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瑾而安》 人面桃花相映红 狮子急燥的怒吼,踱步。然而在下一刻却转身奔向远处的尚吉安。尚吉安却在这时呆掉,不明白它怎么突然间掉转了方向换了目标。嗯,定是欺软怕硬了。于是,丝毫没有听到蓝衣公子的提示。待到她反应过来时,那头狮子已经歪脖子倒地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身前的蓝衣公子:“你怎么做到的?”“就那样做到的。”云淡风轻。 “噢,”貌似了解的点点头。 待到蓝衣公子走到那头狮子跟前,她才反应过来愤愤的问了句,“你那样厉害,还不直接了结了它,却要待它来扑我?” 那蓝衣公子转过身来,看着尚吉安笑了笑才缓缓说道“是在下不对,让姑娘受惊了。” 尚吉安看见他嘴角淡淡的笑,恍然觉得是自己不对了,好歹人家是自己的恩人。思量半晌才讪讪对蹲着查看狮子的蓝衣公子说道“是我小气了。” 那公子也不抬头,不对尚吉安的道歉回应,只自言道“是头母狮,附近应该有小狮子。” 尚吉安撇撇嘴,不以为意。那公子竟也不介意,兀自一个人向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尚吉安紧紧跟上。待到在林子的深处,看到被困在两米深坑中的小狮子时,尚吉安看着跃下的蓝衣公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母狮一般不会离开狮群。” “噢……”看着被解脱出来的小狮子,尚吉安伸出手摸了摸小狮子的头,柔声说道“好可爱啊!” 小狮子却是很惊恐,无辜又与助的眼神看的尚吉安心里满是怜爱。这下就转头怒视那蓝衣公子,那眼神看的人心里发毛。她转过头来,叹着气,说道“也好可怜啊!” 这却让蓝衣公子无奈失笑原来是怪他了,还是那么的心软。这边尚吉安却是同情心泛滥,决定要抚养这头没爹没妈的孩子。 蓝衣公子笑说,“它可不是一般的宠物,小心着养。” 岂料尚吉安十分认真的回答“是得小心养,不能饿着。” “我是尚家吉安,恩人贵姓”对于她的自报姓名那蓝衣公子似是没有多少诧异,平时阿爹他们可是常说她不矜持的。 “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瑾字。姑娘可以叫我阿瑾。” 尚吉安听着怎么觉得耳熟。半天了然,不想来到这十几年竟忘了令狐大侠的介绍词,不禁莞尔。 这位南宫公子对这时不时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小姑娘含笑说道“姑娘如果没事,在下就告辞了。” 不禁,尚吉安又被那笑蛊惑了。飞扬的发丝,深蓝的长衫,恍眼的笑,让尚吉安觉得眼前的人,美的不可芳物。只抱着小狮子呆呆的点头“噢…” “南宫公子等一下”终于在南宫瑾转身之际,尚吉安急急开口。南宫瑾停脚看向她。 “公子家住何处?” 在南宫瑾不解的目光下,尚吉安开口道:“额……,我要报恩,恩,对,报恩。” 尚吉安如是说道,表情是一本正经,说得理所应当,让人忍不住认为她是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之人。 南宫瑾好笑的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缓缓说道“凡事自有因果,尚姑娘不必介怀。” “可是…”尚吉安急急说道。 “兰黎城,如果有事来兰黎城找我。”南宫瑾说着边唤来马儿,翻身上马。 “噢,那好。”尚吉安应道,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也爽快答道。 看着南宫瑾骑马远去的背影,尚吉安嘴角显出大大的弧度,“兰黎城,原来是兰黎城啊!” 缘在人为 都说缘分天注定,可南宫瑾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天注定”这词,只有想要的和不屑的。于是我们南宫公子经常思索如何坑蒙拐骗将我们尚姑娘给哄到手。于是,尚姑娘自然地就被绕了进去。 尚吉安想着,怎么就给南宫瑾绕进去了呢?给南宫瑾当师傅,尚吉安还真不好想象是怎样的境况。尚吉安有时想,那家伙不会是装的吧,名动天下的南雅公子不会琴。但好像也不大可能,他没道理骗她啊。 尚吉安收拾妥当,躲开尚恒锋,就与子鸾上后院牵马。约定好了只要尚吉安方便就到城南近郊。尚吉安今日也是男子打扮。城内尚吉安不能骑马快行,好在护国将军府离城南不远,不过两刻钟就出了城门。 南宫瑾就坐在城门外的茶棚下。尚吉安翻身下马,走至桌前坐下。南宫瑾递来茶水,尚吉安道谢后仰头就喝,还招呼子鸾坐下。在外人面前,子鸾可是把自个做仆子的本分表现的淋漓尽致,怎么说也不坐。还是南宫瑾说无妨,她才坐下。尚吉安眨眨眼,感情我这主子还没外人的话有用。南宫瑾看她这样不由笑笑。 尚吉安问“你在笑什么?” “你会骑马?”南宫瑾却答非所问。 尚吉安一愣,随即答道“我阿爹教我的,说他的女儿不能似平常女子只会针线,就硬逼我学了。”顿了顿又说“其实,针线我也是不大会的。绣的东西将将看得出轮廓。”南宫瑾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着。 茶喝过,歇足后,南宫瑾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尚吉安瞧瞧四周问“你没有骑马吗?” 南宫瑾边起身边说到“离这不远,我便走着来了。” 尚吉安看看子鸾说道“我们俩同骑一马吧。”说着便翻身上马。 子鸾刚要过去却见南宫瑾翻上尚吉安的马。 “那个…”尚吉安无措。 南宫瑾环过尚吉安抓过马绳,打马前行。说“走了,要迟了。” 马儿听话的撒开脚步。因为起步,尚吉安的身子朝后撞去,撞入温暖的胸膛。尚吉安愣住,南宫瑾的鼻息温温的扫过她的脸旁,她局促的不敢乱动。马步很稳,尚吉安慢慢的放松,也就看看两边的景色。身后子鸾也打马赶上。 浓郁的绿色缓缓后移,一丝鬓发被风吹起,尚吉安抬手去拢,却有一只手更快的将飞舞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尚吉安转头对他笑笑,回过头却呼出一口气。南宫瑾看着她,眼底的神色叫人猜不透。子鸾跟在后面突然觉得怎么好似他俩不是一般的,一般的…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一般。 马儿悠悠的行在幽静的小道上。两边比直的立着参天的大树。和煦的阳光透过树隙一缕缕洒下来,使得小道更显和静。尚吉安不禁伸出手去,好像要将阳光纳入手中。他看她毫无忧虑舒心的笑,也不禁伸手去捕获阳光。 地方真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走着赏景倒是很怡情。下马后尚吉安突然有些不习惯没有他坚实温热的胸膛。 将马交给身旁小斯,南宫瑾带尚吉安入堂内。路过的庭院中栽满翠竹,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穿过竹林,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虹碧湖。湖中只有随波涤荡的青荇,水藻和不时游窜的鱼。从弯拱石桥上走过,还可以看见鱼儿在水里悠哉的摆尾。 领尚吉安入堂内后南宫瑾便让人上茶,说是休息一下在去后院教他习琴。歇足后尚吉安被领到后院。 后院中央是被青竹和一些不知名的树围成的一块空地。靠右侧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古筝。尚吉安走过去,以手轻拨琴弦。琴面板为桐木,底板上好的紫檀,低音浑厚,中音扎实,高音具有穿透力,整体过渡和谐。是琴中上品。 尚吉安还没碰过这样的好琴,忍不住走过去坐下来,手指轻轻抚上琴弦。在此清新雅致的环境中,一曲《佩兰》如潺潺流水从指尖缓缓流出。“兰生幽谷,无人自芳,苟非幽人,谁与相将。”歌声婉转,琴声悠扬。 《佩兰》取《离骚》中“纫秋兰以为佩”为曲意。琴声如清风,如明月,如流水,丝丝渗入心扉。站在台阶上的那人,心弦微动。 曲罢,尚吉安抬头看见正从台阶上走下的人。站起来说到“不好意思,实在是技痒了,又碰到如此好琴。” 南宫瑾温润一笑,“既然是要你教我,岂有不让你碰琴的道理。况且,好琴自是要懂琴之人欣赏。” 尚吉安笑笑,可南宫瑾的下一句话却将她的笑僵在脸上,他说“不知道,在圣上面前掩饰才情算不算欺君?” 尚吉安不得不说,“我只是不喜欢出风头,枪打出头鸟啊!” “嗯!”南宫瑾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她说“开始教琴吧”生生岔开了话题。 尚吉安心里咕哝到“怎么想到哪就是哪!”却也是乖乖走过去,并排和南宫瑾坐到琴前的长凳上。 她问他基本的指法知不知道,他含笑摇头。问他基本的弦音知不知道,他含笑摇头。尚吉安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能。她也笑着对他说,“那我们就来讲讲基本弦音和指法吧”心里嘀咕“最好不要耍我。” 尚吉安细细的教着他,从弦音到指法。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他。 靠的太近,以致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都能闻到。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只觉得怡神。尚吉安最喜茶香,不像一般香料浓郁,带着丝丝清甜,怡人心扉。 尚吉安手把手的教,他看着也学的用心。一个下午两人都在摆弄那琴,不知不觉太阳就要下山。告辞后尚吉安和子鸾急急奔回,想着最好不要让尚恒锋给逮着。 ------题外话------ 新人来到,请各路英雄豪杰多多指教。 琉璃梳子抚青丝 每次去南宫瑾那里,尚吉安都会受到极好的待遇。好吃好喝供着。尚吉安也就越发跑的勤,多半个月下来自然也就混熟了。时常在南宫瑾的别院混日子,开始还担心尚恒锋发现,不过好像见自家老爹没动静,就越发明目张胆。这不,一身女儿装就往外跑。不过她也纳闷,怎么看南宫瑾也不像闲的没事的人啊?青原的富裕可是看在天启人眼里的。照理说他不日理万机也得勤勤恳恳,怎么能像现在这般清闲?其实,这些与她又有多大关系呢,自己只管吃好玩好就好。 这半个月来,她与南宫瑾便是如此相处模式。她轻声善诱,他附耳倾听。 宫煜进来时正好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女子低头抚弄琴弦,样子看起来贤静美好,不时抬起头冲坐在边上的人说着什么。 “这个弦音应稍稍缓和一下,以便提起下一个音时不会因过于急促而破音。” 而旁边的人状似认真的点头。宫煜唇边挂起一抹玩味的笑,什么时候名动天下的南雅公子也需要别人教琴? 带着笑,他打开折扇,摇着折扇走上前去。 “阿瑾,如此好兴致?有佳人美景相伴,也不叫上兄弟我。” 被人打断,尚吉安抬头向那人看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在南宫瑾这儿见过除几个仆人和他贴身书童之外的人,不仅心生好奇。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这人发髻未挽,两鬓的头发松松散散落在肩头,后边用紫色发带轻轻系着,着一身宽松紫袍,看似慵懒,细细的眉眼中却透出妩媚。尚吉安想,用“妩媚”真是太看得起“妩媚”这词了,这人就得用“妖孽”才能形容得了。 尚吉安正看得出神,便听到旁边南宫瑾悠然开口说道,“既然有佳人美景又何必叫上你?” 尚吉安听得一窘,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可看那“妖孽”却面色平常,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挑衅。 “妖孽”自己找了块圆凳坐下,自顾自甩开折扇目光炯炯的盯着尚吉安。尚吉安也发窘的看着他。 南宫瑾叹口气,唤回尚吉安温和的说了句“我们继续,不用管他。” 尚吉安幽怨的看着他,似是说,有那么个人盯着看还怎么继续。 “要不,我们歇一会吧?今天练了好长时间都有些累了。” 一边那“妖孽”附和着,“阿瑾,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美人都说累了。” 一直被美人美人的叫着,饶是脸皮向来厚的尚吉安也有些撑不住了,连忙说“别这么叫我,这儿要论美人怎么也轮不到我,有您和阿瑾在前,谁敢自称美人?” “哈!有意思,男人也可以称为美人吗?” “在我的观念里是可以的。” 看着聊得很投缘的两人南宫瑾不得不停下今日的课程,不过宫煜看着那能让他打了个寒颤的眼神难得的默了。不过,才过须臾,又开始和无聊的拨弄着秦宣的尚吉安聊开了。 “还没介绍呢,在下宫煜,青原人士。” “噢,你也是青原的,是和阿瑾一起来的吗?” “没有,我比他迟来。” “那你打算长住吗?” “嗯,是呢,我打算在兰黎城转转。”看着尚吉安又道“不如,你带我转转?” “好啊!”尚吉安不太会拒绝人,尤其是美人。比如南宫瑾,比如宫煜。 于是,这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尚吉安瞧不出来,可与南宫瑾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并且聪明似人精的宫煜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南宫瑾那无波澜的面容下隐藏着要剥了他的心。 不过,接下来这几天尚吉安并没有旅行之前的诺言。并不是她不想,而是煜美人消失了。而南宫公子很淡定的告诉询问的尚吉安,“他有事不能来了。”淡然的忽略了某美人是被他发配出去的。 宫煜实在郁闷,南宫瑾的醋劲也忒大了些,他与尚吉安的关系那家伙不是清清楚楚吗? 不过这件事也便如此搁浅,很快便被尚吉安抛之脑后。她依旧在南宫瑾这过着悠哉的日子。 不知觉,时间便如指尖跳跃的阳光般悄然溜走。尚吉安已经与南宫瑾近距离相处了一个多月。南宫瑾的琴技在这一个月飞速提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天才,学啥都特快。比如尚吉安。此时,她坐在琴旁,手支着头,无比郁闷的说“常人得需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熟悉掌握的东西你短短一个月便达到如此程度,这也过于聪明了些,叫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说完又小声咕哝了一句“简直不像是人能所及的” 南宫瑾转过头,眼睛眯着,唇角微扬,“你说什么?” 反应了半天,尚吉安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非人所及”触了他的忌讳。 立刻无辜笑笑,“什么?”顿顿又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是夸你来着。” 其实说这不算什么的,混熟之后,尚吉安都可以对南宫瑾动手动脚,内心还感慨着,“这人也蛮好相处的嘛!”这话也只有尚吉安感慨的出来。 所谓“动手动脚”,也就是,掐之,拍之,更有得意忘形之时以流氓样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虽然直觉告诉尚吉安这人非池中之物。感觉上她却是一味的想靠近他。“会吹笛吗?”尚吉安不明所以,摇摇头说不会。 “是吗?本来想我们合奏一曲的。”南宫瑾状似失望的说。 尚吉安听后立刻兴致勃勃,“可以你吹笛我抚琴嘛!你不是会吹笛嘛。” 和才情天下第一的南雅公子合奏,这得羡煞多少文人艺士。心里兴奋地不知所以,怎么可以这样幸运。尚吉安心里感慨道。看着她眼里的欣喜,南宫瑾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那要奏什么曲目呢?”尚吉安问 “什么曲子适合琴笛合奏?”南宫瑾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似引诱的笑,状似思索的说。 “哦!我想起来了,还记得我前天抚给你听的曲子吗?叫《笑傲江湖》,琴笛合奏的。” 听到合乎自己心思的答案南宫瑾瞅着眉眼弯弯,笑容可拘的尚吉安说到,“记得你说过。”越礼取来南宫瑾的笛交给他。笛子通体深紫,在阳光下晶莹通透,无半点杂质。虽然尚吉安不懂玉,看着这笛子,也知道是好东西。 南宫瑾低头细细抚摸笛身,淡淡的眸子里散出微不可察的悲伤。慢慢开口说到,“这笛叫‘和暖’当年我爹初见我娘,就将这把‘和暖’赠与她,告诉她,‘和与栖暖’。” “和与栖暖”尚吉安盯着笛子轻轻念道。 南宫瑾转头看见尚吉安出神的盯着笛子,笑着问她“你喜欢?” 尚吉安不好意思笑笑,“是啊,极品的东西我都喜欢,不过我不夺人所好。况且是对你来说又那么特殊。” “噢,我也没打算赠与你,所以不存在夺人所好。” 尚吉安被噎的说不出话,心里腹诽到“这人怎么这样,不用直说啊,多伤人自尊。”不禁嘴里把这话给嘟哝出来。 南宫瑾听了不禁被逗的呵呵直笑。如此风华俊朗的人笑起来更是风姿摇曳,生动的像夜晚的星星样明亮,直直照入心扉。尚吉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盯着笑自己的人出神,便恼红了脸。看在南宫瑾眼里却是娇羞。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要开始两人的第一次合奏。尚吉安先抚上琴弦,开起乐曲。 琴音乍起,入耳清脆,似是零散的珠子落入玉盘之中,声声击入人心。又似清泉,入口清甜,直渗入心扉。不时,萧音随琴音和起,不似琴音的清脆,反而稍带些低哑,不过甚为之和谐。萧随琴音,肆意潇洒,仿佛天下都不在话下。又有山高水远,闯荡江湖,好不逍遥自在。世间万物都不在眼中,管他天地何物,只需拥有彼此,共走人生一场!一曲奏下来,两人都感觉酣畅淋漓,好不痛快,仿佛自己就是那无忧无虑,肆意潇洒的人。两人相视而笑,继而又咯咯笑出。算起来,尚吉安与南宫瑾相识已有小半年了。习琴之事,早已在一个月前就由南宫瑾自习。不过,尚吉安也不怎么见他摸琴。南宫瑾自然是把这归于她的打扰。尚吉安想,不能亏了,便要坐实打扰之名。这便拉着南宫瑾逛街。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虽然,相处之后否定了南雅公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但是,逛街的确需要理由。 一行四人,两男两女,款款而来。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他们就在行人中穿梭。尚吉安走在最前面,南宫瑾紧紧的跟她后面,不时为她挡开要撞上的人。尧乾跟在后面叹气,“公子的眼睛都笑弯了”。拽着南宫瑾,尚吉安挤到杂耍前。南宫瑾看着被拽着的手,眉眼弯弯,想着,挤挤还是有好处的。 杂耍跟前更是拥挤,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南宫瑾便赏尽了这辈子的白眼。他抬头看看身前的尚吉安,微微一笑,轻轻摇头。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发髻都歪了”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胫项,原本应有的随意都变成了不好意思。 南宫瑾从袖里摸进去,摸出一把梳子交给尚吉安。她瞪大了眼睛,指着梳子“你…这是你的?” “嗯,是我的,有什么不妥吗?”神情淡然,的确像是没有觉得不妥。 “没有,没有不妥。”尚吉安接过梳子,说看完再去找个地方梳理。 子鸾调侃她不顾形象,尚吉安却不以为意。南宫瑾在后面笑笑,这样也好,省得被别人觊觎。 出了杂耍的圈子,南宫瑾领着他们去了福满居。在包厢里子鸾替尚吉安梳理了发髻。菜未上齐,南宫瑾浅酌小酒,尚吉安把玩着梳子。琉璃质地,通身透紫,轻薄细致,上面有兰花刻纹,尚吉安看着十分喜欢。 “不如,送给我吧!”她突然开口说到。 南宫瑾抬头淡笑,尚吉安举着梳子说“看着不符合您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的风格,也影响您的形象。我看着倒是喜欢,可不可以送给我?” 本来也是要送她的,可是南宫瑾却又想起什么便眯起眼睛,说到“这样啊,可是……” 眼见他要拒绝尚吉安迅速开口“我可以送你我阿爹五十年甘茗陈酿。” 她知道阿爹舍不得动,偷一坛应该不会被发现。 南宫瑾依然眯着眼,“我不喜欢甘茗陈酿。” 尚吉安问“那你要什么?” 南宫瑾晃着酒杯对尚吉安一笑“听说你女工不错,我正缺个荷包,不如你给我绣个。” 尚吉安傻了眼,眨眨眼睛,问“听谁说的?”腹诽到,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女工不错? “嗯?怎么?”尚吉安摆手道“我绣,亲自绣,你可不许反悔噢。”她得意道。心想,等你拿到后就知道我的女工有“多好”。一旁的三人心里想到的却都是“这算是交换信物了呀!” 青原始有阿娇来 南宫瑾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荷包,天兰色底料上绣着深谷幽兰,浅绿色细长叶片,淡紫色的花。他摩娑着下巴,思索着,“还是这么的喜欢兰花”。 尧乾在门外说到“公子,宫里送来了宴帖,中秋夜宴。” “推了吧,该怎么说你知道。” 过了会,门外没有动静,尧乾似在迟疑。他尝试着开口“听说,尚将军要携家眷” “她不是向来不参加这类宴会吗?”他喃喃道。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恩,没事了,下去吧。” 尧乾转身离去,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南宫瑾收起荷包,起身出去。将军府,尚吉安手里拿着茶壶,恭恭敬敬的给上座的尚老爹倒茶。之后就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可尚老爹愣是无动于衷,凉凉的开口,“没用的,这次必须去,上次给那什么南宫瑾洗尘宴的时候不是挺好的。” 尚吉安掐媚的笑笑,“不是给您丢人了吗?” 尚恒锋叹口气“没事,不是没丢大发吗,还给我留了点。” “这次我要是再去,没准就给您这老脸丢完了。” “你敢!”尚恒锋故意提高声音。“好了,你明晚好好收拾收拾,跟在我后面,不会出大事的。”说完就拂袖离去,徒留尚吉安欲哭无泪。她真真不爱参合这类费心费力又费脑之事。 宴庁中灯火通明,各色萝裙摇曳生姿,尚吉安抱着果盘缩在角落。南宫瑾进来时就看到她有意让人忽视自己,看来是被逼来的。他提脚走过去。尚吉安正神色恹恹的嚼着苹果,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袭白衣的南宫瑾。他随意的坐在尚吉安身旁,一袭白衣,尽显天人之姿。尚吉安本来都想着尽量让人忽视掉她,可他往身边一坐……唉!那可是招蜂引蝶之姿啊! 她看看他,几欲张口,可都被他笑眯眯的眼神给噎回去了。感受着越来越多且越来越渗人的目光,尚吉安幽怨的瞧着笑得一脸不自觉的南宫瑾,心里愤愤的嚷,“大公子,干嘛笑得那么晃眼,招风啊!” 看着她瞪着眼,南宫瑾只觉得可爱极了,因而笑得越发灿烂。心里琢磨着,“都说女子是用来爱的,所以要可爱,嗯,古人诚不欺我。” 尚吉安终于忍不住,碰碰他的胳膊,凑近他说道“喂,你能不能不要坐这,她们看得我心里发毛。” 南宫瑾闻言微微一笑,“以后会有各种更甚的眼光,所以你要慢慢适应。” “适应什么?干嘛要适应?” 因为在我身边总要适应各种目光,他在心里如是答到,面上却说“人生总要面对各种事,要做到面对任何目光都坦荡无俱,这样活着才自在。” 尚吉安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的,竟觉得他眸子里满是深情,尚吉安无意识的缓缓点头,“噢……” “阿瑾,宴会就要开始了,皇上,皇后就要到了。”尚吉安暗示到。 “嗯,知道”嘴上应着却不见有什么动作。 看着尚吉安蹙起的眉毛,他便不忍逗她,合起折扇,起身抚平衣角,便走向他的座位。尚吉安呆呆看着走过去的南宫瑾,突然不习惯这种像是陌路的感觉,心中有淡淡的没落。在这儿,南宫瑾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们都喜兰,都爱琴,且都那么的不在意世俗。落坐的南宫瑾对上尚吉安隐隐失落的目光,若有所思,随后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中秋宴会,主题毋庸置疑是团圆,赏月。只是曲罢宴后,人散客离,也只会徒留一地狼藉。 此时宴客正欢,尚铭谦的一曲《璞中月》过后,皇后心情大好。问到“铭谦过年后可是十八了?” “是十八了”尚铭谦应道。 “恩,是时候成家了,古人云,先成家,才能立业。况且妹妹也该及姘嫁人了,可不能挡了你妹妹的福气,仔细她怨你。” 尚吉安心里一凉,“二哥要被赐婚了”转头看向尚恒锋,发现他面上没有惊异之色,想是早已料到会这样。尚恒锋兵权在握,儿子婚事自然是不能自己做主。尚吉安心里叹了口气。 却见尚铭谦面露喜色,不似平日的稳重便急急开口“是了,我也不想耽搁妹妹的婚事,所以斗胆请娘娘成全。” 皇后抿嘴一笑,“既然这样,不如铭谦你说个心仪的姑娘,本宫替你瞧瞧。” 尚铭谦好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了怕也不成,我怕是没福气” “谁家的女儿,你尽管直说就是,其他不用多管,本宫替你做主就是。” 尚铭谦犹豫着,眼睛却掠过人群直瞅着那里的秦妙儿。众人顺着他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低着头,似不甚在意的女子。这女子却是天启不甚得宠的灵妙公主。皇后心里也是甚为诧异,本以为他会选明启帝最是宠爱,也是自己掌上明珠的宁姗,不过如此也好。 她不动声色,转头对明启帝笑笑“陛下,妙儿平日对铭谦赞赏有加,臣妾看不如成全这两个孩子?” 明启帝点头道“朕也觉得他们甚是般配。只是不知妙儿有什么想法。” 秦妙儿一身红色劲装,闻言低低开口“全凭父王做主。” 听言明启帝点头,这便开口到,“这样就好,那朕也就成全铭谦小子。来人,替朕拟旨,赐婚他二人。”片刻又道“朕看这家也成了,是该建功立业,报销国家了。索性来个双喜临门。就再赐平远将军,领南陵军的宁湘两路人马。” 尚吉安愕然,分爹爹一半军力,但还是自家人领军,不知明启帝此番在这样场合说此事用意何在。尚吉安下意识转头看向南宫瑾,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四目想对,南宫瑾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他面无他色,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尚吉安看着,给了他个笑。还好,是秦妙儿。 插曲过后,宴会继续。尚吉安却没了心情,低头思索着,恐怕以后自己的婚事也不能自主了。不知何时已不见了南宫瑾的身影。 尧乾过来,凑到尚吉安耳前低声说到“公子已经脱身离去,要我告诉小姐他在外面等你。” 尚吉安眨眨眼,说得怎么像是要去幽会。她朝尚恒锋看去,思量着怎么脱身。 尧乾笑到,“小姐尽管去吧,尚将军那里我有办法。” 尚吉安道“嗯,那好,这时也快结束了。” 尚吉安退出后,便被一不曾见过的女子领去找南宫瑾。尚吉安在背后打量着那女子,服饰虽不是华彩重墨,却是清箩丽锦,是上好的缎子。看她谈吐举止,也不是婢子所为。尚吉安猜测着,该不会是藏的阿娇吧。 尚吉安被领到地方,就看见南宫瑾坐在放着酒樽的石桌前。石桌夹在湖水与假山中间,很难被人发现。今晚月色甚好,明丽皎洁,映的地面亮堂堂的,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薄霜。 看到尚吉安,南宫瑾抬手招她。那女子看到盈盈一福,举止雅致大气,之后缓缓退下。 尚吉安过去在南宫瑾对面坐在,她看向那女子退去的方向,开口问到“阿瑾,她是你藏的阿娇吗?” 呃……,这问题有点直接了吧,会令人误解您在吃醋。不过尚吉安却是丝毫不觉不妥。一脸期待的望着南宫瑾。 看着她一脸兴致,南宫瑾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说到“你是说夜月啊!” 尚吉安身子向前凑了凑,“不是”南宫瑾摇摇头。 “哦”尚吉安兴致阑珊。 “她叫夜月啊,不错的名字。”顿了下又道“‘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南宫瑾闻言淡笑, “嗯,很不错的诗句,吉安才情不错” “那个,它不是我写的,只是杜撰的。我写不出那种文邹邹,平仄押韵的文章。”尚吉安却是不以为是的说着。 “嗯,这个听着倒是实话”说完接着说,“夜月她是我的婢子,八岁时就跟着我了。” “哦,怪不得她与别的婢子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同。” 月柔如水,缓缓地的流淌出温柔的颜色,人温如玉,静静地幻化出温暖的气息。夜未过半,宴会将散,南宫瑾要赶在尚恒锋前将尚吉安送回将军府。马车里,南宫瑾好笑的看着点头不止的尚吉安。轻轻的将身子移过去些,尚吉安的脑袋便自觉得靠了上来。南宫瑾伸手扶正她要掉下去的脑袋,在她头上轻轻一敲,宠溺的说到,“贪睡”。 “公子,到了。” “嗯,” 尧乾掀开车帘,南宫瑾抱着睡得沉沉的尚吉安从车上跃下。这里是将军府后门,进去就是后院,离尚吉安的院子不远。抱着她,南宫瑾轻轻跃进院里。尚吉安的院里,子鸾听见响动轻轻推门出来,这便看见抱着尚吉安的南宫瑾。子鸾轻轻福身,叫了声“公子” “嗯”南宫瑾轻轻点头应了声便向尚吉安房间走去。子鸾连忙上前推开房门。将尚吉安放在床上,轻轻脱掉她的鞋子,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动作中尽是轻柔。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俯身在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开口说到,“乖乖睡觉,明天再来找你”语气里尽显温柔。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子鸾跟在他后面走出去,从外面拉住房门。 “公子”子鸾开口叫住往外走的南宫瑾,语气中竟是恭敬,神色也是敬重。 南宫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子鸾,神色中自有一番上位者所有的倨傲与淡漠“嗯?有事吗?” “阿姐她还好吗?”子鸾小心开口。 “她来兰黎城了,应该会来找你。有什么事到时你可以问她。”南宫瑾说到。 闻言子鸾露出笑容,朝南宫瑾说了声“谢公子!” 看着她的笑,南宫瑾也弯了唇角,“不谢!”说完便转身离去。 静水楼台 中秋夜宴后,尚吉安觉得本应得意洋洋的尚铭谦却是平平静静,偶尔眉眼中还流露出不应有的忧愁。尚家人向来不在尚吉安面前提到政治权益,是以虽然聪颖却依然被养的不识愁滋味的尚吉安并不晓得尚铭谦内心的纠结。不愿将心爱之人拉入政治这场浑水,可难道让她眼睁睁看自己娶别的人?秦妙儿不会愿意,尚铭谦更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所以只有站在对方的身旁,一起并肩而战。两个人相爱不是躲在对方编制的保护伞下,而是与他一起面对风雨。 想不通就不想,这就是人懒到一定程度了。尚吉安就是这样的懒人。也是人实在是不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就无法像她想的那样,自己有颗七俏玲珑心且能处事淡定从容,行为举止间透出大气。是以她对南宫瑾那样得宠获辱皆不惊,行事中透着淡然大气,处事从容有翩然之风的人有着由心而发的崇敬。奈何南宫大公子对尚吉安从来都是亲民政策,她才敢和自己崇敬之人交友。 八月已经近尾,但那骄阳好似不舍这片天地。尚吉安每天窝在南宫瑾处避暑。南宫瑾府竹林后是一汪清泉。丝丝透凉的泉水顺着石道蜿蜒而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泉水中真是毫无杂物,只剩阳光透射的斑驳光影。 尚吉安脱了鞋子,将萝裙绑至腰部,挽起裤腿行走在水中。子鸾也学着她的样子挽起裤腿,下了水。 “公子不会突然回来吧?”子鸾问到 尚吉安此时心情正好,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头也不回的回到“噢,没事,我们不是告诉那小姑娘他家公子回来就叫我们吗?就算阿瑾知道也不会多说的,尧乾不是说这地方不禁止我们来吗。” 尚吉安心情愉悦的笑着,哼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儿有这么好的地方,怪不得在他家后院总感觉不到烦热。” 寻了一块在树阴处突起的巨大圆石,那石头圆润无棱角,因在树荫下所以透着丝丝凉气。尚吉安用手拭了拭,感觉没有灰尘便坐了上去。没一会觉得不尽兴,身子向后一躺,舒服的叹了口气。子鸾在她旁边捡了一块也坐了上去。尚吉安闭眼假寐,凉风徐徐出来,好不清爽。子鸾一手支撑着头,一手把玩着树叶细细沉思。自小便被送来尚府,从小跟着尚吉安玩耍。很庆幸她不似那些娇小姐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似她们般将自己视作仆人,从来都是好事一起享,坏事一起闯。她和她其实更像是姐妹。她是姐姐,照看着尚吉安这个妹妹。 突然感觉一丝响动,她抬起头就看到南宫瑾正朝过走来。那样的翩翩公子竟然挽起裤腿下了水。看见子鸾,南宫瑾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便向这边走来。即使是在水中,他也走的那般从容不迫,翩然有度。子鸾看看旁边的尚吉安,果然睡着了,嗯,不过姿势神态都还好,不至于丢人。 南宫瑾很轻松的走到尚吉安身旁,附身看着她的睡颜。尚吉安睁开眼睛便看到南宫瑾这样看着她,如墨的长发从肩膀垂落,随风搔弄着她的脸颊,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看着她眨着迷矇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南宫瑾好心情的弯了弯嘴角,伸手就要来扶她。此时尚吉安忽的从石头上站起,不想脚下一滑斜斜的就朝水里栽去。“啊……”不等尚吉安惨叫完,南宫瑾便从身后拦腰将她捞入怀中。那姿势动作叫一个潇洒利朗。尚吉安余惊未平,双手紧紧揪着南宫瑾的胳膊。待她反应过来,反手就推开南宫瑾。南宫瑾被猛地一推,向后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尚吉安歪进水里。 她大半个身子向前扑进水里,手掌撑地,抬头不好意思的朝南宫瑾笑了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南宫瑾却扯嘴露出了笑,伸手要扶她起来。尚吉安不好再矫情,把手交到他的手掌心。南宫瑾便趁势把她拉了起来。子鸾赶紧过来扶住她。她全身衣物已经看不到一片干的地方,腰间的裙摆不知什么时候也掉了下来,连头发也湿漉漉的披落在腰间。知道此时自己定然是很狼狈的,她却一边抖罗着一边笑。看着被自己弄湿的南宫瑾,她似乎笑得更欢了。 南宫瑾眼睛半眯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悠悠开口道“很高兴?还是很得意?” 尚吉安靠他更近了点,用湿鹿鹿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佛说,能让他人快乐,是我的荣幸。” 南宫瑾瞅了眼被她手弄湿的地方,抓了她的手就朝岸边走去。“还是先把衣服烘干,小心到时着凉……” “啊嚏,阿嚏,阿嚏……”还没等南宫瑾说完,尚吉安已经结结实实大了三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嘟囔着“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放开我吧。让你的阿娇看见了多不好。” 南宫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表情颇为严肃的看着她。“阿娇?”“上次都说了夜月是与别的婢子不同,就像子鸾与你一样。却不是我的什么阿娇。”说完又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尚吉安随口说道“我要是找阿娇也找你这样的。比较呆的。” 后一句把尚吉安刚要开口的话堵在口里,便恶狠狠掐他一把“我哪里呆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呆了,姑娘我明明就是冰雪聪明,慧智如兰好不好。” 说完还顺便弯腰扬起一捧水,浇了南宫瑾一身。她直起腰来咯咯的笑,“叫你说我呆。” 南宫瑾瞅着被浇湿的衣裳无奈摇头,心里低叹“还真是呆的可以。” 南宫瑾淡笑不语,再次牵起她的手朝岸边走去。穿戴好鞋袜后,三人穿过竹林。南宫瑾领着不时打着喷嚏的尚吉安朝东苑走去。走至院内却恰好碰到正从南宫瑾书房出来的夜月。尚吉安心里讶异到,“这丫头果然比较特别,书房之地都可以自由出入,地位恐怕不比尧乾低。” 夜月视线淡淡扫过尚吉安落在她身后的子鸾身上。尚吉安感觉到子鸾似是有一瞬流露出惊喜的情绪,不待尚吉安细细觉察便消失不见。而对面的夜月却仍然一副淡淡的表情。尚吉安心里感慨,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子,表情都那么相像。 视线在子鸾身上短暂停留后便落在了南宫瑾身上,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缓缓开口道“公子,宫大人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嗯,知道了,你带她先去沐浴,再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说罢便走至尚吉安身旁,低头轻声对她说到“你先随夜月去,之后我再找你。嗯?”语气里尽是柔情,温柔的能把人溺死 “恩”尚吉安似是被他的温柔蛊惑,听话的点点头。直到进房也还没从南宫瑾温柔的眼神中缓过神来。 子鸾随尚吉安一起被领进了一间房里。房间里设施看起来毫不起眼,也没有浴桶。正想不出用什么洗澡的尚吉安却在被领到屏风后时知道什么叫奢侈。屏风后是另一番景象。尚吉安估摸了一下,那浴池大概有四米长,三米宽,四周全是淡紫色大理石铺成。看起来雍容高雅,华丽不失大方。 尚吉安心里感叹“奢侈,浪费,但怎么看怎么享受。有钱人家就是会享受!”伸手试了试水温,挺舒服的。 看到她的行为,夜月解释到“水是自后山涧中的温泉引入,正适宜洗漱。”闻言尚吉安尴尬一笑,心里想到,自己怎么也是将门之后,怎么却像乡下小妞样没见过市面?觉得定然是自家老爹不够*而南宫瑾过于*。这姑娘一点都没有自觉人家是南雅公子,一方霸主之子。 将尚吉安送入房中,再交代一番后夜月就出去了。出房门前她告诉子鸾有什么事就去南苑找她。 尚吉安支走子鸾,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她向来不习惯别人看着她洗澡,更别说是伺候她洗澡了,她尚吉安还没被养的那么娇贵。 南宫瑾推门进来时便看到宫煜低头坐在书桌前,唇边还噙着温柔的笑。听到声响,宫煜缓缓站起来,那抹温柔的笑还未隐去。 “在看你小妹的画像?”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愉悦。 “嗯,这小妮子出落得越发清丽了,性情又颇为随性。还真当的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呢。”说罢便满意一笑,心里念到,要不怎么能让名满天下的的南雅公子一心系于此呢?而且一牵绊就是十年。 “嗯,的确如脱兔。”坐到桌前,看着画中姿态神情各异的人儿,脑海里浮现起刚刚她朝自己泼水时那模样不由莞尔。 画中女子的确是尚吉安,媚眼款款,低头蹙眉,语笑焉焉,怒不可竭,迷眼享受,眉梢眼角皆是风情,喜怒哀乐全都悦目。也可看出作画者的细致与耐心。 思绪顺着手从画上收回,对宫煜说道“说正事吧” “青原诸事顺利,皇帝派的督察使没有什么动作,近期应该会动身回兰黎城。” “嗯,我那个文雅的姑丈一生对天启也无甚大的功绩,能撑的住偌大的天启还是靠我姑母的手段,妇人终究不能成大气。如今天启政局不稳,秦柯瑜又手握重兵,也是幸而朝中元老信奉祖宗规矩,坚持立嫡不立长。才让皇后那同他父君一样只信奉儒道的儿子承太子之位。”南宫瑾淡淡说到。 宫煜点头说“朝中元老势力也不容小觑,门生无数,根盘复杂。牵一发便会动其全身。” “两方势力相当,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南宫瑾开口道。 “皇后怕您动手脚,便以做客之名把您留在这儿,也只是看不准您的心思吧。” “妇人之见而已” “不过,她好似有意拉拢我父亲,铭谦的婚事足以证明。她原本打算指婚宁珊公主的吧,不知为何选了秦妙儿。”说完看了眼南宫瑾又道“估计,吉安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南宫瑾眯起了眼睛,却只淡淡说道“我会安排,你只要负责寻到云归那老头想要的东西就好。” “恩,我知道。”顿了顿尚铭谦又说,“那老头开口够大,东西蛮难寻的,得花费不少功夫。昆山的那批人马至今还未寻到无丝毫消息。” “再多加派些人手吧,时间不多了。” “是” “好了,你去忙吧。”南宫瑾说道 “公子,我不忙。”尚铭谦淡淡的回道。 “需要我派活给你吗?”南宫瑾挑眉问道 “唉!公子,小妹她有很多异性朋友的。而且,我们两个是血亲,不会影响到您的”尚铭谦说道。 说到异性朋友,南宫瑾的眼里露出无奈。尚吉安本就是随性之人,加上性情活泼,不拘于礼法束缚,便结交了不少文雅或不羁的墨客及浪子。甚至身份卑微的卖油饼小贩都有来往。自打南宫瑾第一次收到此类消息之后便时常得到她又偶遇哪位墨客,又怎样佩服哪位好汉。虽然已经习惯,但每每听到她与谁谁一起开怀大笑便要抑郁胸闷。一直跟在南宫瑾身旁的尧乾感受颇深,每听及此类消息,我们的南雅公子便会温吞着欺负他手下这群人。有气不能找人家只有撒到他们身上。直至南雅公子的雅名及诗词传入尚吉安的耳中且被尚吉安崇拜至极后,南宫瑾才微微放了心。 思及至此南宫瑾瞥了尚铭谦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尚铭谦正在得意,走至门旁的南宫瑾便回头淡淡的说道,“我记得湘城的私盐案还没有结,煜美人你即刻动身去吧。”不顾宫煜哀怨的眼神又道“处理完该到回青原的时间了,你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