不许进来！还有——车呢？” “还在去出版社的半路上停着。”斯内普顿了下，回答。 劳斯太太突然小声说：“乔治，你快去开回来。” “什么、我？？” 乔治正津津有味的看好戏，突然被叫到名字，一脸懵。 “快去！”劳斯太太催促。 乔治只好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下楼了。 劳斯太太也示意斯内普跟着他下楼。斯内普迟疑一下，跟过去了。 没几分钟，两人回来了。 斯内普手上端着放着晚餐的托盘，劳斯太太跟在他身后。 她对斯内普露出一个鼓励的促狭笑容，就上前敲了敲门。 “约翰，开下门。”她说。 门应声而开。 斯内普毫不迟疑的迈了进去。 “劳斯太太，麻烦你放在床头吧——”约翰的话戛然而止，语气立刻转怒， “谁让你进来的！” ——约翰现在一看见斯内普，脸色就忍不住又红又黑。 斯内普放下托盘，径直走过去，趁约翰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弯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唔——”约翰猛然瞪大了眼睛。 微凉的薄唇堵住了他的话和呼吸，双唇间顿时充斥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清苦气息。 这一个吻并不长，斯内普松开约翰后，认真的凝视着他： “约翰，是我没有控制好，弄疼你了。” “我很抱歉。”他真挚的说。 这么直白的道歉，简直不像是斯内普会说的话。约翰又惊讶又觉得怒气全消。 他含糊的嘟囔着：“算了……反正是第一次，你也不懂。” 斯内普趁热打铁的端起托盘。 “那我喂你吃饭？”他笨拙的说。 约翰突然警觉起来，他不对劲的眯眼打量着斯内普，怀疑的问：“这都是劳斯太太教你的吧？！” 斯内普顿时诡异的沉默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说话！”约翰恼怒的扬起了眉毛。 斯内普见被拆穿了，也不再按着劳斯太太说的了。恢复他平时的口吻讽刺的说： “所以斯内普先生是打算请你的教授再参加一次葬礼？死因是可笑的不肯吃饭？就算是火蜥蜴那种无脑动物，也知道吃饭和喷火哪个更重要——” 他靠近约翰，非常有压迫感的一字一句说：“但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商已经比火蜥蜴还堪忧了。” 约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你不把托盘拿过来我怎么吃”的话。 他觉得自己也是没救了。 西弗勒斯好声好气的说话他觉得别扭，非得被毒液喷洒一通，才觉得正常。 第七十五章 在床上躺了几天后，约翰才心有余悸的恢复了日常工作。 因为他表示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华纳公司关于剧组的进程就再次启动了。 即将拍摄的电影是哈利波特的第五部，“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在电影上，华纳公司没得说的，约翰从来不拖后腿。但是查理也为还没有出版的第六本而从旁侧击的表示了担忧。 毕竟最多只要半年，凤凰社的电影就要上映，而第六部甚至还没写出来，更别提拍了。 约翰当然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之所以迟迟不发第六本，是想赶紧写完第七本，然后两本一起出版。 而最近他已经抓紧了赶稿，预计电影拍摄不久他就能把死亡圣器搞定。 凤凰社的主要拍摄地点还是那些老地方。但女贞路的德思礼家在这一部电影里的比重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另外就是一些魔法部的场景和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景。 但最开始的这几周，还是租借了城堡来拍重要场景的。 约翰又带着乔治来了剧组，而西弗勒斯则选择在家里，没有跟来。 ——对他这个决定约翰非常理解。 几个月不见，丹尼尔，艾玛和鲁伯特都长大了很多，看起来已经像是成年人了。 尤其是艾玛——原本青涩的脸孔开始长开，有了女神的迷人模样。 约翰熟练的和剧组的人们打着招呼，独自前往换衣服的房间。 他在这一部里出场的戏份不多不少，本来不会这么快轮到他的，但新导演大卫·耶茨比较想试试他的演技——约翰之前重伤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耶茨想看看约翰有没有恢复状态。 所以一上来，就先让约翰换了衣服，准备拍摄他和哈利的对手戏。 约翰快速的换上了黑袍子，戴上了黑色的发套，就出去找蒂娜化妆了。 他在等待的时候，迅速的翻着剧本，努力把这次要拍的细节记得滚瓜烂熟。 ——斯内普应邓布利多的要求，要教哈利大脑封闭术。 他今天一天，要和哈利把所有相关摄魂取念的场景全部拍完。 这其中的高/潮场景，自然是哈利反击之后意外进入了斯内普的记忆，看到当年自己父亲四人组欺负斯内普的场景，从而让他大受打击。 约翰合上了剧本，眼中闪过了一丝沉重。 西弗勒斯这周不来剧组真是太对了。 蒂娜是化妆的好手，她拿着化妆刷退远一些，然后端详：“很好，就这样了。约翰，我总觉得几个月不见，你的皮肤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呢？我居然连一个痘痘都没看见了！” 约翰一惊，掩饰的笑道：“我在家里养伤，吃好喝好，皮肤自然就好了嘛。” ……他现在是纯关注度凝实的身体，拟实态而已，脸上想出痘都难。 “哦……那可恶的恶狗。”蒂娜小声而同情的看着他，“万幸约翰你没事。这就是……” 约翰低头看向自己脖颈的地方，微笑：“对，这就是那条伤疤。不用担心，我用衣领尽量遮住好了。” ——出门前西弗勒斯给他施了个咒，现在在大家眼里，约翰脖子上是两道狰狞的咬痕状伤疤。这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伪装，除非谁能对他用一个原形显现。 蒂娜又看了看，点头宣布搞定了。 约翰就站起来，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努力想象最开始遇到西弗勒斯的时候，他的那种模样。 很快的，他周身的气势就变得深沉而孤独，他的眼中变得淡漠而空洞。 约翰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向拍摄场地走去。 大家都在忙碌，他也就没有找人谈话，而是静静站在一角。他的周身是化不开的孤独，好像他与这个热闹的场地隔绝开来，自成一个世界。 新导演大卫耶茨正在跟丹尼尔谈话，一转眼就看到了这样的约翰，忍不住惊奇的点了点头。 他鼓励的拍了拍丹尼尔的肩，结束了谈话，回到拍摄机器前坐了下来。 约翰见状走到场边，准备开拍。 …… 几个小时下来，全是约翰在对哈利喷洒着毒液。 约翰觉得自己念“波特”的时候，念得全是“破特”，那种感觉都像是在骂人一样。 他不知不觉的模仿着斯内普的模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哈利。 “那是*。”哈利喘着气的看着他。 “对我不是。”约翰没有表情，但从眼神里能感觉出他的嫌弃，“如果你不努力一点，对黑魔王也不是。” 约翰见哈利只喘着气，不知道在想什么，仍无法集中精力的模样——忍不住猛然上前，弯腰盯住哈利的双眼。 “你任何的记忆，他都可以用作武器来对付你。”他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如果他侵入你的心灵，你连两秒钟都坚持不了的。” 约翰突然想到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是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他可是在伏地魔身边当间谍的高危行业。他要无时无刻面临着来自伏地魔的威胁。 西弗勒斯该有多辛苦才能时刻保持警惕，不引起伏地魔警惕的同时也不让他看到真正的记忆呢？ 想到这些，约翰心中忍不住又骄傲又心疼。 他掘弃了这一瞬间的想法，心神赶紧又回到表演上。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眼神中透着鄙夷：“你就像你的父亲。懒惰、自负。” 哈利气愤的站了起来：“不许说我爸爸的坏话！” “软弱。”约翰充耳不闻的说。 “我不软弱！” “那么证明你自己。”约翰就像等着这句话一样，绷紧了面容严峻的说，“控制你的大脑！克制你的心灵！” 他重新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给哈利准备的时间，然后直视哈利的双眼：“摄魂取念！” “卡！”耶茨满意的喊。 约翰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丹尼尔的表情这才变得心有余悸起来。 面对他本来就害怕的约翰，还得接连听几个小时的训斥，这对丹尼尔来说也真是不好受的体验。 “休息一会儿，下来拍最重要的一场。”耶茨对约翰露出满意的笑容。 导演发话，剧组的人们这才敢大声喧哗，忙碌起来。 约翰笑不出来，只能勉强对耶茨点了点头。 乔治连忙拿水过来，递给约翰，担忧的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按常理说，约翰并不会长久的停留在戏中的情绪里。但是约翰现在的表情却没有变的轻松，而是仍像斯内普一样沉重。 “是为接下来的戏担心吗？”乔治正想安慰约翰，接过剧本后也卡壳了，“呃……” 接下来是哈利对斯内普反击，从而进入他的记忆那段。 少年斯内普被四人组吊在空中羞辱。 ——对自尊心很强的斯内普来说，这会是多么难以忍受的记忆。尤其还被始作俑者的儿子看个正着。 而乔治也是清楚内情的人，他知道约翰的伴侣正是那个原装的斯内普。 那约翰现在这么低落的心情就情有可原了。 第七十六章 只休息了十几分钟，耶茨就示意大家准备开拍。 约翰放下剧本，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表情很是沉重。 这一场是躲不过的，总归得拍。 “你和布莱克是同一种人，就像是多愁善感的小孩，永远都在抱怨人生的痛苦不公。” 约翰在丹尼尔面前站定，嫌恶的看着他：“你可能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他愤怒的加快语速：“而你那该死的父亲就知道。事实上他经常利用这一点！” 丹尼尔不服气的反驳：“我父亲是个伟大的人！” “你父亲是个讨厌鬼！”约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愤怒，他上前一步，咆哮着说。 “卡——”耶茨突然说，“斯内普先生，你好像过于激动了。” 约翰紧攥着掌心，努力平复呼吸。他歉意的扯了扯嘴角：“抱歉。”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但是表现方法上——再克制隐忍一些。”耶茨委婉的说。 “我知道。”约翰点头。 他松开紧握的双手，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种隐忍的愤怒。 斯内普对哈利表示愤怒的方式，并不是像对亲近的人那样吼叫。应该再隐忍些，生疏些。 约翰刚才代入的只是自己心疼西弗勒斯而出现的愤怒感，所以他表现得过火了。 这一次，他必须把自己代入斯内普。 清脆的“啪”声响起，场景再次开拍。 …… 约翰猛然揪住哈利的领子，把他扔回椅子上，抽出魔杖说：“摄神——” 可是这次哈利比他更快。 绿眼睛的青年猛的抽出魔杖，对他大喊：“盔甲护身！” 约翰露出一个猝不及防的表情——或者说他完全没想到哈利居然会对他施咒。 这一条立刻过了。 摄影机追着约翰的表情又拍了几秒，最后停留在他还残留着意外的黑眼睛上。 记忆的那部分会在以后拍摄，约翰要做的是跳过那一段，直接拍被哈利发现记忆后的表情。 哈利踉跄着从记忆里出来，他显得有些茫然无措，接受不了刚才所见。 约翰缓步从远处走过来，他的表情可怕极了。 他一把揪起了哈利的领子，那是一种暂时平静下的暴怒。 “我不是……”哈利颤抖着嘴唇，试图解释，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滚出去。”约翰放轻了声音，用几乎听不到的音量说。 “卡——”耶茨又喊了起来，“斯内普先生，你表现得过火了。” 约翰转头看向他，努力闭了闭眼，让自己从情绪里出来。 约翰走过去，从机器后看屏幕里自己的表现。 确实。 他刚才眼中的愤怒太过了，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可是斯内普此时表达的情绪绝不该只是愤怒一种。 “抱歉，是我没表现好。”约翰再次道歉。 “休息几分钟调整一下情绪吧。”耶茨说。 对约翰这个原作者加剧组监制，华纳公司都注意的人物，他也不好太严厉。 况且约翰不久前才从生死一线上逃回来，状态不佳也情有可原，不能太过苛责。 约翰点头，神情仍很是沉重。 丹尼尔坐回了一边的椅子上，也担忧的看着约翰，对旁边的艾玛说： “今天约翰的情绪确实很不对劲。可能之前那次事情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 乔治从旁边经过，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这都哪跟哪啊。 ——约翰死了一次就跟没事人似的，当晚就有说有笑的吃了好几碗饭呢。 他现在只是在为斯内普愤怒，总摆脱不了那种个人情感而已。 对此乔治爱莫能助，只能安慰的拍拍约翰的肩。 约翰深呼吸了一下，默默运转起了他不熟练的大脑封闭术。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不是约翰。我是斯内普。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等感觉差不多了，约翰才示意继续拍摄。 哈利再次踉跄着倒在椅子上，满脸不知所措。 约翰向他走了过去，因为太过震惊而脸上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猛然揪紧了哈利的领子。 “我不是……”哈利颤抖着嘴唇，试图解释。 这一次，黑眼睛里翻腾起种种剧烈的复杂情绪，最后归于一片空洞。 “滚出去。”他轻声说。 任谁都能看出约翰现在正处于暴怒之中，平静只是他掩饰情绪的保护色。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想对哈利施一个阿瓦达。 他松开了哈利的领子。 青年立刻仓皇的逃了出去。 约翰没有动，他脸上仍是那种失神的，空洞至极的表情，久久不语。 耶茨从屏幕后看，莫名觉得有点心疼。 “卡。”他忍不住低声说。 这一次，现场的工作人员忙碌的动作和声音都小了很多，完全不敢大声说话。 像是都还沉浸在约翰的暴怒中，大气也不敢出，不敢招惹他。 第七十七章 上午终于拍完了那些摄魂取念的镜头，下午的拍摄没有约翰的事了。 但是约翰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在现场观看。 ——下午还是丹尼尔的戏份。他将和哈里斯在校长室演一出对手戏。 校长室是把魔咒课教室的布置改了改，装扮出来的。摆上了许多银色器皿和校长画像。 将拍摄的是小天狼星刚去世后，哈利回到了校长室，与邓布利多发生的那场冲突。 约翰留下来观看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这场戏里牵涉到了斯内普。 哈利因为小天狼星的死而非常悲痛和自责。但是邓布利多认为这是由于自己的一个错误而导致的。 哈利冲他大喊大叫，甚至砸了校长室。 但是在说到斯内普奉命教哈利大脑封闭术，以及事情发生后，斯内普第一时间通知了凤凰社的巫师们，才让他们赶到魔法部救人的时候，哈利对此有不同看法。 他内疚的承认是自己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但是他也说斯内普并没有继续教他，而是把他赶出了教室。 他想要谴责斯内普，从而减轻自己心中的内疚感。 “那么斯内普呢？”哈利这样问，“当我告诉他伏地魔抓住了小天狼星时，他甚至还在像往常一样嘲笑我。” 邓布利多为他辩解：“哈利，你知道斯内普教授在外人面前必须装作对此无动于衷的样子。” “正如我说过的那样，他在你说后立刻就通知了凤凰社的成员。当你没有从禁林返回时，也是他推测出你的去向。”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当乌姆里奇教授想要强制你说出小天狼星的事情时，也是斯内普教授误导了她。” 哈利对此无动于衷。他对于责备斯内普从而减轻了一些心里的内疚感到了满意。 “斯内普——斯内普刺激小天狼星说，仅仅待在屋子里是一种懦弱。” “小天狼星足够年长到他能忍受这种小小的嘲弄了。”邓布利多冷静的解释。 “斯内普把我从办公室里扔了出去！他不再教我大脑防御术了。”哈利又嘟囔。 “而且他把事情弄得更糟了，我上完课后总觉得伤疤更疼了。你怎么知道斯内普不是为了降低我的防御水平，好让伏地魔更容易进入呢。” 约翰听不下去了，从拍摄现场离开了。 他的肺都快气炸了，简直迫不及待想把第七部拍出来了。 ——这一段是他强烈要求耶茨必须加在电影里的，详细的，完整的冲突对话。 约翰要让每一个看过这段的人，在看完结局后，对斯内普产生极强的内疚感。 他要让每一个觉得理所当然的人最后愧疚万分，对哈利最后怀疑的话充满愤怒。 不然他们怎么能对得起西弗勒斯呢。 约翰表情冷峻的想。 乔治在里面也听不下去了，追了出来，担心的看着约翰：“你没事吧？” 约翰对他笑的很正常：“我当然没事。” 乔治不相信的看着他。 “文就是我写的，怎么会有事呢。”约翰温和的笑着。 乔治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他觉得约翰现在完全是有苦说不出，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样子。 毕竟谁都想不到约翰会喜欢上自己笔下的人物。但是这已经出版的书里又把斯内普极尽侮辱了一番。 现在拍电影了，约翰只能又心疼又难过的表演着，自食恶果。 不过接下来的书里，约翰一定会努力把斯内普写成一个美满结局了吧——为了他现在的伴侣，他就得这么做。 乔治暗暗猜测。 第七十八章 劳累的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后，约翰回到了房间里准备休息——这次剧组安排他和乔治合住一间房间。 估计是觉得他曾发生过意外，需要经纪人照看的原因。 乔治还在洗漱，而约翰已经倒在床上，神情蔫蔫的盯着前方出神。 乔治从洗手间出来，噙着牙刷扫了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说起来，约翰，那天下午你们两个……那个了吧？”他揶揄的问。 约翰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 “别乱说。”他含糊的回答，“我只是和西弗勒斯吵了一架。” 乔治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哦。那天晚上我去开车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味，看来也只是我想多了。” 约翰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治，突然咬牙切齿的快速蠕动起嘴唇来，应该是在咒骂着谁。 乔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回洗手间认真刷牙去了。 今天一整天约翰的心情和状态都不好，这都是因为斯内普。 解铃还须系铃人。 现在约翰只顾着骂斯内普了，估计没时间心情低落了吧？ 下一刻，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乔治慌忙冲了出去：“怎么了！” 房间里，一道黑色身影突兀出现在床前。约翰一脸惊喜，似乎正准备冲过去，眨眼间就看到了冲出来的乔治。 约翰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乔治感觉气氛不太对，赶紧退回去，自顾自的笑着说：“我在刷牙，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这还哪里有什么气氛？现在没法趁机抱了！ 约翰脸黑了。 但是斯内普的脸比他还黑。 斯内普不善的瞪着乔治，却问约翰：“他怎么在这里？” “呃——剧组分配我们住在一间房。”约翰回答。 “晚上——也睡在一张床上？” 斯内普的声调上扬，看似是很普通的疑问，约翰却觉得浑身透凉。 “这个——”约翰结巴起来。 按照剧组来看，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大床上也没什么不得了的。 ——但是这在同性的恋人看来，就是大事了。 斯内普冷飕飕的眼神又看向了乔治。 乔治站在洗手间门口，进退不能。他忐忑的露出了苦笑。 ——斯内普吃起醋的时候可不得了。 这下事情要大条了。 他还能活着出这间房间吗？ 约翰急中生智的说：“西弗勒斯，我晚上可以睡软椅，反正是软的，盖上被子都一样。” 他见斯内普仍然表情冷峻，赶紧又装出一副无理取闹的生气样子： “这是做什么！我一天没见你了，你居然只顾着看乔治！” 乔治顿时哭笑不得。 斯内普却不吃这一套，眯起眼睛轻轻的吐字： “如果你的视线不停留在他身上，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约翰正想反驳，斯内普就突然发问：“今天背诵魔药课本和无杖魔法练习了吗？” 约翰张了张嘴，最后说：“……没有。” 他晚上回来后只顾着沉浸在思绪里，想斯内普了，还什么都没做。 斯内普咂了下嘴。 “我很遗憾……为我居然高估了你的耐心。你就像一年级的小巨怪一样，不被提醒就不记得完成课业。” “纵使这是关系到斯内普先生性命的事——我殚精竭思的写了笔记，但他却毫不在乎，这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吗？” 约翰实在觉得心虚，连忙回答：“不是——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并不是忘了。” 斯内普只是淡淡扫他一眼，身影一转，就原地消失了。 “梅林的，西弗勒斯肯定生气了！”约翰苦着脸抓起了头发。 ——虽然他很喜欢西弗勒斯，可不得不说！西弗勒斯的毒舌和别扭心思在有些时候还是很让他困扰的！ “我得赶紧向他道歉。”约翰紧张的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过去。 如他所料，根本没人接。 ——劳斯太太可能就算想接也没办法接。 “那怎么办？”乔治问。 他也知道约翰和斯内普是共用一根魔杖的。尤其平时魔杖都在斯内普那里。 “不能等到明天，这里也离家太远了，我用幻影移形好了。”约翰一咬牙。 “你会吗？”乔治忍不住怀疑。 “我成功过。”约翰嘟囔着就拎起背包，原地一转，身影突然消失了。 “只是……成功过？”乔治顿时担心极了，“这不是胡闹吗！” 事实上——在约翰一个踉跄出现在二楼卧室的时候，斯内普出现了同样的心情。 他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冲过去施了一打检测咒语，等发现约翰无碍后，才暴怒的咆哮起来：“白痴！”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鲁莽又自大——你居然敢在没有彻底学会且没人陪同的时候使用幻影移形！” “约翰·斯内普！你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道珍惜性命！愚蠢的格兰芬多！” 话一脱口，斯内普才意识到他犯了个错误。 约翰赶紧补救的嘟囔：“我也觉得我绝对是个格兰芬多……” 他趁机说：“放心，我没事的……既然我都回来了……今晚就让我住在家里吧？” 斯内普表情冰冷的讽刺：“斯内普先生想做什么，我当然拦不住——再让你待在那里，我也真担心什么时候你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弄死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再理约翰了。 约翰见斯内普显然已经忘了刚才那回事，才松了口气，坐在一边默默背起了魔药笔记。 过了一会儿，乔治的电话打了过来。 约翰猫着腰压低了声音，赶紧汇报平安。 斯内普趁空扫了他一眼。 ——斯内普本来只是想晾约翰一晚，好让那个家伙彻底反省到错误的。 没想到约翰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按捺不住，直接用了还不熟练的幻影移形回来了。 斯内普受到惊吓的同时也突然意识到—— 约翰今年才二十四岁，确实还只是个不稳重的年轻人。 他脸色一沉，拒绝去想自己的年龄了。 第七十九章 约翰没有注意到斯内普隐秘的担忧。不然他绝对会觉得那完全不算什么。 实际上，他在忙完剧组大部分关于他的拍摄后，就埋头写起了“死亡圣器”。 哈利与邓布利多争执的那场拍摄极大的刺激到了约翰，让他用比之前更拼命的劲头来写着稿子，几乎是日夜不休了。 这让许久没熬过夜了的斯内普有点不适。 有好几次，他都想说话，劝约翰稍微休息一下。 但约翰全神贯注的模样太过于认真，总让他想起面对着坩埚的自己。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五月初。 在“凤凰社”拍摄快过半的时候——约翰把最后两本书稿交给乔治，让他拿去出版社发表了。 而这个消息也终于可以宣传出去，打破了外界大众说约翰写不出来后文的传言。 为了做宣传，约翰也接受了各报社的采访，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的都在讲马上要发行的新书了。 “哈利波特大结局，混血王子与死亡圣器携手来袭！” “死去的哈利？哈利波特结局大反转！” “伏地魔真面容终于揭露！哈利波特中所有谜团的解开！” 看着一个比一个夸张的标题，约翰放下了整叠报纸，叼着面包含糊不清的问：“我真佩服记者的想象力。写的就像他们已经看过了书似的。” ——等待新书发行的早上，约翰习惯的吃着早餐看着报纸。 “毫无疑问。”坐在对面的斯内普嗤了一声，“不管在麻瓜界还是魔法界，记者都是同一种样子。” 约翰瞥了眼他，突然发难：“不管在麻瓜界还是魔法界，喜欢在早上喝咖啡的斯内普也都是同一种样子。” 斯内普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杯子。 约翰只用斜眼撇着他：“劳斯太太，换碗燕麦粥来。” 劳斯太太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就顺手拿走了斯内普的咖啡杯，进了厨房。 斯内普板着脸拿起了面包片，一脸不耐烦的抹起了果酱，假装他没看到似的。 约翰看看他，嘴角偷偷勾了起来。 ——每到这种时候，斯内普的默认总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也乐于看到斯内普为他妥协的样子。 “西弗勒斯，今天陪我在家等着销售成绩和网上评价吧？” 约翰说：“今天少做几锅魔药也没什么，又不急着用。” 斯内普放下小银刀，脸上露出一个圆滑的假笑：“假如斯内普先生今年有注意你的教授哪怕一天，你也该知道——” 他挥了下魔杖，劳斯太太刚放在桌上的燕麦粥就猛然炸开，碎片却飘在空中收拢一团，像是被透明的笊篱网住了。 “——我在做一些魔咒的研究，而不是熬制魔药。” 劳斯太太被他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吓得惊叫一声，拍着胸口责怪的看了过来。 这下没底气的人变成了约翰。 他安慰的看了眼劳斯太太，气虚的转移话题问：“这是什么魔咒？” “一个攻击咒的半成品罢了。”斯内普谨慎的回答，看了约翰一眼。 魔法界之外的约翰，应该不会介意他钻研黑魔法——吧？ 他又挥了下魔杖，让碎片都飞到了垃圾桶里。 约翰没注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准备回书房等乔治的汇报电话了。 而斯内普顺利的看到约翰忘记追究他的燕麦粥，也没有过多询问魔咒，表情同样变得满意了。 第八十章 时隔近两年，《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才出版，无疑让哈利波特的粉丝们特别兴奋。 再加上据说是“大结局”的《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居然也被同时发售，更让读者们格外激动。 这天凌晨，各大书店外都已经排起了长队——这些都是对两本书势在必得的人。 温妮携着她新买到的两本书，匆匆离开了拥挤的书店。 温妮正是哈利波特的忠实粉丝，以前的每一本书她都买了，每一场电影她也都看过，房间里更是堆了不少哈利波特的周边产品。 她回头看了看，松了口气，站在一边的马路上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透明包装，先从“混血王子”看了起来。 ……斯内普施了牢不可破誓言，向纳西莎保证他会帮助德拉科完成食死徒的首个任务。 温妮皱了皱眉，加快了翻阅的速度。 她一直都不喜欢斯内普。 斯内普一直都在针对哈利，对他们冷嘲热讽。 虽然邓布利多一直都说着信任斯内普，可现在斯内普却站在伏地魔那边，密谋一些坏事。 这让她更讨厌斯内普了。她不喜欢这种暗谋的情节。 斯内普如愿以偿成为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而哈利靠着一本“混血王子”的魔药书，成功在魔药课上回回得到高分…… 邓布利多开始对哈利教导，告诉他伏地魔的那些过往…… 温妮敏锐的察觉出这是开始铺垫了。伏地魔那些过往终于渐渐的浮出水面。 ……哈利在“混血王子”的书上发现了一些咒语，非常实用。可他忍不住对马尔福用出了“神锋无影”，随即被斯内普发现。 哈利和邓布利多前往海边岩洞，为了寻找伏地魔的魂器……邓布利多喝下了那可怕的毒/药。 时间渐渐流逝，太阳高挂头顶，温妮看的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忘记了她已经在马路边站了快一上午了。 终于拿到了挂坠盒的哈利扶着邓布利多回了学校，却发现食死徒在此时混进了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把哈利定在了隐身衣下，自己的魔杖却被德拉科马尔福击飞。 狼人格雷伯克催促着马尔福。 温妮的心被恐惧揪紧了——她知道小马尔福这一年来的努力都是为了杀了邓布利多。 而今晚确实是最好的时机。邓布利多刚喝下毒/药，异常虚弱。魔杖被击飞，他手无缚鸡之力。哈利被定住，挣脱不开…… 温妮的嘴唇有些发白，她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可她不敢去想那个想法，只好继续往下看去。 ……邓布利多居然还不慌不忙，还在哄诱一样的说着话。可小马尔福快哭出来了，就是下不去手。 温妮心中又有了些希望。 ——他在拖延时间，这时候肯定有谁来救他了。邓布利多怎么会死呢？ 果然。 斯内普出现了。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食死徒阿米库斯说，“这小伙子好像不能——” “西弗勒斯……”另一个声音轻轻说，“请求你……” 温妮简直不敢置信，邓布利多居然在哀求？！ 可邓布利多说过斯内普是他这边的人……斯内普……可斯内普也答应过帮马尔福杀邓布利多……他现在不会——不会吧—— 斯内普的脸上满是厌恶与仇恨，他没有迟疑，抽出魔杖直指邓布利多：“阿瓦达索命！” 书里哈利惊恐的尖叫声被憋在了喉咙里。 ——但是没关系，几乎在同时，温妮替他叫了出来。 斯内普怎么敢！！他居然真的杀了邓布利多？！ 她站在马路边上发出惊恐而不敢置信的尖叫，她没有时间理会惊讶的路人，也再也静不下心看下去书。 她匆忙的往后翻着书页，焦急的期待邓布利多没被击中——或者他只是假死。 哈利从塔楼追了下去……他追上了斯内普……斯内普还是逃走了……他和海格一起看到了塔楼下跌落的邓布利多…… 温妮怔住了。 她翻着最后一章，却完全没有看下去的心情。她心里乱糟糟的，缠成了一团乱麻。心情几乎像哈利一样沉重。 最后，她的心情定格在了愤怒和强烈的对斯内普的憎恨。温妮拿出手机，登录出版哈利波特书籍的那个网站，开始痛骂起约翰来了。 ——在网站的评论区，已经密密麻麻涌出了非常多的评论。他们都是和温妮一样，无法接受邓布利多去世的读者们。 对斯内普的憎恨谩骂四处可见。 第八十一章 “简直不敢相信作者是怎么想的，邓布利多居然都死了？斯内普可是霍格沃茨里教了这么多年的教授啊，他真下的去手！良心呢！！” “从一开始我就看不惯斯内普！他虽然没对哈利做什么，只是冷嘲热讽的，但那绝对都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瞧，现在可不抓住机会反咬一口了！” “邓布利多还一直说相信他，让哈利他们也都相信他。可结果呢？邓布利多就是太心软了呜呜呜……” “他可是食死徒啊！” 网站上满屏幕的愤恨谩骂。 温妮看的仍不解恨，也愤愤的发了一句上去—— “作者一定要在结局杀了斯内普！为邓布利多报仇！不死不解恨！” 她看着评论显示发送成功，心里的怨气才疏松了些。 可在这些谩骂大流中，还有一些稀疏的善意评论： “斯内普其实是好人啊！别骂他了，快去看大结局！” “特别后悔，我要为刚才的脏话道歉，斯内普教授是最勇敢的人。” “他杀了邓布利多是有原因的，不要骂了！” 温妮嗤了一声，心中完全不为所动。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是事实！她才不接受作者的强行洗白。绝不！ ——那样邓布利多不就白死了！ 肚子发出一声哀鸣，饥肠辘辘。温妮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书店周围的马路边上站着。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决定先回家吃个饭，再看大结局。 看书快的人只有那些少数，更多的人和温妮一样，选择歇一歇再看第二本。 这也就导致那些为斯内普抱不平的话很快被淹没了下去。 同时，收到新书的哈里斯剧组等人也纷纷看了起来。 看到邓布利多被杀死前居然哀求了起来，哈里斯皱着眉思索了半天。 在他这么几年的揣摩里，邓布利多这个角色即便在死前也绝不会变得软弱，哀求他的敌人的啊？ 想不通的哈里斯直接给约翰打了电话。奇怪的是，那边久久未接。 “大概是今天比较忙吧。”哈里斯没多想。 实际上——约翰这边的情况非常糟糕，几乎控制不了场面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约翰紧紧攥着男人的手，声音里透出了极大的恐惧。 可被他呼喊的黑袍男人，暂时没办法回应他。 ——斯内普微阖着眼睛，表情平静，但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整个身形都已经无法凝聚，变回了灵魂的状态。 乔治和劳斯太太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不见也帮不上忙，担心极了。 其实早上还好，约翰和斯内普坐在书房忐忑的等着销售成绩。 但随着时间过去，买到书的人们看到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的时候，纷纷愤怒无比，对斯内普的厌恶和憎恨达到了极点。 斯内普也渐渐失去了意识，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最让约翰恐惧的是，斯内普灵魂的颜色也越来越浅——最初看着很凝实，然后就变得稀薄起来。刚才还像兑水的牛奶一样的半透明色——可现在已经有些虚无的看不见了。 约翰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想用力抱住斯内普，抓紧斯内普的手——不能让他消失，不能让他离开！ 可约翰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就算自己也变回灵魂状态，也碰不到西弗勒斯。 明明他已经两本书一起发售了，可西弗勒斯还是有可能会因为人们的憎恨而消失。 约翰心里后悔极了。这一刻他特别痛恨自己——哪怕被人说写不出来文，哪怕永远不出版后两本也好啊，他只要这个人不离开！ 可不管约翰现在有多悔恨，在心里多少次咒骂自己，情况都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他只能紧紧攥着魔杖，脸上带着近乎绝望的神情，一遍遍呢喃着：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不管是上帝保佑，还是梅林保佑……别让西弗勒斯消失，千万别让他离开我……老天爷保佑……梅林保佑……” 第八十二章 “死亡圣器”的第一章，仍是从斯内普前往马尔福庄园面见伏地魔写起。 一开始，斯内普就透露了哈利即将转移的计划。食死徒们针对未来这次行动，展开了谈论。 温妮现在对斯内普厌恶极了，没怎么看就把书往后翻。 哦天哪……七个波特的计划……海德薇也死了……乔治少了一只耳朵。 “又是斯内普干的！”温妮尖声喊。 她现在恨透那个阴沉又可恶的男人了。 凤凰社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回到陋居，然后……疯眼汉穆迪也死了。 心情越来越沉重，温妮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死？ ……哈利三人决定寻找邓布利多留下的迷题……他们不断躲避逃避着食死徒的追捕……雷古勒斯的挂坠盒……潜往魔法部……不断逃离……湖里的格兰芬多宝剑……死亡圣器……多比的死。 温妮已经看不过来，屏住呼吸不去想这庞大的信息，只往下看去。 终于，三人组再次回到了霍格沃茨，和一直在默默对抗食死徒的同学们汇合了。 伏地魔正在查看他的魂器们……快要赶往霍格沃茨了。 温妮敏锐的意识到这即将是大决战了。她集中注意力，更专注的看了起来。 哈利三人前往了尖叫棚屋。伏地魔和斯内普正在那里。 伏地魔似乎对斯内普有什么不满。 “纳吉尼，杀——”他用蛇语说。 [一声可怕的惨叫，哈利看见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 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温妮看着这段原著描写，对斯内普即将死去的事实却没有一丁点悲伤。 相反，温妮感觉非常解气。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磨着牙念叨：“这真是恶人有恶报呀，作者真是太好了！果真把他写死了！” 斯内普死了。 哈利跑到了校长室，使用冥想盆看了斯内普留下的记忆。 ……年幼的莉莉和斯内普。 四人组对斯内普的羞辱。 斯内普和莉莉的决裂。 斯内普向邓布利多求助。 伤心欲绝的斯内普 斯内普决心用余生保护莉莉的儿子。 听从邓布利多的话，决定帮助马尔福，在必要时候杀死邓布利多……的斯内普。 …… “……” 温妮呆若木鸡。 “斯内普……是……无辜的？” 她木愣愣的盯着书页，神情活像是刚知道真相的哈利。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脑子里乱的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只能颤抖着嘴唇，拼命把书往前翻，翻回了尖叫棚屋的那段。 [斯内普的血似乎流尽了，他抓住哈利长袍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眼眸盯着黑眼眸，但一秒钟后，那一双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它们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抓住哈利的那只手垂落在地上，斯内普不动了。] 卢平教授曾说过： “哈利，你的眼睛和你母亲莉莉的一样。” 小天狼星说过：“你跟你父亲长得太像了。除了你的眼睛——跟你母亲的一样。” 斯拉格霍恩也说：“你长得很像你父亲，除了你的眼睛，像——你母亲。” ——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啊。 “……”温妮拼命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她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是的。她终于懂斯内普的意思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温妮赶紧登上了网站——满篇的谩骂已经被大片大片的内疚道歉充满，温妮却充耳不闻。她只焦急的往上拉，找到了自己在不久前发出的那条评论—— “作者一定要在结局杀了斯内普！为邓布利多报仇！不死不解恨！” ——写这句评论时的愤恨心情还依稀在目。 斯内普空洞的眼睛又出现在她面前。 “那么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呢？” 巨大的愧疚感猛然击中了温妮的心脏，她崩溃的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斯内普！对不起……” 一个小时前有多痛恨斯内普，她现在就有多悔恨欲绝。 温妮崩溃的扑在书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泪水一滴滴的掉了下来，约翰眼神空洞的看着双手，完全没有了言语。 在他怀里，西弗勒斯躺的地方——应该是西弗勒斯躺的地方吧？他只环住了一片空气。 男人刚才还只是有些透明的身体，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变得越来越淡，直至现在—— “……约翰？怎么了？”乔治小心翼翼的问。 约翰突然不再哽咽呼喊，表情又变得这么悲伤，让他心中涌上一阵不祥。 约翰望着自己的双手间，挤出一个似哭非哭，又似笑非笑的表情： “西弗勒斯……还在我的怀里吗？” 劳斯太太和乔治惊恐的对视了一眼。 这世界上能看到灵魂的人，也只有约翰一个了。如果他也看不到灵魂了……那还能代表什么？ 约翰还呆呆的保持着双臂环抱的姿势，神情疑惑不解，似乎还没想通。 劳斯太太虚弱的抽泣了一声。 乔治痛苦的低下了头，呐呐不言。 他们两个人都没勇气说出那个残酷的答案，约翰也不需要这个答案。 良久，乔治干巴巴的说：“别放弃，今天才过去了一半。他们不可能一口气把两本书看完……不是吗？” 约翰勉强扯起了嘴角。 ——通过人们的关注度给西弗勒斯增强灵魂强度很容易。 可西弗勒斯的灵魂消失后，凭关注度使他再出现……这还有可能吗？ “我知道了……”约翰虚弱无力的说，“我会等他回来。” 两人又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乔治低头翻看着手机上的网站评论，看着满篇的愤怒辱骂，更不敢给约翰看了。 时间走向下午。 网站页面上表示愧疚，道歉的话越来越多，把曾经谩骂刷屏的话全都覆盖了起来，最后变成了刷屏。 “看完大结局的我特别痛恨自己，为我的白痴和无知。斯内普教授是最勇敢的人！” “眼睛所看见的就是真相吗？在这几年里，从看第一本哈利波特开始，我一直都讨厌着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 因为他的外貌，因为他的阴沉，因为他毫不掩饰对哈利的针对。我们都猜测他在后期会不会做出更多事来，成为一个反派，或者是重要的反派人物。 因为从一开始，在我心中，他就是个坏人。他没有做出坏事，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他救了哈利，护着哈利，是因为他是教授。我从不多想过为什么。 看到最后的真相时，我特别震惊——特别的感动。我哭了一场，为他所承受的那些痛苦。” “有时候，顺从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对抗。那个叫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与伏地魔对抗着。比起凤凰社的光明正大，英勇无畏。他更加小心翼翼，忍辱负重。他绝不是懦夫！” …… 情绪激动的人们不停写着他们的想法。表达着他们的难过，愧疚和迟来的喜爱。渐渐的，评论全变成了一句话： “斯内普教授，你是最勇敢的人。” “斯内普教授，你是最勇敢的人！” “斯内普教授，你是最勇敢的人！” 似乎只有保持着这句话，他们心中坚持的某些东西才会回来。屏幕上已经被这句话盖满，让看到的人们都有种心中发涨的感动。 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期待什么。或者说在抒发什么。他们迫切的想要再接触到与斯内普相关的任何事物。 “约翰！看到了吗！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乔治大声喊着，把手机伸了过去，神情激动： “这么多人都在为他愧疚，为他感动。他一定会回来的！” 约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排排让人感动的评论，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忍不住轻轻把魔杖放在腿上，接过手机，登录自己的账号。 【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算你是个油腻腻的老蝙蝠，我也一直爱你。 所以，快回来吧……不要离开我们，不要死。】 约翰忍不住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不管是梅林，还是上帝，如果他身为穿越者，真的有金手指的话，就让他的话应验吧。 ——让西弗勒斯回来。 第八十四章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约翰的表情凝固了。 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他的感觉，似乎心脏也惊喜得停止了跳动。 他的怀中，有一道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着。 虚空中看不见的笔勾勒出形体，黑袍男人的脸在几个呼吸后变得清晰可见。 他的睫毛颤了颤，立刻就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约翰不敢置信的问：“……西弗勒斯？是你吗？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他回来了吗！”乔治激动的问。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劳斯太太嘟囔起来。 斯内普眉头皱了起来，立刻从约翰的怀里起来，并凝实了身体。 他的眼神从神态激动的两人身上略过，停留在约翰憔悴的脸上。 “解释一下？” ——他只是失去了一会儿意识，约翰起码看着就苍老了十岁，一副受到了很重大打击的样子。 约翰却没有回答。他欢快的大叫了一声，猛的扑过去抱住了斯内普，双臂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搂着，又哭又笑：“你真的回来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他用力之大，勒得斯内普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也极度的尖利和高兴，让斯内普有种他会不会激动傻了的担忧。 ——斯内普真有点被惊到了。他还没见过约翰这么失态的样子。 为此，他也只好先忍耐一下，僵硬的回抱住了约翰，安抚的顺着他的背。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嗯？”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包容的温柔。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改姓了！我要叫约翰·梅林！因为我说出的话果然能应验！摄魂怪也是，你也是！” 男人傻乎乎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斯内普的脸瞬间黑了。 “斯内普先生，看来你的脑袋里已经塞满了愚蠢。你是迫不及待想和波特那个麻瓜表哥作伴了吗？”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斯内普咬牙切齿的说。 约翰从狂喜中猛然一僵。 他能感觉出自己搂住的身体正散发着极度的危险感。 “咳，怎么会呢。”约翰讨好的说，“还是斯内普这个姓氏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姓氏了。” 他松开斯内普，信誓旦旦。 说到最后一句时，约翰表情变得非常认真，直视斯内普的眼睛里似乎隐含着什么深意。 斯内普双臂环在胸前，发出一声冷笑。霍格沃茨最令人害怕的魔药课教授似乎又回来了。 “在你刚才试图勒死我之后？事实上我一直在为一个莽撞的准格兰芬多居然姓斯内普而感到担忧和不可思议。” “事实是他确实姓斯内普，和某个迷人的地窖蛇王是一个姓氏——”约翰厚着脸皮说。 “迷人的——”斯内普紧咬的牙似乎发出了格格声。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劳斯太太谨慎的拉着乔治往外走。乔治一脸非常赞同。 “承认吧，西弗。你确实特别迷人。”约翰叹息一声，自然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垂。 “该死的——谁允许你这么称呼的！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冷飕飕的瞪着他，咬牙切齿。被亲的耳朵却有点泛红。 约翰毫不害怕，笑而不语。 第八十五章 从那天开始，哈利波特网站上的评论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 几乎每一天，人们都在下面留言。十句话里九句半都在说斯内普。 各大论坛上原本稀少的哈利波特同人文也渐渐多了起来。 第六第七本没出之前，所有的同人文基本都是穿到哈利波特世界里打怪收小弟的热血文。 用约翰的话说就是——上一辈子里标准的某点文。 哈利波特确实就像写给孩子们看的童话，人们找不到任何爱情方面的因素用以yy。 可从发售日过后——一切都变了。 斯内普和莉莉的同人文。斯内普和哈利的同人文，斯内普和穿越者的同人文。 那些文铺天盖地的占据了各大论坛。 ——这其中尤以斯内普和哈利的文居多。 六年的互相憎恶，一朝发现原来那个男人保护了他一世。如果哈利再重生回一切的最初。那种态度的对比，岂不是很有意思？ “我真想把这些文全删了。” 上辈子最喜欢看这些同人文的约翰现在却咬牙切齿的说。 斯内普坐在一边，手里正捧着本书在看。 “很不巧，我们终于在一个方面达成了共识。”他的视线离开书，转过来慢吞吞的说，“给他们脑子里全塞满白鲜也治不了他们脑部表面的平坦。他们居然认为我会对——” 他露出一个类似吞苍蝇的表情：“一个波特发/情？” 约翰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看来西弗勒斯真是生气了。连发/情这种粗暴的词语都用出来了。 不过他现在完全理解，坚决站在西弗勒斯这边！ ——上辈子他只能通过看同人文的方式接近教授。可这辈子教授是他的男人了！别人再yy教授他就真受不了了！ 销售日的第二天，乔治曾打电话告诉约翰。 仅仅是“混血王子”这一本书，二十四小时的销售成绩就达到了690万册，平均每小时卖出25万册！成功创了新书销售的新纪录。 “死亡圣器”将“哈利波特风潮”推向了巅峰。二十四小时间卖出了1135万册！再次刷新了由混血王子创下的新纪录。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一时间家喻户晓。 [你可以不知道哈利波特是谁，哈利波特讲了什么，你却不能不知道斯内普的坚持和忍辱负重，斯内普都做了什么。] 斯内普大声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充分表示他的嘲讽和不屑。 “这还不错嘛，西弗勒斯。”约翰看着报纸上那样夸张的写着，却喜滋滋的说。 “你本来就该得到你应得的赞誉，虽然大战后你就从魔法界离开了——但是在麻瓜界补回来也是一样的嘛。” 约翰安抚的凑过去亲他的耳垂。 ——自从上次发现西弗勒斯的耳朵容易变红后，他就喜欢上亲这个地方了。 “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出去吧。”斯内普表面不为所动的提醒他。 “鉴于——你现在才是斯内普的扮演者。”斯内普嘴角勾上一丝愉悦的笑。 约翰觉得他的笑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确实……约翰现在要赶去和剧组的人碰面，在查理的安排下完成一个访谈。 他现在真担心自己出门后被疯狂的粉丝吞掉。 约翰担忧的打了个寒颤。 第八十六章 查理还让他最好穿好斯内普的装扮再去参加访谈—— 约翰戴着墨镜和大口罩，戴着个针织帽，偷偷摸摸的钻进了车里，嘀咕着。 “还让我扮成斯内普出门？开玩笑！除非他是想见到约翰斯内普刚出炉的新鲜尸体。” 在要参加的访谈的大厦门口，已经围了很多闻讯赶来的粉丝。他们手中拿着哈利波特中人物的名字牌或大头像，期待的看着门口和旁边巨大的显示屏，等待着访谈的开始。 约翰头痛的看着这一幕，花了好半天才在工作人员的接应下进了大厦。 “斯内普先生？还没化妆？快来后台吧，已经快开始了。”一个男人匆匆迎过来，引着他往后台走。 约翰有点糊涂的跟着他，也不去记这男人的姓名。 导演大卫·耶茨和制片人大卫——约翰的老朋友大卫·海曼，还有主角小丹尼尔，邓布利多的扮演者哈里斯都已经等在后台了。 “嗨，斯内普先生。”耶茨对他打招呼。 “伙计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呢。”制片人大卫冲他胸口捶了一拳。 “约翰，你来了。”丹尼尔对他点头。 “呦！”哈里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约翰连忙坐在镜子前，任化妆师摆弄。口中也一一回应。 ——说是小丹尼尔，已经不形象了。丹尼尔今年十五岁，已经看着像一个成年人了。 让约翰惋惜的也正是这点。 丹尼尔的轮廓开始变得成熟，嘴边长出了一圈圈胡茬，再也没有以前那个水嫩小正太的可爱了。 不过即使他已经长大了，面对约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瑟缩。实在是约翰演斯内普的时候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这次访谈主要是回应新发售的两本书的情况。”大卫走过来解释，争取在出场前多告诫他一点。 “因为你写的情节的大反转——”他对约翰佩服的挤挤眼睛，“导致粉丝们可是情绪非常激动，热情高涨。所以我们要趁这个访谈引导他们有一个抒发的途径。” “约翰，多讲点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这两个角色吧。他们喜欢听这个。”他拍拍约翰的肩。 ——所以这是过多的愧疚和喜欢没地方发泄，所以让我来救场来了？ 约翰哭笑不得。 “好吧……让我想想。电影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他慢吞吞的说。 “仔细想吧。”大卫示意化妆师动作轻点，“主持人会配合你的，你尽情的说。” “化妆好了吗？要上场了。”耶茨看了看通道口，有个工作人员正站在那里打手势。 丹尼尔赶紧站起来。 “就这样吧，不化了，本来就够帅了。”大卫也拉着约翰站起来，往通道口走去。 “我敢保证……后两部的电影绝对会大火的。”哈里斯凑过来，低声嘟囔。 “一定会的。”约翰嘴唇不动的小声说。 前台主持人的声音隐约传来：“让我们欢迎哈利波特剧组登场——” 顿时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响起。 一行人立刻从后台走向了灯光璀璨的前台。 主持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正对面的一条长沙发空无一人，正是为他们准备的。 他们依次坐在沙发上。约翰走在最后，人们看到他的时候，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和欢呼。 “可真受欢迎啊，是吗斯内普教授？”主持人是个年轻的男性，他俏皮的对约翰眨眨眼。 约翰立刻板起脸，冷笑一声，用讽刺的口吻回答：“如果你的眼睛还没有变成装饰品，这一点显而易见。” 观众席再次掀起尖叫和呐喊的浪潮。有人此起彼伏的大喊：“斯内普教授！斯内普！” 约翰与哈里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熟悉的口吻和讽刺的回答都来自斯内普教授。往常看到电影中的斯内普教授这么说话，他们不是觉得厌恶就是觉得太过毒舌。 可现在，显然所有人都在欣喜他们能听到这样的讽刺。 “斯内普先生，你在‘混血王子’一书里，突然把邓布利多教授写去世了，让所有人都恨上了‘你’，可真是大胆的尝试呢。”主持人开始引出话题了。 “事实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变得非常愤怒，那天上午我都担心有人找到我家来砸房子呢。”约翰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他无法忘记差点失去西弗勒斯的那种恐惧。 “哈里斯先生呢？你在刚看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主持人把视线又投向哈里斯。 哈里斯摊摊手，一脸心有余悸：“我刚看完‘混血王子’也是纳闷的。怎么想都觉得邓布利多不像是会在死前求饶的人啊。我还专门给约翰打了个电话询问呢，可惜他那一天都没接电话。” “那天哪有心情嘛，只在紧张数据了。”约翰干咳。 “看完‘死亡圣器’，再回头看邓布利多去世前的话，我这才明白他说的意思。”哈里斯感慨，“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请求你’并不是在求斯内普不要杀他，而是在求斯内普杀了他。” “谁能想到呢。”主持人也感慨。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交谈的嗡嗡声。有几个机灵的粉丝带了书，赶紧翻到那里的章节，对照后恍然大悟。 “斯内普先生，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才决定把邓布利多写去世了呢？”主持人又问。 这个问题有准备。 约翰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实这是早有预兆的事情了。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中我有埋下了伏笔。” “哦？”主持人和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 “是的——你们还记得第三部里，过圣诞节的时候。特里劳妮教授迟到了。当她准备坐下的时候，突然尖叫着说‘我可不敢坐下来！永远不要忘记，要是十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就会第一个死！’” 他摊开手掌，对大家微笑： “那么，让我们来回忆一下，那年的圣诞节大厅里都坐着的有谁？” 人们面面相觑，没有带书的情况下，谁也说不出来准确的人，只能猜测的询问： “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特里劳妮教授？” 约翰一个一个的数着：“邓布利多，麦格，斯内普，斯普劳特，弗立维，费尔奇。还有三个学生——两个一年级生，一个斯莱特林五年级生，哈利三人组。” “但是实际上，在特里劳妮教授到之前，其实就已经有十三个人了——别忘了罗恩的老鼠斑斑。所以当邓布利多第一个站起来迎接特里劳妮教授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已经符合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了。” 观众们一片哗然。 就连哈里斯和哈利，大卫他们也都是从茫然变成了恍然的样子。 “你这伏笔埋的，我算是服了。”哈里斯竖了个大拇指。 “不仅如此，凤凰社的那一本里也有过一次十三人的聚餐，小天狼星是最先站起来的。事实上他也是这十三人中最早死去的。” “死亡圣器里，在贝壳小屋，卢平告诉大家他儿子小泰迪出生的喜讯，这个时候一桌周围也是坐了十三个人——只要数数就知道了。卢平是最先站起来的那个，他也是先死的那个。” 约翰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做了个总结：“所以，这个预言一次都没有落空过。” “……特里劳妮教授原来这么厉害？”丹尼尔震惊的喃喃，一脸的难以置信。 “特里劳妮教授也算是一个重要的配角了吧，她的预言可是从最初贯穿到了最后。”主持人问，“但她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平庸没能力的女人。” 约翰看他一眼。 主持人能问出这个问题，可见他也是仔细看过哈利波特的。这让约翰对他的好感涨了一些。 “没错。”约翰点头，“西比尔·特里劳妮。‘西比尔’这个名字在希腊神话中是阿波罗神庙的女祭司。她能够预演未来，但是遭到了阿波罗的诅咒，使她所说的每一个诅咒都不会有人相信。” “对人物设定的时候就是这么考虑的。既然身为这一预言家族的后人，她也仍受着这一诅咒的困扰。即使她所说的那些预言都是对的，也没有人会去相信她——实际上那些全都应验了。” 主持人带头鼓掌。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来。 这次，不只是为了斯内普教授，而是为了可敬的作者。 约翰看着他们敬佩而喜悦的表情和动作，眼神有些缥缈。 在家里电视上看直播的斯内普神情稍有变化。 ——他能看出约翰的情绪其实有点低落。 第八十七章 那天的访谈非常成功。 人们虽然都热切的期望他多讲些斯内普教授的事情，但约翰显然把人们的注意力巧妙的转移到邓布利多和特里劳妮身上了。 他要保持人们对斯内普的好奇和热情，而不是一下就全讲透了。他要人们牢牢记住他的西弗勒斯。 接下来到凤凰社上映的几个月里，各大电影院又重开了哈利波特前几集的电影。 即便不是第一次放映，票也卖的非常火热。很多人喜欢看的还是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约翰终于实现了他在几年前的愿望——像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一样鬼鬼祟祟的走进影院看自己的电影。 ——他现在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就会被影迷们尖叫着包围。 他选择的还是魔法石那场电影，又订了两个位置。 只不过这次，西弗勒斯可以和他并肩一起坐着看电影了。 再到了屏幕上的斯内普教授出来的时候，电影院里一阵混乱的声音。 “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第一次看的时候为什么我要讨厌他呢！” 约翰听到旁边的人这样懊悔的说。 “是啊，现在看起来他确实很有魅力。那双眼睛——还有鼻子——”另一个女生接话，“我不得不承认几年前有个人对我吼的话是对的。斯内普教授确实很帅！” 约翰扭头看过去，发现说话的女生有一头金发，长得有点面熟。 ……是几年前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生！ “他瞪着哈利的时候，哈利的伤疤疼了。但你看——这时候奇洛正用后脑勺对着哈利呢！”一个声音惊喜的叫了起来。 “他刁难哈利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詹姆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面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老对头的孩子，几个人能不讨厌呢？”一个男声也难过的说，“但是他不管多讨厌哈利，都在保护着哈利。” 影院里一阵赞同的声音。 约翰扭头看身旁。 斯内普只目不斜视的盯着大屏幕，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 他气势全开，像是想跟所有人对抗，却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连表情都有些僵硬。 约翰安慰的偷偷握住他的手。 ——西弗勒斯面对所有人的指责能面不改色。可是所有人都在夸他的时候，他就不知所措了呀。 “西弗勒斯，你听，他们都在夸你。”约翰故意说。 斯内普板着脸看他一眼： “明明这些夸赞都是给你的。我看斯内普先生很乐在其中啊？” 约翰露出得意的笑：“才没有。我只是在高兴——” 他凑过去，堵住了男人的唇瓣。轻轻厮磨，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我只是在高兴他们都喜欢着你，但是你是我的。” 约翰舔舔嘴唇，笑的充满恶意。 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我一个人的。” 斯内普看着约翰，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无奈来。 他压低了声音，轻柔的讽刺道：“你的脑子里充满了无聊的思想。要是有冥想盆感知到了，一定会立刻被无聊得爆炸的。” 约翰立刻不赞同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脑子里可全都是你！你的身影，你的声音，你的脸，你的话！还有你的……” 他的表情恢复成斯内普式的冷漠——为了掩饰他被火烧着一样热的脸颊，慢吞吞的说： “还有你的粗大。” ——突然用那么冷清的表情说出这种撩人的话，给人的冲击感非常的大。 斯内普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极了。 他很好的用理智克制住自己一瞬间的蠢蠢欲动，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然后上下打量着约翰，用一种故作惊讶的嫌弃语气说： “我不知道斯内普先生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在电影院就能说出如此……私人的词语。” 约翰注意到旁边有个男生被他毫不掩饰的那个词语吸引了过来。 他毫不在意。反而又故意凑过去，狠狠吻了斯内普的嘴唇。然后扭头大声的说： “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打情骂俏吗！” 吓得那男生赶紧把头转回去了。 “……” 斯内普的表情无奈又头痛极了。 但他实际上也没拒绝约翰的行为，几乎是带着种宠溺的心情默认了。 ——有一个年纪小的恋人，大概就要忍受着这些烦恼吧。 斯内普慎重的思考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第八十八章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非常不对劲。 他躺在床上——无疑的，失去意识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睡觉。 可是现在这样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斯内普象征的挣扎了一下，紧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果然纹丝不动。 他勉强抬了一下头，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灰白色的绳子从床头的天花板上垂下，穿过他的黑发，绕过脖颈伸入了他的衬衫，在胸口紧勒出两个狡猾的斜圆。绳子往下延伸，沿过腰部，一圈一圈的把他的双臂绑在腰下——这种姿势真是太难受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用这种姿势还能睡着。 腰部以下的绳子明显换了小一号的细绳，触感就不一样——那根细绳灵巧的穿进他的长裤，在他最敏感的部位细密的缠了几圈，从下面绕到后面收紧打了结，那让他只要动一下就会产生异样的感觉。 这根该死的绳子还没有完，它在打结后继续沿绕着斯内普的腿，紧紧的把它们绑在床尾的两端。尾椎处的那个结明显是个活结，它让斯内普只要动一下腿就会拉动下半身紧绑的细绳——绑绳人明显有险恶的用心。 最让斯内普全身僵硬的不是这些绳索，而是身后紧含的某种诡异感觉。 虽然他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可身后却没有干涩的感觉，紧含着的东西被他的体温焐热，正安静的待着。导致刚才斯内普没动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该死的，他在不省人事的时候到底被做了什么事情？！被这样绑在床上，弄成屈辱的姿势，约翰想做什么？！ 不假思索的，斯内普想召来魔杖，但魔杖却完全没有动静。他又想散回灵魂身体，好摆脱束缚，可身体竟然也不听使唤。 斯内普这才注意到这绳子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灰白色。 它并不是实物，而是某种……像他和约翰凝实的身体一样的产物。这让他即便变回灵魂状态也没办法挣脱了。 斯内普第一次觉得他暴怒到用不出大脑封闭术来。 他怒声咆哮起来：“约翰·斯内普！！” 几秒过去了，几十秒过去了。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这是他和约翰的卧室，可是现在房门紧闭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被缚在床上。床的右侧就是窗户，那窗帘还像往常一样垂在两旁，下午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斯内普甚至还能看到外面的花园，大门，以及大门外车水马龙的道路。 ……该死的，如果马路上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他。 斯内普勉强深呼吸了一下，开始运转大脑封闭术，拼命使自己先恢复冷静。 不管他想怎么弄死约翰，现在都得先摆脱这个糟糕的环境。 他双臂用力，试图挣开绳子——可是双手被压在最下面，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发力的好姿势。 他为了更容易发力，试图抬起身体，还好双腿都绑在床上，这让他能稍微借到点力。 “哦该死——！”斯内普猛然咬住了嘴唇，全身都僵住了。 他才稍微一抬腰，尾椎地方的活扣就一动，勒着他身/下的细绳就绷紧了，猛然的蹭过了被绑紧的那个部位。上身的粗绳同样因为他的动作一绷，胸口的两点就被绳子摩擦到了—— 上下同时出现的快感差点让他惊呼出声。 “愚蠢的——满脑子废料的——发疯的男人！”斯内普咬牙切齿的怒骂，却暂时不敢动了。 他放缓呼吸，努力平复刚才的悸动。趁这个时候，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昨晚。 ——约翰很正常的和他交换了个晚安吻，就一起睡觉了，看起来毫无异常。 等等！ 吃晚饭的时候，约翰好像说过今天劳斯太太要回家探亲，而乔治今天要外出处理事务，所以今天一整天他们都要出门吃饭，或者是叫外卖。 ——所以这整栋楼现在都没人了？ 斯内普不用看镜子都知道他现在的脸色肯定黑的能掉漆了。 他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如果让他就这么毫无反抗的被绑着等约翰回来，他绝对做不到。 ——约翰肯定是躲在哪里，准备看够了笑话才回来。 可是如果挣扎的话，就有可能掉进约翰设的陷阱里。 虽然斯内普不懂身上这些绳子的走向，但这些绳子遍布了他身上的敏感区域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不用想……他也清楚了约翰到底想看到什么场景。 “该死的巨怪。”他再次咒骂了一句，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攥紧双拳，双臂开始用力。 他一点点的抬起腰，让自己更方便的借力，努力忽视着胸前和身/下被不断摩擦着的持续快/感。 他一次次的用着力，然后倒回床上，为下一次挣脱蓄力。 粗绳一次次摩擦着他的胸前，让那两粒小豆都变得硬了起来。身/下也有了些奇特的感觉，但是因为那里被细绳紧紧捆着，目前他还没有失态。 斯内普喘着气侧过脸，眼神望向窗外。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仍不减少，路边有行人在慢吞吞的走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看到这样的他。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了心头。 斯内普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 他开始努力蜷起双腿，试图挣脱固定在脚踝上的绳索。 ——但显然脚边的绳索看起来比身上的要粗一些，更加的难解。 斯内普很快放弃了先让自己的腿得到自由，他更高的抬起了腰，继续对付手腕上的绳索。 ——每一次最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的胸前已经凸起的两粒产生过电一样的快感。 斯内普现在恨极了自己正穿着的衬衫。 他的衬衫是全黑色的亚麻衬衫，v型的领口让他能看到一些自己胸前的模样。亚麻衬衫有些粗糙的布料一直紧贴着他，每动一次，粗绳摩擦着时，衬衫也都会磨到他的两粒顶端。 那种极度的快感几乎让他颤抖起来。 第八十九章 斯内普觉得他现在完全没办法忽略胸前的感觉。 他没办法集中精力在挣脱绳索这件事上——他现在只想挺起胸，让被快感袭击的那两点更多的摩擦着衬衫或绳子。 他的脸颊泛上了红晕，他控制不住呼吸变得急促。有些汗湿的黑发垂在两边。 他想要更多。 不——他要做的不是沉迷于欲/望，而是脱困。 斯内普艰难的运起了大脑封闭术。 几秒后，他的黑眸终于从一片迷离渐渐变得空洞。 斯内普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理智回到了他身上。 “这就是约翰想看到的场面？”他心有余悸的抿紧了嘴唇。 表情虽然已经恢复成了一片冷峻严肃，但斯内普苍白的脸颊上还染着两抹红晕，没有褪去。 ——斯内普不知道他这副反差的样子更加的诱人。 他觉得他应该换种方式——蓄力久一些，然后挣扎的次数少一些。这样就不容易陷入那些难忍的感觉中了。 斯内普慢慢的、一点点的抬高腰，把身体尽可能的渐渐调整固定成一个反弓形的弧度——他发誓脱困以后一定好好锻炼身体，不至于像现在这种情况时肢体僵硬，简直太艰难了！ 他无力的往后垂着脖颈，黑发划过脸，全落在肩头。 但斯内普毫不在意，他只专心致志的攥紧双拳，扭动着手腕，竭力挣脱。哪怕支撑的双腿和肩都不堪重负的变得酸软。 又没力气了—— 斯内普无声的叹了一声，全身放松，任由自己无力的落回床上。 “呃——！”唇齿来不及闭合，斯内普控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喘。 他几乎都忘了身后还塞着一个东西！一个……一个粗长的棒状物。 刚才他放任自己落回床上，正好顶到了那个东西，把那个棒状物往里面推了推，一下子进入了更深的地方。 ——那直接顶到了一个敏感的地方。 暴风雨一样的强烈快感猛然从身体的深处袭来，只这一下，他就控制不住的有反应了。 可是那些细绳忠心耿耿的缠绕在它们该在的地方，拉扯着束缚着，不让他垂下也不让他抬起，维持在一半上。 还好斯内普现在只是有了一些反应，欲/望并没有完全苏醒。这种程度他还勉强能忍受，但是要是再多些，他就不敢想象自己该有多痛苦了。 斯内普再次不敢动了。 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要改一改了——他需要先把后面那个玩具拿出来。 斯内普缓慢的侧过一小半身体，竭力装作身前一阵阵的快/感不存在。他再次试图蜷缩起双腿，这次他是为了让双手更接近自己的臀部。 ——好吧，他现在庆幸双手被绑在腰下而不是头顶了，这给他提供了方便。 斯内普羞耻的绷紧了面容，转动手指去撑开自己的身后，他难以忍受的闭上眼睛，试图用另一只手把那个东西取出来。 可是——他取不出来。 斯内普绝望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除非他——靠身体排出来。 斯内普猛然狠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钻心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才让他不至于暴怒到把自己炸掉。 “约翰斯内普，要是让我见到你——我保证你会死无全尸！”斯内普眼中闪着恨意的冷光。 他闭上眼睛，努力收缩身体，试图把那个东西挤压出去。 那粗长的东西上肯定涂了什么——用以润/滑。证据就是斯内普用力后，那棒状物反倒向里面滑进去了。 他僵硬在床上，心中划过一种危险的预感。 斯内普微弱的动了一下，想把侧着的姿势换回正躺，那个棒状物就受到了震动——立刻再次顶到了深处的那个地方。胸前也因为一颤，绳索和衬衫再次摩擦上了两粒红豆。 斯内普立刻痛苦的咬紧了嘴唇。 强烈的快/感太过甜美，他的欲/望已经完全苏醒了，却只能不甘的被细绳缠绕得弯着腰。 ……他真的受不了了。 斯内普有些恍惚的想。 他现在完全不想运转大脑封闭术，完全不想去考虑绳索能不能解开，东西能不能取出来。窗外的行人会不会看到这样的他。 他只想挺起胸，再多的摩擦着那两个红豆。他想再一次撑起身体落下，让棒状物狠狠的撞击到身体深处的那个地方。他想解开细绳，好好的挺立起来。他想让那个地方被抚摸着。他想让细碎的快/感都堆积起来。他想让变得敏感的身体在柔软的床单上磨蹭。 斯内普脸上腾起的红晕越来越多，但他仍不敢让理智彻底崩溃，只敢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索取着。 他屈了一下膝盖，绳索立刻拉扯着他的身下，磨蹭着他的挺立。他撑起身体，往下落去。那个东西不负所望的狠狠撞击到他想要的地方。 斯内普呻/吟了一声。 他更愉快了，但也更痛苦了。 斯内普开始小幅度的撑起身体，一次次的下落回床上，让那个棒状物狠狠的顶到他的身体深处。胸前的绳子和身/下的绳子都随着他的动作一遍遍摩擦着那些敏感的地方。 一波又一波连续不断的快/感袭来，他无力的仰起脖颈，露出弧线优美的下巴和喉结，微湿的黑发全都堆在肩头。斯内普半张着双唇，眼神迷茫而充满了欢愉。 他的双腿间已经在长裤上撑出一块凸起，可那些冷酷的细绳仍紧紧束缚着他。偏偏他一动那些绳子就会摩擦着那已经极度敏感的地方。 即便被紧绑着，那可怜的顶端也已经流出了些许液体，在他的长裤上晕湿开一块痕迹。 ——碰又碰不到，解也解不开。极度的快乐交织着极度的痛苦。 他的双手痛苦的在身下挣扎着，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 斯内普的黑眸中也涌出了泪水。 ……这真是世间极致的酷刑。 即便他曾是意志坚强的双面间/谍，在战火中活到决战的战斗高手，他也扛不住这样的刑/罚了。 斯内普现在什么也不想骂了。他只想约翰快来解开他的绳子，抚摸他的全身，用那温柔又灵活的唇舌帮他释放出来。 “约翰……”他虚弱的低喊了一声。 他不确定自己再忍一秒、或者两秒，就会哭出来。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哭出来了。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房门被猛然推开—— 斯内普恐惧得几乎血液都要凉了。 约翰熟悉的脸从门后露出来。 他笑嘻嘻的问：“西弗勒斯？你找我？” 斯内普已经没有力气骂约翰了。他的喉咙比他的理智先一步表达出了迫切： “快来——帮我。” 在这种时候，他发现这句话说出来一点都不难。 “遵命。” 约翰微笑了起来。 他顺从的爬上了大床，跪在斯内普两腿之间，抚摸着男人的全身。 ——斯内普的表情不再平静，眼睛里不再一片淡漠。他被细密的绳子绑在床上动弹不得，皮肤泛红，全身无力，黑眸中燃烧着欲/火，正渴求的看过来。那表情简直该死的性感到不行。 约翰的目的达到了。 他立刻把手伸进衬衫里揉磨着已经变得红肿的硬粒，另一只手握住男人腿间鼓起的那一块，粗暴的揉弄起来。 斯内普控制不住的呻/吟起来。 “快——解开——解开它——”他破碎的声音不成调的说。 约翰安抚的对他笑笑，手指灵巧的拉下长裤的拉链，又褪下已经湿透的内裤。 他俯了下去，含住了仍被细绳紧绑着的、已经非常坚硬的地方，轻轻的舔/弄。 斯内普紧闭上了眼睛，发出了无法忍受的呜咽声。 约翰从没见过斯内普这么脆弱无力，全身心都被他掌控着的模样。 他的表情变得温柔，指尖一动，那些半透明的灰白绳子就全都消失了。 斯内普猛然失去了支撑，向床上倒了下去。 棒状物再次狠狠撞击到了他身体深处，身前也终于失去了束缚——约翰趁机用力的一吮。 斯内普痛苦又舒服的惊喘一声——身体就猛然的抽搐了起来。 他倒在枕头上，身上已经满是汗水，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沉浸在欢愉的余烬里。 约翰几乎来不及吞咽，但还是艰难的全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着斯内普失神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温柔的亲吻着男人的唇。 “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好到希望你也能来一遍。”斯内普无力的回答。 约翰心有余悸的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九十章 放映结束了。 人们依依不舍的走出电影院，一边还热烈的讨论着。 约翰也裹紧了脸上的围巾，紧抓着斯内普的臂弯出了电影院。 “我还记得我们上一次从这里出来。”他看看周围，发现了不远处的那条小巷，一时感慨。 斯内普看了过去，同样想起了几年前那个雪夜。 那两个围着他飞着的火星组成的蝙蝠，身上散发着微弱的温度。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间，那场景温暖了他的心。 “我们再去看看吧。”约翰跃跃欲试。 上一次，西弗勒斯连教名都不允许他喊，两个人处于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 可这一次……他不仅可以喊“西弗”，还已经把这个男人彻底吃干抹净了。 约翰的嘴角弯起诡异的笑弧。 他想的过于入神，以至于教授突然推开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约翰身子一歪，踉跄几步才站稳。他的围巾滑下来了一半，露出有些惊愕的脸。 “怎么了？”他警惕的问。 斯内普已经抽出了魔杖，身体绷成了戒备的姿势。 “站到我身后。”斯内普只嘴唇嚅动，黑眼睛仍警惕的四处观察着，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约翰有些不安的跑了过去。 他选择背对斯内普而站—— 虽然约翰没有魔杖，战斗魔法用的也不太好。但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西弗勒斯的拖累。 他只要成为助力。 四周一片黑暗，两个人背对背站在那条小巷子的中间，没有任何人从巷口经过。这里安静的就像单独一个世界。 约翰努力睁大眼睛，茫然的瞪着眼前的黑暗，让自己不要放松下来。 一阵微弱的凉风袭来，约翰下意识念了个“盔甲护身”。 面前传来一声碰撞的响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后退了几步，轻蔑的说：“反应还挺快。” 斯内普也猛然一个转身，将魔杖对准那个黑影。 “黑……伏地魔。”他瞳孔一缩，谨慎的说。 微弱的月光下，巨大的黑影上前几步，隐约能看到是恶犬的模样。 “让我看看这是谁——”恶犬的声音也变得非常低沉而轻柔，“哦，我的好手下，西弗勒斯啊。” 约翰攥紧了拳头，努力控制住别牙齿打颤，月光下，能看得出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恶犬的眼神直接转到了约翰身上。他绕着约翰走了几步，看得出很感兴趣： “你在发抖是吗？害怕我？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站着呢，我能肯定我那天确实把你杀了呀——咬穿喉咙，失去呼吸——” “够了！”斯内普猛地沉声打断。 约翰的脸色确实变得非常不好。 他以为死过两次了，他会对死亡不再害怕。可他现在看到杀死他的恶犬模样时，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那种穿透喉咙的剧痛，等待血流干的绝望…… “西弗勒斯，你在担心什么？”伏地魔慢条斯理的问。 斯内普只冷静的打量着他，并不接话。他仍稳稳的举着魔杖，随时在寻找破绽准备发动攻击。 “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是吗？”伏地魔仍是那种有恃无恐的模样，好像完全不担心斯内普举着的魔杖。 约翰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他的眼神凝重起来。 ——确实，为什么伏地魔不怕了呢？ 伏地魔在原地又来回转了转。 斯内普先发制人，无声的一道红光就打了过去。 伏地魔以和身体不符合的敏捷轻松的躲了过去。 “钻心剜骨！”他大吼。 斯内普立刻移动了位置，约翰也笨拙的往旁边躲闪。 红光打在地上，溅起一些尘土。 斯内普紧闭着嘴唇，可杖尖一刻不停的发着一道又一道五颜六色的光。 伏地魔左躲右闪，回敬了几乎同等数量的“钻心剜骨”。 斯内普也全躲了过去。 一人一犬在小巷里绕着圈，用约翰完全跟不上的节奏互发着一打一打的咒语，气势非常惊人。 那样的战斗一看就是经历过多次战争、拥有了丰富经验的人才能做到的。 约翰看的瞠目结舌，只能连忙后退，给自己加了一层又一层盔甲护身，争取不拖后腿。 “钻心剜骨！”伏地魔突如其来的冲着约翰这边发了个钻心咒。 斯内普猛然看了过来，红光打在透明的半圆弧上，被抵消了——约翰安然无恙。 斯内普看见的却是约翰担心的表情—— “西弗勒斯小心！” 斯内普头都没转过来就赶紧往旁边一闪，可红光还是没入他的肩膀——伏地魔趁他分神，也给了他一个钻心咒。 斯内普脸一白，全身就颤抖了起来。 他往后踉跄两步，有些难以置信的注视着自己的手——他几乎握不住魔杖。 “西弗勒斯？”约翰看情况不对，猛地冲过去扶住了他。 “你怎么了？”他焦急的打量着斯内普。 “这么着急就护着啊。你们是什么关系？”伏地魔也不急了，就好整以暇的看着约翰着急。 约翰充耳不闻，只飞快的检查着，还用身体挡住了伏地魔的视线。 “不对劲——”斯内普凝重的说，“钻心剜骨对我们的伤害好像——比对人还大。” 约翰注意到斯内普的神智还清醒着，只是手指还在颤抖，魔杖都有些握不住。整个人也有些摇晃。 他扶着斯内普靠着小巷的墙坐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伏地魔不怕他们的原因？ 可以发魔咒，又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约翰心里一沉。 他看了看像是准备逗弄耗子一样神情的伏地魔，做了一个决定。 ——他从斯内普的指间把魔杖拿了过来，转身，举起指向了伏地魔。 “约翰。”斯内普警告或担忧的声音重重响起。 约翰却只如临大敌的盯住了伏地魔。 “伏地魔！我们来——” 他吞了口口水，厉声的说：“我们来打！” “约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斯内普嗓音震惊。 “我当然知道——”约翰坚决的说，“这次——我要保护你！” 斯内普背靠着墙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约翰，眼神复杂。 他已经看到约翰的腿都有些颤抖了，可约翰还牢牢站在他面前，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记忆中，谁还这样保护过他？ 第九十一章 伏地魔饶有兴趣的看着约翰，声音越来越轻柔：“约翰，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约翰紧抿着嘴唇，唇色发白。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小秘密吗？约翰，还是要感谢你呀。”伏地魔咧开嘴，嘲讽的笑了，“你发表的后两部也让我实力大增。” “——可，文的最后你不是死了吗？”约翰忍不住出声了。 伏地魔反问：“西弗勒斯不也死了？你们能靠关注度获取力量，为什么我不能？” 约翰脸色更白了。 ——所以这还都是他的原因？ 因为他，西弗勒斯才差点消失，伏地魔才重新获得力量？ “约翰，别被他蛊惑。”斯内普及时警告。 “好。”约翰握紧魔杖，收敛好心神，应道。 “不是说要和我战斗吗？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呀。”伏地魔甚至还轻轻催促起来。 约翰稳了稳心神，扬声喊：“钻心剜骨！” 微弱的红光冲大狗飞了过去。伏地魔冷静的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躲了过去。 “毫无威力。”他点评，“你的心太软弱了，约翰。你不适合不可饶恕咒，还是换换吧。” 约翰咬紧了牙关，连连发着魔咒： “昏昏倒地！”“神锋无影！”“万弹齐发！”“速速禁锢！” 他的魔咒发的已经很流畅了。作为一个和平年代，且只培训过一年多的新手，这样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可这对上伏地魔就完全不够看了，简直就像一个赤手空拳的幼儿对上了荷枪实弹的成人。 斯内普在后面焦灼的看着。他知道伏地魔只是在戏耍约翰。他只能趁现在的时候尽快让自己恢复，不然他和约翰都会走不出这里的。 “清水如泉！”“烈焰熊熊！”“清水如泉！”“防水防湿！” 约翰似乎是慌了，发的魔咒都没有了章法，咒语越发没有威力。伏地魔甚至都不用躲，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他。 最后一个“防水防湿”是约翰口不择言冒出来的咒语，他还手抖了一下，落在了自己周围的地上。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斗？约翰，你太让我失望了。”伏地魔叹息。 斯内普倒没有失望，他十分清楚约翰有多不擅长战斗。能顺利发出这么多流畅的咒语都是超水平了吧。 他只是焦虑——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法恢复知觉。 如果他要死在这里的话，至少……他得想办法让约翰逃出去。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阴沉，发出沉闷的隆隆声，似乎也为他们哀鸣。 “你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吗？没有一点力气，嗯？”伏地魔饶有兴致的嘲笑着他。 “飞鸟群群！”约翰似乎被伏地魔的嘲笑激怒了，尖叫的发出咒语。 一大群鸟儿凭空出现，拍打着翅膀向伏地魔冲了过去，试图用喙啄他。 “你以为还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约翰？对我用这种咒语？”伏地魔轻易的驱散了这个咒语，嘲弄的问。 时间拖得有点久，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约翰却不做声，满脸的惊惶和慌乱突然全不见了。 他表情十分冷静，趁伏地魔的视线被鸟儿们挡住的那一瞬间，口齿清晰而充满恨意的念：“清水如泉——！” 伏地魔心中的不安一闪而逝，他惊奇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装惊慌？但——清水如泉？约翰？你紧张的用错咒语了？” 约翰脸上却挂上了奇特的笑容。 “不，我没用错。”他深意的说。 话音还没落，天上就一声轰隆，倾盆大雨下了起来。一道明亮的紫色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 伏地魔发出惊恐而疼痛的怒吼。 他变得皮开肉绽，全身都散发着焦糊味，一头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惊雷劈中了他。 ——这几乎是瞬间扭转的局势让斯内普也是一惊，有点没反应过来。 约翰握着魔杖走上前，嘴角噙着冷酷而满足的笑，他低头看着伏地魔，没有任何让伏地魔反应的时间，径直说：“钻心剜骨！” 伏地魔的叫声更加痛苦了。他在地上翻滚，怒吼，惨叫着，不甘的瞪着眼睛——但是十几秒之后，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伏地魔像他上一次死亡时一样，全身都碎成了一寸一寸，最后落成了一堆灰尘。 小巷里寂静无声，约翰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伏地魔的惨叫。 他嘴角仍带着那种冷酷的笑，转头向斯内普走过去，关切的弯腰扶他：“西弗勒斯，你怎么样？” 斯内普反而望着他，黑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我没事，你怎么样？” 约翰愣了愣，轻松的笑了起来：“我好极了！真没想到我居然能……杀了伏地魔！” 斯内普在他的帮扶下站了起来，接过魔杖。 约翰就扶着他往外走去。 “你是怎么杀了他的？”斯内普思索了半天，忍不住问。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清水如泉，烈焰熊熊，飞鸟群群这些简单而没有威胁力的咒语会召来雷电。 是的——召来。那道雷电绝不是巧合。 “啊，这个啊。”约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先造成水，再让它受热变成蒸汽，上升后再和冷空气相遇，形成雷云，正负电荷的雷云互相吸引摩擦——你注意到我这些咒语都是对着伏地魔放了么？让雷云和他之间形成一个大电容器。我不停施展咒语，等电场强度过大时，雷云就会对大地放电——当然，是对伏地魔放电了。” “为了防止我们受牵连，我还放了个防水防湿咒在我们周围。用飞鸟群群吸引他的视线，然后用最后一个清水如泉做引，引雷电劈他。” 斯内普少有的一脸面无表情的茫然。 “这是麻瓜的物理学中基本的知识啦。”约翰摆摆手，“西弗勒斯，我们的很多知识还是挺有用的。” 他突然露出自恋的笑容：“不过我还是觉得，其实都是因为我穿越带的金手指的优势。我一个劲的想着惊雷可以顺利劈下来，可以劈死伏地魔。果然，事情就这么顺利的发生了。” 斯内普这次没像之前一样嘲讽约翰的胡说八道，他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两个人互相搀扶的走在街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又到了夜晚，路灯亮了。 他们慢慢的走在路边，谁都没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很温馨。 “伏地魔——他真的死了吗？永远死了？”过了一会儿，约翰不确定的问。 “这要问你自己了。”斯内普温声回答。 第九十二章 约翰的神情有些不安，但只持续了几秒钟，他就微笑了起来。 “没错，他死了。”他坚定的重复。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回家吧。” 约翰点头，他把脸上的围巾又扯了扯，遮得严严实实。然后伸手把斯内普脸上的围巾也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他的一双眼睛。 斯内普任约翰摆弄着，黑眼睛只默默注视着他。 他从没有像刚才那一刻那么触动过。 明明发不出来多少战斗魔咒，明明腿都在发抖，约翰却站在他身前将魔杖对准了伏地魔。 他说，要保护自己。 他一步都没有退。 斯内普的印象里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面临着托比亚醉酒后的毒打，妈妈只知道哭和哀求——或许她会在一切结束后哭着给他上药，可他确实，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也是，在加入食死徒后更是。在霍格沃茨当教授的时候还是。 他要保护莉莉，保护小波特，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保护凤凰社的成员…… 现在约翰却说要保护他？ “怎么了？”约翰察觉到他的视线，奇怪的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饿了。”斯内普没说真话。 在魔法界的时候他无法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没办法全身心的相信会有一个人保护他。因为那只意味着死亡。 ——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 但现在不同，他有了约翰。 ……而且约翰也真的有实力，有智慧来保护他。 期望被别人保护——这种有些软弱的情感，他能尝试着拥有吗？ 一旦尝试过，就再也不愿意回到那种孤独无依的状态了啊。 他确实觉得累了。 ——嗯，而且他得重新改变对约翰的看法了。 虽然年龄小些导致有点……活泼，但在正经事上，约翰还是非常靠谱的。 或许他得开始习惯？ 学会依赖自己的恋人？ 斯内普认真思考着。 “饿了？那我们还是幻影移形回去吧！我带你。让劳斯太太赶紧做点吃的。”约翰一听也不慢悠悠的散步了，有些着急的说。 斯内普唇角微勾，答应了。 约翰终于实现了他第一次幻影移形时的愿望——他紧紧的搂住了斯内普的腰，然后原地转圈，幻影移形了。 伴随着一声爆响，两个人准确的出现在客厅里。 劳斯太太惊叫一声，赶紧把手里的苹果放下。 “你们总是这样突然的出现，迟早会吓坏我的。”她轻拍着胸口，亲昵的埋怨。 乔治撩了一下眼皮，扫客厅中间紧紧搂着的两个人一眼，不动声色的戴上了墨镜，继续奋笔疾书。 “劳斯太太，你们吃晚饭了吗？我们看完电影临时决定回来吃饭……嗯，给我们做点吃的吧。”约翰含糊的说。 他想搀着斯内普坐到沙发上，斯内普还是忍不住挣开了。 “我还没有病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他没好气的嘶嘶，自己有些摇晃的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约翰耸了耸肩，溜进厨房去帮劳斯太太了。 斯内普望望厨房门口隐约可见的约翰的背影，再望望餐桌上正奋笔疾书的乔治，低头撩起了左臂的袖子，神情复杂。 第九十三章 等约翰和劳斯太太端着香气扑鼻的盘子们出来的时候，斯内普已经放下了袖子，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西弗勒斯，我们吃饭吧。”约翰兴高采烈的说，他看起来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斯内普稍微诧异了一下，毕竟约翰平时看起来……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他可不会这么若无其事。 吃过晚饭后，两人习惯性的先回了二楼。 劳斯太太开始收拾厨房和餐桌，乔治望着楼梯上两人的背影，心累的叹了口气，终于把墨镜摘下来了。 而上楼的时候，斯内普突然觉得约翰有些不对劲。 但他隐隐有种预感，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约翰走在前面，却径直进了卧室。斯内普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 沉重的房门猛然关上——不知道是谁先抱住了另一个人，斯内普猛然低下了头，堵住了约翰的唇，厮磨着。黑色碎发在他两颊垂下，打出一片迷人的阴影。 约翰同样紧紧搂住斯内普的腰，非常积极的回应着。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执着着望着那双黑眼睛，那里面正倒映着他的模样——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了一丝空洞与淡漠，非常柔和。 约翰看得痴了，忍不住喘着气分开来，然后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描摹着斯内普的脸，从眉角一路划下。 斯内普微闭了闭眼，没有动作，任他摸着。 约翰觉得这一刻的斯内普神情特别的安适平静，有一种特殊的魅力。简直帅的让他忘了呼吸。 他立刻紧紧的拥住了斯内普。 “害怕了？”斯内普问句尾调上扬。 他抬起双臂，轻柔又有力的回抱住了约翰。 约翰把脸靠在男人的肩窝上，闻着那股熟悉的清苦气息，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低声说： “对，我现在还有些后怕呢……那一会儿我特别怕你被伏地魔杀了、或者我被伏地魔杀了。”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再一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只是浅吻，两人很快就分开了。但却和刚才的吻一样，温柔而不带一丝情/欲味道，充满了温情。 “睡吧，今天早点睡，太累了。”约翰扫了一眼窗帘，两边的窗帘就自动向中间合拢遮严。 他完全没有不自然的开始脱衣服，脱着脱着还有闲心过来帮斯内普解扣子。 “我自己会脱——而你、斯内普先生，裤子脱一半的时候就不要分心做别的事情！”斯内普感觉他额角的青筋在跳。 ——这个脑子里装满了巨怪的男人！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半遮半露的样子很挑战人理智吗！ 约翰低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把两条裤腿也脱了下来，转身就钻回了被窝，眼神灼灼的盯着斯内普。 同床几年，斯内普也早就习惯了从和衣而眠变成了脱完再睡。 他一件件的脱下外袍，衬衫，露出有些苍白的皮肤。 约翰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斯内普瞪他一眼——约翰勉强让自己放肆的在斯内普身上打转的眼神收敛了一点。 斯内普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开始解皮带。 他不用看就能感受到那道几乎想把他吞掉的视线。 斯内普毫不意外。其实他能理解，只是——每一次他都克制的非常好。 那炙热的视线突然消失了。 斯内普抬起头。他看到约翰正诧异的注视着他。 “怎么了？”斯内普有些疑惑的挑起眉毛，任由长裤滑落，往床边走去。 约翰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里突然充满了不敢置信。他死死盯着斯内普身上，从上扫到下，像是不认识了似的，看到斯内普身上仅剩的那块布料时，他的眼神更像是被蛰了一下，猛然移开了。 “西弗勒斯，你……”约翰的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了无法接受的一丝厌恶，甚至还往后倾了倾身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克制住自己不再动。 斯内普的动作和表情一起僵住了。 他的脸上突然恢复了一片面具似的淡漠刻板，眼睛里空洞平静，语调也像是一块结冰了的大理石，平静的问：“什么？” ——他被那个眼神和动作刺伤了。 约翰静静望着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茫然。良久，他喃喃的说：“不，没事——我们睡觉吧。” 斯内普冷静的点头。挥了一下魔杖，房间的灯就熄灭了。 他坐到了另一半床上，而约翰已经背对着他蜷成了一团，准备睡觉了。 斯内普很久没动，他听着约翰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才平静的摊开了右手手掌——上面留下了几道紫红色的痕迹。从刚才开始，他的指甲一直深深的掐进了掌心。 魔杖再次轻挥，窗帘无声无息的掀开一角，清朗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了他身上。 斯内普凝视着自己干瘦的手臂，被腐蚀得颜色奇怪的手掌，还有身上苍白的皮肤。他认真的一寸寸打量着。 ……他确实苍老了。 他的身上确实找不出一处美好的地方。 所以约翰终于开始受不了丑陋的他了吗？ 斯内普垂下了眼帘，脸上终于露出了没有掩饰的疲惫和痛苦。 第九十四章 斯内普思索了一整夜也没有想明白。 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同样，他也不知道当喜欢的人开始嫌弃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以他的自尊心，他应该直接离开的。斯内普无法想象再次见到约翰厌恶的眼神或者什么话的时候，对他会有多大的打击。 斯莱特林一向明哲保身。既然察觉到危险，他就不该再给约翰伤害他的机会。 但—— 斯内普下意识把这个选项放到了最后。 他的魔杖，实际算应该是约翰的。如果他带走了魔杖，约翰只用不熟练的无杖魔法，还是很不安全的。 他这样想着。 而且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有约翰陪在身边。如果他要走的话——还能去哪儿呢？ 斯内普侧过身体，注视着还睡着的约翰。 ……他知道刚才的都是借口。 如果他真的想走，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也不会在意魔杖的归属，毕竟他是自私的。 他是不想离开约翰。 活了两世，这是他唯一的爱人。 他那固执又敏感的自尊心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他不想再这么轻易就放弃他的温暖了。 如果因为年龄，让约翰开始嫌弃他的话……他会努力挽回。 但万一挽回不了…… “……”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了择断。 这天开始，全家人都觉得斯内普好像变了…… 中午的时候，约翰茫然的看着他面前的一桌菜： 还冒着热气的一碗洋葱浓汤，煎的不老不嫩的小牛排放在狭长的鱼型盘里，还放了几片柠檬做点缀。一盘豌豆粒与蔬菜拌成的沙拉放在旁边。 约翰又茫然的抬起脸，看到斯内普在沙发上坐着。他双臂交缠在胸前，正定定看着电视。 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眼皮扫了桌上一眼，示意他尝尝。 约翰不敢置信的结结巴巴：“西、西弗勒斯，这是……你做的？！”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西弗勒斯居然亲自做饭，做的还全是他爱吃的？！ 他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诧异，但声调忍不住的往上扬。 约翰的眼神求证的看向一边的劳斯太太。后者欣慰的对他点点头。 约翰不知道西弗勒斯是怎么了，但亲手做饭这个举动——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西弗勒斯，你真是太好了！”约翰欢呼了一声，开始用刀子把牛排切成小块，尝了一口。 “……味道很棒。”他稍微睁大了眼睛，赞叹的望了过去，“你的那份呢？一起吃呀。” 劳斯太太赶紧进厨房端出来。 斯内普挑了下眉毛，看着约翰每样都尝了尝，满脸赞叹，全然不见昨晚的神色。 他的神情才温和了下来，在餐桌对面坐下来。 吃过了一个气氛良好的午餐，下午约翰准备去找萨莫维尔再谈谈她的角色。 现在大家都只静等第五部的后期制作完成，宣传上映。再过几个月，剧组就能拍摄第六部了。到时候萨莫维尔作为莉莉的演员，也会加入剧组。 在约翰准备出门的时候，斯内普跟了出去——他要一起去。 约翰虽然有些惊讶西弗勒斯今天为什么不待在家里研究魔咒，但他俩一起出门惯了，就没在意。 ——他只是因为要见的那是莉莉的演员，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 但这次会面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约翰和萨莫维尔约定见面的地方仍是她学校门口的那家咖啡厅。 斯内普因为身份问题，再次散去身体，寂静无声的坐在约翰身边。 “萨莫维尔，你已经看到混血王子和死亡圣器了吧？” 约翰问。 “之前出版的时候就看过了。”萨莫维尔回答。 她这几年出落得越发美丽了，开始褪去身上那种青涩，流露出成熟的魅力。 ——她笑的眉眼弯弯，看起来越发像是莉莉了。 约翰微笑点头，眼神却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 他心中不悦，因为他明白斯内普必定正在盯着萨莫维尔看。 哪怕他清楚斯内普现在只是出于怀念之心，他也不开心。 但是约翰猝不及防却和那双黑眼睛对上了—— 男人双臂衬在桌上，双手指尖交错合拢，正侧着脸看他。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斯内普的右边侧脸上，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 他的唇角抿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黑眼睛正平静的凝视着约翰，认真而珍重。 约翰觉得他的心脏和呼吸在同时都停止了。一秒钟——或者一万年后才恢复了它们的功能。 ——西弗勒斯在看他！ 约翰听到他的心脏怦怦，跳动得越来越激烈，几乎要跳出来了。 ——西弗勒斯看的不是萨莫维尔，是他！ 他又一次确认了这点。 “……斯内普先生？”萨莫维尔疑惑的打断他的思绪。 约翰赶紧收回视线，对萨莫维尔露出矜持的微笑：“哦，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身边的男人一直在看着他了。 约翰脸稍微有点红，笑的更加矜持而神气了。 第九十五章 萨莫维尔看到对面的男人眼神动不动就往右撇一下，心中可惜。 ——斯内普先生又帅又温柔，就是眼睛上有点毛病。 她的眼神里透着了然，却体贴的什么都没说。 而约翰只顾着一次次偷看斯内普，乐此不彼的和那双黑眼睛对视，丝毫不嫌烦。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女孩的胡思乱想。 他喜欢斯内普那种看他的目光——在平时，斯内普绝不会当着他的面露出这么坦诚直白的眼神，而是更克制一些。 他一遍遍的看过去，最后看得斯内普都露出一丝无奈，不耐烦的板起脸收回视线，他才作罢。 “那么就下次再见了，萨莫维尔。”约翰笑眯眯的跟女孩告别。 他接下来又没事可做了，就开着车回家。 斯内普在车上凝回身体，坐在副驾驶，和往常一样沉默的看着车窗外。 “西弗勒斯。”约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说吧，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斯内普转过来，看到约翰一脸的兴致勃勃。 他猜测的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情人节或者任何节日……但是西弗勒斯你从早上就开始不对劲，给我做饭，哄我开心。我能感觉到你今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处处迁就着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斯内普沉顿了一下，没想到约翰这么敏锐。 他看了看约翰的表情，正是一脸疑惑，没有一丝昨晚的痕迹——约翰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于是斯内普似是恼羞成怒的瞪他一眼，像平时一样讽刺道：“假若你盯好方向盘认真开车，我就会感激不尽的。” 约翰看他避而不答，神色又这样，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看模样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然后露出了有些傻的痴笑。 斯内普见他的表现骗过了约翰，心中百味夹杂。 这天晚上。 约翰诧异的发现斯内普径直躺在床上，没有脱衣服。 他忍不住反思——今天白天他们去做什么让西弗勒斯很累的事了吗？ 也没有啊。 约翰忍不住从床这边蹭过去，斜倚到斯内普腿上问：“遮这么严，你不难受吗？” 他伸手把斯内普领口的扣子都扯开，露出了锁骨，然后一用力，把余下扣子全扯断了。 约翰凑过去，放肆的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还飞快的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就缩着脖子苦着脸坐等斯内普恼羞成怒的讽刺。 ——但是等了半天，他也没听到声音。 他疑惑的抬头，看见斯内普脸上竟然没有恼怒—— 他甚至没去管被扯开的衬衣，只盯了一眼自己的锁骨，然后用有些奇特的眼神看着约翰。 约翰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睡吧。”低沉柔和的男声响起，斯内普最后只这样说。 约翰又看了眼斯内普的锁骨——那上面还留着些微水渍，是他刚才舔的。 约翰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锁骨。他神情突然有了变化，露出难以置信的嫌恶表情，像是不敢相信那是他做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收敛了神色，恍悟的含糊说：“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西弗勒斯，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约翰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关上门后，斯内普隐约还听到了干呕声。 他猛然攥紧了双拳——用力之大，让青筋都显现了出来。 斯内普全身都暴怒的颤抖着，脸颊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受伤和愤怒。 好一会儿，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克制住情绪。他看向一边的魔杖，黑眼睛里充满了冰冷的怒气。 ——毫无疑问了。约翰自己都也意识到了，他已经连触碰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那他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 第九十六章 斯内普握住了魔杖，冰冷的环视着周围。 这个卧室里有他几年的记忆，也到处充斥着他的痕迹。 衣柜里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两把靠椅被他变成了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风格。小桌上堆满了一叠羊皮纸和厚册子，都是他这几年的研究，还有给约翰写的课本。 床是他来了以后约翰新买的双人大床，床头柜上也摆着小小一张照片，约翰穿着斯内普角色的衣服，对镜头露出清冷的表情。 原本暖色调装饰的卧室在这几年里被他们两个一点点改变，现在银绿色居多。 ……这里到处都渗透着他生活的痕迹。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把衬衫上的扣子修补好。他又挥了一下，把那张照片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背包。 他走过去，开始把他的衣服和那些厚厚的羊皮纸都塞进包里，收拾行李。 ——既然约翰已经无法忍受到这种地步了，那他就做先了断的那个吧。 斯内普往书房走去。他眼神冷淡，面无表情，像是脸上彻底凝固在了一起。 他站住了。 不远处的走廊上，约翰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颤抖着。他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濡湿了。 约翰听到动静，迷茫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因为刚才干呕太过厉害，他的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 “西弗勒斯……？你去哪儿？”男人吃力的问。 斯内普眼睛里变得空洞，他忍住了那些不忍心和胸口沉闷的锐痛，命令自己表情保持着冷酷，从约翰身边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都不看过去，最后进了书房。 “西弗勒斯……？”门外传来约翰微弱而不解的声音。 斯内普充耳不闻，让书桌上的羊皮纸和册子也都飞进背包。清空坩埚，开始整理魔药材料。 约翰扶着门疑惑的看进书房——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惶恐极了。 “等等——西弗勒斯你要走？！” 约翰完全不能接受，他焦急的询问，“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 “所以今天你那么不同寻常的对我好……是因为你想离开？到底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不语的把魔药材料小心的装进背包，神态认真而小心，似乎完全听不到约翰说的话。 约翰脸上流露出了茫然而受伤的表情。 ——斯内普愿意温柔的时候，能融化最坚固的寒冰。可他选择拒绝的时候，也会在周身诛出最冷酷伤人的荆棘。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起码给我个解释啊？西弗勒斯·斯内普！”约翰愤怒了。 ——该怎么说？ 说约翰都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厌恶触碰自己了？ 那是约翰下意识流露出的真实感觉，告诉他本人又有什么用？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顿，复杂的看了约翰一眼，还是拎起了背包，原地转圈—— “操！”约翰愤怒的骂了一句，扑过去一把搂紧了斯内普的腰，推得他踉跄了几步。 “松开你的手，斯内普先生。”斯内普皱紧了眉，低头对紧搂着他的人说。 “我不放！你先说清楚！我——” 约翰能感觉到斯内普这次是来真的，他恐惧了，他怕得血液都快凉了。 他咬咬牙，几乎是哀求的问：“你到底是受不了我哪里？想分手好歹也让我明白理由吧？” 他知道斯内普真正不喜欢一个人后，就算再改，也不会再喜欢他。所以那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原因，绝望的等一个答案。他想知道到底——突然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了。 让他直接说出来，无疑比让他发现约翰厌恶他还痛苦。 但是约翰正固执的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心碎和痛苦。 那眼神让斯内普觉得他更不愿意面对这一瞬间的疼痛。 “你——”他艰难的把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因为看到我而眼神厌恶，你因为亲了我而——止不住干呕。难道这些你都没注意到吗？斯内普先生。” 第九十七章 从一开始，斯内普就清楚一个事实——约翰迟早有一天会厌弃了他。 这个预感一直悬挂在他的心里，像一道阴影。 无关他的丑陋，也无关他的自卑，这只是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 从斯内普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无论是托比亚和艾琳，还是莉莉。 他想要的，都会失去。 这就像一个附在他灵魂里的厄运诅咒。 他被一切他希冀的美好所拒绝，亲情，友情，爱情……久而久之，他就不再产生希望了，这样他就也不会再绝望了。 遇到约翰，只是一个意外。 他用约翰的死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他在绝望中又希望着，他忍不住期盼那个厄运诅咒不会再应验，就在约翰身上终结。 斯内普一直所渴望的，只是有个人能爱他而已，虽然他从不愿意承认。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痴心妄想了。 “斯内普先生，你真的毫无察觉吗？”他声音冷沉的讽刺。 约翰看起来十分茫然无措。 他呐呐难言，神色难以置信：“西弗勒斯，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我怎么会厌恶你呢？” “约翰。你以为你对一个人充满了感情……可你的感情，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深。” 斯内普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他平静的望着约翰，修长的手指抬起，落在约翰的眉角。 “这太离谱了吧！”约翰忍不住反驳，“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那么爱你？” ……不然你为什么下意识感觉到厌恶呢？ 斯内普觉得他疲惫的没精力讽刺约翰，心中只剩一片空洞的平静。 “你并不是没有感觉，你只是固执的认为——认为你仍然深深喜欢着我。” “约翰，你只是不承认而已。” 约翰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他忍不住偏了偏头，躲开斯内普的手指。 这样的表现落在斯内普眼里，只剩理所当然。 他冷淡的扯开约翰有些放松的双臂，再次准备幻影移形。 “你等等——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约翰突然回过神，又搂紧了他。 “你说我只是不承认自己对你的厌恶，可我确实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约翰反驳着揪住斯内普的领子，把他拉近，狠狠的堵住男人的唇瓣，主动探进去，一寸寸掠夺着，动作非常粗暴。 斯内普没有抗拒，但他也没有迎合，只一动不动的任约翰动作。 “看！我明明很喜欢！”约翰猛然松开，喘着气瞪他。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所以我喜欢和你接吻，喜欢和你上/床，喜欢你的所有，要我证明吗？” 他挑衅的往斯内普的腰下看去，蠢蠢欲动。 “不用——”斯内普发觉他再不制止，约翰就真的要行动了。 他看出来了，那双蓝眼睛里流露出的亲昵和喜欢是真切的。 ——可之前约翰的厌恶也是真实的。 “你刚才的干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问。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约翰看危机终于解除了，松了口气。于是表情委屈的回答，“我就是突然觉得想干呕了——我连我为什么想去书房都忘了。” 斯内普皱起眉，挥动魔杖一个个检测咒语甩了过去。一大片绿光中，一道刺目的红光很是显眼。 斯内普难以置信的愣住了。 “西弗勒斯？这是什么？”约翰忐忑。 “这是——灵魂的稳定程度。”斯内普仍没回过神。 第九十八章 “什么？”约翰更茫然了。 斯内普抿紧嘴唇，没有回答。他转身放下背包，在里面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终于从包里摸出一个扁长的银匣子，放在地上打开。 他回答：“灵魂稳定剂——把这个喝掉。” 约翰瞪着那只修长的手里攥着的透明药剂，喃喃：“这是个熟悉的名字……西弗勒斯，你曾经给伏地魔熬过这个吗？”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 约翰赶紧解释：“曾经我看过的同人文里……大家都猜测伏地魔刚分裂魂器的时候，肯定很不好受，会不会让你熬这种药。” 斯内普不置可否，攥着细玻璃瓶的手仍举在约翰面前。 “好吧。”约翰等不到回答的嘀咕。 他接过玻璃瓶，却有些迟疑，并没直接喝。 “……西弗勒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灵魂不稳定吗？” 起码约翰自己就很好奇。 斯内普立刻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些深沉复杂，缓慢的说：“灵魂出了问题，又不是咒语造成的原因，我能想到的答案只剩下一个——约翰斯内普。” “什么？”约翰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意识到斯内普指的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约翰·斯内普。 他的汗一下子下来了，结结巴巴： “可、可我都死了——约翰斯内普的身体已经没了。现在灵魂怎么还跟他有关系啊？” 在约翰的认知里，灵魂都是互相独立的。这之前都只是他借用了原主身体，身体没后，他以为……他已经是独立的他自己了。 “他会醒过来吗？”约翰忐忑极了。 虽然他很心虚和愧疚，但他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意识——在他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后尤为不愿。 斯内普垂下眼帘默认了。 静默几秒后，他只说：“喝了吧。” 约翰望着手中的细玻璃瓶，突然觉得特别的烫手，眼角也特别的烫——有什么液体涌了出来。 西弗勒斯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他喝了这瓶灵魂稳定药剂，原主就不会醒来了。 约翰挣扎片刻，猛然仰起脖子，闭着气一口气喝了。 灼人的温度顺着喉咙一路滑下，一直烫进胃里。约翰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发出了惨烈的高声哭叫声。 伴随着药剂的咽下，那声音越减越弱，他仿佛能感觉到那道不属于他的灵魂正在化成青烟。 剧烈的恶心自厌感袭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成串落下——约翰猛然丢下玻璃瓶，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用手抠着嗓子，干呕着想把药再吐出来。 “约翰。”斯内普不赞同的加重了语气，他俯/身制住了约翰的手腕，“想清楚再行动。” “可是——本来就是我占了他的身体。现在我还在杀他——杀一个本身就无辜的人！一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约翰控制不住的大吼，也不知道是在吼斯内普还是在吼自己，“他对我有恩，我却——” “卑鄙、恶心——我真是个——白眼狼！当了婊/子还想要牌坊！” 约翰又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崩溃的抱着头跪倒在了地上。 “约翰。”斯内普再次加重了语气。 他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直接把约翰从地上拎起来，强迫约翰直视他的眼神——那双黑眼睛里是一片约翰从没见过的冷酷淡漠。 “即使那个人也叫约翰斯内普，他也不是我想一直看着的人。”斯内普冷静的说，“刚才就算你不打算喝灵魂稳定剂，我也会给你灌下去——无论选择几次，我都不会改变给你药剂的举动。” “我从不是好人，不在乎他人的生死——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我在乎的只是我眼中看到的人。” 斯内普看着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约翰，你有想过我吗？” 约翰挫败的绞着双手，心烦意乱的回答：“当然，我当然想和你一直过下去……所以才喝了药剂。但是——我只是恶心我自己。” “明明已经喝了药，我还在后悔自己恩将仇报的事情——事情都做了，我还在假惺惺的哭。完全改变不了事实，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活下去。真是——当了婊/子还想要牌坊！” 约翰再次恨恨的骂道。 他头发凌乱，满脸的泪痕和扭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像这样才能表达他对自己的厌恶。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抬起双臂，把约翰搂进了怀里，安慰的低头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约翰身体猝然一僵，挣扎了起来。 他的力道来得快，去的也快，几乎在下一秒就温顺的又放松下来，只把眼神转向了一边。 斯内普猛然松开约翰，杖尖已经无声无息的顶在了男人的心口，他的眼神阴沉了下去： “你不是约翰。” “你是——不，你到底是谁？” 第九十九章 “西弗勒斯，你在说什——”约翰茫然极了，低头看看抵着他的魔杖。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把头扭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心理上条件反射的恶心，让男人只能扶着墙狼狈的干呕，说不出别的话来。他的眼角也氤氲出一些生理泪水，看起来脆弱又无辜。 斯内普望着眼前这一幕，眸色加深。 “你到底是谁？”他忍着怒气放低声音，嘶嘶的问，“约翰绝不会这样。” 男人干呕了半天，才止住了那阵恶心。他抬起眼帘，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我当然是约翰呀。” “西弗勒斯，谢谢你的灵魂稳定剂。” 斯内普瞳孔猛然一缩，嗓音涩哑无比：“……什么意思。” 一个他从不敢想的可怕想法浮上斯内普心头。 男人逼近一步，诱导似的轻柔细语：“要不是你的灵魂稳定剂，我也醒不过来。那个占了我身体的冒牌货也不会消失呀。刚才他消失的时候惨叫得那么痛苦，你也听到了吧？” “——什么？！”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猛然一颤，他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失神。 ——难道他，亲手害死了约翰？ 约翰抓住了他的这一瞬失神。又上前一步，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靠近他的耳朵耳语道：“没错。前几天我都只是偶尔醒一次，本来还在苦恼怎么办，你就帮我这么个大忙了。” “西弗勒斯，你可真好呀。哦，除了你的吻——你太丑了，那些接触真让我恶心。”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斯内普的距离： “啧啧，要是我，为什么还有脸活着？那可是你最爱的人哦。你亲手——杀了他。” “他信赖着你，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然后痛苦的惨叫着，他在喊让你救他——你也听到了吧？但你完全没去理会，他只好在绝望中被彻底烧死，他的灵魂都被烧得一丝不剩了呢。” 斯内普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约翰正对他微笑着，面露讽刺。 他的黑眸里突然空洞凄厉得让人绝望，泪水涌了出来。 慢慢的，他握住魔杖的手慢慢翻转，将杖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约翰眯起了眼睛，满意的喃喃： “没错……就是这样……你只需要念一个钻心剜骨……就能去陪他了。” “啊——该死！！”约翰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表情狠厉。 斯内普动作一僵，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表情重新阴沉恼怒起来，猛然将魔杖对准眼前的人。 ——他可是控制情绪的大师，居然被这人抓住空隙动摇了心神，差点自杀！这简直荒谬！ 约翰却顾不上斯内普了。他的脸扭曲了两下，就突然慌张愤怒的斥责起来：“西弗勒斯你别做傻事！也别听他乱说——你一点都不丑！而且我最喜欢你的吻了！什么让人恶心，我看是你这个不明来历的人更恶心！哦对了——我还没死呢！” “西弗勒斯，你还能认出我吗？”这一句话约翰说的忐忑又小心。 斯内普眼中的暗色全都收敛了起来，再不见刚才的一丝脆弱。 他的表情本来恢复成了严峻，但听到约翰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一丝无奈。 “放心吧，你这个有着比巨怪还愚蠢的珍稀脑子的格兰芬多，我还不至于认错。” 听到熟悉又刻薄的话，约翰不怒反喜，他关心的上下打量着斯内普：“西弗勒斯，你别信那个人的胡说八道就好。” 他的脸色又扭曲了一下，变得阴沉怨毒起来：“真是可惜啊，本来还想趁机杀了你呢。” 他毫无预兆的突然念了句：“钻心剜骨！” 斯内普也非常敏锐的一闪，身形一顿，发出的咒语却全都不是恶咒。 “怎么，怕伤到你的小情人？”约翰调侃的问。 斯内普阴沉着脸不说话，只发出一打的咒语。 约翰眯着眼睛盯着他，个个魔咒全是钻心剜骨。 斯内普紧抿着嘴唇，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震惊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是——” “你是——伏地魔？！” 斯内普的神情看起来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但约翰还是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哦？为什么你认为我不是约翰呢？” ——他指的是真正的约翰，毕竟斯内普从不认识那个陌生的人。伏地魔自认为伪装得完全没有破绽。 “真正的约翰只是一个普通麻瓜。就算他一直意识清醒，战斗水平也不会超出约翰。就算他有足够的恨支撑着他用出钻心剜骨——” 斯内普复杂的说：“能有这样身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你我。” 约翰不紧不慢的鼓起了掌：“西弗勒斯，真不愧是我的好手下。” “那么现在，你要怎么办呢？”他轻声的问，神态好奇无辜，“你不敢伤我，因为你会同样伤到他。如果你想杀了我——” 他拖长了声音。 斯内普隐隐从约翰眼中见到了狰狞的红光。 斯内普举向他的魔杖僵住了，伏地魔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脸色又一扭曲，变回了温和：“西弗勒斯，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斯内普眉头猛然皱紧：“什么办法？” 约翰的嘴角上挑，噙着的笑容变得冷酷：“伏地魔，你想逼迫西弗勒斯杀了我，好让西弗勒斯陷入永远的忏悔绝望里，简直罪不可赦！” “我偏不让你如愿！”他一字一句的说。 “约翰——”斯内普心中一悸，想抓住他的手臂。约翰却后退一步躲开，举起右手拍在心口，咬牙切齿的念：“钻心剜骨！” 第一百章 “约翰！”斯内普猛然钳住他的手臂，眼中闪过厉色。 约翰表情变得扭曲，猛然挣扎着尖叫起来，倒在地上翻滚。 斯内普钳制不住他，又不敢贸然动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着答案。 “该死——约翰斯内普！”伏地魔怒吼着。 “疼、好疼——我受不了了！让我死吧！西弗勒斯，让我死吧——求求你了！”约翰崩溃的尖叫着。 他全身都剧烈的抽搐起来，嘴唇颤抖着，痛苦难忍。 斯内普几乎凝固成了一座雕塑。他逼迫自己深深凝视着约翰的脸，视线一刻也不转开。 这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一边，魔杖几乎被他攥断。 好一会儿，约翰才不再剧烈挣扎了。 他倒在地上微弱的喘着气，蜷着身体，表情都被遮了起来。 斯内普拿不准活下来的这个到底是谁，只能谨慎的仍用魔杖指着面前的人。他面沉如水，心中却疼痛得几乎要撕裂开来。 “泡状体呀……” 约翰用微弱的声音说。 “什么？”斯内普眉头一皱，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泡状体呀……西弗勒斯。”约翰吃力的侧过身体，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如果你脸上那两颗泡状体还起作用的话……” 斯内普心里有底了。 ——这句话非常熟悉，是他第一次和约翰见面的时候说的。伏地魔不会知道这句话！ 斯内普连忙跪在他身旁，施了一打多的“愈合如初”，才小心翼翼的把约翰抱起。 书房里因为刚才的战斗，已经变得一片混乱。 斯内普迈开大步，把约翰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这过程中，约翰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在斯内普怀中无力的垂着脖颈，呼吸微弱，让斯内普总有种下一刻他就会停止呼吸的错觉。 斯内普忍不住攥紧了约翰的右手。约翰努力睁开眼，回握了他一下。 斯内普站在床边，再次对约翰念了一长串探测咒语，这次，一片绿光中只有一道微弱的黄光。 约翰的灵魂已经稳定了，但是灵魂的强度变得比较弱——他还是被刚才的钻心剜骨伤到了。 斯内普顾不得休息，又快步回了书房，把坩埚和一些材料从背包里取出来，准备熬一锅魔药帮助约翰疗伤。 他无意间扫到左手手臂——那上面已经一片洁白，空无一物了。 斯内普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咚！”隔壁突然传来一声落地的闷响，斯内普神色又一紧，大步跑了回去。 卧室里，约翰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还在努力往前挣扎着。 “怎么了？”斯内普沉声问。 约翰挣扎着用手抓住了他的袍角：“……别走，我想看着你。” 斯内普无奈的又把他抱回床上，大提琴一样的嗓音讽刺道：“斯内普先生难道现在还是个需要妈咪的婴儿吗？” 约翰却只期盼的盯着他，神情可怜。 “你的灵魂已经伤到了，我得抓紧时间给你熬魔药。”斯内普解释了一句，安慰的低头吻了吻约翰。 约翰却揪住了他的领子不让他离开，另一只手按住了斯内普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个吻下来，约翰无力的扯了扯衣领——他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衬衫，稍微一扯就露出了肩头。 “这里疼。”他眼里浮起一层薄泪，隐忍的说。 ——这么脆弱撒着娇的约翰是平时见不到的。 斯内普眸色变得幽深，他按约翰的意思，低头亲了亲肩头。 约翰身体微颤了一下，勾起一个笑容：“这里不疼了。” 斯内普看出他的想法了，索性问：“还有哪里疼？” 他想赶快安抚完约翰，就去熬药。 约翰虚弱一笑，把衬衫彻底扯开，把自己暴露在斯内普面前。 “全身上下。”他坦然的说。 第一百零一章 斯内普皱起了眉，放柔声音讽刺道：“如果你再不喝下去魔药，你全身会更疼。所以假设现在你的脑袋里装的是脑子而不是芨芨草，就该让我先去熬一锅魔药！” 他忍不住补充一句：“在这里熬！” 约翰看着斯内普，眼泪却突然流下来了。他立刻撇开眼神，用手背胡乱擦了眼泪，咬紧嘴唇把呜咽都咽了下去。 “怎么了？” 斯内普一惊，暗自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攥紧掌心盯着床上的人。 约翰忍了忍，还是恨恨的说：“可是我心里更疼。” 他抓住斯内普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斯内普费解的盯着约翰，惊得有点说不出话。 如果他了解网络用语，现在肯定会说——约翰这画风怎么突变了？秒变楚楚可怜小白花啊！这真的还是约翰吗！ 约翰见他不动，只好收起了刚才那副可怜表情，气恼的说：“西弗勒斯，就说你现在到底亲不亲我！” 斯内普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约翰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现在执着于亲近，就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斯内普只好顺从的低下头，在他心口落下一吻，非常轻柔。 约翰胸口的皮肤洁白细嫩，带有温度。他控制不住的喘了口气，让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 斯内普幽沉的凝视着，不用约翰催促就继续细密的亲吻着，从心口一路往上，锁骨，肩头，喉结。 约翰扬着脖颈，把脆弱的喉咙完全暴露出来。 斯内普额边的黑发垂下，落在约翰脸侧，痒痒的。他轻吻着约翰的喉头，引起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 斯内普没再往上，而是回到了胸口的位置，含住了微硬的一处红豆。轻舔微磨，生疏的吮吸着。 约翰只惊讶的看了一眼，就忍耐的闭上眼睛任他作为。 斯内普不多停留，很快继续往下吻去。 最熟悉的人的薄唇温柔的吻在身上，像羽毛一样，一个个细密的吻落下，激起一阵酥/痒的涟漪。 约翰忍耐不住的在床上磨蹭着，双臂垂在身侧，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斯内普一路往下，吻到了肚脐，又吻上了小腹。约翰身体绷得越发紧了，双手都死死揪着床单，脸上染上两抹红晕。眼中神色已经动情了。 ——但再往下就是皮带了。 斯内普动作顿了顿，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安抚的又吻了下约翰无力半张着的嘴唇，起了身准备离开。 “西弗勒斯——”约翰才睁开眼睛，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斯内普回头挑眉，露出一个不耐烦的严厉表情。 往常他只要露出这种表情，约翰就知道他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从而见好就收，不再纠缠。 但这次约翰却像没看见似的，他死死钳着斯内普的手臂，面露不解和委屈：“你还没亲完呢！” 斯内普的眼神在约翰的长裤上一扫而过，心知他再继续下去，这药就真熬不成了，张嘴正准备讽刺——约翰就自己把皮带解开了。 他蹬了蹬腿，几下把裤子蹬掉，露着两条长腿磨蹭着床单，殷切的说：“你看，我已经把碍事的脱掉了，可以继续了吧？” 斯内普皱紧了眉：“斯内普先生，如果你现在想得到一个统统石化，我会立刻满足你。” 他的语气很冷，确实不准备再纠缠下去了——一场欢愉和约翰的伤比起来，他很清楚孰轻孰重。 可脸才冷下去，斯内普表情就突然一僵，眼神忍不住往下瞪去。 ——约翰胆大包天的拉开了他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隔着内裤轻轻揉捏着——那一处炙热立刻更加坚硬了。 “只要最后半句话我会很高兴的。西弗勒斯，有感觉的时候就别忍着了，忍多了会出事的。” 约翰状似担忧的看着他，还把脸贴了过去，在裤子上亲昵的磨蹭着。 斯内普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小腹处像有一团火焰在烧，忍得他都有些发痛。他觉得他再忍下去，一定非疯了不可。但是—— 斯内普用惊人的毅力控制自己抓住约翰的肩膀，竭力运转起大脑封闭术。 这一会儿他脑中似乎已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想把约翰掀翻在床上，撕碎他的内裤，吻遍他的全身，一遍遍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只能揪着床单哭叫出来。另一个却围着他一遍遍念叨着，约翰的灵魂受了伤，全身都疼痛难忍。现在应该做的事不是加重他的伤势，而是给他熬药…… 斯内普大脑中都快崩溃的成一片空白了。在欲/火/焚/身的时候，大脑封闭术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用。 他非常艰难把约翰往床上推，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找魔杖。 ……他必须得给约翰念个昏昏倒地了。 约翰见斯内普动作艰难，但神情又阴沉认真，神色一敛就赶紧抱紧他的大腿，把脸埋进去，隔着内裤，伸出舌尖在微湿的那片布料上轻舔起来。 淫/靡的窸窣水声细微的响着，配合着身/下被越发挑逗的层层快/感。再加上约翰扬起脸看他的一眼——动情而充满了从未见过的媚态。 斯内普脑中的弦猛然崩断了。 第一百零二章 又是一年新生入学日。 天色已经黑郁，霍格沃茨大礼堂的天花板上飘起了成千上万的蜡烛，新生们排成了一队，正怯生生的看着教授席前的那顶破旧帽子。 麦格教授看着羊皮纸，念到名字的孩子都会走上前来分院。 教授席上，一个黑袍黑眸的男人面色阴沉，眼睛空洞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脸上就像是戴了个严厉刻板的僵硬面具。 ——斯内普最近夜里都没休息好，但他面无表情的掩饰了这一点。 当然，就算他没有掩饰，他永远蜡黄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也不会让别人注意到这一点。 “约翰·斯内普——” 麦格教授顿了一下，念出了这个名字。她不可抑制的往教授席上扫了一眼，看她那位年轻的同事。 大厅里几百道视线也都瞬间袭去，或是震惊或是难以置信，神色各异。 一个淡金短发，浅蓝眼睛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他的头发甚至还没有挨到分院帽，那帽子就高喊：“格兰芬多！” 小男孩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似的，毫不惊讶的放下帽子，向长桌走去。 诡异的是，大堂里陷入了寂静，没有人为他鼓掌喝彩。格兰芬多们的表情扭曲，眼神一直在斯内普教授的脸上和小男孩的脸上转换。 斯莱特林们还能勉强维持正常表情，眼神却也好奇又纠结，不知道是否该鼓掌。 斯内普表情没变，眼神同样落在那个小男孩身上。 约翰·斯内普。 金发蓝眼，身形瘦削，格兰芬多。 和梦中一模一样。 小男孩脸上带着成人般的淡漠和阴郁，和周围稚嫩开心的大小格兰芬多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简直就像是小一号的斯内普教授。除了他的相貌。 这是斯莱特林们的心声。 麦格教授回过神来，继续念下面的名字，好缓过刚才不正常的寂静。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了。 小男孩的眼神不经意的对上了斯内普的眼神。 浅蓝的眼睛里立刻涌出了痛苦——他很快压抑成了淡漠，最后归于一片空洞。 小男孩掩饰似的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了。 斯内普也收回了眼神，表情平静，可心中的探究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该是这样的表情的。他应该是——灿烂的笑着的。 他应该是——早就死去的。 斯内普最近频繁梦到了同一个场景。 ——蜘蛛尾巷附近，他小时候很喜欢去的小河边。 一个叫约翰的男孩会在那里等着他，对那时还孤独又自卑的他露出灿烂的笑。 约翰陪他躲在草丛里偷看伊万斯姐妹，猜测那对姐妹是不是巫师。 然后他们认识了莉莉。 他伸开手掌，接住了莉莉变出来的会飞的花——然后头顶的树枝就掉了下来。 碗口粗的一段枝干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砸在了他头上。霎时头破血流—— 约翰的脸色猛然变了，不同于伊万斯姐妹的慌张无措，他的表情几乎是狰狞而恐惧的。 他拼命念着什么咒语，小巫师的魔力却没多少帮助。最后约翰抱着他，震惊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斯内普在哭声里醒了过来。 第二次。 斯内普梦到莉莉把花朵飞了起来，向他开合着飞去。 约翰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避开了大树，换了个方向站定。 他们分享关于巫师的事情，在小山坡和河边开心的玩耍。 然后——他失足摔进了河里。 约翰的表情再次变得惊恐，匆忙把他拉了上去。 在平安上岸的那一刻，他脚下一绊，头立刻撞在尖利的石头角，再次头破血流—— 在约翰无能为力的哭喊声中，他再次醒了过来。 第三天梦到的……是约翰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他们避开了小河和树，坐在平坦的山坡上。 约翰不再灿烂的笑起来，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 斯内普听到年幼的自己担心的询问，却得不到回答。 他们在天快黑的时候告别彼此，转身回家。 年幼的斯内普看着醉酒的托比亚咒骂殴打着哭泣的妈妈，愤怒的冲了过去，挡在妈妈面前—— 托比亚挥舞着的酒瓶就重重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好像听到了碎裂声，他应声倒下。 最后的场景又是约翰——他猛然从躲藏的门口冲向了托比亚，发出愤怒而崩溃的尖叫。 斯内普被这奇怪又连贯的梦弄得精神不振。他试过喝下无梦药水——但那完全不起作用。 斯内普花了几个白天的空闲时间去寻找答案。可他越来越觉得这不像是梦。 逼真的简直就像是他自己的记忆——如果他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认识什么约翰的话。 第四天晚上，他梦到自己在和约翰告别，然后转身回家。 约翰的脸上闪过了迷茫和恍悟。 斯内普看着年幼的自己开门后再次看到了挥舞着酒瓶的托比亚。 他再次愤怒的冲了过去，挡在了妈妈面前。 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偷跟过来的约翰径直冲向了托比亚，然后在下一刻被酒瓶击中脑袋，应声而倒。 ——这次死去的不是他，是那个男孩。 斯内普看着梦中的自己呆住了。托比亚也呆住了。 托比亚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和地上倒着的男孩，惊慌的夺门而出。 艾琳的眼神也从惊恐慢慢变得坚定。她搂住了年幼的儿子，哭了起来。 斯内普醒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妈妈会很好的对待自己。 自己提前习得了妈妈的魔药知识。在十一岁的时候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成为了斯莱特林的一员。因为普林斯的姓氏和优异的魔药制作而备受拉拢。 最后他成了魔药大师，一生醉心研究。 斯内普知道梦里自己的这一生过得很好，可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当然怪异了。 斯内普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四人组的针锋相对，没有黑魔王的标记，没有偷听到预言害死莉莉。凤凰社和食死徒间的争锋从来与他无关。 ——这只是个荒诞的梦。 结束了新生晚宴，级长们会带领撑得走不动路的一年级新生们去认他们的房间。 斯内普注意到邓布利多看过来的视线，他知道一会儿自己就要去校长室，来应付老人的好奇心了。 但是怎么解释这个小男孩——斯内普并不想把自己奇异的梦说出来。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们都捂着肚子，哈欠连天的离开了。在队伍末尾，那个男孩独自走着。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快乐而舒适。 斯内普注意到他全程只吃了点小牛排，蔬菜和饭后甜点一点没动。 ——梦中的约翰确实说过他喜欢吃小牛排。 他不喜欢一切甜食，也不喜欢蔬菜。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警惕和厌恶。 他不知道这个男孩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但这样频频出现在他的梦里，试图混乱他的记忆，灌输那些毫无用处的细节，这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 第一百零三章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斯内普非常茫然的被约翰赶出了家门。 “西弗勒斯，就穿着这一身出去吧。中午吃饭再回来！”约翰笑眯眯的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斯内普虽然已经生活在现世多年，最喜欢穿的衣服还是黑色长袍。 往日他出门的时候要么散开身体只剩灵魂，要么就是暂时穿上现代衣服。 今天约翰这样的要求——非常古怪。 斯内普望着自己一身的黑袍，有些疑惑的攥住了袍子里的魔杖。 他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斯内普知道前面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电影院，书店，咖啡厅，大小商店，应有尽有。 或许他可以在那家书店度过这一上午——斯内普思忖着。 拐过了弯，刚站在商业街的入口处，斯内普平静的脸上就情不自禁流露出惊诧来。 自从杀死了伏地魔，就很少有事物能超出他的认知了。 但眼前这条街—— 熟悉的现代商业化装扮全不见了。 绿色和银色的丝带与气球装饰着每一块店铺招牌的周边，吐着蛇信的小蛇造型被亮晶晶的颜料绘在玻璃橱窗上。 地上的井盖画着一个黑发鹰钩鼻的男人小像，道路两边都被绿色油漆刷成了斯莱特林风格。 店门口闪着光的广告板上，大厦悬挂的电视屏幕里，招牌下的滚动横幅上，到处都写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生日快乐！ ……那是他的名字？ 斯内普探究的蹙起了眉毛，还没等他多想，路过的两个女孩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斯、斯斯内普教授！”女孩结结巴巴的尖叫。 “是斯内普教授，不是斯、斯斯内普教授。擅自为教授更改名字？格兰芬多扣——”斯内普下意识眯起眼睛，嘲讽的反驳。 他的话戛然而止，面无表情的瞪着面前的两个女孩。 他早该反应过来了。 这里是现世，他不会在街上碰到霍格沃茨的学生，也再没有冒失的格兰芬多会让他扣分。 该死的——那这肯定是影迷了！他会暴露的！ 斯内普绷紧了脸，想立刻转身离开。就看到那两个女孩丝毫不怕他的阴森，挤过来包围了他。然后崇拜的笑道： “你扮演的斯内普教授真像！简直一模一样！说话也是！” 另一个女孩脸上激动得都出现了红晕：“而且你长得好帅！穿这一身衣服简直就像是教授来到了现代一样，毫无破绽！”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黑眸空洞。 若是约翰在这里，就能看出来他正有些不知所措。 ——斯内普一向如此，若女孩们全是厌恶与指责，他还能神态自若。可对他释放的全是善意，这就让他很是别扭了。 “斯内普教授，生日快乐！”两个女孩齐声说。 她们的眼神亮晶晶的，斯内普从中看不到一点厌恶，竟全是喜爱与祝福：“以后请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呀！” 斯内普勉为其难的在两个女孩的期盼眼神中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虽然他自己坚持认为那只是个表示轻蔑或者嗤笑的语气词。 两个女孩欢笑着，挤挤攘攘的跑开了，跑进人流中最后看不见了身影。 黑袍男人却站在原地，怔了好久。 她们在祝愿他。 两个干净纯洁的灵魂，在毫无芥蒂的祝愿他要过得幸福。 斯内普虽然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些年来却一直不怎么出门。只因他从来没有融入。他也从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大众面前。 他嗤笑那些影迷对剧中他的迷恋，认为那是虚假又短暂的感情。可现在…… …… 两个女孩只以为她们借助了一个扮成教授的人，传达了她们对教授的美好祝愿。 ……却不知道她们究竟做到了什么。 斯内普的脸上柔和了不少，紧绷着的肩膀也稍微放松下来。 他慢慢沿着街道往前走着，眼神掠过沿途商店上那些斯莱特林的装扮和字迹。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斯内普想起约翰把他赶出来的时候，笑的狡黠又诡异，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了。 斯内普走着，发现越来越多的路人看到他，都会先激动的冲上来祝他生日快乐，然后合照的合照，说话的说话，眼中的喜欢和赞叹让斯莱特林曾经的蛇王大人也招架不住—— 好一会儿，斯内普散去身形坐在路边一家咖啡馆里，心有余悸。 “这也是约翰想到的？”他咬牙切齿，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点感动心情。 咖啡馆里和外面的街道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高昂的尖叫声。 斯内普警惕的抬头，随着大流把视线投向外面大厦外墙上悬挂的大屏幕里。 屏幕里原本循环播放的生日快乐字迹变了，变成了一个访谈现场。主持人旁边坐的正是一个大家都非常眼熟的人。 金发蓝眼的男人，那是——约翰！ “斯内普教授！” “快看！是斯内普！” “是约翰斯内普！” 一时间咖啡馆里乱糟糟的，全是兴奋的高声说话的声音。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和你们一样高兴。”约翰表情温和的说，“因为我也同样想对那个大家都喜欢的男人说一声，生日快乐！” 他耸耸肩：“而且说不定他本人就在哪个角落，惊讶的看着我们这些麻瓜为他狂欢，然后摸不着头脑呢！” 咖啡馆里的人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斯内普脸黑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主持人说了几句，突然忍不住露出一个夸张的笑脸：“我觉得我肯定是最幸运的一个人了。” “怎么？”约翰奇怪。 “因为我能在今天有幸见到你啊——斯内普教授！毕竟大家可都心心念念着你呢！” 他赶紧和约翰握了握手，郑重的说：“我决定最近不洗这只手了！” 咖啡馆里又是一阵活泼的笑声。 “我也想和教授握手。” “别说握手了，要是我站在对面，绝对先拥抱一个——然后被毒液喷死我也愿意了。” “能在电视上看到斯内普教授笑了，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也想！” “谁不想啊……” “拥抱也有点不好……一见面我就会冲上去强吻他的。” “哪里够啊，我愿意把自己打包到斯内普教授床上，当生日礼物！” “对啊对啊！是斯内普教授的话，我不介意变弯！” “你以为就你想变弯？多少男男女女想跟斯内普教授在一起啊。可惜他好像已经有伴侣了……” “——什么？！” 几个人羡慕的说着，其他的人纷纷也应和了起来，咖啡馆里一片嘈杂。 斯内普心有余悸的看过去，抿紧了嘴唇——他不由得庆幸他已经散去了身体，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他的眼神又投向了大屏幕上正和主持人说笑的约翰——男人正笑的开心。 而咖啡馆里，咖啡馆外。客人们放下了杯子和点心，行走的路人都站在路上不再走动。大家全都痴迷而专注的盯着那块大屏幕。 斯内普扫视一圈周围，心中又酸涩又骄傲。 ——虽然约翰让他出门，是为了让他感受到大众的态度。但他也不巧发现了这群麻瓜还在肖想他的人。 他不屑的嗤了一声。 真是愚蠢。这群麻瓜想上床的人，从里到外早就是他的了！ 大屏幕黯淡了下去，访谈结束了。周围的人们齐齐发出一声不舍的叹息。 斯内普站起来，径直幻影移形回家了。 要不是这些人提醒，他也想不到呢—— 斯内普准备等约翰回来，问他要“生、日、礼、物”了。 第一百零四章 约翰的脸腾得全红了。 他恼羞成怒的瞪了斯内普一眼，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斯内普脸上的愉悦这才慢慢收了起来，放沉声音问：“现在可以说了？” 约翰愣了一下，投以疑惑眼神。 斯内普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床单：“为什么怎么都不让我走。” 约翰的微笑也慢慢收敛了起来，他眼神慢慢放空，手上不自觉的撕扯着衣角，自己却完全没注意到。 ——他看起来有些不安。 “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他艰难的说。 斯内普忍下了即将脱口的讽刺，转成相对温和的话：“我只是去熬魔药而已。” 约翰看看他，嘟囔：“可是之前的伏地魔……我怕你不想再亲近我了。” ——所以他才急于确认。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 确实——他现在回想起来前几次都是伏地魔，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但这不是约翰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他说。 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约翰的表情看起来安心多了。 “斯内普先生，现在可以让你的教授去熬一锅魔药了吧？”斯内普整理了整理他的衣服。 约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斯内普这才往书房走去，刚出门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喃喃的痴笑声：“嘿嘿嘿……我的教授？” 斯内普无奈的扶住了额头，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无声叹气。 …… 因为有第五部电影上映的时间当做缓冲，这中间的几个月刚好让约翰用来休养疗伤。 不仅养着灵魂上的伤势，也养着感情——没有了隔阂的两个人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第六部虽然还没有开拍，但剧本已经送到了约翰的手上。 约翰甚至说动了斯内普，帮他对戏。 ——要知道，这种斯内普往常觉得很愚蠢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好的，现在你是纳西莎。”约翰把几张台词分给斯内普，自己坐在对面，“我是你。” “纳西莎？”约翰闭了闭眼。 他再睁开眼时，眼睛里一片淡漠平静，表情也很平淡：“真是让人惊喜。” 斯内普的黑眼睛盯着台词，似是有些不情愿——约翰猜测他是不是临时想反悔。 但男人只犹豫了一下，就干巴巴的念出台词：“西弗勒斯，我可以和你谈谈吗，事情很紧急。” 西弗勒斯的名字被他自己从口中念出来，莫名让约翰有些激动。 “当然。” 约翰对旁边的虚空也点了点头，似乎那里也站着一个贝拉特里克斯。 这场戏是整部书和电影的开端。 纳西莎和她姐姐到了蜘蛛尾巷，只为了拜托斯内普在必要时候接替德拉科完成黑魔王的任务。 ——自从彻底杀死了伏地魔，斯内普也看起来越来越平和。显然，他已经渐渐从过去中走出来了。 所以约翰才放心的和他对戏。 ——话说回来，约翰也不敢天天去找别人对戏。 西弗勒斯绝对会吃醋的。 “西弗勒斯，真对不起，我这个样子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只有你能帮助我。”斯内普还在干巴巴的念着台词。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最好听听贝拉特里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约翰望着旁边的一团空气，质疑的挑起了眉毛，“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搅我们。” “好了，你接着说吧，贝拉特里克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抱起了双臂。 斯内普突然望了他一眼，顿了顿说：“笑的再讥讽点。” 约翰一怔，突然意识到斯内普是在指导他，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他好不容易抿住了表情——省的再笑一会儿教授就该恼了。然后把嘴角讥讽的勾了起来，眼睛盯着旁边的空气。 说真的——在几年前，就算打死约翰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和西弗勒斯坐在一起对着戏。对着西弗勒斯曾经那些糟心过往，还这么的心平气和，这么的态度平静。 他真的挺欣慰的。 第一百零五章 第六部混血王子的重点人物之一就是斯内普教授。所以约翰不能再像前几部一样悠闲了。 他不仅得提前拿到剧本，在家里和斯内普对戏。还得提前到剧组，和导演耶茨进行沟通。 没错——哈利波特剧组的导演终于定下来了，不用再换来换去，让约翰头疼。 因为约翰从没当过主要人物，而一直自觉当做配角，所以他从没体验过主角待遇。这次再到剧组，可算是开了一次眼： 因为去的早，霍格沃茨的室外背景还在搭建。一群手艺人爬上爬下，用石膏和木板造出各种精巧的石走廊。 耶茨和大卫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周围远远的还站了十几个人，全都热切又掩饰的看着他们。 “好久不见，斯内普。”耶茨先开口说。 ——这倒不是他和约翰还生疏到称呼姓的地步，明显是在调侃他的姓呢。 “得了，大卫，我现在还没穿戏服呢。”约翰回他一个无奈的笑。 他上前和耶茨握了握手，然后看向旁边的大卫——两个人立刻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大卫。” “你也是，最近都不敢出房子了吧？” 三个人笑了起来。 是的，别被这称呼搞混了。约翰拥抱的这个人是他早就认识的那个大卫。哈利波特七部电影的制片人，全名大卫·海曼。 约翰握手的耶茨，全名也叫大卫·耶茨。为了表示亲昵，他也不能总喊人家的姓。这样两个人就总搞混，就跟赫敏和特里劳妮一样，名字都叫艾玛。 从这里开始，就用他们的姓进行区分。 “他们是做什么的？”约翰跟着耶茨和海曼往影视城里面走去。绕过那片石走廊，前面是一长排房间。他们走着的时候，后面的十几个人也远远跟了过来，约翰注意到了。 “先不用管他们，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先见见丹尼尔，艾玛和鲁伯特。”耶茨交待，“今天你们先熟悉台词。你主要跟丹尼尔对对戏，后面你杀了邓布利多那几段不太好把握，你们多找找感觉。” “我知道了。”约翰答应，他紧张的看了看身后一个一直扛着摄像机的男人。 这个男人好像一直在拍。难道是准备以后用作花絮？ ——约翰真相了。 耶茨和海曼把他带到房间里后就离开了，那十几个人也没跟进来。房间里只剩他们四个。 “约翰！”艾玛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我们先对哪段？” 另外两个小伙子虽然不说话，但明显也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这都是斯内普身份曝光带来的变化啊。平时他们交情好归好，可没见这么热烈的眼神。 约翰翻了翻剧本，指了一段四个人都在场的。 那是哈利今年刚来学，在火车上被马尔福踩了一脸血，然后刚到大厅里的一段。 “那么我先扮演邓布利多？之后的角色你们分。”约翰酝酿了一下，说，“今年我们很高兴迎来一位新的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魔药课？！”罗恩和赫敏立刻异口同声，他们一起扭过头去瞪哈利，“可你原来说——”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约翰说。 “不！”哈利立刻高喊了一声，他难以接受的瞪着约翰，仿佛恨之入骨。 斯内普板着的脸上透着一丝得意洋洋的喜色，看起来更加可恨了。 “也好，这件事有一点好处。”哈利咬着牙说，“斯内普不到一年就该滚蛋了——奇洛可是连命都搭进去了，我衷心希望再发生一起命案。” “等等，丹尼尔——”艾玛突然看着身旁的男孩，“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恨斯内普教授的样子。” 约翰赞同：“你看我的目光有些愤怒，但不够恨。” 丹尼尔也从愤怒的表情里脱离出来。他看起来有点困扰，嘟囔道：“对，我不够恨你。” “想想，这时候你正因为小天狼星的死而恨斯内普，你觉得如果斯内普不嘲笑他，他就不会跑去魔法部死掉了。”鲁伯特试图给他分析情感。 “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混蛋。”丹尼尔嘟囔。 “拜托，你现在还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那些事情，快把那些都先忘掉。”艾玛叉着腰。 看来他们三人组已经习惯这种互相分析提醒的帮助了。 “那我们再来一次。”丹尼尔调整半天状态，看向约翰的眼神更愤恨了。 …… 大家练习了一会儿，丹尼尔就主动提出他们练一练杀死邓布利多后逃走的那段对戏。 他带着约翰出了房间，回到了没搭建好的石走廊上。 正在搭建这一段的师傅善解人意的走远，看着他们练习。 丹尼尔拔出魔杖握在手里，站在原地。约翰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把表情调整得麻木而沉重。他想象自己就是那个时间段的西弗勒斯。 “速速禁锢！”丹尼尔愤怒的大喊。 约翰迅速一挥手臂，把魔咒挡了过去。 “还手啊！你这懦夫！”哈利冲他大喊，但是语气却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他顿了顿，又鼓起气势大吼，“还手！” ——知道了真相的丹尼尔再因此指责斯内普是懦夫，他自己都毫无底气。 约翰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打断这一幕。 丹尼尔因为大喊而剧烈的喘着气，他瞪着约翰，试图让自己像被悲痛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然后猛然一个后仰，摔倒在地上挣扎了起来，这是假装他被贝拉的魔咒击中了。 “不！他是黑魔王的猎物！”约翰回头，仿佛对虚拟的贝拉皱眉，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疯子。 他久久的望着那里，仿佛贝拉在僵持中最终妥协，解咒并且离开了。 然后约翰再次转过头，遥看了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的哈利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哈利挣扎着站了起来，猛然举起魔杖，喘息着喊：“神锋无影！” 几乎跟他念咒的同时、约翰猛然敏捷的转过身，魔杖一抖，指向哈利低念：“粉身碎骨！” 才刚念完，他的目光就突然清明，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约翰？你念错了。是除你武器。”丹尼尔不解的从戏里出来。约翰平时可不会犯念错台词的这种事。 “不好意思。”约翰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容，脸色难看。 他该感谢现在用的这根魔杖是剧组发的道具魔杖吗？不然现在他都该把丹尼尔送到重病监护室或者太平间了！ 这都是之前西弗勒斯训练他战斗后留下的本能反应，本来他还能好好控制住。自从经历过伏地魔那次的事后，他就有点控制不住本能了。 像是刚才，他魔杖一抖，无声的给自己加了个盔甲护身，想挡住哈利的神锋无影。再发一个粉身碎骨试图反击……这两个步骤完全没经过大脑，是受激后的本能反应。 要不是他的这个本能，当时在小巷里上来就该被伏地魔杀了，可是现在……他应该记得这是演戏的。 “我们再来一次吧。”约翰掘弃了杂念，对丹尼尔点头。 这一次他会集中精神，不敢再发出咒语了。 …… “你觉得怎么样？”查理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约翰这次一定得跟着我们去宣传了。”耶茨回答。 他们两个人远远站着，看着小山坡下的石走廊上，约翰跟丹尼尔的对戏。 “这一段录下来了？可以用作后来的花絮。”耶茨笑眯眯的对旁边说。 旁边举着摄影机的男人默默点头，他从刚才就未雨绸缪的把对戏那两个人的动作全拍下来了。 “走吧，我们该去看看哈里斯练习的怎么样了。”耶茨带着查理离开了。 扮演邓布利多的哈里斯，这会儿正在某个房间里，和暂时充当哈利角色的德拉科对着戏呢。 疲惫的练习了一天后，傍晚乔治才开车来接约翰回家。 一天都沉浸在那种自厌，悲痛，痛苦，却又不得不伪装出冰冷敌对模样的情绪里，使得约翰的心情很低落。 他坐在后座上，双手捂着太阳穴，手肘沉重的搭在腿上，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乔治从倒车镜里看见，一脸的欲言又止。 他想安慰点什么，但是没有办法。毕竟约翰都把结局写出来了，现在只能照着拍摄电影。在他看来这还是约翰的自作自受。要是他没把结局写的这么惨，现在就不会为斯内普而心疼了。 约翰什么都不想解释。 他才发现一些事情不是写出来就能了解的。 就如他虽然清楚西弗勒斯的这些事情，也写成了文字。心疼归心疼，但其实他并没有切身体会的痛感。 在现在这一整天的练习里，他揣摩着情绪就如此难受，当初的西弗勒斯该有多痛苦？ 他到现在才明白啊。 第一百零六章 大门吱呀一声，被乔治推开了。 灯光温暖的客厅里，电视机正开着。主持人妙言笑语的说着，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人抱肩认真听着。 厨房里劳斯太太正忙碌着，空气中弥漫起一阵食物的香味。 听到门响后，两个人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你们回来了，等一会儿饭就好了。”劳斯太太笑着说了一句，就回了厨房。 斯内普却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寻到了跟在乔治身后进门的约翰，才视线微凝。 ——约翰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他跟在乔治身后进门，努力舒展开了眉毛，嘴角也勾起了微笑，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是斯内普能发现这中间的细微区别。 约翰脸上笑的很轻松，蓝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笑意。不仅非常清明，还隐隐浮现着低落和难过。 斯内普微皱眉头，看着约翰径直走过来坐在旁边，然后故作自然的凝视着电视，一声不吭。 他的视线也移回了电视上，心不在焉的看着。 约翰掩饰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说。今天在剧组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乔治知道多少，一会儿找个机会问问。 约翰却对斯内普的心思毫无察觉。 他仍沉浸在为斯内普难过的心情中。 但这种心情他永远说不出口——虽然西弗勒斯现在是他的男朋友，但这不意味着西弗勒斯的自尊心会愿意见到他为那些过往而“同情”和“心疼”。 虽然他们两个人能平静的对着台词，这代表西弗勒斯开始放下过去。但他以前都表现得对那些过往毫不在意，现在态度突然改变，真不能保证西弗勒斯会不会被刺伤。 约翰只能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的声音，气氛变得有些难熬。 乔治和往日一样把没处理完的文件都放在了餐桌一角，拿出笔坐下后，隐晦的扫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两个人看起来都挺心不在焉，心思都没在电视上，但是却没一个先开口的。 乔治费解的咧了咧嘴。 这两个人麻烦不麻烦？有什么事说开不就好了？不就是一个心疼了又不好意思说，另一个担心了还不好意思问吗！ 他看着都替两个人着急！ 斯内普别扭不说，他可从不知道原来约翰也喜欢别扭。 “劳斯太太！饭还没好吗？我看约翰快饿死了！”乔治没好气的大声说，“他中午都没吃几口三明治！” 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一惊，斯内普阴沉着脸就看过去了。 “勒令我必须每天吃好饭少喝咖啡。自己就不照做了。这是双重标准？”斯内普卷起上嘴唇，气势十足的质问，“嗯？约翰？” 约翰有些糊涂的看了乔治一眼，嗫嚅着还是没拆某人的台，顺服的道起歉：“今天是特别情况。有些累所以……没吃多少。” “好了好了，先吃点约克郡布丁吧。”劳斯太太赶紧端了一盘子茶杯状的面包出来，那一个个茶杯面包的里面已经填满了豌豆，生菜和洒满黑胡椒汁的牛肉粒。看起来非常可口。 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匆匆回去：“炸鱼和土豆泥马上就好。” 乔治不由分说的跟进去：“我来帮忙。” ——他都这么明示了，约翰还是没反应，这可真是搞不定了，他还是悄悄找艾达·撮合小能手·劳斯太太支点招吧。 客厅里，约翰还在不明原因的看着斯内普，似乎在发呆。他眼里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很是复杂。 “很遗憾，我不是约克郡布丁，你要吃的对象在桌上。”斯内普不动声色的说，心中却更担心了。 约翰这才走过去，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慢慢啃起来，看起来还是心不在焉。 “今天发生了什么？”斯内普还是没忍住，故作平静的问。 约翰手一抖，吃惊的抬头看他。 “这个……”他紧捏着手里的面包，明显在迟疑。 斯内普紧紧盯着约翰，坚持的抿紧了嘴唇。但后者还在迟疑。 “我知道了。”斯内普脸上故意闪过一丝自嘲，转瞬即逝。 他的视线转回电视，不再看约翰。表情变得非常平静，唇线也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约翰顿时有些发慌。 正常人都会认为这反应是生气了，但他却能感觉出西弗勒斯有些受伤。 ——这个别扭家伙肯定又开始多想了！ 约翰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迟疑着不想说只是因为……因为我……” 他要是把原因说出来，不会让西弗勒斯更受伤吗？ “我明白。每个人都有*，不用告诉别人。”斯内普的嗓音和平时一样低沉平静，接过了他的话，黑眼睛里却显得有些空洞。 大脑封闭术居然都用上了！ 他不能让西弗勒斯以为是自己不信任他！信任危机更可怕。 “不是这样！今天我去剧组的时候，跟丹尼尔他们对了一天戏。那些戏都是……他们怎么敌对你的。怨恨，咒骂，厌恶……我真的很后悔，很难受！”约翰不管不顾的说完，只能倔强的咬紧牙关，等着斯内普接下来的反应。 斯内普却没有暴怒或者更加生气。 相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约翰，完全没了刚才的冰冷空洞神色。 “就因为这个？”斯内普在胸前盘起双臂。 “我以为……你在最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 “我是知道。”约翰为他的和缓态度稍微松了口气，没多想，“但是今天我代入演的时候，才明白我把后两本发出去是干了件多混蛋的事。” “而且前几年我对你的处境那么平静，完全是因为我没有深入体会。”约翰垂下了头。 斯内普却从沙发前走过去，把约翰一把搂进怀里，缓缓收紧了手臂。 “我知道的，但这不算什么。”他的嗓音柔和了起来，脸上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愉悦，“不用苦恼这个。” 约翰看不到斯内普的表情。 所以他只乖乖回拥住黑色身影，闷闷的“嗯”了一声，被安抚住了。 厨房门口，劳斯太太偷偷看着外面，揶揄的小声笑道：“看来不用我支招了。” “没想到西弗勒斯会的挺多的，跟当初可大不一样。” 乔治也有些惊奇的耸肩：“套路深。毕竟是斯莱特林的蛇王嘛。” 他又从劳斯太太端的盘子里捏了一条炸鱼，漫不经心的嚼着：“但是咱们还得在这里看多久？老实说，我都快吃饱了。” 劳斯太太白他一眼：“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再吃吗？手都没好好洗！” 她看着客厅里一边搂着一边递过来警告眼神的斯内普，还有背对着厨房正沉浸在拥抱里的约翰，转身进去把盘子放下了，耸肩道： “我觉得我还是再把炸鱼热一遍吧。他们看来还得抱一会儿。” 第一百零七章 这天晚上的晚饭大家都吃的很心不在焉。 乔治强忍着想戴墨镜的冲动，一个劲的把眼睛往炸鱼上盯。 劳斯太太段数更高，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对面两个人，像是乐在其中，用眼前的情景佐餐下饭一样。 而餐桌对面，让乔治如此不自在的两个人——约翰正一勺一勺吃着红豆布丁，斯内普也慢条斯理的喝着粥。猛然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 ——如果他们还记得约翰不喜欢甜品而斯内普不喜欢粥的话。 约翰完全不知道他正在吃的是红豆布丁又或者是什么布丁，是甜的还是咸的。他正像是第一次见一样的打量着身边的斯内普。 黑袍的男人沉稳的坐着，脸颊边的碎发顺服的垂在两侧，不再遮掩他的表情。他的脸上一片平静，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也正凝视着约翰，时不时闪过一抹柔和。 晚上斯内普的反应让他彻底明白过来。不同于他几年前的上次，他欣喜感动西弗勒斯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柔和。现在的西弗勒斯，是对人处事也发生了改变。 这都是怎么变的呢？ 约翰一回想到自己白天代入的情感，那些浓厚的负面情绪。除了责任还支撑着斯内普——他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相比那个时候，现在的西弗勒斯简直太棒了。他只要想想就觉得眼眶发热。有一种让他感动的情感充斥在胸膛里，几欲膨胀出来。 约翰突然特别想表达出来。 比如丢下布丁，拿走西弗勒斯手里的碗。紧紧的搂住他，和他交换一个吻。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好吧，那都是幻想。现在还是吃饭时间，劳斯太太和乔治都还在对面看着呢。 约翰只能在桌下伸出手，悄悄摸到黑袍子，然后找到那只有些粗糙、却温暖干燥的大手，缓缓握紧。 斯内普嘴角缓和的抿了起来。 他仍看似正常的喝着粥，却也在桌下回握住了约翰的手。 两只手十指紧扣，不留一丝缝隙。 约翰心里的那股情感突然就变得柔顺了，他掩饰的低了低头，盯着桌布的花纹有些眼眶发热。 见状，劳斯太太立刻戳了乔治一下。 乔治赶紧醒悟的放下炸鱼，清了清喉咙：“咳咳……今晚的布丁还好吗？我觉得黑胡椒汁配豌豆口感也很棒，但是有人更喜欢沙拉酱？” 有了乔治突然插话，约翰眼里的湿气才缓解了一下。他连忙掩饰的笑道：“没错，感觉比外面卖的还好吃呢，我也更喜欢黑胡椒口味的。” 正说着，他就觉得手里一松，是斯内普想松开手了。 约翰立马在桌下紧紧握住了那只手。他抬起眼，看到旁边的斯内普狠狠瞪了他一眼。 “斯内普……先生。”斯内普露出一个假笑，用眼神示意桌上的炸鱼，“你以为我左右手都能自如使用吗？” 确实，他的右手正在桌下被约翰紧紧握着，左手刚才只能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粥喝。 如果斯内普想吃炸鱼或者别的，用左手去取就很不方便了。 “没关系，我喂你。”约翰立刻笑眯眯的伸手叉了条炸鱼，凑到斯内普嘴边，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斯内普嘴角抽了一下。 他上身不动，只有桌下的胳膊暗暗发力，试图把手抽回来，但再次失败了。 斯内普敏锐的看到对面的劳斯太太和乔治满脸写着一行字：吃瓜群众坐看好戏。 他忍不住有点头疼。 “我想喂我的男朋友吃东西，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接受。” 约翰真的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 “他不想像滑稽的猴子一样让别人观看发笑。” “只是喂你吃东西而已，这是正常情侣都会做的事情，怎么会像是你说的那样呢？” “……所以你就一定要现在喂我吃这条——该死的炸鱼？” 斯内普挫败了。 约翰呆了呆：“不然你想一会儿就我们两个人了再吃？还是说你……是想吃点别的什么？” “梅林的胡子啊——你脖子上的球状物是想借给霍琦夫人当鬼飞球的吗？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你要是再故意歪曲话里的意思，我就真的该帮你洗洗脑子了——对于这一点，我完、全、乐、意、效、劳！” 斯内普被约翰逗得开始嘶嘶的喷毒液了。他可是已经好久没这么说话了。 劳斯太太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土豆泥，似乎非常专注。嘴角的弧度却非常微妙，似是想笑，又像是努力压了下去。 乔治已经把脸埋进了汤碗，这样才能掩饰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了。 “好吧好吧……那你确定不吃吗？”约翰举了举叉子，示意自己一直举着的手臂很酸。 他等不到斯内普的回答时，眼睛睁大了些，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落寞表情。浅蓝的眼睛顿时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 斯内普脸颊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吃。” 就算他清楚表情都是约翰装的，他也似乎完全没有抵抗力。 ——约翰的这种失落表情让他根本硬不下心肠。况且，其实他只是别扭有劳斯太太和乔治在场而已。 约翰眼睛一瞬间就亮起来了，赶紧晃叉子。 斯内普非常没好气的凑过去咬了一口炸鱼，动作非常敷衍。然后他对约翰皱着眉卷起上嘴唇，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约翰却丝毫没在意，兴高采烈的收回叉子，自己在炸鱼上有一圈咬痕的地方也狠狠咬了一口，满足的咀嚼起来。 “失策了。”乔治侧着眼睛不敢看桌子对面，悄悄对劳斯太太说，“我墨镜在哪儿？快找出来。” 劳斯太太丝毫不受影响的吃着盘中的沙拉，继续用眼角斜光偷窥对面，笑呵呵的说：“乔治，不能总想戴墨镜啊，你还需要修炼呢。” “得了吧，我都快被他俩秀恩爱秀的眼瞎了。快找快找。”乔治苦着脸。 约翰自己吃了一口还没完，笑眯眯的把鱼又递过去了。 斯内普眼神不善的瞪着那条被咬了两次的炸鱼。 “所以……约翰你就不知道什么叫餐桌礼仪和个人卫生？” 约翰简直要从椅子上笑掉下去了：“……你让我注意个人卫生？” 斯内普立马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子完全像一条被激怒的，竖起蛇身吐起信子的蛇王了。 简直太可爱了！ 约翰马上收敛笑意的坐好，把炸鱼重新凑过去。在桌下撒娇一样的摩挲着骨节分明的那只大手。 “吃嘛。”他催促。 斯内普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还是扭过脸，就着约翰的叉子默默吃了起来。 无言的屈服√。 约翰在心里眉开眼笑。 第一百零八章 因着斯内普一系列配合的宠溺行为，接下来约翰再去剧组的时候，就恢复了好心情。 似乎好事一桩接一桩，接下来导演耶茨也没有再猛抓着他去剧组练习戏份了。后来约翰才知道是乔治告诉了耶茨——他一排练一整天，心情就会很不好。 耶茨就自动脑补了那是年轻演员们的通病：代入角色太深，就陷进那种感情出不来，从而影响了演员们的性格和生活。 他才体谅的让约翰隔三差五去一次剧组，转而催起了哈里斯的剧情。 邓布利多在第六部里也是重要角色，戏份可真不少呢。 约翰轻松了不少，就在剧本里多下心思。他和耶茨商量着，把剧本修改了两段，给邓布利多又增加了镜头。他觉得这两段必不可少。 而修改没几天后，约翰再去剧组，就正赶上海曼，耶茨，艾玛（赫敏）和鲁伯特（罗恩）一群人在默默看丹尼尔跟哈里斯对戏，对的正是他们新改的两段。 他们现在正在演的是暑假里邓布利多去接哈利的那段。 “把魔杖拿好，哈利。”邓布利多带着哈利走在女贞路的街道上，他看向哈利的眼神很慈和。 哈利不解的抬头看他，问：“但是我还不被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杖啊，先生？” 邓布利多边走边说：“确实。如果有袭击，我允许你用魔杖。但是我不认为你需要担心今晚被袭击？” “为什么？”哈利更迷惑了。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哈利。”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说。 一个片段结束了。两个人顿了顿，没有休息就继续下一个片段了。 哈里斯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往旁边倒去，丹尼尔赶紧扶住他。 这增加的第二段是邓布利多和哈利去取挂坠盒之后。 哈里斯眼神涣散，全身无力的靠在丹尼尔肩上。 ——邓布利多已经喝下了毒酒。 而丹尼尔一边吃力的扶着他，一边急忙回头看着，举起魔杖大声念着：“烈焰熊熊！烈焰熊熊！” 他们现在正在被小岛周围的阴尸包围。 丹尼尔的表情非常的认真，让旁边围观的这些人都很赞叹。 哪怕现在只是他们两个人对戏，没有道具和声效，也没有摄像机，而丹尼尔还只是孩子，却也已经司空见惯，两个人演的十分认真。 负责拍摄花絮的男人扛着摄像机，把这段也录了进去。 场上的两个人对此完全没有察觉，仍充耳不闻的演着。 邓布利多发出虚弱的低声呻/吟，踉踉跄跄的跟着哈利。 而哈利在发咒语的间隔里很紧张的喃喃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不要担心。”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邓布利多还是在安慰自己。 邓布利多则低声回答：“我不担心，哈利。” 他对哈利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声音还有点俏皮：“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呢。” 艾玛激动的抓住约翰的手臂，压低声音说：“暖暖暖！好暖啊！我都能想象到到时候电影上映，花絮里把这两段剪辑到一起的样子了！”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哈利。” “哈利，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呢。” 艾玛脸上都激动得浮现出两片红晕。 约翰矜持的咳嗽了一声，内心充满了得意。 从哈利波特后两部上世以来，写同人文的作者们都突然不约而同开启了一个开关似的，把邓布利多黑的体无完肤。 一夜之间，他好像变得比黑魔王还坏。 很多人觉得他算计哈利，算计斯内普，算计着很多人。甚至连当初詹姆和莉莉的悲剧也都是他造成的。 关于那点约翰不能完全否认，毕竟罗琳在原著中并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是他，或者不是。 而且他算计人的行为是真的，对当初转而投靠他的斯内普冷酷的询问“你能带给我什么？”也是真的。 虽然约翰很恼邓布利多压榨西弗勒斯，但是他也清楚这个老人的本质。 邓布利多不是坏人，但纯粹意义上，他也不是好人。他就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政治家，每个人都能成为他手下的棋子。 他算计着哈利，可他也偏爱哈利。 他压榨刺激着斯内普，可他也期望斯内普能走出来。 邓布利多了解爱，却分得清轻重大局，毫不手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连他自己也能毫不犹豫的牺牲。 ——虽然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总是这么说，但其实约翰觉得，邓布利多的行为一直都只是在赎罪而已，赎他年轻时犯下的罪，他也不是什么圣人。 所以，邓布利多是精明睿智的、知识渊博的、实力强大的。他是大家心中的支柱和领袖。不牵涉大局的时候他也会很孩子气，有些可爱。 他是很值得尊敬的，却是约翰敬而远之的。 读者们不能因为突然发现自己误解了斯内普，对他产生极大的愧疚感，在这种情感下从而迁怒或反弹的恨上压榨刺激斯内普的邓布利多。 约翰想通过这两个片段让大家知道，邓布利多不是那个妖魔化后的形象——阴险狡诈的老蜜蜂，整天疯疯癫癫穿着闪瞎人眼的花衣服，毫无克制的吃甜食，整日哀求波比或者斯内普给他蛀牙魔药。 他有可怕的一面，但他更多时候呈现的，还是那个我们熟悉的一面。 约翰收回了目光，面带微笑的准备跟耶茨道别，他突然很想和西弗勒斯一起去街上逛会儿。 毕竟今天他才刚来剧组看了一会儿，时间现在还早。 而且自从第六第七部一出，他的形象就不再是默默无闻，而是火遍全国了。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他都完全不敢出门逛街。 有西弗勒斯在，可以给他伪装一下，再一起出去。 ——这也是约会嘛！ 第一百零九章 约翰顺利幻影移形回了家。 可是等他发出邀请的时候，却看到斯内普正坐在书房里埋头研究咒语。 斯内普面前的羊皮纸堆成了一叠，还有不少纸凌乱的散落在脚边。他还垂着头写写算算着，看起来已经沉迷其中了，连回答都不说一句。 约翰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无奈的耸了耸肩。 从这个角度看，西弗勒斯也很迷人。哪怕他现在正低着头，脸颊两侧的碎发全垂下来几乎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额头和鼻尖。 ——但约翰还是觉得他的西弗勒斯迷人极了！ 好吧，他看自家男人的时候绝对自带滤镜了。 约翰面带微笑的在心里吐槽自己，然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了。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西弗勒斯明显乐在其中。得亏他看今天有个好天气，还想出去约个会呢。 现在还是去找克里斯或者大卫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好运在前几天的拍摄里都用完了，约翰电话打了一遍，克里斯正跟老婆甜甜蜜蜜。大卫还在剧组苦逼的忙着，羡慕嫉妒恨的吼了他一顿。乔治在出版社忙的脚不沾地。连莉莉的演员萨莫维尔都正在别的剧组演配角，没时间出来玩！ 约翰简直立刻怀疑人生了。难道这个时间段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吗？ 他只有今天从剧组里溜出来没有和西弗勒斯待在一起而已，居然就找不到能一起玩的朋友了！这简直有点可怕啊，难不成他还是得回剧组继续拍摄才好？ 不不不不。 约翰皱着眉翻着电话簿，试图再找出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嗯，那些人不是太陌生，就是没时间。 等等。 约翰翻页的手指停住了，他凝视着一个名字，有点拿不准要不要打过去。 “艾伦·里克曼。” 他和这位心中的最佳教授扮演者的上一次通话感觉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一次他还因此跟西弗勒斯吵了一通，揭露了他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最大秘密。 不过现在既然事情全说开了，再联系艾伦应该没事了吧？ 约翰迟疑的想。 他可是一直都很期盼再跟艾伦说话，就像是追星一样。明知道偶像就在眼前，却忍住从来不敢多看一眼，可把他憋得厉害啊。 说做就做，约翰屏气凝神的拨出了电话。 然后几乎是立刻，他就后悔了。 这让他怎么说？他身为和艾伦只通过一个电话的准陌生人，突然要邀请艾伦出来一起逛街。还不清楚对方现在有没有空，是不是在忙。他的邀请怎么听都很荒谬吧！ 况且——艾伦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跟他这样一个小年轻也说不上话吧？ 但是没时间容许约翰反应了，电话嘟声后响起了那道熟悉的低沉声音：“斯内普先生？” 约翰有点受宠若惊：“是我，艾——里克曼先生。你居然还记得我呀。”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仍含着笑意：“毕竟哈利波特非常神奇，我也很喜欢看你的著作的。” 他顿了顿，问：“但不知道斯内普先生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呃——里克曼先生，恕我冒昧。”约翰硬着头皮说，“听你的声音有些疲惫？是不是刚结束忙碌？我本来……本来想邀请你出来逛逛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然后飞快的说：“请原谅我的冒失！如果有打扰到你的话，还是请忽略我的电话吧！” “是吗，这可不行。”电话那边的声音倏然严厉起来。 约翰心中漏了一拍，担忧的屏住了呼吸。 ——难道他没头没脑的话惹怒了艾伦？！ 听到电话这边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吓得消失了，艾伦的声音才又含着笑意的响起：“想邀请我逛街的话，这么生疏客气可不行。起码……得叫我艾伦吧？” 都说艾伦里克曼平时挺幽默，现在看来……确实挺幽默的。 就是差点把他吓死。 约翰长松了一口气，无奈的回答：“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艾伦。那你也叫我约翰吧。” 他努力抛开那种迷弟心情，像对正常人一样说话：“听你的声音有些疲惫啊，真的要来逛街？” “你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吗？比起逛街，我更喜欢坐在店里——比如说，一些老式唱片的店里，然后听听歌？”艾伦随之又否决了自己的话，“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不喜欢这种吧。” “不，我很想去看看。我很好奇。”约翰说。 毕竟对有以后记忆的他来说，现在这个年代也是很老旧的，再早个几十年的东西也没差。 他会适应良好的。 况且让艾伦说一些别的也很难为他啊，在记忆中，艾伦确实像是一个老派的英国绅士嘛。 很快，约翰就和艾伦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一家唱片店。 他们准备打车过去，然后进去一起听听早年的音乐。 约翰给自己做了一些伪装手段。然后到的时候，见得就是这样一幕—— 艾伦穿的衣服熨的没有一丝褶皱，口袋里装着折起来的手帕。他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温和，身上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特殊气质，正面带微笑的站在唱片店门口等着约翰。 约翰立刻走了过去…… 这一天他们聊得很愉快，中午的时候还去附近的餐馆里吃了一顿。 艾伦的幽默风趣给约翰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绅士做派也总让人觉得很是温柔体贴。快到傍晚的时候约翰准备回家，艾伦也坚持要送他回去。 说起来，约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都还觉得有些依依不舍。 “今天我过得非常愉快。”艾伦临别时对他说，“没想到你对这些上了年代的歌也这么欣赏，一些谈论也让人惊叹。真希望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出去，约翰。” 路灯下艾伦笑的温柔又诚恳。 约翰的心激动得砰砰跳了起来：“当然了，艾伦。今天我也很开心，尤其是中午你推荐的那道汤美味极了。对，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出去吧。” 他目送着艾伦坐上车，才愉快的进了院子，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准备开门。 “以后有时间了再一起出去吧。今天你玩的真愉快啊，约翰？”低沉的男声突然近在咫尺的响起。 约翰惊得手一抖，扭头看到花园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道黑色身影。 斯内普正站在眼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第一百一十章 约翰下意识觉得有点心虚，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 但他立刻又觉得自己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一天而已，没什么值得心虚的。 约翰的自信顿时又回来了。他像平时一样笑道：“今天是挺愉快的，跟艾伦出去了一天。” ——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太对。 约翰顿了顿，下意识觉得怪怪的。 “跟艾伦——”斯内普拖长了腔，黑眼睛深沉的盯着他。 “是啊，怎么了吗？”约翰在斯内普的注视下几乎保持不住微笑，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而且他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又回来了。 约翰连忙说，“为什么我们要在花园里站着？一起进去呀。” 斯内普双臂在胸前交叠了起来，轻柔的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在花园里就说明白的好，以防在劳斯太太面前不好解释。” “什么？”约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强撑着，“有什么好说的？” 斯内普的嗓音里开始透着危险感：“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完全不打算解释吗。” 他下午还在诧异约翰今天怎么没回来，也没跟他说一声。打电话给乔治才知道约翰今天不在剧组，上午的时候还跟乔治抱怨找不到朋友一起玩。 按照平时，约翰找不到朋友肯定该回剧组了，但他居然不在。 斯内普打了好几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他忍着不安问乔治要了号码，开始给约翰有可能联络的人都打电话询问。一个二个，所有人都说约翰曾经打电话询问过他们有没有空，然后就挂了电话，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约翰的行踪。 他出去找了一圈，也都一无所获。 心乱如麻的那几个小时里，斯内普控制不住的去想伏地魔是不是又复活了，抓走或者直接在什么偏僻的地方杀了约翰。 还是说约翰因为事故才出什么事了。他没拿魔杖，要是临时遇上事……无杖魔法也没那么好用。 斯内普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坐在花园里等着。在那个位置，只要约翰一回来他就能看到。 他也在劝说自己，这样时时刻刻关心约翰的行踪是不对的。就算他没谈过恋爱——纳西莎哪天突然不在家，也没见卢修斯慌张的去寻找的。 他想让自己像平时一样。但无论是魔药还是研究，他都完全没心思去做。斯内普只能挫败的放弃自己的想法，在花园里一动不动的枯坐着。 然后……就直接等到了天黑。 院子外的汽车停下后，终于传来他熟悉的那道声音。 斯内普猛然站起来，焦急的想大步冲出去查看约翰的情况，然后就听到—— “今天我过得非常愉快，真希望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出去，约翰。” “当然了，艾伦。今天我也很开心。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出去吧。” 他听到自己最熟悉的那道声音欢快的说。 斯内普站在花园的阴影里不动了。 他看着路灯下的那个男人笑的温柔，而约翰浑然不觉的靠的很近。两个人的身影一高一低，地上的影子交缠在一起，非常和谐。 斯内普顿时就觉得他一下午的恐慌和不安全都变成了笑话。 嫉妒的毒蛇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怒气和伤害人的话几乎要从胸膛里喷涌而出——斯内普还是忍住了。 他硬生生忍下所有情绪，阴沉着脸迎了过去。 “西弗……勒斯？”约翰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面前突然有些晃神的斯内普扭曲着唇角，笑的很是恐怖。 约翰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把西弗勒斯气到了——难道他只是和艾伦出去的事情就能让西弗勒斯吃醋吗？ 约翰想了想，说：“你别生气，我和艾伦只是朋友，今天是我找不到一起玩的朋友了，才给他打了电话一起出去了。” “哦。”斯内普回过神来，嗓音更轻柔了，“你问遍了你的朋友，都没有想起你那在家枯坐着的教授。” “当然不是！我上午是先看你在研究魔咒，才去找别人的。”约翰反驳。 “然后呢？和你心中真正的斯内普玩的太开心了，把别的事情都忘了？” 约翰皱起了眉头：“西弗勒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他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朋友而已，顶多像是崇拜的偶像。你才是斯内普，我喜欢的是你啊！” 斯内普被激怒似的压低了声音：“显然斯内普先生的脑子不管用了，我不一直是这样说话的吗？如果你喜欢的是我，那为什么失去行踪的一天里想都没想起给我报一声平安呢？” 约翰一惊，连忙拿出手机一看。 未接来电一整排，前面十几个全是家里的座机，后面的全都是各个朋友打来的。 上午进了唱片馆听音乐，为了表示尊重，他专门把声音全关了，然后就遗忘到了现在。 约翰默默放下了手机，无措的嗫嚅起来：“我只是——” “你只是？”斯内普的黑眼睛望着他。说话的尾调轻轻上扬，像真的只是有些疑惑一样。 约翰放弃的低下头：“西弗勒斯，我忘记对你说一声了。我——我只想着在晚饭前回来就好。” “真是显而易见。”斯内普轻轻的说。 他面色阴沉的抱着肩，突然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思索起什么。 约翰没了底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静默了几十秒，约翰实在受不了这种凝固气氛了，凑过去想亲他。 斯内普脸一侧，约翰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外。 “西弗勒斯？”约翰忐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诚心诚意的说，“我知道错了，这种事情没有以后了。” 斯内普不语。 他的视线扫向了一边的座椅和花圃。 ——还记得最初，那个有着艾伦脸的模型就是在这里拆开的。 当时约翰的眼睛都激动得发亮了，跟今晚约翰的眼神没什么两样。 “如果……这个世上我没有出现，你会想和艾伦里克曼在一起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唇张开，嗓音生涩的吐出这些字眼。 约翰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气恼：“你非要我说一个答案？那么没有如果！”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晦暗阴沉起来。 他以为约翰在逃避这个问题。 约翰见状烦躁的说：“——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肯相信我？我是像对偶像一样迷恋着艾伦，我曾经喜欢他演的斯内普。但是！他不是斯内普，你才是！” 斯内普冷笑着想说什么，约翰用更高的声音压下了他的话： “我现在真正喜欢上的不是那个双面间谍斯内普，不是喜欢着莉莉的斯内普，不是尽心尽力保护哈利的斯内普。是在那个下午出现在我身边的你！是一边骂我一边教我学咒语的你，拼命战斗不想让我受一点伤的你，陪我度过了这些时光的你！” 约翰越说越愤怒，指着斯内普眼睛眨也不眨的骂道：“我早想告诉你了，这些都是艾伦里克曼演也演不了的东西，你这个猪脑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约翰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 他撇开眼，不再去看斯内普。慢慢平复了呼吸，其实脑中被自己惊得一片空白。 而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动不动。 花园里的空气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在难熬的气氛里，约翰慢慢攥起了拳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说：“你到底一直在多疑什么？担心什么？我的真正秘密只有你知道，我这个人也让你从里到外吃干抹净多少次了，你难道还以为我能跑的了？我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人吗？你是在侮辱我的感情吗？” 约翰明明是质问的语气，斯内普的表情却慢慢缓和了下来，扭曲着嘴角，显得有点古怪。 “没有。”他最终说，声音里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约翰看着他：“所以你终于冷静下来，不自厌自弃了？那我们能说说你今晚吃醋的事了吗？” 斯内普的表情平静了下去，声调低沉的反问： “没错，我确实是在——吃醋。你是不是得补偿点什么？” 约翰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回卧室，我会尽力补偿好你。” 斯内普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就在这里。”斯内普平静的说。 “什么？！可——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约翰又羞又怕，赶紧扭头扫视四周，好像这会儿周围就有人围观一样。 “我不担心。”斯内普假笑起来，“反正，人们只知道这是约翰斯内普住的房子。” 约翰只想想那场景，脸就红了。他再想到如果被曝光的可怕后果，脸又吓白了。 “西弗勒斯，别——”他试图哀求的看着斯内普，但后者的表情不为所动，非常坚决。 “快点。”斯内普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眼。 约翰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吃醋带来的报复。 他不情愿的咬着下唇，僵硬的凑过去吻住斯内普的嘴唇。舌尖扫过唇线，撬开牙关，邀请似的浅浅探了进去。斯内普立刻搂住了约翰，手臂钳在他背后，反客为主的夺去了主权。 他粗暴的磨着约翰的嘴唇，夺取着他口中的空气。然后用右手解开衣服上的扣子，探进去揉抚着约翰胸前的皮肤。 这段时间约翰忙拍摄和剧本比较累，两个人也不是天天沉迷于床笫间的人，因此已经有好久没这么亲密过了。斯内普的手一碰，约翰就嘶了一声，敏感的差点呻/吟出来。 斯内普搂在他背后的那只手突然下滑，按在了臀部上。约翰还没瞪起眼问出来什么，留在他衬衫里的那只手就开始作乱起来。从胸前慢慢的往下摩挲，擦过侧肋，摸过小腹。 他手上的薄茧往下抚摸时，简直让约翰产生了过电一样的快/感。 金发的男人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腿软的往斯内普身上靠了靠。 “有感觉了？”斯内普轻柔的在他耳边问。 呼出的热气和张合的双唇若有若无的碰到约翰的耳垂，斯内普前倾上身，手往下摸进了约翰的裤子里，感受到一团热意的时候，他在大腿两侧继续抚摸着，让变化变得更明显。 约翰几乎都站不稳了。 他被斯内普撩/拨得受不了，眼里含着湿气呢喃：“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 斯内普低头看看约翰的表情，眼里一片幽深：“好啊。” 他立刻松开了手，表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约翰两腿发软，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劳斯太太和乔治……怎么办？我们这样进去？”他担心的问，脸上还浮现着艳丽的红晕。 斯内普对他挑了挑眉：“你调整一下表情不就行了？大影帝。走吧，我饿了。” 约翰难忍的咬紧了下唇：“什么？现在去吃饭？可我——” “你能忍住的，对吧？”斯内普打断约翰的话，凝视着他的眼睛，“不会在餐桌下面偷偷做什么小动作？” 约翰脸上的红晕气得更甚：“当着劳斯太太和乔治的面，我当然不会偷偷做什么！” “那就走吧。”斯内普表情淡淡的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约翰一瞬间有点惊慌。 他用力揉了揉脸颊，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了进去。 “上帝啊！约翰你终于回来了！”乔治一声惊呼，冲了过来。 他担忧的攥住约翰的双臂，唠唠叨叨的说：“一天都不接电话，大家也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你简直把我们都吓坏了！斯内普可是在门口等了你一下午啊！” 约翰有些恍惚的挂起微笑应付乔治的话。他感觉现在全身都在发热，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双臂上了。乔治抓着他晃动一下，衬衫摩擦带来的感觉就让他心脏乱跳一下。 斯内普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乔治，对站在一边同样担忧表情的劳斯太太说：“我很饿，吃晚饭吧。” 约翰这才得救似的一点一点挪到餐桌前，坐了下去。 “约翰，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乔治从桌子对面凑过来，伸手想摸他的额头。 “我不——我没发烧。”约翰连忙往后仰了仰，裤子一阵摩擦，他忍不住在喉咙里含糊不清的轻叫了一声。 “约翰你今天确实怪怪的。”乔治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停留在约翰有些迷蒙的眼睛上，似乎发现了什么。 “管那么多做什么！”劳斯太太一边骂乔治，一边带着深意笑容的跟斯内普对视一眼，“还不快来帮忙端汤。” 乔治只好嘀嘀咕咕的转身进了厨房。 约翰赶紧趁机低声说：“西弗勒斯……够了吧？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面色潮/红。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想扭动又得克制住，看起来很是可怜。 斯内普思索了一下，在约翰希冀的眼神里摇了摇头：“不行。”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说了要好好补偿我，但是一点行动都不愿意做。”他慢条斯理的质疑。 “好吧。”约翰拼命揪着自己的衣服，看样子快难耐的哭出来了。 这下劳斯太太再出来的时候也问了：“约翰？你真的还好吗？” “……我当然很好。”约翰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可他才眨了眨眼，泪就突然流下来了。 劳斯太太吓了一跳，忍不住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斯内普了：适当而止啊！欺负欺负就行了，把我家约翰都弄哭了，你还不去哄哄？ 斯内普回以一个冷眼：你就见他在哭，没见下午我也急得快哭了？这是帮亲不帮理吗？ 乔治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劳斯太太和斯内普在深情对视，约翰坐在旁边默默掉眼泪，一下子吓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结巴着问。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乔治求证的看看劳斯太太，又急切的看着斯内普。两个人都不理他，仍然深情对视着。 乔治只好一脸勉强和心疼的注视着约翰。 约翰却也什么都不说，只避开他的视线，继续默默流着眼泪。 乔治坐立不安的揪住自己的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帝啊！他该怎么办！！ 一边是有丈夫有女儿，待他像亲儿子的劳斯太太。一边是把身家全托付给他，待他像亲兄弟一样好的约翰。 为什么他们非得喜欢那个年龄那么大，连身体都没有，长得还不帅的老男人啊！！ 乔治又看了约翰一眼。发现他紧紧咬着下唇，无声的开始呜咽。他的表情充满了隐忍的痛苦，眼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下来，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看约翰这难受样子明显已经被抛弃了啊！怪不得今晚他这么异常！ 约翰的表情肯定了乔治的猜测，他更加纠结了。 劳斯太太和斯内普已经好到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了，这么肆无忌惮……约翰以后究竟该怎么办啊？！ 乔治又愤怒又心疼，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大吼：“你们够了！” 劳斯太太和斯内普猛然一惊，都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乔治却直接绕到约翰身边，心疼的拍着他的肩把他揽进怀里，然后斥责的指着斯内普：“你看你都把我兄弟欺负成什么样了！” 斯内普和劳斯太太震惊的对视一眼——乔治的情商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还有你，劳斯太太！”乔治又瞪了劳斯太太一样，把后者看得满脸莫名其妙。 他的视线又转回斯内普身上，眼神冷飕飕的，恨不得飞过去扎出几个洞： “斯内普，你别太过分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我兄弟对你到底好不好？天天嘘寒问暖的，你身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他给你挑的！他应酬还那么多，基本全推了，剧组一忙完就跑回来对着你笑！” 约翰微弱的挣扎着，颤抖着想从乔治怀里出来，乔治却只顾着义愤填膺的怒吼着： “他平时不准你多喝咖啡，但上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还在偷偷问我，哪里的咖啡豆最正宗，折腾了好大劲才买回来那一小包，看见你喝了就傻笑了一整天！” “现在你不声不响就搞出来这种事，完全不顾虑他的心情？你是看我兄弟对你感情太深，好欺负是吗？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一片真心的！直接扔到地上踩！” 乔治越说越激动，脸都愤怒的涨红了。他指责的时候只无意识的一下下给约翰顺着气，完全没感觉到怀里的颤抖越来越厉害，身体越来越僵硬。 乔治的突然爆发让餐厅的空气变得一片寂静。 斯内普费解的看了乔治一眼，看向约翰的眼神中一片柔和。 劳斯太太糊涂的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约翰却突然浑身一颤，崩溃的猛然挣脱乔治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带着哭腔说：“我——我——” 他的脸上染满了红晕，胸膛上下起伏着，眼神复杂的瞪了斯内普一眼。 “我最讨厌他了！”他哽咽着喊，语气恨恨，跌跌撞撞的就冲上楼了。 斯内普心中一惊，嘴唇紧抿了起来。 为什么约翰那种表情？该不会刚才他—— 斯内普只是想报复一下约翰让他担惊受怕一下午还有晚上吃醋的份而已，并没想让约翰真的当众出丑。 一想到真有可能是那种情况，他就也坐立不安起来。 “我上去——看看他。”斯内普干巴巴的说。 他立刻起身。而劳斯太太眼疾手快把桌上的一盘意大利面递了过去，还狠狠剜他一眼：让你玩！玩脱了吧！ 然后她补充道：“一会儿让他吃点东西。” 斯内普有点局促的对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上楼了。 劳斯太太这才神情严峻的在乔治面前坐下：“好了，现在轮到我们谈谈了。西弗勒斯怎么了？需要摸他的良心？” 乔治无言的看了看她，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 斯内普上楼以后，意外的发现卧室里没有人，书房里也没有人。 他思索了一下，去扭客房的门把手——如他所料，被约翰锁上了。 “你敢擅自开门试试。”房间里传来约翰冷冷的声音。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无声咒开门了。 客房里，约翰正站在床前，看过来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斯内普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条裤子，脸上也一点红晕都没了。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约翰简单的说。 斯内普把盘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笨拙的解释：“呃，我没想到乔治会突然理解错情况，还去——搂住你。然后我被他说的话吸引了，没能及时注意到你的情况。” 他这会儿也完全不敢提什么吃醋和惩罚了。 约翰听到他提起刚才，表情又变得有些羞愤：“所以你就让我——我居然——在劳斯太太和乔治面前——” “对不起。”斯内普干巴巴的道歉。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说：“其实不是你的错，下午我也让你难受了而已。我只是——想去静静。这次你不用担心的等了，我已经汇报过了。” 他原地转了一下，在爆响声中消失了。 斯内普连忙上前几步，怅然若失的停在了床前，手指攥进了掌心。 他知道约翰本质上还是不像英国男人一样放得开。毕竟约翰上辈子在东方国家生活的那些年，已经让他性格里的某些东西根深蒂固。这让他比别人更为害羞。 何况是今晚的这种事情……让约翰当众出丑。这种他曾经最厌恶的事情，他怎么就做了呢？ 如果换做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怎么样？ 懊悔开始吞噬着斯内普的心脏。 ——他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他会暴怒，然后对约翰翻脸。 斯内普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床上，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挡住了里面的那抹颓然。 空气里突然再次一声爆响。 斯内普速度极快的放下手，望了过去。 表情也有些局促的约翰站在床前看着他。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斯内普生涩的问。 “呃、我只是觉得……”约翰犹豫了下，还是张开双臂搂住了斯内普，“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会自责，说不定又会自厌自弃，一个人默默难受。” “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和老波特不一样。”约翰安慰着他，又赶忙补充一句，“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已经不生气了，只是——”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们算是夫夫嘛，反正我不想跟你闹冷战。现在是你得好好给我赔礼道歉了。” 斯内普觉得眼中有些酸涩，他无言的回搂住了约翰，紧紧的。 “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话虽那么说，但第二天早上开始，约翰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他前往剧组的时候，拒绝乔治的陪同，中午和晚上都在剧组吃饭，然后直接幻影移形到卧室里，不跟劳斯太太打招呼。 斯内普仿佛一夜之间变回了几年前那个还凝聚不出身体的他。约翰走到哪里，他都默默的跟在几米内。 就算约翰在剧组开始拍摄混血王子中那些让他曾经非常难受的戏份，他也坚持不离开。 “逃避不能改变什么，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在约翰又一次劝他离开的时候，斯内普这样回答。 他散去身体，站在约翰的身旁，注视着刚演完被阿瓦达的邓布利多——他正穿着戏服躺在地上跟人说笑。 约翰望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这是在委婉的劝我不要继续生气了吗？” 斯内普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会继续道歉直到你真正不再生气为止。但是乔治和劳斯太太——” 他不情不愿的转达劳斯太太的话：“她说，你要是再莫名其妙躲着她的话，她就再也不给你做小牛排和意大利面了。” “乔治也说，这个月结束前你再不去找他看出版社账单的话，他就只能去抱着你的墓碑哭诉了。”斯内普不满的嗤了一声，“当初是谁吓得差点昏过去的？” 约翰忍不住神色微动。 斯内普刚才的低沉声音非常性感，丝滑得像天鹅缎一样。 这两周，斯内普全都紧紧跟着他，一不经意间就开始撩他。还抓住了一切机会开启斯内普版的情话模式。 老实说……斯内普想讨好的人还真没几个扛得住的。 代表人物请看前次被伏地魔附身的约翰。 约翰这次硬扛了两周，刷新了自己的生气记录，也是挺不容易的。 现在还没到拍摄时间，约翰靠在窗边默默休息。艾玛又凑过来了。 自从上次她看到邓布利多和哈利的那两段后，她对约翰的热情就极大的增加了。在剧组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他身边凑。 “嘿，约翰。”艾玛看看他，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艾玛？又是让我帮你分析剧本的吗？”约翰关心的问。 斯内普大声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不赞同的说：“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格兰芬多的万事通脑子里现在也装满了迷情剂。” 约翰面上维持着微笑，从牙缝里低低的挤出一句：“那你就给她做锅解药啊。” 斯内普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的看着约翰：“得了吧，斯内普先生。你没发现我的脑子里也充满了气味熟悉的迷情剂吗？恕我帮不了她。” 约翰的耳朵有点红： “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学会自黑了？” 斯内普假笑起来：“你见我什么时候白过。” 约翰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约翰……你刚才在说什么吗？”这是被遗忘在一边有一会了的无辜艾玛。 “哦哦！我刚才突然出神了，抱歉。”约翰偷偷瞪斯内普一眼，赶紧道歉。 在约翰看不到的角度里，斯内普瞪了艾玛一眼。 ——虽然艾玛看不到他。 午饭的时候，约翰又要了两份三明治和炸土豆，然后出去随便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坐下吃。 之前还有在他吃饭的时候来搭讪，想一起吃的人，但看约翰一副完全不想被打扰的模样后，大家都不再凑过去了。 斯内普坦然的坐在对面，现出身形，吃他的午饭。 约翰立刻就把他三明治里的熏肉片挑出来，嫌弃的盯着。 斯内普默不作声的接过去，艰难的一口一口吃完了。 剧组的预算永远都不嫌多的，所以在每天免费发放的饭菜上就少了很多功夫。 这种三明治是最普通的一种，里面只有芝士，生菜和熏肉。偏偏熏肉味道古怪，让人难以下咽。 约翰不说，但每次都嫌弃的盯着。 斯内普正处于“道歉尚未成功”的心虚状态，就每次都一脸苦大仇深的吃掉两份熏肉片。 在这个时候，约翰才会像以前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吃，露出一脸的解气表情。 吓得小动物们魂飞魄散的蛇王现在乖乖的收起了毒牙，在他面前盘成一团，还得任由他欺负——这模样简直太可爱了！ 斯内普虽然可以面无表情的吃完，但为了让约翰高兴，他还是会扭曲着脸，做出一副快被毒死了还不得不吃光的纠结表情。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约翰把三明治拿在手上不动，不停变着声调念他的名字。 斯内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半句念出来，不由得疑惑的抬起眼帘望过去。 “西弗？”他有点难以置信的重复。 约翰回以挑衅的目光。 斯内普脸上挂上了假笑：“虽然我在道歉期里，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 约翰认真凝视着他的眼睛，挑衅的表情不见了，而是自言自语一样的问：“那谁可以这样喊你？” 斯内普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忍不住一窒。 在他一生中，确实只有两个人这样喊过他，那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艾琳和莉莉。 那么现在的约翰为什么不能呢？ 斯内普转开了眼神：“……你应该知道该在什么场合使用它。” 这就是他委婉的同意了！ 约翰看到男人不自然的僵硬模样，心里偷笑起来。 他清清嗓子，试探一样的喊了一遍：“西弗？” 斯内普不自然的抿着嘴唇，“嗯”了一声。 “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全天待在一起了。”约翰若有所思的感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省得斯内普不自在。 “我一直忙着在剧组，你一直在家里做研究。我们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能见面。”约翰回忆，“而且我们都很累，晚上还来不及交流什么，就又睡着了。” 斯内普看看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约翰问。 “你现在银行里的资产已经够你吃喝不愁一辈子了。”斯内普慢吞吞的说，“所以等你拍完全部的电影后，我们还会有无数个全天，待在一起。” “不对。”约翰纠正他：“是我们银行里的资产。” 斯内普偏了偏头，从善如流：“你是对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歪头杀！ 约翰忍不住动了动喉头，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太犯规了！ 黑发男人眼神沉静温柔，突然就偏了偏头。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线条——眼睫毛，鹰钩鼻，微抿着的薄唇，简直性感得要命。 他本人还一副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专注的看着约翰回答。 就是这样才犯规啊！又开始撩他了！ 约翰觉得自己这两周得拼命才能忍住，不屈服在美色下。 一开始的生气和羞愤，经过斯内普两周的又宠又哄，早都忘了大半了。但是他还得装出一副“其实我仍旧很生气”的样子。 无他，平时哪见过西弗勒斯这么哄他的时候！ 每天温情归温情，他偶尔也想看男人紧张兮兮，守在他身边对每个路过的人都吐蛇信子的护短模样呀。 毕竟他俩从那次约翰死亡，挑明了感情后，就直接开启了老夫老妻模式。连热恋期都因为西弗勒斯得外出寻找伏地魔的踪迹而省了！ 而且……他俩的关系也只有劳斯太太和乔治两个人知道而已。不说结婚，他俩连订婚戒指也没有。在法律和社会看来，他俩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约翰越想心情越低落，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些来。 斯内普：“……？？” 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刚才不还很高兴。 这两周要绞尽脑汁说一些他平时觉得很肉麻、绝对不会说的话，斯内普练习的时候耳朵都快烫熟了。要不是劳斯太太一直在出谋划策，他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天天不着痕的跟约翰道歉。 什么不经意间要偏头，舔唇，声音低沉，做这些的时候都要专注的凝视约翰，每天继续穿那件束腰黑袍……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但斯内普发现效果确实越来越显著——劳斯太太不愧是撮合小能手！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劳斯太太没说啊。是他刚才不经意间什么地方又惹到约翰了？ 斯内普眉头微皱，思索了几遍。 可是他真的想不出来啊。 约翰继续乱捏着手里的三明治，脸上略带抑郁的问：“西弗勒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还少点什么？” “……”斯内普沉默的看着他。 约翰什么意思，他渴了？没吃饱？不想再吃难吃的三明治了？ 但是这种表情——总有种处理不当就会出事的不祥预感。 还记得上一次约翰问他少了点什么时候，是少了吻和那些亲密举动，难道现在也是？ 斯内普立刻揽过约翰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深吻，然后才挑起眉毛问：“少了两周份的吻？需要我一次性补偿回来吗？” 约翰喘着气，表情有点松动，但还是不悦的转开视线：“不是这个。” “？？”那会是什么？ 斯内普很费解。 他再次觉得最难缠的魔药配方也比约翰的心思好猜！再让他这么下去，斯内普都有信心挑战那些足以获得梅林一级勋章的改良魔药了！ 约翰站了起来，拿着吃完的便利盒和被捏的不成样子了的三明治，准备回去了。 “斯内普先生，我要去午睡一会儿了，不要试图钻进我的被窝。好好想想吧。” 约翰板着脸走着，眼角余光看到黑袍身影立刻跟了上来。男人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但眉头微皱，神情间怎么看都透着些茫然。 约翰心中微笑起来，为欺负斯内普的感觉而开心。 他也只是借机欺负一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就西弗勒斯那个别扭男人，能想到戒指？能想到去结婚？ 在一起几年了，他连一句坦然的“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们结婚吧”都没有说过。每次都是约翰告白，他点头承认而已！ 最直接的告白方式还是放了守护神！ 嗯……但这两周还不错，至少会变着花样的说他喜欢约翰了。 ——肯定是劳斯太太在后面指导的！ 约翰仍然板着脸，露出生气表情的回休息的房间了。 直到他钻进了被窝里，斯内普也没敢过来睡，只纠结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费解的捂着额头。 约翰莫名觉得他的西弗勒斯浑身都散发着委屈的气息。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快来睡吧。跟着我转了一上午，你肯定也累了。” 斯内普这才抿着嘴唇走过去。 约翰立刻用身上的被子把斯内普也裹了进来。 不算双人床的小床上挤了两个人，还用被子裹在一起。他们紧紧贴着，呼吸交错。 约翰突然感到一阵充实的安心感。他往前凑了一下，吻了一下斯内普的耳垂，困意朦胧的轻声说：“睡吧。” ——等他这几天找个时间把西弗勒斯甩开，再去找家店定制两个戒指去。 至于公布结婚这件事，只能等到死亡圣器也上映以后了。 在哈利波特系列完结后，他就能挥霍着存款，天天跟西弗勒斯腻在一起到处去浪了！ 到时候新闻媒体肯定堵不住他们！谁不接受也没门！ 第一百一十五章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在圣诞季上映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葩的场面。 人们疯狂的涌进电影院观看，热情比前几部更甚。 在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的场景时，一部分人惊得直抽气，另一部分人则纷纷哽咽流泪了起来。 不明真相的人们疑惑于邓布利多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 哈利波特的粉丝们反驳他们哭的是斯内普。 不明真相的人们忍不住咒骂逃走的斯内普，这使他们在电影院里差点遭到了袭击，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大屏幕上的哈利怨恨的大喊着：“你这个懦夫！反击啊，懦夫！” 火光中，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没有反驳一个字。 影院里的粉丝们倒是纷纷忍不住的反驳起来：“他才不是懦夫！”“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解释？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 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忍不住低声插嘴：“他也不屑于解释。” 约翰说完转头看了身边改变容貌后的斯内普一眼，小声抱怨：“要知道电影院居然这么混乱，我就不拉你来了。” 斯内普伸出手臂搂住了他，安慰的说：“不用怕，不会波及到我们。” “不是怕的问题，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黑魔法防御学的斯内普教授。”约翰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是被他们气的在电影院里就忍不住动手的行为吓了一跳。” “都是为了你。”斯内普深意的说，他盯着不远处正在激动的讨论斯内普有多帅的几个妹子，眼神锐利。 “乱吃飞醋。”约翰嘟囔着把他的脸掰回来，“明明大家是为了你好不好？我们万人迷的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不置可否的准备说点什么。 约翰就突然清了清喉咙，捏着嗓子高喊一声：“斯内普教授最帅！他是最勇敢的人！” 斯内普惊异的看着他。 约翰好整以暇的回挑了挑眉毛。 下一刻，电影院里不少人都纷纷喊着回应：“斯内普教授最帅！” “他是最勇敢的人！”“他才不是懦夫！” “最喜欢他了！”“真想嫁给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场面。 斯内普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在这么黑的环境里，约翰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脸红了，只好放弃了观察。 约翰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用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光滑的皮肤。心不在焉的继续看起了电影。 怎么说呢…… 现在距离他去定制戒指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找不到机会单独出门。 因为他生了半个月的气才原谅西弗勒斯，可能触动了那个男人哪条敏/感的神经，仍像是约翰没原谅他时一样，天天跟着约翰去剧组。 只不过他是改变了容貌，用了实体。 约翰心想反正以后也得公开，就含糊的对剧组介绍这是他朋友。 斯内普每天仍旧宠溺态度是很棒棒，但是约翰慢慢也烦恼起来。 ——他愣是找不到机会出门取戒指！ 当时约翰没给那家店里留电话，怕事情曝光。只说了未来几个月内会上门去取。 但是现在混血王子都拍摄完，开始上映了。 约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诉斯内普，他要去取给斯内普准备的生日礼物。 没办法……斯内普的生日又要到了，他除了这个办法真的没门了。 总不能直接说他有事，幻影移形出门，回来也什么都不解释吧？ 所以求婚他准备放在西弗勒斯的生日那天。 这件事他一个人肯定瞒不过来，所以约翰就先告诉了劳斯太太和乔治。 乔治别看平时很不正经，又脑洞大破天，总干出乎预料的事，让人觉得他很不靠谱。但是他要是真的不靠谱，当初约翰的爸爸也不会指定由他处理出版社的事务。 该嘴严的时候，乔治比谁都毫无破绽。 面对求婚这种大事，劳斯太太也果断叛变，从帮斯内普出谋划策那一边转到了约翰这边。 当然，平时她还是负责给斯内普出招的，约翰很感激她这一点。 从这两个月劳斯太太的表现看来，她也颇有双面间谍的能耐。 而现在是圣诞季，大家都在假期。约翰只要等到新年一到，各个商店都再次开张，就能去取回戒指，然后赶上计划了！ …… 激动人心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从早上开始，劳斯太太就钻进了厨房，使出十八般武艺，争取做一顿大餐出来。 乔治买了很多庆祝的爆竹，雪喷雾，气球和小星星，准备装饰家里。 约翰一大早就拉着斯内普出门，这样告诉他：“家里在为你的生日准备一个惊喜，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回去，逛一上午，中午再回去吃饭。” 斯内普的神色看起来半信半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了约翰的话，跟他在外面逛着。 约翰心里盘算着过程。 这个小小的求婚仪式仍旧只准备邀请劳斯太太和乔治两个人。 倒不是不想邀请劳斯太太的丈夫和女儿，乔治的爷爷。还有克里斯，大卫，丹尼尔这些熟悉的朋友。 是因为约翰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得让西弗勒斯改变容貌，伪装姓名。 真相太惊世骇俗，所以还是只有两个知情人见证就好。 应约翰的要求，乔治在他们中午回来以前，就把一部手持摄像机藏在了客厅的一堆气球装饰后。 从那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餐桌和客厅里发生的事。 约翰想把今天这一幕记录下来——西弗勒斯被求婚的那一瞬间，表情肯定会非常好玩！ 中午十一点零几分，劳斯太太所有的菜已经准备就绪。乔治忙了一上午，把整个房子都弄得大变样了，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摄影机打开，坐在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约翰带着斯内普踏着点回来了。 他迈进门的时候，紧张得脸都绷了起来，表情非常僵硬。 斯内普跟在他后面进门，被满客厅的装饰品看得一愣。 他先看看沙发上状似正常的在看电视的乔治，又看看餐桌前正忙着摆拼盘的劳斯太太，最后狐疑的盯着脸上写满了紧张的约翰。 “到底怎么回事？”斯内普觉得这绝对有阴谋。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约翰都快同手同脚了，推着斯内普去沙发上坐下。 乔治默默的站起来走到一边，不挡他们的好事。他还贴心的把电视关掉了，整个客厅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劳斯太太也不忙了，默默走过来站在一边。 斯内普越发狐疑，心中开始不安。他缓慢的在沙发上坐下，黑眼睛紧紧盯着约翰。 约翰僵硬的站在他面前，憋红了脸。 空气中一片静默。 “咳咳！”乔治看不下去了，咳嗽着提醒约翰别犹豫了。 约翰垂在身前的手指用力掐进掌心，用疼痛默默告诫自己不能怂。 “你要说什么？”斯内普皱着眉头，眼神不赞同的落在了约翰攥紧的右手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约翰觉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 他命令自己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斯内普，鼓起勇气大声说，“你愿意和我结婚，成为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愿意和我结婚，成为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吗！” …… 约翰大声说出来的话回音似乎还回荡在客厅里。 时间仿佛以秒开始计算，漫长无比。眼前的每一瞬间都仿佛成了慢倍速播放。 斯内普的脸上变得一片空白。 约翰紧张得双腿都在颤抖。 他后退一步，单膝跪了下来，手不太利索的把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托在掌心里打开。 盒子里是两枚款式简洁的银色男戒，戒面上只有一道流畅的痕迹，一个看着像是字母s，一个像是字母j。 约翰期盼的抬头看着他。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古怪而复杂。 他一动不动坐着。 劳斯太太开始忧虑的咬住指关节。 她可不认为以斯内普的反应速度，会这么久了还没反应过来。 约翰也等了半天，但没听到回答。他激动狂喜的心情慢慢往下落去，仿佛回到了清冷的现实里。 约翰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小，不安的喊了一声：“……西弗勒斯？” 斯内普有些恍惚的视线这才跟约翰对上，那双黑眼睛里一片空洞——约翰心中气恼：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用大脑封闭术？！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求婚？”斯内普语速缓慢的问。 在斯内普这样正常甚至有些冷淡的反应下，约翰几乎没有勇气点头。 他求助似的扭头看向劳斯太太和乔治。 劳斯太太眼中不安，但仍对他露出鼓励的表情。乔治—— 乔治已经面露狠色，狰狞的瞪着斯内普了。大有他不答应就马上冲过去唾骂西弗勒斯·负心汉·斯内普把约翰吃干抹净、拔x无情、翻脸不认人了。 “……是。”约翰不安的攥紧了盒子，局促的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 他本来以为求婚是十拿九稳的事。前几年他虽然还会患得患失，但慢慢的，西弗勒斯已经用行为告诉他，他是爱自己的。 尤其最近几个月西弗勒斯简直就像看守珍宝的巨龙一样，老波特也未必有他缠人。 所以约翰压根没去想会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如果有了他该怎么办。 他也一直觉得他非常了解那个男人，但是现在他不能肯定了。 他本以为……他本以为…… 约翰心乱如麻。一股锐利的痛感在他心里肆虐，就像一把尖刀在剖开他的心一样。 他只能死死的咬住下唇，竭力让身体上的痛感盖过心痛。又或者只有这样，才会抑制住他想立刻大哭出声的崩溃感。 约翰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戒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这下是真的喘不过气了。 “你……别这样。”斯内普的嗓音生涩，听起来似乎有点无措，又像是刚回过神。 他同样单膝跪在约翰面前，担心的伸出手指触摸着约翰咬得冒血丝的嘴唇，安抚的凑过去吻了一下。 “放松。”斯内普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约翰，先放松下来。” 约翰只被安慰到了一瞬，心中仍是空空落落的，一片冰冷。 斯内普看到约翰脸上像死人一样呈现灰白色，他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愿意。只是情况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再犹豫，从怀中也摸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直视着约翰的眼睛，柔声说：“看。” 打开的盒子里赫然也是一对男戒。 款式简洁的银色对戒上刻着不同的单词，字迹瘦长，非常熟悉。 约翰愣住了。 斯内普表情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嘶嘶的说：“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你很多。我不会说话，羞于告白。也因为我的身份，你甚至都不能向朋友说出你的另一半是谁。但是我想——我不能因此什么都不做。” “所以我之前就准备好了这对戒指，想等到你拍完死亡圣器之后，再向你求婚。没想到你居然先……那我也只能在今天挑明了。” 他拿出其中的一枚戒指，举在眼前：“这一枚上用拉丁文刻着我的名字。” “约翰·斯内普，你愿意戴一辈子吗？” 约翰怔怔看着那枚戒指，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得回不过神来。 半晌，他才莞尔的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你也向我求婚吗？” 斯内普挑了挑眉：“现在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愣半天了？” 约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伸出左手，郑重回答：“我愿意。” 斯内普垂下眼帘，小心翼翼的给他戴上戒指。 约翰突然问：“那我买的这对戒指怎么办？” 斯内普还没说话，他就看了看斯内普那个只剩一枚戒指的盒子，果断的把自己的盒子再次举起来。 “虽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我仍旧坚持我先前的想法。”约翰郑重的又问了一遍：“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斯内普深深的凝视着约翰，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自己心里。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掺任何负面情绪的微笑，低沉的说：“我愿意。” ——约翰觉得那一瞬间他幸福的真要喘不过气了。 他稳了稳心神，才郑重其事的把那枚刻着字母j的银色戒指戴到斯内普手上，欣赏的看着。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眼光很像，买的都是款式简单的银色对戒。就算戴的不是一对，看着也很配。呃——我们戴的不是一对戒指，你会介意吗？” “当然不。”斯内普假笑道，“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再说太晚了吗？斯内普先生？” “你叫我什么？”约翰竖起眉毛，“当初你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戴完戒指就变成斯内普先生了！” 斯内普头痛的皱起眉：“难道你喜欢我叫你斯内普太太？” 约翰冷瞥他一眼：“你敢。是我先求婚的！” 斯内普抿着嘴唇不吭声了。 约翰默默的把左手伸到斯内普的左手边，两个人静静的看着。 两枚银色的戒指并排在一起，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约翰突然有点愤愤不平。 ——他这里又是忐忑又是害羞，又是激动又是难过的，西弗勒斯居然什么情绪都没有？那今天专门用摄像机拍个什么啊？ 他抬起眼帘偷偷的观察斯内普。 黑袍男人正专注的凝视着两枚戒指，眼神深沉而遥远，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又像是充满了感慨。 约翰突然发现斯内普藏在碎发里的耳尖在泛红。 他猛然伸手去拨开斯内普脸侧的碎发，男人皱着眉猛然一惊，耳朵露了出来——看那颜色，都快熟透了。 约翰这才偷笑着释然了。 什么嘛……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紧张又害羞啊。 “看够了吧，还不快起来！”斯内普恼羞成怒的站起来，然后抓住约翰的双臂，粗暴的把他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们终于结束了啊。”乔治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背景板的作用终于当到头了，“跪那么久，你们腿不麻吗？” “好了，过来吃饭吧。总算是求婚成功了，刚才可把我吓得不轻。”劳斯太太笑着摇头。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在餐桌前坐下，努力想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正常模样。但他的动作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耳朵上的热度也居高不下。 约翰好笑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刚才的不服气都是浮云。 ——西弗勒斯明明比他还脸皮薄！ 他也安抚的凑过去给斯内普一个吻，装作正常的说：“好了好了，都吃饭吧！别看了，结束了！” 劳斯太太立刻和以前一样埋下头吃饭，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一样。 乔治大声的夸赞今天的菜做的真好吃。 约翰抚摸了一下戒指，左手在桌下悄悄伸过去，又握住了斯内普的手。 斯内普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柔和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一年的一月九日，可能是斯内普过得最深刻的一个生日了。 虽然他俩都已经戴上了结婚戒指，但是结婚仪式并没有举行——两人达成一致，这一项准备留到死亡圣器上映之后，约翰已经彻底没有事情忙的时候再办。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约翰在跟斯内普热恋的空隙里，还去参加了不少节目，解释了不少关于“混血王子”中表达的东西。 但是，看节目的观众们很容易就能发现约翰的手上居然戴上了结婚戒指！ 这件事在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在“斯内普教授”这个角色才被人们喜爱接受没多久，短短时间内就突然发生这件事，绝大多数观众都接受不了这点。 风波闹得很大，剧组的人也都怀疑的联想到了前段时间总跟在约翰身后的那个男人。 查理带着公司的意愿而来，和耶茨一起，苦口婆心，训斥了约翰一顿。 他们的意思都是一点——如果不想影响票房和你自己的名气，就否认自己结婚了这一点。 ——你可以悄无声息的结婚，但是你不能高调的展示出来。 在这种时候，可没有人有权利任性。 约翰不服气的紧闭着嘴唇。 他最后答应查理，上一个访谈节目，好好解释清楚这次事件，按照公司的要求，一定要完美的解决事情。 因为这件事引起的风波实在很大，查理当天下午就给他联系了节目。 很多记者都守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上节目说出点劲爆的话，好立刻传回电视台制造卖点。 四点多的时候，约翰从家里开始出发，斯内普不放心的想跟去。 ——他想知道约翰准备怎么处理这次事情。 虽然心中很不舒服，但斯内普不得不承认，如果想让哈利波特这系列电影继续保持下去的话，风口浪尖上的约翰否认自己结婚，否认自己没有喜欢的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西弗勒斯，你就在家里看就好了。”约翰握了握他的手，银色的戒指仍旧在左手上戴着。 斯内普皱着眉不说话。 “西弗，别皱眉了，打开电视机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约翰连这个称呼都喊出来了。 斯内普眉头稍松，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斯内普和约翰真的没意识到，哈利波特这部剧在整个英国有多火。 斯内普教授这个角色在如今又是有多火。 斯内普打开电视，换到那个频道的时候，就看到节目开始的前十分钟——也就是现在，都已经有主持人在讲约翰马上要来接受采访，这次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前情提要了。 劳斯太太今天回她家去了。只有乔治跟斯内普在家，紧张的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约翰发表声明。 “虽然你们戴着戒指是没什么错，可约翰——唉。”乔治看斯内普一眼，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斯内普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被暖得温热的戒指，沉默不语，注意力全放在了电视屏幕上。 过了一会儿，屏幕里的现场引发了一阵骚动——是约翰出来了！ 他面带微笑的对主持人问好，然后在沙发上坐好。双臂支在沙发两侧，指尖交错合拢，正好把他左手上的戒指显然的亮出来。 “他居然还没摘掉！”耶茨在家看的时候气的差点心肌梗塞。 “斯内普先生，关于外面的传言——呃，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传言了，你怎么看呢？”主持人也注意到了戒指，忐忑的问。 他是跟华纳公司有合作的，这次要配合约翰把舆论的方向导向正面，把这次的风波消除下去。所以准备一会儿都向着约翰说话。 但是现在约翰连戒指都没摘掉，就坦坦荡荡的亮出来，这让他心里发苦——他到底该怎么说？ “我不否认这是我的结婚戒指。”约翰温和的说，“我确实喜欢着一个人。” 现场的观众一阵躁动，不少女观众尖叫起来，大喊着“我不相信！” “该死！”查理在后台猛地站起来。 “我喜欢的那个人，他脾气不好，长相不好。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甚至都三十九岁了。”约翰对着摄像头的方向说，“但是在我眼里，他比任何人都帅，说的话特别迷人。就算他不是三十九岁，而是九十三岁，我也会继续喜欢他。” “呃……”主持人不知所措。 “你居然找了那么老的一个人！” “滚！让那个人滚！你怎么能辜负我们！” “我不相信！约翰怎么会——” 观众们躁动怒叫的更厉害了，现场一片混乱，负责人不得不指挥安保出去维持秩序，才勉强保持会场的安静。 “约翰他到底在搞什么啊。”克里斯在家和老婆一起看着电视，紧张得他冷汗都下来了，“这可不止关系到他一个人，这牵连着整部电影啊。” 查理着急的在后台跑着：“得赶紧切断直播，不能再继续了！” 斯内普倒是若有所思。 “没错，他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约翰抚摸着戒指，望向电视屏幕的眼神十分柔和。 现场的混乱戛然而止。 会场里非常安静，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观众们难以置信的看着约翰，心有余悸的同时纷纷抱怨了起来。 “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 “想给‘混血王子’造势的话，你们确实成功了！” 查理跑到一半，才哑然失笑：“原来是这种方法啊，可吓死我了。” 主持人这才找回了他的理智，笑着询问：“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上了‘哈利波特’中的斯内普教授？为此你还同他结婚了？” 约翰仍旧凝视着电视屏幕，笑容越来越大：“没错。” ——他说得是实话，从一开始到现在说得句句没有虚假。 他认真又诚恳的把自己的恋情大白于天下。 约翰笑容温和，看着台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气氛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他浅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忧伤。 这正是因为他清楚。 他现在说的真相，永远都不会有人相信。 “我好像看到戒指上刻着什么？这是什么文字吗？”主持人松了口气问。 “是的，这上面是拉丁文。”约翰配合的把戒指取下来，把刻着单词的一面朝向摄像机，笑的很是满足：“刻的是西弗勒斯这个名字。当然，在拉丁文里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严厉的。” 他笑的有点俏皮：“这么一想，我就觉得他非常可爱。” 主持人作势捂眼，对台下的观众悄声喊道：“我怎么觉得虽然只有斯内普先生一个人坐在这里，还是把我闪得张不开眼睛呢！当众秀恩爱这种行为是会造到谴责的！” 台下哄然大笑。 “这么说的话，我们支持你！斯内普教授应该和你在一起！”一个女声在哄笑声中大喊。 “谢谢你的祝福。”约翰对她点点头。 女生脸红了。 “现在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哪怕他九十三岁了，你们也喜欢？”约翰调侃道。 “这当然了，斯内普教授的魅力大家都清楚。”主持人对他挤挤眼睛。 斯内普在电视机前干咳了一声。 “白痴！”他嘀咕。 这一天的节目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结束了。约翰说出了这样的答案，一部分观众支持和祝福他，另一部分观众将信将疑。 但不管怎么样，约翰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在他看来，哈利波特系列已经被大家熟知，只要自己不砸招牌，票房多少他其实不是太在意。 相比之下，他更期待当众告诉大众自己和西弗勒斯的恋情，哪怕他们都不相信。 只要有祝福就好。 他会和西弗勒斯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下去，如他们期待的那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天的节目无疑非常轰动。 第二天的报纸和新闻漫天都是“哈利波特作者竟然公开结婚对象。”、“斯内普教授的真爱居然是他自己”、“明星和虚拟人物的一次婚礼”、“次元也抵挡不了他们相爱”。 约翰乐滋滋的让乔治把每篇提到他和西弗勒斯的报纸都买一份回来。 厚厚一大叠铺在餐桌上，约翰一份一份兴高采烈的看着。 看一会儿，他就得发出痴笑声。坐在一边陪着他的斯内普翻了几个白眼也阻止不了他。 那段时间乔治兼职起他的经纪人，接到了不少的节目邀请，大多是请他讲一讲自己的恋情的。 人们对斯内普教授的扮演者居然喜欢上角色，还结婚了的这种事抱有了非常大的热情。 谁让无论是约翰，还是他饰演的斯内普教授，在现在都是火热的人气明星呢？ 约翰也不像以前一样，对于公司以外的邀请全部推掉。他在问过查理后，就挑了几个节目去接受了采访，并且津津乐道的讲述了起来。 “其实从我拍摄第一部魔法石开始，他就默默在周围看着我了。” “他嘲笑我的演技普通，也为一些牵涉到他的情节沉默，施展出大脑封闭术来。那时候我总看不懂他的情绪，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一起去电影院看魔法石的时候，他看着大屏幕上哈利的眼睛，是那么专注。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看得人是我，该有多好？” 在家里，斯内普看着电视屏幕上约翰接受采访时说着的话，挑起了眉毛：“你居然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约翰坐在一边绷起脸：“那时候我只是迷恋和占有欲作祟。” 他俩继续看着屏幕。 “在恶犬几乎要咬断我的脖子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绝望。我期待着西弗勒斯可以来救我，就像是他一直保护着哈利一样，他是强大而有安全感的。事实上，我也确实因他而得救了。” 斯内普歉意的握住了约翰的手：“抱歉，没能救得了你。” 约翰做出一个假设：“你不觉得如果我还是人，那才可怕吗？有朝一日我会死去，而你还活着，一直活着。” 斯内普思索了一下，点头承认。 “在我伤好后继续拍摄的时间里，我开始渐渐意识到，西弗勒斯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他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很强大。”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开玩笑！” “但是找到了西弗勒斯弱点的我，反倒觉得更喜欢这样的他了。如果我只喜欢他的强大，那只是我缺少安全感而已。我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更能配得上他。” “在混血王子里，他杀死了唯一知情的邓布利多，被所有人都误解毫不辩解。那段时间我一直沉浸在低落的心情里。就像他的赎罪心情一样，我也在自虐一样的赎罪。” “是我写出了这样的他，没有改变他的结局。是我演出了这样的他，让他受这么大的罪。所以我会和他一起承受那些苦痛。他越难受，此刻的我就越难受。我越难受，感觉自己的罪过才会减轻一些。” “没必要这样想。”斯内普低声说。 约翰对他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或许你们觉得我太疯狂，觉得我的爱情不可理喻，觉得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一个虚拟人物。我不会反驳你们，因为那是你们的看法。而我的看法是，他是活生生存在着的，他就是我爱的人。不理解我们的可以保持沉默，愿意祝福我们的，我也会说一声谢谢。” 访谈到此结束。 克里斯在家里感慨的对妻子说：“其实他和斯内普本质上挺像的。认准了什么就去坚持，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艾伦里克曼的电话随后而至。 约翰在斯内普变得锐利的眼神里略心虚的接起了电话：“呃，喂？” “约翰，首先得祝你新婚快乐。”艾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他随之笑了起来，“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但是我总觉得——” 艾伦的声音变得低沉下去：“我总觉得我应该打这个电话。” 约翰跟斯内普对视一眼，微笑着喃喃低语：“你是有必要打这个电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唉？”艾伦有点吃惊。 “咳咳，没事。谢谢你的祝福，艾伦。”约翰赶紧咳嗽。 随便聊了一会儿后，约翰就挂了电话。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多聊，而是斯内普就坐在一边，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约翰总觉得有种危险感。 挂了电话后，斯内普斜着眼睛看约翰：“他突然打电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感觉？” 约翰若有所思的回答：“可能他冥冥之中，知道斯内普的角色应该属于他吧——如果我没有自己演的话。”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那样你公然发布的消息里就不是你喜欢自己，而变成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约翰对斯内普怒目而视。 不等约翰生气的话说出口，斯内普的表情就变得柔和，他嘶嘶的说：“开个玩笑。” “真的？”约翰将信将疑。 斯内普抱起双臂，蔑视的扫了电话一眼，还一举两得的把戒指露了出来：“就算他再打几十个电话，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人的事实。” 约翰干咳一声，忍住了喉咙里的笑声。 西弗勒斯怎么这么可爱？ 他这是直接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假想情敌，然后竖起身子嘶嘶的吐蛇信捍卫主权啊。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下次再找艾伦出去逛，你可不准闹啊。”约翰故意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眼睛眯了起来，不情愿的说：“斯内普先生愿意跟谁出去，我当然管不着。” 约翰挽住斯内普的手臂，倒在了他身上，叹口气说：“艾伦是我的朋友，他很风趣幽默，也温柔体贴，和他相处非常愉快。” “不像某人，情话都需要现教，沉默寡言，提前过着养老生活——” 约翰感觉身后靠着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肌肉绷得越来越紧，眼看着就要爆发了。他不敢再逗，话头一转：“但是为什么我就是更喜欢这个家伙呢？” “他的沉默寡言我觉得很有气质，他的笨嘴笨舌我觉得非常可爱。他的每个表情我都喜欢，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和这个家伙一起提前过着养老生活。”约翰侧过脸，吮了一下斯内普的耳垂。 “瞧，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他笑眯眯的说。 斯内普别扭的绷起脸，面无表情。 但他被约翰亲过的耳朵，立刻又红透了。 …… 乔治坐在餐桌前，竭力把自己埋进大堆大堆的文件里，假装不存在。 事实上，他现在如果可以，真想学劳斯太太一样躲回自己家！不留在这里干坐着当电灯泡！ 都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突然从老夫老妻模式转成了热恋期，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 每天就像现在这样！一不小心就突然秀恩爱了！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忘却了环境。 斯内普那个死傲娇不是脸皮最薄了吗！有人的时候不是从来不做出格的动作吗！约翰不是也向来害羞的吗！上次那件事他羞恼的气了大半个月，折腾得要人老命的吗！ 现在他俩怎么回事，腻在一起简直快把他的眼睛闪瞎了。 ——乔治简直苦不堪言啊。 他现在特别后悔。 他到底是多瞎，那段时间才会觉得斯内普抛弃了他兄弟？ 这两个人甜的产出来的糖都能齁死一条街的狗了好吗！ 乔治默默吐槽的关头，约翰已经得寸进尺的从沙发上把自己挪到了斯内普身上。 他跪坐在斯内普的大腿两侧，故意晃了晃身体，用某个部位蹭起了斯内普。 斯内普的眸色一下子变得幽深了。 “别玩了。”他低沉的说。 约翰乖乖停止了动作，但他趴上去，凑在斯内普耳边悄声说：“我突然想到原著里有一段描写。” “嗯？” “说的是罗恩和他的女朋友……嗯，叫什么忘记了。他们恋爱的时候天天腻在一起，就像一个连体人一样。亲吻的时候像是在互相摔跤。” 斯内普挑起眉毛，揶揄的笑了一声： “我对韦斯莱的感情生活没兴趣了解。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约翰又突然含住了他的耳垂，细密的吮舔着，神态认真又高兴，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 斯内普被突然的快/感袭击，措手不及的低低呻/吟了一声。然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唇线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着脸不说话了。 ——乔治这会儿都恨不得自己聋了。 约翰喘了口气，笑嘻嘻的看着他：“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斯内普讥讽的勾起嘴角：“我不这么认为。” 约翰没回答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斯内普的脸。 凑得这么近，他才突然发现。斯内普耳根红的时候，其实脸颊上也有红晕。只不过非常的淡，只有浅浅一层红润。 这在斯内普有些蜡黄的脸上就显得像是正常脸色一样，而且平时还都被碎头发挡着，所以约翰才一直没注意到。 约翰压不下嘴角的笑意，他偷偷摸摸的把手伸进了斯内普的衬衫里，上下其手。 斯内普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乔治还在这里，（抓狂的乔治：你们终于想起我了？）就没有动。而是假装淡定的看着电视，对约翰在他身上乱动视而不见。 约翰看他不动，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手在衣服里往下滑，沿着内裤的边缘就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往下摸去。 斯内普终于表情变了。 他瞪约翰一眼：乔治还在这里。 约翰毫不在意的继续探下去，握住了男人腿间的东西。他为了更方便做这个动作，坐在斯内普腿上，双腿往两边外侧撇得更大了。 约翰凑到斯内普耳边悄声说：“有电视挡住呢，乔治看不到。你说如果你在这里……” 他的手在下面慢慢的动作着，大拇指轻轻刮过前端，又揉了几下。 斯内普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他有些紧张的攥住了约翰的衣领，嗓音无奈：“别玩了。” “这个还是上次生气的报复吗？” “唔……如果我说是呢？西弗，你会同意吗？”约翰假装认真的问。 乔治恨不得再次戳聋自己——他瞎，但是他不聋啊！ 斯内普沉默了下来。 他全身都绷紧了，表情阴晴不定的看着约翰，显然陷入了挣扎。 约翰见斯内普居然真的，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甚至还摇摆不定，一脸再纠结一会儿就会答应的挣扎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逗你的，我哪敢让你在这里出丑啊。”他抽出了手。 可能是恋爱中的人都没有了脑子，斯莱特林的蛇王也不例外。 斯内普以为约翰生气了，刚才的语气是反讽。他一把抓住了约翰的手，沉默了一下，沉沉的说：“我做的，你确实该还给我。” 他再一次在底线问题上，妥协了。 约翰惊奇又有些感动的看着斯内普。 ——他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故意作着，用那种过分的话去试探斯内普的底线。 正因为他知道斯内普的自尊心有多敏感，在这种曾经留下过心理阴影，最反感的方面提出来的要求，约翰完全没指望斯内普会答应。看到斯内普慎重的在挣扎着考虑，他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没想到斯内普会同意。 他以往的自私呢？睚眦必报呢？他往常不都是小心眼的、自己对别人做过的不会在意，别人伤害他一点，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然后狠狠报复回去的吗？ 约翰眼眶有点发酸。 他真正深刻的意识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男人把他放到心里的什么位置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因为斯内普总是别别扭扭的—— 他就算高兴了也不经常笑，难过了也只会施展大脑封闭术。生气或者无聊了都喜欢嘲讽人，跟约翰做的时候不是彻底忍不住了，他就不会呻/吟出来。有什么心事全都藏在心里。 所以约翰现在才喜欢总逗他。 看着他变脸，恼羞成怒或者哑口无言，流露出更多情绪来，约翰就会有种满足的感觉。 ——但是现在哑口无言的却变成了约翰自己。 斯内普紧张的沉着脸，等着约翰的动作。约翰却只愣愣的看着他，被他的决定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咳咳——！”乔治终于忍不住的大声清了清嗓子。 约翰愣愣的回头，跟斯内普一起看过去。 乔治注视着那两个叠在一起，都快腻成一个人的家伙，委婉的说：“你们是不是有些事……需要回房间处理？” 约翰如梦初醒的突然从斯内普身上爬下来站好：“哦对，我们是有点事情得回去解决。” 他不由分说的扯着斯内普的手臂就往楼梯的方向拖。 “需要给你们准备午饭吗？”乔治礼貌的问了一句。 “不用了。”约翰干咳一声，有点羞涩的回头看他，“我们晚上饿了会幻影移形出去找宵夜吃的。” “万恶的魔法。”乔治嘟囔。 当天晚上约翰自然是吃饱喝足——当然是双重意义上的吃饱喝足了，没有饿着肚子。 乔治绝对不在不必要的时候靠近二楼了，因为他不能保证斯内普会时时记得施一个闭耳塞听。 …… 甜甜蜜蜜，冒着粉红色气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二月末，才终于结束了。 哈利波特剧组把乔治和劳斯太太从水深火热的围观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耶茨决定把死亡圣器这本书分为上下两部电影拍摄，因为这本书要表达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部电影展现不完。 但是约翰却因为急着死亡圣器上映后的结婚仪式，于是提议说，上下两部一起拍摄。 这样就算下部后期制作完后晚上一段时间发放，也比隔了几个月再重新拍摄一部电影来的更快。 而鉴于这本来就是一本书，查理也爽快同意了。 但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来了—— 因为约翰饱受爱情滋润，现在天天容光焕发的。就连化妆师给他脸上扑了再多的粉，也遮不住那满面红光。 这种状态的约翰肯定演不了死亡圣器中的斯内普。 在耶茨急得没门的时候，斯内普强行断绝了约翰秀恩爱的举动，逼着他冷静下来，一遍一遍的读剧本，争取在剧组正式开拍前把状态调回来。 耶茨非常担心约翰这部影片的时候拍不好。因为死亡圣器中的斯内普表现出的种种情感越发复杂，比以前拍摄的几部都难。偏偏约翰还这种样子，能不能进入状态还是两回事。 他却不知道，约翰还有斯内普这个作弊器—— 书房里，约翰指了一段给斯内普看：“西弗勒斯，这里是什么表情？你在马尔福庄园里看到麻瓜学教授被吊起来，她向你求救的时候。” 斯内普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把约翰的状态找回来，只好默认了他这种取巧的办法。 他回想起遥远记忆中的那个女人，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约翰就突然拍腿称赞：“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他立刻酝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望着不远处天花板上的吊灯，眼中神色复杂。 虽然一个字没说，一个表情没做，但他的眼神就是传递给人一种经历了众多磨难的沧桑感，不得不看着认识的人被当面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深沉痛苦感。 “怎么样？”约翰从那种表情里脱离出来，期待的看着斯内普。 “沧桑太过了，我差点以为我面前站着一个八十岁的老大爷。”斯内普有点嫌弃的说。 约翰没空跟他斗嘴，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角，又酝酿了一遍。 “……这次呢？” “还可以吧。” “好好好！那就换下一个片段！” 约翰这样一段一段把有他戏份的地方全让斯内普帮他过了一遍，以确保拍摄的时候万无一失。 不过两个人很默契的把斯内普的记忆，所有关于莉莉的片段，还有斯内普被纳吉尼袭击去世的地方避了过去。 不管斯内普再怎么释然，面对他自己的死心中还是会有些复杂。 ——就像约翰以为自己释然了，却再次直视伏地魔版的恶犬时，仍旧觉得如同坠入了深渊。 而斯内普的记忆中……充满了莉莉。 不管约翰心中再怎么不舒服，他都不能否认，莉莉对于斯内普来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大概是约翰回忆的时候表情太阴郁，又不自知的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缘故。斯内普表情只僵了一下，就说： “那么斯内普先生有必要知道一点——你现在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了。” “没有之一。”他表情淡淡的补充。 约翰简直惊叹。 ——天哪！以后谁再对他说西弗勒斯不会说情话，他就跟谁急！ 如果西弗勒斯用现在的语气，现在的表情，把刚才的话对任何人说——约翰相信没人能拒绝得了他！ 就凭西弗勒斯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宠溺，老波特算什么对手！ 约翰信心爆棚的回了剧组。 这一次的剧组多了几个演员，比如演莉莉的萨莫维尔，这是老熟人了。 经过了上次结婚戒指的风波，斯内普不敢用实体在约翰周围逛了，他仍旧是灵魂状态，默默跟着约翰。 见到萨莫维尔的时候，斯内普没有盯着她看，约翰也毫不在意，基本只是把她当做普通的朋友来交谈。 比起前几次见面时，西弗勒斯的在意和约翰的嫉妒吃醋。中间几年西弗勒斯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少，约翰的越发不在意。直到现在两个人都能把萨莫维尔当做正常朋友对待来看，一切都变了。 约翰在心中感叹。 他的戏份大多都零零碎碎，也不太重要。多数连句台词都没，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老老实实的当了个背景板。 而他的重要戏份则大多被耶茨放在了一天。那些还基本都和记忆有关——约翰挺感谢耶茨的。 毕竟这些戏份约翰可不喜欢，能难受一天就一次解决是最好的。 斯内普在这天还是固执的要跟去看。约翰说服不了他，只能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但是一上来，第一个拍摄的片段就是约翰觉得最有难度的。 剧组已经把现场布置出了一栋二层楼小房子的场景，并且把里面的摆设弄得乱七八糟。 饰演詹姆的男演员最轻松，他只要倒在地上装死人就好了。 而萨莫维尔会在二楼等着约翰。 没错，第一个场景拍的就是斯内普踉跄着冲进波特家，然后发现莉莉死了，抱着她悲痛欲绝的场景。 约翰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从詹姆身边经过，悲痛而踉踉跄跄的走上楼梯。 这一条他过的很容易。 只要他幻想一下，是自己刚得知西弗勒斯被伏地魔杀了，尸体有可能正倒在二楼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双腿发软，惊愕又急切的挣扎着想上楼，完全的本色出演。 但是第二条—— 他需要装作看到了莉莉尸体的时候，站在门口就差点摔倒。悲痛欲绝的跪在地上抱着莉莉无声的哭着，这样的场面。 约翰卡了好几条。他只要想想自己怀里抱着的人身份是自己的情敌，他就觉得心里一阵怪异，死活进不了状态了。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耶茨挠着头发，奇怪极了。 约翰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萨莫维尔也从约翰怀里抬起头，调侃的看着他： “斯内普先生，听说你喜欢西弗勒斯。那你是不是因为他喜欢莉莉，所以现在才怎么都进不了状态啊？” 约翰第一反应是心情不爽：“你怎么敢叫他西弗勒斯？”，第二反应是一脸惊恐：“萨莫维尔居然猜的正中红心！”，第□□应是迅速扭头：“被西弗勒斯听到了！” 而斯内普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和萨莫维尔，脸上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 那感觉……就像是西弗勒斯在高兴他的吃醋，又在无奈他居然因此进不了状态。还在纠结他居然能抱着饰演莉莉的萨莫维尔，又或者其实是在吃醋饰演莉莉的萨莫维尔居然敢躺在他的约翰的怀里…… 约翰敢发誓他刚才确实从西弗勒斯的眼里看到了这么多变幻的复杂情绪。 ——简直惊呆了他好吗！ 斯内普在吃莉莉的醋，这简直是史上第一大笑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面对这种局面，耶茨也没有任何办法。又卡了几条后，只好先暂停一下，让他去休息室里再酝酿几分钟感情。 约翰无奈的拿着剧本走进休息室。 他才进去，身后的门就突然关上。 斯内普立刻现出身体，从背后抱住了约翰，把他圈在了自己怀里。 “怎么了？” 熟悉的温度紧贴着他的后背，约翰在斯内普的臂弯里侧过头，疑惑的问。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眼神复杂，没说话。 约翰思索了一下，猜测的问：“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斯内普看着他，默认了。 约翰有点吃惊：“那你是在吃莉莉的醋，还是在吃我的醋？” 斯内普的脸颊纠结的扭曲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约翰看他表情怪异，估计这个男人自己也搞不清楚。 “好了，那你有没有办法——”约翰迟疑的顿了顿，“把我眼中的萨莫维尔暂时变成你的样子？” 斯内普挑起眉毛：“我是巫师，不是万能的梅林。” 约翰苦恼的承认：“可是……我还优秀不到那种程度。我看着萨莫维尔的脸就哭不下去，哪怕幻想成了你，也总是哪里怪怪的。”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缓慢的问：“你需要……对戏吗？” 约翰迟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现在？” 当耶茨看到约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充满了忧虑。 但是当约翰走到镜头下的时候，他的眼神猛然充满了痛苦。耶茨心中一震，无声的大叫：就是这个表情！ 他扶着门框，站都几乎站不住。伸出手臂似乎想抓住什么，表情痛苦的无声恸哭着。 他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地上的莉莉，难以置信而充满了悲伤。 这猛然入戏的情况让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缄默了下来，被带进了那种悲伤里。 耶茨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呼吸都屏住了。 刚才约翰就是在看到莉莉的时候死活入不了戏的。他还是有点担心。 而约翰已经忘记了摄像机，忘记了周围的人，忘记了自己还在拍戏。他只能看到那个熟悉的黑影毫无生气的倒在了自己面前。 是的，斯内普倒在萨莫维尔身边，空洞的黑眼睛直直望着门口，没了焦距。 西弗勒斯·斯内普死了。 那个喜欢露出讥讽笑容嘲笑他，却无限温柔的人死了。 约翰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间，痛苦的喘不过气来，窒息感包围着他。 哪怕他知道这是假的，这只是西弗勒斯和他的对戏，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跪倒在黑色身影面前，双手颤抖，却不得不抱起另一个身体。说不清楚的无力与绝望感充斥着心间。 约翰无声的痛哭着，搂紧了怀里的萨莫维尔。他知道他现在甚至不能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斯内普看着约翰濒临崩溃的绝望表情，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他还不能动，还得再等一会儿—— “卡！”耶茨猛然喊起来，“完美！约翰你演的太漂亮了！” 现场的悲伤气氛被按下了终止键，工作人员嗡嗡的交口称赞了起来。耶茨笑着站了起来。 萨莫维尔也从约翰怀里站起来，红着眼圈说： “你的表演真是太——哦，上帝！约翰你还好吗？” 她吓了一跳，看着约翰满脸泪水，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在克制什么的表情。 斯内普在第一时间就按住了约翰的肩膀，凝重的说：“回休息室，立刻。” ——约翰刚才看到他的表情，就像是要不管不顾，直接抱住他一样，完全不想在乎别人看到这一幕的反应。 斯内普的理智还在，所以还能开导约翰。 耶茨看着约翰径直站起来，跌跌撞撞往休息室方向走，拦住了准备上前询问的人，说：“让他缓一会儿吧。入戏的情绪太深，暂时出不来了。” 休息室门关上的一瞬间，斯内普就立刻凝实了身体。约翰冲过去紧紧的搂住了他。手臂用力的钳在斯内普身上，似乎想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 “结束了。”斯内普低声安慰，“那都是假的。” 约翰克制的死死咬住下唇，像是在努力跟谁对抗。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流泪，只是紧紧搂着自己最熟悉的身体，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知道——”他好半晌才嘶哑的说。 “我只是害怕。控制不住的害怕——看见你眼神空洞的倒在我面前的时候——” 斯内普嘴唇动了动，神情突然变得严厉：“我后悔了，接下来你得靠自己演。” 约翰点头：“我也后悔了……我宁愿卡死也不想再看一遍你死去的样子了。要不是我演技不好……也不会用刚才的办法。” “你终于意识到了。”斯内普露出假笑，“现在清醒了？那能否松开你可怜教授的——腰？” 约翰这才意识到他几乎是把斯内普整个人匝在了自己怀里，姿势非常不舒服。 约翰赶紧不好意思的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