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横门之下》 第1章 第一章 李东旭第一次见韩栖迟的时候以为她是海外派，就是那种从小在国外长大后来才回韩国参加工作的人。理由很简单，那位小姐好像不太有上下尊卑的概念。不是□□，是她真的不太有概念。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是tvn十周年的特别企划，为了这个企划配得上十周年的庆典整个团队随便报出一个名字都是能出去制霸一方的人。编剧和导演都是来自上半年大热剧集《太阳的后裔》的金恩淑编剧和李应福导演，这两人黄金搭档，手上就没出过岔子。三位主演，孔侑是作家千求万求拜托来的，《釜山行》成为千万人的选择也帮孔侑再次冲上事业顶峰。另一位双男主扮演者李东旭多年不做配，这次算是来给孔侑做配，看的也是制作团队太黄金。女主金高银是忠武路二十代女演员的大热门。 黄金团队这一称号上述配置绝对当得起，黄金团队就代表里面没一个掉链子的。彼此都是各行各业的一线，相处之间的相处自然就很客气，毕竟都是场面上的人。 李东旭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上见到韩栖迟的，那是第一次剧本试读会后的剧组聚餐。剧本试读会算是制作组第一次正式集结，聚餐也是理所当然的。聚餐地定在一家烤肉店里，来的人不少，不止有参与剧本试读会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还有很多没参与剧本试读会但也是团队成员从各处赶来。 韩栖迟就是那个没参与剧本试读会的工作人员，她到的稍微有点晚，酒菜都上了，她才带着一男一女赶到。一路打招呼进门吸引了已经落座的众人的视线，主桌上的人纷纷挪动给她让位置，跟她来的人倒是没坐在这桌，主桌只做真正的核心，导演组、作家组和主演，韩栖迟是坐在导演组的。 李东旭没见过韩栖迟，看她的落座的位置猜她应该是美术组的导演，用手肘碰了碰边上的孔侑对正在脱风衣的韩栖迟示意了一下，意思是问他是谁。孔侑微微摇头，刚想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坐在最前面的李应福端起酒杯拿筷子敲了敲，等大家集中之后放下杯子要给大家介绍韩栖迟。 正常情况下，或者说在韩国职场，李应福这么做了之后，韩栖迟应该站起来至少要跪坐（烤肉是榻榻米）表示尊敬，但韩栖迟就坐着，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这么一个动作李东旭就猜，这姑娘应该是个海归。 结果....完全不是。 地道的本土派，履历中完全没有留学经历，当然李应福也没有介绍那么详细就是了，可如果一个人在国外有经历通常是会被拎出来强调的。李应福没强调这点，他强调的是韩栖迟拿过的奖杯，史上最年轻的青龙最佳美术奖获得者，他们这个项目至少五分之一的资金都砸在她手上了。后一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也是给大家提个醒，这位是团队大佬，别看着脸嫩得罪错了人。 这话主要是对艺人们说的，场上就他们没见过韩栖迟，这位一直在盯着双男主的家，鬼怪和地狱使者合住的屋子是重要拍摄地，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美术团队搭建，韩栖迟的团队就在忙那个，快要开机了她需要确保任何细节都不出问题。而她的团队基本是不会跟艺人有什么接触的，所以李应福才会现在才给孔侑他们介绍韩栖迟。 李东旭对这块不是很了解，他不怎么拍电影，对电影美术的团队不太熟，等大家举杯喝起来之后悄悄问孔侑知不知道韩栖迟。孔侑听到‘史上最年幼’这个介绍词倒是想起来韩栖迟是谁了，幕后工作人员的关注度不高，韩栖迟却不一样，她在电影圈还挺有名的。一来是年纪小，真的小，九零年生人，现在不过才二十七岁。二来是成名速度超级快，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去年《国际市场》拿到了最佳美术，获奖人之一就是韩栖迟。 韩栖迟的长处是在布景，《国际市场》的景就是她搭起来的，完全还原了当年的实景，这点得到不少人的夸赞。孔侑跟李东旭说这个项目韩栖迟应该也只是负责布景，他们有负责美术组的美术导演，那位是李应福导演的老搭档了，韩栖迟应该是tvn塞进来的人，想要这个十周年企划能做到尽善尽美。 李应福拍浪漫轻喜剧是拿手没错，可项目想要做得好他的团队就不够用了，比如李应福常年合作的动作团队就配备不了这个项目，开场战争戏的大场面和用到大量的cg画面就需要另外的团队来配合，那边就是tvn找来的。不过这事不能公开说，对总导演李应福来说是分薄权利。韩栖迟应该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被tvn邀请合作的。 按照孔侑的想法他们没见过韩栖迟搞不好是因为韩栖迟在剧组的身份有些尴尬，很可能拿着美术导演的工资和名头，但实际上做的就只是布景的事情，算是李应福导演对常年合作团队的立场支持。也是在对tvn表达一个态度，要是他随便就接受了一个没合作过的韩栖迟，那制作方搞不好以为他好欺负呢。 这个猜测真假不清楚，但孔侑这么一说李东旭就懂了，韩pd不是不懂礼貌不知道被人介绍的时候要站起来表示尊敬，而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这里谁跟她都是平级，李应福同样是，这帮人不能拿身份压制她。至于年纪，职场上在乎什么年纪，又不是学校。 也不知道是孔侑猜对了，还是韩pd本身性格如此，她在酒桌上不太合群。大家推杯换盏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她，她也无所谓，自顾自的吃自己的，有人敬酒比如初次见面的演员们出于礼貌总要敬一杯，她也笑眯眯的就喝了。没人敬酒她也不去敬别人，连导演组有人起哄去敬李应福的时候，她也不掺和，莫名的有些潇洒。大有你们不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们的意思。 酒过半巡，桌上的菜肴也换了两轮了，有人提议差不多要去下一轮。李东旭看到韩栖迟去找李应福说了些什么，还没看仔细就被敬过来的酒杯挡住了视线，跟来人寒暄两句，那是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听对方说家里有个小妹妹是他的粉丝，李东旭也笑呵呵的说着感谢的话。等这杯酒喝完，再看过去，韩栖迟已经不见了。 下一轮李东旭没去，三位主演都没去，明天还有剧本试读会孔侑说他要回家再过一遍剧本，李东旭跟上，金高银也跟上。三个演员出了包间相互给了心照不宣的眼神，团队有些复杂，他们拍他们的戏就行了，再掺和也没必要。三人在店门口就分开了，各自跟着工作人员走，车停的地方不一样明天还要见呢，告个别就走了。 坐上保姆车的李东旭听着喝的醉醺醺的经纪人大着舌头跟他说打听来的消息，韩栖迟是空降下来的，本来没这个人，据说为了这件事李应福和作家金恩淑有些不愉快。人不是tvn弄来的是金恩淑找tvn要来的人，具体原因不知道，不过韩栖迟是真的有本事的人，大家也没说什么走后门的话，反倒都在怀疑是不是金恩淑本人对美术团队有些看不上，所以才特意去找tvn想要和韩栖迟合作。 “我听说，美术导演有次喝醉了抱怨过，韩pd拿项目分成，只比作家低一层跟李应福导演就差了0.5。”经纪人双手用力的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哑着嗓子跟艺人说“他们的事情我们别管，跟我们没关系，真的假的有人头疼，反正钱也分不到我们手上。”扒着椅背望着后座的李东旭“我们应该没什么接触，万一接触到了，哥客气点就行了。” 李东旭做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了，嘱咐开车的助理小心点，把经纪人送进门再走。助理连连点头让他放心，把车开进地下车库，还要送李东旭上楼。李东旭让他别忙了，照顾点车上的醉鬼就行。醉鬼经纪人吐槽了他一句，他可是为了李东旭才喝那么多的。嘻嘻哈哈聊了两句的李东旭下车，站在车边看着车开走。 之前为了让车方便出去退到两辆车中间站着的李东旭，刚准备走出去正好看到一辆车开过来站住不动，那宝石蓝的宝马mini就停在了他对面的车位，大灯有些晃眼让他不自觉的低头避开光，伸手压了下帽檐。没一会儿，对面车上下来一个跟‘小车’不太匹配的大汉，让李东旭楞了一下，转而看到大汉冲后座开门的人鞠了一躬，车门里举起一只纤细的手腕，对大汉挥了挥手。大汉骚了骚脑袋，露出一个跟他凶悍的模样更不匹配的憨笑，随后便走了。 看了场戏的李东旭没看明白，望着大汉的背影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家的，抬脚走了出去跟大汉相反的方向，他要进电梯上楼，大汉是往停车场外面跑。走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脆响，也没在意。这个小区安保做的挺好的，演员的粉丝也没那爱豆那么疯狂，他没有被紧迫盯人的跟过，自然就没有自己是艺人走在身边的肯定是粉丝的‘错觉’，只以为是同一栋楼的居民。 快走到电梯隔间的时候身后响起手机铃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接起电话，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问电话那头的人什么事。李东旭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脚步不自觉的放慢，再慢他也靠近电梯隔间了，透明的，玻璃的，能反射人影的玻璃门。他看到是谁了，也听到是谁了。 “管他们怎么说，付钱的又不是他们，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这笔单子不出意外能赚笔大的，你就当被那帮狗在冲你叫，别跟他们比谁的声音大，没意义。跟孩子们说，钱到手我们就放假，放个寒假，玩一个月，去长滩岛，我请。” 李东旭站住了脚，身后‘哒哒哒’的声音也停下了，很明显对方也从玻璃门的反射里看到了人。 转身的李东旭扬起艺人专用笑脸。 挂了电话的韩栖迟淡定的看着他。 “您好。” “您好。” 李东旭对韩栖迟的第一印象是，这妹子有点......厉害。 第2章 第二章 一句再客套不过的‘您好’之后，两人的对话基调就定下了，诸如‘您也住这里’、‘好巧’之类的，双方都很客套。客套的闲聊两句后没什么话聊，李东旭先一步推开了玻璃门，站在门边等韩栖迟进来后在关上。男人绅士，女人礼貌的道谢。至此，更没话聊了。 沉默的男女以两人中间还能站个两百斤的胖子的距离一起等着电梯，电梯门开后，李绅士再次上前一步伸手虚挡住电梯的感应门等韩栖迟先进去，颔首致谢的韩栖迟进去后按下十层，礼貌的问后进来的李东旭要去几楼。李东旭看到被按亮的数字微楞了一下，说九楼。韩栖迟倒是自然，伸手帮他按了九楼的按钮。 隐私保密度高的小区对户主是有限制的，物业在屋主买房的时候就会考量，也会跟新住户简单说明屋主委员会都有哪些人，各自有没有什么禁忌。比如有些人家不喜欢宠物，请养宠物的业主尽可能不要在上下班的时间点带着宠物上电梯；有些人注重安全，禁止外卖或者快递之类的外来人员进大楼，物品需要物业送达等等。他们这个小区就是这样，他们这个小区在新业主买房时有义务告知对方，这栋楼的邻居有没有从事特殊行业的人。 李东旭就是那个从事特殊行业的人，能在这里置业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喜欢跟艺人做邻居，担心会有记者想法设法的混进来什么的，万一出了点什么新闻会给他们造成麻烦。这点买房的时候韩栖迟就知道了，不过她知道的是房屋中介告知她楼下住着一位艺人，问她介不介意，要是介意的话就再看看。至于具体是谁倒是没说，那就牵扯到个人隐私了。 这个小区的房子很难买，说有价无市有点夸张，但一有房子出来很快就会被人买走，因为这里物业、环境、配套设施都很好。韩栖迟算是半个娱乐圈人，对于楼下住个艺人没想法，直接签字。她当初买房就知道有艺人住楼下，现在不过是知道了这个艺人是李东旭，自然也不会有多惊讶。 李东旭愣神的点也不在于韩栖迟住他家楼上，他是想起来他妈跟他讲的业主委员会的八卦，说是楼上的新邻居可能不太好相处。楼上装修最受打扰的就是楼下的住户，比较好的事他们小区的物业很负责，装修的时间点是有限制的，上上下下的也打过招呼，大家对装修到没什么怨言，日常被打扰是肯定的，不过也都能理解。李妈妈说的不好相处不是双方在装修问题上有什么矛盾，而是另一件事。 他们家楼上前前后后装了有一年了，本来不应该那么长是中途换了施工队返工才拖了很久，据说为了装修的事情还打了场官司。因为一开始的装修施工团队没有按照业主的设计图来，就一个小纰漏，什么踢脚线的位置不对还是什么的，业主就把整个施工队全换了。辛苦几个月一毛钱没有反倒要倒贴钱，有工人在楼上破红油漆讨薪，最后被警察抓走了。 晚饭餐桌上的闲聊，李妈妈觉得工人挺可怜的，辛苦做事没拿到工钱。李妹妹却说可怜的才不是工人，明明是邻居更倒霉，本来早能住进来了，结果返工邻居还要等。李妈妈说女儿不知人间疾苦，打工的人拿不到钱怎么养孩子，怎么吃饭呢。李妹妹说他妈就是老思想，谁弱谁有礼，白纸黑字的合同，图纸也有，自己没工作没做好就得照价赔偿。再说了，工钱也不应该找邻居要啊，找负责装修的公司要才对吧，邻居完全是无妄之灾。 一家四口，两位女士你一言我一语的为楼上人家的装修来回折腾，李爸爸和李东旭安安静静的吃饭当自己不存在，就怕被拉入战局。作为一家之主，李爸爸保持沉默一点问题都没有，作为人家的儿子和人家的哥哥，李东旭就被迫在妈妈和妹妹杠起来的时候选边站。 为此，李东旭记的格外清楚，他们家楼上有新住户了，因为他和稀泥来着，结果被妈妈和妹妹组团嫌弃了。可事实上他站哪边都倒霉啊！ 李东旭一家在这里住了有几年了，这是他最红的时候换的房子，也是因为红了，有隐私的顾虑手上也有点钱了，才换到这里的。楼上下的邻居李东旭差不多都见过，他此前绝对没见过韩栖迟，所以韩栖迟就是那个为了装修打了场官司的邻居没跑。 电梯里的两人都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安静的能听到电梯上行时轻微的声响，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站在韩栖迟身后的李东旭余光扫过去，笑脸一下就露出来了。电梯外的阿姨也笑了，笑着走进来把手上装着各种牛奶、酸奶、纸巾之类的超市塑料袋往李东旭手边送，语带抱怨的说早知道他那么早回来就让他去买了，还说他爸跟他妹妹都叫不动什么的。李东旭笑呵呵的应着，说下次就他去好了。那阿姨又改口，说他太忙，还是她去吧。李东旭也跟着改口，说那下次一起去。 韩栖迟在阿姨进来前就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拐角给阿姨让位置，面朝前方，视线不自觉的被镜面反射的‘母子两’吸引。听对话就是母子两了，儿子脾气很好，以他这个年纪来说还愿意这么哄着老人家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脾气真的算好的。很多时候亲人之间越亲近反倒越会暴露短板，在外面脾气好的人回家了面对家人反倒脾气坏了，因为家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家人是最亲近的人，确定对方无论如何都会包容，人就会肆无忌惮的放纵。 比如她...的爸妈。 韩栖迟垂下眼睑不看了，视线能挡住，听觉却挡不住。耳边是母子两的对话，大部分都是妈妈在说，说的都是些很琐碎的小事，上个礼拜她去超市的时候看到超市宣传今天会做活动有降价的鸡蛋，她一直记着呢，到今天早上还记得的，结果晚上忘了！还是成熙（韩栖迟猜那应该是家里的女儿。）回来找小学的毕业纪念册她才想起来的，着急忙慌的赶到超市，降价的鸡蛋没了！ 妈妈说到懊恼处打了儿子一下，儿子也不生气，反倒很会接话的岔开了话题，问妈妈李成熙要小学的毕业纪念册做什么。一下被带偏了的妈妈忘记了超市的糟心事，想起了更糟心的女儿。跟儿子抱怨说都结婚几年了（确定猜测的韩栖迟给女儿的身份再加上已婚姐妹的判断。）成熙还跟小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说什么要跟老公比他们小时候谁好看，将来的孩子要像谁。 李妈妈想起来就生气“还像谁！连个孩子都没有，生得出来......”话没说完被儿子摇头的姿势堵住了嘴巴，顺着儿子的视线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韩栖迟，干咳一声，侧身冲韩栖迟笑笑，再给儿子使眼色‘这谁啊？’ 李东旭有些尴尬的给两人介绍，主要是介绍韩栖迟“这是我新作品的美术导演，韩栖迟小姐。她是我们......” “哎一古，抱歉抱歉。”李妈妈眼睛一下就亮了，两步挪到韩栖迟身边扶起对她鞠躬行礼的韩栖迟，眼神快速上下扫视一遍，漂亮姑娘，跟他儿子回来的漂亮姑娘，这两个词一叠加，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您是来我们家做客的是吧，你看我，李东都不说一声，我这也没准备......” “妈。”此前被截断介绍词的李东旭拽了下亲妈的衣袖，被亲妈一把挥开让他别捣乱后连忙出声“人家住我们家楼上。” “住我们家楼上好啊！住我们家...楼...上？”李妈妈卡壳了，脑袋左右转了转，韩栖迟微笑，亲儿子尬笑。 正巧，九楼到了，电梯‘叮’的一声，李妈妈一马当先出了电梯也不管什么儿子了，三两步冲进家门，急促的密码锁被按开的声音让李东旭无敌尴尬，可随后‘碰！’的关门声，让他很无语。 【妈，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不？】 韩栖迟噗嗤一声，李东旭尴尬不已，张口想要解释，得到韩栖迟的一个摆手“没关系，我理解。” 李东旭并不知道她理解了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电梯门眼看要关，匆忙出去，挡住电梯的门冲韩栖迟微微鞠躬当之前被冒犯了的道歉。韩栖迟笑着又说了声没关系，李东旭放下挡着电梯门的手，重回礼貌又客套的艺人身份，同她告别。韩栖迟也笑眯眯的说了声再见。 电梯门彻底关上，电梯里就剩韩栖迟，上下楼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出了电梯的韩栖迟跟那对母子一样左转，楼道是一梯两户，她家就在李东旭家的正上方。按密码开门的时候韩栖迟想起了刚才那声急促的‘滴滴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妈妈还挺可爱的。 儿子么......跟父母住一起？这位貌似年纪不小了吧？ 话说回来，李东旭的小名叫李东？还真有点妈妈的乖宝宝的味道。 韩栖迟对李东旭的初印象，妈妈很可爱的妈宝男？ 第3章 第三章 李东旭第二次见到韩栖迟同第一次隔了一个多礼拜，碰面的方式不太友好，因为碰面的场合和碰面时的气氛很不友好。不是他和韩栖迟不友好，是韩栖迟和导演李应福气氛僵硬，被牵连进来的艺人们安静吃瓜。 事情算大算小说不好，起因在于美术组的总导演说错了话，是不是故意的很难判断。 韩栖迟的团队负责所有室内的景，从鬼怪们的家到女主和女二一起工作的炸鸡店等等，只要是室内的都由他们负责。他们这边做好了，李应福要过一遍景。本来这事跟艺人们无关，不过李应福邀请了四位主演看景，理由是以后就是他们使用的屋子了。这个理由其实有点牵强，但导演说了，那就去呗。 一行人先去看的是鬼怪们的家，负责给大家介绍家装陈设的是个小姑娘，疑似韩栖迟的脑残粉。妹子从进门玄关处就开始介绍，开头一句就是挂在墙上的画是莫奈的《国会大厦》系列之一‘我们pd特地选的！’这句话跟妹子的口头禅一样，小到挂画，中型的是走道边的博物架，大到餐厅的墙壁以拱门形状的玻璃墙为隔断，再到吊灯，瓷砖包括地垫、杯具、碗碟等等。每一个都是‘我们pd，我们pd，我们pd。’ 李东旭听多了有点被洗脑的感觉，估计现场不少人都有。刚开始那妹子这么说时李东旭以为韩栖迟会谦虚一下，结果没有，全程韩栖迟都没怎么说话，让妹子自由发挥，直到美术导演说出那句‘看来制作费是真的全砸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后续能不能再利用，要是不能就浪费了。’ 拍摄用的道具在拍摄结束后一般有两个去处，一是循环再利用，这部拍完了拍别的戏的时候再利用。这种是道具的归属权很明确的情况下，比如tvn制作的项目，道具是用项目经费购入的，那道具就属于tvn，至于tvn拿回去之后怎么处置是tvn的事情。第二种是归属权不明确，项目经费拨出去由专人接手全权处置，那什么东西是买来用的，什么东西是找品牌方借用的，这个由项目负责人决定。等项目结束了统一报账，买来的就归制作方，租借的就付钱之后还给品牌方。 上述都是价格到一定程度的道具才会有的处理方式，便宜的没这回事。 美术导演用玩笑的语气说出的那句话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不同的理解方式，但最后落点都是在询问韩栖迟，她特地为项目选的这些高大上的用品最后要怎么处理，是还给tvn呢，还是这么说。特地为项目准备的，那项目结束之后还能循环利用么。要是不能，那这制作费的损失算谁的。如果是找品牌方借的，那报账的时候可要算清楚了。 内容是有些挑衅的，但语气是开玩笑的。这话要是在李东旭这里很可能哈哈哈就过去了，偏偏碰上了韩栖迟，她不接茬。美术导演的话是对她说的，她不接话也没有其他人接话，这话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弄的美术导演脸上有些挂不住。 现场静了有两三秒，介绍的小姑娘无措的看着韩栖迟，韩栖迟笑看她一眼，妹子就淡定了。淡定了的妹子学他们pd当之前的话不存在，笑呵呵跟大家说这里就差不多是这样了，问大家要不要去看看炸鸡店。 进门前表情还有些严肃的李应福到这时倒是松弛下来，心情颇好的招呼众人一起跟着小姑娘走。李东旭自然也跟上去，快出门的时候被金高银偷偷拽了下袖口让他回头，微微侧身瞄了眼身后的李东旭刚好看到韩栖迟从美术导演身边擦过去，那真是一个眼神都没给的就过去了。 金高银抿嘴偷笑，她是觉得美术导演刚才那么说挺没意思的，李东旭咳嗽一声让出道没几年的小朋友别掺和这种事，碰了碰金高银的肩膀让她跟上，自己也跟着大部队下楼出门。 这么个小插曲本来李东旭或者大部分人都没在意，但谁都没想到，看完了景之后大家一起去吃饭的路上，李东旭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给他，跟他说，执行导演问他们对刚才的景有没有什么看法。这种看景的小事经纪人没跟来，执行导演也不会特地去找艺人，电话打到了经纪人那边，经纪人再转述给李东旭的时候，两人都懂背后的意思，美术组可能要出问题。 有些话李应福不好直说，艺人就没这个顾忌，他们在制作组的地位相对低，但对整个项目又很重要。美术组跟艺人息息相关，道具只是其中一环，造型才是重点。这个问题要深入的理解，那问的就是艺人们对美术导演的审美认不认同。要这么问这个回答就很关键了，谁知道李应福想要艺人们选谁呢。说到底，还是总导演最大。 经纪人的意思是他们不掺和，两边不得罪就好了，李东旭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给制作组的回答就很官方，挺好的。电话一挂李东旭就去找孔侑，问他有没有被制作组问那个问题，孔侑还真被问了，他的答案倒是不官方，很直接的就说他更喜欢韩栖迟的风格。 李东旭诧异的看着孔侑，孔侑明白他的意思，带李东旭去他的车上拿了个文件夹出来，递给李东旭示意他看。李东旭打开文件夹也懂孔侑为什么立场鲜明的选韩栖迟了，厚厚的一本文件夹里是孔侑每场戏的搭配，细致到每个袖扣存在的理由，对应的是哪场戏。说实话，李东旭没看过这么细致的造型打样，他有点好奇。 “电影的美术团队对待人物造型都这么细致的吗？” 孔侑摇摇头，示意李东旭看正在和李应福说什么韩栖迟“应该是她的团队才这样，我的造型师说她也没见过这么婆妈的作风，讲起来没必要，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都没这个必要。除了在剧情里有特殊含义的配饰，人物本身的穿搭只要符合人设就行了。不过么......”笑看李东旭一眼。 李东旭了然接话“精益求精总是好的。”更重要的是感觉被尊重了，这种文件夹送到总导演那里是工作，送到艺人这里就是尊重艺人的工作。 合上文件夹还给孔侑的李东旭忍不住又看了韩栖迟一眼，心里有些感慨，果然没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魔鬼都在细节里，能掌握细节的人就是战胜了魔鬼的人。可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他不知道这份打样是只有孔侑有，还是如何。可孔侑有，他没有，哪怕他也清楚他跟孔侑的层次差的远呢，心里也不免有些被小瞧了的不舒服。即便他知道，就算他也有这份打样，也觉得韩栖迟的作风更招人喜欢，可在面对制作组的问题时，他还是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答一个不疼不痒的，还可以。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还是会不舒服。 高中就入行，摸爬滚打起来的，近几年也算是走到了一线，李东旭很长时间没经历过这种刚出道时，只能蹲在一边吃盒饭的失落了。那滋味不好受，那滋味尤其能激励人奋斗。要是早些年，兵役之前，他最红火的时候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估计会发脾气。可现在么，也就是笑笑，就过去了。 人得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这是自己的问题，不怪别人区别待遇。 平平常常的一顿工作午餐结束，李东旭以为下午就没什么事了，没想到吃完饭后没散场反倒是去了tvn，按照李应福的说法是，开个小会。会议的内容就是美术组出了人物造型的打样，让艺人们看看各自的造型，要是有意见现在就能提。 会议室里坐在主位的李应福话都还没说完，相邻而坐的李东旭和孔侑就对了个眼神，都知道，好戏开场了。艺人可没‘资格’提人物造型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搞的张冠李戴那么夸张，制作组让穿什么，他们就要穿什么。现在，艺人能提意见了，可不就是好戏要开场了么。 助理导演挨个给四位艺人们发美术组的造型文件，说真的，李东旭要是没看过韩栖迟给孔侑的那一版，他还真对这些造型没什么想法。不是他对自己的角色着装没要求，而是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基础常识。他负责的是演戏，造型是造型团队要去考虑的。 可看过了更好的，面前的就只能算一般。无功无过的一般，不出彩但也没有大问题。 问题就在于，看过更好的了。 这个会议韩栖迟没参与，来开会的人是美术导演，前半段气氛很和谐，四位主演给的评价都是，还行，不错，挺好之类的。让气氛急转直下的是大家都看过了之后，美术导演以为会议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敲响。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李应福扬声说了句‘进来’。 李东旭在某个瞬间觉得耳边有bgm，激昂的音乐，专门为主角出场做铺垫的音乐。似有似无的音乐声随着进门的一男一女，分散左右站在门边给后来的人让路，铺垫感就更强了。 仿佛一个礼拜前的停车场，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又出现了，穿着修身西装进门的韩栖迟，站定对众人微笑，那是每一个眼神都尽量跟每一个人接触的笑容，胜券在握的笑容。 李东旭对上了那个笑容，对视的那一秒，那种不舒服又冒头了，因为他觉得那个笑容里充满了......傲慢。 第4章 第四章 韩栖迟最烦的就是倚老卖老，更烦的是本事不如人就拿资历说话的倚老卖老，巧了，对面的人都占了。 能容纳四十人开会的会议室现在只有三个位置有人，主位坐着李应福，左手边第一位是韩栖迟，她的对面是拍桌子叫骂的男人。男人甩着文件嘴里的脏字连绵不绝，而被骂的韩栖迟在走神。 这单她接的其实有些犹豫的，她没看过这部剧，但知道这部剧很火。至于为什么剧还没拍，她也没看过就知道这部剧会火，那是另一个故事，另一个故事就暂且不谈，总之韩栖迟是秉持着大火的项目应该有赚头的想法接下来的。 要不然电影混的好好的谁会碰什么电视剧，一部电视剧的投资才多少钱，分到美术团队的钱就更少了。所以她跟tvn签的是项目分成，不过tvn应该也很高兴能签项目分成，前期没投入啊。虽说以团队配置来说大家都认为剧能爆，但这个行当谁都打不了包票。哪怕是作家千求万求，求来的孔侑，也是拍过扑到让整个制作团队行大礼谢罪的电视剧的。 韩栖迟接下来是认定了剧会爆，一座青龙奖杯让她在电影圈站稳了一只脚，另一只脚就不准备踩在电影圈了，多线发展总没有坏处的，电视剧作为韩流先驱她就想试试水。说起来还是韩国市场太小，几十亿就是大制作了，币值换一下在海对面的邻居那里根本不够看。可她要是去海对面就成了外来务工人口，手续复杂不说还天生低人一等，那怎么行。那不如就在这边杀出条路来，名声起来了，再作为外援被邀请过去合作，那才有得玩。 简而言之，韩栖迟是把这个项目当跳板的。 万万没想到这块跳板它中间有个洞，大意了啊...... 李应福敲了敲桌子，让尹河凛差不得行了，他其实也头疼，他跟尹河凛合作很多年了，老朋友。就是因为合作的多了，优缺点彼此就很了解。尹河凛的优点是稳，事情交到他手上就没出过问题，彼此之间也算是有默契了。可稳也是尹河凛的缺点，求新求变那一套在尹河凛眼中是会出乱子的事情，工作么，只要不出错就是做对了。 问题在于，世道变了，流行变了，风向变了，连握着遥控器掌控收视率的妈妈们都变成了奶奶，现在的年轻妈妈们要求不一样了，用网络观看的小年轻们要求就更不一样了。往前推十年，不，哪怕是五年，这一行也没出过观众会把画面一帧一帧的截下来，找bug找穿帮，找家居装饰找主角服饰搭配的观众。真的是观众，要是依附于电视产业链生存的专业人士反倒没必要担心了。问题不就在观众身上么，很多他们都没发现的小瑕疵，观众发现了，多丢脸啊。 从这点来说李应福其实并不反对韩栖迟的加入，年轻归年轻，年轻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让他立刻就点头到底有顾虑，真的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算握着奖杯也怕小姑娘是昙花一现。何况他和尹河凛合作很久了，好不好的总要过过招才能知道要选谁。可韩栖迟既然有本事证明自己值得她开的价，那他作为总导演就要做出决定了。 被李应福不赞同的眼神打断怒骂的尹河凛倒在椅子上，力道大的让转椅的后背颤动，他有些脱力了，刚才爆发的太激烈，骂的越凶心就越虚，他知道，他对面那个不守规矩的崽子知道，让他适可而止的李应福也知道。可他没办法不心虚，更没办法就真的适可而止了。要是在这里妥协，那不止是钱财的损失，更多要担心的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事，怎么对接项目。这是对面的女人在踩着他上位！ 之前李应福叫了艺人们开会，尹河凛把打样分出去听到‘挺好的’之类的评价时都以为事情已经定了，谁想到韩栖迟就这么进来了，人来就来，来了带着他们的打样，两份打样放在一起，尹河凛脸就僵了。孰胜孰略，太明显，这东西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镜头还能用艺术分不出高下的说法，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这件事哪怕换个方式，韩栖迟私下跟他说，尹河凛都不会这么生气，可她就这么丢出来硬刚，尹河凛气的要死！前辈！什么叫前辈！前辈是天！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崽子！ 李应福无声的叹了口气，眼神从脸红脖子粗的尹河凛身上移开，望着韩栖迟，直接问重点“全套下来预算多少？” “0。” “你tm......” ‘碰！’ 一巴掌拍在文件上的李应福眼神逼视尹河凛，一直逼到尹河凛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再看韩栖迟，神色明显柔和很多，但也有些怀疑“你的意思是你能直接用，等结束再报账？” 所谓预算是零是很极端或者也可以说是很高端的手段，服饰、收拾、化妆品等等都先用，等拍摄结束或者说确定某个道具用不上了，再根据磨损的情况和品牌方报账。这个方法的好处是能挤出更多的制作费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坏处是通常是好牌子才能这么干，那些开价就几万（韩币）的衣服没必要，退回去厂家还懒得收呢。而牌子越好，折旧的价格就越高。相当于制作费在无形中增加了，不是预算是零，而是前期没预算，后期补上。 但就算制作费增加了也是很高端的手段。拍电视跟做生意一样，前期资本越多后期回报就越多，前期压的款太多，后期就要考虑制作费缩减。还不如后续结算，哪怕高一点也就高一点，赚钱了的项目才好跟制作人开口要更多的钱。电视剧尤其在乎这个，他们是边拍边播的，万一项目前期投入过大，后续收视率跟不上，电视台拦腰砍断的也不是没有，制作组想要找电视台伸手要钱就不可能了。 这种方法对制作组来说绝对利大于弊，对美术导演来说倒是有不小的问题，首先要跟品牌方的关系很好对方才放心把产品交出去。要不然东西给了钱收不回来，那品牌的负责人就倒霉了。其次要盯紧拍摄，碰到可能会破坏产品的拍摄就要立刻把真的换成假的，否则品牌方没办法回收，产品就只能制作组掏钱买下来。 最后是大部分或者说九成九的造型团队都不会这么做的原因，这么做很容易两边不讨好。因为两方都要跟进，出一点问题，比如拍摄时间到了产品没到，那就耽误拍摄；拍摄完产品损坏了、丢了、弄脏了等等问题只要让商品不能再二次售卖，那跟品牌方就没办法交代。要想尽善尽美就得小心翼翼的走钢丝，确保任何细节都不出问题。才能在制作组最后结算时不会超出预期价格，也能给品牌方打个广告，维护彼此的关系。 李应福理解的就是韩栖迟跟品牌方的关系好，打着项目或者艺人的旗号先租借，后续再结款。但韩栖迟告诉他的是，老前辈们想象不到的大胆，那也是她韩栖迟跟那么多品牌方关系好到能免费把产品拿过来的理由。 “预算是0的意思就是不花钱，最后结算跟制作组没关系。”韩栖迟冲桌上属于他们的文件抬了抬下巴“您就负责拍，拍完了所有产品我拿走，我们会跟所有品牌方一起做一个以电视剧为主题的快闪店，每件商品会贴出谁穿的，谁戴过，出现在哪场戏里。产品会作为电视剧周边贩卖，没破损的会在原价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有破损看有没有沾到皮肤组织，价格会再上浮......” “坏了还能更贵？”李应福惊讶的打断她。 韩栖迟勾唇一笑“您小看粉丝的购买力，我们有孔侑呢。”就是坏了才值钱，皮肤组织么~要是沾点血渍什么的，那是翻倍都能翻几倍的往外出。 恍然大悟的李应福还觉得有点问题“这么做，艺人那边能同意吗？”有些艺人很在乎隐私的，演员跟爱豆就不是一回事，就拿孔侑说，他本人不太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哪怕自己掏钱把产品买下来都不会让产品外流。 关于这点韩栖迟让他不用担心，早就考虑好的“所有对外售卖产品的盈利部分都会捐出，品牌方能保本的同时打个广告，艺人们能在自己不出钱的情况下捐献算是刷个公益存在感，对项目来说，整体收益是以电视剧的名义捐出去的，对我们，对tvn也有好处。几方都获利的事情，没人会反对的。” 韩栖迟看李应福还是没有展颜，继续道“我跟孔侑的团队接洽过了，他们那边说只要是做好事他们都支持。”说完冲李应福笑笑“您可别怪我私下联系艺人，我这也是要把事情做好了才来找您汇报不是。” 朗声大笑的李应福指着韩栖迟‘你呀你呀~’很是赞赏。私下联系艺人是不对，但要是真那么守规矩时期也做不到这么好，他当然是赞赏居多。何况私下联系艺人怎么个私下法是很暧|昧的，韩栖迟这种还真算不上什么私下，但她那么说了就是给面子，表示项目组的一切还是要听李应福的安排。 李应福笑，韩栖迟也跟着笑，笑声中尹河凛脸色灰白的起身。他一动，韩栖迟也动了，踩着地砖调转椅背面向墙壁背对他们。这也是一种礼貌，避开前辈狼狈的礼貌。李应福慢一拍的站起来，按住要鞠躬道别的尹河凛的肩膀，好声好气的说着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尹河凛也收拾好了心情，能笑了，笑着说输得不冤。 这话出口了，韩栖迟也就转回来了，站起身冲尹河凛鞠躬，很恭敬，直起腰对前辈说“我太年轻，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她这一鞠躬把两位要奔五的‘老前辈’给弄楞了，等她起身后李应福心里是真的赞赏，年轻人心高气傲很正常，手上有真本事才会恃才傲物，这没什么的。可年纪轻轻还有本事能的韩栖迟，在赢了之后还给前辈恭恭敬敬的鞠一躬，跟前辈说一声‘我不懂事’，这个梯子搭的非常漂亮，面子也给的足足的。 这真的是长江后浪啊。 硬扯出来的笑脸缓和了许多，尹河凛笑了，笑着冲韩栖迟伸手，语带笑骂“早这样，我们哪有那么多事。” 韩栖迟弯腰双手握着尹河凛的手上下摇了摇，露出小姑娘特有的优势，跟前辈插科打诨“我那不是心虚么，事情没做成哪好意思跟您叫板，您出道的时候我才出生呢，我算哪冒出来的，路人甲一个。” 李应福哈哈大笑，右手往他们的手上一搭“就冲这话，值得好好喝一杯！我请！” “哥省省吧，你们这事才开个头呢。”尹河凛拍开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手也拽回来，小姑娘把面子给了，他也不能给脸不要，该走了。 韩栖迟拽着他的手不放“您可别走，我这还有事要您帮忙呢~” 李应福和尹河凛对视一眼，一起看向韩栖迟，小姑娘松开手，邀请前辈们坐“坐下说，我这是真有事，没开玩笑。” 再之后，和谐友好的会议室聊天氛围好了不止一个台阶。 韩栖迟所谓的有事要尹河凛帮忙是个托词，实际上是不想要撕破脸，尹河凛在电视剧这块是个大佬，面对大佬能交朋友就别变敌人。虽说现在是她稍微赢了一点，但日子长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合作。 按照韩栖迟的想法她和尹河凛还真没必要分个高低上下，实际上要不是尹河凛一开始对她的抵触感那么强，她根本不会用这个方法把尹河凛压下去。尹河凛做事老道，团队也是多年老手，她这边都是年轻人，进取心强，灵感和创意也不缺，缺的就是一个稳字，有时候太急躁总会有点小麻烦。 两个团队完全可以合作，韩栖迟他们这边出创意推进项目，尹河凛的团队做支援落地实施跟进项目的事情他们来，这样双方都有钱拿。尹河凛不会因为临时退出团队被圈内人说长道短，韩栖迟也不用耗费精力盯死了制作组，她那边缺人手，要真全是她做，她还不得累死。 早年一心奔事业的韩栖迟累死也不在乎，可现在讲究偶尔要享受生活的韩栖迟温和许多，不干赶尽杀绝的事情，能多条路多个朋友，那损失一点利益找个伙伴一起分担工作也挺好的。关键是，跟尹河凛合作还有其他的好处，老前辈手上的人脉是她这个小年轻再怎么有能力都积攒不来的。 韩栖迟的想法得到李应福的大力支持，这要是能成就真的太好了，他就不用烦了。尹河凛当然也是愿意的，比起走人，留下是最好的结局。何况他还是被‘拜托’留下的，韩栖迟表示愿意后退一步（我还年轻，名分有什么重要的，您是前辈，当然是您说了算），这是里子面子都给了，尹河凛最满意不过。 至于用两个团队所需的资金，这个一开始tvn那边就定好了的，韩栖迟就是这么被‘空降’下来的，哪有什么资金的问题。 皆大欢喜的结局让三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近到外人都看不懂的地步。 此前因为韩栖迟的到来被‘请出’会议室的艺人们，看到三人笑呵呵的走出来的画面都很惊讶，年纪最小的金高银表情管理都没崩住。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就那样，大家虽然看不见但尹河凛吼出来的脏话听的格外清楚。有些话脏的都不能听，孔侑特意让金高银避一避，可想而知。大家都以为里面至少掐一架，直接动手都不是不可能，结果就这么解决了？ 中午吃饭是滴酒不沾的工作餐，晚上聚餐就是酒一定要喝，还要喝大酒的欢迎宴。尹河凛请客，把所有人都叫来了，尤其是他的团队全员到齐，酒桌上对韩栖迟大加赞赏，搂着韩栖迟的肩膀就差直接说这孩子以后我罩着，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跟人家好好合作。知道前情的艺人们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前情但也觉得哪奇怪的工作人员们也有些恍惚，不过大家在酒桌上都很配合。不管内里有什么隐情，大佬们的关系好了是大家都愿意看见的，要不然还得担忧神仙们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就得遭殃。 东亚文化就一点不好，表达关系好的方式就是要灌醉你，但凡你没醉那就是跟我关系还没到位。奇特的酒桌文化让韩栖迟最后离场是被人架出去的，一路从包间送到车上，不管谁看都是喝的人事不知的状态。可等她被扶上了车，车门一关，睁开眼的韩栖迟除了喝的发白的脸蛋，哪有醉意，清明的很。 金恩在开了瓶矿泉水给后座的韩栖迟，心疼的看着老板“下次还是我来吧，助理不就是给您倒酒的么，您再这么下去身体这么受得了。”她是真的担心！这么喝怎么能行，酒量好也不行啊！ “你安静点，我身体就受得了。”韩栖迟仰头灌了一大口水，吐槽不开窍的助理“就你那酒量还给我挡酒呢，我喝出病来能换肝，你呢，你能换个屁。老实点赚钱，好好攒着，别浪费钱去换肝了，也别那么多话。” 好心没好报的金恩在不乐意了，她长着一张小白花的脸，眼睛瞪的再大也没什么气势，发脾气也像是在撒娇“呸呸呸，什么换肝，您就不能说点好的！” 韩栖迟丢开水瓶，懒得跟她纠缠，按下车窗让车内的酒气散出去，她确实喝多了，只是没到醉的地步。怎么挡酒是个技术活，怎么让自己看着喝的多实际上只是沾沾唇就更需要经验了。但一口不喝是不可能的，那就成诈骗了。 午夜的街道上没什么人，金恩在看韩栖迟闭上了眼睛也就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下没开车，怕车子启动颠簸让韩栖迟不舒服，想着等她缓一会儿再走。 车里安安静静的，路边也安安静静的，安静的韩栖迟迷糊有了些睡意，过了不知多久，车外传来喧闹声，眯着眼睛望过去是一帮人在门口道别。她伸手把车窗按上去，留了条手指宽的缝隙，能透风但看不到车内有没有人。韩栖迟懒得跟这帮人在应酬了，当没看见最好。 人声往车边过来，可能是他们的车也在这边，人过来了，交谈的声音隐约透过车窗就传进来了，那几个人正好就在说韩栖迟。 有个女声好奇韩栖迟是做了什么，男声说这个圈子都这样，只要不撕破脸总归是朋友，做了什么不重要利益是否一致比较重要。另一个女声说利益一致的前提是负责人还是只有一个，刚才尹河凛的态度可不像是屈居于人下的态度，韩栖迟总不会老老实实的就被尹河凛收编了吧，那他们今天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干么。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中途找到车的人陆陆续续告别，有些还要等代驾来。等快到韩栖迟车边时就只剩两个男声了。其中一个韩栖迟听着还挺耳熟，抬眼看过去是李东旭和他的助理。 “哥怎么想，你也觉得韩栖迟很奇怪吧？” “好好说话，那是导演，用尊称，叫pd。奇不奇怪的跟我们没关系，小心点不要惹到人家就好了，感觉不太好相处。” “不好相处？怎么不好相处了？” “感觉么，感觉好像脾气有点大，你不觉得她有点霸道吗，女孩子那个性格的话，脾气大多都不好相处吧。” 聊天的两人经过了车，车内的韩栖迟无声的吐槽一句...直男癌。 懂个屁！胜利者的腰才能弯的更有价值！但凡她弱一点早被尹河凛踢出局了！弱者的好相处有个屁用！ 第5章 第五章 美术部门是个圈外人不太关注但是在现代电视、电影工业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其重要性仅次于主导演部门，因为不管是电视还是电影都是视听艺术，视觉是很重要的感官，画面如何很大程度决定了一部作品的格调。美术部门不仅仅要为整个作品的色感和场景做最根本的美术设计，还包括了服装、化妆、道具三个分部门。 这代表抢下地盘...不，是跟前辈达成友好合作的韩栖迟，从一开始的游离于制作组之外过渡到真正的核心掌权者之一。也代表韩栖迟和艺人们接触的次数日渐频繁，不过这种频繁不是好事，但凡要出动韩栖迟跟艺人们碰面的事情都是麻烦事。 大佬们都是日理万机的，比如李应福就不可能抓着团队的所有事，琐事自然有执行导演或者助理去负责。美术组的事情是一样的，作为美术组的大佬...之一，她的主要对接人是李应福，其余的事情有下属去负责，大方向她定，细节不用她管。这里的细节指的就是艺人的服化，有专门的造型团队跟进。 但是，凡是都有个但是，但是总有些下属觉得没办法拍板做主的事情，就要请boss出场。 李东旭这边就出了这个问题。 李东旭有一个服装品牌的合约在身上，本来这个跟拍摄穿什么没关系，角色归角色，艺人归艺人。问题出在韩栖迟之前跟李应福说的‘快闪店’的计划上，那个计划真心不错，几方获利什么的就不说了，关键是对品牌方来说是个很好的几乎没有任何成本的一次营销。跟李东旭合作的品牌方营销组的负责人听说了这个计划，找到李东旭想要他搭个线见韩栖迟一面，既然有好事就大家一起合作么，服装赞助他们也可以啊。 问题来了，造型组的角色服化打样都做出来了，团队（李应福）也首肯，这就是已经定案的事情。这种时候一个服装品牌要加入进来，多少有点麻烦。这不止是人物多一两个造型的问题，而是跟之前谈好的各大品牌方需要重新联络，告诉他们多了一个合作伙伴，人家会不会同意先不管，就算只是多一两个人物造型需要修改的东西也很多，首先戏份都定了，对应戏份的造型也定了，服装怎么加？是把之前定了品牌换掉呢，还是跟导演商量一场戏里多换几件衣服？ 不管哪一种，都很烦！ 这么烦的事情没人想做，起码负责服化的朴东林不想做，眼看都要拍了，搞什么幺蛾子，加班加到死好吗！可朴东林不好直接驳了李东旭的面子，就以‘这事我要问我们pd，我做不了主’回复。等过了两天，朴东林跟李东旭说，我们pd觉得不合适，要不就算了吧。李东旭还真没强求的意思，说到底这件事跟他的关系也不大。 朴东林这边说不行，李东旭的经纪人就告诉了品牌方，不行。巧了，品牌方的人收到风，韩栖迟的工作室放出来的消息，他们欢迎各大品牌方合作。不是别的项目，就是tvn的这个项目。 这....李东旭就很尴尬了。 日料店的包间里，经纪人金胜大边给韩栖迟倒酒，边跟pd倒苦水，说是卖惨也行，只是不是真的那么惨就是了。经纪人说的是他们能接到这个项目是真不容易，当初不管是作家还是导演都对李东旭没兴趣，连李东旭亲自找上门说我不需要当主演，我对阴曹使者这个配角更有出演意向，制作组还是婉拒。金恩淑作家就差直接跟李东旭说，你不是我要的人。但李东旭、金胜大还有他们公司社长再三上门，这个角色才落到了李东旭的头上，其中的曲折不用提也知道。 要说这件事对演员来说其实说不上惨不惨的，演员看到好的本子想要出演都有这么个过程，演员是被挑选的职业，他们的自主权在制作方面前太小了。可事情是要对比出来的，对比本来在大陆拍摄，定妆照都拍了，项目都开始制作了，结果因为国与国之间的不可抗力临时被换，结果刚到韩国就收到了金恩淑递过去的本子，算是因祸得福的刘仁娜来说，李东旭确实有点惨。至于被千万拜托的孔侑和作家同样很欣赏的金高银，就更不用说了，更惨。 这么惨的一个铺垫做前缀，把位置摆的格外的的金胜大再说出接来下的乌龙就有理由了，他们搞混了朴东林的身份。常规制作组很少出一个美术组有两个主pd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出一个制作组有两个造型团队的事情，偏偏这个项目出了。朴东林是尹河凛的人，而负责快闪店的是韩栖迟的团队。这就是为什么朴东林说不行，但品牌方接到消息，韩栖迟的工作室对外邀请各家品牌一起合作的原因。 韩栖迟和尹河凛达成友好合作，服化的打样按照他们这边的来，产品也由韩栖迟的团队负责，具体到跟艺人团队沟通上就交给尹河凛的团队了。理由也简单，之前的对接就是尹河凛的团队对接的，韩栖迟是后进去的，大家都友好合作了自然是让效率最大化，之前谁对接现在还是谁对接，换人即折腾也没那个必要。 这个操作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个操作也没人拿着大喇叭到处去说。金胜大即是倒霉也是工作失误，不管几个团队，朴东林都是韩栖迟的下属，谁能想到朴东林会完全不问韩栖迟就直接回答说不行呢，这要是往夸张的说就是越权。可要是站在朴东林的角度，他跟自己的pd说了自家pd没反应，他回一句不行怎么了，按规矩来的。 至于为什么朴东林或者说是尹河凛都觉得麻烦也没必要，但韩栖迟对外放风说欢迎大家一起玩的原因，是电视剧特殊的拍摄手法造成的。这要是个电影项目韩栖迟也会果断的说不行，可这是边拍边播的电视剧，现在剧本还没完结呢，等新的剧本出来，在人物整体造型风格不变的前提下，多少品牌想要入场都不是问题。工作量是会变大没错，可钱也会变多啊。再不济，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圈子玩的不就是个人脉么。 但是吧，不管是钱还是人脉，都跟尹河凛没关系，那是韩栖迟的项目。韩栖迟跟尹河凛的友好合作可不包括带他加入‘快闪店’的项目，那就不是合作了，那是傻！韩栖迟跟尹河凛能有什么交情，还带他一起出风头？ 绕了一圈的事情说到底，也就是利益不一致时闹出来的乌龙，乌龙事件么，较真就是大家都有错，笑笑就过去了，也可以。 金胜大的意思就是希望韩栖迟能让这件事笑笑就过去了，他们这边出头牵线，韩栖迟给个面子，一起合作。之前的事情就当是他传达失误，他会跟品牌方那边讲是他们这边搞错了，其实是同意的，是他金胜大搞错了，跟制作组无关，希望韩栖迟到时候别拆穿就行。 该说的都说完了，金胜大讨好的冲韩栖迟笑笑“我是想这事要是拆穿了我们这边立场尴尬，制作组的立场也不太好，到底我们都是一个团队么。”一个团队里搞那么多小团队，算怎么回事呢。 韩栖迟转着白瓷的小酒杯看了眼一直做陪客的李东旭，欣然笑道“行啊。” 金胜大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立刻笑出声“那真是太感谢了。”竖起拇指就说“您是这个！”大气！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发火，艺人团队搞错了pd？那是会挨揍的！ 安静当陪客的李东旭举起了酒杯对着韩栖迟“非常感谢，我也实在抱歉。”他多少也松了口气，事情可大可小，就看pd的脾气，万一是个脾气差的，很可能就要背一个没规矩的名声了。 举杯同他碰了一下的韩栖迟笑道“那下次就别说我不好相处了啊。” 李东旭一愣，桌子下，金胜大的膝盖猛撞了他一下。 经纪人拿起清酒的小酒壶塞到李东旭的手里，脸冲着韩栖迟笑“您怎么会不好相处，我都没见过比您更好相处的pd了。” 同时扬起笑脸的李东旭拿着酒壶给韩栖迟倒酒，没有附和经纪人的吹捧，反倒先道歉“之前是我误会了，很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 “没事，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但也算背后偷听了么。”韩栖迟挥挥手“我们一个背后说人，一个背后偷听，半斤八两，没什么谁对不起谁的。”冲李东旭伸手，看他不解用眼神示意他酒壶。 李东旭把酒壶递给韩栖迟，韩栖迟接过后手没收回去还是对着他，这次李东旭懂了，拿起自己的酒杯双手送过去。 韩栖迟给他倒了杯酒，放下酒壶后举杯对他们两示意一起举杯“一点小事，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要是两位不介意我们就说平语吧，抛开什么pd、艺人的，只按年龄算两位对我来说都是哥哥呢。” 艺人和经纪人对视一眼，转而一起笑开，共同举杯。酒杯轻响，三杯酒入三人喉，关系自然就在酒液下肚后亲近起来。 放下酒杯的三人笑容满面。 经纪人笑的是韩栖迟会做人，这么一来他倒是欠了个人情，得还的。 李东旭笑的是他之前搞不好真的误会了，韩栖迟挺好相处也不一定。 唯独韩栖迟，她笑的是，人脉网络要更新了，在电视圈，这位也是个宝藏男孩呢。 第6章 第六章 交到新朋友的晚餐吃完分开不到半个小时，新朋友们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乳制品货架边又见面了。有介于两人住在一个小区里，所以这也不算是非常巧的巧遇，而这次依然是李东旭先发现的韩栖迟。 韩国正常的请客流程都要有二轮的，关系再好点，三轮、四轮一直玩到天亮的也有。金胜大在去买单之前就提议一起去二轮，韩栖迟委婉的说自己有些累了，经纪人秒懂，二轮当然就没了。有剧本在准备的李东旭一向是能推的活动都推专注角色，没了二轮，他也就回家了。路上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妈妈说家里的牛奶没了要他带回去，就让助理在超市停一下，接着就碰到了韩栖迟。 虽然是家门口的超市，但帽子和口罩很齐全的李东旭看到韩栖迟的背影时还楞了一下，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拿着一盒一升的牛奶转身的韩栖迟也发现了他，除了帽子和口罩不一样之外，着装跟之前吃饭时一样的李东旭。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点头问候，韩栖迟笑的很客套，李东旭摘下了口罩向前。走进了，他看了眼她的购物车，里面有一些蔬菜和肉，看着像是... “日料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吃不饱，对吧。”李东旭开了个玩笑。不然总不能问，你刚才难道没吃饱？ 韩栖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购物车，也笑了，对他说“刚才喝的有点多想要醒醒酒。” 有些意外的李东旭一下笑开“我还以为你会说类似家里的冰箱空了之类的。”意外的诚实啊。 “鲜菜摆在冰箱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诚实的韩栖迟笑道“那样的酒局我们三个应该没人吃得饱吧，都用来聊天喝酒了。”半生不熟的场合还是聊正事的酒局，怎么可能吃得饱。 李东旭讪笑“作为请客的那一方，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抱歉？” 韩栖迟抿嘴笑了，李东旭有些不解，就听到她说“你好像一直在跟我抱歉。”比如电梯。 同样想起电梯事件的李东旭摸了摸鼻尖“是吧，那我真的很抱歉了。” “没关系~”韩栖迟冲他笑“抱歉就是算了，下次有机会私下喝一杯吧，别那么正式的，我们都能吃饱的那种。” “现在？”李东旭脱口而出，看韩栖迟愣住，堂皇的摆手“开玩笑的，下次......”顿住，改口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布帐马车里的炒年糕很好吃，要不要一起？” 韩栖迟挑眉，问了他之前问过的问题“现在？” 李东旭眨了眨眼睛，干笑“现在不合适是吧？” 略微有些意外的韩栖迟把购物车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那这些怎么办？” 这次意外的变成李东旭了，但他给了回应“我帮你放回去。” 笑出声的韩栖迟看着尴尬的扭头避开视线的李东旭，笑眯眯的说好，然后...两人就绕了半圈超市，购物车里的东西挨个放回去了。 布帐马车确实不正式，布帐马车太不正式了，更不正式的是桌上的炒年糕、鱼饼、乌冬面。这个环境，这一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点餐，都已经不能讨论什么正不正式的问题了，反倒要怀疑一下，两人的关系有那么亲近吗？ 李东旭出了超市就后悔了，他都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但话是他说的，韩栖迟都答应了，再反悔想什么样子。不反悔的结局就是两人各自给助理打电话，让他们先回去。然后在李东旭的带领下走到了离超市不远，离小区也不远的布帐马车里，点了很快上桌，一定能吃饱的乌冬面，再要了瓶烧酒配合一下气氛，搭配这炒年糕和鱼饼，开始了这餐多少有些奇怪的夜宵。 两个人对坐吃饭，总要聊点什么的。李东旭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开话题的是韩栖迟，问他小区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饭店和外卖，她刚搬过来也没时间熟悉周边。一下找到话题的李东旭就跟韩栖迟说了一堆，某家炸鸡店外卖送的很快，某家的冷面是美食店饭点都要排队，最好不要选饭点过去。小区东门的洗衣店老板娘很八卦还是再往前走两条马路，那里还有家洗衣店加点钱就能上门收衣服洗完再给送回来。 李东旭一直在说，说的韩栖迟吃完了大半碗乌冬面放下筷子，他才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尴尬了。 正拿着酒瓶给他倒酒的韩栖迟听他说附近有个农产品市场说到一半不说了，抬头看过去，李东旭连忙伸手问她要过酒瓶给他倒酒，顺便再次道歉，说自己话太多。 端着酒杯的韩栖迟摇头失笑“问题是我问的，你干嘛道歉。而且也没有到话太多的地步，都是很有用的建议，像是洗衣店老板娘很八卦的消息，提前知道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酒杯冲他抬了抬“美食店要避开饭点这个消息就更重要了，不会白跑一趟。” 抬起酒杯同她碰杯的李东旭笑着说“能帮上忙就太好了。”他多少有些松了口气，也是松弛下来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崩着，惊讶的发现自己在紧张，可又说不上来紧张什么。心里想着难道是因为对面是美术导演，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实际，就算碰到导演他也没那么紧张，又不是新人。 没那么多想法的韩栖迟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李东旭看到她的动作笑着说这次自己吃饱了，问她吃饱没。韩栖迟扬眉笑笑，她是真吃饱了，但李东旭基本没动筷子，一直在说话，这就吃饱了？ 不管谁吃饱了谁没吃饱，反正要买单了，李东旭买的单，理论上应该aa的，韩国什么都a，男女朋友约会都aa。但李东旭抢先掏出钱包，韩栖迟也没说‘我们aa’的话，金额太小了，没必要。 吃饱了，散步回家。 路上两人的话题还是小区附近的店，这次有参照物了，一路走回去，路过的店李东旭基本都认识，跟韩栖迟说那家店如何如何，韩栖迟偶尔搭一句。这次李东旭没有自己说太多的想法了，两人聊的还不错。唯独有一点韩栖迟不太习惯，李东旭一直避免她走到车道边，都是把她挡在车道内的。 韩栖迟不太确定他是绅士风度无意识那么做的，还是怎么样。但走过一条斑马线，李东旭特意从左边绕到她右边，再次把她挡在车道里面，让她有些想笑。既然想笑，自然就笑了。 李东旭正在说有次他们家点了外卖在外卖里吃到了头发，妈妈很生气但因为想着儿子是艺人就忍了，结果等他回去跟他抱怨了好久。听到韩栖迟的笑声以为她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还延展了一下。说是他特别想跟妈妈说，碰到这种事正常投诉就好了，她儿子没脆弱到连跟饭店投诉都不行的地步，但是他要是这么说了的话，他妈估计更生气。台词类似于，我是为了谁啊！ 笑出声的韩栖迟这次是真的被逗笑的，李演员唱作俱佳，很会学李妈妈，把李妈妈的口气学的那叫一个搞笑，像个段子一样。 出入小区的门有车行道和人行道，两人走的是有铁栅栏要刷卡进去的人行道，过道能让两人平行，但那靠的就太近了。一前一后进去后，韩栖迟笑看本来在左边又转到右边把她护在人行道里面的李东旭再次笑了，这次她确定了，李东旭应该是无意识的，因为这位正在表演段子呢。 就这么一路被‘护送’到电梯里的韩栖迟全程笑容就没停过，李东旭聊的正嗨的时候，电梯到九楼了，他很自然的站在电梯门边，把自己那个关于我妈比我有艺人意识的段子说完，实际上他能说出一百个！ 电梯门因为长时间关不上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意犹未尽的李东旭后退一步，胳膊挡住感应门跟韩栖迟道别，韩栖迟笑呵呵的冲他挥手。一直‘滴滴滴’的电梯终于关上了门，再不关，管理室的大叔就要怀疑电梯是不是坏了。 笑容满面进家门的李东旭看到自家已婚的小妹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喝啤酒，都没有劝她夫妻还是和睦点好，不要老吵架，更不要一吵架就跑回家，妹夫多不容易啊。哥哥心情好没去招惹妹妹，妹妹心情不好来招惹他，看到哥哥回来了，就追着他抱怨老公太过分了！ “我不就跟公司的新同事聊天的时候笑的开心了点么，这很正常啊！那个人说的话很有趣，不代表我对那个人有兴趣！我当然知道我结婚了，他那个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李成熙超级气愤“他说我会觉得跟人家聊的开心是因为人家情商高，还说我情商太低，人家是降维打击，要不然都不熟的人怎么可能聊那么开心！他才情商低！他！！！啊！！！！” 发疯的女儿把妈妈从卧室召唤出来，看到儿子回来了，无视了女儿，问他“牛奶买了吗？” 面无表情的李东旭转身“我去买。” 亲妈嫌弃的摆手“就知道你们没一个靠得住的，算了，还是我明天去吧。”吐槽完儿子后吐槽女儿“你也差不多一点，女婿脾气够好的了。” 客厅里亲妈跟闺女开始研究‘你哪边的啊！’，安静回房的李东旭关上房门后忍不住看了眼天花板。 【你才情商低呢！你！】 第7章 第七章 李东旭又碰到韩栖迟了，这次不是巧遇，是剧组拍定妆照，作为美术导演的韩栖迟理应到场，作为艺人的李东旭当然也必须到场。 韩栖迟不搭理他！ 不对，应该说，大家一起客套的打招呼，再一起说希望拍摄顺利的话之后，韩栖迟很自然的进入美术导演的身份，只要不出问题，她就不说话。哪怕出了点小问题也是造型师跟艺人们沟通，亦或者需要找美术导演的时候尹河凛出来说话，韩栖迟就跟过来走个流程一样，全程很低调，几乎不说话。 镜头后，剧组核心成员都围在监视器前，对镜头前艺人的造型和姿势探讨的热火朝天，李应福在两组照片之间犹豫，觉得都好，但得选一组定案。 镜头前，拍摄完等摄影师给信号的孔侑低头调整着西装的袖口，嘴巴不动，声音压的很低提醒搭档收敛点“你再看下去不要半个小时，绯闻就能传遍制作组。” “啊？啊！” 刚想让李东旭别叫的孔侑听到监视器那边一片应和声，抬头望过去看到李应福对他做了手势，意思是这套过去换下一套，胳膊往李东旭肩膀上一搭，搂着即茫然又惊讶的李东旭往化妆间走，造型师快步跟上。转瞬化妆间围了一堆人，换衣服、换发型、换配饰，一连串的忙碌之后，造型助理出去看了眼，说是女演员那边还没过，团队松了口气。 孔侑穿好了西装不方便坐下怕有褶皱，听到助理的话跟大家说休息一下去喝杯咖啡，等女演员那边好了，他们直接出去就行。制作组的人走的很快，两位演员的助理随后跟上，一直在化妆间里等着拍个人照的陆星材被很会看眼色的经纪人拖出去了。他作为全场最小，也作为爱豆，拍摄都是等大家拍完了才能拍，这个圈子等级一向分明。陆星材能跟孔侑他们一个化妆间也是因为棚里就分了男女化妆间，孔侑和李东旭也是好脾气的人，要不然化妆间他也得排队，得等大家都不用了才轮到他。 化妆间没人了，门却没关，电视剧里说悄悄话都会关门，现实里套路见多了的演员们则是光明正大的开着门，来来往往的人探头就能看到他们，反倒不会觉得两人在聊什么不能被人听到的话。实际上，两人聊的还真不....好吧，有那么一点不方便被听到。 孔侑玩味的看着李东旭“你盯人家盯一个上午了，我们两也拍了一个上午了，还没看够？” “说什么呢。”李东旭一脸堂皇“我看谁了。” 孔侑才不管他认不认，他又不是来逼供的，他是来提醒的“之前是你我的单人照和我们两合照，你看就看了，之后要准备跟女演员搭档了，收着点，别太明显。” “说什么呢！”李东旭压着嗓子叫“我看谁了？！” 一模一样的话，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前后反差把孔侑给逗笑了“行，你谁都没看，我说错了。”说着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收敛点，啊~”放下手，无视着急要解释的李东旭，潇洒出门。 孔侑刚出去，不到三十秒，助理冲进来，他倒是关了门，关的紧紧的，直接上锁的那种紧，转身对诧异他在干什么的李东旭双手合十哀求“哥，不能这样！真不能这样！到处都是人啊！哥~~~” 面对孔侑，李东旭给的答案是‘说什么呢！’面对助理一巴掌就过去了，打在后脑勺上一声脆响，警告他“好好说话！” 助理欲哭无泪“那你倒是私下来啊，这里所有人都在，万一传出去前辈（金胜大）还不打死我！” 李东旭无语了“我让你好好说话的意思是让你说点我听得懂的，什么到处都是人，怎么就这样那样了，我怎么样了？我做什么？” 助理脱口就是“装什......”顿住，改口“我是说，你看了人家一早上了，差不多就行了，要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我帮你跟pd说也行啊，一直盯着算怎么回事，多尴尬。” 茫然脸的李东旭问“pd？谁？” “韩pd！”张在贤看他还是一张茫然脸，真心想让他别装了，但又不能说，他能说的是“韩栖迟pd！”名字都给了，还装？ 李东旭还真不是装的，荒唐的看着他“我看她干嘛？”转而想到之前也很奇怪的孔侑，恍然大悟“你们以为我在看她？看韩栖迟？”面对张在贤那张‘你知道就好’的脸，又好气又好笑“你脑子里成天装的什么东西，我没看她，我看她做什么，我不是一直在拍摄么，她站在镜头后面，我看的是镜头好不好，而且镜头后面一堆人呢，谁看她了。”孔侑也是够无聊的！ 孔侑是否无聊到这个地步无法判断，这哥的话是点到为止，没多说。 张在贤不一样啊，他必须多说，要不然回去没办法交代的！拍个定妆照能拍出个绯闻来，金胜大不弄死他！因此，他十分委婉的让李东旭别装没发生过，别人看到多少他不知道，但他是始终盯着李东旭的，看的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一点都不觉得他委婉的李东旭气笑了“什么就看的清清楚楚，你看清楚什么了？” “不是，哥，镜头在这里”张在贤左手对着正前方，右手斜四十五度“监视器在这里。”双手上下摇晃，让李东旭看仔细了“角度完全不一样啊，你是盯着监视器那边看的，怎么就看着镜头了，韩pd也没站在镜头后面，镜头后面站的是摄影师。”当然了，拍摄的时候李东旭还是盯着镜头看的，但那不是应该的么，关键是拍摄间隙，哪怕就三秒空挡，这位的视线就不对了！ 李东旭楞了一下，不觉得有问题“拍照的是摄影师没错，但选片的人都站在监视器后面，导演们都在那，那边少说围了四五个人呢，你怎么就肯定我在看韩栖迟？”想什么呢！他根本没看好不好！ 张在贤敢发誓他看了！因为“监视器后面站了六个人，韩pd站在最后面，她的角度几乎看不到监视器，pd好像也没有要看监视器的意思，也不怎么参与讨论。但......” “你都说是六个人了，凭什么说我看她......” 伸手让他先停下的张在贤走到化妆台前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李东旭看他把六个高矮不同的化妆品堆在一起，斜对角放了个粉盒，贴着镜子放了两管口红，大概知道他在干什么，不就是把之前棚内的现场摆出来么，等着他能扯出什么歪道理来。 张在贤说的还真不是歪道理，是他亲眼所见，也是孔侑亲眼所见。 左手食指按着mac子弹头的张在贤对自家艺人示意“这是哥。”等他点头表示明白后，右手指着兰蔻的妆前乳，也是那堆六个化妆品里摆在最后一个瓶子“这是pd。” 李东旭看着口红跟妆前乳之间‘遥远’的距离，有些懂了，又有些茫然“所以呢？” 张在贤捏着妆前乳左右轻微的移动“pd动的时候”口红跟着左右倒“哥的眼睛也跟着在动。”看向傻眼的艺人，这下是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纯，迟疑道“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但孔侑哥肯定看出来了，pd中途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妆前乳往左边挪动，口红跟着转“哥可能是看不见了，就不止是视线跟着动，身体也跟着动，结果......”手上的口红撞到了桌上的另一管口红，手一松，两管口红都倒在桌上，子弹头还滚了两圈。 张在贤望着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李东旭，深深的叹口气“哥，有什么事我们私下来行吗，你又没有恋爱禁止令，公司在这上面也没限制，我们是演员又不是爱豆。只要别搞的这么......” “呀！说什么呢！想死吗！”李东旭大吼一句。 这次茫然的人是张在贤了，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还不承认？不是，这有什么好不认的？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屋里的两人都是一惊，门外的人出声了“是我，孔侑，能进来吗？” 张在贤连忙跑去开门把人引进来，要关门时被孔侑挡住了门。 孔侑屈指敲了敲门板‘咚咚’两声，扫了两人一眼“拍摄呢。”这地方不隔音“收敛点。”在这里吵什么“我请客喝咖啡。”差不多就散了。 不算复杂的提示让张在贤懊恼，大意了，对孔侑微微鞠躬算是道谢，侧身就出门了，这个咖啡得他们请，他去买才行。 助理走了，门没关，光明正大开着门的孔侑走到捂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东旭身边，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这次不说似是而非的话了，说的很实际“你别弄坏了妆，还要重新补。” 立刻放下手的李东旭对孔侑挤了个僵硬的笑脸，试图解释他们之前说的那个话题“你想歪了。” 之前那个话题早过去了的孔侑疑惑道“想歪什么？” 张着嘴不知道要从哪说起的李东旭觉得，这个乌龙闹大了。 他真没盯着韩栖迟......好吧，有一点，但真的只有一点...... 不是，美术导演！美术导演不是管造型的吗！演员凭什么不能看！看了又怎么了！！！ 尹河凛：？？？ 第8章 第八章 正常人对别人的视线都是有感觉的，更别说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哪怕刚开始因为貌似合理的原因（监视器边站着的都是选片的人，演员看监视器比看摄影师多其实挺合理的）没有想太多，但一直盯，一直盯，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韩栖迟挺正常的，很正常的发现了李东旭一直盯着她，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她误会了，他没在看她看的是导演们，他就是在看她。不止韩栖迟发现了，助理也发现了。如同全程注意力都在自家艺人身上的金在贤一样，全程注意力也在自家老板身上的金恩在同样发现自家老板被人盯上了。 女演员们拍摄结束，紧接着是要拍主要角色的合照，但拍摄进度有点慢，时间过了饭点有一会儿了，李应福通知大家先吃饭，吃了饭再继续，眼看都要两点了，满场都是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工作人员。吃饭时，金在贤叫了咖啡外送，说是李东旭请全场喝咖啡，其他的工作人员是去茶水台领咖啡，韩栖迟这种导演级别的就是金在贤提着咖啡挨个送，他身后还跟着陆星才和他的经纪人，经纪人领着爱豆也是过来送东西的，贴着陆星才大头贴的红参提神剂，说着拜托导演们照顾的话。 这两拨人虽然都是送喝的但意思不太一样，李东旭不用出现，金在贤出现就行，而且是只要在导演和主要摄影师面前出现，他出现也是常规操作，说的话也不是拜托导演而是大家辛苦了。爱豆的那两个比较累一点，一路弯腰鞠躬至少鞠了五十个往上，这还是场子里排的上号的工作人员就三十人不到的原因，要不然他这个腰少说也是个腰肌劳损。见面鞠躬，弯腰双手送东西，等对方接过道谢后再鞠一躬，要是还有一个就能凑个遗体告别了。 年纪小的就算了，每次年纪大的人给自己鞠躬，韩栖迟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折寿，送走两个‘鞠躬机器人’跟助理说“加个相框我就是遗像了。”他们要是再鞠一躬，她差不多就该‘告别’了。 正宗韩国本土妹子的金在恩不懂她的梗，但凭借贴心小助理的直觉理解她的意思，她就是抱怨刚才两个人的规矩太多，鄙视老板少见多怪“爱豆都这样，规矩、等级啊什么的特别严，你忘记了之前去《国际市场》客串的东方神起队长，人家比我们大那么多呢，那九十度鞠躬的幅度，我第一次碰到差点给那位跪下回礼，那才叫夸张呢。”那次是真吓了，也不是说没见过爱豆，只是没作为导演助理见过爱豆，还是那么‘严肃’的类型，郑允皓比她大了快七岁呢！！！ 韩栖迟想起当时的场面也是肩膀一抖，要不是她绷得住差点也给对方回个九十度的躬，那就真的尴尬了，她比郑允皓高不止一个级别，爱豆连演员都不算，演艺圈底层。爬到顶端再入行拍电影依旧是底层，何况还只是客串。但是年纪吧....算了，这地方行礼规矩复杂的很，不管了。 拍摄的摄影棚是个二层小楼，棚内器械多电线也多，禁烟的。韩栖迟吃了饭带着助理出来抽根烟休息一下，也是找个理由避开李应福那帮边吃饭边开会的工作狂人。要是早几年她也这样，但换了个世界换了个身体之后她就很清楚什么叫劳逸结合了，拼命工作什么的是真的会连命都拼没了的。 当然这不是她不敬业而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不需要她敬业，既然跟尹河凛说好了分工合作，那就别插手人家的事情，定妆照这种跟艺人配合的工作是尹河凛他们组的事情。韩栖迟今天会来只是因为理论上定妆照需要她这个美术导演出现，她只是来过个场，表示自己没有不管拍摄的意思。她今天就是来当吉祥物的，当的还很无聊，要不是李东旭一直盯着她的话，她都不会在监视器前站那么久。 说起来韩栖迟就生气，她的计划是来当个没有存在感的吉祥物，别人做事的时候她站在后面刷刷手机处理下工作室的事情，然后就可以浪了。结果李东旭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几次想拿手机出来都不好意思。说是说当吉祥物的，可太光明正大的浑水摸鱼总是不太好啊，好歹她是美术导演，大家都在做事呢，尹河凛也在，她要是太不走心多不合适。 说起李东旭...... 金在恩双手拿着李东旭助理送过来的两杯黑咖啡，问叼着烟的老板“下次要不要跟他们说，您不喝黑咖啡？” “随便。”韩栖迟叼着烟斜了她一眼“你每次嫌弃我的时候都用敬语啊。” “瞎说。”金在恩不认“我骂人的时候也用敬语啊。” 韩栖迟：“......” 金在恩一乐“还不是你太儿童口味，黑咖啡苦是个什么理由，初丁么？” “什么时候能吃苦的东西就是大人了，你这是偏见知不知道。”韩栖迟吐了口烟雾让助理活的洒脱点“及时行乐，人生最好一点苦都别吃，能活一天爽一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不喜欢吃苦的就不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乘早，爽过就行。” 再次使用敬语的金在恩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所以您把工作室抵押了去买房子？”她当时简直想掐死这家伙！要是工作室真被银行收走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不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说来干嘛。”韩栖迟心虚的给自己找理由“那不能怪我啊，我原来住的那个房子四四方方跟个棺材一样，我无偿想要帮房东装修改造他还不乐意，找了几家都不乐意，那我就只能买了啊。首尔地价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买不起地，想去买济州岛的你们又说什么济州岛的太远了来回首尔不方便，我是被你们逼的只能在首尔买公寓楼好不好。” 金在恩被气笑了“这么说，我们还委屈您了？” 立刻点头的韩栖迟迎风昂首“委屈大了！” 金在恩一巴掌就打过去被韩栖迟抬手挡住，眼神扫过去，嚣张的小助理妙怂，讪讪的收回手，又回归小白花的状态，嘟囔道“那也不能抵押工作室贷款啊，当时多吓人啊，我们那么多人差点就无家可归了。” “睡桥洞呗，天大地大的，那里没有容身之处。”韩栖迟叼着烟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我的团队要是连信任我都不行，那还跟我混什么，你们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赚钱是为了花的，别指望我会拼死拼活的爬上什么顶端。赚够了钱我们就玩，钱花没了再赚。能接受就一起，接受不了乘早散伙。” 助理白眼一翻对大佬不思进取的装x态度报以鄙视“是是是，您是金娃娃，我们抱着您就能发大财了~” 凭借一米六八再加上五寸高跟鞋一米七二的身高，韩栖迟手一抬压制穿上高跟鞋也就一米六五的小助理“发大财估计有点困难，发点小财还是行的，安心啊，不会真的让你睡桥洞的~这笔单子结束，贷款就还完了，我们去长岛玩啊~”搂着撇嘴小朋友左右摇晃“金娃娃人人想要，你可得抱稳了。” 金在恩晃的头晕让她赶紧松开，咖啡要洒了，等她松开后站好，确定咖啡没问题，想起送咖啡的人，也想起那个助理的艺人，接着想起她本来要跟韩栖迟说的事情。 “话说...” “嗯？” “你有没有发现李东旭好像一上午都盯着你看？” “不是好像。” “不是好像？” 韩栖迟说“他就是一直盯着我看了一上午。” 金在恩惊讶道“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又不瞎，他看我一早上了。”韩栖迟对她的表情很好奇“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讪笑的金在恩说“我以为他是暗恋，结果是明恋吗？” “暗恋？”韩栖迟‘啊~’了一声“你以为他喜欢我？” “不然他一直盯着你看什么。”小姑娘觉得肯定是因为喜欢才看的！ 大姐姐告诉她，想太多，成年人谁还玩暗恋啊，明恋都不玩了好吗，喜欢就直接上了，李东旭看她才不是因为什么‘恋’呢“我不是跟你说过金胜大，就是李东旭的经纪人，他们介绍了个品牌方么。” 金在恩想起来了“那个品牌好像还在谈？”看她点头，理解她的意思了“你是说，他看你是想帮那个品牌说说话又不好开口？” “可能吧，也可能只是好奇谈的怎么样了，不知道方不方便问就一直憋着。”韩栖迟耸耸肩“好奇心这东西想忍也忍不住啊，所以不自觉就盯了我早上。”要她说搞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来问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问题，但金在恩还是觉得不对“爱情也是忍不住的东西啊，不是有句话说，喜欢是就算闭紧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的么。”关键是“李东旭多帅~” “叫哥，不然叫李东旭xi，前辈你排不上号。”韩栖迟夹着烟虚点她“你这个规矩啊，要跟那帮爱豆学学，被人听到了要挨揍的。” 金在恩哼哼两声“你明明就喜欢我没规矩。” “我喜欢的明明是你...”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放弃这个话题，说李东旭“他帅他的，跟我们没关系，人家是演员，偶像剧起家的，这种小生不帅还怎么混。” 挪了两步想要贴过去又被韩栖迟用手抵着脑门推开的金在恩拉下她的手，同她八卦“他那么帅，你都看不上？不是一直叫着想谈恋爱么，这种级别的帅哥都不行，你该不会标准是以元彬为界限的吧？” “实际上我更喜欢姜东元。” “有什么区别？” “姜东元更奶狗，狼狗也像。” “奶狗？” 摸出随身便携的管状烟缸灭烟的韩栖迟吐出最后一口烟给‘古人’科普他理解的奶狗“就是那种会撒娇，很听话，二十小时围着我转，随叫随到，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还有一手好厨艺的男人。” 金在恩听是听懂了，问题是“你确定你说的是姜东元？” “我说的是我的理想型。”韩栖迟表示谈恋爱要找就找这类的小奶狗“我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在我回家的时候给我逗闷子。” 摸了摸下巴的金在恩怀疑道“听着像是包|养|男|公|关。” “纯洁的金钱关系怎么被你说的那么不堪。”韩栖迟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她往回走。 聊天的时候‘你啊’‘您啊’混用，敬语和非敬语也瞎混，说是说很没规矩实际上很守规矩的金在恩，始终维持落后她一步而不是平行的走在一起，嘴里不忘吐槽老板“我第一次听到金钱关系还能用纯洁来形容的。” “多听听就习惯了。”韩栖迟随口道“我主外他主内，到时候娶一个听话乖巧的贤妻良母...良父？”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悠闲的走着，声音也很随意，像是说着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样随意“到时候让他给我生一堆孩子，让我慢慢玩~” 脚步顿住的金恩在仰头看着逆光行走的女人的背影，虽然她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家老板是个神经病，但每次看到她发神经还是适应不良“你怎么能那么自然的说出完全不可能的话，就好像一定会实现一样？” 韩栖迟笑道“相信科学的时候也要相信玄学，这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金恩在加快脚步追上她，好奇道“男人怎么生孩子？” “这点你真的要相信科学，等等吧，很快就行了。” “等多久？” “2019年。” “为什么是2019年？” “技术到那个时候才成熟啊。” “那个时候成熟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有半成品了吗？” “不知道啊。” “怎么生？” “好像是先体外受精培养胚胎跟试管婴儿差不多，然后再植入到男人的什么腹腔还是盆腔？”韩栖迟摆摆手“自己谷歌，我哪知道。”她又不是专家。 金恩在听的一脸茫然，不过“这东西应该很贵吧，以你现在有一千花一万的风格，能存下这笔钱么？” 韩栖迟脚步微顿，这倒是个问题“那就不生了。” “你倒是洒脱，可你不是喜欢孩子么。”金在恩调侃她“你生不就行了，还不用花那么多钱。” 诧异回头的韩栖迟仿佛她说了什么古怪的言论“我怎么能生小孩，那多疼啊。” 金恩在嘴角抽搐“男人生孩子就不疼了？你这个双标。” 还真没考虑过这个的韩栖迟想了想，立刻改变未来计划“那就都不生。” “那小孩怎么办，领养？”金恩在嘲笑她“你根本把小孩子当宠物狗，喜欢的时候就玩一玩，他要是闹了，你掉头就走，就你这样的别祸害人家孩子了，他们已经活的很不容易了。” 韩栖迟停下脚步，表情也沉下来，金恩在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站定垂头束手站好，心里想着完蛋了，说的太过了，这下肯定死...... “那...不要了？” 金恩在猛的抬头，看到的是韩栖迟苦恼的表情，还有一句“可是，没小孩玩什么呢？狗不好玩啊。”幼崽都好玩，圆圆的，胖乎乎的，身上的小软肉一戳一个窝，说什么都信，给什么都吃，特别可爱。长大了就不可爱了，人类不是幼崽了可以用你要出去追逐星辰大海的理由送他远行（丢掉），狗不管是不是幼崽都不能丢，总结来说，还是人类的幼崽好玩啊。 “呀！”女声斥责，满面荒唐。 “呀！！！”男声大吼，满面怒火。 吼声盖过了斥责，男声盖过了女声，两位女士整齐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距离两位女士不到五米处是个拐角，拐过这个弯，再往前走点再拐一个弯就到拍摄的小楼了。 现在，那个拐角疑似有人在说...悄悄话？ 韩栖迟淡定抬脚要往前走，金在恩着急想去拽她，这场合往前走什么啊，韩栖迟无声看了她一眼，君子坦荡荡，她才不干听墙角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了多丢脸！金在恩用巨大的白眼和对老板的多年了解表示，你担心的其实是丢脸吧！韩君子坦荡荡的表示，面子比天大！ 无声用眼神厮杀的老板和助理，最后的赢家当然是老板，但是...... “我怎么可能喜欢韩栖迟！” 韩栖迟不走了，金在恩也不走了。 可惜，声音又没了，那人不吼了，大概是回归正常说话的声音了，或者压的更低？ 面子比天大的韩栖迟踮着脚尖，一点都不君子的小碎步前进还不忘招呼呆滞的小助理跟上，听八卦都不积极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五米不到的距离偷偷摸摸前进（划掉）安静的，不打扰别人聊天的方式，有礼貌的前进的两位女士，到达拐角边缘，有志一同的选用听墙角（划掉）降低存在感的姿势，脚跟、小腿、臀部、掌心、后背外加后脑勺紧贴墙壁，双眼平视前方。顺便一提，这个姿势有助减肥。 扯远了，拉回来。 声音又出现了，熟悉的声音，两位减肥，不是，听墙角，也不是，是...自然存在的两位女士都熟悉的声音。 艺人和他的助理。 张在贤被发火的李东旭吓到了，战战兢兢的辩解，试图解释自己的不得已“我不是不能帮哥瞒着，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李东旭厉声呵斥。 一顿饭的功夫，就一段饭的功夫，自家助理就去给经纪人‘打小报告’说他有情况，接到金胜大电话的李东旭无语到极点，跟金胜大说破了嘴，说自己跟韩栖迟一点关系都没有，金胜大...一个字都不信。经纪人还给死不承认的艺人找出了证据，金胜大表示本人就是人证！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李东旭就让他去打听韩栖迟。当时他以为是冲着美术导演的身份打听的，万万没想到是冲着妹子！ 金胜大在电话里调侃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李东旭，早说啊，你要是早说我不就明白了么，还打听什么人家的职场身份啊，直接打听是不是单身简单多了。你说说，你这绕了一圈有什么意义。然后完全无视艺人所说的‘我跟她真的没关系，你误会了！’等说法，极其敷衍的回复‘行了行了，我懂，没追到呢’之后，提醒艺人‘低调点，别像今天那么高调，什么时候确定关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备个案，万一被拍到了，好去公关。’再然后...就没有然后。 不对，还是有然后的，然后张在贤就被怒火中烧（恼羞成怒？）的李东旭给拽到离拍摄地不远（快开工了，不能走远。）但绝对（？）安全（？？）周围也没人（？？？）的墙角训话。 训的张在贤无敌冤枉，这种事他说不说都是个死啊，不知道没办法说是他失职，会被打死。知道了不说是有意帮艺人隐瞒，还是会被打死。前后左右都是个死，现在说了好歹是个死缓，还有得救啊！金胜大会保他，李东旭顶多就是凶一点，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办呢，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 至于李东旭一直在说的什么，我不喜欢韩栖迟什么的，说实话，张在贤不信，助理跟助理是一个脑回路。想的都是喜欢这东西吧，即使嘴巴再硬闭的再紧也会从眼睛跑出来。 不喜欢？不喜欢你看人家一个上午？！当我傻！ 李东旭要气疯了，不止气助理说瞎话更气“你说我就说我，说人家干什么！人家是女孩子！不要名声了吗！她还是我们的美术导演！你是不是看我在剧组过的太好了，要让我在还没开机前就直接换人！！！”这根本不是桃色绯闻那么简单！要是让韩栖迟听到这个消息，后果有多严重不知道吗！ 双腿并拢垂头束手站姿跟之前的另一个助理特别像的金胜大悄悄抬头看了眼李东旭，不怕死的嘟囔一句“这不还是喜欢的意思么，您跟pd不会传出奇怪的消息的，善男信女，喜欢就追啊，伯母也一直在催婚这不挺好的么，您又不是走不能恋爱的路线的......” “呀！”李东旭头发都竖起来了，怎么就讲不通呢“我不喜欢她那样的！”还有“你这个时候倒是会说敬语了啊！一犯错就装乖是吧！” 拐角处韩栖迟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家的小助理，小助理凶巴巴瞪她‘看什么看！’ 韩栖迟默默转移视线，惹不起惹不起。 拐角的另一边，另一位小助理撇嘴不相信自家艺人“那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李东旭卡壳半秒，脱口道“贤妻良母！你看韩栖迟像吗！” 金胜大：“......” 金在恩：“......” 韩栖迟：“咳咳。” 非常故意的咳嗽声大的足够让另一边的两人被惊住，不到一秒就冲过来了，四目...三目相对。 金胜大：“......” 金在恩：“......” 李东旭：“......” 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凹好造型的韩栖迟让还跟壁虎一样的金在恩别玩了，给她背后拍拍灰，这墙面感觉脏的很。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心脏被老板锻炼的格外强大的金在恩动了动肩膀离开墙壁，先给老板拍去后背灰尘在转身背对老板，等着老板自觉给她也拍拍。 老板没搭理她，老板上前几步，拍了拍浑身僵硬的李东旭的肩膀，哥俩好的告诉他。 “虽然我确实不是贤妻良母，也确实不喜欢你，同时相信你不喜欢我，但这话听着不太舒服，我就不听了。抱歉偷听你们说话，下次请你喝酒。”收回手抬脚往前，三步后停下，转身“对了，我们的择偶观很一致啊，挺好~”转回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独留三人...... 李东旭：(_) 金胜大：(,,#Д) 金在恩：(ーー゛) 第9章 第九章 韩栖迟请李东旭喝酒的事情还没着落，但酒，两人很快就一起喝了，十来号人一起喝。 因为上午拍摄拖了一会儿，全组两点多吃的饭，晚上八点半左右收工时，晚饭和收工同时进行。普通的工作人员是想在现场吃完再走，或者直接拿着盒饭回家吃都行，主创们由李应福请客，聚餐。 这种聚餐是很松散的小聚会，不强制出席，要是有事说一声先走也行。韩栖迟就是想走的那个，谁要跟一帮老男人喝酒啊，有这功夫去哪浪不好。但尹河凛死活拽着她，说是等下有个人要过来一定要介绍给她认识，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是谁，只说她过去就知道了，韩栖迟就没走掉，加入聚餐大军。 韩栖迟是想走没走掉，艺人们是一个都没走，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聚会，是要挑头的人是李应福，除非真的有事推不掉否则艺人一定是不会走的，这对艺人们来说是一次社交饭局。能跟主导演、主摄像等剧组核心成员混熟，是好事，说不定以后就有合作的机会。 总而言之，韩栖迟和李东旭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 烤肉店，三十二人位的包间，两张桌子，每张桌子四边都能坐人，一边四位，一张能坐十六人。李应福他们一帮人一张桌子，各自的助理们在另一张桌子。原本，韩栖迟这边都是姑娘们，三个女演员都在这边，等酒水上桌，烤肉也上桌，大家喝了几圈后，她身边的女演员们一个不剩，左边是孔侑，这个端着酒杯过来跟她说，他前两天又去看了遍‘鬼神之家’感觉非常棒。右边是号称要给她介绍人，但又神神秘秘不说是谁的尹河凛，这位给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提示，让韩栖迟猜。 面对来夸人的孔侑，韩栖迟心情很美好，跟他说的还挺开心的；对上中年大肚还有点秃顶的尹河凛，韩栖迟才不跟他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你以为你是孔侑啊！（所以说...话题不重要，还是看脸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嗨了，尹河凛自说自话说的还挺高兴，跟韩栖迟瞎扯了一会儿，包间门被敲响后，立刻用胳膊去戳韩栖迟给她使眼色‘来了来了~’。 韩栖迟不着痕迹往孔侑那边偏以避开尹河凛的胳膊，视线顺着他往门口看，开门的是服务生，这没什么好看的，跟着服务生进来的一男一女比较值得看。巧了，认识的，一个月前才见过。见到人，韩栖迟懂了，为什么尹河凛把她死拽过来。 男人名叫安吉镐，职业导演。不重要，至少没有女士重要，李秀妍作家。韩剧特殊的制作机构让作家比导演占据制作组更多的权利，比如理论上美术导演应该主导演决定，但作家有一票否决权，她能强制压过导演要求自己要和什么样的团队合作。大牌作家甚至可以跟制作方要求我只要某某导演，其他人来我都不拍。 新客人的到来让场子更热闹了，都是圈内人，不管熟不熟名字肯定是听过的，这两位一个知名导演，一个著名作家，谁不认识才奇怪呢。至于韩栖迟为什么认识，是因为一个月前，她收到消息tvn要搞个大制作，邀请真正神坛上的演员下场，韩国女演员中超一线，绝对神坛上的裴斗娜。 这么传奇的一个消息韩栖迟确定不是tvn放出来唬人的之后，迅速找人对接，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拒绝她的人就是安吉镐，理由是，很抱歉，我们已经有美术团队了。工作么，合得来就做，合不来...就合不来呗，那能怎么办。 惋惜了一杯香蕉奶昔的时间就把这个项目丢在脑后的韩栖迟多少有些意外，这两位会再出现到她面前来。来都来了，总不能是特地跑来蹭酒喝的，那尹河凛就没必要一个晚上搞那么多事。不过既然来了，韩栖迟当然不会说什么‘你们都拒绝了还来找我做什么’的蠢话，只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顺着他们的话题聊。 坐位再次变更，韩栖迟被安吉镐和李秀妍一左一右包围，尹河凛坐在安吉镐的边上。四人的话题从现在这个项目聊啊聊，聊到韩栖迟的‘快闪店’计划说是艺人的名气在这个时候就比制作组要重要了，作品好能成就艺人，但艺人好也能成就项目。韩栖迟大概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很配合的把话头接过来，问作家姐姐（李秀妍：叫什么作家，多生疏，叫姐姐，我比你大不少呢~）他们的项目准备对接哪位演员做第一主演。 李秀妍搂着韩栖迟的胳膊凑近她，很有‘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的亲密感，小声吐出‘裴斗娜’这个名字，韩栖迟很是配合的捂嘴瞪眼表示惊讶。那样子九成假，逗笑了李秀妍。姐姐笑着拍了下她的背，说她装模作样的，明明早就知道了。韩栖迟笑眯眯的对作家说，知道归知道，但还是要装一下的么。 话说完，两位不怎么插话的导演们也笑了，四人碰了杯酒，安吉镐放下酒杯半开玩笑的问韩栖迟，‘鬼神’之后还有没有行程了。这话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们想要谈谈合作。韩栖迟笑容满面的给李秀妍倒酒，嘴里说着要是能跟姐姐合作，就算有项目也要为姐姐推掉啊。 这话一说，剩下的就什么都好谈。安吉镐和李秀妍来的匆忙，走的也利落。跟韩栖迟约好礼拜三去李秀妍的工作室见面后，就跟李应福道别了，韩栖迟带着助理送他们两出去，一路把人送上车，等车开远笑脸一收，面无表情的看着车流。 金在恩看她表情不对，犹豫着问她“这单我们不接吗？”她觉得按照韩栖迟的性格，这单搞不好要黄。他们家pd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傲的很，亲自上门后被人拒绝的活，哪会又反口。 韩栖迟斜了她一眼“有钱干嘛不赚，你傻么。”接啊，干嘛不接，送上门的钱“通知b组，让他们准备礼拜三跟我去对接。” “b组才成立半年还是新人呢。”金在恩劝了一句“不好吧，李秀妍作家在电视剧圈很有名的，得罪了他们......” 摸了下口袋没找到烟的韩栖迟让她别那么多废话“让你妈去带b组，这单是人家找上门的，她要是接不下来，就让她带着b组的那帮人都给我走人，我白养他们半年了，真以为我开福利院的。” “那是我姐，什么我妈。”金在恩嘟囔了一句称呼问题，别的倒没多说，闲聊时她什么都能说，讲正事她一向是韩栖迟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栖迟笑看她一眼“管头管脚比我妈还我妈，不是你妈是什么。”拍了下金在恩的肩膀让她去打电话“让你姐去找人问问看，我怀疑是他们的项目出了问题，不然不会拒绝了我们之后又找上门，查查演员那边，问题应该出在演员身上，尤其是裴斗娜的团队。” 金在恩颔首表示明白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韩栖迟抱胸站在路边想着这单要怎么接下来，脸？脸当然重要，可项目不是她做，在乎她的脸干什么。至于李秀妍发现项目不是她接手后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别闹，作家懂个p美术，那帮拿笔杆的傻子知道什么叫结构之美么，只要她出面了，李秀妍哪知道什么项目项目负责人是谁，工作室是她的工作室就行。那两人不可能突然找上门，应该是谁跟他们说，我想跟韩栖迟合作之类的，他们才找过来的。 时至初秋，烤肉店里热气蒸腾如夏，马路边还是有些冷的。 韩栖迟有些冷了，冷的想回去了，但金在恩的电话还没打完，这大半夜的让她一个人在路边打电话不放心。这边是商业街，路上的行人不算少，但醉汉更多，都是下班之后喝酒消愁的。这个点玩的早的二场都结束了，路边摇摇晃晃的走着。 一阵冷风刮过，韩栖迟缩了缩脖子，转瞬肩膀上多了件带着烤肉香和淡淡的古龙水味道的外套，侧头望过去看到李东旭正在往她肩头披衣服，顺手就拽过来，随后一句谢谢后利索的穿上，裹紧衣服舒了口气，暖和了。 还维持着伸着手动作的李东旭失笑不已，开玩笑的说“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等我给你披好么。” “披着有什么用还不是到处漏风。”韩栖迟摆手让他别在意，低头看了眼衣服“你应该拿我的衣服出来，你的衣服跟我造型不搭。”不等他说话，又改口“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我得感冒了。” 借着酒意出来的李东旭属于微醺的状况，没有喝醉到酒精上头的地步，但也因为酒精格外的放松，放松的不止能跟半生不熟的韩栖迟开玩笑了，还能对她说“你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说完，酒就醒了，格外清醒的醒，也格外后悔。他在说什么？？？ 韩栖迟的回应给的很快，快到他根本不用想那么多“我当然穿什么都好看，但造型还是顾忌一下的，好歹我也是造型......” 突兀大笑的李东旭打断了韩栖迟的话，也让韩栖迟疑惑他笑什么，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问题啊。 李东旭？ 李东旭：哈哈哈哈哈哈 韩栖迟：？？？ 第10章 第十章 韩栖迟望着笑的前仰后合的李东旭完全不懂他的笑点，等李东旭笑完了大喘气平复呼吸时就问他什么那么好笑，结果听到他说‘你跟我想的真不一样。’还是没听懂，这东西好笑？ 拍胸顺气的李东旭还是想笑，憋着笑跟她说“我原本以为你是特别严肃又不好接近的类型，没想到...” “没想到？”韩栖迟疑惑道。 “没想到你意外的可爱啊。” “......” 韩栖迟茫然，李东旭再次大笑，这次韩栖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总觉得这家伙怪怪的，喝醉了？ 放弃研究对方笑点的韩栖迟跳过‘可爱’这个诡异的评价，问他有没有烟，还在笑的李东旭指着外套的口袋，韩栖迟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自己拿了根烟和放在烟盒里的打火机再把烟盒递给李东旭，点燃自己的烟按住火机的手没松开胳膊往他面前送，等着他凑过来点烟。 街边店家的霓虹灯闪烁，弯腰低头眉目含笑的男人夹着烟靠过来，火苗在微风中晃动，晃的韩栖迟突然发现...... “你睫毛好长，在哪种的？” “......” 直起身的李东旭差点被烟呛到，无语的看着她“天生的。” 韩栖迟撇了撇嘴“大男人长那么长睫毛干嘛。”说到这里仰头仔细看他的脸，看的李东旭忍不住往后仰头想要躲避她的视线，忍住了，没动。 盯着他看着半天的韩栖迟得出一个结论“你眼睛绝对动过手脚。”其他么...不确定，她又不是专业的。 “呀。”李东旭睨了她一眼“我们两难道要聊这个么。” 耸肩的韩栖迟当他默认了，李东旭笑叹一声“没动，这张脸哪都没动，是太瘦了，脂肪都没了，所以眼窝凹进去，内双变成了外双就感觉像是做了加宽的手术。”看她挑眉，好像不是很信的样子，自嘲道“年纪大了都这样，等你到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韩栖迟微楞，讪笑道“男人年纪大了才有味道啊。”冲他竖拇指“你这样，超帅！”看他扯了扯嘴角貌似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干脆利落的道歉“对不起 ，我纯粹是嫉妒，你睫毛太长眼睛太大像洋娃娃一样，我就不行，成天掉毛。” “成天掉毛是个什么话。”李东旭被逗笑了。 韩栖迟看他的笑脸知道刚才他那个失落是装的，也没生气，跟着笑道“就是每天掉头发掉的我时常怀疑我迟早会秃。” 再次朗声大笑的李东旭让韩栖迟长叹一声，这次装失落的是她了。李东旭眼睛弯弯的俯身凑近她，在她疑惑的视线中撩起刘海给她看自己的大脑门“以我这个发际线，我秃的应该比你早。” 嘴角一勾笑出声的韩栖迟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李东旭身体一僵，迅速直起身，没来得及收回手的韩栖迟指腹擦过他的侧脸，诧异他突然的避让，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手伸的太突然，他们没那么熟。 咳嗽一声掩盖尴尬的韩栖迟想起他盯了自己一早上的事情，跟他说，之前那个牌子应该谈的差不多了，让他不用担心。有些恍惚的李东旭愣愣的应了一声，韩栖迟看他这样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碰一下而已，那么夸张的吗？ “那个...” “嗯？” “你...” “？” 脚步声从身后靠近，李东旭看韩栖迟的视线望着自己身后，侧身看过去，金在恩打完电话过来了。金在恩一过来，李东旭就懂了，跟韩栖迟打了个招呼要回去，韩栖迟冲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去的李东旭在走廊上遇到了出来找人的张在贤，助理抱怨说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看他的衣服也不见了，还以为他去哪了呢。助理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发现李东旭一点反应都没有，碰了下他的胳膊，问他想什么呢。 “我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 “好像？” 好像...喜欢...韩栖迟？ 李东旭定定的看着张在贤，张在贤不解的回望。 双手抱胸的李东旭盯着张在贤问“你凭什么说我喜欢韩栖迟？” 张在贤不懂话题怎么跳到这里的，迟疑道“那你不喜欢？” “我让你回答，没让你反问。”李东旭让他别来这套。 助理很无辜“你喜不喜欢我怎么知道，只是你对她关注太多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么。” 李东旭垂下眼睑沉默两秒，就在张在贤想问他‘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时候，艺人直接走了。 一位助理被艺人无视了，另一位助理在跟自家老板八卦。金在恩刚才看到韩栖迟和李东旭聊的挺开心的，问韩栖迟是不是对李东旭有兴趣。 韩栖迟上下打量小助理“你对他特别关心啊，我觉得比起我对他有没有兴趣，你对他有兴趣的概率更高点。” “姐，我从跟着你，你就叫着要谈恋爱，这都几年了，光听到你吵着要恋爱，没看到你真的恋爱过一次，我们工作室出去见到条公狗都会打听一下人家是不是单身，我是对李东旭关心么，我是不想耳朵再受折磨。”金在恩让老板清醒一点“你没发现孩子们恋爱都只能偷偷摸摸的吗，就怕打击你，也怕被你摧残。姐，真心的，我们全体都希望你赶紧找个人，要不然怕你单身太久就变态了。” 摸了摸下巴的韩栖迟慢吞吞的开口“你说谁变态？” “我！”金在恩立刻站直，严肃的表示“我是变态，我简直变态的不能再变态了。精神病院没有把我关进去，就是他们渎职！太不靠谱了！” 勉强满意这个答案的韩栖迟抽了口烟抖落烟灰，理直气壮的说出全世界都要给我背锅的话“作为一个成年女性想谈恋爱有什么问题，明明是你们的错，要不是你们一直拖累我，我能单身到现在么。” 怂的非常从心的金在恩，讨好的冲老大笑“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意见，您要不听听看？” 韩栖迟下巴一昂“说。” “您喜欢的类型比较罕见...”金在恩面对韩栖迟的眼神果断改口“我是说稀世珍宝。”看她点头满意了，松了口气继续道“要不您降低一下档次......” “宁缺毋滥懂不懂。”韩栖迟不乐意。 金在恩连连点头“是是是，宁缺毋滥，特别对。可是吧，恋爱这种事跟升级打怪一样，总得从小怪开始打，这样以后遇到boss的时候才能一把拿下。你说要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以后就算遇到喜欢的搞不好也发现不了呢。”看自家pd不信任的眼神，给她举例说明“比如姜东元前辈。” 韩栖迟叼着烟好奇“他怎么了？” “前辈约你吃饭的记得么？” “记得啊。” “然后呢？” “然后我给你们签回来一个大单！” 韩栖迟可骄傲了“要不那一单我们就揭不开锅了！” 强忍住翻白眼欲望的金在恩笑的格外老实“是，太感谢了，就靠您的米下锅了。可是，接了单之后，你们为什么就不联络了呢？您不是说，您喜欢姜东元前辈那一款的么...什么狗来着？” “没有不联络啊，年初的时候我们不是还和他们团队一起聚过餐么。”韩栖迟想了想“我喜欢的是他的脸啊，你难道不喜欢他的脸吗？” 迅速点头的金在恩循循善诱“不是那种大家一起吃饭的聚餐，是私下的约会啊。您都说您喜欢他的脸了，因为喜欢一个人的脸发展成恋人关系的男女很多啊，准确的说大家不都是因为喜欢脸然后才在一起的么。” “你也太肤浅了，喜欢一张脸跟喜欢一幅画有什么区别，我喜欢画也是喜欢画家啊，你难道要我跟姜东元的妈妈...爸爸...”韩栖迟皱眉“我难道要跟他们谈恋爱吗。” 被噎住的金在恩差点接不上话，果断换人选“那李朱赫xi呢，你说他虽然长得不符合大众审美但个人风格很特别，人也很有意思，你们还一起去野营过，为什么后来又不联络了？” “李朱赫？他是作品好不好，他是待开发的作品，我对他的个人风格感兴趣，是他有很大的创造性。谁会跟作品谈恋爱，我难道要跟我的房子谈恋爱吗？”韩栖迟拍拍助理的‘狗头’让她别瞎扯了“我们没有不联络，他的新剧还是我推荐他去见的作家。” 金在恩憋了许久的一个白眼翻的无敌大“姐，问题就在这，你总能找到一百个理由说某个人不合适，不能恋爱，偏偏又成天叫着没人追，追你的人明明很多！多到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女人所以才没有男朋友了，可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女人，为什么都跟追你的人发展成同僚关系了？问题在你身上啊！”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韩栖迟让她好好想想“不是约了吃饭，约了野营，约了去哪里哪里就是追求，本来就是因为事业关系见的面当然会成为同僚，成为朋友，不然呢？” “那是因为人家总要找个理由见面啊，总不能说今天天气好我们一起去做什么，那也太尴尬了吧，找一个不太容易被拒绝又能聊的理由见面是惯用套路啊。”金在恩都无奈了，怎么说不通呢“重点从来也不是见面用什么理由啊，重点是你们见面之后你都是拒绝的态度，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我！你知道我找理由不参与你们野营有多尴尬吗！”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野营，带上助理算怎么回事！ 韩栖迟懂了“你觉得他们都是想追我，是我这个恋爱绝缘体把人家从追求者发展成了朋友。” “不然呢？”金在恩气道。 摇头叹息的韩栖迟对助理很失望“首先，人家真的不是在追求，姜东元找我是谈合作的，你看到的是只有我们见面，后来你走了，制作人和导演就来了，我们见面是谈项目的。李朱赫...”这个她不确定，不过“你又知道李朱赫不是gay？男模里性向为女的没几个。就算人家真的是追求，我看不上他啊。” “其次，我想谈恋爱的意思不是是个人，那个人也喜欢我，我就会接受的。重点从来不是追求我的人是谁，而是我喜欢的人是谁。没人追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我喜欢的人追我，我当然知道有人追我，可他们我不喜欢，那有什么用。还什么升级打怪呢，你碰到的小怪倒是多，你还不是也恋爱谈了又分手，我也没看到你推到了boss进入婚姻殿堂啊。” 韩栖迟嫌弃自己人生都过不好的助理就别来闹她了“最后，别那么恋爱脑，别看到个男人就当是行走的|性|器官，理智一点。升职加薪了吗，成为项目负责人了吗，对接了多少团队，拿到了多少薪水，喜欢的包买到手了吗，喜欢的品牌成为vip了吗，想去旅游的城市去了吗？”拍着小助理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她“大好青春谈什么恋爱，先累计账户里的金额，等你成富婆了，多少男人没有。”摸摸她的后脑勺“乖啊，努力点，别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多无聊。” “呀！”金在恩一把拍开她的爪子“我们到底谁无聊！明明是你...” 韩栖迟眉毛一挑，金在恩秒变狗腿，抓着她的手抚摸，好声好气的转移话题“我们说的不是李东旭xi么，您对他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啊......” 金在恩眼睛一亮，转瞬眼里的光就没了，只有抽搐的嘴角。 “我想弄个以他为模板的sd娃娃，他的眼睛真不错。”韩栖迟认真的询问金在恩“你说做个阴曹使者的人偶周边怎么样，感觉会很好卖。做精致点，限量发售，让李东旭签名，那帮粉丝们砸锅卖铁也会买的。”思索着“要不做四个主角的周边，两两搭配配四对cp出来，按照目前出来的本子，追官配的人和追邪教cp的人应该都很多。男男、男女、女女、都能搭，这么说来，做六组配对也可以啊。” 韩栖迟的眼睛亮了，这个生意可以做啊“把六对组合打散，单独对外出售，不，不出售作为vip赠品。只有买齐包括dvd、dvd典藏版、海报、人物配饰等等周边的人能参与抽奖，每次只能抽一个，想要凑齐一对就得一直抽奖。这样他们就得乖乖的打开荷包，把我的东西都买齐了！要不然就算只有一个会抓心挠肝的！”双手一拍，激动了“我真是个天才！” 金在恩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才’，韩栖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去找李应福一起去见制作人谈周边版权分成，这笔钱我要了！” 不是...我们...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这只能说，有些人单身真的是有理由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李东旭察觉到自己可能、也许、大概喜欢韩栖迟。 察觉到之后呢？追？ 不不不，成熟的男人和热血上头的青年人最大的区别是前者讲究谋定而后动，拍摄呢，现在是专心事业的时候，谈什么恋爱！至少也要等项目结束，边工作边恋爱是没未来的！绝对！ 李东旭是这么想的，可他的行为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是闭紧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这句话可以稍微变一下，喜欢是自以为自己控制得住，但真的就是自以为而已。 聚餐结束，韩栖迟跟李应福约好明早去见制作人，众人陆续散场，李东旭突兀，真的是很突兀的对韩栖迟说，要不要我送你。这话一出得到众人围观，张在贤立刻上前一步抓住李东旭的手肘说，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把李东旭面向韩栖迟说的话揽在自己身上，同时对周围的人解释，他女朋友生病了，得立刻走，李东旭就是不放心，给自家艺人塑造一个好老板的形象。 韩国规矩多，其中一条就是不管什么场合地位高的先走，目前的状况是一群人围在路边等着先送各位导演们上车，然后是艺人们。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在贤的话还算说得过去，李东旭说要送助理大家也能理解。唯有算是知道前情的孔侑弯了弯嘴角，倒也没拆穿。 李东旭垂下眼睑笑笑当默认了，余光瞄着韩栖迟的脸想知道她有没有听出来，韩栖迟完全没在意。李东旭跟她之间还隔了个金在恩呢，不指名道姓谁知道他说的谁。 总之，最后的结局是各走各的，然后，双方在小区附近的社区超市碰头了。 这次是金在恩先发现的李东旭，在超市停车场的门口，准确的说，对方的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刚开始没发现，跟了一路也发现了。金在恩从后视镜看那辆车跟了很久还好奇李东旭跟着他们干嘛，韩栖迟说不是李东旭跟着他们，是李东旭跟她一个小区，上下楼邻居。 金在恩很是惊讶这么神奇的消息她居然不知道？韩栖迟表示她也才知道没多久，金在恩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金在恩捂着胸口跟老板说，这是命运啊！命运让他们在一起啊！韩栖迟对助理的恋爱脑很鄙视，命运个鬼，按照这个标准跟她是命运的人也太多了，她之前住的那房子一层楼有六户呢，其中一户还是中年丧偶的大叔，这难道也是命运？他们还门对门呢！ 说不过韩栖迟的金在恩不理她，咬死了这就是命运！韩栖迟更不想搭理她，让代价的司机去超市绕一圈（她们两都喝酒了，不能开车）招呼金在恩别逼逼了，跟她一起下车去买点东西，家里弹尽粮绝了，需要补充食物。 说着话，超市到了，金在恩眼看着后视镜里的车也跟着他们进了超市，眼睛一转往窗户上一倒眼睛一闭，装死。韩栖迟被她气笑了，演技烂成这样还装个头啊！ “下车。” “......” “这个月奖金不要了？” 安全带‘啪嗒’解开，金在恩门一推还不忘跟代价的司机说“我们很快回来，麻烦您等一下。” 司机好脾气的应着，反正等待时间也是算钱的，能休息一下也不错。 韩栖迟‘哼’了一声开了自己手边的门下车，关上车门时正好看到斜对面李东旭从车上下来，靠着车门对她摆了摆手，韩栖迟也笑着点了点头当时打招呼。三人走到过道中间碰面，李东旭刚打算说话，金在恩突然大惊失色的尖叫一声，我忘记喂狗了！话音一落拔腿往车边跑，拉开车门冲傻眼的两人又叫了一声，前辈拜托您送我们pd回去！说完往车里一钻，车门立刻关上，三秒后，车启动，开出停车位，开走了。 开...走...了。 韩栖迟：“......” 李东旭：“......” ‘大王！小的有话要说！’‘大王！小的有话要说！’‘大王，小的......’ 韩栖迟打开手机让一直咋呼的短信提示戛然而止，看着短信的内容冷笑一声。 【我捐献奖金当您的恋爱基金！——金在恩】 李东旭抿嘴努力憋笑，怕打扰正在冲着手机发泄怒火的韩栖迟。不怕死遁走的金在恩，很快收到了自己作死的反馈。 【明早六点，我要看到版权分成的方案，迟一秒，你跟你姐，一起给我走人。——黄金恶魔】 远走的车里发出一声懊悔的嚎叫，吓的司机差点都抖了一下。停在原地的韩栖迟把手机往口袋一塞，淡定的问李东旭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方便借点钱吗？” 李东旭一愣，转而笑出了声“当然可以。” 韩栖迟撇了撇嘴，要不是这里没有移动支付，她哪用借钱！都是太落后的锅！ 并不知道身边的人把自己的包丢在助理那导致自己没钱买单的锅都扣在国家身上李东旭，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韩栖迟先走，算是跟她一起把之前金在恩那个烂的要死的演技丢在脑后，一起往楼梯的方向走。韩栖迟走了没两步看了眼李东旭，对只戴了帽子没戴口罩的艺人问，他这样没问题吗？ 艺人表示没事，这边是家门口，不说里面的人都知道他住在这，就算不知道被发现了也顶多是签名，拒绝合照就行了。至于碰到偷拍也不用在意，会社会处理的。韩栖迟随意的点头，艺人自己都不在意了，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上电梯的时候李东旭问韩栖迟这次也是没吃饱所以来买吃的么？韩栖迟说不是，这次是家里有些生活用品没了所以买点回去。跟李东旭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弹尽粮绝，不要面子的！为了防止李东旭追问是什么生活用品，韩栖迟问他来是想买什么。 什么也不想买纯粹就是跟着过来的李东旭说“家里的牛奶喝完了，我妈让我买点带回去。” 感叹一下小哥的居家风，韩栖迟顺着他的话说“我也要买牛奶。” 两人就牛奶是国内的好还是国外的好，国外的哪个牌子好以及脱脂还是全脂等聊了一路牛奶，到超市门口了，李东旭要去推购物车，韩栖迟问他除了牛奶还要买别的吗？看他摇头就说车就不用推了，两盒牛奶拿着就行。 “你没有要买的吗？” “我下次再来就行了。” 韩栖迟拍了下李东旭的背打断他要继续问的话，催促道“开进去，马上要关门了。” 恰好，广播台传出了还有五分钟关门的预告，两人匆匆往乳制品的柜台走，冰柜里的商品离结账的地方有点距离，要不赶紧去还真有可能赶不上。两人匆匆到了柜台再出来，人手两盒一升的牛奶，李东旭手上拿的是全脂的，韩栖迟手上拿的是脱脂的，结账时他们就是最后的客人了。 要了两个袋子分开装牛奶的李东旭刷完卡发现韩栖迟把牛奶都装好了自己拎着，收好钱包伸手就要去接过来，韩栖迟把装了三盒牛奶的袋子递给他，只有一盒脱脂牛奶的袋子就自己拎。李东旭还想让她都给他，韩栖迟没跟他玩‘我来，我来就行，还是我来，我来吧~’之类的套路，而是跟他说，先去停车场再说，怕这边超市关门了，电梯也不运营，他们得绕去找商场的电梯（超市在商场里，关门时间不一致。）那更麻烦。 电梯上还有其他人不方便说话，下了电梯到停车场人都分开走了就好说话了。李东旭提着装了三盒牛奶的袋子问韩栖迟是不是装错了，韩栖迟说其中一盒脱脂是给他买的。 “你不是说你在减肥吗。”韩栖迟左右看着车怕自己走过了，大型停车场几乎就是个大型迷宫。 话说的很随意，随意的李东旭站住了脚，韩栖迟走了有三四步才发现他不动了，转身疑惑道“怎么了？” “你对谁都这样吗？” “什么样？” “就...理所当然的对人好。” 韩栖迟不懂他的意思“对人好？”对谁好？好什么？ 李东旭沉默，他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的，抿嘴笑了“没什么。”跟上她的脚步。 上了车，李东旭很安静，韩栖迟总觉得他怪怪的，选了个安全的话题，问他拍摄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东旭说还行，因为看不到后续的本子，目前只有前六集的剧本，人物有点衔接不上，但跟作家聊过人物所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李东旭问韩栖迟，她拍摄之后还会去剧组吗，还是剧组的事情都由尹河凛跟进了。韩栖迟说应该是都有尹河凛跟进，不出意外是不会去了。 李东旭翘起腿‘嗯’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韩栖迟有些疑惑，幸好，超市离小区挺近的，很快就到了小区，下车，进电梯，上楼。 电梯门开了，李东旭抬脚出去，韩栖迟一句告别卡在嘴边就看他又转身用胳膊挡住了门。 “明天你有事吗？” “怎么了？” “想请你吃饭。” 韩栖迟回忆了一下明天的安排“抱歉，我......” “后天呢？” “后天可能......” “大后天？” 韩栖迟望着李东旭“能说具体是什么事吗？”一定要吃饭的意思？ 李东旭微微垂头，再抬起时轻声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韩栖迟一愣，低头看着手上的牛奶，那东西或许可以改个名字叫‘恋爱基金？’，挺直腰抬头望着李东旭，认真的问他“这是约会的邀请？你喜欢我？” 李东旭一惊，挡着门的手不自觉的放下，早就应该关上的门，就这么缓缓的合上。 门外是傻愣着的李东旭，门内是茫然的韩栖迟。 ‘铛！’ 手表撞在铝合金的门上。 在夹缝中伸出来的手再次挡住了电梯。 感应门很智能，电梯门开了。 门内门外的男女面面相觑。 “我......” “你？” 李东旭手忙脚乱的把一盒牛奶塞进韩栖迟的怀里，丢下一句“我不喝脱脂牛奶。”说完转身就跑。 总觉得这画面在哪看过的韩栖迟楞了一会儿，低头望着怀里的牛奶。 这...... 李妈妈听到‘碰！’的一声关门声吓的从厨房跑到门厅，望着眼睛瞪圆了儿子着急的问他，怎么了怎么了？儿子恍惚着把塑料袋递过去，李妈妈接过来看了一眼。 “你买脱脂牛奶干嘛，家里的还没喝完呢，这东西就你喝，你......” 李东旭惊悚的看着他妈“啊！” 亲妈一巴掌就上去“叫魂啊！”抚着胸口“大半夜的，想吓死谁啊！” 第12章 第十二章 恋爱市场上比直男还可怕的生物是什么？直女。 韩栖迟，钢筋直。直到让人脑子疼。 金在恩就脑子疼，要炸了“你是白痴吗！” “你说谁？”韩栖迟眯着眼睛看她。 这次金在恩一点都不怂“你！就是你！说的就是你！”食指怼着她的鼻尖，气场凶悍的把韩栖迟都弄楞了“你这个举世无敌宇宙超级大白痴！谁让你那么问的！谁会那么问啊！你这辈子都谈不了恋爱！孤独终老吧！蠢货！” “呀！” “你闭嘴！你没资格说话！”金在恩手指一戳一戳的，戳的韩栖迟的脑袋左右躲怕真的被戳到，小助理气场三米八吼她“你这个蠢货！谁会那么问，你去马路上走一圈，你看看谁会那么问！谁！就你！就你！只有你那么蠢！你想让人家怎么回答你！啊！我就问你！你说话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你指望他回答你什么！你说！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才问那么蠢的问题！” 面对背景熊熊烈火燃烧状态中的韩栖迟心虚的嘟囔“就照实说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啊。” 金在恩捂着后颈差点气厥过去，仰天长叹“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蠢货！啊啊啊啊！！！” “呀！过分了啊。”韩栖迟不高兴了“不然我要怎么样，装不知道吗，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用力拍着胸脯顺气的金在恩低叫“就是应该装不知道啊！暧昧！暧昧懂吗，大佬，你这么直直的把球打过去，人家怎么接啊。男女之间要有来有往的，你上来一个全垒打，球都飞出球场之外了，人家怎么接？我就问你，他怎么接？”看她好像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深呼吸冷静，不能跟傻子论长短，要关爱智障，数次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后，沉声问韩栖迟“他要是回答喜欢，你想怎么样？” 这个题韩栖迟会答“告诉他我不喜欢他啊~” “啊你个头！”金在恩扬手要打她，被她一瞪眼，双手一合，把掌心拍的‘啪啪啪’作响，像是想把韩栖迟打清醒一点“追求！追求有过程的知道吧，接受追求也是有过程的！你现在对他是不喜欢，可你也不讨厌，你要给人家追求的机会。只要不讨厌，只要那个人不是让你厌恶的类型，那你就要给对方一个追求的过程，然后你享受被追求的过程就行了，至于成不成是之后的事情懂不懂！” “听着有点渣。”韩栖迟含糊着嘟囔。 金在恩眉毛一竖“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栖迟乖巧的伸手做请“您继续。” 斜眼鄙视恋爱白痴的大佬给小白上课“少看点电视剧，现实点，不要被什么偶像剧里的天雷勾地火给骗了！现实中没有什么天降的王子，有的就是我们这些普罗大众！普通人的恋爱都是从接触开始的，人不错，性格不错，也不讨厌，有那么点好感，这就是一切的起点。对方试探着接触你，你也试探着接受对方，两边磨合，觉得人不错就试试，没感觉就再见。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至少要见几面，吃几次饭才能知道！这就是暧昧，基本款，恋爱必经之路！” “你一上来就问，问什么？这是在饭店点菜么，啊！李东旭搞不好就一点好感，就那么点！”金在恩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几乎看不到缝隙的‘一点’，吼她“这点好感你让他怎么说喜欢？你们到告白的程度了么就说喜欢？但人家确实有好感，不喜欢也说不出来。你问的根本就是废话！怎么答都不对的废话！何况李东旭只要没瞎就知道你不喜欢他，他这个时候跟你说喜欢是等着被你拒绝吗？他是二傻子吗？！啊！！！” 韩栖迟被她吼的一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默默的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便签条，伸手想要递给金在恩。 金在恩劈手夺过来“什么东西！”翻过来一看，好悬没气死，把纸片往她手上一拍“你们两个初丁去幼儿园谈恋爱吧！” 韩栖迟眼睁睁的看着助理大力甩上办公室的玻璃门，再看看手上的便签条，又看看门，心里想的是，她最近是不是对金在恩太好了？那家伙要骑到她头上了。 重新把纸条放回包里的韩栖迟按下内线电话，对那边根本不想接她电话的金恩在说“滚进来，你企划案做的什么鬼东西，想死吗。” 出门是气场三米八的恋爱精英，再次推门就是点头哈腰的小助理了。 与此同时，也在聊感情问题的李东旭没有在跟助理说，而是跟经纪人说，顺便接受经纪人疯狂的嘲笑。 李东旭的房间很少有从里面上锁的时候，即便他是个成年很久的男人，但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除了青少年时期锁过门，后来就没锁过，妈妈总会时不时进来打扫什么的，锁门不方便。但今天的门是锁着的，幸好锁了，要不然金胜大的狂野的笑声搞不好会让李妈妈怀疑家里招狼了。 扑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的金胜大喘着气，说话一顿一顿的问自家疑似中了‘降智光环’俗称恋爱就智障的艺人“所以说...我是说...你就...大早上的...门铃都不敢按...啊哈哈哈哈。”再次笑的话都说出来。 垂头丧气的李东旭摊在椅子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虚弱的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了“是啊，我就一直耗到凌晨五点多，等到送牛奶的工人来送牛奶了，就把脱脂牛奶送上去了...”顿了顿，语气更丧了“连门铃都不敢按。” 真人演绎什么叫幸灾乐祸的金胜大笑的更丧心病狂都开始硾床了，李东旭根本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感觉那段时间像是见鬼了一样，根本没脑子的！ 事情要从李东旭发现他把全脂牛奶给了韩栖迟把脱脂牛奶拿回来说起，当时李妈妈提醒他拿错了，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换回来呀！可接下来脑子里就开始出现一连串的疑问，现在上去不好吧，韩栖迟的那个问题怎么回答？喜欢？别闹！一定会被拒绝！韩栖迟喜不喜欢他还是很明显的好吗！ 【金在恩：知道你还那么干！你个智障！】 不能送上去就不送了？那不行，李东旭一想到脱脂牛奶就想到他把牛奶塞给韩栖迟的时候说‘我不喝脱脂牛奶’，这话在他脑子里一直绕就怕韩栖迟会误会，这话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那误会就大了！完全不能接受的大！ 【金在恩：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干！】 笑的直抽抽的金胜大勉强平复下来，他倒是理解自家艺人为什么要干那么蠢的事情“所以，你怕被误会你的答案是不喜欢，但又不敢真的跟人家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这就代表你喜欢她了。你就只能等着奶工出动的时间，想着悄无声息的把牛奶送上去，可牛奶送上去了，你又怕韩栖迟误会是奶工送的，所以留下了纸条？” 李东旭连连点头，点了点着自己就郁闷了，开始怀疑人生“我怎么会那么蠢？” “淡定点，说不定人家也可能还是会误会纸条是奶工留的......” 李东旭抄起桌上的剧本砸过去打断金胜大的话，金胜大又是一通狂笑，李东旭憋屈的望着他“找你来是让你在这里笑的吗！”而且什么奶工啊“她根本不定牛奶！我看到了！” “你tm...你居然...你还蹲守...啊哈哈哈~~~” 表情僵硬的李东旭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怀疑人生，抱着脑袋嚎“我怎么会那么蠢啊啊啊啊啊~~~” 一个人狂笑，一个人狂叫，都在一个屋檐下，就算隔音好，也没好到真的完全听不到的程度。李妈妈过来敲门了，让孩子们动静小点，楼下要报警了。屋里两位眼看就要奔四的大叔立刻正襟危坐，李东旭扬声跟妈妈说知道了，金胜大双手揉着脸让自己缓和一下，聊正事。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你这边积极汇报进度给我提供段子......” “呀。” 金胜大抿嘴憋笑，摆手让他别在意，那就是个口误“我是说，确定关系的时候通知我一下。理论上应该没有记者闲得无聊搞你，但没追到人之前小心被拍到，要不然不止我们有麻烦，她也会受到骚扰。追到了，我们再研究看看是要公开还是顺其自然，等有人拍到再说。” 经纪人对李东旭的恋情很放任，年纪在这里讲什么不恋爱根本不现实，不结婚都不现实，这又不是李东旭第一次跟他报备恋爱问题，流程大家都熟。更重要的是，李东旭过了需要维持单身的设定的位置了，而且演员也不是很在乎这点，只要别太高调，或者恋爱的对象太奇葩，否则不会引起粉丝反弹的，李东旭又不是没作品傍身靠粉丝吃饭的演员。 李东旭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找金胜大来也不是‘报备恋情’的，而是出于一起合作多年的兄弟情，想要问已婚的朋友“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我蠢的不行，对我没兴趣？”本来貌似就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金胜大一脸严肃，李东旭跟着紧张，双方沉默三秒，已经结婚上岸的兄弟望着还在池子里扑腾的后辈，慢吞吞的开口。 “祷告吧，上帝会...” “滚出去！” “啊哈哈哈哈~~~” 那张从李东旭的家到韩栖迟的家门口，还被李东旭蹲守许久，最后被韩栖迟拿回家再带到公司，让金在恩怒火爆棚，让金胜大乐得不行的便签上到底写着什么呢...... 全世界都喜欢脱脂牛奶(*^▽^*)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作为美术导演想要跟制作人谈共同制作周边很容易，想要对作品周边提出建设性意见制作人更是欢迎，但是想要但周边分成，那就有的扯了。 要说韩栖迟最不喜欢韩国娱乐圈的是什么，就是跟电视台的人谈钱。隶属电视台的cp（监制）手上抓着使用钱的权利，但实际上钱落不到他们的口袋里属于电视台的。要是电视台单独制作的作品还好，要是有外部制作公司对接的项目，那三角利益链条繁复的很，搞得她头都大。 ‘鬼神’是由hwa&dam pictures出品，这家制作公司在海外的市场很庞大，主要制作方向也是针对海外市场的韩流电视剧。公司攥着不少吸金巨兽，前些年刷新了韩剧出口最高价之一的《继承者们》就是他们家的。公司代表尹在夏出了名女强人，号称比男人还男人，做事手段激进，在目前还是以男权为主要权利结构的制作氛围里算是特殊的存在。尹在夏的优势是跟各位知名作家关系都很好，女性公司代表圈子里很少见，但是对以女作家为核心的电视剧作家圈来说，相对男性有天然的优势。 韩栖迟理论上跟尹在夏不应该有什么接触，尹在夏那边是出品方没错但发行方是tvn，制作团队核心成员还是tvn签约的，韩栖迟就是跟tvn签的约，整个团队只有作家是跟hwa&dam pictures签约，其他都隶属电视台。作为美术导演，韩栖迟想要做什么只要tvn那边没问题就没问题了，作品周边属于发行的事情，她自然就去找了项目cp。结果人家把皮球踢到出品方那边去了，意思是他们当然是很高兴加深合作，但作家也要点头才行，作家合约所属的hwa&dam pictures也要同意。 这话说的把韩栖迟逗乐了，电视台的那帮老狐狸，皮球踢来踢去的不就是既想要钱又不想那么麻烦，最好自己帮他们把事情做了，他们能坐等着收钱就行。这种事韩栖迟会做？做梦去吧！她要是能忍受人家出工不出力就等着分钱的人，也混不到现在的地位。 出了tvn，上了车，金在恩问韩栖迟接下来去哪，是去hwa&dam pictures还是先回公司。他们的企划案是做给发行方（tvn）看的，要是拿给出品方（hwa&dam pictures）关于利益分成的条款就不合适了。助理是想问老板，要不要回去重新出一份方案。 韩栖迟翘着腿支着胳膊望着窗外，思索着问她“之前让你姐去查的事情确定消息了吗？” 金在恩微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什么事，之前李秀妍编剧找上门来合作，韩栖迟觉得有问题让她去查的，从驾驶位转回头对她说“您猜的没错，是裴斗那小姐跟作家提议的，想要跟我们合作，但具体原因不知道。” “问问就知道了。”韩栖迟按着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到hmg entertainment（裴斗那的经纪公司）理事的电话，边打电话边让金在恩往江南的方向开车。 车启动，电话也很快打通。 金在恩竖起耳朵听着韩栖迟在后面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说笑笑约了个饭局，等韩栖迟挂了电话，她的电话也打出去了，打给刚才韩栖迟说的那个店家定包间。两通电话挂断，金在恩也知道韩栖迟要做什么了，只是有点不放心，这么玩是不是有点......不上道？ 车停在江南的一家高档韩餐馆，先进包间的韩栖迟在里面等着，金在恩在外面跟经理吩咐餐标。工作室有固定几家专门用来招待的餐厅和会所，根据客人的档次餐标也不一样，餐费都是签单，工作室每半年会打一次钱算是预存的餐费，预存餐费结清后也有一定的空额，等下半年借款的时候一次性算。这种地方是没有点餐的，都是来聊正事的，店家会根据餐标上餐，除非被招待的客人临时想吃什么才会加菜。 韩栖迟到了没多久等的客人就来了，hmg entertainment的社长韩城秀，见到韩栖迟就是一句久闻大名，双手就往前伸，韩栖迟迎上去握住他的手，带着点表露在外的惊讶说，我的名气哪有您的名气大。双方你来我往客套半天，双方的助理跟着抬轿子，好话说了一箩筐才算落座，菜肴紧跟着就上来了。 金在恩到了三圈酒，四人也碰了三杯，该客套的都客套完了，韩栖迟试探着提起李秀妍好像有个项目，话刚开了头韩城秀就懂了。笑呵呵把话接过来，跟韩栖迟开玩笑的说tvn不太靠谱，既然打算都出了大价钱找到了他们，哪有团队配置反倒低了的，就算因为邀请他们家裴斗那出演制作费有些欠缺，但制作团队也不能随便凑啊。 这话说的韩栖迟就懂了，她是圈子里同一级别的美术团队里要价最低的。没办法，出道晚，年纪小，成名作也少，即便拿到了奖杯肯定了她的价值，她也要不上价。能出得起钱的大制作想找的都是老牌团队，一来知名导演自己就有经常合作的团队；二来老牌团队比新人稳妥这是共识；三来么就是韩栖迟女性的身份在电影圈还是有些障碍，她的团队也是女性居多，很多男导演不喜欢。当然这不是放在台面上的性别歧视，再怎么样遮羞布还是要盖一层的。 预算有限又想要精益求精的团队反倒会找上门，换句话说，韩栖迟就是电影圈物美价廉的代名词。但这个前提是，她是电影圈的物美价廉，不是电视圈的，双方的制作规格不在一个层次上，电视圈几乎没有开得起价格请她的团队。她能跟‘鬼神’的要价是项目分成就是因为这个，要不然李应福的团队也请不起她。 可这话也代表了一个问题，李秀妍的那个项目出得起让裴斗那下凡拍电视剧的价格之后，还有钱请她？ 韩栖迟笑看韩城秀，韩城秀也笑眯眯的看她，两人眼神一对，一起笑了。 韩城秀望了眼自家助理，小伙子起身冲韩栖迟点点头就往外走，金在恩看了韩栖迟一眼，等她微微点头后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就剩两位老板，大家的话就能敞开说。不是韩栖迟看不起tvn，他们真没那么多钱，裴斗那现在是按照美钞算身价的，国内的电影都很少拍何况是电视剧。想人家下凡给的钱就必须对的上下凡的价格，即便tvn拿得出钱来，电视台内部肯定也有争执，是不是真的有必要用天价邀请一个女演员，何况还要牵扯到项目制作公司是谁的问题。 韩栖迟给前辈倒了杯酒，开诚布公的问“除了我物美价廉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被您另眼相待的地方吗？” “物美价廉是个好词。”韩城秀拿过酒壶给她也倒酒，笑着说“要说另眼相待那是真没有，您都这么问了，我也就照实说，合约还没签下来，我们孩子很久没有出演电视剧了，对这方面很慎重，这个您能理解吧？” 颔首表示很理解的韩栖迟请他继续，韩城秀举杯敬她，跟她碰了一杯，仰头喝酒再放下酒杯继续道“这里面有个不好拒绝的人情，这方面我不好多说，但这个人情是我们犹豫的原因，如果要签看的就是这份人情。可是就怕......”给了她一个眼神。 韩栖迟秒懂，接上他的话“就怕人情还了，成绩不如预期，这样你们口碑会掉，人情也不算还干净了。”项目成功人情才能还干净，项目要是不成功作家被骂演员更会被骂，就如当初孔侑拍了个扑街的电视剧也被骂到死一样，观众是最无情的，捧你的时候能捧上天，讨厌就恨不得你下地狱。 韩城秀低叹一声“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就只能把项目往好的方向去推。”又给韩栖迟倒了杯酒“tvn目前给到我们这边的团队配置不能算差但真说不上多好，可项目款就那么多，让我们降价出演不现实，能出演就很给面子了。这个圈子您也了解，演员的身价只有往上抬没有往下掉的，就算是人情也不行，但凡因为一个人情掉一次，以后就有更多推不掉的人情来跟你讲价钱。” “我说句实话，您别介意。”韩城秀顿了顿等韩栖迟摆手说没关系后才继续说“您的团队不算太出名但也不算排不上名号，圈子里找一圈能找到您这样的是我们的荣幸，对您也是有好处的，有钱干嘛不赚呢。您的团队就是超出项目预算但又没有超的太过分的，可以谈。您这边要是同意，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帮您跟制作方商量。您可能还不清楚，制作方有中方的资本。” 韩栖迟挑眉，这话前后矛盾啊，中方资本代表有的是钱，这是近两年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转头想起来，政治出了问题，中方资本现在对这边的市场谨慎的很，钱有，但不像以前那么傻乎乎的撒钱了。这个时候说中方资本的意思就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要价是可以被接受的，毕竟人家不差钱是真的。 聊到这差不多就算说清楚了，李秀妍会去找韩栖迟确实是因为韩城秀他们，可聊到这里，韩栖迟反倒有点不想赚这笔钱了，太累。有个‘鬼神’已经够烦了，再来一个制作方各种弯弯绕的项目她就不想玩了。之前想的b组的事情也成不了，糊弄李秀妍他们韩栖迟有一百个信心，糊弄特地打听过了找上门的韩城秀就没那么简单了，闹不好就伤脸面了。 不想趟这趟浑水的韩栖迟端着酒杯抿酒不说话，韩城秀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试探了一句“价格上您这边是按照常规的对外报价来？”要是她说是，就是准备要合作的意思。 韩栖迟笑笑“我估计按照报价成不了。”抬手让要说话的韩城秀先等她说完“我现在就在跟tvn合作一个项目，这个您知道吧？”等他点头后继续道“我对他们的报价是拿项目分成...” “分成有点太......” “您先听，我还没说完。” 韩栖迟拿起酒壶给他倒酒“分成有点高，但我前期不要任何投入，项目成功我分成，项目不成我也亏损。”第三次制止要插话的韩城秀，开口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这个方式您现在就能答应下来。但这种合作方式是因为我没碰过电视剧，为了试水，也是为了让各大制作方和电视台了解一下我韩栖迟是谁，我的团队如何，算是用这个项目给未来的合作方打个广告，所以才能这么玩。可您的项目，恕我要说声抱歉，我不可能再做一个免费广告。”前期没投入只后期分成的合作方式全世界都欢迎，但韩栖迟又不是傻的，跟谁都那么干。 问题就在于，韩栖迟现在跟tvn就是这么合作的，要是她没猜错“我也说句冒犯的话，希望您别介意。tvn很可能还是想跟我玩一次空手套白狼，我不可能答应的。跟您无关，跟您那个项目的演员多大牌也无关，纯粹是因为目前这个项目的配置足够我打广告了，我没必要再打第二个。” 韩栖迟举杯敬他“在顶配的团队也避免不了项目就是得不到市场的喜欢，这点我应该不用多说。您的项目很好，但广告一次就够了。tvn那边我觉得您谈不下来我要的价钱，您要是跟他们说要用市场报价来，他们搞不好还怀疑您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利益勾结，毕竟我前一个项目差不多是退了一万步，现在要想回道原点，他们肯定不甘心。” 这事儿属于赶上了韩栖迟刚好在做‘鬼神’弄出来的问题，她做‘鬼神’以目前的情况看是分文未取。转头接下一个项目就是电视圈的‘天价’，同样的团队要价差别那么大，换到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但韩栖迟说的也是实话，她不可能再弄个分文不取，她又不是做义务劳动的。 韩城秀皱眉跟她碰杯，端着酒杯没喝，沉吟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方便再问一句，您觉得我们还有别的合作方式吗？” “我这边确实有，但是......”韩栖迟摇摇头“不好说。” 韩城秀放下酒杯“您说说看，好不好说的，总要先说了，才能知道。” 韩栖迟抿嘴笑笑还是不打算说的意思，韩城秀催促两句，她才一副被前辈追问的没办法的样子开口，但开口前还是给了个前情，确实不方便说，这是韩城秀非要她说的。 “大家出来做事都是图个钱而已，一件事上赚不到就需要另一件事来弥补。作品能赚钱的几个点你我都清楚，发行、版权之类的是大头我就不谈了，但类似作品周边之类的小钱我还是能赚到手的。项目能不能成不知道，但有裴斗那小姐的名气在，作品即便扑了，周边产品多少也能回来一点，粉丝效应还是有的。” 韩栖迟看他愣住，摊手道“看吧，我就说这话不好说，我插手周边多少有点奇怪，我一不是出品方二不是发行方，更不是拥有著作权的作家。美术团队而已，周边的钱哪轮得到我呢。”端着杯子碰了下他的杯子“您也别想了，这事成不了，就当我没说，喝酒，我敬您。” 两个酒杯‘叮当’一声，酒水在杯中荡起涟漪。 韩城秀没碰杯子，慢吞吞的问她“我确定一下，您说的周边是指包括dvd之类的所有周边所属权？”那就真的没得谈了。 一脸惊讶的韩栖迟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贪，要这样您还不得把我打出去，我说的是分成，我不止要分收视、广告、cf之类的大分成，项目分成要把周边分成包含进来，我要分整个项目全部分成。这样才能保证，万一的万一，项目扑了，我多少还有点回头钱。” 楞了两秒的韩城秀一下就笑了“您要是这么说，那有什么不好分的，分啊。”跟发行的大头笔，周边算什么。 韩栖迟让他别把话说的那么快“实话跟您说，我刚刚从tvn出来就是去见cp的，我也觉得周边这点小钱有什么不能分的，我分的钱多了去了。我还想了个周边设计呢，结果您知道人家怎么跟我说的，说周边要出品方和作家同意才能说分成的事情。”看他诧异的面庞，撇嘴不屑“您也觉得奇怪吧，电视台的那帮人啊，说得好听，做起事来，啧啧。” 韩城秀一拍桌子，举杯冲她比划一下仰头喝下酒冲韩栖迟保证“我们可不是什么被支配的演员，项目算是制作方求上来的，我跟您保证，周边分成直接签进合同里，绝对可以分，您能分多少项目分成就能分多少周边，一毛都不少您的。这话就撂在这，要是不成，您让我把钱补给您都行。” 韩栖迟笑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说“项目始终攥在电视台手里，我是真不想再跟电视台扯皮，有这功夫还不如跟您多喝一杯。我实在懒得赚他们的钱了，我又不是接不到项目的人，那么点大的项目跟我扯东扯西的他们不嫌烦我都嫌烦。电视圈我算是来过了，以后就不玩了，费劲。” “不是，我是......” “喝酒喝酒，不聊了。” “我觉得......” “喝酒吧，我叫您哥，哥，喝酒~” 被连续打断两次都没说全话的韩城秀两杯酒下肚，也就懂了。两位社长的话题转移到桌上的牛肉是生吃（刺身）好吃，还是吃熟的（韩式牛肉锅）好吃。酒过三巡，酒喝好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金在恩敲门进来，问韩栖迟要不要换个地方醒醒酒。这话是问，如果没聊完要不要去二场。韩城秀摆手说不用，站在金在恩边上的助理小哥开口解释说等下公司还有个会议。 会议么，正事，二场这种不那么正的局自然就没必要了。双方再次回到刚开始见面的客套阶段，你来我玩客套半天，最后各自上车。金在恩看韩栖迟闭着眼睛靠着窗户休息，犹豫的问她，还要去公司么，周边的方案要不要重新做。 “别管了，等着吧，有人帮我们搞定。” 金在恩眼睛一亮猛的回头“真的？！” “假的。”韩栖迟半睁着眼睛斜她“开车，送我回家。”嘱咐她“这几天除了美术组出问题了你们要对接，其他的事情都别管，知道吗。” 超惊喜的金在恩雀跃的应了声“是~”果然，就没什么是我们老大搞不定的！ 事业线无往不利的老大回到家开冰箱想找点喝的压压酒气，开门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想起来，她早就弹尽粮绝了。 不对...还有三盒奶。 韩栖迟扶着冰箱的门望着那盒昨夜被塞在怀里的全脂牛奶，以及它隔壁大清早被放在门口的脱脂牛奶，纠结了。 她要怎么跟送奶小哥说，我对你没兴趣呢？ 送奶小哥表示......并不想听。 第14章 第十四章 深秋，早九点，已经收拾好就差鞋没换的韩栖迟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在换鞋之前先开了门，紧接着开始怀疑人生。 门框外，正中心，一张贴在一盒一升装的脱脂牛奶上的明黄色便签条在同她打招呼。 【今天要降温了，记得保暖哦(〃\▽\〃)】 韩栖迟已经连续收到这样的问候21天了，整整21天。要问为什么她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家里的冰箱快被二十二盒脱脂牛奶和一盒全脂牛奶塞满了。其中两盒脱脂和一盒全脂是在二十一天还没‘正式’开始前就存在的，减去这三盒就是二十盒，加上门外摆的这盒，就是二十一盒，整整二十一天，附带二十二张便签条。在二十三天前韩栖迟第一次收到纸条时她还没开始计数。 二十一天，最初距离韩栖迟收到第一张便签条中间隔了一天，韩栖迟从隔天开始算的，就是连续的二十一天。 第一次收到便签加牛奶的组合韩栖迟是有些懵的，她不是很懂李东旭在做什么，大概是一种别样的告白？全世界都‘喜欢’脱脂牛奶什么的。当天，在办公室被小助理用‘追求’点拨后，韩栖迟认为那是一种追求的方式？紧接着开始苦恼，要怎么拒绝。 理论上拒绝很简单，直说就行，韩栖迟一向是直线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问题是，大家还要一起工作，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多，也不是完全没有，拒绝的话多少有些妨碍工作沟通，她当初还准备要是tvn的监制真的卡死了周边版权，那她就去煽动艺人们的计划。因此必须要沟通才行，所以她收到纸条的时候苦恼着要怎么拒绝。 隔天，韩栖迟借着韩城秀的力量把这件事盘活了，李东旭的存在就那么重要了，可她还是在苦恼要怎么拒绝，因为李东旭不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有真人对她表白。她总不能亲自找上门跟对方说，我不喜欢你，那也太奇怪了吧！ 这么奇怪的事情当然不能做，隔了一天，她就收到了牛奶，那就是二十一天的开始。 第一天收到牛奶时韩栖迟在，是李东旭送的和真正的奶工放错了之间犹豫了一下，第一天虽然也有便签条，但就跟后续的二十一天便签条上的内容一样，讲的是今天天气如何，再画一个小表情。这种便签正常的奶工也是会贴的，表达一下友好么，就跟送外卖人家会说声谢谢惠顾，再给个积分的卡片一样。 第二天收到牛奶的韩栖迟就肯定是李东旭送的了，因为昨天没有管理员上门跟她索要‘送错’的牛奶，有介于她真的没订牛奶，那今天还送错的概率就微乎其微了。问题来了，要是李东旭送的话，她要怎么跟他说，你别送了，之前送的都快过期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你，也不能直接喝。 第三天收到牛奶的韩栖迟发现之前的牛奶真的过期了。她也不纠结什么还回去的方法了，准备顺其自然，反正住楼上下，要是碰到了就说，碰不到...拉倒。但韩栖迟还是不喝被送到门口的牛奶，讲真，她跟李东旭不熟，即便对方应该是个好人，但是出于安全考虑，莫名其妙摆在门口的牛奶还是不喝的好。何况也不能断定就是李东旭送的啊，万一是什么神经病呢！下药了怎么办！不喝！ 第四天收到牛奶的韩栖迟特意早起拉着，五点半，奶工上班时间，本来是准备堵一下是谁送的，要是正好碰到了送牛奶的人，比如李东旭那就直接能说清楚了。可她站在可视电话边上一直看到六点，也没看到门外有人，等到六点半她没耐心了，就去开了门，结果发现牛奶早就在门口了。韩栖迟望着牛奶很怀疑，那根本不是早上送来的，是凌晨或者昨晚就放在这里了。 第五天，收到的牛奶眼看要破十盒，丢又不能丢，到底是别人的心意，丢了感觉不太好，可留下的一半都过期了！保质期就三天！人家讲究的就是一个生鲜！韩栖迟糟心的要死！浪费食物是作孽啊！！！ 第六天，韩栖迟眼不见为净。第七天，韩栖迟不想回家。第八天，韩栖迟对李东旭的观感直线下降。第九天，韩栖迟开始犹豫要不要直接打电话给李东旭，跟他说别这么搞，她不吃这套，反倒会让她不耐烦。第十天，韩栖迟犹豫的电话没打出去，因为她怀疑搞不好这就是李东旭的套路，一旦她打电话给他，李东旭就能跟她找理由见面了。虽然这有点自作多情的意思，可这个路数真的很可能发生啊。 第十一天，韩栖迟开始怀疑，牛奶真的是李东旭送的吗？ 从正常逻辑推，大概率是李东旭送的，可按照正常逻辑，李东旭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这么追姑娘是成不了的吧？谁会喝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也不知道谁送的牛奶啊，但凡有点基础的警觉性都不会喝啊。可要不是李东旭送的，那是奶工送错了，连续送错十一天，还每天给纸条？概率太小了吧。 第十二天，韩栖迟佛了，随便吧。 第十三天，牛奶依旧出现在门口，韩栖迟没有拿回家，跨过牛奶出门。韩城秀搞定了‘鬼神’的监制，周边分成谈好了，她有正事要忙，没心情管那盒不知道来路的牛奶。 韩栖迟下楼对来接她的金在恩抱怨“今天门口又有牛奶，那人也不嫌烦。” 金在恩的表情有些奇怪，但说的话是“这是人家的心意，正常人都会感动的吧，明明是你不正常。” “心意个鬼，我还怀疑他投毒呢。”韩栖迟白了她一眼，摆手不想说这个“走吧。” 第十四天，门口除了昨天的牛奶放在原地，还有当天的一盒放在边上，韩栖迟把两盒丢拿回了家。因为管理员大叔说，牛奶放在外面万一坏了味道不好，要是韩栖迟不想要丢了也可以，但最好不要放在公共区域。韩栖迟没跟管理员大叔解释牛奶来路奇怪，而是道歉之后拿回家了。他们这栋楼的管理员大叔挺负责的，这本来也是她的过失，即便是无妄之灾。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到今天，第二十一天。韩栖迟的冰箱被牛奶塞满了，她也放弃了研究牛奶是谁送的这个问题。如果明天还有牛奶送到，韩栖迟会把所有牛奶都丢了，如果明天没有牛奶送到，她会把李东旭拉入拒绝来往的名单。 因为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这是很科学的套路。用二十一盒牛奶培养她的好奇心，进而对送牛奶的人好奇，最后把注意力转移到当事人的身上，这很科学。更科学的是，第二十二天，牛奶不见了，那她肯定会想，为什么不见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要是一般言情剧本的路数，她就要去见李东旭，问问看，牛奶去哪了。 但是！但是她韩栖迟是那么容易被套路的人？做梦！ 这种招数她幼儿园就不玩了，想来套路她？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大半个月，韩栖迟搞定了周边分成问题，找到了可以合作的设计师，第一套玩偶的打样出来了，她带着样品先去见了作家，作家那边很喜欢，还跟她说出来之后给她留一套。作家这边没问题，李应福那边自然也就没问题，tvn和制作公司更没问题。大方向上都搞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艺人们签名，先签五百套（只有集齐整个套装的人才能拿到签名。）五百套不是五百个签名，而是根据配对的不同，签名的数量也不同。 一个套组里有七对cp，鬼怪和使者一对，鬼怪和新娘一对，鬼怪和王后组成的兄妹一对，使者和王后一对，新娘和炸鸡店长一对，使者和新娘的邪教一对。第七对比较特别，前六对能靠抽奖抽中，第七对只能是集齐前面六对全家福之后，去申请领取这一对特殊的cp。这对是在故事开始之前，是王还是王没有变成使者，鬼怪也还是将军没有变成鬼怪，两人组一个相爱相杀的cp。 人偶根据装束分别配对的身份，一对人偶是情侣装，鬼怪和使者的一对是西装版，王和将军的是韩服版。七对cp，两位女演员至少要签一千五百个人偶，男演员们则是要签两千个，因为他们还单独多出来一对。因为是吊人胃口的典藏版，自然不可能让艺人们只签一个签名，其余的都印上去，那还有什么粉丝吸引力。韩栖迟要的是每个人都亲笔签，签的还不是演员的名字是角色名，他们卖的作品周边不是演员周边，这里面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这个工作量不大不小，对已经开机要赶着拍摄的演员们来说就有点大了。李应福的意思是等杀青之后再搞这些事情，现在是集中拍摄的时候，周边的事情往后推推，反正也不急。韩栖迟不乐意，杀青之后电视剧虽然还有大结局没播，但热度会逐渐往下降，达不到她要的效果，最好的退出人偶的时间是电视剧播到高|潮，距离完结还有四到六集，也就是至少三个礼拜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是作品热度最高的时候，按照电视剧到套路，这也是开始虐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推出人偶，观众为了安抚自己被虐的肝疼的心情，也会打开钱包任她宰割。至于李应福说的周边都是等作品结束才卖的想法根本不是问题，可以开预售啊！拿着预售的凭证去抽人偶也行啊，只要凭证能证明观众确实把所有周边都集齐了，那就能抽奖！ 韩栖迟有预感，这七对人偶能让她赚笔大的！为此任何常规的路数都能被打破，一切要为她的人偶们让路！包括烦人的送奶小哥！ 在鬼怪们的家里（摄影棚）李应福面对韩栖迟又好气又好笑“你也不看看我们进度赶的，这个时候哪有时间让演员给你签名。话说回来，我这边都不能肯定作品一定大爆，你底气倒是足，就那么肯定一定会爆？你就不怕作品要是...”不想说那个结果，只是问她“到时候你那个预售没人买，你就不怕丢脸。” 来找导演求支援，即便不支援也不能拖后腿的韩栖迟语气坚定的跟他说“一定会爆，绝对！” “不是，你哪来的信心？”李应福笑了。 韩栖迟扬眉“金作家的本子，您担当导演，这样的作品，怎么可能不爆。”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李应福摸了摸鼻尖，他其实也觉得能爆，但真没韩栖迟的底气，可这话听着人多舒服呀。被小姑娘哄的心情甚好的大叔对韩栖迟说“不准耽误拍摄。”这其实就是同意了的意思，但这个意思也是在说，他不会对演员们提出这个要求，要韩栖迟自己去做。 韩栖迟笑的无敌灿烂“没问题！” 事实上，搞定演员们是最容易的，因为本质上人偶对他们的好处也很大，周边的火爆等同于演员人气的火爆。签名是有点累，还是那么多签名，但韩栖迟给了二十天的时间，每天抽空签一点，一两千份是签的出来的。韩栖迟挨个去拜托了主演们，把李东旭放在最后，要不是其他人都是她亲自去的，她都想用金在恩把李东旭打发了。 李东旭这边有点小问题，他在目前的剧本里还没有名字，王的名字是有的，但阴曹使者的设定是遗忘了前尘，只签阴曹使者肯定不行，就想孔侑不能签鬼怪作为签名一样。韩栖迟问过作家准备让阴曹使者叫什么，作家说准备弄个演员的名字临时用一下，韩栖迟囧的很，但作家那么说就代表她是不准备让阴曹使者这个角色真正拥有单独姓名的，具体原因跟角色设定有关，这个角色的姓名是很重要的一场戏，所以不能瞎搞。 为此，韩栖迟拜托作家赶紧把临时用的那个明星的姓名定下来，然后再让李东旭签。可这么一来就相当于其他人都有二十天的签名时间，而李东旭要等作家那边的通知，他可能要加班加点的在最后几天把签名赶出来。拍摄时间也很赶，电视剧拍摄跟战争一样，边拍边播的设定让演员几乎无暇他顾，这也是李应福一开始不答应韩栖迟搞什么签名耽误时间的原因。演员休息不好也会耽误拍摄的！ 为此，韩栖迟去见李东旭了，特地等他收工，而不是像对其他演员一样，是等演员们休息的时候去聊。 凌晨四点多了，今天拍了个大夜的李东旭卸了妆之后疲惫都写在脸上，面对韩栖迟说的请他吃宵夜的邀请惋惜的拒绝，他也想去，但真不行，他都不打算回家只准备在车上睡，就算这样也只能睡四个小时不到，真没力气再去吃饭了。哪怕是硬撑着吃了，明天拍摄时精力不够也是会出问题的。 李东旭怕韩栖迟误会他是不想跟她吃饭，认真的解释他不是不想去，是真的去不了“明天九点开工，我八点就要过来准备，时间上真来不急，很抱歉。”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签名的事情没问题，你让人把东西给他”偏头看了眼张在贤“收到人偶我就签，你放心。” 韩栖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一点都不担心李东旭敢在这种事情上出幺蛾子，这又不是个新人，不过还是要讲清楚“你这边要比孔侑哥他们的都麻烦点，要等到作家那边把你角色的名字定下来才能开始签。” 李东旭楞了一下想起来，他的角色现在还没具体的名字，也明白韩栖迟为什么单独找他了，让她放宽心，开玩笑说“那也没事，哪怕最后两天告诉我也行，签名么，本行啊。”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韩栖迟的当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李东旭这么配合反倒让韩栖迟有点奇怪，这位怎么都不像是搞出二十一天牛奶的神经病啊。 韩栖迟抿嘴犹豫，李东旭看出来了，好脾气的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麻烦，你直接说，需要我做的，一定帮忙。” 韩栖迟舔了下唇瓣，还是说了“我在家门口收到的牛奶是你送的吗？” 李东旭被问楞了，干笑道“是不是有点冒犯。”默认了。 扯了下嘴角的韩栖迟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不耐烦，转瞬冲他扬起笑脸“那能拜托您之后不要送了吗？” 再次愣住的李东旭因为她的敬语愣住的，韩栖迟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还想送，刚要说话，感觉后腰被人戳了一下，疑惑的转头看着金在恩。就看到金在恩有些堂皇的冲她摇头，韩栖迟也愣住。 电光火石之间，韩栖迟想明白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翻出来，打开金在恩的爪子，扭头冲李东旭说“抱歉，我好像搞错了。”说着对李东旭微微鞠躬“签名的事情就拜托了，等过两天没有你的戏，或者你戏少的时候请务必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喝一杯当感谢。” 前后态度变化有点大，敬语又变成了平语，李东旭愣愣的接话“没什么的，要请也是我请你。”看她疑惑的表情连忙往回找补“我是哥哥么，哪有让你请客的。” 韩栖迟一乐“行，那我等哥的电话。” 李东旭也笑了“好~” 话到此处应该告别了，韩栖迟准备走，李东旭却问她“我可以给你发短信吗？” 韩栖迟随意道“当然可以了。”看李东旭又笑了，不是很懂他在笑什么，摆手道“那我先走？” 李东旭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说出口的是“回去小心点。” 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的韩栖迟转身就走，背对着李东旭的脸拉的老长，让直面她那张脸的金在恩整个人都不好了。 收工的摄影棚外还有不少人在收尾，这波人大部分都是不准备回家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等明天结束再回去休息的。一般制作组不会连赶几个大夜，工作人员也受不了。但是运气不好遇上赶场的时候，真的连赶几个大夜的也不是没有。 韩栖迟的脸阴了一路，没看到的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看到了的直接就避开也没上来找死，垂头丧气跟着她的金在恩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死了，但她刚开始真的没打算做什么来着。 两人上车，金在恩没去前座而是做到了后座韩栖迟的边上，车门一关，金在恩立刻开口，垂死挣扎。 “我先解释，我订的牛奶，我订牛奶的时候还跟您说过，您也同意的。”金在恩坐的直直的，双手攥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她“您刚搬家的时候说那个小区什么都好，就是从家门口出小区的路有点远，要是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开车没必要，走路又有点麻烦。我那个时候跟您说，您想要什么我可以帮您送过去，您说没必要，大半夜的不可能让我特地过来送什么。” 韩栖迟表情和缓了一点，她想起来了，她是这么说的，后来才有的金在恩说那我给您定牛奶吧，至少牛奶不用买了，她确实同意的。可当时是开玩笑的，闲聊的开玩笑，她都没当真，当然也不记得。金在恩没看到她的表情，依旧垂着头认错状。 “后来我给忘了，我以为您是开玩笑的。但之前李东旭xi送了您一盒牛奶，我想起来这件事，就去定了牛奶。上面会有纸条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不是我故意的。您跟我说了纸条的事情之后，我问过人家，那边说都送纸条的，是希望客户记住他们。但是，我......” “但是你没想到碰巧我会误会。”韩栖迟冷淡的开口“秉持着看好戏的想法，你就干脆不解释了，难得看到我犯蠢，自作多情，好玩吗？嗯？” 一个‘嗯’让金在恩一抖，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真的，我不是......” “下车。” “我...” “你个头，下车，滚到前面去。”韩栖迟打了下她的脑袋“年终奖没了，赶紧给我去开车，我困死了。” 金在恩猛的抬头，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委屈的要死“您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韩栖迟笑呵呵的看她哭的惨兮兮的，从包里那餐巾纸丢她“赶紧擦干净，脏死了。” “欧尼！！！” “鬼叫什么啊。”韩栖迟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你耍我一次，我耍你一次，很公平啊。”鞋尖轻轻踢她“行了，别撒娇了，赶紧走，我真的困。” 金在恩气呼呼的拽着衣袖把脸擦干净，擦的妆都花了把韩栖迟笑死了，小助理抓着刚才的纸巾砸她。韩栖迟侧身躲开，又踢了她一下，让她赶紧的。愤愤不平的金在恩开了车门下车后把门猛的关上，那动静大的，吓了韩栖迟一跳。 再次上车的小助理带着哈哈大笑的坏姐姐开车回家，路上韩栖迟疯狂嘲笑刚才被吓哭了的金在恩，把金在恩气的恨不得带她一起同归于尽！ “呀！！！！！！” 第15章 第十五章 距离上次在片场见面，李东旭真正约韩栖迟出来吃饭隔了大半个月。 十二月一号，晚六点五十分，韩栖迟在一家日式的居酒屋里等李东旭。店是李东旭选的，店面不大，除了吧台就是用布帘隔着的半私密包间。这是个很好选择，即没有太正式玩高大上也没有太随意到路边小店的地步，虽然这真的就是个路边的小店。但这里聊点正事或者喝一杯闲谈都是可以的，传统的日料店又讲究一个氛围，不会太吵闹，挺好的。 他们约的是七点，之所以是韩栖迟先到而不是李东旭先等着，是因为剧组那边出了点意外拖了时间。明天是作品初放送，按照常规来说今天不应该拍那么晚的，为了讨个好彩头今天都会早点收工。也是因为这个，李东旭才在今天约的韩栖迟。不过意外么，谁都控制不了。 但意外偶尔也会带来一些惊喜。 七点零五分，包间里刷着手机的韩栖迟听到外面的木门被大力的拉开和一连串熟悉的道歉声，那人道了歉连忙往她这个方向跑，地板上急促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来主人有多焦急，韩栖迟托着下巴望着布帘的方向，准备调侃‘迟到’的家伙，可布帘被撩起的瞬间，眼睛就亮了，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真帅。 李东旭楞在当场，撩起布帘的手不知道要不要放下，腿也不知道要不要往里走，嘴角自然的裂开，笑容越变越大。 韩栖迟冲他招手，自己跟着站起来，等他进来后做了个手势让他转一圈。李东旭乖乖的进来慢吞吞的转了一圈，再面对韩栖迟时嘴都要笑裂了，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我的审美真的是太棒了！” “......” 李东旭很帅，他是从片场赶过来的，造型、着装、妆发，全套都在，那是韩栖迟的作品，那是地狱使者的造型。在现实和虚妄中间存在的茶室里，为往生者送上一杯前尘皆忘之茶，那样的地狱使者，非常帅。帅的韩栖迟无限欣赏，因为，那是她的作品。 韩栖迟走到李东旭面前靠在桌边上下打量他“细节虽然不是我定的，但整体风格是我设计的。”双手比划他身体的曲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想要的就是这样，克制、严禁，走在路上像个学者，却代表黑暗的神明，这才是我要的。”抱臂感叹“你很白，这点是优点，但身材锻炼的太好，我想要的消瘦的感觉，不过这样也不错，穿衣服能撑得起来。” 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的韩栖迟边转身回位置，边跟他吐槽“幸好没听作家的，当初作家跟我说什么尊贵中带着一丝阴郁，落魄中还要优雅，要有贵族的风范，也要有迷茫的灵魂的纯真。那帮写稿子的作家就会瞎掰，她怎么不说要五彩斑斓还要黑白简约呢。”甲方，呵呵。 韩栖迟翘起腿靠在椅背上招呼站着不动的李东旭坐“这部作品我最满意的是你，第二个就是死了千年的怨鬼，元气少女太容易了，有钱又低调的富豪鬼怪什么的也没什么挑战性。”仔细看了眼李东旭的脸，有些可惜“妆有点花了。” 李东旭反射性捂脸，下一秒又松开，哭笑不得的望着她“我感觉是来见造型师的。” “我也算是你的造型师啊，你的打样我让他们改的最多，才改到我满意的这个。”韩栖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啊，一直站在做什么。” 低头失笑的李东旭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先道歉自己来晚了，得到韩栖迟一句她也是刚到，忍不住就笑。韩栖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李东旭也不说，就问她点东西了没用，看韩栖迟摇头翻开桌上的菜单推到她面前。 “这家的鳗鱼烧很好吃，微甜不会太腻。寿喜烧也还行，要是想吃点热腾腾的东西可以点这个，鱼生推荐金枪鱼，其他的一般般，章鱼也一般般，但章鱼锅不错，不想吃甜的寿喜烧可以尝尝章鱼锅。要是想吃主食的话就点饭，面条的话......” 李东旭突然停下了，因为韩栖迟望着他笑，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笑，就停下了。 韩栖迟笑的是“熟客啊，感觉你都快背菜谱了。” 垂头懊恼一瞬的李东旭抬起头笑看她，把菜单往她那边又推了推“我说太多了对吧，你点，你点你想吃的。” “不用，你说的就很好。”韩栖迟按下服务铃，对他说“就我们两个人吃东西还要纠结半天吃什么，那才麻烦呢。”能直接点餐挺好的，问他“想喝什么酒？” 吸取教训的李东旭让她决定，韩栖迟决定要梅酒。服务生很快就过来了，李东旭点了一堆他刚才说的那些好吃的，再加上韩栖迟要的梅酒。服务生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出去了，没一会儿，酒就先上来了。 脱下外套的李东旭把袖子挽到手腕处，韩栖迟问他要不要让人给他拿个围裙，他穿着‘戏服’要是弄脏了，不方便。李东旭摆手说不用，他会小心的，真弄脏了去干洗就好了，他最近两天应该用不到这身，之后要拍的是他和鬼怪相处的日常，走居家风。 李东旭伸手给韩栖迟倒酒的同时跟她说人偶他已经签完了，韩栖迟很惊讶，昨天作家才给名字，今天他就签完了？ “你该不会通宵签的吧。” “......” 韩栖迟一愣“真的通宵签那个？”朋友，你没事吧？ 讪笑的李东旭即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碰巧我今天早上不用开工，也不算是通宵。” “你不用那么赶啊，哪怕晚两天......”韩栖迟卡壳，她的情商上线了，知道对面的人在赶什么。 动了动肩膀的李东旭端着酒杯朝向她意思是等她倒酒，试图把这件事岔过去。韩栖迟边给他倒酒边叹气，这....让她这么往下继续？ 屋内陷入无声的尴尬，沉默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服务生撩开布帘说了声打扰了，进来送上芥末章鱼和金枪鱼刺身，再退出去。消失的服务生让李东旭打破了沉默，拿起筷子冲刺身示意，让韩栖迟尝尝看。韩栖迟夹了块鱼生刚准备蘸酱，碟子里干干净净，李东旭立刻伸手拿酱油帮她倒，再问她要鱼生碟里搭的芥末还是要桌上放的辣根。 直接把鱼片丢嘴里的韩栖迟用行动表示其实她不沾酱也可以吃，李东旭讪讪的收回手，自己也夹了片鱼生塞嘴里。两张嘴都被堵住，自然就没人说话，大家一起专心吃东西。 一片鱼硬是咀嚼了快两分钟，韩栖迟感觉自己就在空咬嘴巴里早没东西了，就是做做样子。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了他错误的信号？一起吃饭的什么，可她没那么个意思啊，真没有！ 白瓷的酒杯敬过来，韩栖迟连忙端起酒杯同对面的人碰杯，一杯酒下肚，她有话说了。 “你...” “我...” “你先说。”韩栖迟伸手做请。 李东旭笑笑“我是想说，你不用那么排斥我。” 韩栖迟干笑“我没有啊。” 有些苦恼的李东旭伸手拿酒瓶给她倒酒，语气很真诚“我感觉的出来我可能给你造成了一些...我不知道，困扰？”放下酒瓶，手肘搭在桌上，温柔的看着她“我确实不清楚我做错了什么，但如果那让你不舒服，就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先道歉，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但如果不冒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韩栖迟诧异的看着他，这么直白的吗，既然他都这么直白了，那她也应该直白点...吧？金在恩那句‘追求需要时间’闯入脑海，让她犹豫了。可是，追求什么的，前提应该是双方互有好感吧？ 李东旭看她不说话，试探道“还是说，你有男朋友？” “没有。”韩栖迟回答的很迅速。 松了口气的李东旭笑了“那我......” “我不喜欢你。”韩栖迟看李东旭僵住的表情，尴尬了“抱歉，我....” “不，不用抱歉。”李东旭打断她的话，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敬她“这么诚实又坦诚的回答，干嘛要抱歉。” 韩栖迟惊讶的看着他，李东旭抬了抬酒杯冲她示意，韩栖迟连忙端起杯子同他碰杯，双方一起仰头喝酒，一起把酒杯放下，就在韩栖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亦或者她搞不好一开始就弄错了，李东旭未必是喜欢她的时候，李东旭给她上了一堂课，一堂，成年人的恋爱课。 “我假设，你并不讨厌我。” “当然。” “你也没有男朋友。” “没有。” “也没有喜欢的人。” “对。” “那么......” “那么？” “那么，韩栖迟小姐。”李东旭眉眼弯弯的看着她“我有荣幸成为你的追求者吗？不用有负担，也不用立刻就回答我，甚至不用回答我也没问题。只是追求，如果有结果当然很好，如果没有，我们也可以成为很棒的朋友。就当交一个特别点的朋友，如何？” 韩栖迟愣住，迟疑道“还是...不要了...吧。” 李东旭的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因为你不喜欢我？” 韩栖迟乖乖的点头。 李东旭笑了，温柔又包容的笑，笑问她“冒昧的问一句...”低头掩嘴咳嗽一声，像是在憋笑，又好像只是咳嗽一声，继续问“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韩栖迟...拒绝回答。 我不要面子的啊！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一次性瓦斯炉上煮着的章鱼锅咕噜咕噜的冒泡泡，满屋的香气飘散。李东旭拿着剪刀把章鱼腿剪成适口的小块，韩栖迟端着酒杯时不时的抿一口。梅酒入口微涩回味带着些许的甘甜，梅子的清香很淡，需要慢慢品才能品的出来，如同现在的气氛，即像是尴尬又有点暧昧，得慢慢品。 韩栖迟到底没有回答那个有没有恋爱过的问题，可她沉默的本身几乎就相当于回答了。接下来两人就进入这种微妙的气氛，直到服务生陆续把点餐都送进来，章鱼锅也煮好了，依旧沉默着让气氛在无言中愈发的难言。 韩栖迟不说话的理由很简答，面子比天大！这么丢脸的问题让她这么回答，编瞎话骗人她也不屑，干脆就不说话。 李东旭不说话的原因稍微有点复杂，他担心那个问题是不是惹到韩栖迟了，有介于她不发一言的态度，弄得李东旭不知道要不要道歉。可道歉的话不是也很奇怪么，不道歉？好像也不对。因此，卡住了。 打破沉默的还是李东旭，他拿着夹子给韩栖迟夹了两块剪好的章鱼腿，试图用这一行为让刚才刚刚的事情过去。人家的台阶给了，韩栖迟也没有一直僵着，拿着筷子夹了章鱼腿丢进嘴里，三秒后神情缓和了。 李东旭笑了“味道还行吧？” “很不错。”韩栖迟点头，美食是无罪的么，确实很不错，鲜香适口，正戳她的喜好。她喜欢有弹性的，不喜欢煮的软绵绵的。 因为这个评价放松下来的李东旭故意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韩栖迟被他逗笑了，之前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算是翻篇了。两人的话题进入安全区，聊着桌上的食物，聊着片场发生的事情，聊最近降温了，聊他们那栋楼前的花圃好像要改造。什么都聊，就是不聊什么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的话。 聊的韩栖迟觉得气氛那么好，该说的话差不多能说了，巧了，李东旭也是这么想的。 李东旭边给韩栖迟倒酒边问她“明天初放送，剧组肯定要聚餐守初放，你去吗？”看韩栖迟点头后，舔了舔下唇，眼睛盯着酒杯，好似不经意的开口“那结束之后你有时间吗？” 韩栖迟一愣，李东旭瞄了她一眼，收回酒瓶放在一边，视线不躲不闪，坦然的望着她。 “抱歉。”韩栖迟坐直身体，认真的回答“我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追求。” 李东旭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转瞬便笑开，问道“是单纯不能接受这种类型的追求，还是不能接受我的追求？”俏皮的歪了歪脑袋“哥哥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还是很有市场的，没到会被姑娘们讨厌的地步，对吧。” 韩栖迟一乐，挺直的腰板松弛下来，笑着说“对，哥哥很帅，很有市场。” “那~”李东旭冲她眨眼睛“是这个方式不对了？” 腰背不自觉的又挺起来的韩栖迟面对这个问题，一点余地都不留的回答“对不起。” 抬起胳膊冲她压了压的李东旭柔声道“放松，放松，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保证。”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整件事的控制权都在你那里，你不用戒备我。” 韩栖迟动了动肩膀，试图放松，但好像不行，干笑“我说我没有戒备那么夸张，你信吗？” 放下手搭在桌边的李东旭笑问她“那我方便问一下，你是对我想追你这件事感到困扰，还是对任何人的追求都感到困扰？所以才会连试都不想试，只想尽快的拒绝，把关系切割干净。” 被问愣住的韩栖迟认真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都不是吧，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话没说完，但李东旭听得懂，沉下肩膀挫败的看着她，韩栖迟讪笑，她也没办法给其他的回答啊。迂回婉转说点什么你是个好人之类的话当然也可以，可明确的不喜欢，委婉的回答对双方都不好，这种事没必要留有余地不是么。 李东旭身后往后挪，靠在椅背上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小腹，脸上还带着笑，可那笑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让韩栖迟不自觉的跟着坐正了，不是之前腰板挺直的那种正，而是带着些松弛的那种要认真聊聊的感觉。 这样的李东旭没那么温和，反倒像是真正的大哥哥对小妹妹的样子，成熟男人...大叔？反正这个态度的李东旭让韩栖迟更能适应，抛开情情爱爱那些东西的适应。 “你都说的那么干脆了，我理应跟你说声那就算了，总要留点风度不是么，真的纠缠下去，你不喜欢，我也显得太无聊。何况我们现在算是同僚，在同一个项目组，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么频繁，总是有见面的机会的。为了不让双方尴尬，我也应该顺着你的话，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是最好的结局。”李东旭停了停，等她回应，韩栖迟没说话，伸手请他继续。 “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至少作为哥哥，有些话还是想说。虽然我说这个话多少有些奇怪，立场也不对，可我总要试试看，要是不说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后悔也不一定。因此，我冒昧的说出这些话，如果冒犯了，我先同你道歉。”李东旭再次停下，等她。 韩栖迟端着酒杯喝了口酒，抬手示意他继续，她在听。 李东旭慢条斯理的开口，视线一直看着她，像是要判断哪句话让她不满意，他随时会停下“自作多情的说一句，我并不觉得你讨厌我，对吗？”看韩栖迟没反应，当她默认了，再开口时语速更慢了“不止是不讨厌，应该多少有些欣赏，哪怕不是作为男人，只是觉得我人还不错的那种欣赏。否则，我应该没机会跟你单独吃这一顿饭，至少你要带着你的助理，或者你会委婉的提醒我，我们不适合单独吃饭，有介于我表达过我对你的欣赏。” 韩栖迟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也找不到反驳的点，就只能让他接着说。 咳嗽一声压下笑意的李东旭维持着循循善诱的画风，再次开口“就像我之前问的，你没有恋爱经验......” “喂。”韩栖迟不乐意了。 李东旭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笑出声，凭借多年的艺人表情管理的经验维持语调的平和，继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讨论，没有其他任何含义。”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没有含义个头，眼睛都笑弯了，哼！ “那什么......”李东旭重重的咳嗽一声找回原本的‘哥哥’气场“我是想说，一个人久了，就不会想恋爱了。哪怕嘴上说着我想恋爱，我想有个男朋友什么的，但实际上内心会抵触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我觉得你是很独立，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能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的类型。当一个人的生活足够精彩那就很难真的有意识去寻觅另一个人加入自己的生活，因为一个人已经够精彩了，多加一个人带来的很可能不是更精彩，搞不好是一团糟。” 韩栖迟怔住，心里咯噔一声，她从没想过这个，但...不是没道理啊。 李东旭要憋不住了，因为对面的韩栖迟可爱的要死，眼睛瞪的圆圆的，但努力装作我就是随便听听，你别管我的样子，超可爱！用力的掐了下掌心，很大力，很痛，憋住了，没笑。这个时候要是笑了，就前功尽弃了。 “可能是我胡思乱想，我以为你是无所谓要不要恋爱的类型，也无所谓外界的声音对你的困扰，比如周围的人都恋爱或者结婚了，你不是那种会被人说两句就煽动的女孩子。可能你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压根也没有恋爱这回事，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保留初恋。你保留它不是因为它很珍贵，需要慎重对待。你可能没有这个想法，你的话，搞不好单纯就是懒得麻烦，被人追，追人，都很麻烦，所以，自然而然的，初恋就一直在。” 韩栖迟缩了缩肩膀，有点惊悚，什么鬼，读心术吗？ 没有特异功能只是消息打听的比较多，又有‘敌方’提供详细攻略的李东旭，默默的放大招“如果，我是说万一的万一，万一你完全没有要跟任何人发展的意思，就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不恋爱，不结婚，就只要一个人，也非常享受一个人的生活。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除了祝你幸福，我说什么都没意义。” “但是，还是如果，还是万一的万一，万一你有恋爱的想法，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你还有恋爱的想法，有打算要跟一个人试试看。我想，我...”李东旭冲她微微颔首“我可以做那个试试看的人，就当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有负担，我自愿的，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伤害到我的感情。” 李东旭笑眯眯的看着傻眼的小朋友“我个人觉得，我会是个不错的初恋对象。” 韩栖迟真的很傻眼，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吧...... “完全不用负责？” “完全不用负责。” “即便试过之后我还是不喜欢你？” “即便试过之后你还是不喜欢我。” “哪怕最后我也对你完全没兴趣？” “哪怕最后你也对我完全没兴趣。” “可我要是......” “韩栖迟。” “啊？” 李东旭龇牙一笑“你是不是害怕你喜欢上我？” 小朋友脑袋一昂“你喜欢上我还差不多。” 大哥哥笑了“那我当你同意了？” 韩栖迟一愣，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憋了半天的李东旭哈哈大笑，起身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对超级可爱的小朋友说。 “请多指教，韩栖迟小姐，我要追你了。” 居酒屋的的暖光，食物包裹着的香气，那个即便妆有点花，但依旧是地狱使者造型的男人，笑容带着猎物入网的满足。被摸头杀攻击的刹那，头顶掌心的温度，对面那个男人的笑脸，让韩栖迟的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不是为李东旭跳的，是为地狱使者跳的。 作为，被地狱使者诱惑了的人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的作品果然无敌帅气！！！ 第17章 第十七章 距离李东旭和韩栖迟约定好的见面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李东旭按照计划收工，准备卸妆换衣服从剧组出发去见韩栖迟。 此时，化妆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来客，金在恩。李东旭对她的到来有些诧异，但在她问方不方便单独聊聊的时候，还是让同样也很意外的张在贤先出去了，请金在恩先坐，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李东旭不觉得他们有单独私下见面的必要，哪怕金在恩是韩栖迟的助理，如同即便张在贤是他的助理，但张在贤去跟韩栖迟说要单独聊聊也很奇怪。 金在恩没坐，冲李东旭鞠了一躬，弄的李东旭连忙要去扶她，胳膊刚伸过去就听到她说‘十分对不起’动作顿住，重新坐了回去，不解的问她“我方便问是因为什么吗？” 站直身体的金在恩尴尬的解释连续出现了二十一天的脱脂牛奶事件，李东旭越听表情越奇怪，倒也没有生气，更多是觉得，疑惑。助理胆子大到金在恩这样的真心少见，即便张在贤跟他也跟了很多年了，但张在贤要是敢这么玩他，早就再见了。可金在恩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韩栖迟没怎么样？那位感觉不是公私不分的类型啊，不对，那位更像是一心只谈公事根本不玩私交的类型。 说完了为什么事情来道歉的金在恩，接着说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来，她知道韩栖迟的所有行程，自然就知道韩栖迟在一个半小时后要跟李东旭见面。她特地过来道歉就是防止李东旭误会韩栖迟，要解释清楚整件事跟韩栖迟都没关系，是她的过失。 “我们pd肯定会说是她的原因，她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但她之前真的不知道。”金在恩冲李东旭又鞠了一躬“实在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李东旭更疑惑了，先让金在恩坐下，别那么拘束，等金在恩犹犹豫豫的坐下了，开玩笑说她想太多了“一场误会，没有夸张到值得你特地来见我一次，跟我道歉。更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困扰，你弄的这么正式，我倒不知道该不该说原谅了，本来也没什么好不原谅的。” 很明显，金在恩也很清楚，这真不是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大事，只不过“我只是不想您对pd有误会。” 依旧不是很明白她到底为什么来的李东旭试探着问“恕我直言，不管有没有你说的那件事，我应该都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对韩pd做什么。哪怕，我是说，哪怕我误会了，我应该也不会做什么。何况我压根也不知道，要不是你说......” “等下。”金在恩打断他“您不知道？” 李东旭不解“我为什么会知道？” 金在恩也懵了“那次您自己说的啊。”看李东旭一脸疑惑的样子提醒他“我们pd问牛奶是不是您送的时候，您不是默认了么？您还说什么造成困扰什么的，那不是您不好解释，所以才认下的吗？”这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明明是知道才说的话啊，要不然她干嘛特地跑这一趟！ 李东旭回忆着她给的提示，沉默几秒想起来了，转而发现是她误会了“我...”顿了顿，说那个有点尴尬“我确实给韩pd送过牛奶，但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我当时以为韩pd说的牛奶是我送的那个。你要是没说，我应该还是会认为当时韩pd说的牛奶是我送过去的。”至于他为什么送牛奶，就不方便说了。 可金在恩是知道他为什么送牛奶的，就是因为知道，整个人都不好了，荒唐的看着李东旭，敬语都丢了“你当时认下这件事不是因为不想跟韩栖迟争执？” 李东旭眉头微皱，金在恩迅速感觉到不对，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失礼了。摆手笑开的李东旭说没事，问金在恩还有别的事情吗？恍惚中的金在恩愣愣的摇头说没了，李东旭笑看着她不说话，意思是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持续恍惚中的金在恩没理解他送客的意思，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不动。 抬手看了眼表的李东旭犹豫着要不要出声让她走，没想到呆坐半天的金在恩突然问他。 “您是不是喜欢韩栖迟？” 李东旭笑了，很客套，很艺人，很有疏离的笑容“抱歉，我还有事，要换衣服了。”你该走了。 金在恩一愣，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个态度，疑惑道“你跟韩栖迟不是约的七点？现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都不到，抬头对他说“还早呢。” 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没什么概念的李东旭笑了笑，开口道“可能有点冒犯，但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我想你是韩pd助理，不是她的...朋友。”对怔住的助理说“我不觉得我们应该讨论这些，你也不应该称呼pd为韩栖迟，你有点...”没规矩。最后这个词没说出口，总要留点面子的，好歹是韩栖迟的助理。 金在恩张着嘴就想反驳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生气可一想到他是站在韩栖迟的角度说的又没那么气了，动了动身体，没什么底气的解释“我跟姐姐认识的时候她不喜欢我叫她姐姐，说是很奇怪，让我直接叫名字，我习惯了。”望着他又有些心虚“我的意思是，我不止是姐姐的助理，我们更多是家人，我不是故意......”声音在他的视线下越来越小，转瞬觉得不对，她心虚什么“韩栖迟自己的不在意！”你谁啊！ 李东旭失笑，所以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冒犯吗，好脾气的问她“那么作为家人，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反射性摇头的金在恩脑袋转到一半停住，望着李东旭踌躇道“我是想说我们姐姐是很好的人，您别误会她。但我好像是白来了这一趟，对不起啊。” 这下李东旭是真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觉得金在恩有点像韩栖迟，像那个在电梯里直接的打出直球，问他是不是喜欢他的那个没什么章法，但很坦诚的姑娘，所以他笑了。笑着同她说“道歉就不用了，不然作为道歉的礼物，你能帮我解决一个小困惑吗？” 金在恩点点头“您说。” “韩pd是个恋爱高手吗？” “高手什么的......” 李东旭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懂了“她没谈过恋爱，对吗？” 金在恩惊讶道“您怎么知道。” 李东旭笑而不语，他其实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 能那么直接的问出你是不是喜欢我的人，要不然就是个恋爱高手，发现了不对劲但并不想继续，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干脆就直来直往。那时候他要是说喜欢，应该直接就被拒绝了。另一个极端的答案就是韩栖迟没谈过恋爱，纯粹的小白，所以才会打直球，因为不懂的迂回。中间派的概率不是没有，但很少，极其少的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就那么直直的问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那样的人罕见到他活到现在一个都没碰到过。 可如果韩栖迟是个恋爱小白的话，李东旭就开始思考晚上见到韩栖迟要怎么办了，他问金在恩“韩pd不像是没人追的类型，是她不想谈恋爱吗？” “那谁知道，她说是说很像谈恋爱，但就是嘴上说的凶，真碰到有人追了她反倒拒人于千里之外。”金在恩抱怨道“就她那样的，能谈恋爱就见鬼了。” 李东旭挑眉做出感兴趣的表情，套路小妹妹“什么意思？” 要说起这件事金在恩有一大堆槽能吐，韩栖迟成天叫着要恋爱什么的，但是她又不是真的要恋爱的样子。刚开始大家都信她，还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可韩栖迟每次都拒绝了。注意了，是见过面之后对方很满意愿意再见面，但韩栖迟不乐意。要是人不错的都被韩栖迟处成了朋友，人差劲的都被韩栖迟怼回去了，反正介绍见面的没一百也有八十，但韩栖迟硬是一个都没看上。搞到后来大家都觉得韩栖迟就是嘴上叫叫，实际上压根也不想谈恋爱。 李东旭边给韩栖迟发短信说剧组出了点问题可能会晚点到，边发挥自己主持过谈话节目的功力，诱导金在恩继续说。每次金在恩要停下的时候，他就丢出一个问题让她继续，比如，为什么韩栖迟叫着想谈恋爱又不真的要谈恋爱，是眼光太高了吗？ “说不好，感觉不像是眼光太高，我觉得她像是把恋爱当某种人生目标一样的东西。”金在恩毫无所觉的跟李东旭说自己的想法“就是每年写新年计划的时候都会写下来，但实际上写在纸上就当是完成了，然后也不会实际去做。她也不会羡慕情侣，反倒要是谁太腻歪，她会觉得人家脑残，反正就是很奇怪。” 李东旭跟探讨八卦一样的问，金在恩也跟讲八卦一样的说，说着说着金在恩回神了，她是不是讲太多了？ 察觉到她回神的李东旭适时开口“作为职场前辈，我给你个小建议。”笑看金在恩“最好还是要有点分寸感，碰到我还好，碰到别人也这么口无遮拦的话，会让你的上司很苦恼的。”张在贤要是这么能说，早离职了。 金在恩囧着一张脸无语的看着他“明明是你先问的。” 李东旭起身笑道“你可以不回答啊~”龇牙一乐“正确的做法就是，不回答哦。”说完抬脚就走，他要来不急了。 眼睁睁看着他快步出门就这么丢下她的金在恩惊呆了，谁说李东旭人很好来着？骗鬼呢！这个圈子有个屁的好人！ 都是一帮骗子！！！ 第18章 第十八章 李东旭的追求从早起问候短信开始。 之所以没有从吃完饭后送妹子回家开始，是因为压根也没想到吃个饭能吃出那么多事来的韩栖迟，非常从心的找了个她还约了人的理由跑了。顺便一提，那顿饭是韩栖迟买的单。 那晚具体操作就是，李东旭给出‘追求预告’，韩栖迟以‘我去下洗手间’为由，拎起她的小包包（补妆是要带包的，很合理的动作。）掀开布帘，直奔门口收银台，迅速刷卡买单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她在路边打到一辆出租车，上车五分钟后给李东旭发了条‘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改天再约。’的短信，彻底消失。 韩栖迟并不知道被丢在店里的李东旭是什么想法，但她绝不承认这是落荒而逃，绝！对！不！承！认！ 总而言之，隔天，韩栖迟收到了李东旭的早起问候短信。一个穿着草裙的卡通人物扭着屁股跟她说‘早上好~’的表情包。 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的韩栖迟把手机塞回口袋，当没看见。她绝不承认她怂了，绝不！她只是发现了自己被李东旭套路了，但是暂时，请注意，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出坑。上一秒答应了人家可以追，下一秒就觉得小哥哥真帅什么的，说出来多丢脸！不说！而且她也不是觉得李东旭帅好吗，是地狱使者，是她的作品帅！这是两个概念！同一个人演的也不行！ 早上跳舞的小人被无视了，中午吊着骨头萌萌的问她饿不饿的大金毛也被无视。下午五点多，今天无视了两个表情包的韩栖迟，在公司楼下碰到了戴着帽子靠在车门边冲她笑的表情包发送者，这就有点..... 韩栖迟瞪了眼无辜的金在恩，小助理这次是真心无辜，她什么都没干，但韩栖迟不相信。这家伙要是什么都没干，李东旭会堵到这里来？！ 人家都找上门了，韩栖迟当然不会再跑第二次，故作淡定的冲李东旭挥挥手当打招呼，在他笑眯眯的视线下慢吞吞的走过去，问出非常合理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李东旭笑着冲鞠躬同他问候的金在恩点点头，再对韩栖迟说“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不错。”看韩栖迟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笑道“今天初放送聚餐肯定要喝不少，我猜你可能从公司出发直接去饭店，所以收工就过来了。” 韩栖迟还是有些怀疑“那要是碰不到呢？”公司地址怎么知道的这种蠢问题根本不用问，他们公司谁的名片上都有，哪怕没名片这东西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 “碰不到就当运气不好呗。”李东旭心情颇好的跟她说要是碰不到的话还有预备的计划“我准备再等十分钟你还没下来，我就给你发定位的短信。” 今天已经无视了两条信息的韩栖迟‘呵呵’一声，一直没开口的金在恩迅速开口“那正好，我要去......” “你要去外太空也不行。”韩栖迟斜眼警告她“想清楚了再说话。” 金在恩才不怕呢“现在是下班时间啊。” 韩栖迟让她清醒一点“助理哪有下班时间，24小时待命不知道么。” 24小时待命的金社畜表情一变，可怜巴巴的看着老板“我好久没休息了，这个项目开始到现在我就没休息过，要死了~” 韩栖迟嗤笑一声“难道我休息了吗，你的时间是跟着我来的好不好。”说什么没休息啊，昨天她很李东旭约饭，不就让金在恩休息了。 金在恩一把抓住韩栖迟的手“欧尼~” 韩栖迟冷漠的甩开她的手“滚远点。” “好哒~”金在恩腰一弯，迅速道别“我滚了。”话都没说完就跑了。 伸手想抓她但因为李东旭在边上没好意思的韩栖迟瞪着金在恩的背影，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这个白痴！ 颇为惊奇的看着助理跟老板耍花腔的李东旭感叹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好个头。”韩栖迟很不爽，望着李东旭“你这个夸张点就接近骚扰了啊。” 发现自己被迁怒的李东旭脾气超级好的道歉“对不起。” “你这么说，我成什么人了。”韩栖迟叹了口气，她又不是在无理取闹，放弃挣扎往副驾驶的方向走。李东旭跟着她走过去，抢先一步帮韩栖迟开了车门，弄得韩栖迟楞了一下，站在车门边对他说了声谢谢，弯腰上车时扫了眼挡在车顶上的手，冷静了。说到底，李东旭真没什么错，她再纠缠就真变成无理取闹了。 回到驾驶位开门上车的李东旭发现韩栖迟的态度有些变了，边系安全带边问她“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也没有。”韩栖迟诚实的很“刚才是有点不舒服，但是我答应你的么，不是你的问题。”追求什么的。自己掉的坑，怪谁！ 李东旭勾了勾嘴角，苦笑“我被你讨厌了吗，因为昨天的事情？”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心虚道“没有啊。” 长叹一声的李东旭拿下帽子扒拉着头发，默默的发动汽车，他这样弄的韩栖迟有些无措，犹豫着开口“你怎么了？” 直视前方开车的李东旭幽幽的说了一句“被讨厌了啊......” 那个‘啊’让韩栖迟感觉毛毛的，试图挽回“没有讨厌，谁会讨厌你啊，你那么帅。”看他依旧直视前方一副‘你别解释了，我都明白’的丧气脸，感觉更不对了“真没有讨厌，讨厌的话我就不会上车啦。” “难道不是因为金在恩走了你才上车的么。”李东旭拉长呼吸又是一声长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都骚扰....” “骚扰什么啊，你别抓字眼，那也不是冲你说的，那不是......”韩栖迟舔了下唇瓣“反正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觉得你骚扰，很正常啊，真的，很正常。追妹子不蹲点怎么追，总不能等妹子自己送上门吧，你这招属于常规操作，挺好的。” 李东旭不说话，韩栖迟努力找补“要说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啊，我的问题比较大才对，明明就答应了又叽叽歪歪的，是我矫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要是连来接人都接受不了，那我昨天就不应该答应，话都说出去了还想反悔，像什么样子。” 慢悠悠开口的李东旭飘过去一句“你讨厌到想要反悔了啊......” 肩膀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的韩栖迟光速反驳“没有！绝对没有！”语气为什么那么幽怨，干嘛呢！ “可你昨天直接就走了，确实是很讨厌我对吧。”李东旭再次大叹气，肩膀都垮下去了“我知道的，你都说了，你不喜欢，是我强求，你说的也没错，我也算是骚扰......” “停！不是，你能不能不抠字眼，我不是解释过了么，骚扰不是在说你。”韩栖迟侧身面对他“真不是！”她为什么要解释这个！这家伙什么鬼！怨妇吗！ 怨妇格外可怜的说“那你昨天......” “昨天怎么了吗！”韩栖迟怒了“我不能走吗！昨天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我是有事！” 李东旭看了她一眼，韩栖迟怒火瞬间被戳破，底气不足的说“就算昨天，好，我承认，昨天是我...是我...” “是你？” “开车呢，看前面！”韩栖迟更心虚了“不管怎么说，反正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这样好奇怪，我又没有始乱终弃，你那什么脸。” 李东旭：“......” 韩栖迟：“......” 车在红灯处停下，李东旭转头扬起笑脸，面对愣住的韩栖迟，缓声道“总结一下，你是觉得丢脸，感觉输了，没面子。所以才不理我的。” 韩栖迟：“......” 艹，又被套路了！ 如同昨天套路成功的‘庆祝仪式’一样，伸手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的李东旭轻笑出声“我们韩栖迟小姐的自尊心，格外的重要啊。”手掌下滑轻轻戳了下她的侧脸“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韩栖迟冲他假笑，极其假的笑，告诉他“现在，我真的讨厌你了。” “真的？”李东旭一脸惊讶“怎么会，刚刚不是还说哥哥很帅么~”缩回手虚捂着嘴“哎一古，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那多不好呀~” 韩栖迟笑脸一收“拉黑吧，我们友谊走到了尽头，你的追求失败了。” 侧身往门边一倒的李东旭捂着胸口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翻了巨大的白眼的韩栖迟让他别装了“戏精，戏过了。”脑袋往前一偏“绿灯了。” 一秒回归正常双手抓着方向盘再次开车的李东旭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询问导演“我戏过了吗？” “非常过。”韩导演表示“烂的不能再烂。” 李东旭喷笑，笑着笑着韩栖迟也笑了。上车前莫名的尴尬就这么被打破了，同样被打破的是昨晚走的仓促，今天毫无音讯的追求和被追求者的尴尬关系。 “韩栖迟。” “干嘛？” “放松点。” “......” “我不会吃了你的。” “....切。” 第19章 明日入v 李东旭原以为韩栖迟是那种在专业上很厉害但人情相处方面稍微弱一点的类型，换句话说就是事业上技能点满值，但感情么...... 不怪他那么想，韩栖迟确实很没经验的样子，小白到李东旭连续套路她两次都很轻易的成功了。以至于李东旭都有点欺负小朋友胜之不武的感觉，小家伙那么纯，有点下不去手啊。也因此，对待感情问题过于白的韩栖迟，就让李东旭觉得在人情来往上韩栖迟多少也有些欠缺。比如，李东旭还记得他刚认识韩栖迟的时候，她在剧组里不上不下的尴尬。 这世上有个词叫管中窥豹，意思是通过管子看豹子，看不到全局。与它相近的词汇是坐井观天，也可以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去解释。 李东旭的管子太小，井口更小，小到被树叶挡住了眼目，他远没有看到泰山。当泰山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冲击。会打直球的姑娘从来也不止是因为恋爱经验少那么简单，韩栖迟就不是。 不管在人后单独相处时是什么状况，追求还是被追求什么的，但在人前李东旭和韩栖迟都很自觉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来项目没结束，万一有点什么闲言碎语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二来李东旭现在只是追求，韩栖迟还没反应呢，这个时候李东旭要是在公开场合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真的是骚扰了，对韩栖迟的名声很不好的骚扰。 有这个前提在，即便两人是一辆车出发去的饭店，在下车进门时还是有意识的避免同时进入饭店。车停在距离饭店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韩栖迟先下车过去，李东旭去停车。 初放送的聚餐算是一次半正式的局，剧组能到的都会到。剧组聚餐常规都是选烤肉店，只要不选什么特别高级的店，多人聚餐选烤肉店算是经济实惠又不掉档次的选择。 停好车在车里估算着时间等韩栖迟进去差不多二十分钟了才下车往里走的李东旭，心里其实有点担心，也有些懊恼应该把金在恩拽上的。助理在这种场合是必备的产物，挡酒啊，不然要助理干嘛。可金在恩不在，他怕韩栖迟喝多了自己照顾不到，有介于他跟之前一起参加的两次酒局来看，这姑娘好像不是很会挡酒。而且酒量貌似也不怎么样，还不会见缝插针的吃东西填肚子，都要等酒局结束了才去觅食。 这样很伤胃啊。 这么说起来，李东旭边想着之前好像没看过金在恩给韩栖迟挡酒，边跟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点头打招呼。脑子里想着金在恩这个助理当的也太不称职了，视线搜寻着韩栖迟的身影，迅速找到了对方。恰好看到韩栖迟正在跟尹河凛碰碗，装米酒的那种铜碗，一碗酒很是不少呢。 李东旭皱眉看着豪气的跟尹河凛碰了酒碗仰头就喝的韩栖迟，耳边就听到有人喊他，视线划过去是孔侑在冲他招手，抬手冲他摇了摇，往他那边走，那桌也是韩栖迟在的桌子。等他走到孔侑身边坐下同周围的人说着有行程来晚了的时候，余光瞄到尹河凛在给韩栖迟倒酒，倒的还不是米酒，是炸|弹酒（混合酒）。 “刚开场就玩这么嗨？”李东旭靠近孔侑示意他看尹河凛，那位左手烧酒右手啤酒的在给韩栖迟的酒碗里加料。 孔侑学着他小声的说“尹pd看韩pd来晚了，开玩笑说让她自罚三杯，韩pd冲尹pd说，罚酒可以，但尹pd要一起喝。两人杠上了，现在是看谁先倒下。” 李东旭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这个展开有点奇怪啊“你们都不管？” “我们管什么。”孔侑笑看他一眼，下巴冲正在跟摄像导演碰杯的李应福抬了抬，调侃李东旭“总导演都不管，我...凭什么管。还是，你...拼什么管？” “干什么阴阳怪气的，顿点好奇怪。”李东旭非常正人君子的表示“韩pd是女孩子啊。”他是出于绅士风度才说的好不好。 孔侑才不听他鬼扯，拿过桌上的米酒壶给他找了个铜碗倒酒“收敛点啊，她在这里可不是个女孩子，我们要叫pd的。”职场，还是酒桌上，分什么男女。这种时候讲究女性特殊待遇那不是照顾，那是看低了对方。关键是“你都不知道前情，是韩pd挑的头。”压低声音告诉他“现在是尹河凛不想继续都不行，他被架在桌上下不去了。” 李东旭一愣，有些不相信可孔侑也不会骗他，抬眼看过去，那两人已经又一碗酒下肚了。尹河凛面色通红，韩栖迟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是韩栖迟酒量好，是她脸上有妆。可越是看不出来什么，他就越担心，怕她是强撑。哪有这么喝的，谁都扛不住啊，看尹河凛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喝不少了，这才多长时间，酒不能喝太急！伤身！ 身体不自觉前倾想要打个岔的李东旭话没说出口手里被孔侑塞了个酒碗，诧异的望着对方。孔侑端着自己的碗跟他碰了碰，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刚想说话，斜对面拼酒的两人有一碗酒下肚后同时把酒碗砸在桌上，动静颇大，桌上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韩栖迟眼睛定定的盯着尹河凛，完全是一张挑衅的脸“还来吗~” “算算算算，我输了~我输了还不行么。”尹河凛大力挥手，胳膊带的身体歪了一下连忙撑住桌边，跟韩栖迟讲和“我们两在这拼什么，主导演在那呢。”脸往李应福那一转“说句话呀~” 李应福抽了张纸巾握成团丢他，笑骂他一句“你招她干嘛，谁让你招她的。你是自作孽，自己死，还想拖我下水。”胳膊一挥冲韩栖迟叫“跟他喝，灌死他！” 尹河凛一个‘你’字刚出口，就被韩栖迟打断了“这么说，我赢了？” 双手一拍给她鼓掌的尹河凛认怂“你赢了，你太赢了，你哪是女人啊，男人都没你那么凶的。” 韩栖迟满意的点头，撑着桌子站起来，冲李应福微微鞠躬“我有点事，先走了。” 尹河凛要拦，李应福已经摆手“去吧，路上小心点。”转头四看，没找到人，问她“你助理呢？要不要让人叫过来？” “不用，她在门口等我。”韩栖迟突然伸手一巴掌拍在尹河凛的肩膀上，拍的尹河凛一愣，就听到她说“下次，我们继续啊~” 尹河凛双手合十求放过“别了，别了，我们还是喝咖啡吧，下次哥请你喝咖啡。” 话音刚落满桌都是笑声，嬉笑着跟众人告辞的韩栖迟走的很干脆，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往李东旭那瞟一眼，弄的李东旭有些郁闷，犹豫着要不要跟出去。韩栖迟明显是喝到极限了再强撑，起身时扶着桌子才站稳的，可他怕自己现在走，太刻意了。 李东旭还在犹豫，转头就听到尹河凛被骂。李应福骂的，开玩笑的那种骂，骂他跟个小姑娘闹什么，看他把人喝的。李东旭迅速回头看过去，李应福边上的金恩淑作家表情要严肃点，不赞同的对尹河凛说，过分了。 尹河凛一脸冤枉“我哪知道她会一直硬撑着，她一个女人示个弱不就过去了么。”他也很无辜好不好，现在好了，搞成这样。 金恩淑边上的辅助作家怼了尹河凛一句“女人怎么了，女人就得在酒桌上低头啊。”这张桌子一半都是女人呢！说什么呢！ 尹河凛脸色通红（酒喝得），面对半张桌子的女人不赞同的视线，憋屈的不得了“我的错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我刚才不是认怂了么，就是知道她不行了，才认怂的啊。” “行了。”李应福斜了他一眼，对辅助作家说“你也差不多一点，就这样。”警告尹河凛“你下次记得点，这个圈子你算谁啊，你还说女人。”酒杯冲金恩淑一抬“我们作家还在呢。” 李东旭愣愣的看着被怼的连连道歉的尹河凛，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又想着不可能，韩栖迟要是能有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抽身而走，那她就不可能被自己套路啊。更别说，韩栖迟没理由搞这些啊，走了做什么呢？没意义啊。 桌上‘声讨’尹河凛的话题还没翻篇，脑子里一团糊涂的李东旭跟孔侑说他去下洗手间，起身就出去了，疾步出了饭店。他刚准备拿手机给韩栖迟打电话，就看到路边韩栖迟正在上一辆出租车，连忙叫住她，三两步跑过去。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韩栖迟慢半拍想起来“你以为我喝醉了？没有，刚才是装的。”看他愣住，解释道“这种局我嫌烦，又不能不来，这个圈子讲究这些，我就是找点由头走。正好尹河凛撞上来，顺势而已。”拍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心“我没那么莽撞，为一时意气把自己灌醉的蠢事我才不干。” 李东旭突然觉得他搞不懂韩栖迟了，这样的姑娘不应该会被他那么简单的就忽悠了啊。 韩栖迟疑惑的望着他“干嘛这样看我？” “我有点好奇。” “什么？” “你好像没我想的那么...单纯？” 韩栖迟白眼一翻“你还不如直接说好骗。”鼻子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没恶意，你用真心待我，我用真心待你，玩那么多套路干什么。” 司机从车窗探出脑袋问他们走不走，韩栖迟说了声马上，摆手让碍事的李东旭闪开点，随口丢下一句“待人以诚是基本守则，你套路那么多，再帅也没用啊。”说着上车关门。 衣着单薄跑出来的李东旭就这么被丢在了寒风中，可他眼睛亮的惊人，因为他发现，他喜欢上一个超级有意思的人！超级！而且那个小姑娘还觉得他很帅哦~ 坐在车里吹着暖气的韩栖迟也笑的很开心，心里想的是终于掰回一城，让你套路我！ 男女攻防战，目前战果，2：1。 韩栖迟，略输一局。不过，她觉得她很快就能反败为胜！ 第二十章 有关于韩栖迟好不好骗这个问题, 问金恩在最准。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在众人意料之中的爆了, 让大家意料之外同时也欢欣雀跃的是, 项目大爆。首播就刷新了tvn历年首播收视率记录, 上面直接发话只要收视率不掉下首播的数字，全组加奖金。李应福把这段话延伸了一下，通知大家只要能再上一个台阶，他给大家争取奖金翻倍。 为了这句话，整个项目组陷入惨无人道的赶工，赶的金恩在来回收签名人偶的时候看到这帮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的人都心慌。她是撑着晚上休息吃完饭的时间来的，八点多开餐，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吃着饭，那表情比吃药还痛苦，惨的呀~ 签好的玩偶都堆在服装间里, 金在恩让跟过来回收玩偶的人都小心点，别去打扰那帮人，自己跑去找李东旭了。这位在保姆车上摊着呢, 也是近乎于死亡边缘, 他连续赶了三个大夜，三天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真的是站着都能睡着。项目爆了, 导演就越发的精益求精, 就怕收视率在后期掉下来，工作人员累，演员就更累。 张在贤守在车门边坐在折叠椅上打瞌睡, 不敢上车睡是怕执行导演临时叫人听不到，也怕上车彻底睡死过去，反倒要麻烦李东旭叫他。更怕李东旭觉得他辛苦了，干脆不叫他，李东旭真做的出来。可李东旭比他累多了，他好歹还能在拍摄的中时不时眯一会儿，李东旭完全不能睡，睡熟了没那么容易醒，醒了也不好进情绪，还不如硬扛着，不然更耽误拍摄。 金在恩走过去就看到张在贤裹着羽绒服缩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那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也能看出来是真累。她站住脚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叫醒对方，犹豫中张在贤听到动静眯着眼睛望过去，没看清是谁就先问，是不是要准备了，等抬起头看到是金在恩松了口气，不是要开拍就好。 张在贤以为她是来问人偶事情的，跟她说人偶都在服装间，他们签好就送过去了，所有演员签的都在那，说着要起身带她过去。金在恩连忙摆手让他别起来了，坐着吧，她不是来说这个的。 “我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你们说的那个品牌我们已经签约了。”金在恩怕他不知道，补充了一句“是之前金胜大前辈跟我们pd推荐的品牌。” 还真不知道这件事的张在贤犹豫着说“我不清楚这件事，很重要吗？要不要我把哥叫起来，您跟他说？”让人特地跑过来说一声的事情，应该重要吧？ 连忙摇头的金在恩说不用“您都那么累，他应该更累，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反正事情是成了的，重不重要都成了，早说一会儿晚说一会儿没关系，今天中午签约的，现在说也算是晚了。”想了想跟他说“我们就别说敬语了吧，您还比我大呢。” 张在贤笑笑点头说好，他确实比金在恩大不少，让金在恩直接喊哥就行。金在恩看他疲惫的样子伸手指了指服装间的方向，说她就先过去了。张在贤挥手跟她道别，看她蹦跶着跑走，心里想着小姑娘就是精力旺盛，又准备继续休息。转头一想不对，李东旭之前说这两天韩栖迟那边会来人拿人偶走，说是如果来的是金在恩自己刚好在拍摄的话，要他帮忙拖一下让两人见一面的。 也就是说，品牌的那个合约很重要了？ 感慨生活不易的张在贤把睡迷糊了的李东旭叫起来了，跟他说金在恩来了说了品牌合约的事情，第一遍李东旭睡懵了，没反应过来。第二遍李东旭才清醒一点，问他什么品牌合约。这话把张在贤问楞了，他不知道啊。他这种随行的经纪人跟助理是一样的，涉及合约的事情没人告诉他，他如何会知道。 等张在贤一个字不改的原话重复金在恩说了什么，这是第三遍了，李东旭彻底醒了。他想起了之前他和金胜大约见韩栖迟聊的那个品牌合作的事情，可依旧不是很懂，金在恩特地过来说这个做什么，合约签不签的，他们牵线成功就行了呗。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金在恩出现了，李东旭下车想去找金在恩。张在贤拦住了让他在车上等着就行，他去找，万一金在恩那边还有事需要等，也他在那边等就好让李东旭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张在贤找去服装间的时候看到金在恩坐在门口，屋内有四个穿着黄色马甲正在给玩偶装盒的工作人员，脚步停了停叫了声金在恩，等她抬头看到自己后才过去，问她有没有空，还是要等这边装完，李东旭有事想找她。金在恩说得等装完才行，张在贤撸袖子想帮忙被金在恩一把拉住了，说是不用他帮忙，让那些人做就好了。 “多个人搭把手不是快一点么。”张在贤不解的望着金在恩，这姑娘该不会是在欺负人吧？ 金在恩没想那么多，跟他解释“他们是计件的，一盒一块，哥上去是抢人家工作。” 张在贤想说就这几千盒装完也就几千块，能抢人家什么工作？几千块够干嘛的，咖啡都买不了一杯。但金在恩拦都拦了，他也不能非要帮忙，就只能站着等。金在恩倒是想把自己的折叠椅让给张在贤，张在贤摆手说不用了。可张在贤这个哥哥站着没理由金在恩坐着，到最后两人都站着，站的张在贤感觉他们像是监工的，面前四个人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们就这么干看着不做事不满，弄得他总觉得这样不好。 “要不，我给你们拿点喝的来？茶水间什么都有，你要喝什么？咖啡？”张在贤冲那四个人问“你们想喝什么？”没人搭理他，都背对着他继续手上的活。 金在恩让他别麻烦了“他们听不见。”点了点自己的耳垂下侧“哥要是有事就先去，我这边结束了去找你。” 张在贤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听不见，那边就有人叫金在恩的名字，两人一起转头，是孔侑的助理李永胜端着一盘一次性纸杯装的饮料过来了，张在贤连忙过去帮忙。饮料端过来了，张在贤才明白金在恩说的听不见是什么意思，他看到金在恩拿着手机一个个的去拍那四位的肩膀，给他们看手机再冲他们指着饮料做出喝的姿势。此前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四个人一下子都笑了，还冲他比划着什么，发现他看不懂就冲他鞠躬。 张在贤堂皇的回礼，一个没注意手上的果汁撒了，那几人张着嘴慌忙伸手，嘴里的声音是怪异的语调，张在贤更慌。李永胜一巴掌拍在他的背后，让他赶紧去拿纸擦擦，金在恩正摆手冲那些人表示没什么，别着急。屋里乱糟糟的，张在贤被李永胜赶出去了，让他再去弄几倍果汁来，不要咖啡，说是有人吃着药呢，不能喝咖啡。 脑子里同样混乱的张在贤胡乱的拍着羽绒服上的果汁，跑去茶水间倒果汁，等回神才发现他倒了二十几杯了，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不就是聋哑人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深呼吸冷静下来，从桌上拿了六杯果汁准备回去，发现没托盘又开始找托盘。等他好不容易翻到了托盘在哪，因为他去了半天也没回去的李永胜来找他了。 艺人们关系好，助理的关系就不会太差，又有一起加班赶工的‘革命友谊’，两人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 关系好，问题就问的直接，张在贤问李永胜屋子里的那帮人是什么情况。李永胜说是孔侑跟韩栖迟推荐的，《熔炉》之后他们团队和听障协会一直就有来往，孔侑还有名誉慈善大使的身份呢。韩栖迟那边需要一些不复杂的手工劳动者，孔侑就给韩栖迟推荐了他们。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张在贤总觉得不太对，孔侑总不能见人就说他这边有手工劳动者，韩栖迟也不可能跟谁都说我需要手工劳动者，两边得多巧合才能提出这个问题。还在想要不要问清楚，就听到了让他意外的消息。金在恩是九龙村孤儿院的院长，她跟各个慈善组织都有联络，事情算是金在恩牵的头。 “九龙村？江南的那个？”张在贤好奇道。 李永胜说“就是那个，他们那地方号称是孤儿院其实什么人都有，孤寡老人也有，残障人士也有，贫民窟么。那地方是金在恩建起来的，所以她是院长。不过他们好像也没什么院长不院长的，谁有能力谁帮忙，院长就是个名字。” 江南区，首尔最富的行政区之一，可就在江南区有一个众人皆知的贫民窟，九龙村。一首红遍全球的《江南style》，只有首尔人才知道mv里豪华奢侈的75层摩天大楼旁，就是赤贫的九龙村。九龙村穷的众人皆知，但他们偏偏生活在地价最高的江南区，政府一直没办法开发，就是无法敲定居民的补偿金。整件事说不上谁贪谁抠门，只是时代进程下的产物。 村子里的房屋，采用胶合板、废旧金属、塑料布和纸板建造。连危房的标准都够不上，就是垃圾堆起来的房子。那个地方被首尔政府放置，市政都无视这里，连个邮政服务都没有，电话通讯更别想，有信号还要感谢他们好歹也是江南区的。要是有人不小心走到这里会错认为这里是第四世界的国家，或者是五六十年代还是赤贫期的韩国。 张在贤即惊讶于九龙村，更惊讶金在恩在那建了孤儿院“不是，为什么要在那？那地方多乱！” “便宜啊。”李永胜笑他傻“还能是什么原因，那地方没人管，警察都不过去的，只要没死人。那就是个垃圾堆，谁会去啊，随便占个要倒的屋子只要不搞什么太奇怪的事情连房租都不用给。他们一帮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没有收入来源，不去那去哪。乱的话也还好吧，夜路我是不敢从那走，但那边也不全是坏人，我去那边的时候，还看到有小姐给孩子们分拉面吃呢。”这个小姐就是另一种意思的小姐了。 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的张在贤问他“真的假的，你去干吗？” “当然是真的，你想去也随时能去，那边连个正经的门都没有，说是房子弄的好点搞不好会被人抢，也不敢弄的太好。”李永胜很懂他为什么怀疑真假，他也怀疑过，不过“你去过就知道了，我是去捐款的，给孔侑哥捐，我自己捐了点我们家不要的衣服什么的。你家里要是有什么不要的零碎也可以捐过去，可乐瓶之类的都行。我跟你说，他们连自来水都没有，要去公共卫生间接水，要好多瓶瓶罐罐的。” 张在贤都听楞了“你们都知道了，那就应该有不少捐款了啊，怎么还在那？”孔侑哎，那是孔侑！ 李永胜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我们呐，我是说你跟我，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你知道人家缺多少钱么，里面就没一个好的，一身病，捐多少钱都要拿去治病。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全副身家都捐进去，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把那个院子里的人弄出来，该去正规孤儿院的去孤儿院，能被公益养老基地接收的就往外送。但就这，还有很多人不乐意接收，做正经公益的人都穷的很，他们也养不起那么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吃饭，多占一张床都困难的很。” “有些人，就是一些女人。”李永胜给他一个眼神“你懂得，她们是脏病，没地方愿意接收，看病看不起，只能买止疼药硬撑，那真的是等死。我去过一次就觉得可怕，那么多人躺在地上要是不动，你真的以为是尸体。”远远的看到了金在恩，感叹道“我难得佩服什么人，那姑娘牛逼。” 张在贤心里沉甸甸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知道的算少的，孔侑哥在联系人想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渠道帮帮忙，纪录片或者是电影之类的，宣传出去，让大众知道或许能改变点什么。”李永胜摇摇头“我觉得难呢，算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也就那样吧。”说着话对迎上来的金在恩笑“我那边还有水果，要不要给你拿来？” 金在恩笑的没心没肺的“你带来的水果肯定是给孔侑哥吃的，我抢哥口粮会被我们pd骂的。” 李永胜被她逗乐了，张在贤在边上听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着怎么偷偷的瞒着上司搞小动作，觉得金在恩一点都没有李永胜说的那么惨。不对，金在恩惨什么，她那是善良。可这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善良，至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善良。听听她的说的，她在跟李永胜说自己忽悠厂商计件一个十块，翻十倍呢，所以能弄出不少钱呢。 善良个鬼啊！你忽悠人家还有理了？而且这种事还到处说？口无遮拦到这个地步是智障吧！这都赶上欺诈了！哪怕你赚的钱是去做好事，可那也是......算了。 李永胜没待多久就要回去，孔侑那边也不能太长时间没人。他一走，能说话的就剩张在贤和金在恩，张在贤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金在恩就问他李东旭找她有什么事。张在贤说可能是品牌合作的事情，金在恩不解道那件事都签约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张在贤也不知道，金在恩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以为两人没话聊了？才不呢！金在恩可能聊了。 两人从晚饭各自吃了什么，再到剧组的盒饭是不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光聊吃的就能聊很久。久到因为张在贤一直没回去，李东旭电话都打来了。 张在贤倒是想让金在恩先过去找李东旭，说是这边他守着就行。一贯没心没肺的金在恩却说不行，服装间不是谁都能进的，万一把什么道具或者衣服弄坏了说不清楚，而且这是她的地盘，她跟道具和造型组的人好打交道，张在贤不行。张在贤被她堵的没话说，都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故意怼他，说谁不行呢。可换个角度讲，金在恩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没办法跟道具组和造型组的人拉关系，双方都不熟的。 电话一响，张在贤跟金在恩说了一声去边上接电话，电话里把他从李永胜那里听来的不知道是故事还是事故的话都告诉了李东旭，最后总结，金在恩短期内过不去，要不然李东旭还是先睡吧。他这边也先回去，等金在恩结束了，她过去找他们。 李东旭同样被太过奇怪的展开弄楞了，含含糊糊的同意了张在贤的话，电话一挂回神了，立刻穿衣服下车，往服装间那边走。助理和艺人在半途碰上，李东旭让张在贤把那些事详细的再说一遍。张在贤知道的就那么多，哪还能更详细。最关键的是，李东旭问的那韩栖迟在这件事里承担了什么责任，这个问题，张在贤自己都不知道。 最后，两人一起去找金在恩了，三人就站在门口，张在贤找了个去给李东旭倒杯咖啡的理由闪人，给他们两腾地方聊天。金在恩好奇张在贤跑那么快干嘛，转而听到李东旭问她，韩栖迟最近在忙什么。 “人偶啊，pd在催各个周边赶紧出来。”金在恩脑袋往门里歪了歪“这些都是非卖品，要抽奖才行，所以要周边先卖出去，它们才值钱。” 李东旭探身看了眼屋内，问她“人偶都是手工做的么？” “怎么可能，都是机器，pd要求的是统一的模板，光打样就改了几稿，手工的成本太高了，找高级的技师不合算，找低级的又没有机器出来的打样规整。”金在恩笑道“这可是我们pd的宝贝，pd说还是机器稳妥，人工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慢。”多少人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几千套，机器几个小时就出来了。 勾了勾嘴角的李东旭也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低头看着他原本觉得当的恨不合格的助理“我听说，你在九龙村有个孤儿院？” “那个啊......”金在恩笑笑“不能说是我有个孤儿院，是大家一起搭把手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能有个地方落脚。” 李东旭垂下眼睑“韩栖迟也帮忙搭把手了吗？” “当然了，那地方就是我们pd找的，房子也是用的拆除的摄影棚的材料搭的。”金在恩可骄傲了“不是占便宜啊，拆除的建筑垃圾不是都要丢的么，我们是废物利用。”说起来就开心“你不知道pd多厉害，一分钱没花还赚钱了呢，用那些材料帮人修补屋子来着，超厉害！” 能理解摄影棚要拆，也能理解拆除的摄影棚如果不能在循环利用，材料确实会成为建筑垃圾，但不能理解一些木板、垃圾要如何修补屋子的李东旭不知道要如何往下接。 金在恩也不用他往下接，她以为李东旭是来问品牌合约的事情的，就跟他说合约已经签了，具体条款他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品牌方，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清楚。李东旭对品牌合约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更想知道，关于韩栖迟的一切。不过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先给金在恩道歉，为了此前他说金在恩没分寸的事情。 让李东旭意外的是，金在恩毫不在意的说“不止哥一个人这么说，我确实有这个问题。”看他愣住，自己笑了“你又不是我老板，我老板觉得我没问题就行。韩栖迟说，分寸感是要求别人的，别人在意就让我躲远点，跟不在意的玩就好了。就像规矩这种事，腰弯到多少度才算恭敬呢，没意义的。” “韩栖迟说，在意我口无遮拦的人就算因为想从我嘴里套话接近我，时间长了也会漏出马脚，到时候不来往就好了。不在意的人压根不会觉得这是缺点，反倒会觉得我很好亲近，没什么坏心思。最讨厌的是中间派，觉得我没规矩，又想教我守规矩。我守不守规矩关他们什么事。这世上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为你好，他们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管好自己的就行了，别来管我。”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的李东旭，干笑望着金在恩“那都是韩栖迟说的？” “是啊，我们pd时不时的就会将一些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细细一想就很奇怪的话，可你要是再想想，好像又真的很有道理。”金在恩举例说明“比如，世上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都能用两句话解决，你猜是哪两句话？” 李东旭摇头说不知道，下一秒就笑了。 金在恩竖起食指“关你屁事。”接着是中指“关我屁事。”两根手指前后摇晃，对笑出声的李东旭说“是不是虽然有道理但听起来很奇怪，可再想想，又确实有道理。” 轻笑出声的李东旭说是“我好像能想象韩栖迟说这话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突然‘哦~’了一声的金在恩摩擦着手臂让他适可而止“人都不在你撒什么狗粮。” 摆出无辜脸的李东旭说“我根本见不到人啊，联系她联系不上，短信也不回，她很忙吗？” 金在恩想了想“跟忙不忙没关系吧，她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就当没看见。”在这点上她还是很理解韩栖迟的“她要是觉得自己已经拒绝过你了，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你还找她又不是正事，她就会觉得你是没事找事，懒得回。可她答应了追求，又不喜欢你，说出去的话她就会做到，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到，就没办法回了。” 李东旭挑眉做出惊讶脸“你还真什么都知道啊，答应追求也知道吗？” “当然了~”金在恩抬了抬下巴“我们pd什么都跟我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说？” “因为......” 金在恩一顿，怀疑的看着他“哥该不会又想套路我？” “单纯的好奇。”李东旭笑道“在贤跟了我很久，哪怕不是他，是我关系很好的朋友，也不会到什么都说的程度。所以好奇是女孩子的关系都那么亲密，还是你们的关系格外亲密。”伸手指着自己“作为追求者，总要了解一下状况啊。” 被逗笑了的金在恩假模假样的谦虚了一下“也没到格外亲密，但我们真的很亲密~” “那亲密的金在恩xi，能给我说说，我要怎么让韩栖迟回我信息吗？”李东旭苦恼道“我估计最近我都没办法跟她见面，拍摄太赶了。” 这倒是把金在恩问住了，因为她怀疑“如果哥一直都是以追求者自居的话，她搞不好都不会回你信息。”看他不解，思索着要怎么解释“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虽然她号称要恋爱，但就是嘴上讲讲，放到现实里有人追她，她反倒会觉得麻烦。而且韩栖迟...”顿了顿“我们pd，她其实很在乎不要牵扯上人情关系，更喜欢把什么都算清楚的那种。” “你只是朋友呢，就当朋友相处，只是合作伙伴就是当合作伙伴相处，没有中间也不会混淆。”金在恩其实觉得韩栖迟在这方面挺古怪的“哥变成了追求者，可她身边没有追求者这个分类，你就变成了...灰色地带？” 李东旭貌似听懂了，可又觉得不对“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不应该是助理啊，你应该是朋友不是么。按照她公私分明的分类里，你应该也算是灰色地带？” “我属于特例。”金在恩表示你不能跟我比“她觉得自己对我有责任，在这份责任结束之前，我处于什么地带都没关系。可她对你又没责任，你又不能跟我学。” “责任？” “嗯。” “什么责任？” 金在恩表情一僵，扭脸不看他“总之，哥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但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帮忙，就像之前你来接人的时候，我找理由先走的那种，那种忙帮多少都行。” 李东旭看她的样子知道这个问题问不下去了，那就干脆换一个“你觉得韩栖迟会很容易被骗吗？” 扭回头的金在恩不明白他的意思，李东旭笑眯眯的望着她，也不解释。金在恩摸了摸下巴，关于韩栖迟容不容易骗还真不好说，她能给的答案是...... “分人，也分状态。她平时还挺容易被骗的，但按照她的说法是，脑细胞要省着点用，无聊的事情就没必要动脑子，那种情况她就会被骗。对亲近的人也容易被骗，我之前跟你说牛奶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想过会被我骗了，所以才误会的你。可讲到做事，合约，项目之类的，她从来没被骗过。” 李东旭抱臂思考，他是属于不用动脑子的亲近的人呢，还是无聊到不值得动脑子的人？这个问题太难，他也不准备问金在恩。 李东旭把这个问题编辑成短信发给韩栖迟了，可惜的是，韩栖迟依旧没有回应，短信沉入海底，连个回音都没有。 直到12月末，‘鬼怪’数次刷新自身最高收视率，李东旭的口红色号都上了热搜时，懂地狱赶工中得到半天休息的李东旭终于得到了韩栖迟的回复。哪怕回复的内容不太美好，但好歹也是回复了不是么。 【我下午休息，想给九龙村的孩子们送点东西过去不知道方不方便。——李东旭】 【联系金在恩。——韩栖迟】 在等电梯上楼的李东旭看到回复时长出一口气，要是这招都不行，他就真的没招了。韩栖迟躲他躲的太干脆，他也真的完全没空去做别的事情，两人面都碰不到，又联系不上人，这还谈什么追求。去工作室堵人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就像韩栖迟说的，那就成骚扰了。 李东旭抱着只要有回音，不管是什么回应，都好的想法，继续给韩栖迟发信息。 【金在恩说她很忙。——李东旭】 【那你就等她不忙。——韩栖迟】 李东旭笑了，还真是韩栖迟会给的回答，按着手机继续。 【拍摄很赶，我可能只有今天有空。——李东旭】 信息传出去，还没等到对方的短信回过来，先等到了电梯开门，而门内正是低头按着手机的韩栖迟。李东旭一下就笑了，笑声让韩栖迟抬头，无语的看着他。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我认为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也住在这里。”李东旭一脸严肃的表示，他没有堵门“这次真的是巧合。” 无声叹了口气的韩栖迟走出电梯，对巧遇的男人说“那你要上去吗？在这里等电梯是要上去对吧？” 经常演偶像剧的演员套路特别多，李东旭笑眯眯的说“我没有在等电梯，我在等上天的眷顾。”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对韩栖迟“怎么样，这个台词是不是很棒。” 韩栖迟面无表情的说“我要吐了。” “要我给你找个袋子吗？”李东旭接上她的话。 放弃挣扎的韩栖迟默默转身，对自然的跟上来的李东旭说“用捐献的招数追姑娘真的好吗？” 李东旭说“不好，但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接近那个姑娘了。”叹息着对姑娘说“如果我们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碰到就好了，那样我好歹有时间慢慢的靠近你，可正好赶上拍摄碰到，我的时间很有限。”伸手在空中画圆“感觉这里有个倒计时的时钟，时刻提醒我，一旦拍摄结束而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的话，那我们就不会有任何进展了。” 韩栖迟脚步微顿，李东旭仿佛没看到一样继续说“同时参与一个项目的情况下，那个姑娘都是能躲则躲，连同事关系都没有了，你说，那个姑娘会不会直接就消失了？”目光柔和的看着抿嘴不说话的韩栖迟“要不然，你帮我问问那个姑娘，我是不是想多了。如果我想多了，那我就等拍摄结束，我不忙了，再追她。就怕，她到时候就真的把我拉黑了，你说，有那个可能吗？” 停下脚步的韩栖迟憋屈的嘟囔“你好烦。” “对不起啊。”李东旭笑着重复“对不起。” 韩栖迟更憋屈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道歉。” “我让你觉得烦，就做错了啊。”李东旭温和的笑着。 这样的李东旭实在让人没脾气，韩栖迟对这种怀柔的套路就更没脾气了，可是“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别用这招来套路我，卖惨真的很不好。” “可我错了啊，喜欢上的人认为我在纠缠她。”李东旭轻叹一声“这怎么会没做错呢。” “呀~”韩栖迟都无奈了“别这样，真别这样。你想怎么样，你说，我认栽还不行么。” 就在韩栖迟觉得自己再次被套路的时候，李东旭却认真的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认真“韩栖迟，你真的一丁点，完全没有，哪怕一丝好感都没有，只认为我在纠缠你吗？” 韩栖迟定定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没有纠缠，但我也完全对你没有好感。” 地下车库很安静，安静到彼此似乎可以听见似有若无的呼吸声。短暂的沉默过去，李东旭往后退了一步，面对韩栖迟，低头，微笑。 “那么，韩pd，以后请多指教。” 韩栖迟大松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双手合十冲他拜了拜“太感谢了！非常！极其！超级！无敌感谢！” 李东旭哭笑不得看着她“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这样我很尴尬啊。” “不用，千万不要，一点都不尴尬，我完全不讨厌你，真的。”韩栖迟超开心的“我没骗你，你真的很帅，你是我最喜欢的几个作品之一，超帅的。可我也是真的没办法......” “停！”李东旭伸手制止她“我并不想听一个姑娘如何不想接受我，我还是很有市场的，喜欢我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韩栖迟一愣，李东旭挑眉“干嘛，朋友关系的话，这样的话可以说的吧？” 有些懵的韩栖迟点点头，李东旭笑了，轻松随意的那种笑，还耸了耸肩“追求么，碰到喜欢的姑娘总要试试的。可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强求啊，我们难道在拍什么电视剧么，我还得跟你生生死死的哭求？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不喜欢就当朋友好了，我追你的时候不就说了，当个特别的朋友，现在不特别了，还是可以当朋友啊。” 李东旭上前一步按着韩栖迟的肩膀，韩栖迟视线不自觉的看过去，李东旭也不在意，随意道“大家还是同事，未来搞不好还会合作，别弄的那么尴尬。改天有空一起吃饭，当我跟你道个歉啊。”说着话手放下了，冲她挥挥手“那我先走，捐赠的事情我会让张在贤和金在恩联络的，没问题吧？” 韩栖迟愣愣的点头。 李东旭笑笑“那我走啦，有空再约。”转身，走人。 韩栖迟依旧愣神中，愣愣的看着他走过通道，看着他拐弯，看着他消失不见。等人真的消失了，连个头都没回的消失了，她突然有种，追求什么的，该不会是她自作多情吧？哪有人这样喜欢人的，哪有人这么轻易就放弃的，明明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这么浅薄的喜欢....李东旭，你个渣男！幸好老子没答应！本大爷真是太机智了！ 渣男？渣男靠在墙边苦笑，他要攻克的是堡垒啊，一点缝隙都没有的，每块砖瓦都赌的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机会。想要进入堡垒从外部是进不去的，只能等到对方自己开门，他得让对方开门，一开始用错了方法啊。 太难了。 可怎么那么让人有挑战欲呢！ 第二十一章 12月31日, 昨晚电视剧刚播到小新娘知道了拔掉鬼怪胸口的剑代表的含义, 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算是小虐一波。今天剧组就在拍更虐的。在鬼怪和阴曹使者的关系日渐缓和, 渐入佳境的情况下，两位就变成了生死仇敌，阴曹使者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王黎。同样想起来的，是他作为王时下达的处死还是将军时的鬼怪的命令。 凌晨十一点多，剧组在寺庙拍两位男主角第一次正面对上的剧情，韩栖迟站在监视器后面望着镜头帅气里的男主角们，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演员是真的不怕冷。 美术导演是剧组很重要的职位，这个职位可不止弄弄什么周边, 服装、道具之类的活，他们还得负责项目整体画面的风格。换而言之，拍摄时美术导演是要在场的, 算是镇场子也行, 防止出了什么问题要联系他们找不到人。‘鬼怪’的项目比较特别，算是有两个美术导演, 因此韩栖迟一直没在剧组出现, 一是给尹河凛面子, 二是有尹河凛在她确实也没必要出现。何况剧组还有个李东旭在，让韩栖迟更不想去剧组了。 但播出都过半了，十六集的电视剧都拍到十三集了, 韩栖迟忙活小一个月的玩偶就等着明天对外发售周边看效果了，她怎么也得出现表示一下。这也算是让尹河凛休息一下，从拍摄到现在一直都是尹河凛在跟组，轮也轮到她了。关键是，李东旭不是困扰了，韩栖迟对去剧组就没排斥了。 说实话，昨晚尹河凛跟韩栖迟说她差不多要来剧组上工了，韩栖迟是有些犹豫的，距离李东旭说‘我们单纯做朋友’过去不到三天，她其实很怀疑李东旭那么说是以退为进的招数。类似于那位小哥哥发现用追求者的身份实在没未来，那就别攻势那么猛换个套路以朋友的名义迂回前进什么的。毕竟，李东旭真不是渣男款，虽然他们也没那么熟悉，但.......好吧，韩栖迟其实很纠结自己有没有自作多情。 可尹河凛话都说出来了，还开玩笑的跟韩栖迟说，你别不来啊，你不来人家还以为我压着你不给你来呢，我可想你来了，知道我大夜连续几天了么，继续睡眠，你就当照顾一下老人家，赶紧的。尹河凛把话说到这份上，韩栖迟是不去也得去，要不然尹河凛该想歪了，觉得她是借着不去剧组这件事下他的面子。 综上所述，韩栖迟还是出现在剧组了，以美术导演的身份，跟随拍摄，一拍就拍到现在。 韩栖迟是早上八点到的，来了之后被发现今天换美术导演的工作人员打了一圈招呼，李东旭当然也来打过招呼。不过李东旭是跟着演员们一起过来的，有种随大流的意思，之后两人虽然看到对方，韩栖迟基本跟李应福在一起，肯定是能看到的，但没说上话。也不是谁故意避开谁，不特意找话聊的情况下，双方说不上话挺正常的，说到底两人只是艺人和美术导演的关系，同事。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基本搭不上。 一早上除了睡眠不够的李应福脾气暴躁的吼声之外，拍摄算是顺利，起码没出需要韩栖迟出马解决的问题，其实这眼看还有三集就结束了，尹河凛早就把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韩栖迟就是过来当吉祥物的。作为吉祥物，韩栖迟算是忙碌的剧组里稍微有点闲工夫的人，但她也不能真的闲的浑水摸鱼，发呆也得发的很隐晦。 人一闲就会想东想西的，韩栖迟就想搞不好她真的自作多情了也不一定，不是说李东旭就是真渣了，而是她想起第一次收到脱脂牛奶的隔天，金在恩冲她没大没小的说的那些话。什么李东旭对她的喜欢可能稍微有点意思的地步，要是从这个角度理解的话，那李东旭三天前说的那番‘做朋友’的话，就不是什么招呼，应该是李东旭真的这么想的？ 让韩栖迟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吃午饭的时候李东旭是上车吃的。理论上她算是‘第一天’过来，赶拍摄呢，欢迎入伙是不可能了，但礼貌上大家会一起吃个饭，像是孔侑、金高银他们都过来了，李东旭那边却是孔侑跟她道歉说，他情绪不对，就不过来了，怕搞的大家都不开心。午饭前拍的正式李东旭的角色陷入回忆的剧情，韩栖迟算是来巧了，这两天集中在拍李东旭的戏份，到他的角色高|潮点了。 理由很合理，合理到午饭结束继续拍摄之前，李东旭特地过来找韩栖迟道了歉，神色带着明显的疲惫，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完了，也就走了，一直到晚饭前，双方跟上午一样，也没说上话。晚饭就更纠结了，李东旭一个人蹲在阴曹使者的房间里，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找情绪，他等下有个情绪爆发的戏，饭都不准备吃，张在贤唉声叹气但也不敢硬让他吃东西。 拍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中午那种饭局自然就没了，各自找地方吃饭。孔侑跟韩栖迟因为九龙村的事情熟了点，说起来他们联系的比韩栖迟同李东旭都要频繁。孔侑找韩栖迟一起吃饭，顺嘴跟韩栖迟说，他们都快到极限了，现在就看谁能撑的时间长点。熬夜赶工身体本来就很累，再加上拍的又是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戏，他现在都把红参当药喝，脸色还是糟糕的吓人。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李应福说，这样也挺好，妆都不用化了。 这话说的一起吃饭的人都斜眼看他，李应福心虚的摆手道歉。开机的时候他是全场最大，但镜头关了，也没有真的把上下级分的那么清楚。感觉自己要被怼的李应福迅速把话题转移到韩栖迟身上，问她第一次来就要跟大夜的感觉如何。韩栖迟一脸懊悔的说被尹河凛坑了，早知道怎么都得等密集的大夜过去再来。按照现在的拍摄计划，这几天都是大夜。 孔侑笑她没有拍电视剧的经验，电影有拍摄周期，除非拍摄时长拖了，或者剧组花费超支要没钱了，要不然不会赶工赶的那么凶。电视剧不一样，边拍边播，从开拍就在赶，越到最后越赶，就怕出问题耽误播出，那才是全组倒霉。关于这点韩栖迟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真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剧组，这是第一次。不过她跟李应福说，这也算是经验了，以后知道要怎么避坑。 这边嘻嘻哈哈的吃饭，棚内的李东旭好像是被遗忘了。吃完饭，b组带着孔侑先去寺庙的景拍前置，这边要拍李东旭。韩栖迟是跟着孔侑走的，这次不是因为李东旭的存在，而是b组那边是外景更需要人手，所以需要她过去。 到此，韩栖迟已经基本把什么以退为进、套路、招数等想法都丢在脑后，因为李东旭是很敬业的艺人，他几乎一整天都沉浸在角色里，那她也就没什么好‘自作多情’的了。这个词这一天已经出现了太多次，没必要再出现了。 这也代表，韩栖迟放下了，放下不知道要怎么跟李东旭相处的尴尬，就当同事，亦或者，朋友。 而现在，韩栖迟真在李应福身后听着她的同事们商量，怎么表达作家剧本中死亡千年的王和将军的对峙，剧本是不会写那么细的，需要导演和演员自己按照剧情发挥，要不然还要动作导演干嘛。打架是不可能打的，鬼神打架太费钱，特效很贵的！只是用拳头打架也不合适，那叫什么鬼怪和阴曹使者，人设会崩。一群人研究半天弄出一个掐脖子，能展现气氛也不需要用到特效。 韩栖迟抱臂站在一边，听着动作导演给出的掐脖子的想法没人反对后，同主摄像对视一眼，凑在一起讨论画面分配，从什么角度进入，要不要带庙宇外观，光线要怎么给，双方平衡角度要怎么切。每次到这种时候主导演李应福就‘很没用’，因为他的作用是在大家都讨论好a、b、c方案后，从中选最好的，或者都不满意打回要更好的。 分镜不是提前会做好吗？做梦！拍摄赶成这样，还指望有分镜？这都拍到倒数第三集了，作家那边最后的大结局还没憋出来呢！ 这边商量好，架设灯光和拍摄拍摄轨道工作人员就迅速跟上，剧组本质上是每个人都是螺丝钉的大型机器，导演、演员这些存在必不可少，可工作人员跟不上剧组节奏也会拖慢整个项目的进程。 武术导演给孔侑示范掐脖子，别小看这个动作，要帅气，要不能挡脸，要跟得上镜头，至于怎么表达情绪，那是演员要做的。李东旭就跟个人体道具一样，被孔侑虚虚的掐着脖子，主摄像在跟他们对角度，告诉李东旭等下机器在哪，1号机、2号机等等，如何拍，他的脸要往哪歪。助理们、化妆师们见缝插针的围着两个演员，给水、给暖宝宝、给补妆、给调整发型。 韩栖迟正在跟李应福说今天的天气不好，月光太好，没有那种沉郁的气氛，打光要再如何调。说着话，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望过去，没看到是谁在看她，倒是看到了李东旭被孔侑掐着脖子，恰好，李东旭望过来了，两人视线对上，韩栖迟先笑了，李东旭跟着勾了下嘴角，笑容过后，视线自然分开，各自做事。 这个在距离五分钟不到的场面拍了有三个多小时，李应福的一声‘过’，把困的快要睡着的韩栖迟给惊醒了。醒来听到李应福终于说收工了，人都是懵的，慢了几秒高兴才涌上来，紧接着就是疲惫。早上八点开始，现在都快天亮了，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不行，这活以后不能接。” “什么不能接？” 坐在折叠椅上的韩栖迟仰头看过去，两个刚才还在掐脖子的男演员站在她面前，问话的是孔侑。举手伸了个大懒腰的韩栖迟打着哈欠起身，跟他们说，为了身体好，她决定赶紧找个负责电视剧部门的人接手以后电视剧的活，一想到明天还要熬这么晚，她辞职的心都有。 孔侑被她逗笑了，那种累到不行的笑，笑她可以现在去找李应福辞职。韩栖迟让他闪开点，她现在去说，李应福能扒了她的皮。这话一说，三人都笑了。韩栖迟偏头看到李应福正在往他们这边走，撑着退边叹气边起身，等导演过来跟她说‘辛苦’，自己跟对方说‘您也辛苦了’，套路两句后，听到明早还是八点的说法，欲哭无泪。 她要辞职！！！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韩栖迟能做的是赶紧回宾馆睡觉，是的，她很悲催，这场戏是在仁川拍的，明天一天的行程也是在仁川，剧组要在仁川待三天。她一来，剧组就出首尔了，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在首尔的棚里呢，晚上就出城了，家都回不去。 收器材的工作人员还在做事，韩栖迟已经准备上车回宾馆，以今晚的状况来说，她这个pd唯一幸运的大概就是不用打杂。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刚好碰到换好衣服出来的男主角们，这场戏就他们两在。孔侑问她怎么没看到她的助理，韩栖迟说金在恩盯着人偶兑换的事情呢。后天，也就是一月一号，元旦当天周边上线，买齐周边的人就能开始抽人偶了。 李东旭随口问她“你在这边，那边照顾的到吗？” “金在恩盯着呢，都安排好了，真有问题她也会打电话给我，从这边回首尔也没多久。”韩栖迟困的要死，说话有气无力的“一想到回去还要卸妆，我明天都想戴口罩来。”这个鬼地方把女性化妆当基本礼貌，职场尤其是，简直有病！ 孔侑笑她知足吧，她回去卸妆才需要多久，他们两才是真的麻烦“我们不止要卸妆，洗漱，明天还要早起过来上妆，你们是八点，我们就是七点甚至更早。” 同样也很累的李东旭声音有些暗哑，对韩栖迟说“你可以戴口罩啊，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感冒了不就好了。再戴个无框的眼镜或者是平光镜，化没化妆的，别人也看不出来了。” 许久没熬到这么晚的韩栖迟脑子格外迟钝，听到这么简单的主意都觉得李东旭简直是个小机智，给他竖了个拇指表示赞赏。李东旭楞了，低头笑笑，腼腆的很。那装模作样的小表情让孔侑一乐，本来走在两人中间的，停下脚步说要打个电话让他们先走。 李东旭挑眉看了他一眼，孔侑淡定的很，韩栖迟倒是什么都没出来，挥了挥手当道别，自顾自的往前走。 孔侑给李东旭使了个眼色‘还不追。’ 李东旭瞟了他一眼‘差不多行了’。 无声的交流一闪而逝，李东旭抬脚往前‘追’上去了，走到韩栖迟身边问她是跟李应福他们一辆车走还是跟剧组大巴走“你应该是跟导演们一起吧，大巴要等全部的人一起回去，有得等呢。”转瞬被姑娘抓住了手，整个人都惊了。 韩栖迟双手攥着李东旭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亲爱的朋友，考验我们友谊的时候到来了~” 李东旭看看交缠在一起的手再看看她，沉默两秒“你忘记这回事了对吧。” “欧巴~~~~” “走开。” 李东旭毫无人情味的把‘喜欢过’的姑娘推开“友谊的小船，翻了。” “欧巴~~~~~~” 第二十二章 丢下‘狠话’号称哥哥多的是人追的李东旭, 不是平白无故说这番话的, 更不是一时的念头, 觉得自尊被伤害到了脱口而出的气话。他是真的想过, 按照韩栖迟对他的态度，他别说追韩栖迟了，连跟对方见面都困难。那就得换个方式先让双方的关系缓和下来，再徐徐图之，迂回前进。 韩栖迟是不可能真的从头到尾都不去剧组的，李东旭再清楚不过。之前韩栖迟不去，他不确定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但按照韩栖迟的性格，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更多应该是给尹河凛面子。之前两人为谁占大头的事情隐隐掐过一次, 那次看结果是韩栖迟赢了，但尹河凛还在剧组人没走，事情具体是什么情况李东旭不清楚, 可他猜, 在韩栖迟赢了的情况下想维持尹河凛的地位，那韩栖迟就得众人面前把面子给尹河凛, 不去剧组就是给面子的方法, 要不然两个美术导演听谁的。 可面子这回事, 韩栖迟给足了，尹河凛就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拍摄已经到中后期了，韩栖迟再出现剧组的其他人说不准要怀疑韩栖迟到底凭什么能拿美术导演的工资了, 所以她是肯定要出现的。但李东旭不确定，韩栖迟具体什么时候出现，他想赌赌看，赌一把运气。 万幸，李东旭的运气不错。 时隔三天，李东旭再见到韩栖迟时很是松了口气，眼看只有三集就要结束了，最多还有半个月的功夫，要是韩栖迟真的就到最后都没出现，那他很可能要自打嘴巴去姑娘家门口堵门了。这三天，过的可真慢。 万幸，韩栖迟真的来了。 韩栖迟来了的消息是李永胜说的，助理告诉孔侑今天的美术导演是韩栖迟，孔侑招呼他一起去跟韩栖迟打声招呼，李东旭顺势问他，怎么跟韩栖迟突然关系那么好。 孔侑睨了他一眼“你这两天别别扭扭的就是想问这个？你也是够无聊的，直接问啊。”双手插着口袋跟他说“那位太能啰嗦，这种姑娘我不行，你放心。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特别安静的，但她太能说了，我扛不住。” 李东旭停下脚步迟疑道“你是说，你觉得她...啰嗦？”我们在说的是一个人？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停住的孔侑也跟着停下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不太对，疑惑道“怎么了？” 抬脚上前的李东旭凑近他，低声道“你说的是韩栖迟没错吧？” “难道你说的不是？”孔侑惊讶了“你换的那么快？”没想到啊。 抬手给了他一下的李东旭让他别闹，周围都是人呢，推着他的后背缓步往前走，也不提名字了，只问他“你为什么说她啰嗦？” “也不是啰嗦，不是贬义词，她是太能聊。”孔侑看他表情更古怪了，以为自己说的让他误会了，解释说自己没有在说韩栖迟坏话的意思“我们拍摄有多累你也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有功夫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睡觉，没有对着镜头睡着完全是靠意志力撑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什么事情做，一日三餐，不，是每隔一个小时就给我发短信，不回还不行，不回她就一直发。” 孔侑很是无奈“平时的话还好，但这种情况我是真的不行。要不是我们真的有事要沟通，那位都快赶上....”骚扰没说出口，因为李东旭的表情很不正常。 僵着脸的李东旭问他“你们要沟通的是什么事？” 孔侑被他弄的有些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以为是自己刚才没解释清楚，讪笑开口“我对她没有任何负面看法，真的。说起来是我的问题，九龙村有个平民窟你知道吧？”看他点头，继续说“她的助理，就是那个叫金在恩的那个小姑娘在九龙村弄了个收容所，收容孤寡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女人还有孩子们，名义上是孤儿院，因为孤儿院能申请到政府补助，虽然也没多少钱，但有一点算一点吧。” 已经从张在贤那里听过这件事的李东旭点头让他接着说，孔侑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他态度怪怪的，接着往下“韩栖迟借着社会资助孤儿院的名义在九龙村弄了个勉强能住人的屋子，首尔就那里能折腾，折腾了也不用钱。为了那个收容所，金在恩跑过不少慈善机构想要拿到更多的捐款，慈善这东西你也懂，真心实意做善事的人都没什么钱，有钱的做善事更多是想要花钱买名声。” “九龙村那个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公检法都不管，没钱的慈善组织管不了，有钱的不想跟那边接触，他们维持那个收容所很艰苦。我跟听障协会的人一直有联络，我们又处在一个项目里，金在恩可能觉得我很...善良。”孔侑耸了耸肩，说“那个小姑娘就找到我头上想拜托我帮帮忙。那姑娘挺守规矩的，没有直接找上门，是通过协会的人联系的我，然后......” 孔侑顿了顿“不是，你这什么脸，正常点好不好，我都要说不下去了。” 即听到韩栖迟啰嗦之后又听到金在恩守规矩这个评价的李东旭实在控制不住表情，可他还想继续听，深呼吸吐气，扬起面对媒体的专用笑脸“你说吧，然后什么？” 孔侑斜了他一眼才继续“金在恩没通过剧组或者是我们要合作什么的直接找上我，是先去找的协会的人，跟协会的人拜托能不能见我一面。我是先听到有九龙村收容所这么回事，然后见的她。见到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正常情况下她完全可以直接找我的，都在一个组里，想见面还不简单。但她特意绕了一圈，害怕给我添麻烦，也怕我以为她借着剧组或者是韩栖迟的身份做什么。当时我就觉得金在恩还挺靠谱的，至少规规矩矩的做事。不像有些人，看着你是艺人，就认为你应该怎么这么样，那样的人...”摇摇头，不想多提。 “见面之后呢？” “见面之后就是聊九龙村收容所的事情，金在恩跟我说了不少收容所里的人，那些人背后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她说她有在联系各路作家，想着是不是能借着那些真实的故事打动一下人心。她找我也不单纯是为了钱，我拍了《熔炉》，她以为我会对这种纪实类的题材感兴趣，我确实还挺感兴趣的。但你也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得慢慢来。” 孔侑皱了皱鼻子，有些懊恼“也怪我，我当时没跟金在恩说清楚，可能给了她错误的信号，让误认为我能帮上忙，至少在找作家这件事上不用她去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也不知道她跟韩...”看到有人过来，含糊的带过了韩栖迟的名字“反正就是她们都误会了，助理对我太有信心，pd刚好相反。pd认为我给助理的信心有点太足，觉得我们都太理想主义，试图让我现实一点，考虑清楚，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本人很现实，我很清楚事情没那么容易，我跟pd解释来着，但pd貌似不是很相信。她觉得助理先给我洗脑，我再给助理洗脑，我们两个互相洗脑对方的人，都不太正常。”孔侑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你不知道，pd给我发短信发的好像我加入了什么邪教，让我赶快改邪归正，成天跟我说什么人活着先顾着自己，救国救民的事情可以做，但也别太疯什么的。” 孔侑边说边笑“每次看到她的短信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当我是纯善的那种人，特别高大上，一点私心都没有全是公心，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弄得我哭笑不得。我特别想给她回，我真不是圣人，我特别俗气，我也没有要捐全部身家那么夸张，没到那个境界呢。但想想人家小姑娘也挺担心的，也是好意，就算了。” 李东旭完全想象不出来，孔侑讲述里的那个操碎了心的韩栖迟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理解“如果只是找作家或者是拍摄的团队这种事情，韩栖迟未必不能找吧？”孔侑是很有名，但他始终是演员，韩栖迟才是真正混幕后的人啊。 说起这个孔侑收敛笑意，认真的说“我问过金在恩，她为什么不找韩栖迟帮忙。我能帮得上的地方，韩栖迟其实能做的比我好。金在恩说不想把这件事牵扯到韩栖迟头上，那个小姑娘很清楚自己在填一个无底洞，她认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爬上来，如果她把韩...”又碰到了人，改换称呼“她怕pd被拖下水，她说要是找pd帮忙，pd肯定会帮，但整件事跟pd没有任何关系。” 孔侑现在还记得，金在恩笑容满面的跟他说，她欠韩栖迟的已经还不起了，她不能贪得无厌，她也怕自己贪得无厌。她说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能坚持一天是一天，能坚持不让韩栖迟掉进这个无底深渊哪怕迟一天都行。当时金恩在说的特别轻松，可孔侑能听出那份轻松底下埋着多厚重感情。在那个刹那，他面前的金在恩让他惊叹。或者说，他很意外，现实中有那么厚重的情感。 李东旭同样意外听到这番话，他认识的金在恩跟孔侑说的那个人几乎像是两个人，可是“即便金在恩不想让韩栖迟帮忙，那韩栖迟也不会真的不管吧？” “这个我还真问过韩栖迟，金在恩搞的事情她很清楚，我问她为什么没帮忙，你知道韩栖迟怎么跟我说的吗？”孔侑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东旭，给出提示“非常有趣的答案，完全意料之外的那种。” 想让他别卖关子直接说的李东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金在恩的那句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都能用两句话解决，试探道“关我屁事？” 孔侑一愣，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可以啊~”顺势搂着他的肩膀“不过我想那就是pd嘴硬，要真的是不关她的事，她也不会那么频繁的给我发短信。我猜是那两人自己有聊过，可能pd就算想帮忙，但金在恩严词拒绝，pd自然也就没什么办法。她也怕金在恩闷头乱闯做出错事来，所以盯人盯的很紧，金在恩跟我见面的隔天，她就像约我，我一直没时间，所以我们就一直短信。” “我跟你说，幸好那两个人都分得清公和私，要不然她们来剧组堵我，我就完了。”孔侑松开他拍着胸口一脸后怕“要不是我知道pd不会在剧组说这些，她今天来，我都想请假。” 这话说的李东旭的表情管理差点又崩了，他这边为了见到人都想去上门堵人，结果孔侑是担心被堵到门口，差别也忒大了！ 堪称天与地的差别待遇让李东旭想起当初韩栖迟单独，注意这个词，是单独给了孔侑一份人物造型的打样。那次跟这次是一样的，哪怕李东旭很清楚完全是合理的事情，但他就是觉得心情很不美妙。 巧了，今天要拍的刚好是阴曹使者悲催的回忆剧情，李东旭整个人都低气压，即是因为角色，也是因为自身。 低气压的李东旭同演员们一起去跟韩栖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暂时，很暂时，非常暂时的，不想跟韩栖迟说话。极其短暂的暂时过后，他倒是想跟韩栖迟说话了，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了。李东旭想起来，他现在得跟韩栖迟避嫌，不是为了外人，也不是因为在剧组，而是不能让韩栖迟产生误会。比如他说的‘普通朋友’的话只是以退为进的套路之类的，那姑娘莫名的警觉，像是自己给自己画了地盘的小动物，一旦有人入侵，就炸毛。 李东旭悲剧了，他感觉自己把自己挖坑给埋了，他是想了个招让韩栖迟对他没那么警惕没错，可那个招数也让他得小心翼翼的接近韩栖迟。稍有不慎就会让韩栖迟怀疑他是不是在套路她，而要是真的让韩栖迟发现他确实是在套路她，那...这姑娘一定会把他拉黑，毫不犹豫的那种！ 莫名陷入自作孽不可活状态的李东旭，望着剧本里同样自作孽不可活的王黎，每次李应福喊‘过’，他都有种角色在鄙视他，他鄙视角色的错乱感。一时还真的入戏了，导致出戏反倒有点困难，以至于饭都不想吃。不管是剧里还是剧外，都太糟心了。 更让人烦躁的是，等他缓过来发现韩栖迟跟孔侑走了！搞什么！那家伙该不会喜欢孔侑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a组拍摄结束，跟着大部队从首尔赶到仁川的李东旭看着远处不知道说什么笑的特别开心的男女，心情有些古怪。聊什么那么开心？今天没有任何一场戏是开心的，王黎找到了回忆，鬼怪发现了敌人，妹妹依旧爱着敌人，敌人居然还没死！这种剧情有什么可开心的？全是悲剧！全部！ 可他们聊什么那么开心？韩栖迟，你笑的未免也太夸张了！矜持点！你对我都不笑的！ “想什么呢？”李应福拍了下李东旭的后背“走了，赶紧的，今天再通宵我也扛不住。” 到现场了，换造型换妆发，临时用棚子搭起来的建议化妆间里忙忙碌碌的收拾两位男演员。孔侑看着李东旭一直阴着脸，担心他一直沉静在人物里，想了两个段子试图逗他，其他人倒是被逗笑了，李东旭依旧阴着脸。孔侑叹了口气，这招不行啊，难道要等他自己缓过来？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位男演员站在镜头前就在一个频道里了，专业演员的职业素养让拍摄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孔侑预计今晚应该不会通宵。这就行了，没有什么别的妄想了。 顺畅的拍摄因为要表达两位角色之间情绪纠葛的部分停了一下，这个时候演员在拍摄中的参与感最弱，李东旭站在一边用余光看着韩栖迟，他其实没怎么看过韩栖迟真正工作的状态。面都见不着什么说什么工作状态，人偶的事情到跟演员沟通的时候也不算什么严肃的工作。 李东旭感觉不到什么是认真的人最美，也想不起来你认真的样子太有魅力这样的句子，他什么都想不到，脑子空空的。周围晃悠的人好像都不见了，助理、造型师，动作导演、主摄像好多人，好多人都像是虚影，像是失焦的镜头都变得模糊，刺眼的大灯，晃眼的打光板，那些都虚幻起来。唯一清晰的，所有的画面里，瞳孔的焦距中，最清晰的只有那个人。耳边很吵，张在贤在让他喝水，造型师让他低头弄一下头发，动作导演跟他在讲戏，摄像在告诉他几位，那些很吵，那些他听的也很仔细。可那些好像也没了，非常安静，非常怪异。 怪异的他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被周围的人摆弄着，听着他们的话给出反应还能自然的交流，另一个人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她在，只有她。 她穿着黑色的牛仔裤，会冷吗？会吧，她穿的太少了，幸好踩着雪地靴，如果要是再穿高跟鞋肯定就更冷了。其实她挺高的，踩着十寸的高跟鞋的时候，高的像个模特。深棕色的风衣长到膝盖上方，穿的太少，风衣哪能保暖，要穿羽绒服才行。好看吗？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李东旭不知道韩栖迟好不好看，五官当然是好看的，审美也在线，美术导演的审美怎么可能不在线。可他确实无法用常规的这个姑娘很好看去看待她。他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好看的男人，好看的女人，这个圈子从来也不缺好看的人。可他就是不知道韩栖迟好不好看，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好不好看这件事上。 他只记得，那个人声嘈杂的包间，他一抬头，她出现在他面前。他突然就很好奇，超级好奇，好奇，她，是谁。 她在说什么呢？听不见。太远了，她离他太远。 她一向都离他很远，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之后的每次见面，她都离他很远。她眼睛永远看不到他，注意力也不会放在他身上的远。远的像是不管他多努力，都够不到。 那很奇怪，从小到大都被关注着，在众人的视线下长大，高中就出道的李东旭不是很理解的奇怪。她看不见他吗？她不知道他有多特别吗？她对他就完全不感兴趣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你看不到我？ “会不会太紧？” “嗯？” 镜头对上了焦距，声音传达到耳膜，虚幻的灵魂回归身体。 李东旭望着孔侑，孔侑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指“这样可以接受吗？我需要用劲让青筋爆出来，完全空握可能会穿帮，这个力度你可以吗？” “可以，再用力一点也没事。”李东旭说着话眼神不自觉的望过去，正好对上韩栖迟的视线，看到她笑了，不自觉的也笑了，突然脖子一疼，视线自动收回来“呀。” “抱歉抱歉，太用力了？”孔侑连忙松开他。 拍摄再度开始，李东旭入戏有些吃力，卡了几条才找回状态，找回了沉郁的状态接下去的拍摄就顺了起来。夜深了，深的再过几个小就能看到黎明，拍摄终于结束，李东旭也累的没力气胡思乱想。打发助理去开车，他现在想的是赶紧回宾馆睡觉。一错眼，看到韩栖迟疲惫的神色，犹豫着去找孔侑一起去找韩栖迟。 孔侑十分不乐意，要是韩栖迟再跟他叨逼叨怎么办，现在可不是拍摄时间，收工了！李东旭不管，去不去！ “你自己去呗。”孔侑不懂“非拉着我干嘛？” 李东旭不想回答，孔侑笑了“你这个表情，是想让我做你的僚机？韩栖迟是很难追的类型？”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李东旭就问他“去不去吧。” 孔侑一乐，让他老实点“我可是哥哥。” “我还是前辈呢。”出道更早的李前辈对后辈说“走吧。”说着话就把人推走了，顺便打发他的助理也去开车，担心人太多也很奇怪，韩栖迟连助理都没带。 没到韩栖迟面前的时候李东旭的想法很多，可到了她面前，一句话没有。孔侑都被逗乐了，这什么小学生恋爱招数，还玩害羞的吗？看好戏的孔侑也不管李东旭，自顾自的说自己的，等李应福过来说完明天的安排要走了，他和李东旭也得走，要不然一直待着也不对劲，这里可到处都是人。 离韩栖迟远了，孔侑就嘲笑李东旭，就他这样的，什么类型的妹子都追不到啊“我倒是没想到，你是这个类型的吗？多大了，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你不懂。”李东旭拉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别说太多啊，尤其别跟韩栖迟说。” 孔侑很惊讶“你别告诉我，你居然玩暗恋。”太搞笑了吧！真拍罗曼史么“大叔，算算你们的年龄差，你这个暗恋玩的也太弱智了吧。” 李东旭让他别那么多话“就是因为年龄差和经验值相差太多，才要降低标准去配合她，不然怎么样，我难道要玩养成吗。” “养成是什么......” “别说话。” 孔侑被李东旭推到了一堆摄像机支架后面，疑惑李东旭要干嘛，就看到李东旭探头出去不知道在望什么，跟着探身看过去，看到的是脑袋埋在膝盖里惨兮兮的韩栖迟，笑了。即笑韩栖迟，也笑李东旭，这两人还真玩小学生剧本啊。 没一会儿，韩栖迟起身往他们这个方向走，孔侑一脸憋笑的被李东旭拽着从支架另一边绕过去装偶遇，然后李小朋友又不说话了。等孔侑跟韩栖迟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李东旭感觉韩栖迟好像对他没那么戒备了，试探着搭了一句，听到她说不想化妆的话就笑了，看她给他竖拇指心里更开心，脸上却崩的很稳。 她这是真的放下戒备了，对吧。 他们重新是朋友了。 真正的朋友孔先生很有眼色的找理由走了，等只剩下两位‘新’朋友的时候，李东旭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总担心说出口的话会被她误会，亦或者自己说漏嘴。没办法，只能说怎么回去的事情。他记得没在停车场看到韩栖迟的车，那她应该就是跟李应福他们走，可他们的车位置好像是满的吧？临时让一个人去等剧组大巴也不合适啊。要是让韩栖迟自己去做剧组大巴，那真的是有得等呢，要等全部的人都收工才行。 转瞬，他的手被抓住。 那个让他忐忑了那么久的姑娘，就那么轻易的抓住他的手，双手握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还超级可爱的叫他‘欧巴。’ 这家伙，根本不按规矩来啊，他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犹豫那么久啊！套路韩栖迟无敌简单的！只要不挑明是追求，她就是个智障啊！情商低到都不是堪忧，是压根就没有！！！ 李东旭：我不可能那么蠢！ (╯‵□′)╯︵┻━┻ 作者有话要说：　　ada小天使的生日加更，生日快乐(*^▽^*) 第二十三章 韩栖迟最终还是蹭上了李东旭的车, 真的是硬蹭上去的, 因为李东旭叽叽歪歪的不乐意, 弄得韩栖迟十分想吐槽他渣。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哪怕不喜欢还是同事啊。追的时候不说什么你要是从我的车上下来传出去不太好，不追了，居然说我们还是别单独一辆车，不然影响不好的话。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跟李东旭纠缠了一路的韩栖迟在李东旭开了车门之后抢先一步跳上车，冲站在车外明显是在闹她的李东旭说“赶快上来，快点回去就能快点睡觉，我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东旭靠在车门边笑她“我记得三天前，某位小姐还一副你离我远点的态度, 你变化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我错了。”韩栖迟怂的那叫一个干脆。她倒是想说一句大不了我打车，可惜拍摄点太偏，要不然也不会需要剧组大巴来接人。这个点时间也太晚了, 打车根本打不到。叫车？又那功夫等叫来的出租车还不如直接上剧组的大巴呢。 低头笑开的李东旭拉着车门上的把手上了保姆车, 韩栖迟乖巧的缩腿方便他上来，还跟不是很懂他们在闹什么的张在贤说, 出发了。等车辆启动, 那些什么喜欢不喜欢, 追求不追求的事情，早在蹭车的玩笑中消失。韩栖迟也不觉得李东旭是渣男了，反倒认为小哥哥貌似挺洒脱, 超级棒。 自认自己也很洒脱的韩栖迟就真的把李东旭当朋友了，问他累不累。李东旭以一句习惯了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累吗。 “超级。”韩栖迟掩嘴打了个哈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倒在椅背上“咖啡也没有，烟也没了，我困的站着都能睡着。好长时间没熬夜忘记补充弹药了，失策。” 李东旭上下摸了摸口袋没摸到东西，冲韩栖迟指她手边的储物箱，跟她说那里应该有烟。韩栖迟摆手说不用，车里的味道不好散。李东旭笑了笑，问她怎么不带个帮忙的人过来，金在恩没空临时叫个有空的人也行。韩栖迟摆手说算了，没必要麻烦。张在贤开口搭了一句，让韩栖迟要是有需要跑腿或者别的什么的事情他也可以帮忙。 韩栖迟当他是在客套，随口应了一句那以后要麻烦你了，说着话又打了个哈欠。李东旭余光看到了，同她说自己有些累了，意思是可能没办法一直‘陪聊’。同样很累的韩栖迟也没什么聊天的想法摆手表示没关系，看他脸朝车窗的方向歪过去，自己也顺势倒向另一边。 车内很快安静下来，除了开车的张在贤偶尔发出点声音，保姆车后排分作两边的人仿佛睡着了一样。张在贤放慢车速把车开的很稳，车窗外的风景不停的后退。 借口要休息的李东旭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看着韩栖迟的侧脸，看不清楚，隐约能看到轮廓而已。没什么想法，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单纯的看着。黑暗中，谁都发现不了的看一看，仅此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城郊的车进了城，没多久就到了预定的宾馆。 张在贤刚停好车就准备叫醒他们，头刚转过去，就看到李东旭食指贴着唇瓣让他别出声。张在贤了然的看了眼睡着了的韩栖迟，冲李东旭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自己先下去。李东旭犹豫了一下，他怕韩栖迟醒了发现就他们两在车上会想歪，摆手让张在贤别动，就在车上吧。张在贤果断摇头，无声的跟他比划自己要去洗手间，李东旭很无语。 ‘你就不能憋着？’ ‘憋不住啊！’ 两人正在纠缠，韩栖迟迷迷糊糊的醒了，李东旭迅速放下手，出声装没事发生“要下车了，我们到了。” 韩栖迟还有些懵，含糊着点头伸手去摸索门把手，李东旭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回神呢，让她别动，自己开门从另一边下去，绕过去给她开门，伸手让她扶着点再下来。韩栖迟让他闪开点，自己撑着门下去了，困的要死，迷瞪着眼睛就要往前走被李东旭拦了一下。 “你确定你能自己上去？房卡在你这里还是在执行那边？”李东旭看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担心她走路都能跌倒“要不要叫个人下来带你上去？” 困倦让韩栖迟处于糊涂的状态，慢半拍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低头左右看，愣住，抬头望着李东旭“我包呢？” 李东旭也愣住“你包？”侧头看向张在贤“她包呢？” 张在贤看看他，再看韩栖迟，他怎么知道，不过“pd上车的时候好像没带包吧？” 韩栖迟一脸茫然，李东旭被逗乐了，让韩栖迟等着，掏手机打电话给收尾的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韩栖迟的包“一个黑色的电脑包，还有一个棕红色的拎包。”同韩栖迟确定“是这两个没错吧？” 被自己蠢到的韩栖迟彻底清醒“对，找到了？” “没，他不知道，还没收拾完呢。”李东旭回答她之后跟那边说帮忙找一下，问她还记不记得丢在哪，听到她说在监控台附近跟电话那边重复了一遍，再说“找到了告诉我...韩pd。”望着韩栖迟问“你要回去找还是等明天再说？” 深深叹了口气的韩栖迟说“我回去拿吧，电脑也在。”那些东西平时都是金在恩拿着的，她太困，都忘记金在恩不在没人收拾。 李东旭想了想，捂着手机话筒问她“你确定要回去吗？来回再跑一次，你就真的不用睡了。不然等他们找到了回来给你，你再跑一趟没必要，我们明天不在那边拍，他们本来就是要回来的。” 按着太阳穴缓解疲惫的韩栖迟时叹气“也行。”对他说“帮忙道个谢，麻烦他们了，明天我请咖啡。” 冲她比划了个‘ok’的李东旭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他们在宾馆等着，挂了电话对郁闷的韩栖迟说“别纠结了，监控台就那么点大，很快会找到的，都是剧组的人，丢不了。” 韩栖迟纠结的不是东西会丢“我是懊恼......”话没说完，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时跟李东旭吐槽“幸好手机是随身带的。”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诧异的接起来，开口就是一句“你还没睡？” 李东旭诧异的望过去，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直接说睡没睡？什么关系？ 接电话的韩栖迟尴尬的跟对方说“忘记了啊，我这边刚刚才结束，早上八点就开始了，困的要死忘记了不是很正常么。” 李东旭有心想问是谁，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呀，差不多一点。”韩栖迟心虚道“不是找到了么，行了，下次我自己拿包，还不是你每次都把包拿着我才会忘记的。”甩锅之后底气足了点“你不困吗，赶紧睡觉，明天周边要发预售了，别叫了。”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对李东旭说“包找到了，一个场务发现的发在群里问是谁的，有人看见我早上带过去，不确定又没我电话就打给金在恩了。” 一下笑开的李东旭说“那就行，那你要上去睡觉吗，明天再跟他们拿？” 不是很懂他突然开心什么的韩栖迟也没在意“我等着吧，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转身朝宾馆门口的方向走，跟他说“你们先上去吧。” 李东旭跟在她身后问她饿不饿，韩栖迟倒是不饿，但他这么问的话，就反问他是不是饿了。李东旭说有点，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跟在边上的张在贤不解的看着李东旭，这个点还吃东西，不睡觉了？李东旭瞟了他一眼，张在贤就懂了。 “你们先去找地方坐，我去问前台有没有什么吃的。”张在贤丢下这句话，三两步超过他们往宾馆里跑。 停车场在宾馆的背面，去正门得绕半圈。张在贤跑了，剩下的两人慢悠悠的走着。韩栖迟边走边打哈欠，看着是真的困，李东旭的脚步就变的更慢了。 大半夜的，周围都没有人，路灯明亮，没有看不清路，两人谁都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走路，走啊走，走啊走，走...... “啊。”韩栖迟突然叫了一声，停下脚步。 李东旭脚步一停“怎么了？” 韩栖迟抬头望着他，李东旭低头看着她，韩栖迟是恍然，李东旭是茫然。 “现在是2017年了。” “2017年？” 李东旭楞了下，想起来“是啊，过来零点就是2017了。” 韩栖迟算了算“九零年生，那我今年28岁了。” 不是很懂她什么意思，但也不是很想聊年龄这个话题的李东旭开玩笑说“那我要祝你又长大一岁吗？” “我是想说我又白捡一年，平安健康渡过新年，可喜可贺。”韩栖迟笑道“长大就算了，应该是又老了一岁。” 李东旭很怀疑“...这是在嫌我老的意思吗？” 韩栖迟没反应过来，随口说“跟我比，你确实算老的吧。” “呀！”李东旭让她搞清楚“我这叫成熟！” 毫无求生欲的韩栖迟疑惑的望着他“那还不是老的意思么。” “呀！！！” 小姑娘什么的太讨人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平安健康的渡过每一年，新年快乐~ ps：我居然连续睡了近二十个小时，一直到吃饭才醒，这是预示着我明年要冬眠的意思吗？剩下的会找时间补齐，今天真的睡太久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不有趣 1个； 第二十四章 坚决不承认自己老, 只承认自己成熟的李东旭睡着了, 韩栖迟坐在边上给他当人形靠枕, 发呆中。 宾馆不是酒店, 一楼也没有什么会客大厅之类的，只有一个简易的休息区，有一张双人沙发和一个单人的。单人沙发上放着张在贤的包和李东旭的剧本，助理出去给据说饿了的艺人买吃的去了，因为宾馆只能提供泡面，大半夜的让李东旭吃泡面明天脸肿的就不能看了。单人沙发摆了东西，李东旭就跟韩栖迟坐在双人沙发上。 刚开始两人在闲扯，纠结老和成熟的区别，之后又开始研究助理跟的时间长了容易导致智商下降，这是韩栖迟说的, 她说要不是金在恩随时都跟着，她也不会忘记要带上包之类的，反正就在甩锅。跟李东旭不承认自己老就是成熟一样, 韩栖迟也不承认自己是忘了, 明明就是失去太小没有记忆点。 说着说着李东旭就倒了过去，韩栖迟被吓一跳, 怀里多了个脑袋谁都会被吓一跳, 差点把人丢出去, 转瞬看到李东旭的脸，往外推送的胳膊缩了回来，无语的发现李东旭睡着了。韩栖迟是真的很无语, 就李东旭困成这个样子，聊两句都能睡着，还说什么肚子饿想吃东西，还吃什么啊。 韩栖迟试探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让他起来上楼去睡，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太小还是李东旭真的睡太死，反正人没醒。她也没硬弄，想起来张在贤不再，搞不好房卡在助理那，想着等张在贤回来再说。她想把李东旭弄起来给他让位子，自己去边上让他好好睡，拖着他的肩膀想把人扶起来，结果反倒被李东旭抱住了。他的脸埋在她的小腹，双手扣着她的腰，抱的死死的，两条胳膊都被他卡住，动惮不得。 韩栖迟更无语了，以为她是抱枕吗？ “喂。”韩栖迟反手拍他的胳膊，没把人弄醒反倒让人抱的更紧，声音大了一点“李东旭！”依旧没反应，声音更的一个‘李’字刚出口，趴在吧台边昏睡的前台小哥被惊醒，抬头望过来，韩栖迟迅速往后一倒，低头闭眼装睡着。就他们两的姿势要是被人看到脸，那才是说不清楚呢。 韩栖迟闭着眼睛想着等前台小哥再趴下去，等啊等，等的自己睡着了。以别扭的姿势，脑袋垂到胸前，弯着腰睡的很不安稳，不安稳的坐着说不上好坏的梦。 梦里的韩栖迟还不会说韩语，每天忙成狗，成天做着再赚一笔就找个海岛养老的美梦，还没等银行卡里的钱能在海岛买个房，她就先凉了。 身体猛的一颤骤然惊醒的韩栖迟瞪大双眼，梦里死亡的惊惧让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眼前的那张近到她只要再往下低一点就能亲吻到的人，让她回神。 这人是谁来着？ 睫毛真长啊...... 心脏陡然一跳，胳膊大力一推，惊坐而起。 ‘碰！’ 李东旭整个人砸在地上瞬间，远处一声惊叫，脚步声急促冲过来，张在贤怒吼“呀！！” 韩栖迟傻了，甩下袋子冲过来的张在贤伸手就想推她，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撑着身体起来的李东旭一把攥住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气压特别低“做什么！” 张在贤被他弄的一愣，看看他再看看韩栖迟，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状况，连忙抽回手冲韩栖迟道歉。韩栖迟干笑着说没关系，转头相冲李东旭说对不起。李东旭摆手让她别说了，按着后脑勺皱着眉，有点疼，肩膀也疼，尾巴骨也疼。 韩栖迟看他的动作更尴尬了，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李东旭不用他解释，转头先问两手空空的张在贤吃的呢。张在贤指着远处被丢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餐盒，再看李东旭的脸色，讪讪的说了一句，他再去买一份。没一会儿，张在贤拎着一袋子汤汤水水跑了，同样这边的动静惊醒的前台小哥拿着拖把出来清瓷砖，李东旭过去道歉，小哥抱怨了两句，他也好脾气的应着。 自认为搞出事情的是自己，道歉也应该自己上的韩栖迟被李东旭按在沙发上坐着，哥哥让她老实点别捣乱，她就很乖巧的不上去捣乱，主要是心虚。心虚的看着李东旭打发走张在贤，心虚的望着李东旭去跟人家道歉，心虚的在李东旭帮着前台小哥收拾好一切回来找她的时候，坐的特别乖巧，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才能合理解释刚才的状况。 “他们还没回来？” “谁？哦，没。” 李东旭看她又像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充满警戒，失笑望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干嘛一副害怕我会说什么的样子。” 迅速摇头否认的韩栖迟说“哪有。” 就她那张此地无银的脸，李东旭会信就怪了，也没追问，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那就是还要等一会儿。伸手招呼韩栖迟“走，出去抽根烟，精神一下。” 韩栖迟连忙跳起来跟着他，李东旭被她逗笑了，憋着笑往前走，余光看着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更想笑。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大概能猜到，应该是自己睡熟了，至于是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的还是韩栖迟把他丢在地上的倒是不确定，从韩栖迟那张心虚的小表情看，应该是被她丢出去的。 生气？那倒没有，有点意外是真的，睡着了靠一下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宾馆里休息区连个茶几都没有就别指望还能有烟灰缸了，两人出了门整齐的一抖，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有暖气啊，外面寒风瑟瑟，可冷了。 寒风让颤抖的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笑出声的韩栖迟就放松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东旭边掏烟边说没事，给她找理由“是不是睡懵了，突然醒来发现身边有个人反射性就推出去了，正常。” 讪笑接过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的韩栖迟默认了这个答案，试图岔开话题“你那么困，上楼吧，等张在贤回来，我跟他说你先上去了。” “等等吧，他们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李东旭拿着打火机点烟，再把打火机地给她，状似随意的说“这个点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也不放心。” 韩栖迟微楞“不放心？” “这个点，难道你放心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李东旭让她别想太多，跟什么追求无关“哪怕不是你，或者也不是我，是孔侑和金在恩，哥也会等金在恩回房间再走，基本的礼貌啊。” 这次韩栖迟还真没想太多，开口道“我不是想说这个，你不是都说做朋友了么，我知道，我是想说宾馆有监控，我又不出去，你别想太多才是，这里哪有危险。” 自己解释自己没想法可以，但是她真的当自己没想法，李东旭就很憋屈“宾馆怎么就安全了，你又知道不会冒个什么醉汉出来，万一有人喝醉了闯进来呢，等你发现不安全的时候就晚了！” 不是很懂他突然气什么的韩栖迟放弃争论，这也没什么好争的，点头说知道了，反倒把李东旭弄的不上不下的，心里想着还不如争一下呢。 两人站在门口抽烟，冷风和尼古丁让困倦逐渐消散。韩栖迟看李东旭上下活动胳膊，以为他刚才摔伤了，问他疼不疼。疼当然是疼的，但李东旭没说，怕她会想太多，转移话题说起九龙村的事情，说之前跟孔侑聊天的时候聊起来，也没聊清楚，问她是什么情况。 韩栖迟叼着烟犹豫了一会儿，抽走烟夹在手上跟他说“简单来说就是金在恩认为自己应该帮忙，所以就找了个地方收容这些人。她找上孔侑是觉得可以借他的手，让那些人得到更多的帮助。但她跟孔侑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怕那两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往前冲。”望着李东旭“你跟哥关系好的话，就帮忙劝劝。金在恩那边我能卡住，让她别做傻事，孔侑那边不行，那哥讲不通。” 李东旭想起孔侑跟他的区别‘待遇’，不自觉的有点酸“所以你就不停的给他发短信？” 完全没察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韩栖迟笑了“他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没办法啊，金在恩没人帮的时候就已经不太正常了，多了一个孔侑帮忙还不更不怕死，那两人是真的在作死。项目赶工赶的人仰马翻的，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好好拍摄不行么。” 发现她根本没在意的李东旭低头笑笑，收敛心神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要不然你先说说看具体是什么问题，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孔侑哥不是听不进去劝告的人，搞不好是因为你们看待事情是的角度不一样，有些事情你认为不适合介入，但他可能会觉得是能找到切入点的，两边想法不同所以就沟通不畅。” 韩栖迟想过这点，可是吧，她真心不认为是角度的问题，纯粹就是那两人作死。不过既然李东旭这么说了，她也就把事情告诉他“九龙村的那个收容所金在恩是院长你知道吧？”等他点头后继续说“刚开始是没有收容所这回事的，讲起来是拆迁安置的问题，追溯起来我都还没出生呢。” “88年奥运之前，江南有很大一片都没有开发出来，金在恩他们家原来就住在九龙村附近，后来政府为了奥运会别让首尔太丢脸，市容么，就强制那一片搬迁开发。那时候是象征性的补偿款的，可不知道谁贪了，反正没到真正的居民手上。为了抵抗开发死了很多人，这个你知道么？” 李东旭迟疑着点头“好像有点印象。” “金在恩的爷爷就死在那场事故里，人死了也没拿到赔偿款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悲剧都差不多。”韩栖迟一笔带过，说重点“过了几年，金在恩的母亲怀孕了，没钱去医院是周围一帮之前一起抗争过又抱团求生的邻居们帮忙接生的，她活了，她母亲大出血过世了。” 李东旭一愣，夹着烟抽了一口，安静的听着。 “按理说人死灯灭，也就这样了，但她的父亲想不开，觉得要不是几年前他们被强制赶出来也不会落到这一步，至少不会让她的母亲连去医院生产都做不到。一气之下，给他妈，也就是金在恩的外婆留下一封信，说是自己要去找他们，找谁也不知道，反正人就这么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金在恩就是她奶奶捡纸壳带大的。” 韩栖迟叹了口气，捡纸壳不过是捡垃圾的另一个说法，抽着烟接着说“她初中的时候，老太太身体扛不住，肺结核走了，太累，也没钱治。金在恩就东奔西跑的混日子，那些邻居们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他们那群人住的是危楼，高中时，危楼要拆，邻居们四散，金在恩也就没了去处，一个无儿无女跟金在恩一样孤家寡人的老太太带着金在恩一起去了九龙村，那边便宜，纸壳都能搭个房子。” “那个老太太算是金在恩的新奶奶，两人相依为命，老太太骨头硬，再怎么样也不让金在恩不上学，要不然金在恩搞不好就真的混去站街了。可是呢，好人多半不长命，老太太也走了，也是有病没钱走的，连什么病都不知道，检查不起。本来金在恩就只剩一个人了，可那位老太太走了她才知道，穷成那个鬼样子了，老太太还能从嘴里抠出东西来，给周围更穷的小孩子塞口吃的。” “就为了那个老太太，金在恩一点点弄起了那个收容所。艰难困苦什么的，你去找找类似的电影就能知道，我就不说了。”韩栖迟吐着烟雾，笑了笑“我无法评价她的好心如何如何，但她自己给自己背了座大山，那山上都是靠着她活的人。那些人有的是真的感谢她，有的却会问她，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李东旭惊住，韩栖迟望着他笑“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没错，好人不好做。她买件衣服都不行，而且那衣服还不是她买的，是我看她惨的不行了，送她的。所以你看，想要做好人，不能吃，不能穿，你得跟他们一样，他们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帮助。要不然你就是傻子，金在恩就是蠢货。” “那蠢货脑子还不好，你跟她说，有些人值得帮你就帮，不值得的管他去死。人家跟你说，不是对方嫉妒，是人就这样，穷，没办法，眼皮子浅，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而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人都要死了，只能活两天了，想着自己能穿件好一点衣服下葬。”韩栖迟嗤笑一声“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跟她说的，搞的好像我冷血无情跟人家死人计较。” 韩栖迟很不爽，但又真的没办法“那就是坑，九龙村再怎么样少说也有千人，这怎么帮？那就是个无底深渊，穷她一生都未必能走出来的坑。她都不是顺手帮一把，她是倾其所有，这不是脑残吗。这个脑残还把孔侑忽悠进去了，孔侑也是智障，跟她说什么可以试试看申请政府补助。” “补助个头啊，金在恩恨不得把所有能跑的部门都跑了，也没拉下来一毛钱补助啊，倒是有些被她缠的烦的不行的奇奇怪怪的宗教给了点钱。我给她挂了个幼儿园的牌子拿到的也不是真金白银的补助，是让她那个收容所能在明面上正规一点，拿到所谓的房屋补贴，也就是住房不要钱。可那地方本来也没有房租这一说，那两个家伙都有病！” 李东旭有些懵“这些都是金在恩跟你说的吗？” “你怀疑我被金在恩骗了吗？”韩栖迟反问。 愣神的李东旭说不是“我只是没办法想象你说的是首尔在发生的事情。” “啊，我理解，我一开始也不是很懂，这个被标注为发达国家的首都的地方，怎么还有个贫民窟。”韩栖迟说“不过想想美国也有破产的底特律就能理解了，光明和黑暗永远是共存的，繁荣和贫困也是如此。” 李东旭迟疑着开口“可我知道的是，你给他们找到了九龙村这个地方，还是金在恩说的。”这跟韩栖迟说的话不一样。 韩栖迟笑了“金在恩就那样，她还认为是我救了她的命呢，反正那家伙脑子有问题，恩情记的比谁都牢，还会自我夸张。”轮到坏事了，就跟失忆了一样。 “什么叫你救了她的命？” “字面上的意思，其实是她救我。” 韩栖迟想起当初的事情就想笑，跟他说“我跟金在恩就是在九龙村认识的，那时候我在争取《国际市场》这个项目，九龙村很符合项目市场的布景，我去实地考察的。结果大概是穿的太好，也有可能是运气不好，我被人拦住抢劫，劫财倒是无所谓，他们还想劫色。小姐姐拼死反抗之后被打晕。” “什么？！”李东旭脸色一沉。 韩栖迟笑着让他淡定“金在恩就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按照她的说法是我已经昏迷了，然后她报了警。具体什么情况我其实记不清了，我醒来的时候金在恩比我惨，躺在我隔壁床跟护士哭着想走，因为没钱交费。后来......”说起来她在新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金在恩，这算不算雏鸟情节？ “后来什么？”李东旭让她别发呆，继续说。 “后来就没有啦，我们就认识了，她觉得我给她交住院费就是救了她一命，可反过来说是她先救了我一命。”韩栖迟叼着烟望着夜空，救命之恩啊，转瞬又生气“那蠢货简直了，那种情况都敢往上冲，先跑才对！”可是吧，金在恩要是跑了，她也活不到这个全新的2017，更可能发生的是她还没使用上这具新身体，就跟原主人一起凉了。 李东旭上手就打了她一下“瞎说什么！” 韩栖迟烟差点被打掉，诧异的看着他，李东旭掩饰的咳嗽一声“你碰到那样的情况....”顿住，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弯腰直视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你记住你说的话，碰到那种情况，先跑，报警也等你安全了再报警，知道吗。” 韩栖迟一乐，刚要说话，李东旭手指用力扣住她“我没开玩笑，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韩栖迟笑眯眯的说“我肯定跑，百分之百！”这要是她，根本就不会去九龙村那样的地方。身体的原主人脑子也是有坑的！ 李东旭还是不放心，缓慢的缩回手，嘟囔着“不是让你不要去帮忙，而是见义勇为也要先考虑自己，报警也是一种帮忙，到安全的地方叫人也是......” “你放心，我懂。”韩栖迟打断他“我们说金在恩呢，那种蠢事就金在恩会做，我一定躲的远远的。”转而好奇“你不会觉得我太凉薄吗？跟金在恩比，我就是冷血无情的代表。” “不是。”李东旭立刻反驳“先照顾自己没什么不对，金在恩很好，很值得敬佩，但你也很好，你也一直在想办法帮忙，你更理智，但那不代表冷血。你要是真的冷血完全可以不管金在恩，她如何活，要做什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你帮忙了，你帮了，这就已经比很多人要强了。” 韩栖迟挑眉，李东旭以为她不信，连忙说“我不是在给你找理由，是真的那么想。你看，照你说的，金在恩人是很好没错，但她可能什么都不会，我们这行她肯定没接触过。你带她入行，你让她做你的助理，你没有限制她工作就好好工作，你也没有让她不要浪费时间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你给了她一条生路，那是比给多少钱都重要的事情。” “我不清楚金在恩原本的经济来源，但能入行，能成为你的助理，她的履历就不一样了。哪怕有一天，她不跟着你了，有这张履历她也不是没地方去。这是你在帮她，你帮了她大忙了。要不然她一直在原地挣扎，那个无底深渊她很可能永远也出不来，反倒会越陷越深。”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别人家的助理怎么做事我不清楚，但没有助理做的像金在恩那样轻松的。就说张在贤，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我这边的事情忙着还要跟金胜大学东西，给金胜大跑腿，他要为以后带其他艺人做准备。他几乎是没有假期的，虽然说我休息的时候他也可以休息，但他要跟着金胜大，他也从来不敢跟我说，他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因为我也没休息，我也很累。” “别的我不知道，可我没看过你让金在恩帮你挡酒，一次都没见过，不管什么场合。也从没见过你让金在恩去做得罪人的事情，同样一次都没见过。她是你的助理，她应该要时时跟着你才对，但她在处理很多不像是助理要做的，反倒是管理的事物。那是你在教她做事，是你在......” 长篇大论被韩栖迟的笑声打断，李东旭愣住，韩栖迟笑的不行“我是很谢谢你那么说，不过差不多就行了，我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对金在恩也说不上好还是坏，只是习惯了。我刚醒，就是在医院刚醒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多礼拜不在状态，忘了很多事情，是她帮忙的，所以后来对她的信任度比较高。她又正好没什么正经工作，我就让她跟着我试试。” 李东旭皱眉想说话，韩栖迟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我懂你要说什么，谢谢。”丢下烟头踩灭，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长出一口气放下胳膊“我很清楚我什么样，我成不了金在恩那种人，但我也不是个坏人，谈不上自私自利也做不到大公无私，如此就行了。” “别妄自菲薄。”李东旭丢下烟低头不看她，柔声说“你很好。” 韩栖迟笑了“我当然很好。” 李东旭抬头望过去，也笑了“是啊，你当然很好。” 很好的韩栖迟问他“故事听完了，能帮忙让孔侑哥别掺和吗？” “不行。”李东旭双手插在口袋里，忍住想要碰触的动作，笑看着问他‘为什么’的姑娘，告诉她“因为听完故事的我，也想帮忙。” 韩栖迟好悬没翻白眼，李东旭咬着下唇憋笑，说出口的话却不免带着笑意“你先听我说，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但你也误会了孔侑。我们是演员，捐财捐物的慈善对我们来说是每年必备的行程。所谓大众责任感就是这么回事，总要对社会做出贡献的。贡献给别人也是贡献，贡献给你们也是贡献。” “而且哥想做的应该不止是捐钱那么简单，他也不可能像金在恩一样，捐的连一件好衣服都穿不了。孔侑对九龙村的那些人背后的故事感兴趣，那可以作为一个项目，如同他当初看到《熔炉》的本子，为了那个本子奔忙一样。都是看到了，自然要做点什么的想法。我也一样，没看到，不知道，那是一回事。看到了，听到了，知道了，那自然要做点什么。” 韩栖迟很无奈“我发现你根本没听懂，我没有让你们别帮忙，量力而行做点善事很好，太棒了，这个我干嘛阻止。我不想让孔侑弄个项目出来就是因为项目弄不起来，你当我不知道金在恩拿什么故事去忽悠孔侑的么。悲惨的故事九龙村那帮人随便找一个人就是苦难电影的主角，可关键点不在于人有多惨，多可怜，能不能帮忙。点在于，你们的善心会被滥用。” “金在恩到现在还没吃过大亏就是因为她穷，能力有限，她能帮的最多就是给口饭吃，还是勉强能填饱肚子的那种。可一旦孔侑介入，那帮人知道了他们被大众媒体所知，知道自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那事情就不可控了。会变得非常，非常，非常麻烦，你根本想象不到的麻烦。” 双手抱臂的韩栖迟让李东旭听清楚了，别发散思维“如果只是一两个艺人能解决的事情，我早找人帮忙了，何必等到现在让金在恩去找孔侑，我认识的艺人不比金在恩多？从我知道有那么回事我就想着怎么解决了，找媒体扩散寻求爱心捐助这么直白的一条路你当我没想过？我当然想过的。” 李东旭不懂“这个方法不行？” “完全不行。”韩栖迟给他打开新世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传奇世界“九龙村又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那边是二三十年的贫民窟，在首尔生活的久一点就没有不知道的。对那个地方感兴趣的媒体何止一家两家，人人都知道那边有新闻点，你当大家没报道过么。” “不但各种网媒报道过，在网络媒体还没兴盛的时候，纸媒和官媒都报道过。捐钱捐物，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各种方式外界都给与过帮助。乱七八糟的宗教进去传过教，给钱给东西，人家钱也收东西也要，今天答应信这个教明天答应信那个教，折腾的邪教都放弃了，多厉害啊。大选的时候，为了刷存在感，候选人也是给钱给东西，还承诺要介绍工作，也确实有企业愿意接收。结果呢，钱拿了东西收了，工作也确实去了，结果你猜怎么样，人家嫌累，不干了！” 李东旭很傻眼，韩栖迟认真的表示自己没有在编故事“我刚开始不懂，我以为那个地方没人关注才会那么惨。可我去找了中央日报的一个副主编，人家给我拿出一叠资料告诉我，不是没人帮忙是那帮人真的扶不起来。他们就像金在恩说的，只看得到眼前，你没办法跟他们讲未来。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 “《熔炉》是个什么情况我不清楚，那就不提。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但凡孔侑介入说要给谁谁拍摄什么，那等着他的就两个结局。一个是被当事人缠上，金在恩就被那些人缠上了，像吸血虫一样撕都撕不下来。你想抽身，觉得自己帮的够多了，反倒会被骂，骂你们为富不仁，他们都那么惨了，你们居然不管，太不是人了。” “另一个就是作品出来后，他们借着作品到处招摇撞骗，就他们那个脑子，迟早会被发现。发现了，孔侑就得背锅，哪怕大家都知道孔侑是出于好心又有什么用？媒体会怎么写你们能控制吗？到时候孔侑怎么脱身？孔侑如果无法脱身，金在恩又成什么了？金在恩是我的助理，我成什么了？” “我不是说那地方没有好人，金在恩就是个好人，可那地方我就见到一个金在恩，金在恩还是个弱智。那边真的是社会的底层，最底层，那里是你随便看到一个人搞不好身上就有案底的地方。就连金在恩也为了生存偷过东西，我无法苛责他们什么，可想要帮助他们，绝对不能给大笔钱财，甚至一个人超过一万都不行。他们把不劳而获当夸奖你懂吗，你无法跟他们谈尊严，要是他们知道卖惨能来钱，分分钟能在你面前捅自己一刀，再把伤口就这么敞开来摊在你面前，告诉你他有多惨。” “思想上的愚昧无法用金钱弥补，你不行，孔侑不行，我也不行。金在恩以为她可以，以为他们只是穷，只要有钱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不是，从来都不是！金在恩到现在都有个极其糟糕的坏习惯，她不知道什么钱不能碰，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特别没分寸。她能做出为一点钱，满口撒谎，骗财务厂商的报价，再骗厂商我们这边出多少，就为了省一点她认为没必要的钱。她还觉得自己是赚了。” “道具组签了赞助合约的布景她都敢给我弄仿制品，我们跟品牌签合约的，要是作品上出现盗版，我光是打官司就能疯。可她不觉得这有问题，她还觉得正品卖了换成仿制品，那笔钱能让收容所的那帮人吃一个礼拜的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骂她，你以为她不懂吗，她懂，她就是心存侥幸，觉得我发现不了，认为品牌方也不会发现。” 韩栖迟想起来就生气“我花了两年多也只是做到了在她做小动作的时候我能看出来她心虚，这就是我盯她盯那么紧的原因。很多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坏事。她没概念，什么懂不懂法，别扯了。我刚穿越......”卡住，迅速换词“我刚找回记忆，她认为我好了，不惜要她了，就嚷嚷着要跟我一起出院。就在出院当天，她说她要帮一个朋友送点东西去给另一个人。你知道什么吗，毒|品，冰|毒！那家伙根本不觉得有问题，她就是帮忙送个东西，我真的是...”想说脏话！ “你能说是我教导无方还是她是个坏人？都不是，我尽我所能的教了，她也很努力的学，可有些东西是无意识的，她不觉得那有问题，这是最大的障碍。没有人是坏人，我不是，金在恩更不是，九龙村的很多人都不是坏人。她没有恶意，她找孔侑更没有，可世上最可怕的不就是我没有恶意，我是无心之失吗。怀抱恶意的人你能反击，金在恩这种你拿她有什么办法？” 韩栖迟按着眉心叹气，放下手看向哑然无语的李东旭“我不是不懂孔侑想要帮忙的心，但我也没办法把这些掰开来跟他说，我们没那么熟。你如果想帮忙的话，那我拜托你，别想着怎么利用你明星的身份，只要帮忙劝劝孔侑，那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李东旭沉默良久，缓慢的开口“如果他们不值得你那么做，那你为什么要帮忙，仅仅是因为金在恩的救命之恩？” 韩栖迟猛地抬头，眼神如剑刺过去。 李东旭坦然的看着她，同她对视。 一个呼吸的时间，韩栖迟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李东旭勾了勾嘴角。 “你看，我说了你很好。” 你不是因为金在恩，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人坏人，你只是看到了，自然要帮忙。 “废话。” 李东旭望着口是心非的小朋友，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的怒视下，不怕死的说“真可爱。” 韩栖迟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4 21:35:12~2020-01-25 22:5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元 10瓶；ada 3瓶；随风飘荡的小海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夜晚随着朝阳升起开始新的一天, 而新的一天是以疲惫开始的。 整组都睡眠不足导致第二天开工都有气无力的, 连李应福都因为没睡好低气压, 开机连续卡了三四条, 李应福大发脾气，导演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烧醒了，众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韩栖迟也被李应福的一嗓子吼醒，喝了一大杯黑咖啡后苦的她彻底精神了。 “意大利浓缩简直苦的反人类。”韩栖迟跟身边候场补妆的造型师王智慧抱怨。 王智慧给她塞了瓶矿泉水让她缓缓味道，她是尹河凛团队的人，拍摄初期负责跟主要角色的艺人自带的造型师配合，中后期负责的就是配角了。她比韩栖迟大几岁，也不是她的直系团队的人，说话就相对随意一点，跟韩栖迟开玩笑说“就因为苦才能瞬间提神。” 韩栖迟喝了口矿泉水叹气“所以说, 大夜能不熬就不熬，搞不好哪天就猝死了。” “谁说不是呢。”王智慧让她看周围“都不熬，这不是没办法么。”下巴冲镜头那边让她看“我听孔侑的化妆师说, 孔侑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 再这么熬下去，那哥估计要吊着营养液开工。” “那么夸张？”韩栖迟惊讶道。 王智慧表示还有更夸张的“德华（陆星材的角色名）之前差点晕倒, 他们经纪公司也是疯了, 这边拍摄本来就忙, 那边还想着借现在作品人气旺给他接了一堆行程，跑的小朋友来开工脸都发青。”砸吧着嘴带着点唏嘘的味道“爱豆是真的惨，他们赚的是快钱, 演员沉寂个半年一年的只要有作品随时都能起来，爱豆一掉下去再想出现在人前就难了。”也不怪经纪公司，这行都这样。 韩栖迟也觉得挺惨的，刚想说话，那边李应福又开始吼，吼一群缩在一起的工作人员骂他们有功夫聊天没工夫做事。韩栖迟这边倒是没被波及，但王智慧心虚跑了。正在拍的是孔侑的戏，有些话导演是不能直接骂演员的，一来演员架子在那，二来是问题不在孔侑身上，纯粹是累出来的，所以就只能骂骂工作人员泻火，连指桑骂槐都够不上。 早上的拍摄不尽如人意，午饭拖到三点多，实在拖不下去李应福才宣布休息，还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剧组的餐车没跟来仁川，剧组准备的是盒饭。盒饭是按点送来的，但早过了饭点，这个天饭都结块了。执行导演招呼场务们东奔西跑的给入韩栖迟这样的pd们说，新点的汉堡很快就到，让他们稍微等一下。至于其他工作人员那就只能排队去临时搭的茶水帐篷，用热水泡饭吃。惨是真的惨，但大家也都习惯了也是真的。这个圈子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份薪酬高但很辛苦的职业。 离开监控器的李应福脾气稍微好了点，抓着孔侑和主摄像他们一起掰扯刚才的镜头还是要补拍，韩栖迟过去听了一会儿确定没自己什么事就去找地方休息，她真的很久没这么熬过夜，太伤神。没想到刚走出去，远远就看到张在贤带着一辆应援的咖啡车赶过来，休息的工作人员都在往那边走，车上拉着横幅，女演员宋智哮的照片格外的漂亮，写着应援李东旭的话，看的韩栖迟有些愣神，莫名想到那哥之前说，我很有市场的话。 应援车除了有咖啡还提供炒年糕和鱼饼，大冷天的有热的吃不少人都过去排队，韩栖迟看到李东旭站在车边挨个给排队的人分咖啡，跟道谢的工作人员客套，抽空还要跟宋智哮的人形立牌拍照。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李东旭带着妆的原因，韩栖迟看着李东旭一点都没有只睡了几个小时的疲惫，感叹一下小哥哥的精力之足，掉头去了茶水间，那边暖和。 冬天，身子暖和了，人就容易困，韩栖迟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就给公司的人打电话，问他们周边的事情怎么样了。预售进行的很顺利，这不是什么特别的操作，预售抽人偶比较特别，但也都是在官网进行，目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需要她特地过问的。韩栖迟挂了电话想去官网上刷刷留言，看看人偶的评价，可搜索页面打开，宋智哮李东旭，这个词不自觉的就进了输入框，再回车。 手机刷出来一排网页，韩栖迟滑动页面，选着标题有吸引力的点进去看，看到了宋智哮和李东旭很久之前就认识，先是李东旭上了宋智哮当mc的综艺，后来两人拍了电视剧有一波至今都还存在的cp粉；看到了认为两人很配的cp粉剪辑的粉红cut，视频里有一段是两人在节目里想见，宋智哮从远处看到李东旭惊喜的跑过去，一个飞奔被李东旭搂了满怀。浪漫的bgm和少女心满满的剪辑，这画面可以啊。 还别说...... “挺配的。” “那是节目效果。” 韩栖迟一惊，刚想扭头，手上的手机就被边上的人抽走了，手里被塞个一次性的纸碗，碗里装着小份的炒年糕，红彤彤的年糕上插着竹签，抽走她手机的李东旭指了指年糕示意她吃，自然的冲自己参与的粉红视频点评。 “我们两当时都烦死了，节目的pd让我们亲密一点，硬是搞什么沙滩游戏。那是冬天，又在海边，冷的要死。”李东旭点了点屏幕里笑的像是老友重逢的男女，嘲笑道“这期我们两要做一个料理，特地跑去浦项买海产，回来的路上我跟宋智哮吐槽，说首尔什么买不到，特地跑那么远。天涯海角就为了买个螃蟹。”浦项有韩国的天涯海角，地尾村。 捧着年糕的韩栖迟问他然后呢，李东旭表示没然后了，螃蟹买了自然就回首尔了，就是因为这个才吐槽的，户外综艺经常到处跑，但最后还是会回首尔拍。李东旭把手机还给韩栖迟，问她怎么想起来看这个。韩栖迟冲他抬了抬手上的一次性碗，碗边还有宋智哮漂亮的笑脸。 李东旭懂了“看到应援车了怎么不过去，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拖了个折叠椅过来坐她边上，长出一口气“终于能歇会儿了。”应援车过来他就得过去，不然不礼貌，可也真的太累。他伸手拿着竹签往嘴里丢了块年糕，又戳了一块把竹签递给韩栖迟让她尝尝“还不错，试试看。” 拿过竹签的韩栖迟咬下年糕，说不上好不好吃，炒年糕的味道都差不多，把竹签和碗一起给他让他自己吃“我等汉堡来，你赶紧，休息时间快过去了，我等下能吃东西，你可没时间吃。” 又咬了一块年糕进嘴里的李东旭点头表示知道，咬着年糕拿着竹签像是顺手一样，戳了一块送到韩栖迟嘴边。 韩栖迟一愣，眼神看向李东旭，李东旭没看她，仰着头倒在椅子上像是累瘫了随手做的动作。韩栖迟抽走他手上的竹签，自己拿过来吃了年糕后再把竹签塞他手里。李东旭全程没反应，不管是韩栖迟把竹签抽走还是又放回他手里，貌似都是很随意的动作。如果他没有偷瞄韩栖迟的话，就更随意了。 不过韩栖迟没发现，没发现自然就不知道，不知道就不会想太多。本来就没那根筋的韩栖迟看他惨兮兮的样子，调侃道“我昨天就说让你先睡，你非要等他们回来，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我是为了谁啊。” 李东旭白了她一眼，戳了块年糕给自己，又戳了块给她，看她摇头示意不要反手丢自己嘴里，年糕塞多了，双颊都鼓起来了。韩栖迟被他萌到，笑了起来。李东旭含含糊糊的问她笑什么，韩栖迟摇头不说，把碗往他面前推，示意他继续吃。李东旭顺着她又塞了一块进嘴巴，左右开弓努力嚼。 李东旭现在是阴曹使者的装扮，悲惨的跟兄弟反目成仇的阴曹使者。阴郁满值的地狱使者真的很惨，可这个悲惨的家伙吃的脸都圆了，超级有反差萌。 韩栖迟咬着下唇憋笑，眼睛却自然的弯了起来，再次伸手推碗让他继续，李东旭摆手表示等下，嘴巴塞满了。韩栖迟抽走他手上的竹签戳了一块往他嘴边送，把李东旭弄愣了，小心翼翼的往前伸脖子，叼着年糕的一角把年糕吸进去。韩栖迟依旧没发现他的小心，恶趣味的又戳了一块送到他嘴边，李东旭眨了眨眼睛，他嘴巴已经满了，可韩栖迟笑弯了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那双眼睛蛊惑着他张开了嘴巴。 嘴巴里的画面......辣眼睛。 “啊哈哈哈哈哈。”韩栖迟被傻乎乎的李东旭逗的大笑，调转竹签自己咬下年糕，用竹签指着李东旭狂笑。 在她笑出声的同时就迅速的闭上嘴巴的李东旭郁卒，可当视线被大笑的韩栖迟吸引，当他的瞳孔倒映她的笑脸，那还记得什么郁卒，只剩欢愉。 场务在此时跑过来找人，跟他们说汉堡到了，韩栖迟把竹签插回年糕碗里，随意的对他挥挥手，去拿汉堡了。李东旭坐在原位没动，慢条斯理的把拿一小碗年糕吃的一个不剩，连碎块都戳着吃了，吃的心满意足。比起之前连人都见不到，现在算是绝地大翻身。 汉堡这样的快餐追求的从来也不是美味而是快捷，汉堡到位后五分钟，李应福他们干掉了汉堡挥手就宣布开工。不少围着宋智哮应援餐车的人哀叹出声，可也只能带着满腹牢骚开工。半个小时虽短但也是休息了，休息过后大家陆续找回了状态，下午的拍摄比上午要顺畅的多，李应福的脾气也好了不少。 早上的事情让李应福觉得再这么熬下去事倍功半，大发善心在九点多时宣布收工，还给了副导演一张法人卡，表示晚饭让大家吃点好的，得到众人的欢呼。副导演带着还有精力去闹的人聚餐了，没精神吃饭只想睡觉的人纷纷表示不参与。一句收工，剧组四散。韩栖迟光速去堵孔侑，拍摄归拍摄，但收工了，有些事就必须要说了。 可惜，没堵到人。 外景没有正规的化妆间，有车的艺人在各自的车上搞定，没车的剧组搭了个临时的棚子，在棚子里换衣服化妆。孔侑属于有车的，演员们的保姆车都停在一起，韩栖迟找过去的时候孔侑早没了。还是李东旭跟她说，孔侑跑了。 韩栖迟懊恼道“早知道先过来堵他，要不是李pd拉着我聊明天的拍摄，我肯定来得急。” “别想了，人都走了。”李东旭打开车门招呼她上车“哥够累的了，你让他休息会儿，那件事反正也不急，拍摄这么累他没心思管那些。也就两个礼拜的事情，等这边杀青，我帮你约人。” 摆手表示自己不上去的韩栖迟说，她跟李应福他们走，早上说好了的，昨晚是忘记了，至于孔侑“我要一直跟到杀青的，总有时间。” 李东旭失笑摇头，感觉他们现在的情况有些搞笑，韩栖迟追着孔侑跑，他......“你上我的车吧，应福哥跟我说他累了先回去，让你跟我走。” 张在贤瞄了他一眼，为自家艺人说谎连眼睛都不眨表示服气，明明是他跟李应福导演说，有事要跟韩pd聊聊，导演才先走的。助理隐晦的小动作没人关注，李东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韩栖迟更是想都没想就上了车，对于李应福丢下她先走一点疑虑都没有。这不是给她找了接送的人么，李应福确实也挺累的，先走没问题啊。 上车之后做什么？睡觉。 不对，还是聊了两句的。李东旭问韩栖迟要不要吃东西，韩栖迟说困的没胃口，随后李东旭就让张在贤回宾馆了。 这次什么都没落下，尤其记得要带着包的韩栖迟等车停稳，不用张在贤叫自己就醒了，她没昨天困，自然就没有昨天睡的那么沉。但她确实也很困，没什么心情聊天，李东旭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一起进去上电梯，在同一层下，一个住在东面，一个住在西面，同一层的两端，下了电梯自然的道别。 又是新的一天，这次，韩栖迟是被李东旭的电话吵醒的。小哥哥以一句，他在孔侑房间吃早餐的消息让睡迷糊了的韩栖迟迅速起床，丢下一句‘马上到’挂了电话。 电话的那一边，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的孔侑喝着助理买来的雪浓汤，问李东旭跟谁打电话。 “韩栖迟。” “......谁？” 李东旭冲拒绝相信的孔侑龇牙“韩、栖、迟。” “呀！”孔侑举着勺子差点砸过去“你是人吗！” “我是阴曹使者。”李东旭笑眯眯的对鬼怪说“当帮我个忙，她一直追着你，你不是也很不方便么。” “你走开！她找过来我更不方便！”孔侑勺子一丢赶人“你赶紧走，我也要走了。” 坐在窗边的李东旭换了个姿势翘起腿“你走不掉了，放弃吧。我昨天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觉得韩栖迟说的没问题，你至少要听听，她才是当事人，你光听金在恩的，容易被误导。” “你追姑娘我理解，也别太盲目，什么就被误导，哪有谁误导谁的事情，只是大家的角度不一样。”孔侑起身去床头拿烟“韩栖迟跟你说的是一回事，我要做的是另一回事。金在恩是韩栖迟的助理没错，但在这件事上你别把她们两捆在一起，得把两个人分开。你光记得韩栖迟跟你说的，怎么就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金在恩没通过韩栖迟找我，她自己找到我的，我也是单独跟她聊的。” “我不见韩栖迟是因为她介入了我跟金在恩的事情，如果金在恩是通过她或者借用她的名字同我见面，那她介入的理所当然。照理说她应该懂里面的规矩，可情况是......” “你该不会想跟我说韩栖迟多管闲事？”李东旭打断他的话，伸手让他丢根烟过来“这话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金在恩跟韩栖迟根本分不开的，难道我和张在贤能分开么，他当然可以通过别人见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但对方难道就一点都没看我的面子？你见金在恩之前可能不知道金在恩就是韩栖迟的助理，可见面之后你留下来，听她讲那些事情，多少有韩栖迟的面子在的。” 绕过床走到他对面坐下的孔侑分了根烟给他“这点我不否认，但你也得承认，金在恩选择单独见我不是通过韩栖迟，就代表她们双方在这件事上是有分歧的。而我选择暂时站在金在恩的那一方，看的不是韩栖迟的面子，只是事情本身，金在恩的故事足以打动我，这点很重要。” “你可能没接触过现实题材，我接触过，所以韩栖迟昨天跟你说的那些，在你看来是奇妙的故事，但在我看来是发生过的事故。那些事故一样的现实背后确实有值得挖掘的地方，不管是作为纪实类的作品还是改编后的商业作品，都值得去挖掘。我看重的是这个，这点我跟韩栖迟就背道而驰了。” 孔侑点燃烟把打火机递给沉思的李东旭，同他说“韩栖迟说的那些帮忙、不帮忙、好人、坏人、可怜人之类的我都懂，我经历过，拍《熔炉》的时候就经历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电影上之前就有不少媒体骂我们在吃人血馒头，电影上了之后更是有自称是电影当事人家属的人，想要起诉我们未经允许就把当事人的精力改编电影。那些都是扑上来想要钱的人，我经历过那些，我懂韩栖迟的担忧。” “正因为我理解韩栖迟在担忧什么我才没办法跟她解释，她担忧的事情确实存在，可存在的困难不是无法前进的理由。她有顾虑，我们当初拍《熔炉》也有顾虑，跟韩栖迟的顾虑非常相似。可困难、问题、吸血虫、吃人血馒头、无底深渊，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东西，这是我和她都无法也无力改变的现实。我们，或者说我，我能改变的无非是通过作品，把现实摊在公众面前，给公众多一个视角去看待那些人，那些事。” “拍《熔炉》之前我连团队能不能真的拉起来，就算团队有了，片子能不能上映都不知道。现在也是一样，我同样不清楚事情会以什么角度展开，项目以什么方式存在，但我依旧认为这件事可以做，也应该去做。哪怕做不成，哪怕做成了会有诸多问题，都好过我什么都没做要好得多。” 孔侑抽了口烟跟李东旭说“你看，我现在不缺名声，不缺钱，不缺片子演，也不缺地位。我当然可以得过且过的就这么一直混着，可我也可以利用我已经有的这一切去做更多或许韩栖迟做不到，也认为不值得的事情。到了我这一步，有必要去算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吗，没必要的。” “你知道的，我打算慢慢往幕后转，可想要成为幕后没那么容易。许多前辈都在前面探过路，开经纪公司，开企划社，当导演，当监制，那么多前辈在往幕后转可真正成功的少之又少。他们多半都往财阀的圈子靠拢，我暂时还不想去加入那个圈子，我需要有代表作。不是作为演员孔侑，而是作为幕后，一个项目的制作人或者发起人、监制，还是别的，都要去试试。” “我不能跟韩栖迟说，因为一部《熔炉》类似金在恩那样的找上我，认为我对纪实类题材感兴趣的人太多了。我也不能跟她说，金在恩只是其中之一，九龙村那样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到非他们不可。金在恩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他们给了我题材，我在做的是区分哪些题材能成为作品，另一些就是素材库。” 摊手让李东旭好好想想的孔侑说的很坦诚“这就是我跟你说韩栖迟误会了我，认为我纯粹想要帮忙是个大好人，其实不是，我也是有私心的。可我总不能直接就跟她说，你想太多了，金在恩根本不重要，至少没那么重要。这话不管我怎么说都会让她不舒服，她是好意，怀抱好意的人，我如何跟她解释呢。又为什么要打破她对我的好感，我们未必需要交好，但交恶就更没必要了。” 李东旭一手夹着烟，一手上下按着打火机，火苗明明灭灭，最后变成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孔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回桌边继续喝自己的雪浓汤。李东旭也起身把烟和火都放在桌子上，提起另一碗还没拆封的雪浓汤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桌上的血肠和泡菜一起端走。 眼睛跟着血肠的孔侑连忙冲他叫“你给我留一点啊！”眼看他转身就走，气道“那是我买的！” 两手拿着别人买的早餐的李东旭用手肘开了门，看到门外正准备敲门的韩栖迟把血肠递过去让她端着，出门带上孔侑的门，挡住门板笑对诧异的韩栖迟，问她“去我那，还是去你那？” 韩栖迟看看他身后，再看看手上的血肠，转身往前两步，站在对门的门口，跟主人说“开门。” 李东旭笑着让她直接推门进去，门没关死，张在贤出去了，等她进门跟在她身后，转身想要关门时犹豫了一下，没关门反倒把门敞开了。跟孔侑关着门说话没事，他们两关着门说话就不那么合适了。扭头示意韩栖迟把东西放桌上，自己也跟过去，放下东西后先把暖气打高。 小宾馆没有什么豪华套间，只有大床房和标间。李东旭这边就是标间，两张床，一张他的一张张在贤睡。桌子就在床尾，桌上是电视，桌子的斜对角靠窗边有两把椅子。李东旭把椅子搬到桌前，让韩栖迟先坐，汤只有一碗自然也是给她，血肠摆在她面前，泡菜也放在手边，除了没给她把雪浓汤的盖子拆开，其他都做了。 韩栖迟看他忙活半天十分怀疑他被孔侑忽悠了，然后准备把孔侑忽悠他的那套用来忽悠她。因此，抱臂坐着，等着他说正事。 正事什么的...... “你素颜看着好小，真的成年了吗~” “......” 韩栖迟斜眼看他“这招对我没用。” 李东旭表示不解“那什么有用？” 右手搭在雪浓汤上食指敲击塑料餐盒的韩栖迟让他别玩套路“说吧，孔侑跟你说什么了。” 李东旭挪着椅子靠过去侧身面对她，手肘撑着桌子掌心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跟孔侑什么都没说，我是来请你吃早饭的。” 韩栖迟冷哼一声，冲他伸手握拳“按照我对那哥的了解，无非三个答案，一”竖起食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有私心，我觉的题材不错，我想拍。”中指跟上“二，正因为题材不错，才要慎重对待，不能三两句话就说行还是不行。”无名指竖起“三，因为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所以没办法跟我解释他不是纯粹的要帮忙，他有自己的考虑。那些考虑不应该我们聊，那是他和金在恩的事情，我越线了，多管闲事。” 韩栖迟用大拇指扣住小拇指，把三根竖起的手指怼到他面前“说吧，是三点全中，还是中了哪一点？” 李东旭讪笑攥住她的三根手指“大清早的干嘛搞的那么严肃，这个姿势是要要对我说什么誓言么~”声音软萌，左右摇着她的手“哎一古，弄得好我心动啊，要跟哥哥告白才那么可爱吗~” “呀。”韩栖迟反手甩开他的爪子“演什么呢，等下开工你有的是时间演戏，赶紧的，说！” 摸了摸鼻尖的李东旭换了个姿势，乖乖跟韩栖迟说“三点全中...”话没说完就看她一下站起来了，连忙伸手把人按回去，拽着椅子靠的更近，让她冷静“你先等等，我还有个但是没说完，先听，啊~” 韩栖迟闭眼深呼吸，压着火“说。” “我觉得吧，我个人，很个人，单纯我这个人，我个人觉得，你和哥完全没必要争执。不管是谁多管闲事都好，真的，不管是谁，什么好人坏人可怜人这些都不管。你们之间的矛盾点不在于谁对谁错，也不在于谁要用什么方式去解决事情。你们的焦点放错了，从头到尾，真正让这件事变成你们之间的麻烦的人，是金在恩啊。” 李东旭仔细的看着韩栖迟，想要分辨她的表情，看不出来，只能试探着往下说“我差不多算是你们两边的立场都知道，我不认为你的担忧是杞人忧天，孔侑也是这么想的，哥也清楚你的担忧很现实，就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可你也得理解，他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至少没有严重到需要你去指出他做的不对的地步，你确实有点多管闲事...” 韩栖迟眼睛一瞪，李东旭秒怂“我是说忧虑过重。” 韩栖迟不觉得这个词比上一个词好，但李东旭这次不怂了，严肃道“你可以跳出你现在的立场回归这件事，我是局外人，我这个局外人即便不知道整件事的细节，但就从你和哥的告诉我的话里，我能看到你很在乎金在恩。你在乎她，太在乎了。在乎的想要尽你所能的保护她，就像昨天你告诉我的，金在恩尽她所能的保护收容所里的人。” 李东旭感觉掌心下的肩膀有些许松懈，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这表达韩栖迟也很清楚问题在哪，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管金在恩，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深的羁绊，可你需要考虑好你的立场。你自己都说，金在恩在做盲目的事情，那么一直护着她的你会不会也是一种盲目。” “是你告诉我，金在恩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吃过大亏是因为她没钱，可她会有钱的。你不可能盯她一辈子，谁都不可能也不应该背负或者裹挟别人的一生。昨晚你跟我说你盯了她两年我就觉得很奇怪了，但我没问，我想可能你们之间的友谊比较特别。朋友是相互成就的，可以互相帮忙，没有互相拖后腿的。按照你的说法，你们连基础三观都不一样，你们，起码你，你在勉强自己接纳她，那总该有个度对吧。” “我先道歉，我要说些不太好的话，我刚认识金在恩的时候觉得她有点没规矩，原本以为是性格问题，可你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她是因为你才有恃无恐。她跟我说，你说让她别在意规矩，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但我想，你告诉她别在意规矩的意思，不是让她把没礼貌当个性。” 韩栖迟惊讶的看着他，仿佛他在说什么荒唐的事情，李东旭无声的叹息“我知道，疏不间亲，你们的关系比我亲密多了。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应该多管这个闲事。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想一想，按照目前的情况去猜测你们以后会碰到的矛盾。说真的，完全不一样的人可以成为朋友，但价值观相反的人是没办法一直来往的，一定是一方妥协。可妥协有个弊端，你退一步她会自然而然的往前走一步，无意识的，就像你说的，她没恶意。” “她是你的助理，但凡你往上走一步她就会往上走一步，她能接触到人、圈子、钱财会越来越多。孔侑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她或许可以不通过你见孔侑，但没有你之前，在不认识你之前，她很可能压根都想不到为什么要去见孔侑，包括你说的她跑遍了政府部门，我想那不是她想出来的，是你跟她说，她可以去跑。” “你嘴上说着不管，不帮忙，不在意，可实际上你在管，在帮忙，很在意。你的在意是她的后盾，人一旦有了后盾，知道有退路，往前走的时候就不怕会摔倒，因为知道有人会在背后支撑自己。金在恩就是如此，她不是大胆的，聪慧的，有勇有谋去忽悠了孔侑，而是她知道，你会为她奔忙。” 李东旭双手按住韩栖迟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我没有在说金在恩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觉得孔侑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是劝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金在恩无意识的变成你嘴巴里撕也死不掉的吸血虫。亦或者，有没有另一个可能，你会亲手创造出一个吸血虫。你们都没有恶意，你没有，金在恩也没有。但你们之间相处的模式会不会有问题。” “韩栖迟，想想看，认真的想想。把你昨天同我说的的那些，那些金在恩在掉入一个无底深渊的故事，有没有可能同样可以套用在你和金在恩身上。”李东旭手指用力让恍惚的韩栖迟回神“你亲口告诉我，她在对待钱财上有问题；也是你亲口跟我说，人偶预售的事情金在恩在负责。” “韩栖迟，你不觉得，这两句话哪里不对劲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ughliwen 26瓶；k某人 25瓶；陌上花早 10瓶；雪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韩栖迟有个大家族, 请注意, 是韩国的韩栖迟。 韩栖迟有个大家族，父亲那边两个兄弟一个姐姐, 他是老三，不上不下的位置。母亲那边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她是老大从小就照顾弟妹。韩栖迟也是老大, 弟、妹各有一个。这个家庭对穿越前是独生子女而且父母离婚后双方基本没来往的韩栖迟来说, 有点过于庞大，大的她在第一次见到身体的母亲带着弟弟去医院照顾她, 并且问她要钱的时候有些茫然。 彼时韩栖迟还处在对自己穿越这件事的懵逼中，她没有身体的记忆, 只有自己的记忆。那是她进医院的第二天，唯一能称之为认识的人是金在恩。那时的金在恩还没有任何缺点, 有的全是优点。见义勇为, 救她与水火，知道她短暂失忆了又忙前忙后的照顾她，简直善良到堪比圣母。韩栖迟那时对金在恩是有依赖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对唯一熟悉的人的依赖。 如今的金在恩有一堆问题，那时的金在恩非常靠谱。 医院的人联系了韩妈妈, 韩妈妈带着韩弟弟出现, 韩栖迟当时处于极度心虚中，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啊。韩妈妈跑前跑后忙活，听说她失忆了嚎啕大哭, 哭的韩栖迟更心虚。在那么心虚的情况下，韩妈妈跟她要家里的钥匙，说是去帮她收拾东西来医院照顾她，韩栖迟自然不可能不给。但当韩妈妈拿了钥匙后说，让弟弟去她家住一段时间也是为了照顾她，再问她要钱的时候，一直附和着她们说话的金在恩警觉了。 复杂的成长环境让金在恩在钱财上很敏感，韩栖迟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记得银行密码，家门钥匙都是从警方送回来的包里找到的。那包能找回来都是运气，钥匙还在，钱包没了。韩妈妈要钱的理由是要去交住院费，她们两的住院费都没结，医院没赶人走是韩栖迟看着不像是没钱的，金在恩比较像，但韩栖迟说她可以帮金在恩付钱。 记不得密码了怎么交钱呢？简单，找警察开身份证明拿着户籍文件去银行补卡换密码就好了。 韩妈妈说的就是这个方法，韩栖迟还处于占了人家女儿身体的心虚中，差点答应。边上的金在恩却说，住院费不急着结，医生说失忆可能是受到的惊吓太过一时没缓过来，只要缓过来就好了，那就是说失忆是暂时的，搞不好过两天就想起来了，到时候再折腾这些也不迟。何况韩栖迟还病着呢，这些琐事等她出去再去弄也行啊。 韩妈妈没说话，从进门开始就一脸不耐烦但是也没怎么开口的韩弟弟语气不好的怼金在恩，说家里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接着又冲韩栖迟嚷嚷，让她赶紧的，被没事找事。这态度弄得韩栖迟就不爽了，你谁啊！她还没说话，金在恩先爆发，掐着腰开骂，从韩妈妈进门不问女儿身体如何，先怪她怎么那么不懂事把自己折腾进医院骂起，说是哪有这么当妈的。再骂韩弟弟进来连声姐姐都不叫，上来就要钱，干嘛，抢劫啊！ 韩栖迟被她什么背景都不知道，一言不合就爆发，还底气十足的彪悍给镇住了，她都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情况呢，金在恩就立场坚定的认为这个妈和这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接下来就是一场韩弟弟和金在恩的韩语脏话大全，那场面看的韩栖迟叹为观止，用泼妇骂街来形容都是小瞧了他们。韩妈妈在中间周旋，主要是让韩栖迟说句话，韩栖迟能有什么话说，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而且男人跟女人掐架，不管对错，人性本能天然站在弱势方，何况金在恩还是在帮她掐架，她怎么可能去阻止金在恩。 词汇量明显不如金在恩多的韩弟弟眼看骂不过要动手，听到动静的护士们迅速出场，把不是病人（金在恩还穿着病号服）的韩妈妈和韩弟弟轰出去，韩妈妈哭天抢地，韩弟弟骂骂咧咧。围观一场大戏的韩栖迟三观都裂了，她还真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狗血剧。 韩栖迟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亲是高中老师，妈妈是专栏作家。两人自由恋爱，自由结婚，自由离婚，小时候家里吵架都是冷暴力，她脏话都是大学之后跟舍友学的。大学后入了圈跟老师进组，才算在剧组里扩充了一下骂人的词汇量。但工作对接就算再怎么吵，也不会吵到问候祖宗三代的地步。金在恩这款的对她真的是稀罕的人物。 稀罕人物金在恩在那两人走了之后看韩栖迟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骂她傻，说她跟家里的关系一看就不好，要是家里关系好妈妈怎么会连女儿家的钥匙都没有。更别说女儿还躺在病床上，妈妈就来问女儿要钱的，这哪是妈，来骗钱的还差不多！金在恩叭叭叭的编了一大堆狗血剧把韩栖迟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没有信也没有不信，因为她都忘了压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面对失忆小可怜，金在恩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以一己之力堵住了韩小姐那一大家子人轮番的轰炸，真的超级大的一家，大的独生子女韩栖迟亲戚都认不过来。连什么穿越都丢在脑后，反正从那对夫妻离婚之后，她跟爸妈的关系就是给抚养费的关系，大学毕业之后那两人一起给她付了一栋房的首付，大家就再也没来往过。倒是后来她的事业有点小起色，那对夫妻还给她打过电话，但那时她对他们已经当陌生人了，只把当初付首付的钱还了回去，便不联系了，现在自然也不会留恋。比起陌生人的爸妈，她更可惜钱没了。 钱呢，可以再赚，记忆自然也是会回来的。 就在金在恩跟极品一家人大战数天，吵的整个住院部都定点过来看‘连续剧’，护士叫保安叫的都想把金在恩和韩栖迟一起丢出去的时候，韩栖迟得到了韩小姐的记忆。记忆里多方位全视角的让韩栖迟知道了，什么叫极品。 人生太长，长的没必要细说，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重男轻女的父母和唯我独尊的弟弟，以及已经被父母洗脑的妹妹，这就是韩小姐的家庭。幸运的是韩小姐挣扎出来了，没有变成伏地魔，而是跟父母断绝了来往，要不是医院的一通电话，让韩妈妈知道她失忆了，后续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韩栖迟对韩小姐的记忆总结就是她跟极品没必要来往，既然没必要来往自然就是赶紧出院然后搬家，先不说那都不是她爸妈，就算是，当事人自己都不认，她这个半路接手身体的人还认什么。韩栖迟带着掐的热火朝天的金在恩出院了，这位小伙伴战斗力超强，强的韩栖迟都不知道怎么谢她好，要是让她碰上这种事估计有得折腾。毕竟不是‘亲生’的，总要有顾忌。 出院后的金在恩依旧很靠谱，朋友超级多，知道韩栖迟要找地方搬家后打了n个电话，带她见了四个房屋中介，当天就定下了新房子，还叫来一大帮人帮韩栖迟搬家！虽然这些韩栖迟都能花钱找人做到，可还是那句话，有的折腾呢！那帮极品去堵门了，金在恩带着搬家的汉子们组团上，都没让韩栖迟出现，就帮她把家搬了，顺顺利利，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直到此时，韩栖迟都认为金在恩很给力，不管是在医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帮她堵住了极品一家人，还是出院后交友满天下的帮她再次搞定极品一家人。可以说，要不是她碰到了金在恩，这种地狱开局，她绝对没办法走的那么顺利。 也在这时，金在恩暴露了她无数优点包裹下的让韩栖迟荒唐至极的缺点，这家伙要帮人运|毒！还智障到认为只是随便给人送点东西，赚点跑路费！韩栖迟看到拿一小袋结晶时，都想扒开金在恩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不是水，脑残中的战斗机啊！ 知道了金在恩脑残，同样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缺钱的韩栖迟能做什么，能丢掉金在恩不管，还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指责她在犯法？都不能，那都是何不食肉糜，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何况金在恩帮了她那么多，她也做不到丢下金在恩不管，那她成什么人了。 以上，就是金在恩如何就成了韩栖迟的助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番过往，韩栖迟认为自己对金在恩有责任，在她茫然无措时是金在恩不问缘由的挡在她前面。不求回报，纯粹的善意。 金在恩最为人诟病的缺点就是不管不顾，连什么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就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当真，冲上去就干，没脑子的。可换个角度看，就是因为金在恩没脑子，不理智，不问前因后果，只根据自己看到的就冲上去，才会有两人根本不认识的情况下，韩栖迟也被她挡在身后。 金在恩的缺点‘救’了韩栖迟，那韩栖迟又怎么能因为她的缺点远离她，人不是这么做的，不能有用朝前没用朝后，那太恶劣了。 韩栖迟做不到那么恶劣，做人做成那样也太掉脸面。不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话，那也太夸张，但金在恩确实帮过她，她自然也会照顾金在恩。毫无保留的帮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把所有钱都捐了，又不是傻，她只是在能帮忙的地方帮一把而已。韩栖迟真的认为，自己也就是到‘如此而已’的地步。 可是现在，李东旭说，你对金在恩的放纵很可能会害了你们两个人，这话让韩栖迟觉得很荒唐，也很堂皇。 昨夜收工早让大家好好睡了一觉，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拍摄的进程自然就顺利起来，顺利的孔侑都有闲情跟李东旭八卦。 “你们吵架啦？” 晚餐时间，孔侑捧着手上的沙拉碗完全没有食欲，但他需要控制好‘虚弱’的状态，鬼怪要进入神罚的阶段了。李东旭比他好点，不用吃菜叶子那么惨，还是可以吃肉的，但是他也没什么食欲，因为韩栖迟很明显的生气了，明显到孔侑都看出来了。 随手把沙拉碗放在一边的孔侑看李东旭意志消沉的不想讲话，扭头望了眼四周，大家都在吃自己的，拽着塑料凳子凑到李东旭身边，小声问他为什么吵架。李东旭不想理他，孔侑用手肘戳他，让他说话。李东旭瞪了他一眼，孔侑笑眯眯的一副不准备罢休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因为金在恩的事情吵架的，这个问题让李东旭更不想理他了。 “看来我猜对了。”孔侑嘲笑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追姑娘追的因为姑娘的助理吵架的，你还能更没地位吗。”李东旭起身就想走，被孔侑一巴掌按在原地“干嘛呀，我好歹也是当事人之一，说不定我能给你点建议呢，走什么啊。” 李东旭拍开他的爪子让他闪开点“你算什么当事人，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当事人，她会这样么。” “你这就是迁怒，跟我有什么关系。”孔侑才不背锅“我之前不理韩栖迟就是因为有些话我说了肯定让韩栖迟不舒服，我不是也跟你说了么，是你自己不怕死，真的死了，也不怨我。” 被赌的没话说的李东旭再次想走，孔侑再次把人按住，让他淡定“别只想糟糕的方面，换个角度看说不定是好事也不一定。” 李东旭斜眼看他，那姑娘就差拉黑他了，还是好事？孔侑认真的点头，是好事。 “虽然我跟韩栖迟算不上多熟悉，但你既然说了她不好追肯定是有原因的。女人不好追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不喜欢你和不想恋爱。喜不喜欢你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韩栖迟看着事业心比较重是真的。她不好追应该就是因为事业心重，对恋爱没什么想法。”孔侑冲他笑“我猜的对吗？” “继续。”李东旭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孔侑笑了，伸手勾着他的肩膀，给他做情感辅导“想想我们自己啊，我们都有过更在乎事业对感情没什么想法的时期。说得好听点是随波逐流能碰上就碰，碰不上也无所谓。实际上就是觉得暂时不是谈感情的时候，哪怕碰上了有点兴趣的人也会缩回来，有更要的事情要忙，感情就没那么重要。” “那个阶段要是有姑娘追你，比起心动，我们都会觉得麻烦，即便那个姑娘我们也不讨厌。这种时候谈感情是不行的，剧本要看，导演要见，cf有没有，能不能找机会见见作家，哪个企划社又出了新项目。我们只关心那些，注意力都是偏的，哪有精力去谈什么恋爱。” 李东旭翘起腿撑着桌子拍开他的手“你是想说我可以借着这件事接近她吗？” “难道不行吗？”孔侑笑道“你跟她聊感情她不接受，那你再靠近就是骚扰。可你跟她聊正事，不管双方有没有矛盾，哪怕吵得天崩地裂，事情就在那里，事情没有解决，那你们就还是需要来往，需要沟通，需要找办法去解决那件事。在事情没结束前，你们都得见面，只要找到恰当的理由搞不好还会见的很频繁。” “男女关系总要相处的，行不行合不合适都要相处，不管是因为正事相处还是因为别的，只要能相处能见面其他都好谈，交给时间去解决。见的面多了，了解的也更多，交情有了，再谈追求就没那么容易拒绝了，到底有交情在，需要慎重思考因为你有分量了，你是重要的人。一点交情都没有，拒绝不也就拒绝了。能有借口见面总比连见面的借口都没有好得多，连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相处呢，交往就更不可能了。” 比他清楚这一套的李东旭让他说点自己不知道的“我难道要借着金在恩跟她来往么，太奇怪了。” “干嘛借着金在恩跟她来往，你喜欢的又不是金在恩，这又不是什么三角恋，我是说借着事情见面。”孔侑给他开辟新角度“她不是觉得金在恩和我在做无谓的事情吗，你别用脑子，想着是我对还是她对，或者我们都不对，我们都对只是角度不同什么的。你就站在她那边，她要反对这件事你就帮她一起反对，她要支持这件事你就一起支持。” 孔侑一张信我者永生的脸，跟他说“追姑娘千万不能动脑子，你跟她讲大道理就是找架吵。你只要支持她支持的，反对她反对的，两三次之后她就把你当自己人了。至于事情本身对不对那不重要，你又不是要跟她一起做学术研究讨论真理，在乎那个干什么。” 这个角度之‘新’让李东旭吐槽他“你果然是老人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招。” “再过一百年这招也有用！”孔侑拍怕他的后背“我跟你打赌，你现在去跟韩栖迟道歉，随便说点你错了之类的话，她虽然嘴上还是会不满，但肯定不会还想现在这样当你不存在。” 李东旭才不信“你以为韩栖迟是什么小姑娘吗，还信这套？” “你就说赌不赌吧。”孔侑冲他抬了抬下巴。 李东旭嗤笑一声，起身走人。孔侑望着他的背景笑的不行，暗自吐槽韩栖迟本来就是个小姑娘，比他们小那么多呢。 走了的李东旭去哪了？去找韩栖迟的道歉了。 李东旭是在停车场找到韩栖迟的，远远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那边抽烟，站住脚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双方距离五米时，韩栖迟看到他了，扭头当没看见。李东旭原地停了有一分多钟，忐忑的上前。 走近了，近到相隔两米，一米半，一米，李东旭停住了。 “有事？”韩栖迟问。 李东旭干笑“我...” “抱歉。” “......” 李东旭疑惑的看着韩栖迟，这展开不对吧“抱歉？” 韩栖迟一手夹着烟一手把手上的烟盒朝向他“早上的事我很抱歉，白天也很抱歉，我有点公私不分，对不起啊。”叹了口气沉下肩膀，纠结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在拍摄我又不好去找你怕影响你，可我......” “对不起。”李东旭一下笑开，看她疑惑的表情又收敛起笑容，但还是忍不住想笑“我很抱歉，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应该在不清楚你和金在恩关系时就说那些话，你有你的考虑，是我的问题。”孔侑？呵呵！那哥根本不行！我们韩栖迟才不是小姑娘呢！ 很意外听到他这么说的韩栖迟也跟着笑了，夸张的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好了。” 拿过她烟盒的李东旭也觉得太好了，低头抽了根烟出来刚想说话，就听到韩栖迟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你可能误会金在恩，她不是得寸进尺的类型，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们不熟，等你们熟悉起来你就知道了。金在恩很好，或许有些小缺点，但人真的不错。” 李东旭的表情僵了一下，低着头上下转动着烟卷，想着那个‘再过一百年都不会变’的套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这样啊。” “对啊。你说的我想过，我会不会在无意中太放纵金在恩了，但好像没有。”韩栖迟跟他说“可能是我们对待助理的要求不一样，你是觉得助理就应该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但我是觉得助理也是一份工作，只要在工作的时间里好好工作，工作之外的时间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韩国对职场的要求太苛刻了，下班和上班也没有明显的划分，艺人的助理就更是这样。演员只要在行程里就是二十四小时开工的职业，爱豆更惨不管什么时候是不是在跑行程，都要求人设不崩。可她又不是艺人，金在恩也不是艺人的助理，她是pd，金在恩是pd的助理，那只要在项目里不出问题，项目之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呗。 “关于挡酒，助理是要挡酒的，但金在恩的酒量糟糕的不行，让她挡酒搞不好我还要照顾她，那何必呢。而且她不喝酒之后还能开车带我，叫代驾还要等，也不是很方便，不喝酒也挺好的。上下班的时间什么的，上班就有下班啊，忙碌久了想要休息也是正常的，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苛责的。” 说到底还是这边的风气不好，海那边虽然也有很多酒局，这个圈子就不可能没酒局，可也没这边那么频繁，什么都要聚餐，随便找个理由就要聚餐。聚餐就一定要喝酒，喝酒就追求全场喝挂，这什么奇葩的作风。韩栖迟想着这边到现在还有喝了酒不要代驾自认为自己还能开车的人，就觉得那帮人脑子有坑。 “我也说不上是帮金在恩奔波，我顶多是顺手帮个忙。我确实跟金在恩提议过她可以去找政府支援，但那是因为金在恩不懂这些，她就有一分就花一分，没钱再想办法赚钱。她那样不行，都已经在做慈善了，找政府支援是正规的路子，自己胡搞能搞出什么来。我都没帮她跑，只是给了她资料她自己去跑的。” 这点不是金在恩傻，是她真的不懂这些。高中都肄业的姑娘没去打黑工已经要感谢了，还指望她懂什么法律法规，知道什么正规渠道要怎么找。韩栖迟不觉得自己帮了什么大忙，这跟路上碰到有人问路，她刚好知道要怎么走，所以带着那个人去了问路的地方没区别，顺手而为，帮个小忙而已。 “钱的话就更说不上帮忙了，我倒是想给她钱，她确实过得太惨了，但她不要的。当初来做我的助理还是我说服她的，她觉得自己不行怕耽误我的工作。钱也是一样，她不介意施舍，也不是自尊的问题，她怕牵扯到我。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要是把我拖下水，可能会给我带来负担。” 金在恩是真的这么想，韩栖迟还记得当初她知道金在恩运|毒时三令五申让她别做违法的事情，金在恩当时被她吓的想跑，还是被她抓住的。要不然金在恩真的会蠢到以为自己会牵连她一起坐牢而跑走，这姑娘只是不懂的很多应该懂的规矩，但她没有坏心，这是可以肯定的，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说我即跟你说金在恩在钱财上有问题，又跟你说让她负责人偶预售很奇怪，不是这么讲的。她确实在钱财上有点问题，但她不会在重要的事情上出问题，我跟她说过什么钱不能碰，她是听的。虽然有时候会做出让人生气的事情，可只要你教她说这样不行，她会改的。人都会犯错，改了不就好了吗，总要有改过的机会对吧。” 韩栖迟一条一条的说着金在恩如何如何，李东旭手上的烟卷上下翻飞，心绪也跟着翻腾，韩栖迟每讲一句他都想反驳，每一句！ 韩栖迟讲助理不需要随叫随到，李东旭想告诉她，助理就是随叫随到的工作，跟什么娱乐圈没关系，随便什么行当，秘书和助理都是随叫随到的，他们拿的就是随叫随到的工资，这是基本职能！ 韩栖迟讲助理不用挡酒，李东旭想说，不能挡酒的助理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这怎么就牵扯上代驾了呢，代驾是另一回事！还有什么上下班，这跟上下班有什么关系，那当然是人之常情，可老板在加班你去做自己的事情算什么人之常情？！ 韩栖迟讲自己没有为金在恩奔波，李东旭特别想说你奔波的已经很多了，就不说什么孔侑这件事，只说政府支援也不对。单纯的说一句你可以去找有关部门帮帮忙那当然没问题，可你都详细到帮她找资料了，那些资料找出来不费事的吗？她不懂，你同样不懂，你也是一点点找的资料，她捡现成的只是去跑腿，怎么就没有奔波？只有跑步才叫奔波吗？！ 韩栖迟说起钱，李东旭好悬没把烟卷捏扁了，什么叫我想给她钱她不要？这是值得夸奖的事情吗？她本来就不应该伸手坦然的问你要钱啊，你们什么关系啊，做好事是一回事，伸手跟朋友要钱是另一回事啊！什么就是担忧牵扯你？她要是真的担忧牵扯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背负这件事，这才是真的害怕牵扯你！ 还有什么是她在钱财上有问题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不出错？韩栖迟！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逻辑上根本不通啊！你像个明知道女儿浑身上下都是缺点，却非要说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有些毛躁的妈啊！那是熊孩子！你成奇怪的家长了！但你不是她母亲啊！你们这什么关系啊！！！ 这都不叫放纵还有什么叫放纵？？？ 韩栖迟！清醒一点！！！ “我说的对吧？” “......对。” 李东旭把那根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烟卷扣在手心里，抬头笑看韩栖迟“你说的对，是我误会了。” 韩栖迟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对他说“你担心的那些也对，我有时候是有点太让着她，我会控制的，谢谢你啊。” 出道十几年李东旭第一次觉得表情管理那么艰难，实在挤不出笑脸来，垂下头问她“你准备怎么控制？” 韩栖迟想了想，说“先拿回我的法人卡吧。” “你法人卡在她那？！”李东旭一秒破功，最后一个字语调都不对了，看到韩栖迟惊讶的表情，连忙挤出笑脸，掩饰的笑着，平复声调“我是没想到，你会把法人卡给助理。”所谓法人卡就是走公司账的卡，以公司名义消费，当然也是走公司的账。报账是可以抵税的，相比个人卡，法人卡的额度更大。具体看各家公司的规模，但特地申请法人卡的公司额度都不会小到哪里去。 没想太多的韩栖迟解释“是因为人偶预售，放在她那让她带着人去聚餐用的，之前也没给她，她手上不能拿太多钱。” 李东旭是真笑不出来了，偏头望着拍摄的方向，像是在看那边有没有要准备拍，沉声问她“你的法人卡消费记录的提醒短信是发到你的手机上，还是公司财务？” “当然是公司财务。”韩栖迟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深呼吸缓缓吐气再转回头的李东旭对韩栖迟扬起一个大笑脸“就是好奇，那张法人卡单笔消费限制最大金额是多少？就是财务会跟你报账，说这笔钱很大的金额。” 韩栖迟说“银行那边单笔限制是两千万（十一万rmb左右），财务超过五百万（三万rmb左右）就会报账了。” 松了口气的李东旭稍微放心了一点，笑容也真实了点，但他也真的不敢继续聊下去，怕自己忍不住会爆，首次跟韩栖迟说“我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走。” 韩栖迟也首次跟李东旭说“那我跟你一起。” 李东旭一愣，韩栖迟已经把烟灭在便携的烟灰缸里盖好盖子招呼他走了。慢半拍跟上她的李东旭，都没走到导演棚就跟韩栖迟道别说他要去找孔侑对剧本，不是他不想跟韩栖迟一起走，而是韩栖迟一路都在说金在恩金在恩金在恩，他要憋不住了！ 差点憋出内伤来的李东旭找到孔侑就把人拽到一边，语速快到都能说rap了，把刚才一直憋着没跟韩栖迟吐的槽都跟孔侑说了，说的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声的咳嗽，边咳边把攥了一路都扭曲了的烟卷给孔侑看，让孔侑狂笑。 笑的不行的孔侑捏着皱巴巴的烟卷让他淡定，李东旭淡定不了，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金在恩，十分焦躁“我跟你说，金在恩如果真的像韩栖迟说的那样没有坏心是最好的，但凡金在恩有点什么想法，那个傻子被卖了还帮金在恩数钱！”他的小姑娘会被人骗的！！！ 孔侑摆手让李东旭别转来转去的，看的眼晕“我觉得金在恩应该......”被李东旭怒视的表情收回剩下的话，转口道“你别管金在恩啊，她有没有坏心不重要，你关注韩栖迟不就行了，只要韩栖迟稳住，一百个金在恩也无所谓啊。” “她稳不住！”李东旭气道“她就差说金在恩全天下最好了，还稳住什么！”更气的是他还没办法说！超级火！ “你先停下。”孔侑让他别转悠了“那你就换个方法，韩栖迟当金在恩是女儿认为自己是妈...”喷笑一声，又被李东旭瞪，摆手让他在意，继续说“那你就当爸爸好了...” “呀！” “冷静，听我说完，现在剧本很清晰啊，母亲溺爱孩子，父亲就必须登场做严父，家庭伦理剧都是这个本子。”孔侑冲他拍手“到你出场的时候了，我支持你，祝你们阖家团圆。” “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可以做大伯。”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6 23:47:27~2020-01-27 23:0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3个（改了名字好不习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泽畔久安 10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大伯...不是, 是孔侑给出的‘新’的不能再新的, 追姑娘就是要顺着对方的招数让李东旭拿去用了。这招数真的太‘新’，新的李东旭初中之后就没用过, 如今勉勉强强捡起来再去套路韩栖迟，用着不太顺手。但招数不管新旧，好用就行, 这是个很容易实践的招数, 而且确实好用。 李东旭用这个好用的招数跟韩栖迟迅速亲近起来, 此前短信都不回的韩栖迟，现在都给他回表情包了, 还用的是阴曹使者的表情包（他先用的这个表情包，然后韩栖迟觉得很有趣也就跟着用）。能聊的话题也从一开始只聊剧组发生的事情, 发展到可以聊点跟剧组无关的琐事。比如，李东旭的我当初为何入行以及韩栖迟的我更喜欢哪个美术导演的作品。 他们两的话题里没有金在恩？有, 很少。少到除非刚巧什么事情跟金在恩有关才会提到这个人。 刚开始李东旭有点意外, 他很怕韩栖迟三句不离金在恩，那他没办法接话。可聊的多了，韩栖迟也不怎么提起金在恩，李东旭就反应过来了。韩栖迟当然不可能三句不离金在恩，尤其不会跟他一直说什么金在恩, 就像他不可能频繁的对韩栖迟说张在贤如何如何一样。双方关系再好, 再是助理，是朋友，也没有必要以这个人为话题中心。 之前韩栖迟会跟李东旭说那么多金在恩, 完全是他问的那些问题刚好更金在恩有关，才会把韩栖迟弄得好像是宠熊孩子的熊妈，其实压根不至于。换个角度想，以李东旭和韩栖迟半生不熟的交情，不管是李东旭跟韩栖迟说金在恩人不行，还是韩栖迟跟李东旭说张在贤人不行，都会被当事人反驳，因为关系没到那么份上，疏不间亲。 反应过来的李东旭很是松了口气，去跟孔侑吐槽都是被他误导的。孔侑十分冤枉，明明是他自己追姑娘追错了路，还怪他指错路。 不管是谁走错了路，反正现在道路方向正确，李东旭和韩栖迟真的成朋友了，李东旭就认为这条路是对的。至于这个想法是否真的正确，那就不知道了。 关系好了，很过事情就不用找理由了，仁川拍摄结束回首尔的晚上，李东旭就直接跟韩栖迟提议一起走。车程说远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韩栖迟可以跟李应福他们一起，也可以就地解散自己打出租车回首尔都行。既然李东旭约了，韩栖迟也就懒得折腾，干脆跟他走。 这次在车上两人都没睡觉，今天拍摄就是收个尾巴很轻松，五点不到就收工了。两人在车上聊人偶预售的事情，凭借‘鬼神’大爆，周边预售卖的很好，相对应的就是抽奖人偶也得到了不少关注，韩栖迟就借着这股风把人偶送上了热搜。 保姆车的后排放着包括张在贤在内的三人的行礼，后面的座位临时拆了，车里装的东西多感觉满满当当的，余下的空间就显得有些挤。驾驶位的张在贤专心开车，坐在后排的李东旭和韩栖迟哪怕隔着过道也因为看着同一个平板而自然的靠近，头靠头的那种近。近的要是不听两人的对话会觉得那姿势太亲近了，但束起耳朵听的张在贤很无奈的听着两人在聊正经事。 韩栖迟把‘鬼怪人偶’刷上了热搜，从卖家角度来说是宣传，但热度从来都是双刃剑，有人叫好说人偶很有意思，也有人说制作公司吃相难看，用这种招数圈钱，不要脸。说什么都有，但没人说韩栖迟，因为她没冒头，锅给制作公司背了。 李东旭翻看着热搜的留言，关注点都在那些说‘吃相难看’的留言上，多少有些担心怕韩栖迟做事太激进。不管是电视台还是制作公司都不可能白白背锅，就算现在是因为在刷周边的销量把这口锅背下来了，以后说不准也要拿这件事出来指责韩栖迟，自己做好人，坏人让他们做。 韩栖迟的关注点刚好跟他相反，看的都是粉丝们说人偶也太难凑齐荷包要空了之类的留言，她的观点也跟李东旭相反“凡事都有好坏，没有能尽善尽美的事情。只要有热度的事情就一定会有正反双方，可他们叫他们的跟我们没关系。”滑动着平板对李东旭说“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看看就行了，没必要在乎。” 这要是别的事情李东旭肯定就套用‘支持她支持的，反对她反对的’招数了，但这件事不一样“你就不担心这些留言会对你的名声有妨碍？” “名声？”韩栖迟楞了楞，转而问他“你是指圈钱的名声？”看他点头，笑了“你搞错了，我不是艺人。电视台不是，制作公司也不是。我们都不是艺人，圈钱对我们来说只是商业行为的另一个说法，能用正当手段，新奇的点子赚钱，或者说是圈钱，对我们都是夸奖，我们本来就是卖产品的。” 李东旭恍然失笑“对，你说的是对的。”名声是艺人和艺人企划社要在乎的，某种程度上企划社都没那么在乎所谓的名字，他是被自己是个艺人这回事给限制住了。 韩栖迟昂首开口“我当然是对的。” 那表情让李东旭一下就笑了，韩栖迟跟着笑出声。两人肩膀贴着肩膀，歪头相视而笑，距离太近，近的...... 手机铃音打断了眼神的交流，韩栖迟抽走李东旭手上的平板坐回原位，李东旭掩饰着咳嗽一声掏出手机接电话。执行导演打来的，说是李应福约一起晚饭，问他去不去。李东旭捂着手机问韩栖迟去不去，看韩栖迟摇头跟电话那边说，他想回去休息好准备明天的拍摄。 挂了电话的李东旭靠在门边面对韩栖迟，笑问她“你是不是很不耐烦应酬？” 韩栖迟反问他“难道有人会喜欢应酬吗？” 开车的张在贤插了句嘴“应酬是没人喜欢，但能跟pd们多见几面刷个脸熟，不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听到这话的韩栖迟笑他“你是想去是不是？” 张在贤看了眼后视镜“我以后也要带艺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啊。”他当然是想去的，现在能借李东旭的光，以后就说不好了。 李东旭笑着给他出主意“那你等下把我们送回去你就过去，我不过去，不代表你不可以去啊。” “话是这么说，但硬凑过去人家也会烦吧，这又不是大聚会，私人聚会我凑过去算什么。”张在贤摇摇头“算了吧，我还是直接回家，正好打扫一下家里，开窗通通风。”说着话叹了口气“我要是能像在恩那样，不管听到什么难听的话都能笑脸迎人就好了。” 李东旭一愣“在恩？你们都说平语了吗？” 韩栖迟笑他跟不上进度“何止啊，他们一堆人拉了个群，都约好要一起去九龙村送温暖了。” 完全意外这个展开的李东旭看向张在贤“送温暖？” 张在贤打着方向盘拐弯，随口解释“智慧姐（造型师）家里有两个儿子，之前我们整组大聚餐的时候说起换季要给孩子买衣服的事情，抱怨家里衣服越堆越多，丢了又浪费，送人吧也没地方送。捐献要把衣服都洗干净叠好再找捐献的机构来收，又觉得麻烦。在恩听到之后去问姐姐能不能当旧衣服卖给她。那哪用给钱啊，姐姐直接就送了，问在恩要衣服做什么，后来知道九龙村的事情了，发动亲朋好友给在恩捐。” 说起来张在贤还是很后来才知道的，跟李东旭说“在恩跟姐姐商量说把衣服寄给她就行，不用特地洗好什么的。但我们想着找个时间去帮她收拾，那堆衣服不少呢，还有一些旧的被子玩具什么的，她自己一个人清理消毒有的弄。虽然她是说不用啦，怕麻烦我们”耸了耸肩“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李东旭若有所思的说“听起来有点麻烦。” “确实麻烦。”韩栖迟跟他说“但麻烦的很安全，谁知道旧衣服和那些玩具，被褥有多脏，当然要消毒才行。” 张在贤看了眼韩栖迟“听着像是pd让她那么干的？” 韩栖迟说是“我还被她吐槽太计较呢。” “这是为她好。”李东旭皱眉，物品来源无法确定的情况下肯定是消毒后再使用最好。 张在贤倒是意见不同“工程量要是那么大的话确实有点，毕竟是认识的人，要是不认识的人那就肯定要消毒的。” 李东旭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这次是孔侑打来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顺便带上韩栖迟，当他这个‘大伯’给他们创造机会了。李东旭不想理他，但还是问韩栖迟要不要一起吃饭。他问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一开始的问法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没说跟孔侑。在韩栖迟回答说想回去休息后，才装作忘了的样子跟她说，孔侑约的，就他们三个，那哥好像有事想说。 韩栖迟问他什么事，李东旭说不清楚，开玩笑道“可能想跟你讲和吧，你一直堵他，突然不堵了，他可能不习惯了。” “他高兴还来不急。”韩栖迟撇了撇嘴，对他说“去呗，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热乎的东西。” “比如？” “呷哺呷哺。” 李东旭给她比划了个‘ok’按着手机给孔侑发短信，过了一会儿抬头问韩栖迟“你知道海底捞吗？”看她愣住，以为她不知道，给她科普“也是呷哺呷哺，中国叫火锅，算是家中餐馆，挺好吃的，要不要去尝尝看？” 韩栖迟眨眨眼，慢吞吞的说“好啊。”看李东旭又低头发短信去了，低头看着自己平板上刚刷新出来的留言，勾起嘴角，笑了。 【摩羯兽兽：你们这些不买东西的能不能别占热度，我们这忙着呢！求上前排！谁有阴曹使者和鬼怪的？我用大百合换啊！我有王后和小新娘！两套！求交易！】 【我先划一划：那个交换的，我有王和将军！但只多了一个将军，能换你双百合不？不然换个小新娘也行，要是再抽到将军我就能凑个千年cp了。】 【摩羯兽兽：换换换！赶紧的！私聊！】 韩栖迟的平板上关于‘交易’的留言逐渐占领前排，李东旭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一条关于交易的私聊。 【大发！韩栖迟利用金在恩名下的一个公益项目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弄了个零报税，她也太有手段了！鬼怪整个项目她们都没报税金，你问问她怎么玩的，要是真能零报税，你一年至少省一亿，还是最少省那么多！要是能有个十亿八亿的，两三年一套房就有了！——金胜大】 李东旭猛的抬头看向韩栖迟“你......” 韩栖迟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手机反扣在大腿上的李东旭讪笑摇头“没什么。” 他搞不好误会了...很多事。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们，为了生命安全，三次元工作需要重新对接在家办公，这两天会非常忙，我先维持日更三千，等一号就能重新日万了。 鞠躬，道歉，对不起。 ps：小天使们，借一下你们的马甲~ 第二十八章 火锅店包间里, 韩栖迟和孔侑正在为平板点餐app上显示的‘猪脑’到底是不是黑暗料理而纠结, 边上不参与话题的李东旭内心很纠结，纠结于, 自己是不是自寻烦恼。 还是因为金在恩，李东旭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金在恩烦恼，这个人有时是他靠近韩栖迟的桥梁, 但有时又会让他觉得是拦路虎。从韩栖迟跟他说了一堆金在恩的好话后, 李东旭都很担心韩栖迟会不会不自觉踩坑, 可金胜大的一通短信和车上关于捐献衣物要消毒的对话，让他反思, 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比如，韩栖迟对金在恩不是无条件妥协的溺爱‘孩子’的家长, 相反，韩栖迟有可能很清楚要怎么利用...不对, 不能说是利用, 应该说是教导，她懂得教导金在恩，也懂得更多跟感情无关只是生意的交情。 先说消毒捐献衣物，这点说起来容易，那相对于一家一户的情况下, 某个小家庭要捐献有限的衣物, 洗干净叠好再捐出算不上麻烦，但依然有人懒得折腾，就像王智慧一样, 嘴上抱怨衣服越堆越多实际上也真没有折腾着捐出去。这还只是一家人的衣服，等捐到金在恩手上，那就不是一家、几家的事情，东西多了再清理非常之麻烦。 要是专业处理这些旧物的机构还好，可金在恩那边听着可不是专业的，李东旭敢说要不是韩栖迟要求金在恩必须消毒后在使用，按照他这些天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的金在恩，她应该也是懒得麻烦，有了捐助就直接用了，谁还管消毒啊，费水费电的也是要钱的。更别说，金在恩还跟王智慧说，我给钱，您折价卖给我，这对他听到的关于金在恩在钱财上斤斤计较的性格太不一样了。 可张在贤就是那么说的，听到金在恩要给钱的韩栖迟也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这不合理。 同样不合理的是，慈善组织和税金问题。 向慈善机构捐献款项是可以抵扣税金的，这点李东旭很清楚，准确的说是大部分频繁捐款的艺人都清楚，捐款不止可以刷名声也可以抵扣税金。至于具体抵扣多少，什么比例，什么方式之类的李东旭不懂，他又不是专业人士。但他懂，一家公司做到零报税，一个项目做到零报税，和一个艺人做到零报税，这其中会带来多大的利益。如同金胜大短信里写的，两三年一栋房就有了。这不是夸张是事实，艺人的税金很高，文娱产业税收都高，韩国尤其如此。 这一切有个前提，不是什么慈善都能抵扣税金的，去马路上给乞讨者‘捐款’肯定不行，需要是政府认证的机构，也需要机构能开具有捐献证明的资质，那样的捐献才是能抵扣税金的捐献。在这个前提下，韩栖迟让本来只是一个人蒙头乱闯的金在恩名下多了一个，她提议的，她计划的，她作为推手去创造的慈善机构。那个慈善机构是纯粹善心和帮助朋友所创造的，还是说，它存在的本身能带来更大的价值呢？ 李东旭不知道，也不是很想问韩栖迟什么是正确答案，没来由的，直觉跟他说，那个答案一定会让他很惊讶。 四个人的小包间，孔侑和李东旭坐在一起，韩栖迟坐对面。包间小，两个人想法不同另一个不说话的就很重要。 对‘猪脑’这个选项很谨慎的孔侑手肘碰了下李东旭，问“你觉得呢？” 完全不觉得‘猪脑’有问题的韩栖迟也看着李东旭，问“你说呢？” 一直在跑神的李东旭左右看看，选择“试试看，说不定很好吃也不一定。” 孔侑很是惊奇，追妹子追到这个地步吗？那可是“猪脑，猪的脑子，猪、的、大、脑！”你疯了吗？！ 李东旭表示他很清醒“哥不喜欢的话单独放不就好了。” 韩栖迟乐了“我也是这么说啊。” “不是，端上来我会看到...”试图解释的孔侑在两人的笑脸下无奈妥协“那最后上，等我吃饱了先走，随便你们要吃什么脑。”反正他不想看。 韩栖迟吐槽他“生吞活章鱼不是更恶心，猪脑好歹是死的吧。” “那怎么一样。”孔侑摆手不想跟她聊黑暗食材，把平板递给李东旭不让韩栖迟再瞎点，哪成想李东旭一句‘我吃什么都可以’转手又把平板要递给韩栖迟，无奈扶额，很是后悔“我就不应该找你们一起吃饭。” 取消了‘猪脑’选项的韩栖迟也没真的要让孔侑连饭都吃不好，翻看着菜单问他“那你是为什么要叫我们一起吃饭？” 李东旭伸手给韩栖迟添茶，接着是孔侑最后是自己，倒完看到孔侑玩味的看着他，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规矩应该是先给孔侑再来是他，最后是韩栖迟，朋友的局不讲职位讲究的就是年龄。可他先给韩栖迟倒了，其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孔侑是想调侃李东旭，就这还玩暗恋，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李东旭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发现韩栖迟在某些地方大大咧咧的，不被提醒根本不会想太多。 点了单的韩栖迟确实没想太多，肉都点了，蔬菜也点了一些也就没有再问他们要不要再看看，只问喝什么酒。孔侑说是都来吃火锅了应该试试白酒，但怕上头，明天还要拍，就点了烧酒意思一下。李东旭看了眼韩栖迟，说自己想喝啤酒，韩栖迟就跟着选了啤酒。等酒和锅底、配菜陆续上来，孔侑才说他不是特地约吃饭有什么事，只是想为之前躲韩栖迟道个歉。 “他应该给你讲过什么原因，不过我猜即便他不说你也差不多知道，我就不多提了。”孔侑端着酒杯对韩栖迟示意“我这边总要给个回应。” 韩栖迟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我也应该道个歉，你有你的考虑，是我......” 李东旭举杯与他们相碰，笑着打断韩栖迟的话“那就喝酒吧。” 酒液因碰撞产生涟漪，一小杯烧酒，两口杯啤酒，三人相视笑笑，仰头干杯，过去的事情就算到此为止了。 烟雾缭绕的火锅烟火气足，再加上酒精助攻，很适合让旧事翻篇，也很适合聊些家长里短。翻篇的事情不谈了，聊的就是剧组里的八卦，谁和谁如何如何，东拉西扯的闲聊。聊着聊着，孔侑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说是有人知道他跟韩栖迟合作，跟他说，韩栖迟特别难追。 韩栖迟咬着鱼丸好奇“谁啊？” “名字当然是不能说，说了多尴尬，你们还要见面的。”孔侑余光扫了眼貌似在专心跟不好夹的粉条战斗，实际上耳朵竖的特别高的李东旭，端着酒杯挡住脸上的笑意，对韩栖迟说“人家说你是铁壁女。” 差点被鱼丸噎到的韩栖迟连忙喝了口酒把丸子咽下去，瞪着眼睛望他“铁壁女？我？你确定？”所谓铁壁女，是指对外展开的感情态度是一个铜墙铁壁，不管是什么样的男生展开攻势都能被弹回去。 “是啊，人家追了你很久，结果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何方式都没用，连送花都会被问是不是庆祝开业。”孔侑想起来就想笑“你怎么想的，送花怎么可能是为了庆祝开业呢，你还吐槽人家没给你送花篮，说是开业应该送花篮才对。” 韩栖迟一愣，转瞬想起来是谁了“你是说姜...”瞥了眼低头吃粉条的李东旭，把人名咽回去，表情很冤枉“那哥是在我工作室开业的时候给我送花，我当它是庆祝开业有什么不对。而且你确定他说的是我？他没追过我啊。”看孔侑表情不对，仔细回忆了一下，犹豫道“难道...追过？” 孔侑一脸无辜“别人追没追过你，你都不知道？”转而笑问她“要表现的多明显才算追过？” 眼神不自觉看向李东旭的韩栖迟低头咳嗽一声，孔侑顺势看向李东旭，让他别再跟那根粉条纠缠了“你觉得花送了，也约过人出去，电影票给过，饭也一起吃过，连公园都去逛过，这不算追求吗？” 李东旭把一根粉条□□的都成粉块了，抬起头十分自然的反问“那他说喜欢了吗？” 孔侑一愣，韩栖迟眼睛亮了“就是，喜欢都不说，谁知道他是在追我，我以为他是想跟我合作呢，我们确实也签了合约。”说着话推开椅子起身，吐槽孔侑“你们好无聊，居然还说这个。”丢下一句去洗手间，闪了。 那边门一关，李东旭就打了孔侑一下“你捣什么乱！” “谁捣乱了，我这是在帮你，就你这个进度追八辈子也追不到人。”孔侑觉得没有比他更靠谱的兄弟了“我跟你说，你那个暗恋的招数绝对不行，这招有人玩过了，你看她，连被人追都没发现，你更没未来。而且...”拖长音调，慢吞吞的说“人家未必就放弃了哦~” 李东旭表情一僵“谁。” “不告诉你~” “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9 22:03:12~2020-01-30 22:0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10瓶；摩羯兽兽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丢下一个大雷的孔侑在韩栖迟回来之前闪人了, 理由是吃饱喝足回家睡觉。这个理由让李东旭深觉交友不慎, 但面对孔侑所说，我倒是可以继续留下, 可你真的想要我留下吗？的问题，沉默以对。等韩栖迟回来，李东旭的说法就是孔侑有点事先走了, 问她是继续吃还是买单回家。韩栖迟选择买单回家, 不过单被孔侑买了, 他们两只要回家就行。 出了饭点，韩栖迟准备打车, 李东旭看了眼时间还早，摸着肚子跟她说吃的有点撑想走走, 韩栖迟自然就陪着他溜达。火锅店开在明洞，闹市区, 九点多街上很热闹。李东旭戴着帽子, 没有特地压低帽檐，但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遮住大半张脸，再加上帽子一档基本看不清。冬天，这个打扮在路上也不少见。 比起挡住脸的艺人，容貌的打扮都更显眼的pd反倒回头率比较高。米白色高领羊绒衫薄薄的一层展露曲线, 衣衫下摆塞进牛仔裤里腰肢纤细, 上身紧下身松，阔腿裤包裹的长腿即便穿着平底鞋也足够长，身材比例好, 脸又漂亮，风衣因为刚出火锅店嫌热没穿挂在臂弯，这么个姑娘这么可能没有回头率。 这么个姑娘，怎么可能没人追。 李东旭叹了口气，韩栖迟扭头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你不冷吗？” “还好。” 韩栖迟看他裹的那么严实，再看看自己，笑道“我们过的好像不是一个季节。” “你还是把衣服穿上，等你感觉到冷就要生病了。”李东旭看了眼她臂弯里的风衣。 正在看着方向想着往哪走的韩栖迟随口说“冷了再穿。”听李东旭又说了一遍让她穿上的话，扭头笑他“老人家，我们年轻人火气旺。” “呀~”李东旭用手肘戳她“说什么呢。” 衣领挡住了嘴唇，声音本来就有些闷闷的，偏偏他的语气也很软，比起生气更像是撒娇，把韩栖迟逗笑了“说我真的不冷。”伸手左右比划，问他“往哪走？” 李东旭抬脚往左，韩栖迟随后跟上，刚走出去没两步李东旭就从她的左边绕到了右边，边绕还边让她往里面去，别走在靠车道的那边。这操作让韩栖迟想起他们两第一次去吃布帐马车的时候，李东旭也是每次都把她挡在车道里面。那个时候路上都没什么人了，压根也没有小心冲撞这回事，现在人倒是不少，可就因为人多，自己不小心走哪都会碰到啊，是不是车道边压根也没多大意义。 不过韩栖迟没说，她觉得李栋旭这样很有意思，随意找了个话题问他拍摄结束要做什么，他们预计会在十天内杀青，也没多长时间了。 这话说的李东旭又想叹气，杀青之后搞不好又要回到见面困难的阶段了，反问她“你呢，杀青之后做什么？” “本来是答应公司的孩子们带他们出去旅游，可惜对接了一个项目，公司一半的人去不了。”韩栖迟望着街边的一家咖啡馆跟他说“我还没想好，可能是等对接完之后我自己去旅游，再给他们发奖金当补偿。” 李东旭脚步微顿再迈步向前时故作轻松的问她“你一个人去，要不要搭个伴？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做。” “行啊。”韩栖迟应声。 李东旭快速眨了眨眼睛，怕她没听明白“我是说，我跟你一起。” 韩栖迟还在看那家咖啡馆，回答依旧很干脆“去呗。” 李东旭愣住，脚步停下，刚巧韩栖迟也停下了。 心脏陡然一跳的李东旭还以为韩栖迟察觉了什么，忐忑的等着被问询，结果听到韩栖迟指着那家她看了半天的咖啡厅问他“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 李东旭大松一口气回了声好，抢先往那家咖啡厅走，等他回过神已经坐在了咖啡厅里，而坐在他对面的韩栖迟则是脑袋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你在找什么？” “嗯？” 韩栖迟摆手让他自便“这家店的装修很有意思，我研究一下，你叫东西喝，帮我要杯果汁，什么果汁都行。”说着话，起身走了。 走...了。 李东旭呆坐当场，眼巴巴的看着韩栖迟渡步从他们这边的卡座绕到了另一边，又接着往前去，十分傻眼。等韩栖迟绕去了洗手间的方向，看不见人了，他才回神，想着刚才韩栖迟说什么一起去旅行的话其实压根就没在意吧！ 李东旭哑然失笑，倒向靠背仰头望着头顶不知是真假的绿色爬藤植物，觉得好笑，笑自己太谨慎，也笑韩栖迟太松散。李东旭都不知道他是应该怪自己想太多了，搞的一句话都要忐忑，还是该怪韩栖迟事业心太强，怎么能走着走着被一家装修特别的咖啡厅吸引了。他就这么没吸引力吗？连家咖啡厅都不如？ 咖啡厅的装修确实有意思，名字跟装修很搭，叫丛林咖啡。装修就是丛林的风格，绿色植物遍布，墙面有爬墙植物，卡座也是用植物墙格挡，藤编的沙发椅，坐垫和靠垫都是东南亚风情的花纹，连餐具的纹饰都是花草。从寒冬的街道进门，仿佛从冬季一下来到春天。 李东旭扫了一圈，心里想着怪不得韩栖迟想进来，确实特别。转念又想笑，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么，因为一家咖啡厅的吸引力远超自身？有没有那么惨？ 并不知道他想那么多的韩栖迟转悠了一圈拿着拍了n张照片的手机回来，坐在李东旭对面边翻看手机里的照片边跟李东旭分享，这家店迟早药丸“他们为了内饰漂亮店里大部分都是真的植物，消防隐患一堆，要是来个检查就凉了。” 李东旭一下就笑了“我以为你觉得这里特别是想当素材，结果你去看人家消防隐患？” “当素材不妨碍我要了解它的安全啊。”韩栖迟表示这不冲突“我要是不知道它的安全问题就借了场地拍摄，现场机器那么多，电路但凡出点问题就是重大事故。”美丽很重要，安全更重要！ 伸手把侍者之前送上来的芒果汁往前推的李东旭让她喝，笑问她“这种在路边看到一家店就想到以后可以借场地，算不算你的职业病？” 韩栖迟拿过杯子纠正他的说法“这叫职业素养，你总不会以为鬼怪的家是我凭空想出来的吧，要积累素材库的。”食指点了点太阳穴“这里的东西够多”转手指着桌上的手机“这里的东西也得够多”捏着果汁杯的吸管“两者结合，才能在作品需要的时候，毫不费劲的创作。” 李东旭想起剧本里的一幕戏，阴曹使者会给每一位亡灵提供一杯忘却前尘的茶水，每一位亡灵的茶杯都是单独的。为了体现茶杯的特别也是为了展现阴曹使者的奇幻感，有一幕一闪而过的场景，是一整面墙的博物架上摆放着数不清的茶杯，各种各样的浅口杯，当时他看到都想给韩栖迟发短信，问她这地方哪找来的。那可不是搭的景，是一家开门营业的茶室，他们借地方拍摄。 现在李东旭知道了，那样的地方是韩栖迟那庞大的素材库调取出来的素材。 李东旭突然很好奇“对你来说，逛街是不是就相当于在找素材？亦或者，随时随地都在工作吗？” 咬着吸管的韩栖迟摆手轻笑，抬头笑问他“我看你也随时随地带着剧本，吃饭休息都在看，难道你是一直在工作吗？”看他愣住笑的更开心了“那只是习惯，我喜欢漂亮的、特别的、让人眼前一亮，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我喜欢那些。而这个爱好成为了工作，有过有意识培养这个习惯的做法，但实质上还是因为我喜欢那些，因为喜欢，它就不会让我觉得是随时随地都在工作。” “不过么...”韩栖迟皱了皱鼻子“拍摄我就不行了，拍摄真的就是工作，又累又烦。”叹了口气很哀怨“世事两难全啊~” 李东旭笑了“都一样。”灵光一闪突然说“那你平时找素材的话是要东奔西跑了？这边要去，那边也要去，鬼怪被池恩倬第一次召唤去的海边在江原道呢，你要去很多地方，对吧？” 韩栖迟低头喝果汁含着吸管含糊的说“是啊，他们接吻的那片花田我超喜欢的，那是高敞的鹤园农场，在全罗北道，更远。” “那...要不要一起？” “什么一起？” “一起去。” “嗯？” 李东旭笑眯眯的看着韩栖迟，笑的格外无害，但韩栖迟总觉得哪不对，就听那个无害的家伙说“我还从没试过以找素材的方式去旅游，你去的肯定都是很美的地方，景色一定很好。你刚才不是说你准备一个人去旅游，还说可以跟我一起，那我们就一起去那些漂亮的地方，怎么样？” 韩栖迟咬着吸管望着他，诚实的说“总觉得你笑的不怀好意。” 瞪大眼睛装无辜的李东旭冤枉道“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么，总是孤男寡女啊。”做出向往的表情“孔侑哥都说那边花海实际上看比镜头更有冲击力，我没有那个景的戏还觉得很可惜呢。但跟着你的话，肯定能看到更多如同那片花海一样美丽的景色。” 完全没想过孤男寡女这回事的韩栖迟让他别想歪“我们又不是住一起，两间房说什么孤男寡女。”她又不是穷游，住酒店的好不好。 李东旭双手一拍“那我当你答应了~” 韩栖迟觉得他笑的更不怀好意了，可是...没证据，只能说“好吧。” “好~”李东旭迅速敲定行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美景、美人加上当地的各色美食，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个美色还诱惑不到对面那个颜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30 22:09:33~2020-01-31 22:1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ol3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章 韩栖迟, 大写的颜狗。还是一只极其坦荡, 毫不羞涩的直白款，她就是喜欢漂亮的, 一切美丽的存在她都喜欢。那些存在里，当然，也包括人。请注意, 不分男女, 漂亮就行。 今天李东旭杀青, 他心情非常之好，一方面是繁重的拍摄终于结束了, 项目也大爆成功；另一方面就是本以为杀青之后他和韩栖迟就找不到什么理由见面了，但韩栖迟答应了跟他一起去旅行, 这展开简直是惊喜！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抓到了韩栖迟的弱点，钟爱美色的弱点, 并且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攻克这个弱点。 但是, 凡是都有个但是，但是李东旭发现韩栖迟的那个弱点存在bug，她真的是喜欢好看的人没错，可她不分男女，只在乎好看。 在电视剧里, 李东旭的角色最后的结局是他作为阴曹使者的那一世结束了, 再世为人的一世对阴曹使者和王后都是新的开始。两人在新的人生里，再次碰到彼此，这次不是虐恋情深而是欢喜开局, 他们重新认识对方，开启新的姻缘。 这个结局代表今天有两个人杀青，一是李东旭，二是刘仁那。 李东旭从开机就发现韩栖迟一改之前待在监控器后面不动弹的风格跑到摄像身边了，他本来还暗自偷笑，想着韩栖迟果然是被他的‘美色’给吸引，他今天的服装风格跟之前阴曹使者的画风跟不一样。不谈什么人物造型，从知晓韩栖迟有个喜好美色的缺点后，李东旭就很注重穿衣打扮，保暖、低调又耐脏的黑色羽绒服早不穿了，每天来片场都打扮的跟要去拍cf一样，他最近确实也有很多杂志和cf要拍，干脆就不换衣服过来，以达到吸引韩栖迟注意力的目的。 必须要说，这招很管用，韩栖迟对他的关注度直线上升。 每次李东旭以新造型出现韩栖迟就会凑过去，研究他的打扮，今天走什么风格，杂志要什么类型，造型师是谁，根据什么定的主题等等。虽然李东旭偶尔会觉得韩栖迟不是对他有兴趣，是对背后给他做造型的各家团队有兴趣，但韩栖迟确实频繁往他身边跑，这是事实！那些细节一点都不重要！ 扯远了，总之，李东旭真的以为镜头后的韩栖迟看的是自己，然而...... “cut！ok！” 安静的片场一片鼓掌和欢呼声，数不清的‘辛苦了’从四面八方传来，李东旭和刘仁那不停的跟众人鞠躬行礼，笑声中，李东旭接过了杀青的花束刚要往韩栖迟那边走，边上的刘仁那速度比他还快，踩着细高跟小跑到韩栖迟面前，一把抱住她不停的蹦跶，超嗨。嗨的李东旭脚步都放慢了，怀抱着花束茫然的看着她们。 就看到那两个姑娘对刘仁那的镂空玫瑰金心形耳坠爱不释手，刘仁那把耳坠拿下来放在掌心里，兴高采烈的跟韩栖迟不知道在说什么。周围太闹腾李东旭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但他瞬间就明白了，韩栖迟不是因为他才从监视器后挪到镜头后的，他完全自作多情了，因为那个死孩子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李东旭站在原地试图说服自己，别生气，韩栖迟不是第一天这么干了，要是为这个生气那他得气到什么时候，可是看着韩栖迟伸手把刘仁那的发丝挽到耳后，指腹抚摸她的耳垂，欣赏她另一只挂在耳朵上的耳坠，刘仁那侧着脸就贴在韩栖迟的面前，靠那么近就算了，还伸手把自己手上的耳坠在韩栖迟耳边比划，两人近的说话都像是在咬耳朵。 最糟心的是，韩栖迟的眼神他太熟悉了，这几天韩栖迟都是那么看他的，眼睛里装满了欣赏，完全忽视周遭的人，满心满眼全是他的那种看法。那样的眼神太容易造成误会了，连孔侑都以为他跟韩栖迟要发展点什么了。可是，现在，韩栖迟用那双眼睛看着刘仁那，专注的好像其他人都被不见了，只能看到刘仁那。 呀！你们干什么呢！ 杀青了，全组都杀青，这么欢乐的场面能让李东旭一个人抱着花站着？不可能的，他在怀疑人生的时候早就被人盯上了，一群人过来说恭喜，说辛苦，说杀青快乐，说一堆话，把李东旭围的严严实实，让他甩开那些奇怪的脑洞应酬，等人群散了，刘仁那还在，身边零星还有三五个人，但韩栖迟不见了。 加拿大的景是最后几天集中拍摄的，那边早杀青了，这边就是最后了，全组杀青大聚餐必须安排上。 李东旭想去找韩栖迟一起聚餐，结果听李应福说韩栖迟不去，因为他们这边杀青了，韩栖迟那边早就计划好的周边快闪店就要赶在大结局播出时撑着项目热度爆棚上线。 “杀青聚餐她都不去？”李东旭很意外。 李应福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次只是我们自己人小聚，真正官方的杀青宴要等最后一集播出再大聚，等那个时候她再来也行。”招呼李东旭跟上“我们玩我们的，她去忙她的。” 这个答案李东旭很不能接受，因为这代表，美色这招完全没用啊！他在她面前晃悠了那么多天了，结果他杀青了，她连句恭喜都不说就消失了？？？他不还是那么没有存在感吗！搞什么！ 李东旭的作战计划是否失败先不管，韩栖迟那边忙着呢。 快闪店是在开拍之前就定好的计划，前期准备要确定的东西就很多，还有更多是必须制作组全部撤出来才能上手操作的。 韩栖迟不止想搞一个快闪店那么简单，或许她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弄个快闪店赚一笔，但真的弄起来，计划不断的完善，全新的计划就出现在韩栖迟的脑海。这个项目完全可以出系列而不是单一存在，剧组是单一存在的，可快闪店又不是，完全可以换一家剧组再继续玩，只要作品的热度足够，项目就能长期进行的项目，不是一锤子买卖。 可韩栖迟不是跟所有的剧组都有合作，也不觉得自己每次都撞大运撞上从播出开始就一直霸占收视率一位，让全民追剧的‘鬼神’。快闪店不是什么太复杂的项目，专业的活动承办方只要看过展示的店铺，很容易就能复制出来。想让那些大爆的剧组不找专业的承办方而是找她合作，这次的快闪店就必须非常成功，成功到所有人想起快闪店就想起她韩栖迟才行，这家快闪店必须成为展示品。 韩栖迟为了让展示品足够出彩大手笔的把鬼怪和阴曹使者之家完全搬到了新店，为了那两位神奇物种之家光是搭片场就搭了有三个多月，这间店搭的时间更长。韩栖迟在首尔最核心的商圈之一狎鸥亭租下一栋三层民宅，跟房东签了五年的约，并且承诺房东约满到齐后会把房屋的所有改动复原。 随后大刀阔斧的改建民宅，几乎一比一复制了片场里所有的细节，包括但不限于家具、摆设、鬼怪在电视剧里展示的那些世界名画，还有他跟德华炫耀自己有一堆金砖变出来的金砖道具。让阴曹使者落泪的王后的画像，让小新娘嫉妒的鬼怪的日记本。这里能保证每一个哪怕是剧组的人进入房子都会恍惚以为这里就是鬼怪之家，甚至比片场里还要精致，因为片场考虑机器的走线和拍摄的动线，但这栋屋子不用。这栋屋子只要还原鬼怪之家本来的样子就好，何况屋内还摆放了所有剧组所用到的道具。 房屋还把王后的家也装入了其中一个房间，小新娘失忆长大后住的屋子也被搬进了这里。三层楼，主角们住过的房间都被搬了进来，连寝具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柜里挂着每个人穿过的在镜头前出现过的衣物，梳妆台上摆着拍摄用过的相关配饰，还有各种被镜头一扫而过的化妆品。 这栋楼是韩栖迟的超级大宝贝，也是她的全部身家。这栋楼和鬼怪之家的片场同步开始搭建，片场搭好都开始拍了，这边还在继续装。为了让这栋楼能如期的开放，韩栖迟再次抵押了她的工作室，二次抵押房产（现在贷款还没还完只能二次抵押），再拿着tvn开具的合作协议书再找银行贷款，前前后后砸进去的数目之大，可以说要是这次失败韩栖迟可以去跳江了，寄希望于还能下次穿越吧。 可韩栖迟一点都不慌，不止不慌还瞒的特别严实，没人知道她的钱哪来的，更没人知道她现在背负巨债，每天的利息都能压垮胆小的人。也不对，还是有人知道的，给她介绍了四家银行，还不怕死的做了两次担保人的小哥哥是知道的。 这栋让李东旭怀疑之前他做的是不是无用功，因为韩栖迟又进入短信不回电话虽然接但每次都是忙，有事尽快说，的屋子，在电视剧大结局的隔天，1月22日，开门试营业，招待的头一批客人就是剧组的核心成员和所有相关品牌的负责人。 当天是‘鬼神’的官方杀青宴，派对地址在官网上公布，记者们闻讯到场，堵在花园洋房的门口，闪光灯不停的闪烁，每一个进场的都要接受闪光灯的洗礼。而站在进场入口处欢迎大家的韩栖迟也被拍到不少照片，知道内情的记者了解韩栖迟是美术pd，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民宿老板。 嗯，民宿，名叫鬼怪之家的民宿。 电视剧大爆，各家演员都爆了，粉丝自然也多，他们来的甚至比记者要早。在粉丝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着艺人们到来的时候，韩栖迟就让人给他们挨个发宣传册，随后记者到了，宣传册再次人手一份。这家以电视剧为风格的主题民宿让记者们惊讶，让粉丝们惊喜。艺人到了，闪光灯亮起，粉丝开始尖叫，实时热搜就这么上去了，没有任何提前宣传，韩栖迟连网络宣传都没有，就是赌‘鬼神’的热度足以让她省下这笔宣传费。当然，她也没钱了。不过，钱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外面的热闹被保安挡在门外，屋内的热闹让韩栖迟成为派对的主角。 韩栖迟在外面接人的时候屋内的人就楼上楼下跑，韩栖迟进来了，就被围了。她礼貌性客套了一下说是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李应福，让导演讲个话，导演表示他不想讲话只想让韩栖迟赶紧解释一下这栋楼是个什么情况。此后，就是韩栖迟的个人秀。 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在片场大家都见过的韩栖迟就不说了，她说的都是片场没有的和为什么某个东西要摆在那里。这栋楼有一个最特别的地方，它不止是民宿，可以上网预定房间，预定某个特地角色的房间，还可以购买屋内存在的一切东西，小到摆设大到吊灯，甚至如果有真爱土豪想要同样一比一还原这栋楼，韩栖迟也可以出设计图和工程队。 今天是派对，一楼大厅摆着四个餐台，各种食物让人随意取用，酒水也自便。韩栖迟带着一串尾巴楼上楼下绕了一圈，讲的口干舌燥才回到大厅，跟着她的人有些散开了，有些则是围坐在她周边，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品牌方想谈持续合作，其中饰品、服装和家具是最积极的。他们的嗅觉很敏锐见过的套路也多，这里对他们来说不是一家主题民宿而是一家主题商店。同样的商品挂在商场店铺里，虽说也可以宣传是谁谁谁的同款，但绝对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卖的更快。他们原本跟韩栖迟谈的合作就是一次买卖，卖了之后还不分钱，捐款的。 那哪行！必须长期合作啊！哪怕‘鬼神’只能红火三五个月，以后会被其他更热门的电视剧替代，他们也是不亏的。铺货本来就要铺，给商场铺货还有入场费，这里就算有入场费也没那么高。产品展示就更不需要什么钱了，这就是免费的广告，谁都乐意做。 导演、作家和电视台的人想的是另一回事，他们跟韩栖迟一样分的是项目分成，这家民宿是需要版权才能做的，韩栖迟有版权的使用权，这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商品属于周边。韩栖迟钻了版权使用的空子，但周边贩卖是一定要付分成的，这个没得空子可以钻，除非韩栖迟出售盗版，她要是卖盗版根本就不会把他们这帮人拉到这个屋子里来。 韩栖迟的这个操作让他们想到了一种新的项目开发模式，说起来不算新颖，迪士尼早就在做了。迪士尼是主题公园，投入太大，而且要有足够的作品去支撑，一部两部的玩不转。可只是一家主题民宿，那可操作性就大大的提升了。本金无限压缩，赚的钱是不能跟主题公园比，投入也不能比啊。这边可不是一锤子买卖，细水长流能回头的资金绝对值得操作。更别说，这几乎不费事，完全可以外包，找团队做，他们躺着等入账就行。 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小新娘第一次进入鬼怪之家的镜头，现实和电视剧相互对应，坐在这个客厅看着那部电视剧感觉很奇妙。可惜的是现场没人感受到奇妙的感觉，因为没人看电视，大家都在看韩栖迟。每个人都有一堆问题要问韩栖迟，仿佛大家都是记者，他们正在召开一场以韩栖迟为主角的发布会。 沙发被大佬们占了，游离在外的艺人远远的看着，那边的话题他们暂时还插不进去。 李东旭靠在墙边发呆，眼睛盯着韩栖迟，脑子里却很空白，他只是在想，他的人生里有没有碰到过那么一个人。那个人像个谜团，每当自己以为他看明白了那团迷雾时，更多的浓雾就会嘲笑他，你还早着呢，你根本看不清。 “想什么呢？” 李东旭头一扭眼前被送过来一杯香槟，接过酒杯对来人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来骚扰我。” 孔侑喷笑，端着酒杯靠在他边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韩栖迟，感叹道“她做美术导演可惜了，应该去做生意才对。”用手肘戳他“这种类型你确定你能承担？” “什么类型？”李东旭抿了口酒。 “事业型的女人啊。”孔侑笑看他“原本只是感觉，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事业型女强人。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不好追了，要是心思都花在事业上，不管男女都不好追。就算追到了也得接受，自己永远排第二。” 李东旭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孔侑笑他装傻“很明显不是么。”举杯冲着屋内绕一圈“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也不是心血来潮的想法，这里比片场搭起来要费工夫的多。片场除了拍摄的景其他都是糊弄的，你不是也看过，这栋屋子没有糊弄的地方。算算工期就知道，这里起码搭了有半年，那就相当于我们这个项目刚开始，韩栖迟就开始搭这个地方。” “这需要卓越的眼光，看准了项目一定能成就直接动手，还需要有勇气敢赌。虽然我们不清楚弄出这些来具体要多少钱，但价钱肯定不低。从这边出去就是狎鸥亭，光租金就不少，再加上装修改建钱更多。别人不好说，起码我不行，哪怕我有这个想法，我也不敢赌，万一失败了呢，那些钱就都打水漂了，那不是一笔小钱。” “更特别的是，没人想到这个点子，只有她想到了，光这点就很厉害，把事情做成了更厉害。”孔侑举杯与他相碰，调侃他“你眼光很好，怕只怕你眼光太好。”目标太高，够不到。 李东旭眸光微闪仰头一口干了香槟把杯子塞他手里，大跨步往人最多的地方前进，路上顺了把高脚椅直接搬到韩栖迟的沙发后面，坐在她身后，加入话题。 此时，韩栖迟一帮人正在聊这个项目困难点，也就是项目是否能坐成系列最关键的问题，选片的眼光。这点品牌方就插不上话了，能说话的都是制作组的核心成员。 出品方的代表尹在夏看了眼突然加入的李东旭没在意，继续说自己的“前期投入的资金倒是好说，关键是工期。项目没播谁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是可以预判是否能爆，但预判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怕只怕我们预判的爆和实际结果并不相同，那前期投入哪怕只有一百万也没人敢拍板执行。” “安全的做法是等首播看收视率，首播的收视率虽然也不是很准，大多数是准的，首播收视率高的即便高开低走也不会惨到赔钱。只要首播收视率出来了，前提投入的资金就有人敢签字。可首播收视率出来了，再想搭一个这样的地方至少得三五个月，到时候电视剧播完了，热度过去了，这边能赚多少不好说，会不会赔钱就更不好说了。” 尹在夏望向韩栖迟“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什么都没得谈，根本出不了后续，这里只会变成单一的作品。” 金恩淑倒觉得可以换个角度“如果一开始不搭棚内景，除了户外就实地拍，相当于把棚内的钱投入在特定的场所里，这样前期兼顾拍摄，后期要是值得做改造就改造，不值得也亏不了多少。只是如果这么做的话，项目就被限定在轻喜剧，最好是偶像剧，那样的作品才能吸引大家想要住在片场一样的地方。” 李应福摆手说不行“搭棚内是有环境要求的，不是随便找个棚就能拍。拍摄用的器材、轨道和每天在片场来来往往的人肯定会对房屋造成一定的损坏，之后是可以重新装没错，可你想的那个方法很容易让我们这些导演变的很被动，万一制作方要求我们尽量保护好场地，那我们不是很憋屈，拍摄就够辛苦的了。”看向尹在夏“你说，你们会不会那么做？” 尹在夏笑而不语转向韩栖迟“归根结底关键点还是在于要先预判项目值得这么做，这次是你眼光独到。” “与其说我眼光独到不如说是大家努力让电视剧火了。”韩栖迟谦虚的很，这可不是骄傲的时候，她对于这个问题是想过的，自然是有答案才敢说系列的话，跟他们说“我这次是个特例，只有我出钱，独资所以投入金额就很大，可如果把前期投入分散，每家分一点，分都大家都觉得就算失败了也是合理的，是可以接受的损失，剩下的就都好谈了。” 金恩淑让她说说看，韩栖迟用手比划他们这一圈人“制作一个项目需要几方合作，电视台、出品方，这是两个大头，接着是导演、作家和各位品牌方，再下来才是我这样的美术pd、主摄像等等。我们其中有一部分是可以分项目分成的，这里”食指指着天花板“这本身也是项目的一部分。” 尹在夏瞬间就懂了“你该不会想说集资？” “别误会。”韩栖迟笑了“让我们这些小人物掏钱的事情没人想干，努力工作是为了赚钱的。我是指在有保底工资的情况下，拿未来可能有的项目分成出来投资。”看尹在夏想说话，让他先听“能在项目里分项目分成的人都是有保底工资的，那是防止万一项目扑了，我们不会白干活，这是起码的底线。可项目成功了，能分多少，这个在拍摄前期很难说。” 韩栖迟望着沉思中的尹在夏“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到手的钱，就是还没到手，说服大家拿没到手的钱出来投资比说服大家从钱包里掏钱出来投资要容易的多。话又说回来，假设项目扑了，大家本来就没钱分，这笔钱天生拿不到。可项目要是爆了，在项目开始之初投入去建设如民宿一样超大型周边的钱也能回款，回的还更多，因为有投资么，投资就有收益啊。” “我们是没办法跟任何人保证什么东西一定会赚钱的，哪怕再厉害的金融投资人也不行，可这已经是风险相当小的投资了。它不可能出现血本无归，也不可能出现巨额亏损，跟拍一部电视剧的资金相比，这栋民宿算什么。一个有保底的投资项目，想加入的人未必就少。” “何况前期投入的钱你们不能从我这栋民宿算，实际上只要出房子就行，这是唯一的投入，剩下的所有都可以被包含在制作费里。”韩栖迟看向李应福“哥说的拍摄不是随便搭个景就行我理解，哥也可以换个角度想，用实景拍虽然累，可实景总比棚内真实，这点我想你也同意。” 李应福没说话，韩栖迟笑笑，看向另一边没怎么参与的品牌方的人“如果制作组以提供场地卖货，就像我这个民宿一样，以这个为价码，需要大家前期先提供给我们一些产品支援，我想你们应该不反对。那对你们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即便我们亏了，你们还是把货拉回去，会有一定折损这是肯定的，可要是成了，收货肯定也是按照倍数翻翻。” 韩栖迟还要继续，尹在夏突然开口“要是按照你说的，以未来分成投入，导演、作家和你们当然是不用给钱，但掏钱的就变成了我们出品方，我们制作，电视台发行。版权最初在我们手上，分成有发行方参与，那钱是我们和电视台一起出，我不觉得电视台会出这笔钱。” 一直都安静听着的cp李智雅抿嘴笑笑“我可不代表电视台，我顶多代表我的部门，不过要我说的话，电视台内部应该不会考虑这件事。我们的性质不一样，我这边只负责电视剧本身，你们在聊的事情我们部门可查不了手。”不管谁赚钱，都落不到她手上，十分做作的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打工的跟你们这样有钱人不能比啊。”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李应福说自己还是给她打工的呢，李智雅可不认，大家都是tvn打工的，他李应福还是自己有工作室跟电视台合作，哪算得上打工啊。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笑两句，把电视台这个选项自然的刨除在外，尹在夏苦着脸凑趣，那现在掏钱的就剩他们出品方了，巨款啊，搞不好会血亏的！说着话拿眼睛斜韩栖迟，指望她开口。 韩栖迟双手一摊“这我就没办法了，连基本投入的钱都不想给，那还谈什么生意。” 尹在夏笑骂她“主意不是你想的么，你在这里说半天就没解决的方法？那说那么多干什么。” 韩栖迟往后一倒，感觉脖子好像碰到了什么，回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妆发齐全的李东旭给了她一张大大的笑脸，眼神一闪，迅速扭头，冲尹在夏笑道“我说的这些可不是为了我出资然后做投资的，我是在给各位打个广告，这里”拍了拍沙发“是我给大家展示的样品，这个样品会有多大的收益，它值并不值得投资，大家都可以等着看结果。” “事情没做成之前我们说什么都没意义，但事情成了，这个项目赚钱了，总有出品方愿意尝尝看没吃过的螃蟹好不好吃。等你们想要吃螃蟹掺和一脚的时候，我呢，就是已经在河对岸有成功样板的人。你们也不用摸着石头过河，找我一起合作就行。”站起身冲大家行了谢幕礼“以上，期待与诸位合作。” 礼毕，满场哄堂大笑，金在恩以一句你就是个打广告的让笑声更大。今晚的一切都是为了造势的韩栖迟欣然认下这句话，挥手让姐姐别挡道，广告时间结束你们可以看正剧了，这可是个party聊什么商业合作啊，玩啊~浪啊~干嘛呢！ 又是一片笑声起，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韩栖迟花样太多，韩栖迟嘻嘻哈哈的应着，寻了个空荡就闪了，她再说下去脱水了。倒是也没人缠着她，因为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能合作就找机会私聊，不能合作就一起玩呗。 现场真正变成了喧闹的party，不再是焦点的韩栖迟被李东旭带去了阴曹使者的卧室，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三五个人在聊天，看他们进来都跟他们打招呼。李东旭抱歉的跟他们说他跟韩栖迟有点事情要聊，几人立刻就懂了，都退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韩栖迟说民宿的点子超级棒，弄得他们都想来住了。 人一走，李东旭就关上了门，还锁住了。站在一边的韩栖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想太多，边往桌边的椅子走，边问李东旭有什么事。阴曹使者的房间里能坐的地方只有一把椅子和床，此前的几个人是坐在床上的，韩栖迟选择坐椅子，坐床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对广告很有兴趣吗？” “什么意思？” 李东旭站在门边脚尖点了点地板示意楼下“就是你刚才说的，你做那么多事是为了打个广告。” 韩栖迟‘啊~’了一声“广而告之么，正好有这个机会就顺势而为，要不然真的对外打广告做宣传也是很大一笔钱，我穷死了。” 心不在焉的李东旭颔首表示听到了，低头调整袖口，语调平和的说“我后悔了。” 韩栖迟不解“后悔什么？”看他站在门边不动，问“你不坐吗？” 李东旭抬起头手顺着西装的衣领往下滑，落在扣子上，微抬下巴摆造型，询问pd“我这身怎么样？帅吗？” 一秒都没犹豫的韩栖迟表示“超帅！在门口见到你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你今天超帅！”叹气“穿正装的男人气场只要不太low就很有魅力，你的肌肉线条又好，仪态也棒，穿西装简直帅炸了。”问题就在于“你干嘛穿西装来，聚餐而已，是拍摄什么之后没来得及换衣服吗？” “我今天没拍摄，不止没拍摄，还没有任何行程，但我特地跑了美容室，找金在恩要了你们公司造型的号码，让她给我搭了这套衣服。”李东旭边说边解西装的纽扣“我没找别的造型师，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栖迟感觉怪怪的“不知道。” 李东旭缓步向前，纽扣一颗颗解开，眼睛牢牢的看着韩栖迟“因为只有你的公司的造型才最了解你喜欢什么类型，他们即便跟你的审美不同，但不可能不知道自家老板喜欢什么风格。” 动了动肩膀的韩栖迟换了个坐姿掩饰无措“你这么说会让我想歪的，你有前科。” 脚步微顿的李东旭勾起嘴角继续向前“把追求者当罪犯说前科有点过分吧。”纽扣都已解开，外套扬手丢在床上，拽着领带，脚步不停“还是说，追求你对你来说就是犯罪吗？” 韩栖迟面对越走越近的李东旭不自觉的往后仰，感觉更不对了“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聊犯罪的事情。” 李东旭不止没穿上衣服反而把领带抽出‘唰’的一声让韩栖迟一抖，他笑了“别害怕，我一直都在跟你说别害怕，其实我不应该那么说，胆子那么大的家伙，能豪赌的家伙，怎么可能害怕我呢。我想，你只是不知道这么面对，就用排斥的方式去面对。”站定，站在韩栖迟面前，低头望着她。 屋内光线明亮，给男人的脸庞打下侧影，那片阴影让仰头望着他的韩栖迟感觉到了危险，没来由的，她在想是不是李东旭太高了。 韩栖迟起身想走，李东旭腰一弯把她逼回椅子上，依旧是仰视望着对方的韩栖迟皱眉不舒服“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东旭不说话，只是笑，浅浅的勾起嘴角的笑容，抬起胳膊先解开两边的袖子，眼尾的余光晦暗不明的扫向韩栖迟，不知道是勾引还是别的。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挽着袖口，慢条斯理的，挽的特别专心，像是韩栖迟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们靠的太近了，近的韩栖迟感觉自己被那个假装专心挽袖子实际上一直用眼神撩他的家伙用香水包围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香，古龙水清冽的味道混合着屋内本来喷的空气清新剂，太香了，大男人为什么那么香？！ 袖口挽到手腕，韩栖迟已经坐立不安，但李东旭没停，依旧弯着腰但是碰都没有碰她，只顾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撩的韩栖迟心神不定的手开始解衬衫了，指尖勾着扣子，还是慢的让人着急的动作。第一个纽扣，第二个，第三个。胸肌隐约可以看见了，他放下手臂，两手搭在扶手边把韩栖迟圈在椅子里，也圈在他的怀里，笑。 韩栖迟咽了口口水，眼神不敢往下看，视线定定的望着李东旭的鼻尖，连眼睛都不敢看，她有点害怕，演员的撩拨技术太高端，她怕自己扛不住美色的攻击。她知道李东旭在干嘛了，可知道归知道，扛不住啊，这家伙也太会了搞什么！拍过什么18|禁吗！ 李东旭望着韩栖迟，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变大，声音压的很低，很故意的用低沉的嗓音，撩拨那个原来根本经不起撩拨的家伙“喜欢你看到的吗？” 韩栖迟拒绝回答，装死，心脏跳的再快也认为那是很正常的，谁面对这个画面都不能心如止水好吗！ “呀，韩栖迟。” 李东旭腰弯的更低，声音更沉，缓慢的靠近她，近到韩栖迟不自觉屏住呼吸视线自然的落到嫣红的唇瓣上，心里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了，心脏跳的耳边感觉都有回应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就这么歪了头，以脸上的绒毛都能感觉到的距离，但也真的没碰到她的距离，跟她说。 “你耳朵好红啊。” 艹！ 韩栖迟猛地扭脸，在李东旭瞪大的眼睛中吻上那个不做实事的虚假广告代言人。 李东旭傻了，韩栖迟笑了，捧着傻乎乎的家伙笑的志得意满。 “本大爷才是王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31 22:11:26~2020-02-01 23:5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饕餮大胖 37瓶；摩羯兽兽 10瓶；深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一章 韩栖迟是个看脸的家伙, 李东旭早就知道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跟打直球的孩子玩根本不需要套路, 直给就行。她是颜狗，你就给她颜。 李东旭傻了，他从头到尾都没要真的对韩栖迟做什么, 哪怕他自己衣服都脱了, 但他也没有打算要玩什么强吻之类的戏码, 就怕一个弄不好真成骚扰还是非常过分的性|骚扰！万万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 韩栖迟做了。 韩栖迟的手还捧着他的脸，在一吻之后朗声大笑, 笑的眼睛都没了，随后双手用力把傻乎乎的家伙挤出一个章鱼嘴, 凑过去又是一吻, 声音很是响亮。 李东旭眼睛都瞪圆了，之前撩人的气场消失无踪，喃喃道“王者？” “不重要。”韩栖迟龇牙。 她按着他的脑袋想把人推开，这个动作让李东旭光速回神伸手想抱她被韩栖迟一巴掌拍开，‘啪’的一声脆响让李东旭动作都僵住了。韩栖迟扫了他一眼, 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去, 在李东旭转身想拦时反手把他推到椅子里，倒退两步，站直, 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李东旭，面无表情。 李东旭还懵着，这个展开跟他预想的太不一样，不一样到他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被亲了的话是被接受了的意思吧？可被打难道不是拒绝？哪怕打的不是脸，可打手的力道也不小了。何况韩栖迟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要跟他说什么好话的样子。 站着的韩栖迟沉默不语，坐着的李东旭在她的沉默中改变坐姿，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腰背挺直，格外乖巧的看着她，除了没低头认罪基本跟任骂任打差不多了。 韩栖迟动了，捡起了地上的领带，拎起床上的西装外套，再走到坐的跟乖宝宝一样的李东旭面前把手上的衣物搭在他的膝盖上，后退三步，再次抱胸站直，下巴冲外套和领带点了点。李东旭很识趣的动手，挽起的袖口放下，袖子扣好，衬衫也跟着扣好，打上领带穿上外套，等外套的扣子也扣好了，再次回归西装革履的造型，站在韩栖迟面前张开双臂让对方检查。 韩栖迟示意他转一圈，李东旭就原地转了一圈，转回原位张开的双臂自然垂下，望着韩栖迟等待下一个指令。 下一个指令是开门，李东旭就去开了门，门户大开，楼下喧闹的人声传上来，封闭又安静的空间被打破，诡异的气氛自然也被打破了。 李东旭站在门边以为自己应该走了，等待他的大概就是拉黑再也不联系，可韩栖迟让他站住，李东旭站住，侧身望着韩栖迟，她伸手往椅子上一指，让他迟疑的伸手指着自己，怕自己理解错误，这是让他回去？ 韩栖迟假笑，李东旭懂了，慢吞吞的往回走，坐回椅子上，还是那个无敌乖巧的坐姿，而韩栖迟靠在了桌边，示意他调整椅子的角度朝向自己。李东旭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调整椅子，调整坐姿，调整视角，仰头望着韩栖迟，等待接下来的绝交通知。比如，我们别再联系了，对大家都好。 “我还有事要忙，我们速战速决。”韩栖迟望着他等他回应，李东旭乖乖的点头，表示都听她的。 勾了勾嘴角的韩栖迟抿嘴把笑憋回去，冲他比划了个‘二’“两个问题，一，之前说跟我朋友是骗我的对吧？”面对再次老实点头的李东旭，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再问“二，为什么突然不装了？” 放弃挣扎只等着被拉黑的李东旭格外坦诚“我之前根本联系不到你，真的堵门只会让你更讨厌，不算是骗你，只是想着以退为进。” 韩栖迟点点头，想着她就知道，这是套路，可惜没坚持下去还是被忽悠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李东旭动了动肩膀，无声的叹了口气“可我发现退的太多反倒会让你误会我真的拿你当朋友，那不管我做什么都没意义。” 前一句韩栖迟相信，这句她不信“就算这样，为什么是今天，总要有个刺激你，让你不打算装下去的理由吧？” 李东旭沉默，韩栖迟等了几秒，看他还是不说话，站起身想走，就听到他说“我只是不安。” “不安？”韩栖迟笑了“难道我以前有表现的很让你有安全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东旭也就没什么好不能说的了，挺直的腰板松懈靠着椅背，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冲韩栖迟微笑，语气平和，一点没有之前乖宝宝的样子，跟她说“你不好追，不止是针对我，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对吧？” 韩栖迟在他改变坐姿时就知道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李东旭，颔首默认。 正常情况下的李东旭不是乖宝宝而是成熟的男人，成熟的男人聊如何追女人，套路很多，想法也很多，脑洞格外的大“我不清楚你接受多少追求，但你可能没接触过别人送上门跟你说某些人可以玩玩。至少，没有直白的被人当一条上升通道扒着不放。” “你的意思是？”韩栖迟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表情就不太对。 “我的意思是，只是美术导演的韩栖迟会得到经纪公司的招待有限，你不是直接做主的人。但今天过后，折腾了那么大个摊子的韩栖迟，在很多事情上可以做主了。跟品牌方的关系紧密起来，在电视台和制作公司也能占到席位，光这两点想要在你身上获得什么支持的男男女女们，会为你打开新世界。” 李东旭笑看脸色古怪的韩栖迟“我没开玩笑，是真的会发生。” 韩栖迟莫名有些囧“就算是那样，跟你做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关系啊...”李东旭笑叹一声“关系就是年轻的□□太多，我怕你挑花了眼，我这种老人家就更没竞争力了。”看她愣住，笑了“你喜欢美丽的东西，你自己都那么说，你喜欢美人，这个圈子缺什么都不缺美人。你喜欢美人，你不忌讳这件事，你公开的说你喜欢美人，很多人就会给你送美人。” “那些美人们就像商品，你随时可以拥有，唾手可得。你对感情的态度本来就有点奇怪，好像谈个恋爱要负责别人的人生一样，思虑太多，太慎重，慎重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近你。这时候商品们跟你说，你不用负责，买卖双方都按规矩来，你出资源，他们出美色，公平交易。这样你就不用考虑要对谁负责了，责任已经明码标价，你出得起钱就行。” “我的想法可能太武断，也有点恶劣，人老了么，思想就单纯不起来。”李东旭自嘲的笑笑“我这个老人家不知道你会怎么选，可能还是维持现状，慎重的对待感情，跟每一个追求你的人说对不起。亦或者，你会被花花世界吸引，流连花丛，反正你出得起买花价码。” 李东旭摊开两只手“两个选择放在我面前”抬起左手“相信你会坚持本心”右手跟上“花丛太美，你又那么爱美，做一个惜花之人，也不错。”甚至胳膊朝向她，像是拥抱的姿势，又像是在问她怎么选“你说，我要怎么做？” 韩栖迟伸手把他两只手都拍下去“还是狡辩，这也不是你搞些事情的理由。” 李东旭轻笑，拽着椅子靠近韩栖迟，两腿分开左右放在她的腿侧，仰头看着淡定以对的韩栖迟，给她科普大人们的世界“我在做的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某一天你可能刚结束拍摄，回到宾馆打开房间，就有人躺在床上，或许什么都没穿，或许站在门口像我一样给你展示脱衣|秀。” “你可以拒绝，当然，就像刚才，我不会强迫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那些人也不会，他们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像我一样，为了某些可能创造机会的人，机会稍纵即逝，我们都得奋力拼搏。可是...”他歪头冲她笑“韩小姐，你没有拒绝我。” 没有拒绝的韩小姐‘哼’了一声“你讲的跟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很有经验啊。” “经验又不是自己做过才有的，这在圈子里连潜规则都算不上，很多人进房间都只是投石问路，你愿意自然很好，你不愿意他们也没损失什么。”李东旭垂下眼睑，他感觉到韩栖迟的态度不对了，那不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嘴上还在继续说别的“你不是什么难看的富婆，也不是要强迫谁的人，如果对象是你，很多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等圈子里再多一点你性格不错，即便不成功也不会被讨厌的消息，那扑上来的人能堆满我们小区。什么事情见多了就不觉得奇怪了，没有负担的玩一场游戏，何乐不为。你没损失，对方也没损失，双赢。” 李东旭抬起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的韩栖迟都愣了，小哥哥起身让两人的视角高低变换，低头望着人的变成李东旭。 “理论上我应该要道歉才对，可实际上我不觉得我应该道歉，毕竟是你亲我的。” 李东旭探头靠近韩栖迟，在她瞪大的眼睛中闭目落下一吻，角色一下调转，韩栖迟还在愣神中，李东旭已经离开她，坐回椅子上，轻笑出声。 “现在，我们扯平了。” 这下，韩栖迟傻了，李东旭笑了。 笑容满面的李东旭起身往门口走，韩栖迟傻乎乎的看着他，看着他关门，看着他又走回来，看着他把椅子放好示意她坐，乖乖的坐下，仰头看着靠在跟她之前的位置一模一样的桌边，低头俯视她。 “韩栖迟，恋爱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的，不用负责的那种。” 韩栖迟呆滞许久，突然喷笑，李东旭仰天长叹，他这次是被反套路了啊。 韩栖迟笑的不行了，李东旭唉声叹气，叉着腰想要生气，转而又放下手跟着笑，没一会儿又伸手去戳韩栖迟的脑门，韩栖迟也不躲就一直笑。 李东旭有些羞恼“差不多一点，我后来不是发现了么。” 韩栖迟揉着笑的发酸的脸吐槽他“那是我没有正经装，亏你能说出潜规则，还什么双赢，你脑洞够大的。” “这点我可以说，那不是脑洞，真的有人亲身经历过。”李东旭用脚尖轻轻踢她“你小心一点，真的会发生。” 仰头倒在椅子里的韩栖迟长叹一口气“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李东旭让她别挣扎了“难道我就那么不好吗？” “不是你的问题啦，是我觉得...”韩栖迟摇摇头不说了，坐起身仰头望着他，表情有些茫然，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对“我们真的要在一起吗，恋爱？然后呢，吵架，分手，再和好，再吵架再分手，再...” “你现在跟我求婚进度有点太快。”李东旭笑着打断她，掌心向上冲她伸手“虽说恋爱总会有各种问题，但你连开始都不敢，到让我怀疑之前在楼下那个侃侃而谈的女人去哪了。” 韩栖迟望着他的手，目光顺着手臂移到他的脸上，这个人真的很好，超帅，也让她在刚才心动了，所以她才会吻下去。可真的要跟这个人恋爱？她为什么没有兴奋的满身冒粉红泡泡，反倒更想反悔，跟他说要不然他们还是算了吧，至于心动什么的，心本来就会动的，不动的是尸体。 李东旭的手就那么伸着，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犹豫而退缩，他好不容易计划通，现在怎么可能犹豫。 “你不觉得我们状态不对么。”韩栖迟有些后悔了，想把刚才的事情归结于激|情犯罪，现在冷静了，结果自然可以改，试图说服他“正常告白不应该是这样的，总要脸红心跳什么的才对。” 这话可说服不了李东旭“我们两都带着妆，脸红看不出来，心跳都在跳，而且你耳朵红了，忘记了吗。” “刚才那种情况我要是没反应才不正常吧。”韩栖迟不认。 李东旭笑道“有反应就是喜欢啊，真的讨厌的话我都没靠近你，你一巴掌就扇过来了。”看她还想说，一直没动的那只手干脆抓住了她的手“韩栖迟，别老为了同一个问题纠结，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才那么小心的对待恋爱这件事，可它没那么可怕，我保证。” 韩栖迟低头望着被他攥住的手，底气不足的嘟囔“你拿什么保证。” “当然是......” ‘咚咚。’ 门板的敲击声打断了李东旭的话也让两人一起转头望过去，金在恩举起手对他们晃了晃，尴尬的笑笑“我不是来当电灯泡的啊，是有事情要找我们pd。” 李东旭还没反应过来，韩栖迟已经丢开他的手站起来往金在恩那边走，边走边问她什么事，金在恩说是他们上热搜了，问韩栖迟房间的预定通道开不开。韩栖迟当然开，这种好机会不开预定什么时候开。 那两人就那么走了，被留下的李东旭哭笑不得，他这个恋爱谈得也太奇怪了吧。可转念一想，他们在一起了！ 凌空挥拳的李东旭现在才兴奋起来，他们在一起了！韩栖迟答应了！谁管恋爱怎么谈啊！想怎么谈怎么谈！ 在一起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 李东旭一整晚再也没见过韩栖迟，哪里都见不到，上上下下连女洗手间都被他找了个妹子以有事想找韩栖迟为理由让对方进去看过，韩栖迟都不在。那个怎么看怎么奇怪，都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之为告白的画面像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韩栖迟就这么不见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他们...在一起...了...吗？ party在凌晨时分结束，喝的醉醺醺的人各自散场，李东旭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深刻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幻想了那个场面，实际上那些根本没发生过。 张在贤来问他要不要回去，李东旭摇摇头，让张在贤先走，说自己还有事。张在贤走了，屋内陆陆续续真的走空了，工作人员进来收拾残局，他还坐在客厅里。吊灯晃眼，晃的李东旭有种不知身在何地的虚幻感，这里太像片场，像的仿佛拍摄还没结束，他只是躺在片场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他还在苦恼韩栖迟要怎么办，此后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夜深了，工作人员都撤走了，屋内的灯没关，但安静的好像就剩他一个人了。 手机铃音突然响起，李东旭拿过一看，一下翻身坐起，开口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韩栖迟？” 对面的声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跟我说，你还没走，那边要关门了。” 李东旭哑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喂？” “你说。” “你不走吗？” “你在哪？” “公司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忙。” “你知不知道...” 李东旭卡壳了，他应该说什么？ 韩栖迟知道他应该说什么“你该不会一直在那等我吧？真的假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直接回公司了，没想到你会等我。我真的没...” 电话里的人在道歉，在解释她跟金在恩直接就回公司了，真的没注意到，电话也不是故意不解的是静音后放在一边忘记了。 李东旭撑着膝盖捂着额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兴奋的只有自己，开心的也只有自己，在乎的还是只有自己，他很烦躁，韩栖迟越说他越烦躁。心里有股无名火想要宣泄可又发不出来，没道理，没立场。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的不应该是这样。 告白也好，在一起也好，什么都好，都不应该是这样。 李东旭没办法发火，因为韩栖迟已经道歉了，她那么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想到你会等我，仿佛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同事，朋友，哪怕是恋人，韩栖迟都不在意。她在意她的人偶，在意她的鬼怪之家，在意她的团队，在意她的项目。她唯独不在意他，哪怕她真的心动了，也确实答应了，在一起。 现在的情况很荒唐，李东旭太能理解韩栖迟的思路了，他都能猜到韩栖迟的想法，就是那句话，我没想到你。李东旭都怀疑现在的场面是报应，他干过类似的事情的，只是没韩栖迟那么没有求生欲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说，我没想到你。可他干过的，忙拍摄，忙行程，忙事业，忙一切他认为是正事应该摆在第一位的事情时，过往是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的。 李东旭完全理解韩栖迟，太理解了，可越是理解就越觉得荒谬。 过往的回忆就这么冲入脑海，那些争执和吵架仿佛就在眼前。 ‘就你忙，我不忙吗！’‘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呢！’‘什么叫你有事，你的事情比我重要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还说这些做什么！’‘什么叫我无理取闹！我等你那么久一通电话都没有，我不应该生气吗！到底是谁无理取闹！’ 争吵的最后结局，差不多都一样。‘分手！’ “喂？你还在吗？” “嗯，你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试探着问他“你要不要先走，我这边...” “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 李东旭无声的跟她同时说出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边的韩栖迟好像误会了，讪笑道歉“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这还有......” 李东旭捂脸无声的狂笑，这太魔幻了，真的，让他除了报应都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的魔幻。他一时都搞不懂自己喜欢韩栖迟，是不是因为韩栖迟是上帝特地派过来让他深刻的了解一下自己，他才不是什么好的恋爱对象，完全不好，太糟糕。他当初怎么会认为那些话，那些事情不是他的错呢？ 因为自己也在忙，还是因为自己忽视了等待的价值？ 李东旭搞不懂，而魔幻的场面没有因为他搞不懂就结束了，反倒变的更魔幻。 “我可以提一个小建议吗？” “你说。” “我知道我已经答应跟你在一起了，我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可是我们，我是说，我和你的职业，你懂的，对吧？” 李东旭咬着下唇怕自己笑出来，但心里沉甸甸的，那不是应该笑的对话“我懂，我们暂时不公开。” 听筒里传来那姑娘松了口气的声音，李东旭感觉自己分裂了，一半为这魔幻的对话想笑，另一半是在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个渣男。 让人仿佛置身于奇幻时空的通话结束，李东旭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出门看到有人守在门边跟对方道歉，出门打车回家。回到家，洗了澡，换了身保暖又舒服的衣服，一点都不像之前跟个孔雀炫耀羽毛一样，再次出门，开车去韩栖迟的公司。 那通电话让李东旭突然理解了韩栖迟对恋爱的态度，虽然他未必真的就猜准了，可他觉得少说有一半是对的。他之前猜韩栖迟对恋爱的想法是可有可无，有很好，没有也无所谓。可现在他觉得韩栖迟是认真想要恋爱的，正因为认真想要恋爱所以才对恋人这个角色看的那么重，才会那么挑剔。 可韩栖迟不会恋爱，真的不会，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只能怎么舒服怎么来。而让她舒服的方式是当恋人不存在，因为恋人会打乱她的步调，她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的目标，那些都不会因为恋人而实现，恋人很重要，但恋人在她的人生计划里是多余的。 那样的韩栖迟让李东旭头疼，那样的韩栖迟让李东旭真心觉得是报应。 车停在公司楼下，李东旭坐在车里给在隐瞒恋情的设定下少数几个能聊这件事的孔侑发短信，对什么在一起这种关键点一带而过，发的更多是对过往自己的吐槽，孔侑给他回了一堆‘哈哈哈’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李东旭淡定的很，他发之前就知道会被嘲笑了，主要是放在别人给他发这种短信他也会回‘哈哈哈，报应’。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估计我得等很久——李东旭】 【你慢慢等着吧，我跟人喝着呢。——孔侑】 【谁啊？——李东旭】 便利店的门口，正在跟朋友喝酒的孔侑笑眯眯的给报应缠身的倒霉孩子回信息，坐在他对面的人看他笑成那样，好奇是谁。 “跟哪个小姑娘发短信发那么嗨？” “李东旭。” “啊~”姜东元了然，拿着啤酒罐碰了碰他的，笑问他“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开心？” “韩栖迟，他跟韩栖迟在一起了，结果发现韩栖迟压根没把他当恋爱对象。”孔侑简单给他说了倒霉催的李东旭有多惨，在李东旭的发出‘谁啊’前反扣手机放在桌上，对同样被逗笑了的朋友说“韩栖迟还挺可爱的。” “你看笑话当然觉得她可爱了，真的追追看，能让你怀疑自己这么多年都不认识女人。”姜东元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韩栖迟啊~~”语调拖的老长，很是感慨“那可是朵食人花。” 孔侑探身追问“食人花？吃了你什么？” “自信心。”姜东元给他举例“别看韩栖迟好说话，好像性格不错，你想靠近她难着呢。不管你做什么她都岿然不动，李东旭比我厉害，还能追上，我彻底放弃。跟她做朋友那绝对没得说，她都不像女人，有种义气在，你要是遇到事情她二话不说就会帮忙。但你要跟她谈恋爱，那你就倒霉了，那姑娘身上根本没有哪根筋。” “我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那么有挫败感，不管什么方法都不行，你怎么追，怎么示好，她都没反应。可她也不是装的，真的就是不觉得你是在追她。”姜东元想起来就想笑“我跟你说过我送花她当我是庆祝她开业吧？”看他喷笑，告诉他还有呢“你说的那个鬼怪之家，她带着项目来找我的，我当时想的是为了这个人，这笔钱值得，结果她反手给我丢了个投资协议，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 孔侑倒是不知道鬼怪之家还有这个故事“那就是说，那个项目你有投资？” “那倒没有，应该说是差点投资。”姜东元喝了口酒“她那个助理，金在恩你知道吧？那姑娘厉害了，背着韩栖迟找到我说希望能借贷，我就从投资人变成贷款担保人了。” 说到金在恩孔侑想起来“金在恩挺有手段的，她找了个专门负责慈善基金运作的会计事务所，以捐款抵税，在我们这个项目里捞了一大笔。不过她还是年纪小，手段有点太激进，闹的不少人都知道，还有人传她们是零报税。说起来，韩栖迟跟金在恩还真不一样，韩栖迟点子多，但有点瞻前顾后的，金在恩的做事风格倒是很干脆，手段也硬。” “正常啊，我听说金在恩是孤儿，摸爬滚打长大的，性格怎么可能软。韩栖迟的话，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姜东元指指他再指自己“小时候没吃过什么苦头。”想起那两位，又想到一个好玩的“你看过金在恩跟韩栖迟相处么，韩栖迟跟瞎了一样，认为金在恩是小可怜什么都想护着，金在恩可比她凶残。” 曾经深受其害的孔侑大力的点头“我还没办法跟韩栖迟说，说了她也不信。” “她肯定不信，你以为我没说过。”姜东元让他放弃“就你之前跟我说的九龙村，韩栖迟到现在都以为九龙村就是个单纯的收容所，你跟她解释不清楚。”摆手表示“还是算了吧，反正金在恩也很神奇，她特别护韩栖迟，当初我追韩栖迟的时候还被她警告过。”失笑道“我差点以为两人是同性恋。” 正巧此时，李东旭的‘谁啊’发了过来，孔侑拿起手机给他回了‘姜东元’，放下手机问姜东元“警告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警告你？” “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就是说什么要我好好对韩栖迟什么的，那时候我还没追上呢，她跟要把韩栖迟托付给我一样。”姜东元笑的不行“女孩子们的友谊啊~” 女孩子们的友谊还有另一个见证者。 李东旭的车窗被人敲响了，转头一看发现是金在恩，按下车窗问她怎么在这里。金在恩冲他展示了一下两手拎着的炸鸡，反问他为什么会在，来等韩栖迟的？ 拉开车门下车的李东旭问她要不要帮忙拎上去，金在恩说不用“她得专心做事，做完了好回家睡觉，你上去打断她的思路，她今晚搞不好得通宵。那家伙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还是保证一下睡眠吧。” 李东旭摸了摸鼻尖“这样啊...” “对了，我之前看到你跟韩栖迟拉着手是在干嘛？”金在恩问。 李东旭一愣，这是不知道的意思？犹豫道“也没有干嘛，聊天啊。” 金在恩‘啧’了一声“你追人就好好追，别动手动脚的。”又改口“亲密也可以，但是保护措施要做好，知道吧，戴套啊！” “瞎说什么！” “说认真的。” 金在恩很认真的‘警告’李东旭“韩栖迟就是个傻子，理论知识丰不丰富我不确定，但实践绝对为零，那就是你要去考虑的。” 李东旭很无语“你再怎么不拘小节跟我讲这个也不合适吧。”这叫口无遮拦！ 快速眨了眨眼睛的金在恩顿住“对哦。” 挥手让她赶紧走的李东旭心累，金在恩转身要走，迈出两步又转回来“利用怜悯这招可以，但你要是真的等一晚上她会愧疚的，你别搞这些，今天已经很晚了，别让她为了照顾你还要去跟你吃饭什么的，明早我们还有事的。”说完又不放心“要不你还是走吧，等她闲下来，你再玩这招。” 李东旭不想跟她废话，跟她说那些没意义，转身直接上车了。金在恩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五分钟又出现在李东旭的窗边，还是那句话，让他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蹲守了。李东旭依旧不想理她，可金在恩蹲那不走了，一直跟他叨叨，李东旭也不可能真的就关上车窗当她不存在，到底是韩栖迟的助理，只能开车装作走人，绕一圈再回来。 然而，他刚停好车不到十分钟，金在恩又冒出来了。 李东旭都惊了“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吧，你没事做吗？”说好的很忙呢？ “我事情超多，所以你赶紧走呀。”金在恩也有点不耐烦了，她跑上跑下的容易么“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跟你闹，你赶紧走。你不走，她看到你，一定会跟你说什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你跟她说你不饿送她回家，她会跟你说，她饿了，那家伙跟有毛病一样，讲究什么你尊重我，我也要尊重你，完全没事找事。” 这话让李东旭听着不舒服“我觉得这是礼貌，代表她的家教很好。” “随便你们，但你别大半夜的跟她谈家教，好好睡觉不好吗。”金在恩皱眉望着车窗里的人“你就先走，你要是非要今晚见她那就在家门口等，你们不是住楼上下，干什么非要在这里。” 李东旭深呼吸吐气，露出笑脸“行，我走。” 真的走了？没有，车停街角了。他观察过，金在恩应该是在楼上的窗户看到他的车才下来的，街角她就看不到了。果然，之后就没见到金在恩。 凌晨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一直在刷手机提神的李东旭终于等到了韩栖迟，看到她和金在恩准备要上车了，一个电话打过去，笑呵呵的跟她玩情侣游戏“猜猜我在哪？” “家？”韩栖迟完全没概念。 “你先往前走。” “往前走？” 金在恩在边上问‘怎么了’，韩栖迟摆手说没事，按照李东旭的说法往前走，眼睛看着周围，她猜到李东旭过来了。 韩栖迟猜到了，金在恩也猜到了，猜到李东旭压根没走的金在恩表情有些阴沉，但她没跟着韩栖迟去，站在原地看着韩栖迟的背影。远远的，街角响起喇叭声，她看到韩栖迟的脚步加快，但她不知道韩栖迟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是惊喜还是疲惫？ 李东旭下车准备给疾步过来的韩栖迟一个拥抱，可看到她愧疚的表情变成了笑容，笑着把人拉进怀里，左右晃了晃“我很开心来接你，别想太多。”说着话，视线不自觉的往远处的金在恩看，看不清脸，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扫了一眼便把头埋在韩栖迟的脖子里，深吸一口气“现在我才有我们真的在一起的感觉。” 韩栖迟手足无措的虚环着他，他抱的太突然，听到这话才笑了，拥抱也变的实在“你等到现在就是怕我反悔吗？” “嗯。”李东旭瓮声瓮气的说“特别害怕。” 被逗笑了的韩栖迟轻拍他的后背让他放心“我都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李东旭搂腰的手猛的用力把人往上提，吓的韩栖迟惊呼一声，他才把她放下，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一口“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韩栖迟凑上去回吻，下一秒，眼睛骤然瞪大。 夜深了，亲吻也需要加深。 有些人进度飞速，有些人则好奇，他的进度怎么就停了。 在李东旭和金在恩为走不走纠缠的时候，同样准备走的孔侑问姜东元，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什么意思？”姜东元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随口道“人家对我真的没兴趣，我不放弃干嘛。” 孔侑斜眼看他“放弃的人会特地打电话约我出来喝酒？还是在我说今天累了，不想出来的时候，跟我说就约在我家门口？”让他看看便利店的招牌“特地追到我家啊，你这是。” 姜东元挑眉一笑“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李东旭不是你的好朋友么。” “说的好像你们不认识一样。”孔侑乐了“我可跟你说了啊，人家在一起了。” 颔首的姜东元表示知道，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来日方长。” “哎一古~”孔侑大笑“你这么做可不合适，下次别带我，我不知道。” 姜东元也跟着笑“你已经掺和了。” “我个人觉得你没什么希望，你还是先碰到的呢。” “等着瞧啊，那可是韩栖迟。” “那又怎么样？” “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我已经对不起柳临渊小姐了，那就多一个不多了！ 感谢在2020-02-01 23:55:10~2020-02-02 23: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u5 10瓶；深雪、姗姗、摩羯兽兽 5瓶；洛水 2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心理学在近几年突然火起来一个‘原生家庭影响一切’的理论, 意思是, 一个人长大后为人处世性格如何都源自于原生家庭造成的影响。不少心理学家为此争吵，**文争吵, 吵的特别学术，一方认为对方在瞎扯，危言耸听；另一方认为, 我们有社会调查的, 你们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究竟是哪一方正确没人能给答案, 学派争吵本来就没答案。 但有一点是双方和站中立方的学派都认同的，原生家庭会对一个人造成影响, 尤其在对待亲密关系的态度上，影响深远。父母的相处模式有很大的概率会延续到孩子身上, 也会影响孩子的性格，所谓言传身教就是如此。这不需要特意去学, 家庭氛围让孩子的潜意识里烙下印记。父母恩爱, 孩子天然就知道怎么处理感情，父母就是他的行为模板，反之亦然。父母关系糟糕，同样会成为孩子的行为模板。 所谓，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即使如此。 韩栖迟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她卡在中间，幸与不幸很难讲。 bobo, 韩栖迟是很淡定的，碰一下么，即便是嘴唇也就是碰一下啊。但舌吻韩栖迟淡定不了，她根本不会换气，碰上技术流的李东旭，算是亲身经历了一次被亲到腿软是什么感觉。这次她是真的脸红心跳腿发软，可她完全不觉得那是心动，那明明就是缺氧！ 李东旭几乎是把韩栖迟抱到车上的，全程憋笑，憋的眼睛都快笑没了也不敢真的笑出声，因为韩栖迟眼看就要爆发了，太丢脸了！但李东旭觉得无敌可爱，能有什么比女朋友差点被亲‘晕’了更可爱的事情？没！有！因为腿软站不稳紧紧搂着他仿佛他是大海中唯一的浮木那样，真的是全身心依赖着他，还在不停低喘的韩栖迟，软萌的李东旭骨头都酥了。 超级无敌大可爱！ 大可爱极其气愤！ 气愤的韩栖迟在李东旭坐上驾驶位看她还没系安全带凑过来想帮她时，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让他离自己远点。没什么力道的巴掌不但没打疼李东旭反倒把李东旭打的彻底憋不住笑，大笑出声。他笑的是韩栖迟真的爆炸可爱，可耳边被笑声萦绕的韩栖迟认为那是高端嘲讽，更气！ 生气的韩栖迟会如何？冷战，吵架？不，她自动用出韩妈妈对韩爸爸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时给予的评价，轻声细语的说出一句“你这样很没礼貌。”不过分，没有攻击性，很有礼貌，不带脏字，但...像个客套的陌生人。 一句话，笑声戛然而止，李东旭的嘴还张着，笑声没了，看起来就有点蠢。 这张脸让韩栖迟满意了，勾唇浅笑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人终于找回理智，笑问他“你等了很久吗？” “你生气了？” “没有啊。” 李东旭不信，那明明就是张生气了的脸，但他不想跟她争执‘谁生气了’这种话题，气氛刚刚还挺好的，便转移话题回答她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是刚到。” 韩栖迟也不信，哪那么巧就刚到，天都快亮了，难道他是在这里等太阳么，也没拆穿只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李东旭微楞，金在恩的那句‘你别打扰她休息’进入脑海，转瞬丢在脑后，对她说“我不饿，你不累吗，直接回去好了。” 聊了两句火气也就没了的韩栖迟说“我饿了，先去找点吃的。”扫了眼车上的中控台，看都快四点了，说“这个点应该只有醒酒汤的店还开门，要不要去？” 李东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他不知道韩栖迟的‘饿了’是真的饿，还是金在恩说的，她出于尊重一定会跟你说一起吃饭。但韩栖迟既然说饿了，他没道理去听金在恩的话。 这个点想在路上找家还开门营业的店不太容易，不过韩栖迟对周边熟悉，给李东旭指路找到一家在巷子里的醒酒汤店。所谓醒酒汤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来解决宿醉的，口味多半以酸辣、酸甜为主，口味重好开胃。醒酒汤不是特指一种汤，而是根据口味分的，辣牛肉汤就算醒酒汤。 小店，位置不多客人也少，两人进门的时候就只有一桌客人，点单的是韩栖迟，点的是店家的招牌猪骨头汤。用猪脊骨肉熬，白菜，加上辣椒面等作料熬出来的汤。肉香味十足的汤汁加上香喷喷的猪脊肉，再配上爽口的腌萝卜，既能解酒也能解饿。 两人跟坐在那桌客人的后面靠墙的位置，李东旭背对他们，韩栖迟跟他面对面。那桌客人的气氛不太好，也是一男一女，跟他们一样对坐。照理说能这个点一起喝醒酒汤的人关系肯定不错，可他们互相不说话，只专注于自己的汤饭，要不是空桌还有两人也没分开坐，都要让人怀疑两人是否真的认识。 落座时李东旭先给韩栖迟摆餐具，韩栖迟想去拿餐具的手就缩了回来，说了声谢谢，让李东旭笑了，配合的说了声不用谢，哄孩子的语气，让韩栖迟干咳一声。点餐后，李东旭起身去摆放在墙根的冰箱问韩栖迟想喝什么，听她说都可以拿了两罐葡萄汁和两根吸管回来，韩栖迟伸手要接，李东旭避开她的手坐回去，拉开易拉罐插上吸管，再把葡萄汁放在韩栖迟面前。 韩栖迟对这种‘照顾周到’的做法不太适应，嘴巴张了张想说不用这样，看着笑眯眯的李东旭又把话咽了回去，一时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像突然间之前轻松自在的相处模式不见了。 李东旭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应，心里想着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孩子，嘴里却问她‘鬼神之家’如何如何，想要聊点能让她放松的事情。这确实能让韩栖迟放松，聊工作么，怎么可能不放松。聊着聊着本来撑着下巴听的李东旭把胳膊往桌上一放，掌心向上摊放在韩栖迟面前，顺畅的话语卡壳了，韩栖迟望着那只手，再看李东旭，迟疑着把自己的手往上放，那动作小心的好像她不是要去牵男朋友的手而是要去碰炸|弹。 李东旭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一张表情包，一只狐獴探头四看生怕自己碰到危险，韩栖迟现在就很像表情包里警惕的狐獴。 “噗嗤。” ‘！’ 韩栖迟的手咻得的缩回去，李东旭拍桌大笑，笑的她想把葡萄汁的吸管拔了直接泼他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李东旭连声道歉，可他那张笑脸让韩栖迟完全没办法原谅他。 因此韩栖迟的回应是车上那句话的升级版“你这样让我怀疑你的教养。” 再次戛然而止的笑声代表李东旭的错愕，这种话比直接骂人要让人更不舒服，教养这种词涉及长辈。他望着韩栖迟收敛笑意，韩栖迟也被他弄楞了，躲避他的视线。李东旭笑叹一声，觉得韩栖迟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无心之言，话说回来还是自己招她的。算是他自作孽，也就跳过了这回事。 两人沉默了一分多钟，李东旭先低头，也不说道歉的话转移话题说这家店，问她是不是常来。他开口了，韩栖迟也松了口气，连忙回他不算是常来，偶尔来过几次。话题重新开始，李东旭不再做多余的事情，纯聊天，气氛一点点就回来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店家送上了汤饭，放下东西时盯着李东旭看了一会会儿像是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这段时间电视上的那个阴曹使者，韩栖迟问了句他还有事么，店家连忙摆手走了。食物能解决任何烦恼，好吃的食物尤其如此。 他们这边气氛好了，另一桌气氛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样的客人们打破沉默聊起了更糟糕的事情。 分手。 坐在李东旭身后的女人以一句‘我们到此为止吧。’让李东旭和韩栖迟对视一眼默契的收声，只用眼神交流。 那男的不说话，埋头扒拉汤碗，里面很明显空了，勺子擦着碗底发出刺耳的划拉声。 李东旭对着韩栖迟无声的做口型‘情侣。’韩栖迟微微点头认同他的猜测，下一秒碗里多了块猪肉，刚从骨头上拆下来的，放在她碗里了，她盯着肉看，另一桌的客人盯着碗看。 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和解脱，张口说了一大段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那个男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说她不想再纠缠了，每次说分手再和好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多少次，真的累了，一句‘不是所有事都能靠上床解决，也不是每次你跟我说我们见最后一面然后喝的醉醺醺的滚到床上去，你就可以当之前那些矛盾都不存在。’让韩栖迟差点噎住，李东旭连忙抽了果汁的吸管把易拉罐怼过去，韩栖迟灌了好大一口才缓过来，没有因为听八卦猝死，这死法也太弱智了。 这桌动静大，另一桌的男女也就发现了店里不是只有他们，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起身叫了声‘多少钱’，女的掏出钱包往桌上放了几张纸币，拎着包丢下一句‘以后别再见了’抬脚就走。男人伸手想拉被女人一把甩开，直接跑走，男人抬脚就追，迅速消失在店里。 李东旭和韩栖迟面面相觑，同样围观这场‘分手’的老板娘从门口的厨房冲出来“你们给钱了吗！”边吼边要追，韩栖迟立刻出声“钱在桌上。”算是拦下了要去追人的店家。 深夜的故事意外的精彩，韩栖迟和李东旭的话题都歪了，猜测那对情侣分手的原因，韩栖迟说应该是男人的错，他从头到尾都不说话，肯定是心虚。李东旭边拆着骨头上的肉边说男人不说话不一定是心虚，很可能是不想分手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要不然那姑娘也不会说他们分手纠缠了很久，搞不好这次还会纠缠。 “所以说，分手还是要干脆点，来来回回的最后只会耗尽彼此的好感。”韩栖迟看他都快把他碗里的肉都挪到自己这边了，想跟他说你自己吃就好了，可他拆的那么顺手，她要是说了也不好，纠结的很。 拆肉小能手对于分手这个话题同样很有经验，但他的经验不适合分享，只跟韩栖迟说“只要有感情，分手都没办法干脆，吵架吵的再凶感情都在，感情在就分不了，只能等到情谊耗尽了，才是真的分手。”刚拆下来的肉又放她碗里了。 韩栖迟不赞同这个说法，她爸妈就是这么折腾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讲个事情还要她当传声筒简直神烦。也很纠结他一直给她碗里放肉的做法，干脆抽了个勺子勺了一大勺肉想要放回他碗里，李东旭被她逗笑了，这还要拿个新勺子？ 新勺子里的肉在穿过桌面抵达另一个碗里之前，拿勺的手被碗的主人握住了。他拉着她的手腕让勺子上移，张大嘴一口把肉含进嘴里，松开她的手探身过去拍拍傻住的小姑娘，嘴里裹着肉，含糊的说“这样更好~” 韩栖迟看看他再看看已经干净的勺子，默默的缩回手，低头笑了。 那笑很浅，那笑也很温和，李东旭看到了那个笑容，突然很想亲她，想亲吻她的嘴角，也想亲吻她垂下眼睑挡住的眼眸，那么笑着的韩栖迟，眼睛也一定很好看。可他忍住了，因为韩栖迟到现在才露出真正放松的笑容，他不想破坏。 这个时候没人想聊分手，李东旭尤其不想，他更想聊“你有恋爱清单吗？” 韩栖迟不解“什么是恋爱清单？” “就是对恋情的期待之类的，比如想跟恋人一起做什么。” “类似情侣要一起做的什么什么事情？” “差不多。” “没有吧。” 韩栖迟还真没想过，问他“你有吗？” 李东旭还真有，不过“那你完全没想过吗，不是说很想谈恋爱？既然想谈恋爱肯定是有幻想的啊。”第一次恋爱的人不都是会幻想很多么，何况她还是女孩子。 韩姑娘表示“非要说有的话，可能是希望对方很听话吧。” “听话？” “嗯。” “什么程度算是听话？” “随叫随到？” 韩栖迟看他诧异的表情，笑了“幻想么不是一定要实现的，随便想想的，想着那个人很乖很听话，会在家里等我什么的。”突然想到“对了，贤妻良母，记得么，我们的理想型一模一样。” 难得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的李东旭选择当没听见，很明显他和她都不是贤妻良...母“那是理想型，我说的是之后，在一起了，你没有什么想要跟对方一起做的事情吗？” “你这么问的话就是有想要跟我一起去做的事情？”韩栖迟反问。 李东旭应声说对“我们约好一起去旅行，之前你说要等你先忙完，还算数吗？” “算....”韩栖迟顿住“先等下，我们说好的是分开住的旅行，对吧” “你难道是在邀请我一起住吗？” “绝对不是！” 韩栖迟坚定的反驳，看他笑出声知道自己想多了，尴尬的喝汤。李东旭笑呵呵的问她，那旅行还算吗，韩栖迟无声的点头，在他的笑声中把脸埋进碗里，准备做鸵鸟。 李东旭笑的停不下来，他知道韩栖迟可爱，可他不知道韩栖迟可以那么可爱，让他好像在跟十几岁的小朋友谈恋爱，谈一场纯洁的他都变得年轻的恋爱。 青春年少的恋人们吃了一顿桌上没有酒只有葡萄汁的醒酒汤饭，结账时韩栖迟钱包都掏出来了，在李东旭的眼神中又放了回去。出门往车走的路上李东旭笑韩栖迟之前他们一起吃饭也没有让她买单的，怎么现在反倒要付钱了。韩栖迟想说那怎么一样，韩国的规矩是年长者付钱，他是哥哥的时候付钱很正常，是男朋友总觉得哪不对。韩国情侣之间本来就流行aa，金在恩谈恋爱都是aa的！ 但韩栖迟没那么说，她说的是“我就是还没适应。”话音刚落，手就被牵住了。 温暖的大手从掌心擦过，手指穿过指缝扣住柔软的小手，十指交缠，握紧。 李东旭抬起两人的手冲她晃了晃“努力适应吧~” 努力适应彼此都结束单身的情侣们手一直牵到回家，也就各自上车时短暂的分开了一下，还是李东旭帮韩栖迟开了车门等她上车后才松开回驾驶位的那一会儿功夫，等李东旭上车，她的手又被牵住了。韩栖迟很努力的在适应，硬是把这么开车不安全给憋了回去，憋的自己内伤，心不在焉的都不知道自己一路跟李东旭说了什么，注意力都在两人的交缠的手上。 韩栖迟很少跟人牵手，没对象啊，跟关系好的女性朋友一起也是挽着手更多。牵手还牵那么长时间，还是十指交缠的姿势，也就跟李东旭了。那感觉有些奇妙，他的手是热的，温热，很舒服，正好她的手是凉的，在路上被握住很温暖。可上了车，车里有暖气，那热就真的只是热，热的韩栖迟觉得手心出汗了，无法分辨是他的汗还是她的，她想松开，可李东旭不动，她也就不能动。 汗水让掌心变得黏黏的，车也停了，到地方了。下车了，手自然要松开了，手松开的瞬间韩栖迟才发现她一直绷着身体，肩膀随着松开的手松懈，肌肉才得以放松。同时也发现，自己很紧张，没来由的，就是紧张，紧张的一路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韩栖迟不喜欢这个状态，因为不喜欢所以在下车后把手塞在口袋里，当做没看到李东旭伸过来的手，抬脚往前，还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这是在小区，搞不好会碰到认识的人，他们不是在隐瞒恋情么。 李东旭按着电梯的按钮随口回她“对媒体隐瞒恋情又不是对所有人。”说完没等到韩栖迟的回应，诧异的扭头看她“你想对所有人？”等下，金在恩好像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不可能吧，真的想对所有人？为什么啊！ 韩栖迟干笑“不行吗？” “不是说不行，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所有人的意思是，谁都不可以知道吗？谁都不行？”李东旭很意外。 被追问的韩栖迟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这不是刚开始么，对吧。” 李东旭堂皇“你是现在就想着万一我们分手，知道过我们在一起的人越少越好？”看她不说话，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你是不相信我们会在一起很久认为我们很快就会分手，快到没必要让别人知道，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过这件事让你丢脸，不想告诉别人？”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韩栖迟让他别误会。 没办法不误会的李东旭气笑了“那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我们才开始，干嘛要搞的大家都得知道。”韩栖迟有些冤枉，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李东旭知道要怎么解释“你不想媒体知道我理解，我也没办法直接就公开，这点我们想法是一样的。可你不愿意跟朋友，跟亲近的人说，说你恋爱了，你有个男朋友，你的男朋友是我，那就只能是你对我，对我们没信心，不是么。” 韩栖迟算是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了，她真没想那么多！既然解释不了，那就不解释了“我不懂，我们才在一起，第一天，你想要让亲近的人知道，然后呢，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呢？” 电梯门恰好打开，李东旭挡着感应门让她先进去，自己随后站进去按了楼层，压下翻腾的心绪，好好跟她解释“我不是要告诉谁谁谁，特地跟谁谁谁说我们在一起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故意隐瞒，顺其自然就好，亲近的人自然会知道，他们知道了，我们不用跟他们说，我们没有在一起，只是朋友什么的，那不是很正常么。” 韩栖迟懂他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想那么做，没原因，就是不想。 她不说话，李东旭望着她皱眉，无声叹了口气，妥协道“那什么时候可以说呢？” “要不然还是...” “不要说算了。” 韩栖迟一愣，李东旭认真的望着她“韩栖迟，我们刚开始，什么事情刚开始都会有些摩擦，那没什么，摩擦是我们在适应对方，就像我们之前牵手一样，你不能连努力都没有就先想着跑。我认识的韩栖迟不是这样的，我认识的韩栖迟在被大半个剧组排斥在外的时候，还是能反击，你在事业上不会逃跑，为什么在感情上畏缩不前。” “不要一有矛盾就跑，我承认，你那种想法让我有点不高兴，但谁都不高兴吧，如果你是我，你能接受我想瞒着所有人，连朋友都不想说的跟你在一起吗？你也会想，我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样，为什么不能说。可不高兴就不高兴好了，总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调节，你也可以撒个娇我搞不好就笑了，别随便就说算了，那很伤人，即便我知道在一起是我在努力，可你也同意了不是么。” 韩栖迟抿嘴沉默了几秒，缓缓的点头，食指试探着去勾他的小拇指，勾上了，轻轻晃了晃，柔声道歉“对不起。” 李东旭笑叹一声，反扣着她的手把人抱进怀里，微叹“你呀~”那尾音充满了拿你没办法的味道。 脑袋埋在他怀里闷笑的韩栖迟手刚抬起来想去搂他的腰，电梯‘叮’的一声让她一把推开了李东旭，撞在电梯上的李东旭都无语了，干嘛呀！ 这下真不是故意的韩栖迟连声道歉，李东旭很是无奈，电梯门开了，他走出去挡在门边，跟她说“你不想说原因，我也就不问，但我们得定一个期限，多长时间之后，你的这个隐瞒条约可以废弃？”看她苦恼的样子，试探道“一个月？” 韩栖迟讪笑开口“我想说一年来着。” “呀。” “对不起嘛~” 李东旭哭笑不得“最迟三个月。” 韩栖迟想还价被他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好吧，那就三个月。” “明天你几点上班？” “八点。” “八点？那么早？” “鬼怪之家还没完全完善，还要过去。” “可那也太早了，你不睡觉了？” “工作啊，也就忙一个礼拜，等正式营业我就不忙了。” 韩栖迟也觉得很早，诡异的是她现在居然不困，明明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李东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连忙往后退让电梯关门跟韩栖迟说赶紧上去睡觉。 “对了。”李东旭往前一步再次挡住本来已经要关上的电梯门“明早我送你，不对，是过一会我送你去公司？” “你没行程？” “有，十点要录一个电台，来得急。” “那你还不如在家睡觉呢，来回跑你也没得睡。” “做男朋友的要有不睡觉的觉悟啊。” “干嘛要有那种奇怪的觉悟。” “你的理想型不就是随叫随到的人么，随叫随到肯定不能睡觉啊。” “都说是理想型了，理想又不是现实。” “努力一下说不定就实现了。” “努力这个词被你说的好诡异。” “我不是在努力么，哪里诡异了。” “哪里都很诡异。” “我不觉得诡异啊。” “我觉得诡异啊。” 两人谁都没发现他们开始绕，车轱辘话来回说，说的电梯‘滴滴滴’的催促，让两个无脑的家伙赶紧闪开点。提示音让李东旭回神，后退跟韩栖迟挥手，让她上楼就去睡觉，韩栖迟点头说好。眼看电梯就要关上了，李东旭突然伸手又给弄开了，感应门自动打开，再次上前挡着门的李东旭问她，几点叫她起来。 “从这边过去不堵车十分钟应该就能到了，我七点四十给你打电话，十分钟洗漱？” “十分钟我还没从床上起来呢。” “你居然赖床？” “赖床怎么了？” “没什么。” “你那什么脸。” “觉得你可爱的脸。” “最好是！” “确实是啊~” “切。” “那我什么时候叫你？” “不用你叫我，你也不用送我，在恩会来接我。” “她是她我说我啊，她来接你还得绕吧，我们可以直接走。” “我们说好了她来接我。” “那你给她发消息让她不来就好了，她还能多睡会儿。” “不要，我还要解释为什么。” “不用解释啊，你就说不想麻烦她。” “我干嘛跟助理说，我不想麻烦她，那我要麻烦谁。” “我啊，助理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就好，接送不算的。”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明明说助理就要二十四小时在线的人。” “谁说的，肯定不是我，你问在贤，我从来不让他做工作之外的事情。” “接送算什么工作之外，那不是就工作么。” “哎一古，你这是公私不分，不好。” 韩栖迟万万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伸手想打他“你才公私不分！” 一把抓住她的手攥在手里的李东旭说“我公私特别分，金在恩就是公，接送女朋友是私，这种私事就别麻烦她了，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啊，我们要为人家考虑，你看你下班这么晚，她到家都不知道要几点，早上又那么早上班。作为老板，要人性对待下属，你这样会被人权组织警告的。” “什么东西就牵扯上人权组织了，我也没有休息，干什么说的好像我压榨她一样。”韩栖迟用拇指的指甲掐他，听他苦着脸叫疼，又松手给他揉“不是，你别想套路我，你就自己睡觉就好，你也睡不了多久，还等着我这边就更睡不了。” 缠着她的手指不放的李东旭让她别那么想，换个角度“既然我本来就睡不了那么久，送你去上班不是正好么，而且我现在一点都不困，回家也睡不着，还不如等你一起，看到你我超级精神，一整天都会有精神的。” 韩栖迟抖了抖肩膀“你好恶心。” “这怎么能说恶心，不是应该感动吗？” “不止不感动，我都不敢动！” “不敢动？真的？”李东旭作势要亲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电梯门再次警告，没亲到的李东旭扼腕叹息，韩栖迟笑着把他推出去让他别闹了，老实点回家睡觉吧。李东旭有气无力的跟她摆手，表情那叫一个失落，像是被人从嘴边抢走肉骨头的大狗，可惨了。电梯门徐徐关上，还剩一点空间时韩栖迟伸手挡住，李东旭眼睛一下就亮了，一脚上前挡在门边。 “改主意了~” “你好烦。” “怎么能说男朋友烦~” “可你真的很烦。” 烦人的李东旭刮了下她的鼻梁“那我几点叫你？七点半？给你十分钟赖床，十分钟洗漱，够了吧？” “十分钟洗漱怎么可能够。”韩栖迟张开手臂让他看“我这身衣服穿一天了”把脸凑过去“妆也花...”突然凑过来的脸让她迅速抬手，手背上落下的吻让突袭亲吻的人‘啧’了一声，韩栖迟用手背把他推开“别闹，我七点就要起来，要洗澡。” 李东旭扒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心“七点的话也太早了，你根本睡不了，你现在回去还要卸妆，基本就是在家里转一圈就要出来了。”拉着她的手背亲了亲“你的行程又不像是我，是固定的，改动不了，整个制作组都在等。你要不然就改一下事件，总得先照顾身体。” “放心吧，我比谁都在乎我的身体，也就这几天的功夫，要赶着电视剧的热度，拖一天就耽误一天的时间。万一最近再出什么大热的电视剧把‘鬼怪’的热度压下去，那此前做的很多事都白费了。”韩栖迟捏了下他的掌心“别担心我，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听孔侑哥说，你这段时间有点焦虑。红了还焦虑什么，那是好事啊。” 李东旭靠着电梯门拇指摩擦她的手背“我不是红了是翻红，经纪人说我现在是冲上了二次高峰，他才是焦虑，恨不得把所有能对接的合作都在一天内签下来。你担心热度被压下去，他更担心。我们这行都是一窝蜂，一个人红了所有人都会扑上来，可热度下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合约之前要没签，没有把名气转换成钱财，等名声不再了，身价大跳水。” “我们的价格涨起来不容易，掉下去很轻易的。孔侑哥劝我别急着赚快钱，沉淀下来找找好作品，作品才是根基。我也是这么想，我是演员，有作品才能谈身价，没有作品光有名气都是虚的。可我没办法跟金胜大说，他其实都懂，他比我懂这些，但他是经纪人，我可以做到专心作品，他却必须让我更有价值。我的价值才是他存在的意义，很多话我们就算彼此都清楚，也不能说开。” 抓着她的手按在脸上的李东旭啄吻她的手心，不想跟她聊不开心的，深吸一口气吐出，笑看她“那些事情先不管，我们说你，你确定你要七点起来吗？我是给你打电话还是上去敲门？” “打电话吧。”韩栖迟摸了摸他的睫毛“你真的没种睫毛吗？” 李东旭把脸往她那边凑“随便摸，拔一根都行，原装正品。” “可你睫毛好长啊，男人要那么长睫毛干嘛。” “为了碰到喜欢长睫毛的姑娘啊~” “哦~你真的好恶心。” “所以说，哪有说男朋友恶心的。” “可你真的很恶心，那些词哪来的。” “看到你自然就能说出来啊。” 韩栖迟抽回手摩擦手臂“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李东旭龇牙一笑，他可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韩栖迟回忆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指剧本会议吗？” “剧本会议你去了吗？” “剧本会议我怎么可能不去。” “我没看到你啊。” “我就去晃了一下代表我还是团队一员。” “我怎么没看到。” “不知道啊。” 摇头表示拿不重要的李东旭重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剧本会议后的聚餐，烤肉店，记得吗？” 当然记得的韩栖迟更讶异“你是那次才见到我的啊。” “对。” “不对吧，我好像...” “先听。” 李东旭让她别打岔，套路要玩不起来了。韩栖迟乖乖的收声，让他说。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 “就觉得？” “就觉得...” 李东旭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弯腰靠近她“就觉得，耳边响起了结婚进行曲。”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李东旭本来要亲她的动作顿住。两人傻乎乎的对视两秒，李东旭眼神漂移“结婚....” 韩栖迟面无表情的伸手，五指张开盖在他脸上“你真的，好...”手臂用力把他往外一推“恶心！” 不知道‘滴滴滴’了多少次的电梯门不‘滴’了，但是因为它一直在叫，把管理员给叫出来了，李东旭朗声大笑时，电梯广播传出困倦的男声，问他们电视是不是出了故障。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吓一跳，韩栖迟惊悚的看着李东旭，觉得要完蛋。李东旭特别淡定，让韩栖迟站着别动，走进电梯仰头冲监控挥了挥手，再按下电梯里的对讲机说没事。 这次李东旭是真的出去了，一直被两人‘骚|扰’的电梯门也终于能关上了。 一层的距离很快就到，独自出了电梯的韩栖迟刚踏出去，就听到紧急通道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又觉得不会，要真是那样，也太蠢了。 恋爱啊，就是再聪明的人都会做蠢事的。 紧急通道的门被拍开，动静不小，匆忙赶上来的人扶着门框喘气，给了韩栖迟一个帅到炸裂的笑脸。 “七点了，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2 23:57:45~2020-02-03 23:5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深雪 3瓶；洛水 2瓶；摩羯兽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三章 在女朋友家门口接到人的男朋友却没没有送女朋友去上班, 有人截胡了。 饱受折磨的电梯把管理员都召唤了出来, 冲上楼的李东旭给韩栖迟报时，七点了。七点了, 金在恩的电话打来，她到了。男女朋友在摧残电梯时，助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韩栖迟压根没来得急给金在恩发短信让她不用过来, 李东旭想要送人的计划自然泡汤。 刚在电梯分开的男女再次回了电梯, 李东旭心里想着金在恩绝对不是什么恋情的桥梁根本是个绊脚石, 嘴上说的却是今天不行要不然明天，跟韩栖迟商量, 明天送她。韩栖迟答应的倒是干脆，她怕自己要是不答应李东旭会一直跟她下楼, 这家伙到了家门口不出去，一副要陪她到车库的样子, 那怎么行！金在恩就在车库里！ 李东旭倒是真的想陪她下去, 他压根就不想跟她分开，可看到韩栖迟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想逼她。两人再次从电梯分开没有出现之前来回堵门的情况，因为金在恩在下面等着呢。李东旭望着合上的电梯门，真心觉得金在恩就是绊脚石没错了。 车库里跟绊脚石...不, 是跟助理见面的韩栖迟面对金在恩询问的你怎么衣服都没换,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编了个太困到家躺沙发上睡着了的理由，被金在恩叨叨了一路。絮叨的内容主要分两点, 一是，昨晚我就让你干脆在公司睡你非要回来，没事找事！二是，你昨天该不会还跟李东旭吃了饭才回家的吧！ 韩栖迟一惊，摸出手机来装作发短信，不接她的话。金在恩从倒视镜里瞪她，追问她是不是跟李东旭吃饭了。还是没等到回应，金在恩当她默认，怒了。 “你多久没睡！一点概念都没有吗？有那个时间干嘛不睡觉，你们什么时候约不行，李东旭简直有病，我昨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什么吃饭，我跟谁吃饭了。”韩栖迟坚决不认，让她好好开车“跟李东旭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好心来接我，你哪不满意。还有，叫哥或者前辈，你叫什么李东旭。” 金在恩被噎住，声音弱了下去“你们没去吃饭？” “我们干嘛要去吃饭，我那么困。”韩栖迟一脸你别瞎扯的样子。 助理有些不信，可她既然那么说了，也不觉得韩栖迟会骗她，嘟囔了两句看韩栖迟好像不耐烦也就不说了。 韩栖迟偷瞄了眼金在恩看她好像信了，悄悄舒了口气，怕她又再纠缠迅速切换话题说起鬼怪之家的预定。这话题一开金在恩就嗨了，昨晚热搜发酵就有人在官网上预定，她早上起来去刷了下后台，2月的档期已经全部没了，现在都有人在定三月的了！按照目前的速度，三月也很快就没有了！ 鬼怪之家一间房的价格一百五十万（一万rmb不到），一共五间房，单独订房的价格是一样的。但目前是试营业阶段不接受单间房的预定，只接受包场，整栋全包要一千两百万（七万rmb左右）。现在预定的人全是包场的土豪，要发财了！ 韩栖迟让她先别急着嗨，这个价格是虚高的，他们毕竟不是酒店只是民宿，能开出这个价码是电视剧太火，不止在韩国，小半个亚洲都在刮这股风，愿意撒钱感受一下电视剧氛围的土豪不少。等到这股妖风过去，价格肯定会跌倒正常价，一百五十万顶多就是标价，实际价格能在八十万（五千rmb不到）一晚就差不多了，还是考虑地理位置和主题民宿两个关键点涨上去的价格。 金在恩说就这个价已经很夸张了，五间房，满额就是一晚上四百万，这就是笔巨款！何况他们又不是光有住宿，要是客人想买民宿里的东西，不管是衣服、包包还是什么装饰品，那都是有分成的，说不定谁想把沙发搬回家或者干脆就像把家里原样改造，那又是一笔血赚！鬼怪之家根本就是个生钱机器！ 韩栖迟盘算着自己的贷款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不用担心还款压力，至于什么生钱机器之类的彩虹屁直接无视，让金在恩别扯了，问她人偶抽奖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路聊着公事去了鬼神之家，韩栖迟回归到韩社长的身份，男朋友和男朋友的短信就这么被抛之脑后。她收到了李东旭的短信，一个兔子从洞里探头出来问‘在吗’的表情包，她没回，因为不知道他要干嘛，她又是在忙，想着等他说正事再回他。 另一边发了短信等着回复的李东旭一直等到真的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被起床的亲妈叫醒让他回房间睡，他看了眼‘已读不回’的手机，想了想没有再发过去。按照他对韩栖迟的了解，那家伙可能进入事业脑阶段，恋爱脑被压缩的搞不好都没了，想着还是等她忙完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李东旭跑了一个电台，两个商场站台，去见了一个厂商做最后签约确定，忙的晕头转向的数次打开手机看着他发出去的兔子不停的从洞里探头，下面没有任何消息，感觉兔子有点惨，他也有点惨。 晚上六点，李东旭在再发一条短信和直接打电话的选择中，纠结了一会儿拨出电话，那边接的很快，开口就是一句‘有事？’问的李东旭很是无奈，特别想回一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但实际说出口的是‘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边说边觉得他这个恋爱谈得是真神奇。更神奇的是，韩栖迟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拒绝了晚饭的邀请，并且以一句‘我有约了，你还有事吗？’堵的李东旭只能回一句‘没有了’电话瞬间挂断。 听筒里的‘嘟嘟嘟’仿佛在嘲笑他。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金胜大从他拿着电话犹豫时就在嘲笑他，看他挂了电话一脸丧气的样子笑声就更大了，询问肯定被拒绝了的艺人，既然约不到人，要不要跟他一起吃。李东旭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听着经纪人幸灾乐祸的笑声，连跟他呛两句的力气都没有，太惨，惨的浑身无力。 悲催的李东旭跟经纪人去吃工作餐了，理论上正在工作的韩栖迟却被叫去吃大餐了，她请客，请姜东元。 法餐，有档次，有格调，上菜巨慢，特别适合聊正事以及，搞气氛。 店是姜东元选的，韩栖迟进门就吐槽，说姜东元是想要把她压在这里洗盘子“我都那么穷了，你还带我来这里。” 看她包间挥手让侍者出去的姜东元帮她拉开椅子，让抱怨的小姑娘先坐，等她坐好轻拍了下她的肩头“明明是你跟我说地方随便选的，结果又怪我这里太贵，那你早说，我们去便利店吃泡面好了。” “现在也不晚啊。”韩栖迟仰头冲他笑“要不，我们去便利店~” 姜东元作势要打她，韩栖迟双手一合冲他道歉，他边往对面走边说“朋友刚开的店，叫你过来试试味道，难道还真的让你请客么，哪有让妹妹请客的。” 韩栖迟假模假样的拍着胸口“我说呢，吓死我了，我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够点个沙拉的。” “那你还敢进来。” “不是有你么~” 姜东元被她一副我们两谁跟谁的态度逗乐“那要不然，你先把沙拉钱给了，剩下的我付？” “说什么呢，看不起谁啊。”韩栖迟一脸正色“我们哥哥那么有钱，还缺我这点？” 姜东元颔首道“缺。” 韩栖迟表示“我们还是聊正事吧，提前还贷有优惠不？” 姜东元大笑，虚点了她几下，按下服务铃叫人进来点餐。 韩栖迟找姜东元还真是聊正事的，她为了鬼怪之家背了三笔贷款，其中两笔是银行，那个不着急，按期还款就好。有一笔是民间借贷，贷款公司的性质有点像高利贷也确实有高利贷的业务，但韩栖迟借的不是，利息只比银行高一点点。公司是姜东元推荐的，担保人也是姜东元，可以说要不是姜东元帮忙，她没那么快能能出那么大笔钱。包括银行能下款那么快都是姜东元帮忙的，这位哥哥除了是演员之外，家世背景更雄厚。 当初韩栖迟找姜东元是准备去拉投资的，她认识的人里，关系相对不错又很土豪手上有闲钱投资的就姜东元最合适。两人是在《国际市场》的首映幕后party上认识的，姜东元跟韩栖迟要了号码说是有项目联系她，当时金在恩说那肯定是个套路，韩栖迟不信。没两天姜东元约她出去，金在恩觉得稳了，一定是追求，韩栖迟却拿了项目企划回公司，让满脑子恋爱的金在恩清醒一点，人家真的是聊项目的。 到底是韩栖迟太迟钝还是金在恩猜错了不重要，反正两人合作过一次，一部电影拍下来，大半年几乎天天见，关系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彼时韩栖迟正好在思考工作室要不要再招人扩张的问题，姜东元给了不少意见，两人从同事变成朋友，再从朋友变成好朋友。金在恩原本坚定姜东元是为了追人的想法，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却一点没粉红泡泡的迹象而动摇。至于韩栖迟，她压根就没想过姜东元喜欢她，一直都认为是金在恩脑残。 因此，有了好点子偏偏手上没有启动资金的韩栖迟就带着项目企划去找姜东元投资了，本来两人都谈好了，隔天姜东元变卦，说是详细考虑过，认为这个项目韩栖迟可以自己做，启动资金的问题他可以帮忙。韩栖迟很诧异，可姜东元给出的理由是，企划是基于另一部作品，他不参与作品就不方便参与作品周边开发，要不然分成方式不好谈。 这个理由是说得过去的，假设当时姜东元投资了，那韩栖迟确实不好跟tvn的人商量周边版权问题。可这个理由也有点牵强，事情是不好做没错，但不是做不成。韩栖迟试图劝过，但姜东元说不合适，他还有演员的身份在，容易被人说捞过界。这个说法就真的是胡扯了，但韩栖迟也不再坚持，毕竟她是为了钱来的，是投资给钱还是借钱都没差，后者虽然风险更大，可后者赚的也更多啊，相当于她独资。 姜东元借钱的方式不是他私人给韩栖迟开支票，那韩栖迟真的要怀疑姜东元的目的了，姜东元给她介绍了银行，可惜她名下的产业并不足以完全支撑前期开发，因此就多了一笔民间借贷，银行那边走不通就走了这条路。韩栖迟有犹豫过民间借贷会不会出问题，但姜东元都能签下担保书，她还怎么往后缩，按照规矩，如果她还不上，姜东元是要还钱的。 既然如此，干了！ 到如今，鬼怪之家上线，火爆一如预期，周边分成陆续进账，人偶抽奖刺激了周边消费，项目本身还有分成，那个结算的时间要晚一点。手上有点钱了，韩栖迟就想着先把民间借贷的钱给清了，一次性换不完也能少点利息。银行的利息是固定的早还晚还利息都算，私人公司就可以谈。她谈肯定是没未来，就想找姜东元牵个线试试看，那边当初就是姜东元介绍的么。 法餐上菜是真的慢，慢的姜东元都跟韩栖迟说完了利息减免可以谈，但还款要在三月底钱凑齐全额，开胃菜才姗姗来迟。 法餐是三种菜单，传统正式的法国餐厅有十三道菜，那真的是一顿饭能吃一天。现代的多半用的是五道菜和三道菜的简化版，他们两这餐就是五道菜的版本，开胃菜、汤、头盘、主菜和甜品。 换句话说，就是这顿饭刚开始吃，正事就已经聊完了。韩栖迟很无语，斜着眼睛看姜东元，早说几句话就搞定，你在电话里说不就完了，还特地约什么晚饭，知不知道她很困！一天一夜没睡了！ 姜东元无辜的很“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啊，你说了什么事，我再跟对方联系，然后才知道的。而且，今天不是你约我么，我好像没记错吧？” “不，你约的我。”韩栖迟提醒他回忆一下“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改天请你吃饭，你说，要不然今天。” 晃着红酒杯的姜东元回忆道“好像是，不过你也没反对啊。” “我找你帮忙，我怎么反对。”韩栖迟愤愤的戳了块虾仁，刚准备放进嘴里叉子一转用虾仁指着他“不对啊，那你也可以在知道怎么回事之后直接电话告诉我啊。” 姜东元笑了“你纠缠这个是不想请我吃饭呢，还是不想跟我吃饭？” “都没有，我是太累了。”韩栖迟含着虾仁叹气“昨天‘鬼神’庆功，去的就是‘鬼神之家’我忙了一夜，一直到现在。”餐刀指着自己“这身衣服都是昨天的，我感觉人都要困过劲了，精神的有点不正常。” 这倒是没想到的姜东元收敛笑意“那就别吃了，先回去睡觉，睡醒再说。” “真的假的？” “真的啊。” 韩栖迟低头看看面前刚送上来的菜肴，她好歹还吃了块虾仁，再抬头看姜东元那边的餐盘，根本没碰过，迟疑的问他“你确定？” “确定。”姜东元把腿上的餐巾放在桌上“下次那么累就提前说，难道我缺你这顿饭么。” 他这么潇洒韩栖迟反倒犹豫了“不好吧，不礼貌，菜都开始上了。” “刚刚还说的那么惨，现在又管什么礼貌，先照顾好自己才是真的。”姜东元伸手按下服务铃，让韩栖迟穿衣服“我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韩栖迟还是觉得不好，等在门口的侍者已经敲门进来了，姜东元个对方说买单，韩栖迟连忙摆手让姜东元别着急，侍者来回看了他们一眼，姜东元再次说了句买单，侍者就听他的去拿账单了。人一走，韩栖迟就跟姜东元说没必要这样，姜东元说很有必要。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性格有些奇怪。”姜东元笑她“明明做起事情来很果断的人，日常生活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你很久没睡，就跟我说啊，你说了，我根本不会约你。我们是点了菜，菜也是上了没错，可我们有事要走，跟礼貌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不买单，人家开门营业，我们进店吃饭，干嘛要说礼貌。” 韩栖迟讶异道“这不是你朋友的店么，我们来试菜，动都没动就要走，没问题？” 姜东元一愣，忘记还有‘朋友的店’这个设定了，表情不变“当然没问题，跟他说一声就好了，试菜就是个说法，难道还指望我们能给出什么专业评价么。” 感觉哪不对的韩栖迟皱眉道“既然你没问题......” “我没问题，你比较重要。”姜东元打断“先回去再说。” 恰好侍者敲门，韩栖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买了单出门后韩栖迟想起来哪不对了，要是朋友的店怎么没个朋友过来打招呼？转头又想可能人家也在忙，就把那点疑惑给丢了。 金在恩被韩栖迟赶回去睡觉了，她本来准备打车回去的，姜东元说开车送她，她也就上了车。车内的暖气吹的韩栖迟昏昏欲睡，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姜东元说鬼怪之家的事情。姜东元看她连打了几个哈欠，就跟她说让她先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叫她。韩栖迟疲倦的应了声，歪头就睡过去了，秒睡。 姜东元勾了勾嘴角，放慢了车速，慢的数次被超车，有些人超过去时还故意按下车窗骂他，太慢，搞的大家都被堵在他屁股后面。姜东元依然故我，就慢吞吞的开，一直到有辆车大概找不到超车的道被逼的疯狂按喇叭，他速度才快了一点。看到韩栖迟动了了以为她被喇叭声吵到了，问她‘醒了？’没听到回忆，扫了一眼，她还睡着，笑了。 他忍不住碰了碰她的侧脸，喃喃自语“昨天刚刚恋爱的人，今天因为工作彻夜不眠，你可真厉害。”不愧是你。 韩栖迟还睡着，姜东元的车已经开到了一个小区门口，门卫问他去哪，他指着昏睡的韩栖迟报了门牌号，门卫盯着韩栖迟打量，又看了眼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姜东元，有些不太确定的跟姜东元说，韩栖迟好像不住在这里。以前住，但几个月前搬家了，现在是不是还是这里的业主不确定，他也不能随便放人进去，要不把韩栖迟叫起来，让她刷下门禁卡。 姜东元想了想给金在恩打了电话，第一通没接，第二通疑似被吵醒的金在恩含糊的问他做什么，姜东元问她韩栖迟是不是搬家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跟门卫道歉，说是自己搞错了，再让金在恩把新地址发给他。 被李东旭数次评价为口无遮拦的金在恩警觉的很“你要她家地址干嘛？” “我送她回家，她睡着了，我来的是她没搬走的那个小区，要不我喊醒她自己问？” “别了，我给你发吧。” 金在恩挂了电话给姜东元发了地址后丢开手机打算继续睡，转念又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睛翻身从床头柜把手机扒拉过来，一个电话打给李东旭。 正在跟经纪人吃饭的李东旭接到电话看到来电显示还有些意外，接起来就听到金在恩问他，昨天韩栖迟是不是跟他去吃饭了，李东旭没回答，反问她有什么事。坐在对面的金胜大问他谁的电话，李东旭摆摆手示意没谁，起身出去接。 “你先回答我，你们有没有去吃饭？” “你先说你有什么事。” “所以，去吃饭了，对吧？” “你还有事吗？” “那她昨晚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请问，你有什么事？” “她没换衣服也是因为你？” “金在恩小姐，我最后问一次，你找我做什么？” 金在恩听他语气不对，想着他什么毛病，跟他说“我也最后问一个，你确实在追韩栖迟没错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东旭对绊脚石的怨念还没消除呢。 金在恩表示他的回答很可能决定，自己到底是绊脚石还是助攻“如果你在追他，你昨天又一直跟她在一起，虽然你不让她睡觉很烦人，但她能不睡觉一直跟你闹，她应该是对你有好感的。我只是要确定她是对你有好感，还是对别人的好感更多，才能告诉你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能简单翻译一下吗？”李东旭表示听不懂。 金在恩翻了个白眼“有个我认为对方在追姐姐，但姐姐不那么认为的人在送姐姐回家，韩栖迟很困，她睡着了，我觉得她不□□全，但我也不确定你就是那个安全的人。所以，你昨天是跟她在一起吗？” 李东旭沉默两秒“我认为，在你不知道谁安全的情况下，正确的做法是，你自己去接她。”边说边拿着手机疾步往回走。 “你该不会想说我多管闲事吧？”金在恩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你们昨天到底在没在一起？” “我想说的是，你让韩栖迟跟另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很不合适，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想追她，她很累，万一出什么事连反抗都不行，你没脑子吗？”李东旭板着脸冲回包间，拽起椅子上的外套伸手跟张在贤问车钥匙，等他递过来一把抽走，跟金胜大说“我先走，急事。”说完也不管金胜大问的‘怎么了’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金在恩认为他有毛病“你知道什么啊就出事，你才出事呢！我说的不安全不是出事好不好，你才没脑子！”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再见！” 再次挂断的电话被金在恩丢到一边，拉着杯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被子里的人翘着嘴角，无声的笑了，那家伙有喜欢的人了啊，啧，感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啊。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的金在恩又去摸手机，这次不打电话了，谷歌李东旭。 此时，在导航里输入新地址的姜东元在往新校区开。两个小区距离不算远也没有很近，开车过去大概是十来分钟，姜东元开的慢，磨磨蹭蹭的开了有二十分钟才到。李东旭吃饭的地方距离回家要半个小时，但他一路疾驰，也就晚了一会儿。 有些事是人为的巧合，但创造这个巧合的人，还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巧。 进入第二个小区的姜东元在展示了韩栖迟的睡脸后依旧被拦住了，前一个小区韩栖迟住的时间长，门卫进进出出加时不时代收个快递好歹打过招呼，脸熟。这边韩栖迟搬进来就在忙，跟门卫没怎么打过交道，对方不认识韩栖迟，这个小区管理的又比上个小区要严，没有门禁卡就不能进去。 姜东元无奈了，只能把韩栖迟叫醒，问睡懵了的韩栖迟门禁在哪。韩栖迟迷迷糊糊的把包递给他，姜东元在包里翻出门禁卡才得以进门，进门之后就需要韩栖迟指路，眼睛都睁不开的韩栖迟眯着眼告诉他怎么走。车没开进停车场，在楼下停了，姜东元看韩栖迟闭着眼睛开门就想下车结果被安全带给勒住，即想笑又担心，拉着她的手肘让她老实坐着，自己下车去给她开门。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姜东元探身进去帮她解开了安全带，身体往后退的瞬间，风衣的后领被人抓住人被大力拽出门甩在地上，懵了。 满脸怒火的人也懵了，看到了脸懵的。 一站一坐的两人都傻眼，李东旭尤其是，火锅店里韩栖迟脱口而出的‘姜’突兀的冲进脑海，自动补足了后面的名字，东元。 原来...是他。 李东旭还傻着，姜东元先回神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拍打身上的灰尘，韩栖迟迷糊的下了车，从左边拍灰的姜东元和右边怔住的李东旭中间旁若无人的穿过去了，李东旭更傻了，姜东元闷笑一声。 “韩栖迟！” 韩栖迟闻声转头，眯着眼睛看向姜东元，下一秒眼睛猛的瞪大。 姜东元冲李东旭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男朋友好像误会了。” 李东旭惊讶的看着姜东元，转而被韩栖迟怒视的表情气笑了，干什么，这个时候难道要跟他计较，他把他们恋爱的事情说出去了？他还没生气呢！你们之前在做什么！ 左右看看两人的姜东元发现他们表情不对，灵光一闪望着韩栖迟，这家伙该不会是不想公开恋情？那种瞒的死死的类型？是这样吗？以韩栖迟的性格不是做不出来啊。所以...他这是无意中攻击了重点？ “你们好像有事要聊，我先走。”姜东元冲韩栖迟摆摆手“明天电话约。”感觉到李东旭的视线，冲他笑笑“我就当你道过谦了。”说着话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人，目前的情况来看，见好就收是正道。不过，要是韩栖迟真的搞出什么藏的很严实的地下恋，那李东旭最多也就坚持一个月，搞不好比预计还短呢。那姑娘是真不会谈恋爱，却超级会拒绝人，简直是斩桃花小能手。 姜东元的车开走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直维持之前的站位，都不说话，都在等对方解释。 这次李东旭没办法跟之前一样让步，会不会谈恋爱是一回事，但基本的底线要有，亲吻？过了吧！ 韩栖迟也觉得她无法让步，是，她答应了在一起，要努力，可不告诉别人不是也是说好的吗？！姜东元跟他连亲近的朋友都算不上吧，他们顶多算认识，她都没听姜东元提起过李东旭！ 两人就那么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开口，好像先开口的那个人就输了一样，又好像变成了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说真的，大冷天，这么干，有点蠢。 李东旭先移开了视线，满身无力的叹气，还是先让步了，因为韩栖迟颤了一下，她穿的少，他怕她冷“我先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跟任何人...”顿住，望着认真听的韩栖迟，心虚了“我跟孔侑...说...” 韩栖迟转身就走，李东旭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速超快“我跟他说的是时候我们还没说好不能说出去，真的，我是昨晚在等你的时候给他发的短信”慌张的掏出手机往韩栖迟手里塞“真的！你自己看！” 虚握着手机的韩栖迟瞪他“放手。” “不放。”李东旭抓的更紧。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你不放我怎么看。” 李东旭一愣，转瞬把她左手的手机抽走塞进她没被自己抓住的右手，还把手机解锁调出信息。 满屏的‘哈哈哈哈’进入眼帘时李东旭表情一下就不对了，伸手就想把手机夺过来被韩栖迟眼尾一扫，僵在当场，心里无限懊悔，说什么看短信！傻子吗！ 傻子的信息内容是这样的...... 【韩栖迟是我的报应，绝对的，我之前恋爱时做过的那些事情全报应在韩栖迟身上了，她完全就是当初的我，一心事业完全无视还有恋人这回事，谈个恋爱只有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才想的起来还有个女朋友，只要忙了就看不见了。跟宠物狗一样，你养它就是为了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但你不无聊，你有事要做，它就是个麻烦。韩栖迟是真渣啊，我也是真的报应。】 在一串‘哈哈哈哈’后，傻子的信息还没完...... 【你说她是不是上帝用来警告我的？我有段时间没去教堂了，上帝用她告诉我，报应迟早会来，对吧？】 后面跟着的不是‘哈哈哈哈’了，是孔侑幸灾乐祸的回，我劝你虔诚一点搞不好还有得救。 韩栖迟僵着脸看信息，李东旭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在她面前套路多多的样子，画风十分逗比，孔侑倒还好，大概是他一直在看笑话没有发挥的余地。他们两的短信不止是昨天，还有更早，更早李东旭跟孔侑发..... 手机被抽走了，韩栖迟的视线跟着手机走，再上移到抢手机的人身上，那人一脸严肃，但她觉得自己在看过那些短信后没办法直视一脸严肃的李东旭，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吐了一堆槽，只装作面上镇定。 心里慌得不行，面上很镇定的李东旭抢先开口“我解释了我的，到你了。” “我什么？”韩栖迟问。 李东旭不慌了，话题转移了，转移过后的话题让他不舒服“姜东元，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韩栖迟也不生气了，更多是想笑，因为男朋友是个逗比，所以笑着问他“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李东旭承认的很干脆“你看到我跟别的女人以接近亲吻的姿势贴在一起，你会没反应吗？” “亲吻？”韩栖迟不解“什么意思？” 李东旭现在也懂了，刚才是他看错，可看错归看错，事情还是要讲明白的，伸手给她比划刚才自己看到的两人的姿势，韩栖迟听的一头雾水，她只记得自己一路都在睡觉。 “我不记得了，可能...”韩栖迟思索道“是他要扶我？怕我掉下车？” 不纠缠动作是怎么回事的李东旭问另一件事“你为什么要跟姜东元吃饭？” “有事。” “什么事？” “正事。” “什么正事？” 韩栖迟皱眉“讲起来有点长，你要听？” 被她两句‘有事’和‘正事’弄得以为她不想说的李东旭立刻说“听。” 韩栖迟左右看看，李东旭秒懂，跟她说去停车场，慢慢说。韩栖迟同意了，两人一起进门坐电梯下停车场，路上韩栖迟从‘鬼怪之家’的项目说起，从投资开始再到投资变成借贷，讲到银行贷款和民间借贷时两人上李东旭的保姆车，继续往下讲姜东元成了她的担保人，再往后就是她担心民间借贷会出问题想尽快还掉，今天找姜东元出来就是聊贷款利息的。 李东旭安静的听着一直没插话，他很惊讶韩栖迟会讲的那么详细，原以为她可能随便说点，只要说真的是正事，然后丢下一句‘爱信不信’为结尾。很多人都这么干，他不耐烦的时候就这么干过。这么干了之后就会演变成争吵，再之后就是漫长的拉锯战，严重点或许会分手，还一点也是大吵一架。 可韩栖迟没有，韩栖迟讲的特别细，连为什么会找姜东元，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姜东元会做大额担保，等等。有些地方怕他不清楚还会把之前跟姜东元是这么认识的也讲出来，讲认识了多久，讲为什么两人关系好，什么都讲清楚了，清楚的李东旭根本不用提问。 那么清晰又琐碎的事情讲了许久，讲到韩栖迟的嘴巴都有点干，才问他“还吃醋吗？” 李东旭哂然一笑，这两天积压的沉郁一扫而空，干干净净，原来她也在努力，她很努力去践行她的承诺，承诺我们在一起。她没有不在乎，她在乎的，在乎才会担心误会，她也不想有误会，就像他同样不想有误会一样。原来不是他一头热，不是他一直往前，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等着他走过去。原来，她真的只是不懂而已，她只是不懂如何跟一个之前不存在的男朋友相处。 李东旭冲韩栖迟张开怀抱，看她不动，不像之前或许就放弃了，换个话题，这次，他等着。一秒，两秒，韩栖迟动了，试探着靠过去，小心翼翼的往他那边挪，李东旭咬着下唇压下笑意，依旧等着她过来，而不是把她拽过来。特别警惕的小动物极其缓慢的靠过去了，胳膊轻轻的搂着他的腰，脑袋悬在他的胸上，又等了一会儿，那个拥抱才变实，胸膛上才感觉到被她靠着。 这次停在原地没有向前的李东旭在终于等到她接近自己后，猛地用力搂住她，头埋在她的肩上，闷闷的跟她说“我还是很嫉妒，他追过你。” “这个真没有。” “有！” “没有吧...” “呀！” “好吧，有。” 李东旭闷笑，韩栖迟无奈，试探着顺了顺他的后背“对不起啊，让你误会了。” 怀里的人笑声更大，抱住他的人也跟着笑了。 他喜欢的小姑娘很特别呢。——李东旭 我男朋友好像有点幼稚。——韩栖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3 23:55:05~2020-02-04 23:5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深雪、洛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关于姜东元是否追求过韩栖迟的问题, 不同的人给出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鬼怪大火, 双男主都是近期的大热门。粉丝追捧，厂家邀约, 新本子的出演邀请更是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这些邀约送到孔侑那里九成都被推了，罕见有几个接下来的也是高端品牌的cf，作品一律不谈, 对外给出的拒绝原因是还没从上一个作品中抽离, 需要时间休息。 同隐于人后的孔侑不同, 李东旭频繁出现在屏幕上，综艺、广告、公益宣传、粉丝见面会、商家站台、可视电台、非可视电台、直播、录播等等, 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他的脸。为了让商业价值最大化，李东旭和在作品里是情侣的刘仁那还连续接下三个情侣档的广告, 一时绯闻喧嚣，不少粉丝叫着王和王后的售后服务太好求鬼怪和小新娘也赶紧出来营业, 顺便刷一波李东旭和刘仁那也太配了的留言, cp粉丝站都建起来了。 在李东旭忙到飞起的情况下，韩栖迟闲下来了。鬼怪之家高调上线，预约已经排到了五月，都是包场，海那边有个土豪连包七天, 传说中别人家的国庆假期, 公司的小伙伴知道人家国庆假期那么长很是羡慕。本来预定在2月末正式上线的单间预约计划，因为包场的土豪意外的多不停的往后推。就目前这个状况看，六月之前都没可能, 六月之后也要看包场的土豪们会不会再大笔进入，由于电视剧版权卖出去了，等播出后肯定还有一波土豪入住。 闲下来的韩栖迟旅行计划没变，但忙的脚不沾地的李东旭却没办法跟着一起去了，两人恋爱后首次真正的争执就产生在，韩栖迟到底要不要去旅行，以及，要不要跟一个男人单独去旅行，那个人不是李东旭。 2月末，李东旭接了个有线台的单元剧，签约隔天，韩栖迟说她忙完了，计划下个礼拜出发去旅行，同行者姜东元。当晚，李东旭约了孔侑一起喝酒。 孔侑家门口的小酒馆，晚上十点多店家都要关门了他们才进门，幸好孔侑是熟客老板也没什么事就让员工都走了，他在店里守门。两人先跟老板喝了几杯，感谢他没赶他们走，老板开玩笑的说要赚钱养家呢。客套几句老板回了后厨，前面就让给了他们。 桌上就剩两人，孔侑就直接问李东旭找他干嘛，李东旭说就是出来喝一杯，也没什么事。 孔侑边给他倒酒边让他别装了“你忙的分身乏术，还有空跟我喝一杯？” “你自己想要压着人气保持格调，说什么分身乏术，取笑我？”李东旭接过他手上的酒瓶给他倒酒。 演员在娱乐圈里是个很微妙的职业，需要大众认知度但也要警惕大众认识度过高。前者指的是作品，演员都需要好作品，好作品才会被观众追捧；后者指的是演员本身，脱离作品的演员认知度过高很容易造成风格限定，比如常年出演综艺，大家一看到这个演员就想笑，那演员再去出演严肃题材就很麻烦。 有人在意自己的风格不要被定性，所以作品在火也得潜伏下去，等待下一个本子。有人更在意商业价值，什么时候能红，什么作品能红偶然性太多，与其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不如趁着一部作品红了，乘胜追击。这没有哪个选择更好的说法，只是大家选择的事业方向不一致而已。 孔侑选的是前者，李东旭是后者，或者应该说金胜大认为李东旭应该选后者。因为他年纪不小了，即便男演员的巅峰期比女演员要长，李东旭也正站在职业巅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更别说，孔侑的主攻方向更多是电影，李东旭更偏电视剧，电视剧男主年纪再大点，就只能往二线退了，因为市场针对的是年轻人，年轻人想看的自然是更年轻的演员。以偶像剧为绝大多数卖点的电视剧市场尤其在乎这个。 李东旭的取笑一说让孔侑真的取笑他，笑他“你就直说你到底找我干嘛，现在是跟我卖惨吗？” “我难道不惨吗，恋爱谈的跟单身没区别。”李东旭抿了口气叹气“我忙的时候她也忙，她不忙了，我还是忙。” “你是来跟我抱怨你恋爱不顺？”孔侑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东旭靠着椅背冲他假笑“韩栖迟要跟姜东元单独去旅行。” “单独？”孔侑诧异道“单独的意思是就他们两个？” 叹气开口的李东旭觉得自己不是卖惨是真惨“准确的说是团队，姜东元参与的一个电影项目制片方邀请韩栖迟合作，韩栖迟在考虑要不要签，她说她忙很久了想休息。但姜东元打电话给她说是找她帮忙，他们关系好，韩栖迟不好拒绝，要是答应的话得去找景，她算是半旅行半工作。她和姜东元先出发去济州岛，其他人迟个两三天过去。他们准备环岛游，如果那边找不到就去釜山，再去江原道绕大半个国土后再回首尔。” 李东旭想起韩栖迟一脸我这是正事的态度就心累“我知道这是工作，我和刘仁那的绯闻也是工作，照理说我去管这个有点太斤斤计较，可让我完全当没这回事，他们就是去取材的，我也过不去。”烦躁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所以来找你问问，那部作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找上韩栖迟了。” 孔侑微楞“为什么找上韩栖迟是什么意思？电影项目找美术导演有什么问题？” “电影项目找美术导演没问题，电影项目特地找韩栖迟就有点问题。”李东旭细细跟他说“韩栖迟是不打算接的，我不是说了么，她想休息。因为有姜东元参与项目韩栖迟回绝的时候特地给他们介绍了另一个美术导演，先不谈圈里是不是就韩栖迟一个美术导演了，剧组别的人都找不到，就算是，姜东元作为演员也没必要参与寻找美术导演的事情吧，不是很奇怪么。” 转着酒杯的孔侑懂了“你是想说东元找韩栖迟奇怪？”看他不说话当他默认了，失笑道“你应该是误会了，如果那部作品是东元已经进组的那部，那我倒是知道为什么他会参与制作的问题。” “为什么？” “项目是他推行的。” 孔侑挪开酒杯跟他说“作品叫《金色梦乡》日本作家的，东元很喜欢那本，他游说的cj，大半个剧组算是他拉起来的，要不是他想拍，这个项目根本不会开始。”给他举例“就像我当初拍《熔炉》，我先看到的本子，然后挨个去找人对接，别说是美术导演，当时我们剧组八成的主要负责人都是我拉来的，自己的项目当然就很上心。” “他找韩栖迟还真的不奇怪，美术导演的重要性仅次于总导演，他跟韩栖迟合作过，彼此有信任度，比起找别人他当然更想找韩栖迟合作。虽然我们都进过不少剧组，但我们也不是跟每一个幕后都熟。你可能以为韩栖迟是电视剧领域的，不是，韩栖迟是电影出身，反倒我们两的那个电视剧是她第一次接触电视剧，她手上还有一座最佳美术赏，如果是我再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我也会选韩栖迟。” “他们的总导演是卢东石，这个人估计你没听过，主流电影圈知道他的人都不太多，过去主要拍文艺片，拿奖不叫座。团队总导演在商业题材上有些欠缺就需要其他团队补充，摄像导演找的就是商业电影的大手，韩栖迟有一部《国际市场》的履历在，她是很棒的美术导演，能有她加入对团队是优势。” 本来还以为是撬墙角的孔侑说到项目就不那么觉得了，劝李东旭也不要瞎想“你自己都说了一开始是团队去邀请韩栖迟的，是韩栖迟不想答应东元才会打电话过去卖人情，代表就是正常的项目合作。要不然他大可以一开始就跟韩栖迟说，我这边有个项目要你帮忙，我想韩栖迟应该也会答应的，你不是说了么，他们关系好。” 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的李东旭托着下巴问他“你当初说追过韩栖迟的人就是姜东元吧？” 孔侑一怔，笑了“这个问我怎么行，你得去问韩栖迟啊。” “既然没说不是，那就是了。”李东旭故作失望的摇头“亏我把你当朋友。” 虚指着他笑骂的孔侑说“别跟我来这套，我跟谁都是朋友，我不掺和这件事。” 小酒馆里在聊的项目，咖啡馆里也在聊。 运气很好一直没被取缔的‘丛林咖啡’里，韩栖迟趴在桌上装死，当听不见姜东元的叨叨。 姜东元伸手戳她的脑门，被她打开继续戳“你都答应了，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我不管，合约没签，跟我没关系。”韩栖迟耍赖。 姜东元讨好的碰碰她的手背“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们可以谈啊~” “不谈，骗子！” “哎一古，别这样啊~” “滚。” 韩栖迟觉得自己被坑了，她好不容易闲下来不想工作，姜东元一个电话打给她跟她说说什么银行贷款还没换，背着债呢出去浪什么啊，当然是好好工作先把钱还了，无债一身轻，到时候想怎么玩怎么玩。韩栖迟才不想离他，鬼怪之家是吸金利器，贷款一点问题都没有，周边和电视剧分成到手，民间借贷的钱都还完了，银行的钱还怕还不起？不干！ 晓之以理没用，姜东元就跟她打感情牌，说什么我当初那么帮你，这可是我第一次攒剧组拍戏你居然不来帮忙，巴拉巴拉，说的韩栖迟真没办法拒绝。可同意归同意，她以为是艺术片才同意的，卢东石她认识，还合作过一次，那家伙穷，没投资，都是小成本的艺术片，工作难度不大。 万万没想到，这次卢东石挑战自己想拍商业片，还是有追击战的，飙车这种大场面都要上，韩栖迟立刻就不乐意了，知不知道现场调度有多烦，光保证演员安全就能烦死人何况还有群演要配合，一场追车戏能让她掉头发！已经没多少毛了，还成天让她搞大场面，还想实拍（在真实的马路上拍）做梦去吧，不干！ 看了剧本认为自己被坑惨了的韩栖迟拒绝签约，紧接着就被姜东元堵办公室门口了，这家伙简直神烦。要不是为了给他面子，才出来的，她能把他从办公室窗户丢下去！ 姜东元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你想改剧本肯定不行啊，哪有美术导演说自己要改剧本，加钱，我倒是想给你加，可你也知道，大环境不好，大家都没资金，在这个时候能开机就要笑了，这不是故意找茬么。” “你才是找茬呢！”韩栖迟腾地坐起来，掰着手指给他算“制作费拢共七十亿（四千一百万rmb左右），我能分到二十亿（一千一百万rmb左右）顶天了，就二十亿，你们跟我说要追车，要实景，要人员充足，要道具精细，干什么，当我是小叮当吗，能从口袋里给你们变出来？做梦呢？”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是这帮人心比天高也不考虑考虑口袋里有几个铜板。 “我想改剧本又不是要你们改故事线，是把不可能实现的景都砍掉，什么追车爆破的大场面就别想了，你们以为二十亿够干嘛的，就这，卢东石还跟我说没有二十亿，能给美术的预算就十亿，你们想干嘛？这点钱老老实实在棚内混混就行了，户外景别想！最多男女主到汉江公园去牵手走一走，极限了！” “我要加钱是为了我吗，是给我加的钱吗，是为你们这帮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叫唤这也要那也要的人加的钱！光一个棚内搭起来至少千万打底，我们还不止需要一个棚，我能想的最便宜的做法是干脆找类似的棚去租，别想自己搭，再去找实景的场地谈租赁。结果你们说什么，说自己的棚更有干劲？干嘛！我不需要干劲？我穷我倒霉是吧！” 韩栖迟气的拍桌子，动静大的让周围的客人都看过来了，姜东元连忙让她冷静，比划着让她深呼吸、吐气。双手抱臂的韩栖迟冲他翻白眼，冷静个头！ “我跟你说，我不签，你们爱找谁找谁，我不干。” “别激动，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了么，卢导演被你骂的都不敢来见你。” 姜东元把芒果汁往她面前推，柔声劝她“什么事都好谈呀，导演即是哥哥又是前辈，你堵着他骂多不合适。”被她瞪了一眼，改口“当然，他跟你说只有十亿确实也不合适，可我们不是困难么，你别光想着他，就当帮帮我呗，我...” “你打住，你们是一伙儿的。”韩栖迟让他别装了“我可没骂他，我只是把报价表摔他面前让他自己选，他想要爆破，想追车，想玩好莱坞戏码，可以啊，给钱。不给钱别废话。”斜眼看姜东元“你也一样，说破天都没用，要不然给钱，钱给足了，你们想要什么都行，钱不够那就老老实实给我进棚内拍。” 姜东元大叹一口气把桌上的东西都移开，手臂搭在桌上凑近韩栖迟，卖惨。 “哥哥我眼看要四十了，一事无成...” “我不吃这套，没用。” “你先听听看么。” “我这个年纪再讲转型就太迟了，可我不能一直顶着花美男的名字到五六十还靠脸吧？我拿过最大的奖就是人气明星，我要当人气明星干嘛？可我被定型了，资方和观众要看的就是这张脸。”姜东元把那张号称‘国民财产’的脸怼过去给她看“资方认为我的脸在票房就在，观众来看我，看的也就是帅。好多记者说我演艺生涯走到头了，出道就是巅峰，此后一直是下坡路，那些报道夸张吗？夸张，但未尝不是实话。” “我想演的角色压根没人会同意我演，反角、恶角的本子根本送不到我手上，就算我降价说我想拍，对方也会顾虑，如果我是反派，那正派找谁演？我见过一个作家跟我说，你如果是反派，观众肯定认为你有苦衷，那一定是正派的主角就倒霉了，角色魅力会大幅度缩减，剧本会失衡，没有说服力。我都不知道应该感谢他夸我，还是自认倒霉。” “你说我......” 韩栖迟伸手打断他，开嘲讽“某人曾经跟我说，演员么，玩的开心就行，什么角色不重要，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魅力。至于帅，那是我的天赋，我干嘛要嫌弃我的天赋。”龇牙望着玩砸了的哥哥“你知道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吗？” 姜东元往后一倒，换套路“行吧，那你就说，怎么样才能签约。” “我早说了，钱，要不给钱要不别谈。”韩栖迟也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挪走，学他之前的姿势“你的那些困难啊，问题啊，我都能了解。可你也得考虑现实，现实就是预算做不到，那就别提预算之外的要求。要不然你自己砸钱进来，要不然你去让cj追加投资，不然你们的想法真没办法实现。” 韩栖迟叹息道“哥，不是我找麻烦，我要是真找麻烦不接就不接了，可你说想让我接，我怎么都得接啊。我接了，没问题，我答应你们的所有要求也没问题。但你考虑过没有，预算就那么多，我要是真的能在预算里弄出那些东西来，我给你的车，你真的敢开吗？便宜的车有，便宜的炸|药也有，你敢引爆吗？弄不好会死人的，那就不是一个项目能不能赚钱，而是你我都得隐退，别干这行了。”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制作人消失了吗？你攒的剧组没错，可cj既然接手了，跟我对接的就应该是制作人，我这边预算不足是事实，制作人要不然去拉投资要不然跟导演刚，让导演改想法。亦或者直接换了我，找你们觉得能拿着十亿做出百亿效果的美术，这才是常规流程。” “你说你掺和进这件事为的什么，为项目能顺利开机？你是演员啊，你即不是投资人也不是制作方，连发行方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看到好的本子找到好的团队这就已经结束了，再往后掺和要到什么程度呢？你不是幕后，你也不会幕后，你更不懂我们几方的角力。我们是带着各自团队搭档，事情成了才是一个团队，事情没成我们各自为战。” “我跟卢东石有什么矛盾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他既然接手了项目，那就是想要进入主流市场，第一次，想尽善尽美很正常，我理解。可他没拍过商业片，没进入过主流市场是事实，他不是我的前辈，我是他的前辈还差不多。你们选他看重的或许是他拿过奖，或许是他要价便宜，亦或者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我不清楚，但他身为总导演是统领全局的人，我跟他要是连基本的一致都达不成真没必要合作。” “你找我帮忙我肯定帮，没话说的。可这件事你真不应该来找我，我不懂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我和卢东石有自己的坚持，要不然他后退，要不然制作方换了我，就这两个可能。你如果真的想解决这个矛盾，你得去找他，他不止是跟我有矛盾是跟大家都有矛盾，总导演得压得住人，遇事只会躲有什么用。” “没接触过过商业片难道还不知道剧组是怎么回事么，他太想做好了，想能借此一炮而红，太苛责偏偏给不起苛责的价码，这才是矛盾的核心。今天哪怕是他来跟我卖惨都比你跟我卖惨合适，干什么把你推出来。是，我是因为你同意聊聊，但不代表遇事就得你上啊，你是导演还是他是导演。” 姜东元笑眯眯的听着，听完问她“你是在为我不值吗？” “难道我不应该为你不值吗？”韩栖迟反问。 姜东元笑叹一声，捂着胸口感慨“突然感动了。” 韩栖迟拿过芒果汁咬着吸管懒得理他。 酒馆里，李东旭问不想掺和朋友间关于女人的问题的孔侑，为什么把他恋爱的事情告诉了姜东元。孔侑有些意外他这么问，李东旭就说，因为他告诉了姜东元，让他和韩栖迟差点吵架。 “别闹，你们吵架跟我有什么关系。”孔侑才不背这个锅“当时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真在跟他喝酒，正好聊起来就说了，你也没说不能说啊。而且你担心他知道做什么，难道东元会跟记者说么。” 李东旭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你欠我一次，韩栖迟想隐瞒恋情的，你说了。你说了，我们才吵架的。” “别扯了，你就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孔侑笑看他“先说明，我真的不掺和你们的事。” 不用他做什么的李东旭表示“我就是想问，姜东元到底是曾经的追求者，还是现在依旧追求中。” 孔侑笑了“这个我怎么知道，你得问韩栖迟啊，追不追的，她难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认定姜东元没追过她。”李东旭有些无奈，自家小姑娘好像缺根筋“她都不知道姜东元喜欢过她，坚定的认为他们就是朋友，关系好的好朋友，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朋友关系。” 喷笑出声的孔侑调侃李东旭“那也是好事啊，她都感觉不到人家的追求，连拒绝都不用。” “我怕的就是她连追求都感觉不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也不知道。”李东旭看他惊讶的表情，摊手道“我到现在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 “还是？” 李东旭摆手“算了。”端起酒杯敬他“喝酒吧。” 酒馆里的聊天内容从迟钝的女朋友切换到了事业频道，咖啡厅里的对话则是从事业频道切换到了韩栖迟为什么那么迟钝。 姜东元本来在说他会去跟卢东石沟通取景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来“我们两约去取材，你跟你男朋友说了吗？” 得知‘二十亿’变成‘十亿’的韩栖迟连取材都不想去了，歪在椅子上“还去什么啊，就在首尔逛逛就行了。”至于男朋友“跟他说了，问这个干吗？” “好奇，你们没吵架？” “我们为什么吵架？” “取材啊。” “取材怎么了？” 姜东元伸手在两人中间比划“我跟你，一男一女，单独，去济州岛，不管哪个男朋友都接受不了吧。” “很正常的事情从你嘴巴里说出来为什么那么奇怪，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去取材有什么好吵架的。而且不止是我们两个，他们只是晚来几天而已，一帮人呢。”韩栖迟鄙视他“你会因为这种事吵架？太小气了吧。” 完全不觉得这是小气的姜东元让她想想清楚“不管是不是取材还是什么别的理由，一男一女单独去济州岛，其中一个是我的女朋友，我很难一点情绪都没有吧，我得多不在意她，才会对她跟另一个男人出去都不生气？你们没吵架肯定不是他不在意你，是你忽视了吧。” “你又知道。”韩栖迟才不信。 姜东元让她还是相信比较好“男人都一样，大气要分人。你就是瞎，才会什么都以为别人不在意。” “你才瞎！”韩栖迟直起身“说什么呢。” 往桌上一趴的姜东元下巴抵着胳膊歪头望着韩栖迟“你该不会不知道你有多迟钝吧？” 韩栖迟表示她一点都不迟钝，抬手让他起来，别趴在桌上。姜东元歪头问她为什么，韩栖迟让他看他们头顶的植物藤蔓，姜东元看了眼，没看懂。 “那里有缝隙，光穿过缝隙落在你的脸上，有种诱人的脆弱，像渴望糖果却得不到的孩子，让人想把你要的都给你，太勾人了。”韩栖迟在姜东元惊诧的表情中伸手在空中描绘他的脸，坦然自若的告诉他“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被勾引。”说着还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开口“我真的好喜欢你的脸，太可惜了。” “呀！！！” 姜东元愤然大吼，吼的韩栖迟被吓一跳，也吼的他们这个卡座再次吸引别人的视线，要不是植物挡的够严实，大家就要拿手机拍照了。 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的韩栖迟压低声音让他正常点，干什么呢！ 姜东元能正常就见鬼了，他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办法放弃的！韩栖迟这个无敌迟钝的家伙，跟他‘告白’了无数次，但每次都是‘脸脸脸’，搞的好像他只剩一张脸了！ 只剩一张脸的姜东元深呼吸三次压下翻腾的心虚，严肃的望着她“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韩栖迟被他弄的也认真起来“你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首映结束的派对，你跟我说，我喜欢你，那是客套还是什么？” “第一次见面的派对说喜欢你？我有说过吗？” 姜东元怔住，韩栖迟疑惑“你确定是我？”看他不说话，迟疑道“可能喝醉了？” 藤蔓有缝隙，缝隙里有光洒下，那光让姜东元有种诱人的脆弱，孩子的糖丢了。 彼时韩栖迟还不认识李东旭，彼时是韩栖迟跟姜东元的初见。 《国际市场》是韩栖迟废了半条命才完成的作品，真的是半条命一点都没夸张。她刚接手身体没多久，糟心狗血家人被金在恩弄走了，更糟心的金在恩要盯着，原主的职业跟她刚好匹配算是唯一的好事。但关于韩国娱乐圈的一切她都要重新习惯，原主的人脉网也要重新梳理，这边制作的流程和部门跟她之前的职业虽然名字一样，内里的职位却是有差别的，这也要她重新适应。 一部电影拍下来，韩栖迟在杀青的当晚就进了医院，金在恩一直吐槽她身体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助理不知道韩栖迟一直压着关于穿越的各种后遗症，只以为她稍微忙一点身体就撑不住。那部电影对韩栖迟是不一样的，那是她进入这个世界的钥匙，要不是有电影催着赶着，她不可能那么迅速的进入状况，把什么穿越什么灵魂什么国家都丢在脑后，一心只想着电影。 电影上映，韩栖迟已经把那些无聊的事情都忘了，首映礼当天是她第一次不管不顾的只要有人敬酒就喝，那是她的作品，里面每一帧的画面都有她的心血，自己的作品得到欣赏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就在那天，姜东元见到了韩栖迟，独自抽烟，脆弱的，诱人的，韩栖迟。 派对是在酒店的一个小宴会厅，姜东元是受邀去参加的，他本没有韩栖迟，被人介绍的时候也没在意，笑着碰了下酒杯就走了，当时一帮人在一起，他连韩栖迟长什么样都没注意。酒过三巡该打招呼的也都打过招呼，姜东元准备走了，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 他跟助理穿过酒店大堂，出了门要往车上走，大堂的门口灯光亮眼，但到停车的地方光就暗了。韩栖迟就靠在车边，裸高跟修长笔直的腿红色包臀裙墨色丝绸衬衫塞在裙子里，腰肢纤细，v字领隐约能看到白皙的肌肤和镂空星星项链，再往上，是潋滟红唇，唇瓣中缓缓吐出一口烟。 姜东元不记得那天是否有月亮，只记得光线不太好，那个女人靠在车边，原本仰着头在看天，烟雾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中遮挡了的表情，仿佛是听到他们的动静，低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像是在看石头。 对视的那一刹那，姜东元呼吸窒住，转瞬心脏鼓噪的耳鸣，大脑一片空白。 姜东元听见自己问助理那是谁，助理说美术导演，韩栖迟。 姜东元不记得自己这么把助理打发走，他只记得自己上前对韩栖迟说，能不能借个火。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掏出了烟，他记得韩栖迟伸出来的手涂着红指甲，白皙的手指捏着红色的打火机，火机的机身贴着美人图，前凸后翘按着汽车引擎摆出艳丽又撩人的动作，他记得特别清楚。 停车场是不是有人进出，有人找到车还会从他们身边开过，姜东元记得每一辆车开过时，车灯照在韩栖迟的脸上都会让她眯着眼睛挡光的睫毛颤动，但他不记得自己跟韩栖迟说了什么。他记得韩栖迟戴着一个细手镯，花朵图案的，不知道是什么花，当他时至今日都能画的出来，可他不记得那天的自己穿了什么。 周围的车、人，不远处的酒店都是虚话的，像是对不上焦的相机，只要身边的女人是高清镜头。姜东元清晰的记得她的耳饰是月亮，随着她讲话、抽烟月亮会轻轻颤动，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盯着她的耳饰看。他记得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味但很熟悉的味道，直到有一天他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洗衣凝珠的味道。可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喷了古龙水，他很担心刚从宴会厅里出来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姜东元忘记了很多事，从未忘记那一晚，那一晚的韩栖迟说，我喜欢你。 那一晚的故事里还有一个人，那个打断了他们的聊天，给韩栖迟递上醒酒药和矿泉水的金在恩。 金在恩曾经那么笃定的对韩栖迟说，姜东元肯定喜欢你，也是因为这一晚。 这一晚在金在恩的眼里韩栖迟莫名的兴奋，理由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看过电影的人都说是很棒的作品。总之韩栖迟就是很嗨，嗨的来者不拒，只要有人去找她喝酒她就干杯，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金在恩都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只是被人拉着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韩栖迟就不见了，重新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醉了。 韩栖迟醉酒的状态开不出来，金在恩一开始就没看出来，她发现韩栖迟醉了是有个女演员过来找韩栖迟碰杯的时候，她突然摸了人家的脸说‘你好漂亮’，让女演员愣住也让金在恩怀疑她应该是醉了，才会对半生不熟的人动手动脚的。确定韩栖迟醉了金在恩就带她出去了，她把韩栖迟送上车让她在车里等着，她去买醒酒药。她们不能直接走，这边才是开始还有二场的，他们是剧组的人走不掉。 等金在恩买了醒酒药和矿泉水跑回来，车里的韩栖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车外了，边上还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姜东元。金在恩敢用自己的全部存款发誓，就那眼神，姜东元要是对韩栖迟没兴趣，就见鬼了！ 小跑变成慢走，金在恩想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话题无聊的要死，说的是姜东元当初收到过《国际市场》的本子后来出了点问题没出演，姜东元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跟韩栖迟说是作家觉得他不合适，还说大部分同类题材的作家都不喜欢他，还说长得太帅也是缺点。 偷偷听着的金在恩好悬没翻白眼，听到韩栖迟接了一句‘我喜欢’，刚才忍住的白眼翻了出来，加快脚步冲上去，跟姜东元说了声抱歉让醉鬼赶紧把醒酒药喝了，别发疯了。 再之后姜东元问韩栖迟要了号码，金在恩认定姜东元想追她，而韩栖迟完全不那么认为。她是喝醉了没错，但她没失忆，在她的理解里，她的那句‘喜欢’对应的是‘作家不喜欢我长得帅’，她喜欢啊，喜欢长的好看的一切存在。 那句‘我喜欢’怎么就变成了‘我喜欢你’没人知道，或许是记忆模糊了，或许是记得的人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只可惜，夜晚过去了，时光也过去了，韩栖迟已经忘了那一晚，记得的人只有姜东元。 “为什么说你喜欢我？” “喝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4 23:50:39~2020-02-05 23: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韩栖迟到底还是签下了《金色梦乡》的合约, 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欠姜东元不少人情, 就像姜东元说他第一次拉剧组拍摄，不论如何她都要帮忙的。另一方面则是卢东石退了一步, 十亿的预算变成十五亿，飞车爆破什么的可以再商量，如果真的不行就只能搁浅。导演退步了, 韩栖迟也让了一步, 签下合约表示有问题可以再商量, 合作么，总没有一帆风顺的。 三月初, 李东旭进组拍摄，韩栖迟和姜东元以及剧组的人准备取景, 出发的前两天李东旭接到一个说不上好还是坏的消息，由于《金色梦乡》的项目预算不足, 韩栖迟没必要去济州岛准备先从首尔开始找地方, 要是首尔就能取材成功拍摄就不用拉长战线去别的城市，也算是给剧组省钱了。不用去外地算是好消息，可姜东元每天都会跟韩栖迟见面，这个消息就没那么好了。 在繁忙的行程里硬挤出时间来约会的李东旭带韩栖迟去了汽车影院，私密性高只要坐在车里就行, 看电影勉强也算是约会了。今天剧场里放映的正好是《金色梦乡》女主扮演者韩哮周的一部爱情电影, 韩栖迟看的挺专心，没那么专心的李东旭则是想着他们来的路上，韩栖迟说取材从济州岛变成首尔的事情。 李东旭不懂, 演员为什么要加入取材的队伍，就算他拍的电影不多也是拍过电影的，理论上说作为美术pd的韩栖迟几乎不用接触演员才对。电视剧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故意找理由去接近韩栖迟，他跟韩栖迟压根就没接触。 银幕上女主因为找不到男主哭的凄美，车里李东旭用余光瞄韩栖迟那张一点也不像是在看爱情电影，反倒像是看什么严肃社会题材故事的脸，咳嗽一声把憋了许久的问题，问出来，问的特别隐晦，问她韩哮周跟不跟他们一起去取材。 完全没听懂背后含义的韩栖迟随口回答“不去。” “她不去？” “为什么她要去？” 韩栖迟扭头看着李东旭，他不可能不懂啊“女演员去取材干嘛。” 特别想回一句那男演员去取材做什么的李东旭说的是“她是女主啊，我以为姜东元去，她也会去。” “不一样，姜东元是项目最初的发起人，他对这部作品很看重。”韩栖迟其实也觉得姜东元有毛病“其实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但他想去就去呗。” 李东旭从放在两人中间的爆米花桶里捏了块爆米花想喂她，被她伸手接过去暗叹一声，接着她的话说“听你的意思，你也觉得他没必要去？” “本来就没必要，他去了又不能做什么。”韩栖迟是真这么想“我之前就跟他说过，说他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养足状态等开机，但他说什么不放心什么的”撇撇嘴“搞得好像我跟卢东石在一起一定会吵架一样，无聊，我们那是正常的业务争执好不好。” 侧身面对她的李东旭好奇道“什么业务争执？你跟导演相处不来？” 说到这个心情就不美妙的韩栖迟跟李东旭开启吐槽模式，电影也不看了，从二十亿变成十亿再到辛苦纠缠过后，十亿再变成十五亿，就这样卢东石成天跟她叨逼叨烦的要死，她都没嫌弃卢东石第一次拍商业片，卢东石居然敢说担忧她的审美太大众化。大众化个头！他有个屁审美，拍艺术片了不起啊，有本事别接商业片啊！ 韩栖迟对卢东石真的太多槽想吐，明明之前合作的时候好好的，穷逼导演老实的不得了，现在穷人乍富浪的没边，成天幻想搞大事情，搞什么啊。七十亿算是大投资，顶多算正常，真正的大投资卢东石压根就没见过，还以为自己发财了什么都想要，白日梦患者，脑子有坑！ “听起来，你们好像矛盾挺深的，你确定要跟他合作？” “也没有，就是业务，我们两没矛盾。” 刚说了导演一堆坏话的韩栖迟又往回捞“卢东石是编导一体的导演，他对剧本的掌控力比拿着别人的剧本拍的导演要强，本身又是摄像出身，基础审美在线，跟他沟通比跟不懂行的人沟通要好的多。我们之间就是在为了钱纠缠，他没接过那么大的项目，cj那边因为姜东元又放权放的很大，制作人在项目里几乎不发表意见，就导致我跟卢东石为钱财纠缠是目前团队最大的问题。实际上要是制作人出来说话，我们两就没矛盾了，手牵手攻击制作人拉不来投资就好了。” “但预算问题每个项目都会有，这个也不是特例，所有导演都想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情，有的团队领导人弱一点就顺着导演来，导演说多少钱就多少钱，粗制滥造又不是美术的问题，没钱啊。我是不想砸招牌，别人不会认为你预算少所以场景和道具什么的自然就差，大家只会认为你本事不行，这种项目我不会接，赚快钱口碑弄砸了得不偿失。” “卢东石也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吵，所以我们两争的都是项目，项目之外该交朋友的还是朋友。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成品好看，谁都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才会斤斤计较，他想做的事情太多，偏偏钱不够，就只能从这边抠点那边压缩好凑拍摄的钱，总要预防拍摄会出问题，要真高到拍到一半没钱了，那才是最惨的。” 这话说的李东旭知道韩栖迟压根没觉得项目组不值得接，她就是抱怨两句而已，转而问起一开始的问题“那你的意思是，姜东元是担心你和导演在取材的时候又闹起来才要加入你们去取材的？” “对啊。”韩栖迟拿着可乐喝了一口“所以我才说，他去其实没必要，我跟卢东石的争执很正常，他非要参与进来没意义，又不会因为他参与我和卢东石就不争了，该吵的还是要吵。那傻子还想要我给他在光华门拍爆破，想的真美，呵。” 李东旭一愣“光华门的意思是你们要实景爆破？” “你也觉得在做梦吧？”韩栖迟冷笑。 实际上并不了解为什么这是‘做梦’的李东旭只觉得剧组想要拍大场面，不过韩栖迟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再问为什么，他更想问“那姜东元就是没有去的必要了？” “没有啊。”回答了几次的韩栖迟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一直在问他去不去是想问什么？”突然举起可乐杯用吸管指着他，怀疑道“你还在介意他？”可乐往下一放，叹息道“我真的跟他没关系，他也没追过我，真心没有。”为什么这个问题能一直纠缠？好麻烦。 李东旭戳了下她的侧脸，否认“这次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没听过演员要去为拍摄地取材的。” 韩栖迟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孔侑好像就去取材过，他们拍《熔炉》的时候很多场地都不给他们用。” 故作惊讶的李东旭表示他倒是不知道这回事，韩栖迟看他感兴趣就说起孔侑去取材的事情，说他在那部作品里其实相当于半个制作人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又说起姜东元其实也算半个制作人，毕竟是项目发起人么。 大银幕上的男女主角终于见面了，bgm缠绵，亲吻的画面一出，车内自动安静。李东旭坏笑伸手捂着韩栖迟的眼睛，义正言辞的说小朋友不能看这个，韩栖迟一巴掌拍过去，他就是故意的！ 小朋友不能看的画面播完，约会的聊天内容就跟情侣之外的人没关系了，李东旭说他进组后拍摄结束的时间不定，惋惜约会的时间可能就更少，明明他们见面的时间已经很少了。韩栖迟特别想说他们见面已经很频繁了，因为李东旭只要有时间就会约她，哪怕他行程结束已经是凌晨了，他还是会跟她见一面，哪怕在楼下停车场见一面都是见面，算起来他们明明每天都见，有时要是时间能对上还能像今天这样出来‘约会’，这算什么见面时间少，特别多好不好。 李东旭不是那么算的，每天短暂的见一面就分开哪算见面，只有像现在这样的约会才是见面啊，他们可是热恋，哪有这样的热恋！关键是韩栖迟很少发短信，通常他发了四五条，韩栖迟才会回一条，忙的时候就算了，最近明明闲下来还是这样。李东旭问她为什么，结果女朋友的答案是没看见。 看书中，没看见。 刷剧中，没看见。 做饭中，没看见。 洗澡中，没看见。 一堆没看见，这个回答让李东旭无话可说，特别想问，手机难道不应该是随身携带吗？关键是你明明看见了，软件上显示的是已读！你是已读不回！ 韩栖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觉得不怪自己，是李东旭太能叨叨。 李东旭短信的套路很一致，先问在不在，回了他在之后接下来是在做什么，回了在做什么之后他回自己在做什么接着又是你在做的事情做完了or在做的事情好不好玩，要是给他回在看书、电视剧、电影等，他还会问什么书、电视剧、电影以及讲什么的、好不好看。 韩栖迟回过一次的，就那一次打乱了她小半天的安排，本来她想着先把存了很久的书、电视剧、电影刷刷完，接着去超市扫货，回来做饭后继续刷剧。结果呢！她跟李东旭一来一回轮番不停的发短信，发的天都黑了，只能叫外卖，书也没看成，光顾着发短信了，回归神，计划全乱。就这，给她发短信的人还跟她说，我在楼下了，你下来呗~ 艹！ 那次之后韩栖迟就不想回了，李东旭压根没正事，他就是不停骚扰她，李东旭认为她看书不是正事，看电影，买菜，做饭，健身等等都不是正事，既然不是正事就可以发短信也应该回他的短信。可韩栖迟认为自己在做的很重要啊，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工夫干，好不容易休息了，积攒下来的休闲时间多宝贵，一分钟都不能浪费好吗！ 追番是人生大事！用充足的时间给自己做一顿美食更是重中之重！本来身体就不好了，为了预防过劳死当然要努力健身，运动使我快乐，怎么可能不重要，那是要活命的！最最最最重要的，那是我一个人的时间，我就是不想跟别人分享啊，我一个人那么爽，男朋友这种东西真的除了打扰我开心，没有任何意义啊！ 总结...果然不应该谈恋爱。 电影结束，韩栖迟面对问她想不想去吃芝士排骨的李东旭暗叹一声，她想回家刷美剧，她想知道男主挂没挂，她刚看到男主出了车祸，好担心的！可是....男朋友想吃芝士排骨。 “好啊。” 李东旭乐了，韩栖迟是真的没有演技天赋，一眼就能看得出出来她不想去，可他也不想问她为什么不想，因为，这家伙会跟他说，我想回家看书、电视剧、电影等反正不要跟他在一起！女朋友完全没有恋爱中的意识，男朋友又好笑又悲催。 然后，两人去吃了芝士排骨。 排骨很好吃，裹着芝士就更棒了，但李东旭吃完后说想散步消食，韩栖迟刚因为美味好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下去，满心只有谈恋爱好累啊。 芝士排骨店开在汉江公园附近，两人散步就散去汉江公园，韩栖迟被李东旭牵着手心不甘情不愿的陪男朋友消食，感觉前路无光。前路确实没什么光，人也少，他们为了不碰到人特地走的小路，路灯都要隔好远才有一个。昏暗的光线中，情侣理应发生点什么，但他们就是在聊天而已。 没什么主题的闲聊，聊刚才两人看的电影，聊李东旭要进组的作品，聊之前吃的芝士排骨是美食店，聊韩栖迟到底为什么已读不回。 “嗯？”韩栖迟脚步一顿，仰头看着李东旭“什么已读不回？” 李东旭笑看聊天都能聊走神的女朋友“kakao上对方看过信息后，发信息的人是能看到信息被看过了，上面会标注已读，不知道吗？” 韩栖迟瞪大了眼睛，她忘记了！微|信没这玩意儿！ 李东旭闷笑，干咳压下笑意，握着她的手晃了晃，说重点“你对我都是已读，但是不回。我之前问你，你说是没看见，为什么说谎？” 我只是忘记了！那什么破软件！人和软件之间就不能有点**保护吗！ 韩栖迟干笑“当时是想要回的，但是手边有事情打个岔就忘了。” 李东旭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韩栖迟有些慌，她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应该是没信，这种话谁会信啊，她不是‘一次’没看见好吗，是次次都没看见！ 心虚的女朋友一把抱住男朋友的胳膊身体紧贴着他，脑袋探到他胸前，怂的不行“我错了~” 李东旭不说话，慢悠悠的往前走，任由随身挂件开始细数自己‘错在哪’。韩栖迟就开始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简直不是人。但也试图甩锅，电视剧太好看了，都是作家的错，她每次想放弃但是结尾不是车祸就是男主告白，美剧真的不能好了，分分钟脱衣服，她怎么舍得关电视。电影就更过分了，拍那么好做什么，都不考虑谈恋爱的人想要跟恋人在一起根本不想谈恋爱的心情么！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想回的，你昨天问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就想回你的，可我找到一本插话特别精美的书，我控制不了自己，当时我肯定是被外星人绑架了，那本书有毒！” 韩栖迟细数书、电视剧、电影的各种罪状，满心想甩锅以至于没发现，两人从手牵手的姿势变成她扒着李东旭之后，又变成了李东旭搂着她的腰，一步一步往前挪，走的奇慢无比，身体贴成了负距离，她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被他带着往前走。为了在暗淡的光线中能看清男朋友的表情，她还抱着李东旭的肩膀，就差直接跳到他身上了。 努力想把已读不回的黑锅都甩出去的韩栖迟同样没发现，李东旭早就已经笑了，笑的眼睛都没了成了弯月。直到，她真的挂在了他身上，沉默了一句的李东旭开口了。 “那你以后会回我信息吗？” “一定回！”再也不打开了！ “不会干脆就不打开对话框了吧？” ‘！！！’ 韩栖迟双手一松，李东旭搂腰一捞把人抱在怀里，直接低头，嘴，堵上了。 三月，天气还有些冷，韩栖迟一如既往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少身体自然就没那么暖和，但李东旭很温暖。暖到灼人，唇瓣是温的舌尖却是炙热的，依旧不会换气的小姑娘还是被亲到腿软，攥着他的衣领像是抓着海中唯一的浮木，任他索取。 夜风刮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呼吸交缠的男女感觉不到寒风，月亮羞羞的躲进云层里，黑暗中有人忍不住摸索，那是最原始的本能，而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小姑娘根本没有脑子拒绝。 下一秒，李东旭推开了韩栖迟。 韩栖迟还懵着，嘴巴微张小口小口的喘气，眼眸似春水撩人，李东旭笑了。笑着把傻乎乎的小女朋友搂紧怀里，亲吻她的发丝，声音低沉暗哑，贴着她的耳郭发出气音“你再这么看我，我就推不开你了。” 韩栖迟：？！！！！！ ‘碰！’ 跌坐在地的李东旭惊讶的看着还维持着推人动作的韩栖迟，等女朋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要去拉他时放声大笑，声音大的树林好像都有回音，要去拉入的韩栖迟转身就想跑，却被动作迅速的李东旭给拉住，又被抱紧了怀里，挣扎半天也挣脱不了，气成河豚。李东旭？李东旭笑疯了。 由韩栖迟开头的‘道歉’消食之路结束于李东旭的‘我错了。’韩栖迟急速向前，可惜跟男朋友比腿短，李东旭绕着圈追她，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学着她之前甩锅的套路，怪气氛太好，怪她太可爱，怪月亮太美，怪树林太黑，反正不是他的锅。听的韩栖迟想咬死他！偏偏套路是她先开始的，没底气下嘴。更气！ 李东旭完全嗨了，追着韩栖迟前后左右的晃悠，一会儿去勾她的手被打开，一会儿去摸她的头发又被打，想搂肩被推走，想抱她被踹。可他就是笑的停不下来，明明知道韩栖迟为什么生气还是忍不住，怪月亮太美，怪她太可爱。真心的，他觉得韩栖迟无敌可爱，可爱的他好像变成了高中小男生，就是想逗她，被打了还满心欢喜，蠢的没眼看。 一路闹到车边，韩栖迟要爆炸了“呀！！！” 李东旭笑脸一收，张开双臂，任打任骂“我错了。” “开门！” “是！” 乖乖掏钥匙解锁的李东旭殷勤的给她开了车门，刚准备关门时被她伸手挡住，韩栖迟问他要车钥匙。李东旭直觉不对，抓着车钥匙犹豫的看着他，韩栖迟眼睛一瞪，车钥匙就这么换了主人。 转瞬，车门关了，站在车外的李东旭懵了，他被锁外面了，锁住车门的小姑娘龇牙冲他摇晃手上的钥匙。更让李东旭傻眼的是，韩栖迟从副驾驶爬到了驾驶位，插上车钥匙，启动车，毫不留情的，开、走、了。 夜风再次刮过，周围行道树沙沙作响，一片落叶旋转跳跃的漂浮在李东旭的眼前，仿佛在嘲笑他，自己作的死，死的不冤。 李东旭盯着那片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才落地的落叶看了一会儿，又抬头去看远处的车尾灯，抬脚向前，一脚踩住落叶，站定，掏手机，给韩栖迟打电话。 “我错了。” “哪错了？” “我...”不应该亲你？ 李东旭卡壳了，韩栖迟冷笑一声，电话应声而断。 车尾灯迅速消失在拐角，李东旭再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他开始发短信，拇指悬在屏幕上，不知道要发什么内容。 他哪错了来着？ 亲女朋友算错吗？还是原始本能算错？ 李东旭觉得都不对，发过去肯定没回复，那...逗她？暗自摇头，要是发这个，韩栖迟能把他拉黑！ kakao对话框里显示着他们之前的信息，准确的说只有他的，他说自己在做什么，然后问韩栖迟在做什么，以及他到了，问韩栖迟在哪。韩栖迟只回一句‘我看到你车了，马上过来。’所有信息的标识都是‘已读’，李东旭好像知道自己应该发什么了，但他不想那么发。 【我好冷。——李东旭】 【我钱包在车上。——李东旭】 【这个点很难打车的。——李东旭】 【我明早有拍摄。——李东旭】 【我错了。——李东旭】 信息的最后一条是一个哭泣的小人的表情包，发完了李东旭就等着，盯着手机等回复，等‘未读’变成‘已读’，等了大概五分钟‘未读’一直是‘未读’，等来了张在贤的电话。张在贤问他，在哪，韩栖迟让他去接他。 李东旭气笑了，直接跟张在贤说，跟张在贤报了地址，等人来后上车问他韩栖迟跟他说什么了。张在贤看他脸色难看，老老实实的把韩栖迟的话重复一遍‘李东旭在汉江公园，你去接他。’李东旭问他然后呢，张在贤表示没然后了，韩栖迟直接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她不接了。 无名火上头的李东旭僵着脸让张在贤送他回去，到了小区也没下车库直接从门洞上楼，去的自然不是自己家而是韩栖迟家门口，按门铃，等着真的把他丢下不管的韩栖迟出来。玩归玩闹归闹，那样就过分了！ 巧了，韩栖迟也是这个想法。 屋主人不打算开门，用可视电话对门口的人说，累了，问他有什么事。 “开门说。” “就这么说。” “韩、栖、迟。” 韩栖迟倚着墙看着小屏幕里气的不行的男朋友，问他“你是不知道我想听什么，还是即便知道，也不想说我想听的。” 李东旭什么火都冒出来，咬牙反问“那你呢，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 ‘嘟嘟嘟’电话挂断。 李东旭愣住，火气突兀的没了，无力感却格外的浓烈，他想，太稚嫩的感情也许不是没缺点的，缺点更多。 ‘滴~’门开了。 李东旭愣愣的看着韩栖迟，韩栖迟冷着脸把车钥匙递过去，李东旭望着车钥匙不动，韩栖迟走出门把钥匙塞他口袋里，转身就像回去。这下，李东旭回神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眉盯着她看，抿嘴不说话。 韩栖迟甩了甩手没甩开，深呼吸吐气，先松开被她挡住的大门，任由门关上，反扣李东旭的手拉着他去了紧急通道，跺脚让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松开他的手腕又被他抓住了，叹了口气。 “有烟吗？” 李东旭一手抓住她不放，一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烟盒抖出两根烟来，等她拿了一根确定她不会走了才松开她的手，再去摸打火机。他先点燃自己的烟，再把火苗送过去，咬着烟蒂透过烟雾看着凑到火苗前点烟的韩栖迟，心一点点沉下去，面前的人没有在跟他闹，她想认真的聊。可他们能认真的聊什么？又是...算了？ “我错了。” 韩栖迟夹烟的手顿了顿，叼着烟扫了他一眼，抽走烟仰头看着他“你确定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短信，你不想发短信。” “然后？” “然后？” 李东旭抽了口烟，还有然后？ 韩栖迟叹气“我就知道。”后退两步靠着墙，伸手制止要过来的李东旭让他就在那站着“我有问题，我知道，短信已读不回也是我的问题，我道歉。但我们得研究一下吧，短信已读不回代表我不想回，为什么你的短信我就一定要回呢？还是即时回复。是，你给我发短信没问题，可凭什么我不给你回短信就成了我要道歉的地方，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行吗？” 李东旭听楞了，她在说什么？韩栖迟还在继续。 “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喜欢经常联系，最好一有空就联系，我能理解。但我也需要你理解，我不喜欢那样，我觉得那很麻烦。之前我认为我做错了，你做的是对的，所以我道歉。可我一路都在想，为什么你就是对的，因为大家都想联系还是因为恋人既要时刻保持联系？” “车刚开的时候我只是想闹一下，可你的电话打过来我开始想，你错在哪，我又错在哪。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恋人间的嬉闹而已，哪有对错。可我错在哪，我错在一直在迁就你，你...” 李东旭扬声打断“你迁就我？”说反了吧？ 韩栖迟认真点头“我一直在迁就你。” 感觉荒唐的李东旭又问了一遍“你迁就我？” “看，这就是我的错，你都感觉不到我在迁就你。”韩栖迟是真心这么想的，特别认真“你说我不会谈恋爱，我确实不会。但我见过别人这么谈恋爱，也了解什么是恋爱中。因为见过，了解，所以你做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对的，不管是时刻保持联系还是最好每天见一面，要约会，要吃饭，要在一起，要做好多好多两个人，只有两个人去做的事情。” 李东旭不懂“这是迁就？” “这是迁就。”韩栖迟抽了口烟，叹息着吐出烟雾“人跟人不一样，对别人来说是很正常的恋爱环节对我来说很累，跟你在一起很开心，见面、吃饭、约会都很好，可跟你在一起好累...” “你又要说...” “我没要说算了，先听完。” 韩栖迟让他别打断“我说的累不是指你有什么问题，就是很单纯的觉得恋爱很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问题，还是只有我是这样，可我就是这样，你喜欢的人就是这样，觉得恋爱很麻烦，觉得你在入侵我的生活，觉得你也很麻烦。我一个人过的挺开心的，你非要打乱我，你和恋爱都很烦。” “你...” “听完！” 韩栖迟瞪了他一眼，李东旭闭了闭眼睛，伸手示意她说。 “你很烦，恋爱很烦，你们都很烦，但我不讨厌。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才会觉得麻烦，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才不会让你误会我没有讨厌你。我不想回短信就只是不想回，休息的时候谁跟我联系我都不想回，休息就是休息，可我会担心我不回你会以为我是不想回你，不是别人，只是你。”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就是想一个人待着，我也不知道我就想一个人待着会不会让你误会，还是针对你。就像现在这样，我想解决问题，你却担心我说的是算了，我没有想要算了，你说的对，我总得先努力，努力之后才能知道是否应该算了。可我觉得我努力错了方向，如果恋爱就是我得努力迁就你，那我干嘛要恋爱，恋爱难道不是让我开心的事情吗？” “恋爱应该是让我开心的事情，让我在不想一个人，在喜欢的书都看完，电视剧也完结，电影找不到好玩的，一个人旅行回来会觉得太累，在某个夜晚或许会觉得寂寞的时候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那对我来说才是恋爱的作用，可那很自私，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我的理想的恋爱本来就是这样，就是对方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隐身。” “我也知道你接受不了，应该没人能接受，可我不想跟你说算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睫毛很长，喜欢你手一直是暖的，喜欢你跟我发那些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短信，喜欢你穿着正装背着光朝我走来的样子，帅的要死。我喜欢你。喜欢，就不想说算了，也不想跟你说，你真的很烦，时刻要保持联系，我只是不回短信你都不开心，好烦。” 韩栖迟又叹了口气，有些烦躁“人家说恋爱就是要接受优点的同时也要接受缺点，我不知道怎么接受你的缺点，我感觉我接受不了，但这么说我又像个渣渣，可我要是不说，等我什么时候感觉你的优点掩盖不了缺点的时候，直接跟你说算了，那好像更渣。所以我们还是说开，我之前不知道我那么渣，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更渣，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想过自己那么不要脸，我会试着改，可我真没信心我能改变多少。” “好像说的太绕了。”韩栖迟皱着脸望着李东旭“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就是虽然我很渣...”感觉在骂人，不管了“虽然我不好，但我不知道怎么改，貌似也不是很想改，你能接受吗？” 李东旭只有一个想法“你喜欢我？” 韩栖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5 23:52:46~2020-02-06 23:3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ol3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长篇大论试图解决问题的韩栖迟听到李东旭的那句莫名其妙的回答真心怀疑, 她刚才到底在跟谁说话？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 楼道里很明显就只有两个人, 听到那番格外长的‘我是个渣’的自我表述后，李东旭唯一的想法就是, 韩栖迟喜欢他。 渣不渣的先不谈，关键是，韩栖迟喜欢他。 韩栖迟喜欢他？韩栖迟原来喜欢他！ 韩栖迟......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韩栖迟瞪他 李东旭表情明媚的根本不像是在‘吵架中’, 他还是那个想法“我听到了, 你喜欢我。” “我是你喜欢你, 但是....” “没有但是，你喜欢我, 你说的。” “我本来就喜欢你，不然干嘛跟你恋爱！” “你喜欢我！” “呀！” 李东旭跨步上前一把抱住韩栖迟原地转了一圈, 突兀的动作让韩栖迟惊叫出声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超大力, 打完她都傻了, 结果被打的人在那‘嘿嘿嘿’的傻笑，蠢的要死，弄得韩栖迟差点以为自己把他打傻了。 “你喜欢....” 伸手捂嘴的韩栖迟的用眼神示意智障先把她放下来，落地后依旧捂着他的嘴，认真严肃的表示她没有在跟他闹, 别发神经“我很正经的在跟你说！” 李东旭眨巴着睫毛特别长的眼睛, 眼底满是欢喜，特别乖的看着韩栖迟好像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可他那态度让韩栖迟没有高兴只有无语, 他们是在对话对吧？为什么感觉他们在鸡同鸭讲？？？ 即韩栖迟给李东旭丢了个‘我喜欢你’的超级烟花后，李东旭给韩栖迟丢了个大雷，炸的她堂皇无措。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李东旭拉下韩栖迟的手，眼带笑意语气轻松，突然就有了说出来的底气“至少，没那么喜欢我，喜欢到要在一起的地步。” 韩栖迟傻了“怎么可能。” 李东旭低头把刚才掉落在地的两个烟头踩灭，牵着韩栖迟的手一点点告诉她为什么她没那么喜欢他“你对我始终有保留，我们的对话很少涉及你的过往，我会跟你讲妈妈讲妹妹，讲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可你除了对今天发生了什么有回应其余都只是听着。你的过往有故事，那些故事很重要，而我，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你跟我分享。” 韩栖迟反射性想抽回手，李东旭立刻攥紧“你说了你在迁就我，那我告诉你，我在迁就你。我迁就你大部分时间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你有很多喜好也有很多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做更开心的事情，那些我理解。可理解不代表认同，我很难心平气和的去认同你认为我们应该彼此保留空间还是很大的空间。” “我想要的恋爱是我和你变成我们，可你一直表达给我的态度是，即便我们在一起了，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在一起了。确实如你所说，你不回我短信我会误会你只是不回我，不是大家都不回，因为我不知道大家，我也不可能挨个去找大家问，我就只能这么误会。” “可误会只是让我不高兴不会让我生气，你觉得你想要解决问题，我也是想要解决问题。因为想要解决问题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已读不回，你大可以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你给我的回答是没看见。没看见很敷衍，韩栖迟，我的想法是你敷衍我，你不觉得我有慎重对待的必要，我对你不重要，你才会随意的连借口都找的那么不走心。” 韩栖迟想辩解，李东旭捏了下她的掌心让她先听完，就像之前他想打断她的时候，她也让他先听完一样，他也有很多压在心里没说的话。他们的区别是，韩栖迟是突然发现问题的，而李东旭一直都知道他们有问题，只是没说出来。 “会不会谈恋爱和第几次谈恋爱对我来说不是一个衡量的标准，你有多喜欢我，我才有多重要。喜欢是春花秋月，喜欢是我就是想要时刻联系你，喜欢是我每天累的随便有个坐的地方就能睡着，可我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就非常精神。喜欢让你变成我的肾上腺素，喜欢让我所有的迁就都是甜蜜的烦恼。” “你不想联系我，有点伤心”李东旭歪了歪头，又勾起嘴角“可我联系你就好了。你的注意力不再我身上，我想办法吸引你的注意力就好。你不喜欢约会，时间一长你就会有点不耐烦，好吧，我吸引不了你，那我们短暂的见面，每天见一次，这样你就不会不耐烦，时间短，我也能见到你。” “这些都是我在迁就你，至少我原以为只有我在迁就，而你只是在完成你的承诺。你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你只是在完成你答应下来的事情，那是你品格好，不代表你喜欢我。”李东旭的拇指摩擦她的手背，牵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低叹“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韩栖迟哑然，心里慌的不行可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以为我只是运气好，在鬼怪之家的那天只是激起了你的胜负心，你不想输所以答应了。你答应了所以你努力做到，你努力做到的方式就是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打过去也是选择性的接，可能是在忙，也可能只是不想接，我不知道。短信三五条才会回一次，有时一天都不会回，我同意猜不到原因，只能猜我不重要。约会你会来，可你更多是为了配合我，你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想看的电影，没有想要跟我一起做的事，我行程配合不了，连我们说好的旅行你都不准备改变计划要自己去。” “韩栖迟，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李东旭弯腰靠近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所有的迁就都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你认为我对你的骚扰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不知道所以我不安，忐忑不定，只能不停的试探如何让你喜欢我。” “你没有谈过恋爱圆滑肯定会让你不舒服，初恋的小姑娘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亦或者不是男人是男孩？我不清楚，我只能试。在我都不能确定你是因为喜欢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心我们只在彼此需要的时候联络呢？搞不好你压根不需要我也不想联络，那我要怎么办，一直等着吗？” “你甚至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告诉我，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说，我要怎么相信你喜欢我？” 熟悉的话题让韩栖迟瞬间找回丢失的嗓音“所以我才会说我有问题啊，我确实有问题，不是你如何是我有问题。” 李东旭笑了，直起身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履历丰富的大哥哥告诉小朋友“你没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 “我没有！”韩栖迟怒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真的有问题，我是不喜欢恋爱！不是你！我喜欢你！” 李东旭的笑容变大，他很开心听到这番话，可现实是“没有人讨厌恋爱，大家讨厌的是分手。” 韩栖迟怔住，懵了。 大哥哥丰富的人生履历像一把斧头在李东旭真正想要挥舞兵器时能劈开小姑娘的一切迷惘“韩栖迟，你厌恶的是分手。你没那么喜欢我，你很清楚你没那么喜欢我，就因为知道你的喜欢很浅薄所以我们的结局一定是分手，或早或晚但结局不变。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分手，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分手了，你得预防自己受到伤害。” “你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在等那一天，一定会分手的恋爱当然要隐瞒所有人才行，不然分手后不就变成一条无聊的八卦，你又不想成为八卦的主角，何必呢。一定会分手的恋人当然就没必要在你的生活里占据多重要的角色，万一呢，万一你好不容易适应了，习惯了，喜欢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有一天分手了，那得花多长时间疗伤，又得花多长时间再跟自己说，我一个人也很开心。” “你害怕受到伤害，你对恋爱所有的顾忌都是担心自己会受伤。你知道爱情有多美好，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它那么美好大家才会向往爱情，没有人厌恶恋爱的，更没有人厌恶喜欢这种情感。可我们也都知道分手又多伤人，爱的越深就越伤人。你把爱情当包裹毒药的糖果，小心翼翼的品尝外面的那层糖衣，时刻警惕着糖衣破裂毒药封喉。” “可现实是什么你知道吗，现实是，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一个人，超级喜欢他，喜欢到没有他就不行了，那你就算每天每时每秒都在担心分开，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跟他在一起。你会为了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不分开尽一切努力，你根本没有心思去担心分手后自己会不会受伤，你只会想，我们怎么才能不分开。” “可是韩栖迟，人生不是只有糖果，如果你只想要吃糖一点苦头都不想吃，一点危险都不敢尝试，那恋爱对你来说就永远只存在幻想里，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不伤害你，我都不行。我现在就在伤害你，我在打破你给自己创造的谎言，你没有问题，你也不特别，你只是胆子格外的小，画地为牢裹足不前。” “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 李东旭闭了闭眼睛，暗叹一声，心里沉甸甸的又有种压了许久的石头总算被搬开的释然，再睁开眼勾起嘴角笑看她“我很抱歉，我对你也有伪装，因为我也很自私，我也不想你看到我太成熟世故的这一面。我想让你看到的李东旭是帅气的大哥哥，而不是跟你讲我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的大叔。” 韩栖迟懵了，脑袋一片混乱心绪翻腾，她被李东旭击中了，以言语为子弹射入脏腑浑身都疼。她从未想过李东旭说的那些，可他说出来了那些话就冲入脑海让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那是事实，不容辩驳，即便她都没有发现，她都是听到了才知道，那是事实。 楼道里静的让人不安，李东旭摸烟出来点燃两根分了一根给韩栖迟，看她不动把烟头送到她嘴边碰碰她唇瓣。韩栖迟恍惚的看着他，微微张嘴含住烟蒂，李东旭笑了笑，松开手，退到门边等着她能自己从迷惘中回神。此时的李东旭像个长辈，温和，包容，有智慧，有耐心，也有底气。 韩栖迟叼着烟头一动不动站着，脑子太乱了，繁复的思绪像被猫咪玩乱的毛线球，而她是被线团裹住的猫，盲目的挣扎根本挣脱不了，扑腾的下场是把线团弄的更乱，把自己裹的更紧。 出不来了，怎么办？场外求助啊。 “那我没救了吗？” 李东旭喷笑，一口烟被呛住连声咳嗽，被韩栖迟那张收到绝症通知单的脸逗的笑的不行“你怎么会没救了，我们不是还在恋爱么，你对你男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哥哥是恋爱导师哦~”所谓你没那么喜欢我，可以就按字面意思理解也可以理解为，至少你是喜欢我的。 被敌方抓住命运的后颈提起来的韩小猫乖顺非常“你不是想放弃了准备分手才跟我说那些的吗？” “我是喜欢你喜欢到想尽一办法不分开才跟你说那些的。”李东旭冲她伸手，等韩栖迟可怜兮兮的把小爪子搭在他的掌心，牵着她的手上下摇晃“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告白时说过的话么？”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回忆道“你要追我了？” “不~”李东旭叼烟坏笑，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收回手抽走嘴边的烟对女朋友说“我是个很棒的初恋对象。” “所以？” “所以，跟着我的节奏来吧~” 韩栖迟望着他的笑脸突然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你觉得呢？”李东旭笑问她。 韩栖迟这次真的不知道，纯粹是直觉“是吧？” “不是哦。”李东旭抽走韩栖迟手上的烟连同自己的一起丢下踩灭，伸手抱人入怀，低头亲亲目前智商不在线的姑娘“放宽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教给李东旭的恋爱是如何的呢？ 是以最细节的改变开始。 男朋友的来电显示要不一样，男朋友的短信提示音也要不一样，连对男朋友的爱称都要不一样。 前两者韩栖迟可以接受反正都是李东旭拿着她手机在捣鼓，可爱称.... “我不要，好弱智。” “试试看啊~” “拒绝！” 楼道里的恋爱教学从站立的两人变成一起坐在台阶上，男朋友靠着墙壁张开腿女朋友窝在她怀中进行，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奇怪，至少韩栖迟觉得奇怪，但李东旭冲她张开胳膊等着，她也就配合了。坐好后就是来电铃音和短信提示音的修改，再到爱称。李东旭给了几个选择，亲爱的、宝贝、亲亲等韩栖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怀疑刚才能说出那番名言的李东旭根本就是鬼上身的称呼。 李东旭则表示这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把男朋友和男性朋友区分开，怎么能更深刻的认识到两者之间的区别呢。韩栖迟的问题就是界限不明，她对年纪大的男性都叫哥或者前辈，叫他也是叫哥，那他这个男朋友不就一点都不特别了。男朋友都不特别了恋爱还怎么谈，好好听讲，实践课，要听老师的话！ 韩学渣不想修这门课了“可是这也太恶心了，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没问题啊。”李东旭给她展示老师之所以能开课的原因，一口亲在她的侧脸，声音甜的发腻“韩~宝~宝~” “卧槽！”韩栖迟一巴掌打过去，浑身鸡皮疙瘩暴起，低声尖叫“你疯啦！” 李东旭昂首大笑，笑的胸腔跟着震动，头一低埋在韩栖迟的后颈搂着她的腰真的笑疯了。韩栖迟超级无语，下巴戳他的脑门，气道“你就是想耍我是吧！” 由于爱称的阻挠恋爱小课堂宣布下课，韩栖迟要回家了，李东旭站在她门口牵着她的手不放，跟韩栖迟说他很开心，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开心，因为她说，我喜欢你。李东旭说这话的语气欣喜几乎要溢出来了，说的韩栖迟莫名有些心酸，没什么原因，就是突然有种自己好像对不起他的感觉。 涌上心头的愧疚让她脑袋发昏脱口说“你要不要进来？” 李东旭一愣，韩栖迟也愣住，转瞬就想反口，李东旭迅速点头“好！” 光速后悔的韩栖迟被他那声雀跃的‘好’堵住了嘴巴，懊恼的转身按着开门密码，以至于没发现李东旭在她身后表情有多惊喜。 李东旭惊喜的不是半夜被女朋友邀请进家门背后所代表的成人游戏，他没那么低劣韩栖迟也不会是那个意思。他惊喜的是韩栖迟对他敞开了门，邀请他进入属于她的领域，她在向他打开自己，她在逐渐加深喜欢的分量。哪怕只有一分，也是多一分。 李东旭想象过韩栖迟的家是什么样，有介于她就住在他家正上方房屋格局应该是一样的，不过韩栖迟只有一个人住跟他们家应该还是不一样。可他没想过，韩栖迟的家会那么特别。 门一打开，最先见到的不是客厅也不是什么换鞋处，最显眼的是一个比他还高的...钢铁侠？ 站在门口的李东旭望着那个威武霸气的金属钢铁侠战役，沉默数秒问韩栖迟“那是？” “钢铁侠，复仇者联盟，没看过？” “看过是看过，但你这个......” 韩栖迟眼睛一亮“特别帅！是吧！”蹦跶到高大的模型边给他炫耀“我特地飞去加尼福尼亚按照电影道具模型的数据一比一定做的，我的人生挚爱！” 男朋友面对人生挚爱，盯着对方黑洞洞疑似是眼睛的地方沉默不语。 从这一刻开始，女朋友的人生挚爱之旅就开始了。 韩栖迟的家格局跟李东旭的家确实差不多，不过韩栖迟把非承重墙之外的墙都打通了，除了卧室和她的‘宝贝们’待的两间房间之外，也就厨房是有封闭的，其他都像个手办展览馆。做区域空间分割的是展示架，展示架上放着各种知名的或者李东旭叫不上来名字的玩偶？手办？人偶？李东旭对这些是真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老了。 更让他觉得自己老了而韩栖迟是新新人类的地方是韩栖迟的家都是智能家居，所有的灯都是声控的也可以用手机操作，绝大多数电器也是，冰箱还能告知主人‘我好寂寞，我的身体被掏空’。扫地机器人什么的属于常规配置，客厅没有电视只有声控幕布好像也没有多特别，垃圾桶会扫描垃圾类型告诉主人什么垃圾要丢在哪个分类垃圾桶里很少见，但真正让李东旭惊讶的是韩栖迟家里有一个据说是电脑，但他怎么看怎么像是躺椅的‘一体式’电脑。更可怕的是，韩栖迟的家里有一个她称之为休闲区的小书吧。 说真的，要不是韩栖迟给他开的门，要不是这里就在他家楼上，要不是这里没有摄像机，要不是那么多要不是，李东旭都怀疑这里是什么科幻技术宅角色的片场。女朋友像是炫耀玩具的大孩子给男朋友介绍她满满当当的书柜、这是她家里少有的不那么高科技的地方，而李东旭在她的介绍中逐渐理解了，韩栖迟为什么会说她一个人就很开心。 那么多兴趣爱好，能把家里弄得跟游乐场一样，谁会想出门吗！在家嗨就行了啊！ 科幻技术宅对自己的手办们如数家珍，那都是她的珍宝。李东旭眼睁睁的看着被叫一句‘宝宝’差点炸毛的女朋友，指着这个说那是我灵魂，指着那个说那是我今生挚爱，等到下一个又冒出什么我爱他胜过爱生命那种让他发毛的台词，说的那叫一个顺畅，一点磕巴都不打的。 他家小姑娘给他展示她的‘宝藏’室时像是在给他介绍自己的后宫，而作为渣的不行的皇帝，每一个都是她的今生挚爱，她记得自己跟他们的每一次相遇，记得购买，不是是跟他们遇见的每一个画面，连卖家，不，是对方的前任她都记得！这哪是没谈过恋爱，明明是劈腿不知道多少次的渣渣！ 韩栖迟越说越嗨，她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跟男朋友分享她的宝贝们，兴奋的脸红心跳，腿倒是不软，但完全就是恋爱中的小姑娘，至于对象是谁，拿不重要。 李东旭越听心越累，他完全没发现韩栖迟是个二次元爱好者，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关键是女朋友也不认为她是纯粹的二次元爱好者，她的手办都跟电影相关是电影周边，动漫的很少，女朋友认为那是她的职业素养。她的宝贝们是她的灵感，她的宝藏室里还有两个巨大的城堡，一个是迪士尼的公主城堡，一个是哈利波特里的霍格沃茨。都是她一点点拼起来的，据说耗费大半年才能拼一个！ 这怎么可能有时间恋爱！就那城堡的规格，李东旭怀疑他拼三年都拼不出来！ 韩栖迟还有一个遍布整个家除了卧室的工作墙，她家的墙朝阳的那面都刷成了黑板的样式，背光的都是可以写字的白板，按照屋主的说法全刷黑板会破坏房屋整体格调，但她喜欢粉笔在黑板书写的声音，而白板得用笔写不过可以用吸铁石把随手画的线稿固定住，也算方便。 黑白墙壁上大多数是各种图，李东旭在阳台那面的黑板上看到了鬼怪之家的设计初稿，他猜其他的应该也是别的设计稿。他觉得这里不像是韩栖迟的家，像是韩栖迟的巢穴，里面有她的宝藏，有她的事业，有她所有的闲暇时光，还有她的牢骚。 李东旭站在厨房那面墙的黑板上，盯着上面一串‘不想出门不想出门不想出门’还有一个愤怒的小人头上冒火，伸手挡住试图毁灭证据的韩栖迟，假模假样的问她“这是写给我看的抱怨吗？” “当然不是！”韩栖迟让他别想歪“正常抱怨，我就是不想出门，跟你没关系。” 李东旭‘呵呵’一声，韩栖迟干笑，男朋友环视整间屋子抬头指着天花板问她“你是为了灯不要被人看见所以把灯藏起来了么？”上面看起来像是一整片吊顶。 “不是，那是天花板软膜，本身就是光源，你要是去过艺术馆可以看看他们的天花板，他们用的就是这种软膜，它可以模拟自然光。”韩栖迟边说边偷偷用软布把‘不想出门’给擦了，怕他发现就跟他说天花板软膜的各种好，造价便宜还比吊灯更能出气氛，能让房屋的格调上一个档次，灯源性价比之王，巴拉巴拉。 男朋友其实看见了，但他当自己没看见。李东旭想起来一件事，跟她说起当初这栋房子为了装修闹过矛盾还打过官司问她是什么情况。韩栖迟楞了一下，摇头表示不清楚，说是图纸是她出的，建模成品也是她找人做的，但跟进装修的是金在恩，那段时间她在忙一个电影项目拍摄呢，没工夫管这些。 “你确定是打官司？在恩碰到这种事情应该是直接动手吧。”韩栖迟把软布一丢，笑看李东旭“你还想看哪里吗？” 李东旭觉得打官司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但被韩栖迟这么一问就丢在脑后，伸手指了指厨房，韩栖迟就带他去厨房了。有介于这个家给李东旭的意外已经很多了，所以对厨房里的设施那么齐全，齐全的仿佛韩栖迟真的会做饭这件事都没有让李东旭惊讶。比起外面那数不清的今生挚爱，会做饭的韩栖迟脑门上的渣都消散了一点，起码还会做饭不是么，虽然她看起来是只有烧水这项技能的姑娘。 韩栖迟确实会做饭，那属于她诸多兴趣爱好中的一个，好不好吃见仁见智反正她觉得自己做的饭很好吃，她也很好奇“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李东旭很谦虚。 韩栖迟看他那个表情好像不止是‘一点’但也没追问，总不能让他展示一下。 厨房看完这家就算参观结束，卧室韩栖迟没提，李东旭也不想造成误会也没说，理论上男朋友应该告辞了，可李东旭不想走，起码不想就这么走了，难道能进去韩栖迟的巢穴，他还想更了解韩栖迟一点，像这样机会他要是放过了会后悔的。 不想走的男朋友问女朋友能不能留下喝杯咖啡，韩栖迟才想起李东旭进门连杯喝的都没有，让他自己去找地方坐，她给他拿喝的。家里没有速溶咖啡但有胶囊咖啡机，煮咖啡的时候韩栖迟出来想看李东旭坐哪发现李东旭占据了看电影的荧幕前唯一的按摩椅，男朋友也很无奈，这个家一看就是不欢迎客人的。连沙发都没有，能坐的地方就只有按摩椅、电脑一体机，他总不能去坐电脑一体机。 韩栖迟也发现了问题，指着书架那边的休闲区让李东旭去那等着，那边铺着地毯还有个小圆桌，他可以直接坐在地毯上，她平时想晒太阳的时候就在那，那边有个落地窗。被屋主指定了位置的李东旭去那做了一会儿，看韩栖迟没出来，想从书架上找本书看看，随手抽出一本发现是汉字，打开一翻还是汉字，默默的放了回去。 正好韩栖迟端着咖啡出来，李东旭笑着说都不知道她还会中文，韩栖迟随口说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说完两人都楞了一下，李东旭笑了。 “这有点不公平啊，我的信息你上网一搜就知道了，你的信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韩栖迟把咖啡放下，推了杯美式给他“你也可以问我啊。” “问了就回答吗？” “先问再说。” 李东旭的第一个问题是她杯子里白白的是什么“味道好像不是牛奶？” “因为它是豆浆。”韩栖迟笑了。 李东旭冲她张开胳膊意思是让她过去，韩栖迟摇头，表示自己坐在他对面就行。李东旭手臂没放下问她为什么，韩栖迟脑袋往斜对面的展示架偏了偏，说孩子们看着呢。 无法理解这个回答的李东旭失笑放下手，顺着‘孩子们’往下接“他们是你的宠物吗？” “是我的宝贝。”韩栖迟认真道“我不喜欢会动的东西，别人家养了玩可以，自己养不行，他们会弄坏我的宝贝们。” 从进门就听到一对宝贝的李东旭有些憋屈，就想逗逗韩栖迟“那小孩子算是会动的东西吗？” “算啊，我最讨厌熊孩子，无敌讨厌！”韩栖迟皱着脸跟他说“我的霍格沃茨就被一个小孩弄坏过，要不是杀人犯法，我又打不过他爸，当时真想掐死他。” 李东旭当她是在开玩笑“你难道讨厌小朋友吗？” “我原本以为我很喜欢小孩的。” “但是？” “但是金在恩说我就是喜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韩栖迟撇撇嘴“虽然我觉得她在瞎扯，不过想想也有点道理，大概跟宠物一样，别人家打理的漂漂亮亮的宠物我很喜欢，但我自己养肯定不行，我就是喜欢玩他们。” 李东旭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那我们的孩子只能我来照顾了啊~” 悚然而惊的韩栖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谁的孩子？！” “我们。”李东旭一脸正色在两人中间比划“难道你不想要孩子？” “什么鬼，我们为什么要有孩子？” “结婚当然要有孩子啊。” “什么就要结婚了！” 韩栖迟怀疑自己刚才错过了全部剧情“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 李东旭也做出惊讶的表情“你现在还想着分手？”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 “恋爱的尽头不是结婚就是分手啊，不分手就肯定会结婚，不是么？” 李东旭一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韩栖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果然错过了全部的剧情吧，他们什么时候就聊到结婚了？？？ 调|戏女朋友技能满级的李东旭扬声大笑，韩栖迟这才发现她被耍了，气鼓鼓的瞪着他，李东旭笑着绕过桌子想去抱韩栖迟，被韩栖迟用力推开。韩栖迟怕他还想过来，举起手挡在两人中间，全身心拒绝。 “我们孩子看着呢！” “是啊~我们~孩子，看着呢~” “呀！你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个！” 李东旭表情一正，韩栖迟愣住，男朋友义正言辞的问女朋友。 “事到如今，你只能选一个，我是不是你的今生挚爱！”李东旭一手指展示架一手指自己“他们还是我！好好选，宝贝和今生挚爱都只能有一个，选错了你这辈子都是单身狗！” 韩栖迟？韩栖迟选择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6 23:36:55~2020-02-07 23:3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七章 恋爱有很多困难, 比如要不要跟恋人时刻保持联系, 比如让韩栖迟选择死亡的谁是唯一的今生挚爱的选择题。 恋爱也有很多好处，比如因为工作不能跟烦人的家伙分道扬镳的时候, 就可以用男朋友转移注意力。 光华门广场右侧的咖啡馆里坐着说是出来取材，其实是出来‘掐架’的三人组，分别是什么都想要就是不想给钱的甲方卢东石, 懒得跟甲方逼逼可惜签了合约也走不掉的乙方韩栖迟, 以及和事佬姜东元。三人争的还是始终没解决的实景爆破问题, 卢东石号称退一步，但实际上压根也没怎么退。 因此, 韩栖迟才懒得跟他废话，就听他一个人在那叨叨, 自己在给拍摄中的男朋友发吐槽短信，明面上的借口是处理工作室的事物。 说起发短信这件事是恋爱导师兼男朋友的李东旭想出来的方法, 他问韩栖迟为什么不想给他发短信, 韩栖迟表示没有不想，是真的想不起来。李东旭就拿金在恩举例，问她怎么记得时时跟金在恩联系，韩栖迟表示那不一样。李东旭说就把那个不一样变成一样，以后在她想联系金在恩的时候先判断一下, 是需要助理处理的公事就去找金在恩, 介于公私之间也不是非要找金在恩才行的事情就找他。韩栖迟觉得这招不行，李东旭让她先试试，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韩栖迟就按照李东旭说的试了, 别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不是跟男朋友联系有意思感觉到了恋爱的甜蜜啥的，而是跟金在恩对话和跟李东旭对话的不同让她觉得有意思。韩栖迟跟金在恩很熟，熟到很多时候她短信发出去大概能猜到金在恩会怎么回，但李东旭不一样，李东旭能给她新鲜感。偶尔还会给金在恩绝大部分给不了的很实用的建议，非常适合当个参谋。 如同现在的状况，韩栖迟本来是给金在恩发信息的，内容是卢东石说话不算话还叽叽歪歪的烦得要死。发完了想起来男朋友的试试，随后把那条信息转发给了李东旭。不知道是金在恩刚好在忙还是李东旭刚好闲着，反正男朋友的回复先到，李东旭的回复是，那你是打算正面对抗还是迂回前进？ 韩栖迟给李东旭的回复是‘肯定迂回，没签约前能硬刚，签约了刚不起来，他到底是总导演，所以我有种自己被坑的感觉。’这边刚发出去，金在恩的信息回过来了‘我怎么说来着，当初就让你别签，你非要跟我说姜东元什么什么的，你这种老好人死了都活该！’看到信息的韩栖迟气笑了，笑过之后来回看了两遍李东旭和金在恩的短信，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韩栖迟不知道应该说是男人的视角不同还是男人更理智，亦或者李东旭跟她站的位置比较类似，他们都算是各自团队的负责人，虽然李东旭还有经纪人，但以李东旭的地位他真的反对的事情金胜大是不会强求的。金在恩不一样，助理的身份是一回事，太亲近也是问题。她虽然是吐槽没错，金在恩发过来的你活该也没问题，可有了李东旭试图想解决问题的短信做对比，金在恩的那条短信多少落了下乘，那就是句废话，合约都签都签了，说那个干吗。 因此，韩栖迟就没再回金在恩的短信反倒跟李东旭聊起来。 【迂回的话，你能接受放软身段撒个娇？（表情包：小熊摇头‘我不信’）——李东旭】 【迂回也不是只有撒娇啊，职场太在乎性别问题气势就弱了，这招不行。——韩栖迟】 【摆事实讲道理呢？把困难摊开，告诉导演你不是不想做是预算达不到，他总不能强求。——李东旭】 【这招用过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想强求，真心有病！（表情包：白色的奶猫疯狂的挠沙发）——韩栖迟】 片场里等着摄像定机位的李东旭看到那只抓狂的猫想到韩栖迟忍不住笑出了声，张在贤隐晦的白了他一眼，只想一脚踢翻狗粮！这哥就这样还想隐瞒恋情？做梦去吧，当所有人都瞎吗！转而看到李东旭站起来了，连忙跟着起身，李东旭摆手让张在贤不用跟，他去找导演说点事情。 李东旭其实不是很懂韩栖迟和卢东石的矛盾点，大方向是懂的，缺钱么，但内里的门道就不懂了，他毕竟不是幕后团队的人。他不懂没关系，找懂的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李东旭就去找导演以自己对幕后有点兴趣为切入点，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端，说他朋友的剧组美术导演和主导演好像有矛盾，把韩栖迟的事情说了后，问导演怎么看，谁对谁错，为什么。 这部单元剧的导演是有线台培养的新人，也不是新到单元剧就是出道作品，但在圈内还没有真正成名作的那种新。导演的牌面小，李东旭这种当红炸子鸡的牌面就大，两人都是顺着对方来的因此关系处的还不错。 那导演就跟李东旭说，道理上讲谁都没问题，主要的问题在制作人，钱的事情归制作人管，导演想要实现什么就去找制作人，制作人跟导演掰扯预算足不足能实现多少，美术一般不需要去处理这种事，他们拿钱做事就好。但如果是李东旭说的那种制作人不怎么管事的情况，那就看谁能压得服谁。导演硬气，那美术肯定要往后退，美术硬刚没好处可答应下来办不到问题更大，所以美术会硬顶着不同意。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啊，换个美术，美术团队又不是只有一个。” “那要是合约已经签了，还能毁约？” “签约了啊...那就难办了。” 导演叼着烟思索着“你可以让你那个朋友去了解一下，总导演虽然不是全知全能知道每个环节的细节，但大概的情况还是懂的，多少钱能办成多少事就更清楚了。只要导演不是脑子有坑肯定也清楚问题出在预算，不是出在美术导演身上。那个导演一直拿应该是制作人去解决的问题去纠缠美术导演不会没理由的，我猜啊，瞎猜，搞不好那个导演不想跟制作人直接对上，所以用这个借口让制作人出来说话。” 导演看李东旭意外的神色，吞吐着烟雾“我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但问题不出在美术那边就是钱出了问题。按照你的说法美术的诉求都是很合理的诉求，不是胡搅蛮缠也不是故意找麻烦。总导演就更不会，我们比谁都想项目能顺利进行，有时间吵架还不如多做点事情，最后作品成不成都看总导演。作品要是大获成功团队受益，作品要是失败了，总导演全权负责，所以我们才斤斤计较。” “钱有问题，制作人不出来，那个导演大概是没招了，也可能是美术背后站着什么人是有招的。如果是前者，那就是美术倒霉撞在枪口上，导演需要有个搭档演出戏给资方看，太穷，剧组都搭不起来那还拍什么。要是后者，那就是导演想借题发挥让美术身后的人站出来，不管是哪一种吧，总导演都不会找没意义的麻烦，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得有手上拿着钱的人出来说话。” 李东旭若有所思的点头，扬起笑脸跟导演道谢，导演笑着说嘴巴上说可不行起码得有杯酒喝，李东旭笑着答应说今晚就一起喝一杯，他是想着把韩栖迟叫过来聊聊。跟导演道别回去待机的李东旭本准备给韩栖迟打电话说刚才导演说的那些猜测，想着他们还在一起就改为发短信了。 这条短信很长，长的还没发出去，韩栖迟已经不耐烦了，跟半懂不懂的李东旭比，她很清楚卢东石在搞什么鬼，但她不想掺和，因为跟她没关系。 咖啡厅里趁着叨叨累了的卢东石去洗手间了，桌上只剩韩栖迟和姜东元，韩栖迟就不忍了。 “我早就说过你别介入这件事，你看你一来，反倒给他希望，签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你一跟着事情就不对了。”韩栖迟对姜东元超级嫌弃“你该不会不懂你的出现是在给他希望吧，他觉得我们关系好，把我逼急了，我肯定找你求助，搞不好就能弄来钱。你要是真的打算投资我也没话说，可你摆明了是不准备出钱的，那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姜东元就笑“那你怎么还不找我求助？” “求助你个头，我疯了才找你求助。这是我的片子吗，我投资了还是我是总导演，我就是过来搭台子的，有多少钱搭多大的台子。”韩栖迟当他发神经“项目赚了又不分我钱，我干什么要为钱找你求助。你...”灵光一闪，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该不会是....” “我是。”姜东元颔首叹息“我暗示了那么多次可你就是不上套啊。” 韩栖迟很无语“你有病吗？干什么要我上套？” 两人哑谜一样的对话在说的是姜东元是有计划投资的。为什么初期不投要等着韩栖迟开口？两个原因。 一来是能说出口也是姜东元跟韩栖迟解释的原因，项目是他发起的，团队一半以上都跟他有关系连导演都是他找来的，如果他再掏钱投资那就跟cj的关系不大了。他之所以去游说cj牵头做这个项目看重的是cj的发行，纯粹的发行cj是很挑的，不是什么片子都接，自家出品就没这个问题。姜东元的钱足够支撑电影制作但撑不起发行，电影光能拍出来没用，发行是很关键的一环，对票房有直接影响。 姜东元表示他想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参与制作，投资还缺一点但缺的不多，他意思意思给一点也算是项目投资人，小投资人也是投资人么。韩栖迟就是那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借着韩栖迟的口讲出预算不够，再由韩栖迟牵头，钱进入剧组就合理很多了。 这个解释韩栖迟一个字都不信，更觉得姜东元有毛病，因为投资没那么复杂，任何制片方，记住是任何，任何制片方都不会排斥投资，有钱干嘛不要？只有大型、超大型预计会赚大钱的项目会限制投资人，那也是为了以后赚钱了不让别人分一杯羹。可《金色梦乡》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有姜东元出演女主角定了韩哮周，即便姜东元很看好，但它还是算不上大项目，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呢，限制外界投资人还是演员本人投资干什么？ 更何况！这项目压根不是cj制作，是cj控股的制作公司zip ema制作，两家可以说是一家也可以说是两家，根本不是那回事！说是说cj制作也可以，但实际上是zip ema制作，zip ema和姜东元的关系一向很好，有什么不能投资的？ 韩栖迟沉下脸望着姜东元“你最好给个我能理解的理由，什么投资不好入场的废话就不用说了，编你也编个像样的。提前跟你说，我跟zip ema的朴社长不算太熟但也没有陌生到彼此完全没联络，电话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为什么他们公司限制你投资，这种理由说出去能笑死人。” 姜东元沉默数秒，刚想说话卢东石回来了，看两人表情不对，拿起桌上的烟说是要出去抽根烟直接躲了，韩栖迟嗤笑一声，她现在能肯定的说，她被耍了。原因暂时还不知道，但她肯定被耍了。 咖啡厅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光华门作为来首尔必去的旅行地行人众多，姜东元沉默不语，韩栖迟也不催，点燃一支烟依靠着扶手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想着金在恩的那句，老好人死了也白死，暗自叹息，她真不觉得她是什么老好人，这事要不是姜东元，她根本不会签约，可就是因为对方是姜东元她才没防备，这位真的帮她太多。多到她有防备才不是人呢。 李东旭的短信是在这时传过来的，桌上的手机震动，韩栖迟探身要去拿，姜东元的一句话让她动作停住，惊诧的望着他。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哈？” 姜东元莞尔一笑，韩栖迟都傻了。 “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如何。” “？？？” 抿嘴浅笑的姜东元一点都不像是告白的人，连忐忑都没有，轻松自在的像是在说等下我们吃什么“原本确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要一起合作就好，我只是犹豫是在开机的时候告白还是在杀青的时候告白。” 韩栖迟茫然无措的望着他，即堂皇又荒唐，姜东元是不是嗑药了？还是大白天就喝醉了吗？ “最初我以为你在跟我装傻，欲拒还迎，还想着你很会推拉。”姜东元冲她笑“后来发现你是真傻，一点不掺假的那种。那时候我想，你傻没关系，时间久了你总会知道的。可你跟李东旭在一起了，你甚至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 姜东元还是笑着，笑的韩栖迟想带他去药检，笑着说“你跟李东旭在一起了，我能怎么做？慢慢让你习惯我然后告白肯定不行，你是傻，情商低到我怀疑你没有那个东西，可你很讲义气，讲责任，讲规矩，讲究承诺就要做到，所以你不可能劈腿也不可能接受在有男朋友的时候对另一个人动心，不对，你是压根不会对人动心。” “我得换个方法不是么，以朋友的名义靠近，近到你习惯我再告白这个方法不行，那就换一个。工作，只有工作会让你全身心投入，什么男朋友啊，追求者啊都不重要。我等着你寻求帮助，等着你再欠我一个人情。虽然我觉得你认为自己欠我很多这件事挺好笑的，我们算是合作，哪来的人情呢。” 姜东元还是笑着，笑的韩栖迟寒毛都竖起来了，他依旧在笑“我以为的喜欢原来是一厢情愿，哪怕我在就知道但真的听你说，你喝醉了的时候，我还是很生气。可我好像没办法跟你生气，你也感觉不到我在生气。那我能如何，只能让你欠的人情再多点，多到你不知道怎么还，你就没办法因为我喜欢你，远离我。” 一直笑着的姜东元终于换了表情，深呼吸肩膀耸起长出一口气后沉下肩膀，探身抽走韩栖迟手上的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薄雾，睨了她一眼，叹气“韩栖迟，你是真的瞎。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有你不知道。” 韩栖迟先看烟再看他，再看烟又再看他，如此三番之后，眼睛盯着他的脸，余光去摸手机，按下李东旭的号码直接拨过去，接的人是张在贤，说李东旭去对戏了。韩栖迟让他跟李东旭说，晚上等他收工后他们见一面，听张在贤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阳光耀眼，行人穿梭。平常又普通的一天，本不该是这个展开。 落地窗内韩栖迟重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浓雾，认真的对姜东元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的那天我跟孔侑哥一起喝酒，当时就知道了。”姜东元自嘲道“亏我还计划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告白，当时想着即便你没那么喜欢我，迫于人群的压力搞不好也会先敷衍着答应，只要你答应之后的事情就都好解决呢。” 韩栖迟皱着脸像是第一次认识姜东元“就算我在那种情况下答应，你不会觉得膈应吗？” “这个你可以问李东旭，他也会认同只要你答应，后续什么都好解决，困难的点在于怎么让你答应。”姜东元表示“男人其实都一样，喜欢就去追，追求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我们的区别不过是他找对了时机，而我错过了。”吐烟叹息“还是太自信，这个要怪你。” “怪我？” “怪你。”姜东元颔首“谁会相信一个时不时就说我真的喜欢你的脸，你今天造型不错，你戴眼镜出乎意料的好看，我那天看到一个戒指超适合你今天的造型，正装虽然也合适但连帽衫更有男友风的味道，你身材比例真好不愧是模特出身...”扬手挥散烟雾，笑看韩栖迟“谁会相信这样的姑娘不喜欢自己呢？” 韩栖迟感觉天降一口黑锅盖在头顶，话都将不顺溜了“我...我...我那是...” “你那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但不止是对我，你对大家都这样。”姜东元帮她说完。 连连点头的韩栖迟刚想说话，姜东元就把锅又盖回去了“可我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是你不停的表达你对我的喜欢，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即便没有爱上我，也不会拒绝我，这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韩栖迟惊叫。 姜东元就笑，倒向椅背手臂撑着扶手托着下巴看着韩栖迟，那眼神韩栖迟说不上来，只觉得被看的很不舒服，让他别看了。姜东元不看了，垂下眼睑抽着烟安静的坐着。 窗外的阳光是真的好，照在姜东元的身上，眉目低垂的男人帅的像是一幅画，韩栖迟却欣赏不起来，她慌了。 韩栖迟慌了，慌乱中只想推卸责任，把头顶硕大的渣字黑锅给甩开“我问过你的，我明明问过你的，孔侑哥说你给我送花是追我，我特地问过你，我问的特别清楚，我问你是不是在追我，是不是我没发现，我问过的！” 画一样的男人静止了，不动也不说话，韩栖迟更慌。 “你那个时候就可以说，你明明可以说的，但你跟我说是孔侑哥在开玩笑，是你说的你没追我，也是你说的，你说只是那哥在瞎闹，是你那么说我才信的，我从来也没有要追你的意思，从来没有，你也没有表达过你喜欢我，从来没有！你从来没有跟我说你要追我！明明是你......” “我喜欢你。” “......” 韩栖迟一口气被憋住，瞪着低眉不看她的姜东元，哑然失语。 姜东元的声音很轻，语气淡淡的，好像没什么高兴也没什么不高兴，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韩栖迟是个渣的事实。 “我喜欢你，在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的时候我要怎么说我在追你，你肯定会拒绝不是么。但你不能说我没有表现出来，我只是没有开口，可谁都看得出来不是么。我不喜欢你我干什么要你电话，我需要联络美术导演做什么，你可以选角吗，还是你可以左右剧组的方向，不行的。” “我不喜欢你，约你见面干嘛呢，我跟美术导演能有什么好聊的，演员和美术导演几乎没接触，何况我们都没合作过。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给你介绍剧组跟我一起合作呢，剧组要用什么美术导演跟我无关啊，那是导演要考虑的。我就算牵线，牵的也是作家、是配角、是投资人、是广告商，我怎么都没理由给美术导演牵线。” “我拿到你的电话第二天就约你出来，你来了，我的理由是合作，可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约你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合作，演员和美术导演能合作什么？可你来了，你来了，你真的以为我们要合作，那我们就合作吧，那时候的你还没拿到最佳美术，《国际市场》也刚上线，项目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你的年纪也小，太年轻，手上最大的项目就是《国际市场》，你的竞争力很有限。” 韩栖迟心一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为什么不懂你能接下那个项目是因为谁。是，你确实有才华，可圈内谁没有才华呢。你的报价低于市价，这是事实，可我们当初合作的项目不是现在的《金色梦乡》，项目不缺钱，制作人开得起价码请同样有才华还更有经验的美术团队。你确实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拿下的项目签下的合约，可你真的不懂吗，你不懂这个圈子只看能力未必就能签约，谁没有能力？” “我以为你懂，你有团队，你在圈子里混，你有人要养，你不是新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不懂？我一直到项目结束了，分成都出来了才知道你不懂，因为你拿着分成给我打钱跟我说，那是牵头人的中介费。多可笑啊，韩栖迟，你不觉得可笑吗，我难道缺你那点钱吗？我以为你想划清界限，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在用那种方式拒绝我。可你不是，你就是傻。” “你傻的理所当然我就只能配合你，不然我要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像现在这样跟你把事情摊开吗？你会讨厌我的，你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懂，你当然会讨厌我只是因为喜欢你而不是看重你的能力才做那么多事。你对自己，对团队，对金在恩，乃至于今天对我都是保护者的态度，你觉得有些潜规则是可以接受的，而有些会让你厌恶。” “我不能做让你厌恶的事情不是么，可你跟李东旭在一起了，那我的配合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以为你们的在一起只是你迫于某种原因把话说出去了收不回来，那你们会出问题的，不是可能是一定，你们一定会出问题而且是很快。我想着可能一个月都不用你们就会分手，我太熟悉你了，你根本不会谈恋爱，你没概念，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短暂的相处可以，长时间相处很累的。” “你感觉累，你就会跑，我跟李东旭虽然不算熟，可男人么，热情总会消退。你一直往后缩，他也会累，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自己的问题要处理，都不小了，都不会为了单单的喜欢把自己搞的太疲惫。你累，他也累，你想放弃，他也坚持不了多久，这样的恋爱怎么都会分手的。” “可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姜东元起身把烧到尾巴的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视线直直的刺向韩栖迟“我没想到你的责任心强到会为了承诺去坚持，跟没想到李东旭也可以坚持。太自信了，对吧，我太自信，所以一点都不着急。可我的自信也太盲目，盲目的信任你们长不了，却忘记了，凡事都有万一。” 韩栖迟缩了缩脖子，被他吓到了。 姜东元用力搓了把脸，手放下，一张温和的笑脸就露出来了，看的韩栖迟更惊悚，可他让韩栖迟放松“我可能运气不好，先是错过了时机，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但喜欢你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我喜欢你，你有男朋友了，你没有分手的想法，我也不会做什么。” 身体往后仰的韩栖迟有些想躲避他的笑脸，犹豫道“那你说这些是想......” “放弃之前总要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你，暂时还是喜欢，什么时候变成我喜欢过你我也不确定。”姜东元双手交叠下巴抵着手背，笑眯眯的看着韩栖迟“自作多情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我累了，懒得再继续了。原本的计划破产，项目继续，投资也不准备投，现在的预算其实够的，只是卢东石当初是知道我还会往里投钱，但我的钱一直没到账，他以为我想反悔，才一直纠缠你。” 后面的先不提，韩栖迟更关注他所说的‘累了’，她被这么套路过，套路她的人还成了男朋友，深感姜东元的话不可信“我还是毁约吧，如果需要违约金，我可以付。” 姜东元一愣“你那么讨厌我？就因为刚才我说的话？” “不，别误会，那个真没有。”韩栖迟感觉头上的‘渣’字是去不掉了，勉强挣扎“我确实知道最初的项目你牵线有些奇怪，可我真的以为你要的是钱。那笔钱不算多，也不算少，你可以为我牵线就可以为别人牵线，核心团队要是跟资方谈是能谈下项目分成的。这些钱加起来真的不少了，起码比你的片酬高，在我不知道你那么有钱之前，我真的以为你要的是钱。” 关于牵线这件事圈内是有潜规则的，牵线人拿到的中介费算不上少，只是姜东元觉得少。韩栖迟压根没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是真的没有哪根筋，讲道理，正常情况下的业务对接也不可能就想到男女关系啊，大家出来工作不就是图财的么！可姜东元这么说韩栖迟还真没办法否认，她之前真的对姜东元不了解啊，哪知道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富三代，只知道是演员好吗，熟了才知道还有后续的！bug在于，圈内大概只有不在状态的韩栖迟不知道姜东元是富三代，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姜东元信不信这个理由韩栖迟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坦诚的把想法都告诉对方“你帮我很多，想怎么还都可以，但感情就算了，你那段话真的很奇怪，再往下延伸一点我不是绿茶婊也是骗财骗色，这种渣渣没什么好喜欢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但我很...荣幸？” 韩栖迟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能被你喜欢是很荣幸的事情，非常，我是说非常荣幸。我很抱歉我说了那些让你误会的话，那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改，绝对，我保证！”举手发誓，放下手说重点“但是我们还合作就不必了，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累了是真话还是另一个以退为进，亦或者是我自作多情，可我们最好避免那些事情发生。” “哥哥，我是说李东旭，他好像吃你的醋，我以前觉得是他想太多，可现在发现，是我瞎。”韩栖迟一脸认真的说自己是真瞎“我瞎是我的问题，你的喜欢是你的想法，可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应该让李东旭承担我们的问题。李东旭在你的故事里是无辜的，在我的故事里也是，我不能用那是工作，你别无理取闹去跟他解释你告白了，我们还是要接触。” “工作有很多，美术导演也有很多，你如果着急我给你介绍，你如果觉得没必要，那我会赔付违约金当因为个人原因耽误拍摄的补偿。我离开的理由你说了算，如果你觉得我伤寒到你了，你也可以对外放风是我不守规矩，我都能接受。但我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本来项目还没完全开始，团队更换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想报复的话，请冲着我...” “呀！” 韩栖迟双手合十冲他低头，怂的不行“假如，那真的只是假如而已，哥哥的人品我非常相信，是我人品不好，是我。” 姜东元盯着韩栖迟看了一会儿，看的韩栖迟讨好的冲他笑，就听他说... “你就不能不告诉李东旭我告白了吗？” “这个真不能。” “避免无意义的争吵不好吗？” “就算是争吵，也要坦诚的真吵，秘密才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姜东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得谈？” 韩栖迟长叹一声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要是非要合作呢？” “只能打官司了。” “残忍的家伙。” “非常，非常！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7 23:34:09~2020-02-08 23:5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姜东元眼中残忍的韩栖迟在李东旭的眼里是最好的恋人, 恋人之间最容易发生的矛盾是什么？缺乏安全感, 感觉不到安全才会有猜忌、怀疑、争吵等一系列的矛盾。安全感这个词李东旭原本以为不可能出现在韩栖迟身上，没想到不会恋爱的韩栖迟非常会给他安全感, 因为她真的很坦诚。 第二次进入韩栖迟的巢穴...家，李东旭原本心情不错，算起来这是韩栖迟第一次约他, 地点还是家里, 心情自然好。可等韩栖迟忙忙碌碌的给他端咖啡, 给他准备零食，连水果都切块准备好, 小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韩栖迟还跪坐在他对面, 李东旭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了，这明摆着是做错了事求原谅的态度。 还是坐在落地窗前地毯上的李东旭先让笑的特别乖巧坐的也特别乖巧的韩栖迟放松点, 等她从跪坐变成盘腿, 他跟她说，可以开始了，指着桌上的那一堆吃的，问她做了什么要搞的那么‘隆重’。 李东旭真想不到有什么是值得韩栖迟做这一套的，韩栖迟连‘我讨厌恋爱和你’都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还有什么是她认为说出来会让他生气的？明明说‘算了’都一点不心虚的孩子。 韩栖迟特别心虚, 没什么理由，就是很心虚，心虚的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直接说姜东元跟她告白了也不对劲，纠结半天选择从头开始讲，这个头是指她当初和姜东元是怎么认识的。这段李东旭听过的，还在想讲这个做什么，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韩栖迟边讲边解释，像是在提前为自己辩解。 倚着窗户的李东旭慢慢坐直，本来坐的很直的韩栖迟却渐渐缩起肩膀，讲到姜东元牵线给她介绍项目时，李东旭察觉到问题了。此前韩栖迟可没说的那么细节，第一天认识要号码，第二天以我有个项目想跟你聊聊，怎么听都不对劲啊，这是找个理由见面把？ 李东旭的脸色严肃起来，韩栖迟难得求生欲上线，给自己为什么要去见面打补丁，那时候她可穷了，超级！《国际市场》刚上，项目款要到电影下线才会到账，她当时还背着银行贷款，要是还不出钱工作室就得解散，那时候别说姜东元跟她说有项目要谈了，随便谁说是有项目她都会冲过去的，那时脑子里全是赶紧签约拿到先期的合约金还了贷款再说，真不是她一点概念都没有，是情况不允许她挑三拣四的。 “我去见姜东元之前打电话给《国际市场》的制作人问过，对方说姜东元人脉网挺广的，牵桥搭线的事情偶尔也会做，人也还不错，成不成的会直接说不会故意拖着，也不会恶意压价。我是打听过才去的，不是盲目的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立刻就跑过去了。”韩栖迟觉得自己万分无辜，简直比窦娥还冤。她真的是纯粹出于项目考虑，要赚钱养团队啊！ 李东旭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让韩栖迟继续说，转而又打断问她可不可以抽烟，他需要很冷静才能听接下来的话。他猜到韩栖迟要说什么了，无非是一直坚持姜东元对她只是朋友的顽固想法，因为不知道的原因让她终于发现了，姜东元对她才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家里抽烟的地方在阳台，而只有主卧有阳台，本来客厅也有，但原本的半封闭的阳台墙被敲掉了，成了他们现在坐的休闲区，韩栖迟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带李东旭去了卧室，进阳台。李东旭没心情看卧室有多特别，扫了眼宽的差不多有两米一个人睡多少有些大的床和床上的众多靠枕，就跟着韩栖迟进阳台了。 相对于家里的其他地方，阳台特别简单，一张圆形的玻璃桌，桌上放着一个烟灰缸和烟、打火机。桌边有一把配套的镂空雕花椅，头顶有这个家唯一的一盏橘黄色的吊灯，没了。 韩栖迟让李东旭坐在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跑回屋给他拿了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阳台没暖气，抽烟要开窗透气夜风还有点凉。李东旭看她只拿了他的外套，没拿自己的想把外套给她，韩栖迟表示不冷，站在他对面想继续刚才没说完的事情。李东旭却岔开话题问她为什么阳台是这样的。 不是李东旭不想继续听了，而是他需要缓和一下情绪，韩栖迟能讲出来代表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即便知道姜东元对她的不止是朋友，她也没有那个意思，要不然她就不会是这个态度。既然韩栖迟能把事情摊开来说，他就不能让自己的情绪破坏来之不易的坦诚，他不能发火，即便他胸中的火气已经要喷涌而出，也得压下去。 韩栖迟不知道李东旭的想法，但他问了阳台，她也就跟他说阳台，说自己一般不在家里抽烟，她没有烟瘾，烟对她来说是提神剂。只有很郁闷或者工作上、设计上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她才会到阳台来抽根烟，休息一下放松放松再回去。 李东旭问她怎么想到用烟当提神的东西，咖啡、茶之类的不是也行么。韩栖迟说片场学来的，在城市里拍摄咖啡和茶好买，去偏远的地方想喝口热水都不容易，她刚入行没多久就跟组去沙漠，连熬几天大夜后，就靠抽烟撑着了，那边别说热水，连喝的水都是买成桶的水带过去的，艰苦的她都想换个职业。 关于拍摄时艰苦的环境有多摧残的话题李东旭倒没什么发言权，他没接过那样的本子，电视剧也很少搞那么大的场面，主要听韩栖迟说。说着说着，韩栖迟的忐忑就没了，李东旭确定她放松了，也确定自己能心平气和的听下去了，话头一转，问韩栖迟，她和姜东元一起合作了，之后呢？ 韩栖迟一愣，刚刚才平复的小心脏又开始蹦跶，跟他说之后。之后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正常拍摄，起码她认为那是正常拍摄。拍摄结束的下一个重点是‘鬼怪之家’的事情，这个李东旭也知道，韩栖迟早就说过的，但那次韩栖迟说的时候李东旭心里有疑问没问出来，这次，他问出来了。 “投资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变成借贷？数额不算小，他做担保人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吗？哪怕你们关系再好，担保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的。” 韩栖迟有些紧张，老实回答问题“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投资变成借贷，我也没去探究里面的原因，担保人很难做的前提是，万一我跑了他就要还钱。可我的预设里没有我跑了这个选项，我当时想过可能他手上没那么多钱，可这个想法不对，因为他能帮我担保借贷，那他自己就可以借到那么多。后来我就想，可能他并不相信项目可以赚钱，所以不准备投资，才变成的借贷担保，我们的关系...” 咽了口口水的韩栖迟去摸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再继续“以当时我们的关系，借贷担保比决然拒绝我要好得多，反正我肯定是会还钱的，也肯定还得起。退一万步，项目失败了，我暂时没钱还，也是暂时。只要多接几个项目，钱还是能还的上，只是时间会拖的比较久。” 李东旭懂了“你觉得他是不想破坏你们的友谊...”顿了顿“因为不想破坏，你又肯定能还的上贷款，所以他才出面担保。这样他虽然没给你投资，但也不算是拒绝你的投资计划。” 韩栖迟点了点头“我当时是那么想的。” 夹着烟让她继续说的李东旭心里暗叹一声，他不知道是要说姜东元手段太高端，还是韩栖迟真的太迟钝，这个理由明面上确实说得过去，仔细深想却站不住脚。姜东元如果真的对项目不看好，作为好朋友真正会做的不是让她背负多少贷款去拼一把，而是会努力阻拦她不靠谱的想法。反之，因为项目看起来是能成的，姜东元才会帮忙让她有钱去做。可能成的项目姜东元没选择投资而是担保借贷，这点就很奇怪了。 李东旭作为局外人是可以想到问题在哪的，身在局中的韩栖迟却想不到那么多，也没办法想那么多，她需要的是钱，不是去探究为什么别人给她钱。 故事继续往下，接下来就是李东旭同样很清楚的《金色梦乡》，韩栖迟更紧张了，紧张的语速明显变快，说了一堆废话，都是李东旭知道的，什么卢东石有多烦，什么要不是姜东元她根本不会签约等等。李东旭感觉到她的慌乱，也知道到关键的地方了，沉默的抽着烟，一言不发的等她说出，她今天之所以约他的原因。 “今天上午，我们去了光华门，我跟你在发信息的时候，我们本来在聊的就是我跟你短信里说的事情。你的猜测是对的，我是说你发给我的那个关于卢东石一直找我麻烦不是针对我，是针对别人的短信，那个猜测是对的。我也知道，早就知道，但我不想介入那些事情，我觉得跟我无关。原本，我原本以为跟我无关，但他，我是说姜东元，他跟我说，他说......” 韩栖迟舔了舔下唇，抽了口烟“他说，他说...”又抽了口烟，长长的吐出烟雾，把那些郁闷都吐出去，声音极低，低的要不是阳台很安静，都听不清楚“他说，他喜欢我。” 李东旭夹烟的手颤了颤，烟灰落在地砖上，缓缓抬起手深吸一口烟，表情被吐出的浓雾遮挡，低沉道“然后呢？” 此前所有的紧张好像都随着那口烟吐出去的韩栖迟，现在突然不紧张了，很平静“我拒绝了。” “怎么拒绝的？” “我有男朋友。” “就这样？” “就这样。” 李东旭沉默不语，烟蒂被暗灭在烟灰缸里，仰头望着窗外的夜景。韩栖迟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她不想争吵，可她不知道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争吵的前奏。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东旭没有跟她争吵，甚至没有跟她嚷嚷什么‘我早就说过’之类的话，他只是问她“拍摄还要继续吗？” 韩栖迟摇头，发现他没看自己，开口道“我听你的。” “听我的？”李东旭转头看她“我如果说我不想你们再合作了呢？” “那就不合作。”韩栖迟一点犹豫都没有。 板着脸的李东旭勾了勾嘴角“合约怎么办？” “赔付违约金。” “这么简单？” “嗯。” 李东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韩栖迟坦然回望。 “已经签约的情况下毁约，幕后这么处理这种事我不清楚，但演员的话对名声有很大的伤害，别人也会探究为什么签约后又毁约。契约精神是最基本的商业道德，如果是剧组愿意说和平解约，那找下一个美术团队应该也不容易，人家会问前一个为什么解约的。要是剧组不愿意，说问题在你身上，那你在对接下一个项目时会出问题。” 李东旭望着韩栖迟，说“我得说，你把选择权交给我，我很开心。可这个选择如果要背负你以后的职业生涯会出现阻碍，那我好像就只能选让你继续履行合约，你不觉得那是一个虚假的选项吗？” 韩栖迟抿嘴沉默数秒，直起身走到李东旭身边蹲下，仰头看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告诉他“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定会退出，但团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可以转身走人，当然可以，可剧组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得推翻重来，这不是我和姜东元的事情。我没有给你虚假的选项，也不是在逼你只能选继续这个项目，而是把我所面对的问题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按照你的选择来。” “卢东石第一次拍商业片，我不知道你之前对他有没有了解，他在艺术片的领域算是小有所成，但艺术片叫好没用，卖不上价钱，人得吃饭，梦想很伟大人也得吃饭。我跟他合作过，我知道他的为人，这是我跟他即便在业务上有矛盾关系也不错的原因。他也是想搏一把，《金色梦乡》是他的希望，我不能因为我，去砍断他的希望，去无视团队的心血。” 韩栖迟没能退出《金色梦乡》，不是因为姜东元是因为卢东石，导演在外面晃悠了许久回来发现韩栖迟不见了，再听姜东元说韩栖迟要退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有要让韩栖迟退出的意思啊！一丁点都没有！整个团队他就跟韩栖迟熟，就跟韩栖迟合作过，这边对他来说全是新人，核心队伍都是制作方和姜东元找来的，能有个韩栖迟是万幸好吗！ 卢东石第一次拍商业片，这是他的新尝试也是全新的事业版图，他对作品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要不是因为期待过高也不会做出跟韩栖迟纠缠的做法。可他纠缠的目的从来也不是要把韩栖迟赶走，开什么玩笑，他跟韩栖迟合作的很愉快好不好，有个韩栖迟能省多少事，不是所有的美术导演都能像韩栖迟一样能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变成现实的。 韩栖迟说不干了？那怎么行呢！合约都签了，不干了，拼着要毁约也不干，那他成什么了？外面的人怎么说他？卢东石很清楚自己在胡搅蛮缠，这个名声要传出去没人会说韩栖迟如何如何，只会说他卢东石有问题！韩栖迟必须不能走，起码不能是因为这么个奇怪的理由走！ 为此，卢东石找到韩栖迟，千求万拜托，讲项目已经开始，美术团队的沟通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开会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了，重新换团队，前面开的会都白费，浪费的时间比钱还重要！卖惨卖的老婆孩子都搬出来，说什么家里等米下锅的话，说这个项目要是黄了，他就要妻离子散。还说要是自己妻离子散就去韩栖迟的工作室跳楼，让她知道什么叫人间惨剧。 韩栖迟被他搞的头都大，但卢东石说的也不止是瞎扯，虽然没他说的那么夸张但确实会耽误剧组的进程，团队沟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是这边签约那边就能配合的好的。这个项目里有卢东石的心血，也有姜东元的，但不止是他们的，还有团队的很多人。韩栖迟自觉自己已经很渣了，已经很对不起姜东元了，还要去破坏别人的心血简直不能更恶劣，她做不出来这种事，真做不出来。 她同样做不出来的是跟李东旭说姜东元如何如何喜欢他，韩栖迟没办法跟李东旭讲细节，也没办法跟他说我已经拒绝过姜东元了，我当时就跟姜东元说了我不参与项目。她不能说，她说了，对姜东元是伤害。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讲另一个男人追你女朋友怎么都追不到的，那算什么？背后说人坏话还是贬低姜东元去抬高李东旭，抬高她自己？那太恶劣！ 不论姜东元是带着什么目的帮过她，都是帮助过，甚至不论对方是否是姜东元，韩栖迟都不会干出踩一捧一的事情。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对待别人的爱慕即便无法回应也不能把别人的心意踩在脚下，那太禽兽了！ 韩栖迟只能把是否继续项目的选择权交给李东旭，她知道这样不好，就像李东旭说的，那是虚假的选项。可她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压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从很坏和最坏的选择中挑出没那么坏的。如果李东旭非常介意这件事，她就不去，假如她把所有事情都说开，摆明自己的立场，告诉李东旭他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工作就是工作，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李东旭足够信任她，那这件事就有另一个相对来说没那么坏的选择。 虚假的选择在一开始就定好了选项，李东旭低头望着韩栖迟，不想说出那个选项，但他还是说了。因为，这是韩栖迟想要的。 “你知道吗，有个项目想要邀请我和刘仁那一起出演，刘仁那那边问我要不要接，她的意思是想接的，对我们双方都没坏处，制作方甚至给出可以根据我和刘仁那的意愿做提案。但我拒绝了，哪怕我知道你不介意这种事，我还是拒绝了。” 李东旭低头摩擦韩栖迟的侧脸，让满含歉意的女朋友理解“我可以接受项目继续，但你如何让我相信，我可以放心你和姜东元，你们什么都不会发生？”食指按在韩栖迟的唇边，让她想好了再回答自己，那不是随口一句保证就能让他相信的话。 “哪怕我听完了你讲的那些，我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你和姜东元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你觉得你欠他很多，在我看来只是正常的人情来往，这个圈子都是这样，今天你帮我一把明天我送你一程。担保借贷确实夸张了，可他本身的目的不单纯，而且你也说了，你又不是还不起那笔钱需要他帮你出。欠朋友人情还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欠追求者的人情，你没办法还的，他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还。” “我就不会，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找到机会还清人情划清界限。但是，我信你。因为大可以不说，你可以假装这件事不存在，你可以好好拍摄，拍完了，再跟我说发生过这些，也可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我也不可能知道，我不知道也就没有现在这个选项，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了，你把选择权交给我，我当你是信任我，信任我足够理智也能信任你，那不是男女关系那么简单，背后牵扯很多人很多事还牵扯钱财。处于诸多事情的考虑，我会接受，只要我对你有一点信任我都应该接受，也应该相信你，你可以妥善的处理这件事，你有那样的能力。” “可是，我的信任好像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李东旭望着韩栖迟的眼睛“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太勉强会成为我们之间疙瘩，埋下去的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出来。我需要实在的，不止是嘴巴讲讲的，可以说服我自己的东西，你能给我吗？让我能放宽心，去接受你和姜东元长达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朝夕相处。” 韩栖迟用力的点头，攥着他的食指告诉他“我可以让你绝对的放心。” “怎么做？” “你等下。” 之前像只乖巧的猫咪趴在男朋友膝头的韩栖迟跳起来往屋里跑，李东旭侧耳听着她的脚步声跑出卧室，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燃，视线望向窗外，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 韩栖迟不会谈恋爱李东旭一直都知道，可他从来不知道不会谈恋爱的韩栖迟很会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对，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知道韩栖迟很会与人交往，她身上有种莫名的让人信任的东西，可能是做事的风格就是那样，说出去的话一定会落实，也可能是性格如此，稳重的不像个小姑娘。 李东旭知道韩栖迟所谓的以诚待人是怎么回事，可他没想过韩栖迟会在恋爱中也这样，他在跟很特别的姑娘谈恋爱。那个姑娘虽然不黏人，不会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他身上，也不会觉得他是人生排序的第一位，有很多缺点，但那个姑娘也有他从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的优点。 艺人的恋爱是很麻烦的，会出现一堆普通情侣不会出现的问题，最容易引起争吵的就是，你在哪，你在做什么，你跟谁在一起，你和谁谁谁的绯闻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节目上对那个女人那样。这是大多数艺人更倾向圈内人的原因，好多事跟圈外人没办法解释，那是节目需要，我只是临时换场，绯闻是为了作品的热度等等。 韩栖迟没有那些问题，李东旭也知道，韩栖迟之所以没有那些问题就是因为她没有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他身上。优点就是缺点，缺点也是优点。可换句话说，这是信任不是么。这是韩栖迟信任他，信任他做的事情，信任他的为人，信任他不会因为她没有计较就做出逾越的事情。 包括今天的这番话也是因为韩栖迟信任他能给出她要的答案才会坦诚相待，不论是谁，能得到别人的信任，能得到恋人的信任，都是很难得的事情，越亲密的关系就越需要彼此信任，才能长远。 韩栖迟信任他，这个发现让李东旭很高兴，但信任他的韩栖迟给他出了个难题，让他没办法那么高兴。 哒哒哒的跑回来的韩栖迟递给李东旭一份合约和一张行程表，告诉李东旭，他的安全感，她给了。 李东旭接过来看，先看行程表，那东西其实更像是承诺书。上面详细描写美术团队的工作对接人，韩栖迟作为总美术以后会只和导演组对接，剩下的事情都会有执行美术和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去对接。这张纸上就差写明，韩栖迟和姜东元之间不会有任何来往，即便是拍摄中，她和姜东元也可以做到完全不接触。事实上，美术团队本来跟艺人接触就不多，也就是造型要对接，但前期和导演谈好，等开拍了演员自带的造型师可以接手这部分工作。 这张纸让李东旭五味杂陈，他想起当初自己是怎么找了一堆方法去接触本来跟他接触不到的韩栖迟的，捏着纸对韩栖迟扬了扬“你想了多久弄出这个的？” “卢东石来跟我哭惨的时候，就是...”我拒绝了再合作。 韩栖迟卡壳，换了个说法“我不知道怎么让你接受”点了点纸张“就想出了这个方法，我跟姜东元完全可以做到前期不碰面，后期即便见面也不用对话。” “你要跟他绝交？” “啊？” 李东旭把纸放在桌上，冲她张开手臂，等她坐在怀里抱着她问“不碰面，不说话，不来往，不联系，不就是绝交的意思吗。” 韩栖迟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东旭“我们得绝交才行吗？他......”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让你们绝交，我是指，你写的这些像是在绝交。”李东旭用脑袋碰碰她的额头“不过你们要是绝交的话我也很赞同。” 这个韩栖迟还真没办法赞同，绝交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告诉男朋友“我想的是喜欢也就是一时的，我已经拒绝了，他也知道我拒绝了，等时间过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喜欢就没了，他也不是一根树上吊死的类型，说不定他交女朋友了呢，那我们就还是朋友啊。” 李东旭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也不想戳破韩栖迟的小幻想，能见到那张纸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想的是“我觉得你还可以用一个方式来让我有信心。” “比如说？” “比如说，你不喜欢的时刻保持联系。”李东旭笑看愣住的韩栖迟“我知道，工作忙起来时刻保持联系不现实，可我担忧你忙起来了，我们的联系变少变的更疏远，而姜东元就在你身边，你们离的太近，距离让我不安。” 韩栖迟皱眉开口“那要怎么才算时刻保持联系？我要是在开会或者是在忙，手机静音没听到你的电话，或者没及时回复你的短信，会让你觉得我在跟姜东元做什么？”那也太奇怪了吧？ “不是那么夸张，很简单的。每天联系三次，你出门，中午休息，晚上什么时候到家，怎么样？” “三次？” “三次。” “打电话的那种？” “发短信也行。” 韩栖迟想说这没什么意义啊，关键是“那我要是忘了呢？” “我先联系你，我也会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出门，去做什么，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李东旭表示很公平的，而且不会忘“只要你别再已读不回就好。” 韩栖迟讪笑，扒拉着他的手指试图讨价还价，竖起他的一根指头“一次行不行？晚上你肯定会说想跟我见面，我们就晚上见面好了。” 李东旭眸光一闪，他都没想过韩栖迟还会答应晚上见面，忙起来累的要死谁还能保证每天晚上要见面，但既然韩栖迟这么说了“见面还是要见的，但见面和电话、短信不冲突啊。”中指和无名指竖起，加上食指，认真道“三次，这个没得商量。” 并不知道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的韩栖迟盯着他那三根手指，纠结了一会儿，叹气道“好吧。” 李东旭亲亲低落的小姑娘，压下笑意，拿起另外一份全英文他刚才没看懂的疑似合约的东西，刚想问韩栖迟那是什么，就被韩栖迟一把按住了手，表情可严肃了。 “我答应你早中晚三餐报备，这个就不用了吧？” “为什么不用？” “我不是答应时刻保持联系了么？” “那是我提的呀，这个是你给我的不是么？”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别多想，三餐报时不就可以了么？” 李东旭抽走合约居高，按着她的肩膀让她没办法抢，忍不住笑“你就那么不想联系我所以形容词都那么奇怪，三餐报时是个什么说法。” “都一样，你先还给我。”韩栖迟眼睛盯着合约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女朋友在自己的怀里蹦跶，那么想要，李东旭会给她就怪了，按着她的后颈压制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老实说，这是什么？” 韩栖迟底气不足的嘟囔“你不喜欢的东西。”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你真的不喜欢。” “你先说，不说不还你了。” “呀！” “呀？” 韩栖迟被他瞪的一愣，下一秒脸往前一凑，堵住他的嘴，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李东旭岂会放过。合约掉落在地砖上，不专心的女朋友呜咽出声，男朋友搂紧她的腰压下去加深这个吻，依旧不会换气经验十分欠缺的韩栖迟很快就忘记了地上的宝贝，双手勾着他的颈项，什么都不记得了。 恋人啊，没什么有什么矛盾是做一次不能解决的，在不能做的情况下，就没有什么是不能用一个吻解决的。 极度缺氧的韩栖迟软绵绵的缩在李东旭的怀里，接受男朋友很想再来一次但考虑她的承受能力只能变成啄吻的骚扰，等回过神把男朋友的大脑袋推开，想去找地上的合约时下巴被李东旭捏住。男朋友让小女朋友说实话，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韩栖迟不想说，李东旭作势要亲她，被她连忙挡住，韩栖迟怕再来一次自己会因为缺氧猝死。 “说吧，什么东西？” “合约。” “什么合约。” “今生挚爱。” 李东旭一愣，韩栖迟双手按住他的脸，亲了口响的，大声告白“你是我的今生挚爱！” 嘴角不自觉扬起的李东旭转瞬拉平嘴角，龇牙告诉韩栖迟“你完蛋了！”紧搂着她的腰，伸手捡起地上的合约，攥在手里威胁女朋友“这个是我的了~” 韩栖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今生挚爱啊~手办的购买证明~防盗防伪，还能做二次卖出时的身份证。”李东旭表示他详细了解过自家技术宅的领域。 韩栖迟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我！” 今夜的沉郁一扫而空的李东旭身心舒畅的告诉她“现在我是唯一的宝宝了。” “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8 23:53:42~2020-02-09 23:4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ol36 5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美术导演是很繁复的工作, 也是一个需要团队支持的工作, 作为美术组的总导演，韩栖迟是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跟艺人有接触的, 她只要跟卢东石有对接就行。但为了保证沟通顺畅，主要是防止卢东石想歪，韩栖迟没有特意说她不想跟姜东元合作, 而是拉了副美术导演过来, 跟卢东石说她得去想办法用最少的钱实现他的‘妄想’, 除了必要沟通都找金在妍。 姜东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金在妍的，他要聊的是正事, 关于光华门的拍摄申请，他们还是打算拍实景, 那就需要申请场地使用，这件事理论上应该找韩栖迟谈, 但金在妍表示找她也行。 “社长去对接摄影棚的事情了, 拍摄申请我来也一样。”金在妍笑看姜东元，不软不硬的对‘我想跟韩栖迟谈’的姜东元刺了一句“这些事情其实导演跟我们社长打个电话说一声也行。”演员就别掺和了。 两人是在韩栖迟的公司见的面，姜东元找上了门，金在恩接待，抱歉的跟他说韩栖迟不在公司, 金在妍随后到会客室见了来找韩栖迟的姜东元。 姜东元对金在恩挺熟的对金在妍不熟, 虽然他们也算是合作过，但之前见面时对方还是韩栖迟的跟班，比金在恩还像个助理, 只是没金在恩那么多话，现在突然就变成了副美术，升职很快啊。 “我还是等韩栖迟来，光华门申请拍摄没那么简单，大环境不好，那边时不时的又有人集会，备选的问题跟你聊不来。”姜东元笑看金在妍“电话里就更说不明白了，而且这件事用不着卢东石，我跟韩栖迟说就行。” 金在妍笑笑“要不然这样，您跟我说，我等社长回来了，再告诉她也是一样的。” 翘着腿靠着沙发的姜东元上下打量金在妍，金在妍微笑望着他，大有随便看的意思。 “金在恩，金在妍，名字很相似啊。”姜东元弯腰拿起咖啡杯“巧合？” 金在妍说不是“姐妹，在恩是我妹妹。” “亲妹妹？” “亲妹妹。” “这倒是没想到。” 金在妍微笑没接茬，姜东元挑眉笑笑，也不说话了。 金在妍和金在恩是亲姐妹，但两姐妹的性格很不一样，从打扮就能看得出来，金在恩大部分时间走休闲路线，只在特定的场合穿上裙装，金在妍不同，现在穿的就是套裙，妆容很干净，头发挽起，标准的上班族。两姐妹最不一样的是，金在恩特别能聊，如现在的情况，姜东元觉得要是金在恩，她能一直说，可金在妍就很安静。 安静的金在妍还很能稳得住，姜东元不说话她就不说话，姜东元不走，她也不走。她不找什么话题缓和气氛，也不在意沉默是否会让对方尴尬，亦或者让两人都尴尬。金在妍只做一件事，委婉的让姜东元知道，韩栖迟他见不到，有什么事找她就好。 姜东元抿着咖啡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意思，他在把‘喜欢’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韩栖迟会躲着他，但他有些意外韩栖迟会推这么个人出来躲他，原本以为给韩栖迟保驾护航的会是金在恩，那姑娘其实很好对付，但碰到这么个人倒是有点麻烦。 “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还不是副美术，这才，一年？两年？”姜东元捧着咖啡杯，笑看金在妍“看来你学的很快啊，这就被委以重任了。” 金在妍的笑脸始终没变，客套的很“我们社长教的好。” “你之前就是做这个的么？”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做过装修。” “那跟电影美术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嗯。” 拇指摩擦着咖啡杯的姜东元扫了眼金在妍，他不知道金在妍是故意这样的还是真不会聊天，每次都把话题切断，垂下眼睑看着掌中的咖啡，开口道“鬼怪之家的运营如何了？” 金在妍的肩膀动了动，笑问“您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只是好奇，韩栖迟好像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从投资变成担保借贷了，你们没告诉她？”姜东元笑眯眯的望着同样微笑中的金在妍“这没什么好保密的吧，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从进门就坐的很规矩的金在妍侧身看了眼门口，门外是过道，没人，转回头看向姜东元“您可以告诉她，没关系。” “别误会，我没想拿这件事做什么，真的就是好奇，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您可以说，真的没关系。” 姜东元换了个姿势，笑道“我总得见得到人才能问啊，我今天见得到人吗？” “很抱歉，社长真的在忙，您有急事可以电话联系她。”金在妍说“如果只是这件事，您发短信给她也可以，想联系总能联系到的。如果是光华门申请拍摄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不上套啊，姜东元暗叹一声，换个方向“那九龙村呢？九龙村也可以发短信问吗？” “当然可以，没有什么是社长不能知道的。”金在妍表示他想问什么都行。 姜东元摸了摸下巴，笑了“因为韩栖迟对九龙村有苦恼，我就找人去了解了一下九龙村的情况，那边还挺有趣的，贫民窟，没人管，挺混乱的。但那边也有自己的规矩，屋子就算没人住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进去，总要给管事的人一点...生活费？” 金在妍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可惜住在那里的人都没什么钱，生活费给不了就要帮对方一点小忙，这样生活费不用给了，说不定还能赚点。”姜东元冲金在妍挤了挤眼睛“无本的买卖来钱都挺快的，你说呢。” 金在妍说“我刚认识社长的时候，她教我一句话，您知道是什么吗？” 姜东元伸手示意她说。 “凡事要讲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姜东元一愣，金在妍扶着桌边起身，对他微微鞠躬“失礼了。”直起身笑道“请问您还有别的事吗？”说着话侧身伸手朝着门口，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 姜东元被逗笑了“你跟你妹妹还真不一样。” 金在妍没说话，冲门口抬了抬手，还是送客。 姜东元却不打算走，收起笑脸告诉她“我来是正事，你告诉韩栖迟别躲了，光华门有点问题，我们得商量。那边三天两头搞游|行、静坐，申请拍摄没那么简单，得找准人才行。” 金在妍笑了笑，问他“这件事必须您出面跟社长交涉吗？” “只能我出面，我可以不管，但你们申请不下来。我也可以自己去申请，不通过你们，但对韩栖迟没好处。她不想再欠我什么，可我要是申请下来了，她就是又欠了我一次。”姜东元让金在妍自己考虑“你可以不跟韩栖迟说，也可以把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韩栖迟，让她自己考虑要不要见我。” 金在妍思索几秒，对他说稍等一下，出门了。 三分钟不到，据说很忙，忙的不在办公室的韩栖迟出现在姜东元面前，站在门口，不进来。开门见山的问姜东元，是不是一定要在光华门拍，搭个景行不行。姜东元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让韩栖迟别作了，老实过来坐下说。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还是什么传染性病毒，你这样弄的我很尴尬。” 韩栖迟嘟囔了一句“我更尴尬。”说着话进门走到姜东元的斜对面，没坐，站在沙发后面，看着他“有事说事，赶紧的。” “事情就是我告诉金在妍的那些，光华门你自己是申请不下来的，我也去，但你确定要我一个人去？申请拍摄场地可不是我的事，我做了，你就又欠我一次。”姜东元仰头望着一脸纠结的小姑娘“你想再我一次吗？” 完全不想的韩栖迟说“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搭个景啊。” “你自己知道不行啊，搭个光华门我们没那个钱更没那个必要，要是靠后期就更没必要了，有实景为什么要后期，后期做的再像真的看着也假。”姜东元托着下巴笑看韩栖迟“你确定要因为男朋友耽误工作？这可是正经的事情。” 韩栖迟会为了男朋友耽误工作？不会。但她答应了男朋友不会因为工作跟姜东元过多接触，她也不会反口。 问题出现了，怎么平衡工作和男朋友？韩栖迟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姜东元从韩栖迟摸了烟盒出来就知道事情定了，歪在沙发上晃着腿调侃小朋友“你就不是为了恋爱不管不顾的人，特地疏远我反倒会让我多想，还不如就正常来往呢。我难道是明知道你拒绝了还有男朋友，还会对你做什么的类型吗？你对哥哥的误会有点大啊。” 韩栖迟不想理他，夹着烟拿起手机想给男朋友打电话报告情况，姜东元喷笑一声，跳起来三两步过去抢走她的手机。 “呀！” “老实点。” 姜东元高举着手机让小矮子别想抢，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别扑腾了“听我的，事情弄完就结束，一顿饭的事，我带你去见个人，吃个饭就行了。你如果连这种事都要跟李东旭说，反倒会让他误会的，我们在工作，不可能完全不接触。” 打开他的爪子往后退了两步的韩栖迟让他离自己远点“你那就是歪理，挑拨！万一我们吃饭的时候好死不死就碰到他了呢，首尔就那么点大，到时候我跟他说，我们在工作不可能完全不接触，他怎么想？他难道不会想我们的工作 有太多机会接触吗？”手往他面前一摊让他先把手机还来“别闹了，给我。” 反手扣住手机背在身后的姜东元玩味的看着她“恋爱谈成这样，你就不嫌烦？” “烦也是我的事，你别跟着捣乱。”韩栖迟把手怼过去“把手机拿来。” 姜东元笑呵呵的对她说“这次我真没捣乱，你自己想，把你和他的角色换换，他已经跟你报备过了，有人追他，他们在同一个剧组，你已经知道了，你也知道他们必然会接触。在你知他也知的情况下，他又一次次的告诉你，他跟她见面了，他跟她是因为正事见面的，他对她完全没兴趣，他和她也没可能。你就不会觉得烦吗？你不会觉得一次次的告诉你，是你们之间信任度不高，才弄得那么谨慎？” 韩栖迟丧气的放下手，抱臂瞪着姜东元“我们信任度不高是因为谁！因为你！” 单手举起做投降姿势的姜东元说“所以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你别想撬墙角才是真的，帮什么啊帮，我会信你才怪。”韩栖迟让他别搞事情了“信任度高也好低也好都没有故意去破坏的，哪怕我说了，他会嫌烦，也比我不说，他从别人那知道要怀疑的好。我尊重你，我才躲着你，难道我要在你面前频繁的刺激你吗？你也应该尊重我，我不想失去朋友，也不想朋友因为男女关系而变成陌生人。我们应该尊重他，他有知情权，不管我们因为什么要接触，他都应该要知道，这是基本，不是么。” 姜东元沉默数秒，低叹一声，背在身后握着手机的手垂下，叹气道“你那么会谈恋爱怎么行。” 首次被人夸‘会谈恋爱’的韩栖迟惊讶了一瞬，转而就被丢在脑后，再次伸手问他要手机。姜东元把手机给她了，放在她手上的前一秒，跟她做最后确定，问她这点小事都要告诉李东旭的话，就不担心么。抢过手机的韩栖迟反问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姜东元说担心李东旭会觉得她没事找事。 韩栖迟‘哼’了一声，在心里吐槽，那家伙才不会呢，那家伙都把人...物质绑回去了！ 短信发过去，暂时没回复，韩栖迟猜李东旭大概在拍摄就没管，现在倒是能安心坐在沙发上抽烟，还招呼站着的姜东元也坐，等他坐好后，心很大的问他，他的余情未了需要多长时间。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韩栖迟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放下手又理直气壮起来，望着姜东元说“你告白，我拒绝，本来这没什么。可你选在我有男朋友之后告白，我也是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拒绝你。那么，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条是尽可能不见面防止发生意外，比如你要搞什么等我分手的戏码，说真的，那好蠢，我也没什么值得你难忘的。” 姜东元失笑摇头“你想得有点多。在你的想法里，第二条路是什么？” “好聚好散啊，不对，我们没有聚过。就那么个意思，喜欢归喜欢，拒绝归拒绝，你赶紧交个女朋友或者赶紧把喜欢变成喜欢过，这样我们就还是朋友。”韩栖迟是真的心很大，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女人大把，喜欢你和值得你喜欢的人也不少，我们又不是拍什么悲情电影，没必要搞什么非我不可的戏码。你觉得呢？” 姜东元哭笑不得，怼了她一句“你怎么就没考虑过，要是我足够努力，你这个墙角就被我撬下来了呢？” “这个梦就别做了，我们已经在拍一部导演成天做梦的电影了，你就别跟着裹乱。”韩栖迟让他想都不要想“现实点，我如果喜欢你，你的方法如果有用，那还有李东旭什么事，我们认识的更早，按照你的说法，你也比他更早追我，现实是，我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你赶紧放弃不靠谱的想法，换个对象吧。” 姜东元表情一僵，低头掏烟掩饰，再抬起头时扬起笑脸“万一呢，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吗。” “没有万一，别想了。” “想想又没什么损失。” “我有损失，我损失了个好朋友！” 姜东元抿嘴浅笑“那为了我这个好朋友，你要不要想想那个万一，就当帮个忙，给我做个梦。” 韩栖迟抽最后一口烟，按灭烟蒂吐出烟雾，轻声道“那会是个噩梦。” “我觉得可能是美梦也不一定。”姜东元点燃一支烟，喃喃轻语。 屋内烟雾袅袅，窗外阳光正好，韩栖迟帮姜东元做了一个梦。 “假设我和李东旭因不明原因分手，最大的问题也不会出在你身上。我不可能接受我劈腿，我也不可能接受我在有男朋友的时候对另一个人动心。我们会在一起无非就那么几个可能，一是我和李东旭分手了，然后我喜欢上你，这是概率最大的。但这恰恰是最不现实的，还是那句话，我要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二是概率最小的，我还没和李东旭分手就对你动心了，我会因为对你动心而和李东旭分手。但我分手后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接受你，你的存在代表我对李东旭的亏欠，我怎么可能跟一个让我只想到对另一个人的亏欠的人在一起？即便我喜欢你也不可能，爱情没那么重要电影只是电影。爱情即便再重要，我先要照顾好的也是自己，我的心里过不去，我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第三种，基本不可能，但爱情电影里经常出现，我被你感动了，我心动了，我跟你在一起了。然后呢？电影就拍到在一起就结束了，可生活不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不知道我跟李东旭是否会再合作，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会努力补偿，我补偿的方式在你看来搞不好就是藕断丝连。” “我能在有男朋友的劈腿跟你在一起，下一次我就有可能再劈腿其他人，那个人说不定就是李东旭，亦或者别人。你能放心吗？换做是我，我没办法放心。李东旭告诉我，这个圈子诱惑很多。我们处在这个诱惑颇多的圈子里，坚守本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旦我有裂痕，你没办法修复，你就没办法信任我，反之亦然。” “那我们能在一起多久？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了我们都不知道的所谓的恋爱，但一定知道的分手，我们做不成朋友的。就算和平分手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你觉得那是个美梦吗？我觉得那是个噩梦。哥，我不想我们变成噩梦，光躲着你，光连见面都要找个过得去的理由，我还得特地跟男朋友说我要因为工作跟你一起吃饭，已经让我很头疼了。” 韩栖迟认真的看着姜东元，告诉他“我不想我们变成那样，真的不想，你想吗？” 姜东元不知道，姜东元沉默了。 姜东元没想那么远，也不可能想那么远，连对象都没有就先想着分手后要怎么办，怎么可能呢？他没打算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是真的，但他也没那么轻松就能放手也是真的。喜欢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放手，那就不是喜欢。爱慕从来就不由人控制，所以两情相悦才那么珍贵。 可韩栖迟把他没想到的遥远就摊在他面前，赤|裸的，没有一丝余地，就这么摊开，摊的平平整整让他能找到褶皱的地方都没有，跟他说，我们没可能。他想反驳，真的想，可他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反驳什么呢？反驳凡事都有万一吗？韩栖迟已经把所有的万一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万一呢？ 万一他就是和韩栖迟在一起一辈子？别傻了，这年头谁还说什么一辈子？一年就算很长了。初恋倒是想过一辈子，可初恋早不知道多少年前了，哪来的一辈子。 “就算那样，我放不下要怎么办？” “我躲着你呗，还能怎么办。” 韩栖迟翻了个白眼“为了不让你搞什么余情未了的戏码我都把金在妍从另一个项目里抽过来顶锅，就这样你还给我搞事情，无不无聊！”她容易吗！ 姜东元低声道“你可以不做啊，你可以不那么做。” “然后呢，你本来就喜欢我，你还在我有男朋友的时候告白，得多喜欢才会把自尊都丢了，在明知道我会拒绝的情况下告白？”韩栖迟看姜东元愣住了，翻了更大的白眼“干嘛那张脸，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压根就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你不要面子的吗？你可是姜东元，你多少姑娘追，粉丝能把光华门给围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平淡面孔下的波涛汹涌？” “哥，别傻了，我知道，我不可能不知道，我就是装不知道而已。我不知道的是你的那些破釜沉舟也好最后一搏也罢是否真的就过不去了，我不知道的是你的爱慕到底是非我不可还是你喜欢我这个类型，我足够特别让你难忘。我不知道你在乎的到底是得不到我，还是更在乎你还没有得到我。我不知道你是爱情更重要，朋友更重要还是不甘心更重要。”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去猜，我只对我知道的事情有解决方法。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欢我，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告白，我知道你放不开，才会躲着你。我知道自己对你有影响，我想把那些影响降低。我知道的东西都让我没那么容易跟你坦诚相待，可我把你当朋友，我就不可能让你觉得我们有希望，这跟李东旭无关，这跟我有男朋友也无关，这是我跟你，我们的交情。” 韩栖迟站起身，抽走姜东元手上已经烧到烟屁股快要烫到手的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侧身按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让他看着自己，好好看，看仔细，她真的冷血无情，完全不值得喜欢。 “哥，我欠你很多，不差这一次，如果你真的想让我还不起，那就还不起，你想纠缠，如果那能让你开心，我陪你纠缠。情分就那么多，你可以耗，我陪你耗，耗到我觉得我还清了，你觉得跟我纠缠只会让你受伤为止，我都陪着你。可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姜东元呆坐当场，韩栖迟走了。 走了的韩栖迟去哪？去给男朋友探班。 韩栖迟的到片场的时候正好赶上吃中饭，下午一点多的中饭，韩栖迟和金在恩被张在贤带去的休息室。之所以带上金在恩是因为有助理在见面的理由就不用找了，认识韩栖迟的人自动会误会是公事，不认识的也会有认识的人介绍。至于美术导演和演员能有什么公事可聊，那谁管，说不定人家就是有项目能聊，他们还合作过呢。 合作过的美术导演把助理丢在了门外，演员的助理也站在了休息室外。进门的韩栖迟快步走到李东旭身边，给张开双臂等着她的男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男朋友心情不错，女朋友都来探班了，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李东旭抱着韩栖迟的脑袋坐在沙发上，低头对把脑袋埋在他小腹双手紧搂着他，莫名依恋他的女朋友笑“你这样让我突然觉得我得去谢谢姜东元才行，他帮了大忙了。” 韩栖迟哼唧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环着腰的手臂倒是更用力了。 “哎一古~我得给他送个大礼啊。”李东旭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不就是吃顿饭么，去呗，我没生气，短信回的慢是因为我在拍戏，拍完了立刻就给你回了啊，不是跟你说了可以去吗，你以为我生气啦~没~有。” 韩栖迟拿开他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就在李东旭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小姑娘往他腿上一坐搂着他的胳膊脸往他脖子一埋，还拉着他的手抱着她的腰，弄好之后又埋他怀里了。这番操作让李东旭很是惊讶，这是在撒娇吗？ 心情甚好的李东旭笑得见牙不见眼，亲吻她的发顶，笑问她“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招把霍格沃茨骗回去吧？不行哦~” 韩栖迟一秒坐直，对了！还有霍格沃兹！ 李东旭惊讶了“还真是因为那栋城堡？”双臂一张，让腿上的女朋友自力更生，不抱了“我们说好了，那是我的人质。” 鼓着脸瞪他的韩栖迟咬牙道“项目结束你要还我的！” “这个么~~”李东旭拖了个长音，坏笑“看你表现~” 关于‘人质’霍格沃茨要讲到韩栖迟给李东旭那份手办购买合约，本来那是份钢铁侠的购买合约，韩栖迟是想着要是李东旭就那么没信心的话，她就拿‘今生挚爱’做抵押。有抵押物在，她别说和姜东元不可能了，她和上帝都不可能！万万没想到李东旭会说，既然是抵押物那就应该归他，想要把钢铁侠战衣给搬回家，那怎么可能！杀了韩栖迟都不行！ 在那一秒，韩栖迟是真心想要分手，一点犹豫都没有的那种！ 求生欲比女朋友顽强许多的男朋友警觉，跟韩栖迟谈判，钢铁侠可以不搬但要换个抵押物，能搬走的那种，人质当然是在自己手上才叫人质啊，不然呢，他难道会真的对韩栖迟的手办做什么吗。经过两人漫长的讨价还价，主要是韩栖迟一个宝贝都不想离开身边，李东旭就说要霍格沃兹，理由是那个城堡能搭起来一定耗费了韩栖迟不少心血，但城堡可以再搭，钢铁侠却未必能再买。 【韩栖迟：那是我的限量版，你想搬走？！你还不如杀了我！李东旭：......】 总而言之，霍格沃兹就被李东旭搬回家了，为此特地出动了搬家公司，对方对从楼上搬到楼下这件事表示感慨，有钱人真会玩。 一点都不想玩的韩栖迟从城堡离开家的那一秒就开始疯狂的给李东旭发短信，那都不是一日三餐定时报备而是只要她有一点时间就给他发，发城堡需要玻璃罩否则会落灰，落灰不好清理。发城堡需要的玻璃罩是订做的，她自己的宝藏室没有玻璃罩是因为屋内本身就防尘，连窗户都不开的，而且会找专业人士上门清，他千万不能那样！ 韩栖迟发了一堆城堡相关短信，发的李东旭都觉得时刻保持联系联系这件事有点困难，因为他稍微回的晚一点，韩栖迟就觉得他虐|待她的大宝贝了，实际上根本没人碰那个东西好吗！李妈妈以为那是什么表演需要弄回来的，保护的可好了！ 手握重要人质的男朋友享受了一个礼拜超级无敌热情的女朋友强制性的时刻保持联系的感觉后，认输投降，跟韩栖迟商量，他每天给韩栖迟拍城堡一个零件都没少的小视频，让韩栖迟别再说城堡了。韩栖迟不是很乐意，她让李东旭把城堡还她，还她之后她一定不骚扰！保证！发誓！ 李东旭拒绝，虽然女朋友风格大变热情的他有点吃不消，可总比冷淡好。因此，城堡还是李东旭手上的人质，而韩栖迟在数次确定自己的大宝贝完好无损，也勉强能接受别成天给李东旭发城堡短信。关于时刻保持联系这个本来让韩栖迟多少有些烦的问题，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被忽视了。 城堡这一出也让韩栖迟转过弯来理解了李东旭为什么要时刻保持联系，说起来可能有点不要脸，可韩栖迟把自己当做李东旭的城堡就什么都能想开了。原本不理解李东旭坚持要联系的态度的韩栖迟，这次之后简直不能再理解了，一想到她的大宝贝在李东旭手上别说什么时刻保持联系，她根本不想离开李东旭（的家）好吗！那是她的今生挚爱！今！生！挚！爱！ 所以说，韩栖迟是李东旭的今生挚爱了？ 韩栖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太羞耻。 羞耻的韩栖迟在李东旭的怀里想起来他手上还有个人质就立刻忘记什么羞耻只觉得气愤，气的韩栖迟跳下他的怀抱直接就想走，被朗声大笑的李东旭拽进怀里揉搓，女朋友真的是超级可爱，超级！ 超级可爱的女朋友跟男朋友腻歪了半个多小时才走，腻歪的李东旭认真思考要不要给姜东元包个红包，那位是助攻小能手啊！他第一次感觉到韩栖迟是个小姑娘，无敌会撒娇，非常黏人的小女朋友！全靠姜东元！ 关于姜东元...... 开车回公司的金在恩看着后视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栖迟，调侃她“不准备装下去了？我还以为你准备瞒我瞒到你们分手呢。” 韩栖迟望着窗外“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装的。” “哟~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我才不信，说说呗~” “说什么？” “为什么突然不装了？” “我喜欢他为什么要装。” “那之前你装什么。” “之前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那么喜欢他。” “闭嘴吧，我要吐了。” 韩栖迟笑了，有些恍惚也有些释然，她喜欢他，喜欢过，喜欢过才知道，她那么喜欢他。 原来，那就是喜欢。眼睛会跟着那个人转，会觉得他好帅，他的存在发着光，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喜欢的人是特别的，特别到没有小鹿乱撞，没有心律不齐也没有电影里的一切，喜欢的人只是会让人想要亲近。 我喜欢过你，姜东元。 但我们错过了，我的喜欢太浅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打的人想死，翻箱倒柜找出一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笔记本，开机就开了三分钟，还会突然蓝屏，更可怕，绝望 第四十章 韩栖迟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好像, 不, 是喜欢过姜东元？ 在她说出那个冷血无情的梦时，准确的说, 是姜东元想要一个梦时。 姜东元说他想要一个梦，声音平淡，表情也很平淡, 韩栖迟瞬间屏住呼吸, 那感觉说不上来好像被人用指甲尖轻轻擦了一下, 说不上多疼偏偏无法忽视。就是那个瞬间，她发现, 她喜欢过姜东元。她喜欢过他，很浅薄很浅薄的喜欢, 可能只是因为脸，他足够帅, 亦或者别的, 韩栖迟不知道，但她确实喜欢过他。 这个发现让韩栖迟前所未有的惊悚，鸡皮疙瘩暴起头皮发麻。李东旭说她的演技很糟糕，不对，必要的时候韩栖迟比谁都会装, 必要的时候韩栖迟比谁都冷漠。冷漠到残酷的对姜东元说了一个噩梦, 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噩梦，是警告姜东元的，也是警告自己的。 原来, 她真的渣。 她渣的不是什么劈腿，也不是什么喜欢姜东元，她喜欢过，是过，不是喜欢着。现在的她喜欢着的是李东旭，她渣的是，她的喜欢很浅薄，浅薄到什么时候从喜欢变成喜欢过都不知道，浅薄到需要对方付出，自己一步都不想往前走。但凡当初自己稍微积极那么一点点，真的是芝麻大小的那么点，那她和姜东元就不可能是现在的状况。 但她没有，她什么都没做，她在等，等姜东元有所动作，告白也好别的也好，她没有一点自己要做什么的想法，她甚至没有想过自己喜欢姜东元。韩栖迟觉得自己渣，渣就渣在自私，非常自私，自私到当对方换成李东旭的时候，还是很自私，一直都是李东旭在往前，她一直在往后缩。 在去找李东旭的路上韩栖迟一路都在想，她好自私，超级渣，渣的简直可怕，她怎么会那么渣？ 不想时刻保持联系是在适应她，不想公开要瞒着所有人也是在适应她，连约会、个人喜好都是在适应她，甚至她还会遇到一点问题就说算了？凭什么就算了？李东旭做错了什么就算？她还把人大半夜的丢在汉江公园门口？神经病啊！渣渣！禽兽！不就是仗着别人喜欢她就作天作地！脑残！大渣渣！ 推己及人，这要是她自己，如果她在跟自己恋爱，如果她的女...男朋友是这样的，分分钟再见，一秒犹豫都没有！分手还要给对方贴上渣渣的标签，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警惕后来者，这种人绝对不值得喜欢！ 自我脑补了一出大戏的韩栖迟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不明所以的李东旭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女朋友的热情，跟城堡无关，仿佛韩栖迟突然进入了恋爱中的女孩子会有的样子，或者说，更严重。 女朋友突然黏人起来，很黏的那种黏，早上起来会给他发早安，会跟他说小心雾霾戴着口罩，会连发出条短信让李东旭起床看到那多提示差点被吓到。然后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因为韩栖迟也会给他发，按照她的说法纯粹闲聊没有回复意义的短信。 黏人的女朋友不止在短信上cos了热恋期的小女人，还会在他随口抱怨一句拍摄晚了，午饭又要拖的信息时，会特地到剧组来送爱心便当，真的超爱心，亲手做的炒饭，据说叫扬州炒饭。哪里的炒饭不重要，重要的是亲手，饭盒里还有一个用磨具做成爱心形状的煎蛋，李东旭看到的时候都怀疑韩栖迟被人掉包了，这绝对不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不可能那么会玩！ 很会玩的女朋友还会因为工作要临时开会导致要很晚才能见他而感到抱歉，不开玩笑就真的是抱歉，连发数条信息求原谅的那种。原本连见面都不是很乐意，短信也不是很乐意发（城堡属于特例）的韩栖迟，突然对因为见面时间很晚而道歉，李东旭都不知道要给她回什么。 更神奇的是，韩栖迟还会给他发情诗！情！诗！ 鬼怪里有一段男主对女主的念白，那段念白源自于一首情诗。其中有一句‘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灿烂耀眼，因为天气好，因为天气不好，因为天气正好。’被韩栖迟发给了他，配图是在镜头里只能看到光球的太阳照片，韩栖迟说，我想你了。在她刚刚送完爱心炒饭，离开剧组不到十分钟，发来的。 李东旭看到这条信息的感觉很难表述，一边是高兴，说苦尽甘来太夸张，但总算有所回应是真的，照片里的那个光球变成天上的太阳，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他心都跟着软和。一边又有点...古怪，那真不像韩栖迟会发来的信息，手机被人偷了吗？ 手机被人偷了的韩栖迟还给他画卡通简笔画，画他最初跟她说‘我要追你了，韩小姐’的画面，拍下来告诉他，你那天超级帅，每根头发丝都能发光的帅！ 以为只有短信吗？不，还有电话。 韩栖迟会先打电话给张在贤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确定他方便后再打电话给他，李东旭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但什么事都没有，有的只是在繁忙的间隙想他的女朋友。李东旭不知道是手机出问题漏电了，还是韩栖迟压着嗓子软绵绵的一句，我想你了，让他半边身子都发麻。 李东旭觉得他的女朋友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个开关关上，韩栖迟就是个注孤身，开关开了韩栖迟简直套路多到惊人。 韩栖迟会给他准备惊喜，第一次是一束花，花里的卡片写着，我爱你，矢志不渝。从金在恩手上接过花再送给李东旭的张在贤，僵着一张脸跟李东旭说，他想要请长假去追个女朋友，虐狗是不道德的。但李东旭笑成一个傻子，并且不给助理批假。 第二次是手工饼干，饼干是一个系列，韩栖迟把她眼中的他们的初遇用饼干做出来了，她坐在人群背后，毫不起眼，他坐在台前，头上还有个小光环，美妙香甜。还是张在贤转交给李东旭的，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带去的，同样从金在恩手上接过，助理十分不高兴，脸拉的老长，艺人极其高兴，笑的眼睛都没了，还一块饼干都不分给助理。 第三次也是手工艺，永生花，一朵精致小巧的勿忘我，浅蓝色的花瓣上不知道怎么弄的还沾着像水珠一样的东西。这次不是助理交给助理再转交给艺人，而是女朋友亲手送到男朋友手上，告诉他，勿忘我的花语就是‘矢志不渝’。 李东旭慌了，慌乱的看着小玻璃樽，看着捧着它的手，看着手的主人，看着期待的望着他等着他收下礼物的韩栖迟，惊慌的整个人手足无措。心跳的太快，耳朵都被逼红了，太大的惊喜裹挟着恐慌，让李东旭口不择言。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韩栖迟愣住，李东旭也愣了。空气静的让人不安，不知多久，先回过神的李东旭堂皇的想要解释，韩栖迟却怀疑的看着他，问出让李东旭真的堂皇无措的问题。 “白色情人节，你该不会...忘了？” 李东旭...忘了。不过这不能怪他，白色情人节本来就是男方收礼物的节日。 韩国特别流行搞一堆纪念日，连恋爱百天都能成为纪念日，好像能撑过一百天是什么重大成就一样。与之相对应的是韩国有十二个情人节，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一个情人节，有人在意有人不在意，但三月十四日的白色情人节比较特殊。相传罗马皇帝设立情人节是为了纪念自己在二月十四救了一对因违反恋爱结婚禁令而要被处死的恋人。一个月后，也就是三月十四日，这对情侣宣誓至死不渝，后来便成为白色情人节开始流传到其他国家。 具体的过节方法是女生在白色情人节这天，要给之前在二月十四日送礼物的男朋友回礼，因此，白色情人节又叫反情人节。 二月十四的韩栖迟收到过李东旭的礼物，彼时两人恋爱谈的远没有现在热烈，那时候刚开始，韩栖迟还没进入状态？反正李东旭怕吓到她，没有准备太夸张的礼物，就是吃饭、电影这一套之后送了她一条项链。那条项链李东旭都没看韩栖迟戴过，一度怀疑韩栖迟是不是不喜欢。 而现在，韩栖迟从衬衫里把项链拽出来，冲男朋友晃晃，让傻了的男朋友回神，再指着桌上的永生花对男朋友示意，回礼。 男朋友回神了，看看花再看看她，一下就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那种笑，所有的欢喜都溢出来，冲她伸手等她过去拥人入怀。接连不断的亲吻，吻的韩栖迟手软脚软，软绵绵的跟男朋友说，她想学换气。 这有什么难的，学啊！必须学！ 换气要怎么学？男朋友表示，实战中学，理论不靠谱！ 实践是探索真理的唯一标准...个屁！ 韩栖迟还没学会换气这个高端技能，李东旭就先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了，绝大多数时候雄性真的是兽类，尤其是喜欢的姑娘在身边的时候。小姑娘很乖，软绵绵的坐在男朋友的怀里，不止不挣扎还搂着他的腰，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男朋友却被她的乖巧诱惑，很想发生点不乖的事情，但理智回笼，刹车了。 李东旭掐着韩栖迟的腰把她挪到边上，自己往书架边缩，曲起腿坐着挡住过于兴奋的兄弟，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望着韩栖迟笑，笑的特别蠢。韩栖迟刚开始躲避他的视线，可他一直傻乎乎的笑，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两人笑成傻子，光笑，也不说话，就傻笑。 空气的味道似乎因为笑容变的黏黏起来，李东旭牵起韩栖迟的手告诉她，他要记住这一刻，牢牢的记住。韩栖迟捏着他的掌心问题为什么。 “因为以后的偶像剧再演心动，我就知道浓烈的爱恋是什么感觉了。”李东旭说“我的女主角，以后就都是你了。” 情话很甜蜜，也很真心，可惜韩栖迟不在状态“你这个职业病挺有意思的。” 李东旭一愣，大笑，扑过去把傻姑娘压在地毯上，抱着她笑的要死。 午夜时分，不知道从何时就大开方便之门欢迎李东旭进入的韩栖迟家，当初的休闲区变成了现在的情侣专用地。两人见面的时间其实还是不多，维持着每天见一次的频率，但见面的时间变长了，比如今天，他们十点左右进的门，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见面时聊什么呢？什么都聊，很零碎没什么主题，跟之前见面仿佛一样只是闲聊，不同的地方是韩栖迟开始说自己，不止是关于‘韩栖迟’的自己。她会在李东旭说李妹妹如何如何的时候说，她小时候想过要是有兄弟姐妹会怎么样，但是大了之后就不想了，有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什么区别。李东旭由此知道，韩栖迟是独生女，这在韩国还挺少见的。 李东旭说他刚把城堡搬回去的时候李爸爸大概觉得有意思伸手相碰来着被李妈妈打开了，为此两人还拌嘴。韩栖迟说，吵架未必就关系不好，她爸妈就几乎不吵架，起码她没看过他们吵架，但他们两冷漠的离婚都分别告诉她。李东旭听到的时候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摩擦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她，韩栖迟却说无所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们几乎不来往所以没感情。 李东旭不认为他们没感情，反倒想着韩栖迟对恋爱那么谨慎搞不好就是因为爸妈的关系，但他没说，他怕她难过，转移话题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亲戚。韩栖迟表示由于她跟父母都不来往，其他人亲戚当然也是能断则断，也就过年的时候如果有空会去爷爷奶奶家吃个饭，外公外婆出国了，见不到。 听起来感觉自家小姑娘是个‘小可怜’的男朋友心疼坏了，抱着韩栖迟揉搓，揉的韩栖迟一直笑，说他想太多。想太多的李东旭问她，是不是因为家人都不太联络所以朋友就很重要，比如金在恩。韩栖迟还真没想过这个，犹犹豫豫的点头，回了句可能是，李东旭也就不再问了。 李东旭同韩栖迟说起自己的朋友，有些韩栖迟知道是谁，大部分韩栖迟不知道，知道的都是艺人，但李东旭其实艺人的好友并不是特别多，最熟的当然是团队里的人，一些幕后和圈外的朋友也是有的。李东旭说完顺势问韩栖迟，韩栖迟的朋友很少，看她的兴趣爱好就知道了，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玩，一个人也能玩的特别开心。 说到这里两人发现他们其实很相似，都宅，都喜欢自己和自己玩，都认生很难跟人快速亲近，都...... “你认生？”韩栖迟报以怀疑“那么霸道的告白，你还说你认生？” 李东旭揽着她的腰，蹭了蹭她的头发“我很认生，要不是怕你跑了，也不会那样，可就算那样，你又不是也跑了么。”下巴戳了戳她“比起我，你说你自己认生比较奇怪吧，你一点也不是内向的性格啊。” “我是啊，外向是迫于工作需要，我要衔接导演和团队，总不能不跟人沟通啊，我也得为孩子们负责，要出去接项目就得会交际，但那些是生存手段，不是我性格如此。”韩栖迟说她是分人分场合的。 “那我好像也是生存手段。”李东旭用脸颊碰碰她的侧脸“跟你一样。” 男朋友一直在她的脑袋上动来动去的，韩栖迟用头顶他让他别乱动，痒痒。不乱动的男朋友捏着她的下巴又开始实践要如何在亲吻中换气这个‘课题’，再后来...当然还是独自冷静。 韩栖迟的开关在某个瞬间打开了，打开之后她貌似就没有关回去的想法。女朋友变的黏人又热情，一天、两天，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一个月过去了。 李东旭从最初的惊喜到之后的惊喜中带着惶恐，总怕什么时候韩栖迟的开关又关掉，又想着韩栖迟变的那么突兀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东旭渐渐适应了热情又黏人的女朋友，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渐消散，他开始享受热恋。享受跟‘过往’没什么不同，但隐约有哪里不一样的热恋。 热恋期的情侣啊，是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连体婴成就的男女。 情侣们有现实阻碍，李东旭要忙拍摄，韩栖迟要忙剧组，两人都有事要忙，都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但他们还是努力见面。要不然是韩栖迟压缩休息时间去找李东旭，要不然就是李东旭在韩栖迟的工作室楼下等人等到睡着，但见了面两人都很精神，没来由的亢奋。 见面做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就很开心。 他们在李东旭的保姆车里一起吃披萨，吃着吃着也不知道谁开始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拿披萨上的小肉块丢人，丢的张在贤去洗车时打电话给金在恩让她劝劝韩栖迟，玩归玩闹归闹换个地方啊！干什么非得是车里！为什么倒霉是他！金在恩表示爱莫能助，她还觉得韩栖迟一天比一天作死呢，那家伙搞得跟不用睡觉一样，光顾着谈恋爱了，一根蜡烛两头烧，她不死谁死！ 他们在韩栖迟家一起搭韩栖迟弄来的新的霍格沃茨，韩栖迟对李东旭说，原来的那个送他了，她自己再搭一个。李东旭不信，他怀疑韩栖迟是觉得那个搞不好拿不回来了，只能选择再搭一个。两人嘻嘻哈哈的闹，根本没有在做事，闹了几天别说城堡了，连个底座边角都没弄好，韩栖迟就把新城堡束之高阁，决定老老实实谈恋爱，手办改天再玩。 他们在片场的休息室嬉闹，闹的张在贤给金胜大打电话，说按照这样下去片场是个人都知道他们有猫腻。金胜大让他别管，只要总导演觉得没问题，也不耽误拍摄，李东旭自己有分寸，真闹的要公开了，那就按照公开的来。张在贤唉声叹气的挂了电话，他只是不想被硬塞狗粮，吃撑了！ 他们...公开了。不是对媒体，而是告诉身边的人，我们在一起了。 四月初，李东旭杀青了，单元剧短，拍起来也快，也就个把月的时间。杀青的李东旭虽然还是有很多行程，但比拍摄时要轻松一点。韩栖迟还在忙，而且更忙了，剧组临近开机，一切都在赶工收尾，加班加点是常事。勉强没那么忙的李东旭就开启了去蹲守女朋友下班的日常，韩栖迟大部分在影视基地待着，要为摄影棚搭景。李东旭连蹲小半个月，韩栖迟突然问他，要不要进去等。 李东旭拿着电话愣住了“进去？” “嗯。”韩栖迟对他说“今天可能会很晚，你在车上也是等，进来也是等，不如就进来，这里也比车里舒服。” 其实什么要瞒住所有人这件事早就名存实亡了，光两人腻歪的样子也瞒不住，可韩栖迟这么光明正大的叫他进去，李东旭倒是没想到。但韩栖迟都叫他进去了，他肯定进去啊。 下车的李东旭在戴帽子和不戴帽子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帽子，有帽子压着进棚的李东旭不怎么起眼，韩栖迟看他的样子笑了，问他是想要被介绍还是不想，李东旭表示都可以听韩栖迟的。韩栖迟就带他去见了工作室的孩子们，介绍词很干脆，我男朋友。 一句男朋友说了n次，被介绍的男朋友在当天结束后带着大家一起去吃宵夜，酒桌上被灌了不少，但他很开心，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的开心和轻松，李东旭喝多了。喝多了的李东旭是被韩栖迟和金在恩一起扶上楼的，韩栖迟一个人弄不动。本来打算扶他回家，但喝醉了的李东旭扒着韩栖迟不放，这要是去按他家的门铃万一开门的是李妈妈，那就不好解释了。 为此，李东旭被扶到了韩栖迟家，醉酒后两人发生了什么吗？没有。 金在恩帮忙把李东旭丢在床上后默默从包里摸出一包避|孕|套给韩栖迟，让她做好防护措施被韩栖迟轰走。脑子里充满黄色废料的助理坏笑跑了，脑子里同样没什么健康想法的李东旭被韩栖迟用被子裹成个寿司卷，折腾的韩栖迟气喘吁吁的跑去客厅的按摩椅上睡了。第二天李东旭在韩栖迟的床上醒来还懵了一会儿，先确定衣服什么的都在，床边也没人，舒了口气才想起来，这里是韩栖迟家。 并没有断片的李东旭呆坐许久，回忆里的那个人蠢的没眼看，他都不敢出去，怕韩栖迟就在外面。万幸，韩栖迟不再，她给他发了短信，早上七点她就出门了。李东旭不记得昨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但他有印象，三点多的时候他还没醉，那就相当于韩栖迟差不多是回来梳洗，顶多能睡一、两个小时也就出门了。 李东旭还没独自在韩栖迟家待过，静谧的房子让他有种主人不在家的小兴奋，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感觉而已。奇妙的感觉让李东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一圈让他发现了此前忽视的小细节。韩栖迟在她的巢穴里给他空出一个地方，很小，但确实存在。 休闲区亦或者应该叫情侣专用地的书架第三层，摆了两本漫画书。那两本都是他的，韩栖迟争分夺秒的跟他约会，但有时候灵感一冒头，她会突然崩起来跳去在黑、白板上写写画画，次数不多就两次。就那两次让李东旭等的无聊，下楼拿了漫画书再上来。韩栖迟这个手办收集狂魔家里没有漫画书，李东旭早就想吐槽了，可韩栖迟说她对漫画的兴趣不大对动漫的兴趣都不大，按照美术导演的说法，她的手办是为了创作灵感存在的，都是电影周边，李东旭还是想吐槽，忍住了。 这两本漫画书现在就放在韩栖迟的书架上，李东旭都不记得他忘记把漫画带回去了，而韩栖迟也没跟他说，你忘记把漫画带回去了，反倒在书架上给他挪了个能放四、五本书的位置，在整个大书架上显得两本漫画格外特别。 李东旭看着那两本漫画和整个书架，没来由的想着韩栖迟和他就像书架和漫画书，书架上有很多书，有的书语言都不一样，就是没有漫画。漫画的存在即突兀又特别。韩栖迟有不少画册还有很多杂志，她还会把杂志好看的内页裁下来根据风格再装订成册，画册的封面、杂志的封面、自我装订的封面和漫画的封面一比，也没那么突兀了。 他和韩栖迟就是这样的，他和韩栖迟本来是两条平行线，就像那两本漫画不会被摆放在书架上一样，他们原本也是不会交汇的。他往前走了一步，他把两本书架带进了这栋房子，他和韩栖迟才算是有了开始，漫画也有了被摆上书架的机会。他以为他得走很多步，会走的有些困难，可实际上他没有走多远，他只是把漫画带了进来，他只是跟韩栖迟说，我们可以试试。后来的事情，都是韩栖迟在做，韩栖迟在努力，韩栖迟把漫画书在他不知道时候放进了书架，还预留了新的漫画书摆放的空间。 韩栖迟，喜欢他的。 韩栖迟，很喜欢他。 韩栖迟比他想象中的要喜欢他的多，那个一直他重她轻高高翘起的天平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真的在变成天平，两边平等，或许她还要重一点天平。 宿醉的后遗症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头昏脑涨腰酸背痛，李东旭却笑了，望着那两本漫画书笑了。他背了不知多久的石头，背了太久，久的忘记了累，现在石头落地，浑身轻松，那些因为紧绷的神经被忽视的疲倦一股脑的冲上来，这是好事，再好不过，他放松了，终于，放松了。 两个月多月前的那个夜晚，虚幻的像幻想出来的夜晚，在这一刻进入现实，落在地上，让李东旭前所未有的踏实。 爱情是什么？科学上解释，爱情是身体的一种化学反应与激素的刺激，有时是通过气味找到具有基因互补性的对象，由此产生生理反应后进而影响心理反应。 荷尔蒙是什么？荷尔蒙是爱情产生的基础，尤其是一见钟情。荷尔蒙的分泌是有周期性的，当荷尔蒙都在高峰期的男女时候相遇了，很可能产生一见钟情。在荷尔蒙的刺激下，血清胺分泌增多。血清胺是爱情中最重要的物质，能让人一时处于近疯狂的状态，纯粹是爱情的鸦|片，“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始作俑者，它会使人无法意识到对方的缺点。 爱情的有效期又是什么呢？是当男人与女人之间产生好感的时候会分泌的多巴胺，是陷入爱情的时候分泌的□□醇，是想拥抱对方、想和对方发生亲密行为的时候会分泌的缩宫素和荷尔蒙，当男人和女人懂得互相珍惜对方的一切的时候会分泌脑啡。遗憾的是所有的化学反应都是有时间长度的，这其中多巴胺的时效性最短，三个月，甚至不足三个月。 上述三个问题让有些人得出一个不知是否正确的结论，爱情顶多热情三个月。因为多巴胺的时效性到了，也因为新鲜感没了。 韩栖迟和李东旭的爱情快到三个月了，三个月，韩栖迟的热情让李东旭放下了忐忑；三个月，满身优点的恋爱也逐渐开始暴露缺点。李东旭不安的心情没了，轻松上阵，轻松的把注意力从韩栖迟的身上收回来，开始关注自己。 演员是阶段性职业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持状态，越顶尖的演员需要的休息时间就越长，入戏难，出戏更难。李东旭没有到最顶尖的那一步，但他确实需要放空自己让自己出戏。这件事没人能帮他，韩栖迟也不行，他只能自己来。说起来他出戏的方法和韩栖迟休息时的玩法差不多，都是需要一个人专注自身。 鬼怪的时候李东旭没能做到，一是因为实在太忙，二是因为心神被韩栖迟牵着，可现在没有这两条，没有那么忙了，韩栖迟也不再让他忐忑。李东旭潜水了，一如他每次杀青后都需要安静一段时间出戏一样，除了必要的行程就窝在家里不出门。看看漫画、看看电影，陪陪忙碌时没工夫陪伴的家人。 李东旭刚开始不出门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到他被李妈妈指派下楼丢垃圾回电梯按上行按钮时才反应过来，他和韩栖迟一个礼拜没见了，他没找过韩栖迟，没找的原因不是因为不想见面而是需要一个人独处。可韩栖迟也没找过他，这要是开关关掉不会恋爱的韩栖迟还没的说，可对于已经习惯韩栖迟热情又黏人的李东旭来说，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李妈妈看儿子进门就往房间跑，喊了他一声小心点，李东旭随口回了句知道了，话音未落就关上房门去拿桌上的手机，打开他和韩栖迟的对话框，倒数第二条是他太累了，拍摄太耗神，他想休息一两天，等缓过来了给她电话。韩栖迟回了个猫咪点头的表情包，猫咪的头顶还有‘ok’。 李东旭倒在床上回忆一个礼拜前他们干嘛了，韩栖迟给他介绍了工作组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他喝醉了。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一个礼拜前的信息。那他这个礼拜干嘛了？ 一堆没营养的画面出现在脑海，看漫画，看电视，跟妹妹因为她老公又惹她生气，让她别老欺负妹夫而闹了一下，给妈妈跑了两次腿，陪爸爸出去溜达过一回。电台直播、商演、见了两个作家和一个制作方，还有呢？还有....没有了吧。 他这一个礼拜就过去了？时间是不是也太快？不对啊，他怎么会没想起来联络韩栖迟呢，不可能啊！ 李东旭不信，扒着着聊天记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结果来，突然打开了通话记录，看到自己和韩栖迟两天前有通话，拍着胸脯安心了，要是真消失了一个礼拜，那他这个恋爱谈的也够奇葩的。也不对，他们确实一个礼拜没见！ 从床上弹起来的李东旭一边想着两天前他和韩栖迟打电话聊什么，一边按下通话键打给韩栖迟，他记得他好像是要约韩栖迟的，但因为什么没约成，因为什么来着？因为...... “对，他们要准备开机了！”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 李东旭按断电话，表情古怪起来，现在的状况是韩栖迟又成谜于工作，把属于恋爱的那部分开关又关了？ 背脊一点点挺直的李东旭放松下去的神经也逐渐绷紧，按着手机给韩栖迟发了个问她在哪，以及晚上要不要见一面的短信，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复，手机一丢就去洗漱，等出来还是没等到回复。已经压在肚皮底下藏的严严实实的猫咪要跑的紧迫感出现了，松散一扫而空，换衣服、下楼、上车，给韩栖迟打电话。 这次，韩栖迟接了。 “怎么了？” “我去找你？” “现在？” “现在。” “我等下要见卢东石。” “那我等你。” “会很晚哦。” “没事，我等你。” “好。” 正在看资料的金在恩看向挂了电话的韩栖迟，好奇道“谁啊？” “还能是谁，男朋友啊。”韩栖迟不解“你不是知道吗？” “不是，你没分手？” “我为什么要分手？” 金在恩惊讶了“你们都不联络啦，也不见面了。” “他忙了很久总算能休息了联络什么。”韩栖迟奇怪的看着她“休息的时候谁会想跟别人联络啊。” “可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也需要休息啊。” 金在恩：o(╯□╰)o 韩栖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死了 第四十一章 时隔一个礼拜后见面的情侣是在朝阳即将升起时分才见到的。 李东旭天还没黑就到了韩栖迟发给他的地址, 卢东石的工作室, 一等就等到朝霞。韩栖迟让金在恩先走，助理走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因为她们得立刻去棚里做最后确认，韩栖迟本来就熬了个通宵，也就路上这点时间能眯一会儿, 这个时候陪男朋友那真的作大死。可韩栖迟让她走, 她也劝不住, 就只能走了。 韩栖迟独自去找李东旭，男朋友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她敲了敲车窗，李东旭被惊醒, 推开车门跳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身体，坐僵了。韩栖迟很抱歉让他等那么久, 李东旭在她话说到一半时就按照她的脑袋揉了揉打断她的话, 说她没有让他等那么久，是他自己要等的。 “也没有很辛苦，拍摄熬大夜才是辛苦呢，能在车上睡已经很好了。”李东旭捞过韩栖迟的腰把人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脖处深吸一口气, 浓烈的烟草味, 可以猜到韩栖迟这一晚有多忙。他突然觉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韩栖迟亲亲他的耳廓“有一点，但还好。” “一点是多少？” “是我担心你会等太晚，注意力不集中。” “你很会么~” 李东旭笑着亲了她一下“要回家还是我们先去吃早饭, 饿不饿？” “都不行，我得去棚里。”韩栖迟捏着他的耳垂，让他低头，踮起脚尖亲他，贴着他的额头叹息道“月底就开机了，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头靠头的距离太近，近的能看清楚女孩子脸上的疲惫，即便有妆容遮挡，眼里的血色也挡不住，李东旭有些心疼，又不能说什么，他比韩栖迟清楚这个劝什么照顾好身体，事情在忙都没有人重要根本没意义。没意义的话都变成的长久不见的深吻，吻里有蜜桃的甜香，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有桃子的香味。 韩栖迟依旧不会换气这个高端技能，但李东旭这次很克制没有亲到对方需要换气的程度，蹭着女朋友的鼻尖坏笑，笑的韩栖迟不解。他就说她招数很多，韩栖迟不懂。 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副驾驶走的李东旭说“身上的烟味那么重，嘴巴却那么甜，是为了见我做好了准备吗，韩栖迟~你学坏了啊~” 韩栖迟微楞，转而笑开“卢东石的朋友送给他的两箱桃子，说是从日本特地人肉带回来的什么精品，他跟我们炫耀来着说超好吃，走的时候想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结果有人起哄上去抢，都被抢完了。”想起卢东石懊悔的表情，笑的更开心了。冲开车门的李东旭笑的不行“金在恩抢到四个，一个人吃了三个，早饭都不用吃了。” 李东旭等她坐进去，扶着车门笑她“那她怎么不分两个给你？” “我吃一个就够了啊，吃不下，饿过了，也困，不怎么想吃。”韩栖迟表示要不是金在恩硬塞了她一个，她连那一个都不想吃。 这话说的李东旭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怕她看出来自己表情不对，先关上门绕去驾驶位，拉开车门时吸了口气再吐出，坐进车内笑脸就扬起来了。韩栖迟还真没发现，论起损耗身体为拍摄让路这种事李东旭也不是没做过，没什么好说的。 一个礼拜，不长不短，说不上什么久别重逢，对情侣来说就更没有生疏这回事了。即便有，一个拥抱，一个吻也都能消弭。比起一个礼拜没见会不会生疏，李东旭更想解决韩栖迟的休息问题，光嘴上说说你要注意休息肯定不行，男朋友更喜欢实际行动。比如，他问韩栖迟，有没有他可以帮忙的地方。 “我杀青了你也知道，最近没那么忙。”李东旭开着车跟韩栖迟说“接送的话我可能会打扰你，就像现在这样，你应该睡觉的，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我来了，你就不会睡，对吧。”他想起了金在恩早前说过的关于韩栖迟待人接物的礼貌问题，那时半信半疑，现在倒是明白，金在恩还真没说假话。 并不知道金在恩说了什么的韩栖迟诧异的看着李东旭，这家伙早前还为时刻保持联系而纠结，现在居然说接送是打扰？至于什么睡不睡的，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不睡就不睡呗。 李东旭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表情，笑了“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韩栖迟讪笑“我又没说不对。”岔开话题问他“你不是在休息吗，休息时间那么短就结束了？” 说起休息，李东旭想起来“我没有故意不联系你，你懂吧？我就是...” “干嘛解释这个，我懂啊，休息就是不想联系任何人。”韩栖迟侧身笑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为休息的事情争执过，现在你知道了吧，休息就真的是不想联系任何人，但那并不是针对我或者针对你，只是我们需要留足够的时间给自己。” 李东旭快速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头去看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慢吞吞的开口“是啊，我们需要留足够的时间给自己。”说完就笑了，笑声由小变大。 “韩栖迟？” “嗯？”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 “就是没什么。” “那叫我做什么？” “想叫就叫了。” “切。” 李东旭想说什么？他不知道，有太多的话想说可被奇妙的情绪堵住了喉咙，说不出来。 想说谢谢你理解，可那不用说，韩栖迟就是那样的，那有什么好说谢谢的。想说你真好，那好像也不用说，韩栖迟本来就很好。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那么喜欢她，喜欢的那么明显，还有什么要说的呢。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变成了‘韩栖迟’，这个名字就代表了一切，剩下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车内的话题自然的切到了一个礼拜没见的情侣们分辨做了什么，李东旭讲妹妹和妹夫掐架的二三事，韩栖迟说剧组里出了什么搞笑的人物，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没什么重点，聊到哪算哪。有时聊着聊着还会说起最近吃到什么好吃的，然后又岔到哪里有什么美食店下次可以一起去尝尝。 闲聊中目的地到了，韩栖迟让李东旭别下去了，她直接要进去忙，李东旭也没必要再送这一程。李东旭说好，看她解开安全带准备走，突然想到了自己如何帮她减轻工作上的疲劳。 “月底前我们别联系了吧。” “别联系？” 韩栖迟收回放在车门上的手“什么意思？” 李东旭笑看她“不是完全不联系，你随时可以联系我，但要是太忙或者像今天这样很辛苦那就算了。”指着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对她说“我给你发短信，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没时间也没关系，电话你觉得方便再给我打也一样，这样能帮到你忙，让你专心工作。” 韩栖迟诧异的望着他“你认真的吗？” “我认真的。” “可是......” 笑着打断她‘可是’的李东旭让她好好想想“你说过啊，你说你很努力在迁就我，现在的状况同那时肯定不同了，但我好像也应该反思一下，你很努力的在追上我的步调，我也应该努力去适应你对吧。我很开心你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不应该打扰，真的很开心。我也想跟你说，工作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别人打扰，那会让我分神，我不喜欢那样，你也不喜欢，对不对。” 韩栖迟微张着嘴，惊喜从天而降，惊大于喜，不敢相信“你真的觉得分神不好吗？” “美术团队如何工作我只知道大概，但演员沉浸在剧本里是被打扰会很烦躁。”李东旭表示他很理解那种烦躁，因此“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应该跟我一样。那这次我来适应你，我跟着你的步调走，你不想联系，我们就暂时不联系，但等你休息了，等你没那么忙，也渡过了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间，我们再重新调整能让我们都适应的步调，最好能让彼此都舒服的，不用勉强迁就的。如何？” 韩栖迟整个人都嗨了，连连点头刚想说话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金在恩，大概是问她什么时候到，按断电话边开门下车边对李东旭讲“我们说定了啊，不准反悔！” 李东旭大笑“不反悔！” 车门在两张笑脸前关上，女孩子笑着冲车前跑走，路过车前时还不忘对李东旭招手。李东旭也同她招手，等她背对自己，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变成一声叹息，感觉自己是真的需要反思。 李东旭一直把韩栖迟当个小姑娘，需要引导，需要帮助，需要教会她如何是正确的恋爱。可今天才发现，韩栖迟不用教，做错的，起码没那么正确的对待恋爱关系的人搞不好是他。 韩栖迟不用教，会不会恋爱只是个人观感，什么叫做会恋爱都说不好。那姑娘或许在大多数人的观感里是不会恋爱的，比如他，他就觉得韩栖迟不会，觉得韩栖迟的很多想法都太直了，一点都不带转弯的。可事实证明，韩栖迟是个很好的女朋友，非常好。从不无理取闹，从不为莫名其妙的事情争执，从不会要求他要如何如何，这个人好到让他过往的恋爱经验都变成了无用的经验，那些经验在韩栖迟身上不起作用。 一个礼拜不联系？两天不联系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冷战的前奏了！不大吵一架就得庆幸自己撞大运了！ 可韩栖迟能理解，不是虚情假意的嘴上说着理解实际上还是不满意，她真的能理解。她不止能理解繁忙的工作之后每个人都需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她还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李东旭不理解的，就是每个人都需要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他没办法理解的是恋爱中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也那么做，可他不理解。所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什么都懂，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没办法感同身受。大家好像都是从自己身上找存在感，关注的焦点都是自己，我如何，我想怎么样，我认为的恋爱应该怎么样，我知道的恋人是怎么相处的，都是我，我我我，我。 韩栖迟不是，韩栖迟可以理解，我跟你不一样，你有你的视角，我有我的。她不止能理解，她还会努力去接受，去适应你的视角跟我不一样。我会告诉你我的视角，我的观点，但假如你不能接受，而我们又需要在一起，那我就努力去适应你的视角。 韩栖迟很努力，李东旭很惊讶他现在才发现韩栖迟那么努力，更惊讶韩栖迟不说，她不说自己努力了多少，也不提我努力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李东旭怀疑韩栖迟不觉得那是一种需要回报的努力，那孩子搞不好认为自己在做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管是时刻保持联系，还是在忙碌的工作中抽出所有时间让他不会感觉到被忽视了，都是如此。 韩栖迟很少抱怨，也很少说责怪的话，除了他们刚开始的为怎么恋爱才是正确的恋爱有过一点小矛盾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李东旭很认真的回忆也想不到韩栖迟跟他抱怨过什么，没时间陪伴，这个往常最大的矛盾点，在韩栖迟这个根本不存在。信任度不足也不存在，韩栖迟几乎是完美的，完美的恋人，至少对他来说，韩栖迟就是那个完美的恋人。 那他呢？他足够完美吗？好像不是。 李东旭想起他们刚确定关系的那一晚，他跟孔侑抱怨是报应的身份倒错的感觉，如果按照那晚的情况思考，韩栖迟是他，而他有个如同自己这样的女朋友的话，那会让韩栖迟不舒服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韩栖迟说得对，那确实听烦的，时刻保持联系什么的，大家都有事要做，都有工作要忙，怎么时刻保持联系？很烦啊。 不是不喜欢，喜欢还是喜欢；也不是针对谁，没有针对任何人。纯粹就是时刻保持联系这件事本身，很烦。 那要怎么办呢？ 李东旭微叹一声“要努力啊。” 时光如流水转瞬即逝，忙起来，时间过的就更快了。 月末，开机倒计时只剩四天，今天美术团队才算真正的收尾，随着韩栖迟检查过所有细节，以一句明天可以让摄制组入场布线得到众人的欢呼，总算是能收工回家好好睡一觉！按照惯例，今天美术组聚餐，闹到多晚都行，除了要跟摄像团队对接的人，其他人都能放两天假再回来待机，预防出问题就行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聊着等下聚餐吃什么，休息是回家睡觉还是出去浪，金在恩在跟韩栖迟聊，她是不是分手了，恋爱不告诉她就算了，分手也不告诉她就过分了。 “先不提我没有分手，就算我分手了，告诉你做什么。” “跟你一起去打死渣男啊！” 金在恩刚说完发现不对“什么叫你没有分手，你没分手？” 韩栖迟奇怪的望着她“为什么感觉你时不时的就盼着我分手呢？我当然没分手了，谁告诉你我分手了。” “不是，你们不是不联络吗？”金在恩一愣“这话我是不是说过，怎么感觉这段对话那么熟悉？” 斜眼看她的韩栖迟假笑“你说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说我分手了，你干嘛那么期待我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叫什么好处，我是正常怀疑好吗，谁恋爱像你那样，我就差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了，你跟李东旭...”金在恩算了算“得有小半个月没见了吧？感觉电话和短信也没有以前勤快了，干嘛，倦怠期？” 韩栖迟疑惑“什么是倦怠期？” “就是介于感觉没了，没新鲜感了，激情消退想要分手但又差那么点意思的时期。”金在恩表示“翻译一下就是等对方说分手，自己不想做坏人。” 韩栖迟沉默两秒，上下扫视金在恩，看的金在恩怪怪的，问她干吗。 “你的心是真脏啊。” “你的心才脏呢！” 抱臂站直的韩栖迟以身高压制心脏的助理“怪不得你恋爱都不长久，你个渣渣，还什么不想做坏人，亏你说得出来。” 金在恩才不认“搞搞清楚，我又没强迫谁，恋爱自由好不好，什么就渣了。”抬着下巴望她“说你呢别说我，你们都不联系谈什么恋爱。” “你管我，我恋爱谈的好好的。”韩栖迟嗤笑“联不联系都能谈恋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先上床，爽了再恋爱，不爽了就分手，你就是渣！” “自愿！我这个是自愿！你情我愿的事情！”金在恩让她搞清楚重点。 韩栖迟刚想怼回去，金在恩的电话响了，助理伸手示意她暂停，等下再说。接起电话说了两句，表情有些奇怪，韩栖迟问她什么事，金在恩摆摆手让她等下，又跟电话那边的人嗯嗯啊啊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就盯着韩栖迟，嘴里啧啧有声。 “没想到啊~” “什么？” 金在恩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送“知道谁打的么？”看她摇头，龇牙一乐“张在贤，打过来问我这边结束没。” 韩栖迟笑了，边掏手机边问她“然后呢？” “然后，你那个男朋友给我们提供了三家饭店的餐券，有钱的男艺人表示他请客。”金在恩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望着韩栖迟感慨“行了，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按着通讯录找李东旭的韩栖迟扫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有钱什么都行。” “你老是搞不清楚重点，重点是有钱吗，比他有钱的多了去了，重点是他愿意在你身上花钱。”金在恩用手肘戳了戳韩栖迟，告诉她至理名言“男人不给你花钱不代表他一定不爱你，说不定他穷的饭都吃不起呢。但凡他吃得起饭，那他要是不能省下饭钱给你买花，那他一定就是不爱你。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他在你身上花的钱越多，就越值得信。” 韩栖迟的白眼差点翻出来，拨通电话放在耳边吐槽助理“那你不如去和给你做贷款的人谈恋爱，只要你有抵押什么钱人家都愿意给。” “那怎么一样！”金在恩直接就翻白眼表达鄙视“说你是小白你还不认，钱不只是钱好吗，我们拼死拼活的不都是为了钱，这是个等式，努力赚钱是想生活过得更好，愿意把钱花在你身上就代表你就是生活里的美好。在你身上堆的钱越多，你越重要。当然，他要是有一百亿只给你一亿，那对你也就那样吧。钱多钱少的不是重点，他愿意付出多少才是关键。”看她愣住，嗤笑“你看，我换个说法你就能接受，事实上还不都一样。” 韩栖迟还没转过弯来，电话接通了，李东旭的笑声从听筒传到耳朵里“想我了吗？” “想你的钱了。” 李东旭：“......” 韩栖迟：Σ(⊙▽⊙\&a;quot;a 金在恩夸张的笑声传到李东旭的手机里，男朋友调侃想钱的女朋友“需要我给你转账吗？” 韩栖迟抬脚就想踢金在恩，助理笑着跑走，女朋友对男朋友解释刚才金在恩说的那番话，认真表示“我没有要你钱意思，千万不要误会！” “我倒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李东旭对金在恩的话还是认同的。 韩栖迟却认为他在跟自己闹“别扯了，哪有道理啊。” “有道理啊，虽然说起来不是很好听，但确实是有道理的。”李东旭说他没闹“你可以反过来想，如果一个人，一个还算有点身家的男人，他一边跟你说我爱你就像爱生命，一边爱财如命一分钱都不愿意给你花，你觉得你是会相信他真的爱你如命，还是更相信，钱财才是他的命？” 周围人多，闹腾，韩栖迟往棚外走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回答他“你跟金在恩都走极端，她说的好像没有给全部身家就不是深爱，你直接就说一毛不拔，没那么极端的。多多少少看个人能力啊，有能力就多出点，没能力就量力而行。” “不对哦，男人喜欢上一个姑娘的时候，真心喜欢就能做到倾我所有。”李东旭笑呵呵的闹她“我可以倾我所有，难道你不行吗？” 韩栖迟愣住，没回应，李东旭也楞了“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还真在乎这个啊？” “我也没有在乎...吧？”韩栖迟犹豫了“我是说，花钱，花多少，这个好像没想过，但倾其所有感觉有点夸张。” “情话啊，傻子~” “你才是傻子！” “小傻瓜~” “呀！” 李东旭大笑，笑过之后问韩栖迟是不是结束了，韩栖迟不爽的说他都让张在贤问过金在恩了，还装什么不知道啊。李东旭发现她真不高兴了，想让她开心点就告诉她一个八卦，孔侑的助理李永胜在追金在恩，张在贤说，追的十分艰难，每次约她被敷衍过去，疑似变成了金在恩鱼塘里的鱼，可惨了。 韩栖迟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什么是鱼塘里的鱼？” “就是备胎池，据说金在恩有个大鱼塘，里面一堆养着一堆备胎。”李东旭对金在恩小姐很警惕“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担心你被带坏，可你连什么是鱼塘都不知道，立刻就放心了。” 怎么都不会被带坏的韩栖迟对金在恩有多渣早就知道了“我刚认识她没多久就看到她一个礼拜换了四个男人，没一个是男朋友说，她说那都是暧昧对象。”想起当初自己三观全碎的情景，也是很感慨“但是在恩不撒谎，也不劈腿，她都是直接说的，最夸张的一次是同时谈两个男朋友，男生还都知道，三人行，奇葩的要死。按照她的说法是，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愿，自由恋爱。” 李东旭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换话题“你打电话给我是结束了吧，要我去接你吗，还是等你们聚餐之后？” “聚餐...对了，张在贤说的餐券是怎么回事？” “我拿到的招待券，我这边不少，一家烤肉店，两家都是韩餐馆，你看着想吃什么，买单的时候直接给餐券就行。” 招待券就是知名、连锁、有品牌等大餐饮店用来招待特殊顾客的现金抵用券。李东旭手上的是公司的招待券，公司经常商务聚餐店家会送一点，公司艺人拍摄连锁餐厅广告，品牌方也会送。要是跟酒类厂牌合作，厂牌送的也是餐券比较多，这东西实用性比其他东西高，送出去大家收的都挺高兴。 韩栖迟说不用，李东旭笑着说用“要是剧组聚餐就不用，你们有公账走，你掏钱买单的聚餐为什么不用，放在我这里也是放，谁用都一样。” “我对经纪公司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你能拿到的餐券应该是属于团队的吧，用来抵消团队招待费的。你给我用了，下次还不是要自己掏钱。而且招待券又不是普通的餐券，又没有过期的说法。”韩栖迟让他别扯了“你想请客请我就好，请团队干什么，我这边二十多人呢，怎么能让你买单。” 李东旭就笑了“就是知道你不会让我买单才给你餐券的，餐券又不是钱。” “餐券就是现金抵用券。”韩栖迟不要“我这边也可以报公账，你别让张在贤跑了。” “哎一古，小姑娘那么硬气干什么。你又报不了剧组的账，你报你自己工作室还不是在花你的钱么。”李东旭哄她“听我的吧，就当我这个男朋友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韩栖迟还是不想要“你之前请过他们吃饭了，那次就行了。” 李东旭不理解“二十多人一起吃饭才多少钱，一两百万的事情，就算三百万（一万七千rmb左右）好了，还不是现金是餐券，你计较这个干吗？”他只是想帮个小忙，也在她的团队里刷个小小的存在感，男朋友总不能真的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吧？ 同样不是很理解的韩栖迟也不知道他在纠缠什么“你都说了没多少钱，没什么好计较的啊，我走公账还能抵税呢。”餐饮□□是可以抵税的。 李东旭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我有点好奇，单纯的，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想问一句，你很在意金钱来往吗？”不应该，这孩子不是小气的类型，一毛不拔就更算不上了。虽然他们约会基本都是他买单，但那是因为初期韩栖迟试图掏钱被他调侃过，之后才没怎么给钱，可礼物什么的，韩栖迟也不是没送过的。 韩栖迟同样不觉得自己是小气的类型，跟男朋友说“不是在意金钱来往，而是我们聚餐确实没必要你请客啊，我要是请你团队聚餐不是也很奇怪吗？” “不奇怪啊，你要请客我很高兴啊，我买单不就好了嘛~”李东旭笑道。 韩栖迟也笑了“那我跟他们说你请客，单我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那....” “那我们晚上要见面吗？” 李东旭失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我给钱啊，都说了那只是餐券。” 韩栖迟不接茬，只问他“晚上你有约了？” “没~有。”李东旭笑叹一声“前天你发短信跟我说今天收工，我晚上怎么可能有约。” “那我聚餐结束打电话给你？” “要不要我去接你？” “好啊~” “那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开车过去等你。” “好哒~” 女朋友还是萌萌哒的女朋友，但女朋友为两三百万的钱拒绝他付款，还是很坚决的那种，李东旭有点搞不明白。他这边挂了电话，张在贤就凑过来给他分享最新鲜的八卦，李永胜又用给九龙村捐款的名义约金在恩，金在恩也只有在李永胜说要捐什么东西的时候才答应出来。张在贤吐槽金在恩特别像个托，虽然做的是好事啦，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东旭在等着录一个谈话综艺，待机室助理对女朋友的助理评头论足，让李东旭笑骂一句别在背后说人姑娘坏话。张在贤表示自己没有说人家坏话，就事论事而已，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坏话。 “永胜哥约金恩在很多次了，怎么都约不出来，只有说要捐款的时候能约出来，约出来还是去九龙村，事情办完金在恩就走。其实金在恩态度挺明显的，也没有耍人的意思，这是做善事我干嘛说人家坏话。就是吧，还是觉得哥像是被吊住了，虽然跟金在恩也没什么关系，但感觉总不那么对。” 李东旭让他省省“你还不如直接说李永胜就是觉得自己有希望，他就想借九龙村的借口约人。这哪是金在恩的错，明明是你们这些追姑娘又不想花钱的人有问题吧，那还是做慈善，金在恩又没拿钱。” “又不是我，是永胜哥好不好。”张在贤让他不要地图炮“虽然哥也有问题啦，但金在恩也没斩钉截铁的拒绝，她就是每次都给哥发好人卡。” “捐款不发好人卡还发什么？”李东旭楞了一下，想起跟助理完全相反的社长，迟疑道“那要是有人拒绝用男朋友的钱，是为什么？” “有人是指？” “一个朋友。” “哦~~” 李东旭扫了怪声怪气的张在贤一眼“是啊，我本人，怎么了，韩栖迟不要餐券，你不用去送了。” “直接说不就行了。”张在贤坏笑，被他瞪了一眼立刻老实，想了想“我跟韩pd不熟哎，或许是不想吃餐券的那三家餐厅？”说完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又改了想法“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问问金在恩？” 李东旭摆手说不用，什么事都去问金在恩做什么，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答案，斜了眼张在贤，助理秒懂，给金在恩打电话。电话里说的不是你老板不要餐券，而是套路很多的跟金在恩诉苦。说是他听到韩栖迟跟李东旭说不想要餐券，但李东旭还是让他送，他只能送，问金在恩能不能假装不知道，就接了吧，这样他也好交差。 金在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问张在贤“你能确定pd不知道你把餐券给我了吗？” 用扩音打电话的张在贤愣住，李东旭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这个问题能被问出来就不对劲。不管金在恩是说行还是不行都可以理解，说能送，可能金在恩准备等用了再告诉韩栖迟。说不用，那是最好的，助理本来就应该这么回答。 可这么问...... 李东旭冲张在贤示意，张在贤犹豫了一会儿，对着电话问“确定要怎么样，不确定又怎么样？” “你要是瞒得住，你就给我。要是韩栖迟会知道，你就不用给我了。”金在恩随口道“你确定你瞒得住吗？” 张在贤...很不确定。 但李东旭给他做口型‘给她。’ 所以，张在贤说的是“我这边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李东旭不会告诉她？” “她都不想要，哥干嘛告诉她。” “这样啊...” 电话里的女声有些犹豫，李东旭轻踩张在贤的脚尖，张在贤连忙开口“要不然我们干脆一人一半，六百万呢，一人三百万，谁都不说，怎么样？” 金在恩觉得这个主意好“行，给我吧。” 电话一挂，张在贤就缩在一边不敢说话，因为李东旭的脸阴的可怕。 第四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语音是个好想法，但我早就试过，把对话从脑海里读出来好羞耻的！根本玩不转啊！ 李东旭的表情太难看, 导致缩在一边的张在贤也很忐忑, 小心翼翼的试图缓和气氛，跟李东旭说搞不好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 话说到一半被李东旭望过去的眼神惊住，安静了。 助理私下接受一些招待也好回扣也罢不算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助理么, 贴身助理就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有事需要接触老板, 第一层门槛一定是贴身助理, 除非能直接联系到当事人，要不然就只有通过助理才能见到人。在这种情况下, 求人办事先给助理送点东西其实挺合理的，也没人会太追究什么。 问题出在韩栖迟和李东旭的关系上, 男女朋友，亲近的不能再亲近的关系了, 这种关系, 韩栖迟明确的说餐券不要后，金在恩还能那么随意的对张在贤问出‘你有办法瞒着韩栖迟吗’，这个问题就有点夸张了。要是往深里想，这就不是金在恩收过多少如餐券一样的东西的问题，而是金在恩用‘瞒着’韩栖迟的方法, 收过多少韩栖迟明确的拒绝过的礼物。这点, 就严重了。 因为对方的礼物不是给金在恩的是给韩栖迟的，不是所有人都是李东旭，能理解接下礼物的只是金在恩。更多的人理解的是韩栖迟收了礼不办事。这是个很糟糕, 太糟糕，可能会造成很严重问题的行为。对外是没有金在恩这个人的，她只是韩栖迟的助理，贴身助理就代表老板本人，社交场都是如此。没人在乎金在恩，大家只在意韩栖迟。 李东旭不知道金在恩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但她的语气不像是第一次，甚至不像是一、两次那么简单。 “你跟金在恩熟吗？” “啊？” 张在贤一愣，慢了半拍，含糊道“算不上多熟吧？” “私下约过吗？”李东旭摩擦着烟盒想抽烟，没抽，快上场了，问他“你们两个，或者跟其他人一起，你们有约出来吃饭之类的吗？” 不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张在贤说“约是约过，次数不多。” “你们约出来谁付钱？” “一般是aa。” “不一般是什么意思？” “组局的人特别想玩，其他人都是被硬拽出来的，就组局的人买单。” 张在贤模糊着有些猜到他想问什么了，回忆道“我不太记得金在恩有没有给钱了，都是一个人付然后别人再把钱给那个人，她出现的次数不多，主要是我跟她也没几个共同的朋友，虽说都在一个圈子里也合作过但他们到底是幕后。之前‘鬼神’没结束的时候见的比较多，电视剧结束了就没怎么见过。后来也就是永胜哥拖着我们当借口约她出来，但也只有一两次，听哥说，她好像是发现了他对她有意思，金在恩就不去了。” “不过我感觉，感觉啊...”张在贤瞄了眼李东旭，小心道“感觉金在恩应该是没什么坏心的人，只是做事有点不着调。说贪财是有点啦，但她不是那种...我不知道，见钱眼开？”找不到形容词“就是不是拜金的那种姑娘。” 李东旭上下转着烟盒，沉声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讲不好，金在恩有点奇怪，说她讲规矩吧，她会开韩pd的车出来，我也经常开你的车去办事，但私事除非很紧急真的赶时间的情况，要不然不会动的，总得预防你要用车结果车被我开走了。可要是说她没规矩...”张在贤摇摇头“她从来没说过韩pd的不好，一句坏话都没有，哪怕是我们都在抱怨...”干咳一声，讪笑道“就那么个意思，喝醉了么。” 摆手让他继续的李东旭表示不在意。 张在贤笑笑，换了个角度“她有点大嘴巴，就是存不住话，应该是无意的，但有时候多少有点没分寸。可她不说韩pd的事情，酒桌上什么话题都会聊，喝嗨了大家不免有些八卦，问什么的都有，收入啊，人怎么样，前任有没有艺人之类的，什么都问。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八卦，但金在恩都不说，都是敷衍过去，为了这个还有个人说她不合群，她也不在意。” 李东旭转烟的动作顿了顿，金在恩在他面前说口无遮拦都不是夸张，可在张在贤他们面前什么都不说？他有点不信。 “不对，也不是什么都不说，是说的话比较怪。”张在贤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她对韩pd不像是对上司有点像是对朋友，就是虽然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比如什么以为自己是铁人不睡觉之类的，但那些比起是坏话更多是好话。敬业总不是什么坏事，老板不下班助理也不能下班，一起熬大夜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缺点。” 这话李东旭信，让他别说韩栖迟了，只说金在恩“关于钱的方面呢？金在恩花钱厉害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她应该是不怎么花钱的类型，衣服都是pd给的。” “韩栖迟给她衣服？” “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我从一个造型师那听来的，真假也不知道。”张在贤表示说金在恩避不开韩栖迟“那个姐姐说，金在恩的衣服啊包啊还是别的都是pd给，开玩笑说金在恩是pd的女儿，过年还要准备新衣服的。” 再问也问不出结果来，李东旭若有所思的让张在贤先出去，等他出门，一个电话打给孔侑，没说金在恩有什么不对，而是以分享八卦的态度跟孔侑说，我助理说你助理在追韩栖迟的助理。孔侑知道这件事，还跟他吐槽说自家助理最近心烦气躁因为姑娘追不上，心情差的他都不敢惹。 李东旭笑他怎么不给李永胜支招，孔侑表示他倒是想，支的招没用，金在恩不上套，那姑娘花样可多了，李永胜被吃的死死的，疑似变成了鱼塘里的鱼，他想劝李永胜换个对象，李永胜还不乐意。李东旭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孔侑说，张在贤告诉他，李永胜用了给九龙村捐款的迂回招数，这个招不会是他想的吧。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捐款没用吧，顶多能约出来一两次，我感觉金在恩纯粹就是对永胜没兴趣，你知道她怎么拒绝的吗？”孔侑想起来就想笑“她跟永胜说自己很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那姑娘是真会玩，玩的特别开。其实她拒绝永胜理由就一个，永胜是我助理，万一分手处理起来麻烦，不如别人断的干净。” 李东旭不解“为什么是你的助理就不行，断不干净又能怎么样？” “她怕会给韩栖迟找麻烦，那也不是我说的，是姜东元说的，他说金在恩不碰韩栖迟身边的人，认识的都不行，就担心分手了会给韩栖迟找麻烦。”孔侑笑道“姜东元说金在恩以前在剧组跟一个摄像导演就闹出过事情，搞的韩栖迟很尴尬，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之后金在恩好像就很避讳。” 李东旭还想问细节，门口张在贤敲门探头进来说要准备待机了，这就不好问了，只能跟孔侑说自己这边还有事，等下结束了在聊。孔侑意外他在拍摄还跟自己聊这个，转念一想，问他是不是想打听金在恩的什么事，李东旭不承认也不否认，孔侑就懂了。懂了的孔侑给李东旭一个建议，他跟金在恩半生不熟，要想问金在恩的事情可以找姜东元，姜东元跟金在恩挺熟的。 这个建议很好，但李东旭有些不太想接受。孔侑也就是给个建议，他接不接受看他自己。电话挂断，进棚录制，奇怪的助理就只能先压在心底，专心节目。 李东旭这边在录制，韩栖迟那边在聚餐。饭吃的好好的，金在妍打电话过来说了事。 韩栖迟给姜东元做了个噩梦之后金在妍这个临时的美术副导演就下线了，说开了么，韩栖迟没必要躲了，姜东元也没有再做什么。从电影项目下线的金在妍在电视剧项目上线了。项目是当初裴斗那的经纪人找上门跟韩栖迟谈的，tvn十周年大制作，韩栖迟是把这个项目交给金在妍去做的，不是她对十周年大制作都不上心，而是电视剧再大的制作也就那样了，何况金在妍是有东西，她信金在妍能搞定。 金在妍....还真搞不定。 美术导演职业技能很重要，但就像姜东元曾经跟韩栖迟说的，有能力的人这个圈子不少，可为什么选你，不止是能力而已。金在妍有能力，她是韩栖迟一手带出来的，韩栖迟对她的能力有信任。偏偏事情不是出在能力上而是沟通上，金在妍不太会跟剧组沟通。美术导演是总导演和自己团队之间的桥梁，能沟通会沟通是很重要的，甚至比职业技能还要再重要点。 说是说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手下见真章，可事实上，在没有绝对天才，大家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一个人很会沟通专业技能一般，和一个人很不会沟通专业技能相对好一点，大部分团队都会选前者。剧组就是个团队作业，电视剧尤其如此。 金在妍不会沟通的点在于她拿捏不好平衡，她很容易被条条框框卡住，这种人做下属很棒，韩栖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教给她的事情只要说清楚要如何，她就能做到。可当自己成为团队负责人，韩栖迟定下了一个大概的规矩，她不太会或者说是不太敢越过韩栖迟给出框架，这就有问题了，与人来往是需要自己把握度的，韩栖迟没有预知的技能，在对接的时候具体会有什么细节，她是无法判断的，这需要金在妍判断。判断是否要适当的退一步，还是要踩住底线不松口。 韩栖迟跟卢东石刚的时候就一直踩着边界线，分分钟能惹怒总导演的那种。可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卢东石性格相对好，有些话可以说，他们有算是有交情，再加上确实是卢东石胡搅蛮缠，硬刚是能刚的。这就是那个度了，要是换个导演，换个项目，韩栖迟也不会那么做。 这个电视剧项目有个前情，韩栖迟当初去找过作家想要合作，作家拒绝了，后来是演员的经纪人找上门。前者是求合作后者被人邀请合作，前后的区别导致接下项目之后韩栖迟就跟金在妍说，跟制作组对接身段别太软了，该硬气的时候就硬。当时韩栖迟会那么说是怕金在妍第一次正式带团队会太谨慎，对甲方跪的太利索会被人欺负，这东西都是得寸进尺，到哪都一样。 可是！可是！可是她没有让金在妍跟人家刚啊！神经病啊，人家是甲方！刚个球！人家是给钱的好吗！ 问题一开始没爆发韩栖迟也不知道，她在忙鬼怪之家呢。直到制作人苏在贤约她吃饭，饭桌上隐晦的问她是不是不想做，如果不想做签约之前就可以说，现在解约也行，他们也不是找不到美术团队了。苏在贤的态度很好，话也没说的那么夸张，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想合作就好好合作，不想合作我们也不求着你。 韩栖迟没有说什么‘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我听不懂’之类的话，哪怕她真的没听懂，什么叫年轻人有朝气有奋斗精神很好，但年轻人也要守规矩，老前辈总有老前辈的经验，偶尔也要学学前辈的经验，谦虚一点么。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笑呵呵的跟人道歉，说孩子们还是太年轻，做事太死板，您别计较。 一顿饭吃的韩栖迟满头雾水跟人道歉，中途找了个借口出了包间问跟出来的金在妍怎么回事。金在妍也是在饭桌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同韩栖迟说作家觉得鬼怪之家是个不错的案例，想要在这个项目上也复制。韩栖迟一听就懂了，问她是不是作家想复制但制作方有顾虑，资金没办法到位。金在妍说是，韩栖迟还不解，就因为这个苏在贤特地找她？干嘛，想让她垫钱？做梦呢。 金在妍说不是韩栖迟想的那样，是她拒绝了。 “拒绝了？”韩栖迟疑惑“拒绝又怎么了？” 金在妍尴尬的说“拒绝的...太直接。” “怎么个直接法？” “项目资质不一样，没必要。” “项目资质....卧槽！” 韩栖迟惊叫一声，瞪着金在妍怒道“你智障啊！” 金在妍干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啊！那种话你怎么能说！疯了吗！” “是我失误，非常抱歉！” 洗手间里金在妍的腰弯的那叫一个干脆，韩栖迟捂着额头仰天长叹，这什么鬼东西。 所谓项目资质不一样有两个理解方向，第一个是金在妍所说的，她不是那个意思的真正含义，‘鬼怪’有很大一部分情景发生在室内，所谓鬼怪之家，它本身是主角的家还承载了很多剧情。而另一部《秘密森林》讲的是监察厅、警察厅内部的黑暗，主要的室内景是办公场所，总不能搭一个办公室民宿吧，那也太奇怪了。 可项目资质不一样还有第二个解释，会让制作方，从导演到作家，哪怕是场务，打杂的都会很火大的解释，谁都不知道这个项目能不能火，有没有资质单独开发一个民宿周边产物，那怎么能就盲目投入呢。 这话韩栖迟都不敢说，更无法理解金在妍的大脑进了多少水，才会说出这种话。这是很没意义的失误，哪怕金在妍说一句，这个项目我不懂，我需要回公司问一下，亦或者把事情推给韩栖迟，说是要社长决定，也比直接甩一句‘项目资质不一样’要好一万倍！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失误！ 可愚蠢的失误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韩栖迟在此时察觉到不对，金在妍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会这么说代表她很可能把自我定位搞错了，要不然不会用怼回去的方式告诉作家，电视剧里作家就是王，哪有这么跟作家说话的。韩栖迟就让金在妍把她之前跟作家、导演和制作人对接中出现的小摩擦都告诉她。 金在妍就开始说，说作家对她指手画脚的，要是懂行就算了，根本不懂行，也就是拍过片子所以知道个大概。但是最怕就是这种只知道大概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的人，时不时提出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巴拉巴拉，然后她用实际情况告诉作家，您想太多，那些做不到，钱不够。要不您跟制作人要钱，要不您让导演跟制作人要钱，反正我这边做不到。 韩栖迟听着听着气笑了，所有剧组都有预算不够的问题，当时还没卢东石什么事，但所有项目都这样，但解决方式不是硬刚啊！疯了吗！那有什么好刚的，就是因为人家外行才需要内行合作啊，不然呢？人家什么都懂，还要美术团队干什么？钱多的没处花找个团队来分钱吗？ 跟半瓶子水晃荡的作家摆事实讲道理是没用的，要拿出实际解决方案。不是上去直接怼人家不行，伸手跟人家要钱，而是拿出abcd方案摆出去。 a要做的无限完美，能有多完美就有多完美，最好能实现作家一切合理、不合理、做梦都想媲美好莱坞的要求，然后告诉对方，这个方案需要多少钱。d肯定是最烂的，专门做出来给作家和制作方挑毛病，让他们感受一下上帝的位置，爽一把的。b、c才是真正可实现的方案，b方案按照作家的想法去做，c方案照顾导演，这样问题就不会出在美术组，让导演和作家去纠缠就好。 有最完美的可也最贵，不是美术组没能力做不到，而是预算不足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能做到一切您想要的东西，但这不是穷么，没办法。有最烂但最便宜的，告诉对方我们不是不可以省下预算，也不是想坑制作费，是省钱的方案你们看不上，这...就不能怪我们啦。至于最后是选b还是选c，你们先吵过一轮，谁吵赢谁是老大，我们就是乙方，甲方说什么是什么。 这才是正确的对待甲方预算不足又屁事特别多的招数，唯一的坏处就是做方案很费时也费事，可你一个新人！花点时间精力能怎么样！这世道哪有那么容易赚钱的！你还去跟人家刚！人家没当面给你打回来就算涵养好了！ 韩栖迟气个半死，金在妍也没给自己辩解什么当初是你说让我腰板直一点别那么软的话，就很老实的认错。可韩栖迟也不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自己说过什么话转头就不认的垃圾老板。因此，韩栖迟把金在妍痛骂一顿后回酒桌上跟苏在贤认真道歉，拜托对方再给个机会，这次要是再不行，这单分成她不要了，只拿个保底薪酬。但是对解约什么的没松口，要是因为这种破原因解约了，那乐子就大了。 苏在贤也算好说话，或者说他其实对金在妍的业务能力还是过得去的，也没有太纠缠，只是跟韩栖迟说他这边问题倒是不大，作家不是很开心。这么说韩栖迟就懂了，转头让金在妍把四个方案都做出来，带着方案和道歉礼物去敲作家工作室的门，按照套路走一遍，再请作家喝一杯，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事让韩栖迟很不舒服，一是因为金在妍跪地求原谅，韩国职场惯用做法，对前辈、年长者、甲方，出问题想道歉膝盖就得跪下去。韩栖迟对这个行为很看不惯，但...算了。二是因为她和金在妍在这件事里都有错，她的错是光顾着打磨金在妍的职业技能，工作室缺人，招新人和培养自己人，那肯定是选后者，她有点急于求成，但沟通这个很重要的技能忽视了，金在妍的错就不说了。 这三么...韩栖迟在这件事发生后犹豫要不要重新找电视组的负责人，金在妍要是起不来，很耽误事情，她没那么多精力可以电影、电视都抓在手里，她的主要方向还是电影。可要不是金在妍的话，这个人没那么好找。 文娱行业很少涉及什么高精尖的东西，大多都是人脉搭起来的台子，这是金在妍下了苦功夫就能在几年内速成的原因。可想要培养一个拿得出手能扛活的团队负责人就需要把手上的人脉关系交给对方，如同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用的惯的团队一样，导演本身是不养大团队的，没意义，还费钱。韩栖迟这边也一样，她这边更多的是抓主效果和各个团队的对接，工作室养的更多是设计师，可搭配的让图纸变成实物的各个团队是不养的。 假如韩栖迟花费几年的功夫培养出了一个可以独自带团队的人，那个人什么都有了，他或许会留下还为韩栖迟打工，但也有可能，极大的可能出走，自己拉个小设计团队就能干活了。或许刚开始能接的活少，可能只是什么mv或者广告、短视频之类的，可人家也会成长啊。那对韩栖迟来说就是几年心血白费，这就是行内很重前后辈和老师的师承的原因，活真的不复杂，复杂的是老师手上的人脉。 那...砍掉电视剧组？不可能！有钱干嘛不赚！ 韩栖迟为金在妍暴露出来的问题很烦恼，今天依旧烦恼，因为金在妍打电话给她说，作家想要她能盯着棚内的实操。自从韩栖迟带着金在妍把作家搞定之后，作家就默认韩栖迟手上是真的有东西，美术团队请韩栖迟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金在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作家想的很好可韩栖迟不乐意啊，要是这活在她手上做根本就不会是那个签约金！ 头疼的韩栖迟想跟金在妍说，你该软的时候不软，该硬的时候又磨磨唧唧的，方案都定了，实操能改变多少，哪怕你硬顶上去呢，这个时候制作方还能换团队？方案都满意了，你想换就换的？哪怕你新找的团队用的窗帘布跟我一样，我都能告，打官司告不死他！可她怕她要是这么说金在妍真敢干，到时候又是一堆事。 因此，韩栖迟很金在妍说的是，你先跟作家说我这边还有电影要开机，全程盯着忙不过来，但那边我会去的。要是作家非要我去，你就忽悠作家说实操就是我跟，但你要去跟导演说我这边真不行，拉着导演跟你一起，这样你们好谈，你专心搞你的，作家不会一直盯着你，把作家教给导演去解决，你就说你忙着棚内的事情是在没精力。 金在妍问韩栖迟那要是导演也想要她跟进怎么办，韩栖迟叹气跟傻孩子说，那你就去找制作人，让制作人跟他们两谈。 “那要是制作人....” “那你就让他加钱！你当制作人傻！我跟进和你跟进根本不是一个价钱！” 金在妍心虚的挂了电话，韩栖迟给气的，连饭都不想吃了，直接打电话给金在恩让她带着孩子们玩她累了先回去，直接就往店外走，出了门准备打车时想起来，答应了要和男朋友见面的。 韩栖迟给李东旭发了条她结束了的短信，正在打餐厅地址的信息时有电话打进来，名字都没看就接，以为还是金在妍直接就怼她，又怎么了！转而听到熟悉的男声，拿下手机一看，是李东旭，火气一下就没了，跟男朋友说对不起，她搞错人了。 李东旭没生气，被冲了一句有点惊讶而已，笑着说他也结束了，问她在哪，听她报了地址说距离她很近，很快就能到。 两人也没挂电话，就这么聊着，李东旭问韩栖迟谁让她不高兴了，韩栖迟想起这件事那是一堆槽要吐，气呼呼的跟李东旭说金在妍有多不靠谱。李东旭时不时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开车往韩栖迟那边去，韩栖迟还能听到导航的声音。前方五十米右转之类的导航声偶尔会打断韩栖迟，李东旭在她被打断后会提醒她讲到哪里了，方便韩栖迟继续带入情绪。 火气么，发出来就好了，憋住才容易爆发。 韩栖迟跟李东旭说了一堆之后开始反省自己，说问题归根到底出在她身上，她不应该让金在妍那么快带团队，至少要让她再跟自己一段时间的。李东旭不喜欢她这么说，就问她，当初‘鬼神’为什么没把金在妍带上。 韩栖迟说当初是想带金在妍来着，但出了点状况，已经有尹河凛了，她这边再弄个副美术不合适。刚巧新分出来的二组也需要磨合，就让金在妍去了。而且一开始《秘密森林》是她打算接的，当时作家拒绝了，项目根本没成。后来成了，她已经知道电视剧的制作情况了，觉得问题不大才把金在妍推出去练手的。 原本制作方是知名要她，裴斗那的经纪人特地找上门要的也是她，还是她这边降低了签约金才把金在妍推进去的。她最初想过套路对方一把，就是名义上是她接的项目但实操还是金在妍，可‘鬼神’到后期跟组拍让她发现这招不行，太耗时间，得不偿失，就没那么干。 导航提示还有四百米到目的，韩栖迟问他从哪边过来，她好知道自己要不要过马路。李东旭问她是在店门口还是在马路对面，听她说店门口就让她别动，他过去正好是那个方向。韩栖迟笑问他是不是来过这家店，李东旭说当然去过，那是她拒绝的他给餐券的店。 “这么巧？” “是啊，很巧。” 说着话车已经拐进了街道，李东旭问她“我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 “不麻烦吗？” “不麻烦。” 韩栖迟刚要同意，想起来“我跟在恩说我走了，再回去没必要。” “这样啊....”李东旭试探着开口“你买单了吗？” 韩栖迟一愣“在恩会买单的。”单干嘛要她买。 “她拿你的卡买？” “法人卡。” “那张卡你没有要回来？” “要是要回来了，但是...” 韩栖迟莫名有点心虚“法人卡给她更方便啊，要不然我现在还得等他们吃完然后守着买单，多累啊。”法人卡不就是为了方便才发明的么。 李东旭沉默数秒，韩栖迟没听到声音，刚想问他怎么了，话没出口看到他的车开过来，举起电话冲他的方向挥了挥，李东旭按了下喇叭表示听到了。 男朋友看着女朋友挂了电话往他这边来，打开双跳缓慢行驶，等她靠近刹车踩下去的同时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能急，千万不能急。三百万，那么小的数字说出来也没意义，而且也不能肯定金在恩就一定私自扣下了，说不定她就真的拿餐券买单了呢，要不然干嘛选这家店，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韩栖迟就算有一百条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有一条肯定是一样的，谁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朋友的坏话，恋人也不行。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韩栖迟跟他说张在贤....不，应该是金胜大，金在恩对韩栖迟的重要性更接近于金胜大，哪怕金在恩只是助理。如果韩栖迟跟他说，金胜大为三百万骗他什么的，他根本不会信，数字太小了，三千万、三亿还值得说，三百万算什么。 捉人还要拿脏呢！得等今晚过去再说，要是这顿饭吃完金在恩刷了法人卡，那三百万才值得拿出来说。到那时就不止是钱的事情了，是品性有问题，这样的人根本不能当助理。以前偷偷藏下多少都不用管，只要定了餐券被金在恩拿了，那这三百万在以后就很有可能变成三千万乃至三亿。就算是为了不要让窟窿变大，韩栖迟都得换个助理，这点理智她是有的，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李东旭信韩栖迟能分辨。 他的小女朋友可会了。 很会的女朋友拉开车门上车，门关上刚准备说话，导航冒出一句‘前方即将抵达目的地’，两人一愣，相视而笑。 李东旭伸手关了导航，跟女朋友说“我到目的地了哦~”点了点侧脸朝她示意“你抵达了吗？” 正准备系安全带的韩栖迟手一松，凑过去亲了口响的“我抵达了人生目的地~” “哎一古~”李东旭上手一个摸头杀“我们孩子今天怎么那么可爱~” 韩栖迟捧着脸装可爱“因为我就是很可爱啊~” 两人的花腔被后面侧耳的喇叭声打断，韩栖迟尴尬一秒，李东旭揉了揉她的头大笑着开车往前。韩可爱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跟男朋友说“我都没吃东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我也没吃，你想吃什么？”李东旭的视线扫过店门口的招牌，笑看韩栖迟“要不我们进去吃？” “算了吧。”韩栖迟才不要，刚从里面出来的，灵光一闪，侧身问他“火锅，吃吗？” “去哪吃？” “恋爱基地~” “那是哪？” “我家！” 第四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认为我写的是小白言情文，线索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结果....我又翻车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8瓶；金温暖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在家吃火锅要准备什么？肉。 问题是李东旭问的, 回答的当然是韩栖迟。这个回答让李东旭哭笑不得，但带他去超市的韩栖迟表示真的有肉就够了，因为其他的家里都有。韩国男朋友不懂, 火锅应该是很麻烦的东西才对，火锅店里光是锅底感觉都很复杂。中国女朋友表示有一种商品叫火锅底料，不过就算没有那个, 还是有不需要复杂锅底的火锅。 大包小包从超市回来的两人买的大部分都是肉，还有一些小零食和少许蔬菜。进了门，东西都送进厨房，李东旭脱下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始拆包装洗菜, 韩栖迟本来是要去拿锅的，转个身的功夫看到他站在水池边先洗手的样子，袖口挽起, 眉眼低垂, 很居家也很帅, 帅的她扑过去就亲了一下。男朋友微楞一瞬便笑了, 手上还有水弯腰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温柔的说‘别闹’。 这...必须闹！ 那就闹吧。 韩栖迟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东一下西一下的在他脸上啄吻, 说着别闹的男朋友一手关水一手护着她的腰怕她倒下去，乖乖的任她摆布, 她要亲眼睛就低头，她要亲下巴就抬头。韩栖迟从踮着脚尖到脚踏实地就是李东旭弯腰的幅度，她亲的可开心了, 因为李东旭真的超帅，越看越帅！ 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兴奋的李东旭被亲的也挺开心的，不过他还是要提醒小姑娘，他快被撩起火了。韩栖迟搂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笑的李东旭拿她没办法，用腰撞她，让她感受一下危险，韩栖迟手一松就跑了，留下李东旭重复之前的洗手动作。 跑到一边的韩栖迟去给李东旭找了围裙，超人裸|男图案的围裙，李东旭看着围裙上的‘肌肉’不是很想穿，但韩栖迟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也就只能叹息一声乖乖的低头。男朋友在冲自己低头，这个时候还穿什么围裙，当然是抱着脑袋揉啊！李东旭被她闹的没办法，拦腰搂过人压着作怪的女朋友一个深吻，吻的始终学不会换气的小姑娘软哒哒的倒在他怀里小口喘息，安分了。 李东旭让韩栖迟站好，弯腰捡起情迷时被丢在地上的围裙穿上，转过去让小姑娘帮他系好。绳结打的当然是软萌的蝴蝶结，系好之后男朋友亲亲女朋友的侧脸，柔声问她饿不饿，看她萌萌的点头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随后用食指抵着她的眉心推远，让小姑娘赶紧开始，他可不会做火锅。 韩栖迟其实也不会做火锅，但有种火锅极其简单，清水里放胡萝卜，几片就行，名字就叫清水火锅，吃的是食材的本味，食材够好就好吃。李东旭对她往锅里放几片胡萝卜就加水往外端的行为报以怀疑，但韩栖迟并不是不会做饭的孩子，所以他也就是怀疑没说什么‘你确定这样能行？’的问题，专心洗菜。 单单是这样当然不行，韩栖迟等锅里的水开后放了葱、姜、青椒丝下锅，稍微煮一会儿让汤里有点味就捞出来分别摆在两个碗里，再倒点酱油和花生油，清水火锅的蘸料就这么完成了。出来给她送切好的葱姜和青椒丝的李东旭依旧很怀疑，这样感觉好像不是很对的样子，但韩栖迟表示相信她，李东旭就选择相信她。 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都是半成品，洗洗弄弄很快就能上桌，锅里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李东旭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韩栖迟丢了半盘牛俐坑（牛舌下方的一小块肉）进锅里，在肉煮着的时候更怀疑这锅东西的味道，但韩栖迟很是自信的样子让他抱着大不了进医院的想法决定赌一把，在韩栖迟说能吃的时候跟着夹了一筷子，学者韩栖迟沾了沾蘸料，丢进嘴里。 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出乎意料的好吃，刚入口只有蘸水的味道，多嚼一会儿鲜甜的味道就出来了，越嚼越香，很好吃，好吃的李东旭非常意外，给韩栖迟竖了个大拇指表达赞赏。小姑娘头一昂告诉他，那可是她从顺德空运过来的牛俐坑，火锅怎么做也是店家教的，必须好吃。 李东旭问她顺德是哪，韩栖迟本想说广东后来直接说了中国的一个城市，男朋友就懂了，指着桌上除了从超市带回来的肉之外，韩栖迟从冰箱拿出来的肉，问她都是从那边过来的么，看韩栖迟点头就专注攻略‘顺德特产’超市的肉就被放置在一旁，看的韩栖迟很是满意。 一力推荐的美食被另一个人欣赏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那个人还是男朋友就更让人高兴了，高兴的韩栖迟自己没吃多少空运过来的食材都涮了给李东旭，等‘特产’空了，锅里丢虾子提鲜她才开始吃东西。这时候男朋友就变成了剥虾工具人，在一起也算有段时间了，早前被人分肉都不适应的韩栖迟，现在也能自在的就着李东旭手吃下虾仁，并且伸手示意李东旭继续。 桌上一半的肉都吃进肚子的李东旭差不多五分饱，边给女朋友剥虾仁边跟她说他过两天要去趟京都拍杂志，问韩栖迟有没有想要的礼物，韩栖迟咬着虾肉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要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李东旭说不出意外的话当天就能回来，问她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问问，我这边要开机了，开机之后就没那么忙，电影跟组没有电视剧跟的那么紧，我只要随时待命就好。”韩栖迟说“之前不是说短期内别联系吗，现在可以解封了。” 李东旭笑了“难道以前是封印了吗？”看她也跟着笑，把手上剥好的虾仁送过去，等她张嘴含住，缩回手舔了下手指，装作不经意的问她“你之前说起的那个金在妍名字和金在恩很像啊，是有什么关系吗？”没听到回应，抬眼看过去。 韩栖迟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看的李东旭疑惑的问她怎么了，女朋友伸手模仿他之前舔手指的动作，冲他挤眼睛“好~帅~啊~” 李东旭微楞一瞬，大笑，笑着跟韩栖迟闹“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难道我以前不帅吗？” “以前当然也很帅，但以前的帅是艺术品，摆在站台上供人观赏，现在的帅是生活用品，可以抱在怀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韩栖迟鼓着嘴嚼着虾仁，惋惜道“我后悔了，应该见到你的时候就跟你告白的，那样我们就能更早在一起了。” 李东旭身体不自觉的软下去，靠在椅背上看她的眼神柔软的都能化成春水，突然之间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没了，什么要慢慢来，什么别着急，什么要顾虑韩栖迟的想法，什么...疏不间亲，都没了。他和金在恩，金在恩同韩栖迟，他们三个，怎么可能他是那个疏呢。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可能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比如？” 李东旭抽了纸巾擦手，拿起桌边的啤酒罐喝了口酒，认真的看着韩栖迟“比如，金在恩拿了你说不要的餐券。” 韩栖迟一愣。李东旭起身从桌上拿了罐没开的啤酒打开放在之前说不想喝酒的女朋友面前，慢条斯理的跟她说他为什么让张在贤打电话给金在恩，张在贤是怎么跟金在恩说的，金在恩又是怎么说的。电话挂了之后他对金在恩有什么猜测，又为什么之前没有跟韩栖迟说那些猜测。这些想法都告诉韩栖迟，毫无保留。 起初韩栖迟是不信，可李东旭没理由骗她，那就只能信，咽下嘴里的东西灌了一大口酒抽纸巾擦嘴，她没有打断李东旭的话，也没有为金在恩辩解什么，安安静静的听完，听完之后同样很认真的问李东旭，是不是对金在恩有什么误会。 “你会特地把这件事告诉我代表你认为在恩会做出不守规矩的事情，对吗？” 李东旭喝了口酒，迟疑道“你这么问的意思是你觉得这样没问题吗？” “如果事情是她拿了餐券后又刷了法人卡，那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在恩会做的应该是拿了餐券买单，只是不告诉我。”韩栖迟对这点很肯定“她确实贪财，碰上跟钱有关的事情就不太有脑子，但她不会做你想的那些事，打着我的名义去收揽钱财，她不会做。” 李东旭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只是因为你们关系好？” “我懂金在恩，我相信的不是什么我们的关系有多好，而是金在恩不会那么做，她不敢。”韩栖迟说她没有意气用事“关系好归关系好但工作是工作，助理如果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收受钱财，不管那个人跟我关系有多好，我都不会用，我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这话李东旭不信，但他不想跟韩栖迟争执，至少不是因为金在恩争执，没那个必要。可他的不信即便没说也表露在外了，韩栖迟察觉到了他的不信任，皱眉让他讲清楚。 李东旭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是你告诉我，金在恩对于钱财很没分寸，会骗厂家的钱，会把正品换成仿品，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也是你告诉我，她不会打着你的名义去收受财物。”长叹一声“你说，我要怎么理解哪句话里的金在恩才是真正的金在恩？” 韩栖迟的表情严肃起来，她发现问题比想象中严重，关了电磁炉起身让李东旭跟上，带着男朋友去了阳台，那里早就不止一把椅子，韩栖迟特地买了一模一样椅子凑成一对，但她没坐下，她让李东旭坐。 春天了，夜晚微风轻拂，吹在人身上是凉爽不是寒冷。 韩栖迟背靠着窗台站在窗边，抽着烟问李东旭对金在恩是不是有什么... “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之为误会，但我想知道，你对她的观感是从何而来。” “一定要聊这个？” “不一定，但你认为我的助理有问题，而助理是贴身跟着我的人，我总要知道原因，不是么。”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原因，只是很多时候你忽视了那些。” 韩栖迟伸手示意他直接说，李东旭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说了。 李东旭对金在恩的看法说不上多坏但真的不算好，金在恩作为助理在他看来很不合格，缺点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优点么...起码他没看见多少。口无遮拦是最大的问题，没有分寸也不是小毛病了，不知进退就更糟糕。今天闹出来的餐券事件要是往夸张的说，那就是人品有问题，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助理？ 但李东旭也不是不能理解韩栖迟为什么用金在恩当助理，这跟很多艺人都用亲属当助理是一样的，很多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时候艺人的助理只要做一件事就行，照顾好艺人，跟个贴身保姆差不多。这种职位唯一的职业要求是保密性要高，得是值得信任的人，要不然随便说点什么东西出去对艺人都是伤害。从这个角度来说，金在恩搞不好是个好助理，韩栖迟总不会平白无故信任她，就连张在贤也说她从不说韩栖迟什么什么的。 可韩栖迟不是艺人啊，她的助理不是只需要照顾生活琐事就行，李东旭是把金在恩当张在贤的，张在贤是顶着助理名义的随行经纪人，之后是需要去带其他艺人的。金在恩未必需要去带其他人，可韩栖迟也不是纯粹那她当生活保姆，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让金在恩去盯着人偶上线的事情。 既然金在恩不是只需要保密这一个技能就行的生活助理，那作为事业上的助理，金在恩确实不合格。 李东旭剔除了太过私人的想法，以就事论事的态度评价金在恩，目的就是不想和韩栖迟因为金在恩争执，那太无聊了。 韩栖迟同样没打算争执，她也是讲道理的路线告诉李东旭“我很肯定你误会了。” 男朋友表示愿闻其详，女朋友抽了口烟仰头吐出烟雾，轻叹一声。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你在楼道里说，你希望在我面前是阳光爽朗的大男孩，我好像也希望我在你面前是风光霁月之人。” 李东旭不解，韩栖迟笑了。 “我啊，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不是看人可怜就会...”韩栖迟低头笑笑，抬头看向李东旭“按照你的说法，可以倾我所有去帮助别人的好人。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你觉得我和金在恩的关系是她依附着我生存，搞不好她还像个吸血虫一样扒在我身上。” “也没那么夸张。”李东旭讪笑。 韩栖迟抽着烟向前两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低头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抖落烟灰，望着灰烬掉落透明的烟灰缸里，缓缓的开口“你误会了，太高看我，也看低了金在恩。” “在恩在很多人眼里都很不靠谱，也不止一个人或隐晦或直白的告诉过我，我很好，我哪里都好只是我的助理是真不怎么样，我告诉那些人的是，金在恩挺好的是我没教好，对不起啊。原本我也应该跟你这么说，但我好像不能这么跟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跟你这么说吗？” 李东旭没听明白，韩栖迟皱了皱鼻头，夹着烟的手托着下巴，望向他，低叹道“我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好。” 脸上还带着不解的李东旭突然灵光闪现，惊讶的看着韩栖迟，韩栖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了还是又想歪了，不急不缓的开口。 “在恩是挡在我身前的一堵墙，那堵墙满是漏洞怀抱恶意的人会觉得随时都能从洞里找到机会，怀抱善意的人会如你一样试着帮我推开那堵墙。但没人想过那堵墙能出现在我身前是因为我需要有堵墙存在，她是摆在明面上的陷阱。在恩确实哪里都有问题，可不管是谁砸多少钱都弄不走这个人，也不可能指望通过收买她对我做什么。不是因为我们关系有多少，只是因为她不敢。” “她是我捡回来的人，遇到我之前她连下个月的饭钱在哪都得担心。有些人欲壑难填，得到越多就会想要更多，在恩不是，或者说她的胆子没那么大，即便贪婪也只敢做一些小动作，会惹出一些小麻烦，但闹不成多大的问题。换个角度就是，即便她闹出不可收拾的结果也牵扯不到我，因为我们在律法上没有任何牵扯，只是雇佣关系。” “这么讲有点太黑暗了是吧，那换个不那么黑暗的。”韩栖迟看男朋友的表情都不对了，就笑了“我跟她认识的时候她帮过一个忙，对我来说那是很麻烦的事情，但她帮忙的方式很有意思，那是我做不出来的方法，跟地痞流氓玩一些下三滥的招数，我不行的。这说不上什么正派还是不正派，纯粹就是我做不到，我拉不下脸也玩不下腰，我喜欢做事讲规矩，正常的规矩，而不是一些...”皱眉，语气有些厌恶“让人恶心的招数。” “你还记得你跟我告白的时候，就是在鬼怪之家的那次，你跟我说，我走到一定的位置就有人自荐枕席。我理论上可以理解这件事，但实际上让我做，我是做不来的，哪怕跟我说有钱赚我也不行，我做不来那样的事情，不管是作为被人自荐枕席还是给人推荐某人可以自荐枕席，我都不行。” “我也是进了韩国的这个圈子才发现我以前真的太单纯，遇到的人也都还算正派，不过那可能是因为我的导师很有名连带着我也算是被照顾了。可是在哪个山头唱哪的歌，我大概率是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娱乐圈，好像也没必要玩那么大。因此，我需要金在恩。那时的我很需要有金在恩这么一个人，她能帮我处理很多我不想也不愿意去接触的事情。” 韩栖迟抖了抖烟灰，望着愣神的李东旭“你了解的金在恩有很多问题，但你不了解的金在恩很有手段，她经常会做出一些我无法想象的事情，三观尽碎的那种。偶尔会犯蠢，正品改仿品就是在犯蠢。但她蠢是因为不懂行，教过她之后她就不会那么蠢了，可你深究她犯蠢的原因，你会发现她很会钻空子，那种游走在规则限定上的智慧，说实话，我没有，我胆子也小，而且我也没那么缺钱。” “在恩很缺钱，这是她贪婪的根源，我无法去评价她的做法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在特定的招待场所，我不用去，在恩也能保护好自己不吃亏，这点对我来说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不用担心这个人会借着招待得到的人脉而离开我，这个圈子混到最后不就是在混人脉么，人脉广天然就赢了。” “至于我到底会不会被在恩吸血，我以为你不会有这个问题才对。我的爱好很烧钱，而我从未对你隐瞒过我的爱好，它们遍布这栋屋子。”韩栖迟笑着提醒他“你知道你搬回家的今生挚爱多少钱吗？” 李东旭还没从韩栖迟之前的话里回过神，那番话韩栖迟说的太轻松他却觉得哪里都不对，恍惚着顺着她说“多少钱？” “我定制的典藏版，七万美金，换算成韩元八千多万。”韩栖迟看他瞪大的眼睛，笑着点头“嗯，八千万，你猜我的藏宝室里的宝贝们加起来有多贵，你知道这些钱给金在恩能帮多少人吗？” “我以前学过一个特别的招数，我妈教我的，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当一个好人就需要有一个坏人作对比。我妈硬生生的把我爸变成了那个坏人，明明两人一样不顾家，明明两人都当我不存在，但我妈就是能让所有人包括我都觉得，他们之所以会离婚都是因为我爸。小时候不懂觉得我妈就是烂好人，可长大了，工作了，渐渐就知道，好坏是需要对比的，需要有参照物。” “我...认识金在恩的时候生了一场病，短暂的失去过记忆，那时我碰上了麻烦，我解决不了，金在恩可以。我需要金在恩帮我，她需要钱，我们算是互相依靠。后来，就当失忆的后遗症好了，我对我的团队不熟悉，我更熟悉金在恩，当时恰好有个大项目，我没时间去熟悉团队，也没精力跟配合有障碍的团队慢慢融合，我需要他们都听我的，按照我的规矩来。” “我不能强压，工作而已，当时我手上有没有钱开出员工一定不会辞职的高工资，怀柔又没有时间，那怎么办，只能树个靶子，让大家的怨气地方发泄。工作室不是那么好干的，带团队也没那么简单，有人的地方都是如此。你去观察办公室，不，剧组好了，你可以回忆一下你拍摄过的剧组，总有那么几个人跟导演关系特别好，但没什么本事成天逼逼特别讨人厌，经常说一些让人厌恶的话，比如通宵这种事肯定是这样的人说。” “可你仔细想，每个组都有那样的人，好的团队有，糟糕的团队就更多了。那样的人之所以存在不是意外是一种必然，因为我们这些管理团队的人不愿意做那个坏人，妨碍我们在团队里的威信，也会妨碍我们压迫的太凶，人家就辞职不干了，说到底工作而已。可不到逼不得已没人想换工作，找工作就很累了，融入新环境就更累。有那么个人，大家顶多说老板蠢，可所有的攻击都会朝那个人去，只想着把那个人弄下来，老板就清醒了，就看到他的好了。” 韩栖迟把烟熄灭，托腮望着窗外，语调平淡“我对在恩有亏欠，我一直都这么说也确实这么想，可我亏欠的地方不是你们以为的我是个烂好人，而是我没办法像她为我付出的那样为她付出，我做不到倾我所有，她可以。她可以做一切我认为真那么做会脏了我的手，即便那么做利益更大。” “你说这栋房子装修的时候打官司对吗，我不会，我很好面子，我干不出那样的事情，要是装修出了问题我很可能就算了，在恩不会，她会斤斤计较，她会把我教给她的事情做的一分都不差。官司应该是没打，但她有的是办法，那些我不会做也想不出来的办法，让装修好的房子是我想要的。” “这样的事情在恩做过很多，她不会告诉我，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事实上我也没兴趣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教给在恩的事情，有些是我知道有问题她也知道有问题，可她就是能妥善的把那些问题变成没问题。餐券就是如此，她拿你的餐券只会是因为不拿白不拿，拿了还能给公司省钱，至于我说我不要她才不管，她觉得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要是换个人换件事，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事情，她是不会拿的。” “她不拿是因为我更重要，但在我看来是她不敢。在恩胆子其实很小，她不敢赌，赌万一我丢下她了，她会不会变成几年前认识我之前的那么落魄。在她看来，在很多人看来，我都是在无私的帮助她，可实际上我们更多是互相帮忙。” “你们觉得我帮她很多，可实际上我给与的帮助不过是一份工作，她拿的是工作的报酬，仅此而已。如果我真的像她帮我那样帮她，那不会有这栋房子，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今生挚爱，我甚至没办法维持空运火锅食材的钱，如果我真的是善良到毫无底线去帮助她，乃至于是会被她欺骗的人。人呐，会被既定印象欺骗的，你不了解金在恩，如同，你其实也不算了解我。” “大概，这就是亲人眼里的西施，美的毫无瑕疵。”韩栖迟转头看着李东旭“你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虽然我也不是很坏，可你心目中完美的，光明磊落的那个韩栖迟不在了，我很抱歉。” 李东旭沉默了，沉默着起身，沉默着走出了阳台。韩栖迟知道他是不是离开了，她没看，她只是坐在椅子上重新点燃一根烟。 夜色深沉，夜晚太黑，黑的让韩栖迟有些低落，她后悔了，在李东旭起身的瞬间就后悔了，后悔的想要抓住他，后悔的想要找个理由把刚才的那些话都圆回来，后悔为什么要说那么清楚。 可...她喜欢他啊。 她可以不说，她可以像面对其他劝她换个助理的人一样，跟他说金在恩很好，哪好不重要反正就是好，好到她完全可以无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瑕疵。可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就不想隐瞒，喜欢他就不想欺骗，喜欢他就知道，任何谎言都会是埋下去的种子，有点水有点阳光就会发芽缠绕彼此，成为更大问题。 韩栖迟跟李东旭说过她怕生，慢热，这是真的，她很慢热，慢热到确定李东旭是安全的，她放下戒备一点点靠近，靠的足够近爱恋就逐渐加深。那些喜欢是她收起的只搭了个底座边角的霍格沃兹，是她不再跟他计较，他把城堡搬回了家。是她很开心他说，我们可以暂时不联络，是她很高兴的告诉他，我再过两天就收工了，是她说，我们的封印，我的封印解除了。 她其实不太会说情话，那些发自内心深沉的情话，她不会，可她有学者别那么胆小，只是情话而已，说了不就说了。她也不太会给另一个人承诺，诺言是很严肃的事情，起码她是那么认为的。她厌恶父母的婚姻，厌恶他们明明约定了海枯石烂结果还不是分道扬镳，她厌恶不守承诺的人，所以她不会随意给出承诺。可即便如此，在李东旭你的今生挚爱只能是我时，她也会笑着回他了。 她慢慢的热了，热的开始担忧，他会不会冷了呢，在知道真相之后，在知道她没那么好之后，会不会就失望了呢？ 她可以不说的，可她怎么能不说呢，她喜欢他啊。 被喜欢的那个人冷了吗？很热。 李东旭热的开始冒汗，冷汗，他在给姜东元打电话，电话里的内容让他冒冷汗。 孔侑说，我跟金在恩不熟，你要是想问可以去找姜东元。之前李东旭不想找，理由明摆着的。现在不得不找，因为他听到了太荒唐的故事，可姜东元告诉了他更荒唐的故事。故事里的金在恩跟他认识的金在恩简直像是两个人。 姜东元认识的金在恩不是满身缺点的类型，金在恩在他这里有个很值得关注的优点，做事手段很利落，用凶狠形容也可以，作为对比韩栖迟就有点优柔寡断。姜东元跟李东旭举了个例子，他和韩栖迟在‘金色梦乡’之前就合作过，那个组有个摄像喜欢韩栖迟，那人有点自视甚高，就是认为全天下姑娘都喜欢他的那种人。 韩栖迟拒绝过，但那人只认为她是欲拒还迎，姜东元说他一开始没发现，因为那时候他不像是现在‘金色梦乡’跟了前期，他就等着开拍，等从别人嘴巴里知道这件事想去跟那个摄像导演‘聊聊’的时候，那人已经被踢出组了，原因是非礼导演助理，被打了个半死。第三条腿重创，进医院出不来了，剧组不可能干等着他，直接就换人了。 “导演助理是男的吧？” “男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打啊。” “男的怎么会......” “被下了药。” “.......” 李东旭不知道要怎么接，姜东元笑的不行“金在恩先跟那个助理换了房间，然后给摄像导演下了药，再邀请那人到房间。这种招，漏洞百出可就是有用，一招掐死。摄像导演跟导演解释，导演找的我，因为是我介绍韩栖迟进组的，我压下去的。金在恩厉害的不是手段高，是她真敢干，路子特别野，最神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韩栖迟完全不知情，剧组风声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导演追的是金在恩，这个比下药厉害，但这不太像是金在恩做出来的，倒像是金在妍做的。” “对了，你知道金在妍吗，金在恩的亲姐姐，我之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这次倒是见识了，这两人要是结合起来韩栖迟就无敌了，她能把这两个人挖出来也是神奇。按道理来说韩栖迟那种小白兔招惹不来饿狼才对，人以群分么。可她就是找到了，金在恩还特别护着她，有段时间寸步不离的盯着，后来把韩栖迟惹烦了，才没继续的。” “不过那个摄像导演的事情让金在恩对剧组里的人都很戒备，有时候还钓鱼执法，就是先玩个套路等人上钩，要是谁真咬了她的钩子，那就倒霉了，那姑娘是真敢下死手的人。什么下药之类的事情都是小手段，我因为那件事找过金在恩，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她说要不是韩栖迟不准她做犯法的事情，压根也不用别人动手，啧啧啧。” 李东旭脊背一寒，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该不会被钓鱼执法了吧？ 应该....不会...吧？ 第四十四章 姜东元跟李东旭说了很多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多。 他告诉李东旭, 金在恩的九龙村不是纯粹的善堂, 慈善做也是做得，这个没问题, 只不过金在恩还打着等拆迁的目的，九龙村不好开发是一定的, 可迟早会开发也是一定的, 江南寸土寸金总不能一直就那么荒着。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拆迁安置, 只要有大财阀牵头区政府和市政府一定会跟上, 那块地荒着对他们的履历也会有影响。 收容所是国家认证的, 开发商驱赶谁也不会暴力驱赶收容所, 赔偿金随着收容所里的人越多价格就越高, 按照常规路数, 要不然给巨额安置费要不然就给他们换个更大的地盘，还得帮他们把房子盖好。最次也是最容易钻空子的地方是找政府出面，把收容所迁移到偏远的地方，那就要给土地拥有者拆迁安置费。 有意思的地方就来了，那块土地是韩栖迟的。 “韩栖迟的？” “对。” 姜东元说“土地原本是金在恩的爷爷，当年强拆, 拆完名义上的补偿就是九龙村那块地，但他们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办理过户, 好像是当年的开发商私下没给安置金也把地皮留下了指望能再捞一笔。九龙村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复杂当年开发不出来事情就搁置了。后来这块地就变成遗产到了金在恩的手上，金在恩又赠与了韩栖迟, 具体如何操作的细节你就得去问金在恩了。” “那韩栖迟知道吗？”李东旭问。 “不知道。”姜东元很肯定“韩栖迟什么都不知道，你问她什么都没用，那家伙心大到没边，你别指望她会知道金在恩私下做过什么，她对金在恩的信任度高的不合理，金在恩也是奇葩她还真什么都不告诉韩栖迟。我知道这个也是偶然，当时韩栖迟时不时的要去一趟九龙村，那边太乱，我想给她换个环境，后来一查，她就是土地拥有者，赠与者是金在恩，我去问的金在恩，金在恩才跟我说让我别多事。” 李东旭想起了金胜大曾经说过的事“那慈善避税也是金在恩弄得？” “是吧，这个我不确定啊，这个你要去问孔侑哥，他更清楚点，他也是有项目分成的。不过我听他说过你们剧组传言韩栖迟是零报税？那个不可能，应该是传言夸张，慈善避税是能避的，但做不到零报税。”姜东元回忆道“我记得孔侑哥说，是金在恩找了会计师事务所，特地做的账，但也不是零报税，合法避税而已。” 已经快听晕了的李东旭问姜东元还有吗，姜东元表示还真有。当初韩栖迟拿着鬼怪之家的项目来找他投资，本来他是准备投资的，但金在恩硬是让他改成了借贷。理由是韩栖迟要是接受了这笔投资很可能就被投资拖着动惮不得，金在恩说韩栖迟有点轴，要是他们的关系变成投资合伙人，那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恋爱了，韩栖迟不会跟合伙人恋爱的。姜东元觉得很有道理，韩栖迟真做得出来，但这个就没必要跟李东旭说了。他只说了，他是因为金在恩才从投资变成借贷担保的。 李东旭还是那个问题，韩栖迟知道吗？ 姜东元也还是那个答案，不可能知道。 “既然你都因为金在恩打电话给我了，就代表你也觉得金在恩有问题，我当初跟你有过一样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别掺和韩栖迟和金在恩的事情，没结果。不管你说什么韩栖迟都不会信，即便韩栖迟信了也会给金在恩找无数个理由，她们两的关系很奇怪，我说的是很！” 姜东元重音强调“很！特别！非常！极其，奇怪。” 李东旭喃喃道“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我猜的话还是韩栖迟心太大，她的人生目标是存够钱就退休养老，这样的家伙你跟她能说什么？”姜东元无奈的叹气，转而又对李东旭说“你也不用担心金在恩，虽然金在恩有不少毛病，但金在恩很护着韩栖迟，只要这点没问题其他的当看不见就行，反正她们又不是真的同|性|恋。” 李东旭沉默了几秒，干巴巴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跟我说那么多。” “不是你打电话过来的吗？” “是，可是......” “啊~我知道了。” 姜东元笑道“你想的是情敌是吗？我放弃了。” 李东旭哑然，姜东元轻笑。 “追姑娘么，追不到也没办法啊，没缘分。”姜东元一语带过“我是需要你帮个忙，你跟韩栖迟说别躲了，都要开机了还躲什么讲什么机动啊，哪有拍摄不出现的，让她别闹，老老实实拍摄，别作。” 这下明白他为什么说那么多的人变成了李东旭，他坐在餐桌边打电话，火锅已经熄了，原本坐在对面的人原来悄悄的做了很多事，为他们，为他做了很多事。 该聊的都聊完了，李东旭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你确定韩栖迟什么都不知道？” “百分之百不敢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知道。”姜东元开了个玩笑，反问他“即便知道又怎么样呢？有金在恩这样的朋友对韩栖迟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非要去追究朋友不想说的事情呢。大家都有点小秘密，无伤大雅，谁还没有点不能对人言的秘密呢。” 李东旭哑然，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通话时间太长，快一个多小时打的手机都发烫，李东旭摩擦着屏幕犹豫着要不要给金在恩也打个电话，还没想好身后传来脚步声。 韩栖迟很惊讶“你没走？” 李东旭更惊讶“你赶我走？” 两人面面相觑，转瞬都笑了。李东旭放下手机冲韩栖迟伸手意思是让她过去抱抱，韩栖迟过去了，却没有往他那边去而是绕过他坐在对面，按亮电磁炉继续煮火锅。 烟雾伴随着香气在室内飘荡，汤汁滚了，两人一直没说话，都在等对方开口。韩栖迟在沉默中捞了个虾子起来，默默的放在了李东旭的碗里。 李东旭无语的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虾子“不给抱还想我给你剥虾？” 韩栖迟想说那是给你吃的，但说出口的话是“那你不给我剥给谁剥？” 被气笑了的男朋友站起身走到女朋友身侧，捏着她的脸让她嘟起嘴，亲了口响的当发泄，直起腰松开她的脸又用力揉了把她的脑袋，看她乖巧的坐着没挣扎勉强满意，去厨房洗手了。韩栖迟的视线跟着他转，等他转进厨房看不见了，手脚快速的把锅里的十几个虾子都捞出来堆在两人的碗里，再把自己的碗也放到李东旭的那边。 李东旭洗了手回来就面对‘硕大’的工程量，哭笑不得“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还是在跟我撒娇？” 韩栖迟张开手臂让他自我领会，李东旭领会到的是把女朋友抱起来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再把女朋友拉近怀里搂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指示女朋友把对面的两个碗都拿过来，再给缩在怀里的磨人精...剥虾。 虾仁被完整的送到韩栖迟的唇边，韩栖迟一口叼走，在阳台吹了许久夜风带去的失落被食物抚慰，心情好了点，搂着剥虾工具人的腰靠在他的肩头，满足的舒了口气。李东旭笑了，下巴蹭蹭她的头顶，轻声问她，刚才难过了吗？韩栖迟没说话，用头顶碰了碰他的下巴。 李东旭笑叹一声“我出来不是我生气了，是我当时脑子有些混乱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生气。” 韩栖迟不信，声音闷闷的“那你搞清楚了吗？” “说实话吗？” “嗯。” “没有。” 李东旭边剥虾边说“我反思了一下，好像一直都是听别人说金在恩如何如何，实际上我跟金在恩，我是说金在恩在我面前确实没说过你有什么不好，只凭餐券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金在恩有问题也确实不合适。所以，你很信任金在恩是因为她值得信任对不对？你们认识了那么久，如果她不值得你信任的话，你也太没眼光了。” 韩栖迟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李东旭往她嘴里塞了个虾仁，用手背顶起她的下巴亲亲她的嘴巴，又亲亲她的眼睛，哄她“别不开心了~我们孩子眼光多好呀，找到我这个今生挚爱了呢~” 女朋友并没有被哄好，收紧手臂抱紧他，脑袋往他怀里缩，含含糊糊的说出一句“你不觉得我一点都不好吗，心机深沉，好过分。” “没有啊~完全没有！”李东旭搂着她左右摇晃“你这个算什么心机深沉，哪深沉了，很正常很和规矩的做法，你给了她工作，她好好工作拿工资，这有什么问题。这说明你很会带团队，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会用人的老板，你做的很好，特别棒！”抱着她晃的像是抱着小宝宝，声音都是跟宝宝说话，舌头都短半截“超级~超级~超级棒~” 韩栖迟忍不住‘噗嗤’一声，又收住笑脸说他骗人，李东旭赌咒发誓自己没骗人，不然就让他给她剥一辈子虾仁。韩栖迟犹豫了半秒，跟他商量，要不，他还是骗一下？ 这话一出口，两人就都笑了，被哄好的女朋友跳起来跟男朋友说今天这样的日子应该要喝酒，李东旭看了眼桌上的啤酒，无视，冲女朋友点头，表示女朋友说得对！那两人真的喝酒了？那没有，韩栖迟家里没有酒，啤酒还是李东旭在超市放进购物车的，韩栖迟对酒的兴趣也不大家里自然就没存货，但桌上不是有啤酒么，啤酒也是酒啊~ 易拉罐‘叮当~’一碰，碰杯喝酒的情侣回归最初的对坐，李东旭可惜的说他觉得刚才抱着她剥虾速度更快，韩栖迟白眼一翻让他别扯了。饭桌上的话题聊什么？还是聊金在恩。这个话题不是过不去了而是还没解决。 李东旭始终没弄懂为什么是金在恩，不是说金在恩不行，而是韩栖迟就认定非金在恩不可比较奇怪。韩栖迟表示这真的是个误会，她没有非金在恩不可而是刚好金在恩可以，她也没必要非得换一个人。李东旭就问她，金在妍又是怎么回事。 金在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故事就是金在恩的姐姐，当时金在恩给韩栖迟当了助理，金在妍就跟过来了，韩栖迟本来不知道这人能干嘛，后来发现她画图有一手，就起了带个信任的人好为未来进军电视剧市场做准备。李东旭惊讶她几年前就想做电视剧了，问她怎么会拖到现在。 “这是策略。”韩栖迟说起事业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当时的外部环境是电影为王，那我肯定是先顾着电影，等我在电影圈抢下地盘再转向电视起|点就比别人高。我年轻，这点在业内不是优点，可我要是拿了奖杯，有底气了，年轻就是我的资本，团队也是一样的。我想往海外走，比起电影电视剧的机会更多，而且出国跟组开价就是翻倍，翻几倍都能谈。” 李东旭望着韩栖迟笑“你是喜欢做美术导演还是赚钱啊？” “都喜欢！”韩栖迟表示两手都要抓，抓的还要硬“我的作品配得上更高的价格，现在的报价连我以前三分之一都没有！”撇嘴不屑“市场太小了，钱都要不上去。” “以前？” “啊...心目中的以前。” 韩栖迟干笑，迅速转移话题“你呢，你喜欢什么？” “演技？” “语气不像啊。” 李东旭还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有你那么热爱的事情，演戏也是当初偶然入行的，喜欢确实喜欢，可让我能像你那样说起来眼睛就放光的感觉，好像没有。” 韩栖迟‘啊~’了一声，摆手表示没关系，夹着牛肉卷边涮肉边说“你属于身在此山中，你演戏的时候在发光的，阴曹使者无敌帅！” 李东旭一愣，问她有吗，韩栖迟把肉放在碗里表示绝对有。男朋友笑着说，那他为了能更无敌一点，以后就热爱演技好了。话虽然是不怎么值得信任的情话，但听起来很开心啊~韩栖迟十分开心~ 开开心心的小情侣们从餐桌移动到书架边的地毯上，韩栖迟靠在李东旭的怀里，李东旭靠着书架，一起看夜景，金在妍就重新被提起来。这次就真的是闲聊了，李东旭问韩栖迟，她在电话里抱怨了那么多金在妍怎么没想过换个人。韩栖迟就跟他说，不是她不想换而是有现实考量，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这一行还挺普遍的，虽然她不可能被饿死，可要是真费心费力带出一个人，那人转脸就单飞，她也会很生气啊。 “这是没办法两全的事情，我很用心尽全力去教，那对方肯定是学到能独当一面了才算出师，能做事，能带团队了。可那人什么都行了，完全可以自己独立做事了，那又何必跟我这耗呢。他早一点自立门户未来就早一点能爬到更高的位置，这对他是百利无一害的，可与我而言，我就白耗费了几年心血。” “但我也不能就因为手下没人做事就硬绑着人家不给人家走，那多不合适，要真都那样我的导师也不会教我，我也不会教别人，没这个规矩的，用心教导一个人肯定会希望对方越走越高。”韩栖迟抓着他的手玩，告诉他“就跟你当初入行肯定得到过前辈的帮助，帮助过你的人应该也跟你试过同样的角色，或许选了你，或许选了他，可你们也会继续帮助其他后辈。” “你能说这个算是抢饭碗么，算也算，可总是说不过去的，大家公平竞争啊。有些时候不是演技出了问题，也不是职业技能有多大的区别，很多时候都只是合适和不合适而已。演员有跟角色贴脸这一说，美术导演也有风格限制，我带出来的学生肯定有我的风格，风格撞了，就肯定会有碰面抢项目的时候，到时候多尴尬。” 韩栖迟掰着他的手指说“项目我接到了，他没接到，尴尬。项目我没接到，他接到了，更尴尬。项目我们都没接到，第三方接到了，巨尴尬！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舒服。” 这话李东旭完全明白，跟后辈同时试镜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的，用被她弄成发誓造型的手指戳了她一下，说起缺点话题，问有前科的女朋友还有没有瞒着他什么。韩栖迟果断摇头，一句没有说的可坚定了。可她那样李东旭就压根就不信，想到隐瞒就想到之前韩栖迟不乐意要餐券的事，再问金在恩是不可能了，直接问当事人，为什么不要。 韩栖迟说不清为什么不要，她就是“我觉得那样不好。” “为什么不好？” “感觉不对。”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具体是哪里？” 韩栖迟仰头望着他，皱着脸说“感觉就是感觉，哪有具体的。” 李东旭亲亲她的鼻子让她好好想想“事出必有因，感觉不对肯定是有原因啊。” 韩栖迟说不出具体原因，李东旭就帮她一个个顺，挨个举例，金在恩给的她要不要。韩栖迟表示要，但现实是金在恩没有，金在恩穷得叮当响。李东旭就换个人，要是孔侑给的呢。韩栖迟果断拒绝，肯定不要啊。李东旭问为什么，这题韩栖迟会答。 “目的不纯。他突然给我餐券搞不好想拜托我做什么，要是简单的事情不用给钱，要是不简单三百万的数字也有点奇怪。那就只能是那种不好说但又不麻烦，我答应也可以但我不是很想做的事情。” “一个餐券，那么复杂的吗？” “是你说的啊，事出必有因。” 李东旭捏捏她的鼻尖，顺着她往下“那你拒绝我也是担心餐券不止是餐券，会带去更复杂的问题吗？” 韩栖迟愣住，这题她就不怎么会了，犹豫道“可能？” “那就按照这个可能往下猜，你的想法里，我可能带来的麻烦是什么？” “我没有那个想法啊。” “假设，假设而已。” “假设啊...” 韩栖迟歪头看着书架，莫名想起了爸妈，那对夫妻离婚离的那叫一个干净，干净到书架上的书都一分两半，不是你几本我几本的两半，是所有的书都变成两半的两半，想想也是很无聊。最后那堆书还不是丢垃圾堆，还不如直接卖二手书店，哪怕捐了都好啊，为社会做点贡献。 李东旭看她不说话问她在想什么，韩栖迟就跟他说奇葩夫妻的故事，男朋友的拇指摩擦着女朋友的手背，贴着她的脸想安慰她，韩栖迟笑着把他推开，她从不为这种事难过，是真的觉得奇葩。李东旭从那对奇葩夫妻身上想到女朋友，问她会担心钱财的纠葛为出问题吗？ 真没想过这件事的韩栖迟反问他“你为什么介意这个？” “本能，雄性的本能。” “你以为我会信？” “实话干嘛不信？” “呵呵。” 李东旭被她‘呵’笑了“真的是实话，你随便找个男人问问，说女朋友不要他的钱他这么想。” 这个问题么...... “好事啊！大好事！”结婚多年孩子都有了的卢东石拍手称赞“那姑娘是谁？太棒了！” 韩栖迟指了指自己，卢东石表示疑惑，韩栖迟又指了指自己“我，本人。” “你？” “对啊。” “你有男朋友？” “不然呢？” “我去，你居然有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不是说奇怪，就是...不太对。” 卢东石上下打量韩栖迟“虽然你长得不错也是有市场的姑娘，但你这个性格顶多也就吸引一下看脸的人，能维持个三五天等跟你稍微熟悉一点你就没希望了，你哪是女人啊。” “小心我告你性骚扰。”韩栖迟龇牙。 《金色梦乡》开机当天，根据亚洲古老的传统要拜神，大家等着猪头大人到场，待机室里韩栖迟跟卢东石聊起了男人对于女人不用自己的钱会不会很介意的话题。 卢东石说“刚恋爱还好，大家都aa，但时间长还a，那你就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要换个男朋友了，那家伙骗炮的吧。” “你才骗炮的，我男朋友人很好！”韩栖迟让他好好说话“刚刚还说是好事，现在又改口，你变的也太快了。” “你听哥哥跟你讲啊...” “你走开点，成天荼毒小姑娘。” 几乎不出现的女制作人在开机当天一起来拜神了，拍开不靠谱的卢东石跟韩栖迟说“这种渣男就想着骗炮，他当然觉得好了。但男朋友要是不给你花钱你就要掂量掂量他干想什么了，懂吗？” 韩栖迟表示不懂“不是他不给我花钱，是我不想让他给我花钱。”望着昨晚布线忙到半夜不停在打哈欠的主摄像“哥也觉得这很奇怪？” “对男人来说当然是好事啊，可他要不是骗炮的是想要跟你认真恋爱，那你这么做就有点伤人。”摄像萎靡的摊在椅子上，问她“你的男朋友很穷？” 卢东石加入聊天群“你养小狼狗啦？” 韩栖迟一脚踹过去“你才养小狼狗呢！” 卢东石哈哈大笑，众人都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姜东元过来了，问他们聊什么笑那么开心，卢东石就开始编故事，说韩栖迟养了个很穷的小狼狗，那狗子想给韩栖迟花钱，韩栖迟心疼人家，不想要，狗子估计生气了，韩pd在这求助呢。卢东石边说边跑因为韩栖迟跟在后面追杀他，绕着待机室跑了好几圈，跑不动了硬挨了韩栖迟一下，再次大笑，棚内都是哄笑声，韩栖迟气结，不跟这帮脑子里都是水的家伙们玩了，气呼呼的出去了。 姜东元听着小狼狗的故事也是笑的不行，跟着韩栖迟出来，走到僻静处分了韩栖迟根烟，问她男朋友有没有跟她说，让她别躲着他了。韩栖迟点头说，就是因为说了她才过来的。姜东元让她别闹，开机拜神他要是敢不出现，那卢东石能杀了她，这可是祈福，少个人算什么祈福！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根烟，之前的损友味道找回来了，那些求不得仿佛就这么随着燃烧的烟卷变成灰烬，即便有烟也是风吹就散。 姜东元笑问韩栖迟“你狗子想给你花钱你拒绝啦？” “好好说话，什么狗。”韩栖迟不高兴。 姜东元就笑“那就是你拒绝了他给你花钱是真的了？什么钱，礼物？” “餐券，我干嘛不要礼物。” “那餐券有什么不能要的？” “我哪知道，就是不想要啊。” “是数字很大吗？” “不是，就几百万。” “几百万你计较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韩栖迟想起李东旭的‘为什么’就头疼，碰上同样问‘为什么’的姜东元直接就怼“难道我就不能视金钱如粪土吗？” “你能啊，没人说你不能。”姜东元笑她“问题是你不要男朋友的餐券，这就让男朋友很尴尬了。” 韩栖迟纠结了一下，问那个被问烂了的问题“为什么？” “用你理解的方式说的话就是我给你介绍了个项目，百分百签约，但你拒绝了，我是不是会受伤？”姜东元假模假样的捂着胸口“万箭穿心！” 韩栖迟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姜东元挡开她的手让她正经点说认真的呢“虽然事情不一样但意思是那个意思，我想把我最好的都给你，但我也知道你不需要那些，可我还想给，想把那些都给你，即便我知道你不需要。可哪怕我知道你不需要，你真的告诉我你不需要还是会让我很难过啊。” “你在说绕口令吗？” “我在说恋爱没你这么谈的，想分手吗，朋友。”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姜东元丢下烟头踩灭，笑着跟她指了指回去的地方说自己要回去了“私人建议，不管李东旭给你什么，小到苹果大到一套房，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的收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有个吻更好，那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不重要。他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收礼物，他更想知道怎么让你收下礼物。”伸手想摸她的脑袋，手都抬起来了，却没碰她，左右挥了挥“走啦~”转身，往前。 “喂。”韩栖迟叫了一声。 姜东元停下脚步，没转身。 韩栖迟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姜东元站了一会儿，没动，也没回应，像是没听到，又像是等她说下一句。韩栖迟不知道，韩栖迟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下一句，姜东元抬脚往前，背对她，脚步不急不缓，但从未回头，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韩栖迟露出一抹浅笑，如释重负，望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方向突然很想男朋友，摸出电话想打给李东旭，看了眼时间想起来李东旭在直播。男朋友四月初接了新节目，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可视直播电台。有些失望不能打电话的女朋友打开电台的软件搜索频道，手机电台当然没有直播，可女朋友发现她还是可以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因为男朋友正在连线中。 举凡直播的电台尤其是明星当mc的直播电台都经常连线，一方面是听众很多都是粉丝，做这种可视电台本来就是回馈粉丝的一种方式；另一方面制作组也希望借由跟明星连线的机会来吸引听众，电台也是有收听率数据的，好数据就有好广告，好广告就有钱啊。但不是每个连线都能打进去的，这东西碰运气的概率比特地被挑选过的概率要小的多。 但韩栖迟想打就一定可以打进去，因为是女朋友？不是。因为韩栖迟运气好？也不是。因为可以跟一定跟着李东旭去录节目的张在贤打招呼。 助理接到韩栖迟短信说想连线时简直无语，说好的地下恋呢？当初你们连我都瞒着，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了？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能不能好了！安安分分谈个地下恋，严肃点！干什么呢！ 韩栖迟的电话到底还是打了进去，张在贤再多的吐槽都得憋着，还不能说韩栖迟是谁，跟pd说是他的一个朋友，拜托pd帮个忙。这种小忙顺手就帮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专心工作中的男朋友就这么接到女朋友的来电，刚开始李东旭没听出来，电流传过来的声音再从棚内的喇叭传出来总有些失真，就按照流程走，先问怎么称呼，对方回答‘霍格沃兹’，李东旭楞了一下，以为是什么哈利波特的粉丝，就问这位‘霍格沃兹小姐’打电话进来想说些什么呢？ 霍格沃兹小姐就说“我男朋友想给我送礼物，但他送的不是我想要的，我应该诚实的告诉他我不想要原来的礼物，还是收下假装开心哄哄他？” 李东旭在她说话的同时看了眼台本，跟台本上的不太一样，疑惑的望着导播室，pd耸肩指了指张在贤表示不是他的问题。 一句话很快说完，李东旭没时间问张在贤怎么回事，快速接上对方的话“我觉得你可以两个结合一下，先收下礼物再说你想要什么。也别假装开心，他很用心准备的礼物，想到这个有没有真实的开心一点？” 霍格沃兹小姐很冷漠，一听就不是粉丝“没有。” 李东旭干笑“那你就诚实的告诉对方，你想要什么。” “我觉得我的名字已经告诉对方了。”霍格沃兹小姐表示她就差直接把答案塞对方手里了“我那个不会送礼的男朋友搬走了我的城堡，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我的今、生、挚、爱、吗。” 手机看不到可视电台的画面，可能看到得到粉丝们在这一瞬间万众一心，我们哥哥笑起来真的是太帅了！让人看了想犯罪啊！怎么那么甜！糖分超标了啊！ 韩栖迟并不知道她错过了这个无敌帅的画面，只知道电台那边没动静了，还以为被挂了呢，拿开手机一看，通话中，再凑近耳朵“喂？” “我在。” 韩栖迟肩膀一抖，突然间发什么骚？心里吐着槽，脸上却不自觉的笑起来。 李东旭靠近麦克，用让张在贤这种直男想吐的声音对闯入直播间的女朋友说“或许，你的男朋友没有搬走城堡，他只是想告诉拥有城堡的那个小公主，你的城堡里需要一个王子。” 公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以一声‘啧’挂断连线，可电话一挂，笑容甜的呀，那真的变成城堡里的小公主了呢~ 【我擦擦擦擦擦，李东旭是什么恋爱选手！做个电台而已有必要吗！我耳朵要怀孕了！要负责！】 【急需一个王子，城堡准备好了，就差王子了！李东旭我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我没翻车！这就是篇言情，一切线索都是为男女主角恋爱服务的！当初我写大女主文你们跟我要小哥哥，现在我写小哥哥了你们跟我聊事业！能不能好了！你们这些骗子！ 不管不管不管，我就是小白言情！我没翻车！哼！ 第四十五章 如同开机要拜神祈福一样，为了讨个好彩头开机的第一幕都是拍能一条过的片段, 开机第一天也一样, 收工都特别早，以示以后拍摄也不会辛苦的意思。 第一天开机结束的特别早自然就要聚个餐, 去聚餐的路上韩栖迟坐在车里想起来之前跟男朋友不了了之的餐券问题，李东旭没问金在恩是不是拿餐券去买单了, 还是真的把餐券私下收了, 韩栖迟也没在意, 现在想起来了, 就怼了金在恩一句, 你干嘛收李东旭的餐券。 “我就知道张在贤不靠谱, 还说什么你肯定不会知道呢。”金在恩边开车边吐槽别人的助理, 跟着吐槽自己老板“干嘛不要, 几百万呢，要不是你不要我也不用跟张在贤对半啊，全是我们的。” 韩栖迟坐在后排，让司机听清楚重点“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收，我都拒绝了。” “我不跟你说了么, 没必要不要，你真的死要面子, 李东旭又不是别人，别说你们在恋爱中，就是你们真的分手了, 他给你也应该要啊，他都愿意给，你干嘛不要。”金在恩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韩栖迟“我听说你养了个贫穷的小狼狗，因为不要人家礼物，把人家弄生气了，看看，传言多凶残。” 撇嘴表示不满的韩栖迟说“你别转移话题，正面回答问题，干嘛要！” “因为没有不要的理由。”金在恩很无奈“蚊子再小也是肉，能不用我们买单有人买单多好，哪有把钱往外推的，你什么爱好啊。” “我乐意。” “乐意你个头。” “呀。” “叫也没用，我都收了。” 金在恩让她省省“餐券在聚餐的时候已经用掉了，多出了一点我换了果盘，你第二天去办公室吃的果盘就是用餐券换的，你都吃下肚了难道要吐出来？” “等下还要吃饭的，你真恶心。”韩栖迟撑着坐垫凑近她“我说的是，别要他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怎么还伸手呢。” “那你也听听我说的，他给了你就收着，别拒绝，没意义。”自认为是恋爱达人的金在恩教导小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拿男人的钱，独立啊，自主啊什么的，你就是太天真，恋爱哪有你那么谈的，迟早分手。” 今天已经听到第二次分手的韩栖迟不乐意了“难道我非得要男人的钱才能不分手吗？” “那不好说，反正我觉得你恋爱谈不长，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呀！” 韩栖迟很不爽，金在恩倒是笑的挺开心的。 “我跟你说啊，虽然外面很多人都说什么经济独立，说别依附男人，说要有自己的东西巴拉巴拉，可实际上你仔细看那些家庭和睦的女人，人家就是身段柔软，面对外人怎么硬都行，可面对家里人就是要软一点。你跟男朋友谈独立自主做什么？揭竿起义吗？别扯了，男人都一样，他们就是喜欢你依附他们。” “我不是在跟你研究什么大男子主义还是什么女性要自强，别扯那些，现实点。确实有男人欣赏、喜欢那种独立自强的姑娘，觉得在一起不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现实是没有男人不喜欢小白花，可爱的、软萌的妹子就是有更大的市场。你跟李东旭也好跟别人也好，你要是一直用工作的方法谈恋爱就是没未来。” “你独立、自强，什么都能自己干，自己就能活出精彩，那你还要男朋友干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是手机不好玩还是电影不好看。你这样啊就是在跟对方说我不需要你，我一个人都能活的那么开心了，当然就不需要多一个人。可你就是多了一个人啊，你变成两个人了，你就要把一部分的生活分出去，跟另一个人分享。” “你如果能一直跟那个人分享快乐那当然很好没什么不好的，可生活不止有快乐对吧，生活会有很多问题。生活中碰到的问题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解决，可你有男朋友了，你把问题告诉他，他帮你解决，这样你开心，他也会高兴他可以帮到你。别以为这就是什么男子还是女子主义，你反过来想，如果他碰到的事情你刚好能帮忙，但他不说，他非要自己解决，你心里面多少也会不舒服啊。” 韩栖迟倒回椅背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喃喃道“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就是要在对方面前放下那些坚硬的东西，软下来。”金在恩告诉她“你得让李东旭对你的生活有参与感，他才会对你上心，不要给他你什么都行不需要他的印象，那你就真的迟早有一天不需要他。你得告诉他你需要他，用行动表示你需要他，你需要他他才会随时出现，他不放心你一个人他就不会让你一个人。你以前跟我说什么贤妻良母，你以为贤妻良母不需要存在感？” “妈妈们不是都说什么这个家要是没我就不行了，这个就是存在感啊，这个地方需要我，我做的事情能让我有成就感我就会留下，这个人需要我，我在这个人身边更有价值我也会留下。你不是很会么，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要是没我早就被那帮疯狗给咬死了，我都不敢走，就怕你被欺负，那时候你多软萌，看看现在，啧啧啧。” 金在恩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我当时就是被你给套路了。” “明明是你才对，那时候我要是不看着你，你随时能进看守所好不好！”韩栖迟让她清醒点。 很清醒的金在恩让她好好想想“就因为这样，就因为我们两都觉得对方需要自己，我们才变成这样的啊，我们才变成我们啊，我们才是我和你不是你和别人也不是我和别人。不是很清楚这个道理么，干什么碰上李东旭就不行了？” 韩栖迟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理解金在恩说的意思，更不是不懂什么叫身段柔软。她要是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带上门队伍，还怎么跟人对接，难道都是硬刚么，也要能刚来钱才行。可是，谈恋爱不一样啊，要是，如果，万一，可能...... “我要是习惯了怎么办？” “什么意思？” “就是......” 韩栖迟不知道要怎么说，思索着组织语言“就是我习惯了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再从我变成我们，可他要是不在了呢？他不在了，我怎么办？” 金在恩微微皱眉，后视镜里看不到人，扭头想看韩栖迟的表情，把韩栖迟吓一跳让她看着前面，开车呢！ 看着前方的司机对乘客说“他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想跟你分手？” “没有~我说的不是假如么，假如！” “杞人忧天！” “喂。” “韩栖迟，你谈个恋爱怎么跟降智一样，这个你教过我啊。” “我有吗？” “你跟我说不能那么活，我跟你说我只会那些东西，是你说你可以教我，我才坐在这里给你开车的啊。” 金在恩很疑惑韩栖迟在搞什么“我担心我会给你添麻烦，我担心我学不会你说的那些，我害怕即便我学会了我也做不到你的要求，搞不好因为你很好骗我还会得寸进尺的骗你什么东西。你在说让我跟你一起工作的时候，我什么都担心，我觉得那成不了。是你跟我说试试看啊，哪怕最后的结局确实成不了，可最差不过就是回到原点，原点能有多糟糕，我当时就站在原点。是你说原点已经是最糟糕了，为什么不往前走一步。” “那个给我灌了一大盆心灵鸡汤硬是忽悠我的韩栖迟去哪了？成天围着我叨逼叨逼我去学夜校，去考证书，烦的我想打死她的人去哪了？最糟糕不过就是回到原点的话还用我跟你说？我那个原点是真惨，你这个原点算什么？大不了就是分手啊，分手能怎么样，宇宙毁灭了吗？还是男人死绝了？” 金在恩灵光一闪，惊讶道“韩栖迟！你居然害怕分手？！” 韩栖迟急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每天分八百次手啊！” “谁分八百次手啊。” “你！就是你！” “别弱智了，都是我甩人好吗。” “你个渣渣！” “愿者上钩啊，我又没骗人。” “你就是渣！” “我不怕分手啊~” “呀！！！” 关于怕不怕分手这件事个人有个人的立场，这个立场韩栖迟不能跟李东旭说，没什么原因就是说不出口。但这个立场金在恩可以跟李东旭说，但她说出口的方式比较特别。 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金在恩见到了李东旭，她提前打电话给李东旭让他来接韩栖迟的，说法是她有事，但放韩栖迟一个人回家不放心。男朋友自然就到了，到了后没见到女朋友，先见到了金在恩。 如今的李东旭对金在恩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因为姜东元的‘钓鱼执法’总觉得他疑似被钓过，但金在恩都堵到车门口了，他总不能躲在车里当看不见。李东旭本来想下车的，结果金在恩拉开后座的位置坐进去了，他也就没动。 两人闲扯了两句韩栖迟什么时候出来，有没有喝醉之类的话，金在恩就进入主题，说出她找李东旭的原因，问男朋友有没有公开的想法，跟媒体公开。 这要是放在以前，李东旭会觉得金在恩管太宽，可现在么...... “你觉得我应该公开？” “我问你的问题，你干嘛丢回来。” 李东旭侧坐探头看着金在恩，车内太黑看不清表情，伸手打开车顶灯，还是看不清楚，干脆问她“为什么突然说公开？韩栖迟想要公开？” “我哪知道她想不想公开。”金在恩不认，只说他“我问的是你，你有没有公开的打算，还是说你要一直跟我们孩子地下恋吗？” “所以，你觉得......” “能不能别绕圈子，你就说，想还是不想。” 关于公开这件事李东旭还真想过“我的想法是万一被拍到就认，可她不想，所以我很小心。” 金在恩表示有他这话就行“那被拍到的事情交给我，你准备准备，到时候认下就行。韩栖迟一般不撒谎，不会干出什么说你们是朋友的事情，你同意就好。”手扶着车门“我走了。” “等下。”李东旭连忙叫住她“不是，什么意思，我准备什么，你要找人拍我们？韩栖迟知道吗？” “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只要你别跟张在贤一样不靠谱就行。”金在恩说着想起来“韩栖迟之前没要你的餐券，我拿了，张在贤分了一半。” 李东旭一愣，感谢车内灯光不好，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发挥演技装惊讶，金在恩还真没发现，不过那是因为她压根不在意这个，张在贤跟她又没关系。自觉该说的都说完了的金在恩要走，李东旭再次叫住她让她解释清楚，他压根没懂啊。 “你要搞懂什么？你不想公开？”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件事太突然。” “这有什么好突然的，艺人恋爱不都这个结果么，要不然地下恋要不然总要公开的。” “但韩栖迟不想公开啊，我们两在聊的不是韩栖迟吗？” 金在恩笑了“你别跟我说你什么都顺着她来，要是那样你也就是姜东元的下场，你就不顺着她才会上位当男朋友啊。我们家那个笨蛋碰到这种事畏手畏脚的，你得推着她往前，她会试着反抗，但要是真反抗不了也就算了。公开也一样，你问她，她肯定说不喜欢，但新闻真的出来了，她会顺着你的安排走，因为她会先考虑你，她不是艺人，这件事对她没什么损失，你是，你会有损失，她会先想办法让你的损失降到最低，那家伙就是道德感太强，其实没必要，但那是个很好利用的弱点。” 李东旭对‘弱点’这一说有点不舒服，可他这次没有说金在恩不礼貌什么的，而是试图去理解金在恩说这番话背后的缘由，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什么公开不公开的事情，要是找理由的话“是韩栖迟想要公开但是不好意思说吗？” “没有啊，韩栖迟大概一辈子都不想公开。”金在恩不知道他的想法，笑道“你别指望韩栖迟跟你说她想公开，她脑回路很奇葩的，公开只要对你有一点损害，她就不可能说。不过也不是针对你，是伤害别人的事情她都不做，我不是说了么，道德感太强，特别容易骗。” 这话李东旭就听不懂了“既然韩栖迟不喜欢，那你跟我说什么？” “我从头到尾也没说韩栖迟喜不喜欢啊，我问的不是你么，你要不要，你要就公开啊。”金在恩表示她都想好了“我去联系记者，我也不需要你配合，你就假装不知道好了，记者什么时候拍的你本来就不知道。告诉你是想着你们那一行很在乎这个，一些合约还会限制恋爱，所以才提前告诉你准备的，要不然我就直接找记者拍了。” 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李东旭抓回了主动权“你可能不知道，演员和爱豆不一样，我们没有恋爱禁止条约，而且记者拍到了不会直接就发，而是会先拿着照片上门问我们要不要买，公司只要出钱压下来记者就不会发。” “不是吧，d社不就想发就发。” “d社手上存着很多他们没发的东西，协商不成功才会发，所谓每个新年都有大爆料也是针对爱豆更多，恋人的其中一方是爱豆才不会出问题，爱豆需要曝光度不会得罪记者，演员不一样。要是恋爱的双方一位演员一位是素人，d社是不会直接爆的，那坏规矩，他们以后都采访不到演员。韩栖迟还不是素人，她算圈内人，手上有点权力的圈内人，普通媒体就更不会在当事人愿意给钱消灾的情况下报道。” 李东旭笑看沉思的金在恩“所以说外面突然有我和韩栖迟的照片不现实，不管是哪个新闻曝出来韩栖迟都可以打电话过去问原因，她是有肖像权的，一告一个准。媒体不喜欢自找麻烦，除非韩栖迟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才会上手撕。可要是把韩栖迟的脸挡住，记者也不会单独爆我恋爱了，那我们会社会被人怀疑我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金在恩觉得没那么麻烦“照片直接丢上网不就行了，自然就发酵了，也不是一定要用到媒体。” 路子是真野啊，李东旭笑叹一声“可以是可以，但还是那个问题，丢上网是拍的很清楚还是拍的不清楚呢？拍的很清楚就需要去追究谁拍的，这种照片一出来我们会社会第一时间发现，立刻会找人删，不删都很奇怪。拍的不清楚，我非要站出去认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的照片就是我，那不是也很奇怪吗。何况韩栖迟是美术导演，我是演员，照片得拍到多亲密才能说我们是恋爱中，可能我们只是正常的工作见面呢？” 本来挺简单的事情被他讲的那么复杂，金在恩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来，只能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不是我说怎么办，是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公开。”李东旭看她想说话，摆手让她先听“我没有不想公开的意思，这跟我想不想公开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问题是，为什么在韩栖迟不愿意的情况下，你跟我说，我应该要公开？理由呢？” 理由...金在恩不想说，她不会做让韩栖迟真正不高兴的事情。因此，她对李东旭说的是“那就算了。”说完推开车门，无视李东旭叫她的声音，下车关了门就走。 李东旭没叫住她当然也不可能追下去跟她拉扯，只能自己想为什么金在恩突然就对公开这件事感兴趣了，是韩栖迟说什么吗？还是金在恩觉得他们有必要公开？可公开会改变什么？好像也没什么改变的吧？有吗？ 男艺人想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女导演被助理告知男朋友来接她了倒是挺开心的，跟卢东石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先跑了，本来就玩的差不多了。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韩栖迟带着酒气，李东旭想起来金在恩好像没喝什么酒，心底有些不高兴，但碰上韩栖迟笑眯眯的表情也不自觉的跟着笑，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问她喝了多少，韩栖迟按住他的手掌蹭了蹭，说一点点。 李东旭不是很信她这一点点，不过韩栖迟也没指望他会信，岔开话题问他不是说今晚有约了么。男朋友表示约会临时取消了，女朋友就问他有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去吃饭，李东旭其实是吃到一半过来的，就问她想不想吃，韩栖迟想，她在这种场合都吃不饱，两人就沿着街边找有没有好吃的。 八点多，很多店都开着门，李东旭知道附近有家网红店，问韩栖迟想不想去，结果听到韩栖迟说人太多算了吧，恍惚间好像有点明白了金在恩为什么跑过来找他说公开了。 “人多就人多好了，你想不想吃？” “人多干嘛要去，换一家也一样啊。” 李东旭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而说起小区门口他们之前去吃过的布帐马车，问她去不去，韩栖迟点头说好，两人就去了布帐马车。落座时，李东旭突然对老板娘介绍韩栖迟，说她是他女朋友，韩栖迟很惊讶，老板娘倒是挺高兴的，连声说要送他们一碗炒年糕。等老板娘一走，韩栖迟就问李东旭干嘛，李东旭表示，介绍女朋友啊~ “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 韩栖迟诧异的望着李东旭“不突然吗，为什么说这个？” “我也算这里的熟客跟老板娘也认识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呢。”李东旭翘起腿笑看韩栖迟“还是说，你现在还在介意不能跟别人说我们恋爱中这件事吗？” 感觉男朋友怪怪的女朋友提醒他“我都把你介绍给我们孩子们认识了，哪还有隐瞒。” “说到这个，既然不隐瞒了，那我们要不要公开？我是指，媒体。” “为什么突然又说到了媒体？” “正好说到啊。” “哪里正好了，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要见我爸妈吗？” “为什么又扯上父母？” “这不是正好说到。” 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哪里正好的韩栖迟怀疑的看着李东旭“你喝醉了？” 李东旭被她坐立不安的样子逗笑了，又想叹气，故意上叹一声望着韩栖迟低落道“我现在还是让你很没有安全感吗？还是不值得信任？” 真心怀疑他在耍酒疯的韩栖迟堂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开啊，我们差不多也应该公开了啊。” “怎么就差不多了呢？” “得到大家的祝福不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你觉得我们还是会分手？” “我没有！” 韩栖迟冤枉的要死“你没头没尾的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公开，接受大家的嘱咐，想让爸妈见见你，告诉他们我找到了很好的女朋友。”李东旭给自己找了个无敌的理由“我妈很担心我孤独终老，都计划要给我相亲了。” 韩栖迟一个字都不信“你怎么可能会孤独终老，你相什么亲。”李东旭又不是什么大龄男青年！ 李东旭表示他在李妈妈眼里就是单身没人要的大龄男青年，亲妈对亲儿子很是鄙视“我没开玩笑，认真的，我妈真觉得我没人要，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性格还不好，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还不会......” “停！”韩栖迟伸手制止男朋友发神经“你觉得我会信？伯母明明很爱你。” “她当然很爱我，那是我妈，可她爱我不妨碍她很嫌弃我还没成家，尤其是我妹怀孕了，她就更嫌弃我了。”李东旭觉得这一点都不冲突，李妈妈是真嫌弃他，但李妈妈也知道他恋爱了。 作为大龄男青年，李东旭恋爱并没有像个高中生一样还瞒着家长，但也没有特地说就是了。可他和父母住在一起，这种事对儿子稍微关注一点的母亲都能注意到，李妈妈还怀疑过是不是刘仁那，因为李东旭和刘仁那的绯闻闹的满天飞，到现在都没消停。李东旭被亲妈追问的时候很认真的跟妈妈说，不是刘仁那连女演员都不是，李妈妈就不在各种绯闻里找自家儿子的女朋友了。 但李东旭没跟韩栖迟说李妈妈已经知道他恋爱中的事情，而是跟女朋友卖惨，包含个人实际人生经历的惨。想当初李妹妹从恋爱到嫁人就是李东旭成为家庭鄙视链地位攀升的全过程，从你看看你妹都有男朋友了，接着是你妹都结婚了，再来是你妹都怀孕，再看看你，你说说你成天的那么多小姑娘喜欢有什么用，一个能带回来见我的都没有，巴拉巴拉，那是真惨。 惨的韩栖迟完全无法相信，深深怀疑李东旭是在套路她。韩栖迟没经历过催婚，她跟爸妈都不来往，哪个七大姑八大姨的敢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说什么赶紧找个男朋友，她就敢直接拉黑，她连爸妈都拉黑过，何况是一帮无聊没事干就盯着动物世界等着看动物繁衍的亲戚。 韩栖迟对催婚的全部了解也就来自于各大媒体，或者是公众号推送的新年回家的n个悲剧中的其中一个，可李东旭说他被李妈妈催婚？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呢，李东旭哎！这位真人演绎什么叫男人是美酒时间越长越醇厚，催婚这个词怎么都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啊。 作为当事人，李东旭并不喜欢美酒这个形容词，因为小女朋友真的很小，他一点都不喜欢韩栖迟提年龄，可是吧“就是因为年纪大才催啊，哥哥81年生，今年36了，怎么可能不催呢。” 韩栖迟脱口道“好老。” 李东旭无语了“说什么呢！” 心虚的韩栖迟讨好的冲男朋友笑笑“成熟，我说的是成熟。” 李东旭斜了她一眼，咳嗽一声开口“总之，你要不要公开？我们要公开的话得先见见爸妈，总不能让他们从新闻上知道我谈恋爱了，那不太好，你觉得呢？” 韩栖迟也觉得那很不好，但她更认为“我们不公开不是也行吗？公开恋爱对你来说代价太大了吧，你不是也说金胜大说你出在事业第二春？” 艺人避讳公开恋爱最真实的原因就是商业价值会受影响，这跟爱豆和演员的区别不大，爱豆虽然杀伤力更凶残可演员也不是不需要所谓男、女友粉丝的，这帮人的购买力是最强的。商业价值怎么体现，就是粉丝的粘性啊，粘性高就愿意为商品买单，反之就不愿意。演员代言虽然不需要粉丝冲销量，可演员的代言也是需要能拉动粉丝的购买欲的，要不然李东旭头顶上的‘完售男’称号也不会让他接到那么多cf，就是因为他代言的产品‘完售’，他才会有广告商追捧。 既然是事业第二春那当然是专心发展事业，这时候曝出恋爱的消息别的不说，强烈希望李东旭和刘仁那可以现实在一起的cp粉就一定会流失，一个闹不好李东旭还会被骂渣男。虽说一切都是粉丝意|淫的在一起，可两人合体上的节目拍过的cf也不少，官方发糖发的大家热捧，现在说男方现实有恋人，双方只是营业|性|情侣，cp粉炸锅不是不可能。 把cp粉丢开，因为电视剧新加入粉丝群的孩子们也会有失落感，刚粉上男神就有主了，这怎么想都不会开心啊。老粉还好能理智对待男神的年纪谈个恋爱很正常，可新粉搞不好分分钟就换墙头，这些粉丝的流逝对李东旭的商业价值肯定有打击。所谓的事业第二春搞不好就到此为止了，公开是怎么算都不合算的买卖。 韩栖迟苦口婆心的劝男朋友不要恋爱脑，现实点，按照现实考量公开恋爱是这没必要。这跟她是不是还想着他们有一天会分手，或者什么她信不信任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很现实的问题。公开恋爱对李东旭百害无一利，但不公开并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系，那又何必公开呢。 在韩栖迟化身临时经纪人劝艺人别一根筋的时候点的东西陆续上桌，老板娘真送了一盘炒年糕还说韩栖迟特别漂亮，李东旭笑眯眯的应着，等人走了戳着炒年糕让刚才被打断又接着继续说公开恋爱的各种坏处的女朋友先吃东西。韩栖迟嘴里裹着他喂的年糕，还不忘继续跟男朋友掰扯，别公开。 李东旭‘嗯嗯啊啊’的回她，一点都不走心，韩栖迟不高兴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面要坨了。”李东旭让她别光顾着说话，乌冬都胖一圈了，伸手点了下韩栖迟噘起的嘴，让她先吃面，听他说“公开有很多坏处，但公开有一点好，就足够了。” “什么？” “我能带你去吃那家网红披萨店。” 韩栖迟挑起面条的动作顿住，李东旭托着下巴笑看她“你不用顾忌那家店人很多，只要想着那里的披萨味道不错就好了。” “我想牵你的手，不是我戴着帽子，压低帽檐，而是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带你去街上牵着你，被人问你是谁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是我的女朋友。我想你去给我探班的时候别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用特地躲到化妆间、休息室、车上，我们见面的时间已经很少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躲避别人。” “我想跟别人炫耀，就像正常的情侣都会想跟别人炫耀，炫耀这个人是我的了，想告诉全世界这个最好的姑娘属于我。我也想看你跟别人炫耀，炫耀你有个超级棒的男朋友，这样会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我想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也想告诉所有人，你跟我在一起。” 韩栖迟放下筷子，迟疑道“可是......” “可是你会担心，担心公开之后我们要是再分开怎么办呢。”李东旭拍拍小姑娘的脑袋“换个角度啊，为什么要盯着会分开这个点，换个角度，公开了，就不是你担心分开而是我担心分开。公开恋爱会让我的商业价值受损，公开恋爱再分手给我带去的麻烦更大。按照你的说法，从现实的角度考量，就算为了利益不受损，我们也要努力在一起，起码我会不会犯奇怪的错误，比如劈腿，那我的名声就真的损失大了。” 韩栖迟不乐意“好好的说什么劈腿。” “我的意思是，公开会拉高我们分手的价码，如果你非要从现实考量的话就是如此。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们分手，那不如我们就公开。” “公开了又不是就不能分手。”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 韩栖迟说不出来，李东旭说得出来，他告诉女朋友，他的新闻稿里可以加一句话。 “什么话？” “我和韩栖迟小姐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什么？！” “所以说，我们得先见爸妈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5 23:26:36~2020-02-16 23:1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葵 86瓶；meu-艾茜 5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5月8日, 韩国独有的法定节假日, 父母节, 一年中为了特别感谢父母而设立的节日。 韩国没有父亲节和母亲节这一说就是父母节, 父母节这天韩栖迟在下午五点站在李东旭家门口, 左手拎着一盒红参营养液礼盒（李东旭买的）、一盒高丽参礼盒（李东旭买的），左手抱着以康乃馨和剑兰为主的花束，这两种花都是送长辈的（还是李东旭买的）, 呆滞的站着，边上站着买了一堆东西塞她手里的李东旭，憋笑, 不敢催她，都到门口了，别挣扎了。 韩栖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不久前在布帐马车里男朋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公开，韩栖迟不乐意，李东旭退而求其次表示那就先见父母。韩栖迟深刻怀疑自己被套路了，抵死挣扎，以他们在一起没多久没必要那么着急等话，试图跟李东旭拖, 能拖多久不好说, 能拖一天是一天。 李东旭也没指望当天就能带韩栖迟回家, 就问想要拖延的韩栖迟，那要多久才是合适的时间。这个问题韩栖迟哪有答案，李东旭有, 给了韩栖迟两个选项，要不然韩栖迟给个具体的时间，别用顺其自然这种话漫无期限的拖下去；要不然就听他的，过几天刚好是父母节，李妈妈要在父母节的时候给他相亲，为了避免相亲，也是为了给李爸爸和李妈妈送上最合他们心意的父母节礼物，一个女朋友是再好不过的。 韩栖迟两个都不想选，但非要二选一的情况下，她选择给个期限。两人讨价还价，从半年缩短到一个月，韩栖迟勉强接受。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但是！凡是最怕的就是但是！ 但是隔天，真的就是隔了一天！不对，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她和李东旭就被拍了！就在那个布帐马车！ 李东旭拿着金胜大收到的记者送来的协商的照片找到韩栖迟，说对方开价十亿（五百九十万rmb左右）还不是买断（记者当照片不存在，底片也会给公司）只是会延迟把消息发出去给金胜大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这算是对演员的优待，主要是李东旭过了会被恋爱的新闻打击的位置了，照片本身也卖不上高价，大不了就公开么。但假设李东旭不想公开，金胜大如果想要买断照片不让他们发，那价格至少再加一个零。 带着一叠照片和十亿价码来接她收工的男朋友让女朋友非常怀疑“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虽然时机确实巧的有点过分，但这跟我真的没关系。”李东旭跟哭丧着脸的女朋友开玩笑“要真的是我拍的，我也不会昨天跟你说公开啊，直接拿着照片来问你不是也可以吗，我还更无辜。” 听起来是有道理没错，可韩栖迟还是不信，太巧了！ 两人坐在车里，韩栖迟摩擦着手上的一叠照片满腹心事，李东旭倒是心情不错，时不时的还刺激一下小女朋友。 什么十亿啊，好大一笔钱，这笔钱都能买几个霍格沃茨了，真的要用这笔钱去封记者的消息？什么你又不是见不得人，我也不是见不得人，以前没拍到就算了，如今既然都被拍到了，他恋爱的消息肯定就传出去了，盯着他的记者也不会只有这一家，与其等其他记者也找上门，还不如借此公开。 什么圈内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这一说，他们也没守口如瓶的瞒着，她公司的人知道，他的团队也早就知道，消息说不定早就传出去了，要不然记者也不会特地盯着他，这证明公开是迟早的事情，赶早不赶晚。什么事到如今如果你还是坚持不公开，我确实也可以跟公司商量把照片买下来，可你真的想那么做？那就不是十亿的事，搞不好上百亿。 “百亿？！”韩栖迟惊悚的看着他。 李东旭煞有其事的吓唬女朋友“我的身价难道不值百亿吗？要是真想把所有记者都买通，百亿搞不好还不够呢。” 韩栖迟整个人都不好了“开玩笑的吧，谈个恋爱搞那么夸张？”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商业价值啊，恋爱的消息很损害我的商业价值，人家开价百亿弥补的可不止是百亿。”李东旭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这钱是真的要给了，霍格沃兹啊，能买几十个呢。” “给个屁！不给！”韩栖迟怒道“不就是公开么！开！” 然后...... 左手一只鸡右手....不是，是左手红参、高丽参，右手抱着花的韩栖迟就在晚餐时间站在了男朋友的家门口，理由是男朋友说的，总不能让我爸妈通过新闻知道我恋爱了，马上就父母节了，多不孝顺。为了李东旭不背上不孝子的大名，也是为了让李妈妈不用在新闻里知道韩栖迟的大名，两人自然得先上门报备，我们恋爱了。韩栖迟真不想来，可是吧...算了。 有百亿在前面吊着韩栖迟说公开的时候可坚定了，可真正站在门口，她一下就不坚定了。眼神飘忽，心神不定，唯一的想法是，跑。 李东旭倒是没有像套路她公开一样刺激她，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也怕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让韩栖迟真跑了，关键是他已经跟爸妈说了，韩栖迟要是临阵退缩那就真的尴尬了。 说到尴尬。 门外的男女朋友安静无声，门内两天前就被儿子通知父母节要带女朋友上门的李爸李妈趴在门上，李妈妈抢占猫眼盯着外面看，李爸爸没抢到，只能听老婆现场转播，说两人站门口站半天了就是不进来。李妈妈可着急了，怎么就不进来呢！按门铃啊！家里门铃不会是坏了吧！李爸爸表示不可能，他特地检查过，门铃绝对没问题！ 由于是父母节，也是因为李东旭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全家到齐。连门边都没摸到的李妹妹夫妻两听着李妈妈的现场转播互相咬耳朵，李妹妹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去老公家的时候也是很忐忑，老公表示一点都没看出来。妹妹一个白眼翻过去，老公立刻就怂了。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感谢屋子隔音效果不错，要不就没得玩了。 韩栖迟恍惚的看着门板，眼神迷茫，慢吞吞的问了李东旭一句“你跟伯母伯母说了我要来吗？”不等李东旭回答，自己先说“肯定说过。” 李东旭刚想说话，就看到韩栖迟猛吸一口气吐出，再吸再吐，如此反复三次，一脸要上战场的坚定。只见她嘴角一扬，露出传说中见甲方专用笑脸，冲李东旭抬了抬下巴，沉声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男朋友好悬没憋住，咬着腮帮子把笑意硬压下去，抬手按了门铃。 门内一片慌乱，李妈妈叫着‘按了按了！’李爸爸在边上把她往里赶‘你赶紧回去啊，堵这干什么！’李妹妹一把推开老公指挥爸妈淡定，让他们三个都回去，开门的得是她，哄人“赶紧走，爸你去客厅，妈去厨房，老公....你随便吧。” 挤门边的李爸李妈差点撞到彼此，连忙往里跑，女婿倒是淡定但被不淡定的岳父给拽的跌跌撞撞的，李妹妹简直没眼看，三两步走到门边，跟后面人喊‘我要开门了！’李妈妈连声叫等等，又冲出来让女儿看看，她一身打扮怎么样，女儿给她竖了个拇指，李妈妈满意的跑回去。李妹妹第二声‘我要开门了！’从客厅和厨房都传来‘开吧！’。 门...就这么开了。 韩栖迟本以为开门的会是李妈妈，一声伯母就在嘴边，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孕妇，明显年纪并不大，就楞了。李东旭咳嗽一声给她们介绍，妹妹，李成熙；嫂子，韩栖迟。李东旭一句‘叫嫂子’让韩栖迟的笑脸僵住，李成熙比他哥靠谱，没搭理逗女朋友的傻哥哥，嘴里客套的说着‘怎么还带礼物来’伸手就想帮忙接。韩栖迟连忙避开她的手，开玩笑，那是个孕妇！ 孕妇显然是不能拎重物的，虽然礼盒其实也不重。李成熙看韩栖迟不让她拿东西还高兴的，转而教训不靠谱的哥哥，没看到人家手里那么多东西啊，你倒是拿着呀！李东旭伸手就问韩栖迟要，韩栖迟这次倒是给了，她真的没想来，可李东旭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她再作就真的很作了。 礼盒被李东旭随手放在鞋柜上，韩栖迟要换的鞋是准备好的一双新拖鞋，就摆在门厅正中央，为了防止她认不出来，李妈妈把所有鞋都收进鞋柜了，就那一双拖鞋放在那。可就那一双拖鞋多少有点突兀，因为李东旭得开鞋柜拿拖鞋，韩栖迟则是在李成熙的示意下直接换那双拖鞋就好。 一个很小的细节，就这么一个小细节韩栖迟突然就不紧张了，漫无边际的惶恐一下就没了，她想起韩妈妈。她妈也是这样，她妈再婚，她第一次去那个家，门厅也只放着一双拖鞋，干干净净就那一双拖鞋。那时她很中二的觉得，这不就是在跟她说，你就是个客人，这个家的客人。当时韩栖迟也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客人，反正她都要按门铃进去确实也是客人，而且她也不觉得母女关系有多亲近，当个客人挺好的。 现在，门厅处还是只有一双拖鞋，她还是这个家的客人，但现在她知道了，她是很重要的客人，在主人眼里需要特殊对待的客人。她突然，想她妈了，那个自私到自我，但活的特别潇洒的女人，不配为人母，但自己活的很开心的女人。 韩栖迟不紧张了，紧绷的肌肉松弛，笑脸也没那么客套，换好鞋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李成熙，看对方笑着接过，难得有些羞涩，跟她说“我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正在把两人的鞋收进鞋柜的李东旭惊讶的看着韩栖迟，韩栖迟没看他只看着正打开首饰盒的李成熙，李成熙在盒子没打开前就先说了一句‘你选的我肯定喜欢’等盒子真的打开了，微张着嘴，愣住了，反手就把盒子转向李东旭。李东旭也是一愣，笑脸一收对韩栖迟说，太贵重了。 巴掌大的首饰盒，黑色丝绒内衬上安放着一枚蓝宝石戒指，宝石很大颗，正因为宝石很大颗才会让李家兄妹惊讶。 韩栖迟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别误会，人工宝石，我找人定做的，肉眼鉴别不了可以仿真，但不是天然宝石，没有那么贵重。”说完又觉得不对，人工宝石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礼物，指着李东旭“他说你喜欢泰坦尼克的海洋之心，我试着做过一个海洋之心，但项链太大，那看起来会假，这个除非拿专业的工具鉴定，一般人看不出来的，你可以带出去玩。”至于价格么，差不多是李东旭买的礼物的两倍吧，仿真度够高的人工宝石也不便宜，但跟真的蓝宝石肯定是没办法比，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说了。 韩栖迟看两人不说话，以为搞砸了，懊恼还不如不拿出来就送李东旭买的那些就好，转瞬，兄妹两都笑了。 李东旭笑着摸了摸韩栖迟的后背，李成熙则是直接把戒指拿出来戴在食指上，稍微有些大，但她把戴着戒指的手背往韩栖迟面前一放，问她“漂亮吗？”不等她回答把手转向她哥“学学人家，这才叫礼物，你送我的都是什么啊。”说着话勾着韩栖迟抛弃哥哥，冲屋里叫“妈，他们来了~” 一直待机中的李妈妈一点都没有演员儿子那么会演，表情夸张的从厨房钻出来，看到韩栖迟想叫人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专业演员上前救场，以完全没有跟亲妈说过自家女朋友任何消息的态度，淡定的跟妈妈介绍，这是韩栖迟。韩栖迟腰刚弯一点要鞠躬，李妈妈连忙托着她的肩膀，瞬间卖了儿子。 “知道知道，住我们家楼上么，见过的，李东都跟我说了。”李妈妈说完看儿子和女儿表情都不太对，还没反应过来。 亲妈如此卖队友，身为亲儿子能怎么办，认了啊。李东旭冲韩栖迟讪笑，试图圆回来，意外的发现女朋友没在意，低头笑笑。 李妈妈出场了，李爸爸也不在客厅装听不见了，相对妈妈，爸爸稍微靠谱点，起码没干出卖儿子的事情，只是也在韩栖迟要鞠躬的时候笑呵呵的说不用这样，女婿随后出现，按规矩他应该给韩栖迟行礼，但今天是第一次进门，也就没这套，他比李东旭都大，比韩栖迟就更大了。 在韩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见面第一次见都是先说年龄，韩栖迟毫无疑问最小，李成熙开玩笑说让韩栖迟叫姐姐，转头就被妈妈拍了一下，叫什么姐姐！ 一家人转移到客厅，李东旭没去拿他买的礼物，反倒笑看韩栖迟。韩栖迟挨个送礼物，很有个人风格的礼物，送给李爸爸的是总统勋章（复刻版），送这个是因为李东旭跟她说过，李爸爸当初服役是二等兵，羡慕过人家能拿到总统勋章退伍的人；送李妈妈的是知名歌手朴孝信的真人手办，带真人签名的那种，因为李妈妈是他的粉丝；送给女婿的是一台医疗机器人的缩小版手办，对方是医生。 李成熙惊讶说居然连她老公的都有，同时把手伸出去让大家欣赏她新得到的戒指得到无数夸赞。得到礼物的人都是夸赞，夸什么都有，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等等，各种词，夸的韩栖迟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李东旭也在笑，他没想到韩栖迟准备了礼物，实际上他都没想到韩栖迟会记得他说的那么多话。那些只是闲聊，随口一提，他都忘了的话，韩栖迟都记得。不止记得，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礼物‘炫耀’会结束晚餐就开始了，李妈妈为了欢迎韩栖迟拿出了十八般武艺，六人桌的餐桌摆的满满当当，海陆空齐全，张牙舞爪的帝王蟹占据最大的地盘，刚端上桌就卸了条腿放在韩栖迟的碟子里，劝她多吃点，鲍鱼、虎虾、参鸡汤里的大鸡腿等等，把韩栖迟的碟子和碗都堆满了。 盛情款待的态度让韩栖迟有些无措，李东旭再次救场，给妹妹使眼色，李成熙在桌下踹她妈，让她妈淡定点别把人小姑娘吓跑了。她哥现在妥妥的吃着嫩草，这草要是吓跑了，下次可真没准了。李妈妈勉强淡定，不起身给韩栖迟夹菜了，只是不停的招呼韩栖迟吃，多吃点。 餐桌上的话题最初都跟食物有关，作为操持了这一桌美味的李妈妈忍不住跟韩栖迟说，食材来自天南海北，那螃蟹是去仁川市场买的，鲍鱼要去釜山，那里才有鲜货，虎虾是日本岛来的，她特地... “妈，吃虾。” 李成熙夹了筷虎虾放在嘴巴一直不停的亲妈碗里，让亲妈适可而止。李妈妈谈兴正浓想无视女儿，李爸爸只能上场，咳嗽一声，常年父权家庭的惯性让李妈妈偃旗息鼓。可她话不怎么说了光是看着韩栖迟乐，笑的韩栖迟嚼东西的动作都不敢太大，怕出糗。 这顿饭韩栖迟结结实实的吃撑了，要不是李东旭发现她吃的有点过多干脆把她碗里的东西扒拉到自己碗里，要不韩栖迟能撑死。可就算这样，李妈妈还是在饭后端出了四盘饭后水果，都收拾好了，草莓去蒂，葡萄去皮去籽，甜瓜切成适口的小块，香蕉剥了皮切成块状，通通放在韩栖迟面前，跟她说，你吃，多吃点。 韩栖迟...真吃不下，食物都顶到嗓子眼了。 李东旭让他妈别折腾了，坐下一起聊聊啊。 聊什么？什么都能聊啊。 李妈妈祭出她早就准备好的道具，李东旭从小到大的相册准备跟韩栖迟分享儿子的二三事，儿子并不想给女朋友分享他光屁股的事迹，只能用眼神求助他爸。李爸爸上线想聊点实际的问题，比如韩栖迟家里是做什么的，但又怕太实际，到底第一次上门，不好，就跟韩栖迟说，他听人家说美术导演就是给电影做道具的，问韩栖迟电影道具怎么做。 韩栖迟其实挺想跟李妈妈聊男朋友光屁股的二三事，但李爸爸问了，就跟他聊道具，她发现李家是很典型的大家长家庭，李爸爸就是那个大家长，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父亲，可他说话了，大家就不会打断都听着。这种家庭说不上好坏，她有点不太习惯是真的。 聊事业么，不可避免的是聊到当初为什么做这行，韩栖迟说她就是学这个的，李爸爸很明显做过功课，问她是中央还是东国毕业的，那是韩国最顶尖的两所影视院校。这不是再问你是清华还是北大，这么问是因为韩栖迟的专业只有这两所学校有，新兴学科，其他的学校没有，自然就问这两所。 韩栖迟楞了一下，她确实是中央毕业，但她的中央跟李爸爸的说的中央应该没什么关系。至于‘韩栖迟’是哪毕业的，很可惜，这姑娘的文凭是高中毕业，大学考倒是考上了，没钱读，狗血一家人也没有给钱的意思。韩小姐就读了一个学期就休学了，算起来是摸爬滚打起家的，不是学院派出身。 韩栖迟还在思考怎么回答自己就高中文凭这个事，李成熙眼色很快的开她哥玩笑，说李东旭就一个高中毕业，大学都没上。李东旭适时把话题接过去，怼妹妹，要不是他赚钱养家，李成熙哪来的钱读大学。兄妹两插科打诨的把学校的事情岔过去了，李爸爸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太对，就换了问题，问韩栖迟当初怎么会喜欢这个。 韩栖迟本想说她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可这话跟长辈说好像不合适，就说她母亲有段时间对摄影感兴趣，她就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对摄影倒是没兴趣但对布景萌发了兴趣。这话说出去不到一分钟韩栖迟就后悔了，因为李爸爸顺势接上了她的话，问她母亲难道是做摄影的，家学渊源？ 这...... 韩栖迟看了眼李东旭，男朋友秒懂，装作时间差不多了，要送韩栖迟回去。李妈妈一句就住楼上待久一点也行啊，李东旭说不是送回家，是送她会剧组，说韩栖迟是请假来的，还得回去呢。工作要走，那确实不能留，李妈妈感叹了一句真辛苦，李爸爸倒是问了一韩栖迟一句，她拍摄起来是不是跟李东旭一样都没日没夜的忙。 反射性想说差不多的韩栖迟被李东旭打断了，男朋友说她也就是开机会忙一会儿，但比他轻松多了。韩栖迟有些诧异，他们比演员可要忙的多，不说工作量翻倍那么夸张，两人论对作品耗费的时间李东旭远没有韩栖迟躲。项目开机演员才进场真正算忙起来，美术是项目开始立项就算开工了。 但韩栖迟也不可能给男朋友拆台，他那么说了，韩栖迟自然就跟着点头，当她看到李爸爸露出满意的神色，朦胧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没等深想，就被李妈妈想要给她打包果切的动作给惊住，用手肘戳李东旭。儿子让妈别忙了，又不是只来一次，楼上楼下的住着，想见面随时都能见，果切有什么好打包的。 说着话就要告白了，进门的时候开门的人就李成熙一个，出去的时候那是全家欢送，弄的韩栖迟穿鞋的动作都有些僵，等穿好鞋，跟大家鞠躬算是正式道别。等真正出了门，被一家人送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韩栖迟不自觉的大松一口气，李东旭在边上狂笑，憋了一晚上的笑都笑出来了，笑的韩栖迟想揍他。 电梯到停车场，两人出去，换电梯再上楼。 剧组确实还在拍，但没有紧张到韩栖迟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的地步，她把金在妍丢过去镇场子，跟金在妍说有事打电话给她。金在妍的电话没打来代表韩栖迟不用回剧组，两人之前说要回去工作的话不过是托词。之所以要换电梯折腾一回是被一家人送到电梯口了，总不能说了要去工作结果上楼了。 回到自己家的韩栖迟身心俱疲，踢了高跟鞋拖鞋都没穿就往阳台跑，走在后面的李东旭帮她放好了鞋跟过去，看到韩栖迟摊在椅子上抽烟，像是打了一场艰苦战役的样子，哭笑不得。他笑韩栖迟不过是一墙之隔，哪有那么夸张。韩栖迟有气无力的问他什么一墙之隔。 李东旭蹲下身把带过来的拖鞋放在韩栖迟脚边，跟她说地上凉，阳台是瓷砖不是地板帮她穿好鞋，捏着她的脚腕点了点地砖“这一堵墙啊，我们家天花板，不就是一墙之隔。” 韩栖迟失笑“这墙可真够厚的。” 抽走她手上的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再还给她的李东旭吐着烟雾后退几步靠着窗台望着她，状似随意的问“怎么想起来准备那些礼物的？” “是你说父母节要见面啊。”韩栖迟是真的随意，曲起腿缩在椅子上，抽着烟随口说“见长辈怎么能不准备礼物呢。” 李东旭叹了口气，满足的叹息，那种胸腔被填满了，满的溢出来的满足，手肘撑着窗台，看着韩栖迟，突然说“我爱你。” 韩栖迟一愣，缓缓的笑开，灭了烟放下腿冲他张开双臂，等他过来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我也是。” 今夜月色明亮，今夜月色很美，过于美丽的月色会让人犯错，那些说出我爱你和我也是之后，自然而然会犯的错误。以一个吻开始，阳台就在卧室，床那么大又那么近，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 可惜的是，战役没有真正的打响，因为韩栖迟的家里没有装备，李东旭也不可能再去见父母的情况下准备装备。装备不足怎么办？通常情况下都是火急火燎的去买啊！ 可惜，今夜不止有美丽的月亮还有很多意外事故。 韩栖迟的电话响了，金在妍打来的，她以为是剧组出了事，没想到是更意外的事情。 李东旭在韩栖迟接电话是摊在床上平复躁动的身体，突然听到韩栖迟的语气变得很冷淡，侧头望过去，看她的表情也不好，拉了下她的袖子，在她望过来时无声的问她怎么了。韩栖迟摇摇头，脸上的红晕逐渐消散，下了车去了阳台接电话。李东旭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她回来，阳台的门没关，韩栖迟的声音隐约能听见，但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语气词，冷淡的表示自己在听的语气词。 等阳台传来一句‘我知道了，先这样。’李东旭察觉到不对，起身去阳台，他看到的韩栖迟跟之前刚回家就冲到阳台抽烟的状态很像，但又不一样。刚才韩栖迟是放松的疲惫，现在的韩栖迟...说不上来，但他能感觉她不高兴。 听到脚步声的韩栖迟侧头扫了他一眼，转回头叼着烟吞云吐雾，望着窗外高挂夜空的月亮，语气平淡的跟他说“送到金胜大手上的照片不是记者，是金在恩送过去的。” 李东旭挑了挑眉毛，居然不觉得意外。要是金在恩做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么巧了。暗自叹气，那姑娘的路子是真野啊，他之前果然是被当鱼钓了啊。 韩栖迟没看他，自然就没看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她不是想要钱，也没有要勒索你的意思，她是想歪了觉得我们公开对我更好，地下恋让我没有安全感。” “那你没有安全感吗？”李东旭问她。 韩栖迟避而不答，抽着烟望着月亮，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她觉得今天的月光冷冰冰的，对李东旭说“韩小姐的母亲生病了。” 李东旭没听懂“韩小姐是谁？” 韩栖迟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根烟抽完了，又点燃一根，李东旭觉得不对了，走到她面前打量她的神色。韩栖迟的脸上什么都没有，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韩小姐的母亲生病了，不严重，需要钱。韩小姐的母亲不缺治病的钱，但韩妈妈想要把钱存着留给儿子。韩小姐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出那笔钱让母亲治病，伦理道德上是应该的，可在妍说，韩小姐如果把钱给了，很可能就被粘上撕不下来，那些人会像蚂蟥一样，吸干她的血。” 李东旭皱眉问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公开。” “为什么？” “因为韩栖迟这个名字再红也是在业内有名，哪怕我上过热搜，不关注的人就是不关注。韩栖迟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名字，即便我上过热搜，也很少有人能把我的名字对的上我的脸。但是......” “但是？” “但是你不同，你很有名，如果我们公开了，我可能也会变得很有名，我的名字对的上我的脸，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还是不明白。” 李东旭听的一头雾水，韩栖迟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说我跟你说过的离婚夫妻是上一世？还是说，狗血一家人跟我没关系？是认下离婚夫妻是谎言还是坦诚所谓的穿越重生？都不靠谱。 韩栖迟能说的只有李东旭听不懂的事实“韩小姐的母亲生病了，她想找韩小姐出治病的钱，她找不到韩小姐，但韩小姐广为人知，她就能找到了。” “韩小姐...是指...你吗？”李东旭不是很确定。 韩栖迟刚想说话，门铃响起，李东旭看了眼卧室的方向，韩栖迟让他去开门吧，是金在恩。 李东旭的脑子里还在转着‘韩小姐’的事，打开门，屋外的金在恩让他立刻回神。这姑娘被打了，脸上很明显的巴掌印，嘴角是破的，眼皮靠近眉毛的地方还有一道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弄得，指甲？ “你...” “她在哪？” “阳台。” 金在恩侧身穿过他就往里走，李东旭连忙拉住她，想问她怎么回事，金在恩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李东旭一把拽住她的后领“换鞋。” 翻了个白眼的金在恩扭身从他手下挣脱，踢掉鞋子往阳台跑。李东旭三两步追上去，进了卧室就看到金在恩一个滑步干脆利落的往韩栖迟面前一跪，膝盖砸在瓷砖上，那动静李东旭听着都疼。 金在恩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跟韩栖迟说“这次是我弄巧成拙，但你别管，我去处理。” 李东旭愣在原地，反射性看向韩栖迟，韩栖迟不一样了，那个面目表情的韩栖迟消失了。 表情很丰富的韩栖迟用脚尖戳了下金在恩的大腿，拿着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丢给金在恩一根“正常点，起来说话，干嘛呢。你这种下跪的癖好能不能改改？”弯腰凑过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左右转，语气很不爽“还有，你妈下手也太狠了，打人不打脸啊。” “我姐。”金在恩拍开她的手让她主意称呼“那是我姐。” “随便啦。” “别废话，我去处理？” “不要。” “呀。” “别烦我，我烦着呢。” “我去处理你就不用烦了啊。” “你去处理个头啊，你就不能老实做个合法公民吗？” 李东旭看到金在恩笑了，那种让他脊背发凉，鸡皮疙瘩暴起的笑。姜东元的话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金在恩很凶残。 凶残的金在恩笑眯眯的仰头望着韩栖迟“这次听我的，好不好？你乖~” “乖你个脑袋。”韩栖迟一巴掌按住凶残的家伙“正常点，别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惯性真的是个很牛逼的东西，我居然有点适应手机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来 10瓶；meu-艾茜 7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七章 李东旭靠着阳台的门框, 与他平行的韩栖迟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金在恩坐在韩栖迟的脚边，三人组成了一个不规则也不稳固的三角形，两个姑娘的对话让李东旭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 因为他听不懂。 金在恩在跟韩栖迟说什么事情教给我,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韩栖迟在跟她说别捣乱。李东旭是真听不懂，但韩栖迟一句‘合法公民’让他不再游离在外, 拍掌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等她们看过来时问，发生了什么事。 韩栖迟扭头抽烟当没听见，金在恩倒是想解释，可她刚说了照片是她送到金胜大手上的, 但照片不能被公布出去, 因为韩栖迟的...没说完, 被韩栖迟打断了。 “你们先出去,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韩栖迟伸手阻止都想要说话的另外两人, 脚尖轻踢金在恩对李东旭说“带她去上个药。” 李东旭和金在恩都不想走, 但韩栖迟态度很坚决，最终两人还是出了阳台也出了卧室。落后金在恩一步出卧室的李东旭反手带上门，冲金在恩指了指自己脸，问她要不要紧。他想跟金在恩说，让她自己去买药，比起金在恩, 他更在乎韩栖迟这么了。巧了，金在恩也是这么想的，直接摇头说没事。 背对墙面对门板就地坐下的金在恩招呼李东旭也坐，李东旭不是很想坐，但金在恩跟他说先等着吧，韩栖迟要纠结一会儿呢，他也就只能坐下，背对门面对金在恩。过道算是宽广过道坐两个人一点问题没有，李东旭有一堆问题想问，但他现在没心情，金在恩也没什么心情，掏出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李东旭心系阳台的韩栖迟，不说话；金在恩按着手机，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李东旭忍不住伸手去勾卧室的门把手，金在恩扫了他一眼让他等着，韩栖迟解决了会自己出来。 “她没生气也没有不开心，是在想事情怎么解决更好，所以需要独处的时间。”金在恩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问他“你们今天见家长？感觉怎么样？” 放下手的李东旭没回答，反问她“具体出了什么事能说吗？” “不能。”金在恩本以为她能说，但韩栖迟打断了，那就代表不能说，既然发生了什么不能说，就只能说别的“你爸妈好相处吗？” 李东旭不想跟她聊这个，可她摆明了也不想聊发生的事情，笑着跟她商量“要不然这样，我们交换，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如何？” 金在恩摇头“不行，不想说算了。” 李东旭探究的看着金在恩，这姑娘原来是这种类型的么，试探道“姜东元说你会钓鱼执法，就是先试试看有没有喜欢韩栖迟的人，谁要是上钩还不怀好意你可能会做什么，我是你钓过的鱼吗？” “钓鱼执法也太夸张了，是你在拍定妆照的时候一直盯着韩栖迟，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以防万一试探一下。”金在恩这次倒是诚实的很“以前发生过有人打着追求的名号弄的韩栖迟很不舒服的事情，那时候我不知道韩栖迟喜不喜欢你，有备无患么。” 摇头失笑的李东旭说“还真被钓过啊。”话锋一转，问她“那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金在恩犹豫了一下，掂量着事情能不能说，想起之前在阳台已经说过了，也就没瞒“照片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公开的事情，记者和网络都走不通，这是你说的。但我后来想其实没必要闹那么大，目的是让你愿意公开，照片送到金胜大手上就能知道你是真的愿意公开还是敷衍我。” 李东旭不解“你以为我说的愿意公开是骗你？” “以防万一么。”金在恩耸耸肩，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接着说“如果你想要公开，那照片就会到韩栖迟手上，总要跟她商量的，我也算是给了你一个理由，让你可以公开，有照片和十亿的价码韩栖迟就不会往后缩了，肯定同意公开。假如你有一些事业上的顾虑不想公开，那照片不会到韩栖迟手上，我也不会真的把照片散的到处都是，正好也保护了韩栖迟，能让我看清你。” 李东旭笑了“计划的很好啊。要是我给了十亿，你还能赚十亿呢。” “你如果是个恋爱不愿意公开的渣男我要十亿也没什么问题啊，你自愿给的，我又不是敲诈。”金在恩表示她研究过的，这虽然不是什么合法交易但也不违法，圈内都这么玩，顶多算是灰色地带。话又说回来，李东旭要是真不愿意公开，花钱消灾，那不就相当于他没有跟韩栖迟谈多久恋爱的打算么，那她要钱怎么了，没动手算是好的。 “你就没想过，万一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韩栖迟不愿意呢？” “你给她看了照片她肯定会愿意，重点是你的态度不是她。” “万一呢，就像现在这样，出了个让她不能公开的事情。” “这是意外好不好！” “意外就是会出啊，意外出了，十亿怎么算，就是敲诈啊。” “什么敲诈！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是韩栖迟那个倒霉的妈，那女人脑子有屎！她tm成天想从韩栖迟身上吸血填她那个更傻逼的儿子！”金在恩怒道“要不是她发疯，哪有什么万一！” 李东旭沉默两秒“韩栖迟不是独生女吗？” 金在恩一愣，抿嘴怒视李东旭。李东旭笑了笑，这不就套出来了，这姑娘路子野但没什么章法。 “既然都说了，干脆说完吧，你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也不想我再去问韩栖迟。”李东旭反手敲了敲门板，笑看金在恩“反正我总会知道的，你都那么不高兴韩栖迟大概心情也不好，我不想用询问的方式让她心情更不好，不如你告诉我，我就不用问了。” 金在恩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李东旭又补了一句“她见过我爸妈了，我总要见她爸妈的，早一点晚一点都要见，多少也应该了解一下不是么。” “那种爸妈见了干什么。” “总要见的啊，总是爸妈啊。” “那才不是...算了。” 金在恩板着脸说“我玩不过你，等我姐来了再说。”说完拿起手机不理他了。 这个展开李东旭倒是没想到，又问了一句‘真的不能说？’看她低着头假装听不见也没再问。 两人又等了好一会儿，金在恩一直低头按手机，李东旭等的有些焦躁，摸着口袋也想找手机没找到，想起来手机在卧室里，起身要开门，一直不说话的金在恩问他干嘛，李东旭说进去拿手机，金在恩张嘴想要说什么到底没开口，就这么看着他开门进去了。进去找手机的李东旭脚步不自觉的走向阳台，看到韩栖迟抱着腿缩在椅子上抽烟，阳台的灯被她关了，光线很暗看不清表情。 莫名的，李东旭有些心疼，朦胧的月色下韩栖迟小小的一团，猩红的烟头闪烁，他心疼了。 李东旭走进阳台，走到韩栖迟的椅边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脚背，冰凉冰凉的，起身托着她的腿弯和背把人抱起来，在韩栖迟‘做什么？’的声音中把人抱在怀里自己坐在椅子上，再把她放在腿上，搂着她的腰，抽走她手上的烟灭在已经灭了很多烟头的烟灰缸里，贴着她的额头问她。 “我怎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韩栖迟呼吸一窒，扭头避开他，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长出一口气，慢吞吞的给他讲故事。故事里有狗血一家人，有倒霉的韩小姐，有金在妍在电话里告诉她的，今晚这场意外的全部过程。 金在妍去剧组临时顶一下韩栖迟的班，金在恩自然也在，两姐妹闲聊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李东旭。两人都是天然认为男人不靠谱但不妨碍恋爱的类型，她们同样认为韩栖迟这个堪称绝种的小白花分分钟会被人骗。金在恩跟金在妍吐槽韩栖迟谈个恋爱胆子小的不行，幸好她在，她可以帮忙推一把，正好也让李东旭老实点别搞七搞八的。金在妍就问她什么情况，金在恩便跟姐姐炫耀她给金胜大送照片逼李东旭公开。 然后...金在恩就被打了，亲姐下手毫不留情，看她那张差点破相的脸就知道了。被揍的原因其实金在恩已经告诉李东旭了，但韩栖迟这边说的更具体，金在妍其实有盯着狗血一家人，不是电视剧里夸张的有个手下盯人什么的，而是买通了韩小姐弟弟的一个狐朋狗友，跟对方说要是弟弟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告诉她一声，金在妍给那个小朋友零用钱。 这其实在韩栖迟听起来已经很夸张了，但金在妍说她没打算做什么，当初是因为金在恩找人去闹过那一家，她担心那家人报复才做的。后来那个拿零用钱的小朋友无意中跟金在妍说，韩弟弟跟他们炫耀说他姐是美术导演可有钱了，他们家想要让他姐出钱让他出国还是什么的。小朋友当韩弟弟吹牛，金在妍却觉得狗血一家人搞不好真做得出来，这个零用钱她就一直给着，给到都跟那个小朋友关系亲近成姐弟了。 金在妍让那个弟弟误以为她就是韩栖迟，所以弟弟知道韩妈妈生病了他们家人在找韩栖迟的时候就告诉了金在妍，家里人有钱治病但准备以此逼韩栖迟出钱也是韩弟弟告诉这个新弟弟，新弟弟再告诉金在妍的。按照金在妍的想法，她压根没准备告诉韩栖迟她母亲生病这回事，就怕韩栖迟一时过意不去就去见韩妈妈，在她看来那种家人真的有还不如没有，粘上就完蛋。 要是以前还好，金在妍没入行之前也不会太在意，可她入行了，也懂了很多。现在韩栖迟算是个名人，万一狗血的那一家找媒体说什么韩栖迟不顾家人一碰脏水泼在身上真的是洗都洗不干净，对韩栖迟的名声打击很大，韩国在乎这个，舆论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万万没想到，金在恩搞出什么公开，金在妍真的是想打死她。 金在妍顾虑的事情韩栖迟都懂，她比金在妍清楚如果有媒体曝出赡养的问题对她的伤害有多大，理智上当然是听金在妍的，就当不知道，放弃公开，本来她也没有公开的想法，要不是金在恩玩了个花活压根也没有公开这回事。可这件事让韩栖迟想到更远的地方，假如韩妈妈就是硬撑着一定要等她去付钱治病，导致病越拖越严重，甚至因此身亡，那怎么办？ 别说不可能，穿越这么奇葩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扯什么不可能？还有什么是一定不可能的？没有的。 韩栖迟很清楚自己搞不好想太多，可她怕自己想太少。万一的万一，万一韩妈妈就这么死了，那她是不是背负了一个母亲的生命？还是韩小姐的母亲？而且她很担心金在妍瞒着不说韩妈妈到底是什么病，只说不严重的原因。金在妍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韩栖迟不信，按照金在妍的性格，她肯定了解的很清楚，可她不说，就让韩栖迟心生不安。 李东旭在她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摩擦她的后背，从后颈到尾椎，宽大温暖的手掌自上而下，一下一下的顺着韩栖迟的背，也不插话，即便韩栖迟说的事情在他听起来很奇怪，按照韩栖迟以前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父母跟她现在说的父母好像不是一回事。李东旭也不问，就安安静静的听她说。 不知道是李东旭一直在安抚她的动作给了韩栖迟信心，还是他的沉默给了她底气，故事讲完的韩栖迟问李东旭，如果是他，他会这么做？ “我的话，钱会给，但人不会出面。”李东旭手上的动作不停，贴贴韩栖迟的侧脸，问她“你担心的是这笔钱要无休无止的给下去吗？那只要给钱，不出面不可以吗？” 韩栖迟亲亲他的侧脸，跟他说可以的“但我担心的不止是钱，我还担心我那么冷漠以后会不会后悔？”她可以给钱，但她不可能无休无止的给下去，那必然是有一个底线价格的，超过了底线她不会再给。可就怕超过底线的数字即便给了，韩妈妈也救不回来，那她会不会后悔？因为金在妍不愿意说是什么病，她觉得那个病不可能只是一个小毛病。 李东旭思索着问她“你知道《produce 101》吗？” 话题跳跃的太大，韩栖迟没明白“什么意思？” “一档选秀综艺，我收到过他们的提案邀请我出演mc。”李东旭要跟她说的不是节目，而是节目里的人“这档节目现在已经两季了，为了了解节目大概是在做什么我了解过第一季的制作。第一季里有个女孩子是金绣贤同父异母的妹妹，当时她出演网络上还出现过热搜，粉丝们因为她是金绣贤的妹妹还特地帮她投票，但后来被曝出来，金绣贤的父亲婚内出轨，这个妹妹跟金绣贤几乎没见过，关系也算不上好。” 韩栖迟仰头看着李东旭，李东旭亲亲她的鼻尖，继续说“粉丝们可能觉得自己被骗了，讨伐那个姑娘借着金绣贤炒作。当时金绣贤有两个选择，他可以置之不理，什么都不用说，沉默就是他的态度，粉丝们会披甲上阵帮他讨回公道。孩子们最忍不了自己的偶像被人欺负了，何况金绣贤的父亲确实做的不对，他连抚养费都没给过，让金绣贤的母亲独立抚养他长大，母子两过的很辛苦也很拮据，他们算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怎么攻击都合理。” “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当这个女孩子是个陌生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跟自己进入了同一个行业，对方跟自己有点关系但也没关系。平常心对待就好，如同对待任何一个借着大热门炒话题的后辈。两个选择说不上对错，只是选择不同，你猜金绣贤或者说他们公司选了哪一种？” 李东旭没等韩栖迟回答先说自己的选择“我会选后一种，因为沉默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沉默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一种态度，而表现出漠视更是一种态度。后一种才是解气的同时也能解决对方的方法，因为这是在跟粉丝说我不想跟这个人扯上关系，如果你们想帮我，那就不要理会这个人就好。在这个圈子，有丑闻不可怕，默默无闻才是最可怕的。默默无闻的人迟早会从这个圈子里消失，这是个拼了命都要刷存在感的圈子。” “我无法告诉你怎么做才能预防后悔，搞不好怎么选都会后悔。给了钱会后悔，为什么要给那样的人钱。不给钱也会后悔，要是因为不给钱出了事怎么办。哪怕像我说的只给钱不出面也可能会后悔，要是他们顺藤摸瓜就借着这笔钱找上来了呢。很难有什么办法是一定不会后悔的，我们做不到完全不后悔，没有那样的选项。” “可是...”李东旭牵起韩栖迟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抱着她，告诉她“可是，我会陪着你，哪怕你选了一条总会后悔的路，我都会陪着你，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难过了。” 韩栖迟...韩栖迟勾着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所有的话都含在嘴里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不难过了。 门铃再次响起时，在卧室门口等的开始转圈圈的金在恩都想推门进去了，听到门铃连忙跑去开门，把收工后匆匆赶来的金在妍迎进来，先跟她说李东旭也在，束手跟换鞋的姐姐说，她被李东旭套路的全过程。金在妍懒得理她，挥手让没用的妹妹走开点，看到她就烦，进去找韩栖迟。 金在妍敲响卧室的房门问可不可以进去，开门的是李东旭，两人互相点头当打招呼，金在妍直接往里走，韩栖迟招了招手说了句‘来了。’金在妍点点头回了句‘来了。’ 李东旭听着有些想笑，倚着窗台看着低眉顺眼束手站的特别乖的金在恩，更想笑了。 金在妍余光看到他忍俊不禁的表情微楞，转而松了口气，这代表韩栖迟也应该缓过来了，要不然李东旭的态度不会那么放松。既然如此，金在妍就不急了，笑看李东旭，再问韩栖迟“听在恩说，你今天见家长？” 韩栖迟白了她一眼“见了，怎么了。” “没怎么啊，问问么。”金在妍指着阳台唯二的那把椅子示意李东旭要不要坐，看他摆手表示不坐自己走过去坐下，看了一圈人，让金在恩先跟李东旭道歉。 金在恩乖乖的走到李东旭面前，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完腰弯到一半就被李东旭拽着胳膊拉起来了，李东旭确定她不会再来一次，松手跟她说没事。 韩栖迟又是一个白眼翻出来“行了，别玩了，我直接说结果。”望着金在妍“钱我出，剩下的事情教给你。” 金在妍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韩栖迟鞠了一躬“我会处理好的，请放心。” 韩栖迟倒是没拦着不让她鞠躬，因为金在妍的腰想弯总能弯下去的，她跟金在恩是两个类型。等金在妍直起身，韩栖迟拍手缓和气氛，问他们饿不饿，说是冰箱里有肉，他们可以烤肉吃。金在妍笑着说不用，冲李东旭点点头，招呼金在恩走了，跟韩栖迟说，她们就不打扰了，说着话拽着没眼色的妹妹快步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屋内就只剩李东旭和韩栖迟了。 李东旭望着卧室的方向对来去匆匆的金在妍很是好奇“她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想象中？你们见过吧。” “应该没有，就算有我可能也没有关注她。” 韩栖迟记不得他们有没有见过，随口说“现在不就见到了。” “感觉她不像是金在恩的姐姐。”李东旭感觉金在妍和金在恩很不一样。 撑着扶手起身的韩栖迟笑道“她比较像她妈，什么都管，在妍防备心比较重。” 李东旭把手伸给她等她抓住了，带着她出了阳台问她是不是真饿了，要不要吃宵夜，韩栖迟点头说好。两人从卧室转移到厨房，烤肉是不可能烤肉的，因为男艺人和女导演对大半夜的吃烤肉都有罪恶感，热量太高了。可当两人讨论起热量来，宵夜什么的自然就不了了之，不吃，热量最低。 韩栖迟其实也没有多饿，她只是想拖时间，在把故事讲完之后她一直处于左右为难的状态。韩小姐的故事跟她太不一样了，这就是‘口无遮拦’的坏处，她从来没想过她要在李东旭面前伪装韩小姐，实际上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伪装韩小姐，没那个必要啊。可太不一样的韩小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导致韩栖迟没办法自圆其说。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李东旭还没问出口，但迟早会问的，为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题李东旭没问，一直到他跟韩栖迟道别都没问，不是他不好奇也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今天的韩栖迟已经很累了，他想让她休息，而不是再去追问她明显不知道要正面回答的问题。 楼上楼下按照李东旭的说法就是一堵墙的距离，这点距离让李东旭很快到家，但他这个快，跟之前同爸妈说的送韩栖迟去剧组要慢的多。时间接近十一点，这个点年轻人的夜生活搞不好才开始，但年长者多半已经在睡梦中。 李东旭回家发现爸妈都没睡还有点惊讶，李妈妈表示他们一直在等他呢，抱怨他送个人送那么久，李妹妹他们都回家了，他到现在才回来。又问他韩栖迟有没有说他们什么，她喜不喜欢准备的饭菜，喜不喜欢家里人，各种问题，问的李东旭让妈妈冷静点，韩栖迟很喜欢，喜欢饭菜也喜欢他们一家人，还说妈妈手艺特别好，她都吃撑了。 李妈妈被儿子逗的眉开眼笑，李爸爸让她先去忙，招呼李东旭坐到身边，问他前两天李东旭说自己的女朋友就是住在楼上的韩栖迟，并且会在父母节上门拜访时就问过，但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韩栖迟家里是做什么的。 彼时李东旭的回答是以玩笑带过，说他难道还要去调查女朋友的家庭户口不成，可现在他没办法再敷衍过去，因为爸爸已经问两次了，再不回答也不对。可他回答的方式比较含糊，说家里也是这一行。 “都是你们那一行的？”李爸爸感叹一句“那真的是家学渊源了。”望着儿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人家家拜访？” 李东旭笑笑，跟爸爸说“她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也忙不经常见面。” “那你也要去见见人家父母，女孩子都上门了，你不应该去见人家的爸妈。”李爸爸不觉得这是问题“现在飞机多方便，去国外也就几个小时，大不了见了面再飞回来就好了。” 李东旭沉默了一会儿，问父亲“要是她跟父母的关系...”摇摇头“没什么，我找时间去见一面。”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话别说一半，父母的关系怎么了，不好？” “要是不好呢？” “不好啊...” 李爸爸手指点着膝盖，问他“怎么个不好，因为什么不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父母人伦这个怎么能是难念的经。” 李东旭笑了“我们家那是有您坐镇啊，才什么经都好念。” 李爸爸不吃这套“你就直说，她跟父母的关系为什么不好？” 李妈妈端着水杯过来刚好听到，望着李东旭说“谁跟父母关系不好？韩栖迟？”面露惊讶“她跟父母关系不好吗？看着不像是那样的姑娘啊，挺有礼貌的。” “跟父母关系不好的姑娘就没礼貌了？”李东旭笑问妈妈。 李妈妈跟李爸爸对视一眼，妈妈坐在儿子边上“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那她为什么跟父母关系不好？” “大概是因为父母一直追问？”李东旭刚说完就被妈妈打，拉过亲妈的手攥在手里望着爸爸“我是想说，每个人成长的环境都不同，不能强求什么，爸妈是谁子女是没得选的。我能成为爸妈的儿子是我的幸运，她的幸运也可以是成为爸妈的儿媳妇啊。” 面面相觑的父母一起转头看儿子，李妈妈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讶“你这是要定下来的意思？就是她了？” “您觉得她不好？” “那没有，挺好的。” 李妈妈望着爸爸，让爸爸说话，爸爸想了想，问他“那你提前跟我说这个是想打个预防针？” 李东旭还真有这个意思，要不说知子莫若父呢，笑看他们“我的预防针可能有点多。” “你先说一个来听听。” “我可能要搬出去住。” 李东旭望着再次对视的爸妈，跟他们商量“我想搬到楼上去，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看妈妈脸色沉下来，捏捏她的掌心“不是她让我搬，我还没跟她说了，搞不好她都不同意，我先跟你们商量，你们要是也不同意那就算了，等过段时间也行。” “过段时间还不是要搬！”李妈妈不高兴了。 李爸爸倒是可以理解，让老婆别打岔“李东都多大了，就算不是为了谁他这个年纪自己住也没问题。”眼神示意李东旭“你继续说，搬家的事情我同意了，你还有什么预防针要打。” 李妈妈嘟囔了一句，被老公瞪了一眼，甩开儿子的手气呼呼的走了。李东旭想去拉，李爸爸让他别管，先说他的，别拖拖拉拉的，一次性说完。 “我想让她一直工作。” “什么叫一直工作？” “就是哪怕结婚有孩子也一直工作。” 李爸爸皱眉望着他“这是你想，还是她想？” “我想，能在家不工作多好的事情，谁不喜欢。”李东旭对亲爹的价值观太了解了，所谓贤妻良母当然是围着家庭转才行，他不排斥这种价值观，他和韩栖迟一样，理想型就是贤妻良母，可正因为他和韩栖迟一样，所以他知道，她想要什么。而她要的那些她不会妥协，这是底线，越过底线他们之间会出问题的。 没想过会被亲儿子套路的亲爹抬手示意李东旭继续，李东旭就继续说了“她继续工作对我们两人都好，一个人在外打拼到底不如两个人有力量，这个圈子本来就乱，两个人手牵手能走的更远。” 李爸爸不是很能接受，但也不是完全就不能接受，新社会了么，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让他说下一个。李东旭的下一个是，他想隐瞒恋情，如果有必要，结婚也想隐瞒。 “胡闹！”李爸爸一怕大腿“我不同意！你把人家姑娘当什么！你这样的要是我女婿腿都给你打断！” 李东旭把之前妈妈端来的水杯递给爸爸，等他接过喝了口水，缓和了一点，慢慢跟他探讨关于要不要断腿的事情“这个韩栖迟还不知道，我估计她不乐意，她...” “废话！谁会乐意！”李爸爸的杯子砸在茶几上，怒道“你有没有点概念！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 动静太大，李妈妈跑出来看怎么回事，李爸爸指着儿子生气“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话！他说他就算结婚也不公开！这是人话吗！这就是你教出来的！” “我教出来的怎么了，人家演员隐婚的多呢！”李妈妈先怼了一句，慢一拍反应过来李爸爸的意思，惊讶的看着李东旭“你结婚也不公开？韩栖迟能同意？” 上一秒被老婆怼的生气下一秒发现老婆跟自己同一个战壕的李爸爸气笑了“同意才怪！他还没跟人家姑娘说呢，先跟我说，跟我说什么？跟我说这个干嘛？”气呼呼的看着李东旭“你还指望我们两帮你去说服人家？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不是，你先别急，李东肯定是有原因的。”李妈妈不信儿子那么渣，望着李东旭“你肯定有原因，对吧？” “他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为了钱，那个叫什么，什么粉丝什么值！”李爸爸不会新名词。 李东旭默默帮他补充“粉丝期待值。” “对！就是那个值！就为了那个你让人家小姑娘一直躲躲藏藏的！你干的叫什么事！”李爸爸一巴掌打在他后背，超响，砸下一句“不行！我不同意！”起身就要走，被李东旭拽住还甩开他的手，这是真的生气了。 李妈妈上前追了两步，又转回来，看着李东旭“你这个是真的不行，你比人家大那么多呢，你这跟骗人有什么区别，人家好好的女孩子哪找不到男朋友，你得感恩知道吗，可不能这样做人。” 李东旭刚要说话，李妈妈长叹一声，摇头很是失望的走了。 疑似被父母当渣男的李东旭望着天花板，一声叹息，下一秒，又笑了。 长路漫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7 23:26:16~2020-02-18 23:5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60瓶；alice、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八章 每个人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源自于成长环境, 家庭背景、父母的教育等等，都能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影子。韩栖迟和韩小姐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源自于完全不一样的背景、家庭、乃至社会大环境的不同。 韩小姐的背景很狗血，典型的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但当儿子是太子女儿就是奴婢。反套路的是韩小姐在确定这个家就是泥潭, 她在这个家不管做什么都只爬不出去只会越陷越深, 因此，韩小姐砍断了亲缘。换号码, 换住所, 休学, 消失, 让家里人找不到她, 她也不再觉得自己还有个家, 孤身一人奋勇向前。要不是一场意外，韩妈妈被警察联系到, 压根就没有后续。 韩栖迟的背景没那么狗血，爸妈虽然离婚了，除了给钱也没怎么管过她，但她起码比韩小姐活的好, 至少没有太为钱财吃过苦。上了一流院校, 跟了业内知名的导师, 导师人也不错带她算是尽心尽力。一路说不上顺风顺水也没太多磕绊。要不是一场意外，同样的，她的人生也没那么多后续。 两人的连接点源于一场意外，意外发生之后韩栖迟身边几乎没有韩小姐的熟人, 特指亲朋好友那一类，韩小姐是真没朋友，所有的的精力都用在工作赚钱上的人哪来的时间交朋友，就算是上学的时候也是拼命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指望爸妈是没未来的。稍微算得上对韩小姐有些了解的人也就是她的小团队的那些同事。 韩栖迟接手那个小的顶多算是个作坊的工作室时，压根看不上这帮人，对他们的唯一要求就是别捣乱就行。她算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国际市场》的项目，忙的压根没心思管什么员工对老板性格变化有没有什么看法，有看法就离职！她忙着呢！这帮人压根帮不上忙，连基础的结构图渲染都要教，要是在她原本的团队，这帮人就是实习生的水平，还那么多要求！想什么呢，公司又不是开善堂的！ 韩小姐的草台班子韩栖迟看不上，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是韩小姐原本的团队根本接不下《国际市场》的项目，这个团队老大都是野路子出身，最有价值的不是职业技能而是人脉，韩小姐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积攒下来的人脉。人脉让她有机会能把提案送到制作人手上，但专业技能不行，人家该不合作还是不合作，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话又说回来，以韩小姐的出身能把提案送到制作人的手上就已经很厉害了，韩栖迟紧紧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哪有功夫还去磨合不靠谱的团队。因此，在确定签约没多久，韩栖迟就在陆续寻摸真正好的，能做事的员工。等项目杀青，韩栖迟的工作室就真的变成她的工作室了，里面每一个人都是她看准了，接触过，挖进来的人。 也就是说，韩栖迟几乎没有伪装过自己不是韩小姐这回事，她也不用伪装身边连个认识韩小姐的人都没了，职场上的人脉关系是不会亲密到哪里去的，大家谈合作又不是交朋友，性格如何不重要，利益不变才重要。更别说，韩栖迟以《国际市场》冒头，此后接触到的圈子跟韩小姐的人脉网总是有区别的，那是韩栖迟自己一次次酒局拉起来的社交圈，属于她的，不属于韩小姐。 不用伪装自己不是本人对穿越这件事有什么影响？影响就是韩栖迟从未在乎过，她不是韩小姐，她跟韩小姐长的都一样！还在乎什么啊。就算刚穿越的时候在乎过，忙过了一个项目，小半年都过去了，早适应了。 不在乎，不伪装，会带来什么后果？后果就是知道韩小姐的人会对韩栖迟无意识说出来的一些关于‘过往’的事情，很疑惑。 这个疑惑金在恩就有过，她不认识‘之前的韩小姐’但她是见过狗血一家人的，还背着韩栖迟‘亲密’接触过。她接触到的那家人跟韩栖迟偶尔说的‘数码相机多方便，我妈那种喜欢玩情怀搞卡片机的女文青纯属无聊。’金在恩想象不出来那个只会撒泼的女人是女文青，更想象不出来那位还喜欢卡片机，那东西虽然不是很贵，但对她来说也不便宜，一张相纸都要钱，有钱没地方花么。 韩栖迟会说‘谈业务么，能成最好成不了下次再合作呗，你跪什么，动不动就下跪，你膝盖就那么不值钱？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什么甲方，有病吧！’金在恩不懂她这个坚持哪来的，那个‘太子’膝盖软的头都随便磕，她都没真动手只是吓唬吓唬，韩栖迟倒是不一样。 韩栖迟会说‘你别看不起文凭，文凭是块敲门砖，没它你不会活不下去，但有它很多地方自然会为你打开大门。能读书最好还是读，何况我掏钱送你去夜校，你还有什么不读的理由？’金在恩明白她的话，可也知道她就是高中毕业，与其劝她去读夜校，她是不是也应该把大学读完？这不是双标么！ 韩栖迟会说‘我小时候还想过我有个姐姐会怎么样，或者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看到你姐对你那么凶残我突然很庆幸，幸好我是独生女，姐姐这种生物太可怕了。’金在恩不懂，她怎么就成独生女了，韩弟弟不算她弟弟？ 韩栖迟会说很多在金在恩听起来都很奇怪的话，但每次当她表示疑问的时候韩栖迟都避而不答，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金在妍也不让她问太多，金在妍说她想说就说不想说你非追问也没意思，韩栖迟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秘密了？金在恩心想好吧，下次韩栖迟再说怪话就当她发神经。 助理可以当老板偶尔抽风，男朋友却不可能那么想。 李东旭在不知道韩小姐的故事之前，对韩栖迟偶尔透露出来的家庭是有大概猜想的，父母离异，妈妈是作家，爸爸的职业不清楚但应该是老师之类的。家庭算是小康，韩栖迟接受过好的教育，这点从日常相处中能感觉的到。但他知道了韩小姐的故事，之前的所有猜想都推翻了，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无业，家境真算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多坏，可跟韩栖迟以前说的那些一点都搭不上边。甚至，韩栖迟都不是独身女还有个弟弟。 韩小姐的故事和李东旭认识的韩栖迟像是两个不想干的人，韩栖迟故事里的韩小姐，具体性格虽然不知道，可能果断抛弃父母家人这一条，韩栖迟就做不出来，这点李东旭可以肯定。看金在恩就知道了，即便韩栖迟说她和金在恩是互相依靠，但她确实顶着可能会出问题的风险拉了金在恩一把，这才是韩栖迟会做的事情。 李东旭认识的韩栖迟是刚接触的时候会觉得棱角太分明，不好接近，可真的靠近会明白，她是很温暖的人，她是认真对待朋友，对待一切善意的人。李东旭想象不出来韩栖迟会做出韩小姐会做的事情，如果韩小姐故事里的人就是韩栖迟，那韩栖迟搞不好会被那家人搞的焦头烂额，却没办法一刀切断再不来往，她做不到，嘴巴再硬也做不到，心太软，那就是小姑娘，温柔善良的姑娘。 男朋友理解不了女朋友的故事，李东旭也不想用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韩栖迟在伪装自己去理解，即便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在他看来也很不合理。没必要不是么，有什么好装的呢，伪装是想要欺骗，韩栖迟有什么理由骗他？根本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李东旭需要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他不想问韩栖迟，他不想韩栖迟不开心。可事情总要解决，所以他约了金在恩。约见面的理由是想知道韩妈妈的事情她姐姐准备这么解决，跟李东旭见面的人不是金在恩而是金在妍。 两人是在《秘密森林》正在搭建的摄影棚见的面，金在妍实在没空，但又怕金在恩又被人家套路，就在金在恩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李东旭约她之后，问妹妹要了李东旭的号码，跟李东旭约在这里，方便她一边监工一边跟李东旭聊韩小姐。 在韩栖迟家见面的时候李东旭就觉得金在妍跟金在恩是两个类型，这次再见面肯定了这个想法，姐姐就是妹妹的高配版。比起金在恩，金在妍的话很少，也可能是注意力更多放在工人那边，对李东旭是有问必答，但他不问或者他没问到点子上，她也就不提。她更李东旭的问答是有来有往的，李东旭问一个问题，她回答了，也会问一个问题。 李东旭的问题都跟韩小姐有关，起先问的很宽泛，韩妈妈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情况。金在妍没回答，反问了他一个，你跟韩栖迟未来有什么打算。这话一出口李东旭就懂了，换了个问法，问韩妈妈的病具体要多少钱。金在妍这次回答了，具体数字暂时没有，但那边想从韩栖迟手上要到五千万（二十九万rmb左右），每年要那么多。 “每年？” “每年。” “为什么是每年？” 金在妍看着正在搭的脚架，没接茬，反问他“你妈妈好像不工作？你父母对韩栖迟工作那么忙会有想法吗？” 李东旭一愣，笑了“一人问一题啊，行啊。”回答她的问题“想法肯定是有的，但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 “到我问了吧？为什么是每年？” “慢性|病，治不好，所以要每年。” “慢性|病是什么病？” 金在妍扫了他一眼，李东旭反应过来，到她了。金在妍还是那个问题，怎么解决他父母关于韩栖迟繁忙工作的态度。李东旭说这也是个慢性|病，一次性是治不好的，要慢慢来。他会跟父母周旋，主要是说服爸爸就好，老人家担心的是没人照顾家里，但他和韩栖迟其实不需要一个人完全脱产照顾家里，请家政阿姨也是一样的。 这个回答金在妍可不满意，在她听起来纯属想得太美，根本不是什么没人照顾家里的理由，而是老一辈的想法就是女人要回归家庭，可以工作，但不能那么忙。尤其是韩栖迟要是忙起来根本不是不顾家是没有家这回事。但她没说，总不能跟李东旭说你这招不行吧，她也没有其他的招，就只能先听李东旭的这么来。 一人问一题的问答模式就这么开始了。 李东旭问慢性病是什么病？金在妍回肺结核，咳血查出来的。医生说好好休养好好治疗可以治愈，就是治疗时间会比较长，治疗期间也要照顾好病人，重体力活肯定不能干，最好是能修养。 金在妍没说的是，她觉得不可能那么简单。那家人什么事都推到韩妈妈身上，男人都是大爷，女人都是佣人，就这个样子还修养，做梦去吧。没说的原因是不想让韩栖迟被李东旭看低了，这种家人说出来都没面子，韩栖迟最要面子了。 李东旭对肺结核不太了解，他问金在妍不能做手术吗？金在妍说她去问过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能药物治疗就别手术，手术到底伤身体还得预防各种并发症。李东旭还想问，金在妍先开口问他，如果他爸妈反对韩栖迟工作，或者没那么极端，想要让韩栖迟别做那么辛苦的工作，他要怎么办。 “如果真到你说的那种极端反对的情况，那我和韩栖迟可以轮换，我们两的工作时间都相对自由，我们可以错开彼此的时间，我工作她休息，我休息她工作，这样家里总有一个人在，爸妈也不好说什么。你说的那种情况多半牵扯到孩子，要真的是有孩子了，那我们肯定是有一个人是要留在家里的。” 金在妍笑了笑“你想的还真远。” “你的问题也很远啊。”李东旭也笑，接着问“治疗费就是每年五千万？” 金在妍说“我刚才回答了你两个问题，还有一个呢。” 李东旭伸手让她继续，金在妍本来想问的是，李东旭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准备结婚，但他都说到孩子了，她的问题就变成“你跟韩栖迟的钱怎么分？” “钱？” “钱。” “怎么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金在妍望着他“你说了结婚、孩子、未来，那就肯定涉及到钱。感情再好，聊这个都不方便，她不会提，韩栖迟不会要你的钱，你给她餐券她都不要就别想着什么给家用了，不可能，她不会要。你既然能给餐券就不是没概念的人，我的问题是，你怎么把钱给她，给多少，不用告诉我具体数字，赚的钱要给她几成告诉我就行。” 金在妍看他的表情有点古怪，假笑开口“我应该不用问你，你会不会要韩栖迟的钱吧？我觉得你没穷到要问女朋友要钱的地步。” 表情古怪的李东旭莫名觉得金在妍有点像丈母娘？甩掉这个奇葩的想法，对她说“我暂时没有考虑过这个，要不......” “要不现在考虑。”金在妍接上他的话，顺便告诉他“我们孩子很会赚钱也很会花钱，她家里的那堆玩具加起来比那栋屋子都贵，她还会继续买。首饰包包什么的就不提了，我们时不时能收到品牌的公关送来的东西，韩栖迟大部分给在恩和大家分了，有些会自己留下，这些倒不是大钱，她不是追求牌子的人。” “但她喜欢旅行，国内国外都去，国外去的更多点，每次都会攒不少钱凑假期去旅行。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自己过的那么潇洒，没理由跟你在一起反倒潇洒不起来，你说呢？如果你要跟她一起去旅行，aa...”金在妍撇了撇嘴“也不是不行，可我想你大概不想跟她aa吧。” “她还喜欢好吃的，为了吃能买很贵的食材，天南海北的空运回来。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这笔钱这么算呢，全部aa？谁用的东西谁买单？算得清吗？那我们聊什么以后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恋爱可以风花雪月，喜欢就行。可你都聊到结婚，聊到孩子，聊那么多，那么多想法里，没有考虑过钱？有点不切实际吧。” 李东旭看了眼金在妍，视线转到正在搭脚架的工人身上，慢吞吞的问她“你觉得怎么样分，才算实际呢？” “这个问我怎么行，我想让你把所有的钱都给她你也要乐意才行啊。”金在妍开了个玩笑“还是说你乐意吗？那我帮你把韩栖迟绑到市政府，今天就登记。” 李东旭失笑“你果然是在恩的姐姐。”一切向钱看啊。 金在妍笑而不语，韩栖迟什么都好就是活的太理想化，可生活得脚踏实地啊，那家伙那么好骗，万一要是被人骗了呢？君子她做不了，小人倒是可以帮韩栖迟挡一下。 暂时回答不了对方如此现实的问题的李东旭从折叠椅上起身“看来今天是没结果了，那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说。” “五千万，你准备怎么给？” “这么问的意思是，你打算给？” “如果你同意的话。” 金在妍首次正视李东旭，那种认真的而不是带着掂量的眼神，撑着膝盖起身，后退一步，微微鞠躬。这态度倒是让李东旭有些意外，金在妍说了让他更意外的话。 “之前多有得罪，很抱歉。我只是不确定，你的真心到底有多少。”金在妍笑看李东旭，很友好的笑容，从这点就能看出，她真的是金在恩的亲姐姐，相信真心可以用钱衡量，但是她跟金在恩不一样的是，她不会什么钱都拿“出于歉意我给您一个忠告，不要掺和这件事，也不要背着韩栖迟跟我或者任何人做任何你觉得是在为她好的事情，那会让她不高兴。” 李东旭扬眉做出愿闻其详的态度。 金在妍低眉思索着开口“社长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但她很在乎...”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面子？尊严？”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但她不喜欢被人看低，也不喜欢所谓女人要依附男人之类的。她在乎那些可能在我们看来多少有些幼稚的东西，可她在乎，我们总不能去破坏。恰恰是因为她天真而执拗，她才是韩栖迟。” “五千万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大数字，对韩栖迟也不是。可如果这五千万是你带她给了，她不会觉得你是照顾她或者是在默默保护她，她会觉得你不信任她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麻烦。这点对她很重要，这点对我也很重要，我不想让她不高兴，我想，你也不想。那就别那么做，也别那么想，不管是这件事还是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都别那么做。” 金在妍说完也不等李东旭回应什么，再次鞠躬，算道别，指了指李东旭的身后说她要去忙了。李东旭转身望过去，是有人来找金在妍了，便也鞠躬告辞。 关于金在妍的忠告李东旭信了一半，因为从餐券的事情上是能看出点端倪的，韩栖迟确实有点那个意思。可另一半之所以不信，是因为李东旭觉得韩栖迟变了，那个会告诉她韩小姐的故事的韩栖迟，跟之前与他纠结餐券要不要的韩栖迟，有了变化。 他的小姑娘，在试着依赖他。如同他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不论如何我都在，那也是他在试着跟韩栖迟说，你可以试着依赖我，因为我一直都在。 夕阳西下路灯亮起，李东旭结束了电台直播给韩栖迟发短信问她什么时候收工，韩栖迟可能在忙没回，他就发短信给金在恩。金在恩倒是回了，说她有事不在剧组。李东旭就问她今天剧组是拍户外还是棚内知不知道，金在恩回他拍棚内。李东旭就开车去了片场，他到的时候差不多是晚餐时间，想着剧组可能休息吃饭就打了个电话给韩栖迟。 电话接的很快，但韩栖迟那边很急“在忙，等下回你。”说完电话就挂了，李东旭连一声‘我来了’都没来得及说。 男朋友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笑了，倒车离开。走了？不，换个方法进去。 一个小时后，片场里姜东元正在走戏，助理突然跑过来跟他说李东旭要来探班，把他听楞了“李东旭？”看助理点头，想到了什么，伸手问助理要电话，跟卢东石说让他稍等一下，走到人少的地方给李东旭打电话。 “我听说你要来探我的班？真的是来探我的班？” “我们不是没公开么，你帮个忙啊。” “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 “干嘛，你不是号称已经过去了吗？” “心眼别那么小，谁说那个了。” “那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她不在这里，她去市政了。” “去市政干嘛？市政府吗？这个点都下班了吧？” 姜东元说那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韩栖迟确实不在片场“我们之前申请了光华门的拍摄，那边也答应了，明天就要拍了，今天...你懂得吧。” “我不懂。”李东旭完全不理解“今天怎么了？” 今天，强推韩女士下台游|行的队伍把光华门给围了。是的，这位女士目前还在蹦跶中，虽然已经是看守所n日游，但在公职的意义上，她还没有完全下台。 这么大的消息姜东元很疑惑李东旭不知道，李东旭表示他一天都在忙，又没有作品要用到光华门，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但他还是让姜东元带人到门口一趟，姜东元问他做什么。李东旭说他定了咖啡和三明治，既然来探班总要有点探班的样子。姜东元哈哈大笑，招呼助理找人去外面接收吃的，再去跟说有人来送吃的了。 外卖小哥跟着前情敌？去跟导演寒暄了一会儿，再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往光华门去了。留下一片赞美，当晚就有人爆料说他去给姜东元探班，留言最多的就是帅哥果然都扎堆玩。 帅哥跟谁玩不重要，帅哥找到女朋友的时候，女朋友简直气场两米八，冷着脸叼着烟站在路边，周围三米连条狗都没有。三米开外停了两辆装器材的车，车边站了二十几号人。他们对面，也就是韩栖迟对面，是一帮静坐示威的队伍，要不是有旗帜和喇叭喊着，人数差距又过大，两边看着就很像是在对峙，事实上完全是两拨人。 韩栖迟很烦，超级无敌宇宙烦！ 面前这边人在她看来都是神经病，人都抓了看守所都进去了，还在这闹什么？难不成那位还能出来不成？还是说能再次上台选总统？发什么神经！还搞游|行静坐！要搞也去别的地方搞啊，干什么要在光华门搞！有人要做事的！ 可让她真的上去跟几百号人刚是不可能的，她又不傻！ 韩栖迟现在能做的是等着这帮人赶紧走，她得在他们走之后把所有的器材都架设好，这边弄好了就通知卢东石那边过来，赶紧拍拍完拉倒，她刚才问过了，这帮二傻子明天还来！一大早就来！神经病啊！ 阴沉着脸的韩栖迟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李东旭都犹豫要不要过去，左右看看先去找了家咖啡馆买了杯奶昔和一块草莓蛋糕，就指着甜食让女朋友能别那么凶。李东旭是在几十号人的偷瞄中靠近韩栖迟的，不少人在瞄韩栖迟，除了摄制组的还有静|坐的人，存在感太强了，没办法。 口罩、帽子全齐的李东旭走到韩栖迟面前的时候，就看到韩栖迟那个‘敢靠近就死定了’的两米八气场，随着他的‘靠近’逐渐减弱，他知道她认出来了，即便他脸挡的那么严实。韩栖迟当然认出来了，男朋友脸挡的再严实也是男朋友啊，何况男朋友的帽子还是她送的。因为李东旭有段时间老戴一顶绿色的棒球帽，韩国没有绿帽子这个说法，但韩栖迟觉得怪怪的，也不好跟她科普绿帽子为什么不能戴，就送了他一顶白色的，就他现在戴的那顶。果然，收到礼物的男朋友就抛弃了旧爱（绿帽子）有了新宠。 李东旭还有几步远就走到韩栖迟身边时给她展示了一下草莓蛋糕，韩栖迟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生人勿进的气场完全没了，李东旭也跟着笑了，走到她面前背对静|坐的人群，隔着口罩亲了她一下。这一下，心气不顺的美术导演就变成了心平气和的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心灵感应。” “你以为我会信？”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 韩栖迟戳了下他的腰表示不满，李东旭笑呵呵的把蛋糕递过去，等她接了再帮她把吸管插|进奶昔里，举着奶昔喂她，等她吸了好大一口咽下去，再长出一口气，笑问她，心情好点了没。 勉强点头的韩栖迟吐出吸管边拆蛋糕边问他“在妍说你要给那边钱？” 李东旭故作惊讶，但口罩挡住了看不出来，笑道“那两姐妹还真不一样，金在恩拿餐券都不说，金在妍什么都说啊。” “在妍是怕你偷摸去接触他们。”韩栖迟帮金在妍解释了一句，再跟男朋友说“你别管那些事，在妍会处理好的。” “五千万也不是...” “什么五千万？” 这次真惊讶了的李东旭意外韩栖迟不知道，真不知道的韩栖迟让他别发呆，继续说。李东旭犹豫了，金在妍告诉韩栖迟他要给钱却不告诉她要给多少？为什么？ 韩栖迟催促道“说啊，什么五千万，那边要五千万？倒也还好。” 李东旭迟疑道“每年，金在妍说是每年。” 韩栖迟不解“为什么是每年？” “因为...”李东旭把‘肺结核’吞回去，含糊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金在妍说的。” 拿着小叉子戳了下蛋糕的韩栖迟叹了口气，挖了块蛋糕往李东旭那边送，男朋友摇头不要，她就自己吃了，有些郁闷的开口“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又叹了一声“我讨厌贪心的家伙。”五千万给了也就给了，就当花钱消灾，可每年？过分了吧。这相当于一个上班族的年薪了，三星的正式职工年薪也就六千万，这不就是她养他们一家么。 李东旭好像明白了金在妍为什么没说具体数字的原因，他猜她也没把韩妈妈具体是什么病告诉韩栖迟，因为这不是钱的事情。要是金在妍说不说站在韩栖迟的立场都会给这笔钱，这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个大数字。可金在妍不说，韩栖迟给出去的钱就会消弭她的心软，她觉得对方贪婪，自然就不会太妥协。金在妍是想借着机会帮韩栖迟把那边的情分消耗掉，这样的事情多了，迟早韩栖迟会说，她不给钱了，润物细无声的方法，比金在恩直接说那帮人不值得她去管要有用的多。 金在妍在保护她，保护她的天真和善良。 “你有个好朋友。” “嗯？” “金在妍，她是个不错的朋友。” 韩栖迟一乐“当然了，我看人的眼光一级棒~”跟李东旭炫耀“当初我把她们姐妹两拉进公司的时候就知道我捡到宝了，虽然在妍也有不少问题啦，但优点也超级多，她特别能吃苦，韧性可强了。” 李东旭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又想亲她，左右看了看，好像没人注意这边，拉下口罩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快速再把口罩拉上去。韩栖迟楞了半拍，大笑，笑李东旭像是做贼一样。李东旭被她笑的很无奈，按照她的脑袋揉了揉。 “我是因为谁才像贼的。” 韩栖迟笑脸僵了一秒，李东旭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碰碰她的脸颊“别不开心。” 收起笑脸的韩栖迟牵起他的手，像是想要说什么，李东旭以为她想道歉，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要怪你，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 韩栖迟抿了抿嘴，捏着他的掌心，认真问他“你真的很想要我们公开是不是？” “没有啊，不公开也挺好的，保持商业价值，哥哥能赚很多钱啊~”李东旭摇了摇她的手“我真的就是随便说说。” 低头不看他的韩栖迟想要松开他的手，李东旭反手扣住，抓着她的手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我错了~” 韩栖迟被逗笑了，李东旭故意做出大松一口气的样子，又把奶昔送过去，等她含住吸管，说“要开心点啊~” 没有不开心，也不是在生气，更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的韩栖迟，咬着吸管不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要不，我们还是公开好了。” 李东旭一愣“什么？” 韩栖迟抬起头望着他，认真的说“我总不能因为讨厌的人伤害喜欢的人，你因为我重要所以可以退让，我也想要你知道，你很重要，你不要为他们退让，你不用为任何人退让。你比他们都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想要公开我们就公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8 23:52:00~2020-02-19 23:5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民政局 2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九章 恋人大概都很相似, 男朋友要公开的理由是因为韩栖迟，而女朋友要公开的理由是因为李东旭。两人想公开都是为了对方，两人拒绝公开也都是为了对方。当初李东旭要公开，韩栖迟拒绝的理由是商业价值受损；现在韩栖迟说公开, 李东旭拒绝的理由就变成了, 万一出事，那会妨碍你的名声。 这个理由韩栖迟不接受，试图跟李东旭说她总不能一直被那一家人威胁，可就像当初李东旭劝她时一样, 李东旭也用了拖字诀，让女朋友先别急，先关注眼下的事情，一件一件来。 眼下的什么事？ “我们见面时间太少。” “啊？” 静坐示威的人群短时间不会离开, 男朋友又来了，韩栖迟就跟执行打了个招呼指着李东旭的车给他看, 说自己在车上, 让对方有事打电话或者直接去车上找她都行，守车和器材的人都可以轮换休息, 这边不离人就行。交代好事情之后, 两位情侣就从路边转移到车内，男朋友的帽子和口罩也能摘下来了。 李东旭跟韩栖迟说他们见面的时间太少了, 而且从这段时间来看，以后他忙起来或者韩栖迟又进组了，两人又会回到很难见面的状况, 如同之前他进组韩栖迟也进组，两人就真的见不着了。韩栖迟想起他们前段时间的情况问他，他有什么好方法？ 方法当然的是有的，必须要见面不就能见了吗。什么叫必须要见面？就是除非特殊情况都一定要回家的见面。 韩栖迟不解“你的意思是跟以前一样，我们每天在停车场见？” “不是，那时候你辛苦我也很辛苦，要不然你等我，要不然我等你，最后弄得我们都休息不好。”李东旭侧身面对她牵着她的手笑看她给提示“除了停车场之外，我们不是还有个恋爱基地吗。” “你是指...我家？”韩栖迟看他点头，还是不理解“你想要问我要我家的密码吗？好方便你进去？” 密码李东旭要，但他还想要更进一步“我搬上去，怎么样？” 还在想密码也不是不能给的韩栖迟惊讶的看着李东旭“搬去哪，我家？开玩笑的吧。” 男朋友抬起她的手亲亲她的掌心，笑眯眯的说“不可以吗？” 韩栖迟本想说‘当然不可以’卡在喉咙里被男朋友的笑脸逼退，犹豫着换了个说法“我家没地方啊给你住啊。” “你有一个储藏间，那个储藏间还挺大的。”李东旭表示自己是有计划的“储藏间的位置就是我妹以前的卧室，里面收拾一下可以住人。”他没指望跟韩栖迟同床共枕，那就真的是想太多，韩栖迟不会乐意的。 韩栖迟同样不乐意他要搬进来的想法“那确实可以住人，本来就是客卧，是我改成了储藏间，可我的储藏间你看过啊，里面满满当当的，里面的东西收拾出来没地方放。” “放楼下，我原本的房间就可以放。” “那里面还有我没拆的纪念版手办！” “放楼下不会丢的，我保证。” “不是丢的问题，是你干嘛要搬到我家？” 韩栖迟家里是有一个储藏间，可她的储藏间跟别人只是放置闲置物品的储藏间不一样，里面有很多她的宝贝。玩手办的都有收集的爱好，通常是成套买，一个套组如果只能单独买还会慢慢收集。韩栖迟家里摆在外面展示的都是她收集的套组，或者有特殊价值的，藏宝室里的则是典藏版、纪念版、特别定制版和节日限定版，翻译一下就是更贵的。 摆在储藏间里的则是还没收集到一整套，缺那么一两个；亦或者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但她在某个地方看到了一时心痒又买了一个回来；还有她记不清自己有没有，买回来发现已经有了的；有些是如同霍格沃茨一样需要手工拼出来，一时没时间做就都放在储藏间。这么说吧，韩栖迟的储藏间相当于低配版的藏宝室，里面的都是她没拆封的‘宝贝’们，韩栖迟怎么可能把那些挪开给李东旭腾位置！还是搬到楼下去？不！可！能！ 这跟谁重要谁不重要没关系，纯粹就是没必要啊！ 李东旭没跟她纠缠到底谁才是她最爱的大宝贝，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点他搞不好赢不过，男朋友跟女朋友摆事实讲道理。他们现在能经常见是因为他没进组，但他搞不好哪天就进组了，到时候难道又来一次，我们暂时别联络？那个方法一时可以经常却不行，总不能大家都在首尔还弄得像是异地恋一样。 距离对恋爱的伤害特别大，明明就在一座城市还不能见，因为忙碌而渐行渐远的恋人这个圈子真的不少见。看看多少公开的情侣分手的理由都是日程繁忙就知道了，虽然有些是借口，但大家都用这个当借口就知道这确实是会造成问题的。而且不见面，短信、电话联系时间长了也会逐渐减少，减少的不止是联系还有感情，恋爱谈的连恋人都见不到面，那还谈什么。 韩栖迟怎么听都觉得是歪理，要是按照他的说法，那异地恋就一定没结果了？人家异国恋还有白头到老的呢！可她也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又找不到什么站得住脚的话反驳他。李东旭又不是要跟她睡在一起，只是让她从家里分一个房间给他，这样都拒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可她家真的没地方啊！ 储藏室？别想！不可能！没得谈！ 多少有点意料之中的李东旭对她反对挪动储藏室里的东西是猜得到的，意料之外的是韩栖迟没有太反对住在一起这个提议，她更反对他想对她的储藏室动‘手脚’。 哭笑不得的男朋友给女朋友一个新提议“那我们一起租个房子？” 韩栖迟直接拒绝“那更麻烦，还要重新装修，我还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去。” 李东旭楞了一下“家里的东西是指，你要住的地方都要放那些手办？” “当然了。”韩栖迟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你难道随便什么地方都能住？” 男朋友也没有到随便什么地方都能住，但他也没那么夸张，好奇的问她“那你旅行的时候怎么办？” “旅行跟生活怎么会一样。”韩栖迟表示“旅行是去寻宝的过程，说不定就碰上了什么新的宝藏呢。” 没忍住笑出声的李东旭戳了下韩栖迟的脸颊，笑问她“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行吗？”韩栖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搬，你说的那些什么距离之类的也只是猜测啊，距离还会产生美呢，说不定距离让我们感情更好。”试图让男朋友放弃‘同居’的想法“要是我们住在一起看到的不是对方的优点，更多的是缺点呢。比如我，我休息在家的时候压根不化妆。” 李东旭一乐“我们孩子素颜超级漂亮~”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韩栖迟让他严肃点“说不定你在家太邋遢我觉得你不帅了，那不是也很烦吗。” 抬起下巴的李东旭让她好好看看“这张脸不帅吗？哥哥年初刚登上完美男友一位啊。” 韩栖迟郁闷了，嘴角抽搐，开口道“你确定要这么闹吗？” 李东旭笑脸一收做好，望着韩栖迟表示自己很老实。韩栖迟想翻白眼，问他到底想干嘛。李东旭说他只是在努力让他们靠的更紧，更近，更能相互容纳，接受彼此。 韩栖迟怀疑的看着他“感觉你在套路我。” 李东旭举手发誓义正言辞的说绝对没有“我说认真的，恋爱不就是我们一步一步走向彼此的过程么，走进了才能牵手，拥抱，亲吻乃至做更多的事情...”对上她更怀疑的眼神，笑了“别想歪，虽然我们肯定要走到那一步的，但我不是为了那个，难道我在你面前那么禽兽吗？” 韩栖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可这跟搬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们到了应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互相喜欢这点没有疑问了，下一步就是相处。在一起只要喜欢就好，可能在一起多久得看我们如何相处。”李东旭笑看她“优点和缺点都很重要，频繁的接触才能看到缺点，以我们现在有限的见面时间，可能我们谈一年恋爱见面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个月，那哪能看到缺点，见到你除了开心什么都想不起来。” 依旧觉得自己被套路了的韩栖迟想挣扎“我们又不赶时间，一年两年的也很好啊。” “我赶时间，我今年...” “停！不带年龄攻击的。” “可年龄是现实啊。” “你怎么老用这招就不能换一个么。” 李东旭笑而不语，招数老套无所谓，管用就行。 韩栖迟很纠结，她被这招套路很多次了！见家长就是这招套路的！ 恋爱小白还是不懂，为什么李东旭要赶进度，同为男性的姜东元给了她一个新角度，很现实的角度，也很浪漫，她的男朋友在跟她说，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用更浪漫的说法就是，这是求婚预告。 关于搬家的事情没聊出结果来，韩栖迟真的不乐意李东旭也不可能逼她，只是让她好好考虑，他是认真的。韩栖迟还在工作中，不可能一直跟男朋友在一起，李东旭也不是来打扰她工作的，陪了韩栖迟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我留下一直陪你的话。小年轻或许会这样，他们刚在一起李东旭也会这样，可在一起时间长了，互相也了解彼此的工作状态，自然知道有时自以为甜蜜的等待会给对方造成困扰，李东旭就同韩栖迟告别了。 静坐示威一直到十一点多才陆续开始散场，等清出能让机器入场的地盘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棚内结束了，卢东石带着人和宵夜一起来了。因为静坐的事情卢东石很担心又出幺蛾子比韩栖迟更想赶紧拍，拍完随便那帮人怎么闹跟他们都没关系。演员们自然也就跟过来了，姜东元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的到来正好解决了韩栖迟之前关于李东旭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问题，之前李东旭去棚里探班了，探姜东元的班。卢东石说他以前倒是不知道姜东元和李东旭是好朋友，韩栖迟在边上听到被姜东元调侃了一句，我就是顺带的，人家探的可不是我的班。卢东石问他那是谁，韩栖迟斜了姜东元一眼，姜东元就笑笑岔开了话题。 夜宵是炸鸡，韩栖迟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她嫌太油。剧组拍摄很多时间都耗费在等待上，等布景，等布线，等搭台，等机器真正开拍反倒不是最忙的。时间对做事的人来说是很快就过去的，但对等待的人来说就很无聊，漫长又无聊。韩栖迟卡中间，她负责最后验收，也就是最后一步。 那等待的时间里没事做的人都干嘛呢？做什么的都有。 众人三三两两的，有人找地方一窝就睡觉，有人围在一起小声聊天，有人组团刷游戏，有人聊着剧本。卢东石他们就在聊剧本，韩栖迟跟着听了一会儿，有点困了，就退出群聊准备去抽根烟提神。烟抽到一半姜东元过来了，不是来找她的纯粹就是地方就这么大，有垃圾桶能抽烟的地方也就那么多，就算是户外烟头也不能随便丢啊。 既然碰到了，又只有他们两个，早前什么追不追求的早过去了，两人还是朋友自然就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姜东元边掏烟边跟韩栖迟开玩笑说下次要记得跟男朋友报备行程，要不然就会出她不再棚里李东旭找错人的情况。韩栖迟冲他龇牙，姜东元大笑，点燃烟说幸好他们没在一起，要不然就韩栖迟恋爱的德行，分手也是分分钟的事。 这话韩栖迟就不乐意听了，她恋爱怎么了，她这种绝世无敌好的女朋友谁碰到谁走运。姜东元让她清醒一点，她是个好朋友也是个好的工作伙伴，就是不可能是好女朋友，注意力都不在男朋友身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女朋友。韩栖迟就怼他，他那是双标，拼什么就得注意力都在男朋友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好不好。 姜东元才懒得跟她扯呢，以一句绝杀准备结束话题“工作和李东旭你肯定选工作，你自己和李东旭你也肯定选自己，就这样的，你还能说你绝世无敌好？要不要脸？你就仗着人家喜欢你，就特别作，自私的家伙。” 这就是韩栖迟从来不认识姜东元喜欢她的原因，谁这么跟喜欢的姑娘说话？谁！就他！就！他！但损友这么说话就很正常啊，损友就是相互攻击的，她被攻击了，自然就会反攻“干什么说的好像只有我这样，大家都一样好不好。而且什么工作和他二选一，干嘛就得二选一，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你就是自私，别解释了。”姜东元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灭烟走人了。 韩栖迟灭了烟人没走，她觉得有必要跟姜东元掰扯一下，她一点都不自私，李东旭才有毛病呢，他想让她把大宝贝们挪地方给他腾位置，这个想法他怎么敢说，她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宝贝们是什么？宠物？” “我的手办。” “啊~那堆玩具。” “那才不是玩具！” 姜东元知道韩栖迟有收集手办的爱好，毕竟认识那么久了，他还送过韩栖迟类似的礼物呢，投其所好么，可现在么“你为了一堆玩具觉得你男朋友想跟你住在一起有问题？你脑残吗？” “会不会说话，你才脑残呢。”韩栖迟让他别只说她“你也有很多绝版的电影盘啊，你不是也很宝贝，你能接受你女朋友把那些都弄走？” “能啊，我又不是只有一栋房子。”姜东元对她发射金钱攻击“我家也不会只有一个房间。”最重要的是“谁会让女朋友睡客房，你还说你不脑残。” 暗自嘀咕一句‘讨厌的有钱人’的韩栖迟纠结了一下，说“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人。” 姜东元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男人都是禽兽。” “我又不是什么卫道士，正常恋爱，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介意这个干什么。”韩栖迟反问他“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介意那些的人？”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会跟你发生什么的人。” “呀！” 姜东元摆手表示开个玩笑，问她既然不介意会发生什么，那为什么不干脆就抛弃客房这个选项，反正她家里也没客房，就直接让李东旭睡主卧不就行了。韩栖迟还是那句话，她不习惯两个人睡。姜东元反问她跟谁睡过吗？韩栖迟怀疑他在开车，白了他一眼。姜东元还真没开车，他想说的是，没睡过怎么知道不习惯。 闲扯到这里姜东元手上的烟烧到了尽头，灭了烟不跟韩栖迟闹了，跟她说“你别老是考虑你如何，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你们两住在一起不是为了生命大和谐，那他要搬进你家的理由是什么呢。” 韩栖迟没听懂“有话直说。” “已经说的很直了，我为什么要当你的恋爱导师啊。”姜东元觉得他们两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 真没听懂的韩栖迟堵他“朋友之间帮个忙怎么了。” “谁想跟你做朋友啊。” “那你还想跟我绝交。” “啧。” 姜东元斜眼看她，韩栖迟有恃无恐的回望，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反正都笑了。 仰天长叹的姜东元感慨自己当初眼睛是真瞎啊，转而打了韩栖迟的后脑勺一下，被韩栖迟吼了一嗓子，又打了一下，不重也不轻，还是有点疼的。在韩栖迟抬手要还手前姜东元让她听好了，他只说一次，恋爱导师什么的，谁想干谁干，反正他不干。 “男人都一样，年轻的时候会被下半身冲昏头脑，会因为一个姑娘漂亮就在一起了，性格啊什么的压根不在意，大不了分了再换就行。到我们这个年纪就现实很多，扑上来的小姑娘再多也懒得玩，想玩自然有玩的方法。但是认真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反倒不会那么随便，会仔细考虑以后，考虑未来，考虑怎么才能长远，考虑能不能长远。” 姜东元叼着烟示意学生给他点烟，韩栖迟白眼以对，姜东元假笑，她不点，他就不说了。韩栖迟嘟囔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给他点烟，点燃后催他赶紧的，别磨蹭。 心满意足抽了口烟的姜东元磨磨蹭蹭的吐出烟雾，对等的不耐烦的韩栖迟说“这种时候呢，我们会很有耐心，很有耐心的一步步蚕食你。”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韩栖迟说。 “恰恰相反，想拥有一个人，想把那个人扒拉在羽翼底下，想为她挡风遮雨，想牵起她的手让她离不开自己，这不是什么坏话。”姜东元抽了口烟，笑看皱眉的韩栖迟“我们是需要攻城略地的动物，本能，就像你说的都一样，好听点叫保护，难听点叫占有，但意思是一样的。你呢，属于刚好不喜欢人家对你那么做，他就只能徐徐图之。” “可就像你说的那样，人都是一样的，你也是那样，我不知道你们恋爱的情况，但我想你不可能认为你的男朋友可以跟谁分享，可以有所谓的自由，可以独立，可以怎么怎么样，那不现实。你的自私就在于，你认为你做的没问题，而他那么做就有问题，就是什么侵占你的地盘之类的。” 韩栖迟立刻反驳“我才没有！” “闭嘴吧，你肯定有，我跟你打赌，赌输了我这辈子都追不到姑娘。”姜东元十分有自信“你肯定有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侵|犯了，这样不愿意那样也不愿意，短信不回，电话也看情况接。你肯定干过，你敢说你没有！” 韩栖迟....诅咒他“你就是一辈子都是单身狗！” 姜东元瞥了她一眼，呵呵一笑“但我敢说你从未在李东旭身上感受过，类似于地盘被侵|犯了，你不要靠我太近的事情，哪怕发生过一次，我还敢跟你赌，我就一辈子单身。” 韩栖迟的回答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姜东元大笑，抱臂叼烟居高临下的看着自私的傻子“听好了啊，那不是李东旭没有不能侵|犯的所谓的**，而是他认为你更重要，你更重要所以那些小毛病就无所谓了。我当初说你恋爱谈不长就是这个意思，你恋爱的时间取决于李东旭有多能忍。不过现在说这个没意思，不说了。” 姜东元说有意思的“可你这点不改，你们还是长不了。他大概是发现了，亦或者有别的考虑，但他肯定想要长久，也不想你太抗拒，就只能慢慢磨。两个人磨合能怎么磨，住在一起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你们都忙，你也忙他也忙，工作和恋人二选一是小男孩的做法，太幼稚，到我们手上，那就是想办法让你只能选我。工作？工作哪有我重要。” “这话不好听，但这话不是坏话。住在一起是为了长远考虑，住在一起平时见面看不到的缺点总会暴|露，要不然你适应他，要不然他想办法让你适应他，他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他也需要去试探你不舒服的底线，才好让彼此都能有一个余地可以接纳对方。要说完全为了你不现实，他也要想，你们是不是只适合恋爱，还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可以有更多的时间。” “可出发点一定是为了你，或者说为了你们。住一起有缺点可优点更多，光是每天都必须见面这一点就是最大的优点，每天都能见到，那本来要发短信打电话说我今天做什么你今天做什么之类的见面闲聊两句就都说了。每天都能见面，那拥抱、亲吻，告诉他今天你开心亦或者不开心，碰到了什么新的人新的事情就都是聊天的话题。” “每天都能见面代表着你会自然而然的习惯他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可能是你口渴时递到你手边的一杯水，也可能是你在搞你那些玩具的时候他在边上打电话的声音，可能是你晚归时门厅亮着的一盏灯他迷糊的一句你回来了，还可能是你不知道要吃什么的时候他随口的一句我们点炸鸡。” “他的声音、他的味道、他这个人会变成一种习惯。那种习惯在刚开始让你觉得是入|侵，很快，很快你就会从生活被入|侵了过渡到他今晚回来的好晚。他会让你习惯他的，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会跟你说想跟你住在一起。这不是什么坏事，这是为你考虑，因为你不想改，你觉得是入|侵，但他想用潜移默化告诉你，那不是入|侵，那是接纳，是融合，是你们在一起，他想要长长久久。” “韩栖迟，别太自私，我没说你有什么不好，但你不会恋爱天然就很自私。因为你不会恋爱，你没意识要考虑对方，自然就先想自己开不开心舒不舒服，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你一个人。” 韩栖迟愣住了，有些傻眼，姜东元说的那些事情在她听来不是温暖也不是美好，更多是一种心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动屏蔽了那些美好，只听到了不好的地方。那些习惯，那些你离不开，那些工作和他只能选他等等，还有自私。韩栖迟知道这样想不对，就像姜东元说的，那很自私，可她忍不住这么想，没办法忍住，就是会这么想。想的心里发毛，心神不定。 姜东元或许看出来了，或许没看出来，他灭了烟，笑看傻住的韩栖迟，同她说“我还可以跟你打个赌，赌输了我还是追不到姑娘。我跟你赌，李东旭想跟你说的不是我们住在一起，而是，我想跟你组成家庭，那家伙在跟你求婚。很快，非常快，你一定能在李东旭那看到一枚戒指，你赌不赌？” 韩栖迟...韩栖迟转身就走，迈出去两三步就从慢走变成快走，再多两步，快走变成小跑再变成大跑，急速消失在姜东元面前，跟身后有鬼追一样。 姜东元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片场，笑完后无声的叹了口气，输的不冤啊。 十分钟后，李东旭接到一条短信，发信人很特别，信息的内容也很特别。 【记得请我喝酒。——姜东元】 【喝什么酒？——李东旭】 李东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之前的动作，打包行李。李妈妈站在卧室的门边，看儿子往箱子里装衣服，越装越多，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装的满满当当的得他单膝压住才能把拉链拉起来，都装那么多了，他还拉了个新箱子出来看着还要装。 李妈妈心气不顺的让儿子差不多一点，也就楼上楼下的距离想要什么随时下来拿不就行了，干什么弄的跟搬家一样，要装那么多东西。李东旭不想刺激她，就说平时出国拍摄要带的也不止一个箱子，让李妈妈就当他是出国拍摄了，他这个国多近啊，下个楼就到了，随时都能见到。 李妈妈‘哼’了一声，哪近了，要真那么近他还搬上去做什么，而且前两天说的明明是下个月，这才多久，两天都没有，大半夜的在家里搞的叮铃哐啷的，家里人不睡觉了啊！李东旭很无奈，那您就去睡啊。 “你这动静那么大，我怎么睡啊，我睡得着吗！” 李东旭无话可说，他本来门关的好好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叠衣服能有什么声音。是李妈妈跑过来开了他的门，想让他明天回来帮她带个东西，结果发现他开了箱子，她以为他要去拍摄，结果听到他是准备‘搬家’就不走了。亲妈，能怎么办，跟亲妈讲你不讲理吗？母亲这个称呼就是最不讲理的代名词。 老婆说去找儿子说一声，说的都不回来了，李爸爸也跟着出来了，接着就被老婆怼，就是你让他搬的，你看看他现在就收拾行李了，儿子养大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别人家的！这话李爸爸听着哪不对，什么别人家的，但他也不敢刺激老婆，就给李妈妈出了一招，跟她说，反正就在楼上，随时上去呗，还能不给她开门吗。 “我才不去呢！”李妈妈怒道。 李东旭笑看她“真不去？” “你别跟我来这套，你从小就这样，想用我的话堵我，你早得很呢！”亲妈非常懂儿子的套路“干嘛！现在是你搬出去了，真不要你妈了是吧，我还去不得了？” 李东旭笑眯眯的对妈妈说“随时欢迎光临，要不要我把密码告诉你，正好你可以帮忙打扫一下。” “我看你是找打！我是你请的阿姨吗，还给你打扫，做什么美梦呢！”李妈妈气呼呼的丢下一句“谁爱去谁去！”甩手就走了。 李爸爸看着摇头叹气“你这招不行，你妈也就气两天，该去还是会去。”说着又问他“你这搬上去，她再跟上去，像什么样子，入赘吗？” 李东旭就套路他爸“为了不入赘，妈妈就教给您了。” 李爸爸头一扭直接走人，他才不管呢，丢下一句“搬家归搬家，话要说清楚，我是不同意你不公开结婚这件事的，这个没得谈。” 这个李东旭也不打算就这么跟他谈，等两人走了，再次关上门折腾他的。至于为什么韩栖迟还没答应他搬他就在收拾，当然是因为他很有自信一定能说服韩栖迟让他搬，自家小姑娘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李东旭的办法是什么？那不重要，因为韩栖迟在他用出套路前就同意了。 隔天一大早，六点半，韩栖迟可能是刚收工也可能是已经去开工了，李东旭不知道，他收到了女朋友的短信，信息的内容很有意思。 信息里韩栖迟告诉了男朋友家里大门密码，以及，把她的霍格沃茨原封不动的给她还回去。 韩栖迟没说李东旭可以搬了，但李东旭知道，韩栖迟答应了。他没搞懂他为什么答应，来来回回看她的信息也没搞懂，倒是在退出的时候看到了姜东元的名字就在韩栖迟名字的下面，灵光一闪猜到了什么。 时隔一晚，李东旭给姜东元发信息。 【酒的话，喜酒吗？——李东旭】 大概一个小时后，姜东元回复他。 【看来你需要给我包个大红包。——姜东元】 【没问题。——李东旭】 【谢了。——李东旭】 首尔即将迎来盛夏，阳光满溢里巢穴里，也即将迎来新主人。 至于是新主人手段高端能融洽的跟屋内的宝贝们和睦相处，还是原主人生性顽强会因为巢穴被入|侵而有排斥感，那就看谁更厉害了。 恋爱就是两军对垒，从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赌局开了，赢家就看技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梦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脑洞，过两天开预收，一定让你们嗨，关于题材给个提示，文名预计叫《乙女的游戏》 第五十章 东西已经收拾了两箱子, 女朋友又有短信来说是可以搬了, 之后要做什么？当然是搬家啊！ 一大早的李东旭就推着箱子上了楼, 进门时本以为没人开了门听到有动静, 李东旭在门厅边换鞋边冲里面叫了一声‘我进来了！’没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过来，还以为是韩栖迟扬起笑脸，没想到看到的是金在恩。笑容变浅，打了个招呼, 问她韩栖迟呢。助理表示老板工作中, 她过来收拾一下。 金在恩说着话眼神往他推进门的两个行李箱看，李东旭跟着看了眼箱子, 说他东西不多很好处理。金在恩撇撇嘴没说什么, 指了指里屋表示自己先过去。李东旭在她转身后摸了摸鼻尖, 他总觉得刚才金在恩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换了鞋的李东旭想先去看储藏室，他之前是走马观花，对储藏室也就是看了一眼，具体有多少东西还真没概念，只记得里面像是超市一样有几排货架，架子上放着韩栖迟的宝贝们。跟屋外摆在展示架上的不一样，储藏室的那些都是放在盒子里的，他想的是要挨个拍照，拍完了再找人来搬, 不然万一给韩栖迟弄丢什么，很可能他搬进来第一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李东旭想的挺好，可这活儿用不上他, 因为金在恩已经在干了，不过不是拍照而是把储藏室的东西往卧室挪。金在恩今天就是来干这个的，韩栖迟是不可能放心她的大宝贝下楼的，绝对不可能，但她又确实没地方放，就让金在恩先往卧室堆，给她留长床能睡觉就行。要是卧室放不下了就往客厅搬，留出过道来，具体怎么放等她有时间的时候再慢慢梳理。 男朋友很意外女朋友的操作，更意外金在恩的操作。助理带着四个小姑娘，真的是小姑娘，看着大概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四个小姑娘搬东西，金在恩则是把韩栖迟卧室里的大件都盖上防尘罩，做事很细致。就是...这算是雇佣童工吗？ 小朋友们很腼腆，看到李东旭小声的问了好就继续做事，别的什么都不说。李东旭倒是想要问她们要不要喝口水什么的，金在恩让他别捣乱，赶紧弄弄完了她们还要去上学的。李东旭试图做点实事帮忙，小朋友们都躲着他，绕着他走的那种躲，平白成了障碍物。弄得李东旭有点尴尬，金在恩干脆让他去客厅等着，真不用他帮忙，她们这边人手够了，他去弄他的就好。 李东旭就只能站在过道上看着小朋友们忙忙碌碌的跟工蚁一样，连话都不说就光做事，在储藏室和卧室之间穿梭。有个小女孩大概是没忍住好奇偷瞄了他一眼，转瞬就被大一点的女孩子打了一下，立刻就不看了，特别乖。 这场面让李东旭怎么看怎么奇怪，有心想问金在恩这些姑娘们是怎么回事，金在恩忙忙碌碌的没时间跟他闲聊，她也很忙的！赶紧弄完赶紧走！ 除了当障碍物没什么用处的李东旭看了一会儿蚂蚁搬家后默默的去干自己的事了，先把门厅的箱子挪到客厅打开，东西在收拾的时候就是分门别类收好的，现在只要拿出来就好。至于放在哪，他原本的想法是衣服之类的就放房间，一些洗漱用品等韩栖迟回来再说，看她想让他放哪。 韩栖迟的家连沙发都是单人的，摆明了不欢迎客人的类型，盥洗室当然也只有一个，在主卧里。 蚂蚁搬家的进程还是很快的，她们在李东旭来之前就已经搬了不少，李东旭这边箱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她们那边已经准备撤了。小朋友们陆续到门厅处排队，听到动静的李东旭走过去就看到金在恩挨个给姑娘们发薪水，多少钱不知道，都装在一个信封里给出去的。接过信封的孩子们挨个给金在恩鞠躬道谢，等四个人都拿到钱了，再整齐的鞠躬道别，金在恩说了声在车边等她一会儿就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之前偷瞄过李东旭的小女孩大概是想给李东旭也鞠个躬当道别，腰还没弯下去就被之前打她的大孩子拽着胳膊拉走了，弄得李东旭都抬手准备挥，结果只能不尴不尬的放下手。看了全程的金在恩等门关上喷笑一声，跟李东旭道了歉，说孩子们胆小，让他别介意。 李东旭没什么好介意的，问金在恩那些孩子们是哪来的，金在恩没接茬，只跟他说，房间已经清出来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韩栖迟说他想怎么收拾都行。李东旭就跟她过去看了一眼，干干净净一个房间，真什么都没有，他问金在恩那些货架放哪了。金在恩说搬阳台去了，正好放东西。 金在恩站在门口对屋内正在打量空房间的李东旭说“床和别的家具你如果需要我让人送过来，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李东旭觉得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房间住太久，他短期内的小目标是进入主卧，本来是登堂入室，可现在不是已经入室了么，那目标就变成常驻主卧好了。 并不知道他有目标的金在恩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她的，听他说没事，就准备告别。李东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她物业和水电之类的费用平时是她去处理还是韩栖迟去交钱。金在恩说是她去办的，从韩栖迟的卡里自动扣款。李东旭想了想跟她说，把缴费单给张在贤，之后让张在贤去弄就行。这话的意思就是这笔钱以后他那边出了。 一向什么钱都敢拿的金在恩意外的没有应下他的话“你先跟韩栖迟说，她答应了再说。” 李东旭笑看她一眼，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金在恩耸了耸肩，坦然的表示这确实不是她的风格，这是她姐的风格“我姐说以前归以前，现在韩栖迟是两个人了，你们搞不好会在一起很久，那钱上面就要算清楚。我可以收韩栖迟那边的钱，你的钱要等韩栖迟同意才能拿。” “这样啊...”李东旭笑笑“行，我知道了。那就等我先跟韩栖迟聊过之后再告诉你。” 金在恩摇头表示那样不行，她姐警告过了“你说没用，韩栖迟跟我说要我才会要。”伸手示意李东旭不用提钱的事情了“反正你们商量就好，不管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来韩栖迟都会跟我说的，” 餐券拿的那么干脆的人现在突然谨慎起来，李东旭笑着点头说好。金在恩问他还有事没，没事她先走。李东旭说没事了，随口问了一句她要去哪，金在恩也很顺嘴的回了一句医院，说完楞了一下，李东旭也楞了。 “医院的意思是要去见韩妈妈？” 金在恩犹豫了几秒，也没瞒着，因为金在妍说过要是李东旭问起来可以告诉他，开口道“是去见他们，但这个你不能跟韩栖迟说，弄不好她知道了也要去见，他们见面麻烦就大了。” 李东旭思索着问她“那我方便去见一面吗？” “你？你去见他们干嘛？” “总归是韩栖迟的父母。” “别了吧，那种父母有不如没有。” 李东旭明白她的意思，但话不是那么说的“我就远远的看一眼，不用跟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跟他们说什么，只是不想以后在路上遇到也不认识，那不是很奇怪么。” 金在恩迟疑道“要不，我打电话给我姐，问问她？” 李东旭示意她打，金在恩就打给金在妍了，金在妍倒是没问李东旭为什么要见人，只说不行。李东旭问理由？金在妍表示没理由，不行就是不行。金在恩给他们两当传声筒有些烦，干脆开了扩音让他们两自己说。金在妍没什么要跟李东旭说的，就说让李东旭别介入这件事，连韩栖迟都不知道人在哪，他知道也没什么意义。李东旭倒是还想问，金在妍却以一句在忙，直接挂断电话。 金在恩收起手机准备走了，李东旭叫住她，问她能不能跟她过去就真的是远远看一眼，要不然告诉他在哪也行。金在恩说不行，要是真想见那就打电话给金在妍问，金在妍同意了她就告诉他。 李东旭有些无奈“你们不告诉韩栖迟我懂，瞒着我做什么。” “那你要去问我姐。”金在恩对李东旭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不过我姐说的也对，你介入确实没必要，我们处理就行。” 李东旭还想说话，金在恩直接告别，他也就不说了。 金在恩出了门上电梯之后给金在妍发信息，她其实也很好奇她姐为什么不让李东旭见，在她看来见见也没什么，李东旭说的也对总不能大马路上碰到也不认识。金在妍懒得跟蠢妹妹废话，当然不能见了，见了面，那帮人有了脸，活过来了，意义就不一样了。 李东旭现在对那一家人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韩栖迟的话和她们的评价，金在妍很了解韩栖迟，韩栖迟不会说多恶劣的话，顶多就是实事求是的说那家人重男轻女的有点过分。可真正说起来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当事人是韩栖迟所有那家人让人恶心，可当事人要是别人，搞不好就是一句到底是父母，父母哪有什么天大的错之类的评价。 平常人家没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坏也坏的很有限，不认识，没见过，那李东旭对他们就只是有个概念，知道对方对韩栖迟不好，所以韩栖迟对他们也不怎么接触，这是可以理解的。可见了面，认识了，接触过了，哪有百分之百的坏人，总有那么一两个闪光点的，到时候要是李东旭发现了闪光点呢？要是李东旭就是傻逼的认为父母没什么天大的错呢？那倒霉的还不是韩栖迟吗。 金在妍不想用赌一把的心态让李东旭去见那家人，她不觉得有必要去赌这件事，不是不信任只是没必要。李东旭到底是男人，所谓的理解和尊重女性能有多少理解很难说，大家立场不同就别搞什么感同身受的事情，也不用感同身受。他们都是韩栖迟这边的人，他们只要对韩栖迟感同身受就行，至于那一家是有什么艰难困苦跟他们都没关系，跟李东旭也无关。因此，不接触对大家都好。 但金在妍没跟金在恩这么说，怕金在恩说漏了，她这个妹妹已经被李东旭套路过一次了，难保没有第二次。金在妍只让金在恩别管这件事，以后李东旭要是再问就都推给她，就说自己做不了主就行了。 金在妍在想什么李东旭不知道，但他从韩栖迟的角度猜倒是猜到了几分。金在妍瞒着韩栖迟的理由就一个，保护韩栖迟，那金在妍也瞒着他的理由就还是那一个，保护韩栖迟，保护韩栖迟不受伤。这代表，他跟那家人见面可能会伤害韩栖迟？可能那家人真的很糟糕？ 凭空猜想没办法验证李东旭也就不猜了，还是做点有用的。 之前收拾在客厅的行礼都挪到空房间去，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想要住人两个行李箱可不够，介于李东旭的小目标是常驻主卧，床就不用买了，但被褥，垫子还是要有的，今晚要睡觉啊！他又不是今晚就能住到主卧去，所以软垫和寝具还是要买的。去楼下拿？不合适，李妈妈已经很不高兴，要是知道儿子搬上楼就一个空房间的待遇，那就真的是找架吵。 李东旭用手机的备忘录列清单，把要买的东西挨个列下来，再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想着添的东西也列出来，折腾了好一会儿张在贤给他发短信说到楼下了，他就先出门。下楼时给韩栖迟发短信问她晚上什么时候回家，上车才收到回复，韩栖迟说不一定，应该要十点钟之后，结束给他回信息。李东旭回了她一个知道了，然后把备忘录转发给张在贤，让他去把清单上的东西都买了，等下到电视台他自己上去，张在贤把东西买了送回去再过来接他就行。 助理看着那一堆家居用品，随口问李东旭是李妈妈要做什么吗，李东旭说是他要的，正好想起来，让张在贤别送错了不是送到他家送到楼上去。张在贤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楼上是韩栖迟家，跟李东旭闹了两句，表示保证完成任务，逗的李东旭一直笑。 艺人和助理的关系很亲近，亲近到对普通人来说的上下级的分寸他们没意识，李东旭也这样，入行都十几年了，早习惯了。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助理，哪怕是刚入行，第一天跟艺人的助理也是可以拿到艺人家密码直接进门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工作需要，可这点让韩栖迟很不习惯。 李东旭去录节目了，张在贤买齐了东西进入韩栖迟家没往里走，李东旭说了，东西放在客厅就行，等他回去自己收拾，需要冷藏的鲜奶之类的放冰箱。张在贤没有做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东看西看，除了客厅哪也没去。他只做了正常人看到韩栖迟家门厅处的那个钢铁侠之后多半都会干的事情，拍照发ins表示自己看到一个神奇物品。男孩子们，就算对手办之类的没兴趣，看到钢铁侠战衣也会惊叹的。何况韩栖迟家还不止有钢铁侠，她客厅里的手办多到都能开店了。 张在贤很有身为艺人助理的**概念，ins设置的是特定好友可见，不在这个范围内的游客是看不见的。他也没拍客厅里的收藏，只拍了门口的，就是怕**问题，但放在门厅的不就是给人看的么，没问题啊。张在贤很有‘分寸’的发了ins，偏偏他和金在恩是互相关注，金在恩就在那个分组里，她不止在那个分组里，她还对张在贤是特别关注，因为张在贤是李东旭的助理。 差不多是张在贤的ins刚发出去金在恩的手机就收到了提示，点开一看，非常眼熟的钢铁侠高清大图就这么出现了。金在恩就直接转给韩栖迟，请注意，金在恩没想干什么，她就是顺手截图给韩栖迟，分享一下她男朋友助理的大惊小怪而已。跟小姐妹平时分享网上的沙雕段子没什么区别。 可当事人没办法这么轻松，看到这条信息的韩栖迟整个人都不太好。还是那句话，她家连个双人沙发都没有，她的家根本不欢迎客人。李东旭是男朋友，进来也就进来了，男朋友的助理是个什么鬼？？？ 而且着很明显是张在贤独自进去的，李东旭肯定不在，李东旭要是在张在贤也做不出拍照发ins的行为。也就是说，她早上刚把家里密码告诉李东旭，下午李东旭就把大门密码告诉了他的助理，然后还让助理单独进去了，搞什么！！！能不能好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那么薄弱的吗！！！ 韩栖迟很不高兴，非常！可她觉得李东旭应该不是那么没有概念的人，自家男朋友还是很靠谱的，不会没有缘由的干这么弱智的事情。因此，韩栖迟发了个短信问男朋友，问张在贤为什么会知道她家密码。李东旭时隔半小时才回复，男朋友看到短信时没想太多，就照实回，他让张在贤买东西送过去的。韩栖迟时隔一小时才看到短信，短信的内容让她心情更不好了，因为这代表李东旭一点都不觉得张在贤知道她家密码有什么问题。 韩栖迟可以理解助理跟艺人的关系，她也有助理虽然她不是艺人，但金在恩也知道她家密码啊，而且李东旭在忙张在贤帮忙买东西也很合理。可是！可是那是她家！是她！家！不是李东旭家！她！的！家！就算李东旭要把密码告诉张在贤有多合理的理由，难道不用告知她一下的吗！哪怕告知之后她也不会不同意，也应该告诉她啊！这要不是金在恩给她发了短信，要不是张在贤发了ins，要不是那么多要不是，那她说不定一直都不知道张在贤知道她家密码了！那是她家！ 她！韩栖迟的家！ 艹！ 仅仅一天，韩栖迟就后悔让李东旭搬进来了。她会同意让李东旭搬进来真的是努力说服自己之后才同意的，姜东元的话只占一半...一大半好了。一大半是因为姜东元跟她叨叨那么多，什么自私，什么只考虑自己什么的。韩栖迟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她才不是呢，可她没办法反驳姜东元，那家伙太能说，不能反驳怎么办，就只能认栽啊。 因此韩栖迟同意让李东旭搬进来，可她真的就只是同意他搬进来！姜东元那个骗子！什么迟早会习惯，什么很快会习惯，习惯个头！这就是入|侵她家，还是带着助理入|侵！现在是助理，之后就是经纪人，搞不好楼下的爸妈也会进来，然后她家根本就不是她家了，是李东旭的家！大！骗！子！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栖迟，很、不、高、兴。 但韩栖迟没跟李东旭发脾气，理智上她还是很清楚自己属于自作孽，这怪不到李东旭头上，她又没说她家不能让人进，她家也没有这个规矩。更别说，李东旭也不是故意的，无心之过还计较什么。可理智再清楚，韩栖迟还是不高兴，哪怕她没有跟李东旭发脾气。 没有发脾气的意思就是韩栖迟没回李东旭的短信。 起初李东旭以为是韩栖迟在忙，等一直到他的行程结束跟助理一起吃饭时想给女朋友发信息说他这边结束了，看到聊天对话框上一天还是他发的，大半天都过去了，那个醒目的已读不回让他察觉到不对劲。李东旭上下滑动页面没看出信息有什么问题，刚准备编辑短信问韩栖迟今天是不是很忙，就被韩栖迟之前问的那句‘张在贤为什么会知道我家密码？’吸引住视线。 引发这一切的关键人物看李东旭看着手机的表情不太对，问他怎么了。李东旭放下手机问张在贤，他去韩栖迟家都有谁知道？张在贤随口说没人知道啊，说完警觉。 “谁知道了什么吗？” “韩栖迟知道。” “她知道怎么了？不对，她怎么知道的？” 李东旭假笑望着助理“好问题，她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她的？”张在贤不太确定的问，看他的表情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啊，我谁都没说。”感觉他的表情更危险了，竖起三根手指立誓“我发誓！我谁都没说！” 眯着眼睛打量助理的李东旭还是信张在贤不会那么没谱的，可问题就来了，韩栖迟是怎么知道的？就算韩栖迟知道了，又为什么生气？因为张在贤进了她家？不会...吧？ 会不会的男朋友不确定，女朋友很确定，女朋友很不高兴，但找不到理由发脾气，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的韩栖迟回家了，密码门‘滴滴滴’的打开，左脚刚跨进门厅就听到脚步声，右脚进来反手关门时，李东旭已经冲刺抵达门厅，上前几步双手合十冲韩栖迟就是一拜。 “我错了！” 韩栖迟一愣，本来不甚美妙的心情一下就消散了，双手抱臂昂着头抬下巴，气势充足，语气冷淡“哪错了？” 李东旭夸张的做出求原谅的态度，讨好的上前接过韩栖迟的包，托着‘娘娘’换鞋，一路扶着‘娘娘’往里走，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应该让张在贤进来？” “骗子。”韩栖迟拍开他的爪子不让他扶了，但也不生气了，因为李东旭好二，就跟他说“你把密码告诉张在贤应该跟我说一声，要不然哪天张在贤突然出现，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微楞半秒的李东旭明白了，韩栖迟气的不是张在贤，是他‘私自’把密码告诉了张在贤，那就还是私人空间的问题了？这个问题么...... “我觉得我们需要聊聊。” “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生气。” 李东旭推着她的肩膀去了书架边，让她坐好，他坐在她对面，摆出想要认真沟通的架势，弄得韩栖迟一愣一愣的，问他要做什么。李东旭认真的说，他需要在这个家有一定的地位。这话说的韩栖迟以为他在开玩笑，一共就两个人，要什么地位。 “我是指，我搬进来了，但我不想做个客人，你明白吗？” 韩栖迟......不明白。 李东旭冲韩栖迟伸手，等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五指扣住她的手举起来让她看“我们住在一起，是我和你，我们都在这个家，这就是我们的家，对吗？” “当然了。”韩栖迟点头。 “那我们的家，我和你的家，我们...我”李东旭牵着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我作为主人之一，是不是也可以让人进来呢？” 韩栖迟秒懂，警戒心瞬间高涨“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想在这个家做个客人。你想让我只作为客人存在吗？”李东旭亲亲她的手背，柔声问她“只是客人？” 已经搭到一半的警戒墙瞬间崩塌，韩栖迟的声音也软下去“你怎么会是客人。” “那我可以让我认为没问题的人进入我们的家吗？”李东旭问。 韩栖迟不乐意，她想说不可以，可李东旭说得对，他不是客人。但她没办法说可以，好像可以一说，很多事就不一样了。左右为难，便只能沉默。 李东旭不急着要答案，也没有逼她的意思，把沉默的小姑娘拉入怀中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鼻尖，啄吻她的唇瓣，轻咬了下她的下唇，含着唇瓣低叹一声。 那声叹息落在韩栖迟的耳边，轻飘飘的，落在韩栖迟的心头，沉甸甸的。她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有点...不，是很自私，这是他们的家啊，李东旭不是这个家的客人。 可是...可是...可是... 那些可是还没有结果时，男朋友已经拉着女朋友起身，仿佛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上一个话题已经结束要开启下一个话题了。下一个话题是家里的男主人带着女主人去看他的新房间，稍微有那么点简陋的新房间。 木地板上放着一张床垫，目测大概是一米五乘一米八左右的床垫，看起来还行，但以李东旭的身高来说也就是凑合能睡。床垫大约一个手掌的高度，四件套都是白色的，看着像是酒店用的那种，干净是干净就是不想家。窗边放着一个四只脚撑起来的简易小圆桌，桌上孤零零的一个杯子。桌边靠墙摊放着两个行李箱，箱子大半是空的，有一小部分放了几个黑色的化妆包一样的东西。 桌子对面竖起了一杆一米五左右的落地衣架，衣架上的衣服倒是挂了不少，就是有些用黑色保护套套着的衣服写满了‘我很贵’挂在一看就很便宜的衣架上有些不协调，衬托的衣架更便宜了。衣架边还堆了一些没挂上去的衣服，t恤和运动装，叠的好好的摆在衣架边，衣架挂不下了。 储藏室其实挺大的，李东旭当初就说过住人没问题，他妹妹的房间就是这里，本来也是个客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大，还是因为李东旭的东西太少，总之这个房间让韩栖迟怎么看怎么惨。说一句寒酸一点问题都没有，连个装饰都没有，哪怕有个什么花花草草呢，也不会看起来那么惨啊。 李东旭坐在床垫上，大长腿无处安放，可怜巴巴的曲着，仰头望着韩栖迟倒是笑眯眯的，问她“这里怎么样？” 韩栖迟想说很不怎么样，但她被套路多了，就怀疑“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 “套路你什么？”李东旭装傻，身体往后仰腿伸直，笑看她“怎么套路你？” 眼看着他的脚尖都要碰到墙了，韩栖迟很纠结“你确定你要睡这里？”这个身高睡这个床可以吗？脚会在外面吧？为什么这个床那么小？为什么她的床那么大？两边房间空间应该没差多少才对，她那张床两米呢，放进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你该不会现在要反悔让我出去吧？”李东旭继续装傻“那可不行。” 韩栖迟心里想着床的尺寸，嘴上接着他的话“我没有让你出去。” “那我当然是睡这里啊。” “你确定？” “不然？” 韩栖迟没办法接这个‘不然’，她还是怀疑自己被套路了，总觉得李东旭是在卖惨。可她左看那个不协调的衣架，又看空了大半的两个行李箱，再看中间那个腿长的过分的男朋友，实在过不去自己那关，真的要让他睡这里吗？真的有点惨啊！ 韩栖迟很纠结，苦恼的脸都皱在一起，李东旭没有闹她，没打算一天就能占领高地，撑着床站起来走到行李箱边，拿起三个化妆包，问韩栖迟洗漱用品要放哪。韩栖迟当即丢开乱成一团的思绪带他去盥洗室，边走边说他又不是不知道盥洗室在哪，干什么要特地问她。 “总要等到主人回来才能放啊。” “你故意的吧。” 李东旭煞有其事的点头“肯定是故意的啊，私人地盘怎么能随便放东西，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啊。” “呀。”韩栖迟瞪他“哪有你这样的。” 男朋友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韩栖迟拍开他的手。 盥洗室分内外间，淋浴用玻璃做的格挡，玻璃边是浴缸，外间才是洗漱的地方。韩栖迟的瓶瓶罐罐不少，李东旭有三个包也不少，放东西的地方在洗手池上方，镜柜，镜子就是柜门，上下三层，韩栖迟看了眼李东旭的个头，问他把第三层分给他行不行。李东旭指着第二层跟她说一家一半可不可以，第三层是能够到，但不方便。 韩栖迟没意见，就伸手挪她的护肤品。一家一半不是只有第二层一家一半，是整个柜子一左一右，上下三层，一家一半。不过韩栖迟的东西更多，李东旭只要二三层的三分之一就行，常用的放二层，其余放三层。挪动的东西的时候，韩栖迟也就挪了几个瓶子，剩下的都是李东旭在动手，她动嘴就行。到后来，韩栖迟干脆往后退把位置让给李东旭。 洗手间是暖光灯，不像客厅的光源仿的是日光，光线照在李东旭的发丝、肩头，穿着浅蓝色卫衣的男朋友居家的让韩栖迟有些恍惚。李东旭问了两声她没拆的面膜要放上面还是下面，没听到回应，扭头看过去刚想问，就看她突然按住胸口，不解的问她怎么了。 “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 “做不到让那么漂亮的人睡在那样的房间里。” “嗯？” “那好丑，丑的我眼睛都要瞎了。” 李东旭哑然失笑，转身靠在洗手台上冲她张开双臂，等着眼睛要瞎的女朋友扑进来，笑问她“那要怎么办？” “你就是在套路我！”韩栖迟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眼睛一闭，认栽“主人当然是住在主卧。” 回应她的是李东旭的笑声，低沉，温暖，又...帅！ 第五十一章 恋人们初次睡在一张床上会发生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韩栖迟认栽让李东旭进入主卧, 可当她真的看到李东旭坐在她床上, 真的只是坐着，从盥洗室出来后坐在床边的坐着，韩栖迟就想反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 男朋友也不可能让韩栖迟再收回去。男朋友使用美色|诱惑女朋友，问她要不要洗澡, 这话说的韩栖迟实在忍不住不想歪，因此，她拒绝洗澡。男朋友顺势就说那他去洗澡，把韩栖迟本来想找个理由反口的机会给打消了，想着等李东旭洗完澡再说。 洗完澡....韩栖迟睡着了。 作为生理很健康的男性，李东旭很符合常规的洗了个特别干净的澡, 还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下他是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还是三颗扣子，亦或者干脆不穿？等他磨蹭了许久还喷了古龙水出来, 准备发生点什么的时候，韩栖迟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的腿还在床下，看上去是坐在床上等着他出来，等着等着睡着的。 那些忐忑的激动在这一瞬间都变成叹气, 李东旭想起来韩栖迟昨晚应该熬的很晚, 早上走的也很早，代表她昨天应该没睡多久，今晚回来的时候也快凌晨了，就这么睡着好像也很正常。李东旭是健康的男性没错, 可他不是禽兽，韩栖迟都累到睡着了，心中的风月自然也就消散了。 男朋友解开的三颗扣子扣好，扒拉着头发笑叹一声上前，单膝跪在床上轻声叫韩栖迟，想让她洗漱，一声两声都没反应。李东旭捏着她的鼻子，凑近韩栖迟。女朋友被憋醒，眼睛迷糊的睁开就看到男朋友的脸，眼睛骤然变大，瞬间清醒，李东旭手一松笑了。 韩栖迟尴尬的扒拉走他的手从床上弹起来冲进盥洗室，门‘碰！’的一声关上，李东旭大笑的声音穿透门板让背对着门的韩栖迟捂脸无声尖叫，搞什么啊！！！！！ 比起李东旭磨磨蹭蹭的洗漱，韩栖迟是洗了个战斗澡，速度非常之快，可等她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发现了一个bug，她人是进来了，换洗的衣服在外面啊。让李东旭拿？拒绝！不让李东旭拿？她怎么出去？裹浴巾？才不要呢！ 韩栖迟很纠结，门口磨砂的玻璃上隐约出现一个人影，在外面听到水流关了但女朋友很长时间没出来的男朋友大概猜到她为什么没出来，敲门问她是不是忘记拿衣服了。韩栖迟想说没有，但现实是她真的忘记拿。妹子憋屈的跟门外的李东旭说，睡衣在衣帽间进门的第一个柜子里。 李东旭让她等等，门口的人影没了，门内的韩栖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后悔，为什么她要被美色蛊惑，自作孽啊！ 衣帽间就在洗手间边上，也在卧室里，李东旭没去过韩栖迟的衣帽间，之前真的是来‘做客’的，客人去衣帽间干什么。等他推门进去，见到了韩栖迟的衣帽间，能给的评价就是，不亏是美术导演，衣服真多啊，还专门有两个个首饰柜。他就说这房子的格局怪怪的，原来是韩栖迟把次卧隔成了两半，一大半是她的藏宝室，还有一小半就是这间衣帽间。 女朋友还在等着，李东旭也没多看，开了第一个柜子的柜门，本以为一看就知道哪个是睡衣，结果柜子里挂了一排衣服，没有分层都挂在衣架上，按照裙摆的高低排列。问题来了，哪件是睡衣？还是都是睡衣？ 李东旭拨弄着衣架上的裙子，各种类型的裙子，长长短短材质也不同，有丝绸有棉的，还有大t恤，可能这也是是睡衣？犹豫了一下拿了件薄荷绿的t恤出来，他倒是想拿吊带裙怕韩栖迟想歪，绿t恤很长，能当裙子穿的长，还是拿这个安全。 拿了安全的睡衣回去的李东旭走到一半又站住脚，他是不是应该拿内衣？还是不拿？拿吧...怕韩栖迟想歪，不拿，让韩栖迟真空出来吗？更会想歪吧？站在门边犹豫时，韩栖迟已经从盥洗室出来了，穿着她穿进去的衣服，走到李东旭身边咳嗽了一声，目视前方不看他，抽走他手上的绿t恤，闪身进了衣帽间门一关把男朋友关在门外。 再次开门出来的韩栖迟穿的就是李东旭选的绿t恤，并且再次目不斜视的从李东旭身边走过，又绕去了一间李东旭没去过的房间，从盥洗室进去的房间。李东旭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知道她是尴尬也没说话，就跟着，看到了不大的一个小隔间，他猜是洗衣服的地方，放着一些家用的电器。韩栖迟把手里抱出来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本准备洗，想了想又拿了出来丢进脏衣篮里，她是想现在洗也撑不到等衣服洗好。 一直不说话也不行，李东旭指着墙角的两个洗衣机再加上墙上挂的两个尺寸小得多的，问韩栖迟弄那么多洗衣机做什么。韩栖迟说两个大的一个是洗衣机一个是烘干机，两个小的则是内衣专用。李东旭了然，开玩笑的说怪不得她家没有晾衣服的地方。 韩栖迟望着墙上的迷你洗衣机犹豫了一下，问李东旭“要不要给你也买一个？”他们的内衣总不能混在一起洗吧？ 李东旭笑了，问她“我让张在贤买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带着工人来装哦。” “装啊。” “我是说，他可能单独带着工人来装。” 韩栖迟一愣，皱着脸望着李东旭，男朋友笑着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说是这些零碎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她应该去睡觉了。韩栖迟心虚的跟着他往床边走，看到床心情还有点小忐忑，可男朋友很神奇的表示他还有点事要做让韩栖迟先睡，说他先去之前的房间处理一下。 坐在床边的韩栖迟仰头看着男朋友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李东旭突然回头冲她坏笑“还是...我们做点...” “我困了。”韩栖迟立刻打断。 李东旭笑呵呵的走了，还不忘带上门，韩栖迟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靠近阳台处推的两排手办盒，仰头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装鸵鸟，埋进被子里就像埋进沙子里，那些改变都当看不见。疲倦让混乱的思绪维持不了多久就陷入昏睡，她真的累了。 号称还有事要忙的李东旭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才小心翼翼的开门进来，毫不意外的发现韩栖迟睡着了。这个时候他就懂了为什么韩栖迟需要一个两米的床，因为她睡斜了，占了半张床的斜。李东旭无声的笑开，站在床边研究了一下如何避开韩栖迟躺上去，不太好操作，只能先坐上床，然后托着韩栖迟的腰轻轻挪她，挪出一个他能躺的位置躺下去，再把女朋友扒拉进怀里，想搂着她睡。 韩栖迟是睡着了会到处动的人，身边有个障碍物就想把那东西弄走，可惜力气小，障碍物没弄走反倒把自己弄醒了。李东旭也醒了，他一直就没太睡着，因为韩栖迟一直动。醒了的韩栖迟受到床上多了个人惊吓，男朋友装作困倦的样子，把要起身的韩栖迟按在怀里，含糊着说了声‘乖’，好像是让她别闹。 手脚僵硬的韩栖迟就这么躺在李东旭的怀里，一动不动，不敢动。李东旭也不动，装睡着。两人在黑暗中的眼睛都是睁着的，但都看不到对方是不是睁着，韩栖迟僵了得有几分钟，呼吸都特别轻，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李东旭换姿势，试图拉开他的手却被他搂的更紧，她怀疑自家男朋友把她当抱枕了，但她又不敢真的把李东旭弄醒，因为她感觉到有个奇妙的部位顶着她。 韩栖迟不懂男朋友是在做春梦还是在干嘛，男人晨|勃也是早上起来的事情吧？还是睡觉的时候就会这样？毫无经验的小白对现在的情况有些堂皇，更不敢动。僵着僵着，就僵睡着了，她本来就很困，又躺在床上。 怀里的姑娘从浑身僵硬到逐渐松软，李东旭的触感特别明显，屋内太黑，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特别敏锐，他其实也不敢动，有些事情没那么好忍，可更心痛韩栖迟坐在床边就能睡着，那不能忍的事情自然就能忍了。 李东旭很晚才睡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倒是醒来的时候跟韩栖迟是一致的，都是被韩栖迟的手机闹钟吵醒。韩栖迟迷糊着想找手机，胳膊伸出去摸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一下就醒了。李东旭还迷糊着，被韩栖迟弹坐起来的动静弄醒了。 天亮了，情侣们的‘初|夜’就这么结束了，干干净净。 “李东旭是不是不行。” “呀！” 来接老板上班的助理跟pd开黄腔，问她‘初|夜’的感觉如何，韩栖迟让她滚，他们就是纯睡觉，非常单纯的睡觉。金在恩才不信，同居之前就算了，同居了之后盖被子纯睡觉？骗鬼呢！韩栖迟说她爱信不信，反正什么都没发生。金在恩同她再三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韩栖迟斩钉截铁的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金在恩就合理的怀疑，李东旭的功能是否有障碍，韩栖迟彻底不想理她。金在恩可好奇了让她讲讲，韩栖迟只想让她闭嘴。 有的助理开黄腔调戏老板，有的助理就很老实，带着早餐上楼找李东旭的张在贤特地按了门铃，就怕碰到什么不和谐的画面。画面很和谐连女主人都不在家，张在贤倒是没胆子问李东旭一夜的经过，只是问李东旭这么早叫他过来是不是要做什么，今天李东旭的行程就一个开业剪彩和电台节目，都在下午。 李东旭叫张在贤过来是为了搬城堡的，他答应韩栖迟把霍格沃茨原封不动的给她搬回来，他一个人弄不动，倒是可以找人，但韩栖迟对张在贤进门都有顾虑，再让工人进门肯定也不喜欢，就准备跟张在贤两个人搬。 儿子离开家回来的第一天就是把家里的东西又搬走，李妈妈心情很不美妙，更不美妙的是原本以为是剧组拍摄要用的道具结果是韩栖迟的收藏，她想着帮忙搭把手，儿子居然拒绝了？！李妈妈很不开心！李爸爸倒是很好奇，韩栖迟的爱好有点特别啊，旁敲侧击的想要上楼去看看，李东旭以他还有事东西送上去就要走拒绝了，李爸爸也不是很开心。 张在贤帮忙把城堡放回韩栖迟的藏宝室，对着屋内的‘宝贝们’啧啧称奇，他倒是稍微能理解韩栖迟的爱好，美术导演么，但爱到这种程度还是很意外的。 李东旭站在门口让助理赶紧出来，这里面要是弄坏一个韩栖迟能杀了他，等张在贤出来了关上门再跟助理说，晚上的时候记得提醒他回家。张在贤问他回哪个家，李东旭脚尖点了点地板，说回家吃饭，助理就懂了。 “哥现在就要担心婆媳矛盾了吗？” “你找打吗？” 张在贤倒是不怕，笑着说“你可以问胜大哥，嫂子跟阿姨相处的好像很好。” 李东旭表示他已经问过已婚人士了，但已婚人士给的建议不靠谱“阿姨在仁川，又不常来往。”他们这个靠的太近了。 “我觉得跟距离没什么关系，我有个堂哥还在美国呢，他老婆和他妈相处的就不好。不过他老婆是外国人，讲究私人空间和个人**。”张在贤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起来，韩pd是不是也在乎那个啊。” 叹了口气的李东旭觉得韩栖迟应该是在乎的，但这个跟张在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问张在贤有事没事，有事可以先走，没事等下一起吃饭，到时候直接去剪彩。张在贤表示有事，他和朋友约了吃饭的。李东旭笑问他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张在贤说是男女朋友，他被情侣约过去的，相亲局。李东旭就放助理去相亲了，独自在家。 这是韩栖迟的家，韩栖迟也认为这是‘她’的家，想要在这个家里留下印记，李东旭就不能把这里只当住的地方，它得从‘我’变成‘我们’才行。 李东旭发短信问韩栖迟他能不能在之前的屋子里放张桌子，把那间屋子暂时当书房用。韩栖迟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忙，没想太多就回了个好。这个回复让李东旭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陆续给韩栖迟发了五六组桌椅和书架的照片，问她喜欢哪一个。韩栖迟没认真看，但也没敷衍的说都行，这属于她的职业领域，就跟李东旭说等她闲下来看了之后再告诉他。 大概在十点的时候金在恩给李东旭发了条短信，跟他说韩栖迟让她把装修的设计图给他，她发他邮箱了。李东旭倒是没想到会拿到屋子的设计图纸，不过拿到了也好，可等打开了邮件就只能欣赏成品图，太过专业的看不太懂。有成品图也算是帮忙了，起码李东旭在他发过去的那些桌椅的图片里，删掉了走典雅风的两组，跟这个家不搭。 十一点多的时候韩栖迟有时间看李东旭发过来的家具图片了，还没想好选哪一个就先想到，既然李东旭都搬到主卧了，为什么储藏间不能继续当储藏间？要是变成李东旭的书房那她的宝贝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就堆在卧室和阳台吧？ 【你需要书房是准备做什么？——韩栖迟】 【放剧本和一些运动器材，平时要健身用。——李东旭】 韩栖迟看着短信纠结，运动的话不能去健身房吗？剧本可以放在书架上啊，她的书架绝对够放，她书架超大的，有不少空位呢！可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就这么给李东旭回，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李东旭又是艺人，可能去健身房不方便？可是很多艺人都去健身房啊，还有艺人开健身房呢。 女朋友在纠结，男朋友在等。李东旭坐在窗边等韩栖迟会怎么选，选给他留出位置让他进入家里，还是选让他当个客人，只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你的书房要多大，藏宝室可以吗？——韩栖迟】 【藏宝室做书房，你的宝贝们怎么办？——李东旭】 【换房间。——韩栖迟】 【储藏室比藏宝室要大，多做两个架子把藏宝室的东西和阳台堆的那些都挪过去，应该是可以的，等我回来再研究一下？——韩栖迟】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书房。——李东旭】 李东旭低着头勾起嘴角，他真不是一定要书房，他只是需要韩栖迟知道，他需要一个书房，按着手机给韩栖迟发语音，问她是不是休息了。韩栖迟回了个猫咪点头的表情包，李东旭问她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了。两人的聊天从家具的摆放变成食物，那些关于是你退我进还是你进我退的话题就自然跳过了。 韩栖迟倒不是觉得宝贝们不重要，她的宝贝们最重要了，她只是在想既然已经答应李东旭搬进来了，那不管是书房还是健身器材都会随着李东旭搬进来而跟着他进来。如果为了这个争执那就跟张在贤能不能进她家一样，归根到底还是她家不是他家的问题。她总得适应她家也是他家，总得接受我家变成我们的家，即便那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么，都是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十全十美的恋爱，都是如此。 韩栖迟本以为，她可以接受。本以为。 李东旭搬进来了，搬进来的第一天让张在贤进了屋子。搬进来的第二天让藏宝室里的宝贝们搬了家。 当天晚上韩栖迟又是一个大夜，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早上七点就要走，她回来就是躺一下的。太困，困倦让她往床上一扑就想睡觉，却砸到已经睡着的李东旭，惊叫一声什么睡意都被吓没了。不困了，自然就跟同样被吓醒的李东旭研究，怎么把藏宝室挪到储藏室里，好不好挪。 李东旭倒是让她先睡，等有时间再搞那些，又不急。韩栖迟睡不着，一想到她的宝贝们要被折腾就睡不着，找出当初的设计图跑到客厅画了个简略的空间图，估算尺寸，再考虑要怎么把东西放进去又不会太挤没有行走的过道。按照现有的东西来看，城堡之类的占地大的大件最好拆掉，要不然不好放，可韩栖迟不想拆，她拼了好久呢，怎么可能拆！ 可不拆就没地方放，李东旭打着哈欠在边上陪她，看她折腾的太累，跟她说要不然先不弄，等什么时候他们都有时间了再来商量这些。韩栖迟看着黑板上的尺寸数据心烦气躁，可她又不能发火，是她挑头的安排，没理由她发火，那多奇怪。可顺着男朋友说的先睡觉？别扯了，他们都折腾两个多小时了，哪有时间睡觉，冲个澡就要走。 韩栖迟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李东旭也睡不着了，他心疼。他熬大夜的时候比韩栖迟熬的凶，有时候连续几天都只能睡在车上。他自己熬的时候不觉得有问题，身边人说什么注意身体他也只是嘴上说一定注意转头就丢在脑后。可类似的事情发生在韩栖迟身上，他就心疼，心疼的后悔不应该跟韩栖迟说什么书房。 李东旭觉得自己太着急了，也太霸道。韩栖迟都那么忙了，还为这点事情去骚扰她，太无聊也太小家子气，没道理的，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他是韩栖迟，他肯定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心疼女朋友的男朋友反思自己的做法，反思的结果就是韩栖迟带着修改过的设计图想跟男朋友炫耀，她想到解决方法了，然而男朋友把储藏间恢复了原样。 这不是好事吗？不！是！ 先不说韩栖迟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争分夺秒的把设计图出出来现在都白费，就像奇葩的甲方不停的要改图纸结果最后定稿的时候还是用第一版有多蛋疼，关键是储藏间是恢复了，但李东旭的东西没消失啊！他的东西还在！那些东西是需要地方放的！ 李东旭需要一个书房有试探的原因，但他确实有私人的东西需要放置，这是现实，那些东西不可能消失。 先是衣服。韩栖迟在忙，忙拍摄，忙储藏间的设计稿，没时间恋爱，也没时间管家里发生了什么。李东旭就跟她用短信沟通，问她衣柜可不可以分一部分给他。这个当然没问题，衣柜么，储藏间都给了，衣柜算什么。 衣柜给了，但韩栖迟没时间收拾，收拾的人是金在恩。金在恩给李东旭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够正常的男孩子放衣服了，但不够男演员的着装存量。金在恩对李东旭有那么多衣服很无语，只能把韩栖迟的一部分衣服收起来，分了三分之一的衣帽间给李东旭，连首饰柜都分了两层给他。 这导致没有收拾衣服的韩栖迟在有天早上找不到她想要穿的一件外套在哪，只能换了一套搭配，她换不是换一件，她都是换一套，个人造型是很重要的，那代表她的职业素养。 嗯....就是爱美。 接着是鞋柜，韩栖迟的鞋柜没有很夸张，至少她认为没有，她不是蜈蚣精的类型什么鞋子都买，她只是维持正常对穿衣打扮有要求的都市女性总会有那么五六十双鞋子的量，她觉得很正常，她是会定期捐衣服和鞋子的，那些都是金在恩在做。很多她觉得不好看、掉漆、有划痕等等的鞋子都会被金在恩弄走，是捐了还是给谁了韩栖迟是不管的，反正她以前也是丢。 既然是她家的鞋柜当然是按照她鞋子的存量来，可多了个男艺人，男艺人特别奇葩的鞋子比她多，韩栖迟觉得李东旭就是个蜈蚣精，球鞋一堆一堆一堆的。但李东旭没有都搬上来，只拿了十几双上来，但这需要占韩栖迟的一个鞋柜，导致她的鞋子只能收起来一部分，好讨厌啊！ 然后是漫画书，韩栖迟都不知道李东旭那么爱看漫画而且有收藏漫画的爱好，他有超多的漫画，几百本！一点都不夸张，能开漫画店的那种！但李东旭也没干出把楼下的漫画都搬上来的操作，也就几本，但他的剧本没办法放在楼下。男演员就很多剧本，请注意剧本不是一部电视剧一本，而是一集一本，如果是十六集的电视剧就是十六本，有些还分上下册那就是三十二本。 李东旭可以不把拍过的电视剧剧本带上来但送到工作室里的，需要他挑选的本子，光是一部剧就有立项企划书、意向企划书、策划书还有剧本梗概和剧本第一二集，一个项目就能有四五本书的量，而他手上接到的远不止十几二十个项目，这些都是他要筛选的。这都是精简过的，金胜大已经帮他筛掉一部分了。这些是必须要搬进来的，方便他随时看，他也忙他也不是能空出一天的时间专门看这些的。 除了项目相关的书还有表演的书，几本，几本漫画，以及一箱电影光盘。韩栖迟对这些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影碟，因为姜东元也有收集影碟的爱好，尤其是经典电影的复刻版，姜东元有一堆，李东旭这些算少的了。可这些加起来就很多了啊，多到韩栖迟本来觉得自己书架特别大，放这些都要她清掉一部分的书才能让李东旭的东西都放上去，而李东旭有更多的东西在楼下没搬上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很零碎，李东旭搬进这个家不过一个礼拜，韩栖迟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到处都是李东旭的东西，到！处！都！是！ 从门厅开始，鞋柜有李东旭的鞋；过道有李东旭觉得她可能会喜欢买回来的动画电影《魔女宅急便》的陶瓷摆件；走到客厅一眼就能看到李东旭看过之后随手放在博物架上的剧本；过道的白板上是李东旭写的，我今天会晚点回来和爱心；进入厨房洗手池边有李东旭的护手霜，那是他看她洗完手要去盥洗室擦护手霜之后买了个新的放在洗手池，说这样更方便。 韩栖迟不要那样的方便，她觉得厨房就放厨房的东西，不要把护手霜放在厨房。可李东旭是好意，好意能怎么办就放着啊。 出了厨房是投影仪的幕布下方的墙上多了一副风景画，李东旭说白墙太空了，挂幅画好一点。韩栖迟觉得白墙一点都不空，那是特地为幕布留的地方，虽说挂画也不会影响什么，可她要是觉得白墙空，她就上黑板了啊，她的客厅就没有纯粹的白墙，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可李东旭觉得挂幅画好一点，那就...好一点吧，画其实挺好看的，他们一起去买的呢。 投影仪对面原本只有一个按摩椅，现在按摩椅上多了个平板，那肯定是李东旭的，因为她的平板都在休闲区不会放在这里。按摩椅边还加了个懒人沙发，那也是李东旭弄来的，说是两人看电影的时候总不能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韩栖迟只有一个人，那一个按摩椅就够了，再买一个按摩椅回来也没必要，就懒人沙发吧。李东旭说的很有道理，韩栖迟没办法反驳，这点她还真没意见，虽然他们暂时也没时间一起看电影，但总有一起看电影的时间，多一个懒人沙发就多一个吧。 休闲区看着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休闲区的变化最大，光是书架上那些项目企划书就占了好大一块，韩栖迟抱臂站在休闲区盯着那两排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这些是必须存在的，就像她的白板和黑板也必须存在一样。更别说，就连白板都分了一小块给李东旭写留言了。 今天韩栖迟难得早收工，回来的时候李东旭还没到家，她突然觉得这个家她不是很熟，冰箱里的酒，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看就不是超市买来的，肯定是楼下的李妈妈腌的泡菜盒。她想起来李东旭问她要不要一个泡菜冰箱，她还想说什么鬼，后来才想起来，韩国是有专门放泡菜的冰箱这一说的。韩栖迟不讨厌吃泡菜，有些真的挺好吃的，可专门弄个泡菜冰箱也太二了，果断拒绝。 想喝水的韩栖迟关上冰箱门，对那些乐扣的盒子和客厅的一堆东西选择眼不见为净，可心里憋着火不停的翻腾，本准备去储藏室找个拼图来冷静一下，可进了储藏室，那里不止有拼图，还有从她的衣柜、鞋柜里清出来的几箱衣物，心情更不好了，她都找不到拼图在哪！那不是她收拾的！男朋友特别开心的说他把储藏室恢复原样等夸奖，可那些都不是她收拾的！那个白痴把东西放乱了！ 可....那也是好心啊，好心.... 韩栖迟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怒火，关上储藏室的门。她需要去阳台抽根烟冷静一下，不能被无聊的情绪左右，李东旭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她有问题，是她！ 是...是个鬼！ “艹！” 韩栖迟站在阳台的桌边，看着桌上本来只有万宝路的边上多了个不熟的烟盒，那是李东旭的烟，这tm！这个家到处都是他，到处都是，这根本不是她的家了！什么我们的家，这才不是我们的家，这就是李东旭的家！这里都是他的东西，都是！她的冰箱根本不放酒！她的储藏室也不会找不到拼图！她不会不清烟灰缸！更不会把阳台的窗户关上！烟味散不出去还在阳台抽什么烟！有毛病啊！ 韩栖迟很生气，非常，气到一团火冲上头不管不顾的就给李东旭打电话，那边还不接！更气！继续打！三次之后，韩栖迟不打了，她想起来了，李东旭今天有节目录制。 电话不打了，做什么？什么都不做，抽烟。 韩栖迟抽着万宝路看着那个黑色的烟盒，嘴里喷出的不像是烟雾反倒像是怒火，一吸一吐之间没有把怒气消弭反倒让怒气更胜。等烟雾弥漫在阳台，她才想起来，没开窗。开窗之后倒是明白了李东旭为什么关窗，外面在下雨，还不小。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台上，水滴飞溅，弄的韩栖迟不得不后退，一直退到椅子边还能感觉到有水滴溅过来。那股无名火就这么熄灭了，因为她不得不关上窗，手上的万宝路也灭了。 李东旭是在一个小时后看到韩栖迟的三个未接电话的，韩栖迟第一次做这种事，让他立刻把电话拨回去，就怕她有什么急事。 “我没事，但你别回来，自己找地方住。” “怎么了？” “我生气了。” “啊？为什么。” “为什么不重要，但我不想见你。” 李东旭有些茫然“为什么不想见我？” 韩栖迟说对“就是不想见你。” 满头雾水的李东旭小心的问“这个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见到你我就没办法生气了。” “那就别生气啦~” “不，我要生气！” “那我来见你~” “我不要！” 李东旭哭笑不得“韩栖迟，你这是什么另类的撒娇方法。这明明是让我快点去见你的意思啊，我马上回来了，带草莓蛋糕给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韩栖迟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一个草莓蛋糕根本哄不好我！” “那...两个？” “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1 23:53:16~2020-02-22 23: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桔子 10瓶；熊熊 5瓶；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二章 韩宝宝很生气, 一个草莓蛋糕根本哄不好的那种！所以李东旭买了草莓、芒果、红丝绒以及黑森林四种蛋糕任选，还特地要了店家的电话，跟韩栖迟说那边还没下班, 想要什么可以订做哦, 亲~ 韩栖迟把舔着脸说不管她想吃多少蛋糕想吃什么种类的蛋糕都可以订做的男朋友推开, 带着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的男朋友去储藏间, 跟他说“我买过一个纯白地狱拼图, 买回来一拆我就感觉自己脑子有坑, 因为真的是纯白的除了卡口不一样所有碎片都是白色的，完全无法区分哪块对哪块, 所以拆开看了一眼我就又装回去了。” “它本来应该在这里。”韩栖迟站在靠近门的第一个架子边，屈指用食指指节敲了敲手办盒上《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封面，看着李东旭“这是它原来应该在的地方，但我现在找不到它了。我很生气，我找不到它了。” 女朋友的表情看着真不像是生气了，但不开心是真的有, 可李东旭不觉得她只是因为找不到拼图生气, 他知道韩栖迟为什么生气，不过他没想到她会拖那么久，原本李东旭以为韩栖迟顶多两三天就会爆发。 是的, 男朋友有预料到女朋友会爆发。 之所以可以预料理由也简单，韩栖迟到现在都无法回答他可不可以让张在贤独自进门的问题，韩栖迟对这件事还是介意的，连助理单独进门都会介意的姑娘, 家里变化那么‘大’，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可能真的很忙没工夫管这些事，今天刚好有点空，就爆出来了。 这要是换到其他人身上可能会生气，答应我搬进来的是你，现在又斤斤计较？要是碰到情商低的搞不好还会觉得韩栖迟无理取闹，拼图找不到关别人什么事。可遇上的是李东旭，这位哥哥情商高的很，高到一点都不生气。 男朋友对此类的事情是有预料的当然也就有解决的方法。 李东旭让韩栖迟等等，去客厅拿了平板过来，找到‘储藏间’的文件夹点开递给韩栖迟，站在她身边滑动图片给她看，韩栖迟左右翻了几张图片就没办法生气了，更多是惊讶。 李东旭搞了个工作量非常大的事情，他把韩栖迟储物间里的每一个物品都拍照了，拍照之后还按照品类分开，不管韩栖迟想找什么只要搜索一下就能知道东西放在哪，比如拼图就标示在第四个架子的第二、三层。不止没有把韩栖迟的东西搞‘乱’，反倒把储物间弄的更‘整洁’。哪怕是原本的储物间韩栖迟要找东西也不会那么简单。 而让韩栖迟惊讶的还不止是储物间，李东旭为她的所有宝贝们都拍了照片，不管是客厅的还是藏宝室的，拆过放在展示架上的还是没拆放在储藏间的，他都有拍。还不止是拍正面照，每个手办都至少有前后两张照片，有些特别的比如是龙的模型，前后左右都有，还会拍爪子的细节。李东旭说，那是他怕拍乱了，怕混淆，有些手办在他看起来一模一样没办法分辨为什么韩栖迟有两个还放在不同的地方，只能猜是不是有什么细节他没发现，那就拍的仔细点让韩栖迟去区分哪个是哪个。 手办们有自己的‘身份照片’衣服、首饰和鞋也有，它们倒是没有手办那么难区分因此就只有一张，但哪怕只有一张，那张照片也会写明它摆在什么位置。包括书架上的书，这个还没拍完只拍了一小部分因为李东旭也挺忙的，而想要把这些搞完真的是不小的工程量，光是拍手办就已经很耗时间了。 耗到什么程度呢？ 1721。 “你知道你有一千七百二十一个收藏吗？” 韩栖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李东旭认真的重复“一千七百二十一个，你真的可以开店了，我觉得店里搞不好都没那么多。” 让韩栖迟瞪大了眼睛怀疑人生的数字不止是1721这个数字，她还有六十四双鞋，一百零四个戒指，其中还没有把套组（就是三四个戒指算一套的戒指）戒指算进去，一百一十四组耳钉，一百二十七组垂坠的耳饰，手链四十九条，项链八十三条，毛衣链和挂坠链，以及腰链等等，包括李东旭分辨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配饰三百零二，还有...... “我哪有四十八个碗，怎么可能！”韩栖迟才不信。 李东旭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搂着早就忘记了生气进入怀疑人生状态的韩栖迟往厨房走，进了厨房把平板给韩栖迟，点开‘厨房’文件夹，让女朋友自己点图片，他负责按照图片的命名标识挨个打开碗柜给她看，她那四十八个碗分别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碗，但我估计是很可能是看着人家长得好看就带回来了。”李东旭伸直手臂从韩栖迟需要踩板凳才能够到的碗橱高处，拿下来一套猫咪碗碟组，碗边和盘子的装饰图案都是玩耍的猫咪，所以图片的命名就是猫咪碗碟组，摆在韩栖迟面前“你还记得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吗？” 韩栖迟盯着那个伸爪子扑狗尾巴草的猫，表情十分茫然，自我怀疑“这是我买的？”转而又很肯定“这是我买的。”至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好像是在...曼谷？京都？” “曼谷还是京都？” “......不知道。” 李东旭笑而不语，韩栖迟无奈捂脸，她真不记得了。就像李东旭说的，看着好看就带回来啦。至于家里面都那么多碗了为什么还要买碗，因为好看啊！！！ 韩栖迟为了好看带回来的‘好看’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一大箱本子，就是本子，有漂亮的封面里面一个字都没写连塑料膜都没拆的本子。韩栖迟看着储藏间的那箱本子持续怀疑人生，她有买那么多吗？超大一箱，比李东旭那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都大的纸箱，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本子，大大小小，有些封面有本国文字的（比如日文）还能猜一下出处，有些只是风景的就真猜不到来处了。说到风景，韩栖迟还有各种各样的明信片，也有一箱，不过是小箱子，没放本子的那么夸张。 李东旭弄这些的时候怀疑过“你是不是曾经打算开个杂货店，卖小女生喜欢的各种东西的那种精品店。” 整个人都开始恍惚的韩栖迟默默摇头，她现在更想知道“这个家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很明显它还能装更多，有些金在恩收起来了，我就没有拆开拍。”李东旭笑叹一声“你确定你没有收藏癖吗？” 韩栖迟想说她才没有呢，可现在‘证据’就在眼前，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毛病。 两人坐在休闲区的落地窗边，男朋友靠着书架抱着女朋友，手臂环着她拿着平板，跟韩栖迟说他从搬进来到现在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来拍照了。拍的他都很惊讶韩栖迟有那么多除了好看是没用都没有的东西，算是深刻了解韩栖迟所谓的她很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个什么意思，这真的除了真爱没有任何理由了。 韩栖迟依旧恍惚中，她真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多零碎，更想象不到李东旭搞了那么大的工程，关键是“你拍这些做什么？” 男朋友意外的诚实，很坦诚的跟女朋友说“最开始就是担心今天的事情，你有东西找不到了，因为我找不到的，肯定会生气，我想用来哄你的，因为你很多手办都是小东西很可能放在哪了就忘了，弄成这样就很好找。因为是把储藏间复原的，你又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了，我其实也未必能记得清，就拍了。” “可拍完了储藏间发现有近百个没拆的箱子，我就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少东西。一千七百多这个数字真的吓到我了，我...” 韩栖迟默默开口“我也被吓到了。” 李东旭摸了摸她的头发亲了她的发顶“对，我们都被吓到了。然后我就想，我们都不喜欢改变，最大的一点可能就是东西改变了位置，环境变得不一样了，本来井井有条的生活会变得混乱，那是生气的根源。既然这样不如就把一切像乐高一样碎片化，每一块乐高都可以单独存在也可以变成组合。” “你都能花几个月的时间拼一个霍格沃茨，你还有很多拼图，那我想你应该不讨厌把碎片整合，但是把一切变成碎片很繁琐。我刚好有空，那我就把繁琐的事情做了。这样在下次我需要在这个家里有空间放我的东西时，你就可以像拼霍格沃茨一样，挪动碎片空出一个位置来给我。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麻烦，而是会觉得那很好玩。也不会出现什么东西变了，你找不到它的情况，因为只要搜索一下就出来了。” 有条有理的大哥哥低头亲亲混乱的小姑娘，笑问她“这个主意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到韩栖迟扭身抱紧他，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生气。” 李东旭笑着摩擦她的背脊，轻声哄她“你当然应该生气，我很高兴你生气，要是你真的憋着不说那才不好呢，吵架不是什么坏事，吵架也是沟通的方法啊，有气就发出来了，总比一直压着最后一次爆发要好得多。何况，我们也没什么吵架啊，哥哥不是给你买蛋糕了么~” 一个草莓蛋糕哄不好的韩宝宝在男朋友怀里哼唧，有点小丢脸，感觉李东旭好成熟她好幼稚，但这明明不是她的锅，谁能想到李东旭操作那么神奇。男朋友笑呵呵陪她闹，一场本来会引起争吵的矛盾因为男朋友神奇的操作消弭于无形，而恋人们的嬉闹在夜晚很容易变成让月亮羞羞的玩闹。 还是那句话月亮太美太温柔，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以两个人的进度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经历。值得说的是男朋友还是要找有经验的更好，经验十足的李东旭让韩栖迟在第二天还能愉快的工作，没出现什么因为疲劳太过而导致要请假的戏码。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但人生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现实要工作才行。 对李东旭来说，他和韩栖迟的‘第一次’反倒是那些照片更重要，因为那是让他看到了韩栖迟的另一面。这个点子其实还是来自于韩栖迟，他是把之前韩栖迟跟他一起搭的霍格沃茨从阳台搬到储藏间时看到零散的配件才想到的，韩栖迟既然喜欢拼这些，那就只要把整栋屋子里的东西都拆开，那韩栖迟就不会生气了，更没有所谓的入|侵感，反倒会像是在玩游戏。她喜欢的游戏，她喜欢那些。而他也不讨厌，那其实很有意思。 李东旭不记得自己在哪看过说每个人拥有的东西都是她走过的岁月，那一张张照片里李东旭好像看到了韩栖迟走过的那些岁月，她好像能看到韩栖迟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把那些漂亮的小东西们带回家的欣喜，也能看到那些漂亮的小东西们被‘喜新厌旧’的小姑娘束之高阁再也想不起来。甚至小姑娘都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把那些小宝贝们带回的家，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 这让李东旭不免想到他和韩栖迟的恋爱过往，韩栖迟对他的‘一见钟情’完全是出于看脸，他诱惑她的方式也是纯粹出于外貌。如果他不往前走，就卡在外貌的阶段，那他可能就像被放到韩栖迟碰触不到的橱柜顶端的猫咪碗碟，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可到底还是忘了。他往前走了，正因为走了，才有韩栖迟的回应。这个小姑娘有点迟钝，可她的优点就在于迟钝，因为迟钝所以包容。包容他套路颇多，精于世故，也好好的接受了，这才是他们两的相处方法，韩栖迟接受了。 韩栖迟接受了，不止接受了草莓蛋糕和另类的拼图游戏，还接受了李东旭想要在客厅里摆一套沙发的建议。 拼图游戏意外的好玩，拼城堡很好玩，拼自己家就更好玩了。所有的摆设都能通过图片归纳排列，韩栖迟在这个基础上为他们的家做了个模型，特地找工作室做的缩小版家居实物模型，模型就放在客厅，她的电脑里还放着3d模型图。李东旭想要多一套沙发完全不是问题，那对韩栖迟来说是正好有机会可以试试她的新玩具要怎么玩。 这个和那个可以凑在一起，那个和这个可以往哪边挪，韩栖迟是真的当游戏玩，玩的可开心了，不止给李东旭空出了能摆沙发的位置还想要把他之前说的书房给空出来，就放在客厅，把休息区分隔多一个位置足够容纳一套办公桌椅。这次李东旭拦住了她，不是他不需要那些，他挺需要的，但他怕韩栖迟现在那么嗨仅仅是三分钟热度，等热度一过发现家里大变样，女朋友搞不好还会再爆一次。 这个阻拦是很明智的，因为韩栖迟真的是玩过了也就玩过了，她本身的职业就是从无到有搭摄影棚，这种玩乐也就嗨一下，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关键是她真的忙，供她玩乐的时间并不多。 剧组拍摄是没有什么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好莱坞有，他们有各种工会保障职业人士的利益，其他地方都没有。因为机器开的每一秒都在烧钱，休息就是在烧钱，很明显没人想要烧钱，大家都是赶工。杀青才是真正休息的时候，杀青之前白天黑夜的连轴转是很常见的做法。 家里的摆设变了，客厅都了一组沙发，冰箱里的烧酒和啤酒韩栖迟也习惯了，家里还多了一个迷你酒柜放红酒和香槟。储藏室里不止有韩栖迟的东西，李东旭一些偶尔会用到的东西也放了进去。韩栖迟的家在渐渐变成韩栖迟和李东旭的家，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潜移默化的变化大部分人都感受不到。 夏天到了，高温让剧组的拍摄变的越发辛苦，棚内空调打的再低都没用各种打灯器材让摄影棚像个桑拿，热的人头昏脑涨的。 这个夏天‘鬼怪之家’的热度回落，包场的土豪逐渐平静，但他们贡献的资金已经让韩栖迟把贷款清空，达成无债一身轻的成就。土豪们没了但因为土豪包场时间太长，一直没预约到单间的客人们还是很多的，‘鬼怪之家’正式上线接受单间预约后也维持着每天都满客的营业，主要房间也不是很多，客单价比普通民宿也高很多，目前还是韩栖迟手上最赚钱的副业，但她也就这一个副业。 炎热让拍摄困难也让艺人们出现高热伴生的疾病，剧组有人中暑，消息传到李东旭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给韩栖迟买了一堆冰贴，就是贴在身上可以降温的东西。李东旭想让韩栖迟一直贴着，韩栖迟实力拒绝，理由是，丑！男朋友罕见的生气了，韩栖迟就阳奉阴违忽悠男朋友她一定贴，秉持着反正李东旭又不知道她在剧组贴不贴的想法。 紧接着就发现李东旭通过张在贤收买了金在恩，之所以是通过张在贤收买的，是他很心机的给了张在贤一堆购物券和餐券，让张在贤有事没事可以约金在恩一起玩。他自己找金在恩不合适，张在贤找金在恩就没问题了。为此两位助理迅速的熟悉起来，张在贤给李东旭分享了不少金在恩的八卦，那姑娘真的花花蝴蝶，换男朋友的速度比吃饭还快，一点不夸张，让张在贤叹为观止。 熟了么，有些无伤大雅的抱怨自然随口就会说了，金在恩就跟张在贤说韩栖迟是标准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她买了不少冰贴屯着，但韩栖迟嫌丑，不乐意用。金在恩还真不知道李东旭也买冰贴了，韩栖迟连她给的冰贴都不愿意用当然就不会跟她说李东旭也买了。可金在恩的这个抱怨被张在贤告诉了李东旭。 李东旭没跟忽悠他的小姑娘发脾气，而是连续三天给剧组送饮料餐车，冰咖啡冰果汁之类的，还有一些水果拼盘。餐车名义上是应援姜东元的，剧组里都说姜东元和李东旭的关系是真的好，但知道内情的姜东元让韩栖迟通知李东旭收敛一点，干嘛呢，真当记者都是傻子？要是不想公开就别做多余的事情。 套路一贯多的男朋友让韩栖迟只能妥协贴上冰贴，但她也反击来着，穿的格外清凉，让李东旭很是憋屈。男朋友不想韩栖迟那么穿，理由很是冠冕堂皇，她是去工作的干什么吊带配热裤，这哪是工作的打扮。韩栖迟甩了一个更义正言辞的理由，怼他大男子主义，这是她的穿衣自由！ 话题扯上大男子主义和女性的穿衣自由的高度，就没办法聊下去了。最后怎么解决的呢？恋人之间还能怎么解决，当然是...对吧。 韩栖迟其实也没真的那么穿去片场，她确实是去工作的，只是闹一下李东旭而已，因为冰贴真的丑！而且会弄花她的妆！本来夏天就容易脱妆！但李东旭是真的帅，这个夏天尤其帅！这么帅的男朋友板着脸说你不可以这么穿，更帅了！荷尔蒙爆棚！ 那就......好吧~ 李东旭在这个悲剧的夏天开始节食锻炼身体，要为十月的巴黎时装周做准备，这是他首次出席国际大型时装展，会社和他自己都把这件事当大事来准备。韩栖迟倒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李东旭又不是模特，巴黎时装周他就是去刷个脸，搞那么夸张干什么。但男朋友越来越帅是真的，必须是大事！身材超级好有没有！她都忍不住上下其手啊，一旦开荤之后，很多事原本只是温馨的触摸也会变成羞羞的事情。对此，韩栖迟只有一句话，女孩子也是有需要的！ 不管是男孩子有需要还是女孩子有需要，反正有需要的情侣们渡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夏天。羞答答过去的夏天让情侣们深切感受到什么是热恋期，也让助理们心情十分不美妙，尤其是张在贤，他觉得每天被成吨的狗粮塞嘴里，整个人都抑郁了。金在妍倒是说可以给他介绍女朋友，张在贤对花花蝴蝶的女|性|朋友很警惕，表示自己是良家，别闹他，他很纯洁了。金在恩白眼以对，纯洁个鬼。 总而言之，夏天是很开心的夏天，但随着夏天过去，拍摄即将收尾，在李东旭出发去巴黎时装周的前一天，情侣们碰到了一个纠缠他们很久的小问题，公开。 这次不是金在恩做了什么，也不是李东旭做了什么，纯粹是意外。能进入国际市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都能吸引媒体的注意力，恋人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放松了警戒，两人被拍了。一如之前金在恩送到金胜大手上的照片一样，这次被拍到的照片还是送到了金胜大手上。 李东旭这次没去找韩栖迟而是带着照片去找了金在妍，他之前旁敲侧击的问过金在恩关于韩栖迟的家人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金在恩每次的回答都是快搞定了，但到现在也每个结局，关键是韩栖迟一次都没提起过这件事，那他就只能去找金在妍去问。问假如他们公开是否会对韩栖迟造成什么麻烦。 照片拍到的是李东旭去接韩栖迟手工，一路回了小区，小区内进不去倒是没拍到。李东旭跟金在妍说，要是不能公开，他就让公司压下照片，哪怕记者放出去也可以解释只是正常来往，住在同一个小区刚好顺路搭车。只要他这边不认，那记者是不会把韩栖迟的正脸放出来的，一定会打马赛克，防止被韩栖迟那边告，她可不像李东旭一样对媒体有顾忌。 两人是在韩栖迟的公司见面的，会客室里金在妍翻看着照片听着李东旭的打算，问他能不能拖一段时间，不用很久，半个月就行。 “半个月后有什么不一样吗？”李东旭问她。 金在妍放下照片对他说“半个月后那个弟弟就要去服兵役了，这个月17号入伍。” 李东旭一愣。金在妍同他解释，入伍之后很多消息虽说不是完全能封锁，但当兵肯定没时间刷什么娱乐新闻，就算看电视看的也是女团的舞台不会关注男演员有什么绯闻，绯闻对象又不是女团成员。 这个解释李东旭能理解，但他不能理解的是“韩栖迟的弟弟入伍之后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她其他的家人还在啊。” 金在妍抿唇沉默数秒，不太想说，但想着李东旭这段时间都挺靠谱的，犹豫着还是说了“韩栖迟的父亲是全州人，在全州的一个乡下，早年到首尔打工认识韩栖迟的母亲的。韩妈妈生病在首尔治疗的费用对他们来说有点高，她生的病又有传染性平时能做的工作也做不了，医生也说不能劳累，他们在首尔没房子，韩爸爸年纪也大了以前卖力气，现在也不太行。” “韩爸爸一个人养不了全家，家里还有个病人，没钱了就没办法在首尔继续生存决定搬回乡下。乡下生活成本低，韩妈妈在那边治疗费也低很多。那个弟弟不想回乡下才申请入伍的，等他入伍了，那对夫妻也回乡下了，你的绯闻应该传不到那么远。就算能传那么远，乡下地方拦住他们出来找麻烦也容易点，起码比在首尔要容易。” 李东旭有些没明白，这好像全是钱不够的事情，但是韩栖迟不是给了...“五千万你没给？” “没给。”金在妍淡定的看着惊讶的李东旭，平淡的说着“我不可能给的。” 李东旭不懂“为什么？韩栖迟知道吗？” “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你也不会告诉她。”金在妍望着他说“不给的原因我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他们能开口要五千万就能要一亿甚至更多，我不可能让韩栖迟一直给这笔钱。那边拿不到钱找不到韩栖迟才会离开首尔，在首尔生活没那么容易，生病了就更不容易。可是趴在韩栖迟身上吸血很容易，相信我，只要能弄来钱，他们不会管韩栖迟的声誉的，多恶心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你就算不懂，多看看电视剧也就懂了。” 看的电视剧很多，还拍很多电视剧的李东旭不理解的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钱？那你跟韩栖迟说什么生病的事情做什么？就让她完全不知道不是也可以吗？” “她本来是应该完全不知道的，她知道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和在恩，你们要搞什么恋情公开，那时候人都在首尔，你也很有名，你恋爱新闻肯定铺天盖地，我是想要阻拦你们才把事情告诉的韩栖迟。”金在妍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件事，韩栖迟压根也不会知道。” 都快忘记那件事的李东旭讪笑，转而又觉得不对“可你不给钱，韩栖迟不知道吗？”五千万不是五千块，银行要走账的。韩栖迟又不是傻，这个数字的变动她能不知道？ 金在妍表示韩栖迟有时候心大的能装海“钱从韩栖迟的户头转到我的卡上的，因为是我在处理这件事。我这边要平掉这个账很容易，我有个剧组呢，剧组平五千万的帐很简单。剧组给的钱是打到公司的，美术的先期预付款，我们这边做完了再根据情况报价收尾，账目平掉钱进公司，最后还是在韩栖迟手上。” 李东旭非常不理解“你们公司账那么乱？一个五千万好说，几个五千万变成几亿，能平掉？” “我们公司是韩栖迟的个人工作室，跟账目乱不乱无关，钱只要在韩栖迟手上流动，账目怎么会乱。能碰五千万这个数字的公司只有我、韩栖迟还有报账的会计，在恩就算拿着法人卡也不会花那么多钱。”金在妍让李东旭别想了，账目不会出问题“就一个五千万，不会有几个五千万。明天要是韩栖迟能想起来，我会跟她说韩妈妈已经治好病了，钱就没必要给了。要是她想不起来，那是最好。”以她对韩栖迟的了解，韩栖迟想不起来的概率比较高。 同样很了解韩栖迟的李东旭也觉得韩栖迟应该想不起来，可他还有些担心“你确定她母亲的身体没问题吗？” “这个我怎么确定，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医生说了算。就算有问题又怎么样呢，你难道还想让韩栖迟去照顾她妈？”金在妍问。 李东旭犹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伯母真的病的很重，那她......” “打住，这话我只说一次，希望我们也不会因为同样的话题再见面。”金在妍直视李东旭，严肃的开口“别为这种事去烦韩栖迟，你的父母对你很好，你有个很好的家庭，你认为家人病重怎么都要见面的。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评价，但别用你的想法去跟韩栖迟说什么，我们的父母跟你的父母不一样，我们对待父母的方式和你对待父母的方式也不一样，这点上没有什么互相妥协的必要。” “相信我，即便你们结婚，韩栖迟也不会想牵着父亲的手嫁给你。何况你们还没有到结婚的那一步，即便到了，也别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对你对她都没好处。” 金在妍看李东旭要说话，伸手制止，让他想清楚再说“别说她的母亲没有到病重的程度，即便她母亲身亡了，我也不会告诉她，她也不会知道，她不会去灵堂更不会作为女儿跪在灵堂，这是底线。我的话可能有点过分，但这就是我的底线，希望我们彼此不要越过底线，我们都是为了韩栖迟才坐在一起，那就别坐会让她不舒服的事情。” 李东旭皱眉看着她“你不觉得这样有点过分吗？那到底是韩栖迟的妈妈。” “那怎么样才是不过分呢？把所有的问题摆在她面前让她选，让她被那一家她不会应付的人纠缠，然后让她左右为难才不过分吗？”金在妍嗤笑一声“我不觉得我有那个必要让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生了她，就让她处理那么辛苦的事情。我也不觉得你有那个必要，仅仅是因为母亲这个名头，让你和韩栖迟多一个矛盾。” 金在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笑看李东旭“你觉得有必要吗？有必要为了一个你根本不会来往的人跟韩栖迟产生矛盾？” 李东旭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对她说“我觉得，这应该让韩栖迟做决定，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一起瞒着她，这不对。” “你确定？” “我确定。” “那我会给你找麻烦的。” “给我找麻烦？” “让你没时间考虑别人，考虑韩栖迟就好。” 李东旭有些荒唐“你该不会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劝你，别自找麻烦。”金在妍假笑。 李东旭往椅背上一靠“行啊，那我们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2 23:56:52~2020-02-23 23:3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本橙 10瓶；我爱允浩，允浩爱我！、熊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金秋十月, 李东旭飞往巴黎参加对他和对他的会社来说都是大事件的巴黎时装周。 金秋十月，立项时出了各种问题但开拍后相对顺利的《金色梦乡》圆满杀青。 忙了半年的韩栖迟杀青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蒙头大睡，睡了十几个小时，不夸张真的是十几个小时。就像是把之前缺的觉努力补回来一样，一觉睡醒有种不止身在何地的茫然感, 望着天花板摊在床上缓了几分钟才把出窍的灵魂重新拽回身体, 回归尘世。从一个黑夜睡到另一个黑夜, 醒来时感觉身体都是木的，慢吞吞的爬起来冲了个澡才算真正清醒, 再之后才感觉到饿。 家里的冰箱是满的，有酒有肉还有各种泡菜, 把这些东西塞进冰箱的人自然是男朋友。李东旭走的时候韩栖迟还在拍摄, 等他走了两天后韩栖迟才杀青。担心自家女朋友独自在家无法存活的男朋友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生怕韩栖迟会饿肚子。但事实上韩栖迟累的不想做饭只想叫外卖, 她根本不可能没东西吃。 外卖还没叫, 金在恩的两个未接先出现在屏幕上，韩栖迟回电过去问她做什么，她说有个制作人组了个局她想去，但怕自己去会被人家打出来想叫上韩栖迟陪她冲个门面。韩栖迟不乐意, 她好累, 睡了一觉更累了, 不想去。金在恩就卖惨，说是那个制作人她一直想见但都没机会，好不容易听到的消息, 帮个忙啊。 “你就那么想让九龙村的事情能影视化？我真心跟你说，想法有问题，你换个方法。”韩栖迟叹了口气“你都不累的吗，居然还能有心情跑出去喝酒，铁人啊。” 金在恩软声拜托“去么~行不行的总要试试啊，你就让我试试，不行我不就只能放弃，不试试总是不甘心。而且你也要为新案子考虑啊，这边结束了，我们也要找新项目啦，就当出来为新项目认识认识人。” “你老板我已经过了要出去拜托别人合作的时候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两天？”韩栖迟很无奈“要不然你拉别人去给你充排场，把姜东元拉过去，他面子比我大。” 这话金在恩没法接“我拉他算怎么回事，你去么，我去你家接你~” 韩栖迟很不想去，但金在恩磨磨唧唧的搞的她只能换衣服化妆等着她来接。因为没心情韩栖迟就没折腾妆发，约的地方本身就在夜店当然走休闲路线。不过为了防止被误会成陪玩的姑娘，她也没穿裙子，这不是想太多，是真的容易被误会，她年轻貌美啊~ 对容貌很有自信的韩小姐上了车被助理吐槽，说她穿的什么啊。韩栖迟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吊带针织衫牛仔裤搭一个坤包，没问题啊，轻松自在。要是不想玩喝一杯这个打扮没问题，要是想玩外套一脱就是吊带，去舞池嗨也没问题，多好。金在恩鼓捣她去换裙子，起码化个全妆别那么清淡。韩栖迟让她别作了，再废话她不去了。 金在恩‘好好好’的哄她，启动车辆，路上跟她说今天是那个制作人为一个女老板组的庆生的局，女老板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挺有钱，投过几个项目，今天到场的人应该不少，韩栖迟搞不好还会遇到熟人也不一定。韩栖迟对这个局更没想法了，举凡涉及投资商的局，很容易玩过火，不管投资商是男女都一样，为投资人组的局就更这样了。 兴致缺缺的韩栖迟等到夜店门口笑脸就扬起来了，不是她发现局有多好玩，而是来都来了拉这个脸算怎么回事。勉强也算是应酬的地方，当然得笑脸迎人才行，说不定真能碰到什么好项目也不一定啊。 包场的夜店要拿着邀请函才能进去，金在恩手上有邀请函，两人进了门韩栖迟就问她想见的投资人在哪，她过来就是帮金在恩引路，单以金在恩的身份能进门却没办法跟正主说上话。金在恩挽着她的手说不急，带着她找了个卡座，跟她说去拿酒让她等下人就跑了，弄得韩栖迟很无语，那家伙干嘛来了？说好的是来见制作人的呢？ 制作人没见到，助理也跑了，独自一人坐在卡座里的韩栖迟在喧闹的人群边刷手机边吃桌上的果盘等着金在恩回来。这种场合漂亮的姑娘是不会落单的，韩栖迟就不会落单，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因为场子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基本可以判断能进来的都是圈内人。来搭讪的男人自称选角导演，夸韩栖迟一看就适合大荧幕，说自己有个本子在选角，问她有没有兴趣。 韩栖迟毫无兴趣，选角导演要是能在这种场合选角就见鬼了，真当拍什么娱乐圈电视剧了，骗小姑娘也没这么骗的。但也没硬怼，客气的掏出名片递过去，笑着说要是有机会一起合作，那人一看，讪笑回她改天一定有机会灰溜溜的走人。 还是那句话，漂亮的姑娘在这样的场子里是不可能落单的，一个搭讪的走了另一个搭讪的迅速出现。韩栖迟挨个给对方发名片，名片上社长的名头足以劝退九成的搭讪者，大家是来玩的，真想聊点工作也不是找美术团队聊。剩下的那一成么就是自觉自己还有点身份，能跟韩栖迟搭得上，可那一成在韩栖迟说自己有男朋友后也自动消失。 来来去去的人走了四五波，韩栖迟还没等到去拿酒的金在恩回来，打了电话给她想问她是不是迷路了，她要是迷路了，自己就回家了。金在恩在哄闹的音乐声中扯着嗓子让她上二楼，说她见到那个制作人了，在二楼。韩栖迟挂了电话穿过拥挤的人群上了二楼，二楼的人比一楼少一点，卡座的围挡也更高，私密性也高。 金在恩等在楼梯口带着韩栖迟往最里面的卡座走，走到一半韩栖迟隐约听见有人叫她，侧身望过去，还真见到熟人了。安吉镐，金在妍正在跟的项目《秘密森林》的导演，金在恩也看见了对方，跟韩栖迟对视一眼，助理自动跟在社长身后去找导演了，见到了肯定要打个招呼的。 安吉镐他们围坐在一个卡座里，男男女女的做成一堆，韩栖迟过去了，安吉镐就给她介绍，有名有姓有职位的就四五个，两个执行导演和一个摄像导演，还有两个是真正的选角导演，剩下的没介绍的就是玩伴。玩伴们起身要给有名有姓有职位的韩栖迟让位置，韩栖迟摆手示意不用，她跟这帮男人在这边混什么，同安吉镐打了个招呼就准备闪，没想到安吉镐叫住了她示意她等下，出了卡座跟韩栖迟说带她介绍个人。 安吉镐带韩栖迟绕了半圈找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也是个导演名叫崔成范，他给韩栖迟的介绍词是很有能力的美术导演，团队也非常棒，他们正在合作中。这话一说韩栖迟就懂了，紧接着就听到安吉镐介绍崔成范是14年拿到新人赏的导演，是他很喜欢的后辈，最近正在接触项目，要组建团队。 大家都不是萌新，三两句就熟悉起来，安吉镐搭桥，说jtbc已经在接触崔成范要是不出意外最迟年底肯定能签约。崔成范顺势接上他的话，问韩栖迟最近在忙什么，这是在打听韩栖迟的档期。韩栖迟笑着说在接触几部电影项目，还没定下来，她现在对什么电视剧没兴趣，有线台的新人导演就更没兴趣了，这帮人出不起价码的。崔成范隐晦的给安吉镐使了个眼色，聊电影项目的跟他这个拍电视剧的有什么好谈的。安吉镐让他稍安勿躁给他们两倒酒。 “你们都别误会，没有让你们合作的意思。”安吉镐端着酒杯对韩栖迟示意了一下，同崔成范说“她主攻电影的，电视剧要价太高了，你的项目不合适。”杯口调转对着崔成范跟韩栖迟说“他也就是新人，项目不出意外是漫改，小成本，我想的是金在妍，你看他们能不能合作。”再对崔成范说“金在妍是她团队的人，算起来也是新人但被调|教的很好，韩pd很会教人，对你来说性价比很高了。” 韩栖迟笑容一下就友好起来，这还是可以聊的么，举杯敬崔成范“恕我孤陋寡闻，之前都没怎么解除过，要是有时间我们改天一起喝杯咖啡？” 崔成范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才是孤陋寡闻的那个，韩pd，我都没想起来，青龙的美术赏呢。”拿起酒杯同她碰杯“改天我请您才是。” 话到这里安吉镐同样举杯相碰，一杯酒喝下去，等韩栖迟和崔成范交换私人号码，这杯酒就真的有意义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这里也不是聊正事的地方，说的差不多韩栖迟还惦记着金在恩的事情，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要走。安吉镐起身说是也要回去，三人就算散了。 安吉镐和韩栖迟同路，韩栖迟边走边跟安吉镐道谢，也算是牵线了么，成不成是另外的事情。安吉镐却说这事不用谢他，是金在妍帮了他一个忙，他这顶多算是有来有往。说到这还跟韩栖迟开玩笑，夸她真的会教人，他本来是想帮金在妍直接约崔成范的，没想到金在妍说公司业务对接的事情都要韩栖迟这边点头，这才有刚才的事情。 “这年头仗着学了点皮毛就自立门户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傻子多了，金在妍那种讲规矩反倒少见。”安吉镐碰碰韩栖迟的肩膀“你可以啊，厉害。”给她竖拇指“很有点意思。” 韩栖迟微楞一瞬，嘴角一勾就笑出来“那不是应该的么。” 安吉镐嘴里‘啧啧’有声，感叹了一句“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伸手往来处的卡座一指“我先过去，改天约。” 韩栖迟笑着道别，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问身边一直乖乖的做助理的金在恩“说说吧，到底叫我来干嘛的，真是见制作人？” 金在恩干笑两声，上前一步挽着她的手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这次真跟我没关系，我姐干的。我觉得她是没事找事，就算接了项目再跟你说了又怎么样，但我姐说不能因为你不介意就越界，那条线在我们的心里，不再合同上。合同上的线可以越，心里的线不能越，一旦越过了，今天她能私自接项目，改天私自接下的项目就不一定算是公司的项目了。野心都是越养越大的。” 脚步微顿的韩栖迟再抬脚往前时，无声叹了口气，所以说金在妍就算有一百个缺点，只要有这一个缺点就是最好的员工了，连之一都没有，起码她没碰到过。因此韩栖迟也问为什么金在妍不干脆跟她说明而是绕了一道把她忽悠到这里来，转而问金在恩，金在妍帮了安吉镐什么忙。 这个金在恩不知道，她姐交代她带韩栖迟来派对也不是为了项目的事情，那只是个由头。那她姐交代了什么？交代了...... 金在恩突然伸手推韩栖迟的脸“十点方向！极品！” 十点方向是一个正对她们的卡座，夜店的射灯正好扫过那里，绿色灯光下的男孩子让座椅都像是在发光，那么暗的灯，那么喧闹的环境，因为他的出现变成异次元的时空。美的不真实，如同少女漫的男主角撕开画纸出现在现实中。那人被灯光晃了下眼睛，微微眨了眨，睫毛颤动。 千分之一秒，睫毛颤动的那一秒，韩栖迟倒吸一口冷气，这什么神仙小可爱！ “那是谁？” “不知道，艺人？” 金在恩出奇的兴奋，随手从边上抓了个人指着那男孩子问是谁，被抓的也是个女人，抬眼看过去，给金在恩一个识货的表情，同时给予情报。车银忧，爱豆，1997年生，嫩的能掐出水！上手绝对不亏，但求春风一度，睡到就是赚到！ 还在欣赏绝世小可爱颜值的韩栖迟对身边越聊越黄的两个人很无语，说什么呢，97年，成年了吗？你们这些人是禽兽吗？ 禽兽二人组说着话就想上了，那姑娘表示她刚才去试过了，撩不动，金在恩说她是技术不行，看她的。妹子白眼以对，鼓捣她上。金在恩真的打算上，随口对韩栖迟说一句等着，看姐姐教你怎么撩汉子，拽着臭味...意气相投的妹子就上了。 五分钟后铩羽而归，妹子狠狠的嘲笑了金在恩后离开，韩栖迟也报以鄙视的态度。金在恩呵呵一乐，等那姑娘走了拽着韩栖迟就去找了一个不知道干嘛的‘金姐’，跟金姐嘀咕两句，又被金姐带去认识了一个叫文常的男人，接着又被文常带着去找了个叫明辉的男人，最后被那个叫明辉的带去找极品小可爱了。 这操作让韩栖迟叹为观止。她家这个助理要是对九龙村也这么上心话，搞不好事情早成了，金在恩追汉子套路那么多的吗？ 小可爱的卡座里男孩子们居多，一半是他的队友们还有几个姑娘也是爱豆。那位韩明辉，是小可爱的经纪人。韩明辉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发现金在恩险恶的用心，给小可爱们的介绍词是有项目在选角色的导演，主要介绍的是韩栖迟，金在恩属于搭头。虽然金在恩隐去了美术导演的‘美术’但她没有忽悠韩明辉自己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老实的说她是韩栖迟的助理。不过对爱豆们来说，导演助理已经算是有名头的人了。 因此，韩栖迟得到一帮小可爱们的问好，特别可爱的那个也跟着鞠躬了，大姐姐的小心脏砰砰乱跳，靠近了杀伤力就更大了啊！ 出门前就知道自己是被助理拉过来当敲门砖用的韩栖迟，没想到变成了追汉子的敲门砖，被金在恩拉着坐在小可爱们中间，努力维持着客套的笑脸，听着金在恩套路一堆一堆的跟小朋友们瞎扯。她？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场面太奇怪了！ 奇怪的场面让韩栖迟确定金在恩不需要她之后，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闪了，不是她不想跟小可爱在一起，而是小可爱的杀伤力是真大，她需要冷静一下。我的天，怎么能长成那样？！青春偶像剧的男主从此都有了脸的长相啊！太不合理了！ 金在恩倒是试图拉着她不让走，韩栖迟果断走人，不能留！ 走人的韩栖迟没去洗手间，那边走廊都排上队了，她就没去，绕了半圈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没有，干脆去了紧急通道，这里倒是没人。门一关，音乐的轰鸣声被遮掩了许多，让她能稍微安静点，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给男朋友打视频电话，她需要安抚一下躁动的心脏。那家伙就长在她的审美上的啊！青葱的少年感，即便在夜店混乱的场子里也干净的让人心软，连笑起来都那么好看，这什么神仙颜值！ 不行！不可以！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想做，但她还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这样！不和谐！ 男朋友...不接电话。 靠。 韩栖迟咬着烟蒂吞吐着烟雾翻着手机找李东旭的安利视频，粉丝剪的那种，每一个角度，每一个镜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同样帅的惨绝人寰。一根烟灭了，视频播完了一条，韩栖迟冷静了，重新点燃一根烟，淡定的点开地狱使者的单人剪辑，很好，男朋友果然帅炸裂，妥妥的，她的最爱还是李东旭。 ‘咔哒。’ 安全通道的门被人推开，韩栖迟抬眼看过去，含在嘴里的烟，掉了。 影视剧里许多主要角色出场时都会特地选择背光，用光阴打造出的特殊气场在这一刹那被放到最大，背光的男孩子可能是没想到这里有人，先是惊讶，看到人了，发现是认识的，那不知道是习惯还是真的笑开的脸庞，灿烂的像一道利剑穿透韩栖迟的胸膛，不自觉的张开嘴，嘴里的烟就这么掉了下去。 车银忧叫了声小心连忙上前，韩栖迟反射性大退一步背抵着墙伸直手臂叫停“你别动，就站那，别过来！” 尖锐的声音让男孩子傻住，也让韩栖迟呆滞，她说了什么？ 气氛在沉默中越发的尴尬，男孩子有些无措，扶着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着道歉“我是不是打扰您了，对不起。”说着话头低下去。 韩栖迟忍不住仰头，要不是她身后有堵墙挡着她都想钻墙里去，这tm这么乖这么行！怎么能低头呢！低头是想要揉脑袋啊！能不能好了！你干什么！ “没事，没关系，你先走。” “我...” “我让你先走，先出去，听不懂？” “...是，非常抱歉。” 车银忧腰一弯给她鞠了一躬，乖乖的出去，还带上了门。 韩栖迟的小心脏陡然一跳，呼吸都停了，关门的画面变成了慢动作，因为他又背着光，因为他又讨好的，不知所措的，乖巧的，冲她笑。笑的很腼腆，笑的很友好，笑的像任人搓圆捏扁的乖宝宝的，那笑太戳人了。 门关了，门框上的紧急通道提示框格外的显眼，荧光色的，荧光...绿。 “艹！” 韩栖迟回家了，飞速赶回家，中途金在恩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问她去哪了的短信她也没回，她一路催促着司机师傅奔回家里。进了门关上门，踢掉高跟鞋就往屋里跑。 韩栖迟深刻的后悔她家没电视，没电视就只能等着幕布缓缓的降下来，再用手机投屏，李东旭超大的一张脸出现在幕布上，那是之前她没看完的‘地狱使者’的剪辑版。韩栖迟盘腿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男朋友，特别特别特别帅的男朋友，号称登上最想亲吻的男艺人排行榜一位的男朋友，仔细的盯着，一点都不敢放松。 可这个世界不放过她，那个小可爱不放过她，她的心脏不放过她，她的思绪也不放过她。 鬼神里有一幕，女主被高利贷用车绑走，鬼怪和地狱使者被女主召唤，出场的方式要帅，剧组为了让双男主能帅，想了很多招。最后定案的是孔侑和李东旭背着光从黑暗的街道中走向镜头，暮色被笼罩在身后，打光在身前，身处光和影之间，从远处走来的男人们在bgm的衬托中，帅的能让所有姑娘尖叫。 韩栖迟看着幕布上从光影中走向她，走向镜头的那个人，脑子里出现的却是背着光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的头发是栗色的，那个人的睫毛也很长，那个人看人的眼神是羞怯的，那个人...... 韩栖迟甩头自己清醒一点，扒拉着脑袋让自己别发神经，抄起电话再次打给男朋友，男朋友依旧没接。九点多了，首尔和巴黎时差八个小时，巴黎正是凌晨，五点多，男朋友睡的正香，看秀、街拍、采访，太忙碌，忙的太累，累到睡的太沉。 幕布上依旧放着李东旭的单人剪辑，韩栖迟起身在屋里绕圈，这个家到处都是李东旭的痕迹，光是占据客厅的沙发就充满了存在感。那些东西和幕布上的脸让韩栖迟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凉气，冷冰冰的，它们在谴责她，无声的，冷漠的，谴责她。 倒退数步想远离沙发，远离那些奇怪的东西的韩栖迟撞到了墙壁上的白板，头一偏，白板上是李东旭写的‘我很快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乖~’ 韩栖迟悚然而惊，拔腿就跑，一路冲进阳台，抄起桌上的烟抖着手点燃，慌乱的把烟嘴怼进嘴里，猛吸一口，被呛到，咳的撕心裂肺。 夜店里，找不到韩栖迟的金在恩给金在妍打了电话，跟她说韩栖迟不见了。金在妍问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金在恩说就是不见了的意思，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消失了。 “那她对车银忧有兴趣吗？” “这我哪知道，才见一面。” “你不是说车银忧是她的理想型？” “说是这么说，但是......” 金在恩迟疑道“理想型这东西也不是一定准的，我也只是猜的，那就更不准了。什么奶狗、狼狗之类的，说到底还是长得帅才行，说是车银忧是因为他很帅，按照韩栖迟的说法就是笑起来像奶狗，硬起来又像狼狗的类型。可李东旭也帅啊，他们是不一样的类型，韩栖迟既然喜欢李东旭，那可能对车银忧这款的也就那样？” “这个不行就再给她找，总能找到她的理想型，按照帅的给她找就行了。”金在妍对韩栖迟颜狗的本质很了解。 关于自家老板是个颜狗这回事金在恩也很了解，可问题在于“你确定这个方法有用吗？韩栖迟不可能做出劈腿的事情，即便是看到所谓的理想型也不可能，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又不是为了让她分手，她喜欢李东旭，李东旭抱着结婚的打算在跟她交往，我干嘛要让他们分手，万一下一个更糟糕怎么办。我只是想让李东旭知道，别招惹我们，更别因为无聊的人招惹我们，大家和平相处最好。真的不能相处再说不能相处的话。”金在妍同样相信韩栖迟的人品，干不出劈腿的事情，但李东旭需要被警告。 金在恩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好，她怕姐姐玩砸了“其实李东旭想告诉韩栖迟也很正常啊，他跟我们不一样，他觉得......” 金在妍打断她的话“我没说不正常，很正常，可所谓的正常是什么，是父母无大错，这是正常人的想法。这个想法在这件事上行不通，我好好跟他说了，说这样不行。他跟我说，等他从巴黎回来让韩栖迟自己选，你要让韩栖迟选吗？选她怎么对待那些吸血鬼？” “可是......” “要不然你想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别那么多问题。” “...好吧。” 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是长在审美上的脸，还是幻想中完美的恋人？亦或者，现实中不存在的恋人？ 韩栖迟再次见到车银忧时距离上一次不过就是一个夜晚，夜晚结束了，荒唐如幻境的少年自然也应该消失。韩栖迟重新打起精神，不想也不敢在家呆着，出门去看帅哥。嗯，看帅哥，帅哥这东西看多了也就能淡然处之了。她觉得昨天肯定是因为光线造成的虚幻感让那孩子的美貌值被加强了，以及她一直在忙，身边好长时间没出现这种极品导致的错觉。 李东旭？男朋友帅是很帅啦，可看久了也没办法惊艳了啊。 姜东元？这哥就更熟了，早八百年就没有惊艳的感觉了。 韩栖迟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就当更新素材库了，别以为美人就不是素材，美人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素材如同美景一样重要。 出门寻找美人的韩栖迟顺便约了崔成范聊工作，反正那也是jtbc的人，没有比电视台更多美人的地方了，帅哥和美女对她来说都是美人，在颜值上是不分性别的。 崔成范正好就在jtbc，去见监制的，接到韩栖迟的电话还说约她一起吃饭，韩栖迟说她正好有事要去jtbc，两人就约在电视台一楼大厅内的咖啡车边见面。 正式聊工作的时候那些花花心思就自动消散了，韩栖迟和崔成范聊过之后感觉自己焕然一新，果然昨天就是酒精加场所导致的特效加持，她才没有...... “韩pd？” 韩栖迟侧身看过去，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白天没有任何特效加持，依旧帅的她屏住呼吸，心绪混乱的人。那个人...... “韩pd！真是您啊！” 韩栖迟一惊，寻声望过去，疑惑的看着来人，他们认识？ 那人弯腰鞠躬上前，摆手让跟着他的男孩子们先等等，双手对韩栖迟递过去一张名片“昨天没有正式介绍，我是fantagio eai的经纪人韩明辉，昨晚我们见过的。”他昨天只是有点怀疑韩栖迟的身份，太年轻，长的也漂亮，所以没换名片。 慢了半拍想起来的韩栖迟接过他的名片也递了张名片过去，韩明辉快速扫了一眼，美术导演？笑容收敛了一分，原本准备叫孩子们过来打招呼的想法也没了，刚准备找理由走，坐在韩栖迟对面的崔成范指着车银忧的方向问韩明辉，那些是他的艺人吗？韩明辉笑着点头，但不知道他是谁。 韩栖迟给崔成范介绍，jtbc的导演，这次是真导演，崔成范的笑脸又堆起来，招呼站在那边的人都过来，指示孩子们问候。 电视台的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人，白天，落地窗让阳光洒满了地砖，亮的能反光。那么明亮的光线下，什么虚幻，什么酒精，什么灯光效果，特效加持都不存在了，都变成自欺欺人的借口。 韩栖迟沉默了。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哑剧，他们的笑脸太真实，真实的她想，或许，她在做梦，这只是个梦而已。 崔成范和韩明辉聊了起来，主要聊的就是车银忧，他问车银忧有没有出演过什么作品，经纪人立刻顺梯爬，说车银忧早在14年就以演员出道了，15年的时候还和金赛纶合作过，绝对不是新人，演技也是可以的。同样双手递过去的名片，这次韩明辉的腰弯的更低，递到崔成范手上的时候还说要是有作品请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崔成范还真的有作品，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思，经纪人和美术导演没什么牵扯，他对韩栖迟还是很看重的，不可能丢下韩栖迟跟他们说什么。正好韩栖迟一直不说话，崔成范就帮她抬身价，问韩栖迟觉得如何。 正在给自己催眠她在做梦中的韩栖迟疑惑的看着崔成范，这家伙说话了吗？ 说了很多话的崔成范笑看韩栖迟指着车银优“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是很上镜的脸吧。” 韩栖迟沉默了，沉默的让崔成范不解，也让韩明辉忐忑，他怕是自己之前对韩栖迟的态度让韩栖迟不高兴了。 经纪人想起昨晚金在恩拉着韩栖迟去找车银忧的事情，偷偷冲车银忧摆手让他靠近点，讨好的看着韩栖迟“这孩子昨天还说您人很好，想要叫您姐姐，怕您觉得他没礼貌担心来着。”给车银忧使了个眼色“对吧？” 车银忧知道经纪人的意思，可他也记得昨天韩栖迟对他冷言冷语的，这位即便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他吧？可经纪人看着，那就只能...... “我可以叫您姐姐吗？” 韩栖迟沉默不语。 车银忧小心开口。 “怒那。” 艹！这什么绝世大萌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3 23:37:55~2020-02-24 23:5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董鄂雪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金秋十月, 巴黎最热闹的时候, 时装周让整座城市都变成了欢乐场, 从全球各地飞过来的明星们让城市随处可见举着机器和被机器跟拍的人，仿佛这里变成了一个超大的露天摄影棚, 每个人都在享受镜头的追逐。 李东旭亦是如此, 但他更多是当工作而不是享受, 即便要参加一场接一场的派对, 也没办法享受, 真的就只是工作而已。一天‘辛劳’的工作结束，回酒店进了大堂还得应付粉丝们，上了电梯到了被限制的行政套房的一层才算真正能放松下来。 因为行程重要跟过来的金胜大看李东旭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看，问他怎么了。李东旭说韩栖迟凌晨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到，起床回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没打通。 金胜大的表情有些奇怪, 掩嘴咳嗽了一声，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你就再打过去不就好了。” 上下转着手机的李东旭皱眉说“打过，关机了。”他有些担心。 “你那什么脸, 关机可能是有事啊, 要不然手机没电了也可能。”金胜大笑他“才出来几天，后天就回去了，干什么这个脸。” 微叹一声收起手机的李东旭也觉得自己想太多, 笑道“忍不住，明明也没有离开太久，但好像出国就特别远, 忍不住就会想她。”扭头看着已婚人士“你不会想你老婆吗？” 已婚人士表示“不会。结婚了你就知道了，出差就是放假，出国就是度假，想什么啊。” 无力反驳的李东旭笑着打了他一下，跟在他们身后的孩子们也都笑出来，他们带出来三个人呢。都是公司的人，李东旭恋爱对象是谁也都知道，这没什么好瞒的，聊起这个也就跟着插科打诨。 五个人都住在一个套间里，行政套房有三间房，够大家分的。忙了一天进房间自然就是四散休息，李东旭去换衣服洗澡，洗了澡出来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再给韩栖迟打个电话，还是等韩栖迟那边有空了再给他回。还没想好手机先响了，金胜大打给他的，说在同一层碰到一个熟人让他也过去聊聊。 李东旭刚想跟他说自己累了，金胜大讲了房间号就挂了电话，等他再打过去又不接了，搞的李东旭有些无语，只能又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去找金胜大。 同一层，相隔不到四个房间，走过去很快，李东旭边走边给韩栖迟发短信，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短信编辑好发出去就已经走到了。伸手敲门，下一秒眼睛陡然睁大，开门前客套的笑脸在这一刻无限的真实，甚至带着惊喜。 “你怎么来.....” 话没说完李东旭就被突袭的女朋友拽进了房间，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上，关门声‘碰！’的一声，跨越山海飞来的女朋友无限热情，热情的李东旭都有些招架不住，想说的所有话都被韩栖迟堵进嘴巴，唇舌交缠。 小别胜新婚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男朋友也只是懵了几秒就迅速掌握了主动权，手机丢在地毯上，本来应该抓着手机的手搂着女朋友的腰背，搂的死紧，如同韩栖迟大力的想要从他的口腔里吸取精气，弥补小别的思念。 彼此早就开荤，接下来的事情就很自然，一路从门口滚到客厅，再从沙发抵达床边，之后再加一波浴室。两人玩的很疯，因为韩栖迟缠的很紧。男朋友很是惊讶女朋友燃烧的热情那么激烈，但这种事当然是越热情越火热。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双双相拥睡去，再醒来，天已蒙蒙亮起。 李东旭半梦半醒的在床上摸索，摸空了，迷糊的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烟头的猩红，视线往上看到的是靠着床头抽烟的女朋友，脑子里突然想到事后烟，被自己逗笑了。笑声让韩栖迟低头看过去，昨夜玩的太疯，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在李东旭耳朵里有些撩人。 “醒了？” “嗯。” 李东旭撑着床坐起来，冲她张开怀抱，等她倒进怀里，拥着她抽走她手中的烟抽了一口，摩擦着她的肩头，亲亲她的发顶，柔声问她“出什么事了？”韩栖迟搂着他的腰不说话，拇指无意识的在他的肌肤上滑动，滑的李东旭心猿意马，叼着烟按住她的手，手指穿过指缝，扣住她的爪子，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韩栖迟反扣他的手，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轻咬了口凸起物，咬的李东旭闷笑一声，拍了下她的脑袋让她别玩“我禁不起撩拨，你别又叫着不要了。” 撇嘴哼唧一声的韩栖迟侧脸往小红点上一压，抽走被他握住的手对他比划夹烟的手势，等他把烟还回来看着快要烧到尽头的烟，深吸一口，坐起来，探身把烟头暗灭，转回身往他身上一压，嘴里的烟堵住他的嘴渡过去。身体力行告诉他，这才是撩拨呢。 撩拨的下场么...... 李东旭心情大好！ 男朋友顶着一张荷尔蒙爆棚的脸穿着衣服准备出门工作，嘴里不忘跟韩栖迟说他几点回来，问韩栖迟要不要带什么。没听到回应，侧头看过去，就看到女朋友趴在枕头上望着他发呆。视线不自觉的被她肩头的嫣红吸引，那是他留下的痕迹，上前两步单膝跪在床上亲吻她的眼睛，笑眯眯的贴着她的额头，望着她，对她说。 “我原谅你了。” 韩栖迟一惊“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在你给了我那么大一个惊喜的份上，不管是什么，我都原谅你了。”李东旭眼含笑意，低头含着她的唇瓣嘬了一口，发出‘啾~’的声音，又亲了亲，重复道“我原谅你了，所以，别闷闷不乐了。” 韩栖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男朋友笑容里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翻身而起把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的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很危险。李东旭不觉得危险，只觉得需要帮她遮挡一下，要不然他有迟到的危险，双手往上盖住小朋友真正危险的部位，认真的问韩栖迟。 “要不，我跟他们说我不去了？” 韩栖迟白眼一翻，拍开他的爪子闪身躲进了被子里，李东旭还有些惋惜，摩擦着手指残留的触感，凑过去又亲了她一下，拍拍她的脑袋“乖乖的，我尽量早点回来，你先想想要怎么告诉我，要是不准备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用眼神示意她“类似的道歉方法，我也是接受的，多来一点也没关系，多多益善~” 一巴掌拍开他的韩栖迟只有一句话送给他“不要脸！” 不要脸的男朋友大笑出门，等门一关，李东旭的笑脸就拉了下来，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在恩，那边不接，接着打，三通之后，那边接了。金在恩语气很不好的问他干嘛，再让他看看几点了他不睡觉她还要睡觉呢！ 李东旭懒得跟她纠缠，直接问重点“韩栖迟出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金在恩一下就醒了“她怎么了？” 李东旭一听就知道金在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皱眉回了句‘没事’也不管金在恩那边追问，挂电话，再打，这次打给金在妍。金在妍倒是接的很快，问他什么事。李东旭反问她，你不知道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个要问你啊。” 金在妍沉默半秒“别来这套，有事直接说。” “你确定要装不知道？”李东旭想诈她“韩栖迟就在我身边，她来巴黎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金在妍淡定的很“嗯，不知道，我为什么好说的。你说吧，什么事。” 李东旭暗叹一声，不好弄啊，放弃套路，跟她说“韩栖迟心情不好，你知道怎么了吗？” “你刚才说她去找你了，她没说吗？” “说了我就不会问了。” “那就等她想说再说。” “这是你也不知道的意思？” “这是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的意思。” 来人你来我往的绕圈子，李东旭知道没结果，叹了口气“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当然可以，那你能忍住不说不该说的话吗，什么母亲之类的。”金在妍说。 这话李东旭没办法接，话题没办法继续就只能挂电话。 房间外的人在打越洋电话房间里的人也在打。 被李东旭挂了电话的金在恩再打给李东旭已经是通话中，就把电话打到韩栖迟那里了，问她跑去巴黎干嘛。韩栖迟说还能干嘛找李东旭啊，反问她怎么知道的。金在恩也说还能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李东旭告诉她的。 “李东旭告诉你我来...巴黎？”韩栖迟觉得哪里不对“他告诉你做什么？”跟助理炫耀她来找他了？不可能啊，李东旭哪有那么无聊。 金在恩反射性回了一句“还不是担心你不开心。” “担心我不开心？”韩栖迟不解“我不开心找你干嘛？” 金在恩一愣，没回她，韩栖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你跟李东旭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怎么可能。”金在恩干笑“我们能瞒着你什么。” 韩栖迟皱眉开口“你语气不对啊。” “谁语气不对了，你别疑神疑鬼的。”金在恩说“我还有事，先挂了，等你回来说。” “等下，我...” ‘嘟嘟嘟’ 韩栖迟诧异的拿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满头雾水，什么情况？ 女朋友不知道助理搞什么，男朋友则是不知道女朋友怎么了，但两人不在一起也不好问。女朋友不远万里来‘探班’让李东旭工作效率飞升，但韩栖迟表现的不太像是来探班的更像是来玩的。李东旭在外面工作，韩栖迟就在外面浪，还给他发了一堆照片，看的李东旭都觉得之前想的那些是不是想太多了。 等李东旭结束行程回来已经是晚上了，男朋友回来前问女朋友要不要带吃的回来，韩栖迟表示她吃过了，现在也不在酒店，听他说要回去了，表示自己也回去。两人前后脚进了房间，李东旭看着韩栖迟肩上的相机包开玩笑的问她难道是去当狗仔了么。韩栖迟表示她是去取材，才不是当狗仔呢。 去取材的韩导演穿着更像是街上会被镜头追逐的姑娘，李东旭对她的着装评价是她要是去秀场一定会被围着拍，韩栖迟昂着脑袋表示当然了，说完把自己逗笑了，男朋友也跟着笑，两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差点擦枪走火，韩栖迟连忙用掌心挡住男朋友的嘴把人推开，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到沙发的另一边让发|情的男朋友冷静。 李东旭深呼吸压下躁动，拿了个抱枕挡在身前，笑看韩栖迟“你是特意跑过来折磨我的吗？” “才不是~”韩栖迟拖长音调“我是想你~” 伸手让她别装的李东旭嘴角却忍不住勾起，说“你这样会让我更怀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才不远万里飞过来。” 韩栖迟摸了摸鼻尖，李东旭挑眉望过去“还真的是心虚啊，说吧，做了什么？” 心确实虚的韩栖迟经过一天的取材倒是不虚了，嘴上说着让李东旭等下，跑去翻她的包，拿了平板打开电脑包，从相机里取内存卡放入读卡器再接上平板，招呼李东旭过来看。李东旭不动，坐在原位张开手示意她过去。韩栖迟乖乖的过去坐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给他展示自己一天的成果。 李东旭搂着她的腰，下巴搭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滑动平板，刚开始没觉得照片有什么特别的，可翻了十来张发现“你拍的都是人？我以为你取材是指风景。” 拍的全是人而且绝大部分是男人的韩栖迟，跟男朋友解释“人物造型也很重要啊。” “人物造型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李东旭问她。 韩栖迟不接茬，跟他说“我喜欢漂亮的东西。”翻动照片，找到一张男模对着她的镜头摆pose的照片，有点心虚了，小声说“他也是漂亮的存在。” 李东旭没听明白，看着那张照片，男模很帅，英伦帅哥的类型，红发，浅棕色的眼睛，高大俊美，可也就是帅而已，亚洲审美中典型的欧美帅哥。作为素材很合理，没什么特别的。 “我喜欢漂亮的存在，你明白吗？”韩栖迟提示他。 李东旭不是很懂“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喜欢漂亮的存在，但只是欣赏，就像美丽的风景，美丽的画作，美丽的...人。”韩栖迟侧身望着李东旭，试图用眼神传达她的意思。 依旧不是很理解的李东旭看看平板上的男模再看她“能再具体一点吗？我一直知道你喜欢那些啊。” 韩栖迟纠结了一会儿，把平板放到一边，掏出手机搜‘车银忧’，点开网页放大照片，调转手机让李东旭看“我昨天，不，前天，前天见到他了。” 李东旭似懂非懂的拿过她的手机，看着图片依旧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帅？男人欣赏不来男人的帅，不解的问她“见到了，然后呢？” “然后觉得他超级帅。”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 “等等，你该不会.....”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 韩栖迟拒绝三连，李东旭眯着眼睛看她，那表情让小姑娘不自觉的坐直。 “韩栖迟。” “干嘛。”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 “韩、栖、迟。” “你！你你你你你！你最好看！” “你死定了！” 李东旭把手机一丢，压着韩栖迟的肩膀往沙发上一倒，堵住那张让自己不高兴的嘴巴，吻的韩栖迟手软脚软却再也没办法让早就学会换气的小姑娘再次感受到窒息。绵长的深吻之后，两人都喘着气，李东旭咬了口她的下唇，又问了一遍。 “谁帅？” “你！全世界你最帅！宇宙第一帅！” 眼神依旧带着怀疑的李东旭望着讨好的小姑娘，又咬了一口，这次下嘴有点重，咬的韩栖迟轻‘嘶’了一声，又安抚的舔她，转而撑着沙发起身，把小姑娘也拉起来，再次拥进怀里，圈着她的腰，把手机扒拉过来，想要再打开看看，韩栖迟一把抽走手机丢到一边，抱着他的胳膊，深刻的检讨自己太过分了。 检讨归检讨，求生欲还是要上线的，韩栖迟表示自己纯粹是作为一个美术导演的职业本能，这属于工伤，职业病，但她绝对没有...... “心动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啊，超级想你，想的我心都疼！” “帅到你觉得把持不住自己了吗？” “才没有呢！你别乱说！” “把持不住自己才来找我的吧？” “真的没有，绝对！” “心虚了才来找我的是不是？” “我冤枉啊，六月飘雪都没那么冤枉！” “怕自己犯错才来找我的，悬崖勒马是吧？” “我比窦娥还冤，我真没有！” “呀，韩栖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真的没有啊啊啊啊啊” 韩栖迟欲哭无泪，李东旭斜眼看她“我给你个机会，你来都来了，不如就诚实一点，大家坦诚相待，这没什么，我也有觉得女演员好看的时候，我拍感情戏还需要进入角色呢，这很正常，我能理解，真的。你就说，是不是心动了，一瞬间的那种，没有后续，只是因为脸好看，像你说的，就是欣赏艺术品的那种心动。” 韩栖迟纠结了一秒，犹豫道“稍微，稍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呀！！” “你说的啊！你先说的！” 李东旭掐住她的腮帮子，龇牙怒视她“那我跟你说我饰演的角色爱上了女演员饰演的角色你能理解？” 韩栖迟一把拍开他的爪子，鼓着脸不高兴“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李东旭气笑了“按照你说的，我也是工伤，职业病。” 被噎住的韩栖迟瞪他“我又不是故意的！” “无意的就行了？” “我错了嘛！” “错了就行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 李东旭眸光一闪，望着韩栖迟“我也要说一件可能是错的事情，我们交换？都不生气？” 韩栖迟怀疑的看着他“你真的爱上什么女演员了吗？” “只有你干得出来。” “喂！” 李东旭咳嗽一声，松开韩栖迟坐好，让她也做好，表示他要说了。韩栖迟乖乖的坐着，等着他开口。 “我从金在妍那里听到了一件事，她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她......” “等下。” 韩栖迟打断他，想了想“你先告诉我关于什么，跟公司有关还是那一家人的事情？” 李东旭觉得她的态度有些不对“那一家人。” “那你不用告诉我。” “不用？” “不用。” 韩栖迟起身顺了顺刚才闹起来被弄乱的头发，左右看看从包里掏烟出来，点燃两根分了李东旭一根，又去拿了烟灰缸过来，把茶几上的东西挪开，自己坐在茶几上，烟灰缸放在一边，面对李东旭，告诉男朋友，有些事不是金在妍不说，是她不想知道。 “我不清楚你从她那里听到了什么，但那些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他们有什么困难，我不想知道他们需要我什么帮助，我也不想知道我的帮助能给他们带去什么。如果我需要知道那些，金在妍和金在恩都会告诉我，而她们选择不说，就代表我不需要知道。” “可是......” “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我起码有知情权，至少选择权应该在我手上，那是我的家人巴拉巴拉。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那些。不是她们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你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你们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问题出在我身上。” 韩栖迟吞吐着烟雾思索着要怎么说“我对自己的处事方法有概念，我也知道我性格里有瑕疵，我同样知道假如我知道了一些不那么好的消息我会想要帮忙。那不如就不知道，我的帮忙和我的犹豫，只会给我给大家都添麻烦，在妍她们想要保护我，我知道。你也是出于认为那么做对我不好，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接受这样的好意，很感谢。但到此为止，这就够了。如果是公司的事情，任何隐瞒我都无法接受，但如果跟那一家人相关，我很抱歉，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做选择，我不想左右为难，我也不想背负愧疚还是无意义的愧疚。这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想做坏人就把坏人给别人做，我不好，我的错，你们都没错。” 李东旭惊讶的看着韩栖迟“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这只能是我的错，我和在妍她们只是朋友，说明白一点就是我雇佣她们。我雇佣她们去处理那些我不想接触觉得麻烦又恶心的事情，她们承担了糟糕的那一面，承担了我花钱购买的服务。这肯定是我的问题，虽然我没有说我想得到什么结果，但她们天然会站在我这边，因为出钱的是我。” 韩栖迟的表情有些低落“我花钱让她们背负她们不用背负的那些，她们想要隐瞒我的都是糟糕的事情，我能猜到，但也只是猜测。只要她们不说出口，我就能把那些猜测压下去当不知道，哪怕是掩耳盗铃也可以。这不对，从哪个角度讲都不对，我大可以跟她们说你们可以告诉我，亦或者你们自己处理不用告诉我，但我什么都不说，只让她们自己决定，可事实上这已经在告诉她们要怎么选，选项从一开始就定好的。”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的利益受损她们的利益就受损，因此，她们必然会保护我。你也一样，你也在用你的方法保护我，那是因为你们都觉得我应该被保护。我很感谢这一点，非常感谢，可我也清楚，我把压力转移到你们身上。我很抱歉，但，我不想承担那样的压力，我很自私，我很抱歉。” 韩栖迟低下头，有些不安，她是不是太糟糕了？又渣又糟糕，他会不会不喜欢她了？发现她没有那么好，一点也不善良，就不喜欢了吧，她还那么渣，看到个好看的人就心痒，太坏了。 李东旭无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烟灭在烟灰缸里，抽走她手上的烟也灭了，掐着她的腰把人放在腿上，抱着她，亲她，亲的她气喘吁吁的，再跟自我厌弃的小姑娘说，心那么软会被人家骗的。 “啊？” “笨。” 李东旭刮了下她的鼻尖“为什么要为这种事不高兴，这算什么。真正糟糕的做法是什么你知道吗，是你大可以装作生气，气金在妍的隐瞒，然后转头让金在妍之后再也不告诉我那些。聪明的孩子才不会说我自私，他们会跟你说，我善良了。哥哥在外面都是装的温文尔雅的，所以我的名声才那么好啊。”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 “你说别人比我帅这点很过分。”李东旭皱了皱鼻头，戳了下她的脸，笑了“但这种事一点都不过分，你说的很对，你出钱她们办事，事情怎么处理有什么结果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了钱，她们就要按照价码办事。大家都是这么做事的，这怎么会是过分。” 关于别人比较帅这件事韩栖迟表示她可以解释“我真的就是看脸，我看了一天各种脸，各种帅哥之后，那种冲动就没了，真的。” 李东旭挑眉“冲动？” 韩栖迟：Σ(⊙▽⊙\&a;quot;a 男朋友冷笑一声“什么冲动？爱情的冲动？” “我们不是在说金在妍吗？”韩栖迟讪笑试图转移话题“金在妍太过分了，她还瞒着我！我肯定......” “学的很快么，韩栖迟小姐。”李东旭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老实点“什么冲动，说清楚了。” 韩栖迟特别老实，伸手环住他的腰，讨好的想要亲她，李东旭扭头避开，韩栖迟追上去，李东旭躲，她就追，亲脸颊，亲下巴，亲鼻尖，亲眼睑。亲的李东旭被逗笑了，韩栖迟也就笑了，笑着用侧脸贴着他的脸颊摩擦，娇声娇气的说对不起，弄的李东旭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明明很会恋爱。” “老师教的好啊。” 不管是什么冲动还是什么帅气的小哥哥，亦或者是李东旭认为韩栖迟应该知道而韩栖迟不想知道的问题，都是一个亲亲就能搞定，搞不定就再加一个的小矛盾，恋人必经的小矛盾。 矛盾解决了女朋友又是乖乖的女朋友，男朋友也是全宇宙最帅的男朋友。 男女朋友们窝在沙发里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的瞎玩，玩的屋内的温度升温，玩的韩栖迟跳下李东旭的膝盖说不玩了，她现在是真不敢撩拨，昨夜太疯了，再来一次接受不了，她需要休息。 李东旭倒是不想休息，但女朋友要休息能怎么办，宠着啊。 宠孩子的家长去洗澡换衣服，出来看到韩栖迟在打电话，听着像是为了什么项目对接的事情。等韩栖迟挂了电话，突然有些好奇，问她，她那么单纯谈项目真的不会被骗吗？ 韩栖迟更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被骗？至于单纯，虽然是夸奖没错，可我怎么也说不上单纯吧。” 李东旭觉得自家小朋友可单纯了，又乖又好骗，他套路她好多次了，而且“你难道没想过，你其实可以真的哪怕什么都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啊，不管金在妍的事情还是那个...车...什么来着？” “车银忧。” “记得很清楚啊。” 韩栖迟缩缩脖子“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李东旭回她。 韩栖迟选择转移话题“我没想过要装啊，我又不是演员，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干嘛要装。” 李东旭笑看她一眼，放过她了，接上她的话“大家都装啊，装友善，装聪明，装脾气好，装义气。不都这样么，都这样。” “那没意义啊。”韩栖迟随口说出让李东旭惊讶的话“伪装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没人能装一辈子的，就算可以那多累。与其装什么真善美，不如就告诉别人我没那么好但我也没那么糟糕。你能接受我们就来往，你不能接受那我们就换个人来往，天下那大，能当朋友的人，能来往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去迎合别人。” “至于工作，那就更不用伪装了，你拿多少钱我做多少事，你想坑我那就别怪我坑你，这些都是互相的。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别做只有一方得到好处的生意，那没未来，大家都能拿到好处，你我共赢，我们才能走的长远。项目本来就是大家都要努力的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李东旭沉默了一会儿，感叹了一句“大智如愚啊。”因为伪装没必要就不装？说的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谁不想给别人一个好观感呢，哪怕是个陌生人，也想啊。 “你才弱智呢。”韩栖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这种人是自讨苦吃好不好。我爷爷说有人像猫，看起来又娇又软只会觉得可爱，可你真上去玩它肯定会被挠，搞不好就是头破血流。有人自以为是狼顶多就是狗，看着凶还会挖陷阱，事实上蠢的要死，一棍子抽过去连反抗都不敢只会夹着尾巴跑。” “所谓合群和伪装合群都是自欺欺人的戏码，我爸跟我妈就是，你也是，金在恩她们也是，你们以为的单纯就真的是自以为是。我又不蠢，我不想知道才会什么都不关心，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们也没办法瞒着我啊。难道真的当我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吗。我不喜欢所谓的互惠互利，那就别用互惠互利的招数去欺骗别人。” “你跟我谈感情，那我就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钱，我就跟你谈钱。装什么呢，装我想跟你谈钱，结果骗你是谈感情？那也太渣了。这种人都活不长，你看所有的影视剧都是正义胜利，正义是什么，总不会是伪装来的东西。所谓的合群别人倒是高兴了，你自己呢，自己不高兴的人生，合群又有什么意义。” “狼、狗都一样讲究合群，可山中的老虎从来不聚群。”韩栖迟冲李东旭假笑“靠伪装合群的也就是狼狗，够胆子做自己才是虎豹。”脑袋一昂，她就是山中的大王。 李东旭被她萌的心都软了，扑过去把小朋友抱在怀里揉搓，韩栖迟奋力挣扎，可惜这里不是山，她也不是山头的大王，只是被人按在怀里的家猫，被揉搓的哼哼唧唧，又娇又软的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4 23:54:19~2020-02-25 23:5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董鄂雪莹、alice、雪曳、六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五章 猫主子并没有跟她的饲养人一起回国,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韩栖迟想着出来都出来了就当旅行了, 而男朋友也想留下可惜他在首尔还有工作不像韩栖迟无事一身轻。但韩栖迟也没在外浪几天因为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立刻就飞回国了。 消息来源是卢东石, 他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说是cj有个大项目正在频繁的接触圈内的美术团队, 原因是原本定好合作的美术导演出了车祸需要休养，项目已经要准备立项了, 所以广撒网捞鱼。韩栖迟一听导演是尹钟彬, 又打了几个电话确定这消息不是谣传直接就买机票回国。 尹钟彬导演算是业内知名的天才人物，出道就拿到了百想的最佳新人, 此后陆续拿下观众选择赏, 电影新浪潮奖，最佳剧情、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影片, 这位的片子就没有没获奖的, 不管大小吧总能刷个奖杯。他还不是艺术片导演，一路走的都是商业片的路子, 最特别的，也是最让韩栖迟看重的是，这位导演很年轻，并且没有自己养团队的习惯, 同时不排斥跟年轻的团队合作，这在韩国真的太特别了。 韩栖迟一回国就得到项目制作人组局邀请业内知名美术团队一起约的消息，下了飞机连家都没回在车上换了衣服奔赴会所，进门不到四分钟立刻出来, 放弃这个项目。里面太乱了！乱的辣眼睛，都快赶上海天盛筵了，搞什么！就算是玩乐的场子也没这么嗨的，疯了吗！ 从会所一楼到顶楼走了两分钟，在门口跟保全说明身份花了一分半，开门进去走了不到五米，就被沙发上群魔乱舞的场面惊吓到的韩栖迟反手攥着金在恩掉头就走。太夸张，一张沙发上到处都是腿，光|裸的大腿，一只只手掌看的韩栖迟寒毛都竖起来了，出了门一路冲下楼，点烟吸烟，用尼古丁压下恶心，对这个项目私心，她搞不定，谁爱去谁去。 “要不，我...” “不行。” 韩栖迟伸手让金在恩别瞎扯“我接受不了，不是谈不谈的下来的问题，而是就算谈下来了，他们现在能这么玩开拍还能这么玩，我现在接受不了开拍还是接受不了。” 因为飞机晚到的原因，两人到会所时已经是凌晨，正是魔幻的时间，才会出现那么魔幻画面。两人站在路边，韩栖迟阴着脸抽着烟，金在恩则是试图跟社长摆事实讲道理。 项目是好项目，团队目测也是很给力的团队，导演是尹钟彬，本子的联合编剧是全成辉，这也是个业内大佬，主演团队黄政民打头一水的影帝和影帝预备役，忠武路的中流砥柱，再加上是cj出品，这种项目一年也出不了几个，能让她们赶上就更少了。 以目前她们公司的性质说起来就是韩栖迟的私人工作室，但如果韩栖迟只是想要一个私人工作室就不会把金在妍推到台前，哪怕主攻的是电视剧也是韩栖迟想要把私人工作室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公司才那么做的。既然想要壮大公司那一个金在妍肯定不够，要想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要不然就砸钱挖人，要不然就是让大家知道跟着韩栖迟有钱赚。砸钱这条路肯定是不通的，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钱烧，就算有也没那个必要。那就只能是让韩栖迟变的更有地位、名气、人脉更广，那能带来更多的资源，而资源能为她们带来人。 “我刚入行你就教我，这个圈子玩的就是人脉，要的就是名声，哪怕是虚名，只要把名气打出去钱就不是问题。”金在恩望着韩栖迟，语气带着劝说的味道“你比我清楚，我们现在最值钱的就是你拿到的那座青龙奖杯，可你也说过青龙每年都有一个奖杯，那已经是前年的奖杯了，去年我们忙电视剧，忙公司扩张，忙鬼神之家，你没接到好项目就冲了赚钱去了。” “如果今年我们还是拿不到一个好项目，再等明年，我们要是还拿不下一个能出头的项目，那我们就落后别人很多步。是你教我的，年轻在这个行当不是优势是劣势，年轻代表人脉少，代表经验不足，代表别人会天然看低我们。但年轻也是我们的优势，比别人更拼搏，也更敢冲。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你就让我去试试，我也不是第一次......” 韩栖迟屈指弹飞烟头，猩红的火星从她身侧穿过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不行。” “姐~你听我....”金在恩想去抓她的手，韩栖迟反手打开，厉声呵斥“你清醒一点！以前是以前，以前你带着人，那些姑娘们靠那行谋生，大家各取所需，去了也就去了。现在你带着谁？带着你胸脯的四两肉吗？我要是堕落的靠你胸脯四两去接项目，那我还不如退圈。老子现在缺钱吗！” 金在恩还想说话，韩栖迟冷着脸让她闭嘴，摸出手机让她站远点，翻着通讯录开始找关系。金在恩说的是对的，她们今年确实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项目，姜东元那个不算，那就是个小成本的片子，说句不好听的项目能不能达到损益点都难说更别说出名了。圈子里是有黑马，但黑马是特例，正常情况下一个项目投入多少差不多就能估算出它的终点在哪。 大型制作公司每年会有一到两部所谓的年度企划，那才是那一年的重点项目，尹钟彬这个项目就是，要不然也不会在圈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更不会让楼上那些魔幻的场面变成现实。这种项目如韩栖迟的公司那种没有根基的团队是接不到的，多得是成名已久的团队跟他们合作，韩栖迟在电视圈或许算那么回事，那也是借着电影圈和青龙的名头，回到电影圈虽然不是无名之人但也排不上号。 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时机赶巧才能碰的上，要是错过真的可惜。 可惜到...... 韩栖迟边打电话边摸烟出来，刚想跟金在恩说让她去开车，一转身，人不见了，脏话脱口而出，播出去的电话没等那边接起就直接挂断，迅速打给金在妍，让她赶紧过来。 她为什么不自己上去‘救人’？别扯淡了，韩栖迟对自己非常了解，她上去就是添乱的，救个p！ 不止韩栖迟对自己非常了解，金在妍对她也非常了解，电话挂了不到十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韩栖迟面前，消失的金在恩也下来了。韩栖迟仔细打量金在恩，眼神上下扫视，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稍微松了口气。金在恩让她闪开点别碍事，带着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姑娘们，扭着腰肢杀回会所，路过韩栖迟是，金在恩还冲她挺胸，展示了一下什么叫胸脯四两，弄的韩栖迟十分无语。 又过了十几分钟，姑娘们上去了，一个男人从楼上下来了，满身酒气，但人还是清醒的。清醒的想要给韩栖迟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被韩栖迟嫌弃脸避开。 黄政泯指着她哈哈大笑，笑的太夸张，差点一脚踩空摔倒，连忙扶着路灯站稳，随后干脆坐在路边花坛上，调侃韩栖迟“你胆子大了啊，这种场子都敢来了？” 韩栖迟怂的一点磕巴都不打“我是不知道才来的，进门就被吓出来了。” 再次笑开的黄政泯虚指着她笑骂“我当初怎么说来着，你这个性子啊，在这行爬不上去。” “我还不想爬呢！”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欧巴！” 黄政泯看着韩栖迟憋屈的样子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的，拍着身旁的瓷砖让韩栖迟过去做，韩栖迟实力拒绝，先不说那地方多脏，这哥可是有‘前科’的人！ 他们两相识于让韩栖迟一战成名的《国际市场》，那部作品的男主角也是黄政泯。刚开始彼此没什么接触，美术导演跟演员真心接触不多，双方业务没什么交接点，怎么接触。两人能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一场不怎么上台面的误会，彼时韩栖迟还没名气，真的一点名气都没有的路人甲，偏偏年轻貌美，跟制片关系不错，还成了项目的美术导演，说闲话的人委实不少。 桃色绯闻传来传去的就很容易传走样，走样的结局就是韩栖迟被不少人说是睡上去的，黄政泯当然也是听到传言的人之一。这哥没在乎过传言的真假，真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进入开机美术团队的成功很是拿得出手，不管韩栖迟是怎么上位的，这姑娘确实有点本事，怎么上位有什么重要的，手上活好就行。 但是吧，韩栖迟年轻貌美肯定是真的，一眼就能看到的真实。项目拍了大半年，那部片子又没什么好看的女演员在，业务是不怎么搭边可拍摄总是朝夕相处每天都见。见啊见的，有一次黄政泯就暗示韩栖迟要不要来一发，当发泄压力了。请注意，不是潜规则，就是约一次，韩栖迟年轻貌美啊，黄政泯拍摄压力挺大的，激烈的运动有助身心放松。 当时在酒桌上，韩栖迟好悬没把烧酒瓶砸在黄政泯的脑袋上，此后看他极其不顺眼，当她什么人啊！约你个头！黄政泯最初以为韩栖迟是想玩花招，欲擒故纵或者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让他开出价码再谈后续。不管哪国的娱乐圈混到导演都比演员大，可也不管哪国的娱乐圈，当演员牌面更大时，导演就低了一头。黄政泯和韩栖迟的地位就是这样，韩栖迟是处在下风的。 因此，黄政泯还真干出了表示自己可以帮点小忙的态度，想要跟妹子玩一玩。那次韩栖迟没忍住，白眼翻到天上去，转头就给黄政泯挖了个坑，不大不小就是不清他的戏服，也不给他的工作人员拿去清。理由很正当，为了防止镜头衔接出问题。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脏啊。戏服一穿穿一天，棚里又热又闷，拍一天下来衣服能发酸，再穿在身上那酸爽，简直了。 韩栖迟没想搞什么大事，幕后想要整演员招数太多了，她要是心狠一点直接把道具用的软木变成硬木，一场本来是花架子的动作戏打的黄政泯头破血流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对道具来说只是个小失误，连惩罚都够不上。问题完全可以甩锅到群演身上，硬木和软木还分不出来？做的好的道具，还真分不出来。 黄政泯也是老江湖了，戏服出问题的第二天就知道问题在哪，此时反应过来他还真误会韩栖迟了，生气么有一点，可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男人对漂亮妹子，还是年纪小很多的漂亮妹子容忍度都比较高。约了小美女出来吃个饭，酒桌上来来去去也不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态度摆出来就行了。 一顿饭吃完酒喝干，两人就这么熟悉起来了，算是不打不相识。此后接触多了，不止黄政泯发现韩栖迟有点过于纯洁？单纯？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是个好姑娘。韩栖迟也发现黄政泯没什么恶意，也没有想潜她，真的就是想约一次而已。在韩栖迟看来男女关系是有点渣啦，但在这个圈子黄政泯这种的连个坏人都算不上，相反，脾气挺好的。相处大半年后，自然也就亲近了。 韩栖迟之前没想过走黄政泯这条路是因为两人熟归熟但关系没到特别好的地步，让他帮忙得给得出价码，可她能给出的价码黄政泯大概都不需要。可现在金在恩都敢用胸脯四两去拼了，她总不能拉后腿，价码什么的先谈再说，成不成的总要聊过了才知道，说不行呢。 这世上的事啊，还真说不定。 黄政泯还真愿意帮韩栖迟搭桥见尹钟彬，当然不止是让双方碰面那么简单，韩栖迟没无名到那个份上，她的弱点就是太年轻，其他没什么。所谓搭桥见面的意思是会帮忙说话，但他也说成不成的很难讲，现在愿意合作的团队不少，韩栖迟也就多个机会，总是熟人好说话。 韩栖迟表示这就够了，能不能成看她的本事，她也没指望一下就能签约，转而问黄政泯想要什么。结果这哥说先留着，改天想起来了，再让她还这个人情。 “别了，听起来好可怕，你还是现在说，要不然我都不敢跟你去见尹导演。”韩栖迟怂怂的“什么你欠我个人情这种事，改天我还不起怎么办。” 黄政泯笑骂她一句“那你还想让我白干活？哥哥跟你有那么熟么。”摆手让韩栖迟别作了“我这就是钱的事，我这两年投资了一些电影你知道吧？” 韩栖迟不知道，但她说“听过一些。” “听过个头，都亏了。”黄政泯斜眼瞪她，转而笑开聊正事“电影么，你也知道，前期最费钱的几个团队你们占大头，这次算是我帮你个忙，要是成了我们什么都好说，要是不成，就当我没说过。” 秒懂的韩栖迟开口道“哥的意思是，拿这部作品换以后我给你当一次免费劳工？” “也没有到免费劳工那么夸张，给个友情价就行。”黄政泯笑道“美术团队溢价太高，但凡有个奖杯在手就敢漫天要价，而且布景和道具里面的门道也太多，说实话我被玩过一次，你们心太脏。” “说什么呢。”韩栖迟不乐意“我们正规报价好吗。” “一个花瓶你要我一万（57rmb左右），你好意思说是正规报价？” “一万的花瓶你都觉得贵，那你还要花瓶干嘛？弄个纸盒子凑合一下。” 黄政泯让她别装傻，他可是研究过的“去超市或者卖场花一万的花瓶别说贵了，那算很便宜了。可道具不一样啊，道具是可以循环利用的，你们有自己的道具储备，第一次买的时候要钱，之后都是不用钱的好不好。何况那不是一个花瓶的事，是诸多鸡零狗碎都这么要价，这就过分了。” 韩栖迟懂了，同时跟黄政泯解释“你肯定误会了，我们是有自己的道具仓库没错，可不是我们的道具我们也拿不到手。制作费买的道具肯定是制作方的，他们不要才能到我们手上。即便到了我们手上也不是就不花钱了，仓储保管是要钱的，人家给你一个花瓶一万，虽说赚了点小钱吧，但绝对没有到贪污那么夸张，你总得给人赚点钱啊。” “我又没跟你说贪污，真闹到贪污那么夸张我也不用在这行混了。”黄政泯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我希望能拿到这些东西的成本价，亦或者你要是有办法把这部分的钱省了，那我以后接的项目主推你当美术导演，我投资的电影未必赚钱，但我出演的电影肯定能让你把钱赚回来。” 黄政泯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好“我之前找了几个算是熟悉的美术导演接触过，但他们的态度...”摇摇头，不说了“你要是不来找我改天我也会去找你，今天算是凑巧。你要是觉得行，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尹钟彬。” 韩栖迟不说话，黄政泯有些惊讶“什么意思，你觉得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 “直接说，别绕圈子。” 韩栖迟犹豫着开口“说实话啊，你的想法找哪个美术导演人家都不乐意。” “为什么？” “砸招牌。” 黄演员表示不理解，韩导演详细的跟他解释，美术团队的水很深的。 正常的电影项目预算至少有三分之一砸在美术上，道具、布景这两个是大头，假设拍的是年代戏，要现搭一个城的那种，几十亿砸下去都是小钱。这笔钱从三个人手上过，制片、财务、美术总导演。给预算报价的是美术总导演，之后送到财务那去核算，最后制片签字给钱。钱到了美术导演手上，别人就只能查账管不了太多了。 报价的水分本来就虚的很，就拿花瓶来说，有的花瓶能要百万有的花瓶一万都行，还有的花瓶分文不要。花瓶值多少钱看美术导演的，导演的心要是真的脏，拿分文不要的花瓶报价报到百万也不是不可能。但大家都不傻，财务会核账，制片也会卡住，因此大家也就恰当的赚点辛苦费，不会太过分。 这种报价里花活很多，得是业内的人才知道，说不上什么秘密但不深入去了解也就能看个大概，半懂不懂的。韩栖迟表示，光这一点就能卡死黄政泯想要的所谓的成本价，美术没有成本价，你的项目预算多少，想达成什么效果，我就给你多少报价，价格是浮动的。同样是花瓶，一百万的能用，一万的也能用，看制片给多少钱。 还有一点是大家没办法明说，但怕出问题，不会跟黄政泯合作的原因。 洗钱。 美术是整个电影项目最容易洗钱的一环，甚至比明面上抬高演员身价，签约金二十亿实际上拿到的钱只有两千万还简单。因为只要是落在白纸黑字上的合约都容易被当成证据，可美术是没办法落在纸上的，它有很多不确定性。还是那个花瓶，导演说花瓶是一百万，那就算审查的人知道不是，也没证据，艺术品，它就值这个价，你不信，关我屁事。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毁尸灭迹。一百万的花瓶因为拍摄需要砸了，因为一场爆破毁了，美术说这场爆破花了一个亿，那就是一个亿，有本事你去废墟里翻啊，翻的出证据算我输。 与之相对的就是制片方说给了美术导演一个亿，美术导演不能反口说我就收到一百万，这其中不止牵扯法律纠纷还会牵扯在业内的名声。大家都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倒霉美术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何况想在业内混饭吃就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要不然以后都没人会跟这样的团队合作。 黄政泯皱眉看着韩栖迟“你说的我懂，可我又不是要洗钱。” “不是你要不要，而是你真的做了我们没办法反抗，就只能掉进坑里。”韩栖迟表示世道太险恶，大家只能小心做事“哪怕退一万步，什么都不会发生，我真的给了你一个成本价，那之后我怎么跟其他团队合作呢？怎么跟人家解释，为什么我跟你合作特别便宜，跟别人就贵。” “这是没办法瞒的，也瞒不住，你不可能只跟一个导演合作，报价也不会只给一个会计所核算，就算是制片也不可能是同一个，随便哪个把价格露出去，我的立场就会变的很尴尬。你就算跟别人解释，我们关系好那是友情价，那我就要跟别人解释，为什么我跟他关系不好，不能用友情价。” 黄政泯不说话了，摸了包烟出来丢给韩栖迟一根，自己点燃一根烟沉默的抽烟。 韩栖迟上下转动着烟，思索着跟他说“如果只有一次，就一个项目一部作品，那我们可以谈，对外也好解释，我欠哥一个大人情啊。后续有人找上门我也能说得过去，但这种事可一不可再，连第二次都不行，因为那就说不过去了。而且，我跟哥说句实话，你在站我便宜。” 面露惊讶的黄政泯说“我占你什么便宜？” “钱啊。”韩栖迟笑道“我要是真的省钱可以很省，省到我完全不值得为了那个项目”指了指楼上“做这些事情。项目是很好，但大家不都是为了赚钱才出来做事的，一部电影少说要占我半年时间，一年就能接两个项目，顶天了赶工赶三个出来。哥一个项目耗我半年，半年没营收，成本价就是不赚钱，我也有团队要养的。” 韩栖迟叼着烟嘴点燃烟，浅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笑看黄政泯“哥，我年轻，但我不傻。”她突然想到李东旭，想跟男朋友说，她从来都不好骗，更没人被人骗过。 愣怔半秒朗声大笑的黄政泯给小姑娘拍手，但也让小朋友别误会“我没想骗你，我确实需要好的美术团队合作，你的团队很好，就是报价太高了，这不是看看能不能压压价。” 白了他一眼的韩栖迟才不信呢“我已经算报价便宜的了。” “你这个年纪的美术导演要价连你三分之一都没有，你的报价可一点都不便宜。”黄政泯笑道“就算合作一部也行啊，事成之后，价格砍半？” 韩栖迟差点被烟呛到“亏你说得出口，砍半你都敢说，八折，最多，我有道具仓储，要是题材搭得上，道具的价格我能帮你省一点。”至于她这个年纪的美术导演要价便宜，那去找便宜的啊，来找她干嘛，她对得起自己开出的价码好不好，一分价钱一分货。 “八折也太过分了，要是题材对不上呢。”黄政泯笑看她一眼“六折？”看韩栖迟不乐意，让她好好想想“我给你介绍的成功率绝对比你自己凑上去要高，这项目要是成了你赚的也不是一笔头的钱。你在《国际市场》之后就没有接过大项目，加上这个你才算有一两个真正的年度作品，以后你再想谈年度作品搞不好就不用来找我了，这么算还是你合算。” 韩栖迟表示不是这么算的“哥是能加大我的成功率但不能保证我成功，合约到底能不能签还是要看我自己，必要的时候为了签约我搞不好还要向cj妥协，我得做好这个项目纯粹卖吆喝的准备。而且哥也知道，企划社越大回款越慢，cj的规矩是签约只付头期款，尾款要等整个项目结束算钱，片子要是迟迟不上线，我一等等一两年都有可能，那我这边被压的款子就太多了。” “要是你明年就找我合作，相当于我一整年都拿不到回款，那我工作室怎么办，工资要发房租要给，这都是钱。哥要是能保证合约一定能签下来，签约金也让我满意，那别说六成，砍半就砍半，我不赚钱也帮你。” 黄政泯让她别做梦了“之前还说什么年轻不好骗，现在是看我年纪大了要骗我？我怎么保证你能签约，合约金就更不能保证了，你满意的合约金是多少，一百亿吗，你倒是敢想。” “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也说不定啊。”韩栖迟表示自己特别敢想，她还敢想“要不然我们换个合作方式，我有个小团队在跟电视剧，哥在电视剧那边肯定比电影说得上话，你拿十个八个电视剧来换一部电影，我们什么都好谈。” “你做梦！”黄政泯很是嫌弃“谁告诉你我在电视剧那边有人脉的，我自己都不拍电视剧了，能认识什么人啊。” “哎~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啊，黄政泯哎~忠武路横着走。”韩栖迟给他吹彩虹屁“这个圈子哪有哥说不上话的地方，电视剧算什么，cj的年度制作我们都能谈，何况是电视剧呢~对吧~” 黄政泯呵呵一笑，烟头一丢起身一脚踩灭“谈不拢，算了，你自力更生。”说着话就要走。 韩栖迟也不拦，就笑眯眯的看着。黄政泯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微顿，又走了几步，突然扭头瞪韩栖迟“你倒是过来拉着我呀！” 喷笑出声的韩栖迟上前几步去作势去拉他，黄政泯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又坐回了花坛边，那姿势别说什么忠武路影帝了，根本就是大半夜醉酒没地方去的大叔。 大叔和小姑娘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韩栖迟是漫天要价，黄政泯数次让她搞清楚，现在是她求他，别搞反了。韩栖迟脾气特别好，求人的态度可好了，就是不松口让价搞的黄政泯心情十分不美妙。 前后折腾了有十来分钟，韩栖迟看了眼楼上有些担心，也不想跟黄政泯纠缠了，提出一条新路子“我这边也有个项目，没立项，现实题材，团队什么都没有，需要导演、需要演员、什么都需要。要是你愿意支持那个项目，或者愿意把那个项目推荐到谁手上，我们就成本价，绝对成本，比对半还便宜。” “没立项叫什么项目。”黄政泯怀疑道“你不是找理由骗钱吧？” 韩栖迟撇嘴说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的“没立项是因为没找到能牵头立项的人，我这边只有故事梗概，是真实事件，也找过一些作家想要写本子，但作家们是什么样的哥也知道。好作家难伺候也难遇到，差的作家就跟你谈钱，不止跟你谈钱还跟你谈版权所属，项目就卡住了。” 黄政泯摸了摸下巴，问她“真实事件是指什么样的真实事件，刑事案件还是什么？” “九龙村哥知道吗？” “那个贫民窟？” “对。” 韩栖迟给他说了金家两姐妹的事情，隐去了名字和身份，也没说金在恩他们之后的发展，只说了她们之前的经历，问他觉得怎么样。黄政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坦诚的跟韩栖迟说，小姑娘们是很可怜，可这样的人生想要变成电影还需要有更具戏剧冲突的事情。韩栖迟表示有戏剧冲突，那两姐妹在九龙村有个收容所，收容所里的故事戏剧冲突多的不能再多了。 黄政泯听着听着也觉得有点意思，追问韩栖迟细节。韩栖迟表示细节可以改天再聊，问他有没有兴趣。黄政泯说就算有兴趣也不是现在就能说的，总要见到人，或者去九龙村转一圈，才能给个答案。有他这话就行了。韩栖迟也没指望一两句话就能把事情定下来。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等你电话，我们之间说再多也没用，要是我根本签不下来，我们也是白聊。”韩栖迟说。 黄政泯一乐“那我们说定了，签下来了什么都好聊？” “签下来，什么都好聊。”韩栖迟肯定道。 施施然站起身的黄政泯笑看韩栖迟，看的韩栖迟毛毛的，动了动肩膀问他看什么。 大哥哥教小妹妹一个乖“明天带上你那个助理，叫金在恩的那个，什么都好聊。” 韩栖迟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你的助理，是你的助理没错吧，穿着白色连衣裙，黑色头发，看着特别清纯的一个小姑娘。”黄政泯望着愣住的韩栖迟“你那个助理很会啊，我出来前她已经坐到尹钟彬身边去了，我们聊了那么久她也没下来。”拍拍她的肩膀“你手上有个青龙奖，有我给你背书，再加上那个姑娘，你这个合约差不多就算拿下了。” 韩栖迟拔腿就像跑，黄政泯一把攥住她“干嘛呀！” “我要去......” “去什么啊，别捣乱了，你这个助理找的挺好的。”黄政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事情总要有人做，你不乐意就找乐意的人，世道就这样，何况她能上去不也代表你没拦么，之前没拦现在就别拦了，挺好的。” 韩栖迟觉得一点都不好，可是......“艹！” “哥。” “嗯？” “九龙村的项目你要是有兴趣，投资算我一份。” “你有钱投电影？可以啊。” 韩栖迟望着高楼，冷声道“没钱，卖房子。” 金在恩的胸脯四两，太tm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5 23:59:27~2020-02-26 23:3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灿灿的妈妈 10瓶；摩羯兽兽、我爱允浩，允浩爱我！、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留言断更，我没断更啊，绝对是误会，我没断更，请个假而已! 有人说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 金在恩的胸脯有没有四两肉很难说，但韩栖迟的情谊等比换成黄金绝对值千金的, 她那栋房子远超千两斤，就算金价最高的时候都能换很多。 魔幻夜晚的隔天韩栖迟见到了尹钟彬，当天下午她就和制作人见了面，拿到一张项目的入场券。所谓入场券就是可以跟cj选定的三家美术团队竞争，一个礼拜后交企划案, 案子要是能过就真的什么都好谈，案子要是过不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别以为这是黄政泯或者导演不给力，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想要一次性谈下来就签约那是做梦, 这可不是随便搭个台子就能上去唱戏的项目。 当晚，跟制作人、导演、黄政泯他们一起吃饭的韩栖迟，在饭局结束准备回去赶工时，金在恩跟她说，她不走, 要留下。不走的原因是尹钟彬, 她跟尹钟彬搭上线了，或者说尹钟彬对她有好感，而金在恩不排斥这种好感。 韩栖迟不懂她想搞什么, 要是说套关系，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金在恩又不是专业做公关的。要说什么看上尹钟彬也不可能，那位导演年纪不大, 长得也不算差，他自导自演过片子出演过一些角色，长相算普通，但绝对不是金在恩喜欢的类型，这姑娘也是个颜狗，要不然她们两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金在恩跟韩栖迟说，她觉得自己在尹钟彬那边得到了一个新的事业发展方向。 “什么方向？公关小姐？” “不是~你嘴不要那么毒。” 洗手间里韩栖迟靠在洗手台边抽烟，斜眼看着好意思让她不要嘴巴毒的助理，问她到底想干什么。金在恩跟她说，她其实早就有想法，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我不可能一直当你的助理，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一直当助理我就出不了头，你本来想过要我往我姐的方向发展，但你也知道我对你们做的事情没兴趣，也学不会。你让我东晃西晃的学这个学那个也没学出什么成果来，我之前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比起喜欢什么我能做什么好像更重要。” 韩栖迟吐出烟雾让她说重点“这跟尹钟彬有什么关系？” 金在恩摸了摸头发有些紧张，犹豫着开口“我昨天见到一个女老板，我们之前，就是我们见到车银忧的那个派对，那个局就是为那个姐姐办的。你走了之后我偶然碰到的她，也是在洗手间，我借了她一个ob（卫生棉条），她那个来了，当时洗手间没人。我昨天又见到那个姐姐了，还是她把我介绍给尹钟彬的。” “所以？” “没什么所以，是那个姐姐觉得我很会交际，她说她有个制作公司，问我有没兴趣去她的制作公司。”金在恩干笑两声“我当然是没答应，但她跟我说......” 韩栖迟用弹烟灰的姿势打断她“她给的职位是什么？” “也是助理，但是，是制作人的助理。”金在恩有些心虚“我当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哪有本事去当什么制作人，说什么当几年助理知道一下规矩就能再往上走，肯定就是说的好听的啊。” 韩栖迟微楞了一下“你先等等，你是说哪种制作人？导演性质的项目制作人，还是统筹项目的制作人？署名的制作人肯定不是。” 制作人是个广泛的称呼，细分大概分三种，一种是项目的投资人，名义上也叫制作人，但这种人一般只给钱不做事。第二种是统筹整个项目，从找剧本、挑导演、选演员乃至为项目拉投资，都是统筹制作人的活，剧组除导演之外他就是最大的，有时候导演都被压制位居第二。第三种就是跟摄像导演、美术导演这种职位类似的制作人，这种类型更多是负责居中联系各个小团队。他的直属上司就是统筹制作人。跟主导演下属的各个团队导演一样。 金在恩不懂她问这个干吗，回答道“没说的那么详细，应该是执行制作的助理。” 叼着烟的韩栖迟思索道“这么说起来，你确实有那方面的天赋。” 金在恩‘哈哈哈’的干笑“别开这种玩笑，太蠢了。” 制作团队是个大团队，下分各种小团队，外联制作人，负责剧组各种对外事务，外景选择就算是外联制作人的其中一个工作；现场制作人，打杂专属职业，片场拍摄一切零碎，住宿行程吃喝拉撒之类的都归他们管；生产制作人，演员档期、拍摄计划、资金调度等等归他们；还有更多分类，而执行制作是各个小团队的老大，他们是大制作人的直属下属，负责处理制作人不在时片场的一切事物。 韩栖迟还从没考虑过这个方面，现在觉得自己有点一叶障目的意思，金在恩搞不好还真能往那个方向走。单论美术导演这种需要专业技能的活金在恩干不了，但在各个团队之间剧中调和的事情金在恩还真能干，她很会与人交往，韩栖迟在这方面自愧不如，很多韩栖迟觉得玩的三观尽毁的场子，对金在恩就是如鱼得水，昨天的魔幻派对就是个例子。 有了新灵感的韩栖迟觉得金在恩真的可以去试试看，但金在恩果断拒绝了，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想说的是“你和我姐都觉得我在这行走不通，那个姐姐的话让我想到，我可以换个角度切入，就是即便不做你的助理了，我也不用担心说我成不了美术导演要怎么办，我就不用当美术导演啊，我可以当我们公司的外联啊。” 韩栖迟诧异的看着她“人家说你可以往制片发展，结果你就想当个公关？”疯了吗？ 金在恩让她别急着叫“我知道，我想法有点小家子气，但我觉得小家子气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不想离开你跟我姐，我也不想做什么大事业，我就想我们三个人能好好的，能赚点钱，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这就够了。” 人生目标一点也不大的金在恩说“你更喜欢专业的东西，更想做的也是专业的事情，你不是很喜欢参加什么酒会之类的。我刚好相反，我喜欢跟人来往，我也不觉得尔虞我诈的场子哪里不好，就算被人骗了，后面也有我姐兜着。既然这样，你跟我姐可以去做专业的事情，她比我聪明，你更专业，那我们三个就这么分工好了。我负责对外接单，她负责管理内政，你做你喜欢的项目，我们两全，不，是三全其美。” 韩栖迟抽着烟不说话，她还是觉得金在恩疯了，这都不是小家子气的问题了。大家都想要出任总经理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她的目标是当上经理？还是公关经理？朋友，脑子呢？ 脑子很清醒的金在恩跟韩栖迟算，他们公司现在是扩张期，目前内部的职位其实没有分的很明白，但以后迟早要分明白的，到时候金在妍有位置了，她也会努力往内部行政的方向转，其实现在韩栖迟跑出去玩了就是金在妍负责公司。韩栖迟肯定是最大的，也负责最专业的项目。唯有她无事可做，找不到定位。 对内吧，金在恩觉得自己不是管人的材料，专业能力不足在走技术流的公司怎么可能压的主人，对外吧她又只是韩栖迟的助理，韩栖迟又很保护她，很多交际的事情只要不是韩栖迟厌恶的场合，韩栖迟都不会让她去。有时候即便是韩栖迟厌恶的地方，韩栖迟还是不会让她去，就如同昨天。 可那个女老板的话给金在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可以当外联啊，制作人说穿了不就是居中联络的职位，她可以啊。不管是跟产品供应商杀价还是跟广告部门谈合作，亦或者就像昨天跟项目方谈交情，她都可以啊。这样她就找到自己能做的事了，能帮到韩栖迟也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能当个助理，像是白拿工资的人。 至于说什么往制作人发展，金在恩是不想的，职位听起来是高大上没错，肯定也比一家小公司的外联更有发展前景也没错。可金在恩没想过要离开韩栖迟，离开金在妍，甚至离开她们的小团队自己去外面闯荡。什么走上人生巅峰就更没想过了，说句没志气话，金在恩觉得她能成为韩栖迟的助理已经是人生巅峰了，光是往外联的方向发展，她都觉得是迈出一大步，她不敢也不愿意去迈更大的步子，会扯到蛋！ 韩栖迟不理解她的想法，真的是一丁点都不理解，问题在于她没办法反对这个想法，因为“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你的想法是为公司好，可公司归公司啊，你先考虑的应该是自己，考虑公司干什么？” “为公司好就够了啊。”金在恩一下笑开“你不觉得我是自作多情就够了，我能帮上忙就够了。” 三个‘够了’让韩栖迟无力反驳，灭了烟皱着脸纠结“我都准备卖房子支持你那个九龙村计划了，结果你跟我说你放弃了？” “莫名其妙又卖什么房子，我干嘛要你卖房子的钱。”金在恩让她正常点“我没有要放弃九龙村的计划，这个计划当然继续啊，可我也没打算要你的钱啊，你都不支持的计划还卖房子做什么。” “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可以做公司的公关部长，如果我们公司以后能多个公关部的话。” “你脑子进水了吗？” “你才是，好好听我说啊。” 金在恩对着镜子左右转头观察自己的妆，跟韩栖迟说“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我也跟我姐说了，我姐说你要是不反对，我就可以试试看。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尹钟彬在圈内的人脉挺广的，本身也是学院派出身，能搭上他对我们有不少帮助。”用小拇指压了压唇角的口红“你不反对，我去了啊。” 韩栖迟无语的很“你这业务性质是不是有点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是你想法太奇怪了。”金在恩斜了她一眼，转过身拍了下她的手臂“我又不是要跟他上床换签约，只是交个朋友拉个关系。即便我们两睡了，你又知道是他睡我不是我睡他？那种事又不是只有他能爽，算时长怎么也是我爽的时间更长吧。” 囧着一张脸的韩栖迟觉得话题更奇怪了“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这个类型的。”这什么对话！ “不讨厌啊，你看脸，我看才华，人家很有才华。” “你以为我会信？” “不信拉倒。” 奇怪的对话以金在恩推门走人为结束，韩栖迟打了电话给金在妍，跟她说你妹疯了。金在妍被她逗的直笑，随后跟韩栖迟说，金在恩的想法也不算错，她确实不能一直当助理，当别的她又耐不下性子去学。既然金在恩愿意往那个方向发展，她又确实有能力去尝试，那就让她试试好了，真要是那条路走不通，还有她们帮她兜底啊，又没什么坏处。 韩栖迟跟三观诡异的金家两姐妹无法沟通，只能拿着剧本回家。她现在暂时没时间跟金在恩掰扯三观问题，还得把项目企划做出来呢，要不然cj那关过不了也不是靠金在恩跟谁睡一觉就能睡来合约的。 有些合约睡一觉是睡不来的，有些合约靠睡觉还真能睡来。 拿着剧本和一个作品相关资料的u盘回家的韩栖迟在家进入工作状态，她需要定下大方向，团队才能根据主干去补充枝蔓，她的习惯是在家做，家里的环境比办公室更能让她放松。即便那个家现在不止是她家了，但她赶时间，勉强凑合一下还是可以的。 稍晚回家的李东旭就见到了韩栖迟凑活之后的‘工作’现场，沙发上堆满了纸张，各种颜色的粉笔盒，各种颜色的白板笔，原本写着各种字和画着各种画的白板和黑板都被擦干净。休闲区的角落里散落着他‘遗忘’在客厅的各种零碎，仿佛他被‘驱逐’了，不过只是从客厅驱逐。 李东旭站在稍显凌乱的客厅问韩栖迟在做什么，扎着丸子头挽着袖子在白板上梳理剧本主角场景和故事背景的韩栖迟说在工作，李东旭问她什么工作，韩栖迟反手指着背后的沙发说那边有剧本让他自己看。李东旭被她‘别打扰’我的态度弄的有些惊讶，他还没见过这样的韩栖迟，即便他们一起工作过，但开拍的剧组对美术来说已经是半休息的时间了。 秉持着不打扰女朋友工作的态度，李东旭回卧室换了衣服出来，本来想把堆在书架边的东西收拾了，但想着韩栖迟就在客厅也就没折腾，倒是好奇韩栖迟接了什么剧本，去沙发上找本子。 本子还没找到，先翻出了项目制作方和各个联合团队的资料，出演者的资料就在里面，打头就是黄政泯，再往下翻几页，李东旭就放回去了，继续找本子，倒是对剧本开始期待起来。这么棒的团队，本子肯定也很好。 一部《特工》刚被翻出来，李东旭还没翻开第一页就听到了肚子叫的声音，不是他的，侧头看过去，韩栖迟摸着肚子望着他，有点尴尬“晚上光顾着喝酒了，没吃东西。” 李东旭放下剧本走到韩栖迟边上，亲亲她的侧脸，绕过她去开了冰箱，问她想吃什么。韩栖迟表示要速度快不麻烦的，李东旭说那就吃拉面，女朋友点头说没问题，男朋友就去厨房煮方便面了。 方便面的味道在家里弥漫，韩栖迟的脑子就转不太动，光想着肚子饿，丢了笔去了厨房，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被男朋友宽广的后背吸引，上前搂着他的腰，脸埋在后背深吸一口气，古龙水的味道比食物的香气还浓。韩栖迟戳戳他的腰，戳的李东旭痒痒，攥着她的手跟她说快好了，让她别着急。 韩栖迟反握住他的手，问他怎么要那么久，方便面不应该是一分钟就好的东西么。男朋友反手把身后的姑娘扒拉到怀里，让她看自己煮的豪华版拉面，里面不止有面，还有青菜、午餐肉罐头和蟹柳棒，边上还放着一个鸡蛋等着下锅。韩栖迟望着锅里的东西笑笑，抬头亲亲他的下巴，当感谢。李东旭回了她一个吻，算作不用谢。 灶台边的男朋友打了鸡蛋下锅，韩栖迟去给自己弄了杯咖啡，李东旭问很少喝咖啡的女朋友怎么想喝咖啡了，韩栖迟说为熬通宵做准备。顺便跟男朋友商量，她要不要把烟灰缸拿到客厅来，怕她去阳台抽烟的时候会打扰李东旭睡觉。李东旭倒是无所谓，在哪抽烟都行，反正都可以换气，阳台和客厅没区别。韩栖迟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说好。 豪华版拉面是在客厅吃的，李东旭把休闲区的小桌子搬到沙发边，韩栖迟就坐在垫了沙发靠垫的地板上，边吃边跟李东旭说金家两姐妹扭曲的三观。得到客厅可以抽烟‘特赦’的李东旭坐在离韩栖迟稍远的沙发边边抽烟边听她说，跟女朋友讨论那两姐妹其实不算三观扭曲的类型。 要论靠睡谁往上爬，幕后哪有台前凶残，爱豆和演员才是重灾区，各大经纪公司都有公关团队，练习生们是免费的公关‘礼物’，他们甚至不是在为自己争取资源，至少不止是为自己争取资源，更多的是为公司，为更出名的前辈们争取价值。换句话说不是金家姐妹三观外而是这一行就没几个三观正的。 韩栖迟皱着脸想反驳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转移话题说金在恩脑子进水的事，李东旭听的有些楞，那对姐妹真的是越接触越觉得以前他对她们，或者是对金在恩的了解都太片面。韩栖迟对金在恩的信任真的不是纯粹的人好人坏的问题，而是金在恩很努力的回报这份信任，起码他从未听过有人放弃更好的发展留在原公司，只为情谊的。更扯的是，女朋友愿意为情谊卖房子。不管是哪一种，不管是金在恩还是韩栖迟，都很神奇。 “你真的打算卖房子？” “这么奇葩的事情，你的关注点在卖房子上？” 韩栖迟还觉得他很神奇呢，李东旭则是说“难道我要关注金在恩的工作选择吗？” 嚼着青菜的韩栖迟沉默两秒“也是，万一要搬家，你也很麻烦。” 李东旭笑了“不麻烦，你要是没地方住正好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住，这次我会提前留出我的书房的。到时候也给你准备个书房，这些”下巴冲着身侧的堆积的东西点了点“也就不用放在客厅了。” 韩栖迟冲他假笑表示不满，埋头吃面不理他了。李东旭倒是来了点兴趣，扒拉出他刚才找出来的剧本，笑问说，他算是知道韩栖迟为什么不花他的钱了，连物业水电都不用他交，因为韩栖迟是个土豪啊。这种制作，一年哪怕只能接到一次，韩栖迟的荷包也满满当当。 “我本来以为你的爱好很烧钱应该没多少存款，看来是我想太多。”李东旭摇头叹息“可惜了。” 吃着东西的韩栖迟含糊的问他“可惜什么？” “可惜我本来想着你花钱那么没有节制，我就有用处啦，男朋友不就是是买买买的时候最帅么~” “这是哪里听来的歪理？你该不会盼着我破产吧？” “没有到盼着的地步，算是有点小期待？” “呀。” 李东旭扬声大笑，灭了烟把烟灰缸放在地上，走到韩栖迟身边冲她‘啊~’，含着被她喂进嘴巴里的午餐肉，偷了个香吻，笑着被女朋友推走。他抽了张纸巾擦嘴，双手撑着地板伸直腿放在韩栖迟身后，侧身看着小姑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哥哥压力有点大。 韩栖迟喝了口汤疑惑的望着他，等他解释。 “男人无聊的自尊心，懂吗？” “什么意思？” 李东旭笑看她一眼仰头望着天花板，开口道“你来巴黎找我我超级开心，可你说你想留下玩，我就有点郁闷。我想陪你一起，可我有工作，我没办法陪你。我想像浪漫作品里的人一样，推了所有的行程留下来陪你，可现实是，我没办法那么做。男人无聊的自尊心让我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些挫败，要是我能留下就好了。” 韩栖迟抓着勺子的手顿住，扭头看着他“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吗？” 依旧看着天花板的李东旭说“没办法开心啊，我一直在忙，你也一直在忙，我们都在忙就没办法相处，没时间。好不容易你不忙了，你有时间了，我还是没办法陪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到现在，你又要开始忙了，我们又很长时间要彼此凑机会见面，这个怎么可能开心呢。” 无措的用勺子搅动汤碗的韩栖迟嘟囔道“这跟自尊心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我没办法对你说，你别忙了，我养你，你去做开心的事情就好，比如陪着我，让我也可以开心。”李东旭冲她眨眨眼“你为我工作就好，除了玩乐的时间都围着我转。” 韩栖迟白眼一翻“你想的倒是美。” “所以说，无聊的自尊心么。”李东旭笑道。 女朋友好奇的问他“你这个无聊的自尊心还包括什么？” 男朋友回答她“包含的东西可多了。” “比如？” “比如啊...” “比如哥哥可以为你的爱好买单。”李东旭眼神从放置手办的架子上环视一圈“你很喜欢他们，如果我能为他们买单，你会不会兴奋的尖叫，每次把玩他们的时候都想到我呢。那样，你为他们花的心思也会转移一部分到我身份吧？” 韩栖迟想了想“肯定会！但你确定你要为这些买单？他们不便宜哦~” “我估算了一下价值。” “你估算了价值？” “嗯。” 李东旭表示他是真的思考过，并且打算执行，至少执行其中一部分的，可惜“你的爱好真的有点贵，理论上我是可以负担得起，但我全部负担，我可能就真的没办法休息了。你知道你这些东西加起来，足够买下这栋房子吗？” 韩栖迟没算过，不过她的宝贝们有多贵她还是知道的“应该是可以。不过你干嘛要那么想，我不用你养啊，你要是用全部的钱来养我，你爸妈怎么办，而且你的团队你也要给一部分工资的吧，我花钱很凶的。”就是因为花钱凶，才会拼命赚钱啊。 “刚才不是说了，无聊的自尊心啊。”李东旭笑看她“男人无聊的自尊心多半都是通过钱实现的，能照顾好家人给他们富裕的生活是一部分，照顾好喜欢的女人，给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也是一部分啊。” 韩栖迟表示“那你还真够无聊的。大男子主义吗？” 男朋友表示这还真不是大男子主义，反问她“还记得我们的理想型么，贤妻良母，给你个机会让我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你不愿意？”没等韩栖迟回答让她仔细想想“我的重心都围绕着你转，即便不是你在哪我就在哪，也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随叫随到，你忙我给你煮面，你不忙我陪你玩。你想旅行我随时都可以，你工作了，我就等着你召唤，你确定你不想？” 认真思考的韩栖迟说“超级想！” “这就是我们无聊的自尊心，那些都要用钱实现，哥哥虽然未必赚的比你少，但哥哥存款一定比你多。可我存款再多好像也养不起你，这不是很伤自尊的事么。”李东旭笑眯眯的望着她“你说呢~理想型是贤妻良母的家伙。” 理想型是贤妻良母的家伙说“要不，我养你？”认真咨询“养你贵吗？” 李东旭笑出声“养我可贵了！” “你说说看，我很会赚钱的，说不定可以啊~” “肯定不可以。” “你又知道？” 李东旭眼睛一转，指着沙发上的那些东西“我喜欢的东西也很费钱，电影、电视、连脱口秀我都想要有个自己的节目，养我可是个大投资。” 韩栖迟撇嘴丢了勺子，不满道“你怎么那么费钱，贤妻良母不应该搭配勤俭持家吗，后面还要跟着持家有道呢。” 大笑的李东旭凑过去搂着女朋友笑的见牙不见眼，韩栖迟想把他推开，推不动，放弃挣扎仰脸求亲亲，李东旭给她一个响亮的亲亲，亲完后抽了张纸巾按在她嘴上问她吃完没？等她点头后起身拿过碗去厨房收拾。韩栖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李东旭问她不用去工作么，韩栖迟说需要，但陪不开心的男朋友让他开心点的时间还是有的。 男朋友亲亲她的嘴角跟她说这样就很开心了，用手肘顶着她让她去忙吧，韩栖迟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唇轻咬一口，丢下一句等着我赚钱养你，就在李东旭的笑声中跑走了。 这次是真的去工作了，连李东旭什么时候把客厅的桌子搬回休闲区的都不知道。 李东旭坐在休闲区翻看着《特工》看的不怎么专心，不是剧本不好而是他的注意力都在韩栖迟身上。脑子里想的是，没办法跟小姑娘说出来的，男人的，无聊的，自尊心。 男人无聊的自尊心是什么，就是那句最直接的我养你。这句最直接，也最简单的话，他没办法跟韩栖迟说出口，不是开玩笑的那种，而是真的跟她说，既然不喜欢就别作了，去做喜欢的事情，大不了我养你。 韩栖迟对金家姐妹的抱怨在李东旭听起来其实更多是对业内约定俗成的规矩的抱怨，她不喜欢那些东西，她只喜欢单纯的做事。但她做不到，因此金在恩和金在妍需要去做那些她讨厌的事情。李东旭也做不到，他连像金家姐妹那样帮她负担一部分讨厌的事情都做不到，两边业务是真的不接壤。更遑论，他不是黄政泯也不是别人，他没办法帮她拿到如《特工》一样的大项目，电视剧或许可以，但电视剧她不需要。 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太独立，韩栖迟帮不了他太多，美术导演在选角上没什么插手的余地，他也帮不上她什么，演员理论上也不会干预剧组怎么选美术导演。可李东旭想帮忙，想对她说别那么累，想说所有他做不到但想做的话，可惜，他做不到，就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聊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这些说到底都关于钱，很现实，他们有很多关于现实的问题都没解决，都是李东旭压住了，没放在台面上谈，可那些事情终归要解决的。那些事情基本都跟钱有关，比如公开，比如谁养谁，比如彼此的工作都太忙，比如李妈妈问他，怎么一直没见到韩栖迟。 李妈妈上来过了，这都大半年了，怎么可能儿子就住在楼上，妈妈一次都没上来过。但李妈妈上来的时候韩栖迟都不在，不是碰巧而是李东旭想办法避开了。 李妈妈第一次想上楼找的理由是跟儿子说她买到很好的黄花鱼都收拾好了，儿子热热就能吃。接电话的李东旭以他在忙的名义特地打发张在贤去给妈妈开的门，是避着妈妈开门的，没有给密码的那种。李东旭很了解亲妈，亲妈也很了解儿子，这态度就是不打算告诉她密码的意思。亲妈不高兴，但爸爸很理解，那到底是韩栖迟的家，李东旭说密码总不太好，经常去女方家也不好，按照李爸爸的观点，住在女方家本来就不太好。 为了楼上密码的事情李东旭和李妈妈还闹的有点不开心，不过到底是亲生的，哄一哄也就好了。好了之后李妈妈也没有强求要什么密码，要上去给儿子送点什么泡菜之类的都是等张在贤来开门，李东旭每次都找理由不在，他不能当着他妈的面偷摸按密码，那像什么样子。 这就是李妈妈问儿子为什么都见不到韩栖迟的原因，而李东旭之所以挡住李妈妈也是因为清楚，韩栖迟能接受他进去，但未必能接受李妈妈也在她家出入自如，毕竟女朋友连他的助理都是勉强接受的。 这不是不可以解决的事情，很好解决，他们换一栋房子就行。李东旭名下不止有一套房子，可他没有大到让韩栖迟愿意把她所有的宝贝们都搬走，并且还能让所有的宝贝们都能妥善安置，以及让韩栖迟觉得住在那栋房子比这栋房子要好的地方。这可以用钱解决，但也不止是钱的事情。 李东旭的自尊心因为钱不够受到了打击，仿佛回到了高中，家里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光了积蓄，养家的重担压的他只能边打工边上学，到后来干脆脱离了校园。 那就是钱可以解决的，无聊的自尊心。 无聊的自尊心包括...... “你都没看过楼上，韩栖迟特别喜欢收集玩具。” “个人爱好啊，我哥不是也喜欢收集漫画书。” “你哥怎么一样。” “我哥哪不一样？你这就是搞歧视。” “你哥的那些都是他买的啊。” “人家肯定也是自己买的啊，不然你以为呢？” “说不定是你哥买的。” “就算是我哥买的，我哥乐意，你别管那么多。” 李东旭敲了敲厨房的门板，提示亲妈和妹妹，他还在呢，并且告诉母女“那是人家自己买的，我可买不起。” 李妈妈讪笑开口“自己买的就自己买的呗。说什么你买不起啊，不就是玩具。” 第五十七章 韩栖迟喜欢收集‘玩具’，对她来说不止是手办是‘玩具’, 作品同样是玩具, 超级大的大玩具。 韩栖迟拿下了大玩具，签下了《特工》的合约。签合约不止意味着会有大笔能购买大小玩具的钱进账, 还意味着韩栖迟得经常出差。因为《特工》准备跨海去隔壁邻居那里租摄影棚, 剧本的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中期，主要场景不止有韩国还有朝鲜和九十年代的京城街景，邻国本身就有半成品的棚可以改造，韩国这边却没有中式街景需要重头搭，费用太高不合算，不如就去用人家的棚, 而且人家的棚比韩国的大，价格却相差不大，两边币种造成的汇率差价，从资金考虑跨海过去性价比更高。 制作人觉得性价比高那当然是全组都跟过去，韩栖迟作为先头部队当然也是要过去的, 不出意外她得在那边待四个月甚至更长, 韩国这边的公司就教给金在妍了，她每个礼拜回来一天，处理公司的事, 其余时间都会在那边，直到那边拍摄结束回韩国继续拍摄为止。 这个消息让李东旭不太能接受，同一座城市忙起来他们都很难见面，住在一起勉强好了一点, 但韩栖迟一出国，两人直接变成跨国恋，还是四个月那么长，这都要半年了，说不定真的要半年，太夸张了。可李东旭也没办法跟韩栖迟说，我不接受，这怎么说，工作啊，最基本的，怎么开口？跟韩栖迟说你别去工作吗？不可能的。 不能说不乐意但真的不乐意，那能怎么办？凉拌。 韩栖迟频繁在京城和首尔之间飞，她需要去取景找到最适合九十年代特色的街景做混搭，搭建到棚内，为之后的棚内做准备。这不是剧组要求的，剧组半个月之后才出发呢，她是自己过去踩点。她能超过其他老牌团队接下这个项目，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为剧组在中方拍摄做的效果图比其他团队更符合导演想要的，而那里是她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她经历过的街景，即便时代不同，变化也很大，大总归有留下的街巷，她当然比谁都能表现京城。 韩栖迟从未去寻找过过往，那些她还不是韩小姐的过往，她没去找单纯就是因为没必要，她只打过一通电话，打给自己的，接电话的人是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说他用这个号码用很多年了，肯定是韩栖迟搭错了。自此之后韩栖迟就没去寻找过所谓的过往，如果她都不在了，那些过往还有什么意义呢，即便大千世界有很多个韩栖迟，都不再是她。那些过往里的人和事，不是因为她发生的，过往自然就没意义了。 没意义的过往不用寻找，现在的韩栖迟对那个国家又太熟悉，熟悉到旅行地根本没有考虑过那边，该去过的都去过了，以前觉得没意思不想去的现在也不会突然就觉得有意思想去了。国际大都市首尔能买到一切她想吃的，即便买不到，国际物流也能跨海帮她从原产地送过来。 种种原因让韩栖迟许久没去过京城，这次去，上飞机还有点小激动，可等飞机落地也就那样了。按照她的自我观感，有点像是留学生回国，有游子归乡的眷恋，可等来回飞多了，真的就也就那样了，毕竟这里也就是几个小时飞机能到的地方。哦，对了，出租车大爷依旧很能聊，这个是真亲切。 感受到亲切的韩栖迟不止是去工作的还带回了许多京城特产，大部分是吃的，真的搞得跟留学一样，举凡假期结束返程带出国的多半都是吃的。女朋友带着分享的喜悦跟男朋友分享食物，男朋友有些可以接受，有些接受能力有限，不过都笑着陪韩栖迟玩。以至于韩栖迟最初都没发现李东旭对她要出国拍摄的事情是反对的，或者说没那么支持。 专心工作的韩栖迟迟钝的发现男朋友不想她出国，还是因为李东旭给她找了一堆隔壁空气有多糟糕的新闻，是很夸张，夸张到危言耸听能当个段子的那种新闻。什么隔壁雾霾严重到能死人啦，什么从隔壁回来的人都呼吸道感染啊，什么肺癌都是那边空气糟糕啊等等。韩栖迟一开始真的当段子的消息，李东旭时不时就在她飞过去的时候发一个给她。 如果只是收到一、两条韩栖迟可以当段子，五、六条，她也能理解李东旭是担心他；九、十条，就忍不住想男朋友是不是被新闻洗脑了。韩国媒体经常发这种洗脑包，不止是野路子的媒体连mbc这样的大台都直接说，首尔雾霾都是隔壁邻居的雾霾被风吹过来的，就是这么智障。更智障的是还真有人信！不止是男朋友，是很多人信！ 男朋友被洗脑包洗脑，韩栖迟可以忍，可男朋友动不动就把洗脑包发给她，这就很让人不爽了。我可以骂我的祖国，我们一家都可以骂，我朋友骂也行，但你不能骂，陌生人和你都不行，因为那是我的祖国。以及，这种傻逼新闻为什么会有人信啊，智商呢？好歹要智商在线吧？能不能有点脑子？这都信？真以为雾霾能致死？首尔空气也没好到世界第一好不好！能不能聊天了！ 韩栖迟又一次要去京城的中午，李东旭和她约了吃烤肉，拿着烤夹剪肉块的男朋友用明火探炉飘出来的烟跟女朋友说，雾霾真的很可怕，就像这个烟一样，致癌的。韩栖迟忍了他两句，等他说到什么烟雾还会顺着呼吸潜伏以后肯定会爆发，忍不了了，筷子一放就怼他。 “首尔的天气也没好到哪里去。雾霾该有还是有，今天早上还是大雾呢，还不是有空气污染警报。” 李东旭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了，试探着把肉放在她的碗里，附和她“也对，空气都不好。” 韩栖迟也楞了，怀疑的看着他，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回忆着那些智商掉线的弱智新闻，再看面前说两边空气都不好的男朋友，突然灵光一闪，迟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那边？”说完又觉得不对，惊悚的看着他“还是说....”你该不会是反中（字面意思，反对xx，韩国有一小撮激进人士的政治诉求是这样的，不止是针对领居，还有反对日本、美国等等）。 李东旭长叹一声打断她，在韩栖迟整个人都开始慌的时候，说了句让她大松一口气的话“是，我不喜欢你出差那么久，很幼稚吧。” 脑子里想的全是神经病啊！一定是被邪|教洗脑了，要怎么把人掰过来？掰不回来怎么办？还是说要分手吗，怎么分手，可是我喜欢他，但这么可怕还是分手吧，但喜欢要怎么办，可三观总要正啊诸多想法里脱身的韩栖迟，非常夸张的长出一口气，把李东旭给弄糊涂了。 连忙摆手让他别在意的韩栖迟说“一点都不幼稚，完全不，太正常了。”超级无敌正常，太好了，你不是神经病！ 完全不知道女朋友脑补那么多的李东旭苦笑道“真的不幼稚吗？我说出口都觉得很幼稚。” “一点也不。”韩栖迟才不管什么幼不幼稚呢，男朋友是个正常人最重要，起身绕过桌子做到他边上去，抱着他的胳膊亲了他一下“完全可爱~超可爱~你舍不得我是不是~”贴着他的侧脸磨蹭“我好喜欢，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超级~” 不是很懂韩栖迟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李东旭被女朋友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放下烤肉夹和剪刀，搂着她的胳膊叹气“真的喜欢吗，不会觉得很幼稚，很无聊？特别幼稚吧，这把年纪了。” “干什么又拿年纪说事，你每次这样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韩栖迟戳了下他的下巴“不幼稚啊，多可爱，我跟你说不想你去太远工作，难道你会觉得我幼稚吗？” 李东旭皱着脸跟她说“我真的会，不止会觉得幼稚还会觉得无理取闹。就是因为我会，所以我才没办法说出口。”按照他过往的经验，这不止是幼稚的问题，还会吵架，吵的很厉害，因为他会认为对方在无理取闹，而对方会说你根本不在乎我。 没有任何过往经验的韩栖迟没想过，她光顾着男朋友的身心是否正常了，自然也就不可能跟男朋友因为这个吵架“那是你，我不会，我只会想，我们哥哥超级可爱~” 完全不觉得自己可爱的李东旭可爱的撒娇“那我们孩子会因为可爱而留下吗~” 韩栖迟干笑“这就真的有点无理取闹了。” 李东旭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推开，伸手拿烤肉夹翻动，怕肉糊了“为了不让你说我无理取闹，我就只能跟你说，那边空气不好啊，搞不好你就不想去了呢。” “你知道我去哪里其实不是我决定的吧？”韩栖迟用食指去勾他的小拇指“我也是无辜的~” 当然知道这一点的李东旭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这就是我说我幼稚的原因，我们都决定不了要去的地方，但就是想试试看，这就是幼稚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幼稚。”幼稚的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说。 韩栖迟不觉得幼稚，反倒是帮忙想办法“你可以飞过来找我啊。”转瞬觉得不对“你会很忙过不来吗？调整行程呢？你在那边应该也是有品牌对接的吧？” 早就想过这些的李东旭很可惜的告诉她没有，本来是有的，可最近时局情况不一样，不止是他，那边的品牌基本不接触韩方了。韩栖迟了然，那真的是没办法了。剧组拍摄归拍摄，但艺人过去站台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东旭还抱怨呢“你们那种题材为什么能过去拍啊，那边就没什么限制吗？” 《特工》是真人真事改编的作品，故事讲得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朝鲜对外宣传已经拥有了核武器，对韩国形成巨大威胁。韩国需要获得朝鲜核开发的情报好加以阻止，于是，代号“黑金星”的特工在安企部室长指挥下，以商人身份接触跟朝鲜高层领导有联系的官员，抓住朝鲜当时经济困难的弱点，帮助朝鲜对外经济部的处长解决“张成勋事件”，获得对方信任。特工不但潜入朝鲜，更直接面见了朝鲜领袖金正日。以此为节点，安企部策划的广告项目开始推进，一旦成功则韩方可借拍摄广告之机窥探朝方核计划。 其中涉及的政治斗争不止是朝、韩两国的事情，中方也有所牵扯。要不然韩栖迟也不会去京城找灵感，那边有场很重要的戏。 韩栖迟说“国会都不限制了，人家干吗要限制。” “国会不限制很正常，我们电影骂政府还少么，他们不一样，他们不是集权......” “不谈这个，反正人家同意了，就算不同意也是制作人要担心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韩栖迟打断他，不想跟他研究那些，捏了下他的掌心“要不然，我多飞回来几次？” 李东旭把烤好的肉夹到公盘里“那还不如我多抽时间飞过去看你，拍摄已经够辛苦了，还来回跑什么。” “你来回跑也很累啊。” “那你来回跑不累吗？” “我目标没你大。” “目标？” “你出国多少要担心被拍，我就不用啊。” 李东旭一愣，想起来“关于公开这件事，我......” 话没说完，韩栖迟的手机响了，她从对面的桌上拿过来，看到是制作人的电话，伸手示意李东旭等下，接起电话。 李东旭看她表情好像不太对，无声的问她怎么了，韩栖迟摇摇头，对着电话那边说出让李东旭讶异的话。 “也就是说，我们没办法去京城拍摄了？那摄影棚呢？违约的责任在我们这边还是那边？” 李东旭想说话，韩栖迟捂着他的嘴，再次摇头，让他别开口。又过了一会儿，韩栖迟对着电话说‘知道了’随后便挂了电话，跟李东旭说“你猜对了，那边不愿意。” “不愿意的意思是，你们要在国内拍吗？”李东旭一下就笑了“真的？” 韩栖迟却让他别那么乐观“有些可以在国内拍，但要真的全部在国内拍成本就太高了，我估计还是要中华文化圈的地方。大概率是港、澳、台，政治氛围没那么重。” “港澳台是指什么？” “香港、澳门和台湾啊。” “为什么他们叫港澳台？” “当然是因为他们......” 韩栖迟懵了一下，对了！台湾！拿起电话就拨回去，那边通话中，翻着通讯录找尹钟彬的号码，李东旭刚说了一个‘我’就又被韩栖迟捂住了嘴巴，等电话那头一接通就快速说“我们可以去台湾，价格相差应该不大，搞不好更便宜，那边也能达到我们要的效果。他们发展的速度更慢，古老的街景在小城市肯定能找到，我可以先飞过去找找看，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应该是好话，因为韩栖迟笑了。韩栖迟笑了，李东旭就笑不出来，这代表，韩栖迟还是要出国。不管是京城还是台湾，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跨国恋的另一位主角挂了电话一把攥住李东旭的衣领把人拉倒面前亲了口响的，夸他“你真是个小天才！”转瞬头一低又打了个电话出去。这次是让对方改机票的，她去京城还要签证，去台湾连签证都不用，不止方便她更方便剧组。 李东旭真不觉得那句‘天才’是夸自己的，更像是韩栖迟的自夸，但女朋友很开心，他也不想让她不高兴，摸了摸她的脑袋，去一边摆弄烤肉了，他也是真没办法开心起来。 超级开心的韩栖迟挂了电话就被男朋友塞了个包肉进嘴巴，吃的脸颊鼓鼓的，男朋友戳了下她的腮帮子，带着些怨念“你就不能让他们改在国内吗？”又戳了一下“是，我就是幼稚。”再戳“我知道你不能。”再再戳“要是拖下去浪费的也是你的时间。”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头，叹了口气“算了。” 韩栖迟瞪着眼睛装乖，能说的李东旭都说了，她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项目总投资是不会出现太大变动的，这种无妄之灾只有两个解决方法，一是在预算不变的情况下找到更便宜也更适合的地方拍摄，另一种就是制作人跟导演研究，要不要修改故事线。后者太麻烦了，而且制作时间肯定会拖长，前者就简单很多。 当天下午韩栖迟就飞了台湾，没去台北去的宜兰，台北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宜兰应该有，即便宜兰没有周边城市应该也比台北的古旧街道要多。她在台湾待了三天，找到了十个备选，通过附近距离可以搭建摄影棚的地方挨个排序，在工作群里发资料，发到第十个地方，尹钟彬拍板他带团队飞台湾，见面聊。 台湾这条建议和这十个外景街道的选项让韩栖迟得到制作人的一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他手上还有两个项目，一个团队已经在接触就不谈了，另一个预计19年开机，现在还只有本子，要是定下导演之后导演没意见，那希望韩栖迟一定空出档期给他。韩栖迟帮他省去一个□□烦。 这条消息让韩栖迟心情审美，美的给李东旭发短信跟他说台湾的空气可好了，美的要大清早起床去台北机场接人生地不熟的尹钟彬他们都是笑容满面过去的。一行人从台北出发转了半个岛，花了比韩栖迟找场地还多一天的功夫，互相争执哪个点合适，终于在吵了四天架后，定下台北。 是的，他们最终定了台北。韩栖迟也很惊讶，台北基建的落后......怀旧程度比她预想的要高的多，别说九十年代了，拍八十乃至七十年代都能在这取景。这里有条叫中华西街的夜市，建立于1987年，集聚了一大堆数十年的老字号，神奇的是这三十多年基本没有大变化。另一个景定了新竹，那里也是几十年没变化的地方。 韩栖迟作为这次意外解决的最大功臣快速得到原本更喜欢前一个美术导演的核心团队的认同，事情一下就顺利起来，顺利的男人们约她一起喝酒，庆祝意外解决了。韩栖迟完全不想跟他们喝，那个傻逼翻译给他们介绍一个据说玩的很开还会有艺人过去当陪客的会所，听的男人们很是高兴，但韩栖迟只想翻白眼。 金在恩打了飞的过来救援，韩栖迟等金在恩到了，就退场了，这种场合她真扛不住。但也因为金在恩过来救场，让她开始认真思考金在恩做外联的可能性。因为不是她打电话叫金在恩来的，金在恩是接到尹钟彬的电话来的。尹钟彬跟韩栖迟开玩笑说，在恩说你酒量不好，我倒是想试试你酒量有多不好，但我怕在恩会挠我，你就多担待啊。 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韩栖迟而在于金在恩。尹钟彬跳过韩栖迟找金在恩其实不合规矩，要是韩栖迟的心眼小一点搞不好还会找金在恩麻烦，那是社交场，能套交情的地方，助理越过老板怎么能行，所以尹钟彬说让韩栖迟多担待。而这句话对韩栖迟来说，就是金在恩是真的在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就把尹钟彬套住了，不管用什么手段，结果就是这样，尹钟彬越过她想到了金在恩，这是能力，在这一行很重要的能力。 这个能力足以让金在恩成为外联。可真的要让金在恩成为外联？ 韩栖迟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高楼，她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太可惜了啊。金在恩要是有这样的能力当什么外联呢，就应该去做制作人，往那个方向发展，即便走不到高位，最低端也比当一个外联要好。 金在恩他们在楼上浪，韩栖迟在租来的车里望着窗外发呆，助理倒是让她先回去，韩栖迟不放心，国内是一回事国外又是一回事，她不知道金在恩和尹钟彬走到哪一步了，但她得防止酒精让助理无法反抗。 韩栖迟觉得自己伪善，或许是异国他乡让人惆怅，或许是夜色深沉让人迷惘，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一方面是她确实需要金在恩这么个外联，一方面是金在恩做这个真的可惜了。她想让金在恩自己选，可她又知道，金在恩的选项早就定好了。她如果再去说什么你自己选的话，就是伪善，装什么大尾巴狼，金在恩只会选一条路，一条对她利益更大路。 韩栖迟很烦，烦躁于金在恩，也烦躁自己，烦躁的好像出现了...幻觉？ “车银忧？” 挡风玻璃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张让她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的脸，闭上眼再睁开，那张脸还在，不止在，还越走越近了？ 韩栖迟闭眼甩了甩头，她是喝醉了吗？喝醉了也不应该想男人啊！就算想男人也应该想李东旭啊想什么车银忧？真的是渣渣吗！在用力甩头，甩的自己晕乎乎的，眯起眼睛忐忑的看过去，很好，没人了。眼睛猛的睁大，左右看看再看前方，完美，果然不见了。 不对，那不是代表刚才真的想到男人了吗！搞什么！ 韩栖迟迅速推开车门下车，肯定是车里氧气不足的原因，她才不可能想到...... “韩pd？” 韩栖迟头一扭，心脏陡然一跳，因为车银忧真的在，下一秒又松了口气，不是幻觉啊，她就说，她怎么可能想到...... “韩pd！真的是你！” 视线一直被最帅气的那张脸吸引的韩栖迟寻声看过去，才发现人家身边站了一堆人，连经纪人都在，笑脸立刻扬起来，跟对方说‘好巧。’ 巧合让经纪人指示孩子们问候，韩国人的问候方式让他们受到一些路人的围观，韩栖迟还能听到站在远处的小姑娘们七嘴八舌的问她是谁的话，边上的人说肯定是工作人员啊，不都是说韩语的么。立刻就有人反驳，说两边明显不是一波的，些许懂韩语的妹子就说是个‘导演’，他们叫‘pd’，就是工作人员。 听不懂中文的经纪人惯性无视，专注面前的‘导演’。听得懂的pd被妹子们逗笑了，笑问韩明辉，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韩明辉说他们是来参加一个商场周年庆的，那个老板的女儿是车银忧的粉丝，出了大价钱，他们就过来了。经纪人反问韩栖迟怎么在这，韩栖迟说有个项目打算在台北取景，跟导演一起过来选景的。经纪人眼睛一亮，委婉的问她是什么项目。 “碰不上就算了，碰到了自然应该去打个招呼的，不然会被人家说没规矩。”韩明辉微微弯着腰，态度非常好的问韩栖迟“您觉得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但韩栖迟摇头说不方便，隐晦的告诉他“核心团队就我一个女的。他们在上面玩呢，我等下先回酒店。” 韩明辉立刻就懂了，神色有些惋惜，带男艺人去找男导演除非碰到有特殊爱好的，不然都搭不上什么关系，不被赶出来就算好的了。哪怕是碰上有特殊爱好的，他反倒不敢去，那种事比普通潜规则要更小心。 既然如此两边都还有事，自然就各自分开。经纪人带着艺人们上楼了，至于上去见谁跟韩栖迟没关系。韩栖迟则是进了车里，继续等金在恩他们。只是她的那些杂乱的思绪中不免出现了车银忧的影子，有些可惜，那样的男孩子，干净到让人心生怜惜的男孩子啊。 车窗里不止有窗外的街景，有等待偶像们的小姑娘们，还有车内人到倒映。韩栖迟被她自己的脸吓了一跳，那张脸太那什么了吧！渣渣！ 迅速挪开视线的韩栖迟直视前方，望着前面那辆车的车屁股，一手在口袋里摸烟一手掏手机，手机拿出来了，烟盒也摸出来了，烟盒是空的，但电话拨出去了，男朋友这次很靠谱，接的特别快。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八小时的市场，首尔和台北也就相差一个小时。 时差一小时的男朋友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很开心，也不忘跟女朋友抱怨“你说就去两天，现在一个礼拜都过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捏扁烟盒的韩栖迟心不在焉的跟男朋友说“明天就回去了。”说着话推门要下车，一脚迈出去才想起来车钥匙，又转回去拿车钥匙，中间李东旭说了什么她都没听“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你了。”李东旭笑道“你不想我吗？” 韩栖迟...韩栖迟...韩栖迟... 车门‘碰！’的一声砸上，蹲坐在街边的姑娘们被吓一跳，整齐的看过来。 韩栖迟冷着脸扫了她们一眼，小朋友们立刻转移视线，大姐姐对男朋友坦诚“我碰到车银忧了。” “车银忧？”李东旭楞了一下，转瞬声音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我碰到他了。” “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碰到他了。” 韩栖迟愣住，李东旭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特地打电话告诉我，你碰到他了，他为什么那么特别？” 韩栖迟傻了，李东旭还在问她“你在哪，不是在台湾吗，为什么会碰到他？” 几个为什么里这有这题回答的韩栖迟慌乱的攥紧手里的烟盒，跟男朋友解释“我是在台湾，在一家会所楼下，跟导演他们来玩的，车银忧是跟经纪人来的，韩明辉，就是他们的经纪人，韩明辉说他们在这边有行程。我们就是碰到见到，我也是...我也是碰巧打电话给你。” “韩栖迟。” “啊？” “我给你五分钟。” “什么？” “五分钟后你告诉我，为什么车银忧那么特别。” “我......” ‘嘟嘟嘟。’ 韩栖迟堂皇的把手机拿到面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慌的不行，又有些委屈，她不是打电话给他了么，她打电话了呀，她什么都没想做，她都打电话给他了。 韩栖迟委屈的把掌心的烟盒扭成麻花，慌乱的情绪却无法隐藏，那点委屈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是她刚才想的，她对金在恩就是伪善，现在对李东旭也是，都是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位置上，去骗人骗己，她就是个渣渣！ 渣渣左右看看，没看到要找的东西，抬脚往小姑娘们聚集的地方走，妹子们看她过来陆续都站起来了，有个可能会一点韩语的姑娘被她们推到韩栖迟面前，跟她说‘阿尼哈撒哟’，说完慢了半拍想起来要鞠躬，又鞠了一个很大躬。韩栖迟反射性回了一礼，却不忘切换中文问那个姑娘，附近哪里有便利店，她想买烟。 小姑娘们对她会说中文还能说得那么地道很惊喜，七嘴八舌的说带她去，韩栖迟说不用了，姑娘们连声说‘用用用’簇拥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问她是不是车银忧的工作人员。韩栖迟说不是，她们又问她那刚才车银忧他们为什么要跟她打招呼还给她鞠躬。韩栖迟说是因为她的年纪比他们大，同是圈内人，算是认识，鞠躬只是年纪小的给年长者打招呼的方式。 姑娘们相互看看也不知道信没信就接着问，问她跟车银忧是怎么认识的，问她车银忧在韩国那边人气怎么样，问车银忧...问车银忧...问车银忧... 姑娘们每一句问题都带着车银忧，听的韩栖迟感觉耳边的车银忧都在往脑子里钻，钻的她更慌了，板着脸反问小朋友们“他应该是有团队的吧，你们都问他，对他团队的成员是不是不礼貌？” 姑娘们大概没想那么多，都安静了，有个站在最边上的孩子理直气壮的反驳“可他最帅啊，我只粉他一个人，我又不是团粉。” 韩栖迟知道什么叫私生饭，好歹是圈内人，但她无法分辨，跟人跟到会所楼下这种程度其实就是私生饭了，私生饭们是很奇妙的，他们真的爱偶像，可他们对偶像的爱也不止是把对方当偶像而已。 “就是！我也是只喜欢他一个人，团队跟我们无关啊！那是团饭的事情！” “没错，那是团饭的事情。我就粉他，眼睛里除了他就看不到别人了！” “何止啊！要是能睡到他，其他人都死光都行！” “你有病吧！你怎么可能睡到他，他知道你是谁吗！要睡也是跟我睡！” “你才有病呢！他当然知道我是谁！你长成这个鬼样子也不怕他恶心！” “你tm......” 骂架出现的太突然，韩栖迟被弄的很傻眼，姑娘们却不再关心她这个局外人，分两拨掐起来，幸好，韩栖迟看到便利店了，就在不远处，立刻脱离掐架的小姑娘们往便利店走。 在韩栖迟抵达便利店门口的同时，五分钟到了，李东旭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买了两张机票，一张是你飞回来，一张是我飞过去，你选哪张？” “我哪张都不选，我觉得我可以解释，绝对合理的解释。” “解释。” “粉丝。” “粉丝？” “对，那是我爱豆。” “韩栖迟，你当我傻？” “不是！这次是真的，我就是个粉丝的心！特别纯粹！” 纯粹的想着能睡到也不错而已！真的！超级纯！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有戏说的成分，但电影没有现实给力也是真的，现实更荒诞。近现代最有名的间谍事件之一，推荐你们去看。 感谢在2020-02-27 13:16:36~2020-02-28 23:4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0瓶；20043310 3瓶；摩羯兽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圈外普通人粉爱豆和圈内人士粉爱豆有什么区别？韩栖迟认为没有, 李东旭以一个简单的视频告诉她, 有, 区别可大了。 李东旭跨越山海飞来了台北，两人在酒店见的面，韩栖迟另开的房间。不同于韩栖迟去巴黎时火热的见面，这次李东旭沉着脸, 气氛凉的两人一个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另一个远远的坐在床的另一边, 两人中间隔了张一米八的床。李东旭给韩栖迟放段前两天可视电台的视频。 那是李东旭当mc的电台节目，也是韩栖迟曾经连线进去跟李东旭说，让他把城堡还回来的节目。播放的那一期是少女时代的的小分队成员做嘉宾，她们出道多年对节目的玩法早习惯了，女爱豆上男mc的节目必备环节就是问理想型。李东旭当然也没逃脱这个环节, 为了避免尴尬，也是开玩笑居多，李东旭就说他的理想型是没出演的队长。隔天新闻就出了，李东旭的理想型是金泰妍。这就是个花边新闻，没多少人在意，顶多也就是粉丝关注一下。 李东旭确定韩栖迟听到了他在节目中说的理想型是金泰妍后, 把那个新闻找出来，问韩栖迟“假设我跟你说, 她真的是我的理想型，长相完全漂亮，但我只是纯粹的欣赏, 以粉丝的心态，特别纯粹。你能接受吗，接受我只是个粉丝？” 韩栖迟默默的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李东旭面前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头望着他，声音可乖了“我错了。” 眼神晦涩的李东旭没理她，继续说“我跟她认识很久了，差不多算是出道就认识了，来往虽然不多但不是陌生人，也一起上过节目。我觉得她很可爱，唱歌也很好听，性格也......” “呀！” “呀？” 韩栖迟讨好的看着他，伸手去拉他的手，摊平手掌贴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我真的错了~” 李东旭不反抗随便她拉扯，但表情依旧算不上好，也没有要‘原谅’的意思，继续说自己的“我跟李多海是很有名的银幕情侣，我们的cp粉都有自己的官站，我跟她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在深夜单独喝酒，她分手时我还陪她喝过通宵，她还抱着我哭的......” “呀~~~” 按着他的手啄吻掌心的韩栖迟真的知道错了，焦躁的开口“对不起嘛~” 李东旭还是不理他，这样的故事他有一堆“刘仁那你知道的，拍摄时你就在现场，我很爱她，作为王黎的我爱她爱到即便被神明抹去记忆，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眼泪自然落下的深情。那是王黎对她的爱慕，但饰演王黎的我不是一下子就能抽离的，我不是对她完全......” “李东旭！” “韩栖迟。” 韩栖迟突然起身扑上去就吻，堵他的嘴，李东旭不动，不反抗，也不张嘴。女朋友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瓣，却没办法深入，那家伙就是不张嘴，气的她想咬他，又心虚，只能含着他的下唇哼唧，哼唧自己真的错了。可李东旭还是不张嘴，弄的韩栖迟不知道要怎么办，抵着他的额头松开他的嘴唇，无措的望着他，重复那句，我错了。 “你没错，你只是习惯了。天性如此，你没错。” 韩栖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那双眼睛让她害怕，怕到缓慢的后退离开他的额头，慢慢的站起身，再次后退，后退到床边，不安的看着他。 李东旭也在看她，用一种全新的，像是他们彼此都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看的韩栖迟忍不住放缓了呼吸。她感觉到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就是什么地方不对，那些不对劲让李东旭也变的十分陌生。 “韩栖迟，你真的没发现吗，你天然就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好，怎么做是最好的选择，你把自己放在不败的立场上，所有不好的事，难以抉择的事都推给别人。以前我以为你年纪小，心肠又软所以才会那样，可你不是的，你就是天性如此。从一开始你就这样，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你就这样，你从来没变过。” 韩栖迟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掌心摩擦着大腿，想抽烟，又不敢动。李东旭生气了，第一次，第一次，她真正感觉到李东旭生气了，很愤怒很愤怒，那些冷淡的语调下藏着会烧毁她的愤怒。可是，可是那是值得那么愤怒的事情吗？她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么生气？只是因为车银忧吗？她什么都没做啊，真的什么都没做！ 李东旭确实很生气，气到怒火烧毁了理智，只是车银忧？不，从来也不是因为车银忧，亦或者说，车银忧只是个微不足道的□□。 “我很蠢是不是，我蠢到以为我们会有以后，我努力你也努力我们肯定会有以后。不是的，我在努力，你却没有，你只有顺势而为。韩栖迟，你一直在顺势而为。不管是对我还是金在恩、金在妍，对其他人都是这样。发现了问题，把问题丢出去，自然有人会帮你解决，你只要稳坐高台等着别人解决就好。” “我以为我至少可以让你对我的喜欢多一点再多一点，可你没有，你从来没有。从一开始你就是半推半就，我往前走一步，你就适当的退半步给我，一直是我在往前走，我在你丢出的陷阱里往前走，一步一步，走的自以为是，以为我们的步调一直，多可笑啊。” 韩栖迟还是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你，说我从未认识过的韩栖迟。”李东旭冷漠的看着她“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你遇到了车银忧，然后呢。打电话给我想让我怎么办，想让我跟你说什么？想让我跟你说粉丝而已没关系，还是想让我跟你嬉闹着吃点醋？韩栖迟，不是的，你在告诉我，你对另一个人动心了，你在给我打预防针。” 韩栖迟堂皇的看着他“什么预防针？你在说什么？” 李东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双手刚刚贴着她的脸“我在说你，你想逼我再往后退。”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点我听得懂的，车银忧什么都不是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不会做，纯洁无瑕的韩栖迟，什么都不会做。” 韩栖迟的脸皱在一起，她真的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李东旭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条理清晰的让韩栖迟好好听，听他，要说的话。 “我不知道那东西应该叫什么，天赋？可能吧。我们能开始是因为我，但我们能开始难道不是因为你同样喜欢我吗，我们互相喜欢，我的引诱才有意义。可我们互相喜欢妥协的人却一直是我，不管是暂时不要联络了，还是我可以搬进你家但张在贤不行，我的家人当然更不行。” “明明是你要搬进来的！” “是啊，是我要搬进去的，可当时的情况我不搬进去我们搞不好就要准备分手了，新鲜感会耗尽的，真的，韩栖迟，你的新鲜感很短。我搬进去了，可除了我，跟我有关的人都进不去，那始终是你家，自始至终都是，乃至于你需要客厅了，客厅里关于我的一切都被清理到一边。” “你在说什么啊！” “这很难理解吗？你应该很好理解才对，你对金在恩她们是一样的，一边说她们的做法很奇怪，一边又放任她们。因为她们能帮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自然就纤尘不染，干净纯洁，脏污有别人出手去清理不是吗。我们是一样的，你对我是一样的，你只想享受恋爱，享受那些开心的事情，恼人的现实你不想面对，不管是我的家人还是公开，那都会打破你享受恋爱的纯粹。” “李！东！旭！” 李东旭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韩栖迟，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想要找个人享受一下恋爱，我刚好出现了，还是你真的喜欢我。而现在，恋爱不好玩了，或者我没有那么好玩了，车银忧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你在跟我预告分手吗？” 韩栖迟寒毛都竖起来了，背脊僵硬，捏着拳压着火，沉声开口“我在你眼里是个婊|子？”李东旭皱眉想开口，韩栖迟却没给他机会“你就是那个意思，别跟我纠结词汇，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还用车银忧逼你分手，干什么，我不就是吗。” “照你的意思，我处心积虑引你上钩，费尽心机让金在恩她们上钩，我可厉害了呢，我还会用车银忧给你下套了，我都能上天了。” “我不是...” “闭嘴吧。” 胸膛因怒火起伏，韩栖迟怒极而笑，笑他也笑自己“我真是疯了，谈tm什么恋爱，没事找事。”手臂往门一指“你可以走了。” 她冷静了，李东旭没办法冷静，冷漠的面孔被撕毁，怒吼一声“韩栖迟！” “滚蛋！”韩栖迟抱臂起身，手指掐着手臂，疼痛让她越发的冷漠“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李东旭愤而起身大跨一步要去拽她，韩栖迟一把打开他的手，转瞬被李东旭扣住手肘，欺身上前压在床上，挣扎的两只手被扣在头顶，韩栖迟屈膝就往上顶，距离中心部位就差一寸，沉郁的叹息从耳道传入心扉，膝盖停顿，肌肉松弛，身上的人，重重的压着她，压的她从心底涌起无边的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 “韩栖迟，我好害怕。” “滚！” 语气凶巴巴的，哭腔却藏不住，韩栖迟用脚踹他，李东旭压住她的腿，脸埋在她的脖颈，声音含含糊糊的。 “我好怕，飞机延误了，我好怕。见到你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怕。你不懂车银忧有什么特别的，可这个人让你不停的告诉我他很重要，我好怕。从你跟我说，我喜欢你，我就在怕，我.....” “谁tm要听你讲这个！” “别说脏话。” “我就说！” 泪水溢满眼眶却没流出来，韩栖迟委屈炸了，只想把身上的人也炸|掉“滚下去！” 小姑娘手脚并用的挣扎，大男人都没用多少力气就压制了她，把人紧紧的按住，咬了口她的脖子，让她听着，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当着她的面尤其说不出，他真的很害怕，在一起时间越长越害怕。 “我好喜欢你。” “滚！” “喜欢到我心都揪着...” “我tm让你滚下去！” “韩栖迟，乖一点，我好累啊。” 韩栖迟不动了，动不了，轻飘飘的一句‘累’让她手软脚软，动惮不得，可她还是觉得荒唐“你累什么！” 李东旭搂着她的腰一个翻身，两人上下调转，韩栖迟想看他的脸，脑袋被按在他的胸膛上，这次她倒是不挣扎了，只是问他“你有什么好累的？” “喜欢你，好累啊。” “你！” “别说话，好好听。” “你喜欢我吗？” “我讨厌你！” “这样啊...” “呀！” 李东旭笑了一声，那笑声怪怪的，韩栖迟想看他的脸，脑袋一动又被按住，伸手想扒开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他的脸，触感不太对，胳膊一僵，默默的缩回去，不动了。 “你真的有天赋你知道吗，每次当我觉得你肯定喜欢我或者爱上我的时候，你都能给我打击，让我冷静的思考，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我哪有。”韩栖迟才不认。 “你有啊，忘记了吗，我刚告白成功你就丢下我。我们刚说好要好好相处，你又丢下我。好不容易我搬进你家了，你还是丢下我。每次都是你丢下我，每次的理由都让我无法反驳，工作工作工作，你......” “能不能不翻旧账，又不是只有我有工作，你不是也有。”韩栖迟不乐意。 “我有啊，我确实有工作，可你从来不在乎。你从来不在乎我有工作，不在乎我们能不能见面，不在乎我做什么，你只在乎你，不在乎我们。” “都说了别翻旧账了，谁说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你给你打什么电话！”韩栖迟觉得李东旭有毛病！ “那就不翻旧账，车银忧...” “都说我什么都没做了！” “你是没有，但你....” “你又要说我套路你？！” “韩栖迟，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你说。” 李东旭的声音很低沉“你确实什么都没错，可你会做的，一次一次为他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让我很害怕。你从来没那么做过，巴黎，那么远，台湾，也那么远。你给我连打了三个电话，为了车银忧。你为了他不远万里去巴黎找我，那么担心公开的人，在满是镜头的巴黎去找我。” “韩栖迟，我很害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 “......” “......” “......” “......说啊！你说你说，我不打断你了，你说！” 李东旭笑叹一声，让韩栖迟换个角度“我喜欢的人是个逃脱问题的高手，那家伙秉持着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态度......” “呀！我哪有！我又不是渣男！”韩栖迟立刻打断，说什么呢！ 李东旭不说话了，韩栖迟等了一会儿，憋屈的开口“行，你厉害，你说，我不打断了，这次真的不打断。” “你真的有，你对金在恩她们就是那样的。” “我...” 李东旭轻拍了下韩栖迟的脑袋，让她安静，等她老实了才继续“你可能是无意识的，亦或者有意识，但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说你是...”那个词说不出口，含糊过去“我只是很害怕，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习惯那么解决问题。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家人有多大矛盾，但正常人，或者普通人是不会把家人的矛盾丢给别人解决，还完全不在意，好像只要解决了就行，只要不让你知道就行。” “金在恩放弃更有前途的制作人要去做外联是一样的，她如果没跟你说有制作人这件事，你就不会在乎她去做外联，你不在意的。你更多的在意自己，你不想背负那些让你觉得烦恼的情绪，愧疚也是其中一种。她让你知道了，你才会烦恼，因为你不想负担她的人生选择。你担忧万一哪一天她后悔了那样的选择，你就成了罪魁祸首。” “这不是什么坏事，这也说不上糟糕，这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你心软，才会在乎那些。否则她们是她们，你是你。选择是她们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可这让我很害怕，韩栖迟，我很害怕。我怕你的心软，我也怕你习惯把问题丢出去，让别人去解决。你只要不知道就好，只要闭上眼睛堵上耳朵，等问题解决就行了。” “我很害怕。” 李东旭不说话了，韩栖迟试探着开口“你害怕什么？” “我怕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还是出于心软，亦或者，心软中有那么一点喜欢。”李东旭用下巴磨蹭她的头顶“我很害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害怕，因为我无能为力了，我没办法再往前走，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我开始贪心，想让你也往前，想让你也往我的方向多走几步抓住我的手，可我害怕我的贪心会毁了我们。” 李东旭很怕，怕到胸膛里挑动的仿佛不是心脏而是一个黑洞，怎么都填不满，在一起越久那个洞越大，怎么都填不满。韩栖迟一直在被动接受他，从他的角度看就是如此，他的小姑娘从来不主动，好不容易主动了，飞跃万里去了巴黎，结果是因为另一个人，她心动了，心动了，愧疚了，才主动的。 那个黑洞深不见底，滋生的欲|望和黑暗却无边无际。 李东旭想要长久，可韩栖迟不想，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但他发现了，韩栖迟不想。她不想跟他的家人产生联系，她不想跟他的事业产生联系，她甚至有一个去海外开分公司的计划，唯独没有对他们的未来的计划。她的未来清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她的家即便被他硬塞进了一个沙发，她都嫌碍事。 李东旭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知道，知道贪婪在啃食他，也知道韩栖迟对他的喜欢没有他的多，他们的天平失衡了。 今天不是突如其来的爆发，是压抑许久的爆发。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出差半年，是，工作，可以理解，但跟我商量一下不可以吗？你只是给我一个通知，通知我，我要出差半年。韩栖迟的脑子里甚至没有觉得这有哪里不对，那是工作啊，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反倒很开心，自己可以接下那个项目。她那么开心，他能说什么呢。 车银忧不重要，韩栖迟认为他重要他才重要。他们在一起，在一起之后她怎么还会为另一个男人心动呢？只是因为帅吗？李东旭不信的。韩栖迟不是没见过帅哥，她喜欢帅哥也不是什么突然发生的事情。可车银忧是不一样的，巴黎那次就不一样，现在就更特别了。 现在会有车银忧，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呢？那些陆续出现的会让韩栖迟担忧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以至于要打电话给他的人，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韩栖迟可以忍多久？一次可以忍，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什么时候不忍了呢？什么时候韩栖迟不会再打电话给他了呢？ 什么时候，习惯于把问题丢出的韩栖迟，会理直气壮的跟他说，我为一个人心动了，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 韩栖迟会说的，那是韩栖迟啊，那个不主动不拒绝但很有责任感的韩栖迟。她不可能劈腿，更不可能做出什么精神出轨的事情。她会做的是把问题丢出来，坦然的告诉他，我很抱歉，我很对不起，但问题就在这里，我为另一个心动了，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李东旭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可以预见这个问题迟早会发生。 李东旭不想说的，如同男人无聊的自尊心一样，说不出口，太软弱了不是吗，在韩栖迟看来也很莫名其妙，就如之前，韩栖迟很生气，气他莫名其妙的发疯。可李东旭忍不了，他忍了一路，从上飞机忍到下飞机，再到现在，忍不了了。 李东旭原以为他能解决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爸妈也好公开也好，什么都好，他都能解决。可实际上不行，他不是无所不能，也做不到无所不能。他始终没办法解决妈妈的疑问，为什么都看不到韩栖迟，也没办法解决韩栖迟要出差半年，他们很可能半年内只能见几次。 那些他做不到的事让他挫败，韩栖迟一通特地为车银忧打的越洋电话让他恐慌，他抓不住那个人了，怎么用力都抓不住。 李东旭的心里有个黑洞，填不满，深不见底，欲壑难填。 韩栖迟却看到了那个洞的另一层含义。 “你要不要先放开我？” “...嗯。” 李东旭放开了她，在她起身的同时翻身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不给她看。韩栖迟也没要看，起身走到一边找到烟盒和打火机，坐在沙发上，点烟抽烟。屋内除了打火机响的那一声就没动静了，烟烧了半根，李东旭才含糊的说，对不起，他之前不应该那么说话。 “比起对不起，我更想知道，你是你们家的家庭支柱吗？”韩栖迟叼着烟思索着要怎么问“我是指，你们家是你在养家？” 李东旭沉默几秒，闷闷的回答“我是长男啊。” 韩栖迟不是很理解这个回答，但“我就当你是了。”抽了口烟，摩擦着烟蒂，犹豫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要照顾的人，你的家人，你的团队，你身边的很多人可能都需要你照顾。你习惯于照顾他们，也习惯于把自己摆在人后，所以比起我这个角色，你更看重我们。” 模模糊糊猜到她要说什么的李东旭撑着手肘微微抬起身，望着雪白的床单，问她“我们，不好吗？” 韩栖迟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让她有些心疼，也让她更犹豫要怎么开口“那样很好，特别好，那代表你很有责任心。我为数不多的优点里，大概也就些许的责任心，就那一点就够我骄傲了，你的责任心比我多多了，超级棒。但是......” “但是？” “但是你一直把我们当唯一目标，那我不就不见了吗。”韩栖迟顿了顿，很委婉的说“你或许可以接受我和你变成我们就是全部，就是最好的。可我，单单是我，我个人的想法。我可能不太能接受，我和你变成我们就是全部，我始终是我，我们可以有一部分交叠，但我始终是我，我不太可能完全跟你变成我们。你明白吗？” “这是...我们迟早要分手的意思？” “我没有！” 韩栖迟很无奈，就知道会被误会“你能不能不要扭曲我的话，我没有说我们要分手，好好的干嘛分手。而且迟早要分手又是个什么话，你是预言家吗，还能预知未来的。”怼了他一句心气顺了点，跟脑壳有洞的男朋友说“你刚才讲的所有话里都是我们，要不然就是我应该如何如何配合你，那听起来是很好啦，代表你很爱我不是吗，可换个角度讲，你的爱情有点太...我不知道，自私？好像也不对，我解释不来。” “我没有去找你不是我不喜欢你，也不是什么我没有你那么喜欢我，单纯就是我有自己的生活啊。我有自己的生活，工作、朋友、娱乐，这些足以填满我的生活。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我说过你太黏人，后来我习惯了，你也没那么黏人了，但因为你一直在找我，我就不用去找你了啊。” 韩栖迟楞了一下“这么说起来，还是我有点渣吗？不管了，我的意思是，你心目中那个所谓的天平太虚幻了，这么判断你爱的多我爱的少，就因为你主动联系我更多？那也太扯了，我的生活丰富多彩不代表我就爱你更少啊。我要是真的那么渣，不主动不拒绝还不负责，那我们根本不会在一起，我是有多无聊才会只为了恋爱而恋爱，明明是对象是你我才恋爱的好吗。” 李东旭猛的起身吓了韩栖迟一跳，等看到他的脸，又被惊了一下，他的眼睛红了，她第一次看到脆弱的李东旭，不是在拍摄现场也不是进入角色，而是在她面前。她面前的李东旭是套路颇多的选手级男朋友，现在这个红着眼睛盯着她的男朋友，让她手足无措。 韩栖迟咽了口口水，低头躲开他的视线，掩饰性的抽了口烟，偏头吐出烟雾，开口道“你理想中的恋爱或者是恋爱对象，可能真的就是围着你转的贤妻良母，你会像天空一样把她笼罩在你的世界里，保护她，爱护她，宠爱她。她也会像对待天空一样，仰视着你，你就是她的世界。她是你的责任，如同你的家人，你的团队，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块拼图。” “那是你的理想，但那不是我的。我其实没有认真想过什么理想中的伴侣之类的，说贤妻良母也是开玩笑的，当然要是能遇到是很好啦，可现在不是遇不到么，我遇到你了啊。我遇到了你，遇到你之后所有的恋爱幻想就不存在了，因为你把那些幻想变成了现实。在我们的现实里，你不是天空，我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会因为你没办法把我圈在你的世界里而挫败，与我而言，我要是真的被你圈在天空里才会感觉到挫败。” “你说过你想养我，对吧？这件事即便成为现实，被你养着的我也不会是你想象中围着你转的我，说实话我没办法想象我围着你转。”韩栖迟皱着鼻头“那听起来就很奇怪不是吗。而且就算那些想象变成真的好了，可我变成那样的人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我遇到了你，你也遇到我啊。” “你喜欢的这个韩栖迟就是有自己的世界，就是没办法把你当生活的重心，即便我再爱你都没办法。一个人真的可以把另一个人当生活的重心吗？那自己去哪了呢？如果连自己都找不到了，你爱的那个人还是独立的人吗，还是说你只是需要一个依附于你的人。那个人不可能是我啊，可你就是喜欢我啊。” “我很抱歉我让你不安，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也得说，你的不安不源自于我，起码我解决不了你的不安。如果你的不安是我的重心不在你身上，我会离开，那我真的没办法解决。我没办法给你我实现不了的承诺，可你真的认为我的重心放在你身上，我丢掉我的一切依附于你，我们就会完全没问题成为理想的爱人吗？我觉得不会。” “退一万步，我爱你爱到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后呢？岁月很长，然后某一天你因为心里的空洞被填满了，认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难道就不会因为笃定我不会离开而忽视我的存在？会的吧。会因为我一定不会走而不在乎我的想法，反正我离不开了不是吗。说真的，那样的关系你认为是好的吗？我认为很糟糕。” “我会后悔的，当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找回理智的时候，我一定会后悔，更糟糕一点我会怨恨你也说不定。怨恨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怨恨你有广阔的天空而我只能在你的天空里存在。反过来说，要是我那么要求你，即便你因为爱我而无条件妥协，可时间长了，你又不会怨恨我吗？怨恨我把你圈在一个小世界里，除了我，谁都看不见？” 李东旭喃喃的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最后一口烟抽完，韩栖迟灭了烟，走到李东旭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的亲吻他的眼睛，看着比她还可怜的男朋友，轻叹一声“我不想怎么样，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你得自己找到答案。我很抱歉，这是你才能找到的答案，因为你爱的韩栖迟或许真的不是你理想中爱人。” 李东旭想反驳，韩栖迟亲亲他，堵住他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搞错了，她想听的不是那些。 “李东旭，我们谁都别妥协，别用爱情来裹挟自己，那不值得。爱情很重要，可人生更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很重要，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值得你妥协的，我也不行。你爱我，你愿意妥协，我爱你，我就不愿意你妥协。” 李东旭的眼睛蓦然瞪大，韩栖迟勾起嘴角低下头，含住他的唇瓣告诉他。 “我爱你，这点从来不用怀疑。” 这次，女朋友的唇舌没有受到阻力，长驱直入。 随后，男朋友反守为攻，欲|望如熊熊烈火，烧起来就能烧毁胸膛里的空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8 23:49:39~2020-02-29 23: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琦 50瓶；ada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精神沟通发展到身体沟通的交流并没有再转回精神沟通, 大概是李东旭还暂时找不到破局的办法，也可能是男朋友自觉在女朋友面前太丢脸了。李东旭首次在韩栖迟面前逃跑了, 是的, 男朋友跑了，韩栖迟起床人就不在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弄得韩栖迟很是无语, 这也太弱智了！ 弱智的男朋友消失了, 消失了一个晚上的助理倒是出现了, 金在恩打电话给韩栖迟问她在哪，韩栖迟说酒店房间，金在恩让她别扯了, 她就在门外按了半天门铃了。韩栖迟想起来自己不再原本的房间里, 迅速转移话题问她昨晚去哪了。金在恩倒是一点隐瞒都没有, 调侃韩栖迟真的想听她讲昨晚的细节吗。 “作为提示，我昨晚跟尹钟彬在一起，你想听过程？” “我拒绝，一楼咖啡厅见。” 十分钟后在酒店咖啡厅见面的两人，很有默契的跳过了昨晚的问题，聊的是之后金在恩的安排。首先，金在恩要转岗的话韩栖迟就需要一个新助理，她身边不能没人, 不方便。韩栖迟想的是先找个人顶一下，金在恩却说这件事不急，她完全可以做到助理和外联都做。 公司目前专门单开一个外联部没必要, 韩栖迟进组了，金在妍那边也在拍，下一部作品都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算起来相当于公司大半年都没有团队能接新案子，那就算金在恩能拉关系进来也没人能开工。韩栖迟这边对助理的需要也就是前期，等电影开拍了她就能空出手来处理一些琐事。正好，电影开拍就相当于项目进入后半段，金在恩就能腾出手去找项目了。 “碰上尹钟彬属于巧合，我不可能只用这招去拉项目，那我的职业定位也太奇怪了。”金在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想先把这个组给混熟了，再慢慢搭建关系网，一步一步来。” 韩栖迟对此倒是不反对，不过她建议“你可以乘此机会好好考虑九龙村的事情，外联能接触的人脉关系繁杂，之前你接触不到的人现在也可以试着去接触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金在恩余光扫到从远处走来的一群人，诧异的挑眉，让韩栖迟回头“你昨晚该不会跟那位在一起吧？” 反射性回头的韩栖迟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关键点，没办法，太醒目，转回头给金在恩一个大白眼“我昨晚跟李东旭在一起好不好。” “哦~”金在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韩栖迟咳嗽一声避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中午想吃什么？附近好像有个卖牛肉面很出名的店。” 金在恩笑她“中午我们得飞回去，飞机餐好像不提供牛肉面。” 懊恼皱眉的韩栖迟往椅背上一倒“我说的是早饭，不行吗。” 轻笑出声的金在恩不闹她了，远处的人刚巧走进发现了他们，跟昨天一样经纪人带着小朋友们过来问候，经纪人觉得太巧了，酒店都能是同一个。韩栖迟不那么想，她觉得是孽缘。不管是什么缘吧，见了面总要寒暄两句的，负责寒暄的是金在恩和韩明辉，韩栖迟坐在一边不说话。 韩明辉对韩栖迟的态度倒是没想太多，不管是什么导演都是导演，pd对他们没兴趣很正常。而且之前见过几次韩栖迟都这个态度，经纪人想着可能韩栖迟的性格就这样？反正不冷场就行了，不是还有个很能聊的助理在么。 很能聊的助理跟很能聊的经纪人你来我往的闲扯，扯到一半发现他们不是巧纯粹是接待方是同一个公司的，韩栖迟独自来台湾，但尹钟彬他们不是。他们是cj出面找台湾那边的公司接待，那公司本身就是韩国一家公司的分公司，主业务就是承接韩国团队。顺便，两边的机票都是一家公司定的，同一架飞机回国。 韩明辉很是惊喜的说那真的是太巧了，金在恩也很配合说缘分啊。两人聊的那叫一个开心，看的韩栖迟很是无语，她找了个要去吃‘早饭’的理由想走，金在恩顺势跟韩明辉他们告别，两人脱离男孩子们，没往外走而是往楼上去。离的远了，韩栖迟吐槽金在恩刚才搞什么。金在恩告诉了她一个新消息，彼此搞不好还真的有点缘分。 “崔成范导演记得吧，会跟我姐合作的那个电视剧导演。” “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是他的项目可能会找车银忧出演。” 韩栖迟头一扭“你确定？” “不确定，我姐说的。”金在恩耸了耸肩“他们的项目是漫改剧，车银忧的脸不是很符合漫画男主角的设定么。” 这点韩栖迟还真没办法反驳，金在恩都快忘了当初找车银忧逗韩栖迟的事情了，看她表情不对就想起来了，开玩笑说“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对人家有兴趣？那你刚才还不说话。” 什么兴趣都没有的韩栖迟拒绝跟助理聊别的男人，与其聊车银忧还不如聊李东旭呢，跟她说“我跟李东旭吵架了。” “吵架？”话题转的太突然，让金在恩不免想到“因为车银忧？” 撇嘴不乐意的韩栖迟没接茬，只说“我觉得我们好像...”纠结了一下“好像问题有点大。” 立刻把车银忧丢在脑后的金在恩让她将详细点“什么问题？他做什么了？”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就把黑锅盖在男朋友脑袋上的朋友，韩栖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掐头去尾刨除车银忧，跟金在恩说李东旭想要一个贤妻良母类的女朋友，而她做不到。金在恩有点没听懂，因为韩栖迟掐掉的有点多，刚准备让她再说具体一点，手机响起。同样一觉醒来身边人没了的尹钟彬问她在哪，金在恩说跟韩栖迟在一起呢，尹钟彬让她等下，马上过来。 既然尹钟彬要下来，她们自然就不上楼了，去了大厅的休息区。金在恩让韩栖迟继续她和李东旭吵架的事情，韩栖迟更想问她和尹钟彬是什么情况。如果只是‘外联’那一夜应该就再见了吧，干什么还要追下来。如果不止是‘外联’，追下来难道是要发展点什么？ 比起纠结的情侣们，玩咖金小姐以一句话总结她和尹钟彬的关系“看顺眼了，玩玩。” 韩栖迟的表情一言难尽，金在恩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别有含义的说“他活儿好。”顿了顿“我也不错~” 伸手让金在恩闭嘴的韩栖迟表示自己不想听，摸了包烟出来，点燃，用尼古丁清洗混乱的三观，那样子把金在恩逗笑了，笑完让韩栖迟别转移话题说李东旭呢，先把男朋友搞什么说完。 韩栖迟没办法说具体，要是把车银忧牵扯进来就太奇怪了，而且她其实觉得问题不止出在李东旭身上，他们属于观念不一样，说不好谁对谁错就只是观念不一样而已。金在恩被她绕的头疼，让她直接点，什么叫观念不一样，什么样的观念。 “简单的说，他想要的女朋友是居家款，所谓贤妻良母，会为他洗手作羹汤，会等他回家，会绕着他转的类型。”韩栖迟吸了口烟吐出烟雾，表情有些郁闷“你懂吧。” 金在恩懂，懂归懂，但还是不理解“这有什么问题？” “这没什么问题啊，我不是说了，他没问题，我们就是观念不一样。” “你是什么观念？跟他相反？” “如果对象不是他的话，我跟他的观念应该是一致的。” “那对象是他又怎么了？” “我们要的伴侣是一样的，但我们都成为不了依附的那个人。” “依附的人？” “对，依附于对方的那个人。” 金在恩好像懂了，又更不理解了“你人生目标难道不是赚够钱之后随便浪？” 韩栖迟随意的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你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他不就是那个能让你随便浪的储蓄罐？”金在恩疑惑的看着韩栖迟“还是说李东旭的钱不够你浪吗？不应该啊，他收入应该不低才对，难道他很穷吗？”不可能吧，那个年纪了，又不是拼搏中的小年轻。 “这跟钱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除了跟钱有关还能跟什么有关？” 金在恩翘起腿跟她掰扯“什么贤妻良母洗手作羹汤简单点说不就是不工作，或者是很清闲的工作，他给钱养你么。这有什么问题，钱够就行啊。钱够你浪，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那么忙，你又不讨厌做饭，宅在家里也能宅很久，旅行的话也可以去，反正他给钱啊，他进组了也是白天黑夜的赶工，你想去哪旅行都行。” 韩栖迟怔住，金在恩还在继续“什么依附于谁先不管，实际一点，不就是谁主内谁主外么，他想他主外，你主内，很正常啊，男人都这样。你又不是想要当女强人的类型，虽然也没有到回归家庭那么夸张，但如果有个人跟你说，我想你回归家庭，你又不讨厌他，你干嘛反对，因为自尊心作祟，不想被人养着？不应该啊，你又不是那种人，真变成女权主义了？” 这话听起来没问题，但韩栖迟觉得哪不对，反问她“你难道可以接受完全不工作被另一个人养着？” “我不行。” “那你说我。” “废话，你又不是我。” “我们能有多大区别。” 金在恩嗤笑一声，她们区别可大了“我要是能接受被男人养着，那我张开腿什么钱赚不了，分分钟被我姐打断腿你信不信。” 韩栖迟很无语“谁跟你说这个了。” “我的意思是，我没底气碰到一个人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值得信任，这是我接受不了回归家庭的原因。爱情什么的我是不信的，色衰而爱驰，比起男人我更信钱，我自己能赚到的钱。男人爱你的时候跟你说海枯石烂，恨不得把天下的宝贝都捧到你面前。不爱你了，你伸手跟他要一百块，他都嫌你花钱多。” 金在恩表示自己是很实际的“我除了我姐，再加一个你，谁都不信，男人当然就更不信了。可你不一样啊，你会遇到好的人，即便是我这样没那么好的，也会因为你很好所以想让你看到更好的我。你选择了李东旭，代表他肯定也很好，两个好人在一起，既不缺钱也不缺信任，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他想养你，那就让他养你好了，大团圆结局啊。” 嘴角抽搐的韩栖迟说“多谢夸奖，但我没到能成圣母的地步。” “没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观念不和这种话你要是去问我姐，我姐肯定跟你说分手，她也是一样，比起信别人当然是信自己更多。但我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可以考虑看看，他的提议没什么不好的。你喜欢孩子，虽然有点像是当宠物的意思，也喜欢宅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李东旭是个不错的玩伴不是么。” 金在恩同她说“我是不知道你的症结点在哪，可那听起来不是什么坏事，被人养着......” “被谁养着？” 两人一起转头，尹钟彬摆手朝她们挥了挥，走到金在恩边上坐下，问她们聊什么呢。韩栖迟笑笑，金在恩就说是她们有个朋友，男朋友想要让那个姑娘婚后就别工作了，那姑娘不想。 “你那个朋友业务能力怎么样？能赚钱吗？”尹钟彬边说话边问韩栖迟要烟 韩栖迟把烟盒丢给他，回答说“能力不错，能赚不少。” “那干嘛不工作。”尹钟彬抽出一根烟，随口说“结婚了，回归家庭了，就不用工作了，这是本世纪对女人最大的骗局，别信，谁信谁傻逼。”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唯一的男士叼着烟诧异的看着她们“你们不知道吗，傻吗？想想我们的妈妈们，她们倒是不工作，在家什么时候能闲的下来，最惨的是，明明都很忙，我觉得我母亲比我父亲要累的多，可我妈的劳动价值总是被低估。照顾孩子打理家里难道就不是工作？那也很累的。” 韩栖迟拿着打火机弯腰凑过去给疑似妇女之友的小伙伴点火“说得好，明明都很累。”说着话瞟了金在恩一眼，你眼光难得在线啊。 金在恩斜了她一眼，跟尹钟彬抬杠“上一代是上一代，我们这一代不一样，家里的事情都有阿姨做，不用忙什么，有钱都能解决。” “你是那条路线的么？”尹钟彬很惊讶“我以为你是花蝴蝶啊。”被金在恩瞪了一眼，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有钱能解决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事钱解决不了。我姐学钢琴的，从小开始，还去德国学了七年，加加减减学了有近二十多年。回国之后结婚嫁人生子，钢琴就变成教小朋友玩的玩具，夫妻之间的情趣。” “我姐夫算是有点身家，他们夫妻不缺钱，我姐也没有过的多不开心。可她还是会可惜，可惜她学了几十年的钢琴到最后也就只是弹来玩。她有时候会怀念以前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总觉得她没以前那么开心了。虽然她现在也没有那么不开心就是了，但总是不一样的。” “他们夫妻感情不错，孩子也很可爱，单论生活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可即便如此我姐也在我面前哭过，不是哭老公也不是哭孩子，而是哭她的手再也弹不出她要的乐章，所谓泯然众人矣。我特别想给她写个本子，写一个被平凡的幸福毁掉的人生。” 尹钟彬很有玩艺术的男孩子特有的不接地气的思想“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人生的终点和重点都应该落在自己身上，自我实现比什么都重要。女人尤其是，社会对她们的压迫已经很多了，她们再选错方向，人生就会变成一眼能看到头的无聊处境，那多可悲。” 韩栖迟啪啪啪给他鼓掌，金在恩报以强烈的鄙视“你别被他套路了，这招是勾妹子用的。” 尹钟彬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你这样就很不友好，不过~我喜欢~” 韩栖迟大笑，金在恩本来装生气的，可他们逗笑了，她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笑过之后什么女人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达成幸福人生的话题就告一段落，尹钟彬问她们吃过东西没，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韩栖迟说要去楼上收拾，金在恩想陪她去，韩栖迟摆手说不用，让他们两自己玩，她就打扰了。虽然韩栖迟不知道尹钟彬是不是为了刷妹子的好感才说的那番话，但能说出那番话至少不是个坏人，那把金在恩交给他总是好处比坏处多。至于曾经逼退她的魔幻派对，说真的，金在恩的三观也很歪啊！ 远离三观奇异的炮...暧昧对象？算了，韩栖迟认为自己还是别掺和人家的事了，上楼收拾东西去。三分钟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又碰到了车银忧，这次还很悲催的就他一个！不对，还跟着一个姑娘。 本来只有韩栖迟一人的电梯在快关的时候闪进来一个人，两人看到对方都有些楞，愣怔给了另一个跟上来的女孩子机会也挤进了电梯。电梯门徐徐关上，电梯内的气氛有些奇怪。韩栖迟双手插兜站在一角当自己不存在，车银忧本想打招呼看这个情况也没动，站在另一边。那姑娘则是完全无视了韩栖迟，贴着车银忧站着。 起初韩栖迟没发现不对劲，她只想赶快出去，压根不往那边看，车银忧对她来说有点危险，昨天才因为他吵架的！可电梯就三个人，边上的两个一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韩栖迟余光扫过去，看到那姑娘好像是想拉车银忧的袖子，车银忧动作很小的在躲她。 韩栖迟微微皱眉，侧脸望过去，车银忧有些尴尬，不动了，妹子背对韩栖迟抓住袖子后还去拉车银忧的手。因为车银忧不挣扎了，那姑娘碰到了他的手笑声特别大，韩栖迟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情侣？扭回头当没看见。 下一秒，一声‘怒那’出口，韩栖迟诧异的望过去，车银忧甩开了那姑娘的手往她这边大跨一步，中途差点被伸手抓他的妹子拽倒，连忙避开，动作大的电梯都晃动，吓韩栖迟一跳。 “你别躲呀~” 【中文？】 韩栖迟上前一步挡在车银忧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被她挡住后还想伸手的姑娘，用韩语问身后的人“什么情况？” “粉丝，在酒店大堂跟上来的。”车银忧连忙说。 听不懂韩语的妹子不耐烦的想拉开韩栖迟“你让开，你谁啊！” 车银忧连忙伸手想拦，韩栖迟往左侧一步挡开车银忧的手的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个女粉丝的手腕，切换中文“适可而止，追星没有这么追的，没看到他在躲吗。” 那粉丝楞了一下，韩栖迟甩开她的手把人推远点“老实点。”抬眼看要到四楼了，抬手按下四楼的按钮，门随之开了，伸手半挡住车银忧，冲那女的示意。 小姑娘有些不甘心，还想冲车银忧说什么，车银忧扭头背对她避开视线，韩栖迟干脆上前，拽着姑娘的手一拉一堆把没防备的小姑娘推出去了。车银忧配合默契的立刻去按关门键，那姑娘倒是还想拦门，被韩栖迟的眼神吓住，心虚的冲车银忧喊‘哥哥我爱你’，可能就会这一句韩语，反复喊，喊的车银忧慌张的不停按关门键。 门一关，被骚扰的爱豆大松一口气，韩栖迟看他后怕的样子笑了，笑声让车银忧想起来电梯里还有一个人，连忙冲韩栖迟鞠躬想道谢。韩栖迟按住他的肩膀说没事，转瞬快速收回手，因为男孩子给了她一个太过灿烂的笑脸，她扛不住。 对美色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韩栖迟迅速退到距离车银忧最远的角落，但电梯就那么大，也退不了多远。倒是让车银忧有些尴尬，转而又笑了。韩栖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能当没听见，双手抱胸专注盯着电子屏幕显示的数字当边上的人不存在。 可那人就是存在，不止存在，还会说话。 车银忧：“怒那。” 韩栖迟：听不见。 车银忧：“怒那。” 韩栖迟：我聋了。 车银忧：“怒那？” 韩栖迟深呼吸想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并不是幻觉的车银忧却探身出现在韩栖迟眼前。那张帅气的，让人心动的，长在韩栖迟审美上的脸，就那么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犹豫，带着小心，还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东西。 “怒那，或许，我哪里让您讨厌吗？” 韩栖迟：萌死了！凸(艹皿艹)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连点笑容都没有的韩栖迟，干巴巴的说“没有。” 车银忧不信，但又不敢讲，只能更小心的问“是我哪里失误了让您不高兴了吗？” 【声音为什么这么萌？表情为什么这样？干什么弯着腰！为什么要直视我！你眼睛里全是我的脸啊！靠太近了！】 韩栖迟：“没有。” 车银忧讨好的笑笑“那是刚才的事情让您被骚扰了？对不......” 【卧槽！装什么小可怜！同这张脸装什么小可怜！能不能好了！】 “呀。” “？” “站远点。” “？？” “你帅到我了。” 车银忧愣住，眨了眨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韩栖迟，又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反应过来韩栖迟说了什么，嘴角一点点上翘，颧骨鼓起，眼睛变成弯月，一口白牙露出来。 “怒那~~” 韩栖迟一个没忍住抬手就想摸毛，太萌了啊！胳膊悬在半空，看到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忍不住翘起嘴角的自己，手往前一伸，五指摊开盖住那张脸，往后一推。 “我说了，站远点。” 刚刚还笑成一个大萌物的车银忧因为韩栖迟的态度笑脸僵住，笑容渐渐收敛，嘴巴张了几次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电梯门正好开了，有人想进来，韩栖迟抢先往外走，差点撞到挡路的车银忧，闪身躲了出去，一路疾驰拐进紧急通道，深呼吸数次掏烟、点烟、摸手机想给李东旭打电话。电话没打出去，门开了。 刹那间，韩栖迟真的出现了幻觉，不同的楼梯，不同的门，白天变成夜晚，酒店变成夜店，安静的环境里隐约出现了喧闹的电子音，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虚幻的，连国度都不一样。可那个人，那个打开门的人，那个人是真的。 “怒那，你没事吧？” 担忧的男孩子让一切虚幻变成泡沫消散，他那么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次，韩栖迟的烟没掉，这次她也没有打电话给李东旭，这次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手机放回口袋，手也插在口袋里，韩栖迟背靠着墙，手夹着烟，缓缓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挡住表情，冷淡的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车银忧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看到韩栖迟提前下去了，那不是她要去的楼层，本想喊住她，可她走的太急，就追过来了，但韩栖迟这个态度让他有些不安，小声说“这里是九楼，您是要去十二楼的，对吧？” 韩栖迟‘嗯’了一声，看他站在门边不动，开口道“还有事？” 迅速摇头的车银忧腰一弯，一句非常抱歉已经出口，人都没起来就这么弯着腰退出去了。韩栖迟望着关上的门猛吸一口烟，暗骂一声“禽兽！” 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韩栖迟推门而亮起，说话的声音可能太小，小到灯灭，灭了的灯也因为车银忧关门而再次闪烁。门关了，没一会儿，灯也暗了。 韩栖迟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李东旭说的对，车银忧很特别，特别的她需要不断的提醒自己，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而那本来不应该需要反复提醒的。她动心了，因为那张脸，如此简单，就是如此简单。可心动原本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所谓一见钟情，不就是那么简单么，简单的只看脸。 她没有钟情，她也没想跟对方发生什么，可就是动心了，所以她才会打给李东旭，所以李东旭才会那么激动。李东旭比她还了解她，了解她的劣根性，了解她真的是个渣渣。 韩栖迟不懂，人可以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另一张脸动心吗？这是她的问题，是她格外的渣，还是说人类都一样，都那么恶劣。 韩栖迟不知道，但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做法。人不是动物，克制是教养。 烟头被暗灭在地上，直起腰的韩栖迟捏着烟头出去，因为不能把烟头丢在这里，门一开，靠墙站着的男孩子瞬间站直，韩栖迟对他点点头。她不想关心他为什么还在，也不想问，她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韩栖迟径直往前走，本来要说话的车银忧也只能安静，沉默的跟着她。跟着她在电梯边的垃圾桶里丢了烟头，跟着她等电梯，跟着她上电梯，跟着她一起在十二楼下了电梯，一直跟到韩栖迟走到了房间门口。 韩栖迟站立着不动，车银忧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跟了人家一路，想道歉望着她的背影又张不开口，能做的好像只有鞠躬，再直起身，默默地，默默地，倒退着往回走，直到韩栖迟拿了房卡开门进去，他站住了脚，停下了。 等韩栖迟收拾好东西推着箱子出来，走廊上已经没人了，边往电梯边给金在恩发短信，说自己在一楼大厅等他们。金在恩说她也在，让她直接下去到咖啡厅去找她。进了电梯，这次电梯里没有奇怪的艺人也没有更奇怪的粉丝，很顺利的下去了，很顺利的抵达咖啡厅，很顺利的找到了金在恩，因为那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男孩子就在同一桌。 目不斜视的韩栖迟给自己安上屏蔽器，屏蔽会扰乱心绪的脸，走到金在恩边上，也没坐下，只把箱子教给她，跟她说自己先去外面等，他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大家都差不多该走了，他们是同一架飞机。差不多该走的人陆陆续续到酒店外，等着来接他们的车。车银忧站的离韩栖迟有点远，视线却不自觉的被她吸引。车银忧没遇到过韩栖迟这种类型的姑娘，连类似的抗拒都没遇到过。必须要说，他有一张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欣赏的脸，那张脸让他几乎没有收到过拒绝。 从小打到一路品学皆优，连大学都是保送的成均馆，当初挖掘他的经纪人也是再三拜托才让他有点兴趣入行试试，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他一路都是坦途，哪怕有点小磕绊也都很顺利的就过去了。韩栖迟变成了特别的那一个，特别到即便她说‘你帅到我了’，车银忧都怀疑她只是不想让他难堪才那么说的。是嘴硬心软的类型啊，明明不喜欢还是帮了他呢。 那个人，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那么冷漠？那个人...... 韩明辉拍了下车银忧的后背“看什么呢？”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戴着墨镜的韩栖迟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小声跟车银忧说“我们可能会和韩pd的团队合作，恭敬点，虽说是美术导演，但也是导演。” 车银忧微楞了一下“我们会合作吗？” “在跟一个导演接触，那个导演的项目跟韩pd的团队也在接触，可能进同一个项目。”韩明辉跟他简单说了漫改电视剧的事情。 车银忧望着韩栖迟若有所思，喃喃道“合作的话就每天都会见面了吧。” 韩明辉轻‘啧’了一声，声音更小了“好像不太好相处，不过我打听过，我们应该只是跟她的团队合作，她主攻电影，工作室有另一个负责电视剧的团队。希望别碰上吧，真要是跟美术导演相处不来也挺麻烦的。” 垂下眼睑的车银忧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希望吧...”希望...希望... 这边的希望意味不明，另一边的希望倒是说的很洒脱。 韩栖迟望着偷摸跟她打听张在贤是谁的尹钟彬，反问他“问这个干吗？” “打探一下敌情。”尹钟彬挤眉弄眼的跟韩栖迟说“昨晚那个叫张在贤的给在恩打了十四个电话，十四个未接。”伸手冲她比划“十四个！” 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会有十四通未接电话的韩栖迟，推了推墨镜让尹钟彬别瞎想“那是工作的事情。”转而发现不对“等下，你跟在恩玩真的，干什么关心她有多少个未接电话？” “跟工作无关，我保证。她第一次是接的，两人因为什么联谊的事情吵了几句，在恩才挂断电话再也没接过。”尹钟彬表示肯定不是工作的事，至于是不是玩真的“你这么问的意思是，在恩跟我是玩玩的吗？” 为前一句惊讶的韩栖迟同样为他的问题惊讶，墨镜推到头顶，打量尹钟彬“你玩真的？” “干什么那么惊讶，她长得好，性格也很有趣，活儿好还不粘人，我想试试看有什么好奇怪的。”尹钟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所以说，金在恩就是想玩玩？我就知道，那女人经验太足了！” 并不想知道什么经验不经验的韩栖迟十分不理解“你到底是喜欢她想追，还是想发展长期炮|友？” “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吗？” “有吗？” 深吸一口气的韩栖迟让自己冷静，这帮神经病的三观都不正常，墨镜往下一拉“自己去问，我不知道。” “别啊，讲讲么，我请你喝酒。” “走开。” “韩pd~别这样啊~” “请离我远一点。” “我可是总导演！” “有本事你毁约。” “太嚣张了吧。” “就是这么嚣张。” 尹钟彬大笑，韩栖迟在墨镜后面翻了个白眼，合约都签了，还毁约个p啊。 正好此时一辆商务在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两个姑娘，长腿细腰，巴掌脸，尹钟彬的视线立刻转过去，跟韩栖迟说“你觉得我们再留一天怎么样，我碰到了真命天女。” 韩栖迟一脸冷漠的提醒他“你刚才还跟我说想跟在恩发展呢。” “干什么，你是清教徒吗。”尹钟彬嘲笑她“美术导演难道不应该欣赏一切美好的东西？你的专业呢。” 专业喂了狗的韩栖迟对节操也喂了狗的导演说“欣赏不代表要睡她。” “都一样啊，不仔细观察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完美。”尹钟彬让小姑娘看开点“在恩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对象啊。” 韩栖迟突然很好奇“男人都是看到美女就想发生点什么吗？下半身支配上半身？” “错！人类都这样。”尹文青告诉她“人类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得到的就不在乎，得不到的就一直惦念。难道你不是吗，看到帅哥不心动？” 沉默两秒的韩栖迟说“就算心动也不代表就要去做，总要有点底线吧。” 尹钟彬一拍双手恍然大悟“怪不得！”侧身转向韩栖迟“怪不得几次叫你一起玩你都找理由跑，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工作狂呢，原来你是一夫一妻的类型吗？” 韩栖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叫一夫一妻的类型？” “就是跟普罗大众一样，讲究什么忠贞之类无聊的东西。”尹钟彬怪模怪样的尖着嗓子学女人说话“我才不会看别的男人，我有男朋友~”说完一拍韩栖迟“你是不是那一类的。”看韩栖迟不说话，又拍了她一下“别鬼扯了，欲|望是创作根源，能让我们产生欲|望的存在才是会让我们灵感迸发的缪斯，我们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缪斯。” “为什么不可能？” “灵感会枯竭啊，这还用问。” 尹钟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喜新厌旧对别人是贬义词对我们是褒义词，不停的被新的东西吸引，才能不停的更新自己，如果缪斯只有一个，风格只有一种，你早被淘汰了，根本站不到我面前。建筑、风景、故事、乃至于人，都是一样的，我们会被短暂的吸引，飞扑上去，给与热烈的爱恋。新鲜感耗尽了，那些就变成了昨日黄花，当然需要新的东西新的人，才能让我们重燃激|情。”笑看韩栖迟“你不是吗？” 韩栖迟咬了下嘴唇，嘴硬道“我不是。” 尹钟彬呵呵一声“你的作品很棒，但你的作品只是很棒而已，你的作品...啧，就是个作品。我期待的是艺术品，可惜，你做不到。不过，聊胜于无吧，有些急智，台湾这个选择就很好。”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及时行乐啊韩栖迟pd，你会变得更强大的。” “听你鬼扯。” “试试看，哥哥不是白拿那么多奖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风声鹤唳，清水到这种程度都能被锁，弄得我都不知道新文要不要开，感觉没什么未来的样子 感谢在2020-02-29 23:52:24~2020-03-01 23:0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董鄂雪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韩栖迟坚定的的认为尹钟彬就是在鬼扯, 还是三观歪到扭曲的鬼扯！这种鬼扯她一个字都不信！ 不信的结果就是韩栖迟试图去拯救一下自己的三观，当然更主要的目的是尝试李东旭所说的，步调不一致的问题。她此前没想过那些事, 原因就是她跟李东旭说的那样，她的生活丰富多彩没想过谁找谁的问题。更没考虑过所谓的家人之间的关系要怎么解决，不管是她还是以前的韩小姐，她们的家庭都不算和睦的类型。 可李东旭是家庭关系和睦的类型, 起码看起来是那样的。 韩栖迟想尝试一下所谓的家庭关系和睦这回事，尝试的方法是拎着一个果篮站到李东旭家门口，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小机智, 等真的站在门口了, 小机智就变成了小弱智。认为自己无敌弱智, 哪有直接就上门的, 好歹跟人家打个招呼吧，万一人家不在家呢？万一人家在家也不欢迎呢？就算是欢迎, 搞不好人家有事没时间招待啊！总之, 这种不打招呼就上门的行为很弱智，不止弱智还很没有礼貌！ 哪哪都觉得不对的韩栖迟在门口徘徊半天到底没按门铃，转身回去等电梯准备走, 电梯上来倒是快，不止上来很快还把消失了一天的男朋友送到她面前。 韩栖迟拎着果篮站在电梯口, 李东旭低着头依靠着角落站在电梯里，两人就这么见了面，见面时, 低头的李东旭因为电梯‘叮~’的开门声抬起了头，原本抬头望着上行数字的韩栖迟也因为电梯门开了底下了头。眼神交汇的一刹那，韩栖迟反射性的笑了，李东旭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下一瞬视线落在她手里拎着的果篮上，视线再移动到楼层的数字，再看她的果篮。 “你...” “我...” 同时出声的情侣们同时闭上嘴巴等对方说，韩栖迟低下头，拇指的指甲抠着果篮的绑带，抿嘴有些尴尬。李东旭掩嘴咳嗽一声，走出电梯站在韩栖迟面前，弯腰伸手去拿果篮，很轻松的就把果篮拿过来了。 电梯门再度关上，韩栖迟依旧低着头，表情有些懊恼，转而听到一声笑叹，表情更纠结了。 李东旭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柔声跟她说“家里没人，成熙今天出院，爸妈去帮忙了。”他以为韩栖迟是按门铃之后发现没人开门才要走的。 韩栖迟一愣“她生病了吗？” 李东旭也愣住，转而想起来，她不知道“她生宝宝，剖腹产住院。” 韩栖迟一脸惊讶，李东旭笑了笑，在她要说话前先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李成熙，他是回来拿李妈妈收拾好要给妹妹的东西。他今天有行程，刚结束，正好回来帮妈妈带过去，省得爸妈再费事拿过去。韩栖迟连忙点头说好，又问他要不要准备礼物，给新生儿。李东旭冲她抬了抬果篮，说这个就算是礼物了。 跟着男朋友进门的韩栖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怎么突然就生了，问为什么没告诉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她之前从来没问过怎么能怪李东旭没说呢。李东旭不用她问，找出她上次来的拖鞋给她换上，边往屋内走边跟她解释，他原本是打算说的，只是...... “我有点担心，你听到之后会给我什么回应。”李东旭望着愣神的韩栖迟“担心你觉得那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提起的事情，那可能会”舔了下嘴唇“那可能会让我不太舒服。” 韩栖迟皱眉看着他“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认为你的妹妹生孩子不是特别的事情？” 李东旭摸了摸她的侧脸“因为你对我的家庭没兴趣啊，你从来不关心一墙之隔的楼下”指着天花板“发生了什么。” 韩栖迟心一沉，呼吸变缓，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突然明白李东旭那些忧虑的来源，真的是她做得不够好，对吧？ 男朋友勾起嘴角岔开了话题，跟韩栖迟说起新生的小宝宝，说孩子很可爱，说爸妈很高兴，说很多韩栖迟之前没怎么听过的话，一墙之隔的楼下发生的事情。楼下的女婿不是首尔人，也不是独子，女婿的爸妈跟着兄长一起生活，照顾孩子来来回回的不方便，所以李妈妈要搬到他们家住一段时间，照顾孩子也照顾女儿。 楼下的李爸爸背着李妈妈跟儿子说，女儿养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了，明明可以接回来住的，但怕女婿误会也就只能让李妈妈过去。但让李妈妈过去他也不放心，担心李妈妈太辛苦。可要是给女婿钱，让女婿找人照顾她们母女还是怕女婿想太多。李东旭跟李爸爸两人为这件事很是烦恼，又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楼下的李家人有点小复杂，妹妹结婚的钱是哥哥出的，从婚礼到酒宴，李东旭想给妹妹一个盛大的婚礼，唯一的妹妹啊。但妹夫那个时候还没有太多的能力可以负担那样的婚礼，李东旭出了钱，可也总怕让妹夫误会。李东旭不止在婚礼上出钱了，还出钱资助妹夫开了宠物医院，他们家的金钱关系就是这么复杂起来的。 但李妹夫不是靠着李东旭生活的类型，宠物医院经营的很好，当初李东旭‘投资’的钱也还回来了，两边的关系也处的很好，没什么狗血的矛盾，算得上是幸福家庭。只是钱财上到底有些顾虑，所以这次生宝宝到产后的照料问题才会让李家的两个男人有些没办法跟女婿说，要不我们出钱请个照顾的人，那多伤人自尊。到底是养家的男人，靠着女方家里总归不太好。 李东旭絮絮叨叨的说着韩栖迟没听过的事情，边说边带着韩栖迟去了客厅推了两个大箱子出来，这都是李妈妈要带去女儿家的。韩栖迟看他一手一个箱子出门的时候想拎着果篮，李东旭摆手让她去按电梯，果篮放在行李箱上推着就行。 上了电梯话题也没结束，李东旭跟韩栖迟说过往，说他小的时候家里挺好的，爸爸上班妈妈在家里。他们住在三楼，一楼是一家涂料店，店里的小孩子有一次在大人不在家时自己煮拉面不小心引起了火灾。一场大火把家里烧的干干净净，那时没有房屋保险这回事，家里因为那场火破产了，家里每况日下。 妹妹还小，他是大人了，那时候没那么多想法，只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应该扛起长男的责任，勤工俭学也干过，只是撑不住，撑不住家里撑不住学费，这是他入行的原因，娱乐圈千不好万不好，来钱快就是最好的。他算是幸运的，虽然也吃过不少苦头但好歹熬出头了，熬到了一定的位置，正准备奋起时，兵役通知到了。 服兵役时他唯一的担心就是家里，或者说是钱。他那时算是小有积蓄，但买了房把家人安置好，妹妹要上学，大学的学费很贵，他又不想让妹妹跟他一样，为了钱担心，也不让她去打工。为此两兄妹还吵过一架，李成熙觉得他太霸道，管太宽。 到了停车场，李东旭让韩栖迟先上车，他行礼放进后备箱，果篮则放在后座，进了驾驶座，开了窗户，掏烟分了韩栖迟一根，点烟继续说过往。 他的过往里运气好是最多的形容词，还是运气好，不少男艺人因为兵役就算再回来也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但他算是幸运的，碰到了好的经纪人，碰到了好公司，也碰到了好的作家，好的团队，又起来了。更幸运的是，他在收到剧组的拒绝后还是努力试着去接触团队，被‘鬼怪’接纳，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韩栖迟一路都很安静，沉默的听着他讲，现在也是，沉默的坐在副驾驶望着他的侧脸，听他讲。 夹着烟的胳膊搭着车窗放在窗外，李东旭的视线也望着窗外，慢条斯理的跟韩栖迟说“我很幸运，在‘鬼怪’遇到了你。那是我最放松的一段时间，家里安定了，肩膀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我们相遇的时机非常好，好到我想，我可以考虑以后了。” “遇到你之前我理想中的家庭只要跟爸妈一样就好了，我出去工作，我的妻子会陪伴我，我们会生儿育女，我们会很幸福。遇到你之后我开始思考，怎么让我的理想里也有你的加入。你不是回归家庭的类型，我很清楚，可我们一直那么忙也不现实，我也清楚。那我们就得折中，要不然我退一步，要不然你退一步。” “我可以后退，韩栖迟，我真的可以后退。我可以缩减工作时间，你看，我这大半年都没进组，不是我接不到本子，而是我们总得有人后退。可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我的责任心是阻拦我们的东西。我想要为你创造一片天空是让我们没办法长久的妄想。你说那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因为我的爱太...自私。” 李东旭无声的叹了口气，嘴里的尼古丁格外的苦涩，可当他转过头望向韩栖迟时，脸上的笑容很自然，自然的问她“那我该怎么办呢，韩栖迟，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说我喜欢的你不可能只活在我的天空下，可你喜欢的我难道就不是那个，想要给你一片天空的人吗，你也喜欢这样的我啊，我们该怎么办？” 韩栖迟的肩膀沉下去，心也跟着沉下去，拉着嘴角想要笑，可笑不出来，表情有些扭曲，干脆就不笑了。此前拿在手上一直没点的烟，现在点燃了，车窗降下去，垂下眼睑，抽着烟问他“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韩栖迟，我不知道。你把我变成了那一场大火后无能为力的少年，那时我还有勇气往前走，可现在我不知道了。”李东旭弹飞烟蒂，冲韩栖迟伸手，等她的手过来，虚握着她，苦笑“我那么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分手预告？” “这是我想跟在一起，天长地久，但我怕，我们连朝夕都做不到。” 韩栖迟咬着下唇，眼睛有些酸涩，硬憋着，指甲掐着烟蒂，硬邦邦的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 李东旭沉默几秒，拉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从手背到指节再到指尖，最后变成一声叹息“那我们就去试试吧。” 韩栖迟的烟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车辆启动，目的地是李成熙的家。 比起第一次上门的郑重其事，第二次进入‘李家’的韩栖迟得到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当然，也不算糟糕，只是这次屋子里的主角是李家妹妹，还有那个小宝宝，比起还没有成为媳妇，又大半年没见过的韩栖迟来说，李妈妈的注意力当然都在刚生完的女儿身上。欢迎自然是欢迎的，可诸如留下来吃个饭的招待就没了，家里有孩子有产妇，又刚从医院回来，忙忙乱乱的。 韩栖迟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李东旭依旧是那个润滑剂，带她跟大家打招呼，带她加入大家的话题，带她看孩子。大家确实欢迎她，新手妈妈还问韩栖迟要不要抱抱孩子，韩栖迟连连说不要还是被塞了个孩子入怀，整个人僵硬的不敢动，那孩子软的让她心惊，她的恐慌得到的是大家善意的调侃，李妈妈说等她也生了就不会这样了。 一句‘我才不生！’险之又险的卡在喉咙里，韩栖迟看着李妈妈的笑脸说不出口，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也干巴巴的，李东旭过来解救她，把孩子放回妈妈怀里。韩栖迟大松一口气，意外对上了李爸爸的视线，两人都楞了一下，转而又都笑了。韩栖迟笑的是，原来不止她格格不入，李爸爸笑的是，小姑娘挺可爱的。 有孩子的家庭都是围着孩子转，小宝宝要睡觉了，李成熙也有些疲倦，李妈妈在里屋陪着她们，其他人轻手轻脚的往外走。李家妹夫说要带他们去吃点东西，李东旭让他别忙了，他就在家就行，他带李爸爸和韩栖迟出去吃吧。妹夫其实也不是很放心离开，犹豫着跟韩栖迟说招待不周，韩栖迟让他别客气，是她来打扰了是真的。 这次见面就这么分开，李东旭带着李爸爸和韩栖迟出了门，李爸爸问韩栖迟想吃什么，韩栖迟表示都行，李爸爸问她要不要去吃韩餐，韩栖迟当然可以，三人就去吃韩餐，很正式的韩餐馆，特意开了包间，吃的饭。 饭桌上李爸爸很和蔼，和蔼的问韩栖迟工作是不是很忙，李东旭想打岔，说也还好，韩栖迟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李爸爸眼神从儿子身上扫过，突然说，他手机忘在车上了，让李东旭去拿。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李东旭笑呵呵的想反驳，韩栖迟却说，她的手机也忘在车上了。 李东旭一愣，李爸爸也有些惊讶，韩栖迟只是笑。随后，李东旭便出门去拿‘手机’了。 包间里半生不熟的两个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李爸爸咳嗽一声想说话，韩栖迟默默从盘腿坐变成了跪坐，李爸爸摆手让她别那么拘谨，他没有要说什么奇怪的话。韩栖迟迟疑着又变回盘腿的姿势，腰背倒是直的，没办法放松。 “我吧，我就是...”李爸爸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韩栖迟动了动肩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李爸爸其实也有点尴尬，要不是儿子太不靠谱，这话他也不想说，但儿子就是那么不靠谱，他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啊“李东不想公开你们的关系是不太好，我也骂过他，但他那个职业确实也有些复杂。我知道，这件事放到哪都说不过去，但那孩子人真的很好，肯定是公司有要求，这个我跟你保证，他不是坏心眼的人，也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交叠在小腹的手猛的握拳，韩栖迟放缓语速想让自己的语调听着没什么问题，试探道“他说，他的公司不允许他公开？” “他没跟你说？”李爸爸误会了，不等韩栖迟解释，就连忙给儿子解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生气也是应该的，那么长时间也不跟我们来往我们也理解，但这事肯定有误会，他不是坏人，绝对不是！” 心底翻江倒海，面上风平浪静，韩栖迟感觉自己要精分了，舔舐干涩的唇瓣，沉默半响跟老人家说实话“我们确实有误会，公开...公开不是他那边的问题。” 李爸爸一愣，韩栖迟咽了口口水，她知道不应该说，李东旭已经把局面做的很好了，她更不应该说，但她必须要说才行。她始终秉持着谎言是不可能长久的，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谎言都不可能长久。一个谎撒出去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原，那不现实。 “我不知道他如何跟您说的，但我们之间选择不公开的人是我，我......” “你先等等。” 李爸爸表情严肃起来，问韩栖迟“我之前问过你，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忙，你能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韩栖迟犹豫道“如果李东旭的工作在您的眼里算忙的，那我的工作跟他相差不大。” “那么忙？” “...是。”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您指的以后是？” “结婚，你们有打算要结婚吗？” 韩栖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态度李爸爸已经懂了，心里想着儿子这是在闹什么，手掌摩擦着茶杯，给韩栖迟露了个笑脸“是我问的不好，你们小年轻的事情，今天跟明天都说不准，对吧。” 抿嘴笑笑的韩栖迟感觉自己没办法接这个话。 李爸爸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做出闲聊的态度，问韩栖迟“你们老板是不是太剥削你们了，李东经常忙的家都回不了，你也要那样？” 韩栖迟干笑“我没有老板，我有个工作室，我是自己对外接单做事的。” “哎一古，你才多大，就是社长了，年轻有为啊。”李爸爸夸韩栖迟“你比李东厉害，他还给人家做事呢。” 这话韩栖迟依旧没办法接，只能说“我是运气好。” 自我评价都是运气好的男女朋友在长辈的眼中大概都是谦辞，李爸爸又夸韩栖迟，说她是社长那忙起来肯定是没白天没黑夜的，要为底下的人负责啊，人家端着饭碗，她肯定要让人家有米下锅。韩栖迟就笑，李爸爸又说，怪不得就住在楼上下也不怎么见得到，看来是真的很辛苦，她应该早点说的，这样李妈妈做了饭就直接送上去了，也不用一次次的往上跑去送泡菜什么的，多麻烦，要不然下来吃也行，她和李东旭都忙，要照顾好身体才行。 韩栖迟很意外李妈妈上去过，但她没说，乖乖的听李爸爸说。李爸爸说的都是年轻人事业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的话，没再说过一句，类似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的话。说的韩栖迟脸上挂满了笑容，压力却一点点压下来，压的她呼吸困难。 李爸爸说李东旭太累，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照顾身体，现在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说李东旭的胃特别脆弱，都怪以前一日三餐不定时，现在身边多了韩栖迟照顾他和他妈也能放心一点。说韩栖迟也要注意，尤其是吃饭上面，外面卖的东西到底没家里的健康，两人一定要相互照顾才行。 李爸爸说年轻人有能力的时候都想先拼事业，总要有点东西才能成家，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李东旭也这样，到韩栖迟当然也是这样。年轻人么，总想着未来还很长，对韩栖迟来说未来确实很长，不急于一时，多想想多看看，挺好的。但也别只顾着忙事业，也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家庭还是要顾的，人在忙总得回家不是么。 李爸爸说小年轻的事情他不懂，他也不管，管不了那么多，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他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只要李东旭喜欢，只要她觉得李东旭好，那就行了。有人过日子讲究烟火味，家里总要有个人顾家，但有些人不在意，那就没必要非得跟大家过一样的日子。现在时代也不一样了，男人能在外拼事业，女人也行。 李爸爸讲了很多，多到韩栖迟发现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李东旭和李爸爸其实很像，都是可以笑呵呵说一些好听但充满了套路的话。那些话多漂亮啊，但那些话的核心思想就一个，恋爱么，慢慢谈，别着急，好好想想，至于结婚，那太远了，先谈恋爱吧。 没有拿到手机空手回来的儿子兼男朋友，对包间里的两人相谈甚欢的场面有点意外，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些许但还是不太肯定事情就那么顺利，因此也没说什么，自然的加入话题。此后在聊的都是李妹妹的事情了，小宝宝多可爱，怀孕多辛苦之类的。韩栖迟不确定李爸爸是不是故意说得这番话，她就当听不懂，顺着话说。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饭，一起回了家，老爷子说今天有点累了，自己先去休息。韩栖迟顺势告辞，李东旭自然也跟了出来。两人从楼下到楼上，一墙之隔，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沉默不语。 客厅的沙发是李东旭搬进来的，韩栖迟摩擦着沙发扶手，看着自己指尖，开口了。开口的话她自己都不确定，是讲给谁听，讲给李东旭，还是讲给她自己。 “我爸妈的关系很不好，糟糕到离婚时一本书都要一家撕一半走，我觉得我妈很作，可现在想想，她大概是不忿，为当初的海誓山盟，也为不管是我爸还是她都违背了结婚时的誓言。但我妈跟她的新老公关系很好，我只见过那个男人几次，脾气特别好，什么都顺我妈。” “我妈很能作，出个门能折腾半天，有一次想要找丝巾搭裙子，怎么都找不到喜欢的，气的她干脆就不出门了。那次好像是我爸的什么同学聚会，我妈答应了他要去的，也没去成。我忘记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反正他们就开始冷战。那对夫妻不吵架，就冷战，主要是我妈觉得吵架太没格调。可她的新老公很有意思，她的新老公就觉得我妈作的特别可爱，觉得那是情趣，一点小女生的小别扭。我那时觉得他们都有病，两个智障。” “我爸不一样，我爸娶的新老婆我只见过一次，那女人很像低配版的我妈，装腔作势的，我都想怼她，阿姨，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觉得我爸也有病，他好不容易脱离我妈的苦海，转头又跳进去了，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我妈却跟我说，我爸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死活就是不低头，等她走了再弄个替身，脑子有坑。” 韩栖迟起身走到李东旭身边，把他翘起的腿放平，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拉过他的手包在掌心里，继续说“我妈说我像我爸，死要面子，我爸说我像我妈，自私又自恋。他们说的都不对，我只像我自己。我原以为，我只想我自己。”拉着他的手亲了亲手腕，自嘲的笑了“没想到，我是把他们的缺点集于一身。” “我妈讨厌我爸的所有亲戚，她初中出国留学，就算回国也习惯父母和子女不是一回事，亲戚就更遥远了。你跟她说笑，她觉得你在侵|犯**，那对夫妻冷战的八成原因都是亲戚的问题。我爸觉得我妈是无理取闹，亲戚啊，来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有人来这个城市家里有地方，住一下又怎么了呢。” “这点我像我妈，对血缘关系冷漠的很，非必要不来往，后来干脆就不来往。我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我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人牺牲我的生活，特别自私。又自私，又自恋。”韩栖迟的眼眶泛红，拉着他的手盖住眼睛，接着说“我试过了，原来真的不行。” 李东旭微微闭上眼睛，心抽了一下，不疼却让人发麻。 “做一个母亲好伟大，但我不行，光是看到李成熙我就知道我不行。我喜欢孩子，真的喜欢，小时候我甚至想过如果我做妈妈，我肯定不像我妈一样，我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可我长成了我妈的样子，自私又恶劣。” “我没办法想象我生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让我像你妹妹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宝宝睡了她也要睡，宝宝醒来她也要跟着醒。她得忌口，她出不了门，她变成了一个母亲，一个孩子的妈妈，那很伟大，可我看不见李成熙在哪。我不敢想象，韩栖迟有一个不见了，只是某个孩子的母亲，那好可怕。” 李东旭感觉到掌心的湿润，喉咙干涩，眼眶刺痛，但他说不出话来。说话的还是韩栖迟，她有很多话要说。 “我喜欢你的妈妈，哪怕我们只见过两面，但她一看就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人，才能让你也那么美好。但我接受不了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了这栋房子，那不是讨厌，我不讨厌，我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旁若无人的出入这栋房子，刚起床的我蓬头垢面的见到她，那让我只要想一想浑身都不舒服。” “我也喜欢你爸爸，原本以为他会不喜欢我，因为我可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但你爸爸留了很大的余地给我，没有跟我说一句不好的话，反倒提醒我，要想清楚，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那是很睿智的做法，对吧。要真的搞得像狗血电视剧一样说什么你别跟我儿子在一起，不是也很可笑么。” 韩栖迟讲了个笑话，话里却有哭腔，李东旭仰头，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东旭。” “嗯。” “我喜欢你。” “我爱你。” 所有的浪漫爱情里都很少涉及家人，不是作者没有写而是涉及到家人的爱情故事就没那么浪漫了，读者不想看，作者自然就不会写。可现实是，真的想要长久，真的想要跟对方许诺天长地久，那家人就必须出现在两个恋人的故事里，不然怎么办，难道真的关上门当整个世界都只有彼此，其他人都不存在了吗？ 做不到的，不管是李东旭还是韩栖迟，都做不到。 韩栖迟用力按着他的大手，脸蹭上去想把水渍都蹭掉，拉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坐起身跨坐在他身上，把他挡住眼睛的手也拉开，扯着袖子胡乱的在他脸上擦，擦完笑他“你人设崩了。” 声音暗哑的李东旭也跟着笑，笑的特别难看，但好歹是笑着的，笑着问“我人设是什么样的？” “很会谈恋爱，套路特别多，还试图要养成我的大叔。” “大叔就过分了啊，说好的不攻击年龄呢。” “除了这点我也找不到攻击的点了啊。” 李东旭真的笑了，韩栖迟也在笑，笑的很好看，捧着他的脸，亲他。 亲额头“我超级喜欢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的都不知道，有个文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大概就是这样。” 亲眼睛“我喜欢你穿正装，每次你穿正装出现我都想就地睡了你，心里的小恶魔时刻在扒你衣服。” 李东旭喷笑，韩栖迟龇牙。 亲鼻尖“我喜欢你因为不知道要那我怎么办的时候，就会把我拽过去亲，弄的每次我都更想撩拨你。” 亲嘴角“我喜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们哥哥真是最好的初恋，谁都比不上。” 李东旭笑叹一声，伸手贴着她的侧脸，拇指摩擦她的眼角，想要逗她笑，装傲气“那是当然的。” 韩栖迟确实被逗笑了，笑着告诉他“事到如今，我要把隐藏的秘密告诉你了。” 装作好奇的李东旭问她什么秘密，韩栖迟按着他的食指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告诉直男“你从来没见过我素颜，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李东旭真的惊讶了，韩栖迟很骄傲的告诉他，这年头女孩子的素颜是世界之谜，有很多女生都没办法判断，何况他一个直男。 “你洗完澡之后还特地化妆？” “打个底，手速快五分钟就搞定了。” “睡觉呢？睡觉总不能化妆吧？” “说起来我们没怎么一起起过床。” 韩栖迟掰着手指给他算，她忙他也忙，即便是睡在一张床上，但一起起床的时间却不多，即便做了羞羞的事情也是如此。李东旭很怀疑，男朋友表示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好笑。 “没开玩笑。” “彻夜带着妆你不怕皮肤出问题？” “这就要借助医学美容了。” “整容了吗？” “水光针、嫩肤激光，还有很多，要听吗？” 话题变的奇怪起来，李东旭眼底的红血丝都渐渐消了，韩栖迟眼睛里的自然也就没了。李东旭问她为什么要说这个，韩栖迟表示总要让男朋友看一次她的‘真面目’啊，不然他们的恋爱谈的也太诡异了。 两人从客厅转战盥洗室，韩栖迟坐在洗手台上仰着脸让李东旭自己操作，李东旭笑眯眯的拿着化妆棉倒卸妆水往她脸上敷，他真的觉得不可能，但又真的觉得这个展开很奇怪。 闭上眼睛的韩栖迟随便他摆弄，嘴巴却不消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男朋友说过往。说小时候她觉得爸妈都是神经病，长大了就觉得大家都不太正常，大哥就别笑二哥了。说她刚上大学的时候碰到了她的导师，那时候觉得人生巅峰不过与此，后来跟导师进组打杂每一秒都在后悔，干什么要选这个专业，学什么不好，还是太年轻！ 李东旭越听越不对劲，他从她讲爸妈离婚就觉得很不对劲了，但他没问，按着化妆棉帮她湿敷，安静的听着。 韩栖迟讲她第一次自己能做项目了，是导师对接给她的，是个新人导演，电影投资也很少，三百五十万，没想到爆了，赚了快四千万，她当时是秉持着打白工的想法入场的，签的是纯分成，万万没想到，一朝就发了，超级嗨。 李东旭更迷惑了，三百五十万够拍电影？剧组一天伙食费都不够啊，四千万算什么爆了？机器租借的费用都不够的钱。但韩栖迟还是在说，说四千万的那部电影在当年成为黑马，让她一举成名，导师特地给她开庆功宴，还给她按了个福星的名头，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又走上了人生巅峰，转头导师就给她的身价翻了十倍，她就又跌入谷底了，因为没人合作，说她报价太虚。 彼时她也觉得自己报价有点太虚了，这都赶上二线的价格了，没底气啊。但导师说她值这个价，硬是不给她往下压，后来拖拖拉拉的得有小一年，电影拿奖了，喜大普奔！终于有人接触她了，她带着本子去找导师，在她面前特别硬气的导师大松一口气，那时她发现导师其实也慌，发现导师慌了她突然就不慌了。 湿敷的时间差不多了，李东旭缓慢的擦拭她的脸，弄的不太干净，也弄的韩栖迟的脸有些搞笑。 李东旭忍着笑让韩栖迟去洗脸，韩栖迟不洗，拽了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搞的更糟糕了，李东旭没忍住笑出了声。韩栖迟也笑，笑呵呵的看着他，告诉他，她很幸运。 “我以前人生目标是赚够了钱找个海岛养老，过后院有花门前有海，或许还有一只肥肥的橘猫的日子。可惜，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间我就从办公室躺在了病床上，周围到处都是圆圈的文字，更奇妙的是，我看得懂。韩语，韩栖迟，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的名字。” 李东旭茫然的看着她，韩栖迟用那张糟糕到不行的脸冲他笑，笑着说中文。 “你好，很高兴与你相遇，我叫韩栖迟。” 半秒后，切换韩语。 “您好，很高兴与您相遇，我是韩栖迟。” “与你相遇的韩栖迟，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1 23:07:01~2020-03-02 23:5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造 30瓶；摩羯兽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一章 天光逐渐暗淡,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席卷天空, 黄昏, 逢魔之时。 卸去妆发的韩栖迟坐在阳台靠墙的椅子上, 腿伸直靠着椅背, 手肘搭在圆桌边手里夹着烟，徐徐上升的烟雾让李东旭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他看着韩栖迟, 看着那些许的光影在韩栖迟的侧脸调和出的天然阴影, 轻声细语说着过往的姑娘, 有用妖异的美, 美的让他心颤。 韩栖迟给李东旭讲了个奇妙的故事, 要是分题材就是穿越电影。故事的主角当然就是她自己，唯一的听众或者说是观众就是李东旭。 在故事被讲述之前李东旭以为他们要分手了, 真心的, 走到这一步即便两人互相喜欢，也走到了分手的时候。不然怎么办呢，他和她都有自己的坚持, 并且不打算改变。她不可能回归家庭, 他当然也不可能, 那怎么办呢？除了分手，还能怎么办？难道一直拖下去拖成怨偶吗？何必呢。 李东旭以为韩栖迟也是要分手的, 她说那么多，说这些不可能，说那么多虽然喜欢，但是我做不到。不都是分手预告吗？她连理由找好了, 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他也自私，因为他们都很自私，自私的希望对方按照自己的理想度日。按照这个发展继续下去，不就是只有分开这一条路吗。 可穿越时空？复生？素颜？这是什么？奇幻电影吗？ 李东旭信吗？他不知道，这太挑战世界观了，可是不信？不信的理由又是什么？韩栖迟撒那么诡异一个谎又为了什么？没理由不信的。即便他打从心底没办法信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相信。 更奇幻的是，韩栖迟说。 “我不知道一切如何发生的，我同样不知道让一切发生的那个上帝、佛陀或者玉皇大帝之类的存在为什么让一切发生。那我们不如就暂定我们的题材是爱情电影，在这个爱情电影里，我是因为你来到这里的，我因为你变成了韩栖迟，你是一切的开端。如果那么匪夷所思的人生我都能继续，我都能扛过去，有什么理由我喜欢你，只是因为那些无聊的琐事，我们就要分开呢？李东旭，别想了，我们不会分手的。你先招惹的我，现在想跑怎么行。” 李东旭很茫然，李东旭很荒唐，李东旭根本不知道韩栖迟是不是编了个荒谬到极点的故事就为了不分手。可韩栖迟要是真的愿意编一个那么荒谬的故事就是为了不分手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要分手呢？ 李东旭靠在床边，背对着那片逐渐被黑暗吞噬的火烧云，窗外仅剩的那点甚至不能让韩栖迟看清楚他的表情，实际上韩栖迟也没看，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李东旭如果还让她猜表情，猜他们要不要分手，那他就真的人设崩到从一开始说什么‘我爱你’就是谎言。 真心想在一起的情侣是没办法分手的，只有不想在一起了，哪怕是你的水杯摆的不和我心意都能成为分手的理由。 韩栖迟不想分手，理由？她喜欢他，还需要什么理由。李东旭也不想分手，同样除了爱恋没有别的理由。但两人现在没有在聊分手，他们在聊韩栖迟那个不知道真假的荒谬剧本。 李东旭有很多问题想问，那些问题都基于韩栖迟说的是真的这个前提，在这个前提下，他问韩栖迟，金家两姐妹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栖迟告诉李东旭，她之前说的关于两姐妹的事情都是实话，唯一隐瞒的不过就是她和金在恩特殊的相遇。李东旭问那原来的韩栖迟小姐去哪了，现在的韩栖迟小姐说她也不知道，可能同样穿越时空去到了她的身体里，也可能彻底消散于人世间，这个大概只有耶和华知道。 李东旭问，现在的父母还算她的父母吗？韩栖迟说，血缘关系上应该的是算的，但她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原来的韩小姐的人生于她而言就是一部稍微有点漫长的电影，看过了也就看过了，她不是她，即便是，即便有人物投射，原本的韩小姐对父母的观感也说不上好。 李东旭问，她刚发现一切都变了的时候会不会恐慌？韩栖迟说，心平气和就接受了当然是不可能，但留给她恐慌的时间并不多。当时有项目在忙，有团队要养，账户里钱少的她都想去申请低保了，就是不知道韩国有没有这个政策。等她处理好一切，也已经过了恐慌的时间了，勉强能说一句顺其自然吧，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 李东旭问，她去找过原本的，就是她自己原本的存在去哪了吗？韩栖迟说，打过一通电话，打给自己的，但接电话的人是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用那个号码已经很多年了。原本的自己在哪不清楚，但原本的自己肯定不在这个世界。 李东旭问，原本的世界，有我吗？韩栖迟愣怔片刻，回答，不知道。 夜幕彻底降临，对面居民楼的灯光比夜空的星星亮的多，但那些灯光都没有照耀到他们所在的阳台，两人一站一坐，最亮的光源是韩栖迟手上灭了又点燃的烟。 “我不关注这个国家，以前就算把眼光放在国外看的也是奥斯卡，欧美明星知道的多，日本导演也了解一些，韩国只知道一两个站在世界上的团队。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你，或许有，或许没有。” 李东旭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是第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烟蒂放在唇边，呼吸间轻薄的雾气弥漫，韩栖迟透过薄雾看向黑暗中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至于为什么“因为，你想跟我说，我们的爱情被现实挡住了，走不远了。你想告诉我，即便你喜欢我，即便我喜欢你，但现实就摆在那，我们好聚好散。因为，成熟又世故，套路还特别多的李东旭先生，像现实弯腰了。” 黑暗中的李东旭低着头，一言不发。 指缝中夹着点点光亮的韩栖迟语带叹气，似乎有些失望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冷淡“你的故事里我是什么样的，是特别无所谓也不在乎你的人么？可能是吧，我不清楚，猜不透。恋爱好像属于高端商品，我没买过，没玩过，搞不懂。我的故事里，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拉入陷阱，我掉进去了，你却发现我没有想象中的美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没有让人住过我的房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住进来了，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实际上你更不满足。我没有拿我的宝贝们给任何人当过抵押物，我给你了，我以为你懂，懂你有多特别，可你依旧还是不满足。我以为我们在努力接纳彼此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却跟我说，韩栖迟，你走的太慢，跟不上我。” “我不知道什么叫我爱你，我想拥有你的一切，我没恋爱过，不懂。但我知道什么叫，因为我爱你，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们彼此都得妥协，那是从各种罗曼蒂克的爱情电影里看来的。艺术作品里的爱情都走极端，要不然是我们一起生，要不然是我们一起死。我不觉得我们得走极端，你却跟我说，你想要某种极致，我属于你的极致。” “你老是怀疑我的爱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搞不懂，我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住进来了，这个家到处都是你的东西，到处都是你的痕迹，为什么还会怀疑呢。你说你一直在往前，我是被动接受。可我始终在接受，即便我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我还是在接受。你一步步踩着我的底线往前走，我一步步后退给你让出更大的空间，可你还是不满意。” 韩栖迟抽了口烟，垂下眼帘“到今天你问我，我们要怎么办。我怎么回答你怎么办呢，还是我往后退吗，我去融入你的家庭？我融入不进去，我尝试过了，真的做不到。你说我不关心一墙之隔的楼下发生了什么，我想告诉你，我没办法关心，一是我天然不关心所谓的家人，从小就这样。再来是我不知道我关心之后，你也关心我的家人，我要怎么回答你，这里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 “你说你的心里有个深不见底的洞，我填不满也不想填。可我想告诉你，我的男朋友从来没告诉我他心里有个洞，他一直很好，很温柔，他戴着成熟、包容的面具告诉我，韩栖迟，慢慢来，不着急。李东旭，是你告诉我别着急，现在，也是你告诉我，我走的太慢了。” “你说，我要怎么办呢？我要认栽，分手吗？我不愿意。” 韩栖迟是有怨言的，她从没说过不代表没有，她没说是因为李东旭也从来不说他有多困难，恋爱么，相处么，肯定要磨合不是么。韩栖迟认为那很正常，就像新进一个项目组也是需要磨合的。可李东旭跟她讲了一堆我如何如何困难之后就跑了？跑了之后再见，又说我如何如何困难，真当她没脾气的吗？ 可她发不了火，那些都是现实问题。李东旭一贯会来这套，他的问题都是现实问题，她要是发火就是幼稚的无理取闹。既然这样，那就互相伤害啊，来啊，谁怕谁不成。你想谈父母家人的现实，那我们就谈父母家人的现实，我孑然一身，你要比谁爱的深，那就聊聊看，所谓的天平到底往哪倾斜。 李东旭想笑，荒唐的那种笑，韩栖迟给他讲了个那么奇幻的故事，最后落点是小女孩的别扭，怎么能不让他想笑呢。像咬下一大口柠檬，酸的牙根都要到了，却莫名让人觉得爽。因为，韩栖迟真的很喜欢他啊。 侧身背对小姑娘的男朋友望着对面的灯火，沉声压下笑意，嘴角都要裂开了，眼底的光亮的恍若天上的星辰，开口的话却跟他的表情截然相反“你是想让我在家人和你之间选一个吗？” 韩栖迟在阴影里翻了巨大无比的白眼“难道我要回答你，我跟阿姨同时掉进水里，你要救谁吗？”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干什么要把事情变的那么复杂。” “怎么才算简单？” “你和我，我们两就很简单。” 韩栖迟从吃饭的时候就在想，在李爸爸跟她一句一句说的时候也在想，想李东旭为什么要把事情搞的那么复杂“你的家人很重要，我理解，你自己很重要，我理解，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跟家人结合在一起我理解不了。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我怎么融入你的家人？我始终不是你的家人，别说我们只是恋爱，即便我们结婚了，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家人了，我也不觉得我需要考虑那么多。” “一年三百多天，在你要进组我也要进组的情况下，我跟你家人能见面超过十次就算多的。我难道是很糟糕的人，以至于你的家人连一年见我十次，我们都没办法和睦相处吗？大方向上过得去就行为什么要强求融合？怎么才算融合，我把你妈当我妈才算融合？我跟我妈一年连一次都未必见，那叫融合，叫接纳吗？” “我说我没办法在你的天空里，因为我也有自己天空啊，为什么在你的理解里，我有自己的天空就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刚开始你喜欢上我的时候难道我是依附在谁身边吗？跟我扯一堆什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鬼知道怎么办，我穿越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还不是过来了？要死人吗？你得绝症了吗？还是明天地球就爆炸了？那大家一起死啊，凭什么就分手了？” 韩栖迟越说越不忿，用力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气道“我们难道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吗，家族之间生死仇敌？我都不懂你在计较什么，要不是我对另一个人心动了，我都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你想要让我更爱你一点，想要让我表现的更热烈一点，直接说啊！玩什么分手的招数威胁？你三岁吗！” “你....” “谁？” “什么谁！” “那个心动的人。” 韩栖迟一愣，李东旭转回身，眼神自带光芒穿透黑暗射在韩栖迟身上“谁让你心动了？” 完全没有求生欲也不想有求生欲的韩栖迟不怕死的怼他“关你什么事，不是要分手吗，不是扯什么爸妈家庭吗，分啊！分了我立刻去找下一个，今天，不！你走了我就找，一秒钟都不耽误！” 李东旭给气笑了，刚想说话，韩栖迟猛地起身上前一步拽着他的手腕往屋里拖，走到卧室‘啪’的一下打开灯，还没等李东旭从骤然亮起的灯光中回神又拽着他进了洗衣间，指着墙上原本只有两大两小四个洗衣机的墙，让他好好看看，那里多出了一个小的洗衣机，那是她买的！她！是她买来要给他洗内衣裤的！ 那本来是张在贤去做的，但家里多一个洗衣机不是买来就行要找工人来装还要确定管道，后来就教给金在恩去弄了，但出钱的是她！她买的！也是她让金在恩去弄的！ 反手把男朋友从杂物室拽出来去了衣帽间的韩栖迟，让发神经自比家族战争中的罗密欧好好看看，看看她的首饰柜，那里有多少他的东西，又有多少是她觉得他很合适直接就买回来放在里面的。那也是她买的！她！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礼物吧，也没有很正式的包装好送到他手上，但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啊，可她还是想到他才会买才会放在首饰柜里！不然呢！ 这些难道李东旭没佩戴过吗！明明用过的！ 床上原本丝绸材质的四件套韩栖迟很喜欢，顺滑的贴着肌肤超级爽，但李东旭不喜欢，他觉得太滑了，冰凉凉的也不舒服。韩栖迟纠结了半天还是换成了棉质的，也很亲肤，虽说没丝绸的那么爽但她可以接受。 韩栖迟从来不再床上做多余的事情，比如玩手机，比如刷平板，比如吃东西，看她把阳台专门用来抽烟就知道了，她喜欢一个地方本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李东旭没有那么多想法，就很随意，随意到本来床头只放加湿器的矮柜，时不时的就会多一堆东西，平板、马克杯、小零食、或者是一本没看完的剧本。 她有说什么吗？没有！因为大家生活习惯不一样，可以理解，没道理一定要李东旭顺着她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呗，她的不舒服都自己忍下去了好吗！太斤斤计较不是也很奇怪吗！一起生活，彼此理解啊！盥洗室说好的一家一半，但她的东西多了不是也会放在李东旭那边吗，李东旭也没说什么啊，那她还计较什么？ 诸如此类的事情非常多，诸如此类的事情韩栖迟都抱着人和人天然不一样，很理智的理解了，即便有些小不开心也能自我消化。 “为什么你不行？为什么你就那么多问题？为什么你的问题都很有道理，我的问题都变成了无关紧要？”韩栖迟很生气，气到要爆了，但还是压着火，站在洗手池边指着马桶，无限鄙视的说“你坐着马桶尿尿我都没说你变态了！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差点想给你预约泌尿科吗！”她牺牲多大啊！跟李东旭住一起真的时不时就怀疑人生好吗！ 李东旭从头懵到尾，他真不知道韩栖迟‘牺牲’那么大，韩栖迟从来没说过，没说过什么东西只能放在什么地方，没说过不要在这里放什么什么，更没说过所谓坐着尿尿和站着尿尿的事。 “我那是因为...” “我知道！” 韩栖迟表示她找‘专业’人士咨询过了“那是为了不弄脏马桶垫，因为会射|歪！不是你功能有问题！我试过了！” 话音一落整个人都不太好，瞪大眼睛看着李东旭，男朋友惊讶半秒随后就笑出了声，韩栖迟的脸刷的就红了，李东旭背过身无声大笑，很快转回头，努力拉着脸，对眼神飘忽的韩栖迟说“还有什么？” 深觉自己玩脱了的韩栖迟低着头不想理他“什么什么？” “还有什么是你没说但你觉得我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李东旭眼神在盥洗室转了一圈“光卧室和这里就那么多了，其他地方应该也有，客厅的沙发算吗？算是你不喜欢但因为我就接受了的？” 韩栖迟低着头看着脚尖不说话，李东旭上前一步，虚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从走廊上的挂画挨个问。问他买回来的画她是不是不喜欢，韩栖迟嘟囔那是他们一起买回来的，李东旭就问那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韩栖迟说画喜欢，但挂在墙上不喜欢，她就想要白墙，要是不想要白墙当初装修她就找人来画壁画了。李东旭懂了，上前摘了画框放在一边，推着韩栖迟的后腰继续往前。 随手搭在架子上的帽子不喜欢，帽子放在衣帽间啊，干什么随手乱丢。跟她的宝贝们摆在一起的李东旭的小人手办也不喜欢，那是粉丝的礼物，仿照的是阴曹使者的手办，只是不是角色而是他主持一个脱口秀的造型。韩栖迟表示她对他的粉丝礼物不讨厌，可以专门给他一个架子，但不要跟她的《我是龙》放在一起，那个架子全是同一系列电影的周边，放在那恨不协调。 书架上就更乱了，本身她已经分了他一部分了，但他还是会把他的漫画之类的插在她的那边，更烦人的是，他偶尔会翻她的书，但不会原样放回去！她摆东西是有规律的好吗！客厅的沙发存在也就存在了，厨房的护手霜存在也就存在了，落地窗边不明原因多出来的绿色植物存在也就存在了，包括冰箱里的泡菜，存在就存在了，说不上多讨厌，就是不太舒服。 李东旭挨个把韩栖迟觉得不舒服的东西放到她可以接受的地方，沙发上堆了一些如同画框之类的暂时没地方摆的东西，零零碎碎，不多，但那些零碎让李东旭了解到韩栖迟确实忍了很长时间。因为不少都是四散在家里的，韩栖迟没动过，属于眼不见为净的状况。 但那些东西也让李东旭不解“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为什么不说呢？”韩栖迟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压抑到你心里那个洞能用欲壑难填那么重的形容词来形容的时候，才跟我说你撑不下去了，你好累？你为什么不说？” “当然是因为...” “说不出口。” 韩栖迟接上了李东旭未说完的话，那话让李东旭惊讶，让韩栖迟无力的叹气。 李东旭突然笑了，带着些释然，缓缓张开手臂让韩栖迟过来，看小姑娘抿着嘴站着不动，笑叹一声走上前把别扭的女朋友拥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喟叹“对不起。” 韩栖迟的眼眶发热，委屈一下就翻涌上来，大力捶他的后背，李东旭轻‘嘶’了一声，收紧手臂抱紧她，又是一声对不起，重重的砸在韩栖迟的心头，泪水夺眶而出，脸埋进他的胸膛，原谅他了。 韩栖迟很好哄，在很前面加个特别都行，特别好哄。她曾今跟李东旭说她是怕生的人，李东旭不信，因为韩栖迟看起来真的不像。韩栖迟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生，韩栖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韩栖迟看起来心大的能装海，但韩栖迟是特别细腻的人。她的职业需要她细腻，她的底层性格也是内敛的。 她不是会在嘴上随时随地的跟李东旭说我如何如何喜欢你，她更多的是付诸于行动。 韩栖迟如此，李东旭亦如此。他们都有说不出口的事情，而说不出口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喜欢你。 李东旭的喜欢让他的贪婪变成欲壑难填，韩栖迟的喜欢让她的底线一退再退。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才能容忍你的小毛病，也因为喜欢所以那些小毛病不重要，不值得说。可也是因为喜欢，所有的小毛病被积压在胸口，一朝爆发，伤人伤己。 沙发上的零碎被堆到一起，李东旭搂着韩栖迟跟连体婴一样拥抱着彼此倒在沙发上，没有人开口，细微的声音是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李东旭望着天花板上的光膜，韩栖迟低头看着他的掌心，他在研究光膜，她在研究掌纹。空气没有因为安静变的尴尬，反倒有些温馨的味道，一点都不像是刚吵过架，亦或者，没有吵架？只是差一点分手了而已。 韩栖迟把悬崖边的恋人拽了回来，可此前站上悬崖的李东旭却在想，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沟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现实考量，也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单纯的因为爱的不够多？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李东旭丢进深海，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他们搞不好只是爱的太自私，亦或者他太自私。 “韩栖迟？” “嗯？” 李东旭低头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跟她商量“我们开个联名户头怎么样？” 韩栖迟用食指描绘着他的生命线，随口回他“开那个做什么？” “买房。” 韩栖迟的手一动就被他抓住了，李东旭攥着她的手，认真的说“我的欲壑难填可能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你有多喜欢我，恰恰相反，正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才让我想要得到得到更多，想要把你整个人都吞下去。既然这样，买房和签字结婚，二选一。” 先不说话题转的有多突兀，韩栖迟更不懂的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爱钱。” “我也没有到爱钱的地步吧。” “难道不爱？” “你想说什么？” “我享受钱跟我联系在一起，你就跑不了了。” 韩栖迟怀疑他在瞎扯“买房怎么就是钱在一起了？” “联合户头的房子是在我们两的名下的，有房贷在前面吊着，你就不会跑了。我也不会担心你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跑了，你干不出为了房子跟我打官司的事情，但要是真的分手你也舍不掉一栋房子，我们买贵的，当投资用的那种。”李东旭想了想“要不然买栋楼也行，贷款贷大点。” 韩栖迟还是觉得他在扯，还越扯越荒唐的那种“明明是你要分手，我哪跑了。” “我不想分手，我只是不想受伤，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没人讨厌恋爱大家讨厌的是分手。我心里的橡皮筋崩的太紧，我感觉我要受伤了，橡皮筋要断了，及时止损是我的想法。我胆怯了，你说的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比你清楚这一点。热恋烧毁的理智回归了，我开始估算是否值得，这就是你说的成熟世故。” “我不想在你和家人之间选，我们也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既然我们不是，那我们就用实际的方法把你和我捆在一起。一张结婚证书可以，一栋联名购买的大楼也可以，或者我们一起投资什么项目。买楼最简单，也最容易操作。你和我的名字写在同一份合约上，不会有比这更让我不敢往后退的东西了，对你也是一样的。” 李东旭望着韩栖迟的眼睛，拇指按着虎口，深沉的跟小朋友剖析，大人的卑劣“我能往后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拥有同一份资产能让我脑子更清醒，那是最实际的方法。背叛的价码太高，我不敢，你也不敢，我们才能好好的。”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怀疑道“你这是在说我会出轨的意思吗？” 李东旭用指甲轻掐了她一下，手掌顺着小臂往上滑，落在肩膀上，拇指按住她的喉咙上下摩擦，眼角带笑，语气却阴恻恻的“想死吗？” 肌肤滑动的接触带起一小片鸡皮疙瘩，韩栖迟讪笑一声，抓着他的手腕亲亲他的拇指指节，心虚的说“是你的说法很奇怪啊。” 男朋友的眼神很奇怪，浅棕色的瞳孔里有韩栖迟看不懂的东西，弄的她毛毛的，讨好的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李东旭含着她的下唇轻咬一口，食指抵着她的眉心把人推开，让小姑娘听好了。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什么？” “用更大的问题来掩盖没那么大的。” “啊？” 李东旭按着小姑娘的脑袋让她别装听不懂，那个荒谬的故事真也好假也好不重要，但那个故事出现了，穿越时空而来的韩栖迟出现了，什么父母家庭就更不重要了。他们两之间闹的在夸张也不过是分手，可小朋友一下把问题拔高到生死之事，分手还重要吗，不重要。 父母家人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只要硬的下心总能解决，即便解决不了也能先拖着，拖到爸妈觉得累了，自然也就解决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矛盾，不过是观念不一致，但不管是他爸妈还是韩栖迟都不是坏人，不会胡搅蛮缠，这点李东旭是可以肯定的。他只是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那对双方都是伤害。 可韩栖迟说了个穿越时空的故事，那个故事里的韩栖迟所在的世界搞不好连他都不存在，这么可怕的事情就在眼前，眼前的韩栖迟随时可能消失，因为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生命面前在更可怕的事情之前，再大的事情都是小事，都是一定能过得去的小事。 他要担心的不是他们能走多远，而是要是韩栖迟彻底消失了，怎么办？这个人没了，怎么办？ “我得说，这招很聪明，但这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是把我们捆在一起，买楼、签字结婚，你选哪个？” 韩栖迟哪个都不想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朋友的脑洞是不是太大了“我为什么就要消失？”话说回来“你真的信啦？” 李东旭眯着眼睛看着她“那你刚才说的那些是骗我的？” “没没没，那些是真的。不过我以为你至少会怀疑一下什么双重人格之类的。”作为始作俑者，韩栖迟表示“要是有人跟我这么说，我就先怀疑她是不是神经病。”这要不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一个字都不会信好不好。 李东旭其实也做不到完全相信，那太荒唐了不是么，可信不信的根本不重要“不管你是双重人格还是什么，你威胁我要是分手，你就消失是真的。”双手掐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上下摩擦她的腰线“没错吧？” 韩栖迟被他摸的一抖，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我没有，真没有。你现在不太正常啊，把我的男朋友变回来。”总觉得有点可怕。 可怕的男朋友反扣住她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掌心按着她的手背，借着她的手指揉捏她的腰窝，那是她的敏感点“总要选一个的，选吧，买楼还是结婚？” “我不要！我穷死了！” “那就结婚。” “哪有你这样的！” “你一个尸体有人要就不错了。” “你才是尸体！” “买楼吗？” “不！要！” “结婚。” “滚...” 没说出口的字被含在嘴里混着唾液交缠咽下，男朋友有些急躁，攻势凶猛的让韩栖迟招架不来，许久没有喘不上来气手软脚软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布料撕拉的声音让韩栖迟眼睛骤然瞪大，仿日光的光膜让男朋友棕色的发丝闪着光，那光刺进她的眼底，让她心慌。皮质沙发和肌肤摩擦，声音有些尖锐，盖住她的呜咽。身上那个生生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的人太奇怪了，奇怪的让她怀疑她是不是无意中放出来了猛兽，蛮横又霸道。 说好的温柔的大哥哥呢？ 温柔的大哥哥被她吓到了，吓的走了...极端。 一直被照顾的小朋友从没感受过什么叫抵死缠绵，是真的会死人的那种死。身体崩到极致，情绪也被推到极致，索取的人放出了心中的猛兽不再照顾小朋友的观感，肆意的展露成熟男人的技巧，那是经验主义的胜利，让自以为已经算有点经验的小姑娘一败涂地，连逃都没地方逃。 韩栖迟真的有某个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上帝，以至于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好白啊。（光膜：？？？） 等后知后觉自己惹了大麻烦的韩栖迟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音吵醒的，身上很干爽，手脚酸软，睁眼看着光膜怀疑人生，连电话都不想接，有双重人格的其实是李东旭吧？那家伙嗑|药了吧？！绝对嗑|药了！ 嗑|药了的家伙不再屋内，浑身酸痛的韩栖迟伸出软哒哒的手臂想去摸手机，随后暗骂一声，她整个手臂上都是‘草莓’全都是！从手臂一直到手软，青青紫紫，李东旭属狗的吗！有毛病啊！ 辛苦翻身摸到手机的韩栖迟一边接电话一边翻转自己的另一条被‘李狗’啃过的手臂，眼角抽搐，心不在焉的问了句‘什么事’，那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的韩栖迟都楞了。这边电话还没挂，金在恩还在给她汇报她上了热搜的大事件，那边卧室的门开了，李狗...不是，李东旭披着浴巾倚在门边，那张脸让韩栖迟深刻了解什么叫‘餍足’，禽兽啊！ “醒了？” 李东旭笑眯眯的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凑过去想给她一个吻，被韩栖迟按着脸推开，瞪着眼睛让他把衣服穿好，就这个角度什么都能看得见好吗！不要大清早耍流氓！ 早就不是大清早但确实意图耍流氓的李东旭抽走她的手机，他离的很近，自然就听到了电话里的金在恩在说什么。那什么好说的，韩栖迟也没必要听。 那韩栖迟要做什么呢？做...... “你是狗吗！走开啊！” “干嘛骂自己是狗粮，多不好。” “呀！我腰都要断了！” “没关系，我腰好好的。” “别发神经了，你不用去公司吗！” “去过回来了。” “几点了？” “下午四点多。” “...艹！” “来吧~” 在‘操’劳的韩栖迟变成狗粮时，热搜被她的狗霸占了。 【李东旭恋情曝光！】 【李东旭热恋美术导演！】 【李东旭承认恋情！】 【李东旭发表结婚预告！】 韩栖迟的名字吊在热搜最尾端，却是所有粉丝都关心的问题。 【韩栖迟是谁？】 韩栖迟...是狗粮贩卖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2 23:55:03~2020-03-03 23:4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0瓶；摩羯兽兽、alice、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二章 韩栖迟在烤惠灵顿, 难得的休息时间, 即海那边的领居拒绝剧组入境拍摄后, 国内的投资人也不明原因的要求导演修改剧本，否则就撤资。为此，尹钟彬一边大骂政治干涉创作自由，一边憋屈的宣布全组原地待命, 等他剧本过了再说，再厉害的艺术家没有资本援助也混不下去。韩栖迟就这么闲下来了，但她出不了门, 因为她现在是热搜小姐, 昵称来自金在恩。 惠灵顿牛排其实是道家常菜, 在亚洲不怎么家常而已。做法对韩栖迟来说有点复杂, 牛排要先去除多余的脂肪, 取蛋黄打散，蘑菇打成泥，备用。先用白兰地和另外准备的蘑菇碎做酱汁，放凉后加入鹅肝酱。牛排下热油锅煎一分钟上色，趁热刷芥末酱，备用。取保鲜膜平摊铺火腿，此前做好的酱汁刷一层，再放牛排用火腿卷紧, 放冰箱冷藏定型。 其实到这一步的时候韩栖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做，因为她想出门, 但她出不去。又没办法让金在恩送东西过来，助理现在忙着呢，她就只能拿家里有的东西做耗时间的时期，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把问题怪罪到李东旭身上，这不是男朋友的错，即便男朋友十分弱智的公开了恋情，导致她变成了热搜小姐，也让她出不了门。男朋友很讨人厌，但男朋友不应该那么讨人厌的。 李东旭毫无征兆的公布他恋爱了，这传奇的操作让所有人都看不懂，公司像例行通知一样在官网挂了个公告，搞得好像不是宣布李东旭单身而是宣布他接了个什么剧本一样，云淡风轻的丢下一颗大雷，炸的粉丝和媒体一起懵逼。 理所当然的热搜就这么出现了，紧随热搜出现的就是‘韩栖迟是谁’以及，这到底是恋爱通知还是结婚通知，亦或者，李东旭难道是先上车后补票？要不然哪个男艺人会这么公开恋爱？正常套路不应该是被某家媒体拍到，然后顺势公开？要不然直接说就是朋友，一场误会的也很多啊，直接挂官网算怎么回事？ 金在恩对此的态度是‘韩栖迟你怀孕了吗？’显然，她也是站队先上车后补票的那一边。韩栖迟懒得理她，但站队‘是否怀孕’的人超级多，多到韩栖迟花了数个小时给所有知道‘韩栖迟是谁’也知道‘李东旭是谁’的人挨个解释，没怀孕、没打算结婚，更没有没搞出人命！ ‘那李东旭干嘛让公司挂那个公告？’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韩栖迟的回答很统一‘他脑残！’韩栖迟真心觉得李东旭脑残，一点水分都不掺，就是脑子有坑巨大无比的那种！但别人不那么想，别人想的都是‘帅啊！’‘牛逼！’‘他这是玩真的！’‘改天结婚给我发请帖啊！’以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韩栖迟一个字都不想跟那帮人讲，结个大头鬼的婚！ 女士们都觉得李东旭帅，超级男人！即便是金在恩都这么想，男艺人大无畏的公开，还那么刚，不帅吗？帅炸了！男人们则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跟韩栖迟分析，李东旭绝对跟公司妥协了什么，才能让公司这么操作，这肯定是真爱没跑！姜东元特地打电话给韩栖迟说，这局他输了，这次真的认输，祝她幸福。韩栖迟想喷他一脸，幸福你个头！ 神奇的操作让‘韩栖迟’这个名字冲上热搜，大家都在问‘韩栖迟是谁’，很快，韩栖迟是谁的答案就被无所不能网民挖出来了。别误会不是人肉搜索的那一种，又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干什么要人肉她。是好事的媒体把韩栖迟入行到现在的资料整理公开，再加上一些也不知道真假的所谓背景资料变成新闻，蹭一波热度。 新闻里的韩栖迟毕业于东国大学，品学皆优，为人温婉纯良，长得还好看，几乎没缺点。没缺点的韩小姐入行不到两年就凭借《国际市场》拿下了一座青龙美术赏，圈外人虽然不知道但在圈内得到了颇多赞誉，堪称业内新星。新星韩小姐此后参与几部电影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跟李东旭相识是在让李东旭二次冲上事业高峰的《孤独又灿烂的神-鬼怪》，两人相知相恋，介绍人据说是孔侑。 此篇稿件里还有一些跟韩栖迟合作过的艺人的采访，男女都有，大牌如黄政泯、姜东元，稍微没那么高大上的也有金高银、陆星材。他们给的评价自然都是好话，专业能力很强，性格很好等等。作为有官方cp站的银幕情侣刘仁那特地说，韩栖迟在拍摄时对她帮助很多，让粉丝千万理智，她祝福他们。 这些采访有几分真几分假韩栖迟不知道，起码姜东元的采访肯定是假的，他要是在这种事上回应采访也太弱智了！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么！还有什么东国大学也是假的，她一个高中毕业哪来的大学！可这篇采访因为细节详细，涉及的明星也多，流传度最广，广到有李东旭的粉丝把采访转到粉丝站，觉得韩栖迟这个女朋友还不错，哥哥毕竟年纪也到了，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这个女朋友都很说得过去。 韩娱圈演员的粉丝和爱豆的粉丝不走一条路，爱豆是我家哥哥一辈子单身才好，演员是，大哥，你也该谈恋爱了。当然了，年轻男演员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可李东旭早就‘不年轻’了。因此，公开恋爱的反对声浪很少，也就一小撮走极端路线的人，大部分粉丝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韩栖迟的背景之后，找不到什么太过分的瑕疵，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支持了。大家还是想让李东旭好的，跟一个好姑娘谈恋爱，总比跟名声狼藉的女人要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圈内没什么大新闻，导致李东旭霸占了热搜，韩栖迟跟着混，混成了金在恩口中的热搜小姐。热搜小姐很好奇金在恩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韩小姐狗血一家人看到热搜怎么办？当初还是金在妍不让她公开的呢。金在恩表示那些都搞定了，让韩栖迟好好谈恋爱就行，不用管无聊的人。 既然金在恩都这么说了，韩栖迟就真的不管那些人了。可无聊的不止是狗血一家人，还有很多对韩栖迟好奇的媒体以及粉丝，韩栖迟觉得那帮人更无聊，无聊到她去趟超市居然被偷拍了？神经病啊！更神经病的是，偷拍上了热搜，大家觉得韩栖迟长得真不错哎~弄得韩栖迟脑壳疼。 难得休息，还是带薪休假，虽说制作组不开工，她也拿不到钱，但最后结算还是要把这份钱算进去的。有尹钟彬在，项目迟早会开，不可能真的把项目弄黄了。韩栖迟本来挺开心的，带薪休假多难得的事情！可她出不去了！去个超市都能被偷拍，还出去干什么！ 出不去又不用上班的韩栖迟做什么呢？做惠灵顿。灵感来源是《地狱厨房》，一部撕逼综艺中翘楚，脏话多的制作组每期‘哔哔哔’，她很需要这类综艺转移一下心中悲愤，她又不是艺人，干什么偷拍她！ 总而言之，韩栖迟在家做一看就很复杂，搜了食谱感觉更复杂的惠灵顿牛排，光弄酥皮就弄的手忙脚乱的，折腾个把小时都算是短的。手上有活忙着，脑子里想的都是牛排会不会过熟，还是生了，眼睛一直盯着烤箱，就没心思想什么热搜了。 这世上的事有人不用烦不是因为问题不存在，而是有另一些人把问题挡在她前面，让她不用烦。 准备了数个月的项目即将开拍，金在妍忙的脚不沾地，就算这样也硬挤出了一刻钟的时间，咬着三明治跟最近的热搜大户见面，同李东旭商量要怎么把一切都限制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不让韩栖迟会受到纷扰。 韩栖迟完全茫然的热搜事件，金在妍从头到尾都很了解。李东旭在跟公司协商这件事之前，就先跟金在妍见过面。作为艺人，李东旭很清楚名誉的重要性，比半吊子的金在妍专业的多得多。金在妍对那一家人的处理方式是想办法弄远点，远离首尔也就不怕了。李东旭告诉金在妍，她那招治标不治本。 先不说乡下是不是就真的不联网，看不到新闻，即便乡下真的看不到新闻。过两年，或者不用那么久，兵役中的韩弟弟也总会知道。只要能知道，就会发生所谓的吸血事件。拖是最差的方法，因为对方拿着把柄，他们不能光祈祷对方抓着把柄不用，真正的破局之道是让这个把柄不存在。 金在妍虚心求教，怎么让把柄不存在。李东旭给她介绍了一个圈内知名的危机公关，要价贼高，但手段绝对值那个价。专业人士给出的建议是，创造一个故事，让千万人传诵，谎言变成真实，那真的自然就假了。故事是什么呢？故事就是韩栖迟看到那篇新闻稿。新闻稿里没有描述细节，但大方向是盖章的，出身良好很隐晦的穿插在稿件里，先打了预防针，韩栖迟是好家庭的姑娘。 这种洗脑的招数圈内很普遍，一两篇新闻不行，就三五篇，细水长流慢慢把韩栖迟的定位刷起来。韩栖迟终归不是艺人，营销也不用做的多夸张，只要适时的丢一点消息出去，保证基础的关注度，并且让出身良好这个概念根植在网民的心里。等哪一天狗血一家人试图跟韩栖迟打舆论攻坚战的时候，他们的话信任度天然就会被怀疑。 专业人士很对得起身价的给金在妍科普，这个圈子大家要听的不是真话，而是有价值的话。一个不知名的美术导演疑似有狗血背景，这顶多就是凑个边角料的新闻，媒体愿不愿意报都很难说。让韩栖迟有价值，能让新闻卖得出去的是李东旭，她是李东旭的女朋友，李东旭的女朋友背景狗血才是大家想看的消息。 但也是因为新闻是借着李东旭的名声卖出去的，媒体不会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攻击李东旭，除非他得罪了人。先不谈得罪人的问题，正常情况下这种近乎丑闻的消息在放出去之前会先跟会社通气，问李东旭那边要不要把新闻买下来，只要李东旭出得起钱，这条新闻就出不去。娱乐新闻不讲究什么社会责任感，也没有狗仔讲究新闻的真实权威，大家都是图钱的，有钱一切好解决。 要是不想给钱那就走抵死不认这条路，发一个律师函出去，表示有人名誉损毁，粉丝会自动站队帮忙掐架，李东旭作壁上观就好，韩栖迟会跟着享受粉丝优待。只要误导粉丝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是想借着韩栖迟攻击李东旭，粉丝的战斗力能把那家人喷的连妈都不认识，还可以找水军入场。 按照金在妍所说，那家人没什么钱，既然没钱报道的媒体看到事不可为也就会偃旗息鼓，毕竟圈子里比韩栖迟有名的多了，韩栖迟到底不是艺人，他们一直追着也会让大家的观感不好，有点牵连家人的意思，会让其他艺人反弹。这件事要是这个走向，那不过是能冒出点小水花的事情，在专业人士嘴巴里，连危机算不上。 如果这件事往极端走，那家人想打官司，才算真正的名誉危机。可这时候就能发挥韩栖迟非艺人的好处，她不是公众人士，有**权，这条压下去，媒体不敢轻易报道，报一个告一个。但专业人士不建议这么做，毕竟韩栖迟不是走黑红路线的人，得罪媒体也没什么好处。 专业人士表示真走了极端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庭外和解，还是用钱砸。但李东旭不乐意，专业人士就换了个套路，利诱不行就威逼。他们能告，韩栖迟也能告，他们能告的无非是不赡养老人，韩栖迟就告那个弟弟名誉损毁。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钱而已，赡养的底线金额是很低的，名誉损毁索要的赔偿金却高得多。两边冲抵，赚不到钱，也就偃旗息鼓了。 一身米色西装的女士坐在办公桌后跟金在妍说“如果走到最没有底线的那一步，他们不要脸也要把韩小姐毁了，那我们公司也提供特殊服务，保证没有后患。” 金在妍僵着脸看着那位语调轻柔的女士，有些不太敢想所谓的没有后患是什么意思，转而看向一直安静的听着，不怎么说话的李东旭。 李东旭站起身，冲那位女士伸手“那就交给你们了。” 女士起立握住他的手，温和的笑着“合作愉快。” 彼时金在妍用全新的眼光看待韩栖迟的男朋友，这位男艺人用一句深藏不漏来形容都不过分。男艺人并不知道自己被贴了个深藏不露的标签，他所做的只是圈内常规的做法而已，专业的事情当然教给专业的人做。干什么要亲身上场打舆论战，那公司还要公关组做什么，专业的公关公司怎么立足呢。 舆论战的资金来源是李东旭，金在妍倒是想给，李东旭让她省省吧，这可不是五千万的‘小钱’，韩栖迟也不是真傻。公司账目突然少了以亿为单位的资金，她要是都不知道，那公司早被人掏空了。 金在妍有心问李东旭为什么之前不那么做，而是等到现在。就因为他决定要公开了，所以才用了这个方法？ 李东旭没办法告诉她，之前那家人还是韩栖迟的家人，他怎么可能对韩栖迟的家人那么做。不管是什么样的矛盾都是家人啊，始终是父母亲人不是么，又不是敌人。如今韩栖迟说了个奇幻故事，他其实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真的太奇幻。可故事表达的底层含义是，韩栖迟并不认为那家人是她的家人，那么，那些人就变成了潜在的敌人。对待敌人，跟对待女朋友有些矛盾的家人的方法当然是不一样的。 真话不能说，谎言自然就是，为了公开。 前期准备走做完了，李东旭确定不会给韩栖迟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时，公开了恋情。公司其实不赞同这么做，主要是没必要，连金胜大都怀疑是不是韩栖迟怀孕了，李东旭要准备结婚才这么干的。但公司也没有过多的反对，还是那句话李东旭早过了靠单身维持粉丝的时候了，恋情对他的事业打击肯定是有，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公开了，公关公司就跟进了以‘韩栖迟’为目标的新闻风向，韩栖迟就这么出不去的，不是她长得好看被偷拍刷上了热搜，而是有人把她推上了热搜。这点让韩栖迟很烦恼，但李东旭觉得是意外之喜，他倒是不知道韩栖迟会因为嫌麻烦而不出门。 不出门的韩栖迟在家研究同样很麻烦的惠灵顿牛排，出门的李东旭去见了金在妍，在金在妍吃完了一个三明治的时间里，跟金在妍说此后关于那家人的事情她可以不用管了，公关公司会接手。韩栖迟要是不问就当没发生过，如果韩栖迟问起来，事情就还是她解决的。 金在妍把三明治的包装纸在手里窝成一团，问李东旭为什么要瞒着。李东旭笑她装傻，难道他要跟韩栖迟说，我对你家人做了什么吗。金在妍笑了，说他也是装傻，他当然不用说他对韩栖迟的家人做了什么，只要说他帮忙了不就行了吗。跟女朋友玩什么做好事不留名，之前她阻拦是觉得李东旭帮不上忙添乱更多，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李东旭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原因，金在妍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彼此有个默契就行了。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小秘密，男朋友对女朋友有隐瞒，女朋友对男朋友也有。 韩栖迟对李东旭说，我不知道我原本的世界有没有你，但她其实介于知道和不知道之间。她是听过‘鬼怪’的，这个项目火遍了东南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还真不知道项目出演的演员具体是谁和谁，孔侑算是听过一耳朵，李东旭是真的不确定。因为她没有看过这部片子，只是听过这个电视剧很火而已。要不是听过，也不会用这个项目当她进入电视剧市场的敲门砖。 这是韩栖迟说我不知道那个世界有没有你的原因，也是韩栖迟无法宣之于口的小秘密，她其实不太想和李东旭谈过往，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不怎么喜欢，因为过往就只是过往啊。 但男朋友喜欢。 男朋友是个粘人精，粘人精回来了。 韩栖迟正在研究烤箱里的惠灵顿牛排是不是到了所谓正正好的熟度，身后突然多了个人，那人搂着她的腰啄吻她的后颈，让韩栖迟特别想翻白眼，她也真的翻了。 “狗粮今天心情很不美好，你最好离我远点。” 李东旭闷笑一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侧脸，眼睛看着烤箱，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是在做好吃的么？” “因为某些人，我连门都出不了，怎么可能开心。”韩栖迟用脑袋轻撞他，语气很是怨念“还不知道好不好吃呢，食谱上说宁愿牛排生一点，没烤熟可以再烤，但烤过了就救不回来了。我拿出来两次好像都是生的，想切开看，又怕破坏造型，我还想摆盘呢。” 某些人低头在她颈项深吸一口气，肉香，特别好吃的味道，舔了一口，感觉舌尖下的人打了个激灵，笑了，抬头蹭蹭她的脸颊，笑问她“那要怎么办？” 最近时不时感觉自己是个肉骨头之类的东西的韩栖迟早就过了挣扎的时期，反正也挣扎不过他，丧气的往后倒，陷入宽厚的怀抱“不知道，需要料理用的温度计，但又出不去。”想想就生气“你粉丝干什么要偷拍我？偷拍你不好吗！” 其实没怎么被偷拍过的李东旭给她出主意“戴着帽子呢？口罩也戴上，脸都挡住就看不出来了。” “我是贼吗？”韩栖迟不乐意。 李东旭有办法“我们一起做贼~” 一起做贼的情侣们帽子口罩墨镜全齐的打算出门去买惠灵顿牛排需要的温度计，在综艺里是不准用温度计的，因为会破坏摆盘，插|入的温度计会留下痕迹，家里做就无所谓了，摆盘可以修图啊~不能完全切开，是切开了修图的工作量就太大了，韩栖迟就是想拍个照嗨一下，又不是美食博主。可真的站在门口韩栖迟又不想出去了，拉着李东旭的手说算了，切开就切开吧，反正她也不是美食博主，照片不拍了。 李东旭反倒想拉她出去，他喜欢她在家，他喜欢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韩栖迟都在，他更喜欢韩栖迟因为在家所以短信都是即时恢复。可他的喜欢不包括韩栖迟出不了门，他不喜欢韩栖迟是被关在家里，尤其是因为他被关在家里。 可韩栖迟不愿意，不愿意像做贼一样出去，嘟着嘴用亲亲把想拉她出门的男朋友唤回来，摘了帽子口罩墨镜也重新换了衣服，带着召唤兽去厨房切惠灵顿牛排。 切牛排的是李东旭，他看了韩栖迟的食谱，跟韩栖迟说，如果没熟他就放进去再烤，韩栖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下一次肯定就烤好了，完美的作品。韩栖迟觉得他自欺欺人的招数是真无聊，但她也不想面对，折腾了她一个早上的牛排还没做好的事实，也就跟着男朋友掩耳盗铃。 食谱上的惠灵顿牛排给出的成品要求是外面裹着的酥皮金黄酥脆，里面的肉要呈现出粉红色，也就是说千万不能全熟，八分最好，七分勉强。李东旭切开的牛排已经不是粉红色的问题了，它就是红色，顶多三分熟不能更多。男朋友默默的把烤盘放回了烤箱，重新设定时间继续烤。 站在门口背对他的韩栖迟听到烤箱关门的声音，也知道自己再次失败，心情更不好了。男朋友再次从背后突袭，搂人入怀，微微用力提起她，抱着稍稍悬空的女朋友往储藏室的方向走，李东旭觉得在这种时候唯有出绝招才能安抚小朋友失落的心情了。 什么绝招？ 拼城堡！ 霍格沃兹？ 不，冰雪城堡！ 那是李东旭给韩栖迟买回来的，年初的事情了，偶然刷网页看到的想到韩栖迟会喜欢就买了回来。因为韩栖迟一直在忙就放在储藏室成为她的诸多宝贝中的一个，今天想翻出来陪小朋友玩，哄小朋友开心。小朋友现在没办法被一个城堡哄开心了，韩栖迟只想找男朋友麻烦，她拒绝了冰雪城堡，反倒翻出来了‘纯白地狱’，就是所有碎片都是白色的拼图，分分钟能拼的人怀疑人生。 毫不知情的李东旭秉持着女朋友想玩什么玩什么的心情抱着‘纯白地狱’跟韩栖迟回了客厅，在韩栖迟说，拼成功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拼不成功他今天睡沙发时，大无畏的说没问题。在男朋友看来，拼图么，能有多夸张。 总共一千块的白色碎片散落在沙发上时，李东旭知道掉坑里了，低头看碎片抬头看韩栖迟，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忍心我睡沙发？” 抱臂假笑的韩栖迟脑袋一昂“沙发欢迎你~” 转瞬在一声惊叫中被男朋友扑倒了，碎片散落在地上，拼图盒掉在另一边。男朋友用身体力行告诉女朋友，沙发不止欢迎他，更欢迎他们。韩栖迟？韩栖迟当然一如既往的奋力反抗后，落入‘渔网’，挣扎不得，最后在网里沉沦。 我男朋友就是狗！大！泰！迪！ 狗中神犬不止被沙发欢迎还很受床铺的欢迎，欢迎来欢迎去，狗主人摊到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知，还是男朋友负责事后清理。 韩栖迟没睡多久，她最近不缺觉，每天在家的人怎么可能缺觉。睁开眼却不想起床，太累，累的胳膊都不想动。侧身抱着被子对身上的痕迹视若无睹，望着阳台的方向，看着本来能照到门口的光逐渐往后缩，缩到光线昏黄，屋内逐渐暗下去。 被子上有李东旭的味道，别想歪，不是动物发|情期的味道，是薰衣草洗衣凝珠的味道，韩栖迟被洗干净了，乱糟糟的床单当然也是换过的。李东旭的味道就是清淡的薰衣草香，出门时会有香水味，这是男艺人的自我修养，在家就是薰衣草香。之所以只是李东旭的味道而不是他和她的味道，因为韩栖迟的乳液有各种香味，牛奶、玫瑰、茉莉等等，看她涂了什么身体乳。 被子上有李东旭的味道，韩栖迟觉得自己身上也都是李东旭的味道，那家伙最近真的跟进入春天一样，不停的在她身上留下‘标记’。睫毛微颤，想丢开这个想法。不能想，一想就什么感觉都冒出来了，指腹划过肌肤，微微有些粗糙，温暖，贴服，寒毛根根战起代表欢迎光临，湿润的舌头跟上，让她丢盔弃甲。 不能想。一想就腰疼。 韩栖迟决定想惠灵顿牛排，思索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食谱上要麻绳家里没有，她用丝线绑的肉，这个应该不成问题。酥皮没有太厚也没有太薄，她就差用尺子量了，肯定没问题。那为什么老是烤不熟？最后一次又没有烤熟，要不是没烤熟被吃干抹净的也不会是她！ 说到吃干抹净，韩栖迟的舌根有些发麻，舌尖舔舐嘴角微微发疼，好像破了？李东旭就是个狗！ 腿酸，大腿的肌腱特别酸，酸的她试着绷直腿都不舒服，膝盖要往下压，脚尖绷直，撑了一会儿让腿部肌肉适应。她的腿应该是直的，她是直立行走的人类好吗！李东旭那个泰迪！ ‘咔哒~’ 一束光从门缝中穿透进屋，韩栖迟侧脸望过去，偷偷过来看她睡醒没有的李东旭笑着开了门，告诉小可爱，她的惠灵顿牛排，完美了~ 两分钟后，韩栖迟想把烤盘砸在李东旭的脑袋上，完美给鬼啊！烤熟了！完完全全的熟了！熟的透透的，什么粉红色，一点红都没有了！骗子！ 骗子搂着她左摇右晃，脑袋在她脸上到处亲，边亲边解释，他不是故意的。烤箱又不保温，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牛排都冷了，他就想着热一下，一下之后么......就熟了。 “我做了一天啊！！！”韩栖迟大叫“死吧！我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是不可能，试图专职成刽子手的韩小姐，打人都没什么力道，力气早在之前被消耗一空。韩栖迟深刻怀疑这就是李东旭的阴谋，李东旭发挥危机公关的小姐姐教他的方法，抵死不认。男朋友很会甩锅，第一口锅怪惠灵顿牛排本来就不好做，第二口锅怪牛排也太容易熟了，第三口锅怪烤箱火力太大。反正，不是他干的。 又闹了一场，体力燃烧殆尽的韩栖迟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进入咸鱼状况，新目标是饿死自己报复男朋友。这招让男朋友很是‘害怕’，手机、平板加笔记本全上，拍着胸脯跟韩栖迟保证，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就是惠灵顿牛排么，他让张在贤打包回来，她想吃哪家店就吃哪家店的。 韩栖迟拒绝，翻身往沙发上一趴，瓮声瓮气的表示，她要绝食抗议，跟毁了她惠灵顿牛排的李东旭势不两立！ 眼看要跟女朋友发展成生死仇敌，男朋友默默把之前收好的‘纯白地狱’又拿回来，戳了戳绝食抗议的女朋友的腰窝，跟女朋友商量，要不然他拼好这个当惩罚？ 韩栖迟怀疑的看着他“你能拼好？” “为了让你吃东西也能拼好啊。”李东旭摩擦她的背脊“我们先吃饭，你吃，我看着，等我拼好了，我要是没饿死，你就原谅我？” 暗自‘呸’了一声的韩栖迟知道他的套路了“我难道真的会饿死你吗！” “这个说不好。”李东旭大叹一口气“你都能用出饿死自己那么恶毒的招数了。” 韩栖迟一下坐起来“谁恶毒！” 坐在地上哄着她的李东旭手搭着她的膝盖，表示她恶毒，在女朋友要爆发前，抢先说“你要把我的宝贝饿死，不恶毒吗？”说着话还亲了下宝贝的膝盖。 宝贝好险没把脚踹在他脸上，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鼻腔发出的声音代表她的鄙视。 男朋友笑眯眯的不说话，搭在膝盖上的爪子却往上移，韩栖迟十分警觉，她最近被折腾的不清，不警觉迟早要死在床上。一巴掌拍开男朋友爪子的韩栖迟跟泰迪说，她饿了。绝食抗议什么的，自然也就结束了。 惠灵顿牛排熟的不能再熟，真让张在贤特地跑一趟是不可能的，韩栖迟站在洗手台边想尝尝看熟过头的惠灵顿牛排的味道，又怕不好吃，就招呼准备下方便面的李东旭过来当小白鼠。在各种哺乳类动物轮番跳转的男朋友，最近上涨的不止是肢体接触，更多是甜言蜜语的技巧，一脸严肃的跟韩栖迟说，找他当小白鼠没用，一想到这是她做的，那怎么可能不好吃。 韩栖迟对甜言蜜语的抵抗力一贯在线，戳着肉块让他别扯了，吃了再说。叼着肉块咀嚼的李东旭做着美食家品鉴美食的表情，然后给出一点都不甜蜜的答案，肉老了，干巴巴的，可以吃，但说不上好吃。 “你真的是狗吧！刚才还说我做的都好吃呢！”韩栖迟丧气的把叉子戳在肉上“骗子。” 骗子从背后抱住她，抓着她的手切下一小块肉，送进她嘴里，亲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吃吗？” 耳边的呼吸让韩栖迟鸡皮疙瘩直起，磨蹭他的脸让他别捣乱，仔细咀嚼品尝，诚实的说，确实老了，不怎么样，但她说出口的是“哪里不好吃，很好吃啊！” 李东旭就笑，既然好吃那他们就吃这个吧，摸了摸她的肚子说饿到他的宝贝可不行。韩栖迟总觉得他在搞事情，手肘往后一戳，让新进的肌肤饥渴症患者站远点，嘴硬的说吃就吃，不止她吃，李东旭也要吃！ 牛排从厨房挪到休闲区的小圆桌上，叫嚣着就吃这个的韩栖迟其实没吃几口，不是不好吃，但也真的就是能入口的地步。诚实的说不好吃的李东旭倒是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的没停，吃的韩栖迟有种自己做的还不错的错觉，但现实就是，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的惠灵顿被吃的一干二净，外面裹着的酥皮都被吃干净了，韩栖迟认真的跟男朋友研究，电视剧里什么你做的都好吃难道是玩真的？男朋友很老实的说，电视剧里是真的假的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刚才的惠灵顿牛排算不上好吃的类型。 “那你还吃那么干净。”韩栖迟让他看清楚，盘子都空了。 很清楚自己吃了多少的李东旭冲女朋友伸手，等把今天的大厨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摊平放在两人面前，跟她说“你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做这个，这一天你都在做的东西被我吃完了。就好像，你一天都在为我做食物，这样想的话，就觉得那其实很不错。” 韩栖迟反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轻轻的，其实只是含了一下，表示不满而已“你该不会又想忽悠我什么不工作之类的？” “那倒没有，工作还是不工作我们不是商量过了么，顺其自然啊。”李东旭用拇指轻按她的嘴唇，红唇和手指，颜色对比让他眸光闪烁，心不在焉的说“食物有时不止是食物，它附加的意义才是它美味的原因。” 不是很懂男朋友莫名其妙搞什么哲学套路的韩栖迟抬着下巴想把他的手顶开，没弄开，又去扒拉他的手“我下次肯定能做好！”一雪前耻，这次绝对是个意外，明明是李东旭害的！ 唇瓣在指腹摩擦，触感柔软，李东旭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沉声问她“你吃饱了吗？” 韩栖迟随口道“还行吧。” 下一秒下巴扭转，韩栖迟反射性仰头避开，按着他的嘴叫“你真的是狗吧！” 第六十四章 韩栖迟一直知道身边有些小伙伴的三观稍微不那么正常, 但她没想到的是，三观扭曲的家伙那么多, 那！么！多！ 签了协议的第二天韩栖迟把合约给了金在妍，反正她现在没事, 也就没让金在恩再来回跑。去找金在妍的路上, 金在妍说她要是没事干不如直接把合约送去jtbc, 反正合约也是要送过去的，韩栖迟就转道去jtbc了。到了地方才发现，她来电视台就是个错误, 因为热搜加大了她的名气, 一楼围着的不知道是谁的粉丝的姑娘们居然认识她, 弄的韩栖迟很尴尬。也导致她进了电视台就不是很想出去, 起码那些姑娘们走之前不想出去。 既然不想出去那就找个理由留下, 跟导演扯闲篇就是很好的理由, 天生未来都要合作, 就算不是她跟的项目也是跟她公司签的项目, 就当加强友好合作了。 崔成范倒是没想到韩栖迟是因为不想走才跟他一起闲扯的, 还以为韩栖迟是真的关系项目的进程，跟她说了一堆, 作家是谁，投资多少，目前已经签了什么合作品牌，还在接触什么品牌，演员打算找谁挑大梁, 又找谁做配等等。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男主角的选择上，其中一个名字让韩栖迟有些诧异。 “车银忧？” 两人坐在会客室里，崔成范拿着平板给韩栖迟翻看演员备选，滑到‘车银忧’的那一页被韩栖迟打断了，看她表情不太对，误会了“怎么，这人有问题？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韩栖迟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问你啊，黄赌毒，沾了哪一个？”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崔成范以为她是不好说，平板往桌上一放，踩着转椅靠近她，小声说“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消息直接说，我这边人选还没定呢，也不是非要他。” 连忙摆手的韩栖迟说他真的误会了，她那就是随口一问，看他还是不信的表情，改口说“我是觉得人很帅才好奇的，真的，车银忧不是很帅么。” ‘哦~’了一声的崔成范开玩笑道“要不要让经纪人带过来见见，一起喝一杯~” 韩栖迟无语的看着他“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啊，李东旭么，新闻到处都是。”崔成范笑道“男朋友也不能打扰工作啊，还是你想要发展一点工作之外的东西？” 对圈内这帮人的三观很绝望的韩栖迟无奈的说“别闹了，我玩不了这个。” 崔成范大笑，笑声还没落下，门口有人敲门，崔成范的助理说是作家到了，崔成范问韩栖迟要不要去见见作家，韩栖迟无所谓，问他会不会打扰他们。崔成范说没关系，韩栖迟也就跟着一起了。三人又回到了会客室，作家是崔秀英，名字跟少女时代的那位一模一样，为此还被人开玩笑说是少女时代，要是脾气差的作家会觉得是侮辱，但这位脾气挺好也跟着闹，慢慢的倒是没人说了。 韩栖迟对崔秀英是完全不认识，听都没听过的那种，这位属于没有成名作的作家，不管是过完的作品还是人都不怎么出名，要不然也不会和算是新人的崔成范合作一部漫改作。意外的是崔秀英认识她，不过对方是通过她是李东旭的女朋友认识她的，也不算是很意外。对韩栖迟来说被冠上‘李东旭的女朋友’这个名头让她感觉还挺奇妙，谁谁谁的女朋友什么的。 作家来找导演为的是演员选择的问题，因为不是正式会议只是聊聊看法所以韩栖迟在也没关系，笼统算起来韩栖迟勉强可以算作跟项目也有点关系。韩栖迟听着他们两有一搭没一搭的选演员，对女演员的标准是整容脸是否明显，不是不要整容脸明显的而是要找整容脸明显的。因为作品内容是女主从平平无奇的姑娘整容变漂亮之后碰到的各种事情，最后按照套路收获爱情。 相对特殊的挑选方法让韩栖迟这个旁听也觉得挺好玩，崔秀英特地带来了传说中的整容模板脸，还有几位小姐姐励志的整容故事。比如有一位模特小的时候因为长得不漂亮受到过校园暴力，跟剧本里的女主设定有些相似，不一样的是模特小姐姐美术专业，花了五年的时间详细研究自己的脸型，为自己专门定制了一张脸，并且真的把画纸上的那个心目中的美人在自己的脸上实现了，真的很励志了。 女士们听起来觉得很励志的故事在男导演听起来有些不能理解，即便崔成范拍的就是靠整容改变人生的作品，也不太能理解女孩子们为了长得好看就在自己脸上大动刀，不管是巨额金钱的损耗还是为了健康考虑，男导演都认为最好还是不要，关键是整出来都差不多啊，都那么几张脸哪好看了，一点个人特色都没有。女作家就怼他，要不是他们这些男人审美千篇一律能怪姑娘们大出血吗。 崔成范代表广大男性不背这个锅，崔秀英让他省省吧。绝大多数的广大男性压根分辨不了一个姑娘到底是原装的还是后天加工的，九成直男连妹子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长得都一样，男导演也就是借了镜头才能分辨的。这个说法崔成范就更不认同了，女作家拉女导演站队，问韩栖迟觉得她说的对不对。 并不想进入战火的韩栖迟两边都不站“以一个美术导演的经验来说，男人和女人的审美是有差别的，我们觉得好看的他们不一定觉得好看，他们觉得好看的我们多半觉得有点......装？”又换了个说法“女人一般也分不太出来男人整了哪里，大家都对同|性|更了解。” 男导演和女作家对视一眼，勉强认同。关于姑娘们整容的话题告一段落，之后又因为男孩子整没整引起纷争，焦点就在车银忧上，崔成范以自然长相怎么可能长成这样为开端，女作家表示是他见识少，自然长相怎么就不可能长这样了，顺手就把李东旭拖下水，说李东旭也是天然就长成那样了啊。 韩栖迟在崔成范开口前先站好了队伍“他全身上下哪都没动过刀，我保证。” 崔成范还没说话，崔秀英就坏笑“全身上下~” 韩栖迟笑脸一僵“打住，话题暂停。”摆手让他们跳过“跟我没关系，你们继续，继续。” 同组的导演和作家眼神乱飞，别人组的美术导演双手合十求放过，前辈们坏笑几声放过后辈，韩栖迟决定离开这个虎狼之地。崔成范却在她说要走的时候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差不多也到饭点了。韩栖迟摆手说不用，找了个有约的理由闪了，刚跟他们分开就接到了金在恩的电话，说是尹钟彬要带她去见那个投资人，问她有没有空一起。 韩栖迟有空是有空，但是“我去好吗？他应该就跟人家说是带你去的，我去了含义就不一样了吧，你到底是我公司的人，弄不好就变了我的公司想要做什么而不是你想要做什么。” “就算是我们公司想要做什么也行啊，我一个人怕说错话。”金在恩有些胆怯“万一他聊的好好的被我搞砸了怎么办？” “聊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搞砸。” “你就来嘛，反正你也没事。” “这不礼貌。” “那我先打给他跟她说你会去总可以吧。” “...行吧。” 二十分钟后韩栖迟坐在了日料店的包间里，她比金在恩到的还早，屋内就尹钟彬在。 尹钟彬给韩栖迟倒了茶，韩栖迟跟他说金在恩在附近停车很快就来，导演表示他知道刚和金在恩发了短信。比起昨天见面没多久就掐起来的情况，今天见面友好多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cj那边的事情，都是聊投资正好就聊到等下要见的投资人，来头很大，三星李家出身，这来头真的很大了，大到韩栖迟惊讶她居然没听过这号人物。 尹钟彬给韩栖迟科普，这号人物在电影圈属于金字塔顶端，目前属于中游的韩栖迟没听过也不奇怪。韩栖迟怀疑他在鄙视自己，但找不到证据，只能让他接着说。投资人叫李美敬，本人在中下游的圈子确实不出名，但她爷爷全国无人不知，三星创始人李秉喆，其三叔李健熙就是第二代的掌权人。 不过这位李小姐之所以没有被普罗大众熟知还有一个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李家家族内部厮杀的十分凶残，继承人争夺失败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人家还没瘦死呢，家族依旧庞大，本人也是大佬，目前是cj副会长... “等下，cj的副会长不是个男的吗？” “当然不是了。” 尹钟彬刚说完想到什么“cj影视制作公司的副会长是男的，我说的是cj集团，整个cj集团又不是只有影视业，她是cj集团的副会长，她父亲是cj集团的前会长。” 韩栖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争夺投资人失败的下场？你管一家跨国集团的会长叫下场？” “我那是跟三星集团比，跟三星比，cj就是下场啊，有什么不对。”尹钟彬让她别打岔还没讲到重点呢“对那位来说一部电影的投资不算什么，对人家来说电影就是个打发闲暇时光小玩具，时间对人家才是珍贵的财富，你懂吗？” 韩栖迟恍然“你的意思是说，那位李小姐是真的感兴趣才会来见这一面？” 尹钟彬手一拍表示她说得对，撑着桌子凑近她，压低声音小声说“不过我有个猜想，那位搞不好不是对电影投资感兴趣，而是对九龙村这个地方感兴趣。那边一直是贫民窟你知道吧，首尔的中心地带，江南寸土寸金，迟早要开发的就看谁的牙口够硬能咬下来这根骨头。” 韩栖迟对他在只有两个人的包间里还搞这么神秘的样子不太懂，不过也配合他，凑过去小声问“这个不能说吗？” “这怎么能说，要是真的开发了，在恩那个收容所不就没了么。” “什么叫没了？开发不是有补偿金吗？” “做梦呢，补偿金怎么给，那可是江南！” 韩栖迟脸色一正，直起身退出‘私聊’状况，皱眉看着他“你是说他们要是开发的话会把人都赶走？一分钱不给的那种？” 尹钟彬手往下压让她小声点，低声同韩栖迟说“给不给钱的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开发，但肯定不可能按照江南开发的价格给，那贫民窟就能出一堆以亿为单位的有钱人，分分钟多几百个中产不成问题。你什么时候看财阀做过亏本的买卖，他们可不是做善事的人。” “你今天到底是来聊电影投资还是来聊什么开发案？” “当然是电影投资，开发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跟我讲这个干什么？” “我们不是在闲聊么，闲聊。” “闲聊你不能跟金在恩说？” “装什么傻啊，这我怎么说。” 尹钟彬也不玩什么小声私聊了，坐直身体音量也很正常“不是我不告诉她而是这就是我的猜测，我都不知道猜的对不对，跟她说什么。哪怕我猜的是对的，我跟她说了，不就不会见面了么。怎么都要先见见的，猜错了是多一个见投资人的机会，成不成能有个认识这样的人的机会都是好事。猜对了是有个见未来会开发的商人的机会，同样的，只要能提前见面就是好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你又知道她知道你的猜测之后就不见人了？” 尹钟彬斜了她一眼“肯定不见啊，你又不是不了解金在恩，那家伙嫉恶如仇，会见财阀就见鬼了。” 韩栖迟被‘嫉恶如仇’这个词噎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金在恩，至少跟尹钟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嫉恶如仇’的金在恩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后韩栖迟在尹钟彬挤眉弄眼的‘阻拦’下跟金在恩说了尹钟彬的猜测，而金在恩很明显是韩栖迟认识的金在恩不是尹钟彬认识的那个。 “真的假的，要开发吗？”金在恩很是诧异，看到捂脸的尹钟彬以为他是开玩笑，再看韩栖迟“你确定？” 韩栖迟下巴往依旧捂着脸的尹钟彬那边抬了抬“你问他。” 用力抹了一把脸的尹钟彬假笑“我不确定。” 金在恩‘啧’了一声，有些惋惜“要是真的开发就好了。” 尹钟彬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以为开发你有开发补助吧？别想了，没那种东西。”把之前跟韩栖迟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重点强调“那可是江南！” 摆手让他别瞎扯的金在恩说“我知道那是江南，开发没有赔偿金就没有呗，但韩栖迟有地契，只要有地契不管谁开发地都是我们的，我们不要补助，开发好之后那块地就值钱了，卖了地就什么都有了。” 尹钟彬吃惊的看着韩栖迟“你在江南有地契？卧槽，有钱人！” 韩栖迟比他还惊讶望着金在恩“我为什么有地契？那不应该是在妍的吗？” 金在恩慢半拍反应过来“对了，你不知道。”随口解释“我姐把地契转到你名下了。”看韩栖迟要再问摆手示意以后再说，问尹钟彬“你觉得会开发吗？” 尹钟彬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想要问清楚什么情况，手机响了，大佬到了。开发与否的话题到此为止，三人起身出去迎接大佬，大佬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女士，而且跟金在恩是认识的，不止认识疑似观感还很好。韩栖迟有些迷糊，金在恩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以后再解释，就进了包间重新落座。 自认就是来当个陪客的韩栖迟很自觉的想要坐在桌尾，金在恩却在她要往后退之前先一步走到桌尾，导致韩栖迟坐在了左手第一位。李美敬坐在上位，右手边是尹钟彬，本来还有个助理，但助理在他们进来后就出去了，没坐下，位置就变成了一边一个，这就不太对了，金在恩又换到了韩栖迟的边上坐下。 首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财阀’的韩栖迟对所谓的富家子弟没有‘敬畏’的概念，她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二十一世纪了好不好。但看到尹钟彬的表情又觉得哪不对，又觉得金在恩有点太过小心，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李美敬很好说话的说随便做，还说自己是留学派（自小在海外留学归来），没那么多规矩。 没那么多规矩的李女士真的挺好说话的，起码韩栖迟觉得很好说话，点菜是不用点的，尹钟彬都安排好了，以闲聊为开端，没聊一会儿就切入重点，问起九龙村收容所的事情。这些事没人比金在恩更了解，四个人的聊天渐渐变成两个人，韩栖迟看她们渐入佳境觉得自己应该退场了，就找了个理由退出去，刚到餐厅的空中花园尹钟彬就跟上来了。 尹导演见到韩导演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那么没规矩。韩导演完全没听懂，我怎么没规矩了。 “那是财阀，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财阀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是海外派吗？” “我是不是海外派跟财阀有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那样？” “我怎么样了？” 尹钟彬看韩栖迟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韩栖迟一脸茫然的看着，随后就被问“你是哪里的韩氏？” “哈？” “哈什么，哪里的韩？难道是北韩的韩吗？” 一个字没听懂的韩栖迟刚想问他在说什么，脑子突然闪过“啊，全罗道？”这是韩国问出身的问题，根据语境可以分为‘你来自哪里’和‘你的家族来自哪里’。前者问的是地名，后者问的是家族的地位。 “全罗道有韩氏吗？”尹钟彬放弃这个问题，说重点“你又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对财阀怎么那么不在意。” 作为一个升斗小民，韩栖迟很疑惑“你活在什么年代还讲究这个？” 尹钟彬好悬没翻白眼，活在什么年代都讲究这个！但他也知道韩栖迟的意思了“算了，当我没说，但你下次别这样，别了，你下次还是躲着那帮财阀走比较好。” 韩栖迟很想吐槽号称艺术家的家伙生活在上个世纪，但她说的是“我本来就跟他们没什么牵扯。” 同样认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的尹钟彬对他们之间的代沟有了了解，跳过深沟跟韩栖迟说别的，让她下次别当着金在恩的面说他的猜测。看韩栖迟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叹了口气，大姐，你知不知道我在追妹子啊，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当助攻，但你也别拆我台啊，能不能玩了。 “我没拆你台啊，是你的隐瞒没意义，你自己误会了，还怪我不给你瞒着？”韩栖迟不解“让她知道有什么不好的？” 尹钟彬笑脸一收，认真道“你跟她之前有你们相处方式，跟我没关系，但我们之间有我们的相处模式。你认为不应该隐瞒是你觉得事情应该交给她处理，那是你的助理，这么想没什么不对。可那是我喜欢的人，我觉得事情在没有定性之前，我不应该把问题交给她，你能理解吗？” 摸了摸下巴的韩栖迟好像懂了，又有些想笑“你是在跟我说，你想保护在恩，让我别什么事都指望她？” “我是在跟你说，你使用助理的方法让我不太...”尹钟彬皱了皱鼻头，没说出口，换了个没那么有攻击性的说法“虽然她是你的助理，你让她做什么只要她不反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我们现在处理的不是你的事，对吧。” 对肯定是对的，但韩栖迟难得碰到想保护？照顾？她解释不来，就是那么对金在恩的人，不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倒挺开心的，就是担心“这是你追妹子的套路吗？你是真的想追在恩？当女朋友的那种？” 尹钟彬耸耸肩，没回答，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跟韩栖迟说他们应该回去了。韩栖迟想说不用，金在恩搞得定，但又想到他刚才的态度，低头笑笑说好，跟他回去。等他们走到包间门口，门从里面打开，李美敬要走了，韩栖迟给金在恩使了个眼色，金在恩微微摇头表示没事，尹钟彬脸上挂着笑要送，三人就一起把人送到门口，等对方上了车再转回来。 韩栖迟离开包间的时候菜都没上齐，再次回到包间菜还是没上齐，算算时间，李美敬一共待了也没一刻钟。尹钟彬问金在恩聊的怎么样，金在恩说挺好的，尹钟彬还等着她继续说怎么个好法，金在恩就很套路的跟他说李美敬对项目很有兴趣，说是改天有时间想要实地去看看九龙村的收容所什么的。 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的尹钟彬最后收了笑脸，看了眼专心吃饭貌似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的韩栖迟，再看笑容没什么变化但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的金在恩，眉头皱起来，嘴角勾了勾，带着些嘲讽。 “我出去抽根烟。” 推拉门，一开一关，动静很小，小到金在恩笑脸拉下去，韩栖迟放下了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屋内只有两个人了，金在恩开始说有用的信息，说李美敬确实对九龙村的收容所有兴趣，但不是想单独投资金在恩弄个电影项目。而是李美敬手上已经有个项目，那个本子其中有些情节跟底层社会有些牵扯，她的意思是改天可以把那个本子的导演约出来聊聊。说李美敬没有要开发九龙村的意思，起码她们没有聊到什么开发，全是电影相关。说她和李美敬之所以认识，是她之前在认识尹钟彬的派对上见过李美敬，还是李美敬把她介绍给尹钟彬她才能让尹钟彬看见，但尹钟彬应该是忘记了。毕竟那个场子挺乱的，尹钟彬身边的小姑娘也挺多的。 除了最后一段，韩栖迟不觉得有什么是会让金在恩不愿意告诉尹钟彬的，正想问金在恩刚才干嘛那个样子，紧接着就听到了让自己惊讶的话。 “李小姐正在跟奉骏昊导演合作，我想争取跟他们合作，不是九龙村是美术合作。”金在恩给韩栖迟倒了杯茶“他们预计在年末开拍，你觉得呢？” 韩栖迟惊诧的望着金在恩“年末《特工》还没结束呢。” 金在恩垂下眼睑，轻声道“我听李小姐的意思是，他们的项目是准备冲柏林的，如果成品让她满意，甚至会冲奥。” 韩栖迟轻吸了口气，吐气的同时从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抿嘴舔了下突然干涩的唇瓣，边抽了根烟出来，边确定金在恩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特工》现在就问题很多，什么时候开拍现在都没定，如果这个时候毁约，你知道会对尹钟彬造成多大的打击吗。他们已经换了一个美术团队，之前好歹是美术的问题，要是我再毁约，他们想再找一个美术团队，人家就要怀疑到底是美术有问题还是导演有问题了。” 日料很适合商务招待，没那么重的气味，饮食清淡摆拍漂亮，连酒都能选度数不高的清酒，适合聊天，适合谈合作。 金在恩望着满桌几乎没被动过的漂亮饮食，摇晃陶瓷的清酒壶，缓缓给自己倒了杯酒，望着酒液轻声细语的开口“我之前说，有个投资人觉得我可以往制作人的方向发展，她觉得我有天赋，那个人就是李美敬小姐。” 韩栖迟一愣，就听她说“我跟李小姐说，我有个很棒的团队，如果她觉得我可以试试看往制作人的方向走，不如也试试看跟我的团队接触一下。然后她告诉我，她确实有个项目在选美术，不过都是大牌的团队在竞争，少说也是国际知名，她问我，我的团队有过什么冲奥的作品吗？我说，我们合作了，就有了。” 韩栖迟快速眨了眨眼睛，心跳有些快，这个馅饼有点太大了，冲奥啊，那是奥斯卡！那是殿堂！ 金在恩手指捏着小酒杯在桌上画圈，语气依旧平淡，平淡的说着让韩栖迟呼吸都乱了的话“他们那样的人说话好像都带着三分保留，他们嘴里的目标柏林，差不多就是定下至少能拿到柏林，期待是去冲奥，那是不是就代表真正的目标是奥斯卡。尹钟彬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青龙的最佳导演，我们已经有了青龙的最佳美术了，只是奖杯没人家多而已。” “但我们在说的是奉骏昊，是拿过美国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是拿到亚太电影节七项提名，是早就去过柏林甚至是国内最有望进军奥斯卡的导演。韩栖迟，我们在说的是奉骏昊啊。你知道，谁是奉骏昊吗。你知道的，对不对。” 韩栖迟的心脏跳的她必须用手按住才能让自己镇定，太有诱惑力了，像魔鬼的低语，从耳道进入心脏，诱惑的人心神不灵，仅存的理智让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那是赌博，豪赌，赢了是万事大吉，输了呢。要是我们输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毁约，光是赔付给cj的违约金就能让我们倾家荡产，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在恩把那杯在自己掌中转悠了许久的酒杯推到韩栖迟面前替代她的茶杯，平静的望着韩栖迟“你怀孕了。” “哈？？？” “你怀孕了，医生给出的嘱咐是不能劳累，你即将结婚也需要养胎。不管成不成，你怀孕了，谁都不能找一个孕妇要违约金，会被告的。”金在恩望着‘被怀孕’的韩栖迟“你不想违约，你也很抱歉，但你没办法因为一部作品打掉孩子，更不可能因为一部打掉孩子。” “《特工》什么时候开拍我们都不知道，它如果明天就能重新启动，那我们就赶得上，对大家都好。如果碰到了极端情况那就是你怀孕了，你很抱歉没办法跟他们合作，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寻找美术团队，私下解决不公开，没有人会对尹钟彬有什么说法，反倒要说他很照顾孕妇。圈内对女性是有歧视，但只要基本的道德观念在线，没人会对一个孕妇做什么，cj同样不会，除非他们以后不跟任何女性合作。” 韩栖迟满面堂皇“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两全之策？” “我知道，这个计划有很多问题，很容易露馅，但这是我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想出来的，我们不止有那么短暂的时间，我们有很多时间。我和李小姐可能会在一个礼拜后再见一次，到时候她会带着奉骏昊导演一起去九龙村。我们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想一个真正的两全之策，怀孕也好别的方法也行，总是能解决的。” “但我需要你同意，跳过你的道德观，韩栖迟，这是生意，我们在做生意，利益最大化才是做生意。那不是一场豪赌，那是我们起码有过半胜率的赌博，如果他们真的对九龙村感兴趣，我们至少有一半的胜率。没有人比我，比我姐，甚至比你更了解九龙村。他们想象中的贫民窟和我们真实生活过的贫民窟就算不是天差地远那么夸张，也总没有我们亲身经历的经验多。” “韩栖迟，仔细想想，那是奥斯卡，是你嘴里的殿堂。你的道德，底线，约束，真的那么重要吗？” 金在恩把酒杯和茶杯放在一起，对韩栖迟说“认真想想，那些不可逾越的东西真的不可逾越吗？” 韩栖迟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杯子再看金在恩，窘迫道“你该不会想说，茶杯就代表怀孕了吧？” 金在恩笑笑“毕竟孕妇不能喝酒啊。” 心绪乱成一团的韩栖迟还是觉得不对“世上没有双全之法的，肯定会有人受伤，你真的不考虑尹钟彬？” “考虑什么呢？男女关系吗？” “也不是说男女关系。” 韩栖迟有些慌乱“他是牵线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在弄什么，就算刚开始不知道好了，之后肯定会知道的。退一万步，我们签约了，他一定会知道的，这年头没有傻子，只要合约能签下来就一定会公布，公布了他就一定会知道！要是我们没有签约，签约失败了，我们折腾这些就更没意义了啊。” 金在恩勾唇笑笑，看向韩栖迟“如果我们签约了，他知道也就知道了，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即便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别人顶多也就说一句鸡贼，可那不过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跟我们做一个选择。有奉骏昊，谁会选尹钟彬呢？” 韩栖迟哑然，金在恩无声叹了口气，伸手示意韩栖迟看看那两个杯子。 “酒杯连茶杯的三分之一大都没有，韩栖迟，那是奥斯卡。” “那是，你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了，上一章没有解锁，你们看这章会不会衔接不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3175428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五章 自从公开恋情后李东旭每天都期待回家, 回那个韩栖迟会跟他说‘你回来’or‘你终于回来了’的家，那好像就是他理想中期待的生活了。 今天稍微有些不一样，李东旭回家了, 家里的灯暗着, 他以为韩栖迟出去了，掏手机打电话给她, 手机铃音却从卧室的方向传过来。 “怎么了？” “你在家？” “你回来了？” “在睡觉么，我吵醒了你了？” “没有, 我在阳台。” 李东旭一路开了灯抵达黑黢黢的阳台, 按亮阳台的灯, 看着耷拉着脑袋心情不好的女朋友，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韩栖迟把金在恩的‘魔鬼诱惑’跟他说了, 李东旭边听边把隔着桌子的椅子搬到她边上，牵着她的手安静的听着。没有因为‘奥斯卡’而表达惊喜，也没有因为韩栖迟顾虑的道德底线想要劝她什么，就很安静的听她说。 韩栖迟需要的就是这样, 就是有个人听着就行，她要的不是有个人给她意见，她已经很烦了, 听着的人只要当个树洞就好。李东旭是个很好的树洞，不管脸上的表情还是牵着她的手, 表达的都是我在听。一直到韩栖迟讲完了，李东旭才问她，要不要听听他的想法。韩栖迟不说话, 李东旭就懂了，她不想听。 既然女朋友不想听，那男朋友就跳过这个话题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两人从阳台转战厨房，万能的拉面登场，李东旭煮着拉面跟韩栖迟说他今天做了什么事，当韩栖迟的纠结不存在，也当韩栖迟叼着烟依靠在门边的烦躁不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自己。说公司，聊节目，讲家里发生了什么等等，说一堆有的没的唯独不说奥斯卡，也不说‘你应该如何如何’。 今天的拉面不是豪华版就是加了两颗蛋的朴素版，朴素版的好处是五分钟就能开锅吃。煮拉面专用的小铜锅被摆在休闲区的小圆桌上，锅边还开了两罐啤酒，一人一罐。韩栖迟面没吃几口倒是一罐啤酒很快喝完，李东旭又给她开了一罐，中途问她要不要换烧酒，韩栖迟说不要，就接着喝啤酒。 喝着酒聊的话题也跟什么奥斯卡无关，聊的烧酒的口味像是兑了水的酒精，啤酒还好点，以及哪个品牌的啤酒口感更好。又从酒聊到李东旭代言过的酒类品牌，再从品牌聊到品牌方送他的公关礼物，接着从公关礼物聊到李妹妹有段时间很喜欢喝西瓜酒，就是把瓜瓤挖出来在西瓜里倒烧酒，那样酒的味道有西瓜味，甜滋滋的像是在喝酒精饮料。 聊到了李妹妹自然就聊到了孩子，孩子一天一个样，特别可爱。但可爱的孩子抵挡不了李妹妹因为多了个孩子被绊住了腿脚，连出门都不方便更别说上班了。李妈妈有心让女儿干脆辞工在家里，李妹妹不愿意，说什么在家待时间长人都傻了，跟亲妈吵架说要出去工作，老公却站在妈妈那边，弄得李成熙时不时跟李东旭抱怨，所有人都让她为孩子考虑，怎么就没有人为她考虑。她也喜欢孩子，但她又不是只为了孩子存在的。李爸爸很神奇的站在了女儿这边，帮着李成熙说话，把李成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李东旭也不知道是故意把那些事情都讲成段子，还是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很好笑，反正把韩栖迟给逗笑了。笑过之后又叹气，韩栖迟觉得李妹妹碰到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她的前车之鉴，什么奥斯卡被丢在脑后，反倒想问李东旭，要是她不想生孩子怎么办？ 以为自己吓到她的李东旭让她别想太多，韩栖迟说她不是想太多，而是真的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听着很疼啊，而且很耽误事情，怀孕至少有三个月甚至更久让她都得围着孩子转。这点李东旭反驳不了，从待产到临产再到孩子出生的一两个月，三个月这个说法真不算长的。 “可我记得，你喜欢小孩？” “喜欢也不代表要自己生，可以玩别人家的啊。” 李东旭被她‘幼稚’的说法逗笑了，拉低智商配合她“那别人家的不给你玩了怎么办？” “领养一个变成自己家的。”韩栖迟表示她一点都不幼稚“弃婴那么多，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没必要非得自己生，哪怕走极端一定需要血脉的延续，那也可以代孕。” 面色有些古怪的李东旭迟疑道“你这是想好了，计划好了，才这么说的吗？” “不是啊，就是刚好想到。”韩栖迟背靠书架手臂搭着膝盖咬着烟拿着酒望着窗外的夜色，随口说“我喜欢孩子，但我不想承担生育一个生命带来的身体损害，身材走样、妊娠纹，怀孕的时候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什么的，那就换个方法去解决孩子的问题就好了。而且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为我不想生对方，我是说你就要承担没孩子这件事，自然想要找个两全之法，谁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 薄雾随着叹息从唇瓣吐出，韩栖迟抽走唇边的烟，叹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李东旭更在意上一段“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打算好了，你不会生孩子？要是意外怀孕呢？那也不生？” “怎么可能意外怀孕？”韩栖迟不解的转头“安全措施我做的很好。” 李东旭让她仔细想想“我们很久没有做过安全措施了。”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我们一直在...”突然想到什么“你指戴|套？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有吃避孕药。” “你吃避孕药？” “干嘛这么惊讶？” “不是，你为什么吃那个？” “因为要避孕啊。”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吃？” “不是啊。” 韩栖迟被莫名激动的男朋友弄的很诧异，给男朋友科普“我吃的是长效的避孕药，一个月吃一次就可以。避孕药也分很多种，紧急避孕的那种一般是事后，我属于事前预防，副作用小，也不太伤身体，药效时间还长。” 很是堂皇的李东旭完全弄不懂“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不是你的初恋吗？” “你是初恋跟我知道正常的生理知识有什么关系？我是没谈过恋爱又不是没上过学，就算我没学过也可以找妇科医生问啊，哪怕去药店问也行啊。”韩栖迟还是觉得他很奇怪“你总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你还不带...” 李东旭表情一僵，立刻打断“我没有。” 韩栖迟灵光一闪，怒视他“李东旭！你故意的！” 举手投降的李东旭怂的干脆利落，但也坚决不认“是家里正好没了，绝对不是故意的！”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韩栖迟鄙视他“所以你最近跟禽兽一样是指望我会怀孕？有点脑子好不好，我要是怀孕了那还怎么接项目。” 李东旭讪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不是有不少时空理论说生命能终结一切么，如果你怀孕了，那个什么穿越之类的就被终结了吧。” 韩栖迟一愣，她有些意外“那件事让你很担心吗？” 摆手表示不想聊这个的李东旭岔开话题问韩栖迟怎么会想到吃避孕药的，韩栖迟沉默了一会儿，放过他，顺着他的问题往下接。她很早就开始吃避孕药了，第一次之后就有在吃，避孕套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防，避孕药也一样，她想的是双管齐下防的更严实点。这次意外的是李东旭，问韩栖迟就那么害怕怀孕？ “也不是害怕，就是单纯的不想生。” “为什么不想生孩子？” “痛啊，不是才说过么。” “就这样？” “还需要别的？” “可是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大家还都想要奥斯卡呢！” 韩栖迟把烟头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有些无奈“大家都想要奥斯卡，我也想，那是我的殿堂，是所有人的殿堂，是即便我把事情摊开同尹钟彬说，很抱歉我选了奥斯卡，他也可以理解的，所谓大家都想要的东西。可我过不去，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合约签了，基本的商业道德要遵守吧，做人得有底线才行，这不是最基础的么。” 韩栖迟很烦，更烦的是她很清楚自己在为无意义的事情烦恼，可她没办法不烦，因为她过不去。她甚至不用问李东旭会怎么评价这件事，无非是一些所有人都知道的大道理，那可是奥斯卡，只要这一句话什么都能妥协。但韩栖迟就是不行，作、矫情之类的词汇她都能想象的到，可她就是不行。她过不去，她做不到。 她要是能说服自己逾越金在恩嘴里的底线，那她跟金在恩早就分道扬镳了，她压根也不需要金在恩不是吗。正是因为她很多事情过不去做不到，金在恩才那么重要。她可以理解金在恩想说的所有话，甚至也不排斥金在恩的想法，但那些想法、做法，她顶多就是理解和不排斥，却没办法在自己身上实现，更不可能自己去做。 绕了一大圈，面条都坨了，酒也开了第四罐，烟灰缸都快堆满了，重新又把话题绕回来的两人，相顾无言。 站在李东旭、金在恩，或者随便什么娱乐圈从业者的角度，九成九都理解不了韩栖迟在坚持什么。商业道德当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可现在不是韩栖迟毁约尹钟彬就没东西拍了，讲真的，美术导演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换一个美术团队是麻烦可不是非韩栖迟不可。签约之后毁约是会对名声造成妨碍，可如果为了奥斯卡毁约，那有什么的？谁不想要奥斯卡，谁不想？没有人。 韩栖迟知道李东旭会说什么，李东旭也知道韩栖迟知道他会说什么，这是两人相顾无言的原因，就像大家都怀孕生子，为什么你要搞特殊，仅仅是因为怕疼？大家都这么过来的啊，大家都这样，谁不怕疼，都怕，可大家还是都这么过来了啊。 大家都这么过来了，你非要搞特殊，大家都想要奥斯卡，你非要玩道德底线，为什么就你那么作？ 韩栖迟很清楚李东旭会说什么，她不想听，不管他用多么委婉的话术包装她都不想听。 不想听怎么办？凉拌。 韩栖迟起身往外走，李东旭问她去哪，韩栖迟找了个要去找金在恩的理由，李东旭想送她，韩栖迟说不用了。男朋友无声低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女朋友出门了，李东旭打了电话给金在恩，问她关于‘奥斯卡’的细节。金在恩说的跟韩栖迟说的没多大差别，也就多了一个猜测，说她和尹钟彬的关系可能让韩栖迟有顾虑。李东旭问她什么关系，金在恩说，暧昧中。李东旭没听懂，暧昧中怎么了。 “韩栖迟可能以为我喜欢他。”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金在恩的语气很随意“我第一次碰到有人觉得我很重要，我的话很重要，我想做的事情很重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李东旭懂了，挂了电话也出门了，也就比韩栖迟晚了两三分钟，他到停车场的时候刚好看到韩栖迟的车转过了拐角要上去，匆匆上车跟在她的车后。紧迫盯人是不可能的，又不是玩什么追车戏码，不远不近的跟着而已。跟着韩栖迟游车河，他的小姑娘好像也不知道要去哪，就到处开。 两辆车开啊开，最后停在了了一家商场附近，李东旭看着窗外的商场还以为韩栖迟要去血拼发泄，可韩栖迟没下车，熄了火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也就熄火等着。 这边的两辆车熄火了，另一边，跟两辆车完全相反的方向，姜东元见到了坐在路边长椅上的韩栖迟，鸣笛冲黑暗中的姑娘示意，他到了。 姜东元在韩栖迟拉开车门的时候打趣她，大半夜的单独约他好吗，他虽然是失败的追求者好歹也是个追求者啊。这就是个玩笑，成年人哪那么多纠缠，事情能当玩笑说出来就代表早过去了。等韩栖迟摘了帽子，坐进车里，姜东元看到她的表情不对，收起来了笑闹的态度，问她怎么了。韩栖迟说，她需要找个人喝酒，姜东元也不问原因，就让她系好安全带，带着心情不好的小朋友喝酒去了。 上车的是韩栖迟？嗯，韩栖迟。 那...李东旭跟着的那辆车里的人是谁？ 是...金在恩。 李东旭看到副驾驶下来一个男人，隔着两个车位看不清脸，但肯定是个男人。随后那个男人还绕到驾驶位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应该是告别，然后就走了。李东旭还以为自己看错车了，可仔细辨认后确定，那就是韩栖迟的车，那个男人哪冒出来的？ 这边李东旭下车去确定到底是自己搞错了还是怎么回事，那边姜东元从路边的超市买了些洋酒小样和零食什么的带着韩栖迟去了南山。 灯火通明的商场附近，李东旭看着坐在驾驶位的金在恩，一脸惊讶‘怎么会是你。’ 灯光幽暗行人稀少的南山观景台，姜东元摆出一排小样让韩栖迟随便选，想喝什么喝什么。 人造的光明下，金在恩听了李东旭的‘尾随’经过，很疑惑他怎么会认为韩栖迟那种过马路连红灯都不闯的人会‘酒驾’出来。 月朗星疏的夜空下，姜东元对韩栖迟要把各种酒混在一起喝的做法抱以警惕，双手挡在身前警告她，别想对他做什么，他可是良家妇男。 “你可以滚了。”韩栖迟对良家‘妇’男说。 姜东元大笑“你河都没过就想拆桥。” 南山的观景台有供游人歇脚的长椅，两人就坐在长椅上，中间摆着酒水和零食。韩栖迟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姜东元表示最近到处浪，韩栖迟很是羡慕，她也想浪。姜东元就让她去浪啊，韩栖迟表示自己接了个项目浪不起来。 “我好像听谁说了，跟尹钟彬导演合作？”姜东元捏着威士忌扁扁的瓶身，抿了口酒，等韩栖迟‘嗯’了一声，问她“那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合作的不愉快？” 韩栖迟拿着巴掌大的小红酒，对姜东元摇头“不是合作的事情。” “那是什么？”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呀。” “干嘛，难道你讲一夜我还要陪你一夜？”姜东元让她清醒一点，他们现在是损友，就这么说话“哥哥我现在行情多好知道吗，外面大把妹子等着呢，赶紧说。” 韩栖迟斜了他一眼，伸手问他要烟，等两人的烟都点燃了，那些说来话长的故事，也就开了头。 山上的故事说来话长，山下的人倒是真的长话短说。 关于韩栖迟会不会‘酒驾’这个问题直接跳过，金在恩跟李东旭解释她是想去找韩栖迟的，到了楼上李东旭打电话给她，她想着他们在一起，有些话李东旭也会说，她就没上去。 坐进副驾驶的李东旭问她“我刚才看到你车里下去一个男人，你打算带那个人去找韩栖迟？” “那是尹钟彬。”金在恩看李东旭诧异的表情，跟他说“韩栖迟过不去自己那一关，那家伙就会坚持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带上尹钟彬，当事人自己都介意了，她也就不会介意了。就算介意，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东旭不是很懂“尹钟彬同意韩栖迟违约？” “不是同意韩栖迟违约，而是不同意也不能怎么样。他不同意韩栖迟就不会违约了？那可是奥斯卡，就算不提奥斯卡，那也是奉骏昊。我们两知道韩栖迟是什么人，不会做什么事，他又不知道。正常人都知道要选谁，他当然也就只能接受正常人的选择。何况他同意其实也没什么坏处，换个美术团队而已，现在剧本之间的拉锯战都没结束，换个美术团队能耽误多少，还不是从头开始，本来也就是重头开始。” 金在恩说她这边跟尹钟彬谈好了“我们不算是违约顶多就是正常过渡，这个圈子你也知道，开拍之前什么事情都能发生，换团队算什么。有些剧组都要拍完了，因为各种原因换演员最后重拍的也不是没有，多大事啊。” “尹钟彬就这么接受了？”李东旭不信“没有什么要求？” 要求当然是有的，但...金在恩笑笑“还是先搞定韩栖迟吧，搞定了她才能谈以后。她那堵道德的高墙太高，高的我现在只能先顾着她。”说着话叹了口气“韩栖迟啊，你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跟着叹了口气的李东旭也笑了“是啊，拿她没办法。” 有人拿韩栖迟有办法，很有办法。 姜东元听完整个故事，迅速就抓到了重点“听起来你在乎的不是什么奥斯卡，而是金在恩？” 韩栖迟一愣“你又知道了？” “废话，我们认识多久了。”姜东元拆开虾条的袋子拿虾条当下酒菜“你是觉得金在恩可惜了？” 伸手拿虾条的韩栖迟含着虾条点头，含糊的说“如果在恩能搭上李美敬，那她没必要在我这个小池塘里折腾，我不是有野心的类型，讲什么事业抱负也虚的很，虽然也不是得过且过的人，但我达成不了她的野望。你不觉得吗，在恩跟着我，可惜了。” “这话跟我没什么用，我估计金在恩不那么想。”姜东元‘咔哧咔哧’的咬着虾条，给韩栖迟提供另一个视角“你可能对李美敬没什么概念，那位是个野心的女人，94年梦工厂初创到处找投资，是她牵头三星入场。可惜当时三星只想赚钱不想搞什么艺术，双方谈崩了，李美敬一直说那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早知道当年自己砸钱也应该砸下来的。” 韩栖迟好奇道“你们认识？” “算认识，家里有点关系，后来也算在一个圈子里，多少能见到面，但不熟。”姜东元笑道“人家是庞然大物，我们就是艘小舟。” 平民百姓韩栖迟吐槽“那我连独木舟都不算。” “那你还要不要听？” “你说你说。” 姜东元继续李美敬的故事，他的故事里李美敬才不是尹钟彬说的拿电影当玩具的有钱人，李美敬是真的把电影当事业的，最重要的一点事cj影视从某种程度上就是李美敬力推组建的，这位在95年砸三亿美金拿下梦工厂在韩国的代理权，此后这就成了一枚金蛋。随后借助梦工厂的影响力，不停的输送血液过去学习，再把人拽回来更换国内的人才。 关于商业竞争有多复杂姜东元没讲，他估计韩栖迟听不懂，他告诉韩栖迟的都是李美敬是个很棒的商人，看人的眼光也很厉害，远的不说只说奉骏昊，这位基本可以说是她一手挖掘并培养出来的。如果李美敬认为有什么团队可以去征战奥斯卡，那奉骏昊的团队首当其冲。 “你的意思是，奥斯卡搞不好是真的？” “应该说概率很大。” 姜东元喝了口酒润润嗓子“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如果金在恩没说谎，李美敬真的觉得她可以试着往制作人的方向发展，那她就真的可以去试试。你顾虑的是对的，你担心自己困住她。我懂你的担忧，你怕万一你没有加入奉骏昊的团队，很可能也让金在恩失去了一条通天道。” 韩栖迟肩膀垮下去，头靠着椅背望着星空，有气无力的说“我没办法跟金在恩说，万一我成不了，你非要跟人家强求，那对你没好处。她是为我好，她搞不好还会怼我，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说什么我肯定行之类的。我对我自己都没那么多信心，我不是在跟韩国的团队争，甚至不是在跟亚洲的团队争，走上世界我真没那么多信心。” “更别说我们团队的配置根本同人家争不起来，美术有个基本也算编外的配置是特效团队，国际规模的美术团队特效是标配，我们哪养得起，我......” “妄自菲薄就没必要了，这不是养不养得起的事情，你现在根本没必要养一个特效团队，三年五年的都没必要，你又不是专门对接那种项目的美术导演，你的风格也不是走那条路线的。”姜东元打断她，拿酒瓶碰了下她的“金在恩还是缺经验，她一直跟着你混，圈子就那么大，能看到的少，自然就认为世界就那么点大。” 韩栖迟撇了撇嘴“你想说我是她的井口，她成了井底之蛙？” “计较这个干什么，我的意思你懂不就行了，又没说你坏话。”姜东元轻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劝她自己跳出井口吗？我觉得不太现实，那姑娘有点挂在你身上过日子的感觉。”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的韩栖迟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坐在这跟你喝酒了。” “要不然你就直接跟她讲？”姜东元说完自己先反对“也不行，讲了不听的。那你就找个理由拒绝这个项目？也不对，你本来也不会答应，签约之后又违约的事情你做不出来。那你烦恼什么，拖着不就好了么，拖到她拿你没办法也就过去了。” 韩栖迟让他别做梦了“你太小看金在恩，她才不会让我拖下去了，最迟明天，她一定能把尹钟彬弄到我面前跟我说，尹钟彬一点都不介意我违约。你说，我到时候还能有什么理由？” 默默喝酒的姜东元找不到什么理由，不过他比较好奇“你就一点都不为奥斯卡动心？要不然赌一把好了，说不定你真拿到了也不一定啊。” “别蠢了，奥斯卡的机制金在恩不懂你不懂吗，人家是有奖杯游说的专人的。不管那位李小姐愿意砸多少钱为韩国砸回来史上第一个奥斯卡，都不会浪费钱在美术上。”韩栖迟对这件事非常肯定，更关键的是“从阿凡达之后那边的风气评选美术奖都走科幻传奇路线，我连特效团队都没有跟人家拼什么啊。” 姜东元表示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参与过奥斯卡得奖电影的制作，光这一点就能让你在国内冲上金字塔尖了。” “说得好，我就算赌赢了也是在韩国混，说来说去还是在韩国混。赌输了呢，先不说我要违背自己人生观，就金在恩被断了条上升通道，不可惜吗。”韩栖迟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可我跟金在恩说不通，那她没办法，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有问题。以前没地方去，我给了条路，大家都好，双赢。现在她有地方飞，有人愿意给她插翅膀，她反倒不乐意，这不是有毛病吗！” “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么给力的助理你还嫌弃？”姜东元笑她“不然你还要个一事无成的人么？” 当然不想要一事无成的人但也不想要被困住的人，韩栖迟很无奈，更无奈的是“我居然没朋友到只能跟你说这个，活的也太惨了。” “干什么，李东旭出国了？” “跟他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 “他站在我这边的啊。” 韩栖迟坐起身，跟姜东元说“我可以理解他站在我这边，什么都是先考虑我，比起金在恩的未来可以有多广博，作为男朋友，他肯定是先想到我能得到什么。我真的可以理解，要是他站在金在恩的角度考虑不是也很奇怪么，我能理解可是......” “可是在这种时候你希望他别单纯的站在你的角度。”姜东元接上她的话，笑道“幸好没跟你谈恋爱，不然跟你谈恋爱也太累了，为你好你还不乐意，哪有你这样的，李东旭多冤枉。” 斜眼瞪他的韩栖迟觉得自己还冤枉呢“那家伙自己也很双标，一边希望我别那么多工作，一边听到奥斯卡就认为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想怎么样，我抓住了机会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一飞冲天的事业，事业风生水起又哪还会有时间谈恋爱。站在他的角度，难道不是应该劝我别接受金在恩的提议才对吗。” “哎一古，你是真的很不要脸啊。韩栖迟xi，假如李东旭真的跟你说，你别去做，你难道就不会怀疑他是想忽悠你在家不工作？你不还是会生气么，搞不好大爆发也不一定。”姜东元用脚尖轻踢了她一下“要点脸啊，小朋友。” 很要脸的小朋友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转瞬自己就笑了“是啦，他也很倒霉，碰上我就是左右都不行。可谁叫他喜欢我呢~” 姜东元捂着胸口“人生难得感觉自己那么幸运，幸好你眼瞎没看上我，要不倒霉的就是我了。” “你滚，我简直是超级无敌好的女朋友好吗，我都打算好他要是想要孩子会找人代孕了。”韩栖迟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 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的姜东元笑骂她“正常点，谁会跟男朋友说我找人给你代孕啊，基础常识都没有吗？李东旭真的是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早跟你分手了。” “这刚好证明，我没瞎。”韩栖迟刚说完，手机响起，她睁大眼睛选中的男朋友打电话来了。 李东旭问她在哪，听到她在南山有些惊讶，问她一个人跑去了南山？韩栖迟很不怕死的说她没有一个人去南山，跟姜东元在一起呢。边上的姜东元呵呵一笑，想着韩栖迟要倒霉了。果然，三句话后韩栖迟挂了电话，神色纠结的告诉姜东元，李东旭好像生气了。 “是个人都会生气，你是不是傻，现在都”姜东元凑过去看了眼她的手机“快十二点了，凌晨，你跟我，一个前追求者，单独，约在，约会圣地，南山。”在数个特殊关键词上加重音，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李东旭要是不生气才奇怪。” 韩栖迟自觉无辜“你带我来的。” “你跟我说要喝酒啊，大半夜的我能带你去哪，又要人少，又要开阔的地方，我还以为你跟男朋友吵架要分手呢。”姜东元笑呵呵的吐槽她“这可是乘虚而入的机会，懂不懂~” “不懂，滚。”韩栖迟拒绝。 姜东元大笑，笑过之后招呼韩栖迟感觉把椅子上的这一堆收拾了，要不然等李东旭来更生气。韩栖迟自认倒霉，跟他一起把那些东西都放回车上，本想坐在车里等李东旭来着，姜东元让她用点脑子。车里是私密空间，还不如站在外面呢。 “你情商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障碍？” “你才有障碍呢，我是拿你当朋友啊。” “这个你知我知他不知，要顾虑他的想法，你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了~” 知道了的韩栖迟是怎么做的呢？是在李东旭刚走下车就飞奔过去扑在男朋友身上，送上一个响亮的吻和一句甜的腻人的‘欧巴~~~~’那尾音长的，姜东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东旭？都这样了，他哪气的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它依旧没有解锁，我依旧毫无办法。 ps：放替换章就肯定会补更，但请假就是请假啊，可你们好像都默认会补更？那我找个机会补吧 感谢在2020-03-06 23:57:05~2020-03-08 23:5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 10瓶；帝歌行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六章 李东旭照顾女朋友的面子没有在姜东元面前表露出什么，脾气很好的同姜东元道谢, 说大半夜的还麻烦他之类的, 算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下男朋友的地盘感，当然韩栖迟从姜东元身边飞扑到他身边这件事也确实让他的无名火消了很多就是了。总之, 现男友和前追求者的见面算和谐的，客套两句各自告别。 分开前算是三人行, 气氛真的算和谐的，可分开后两人行, 车内的男女朋友气氛就没那么和谐了。 李东旭目视前方一副专注开车的样子, 实际上全身上下都写着‘我需要一个解释’。韩栖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解释的, 姜东元真的就是朋友, 但这么想又觉得自己渣渣的, 所以她给了李东旭一个自认为无敌的解释，姜东元有妹子了。 余光扫了她一眼后继续看路的男朋友问她“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差不多, 他说他行情很好。”韩栖迟伸手去勾他放在手刹上的手，食指缠着小拇指, 撒娇“别生气了~” 李东旭屈指不让她动，义正言辞的说他要专心开车, 至于生气“我没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难过, 你碰到了问题不想跟我说特地找他。”长叹一声，语气有些低落“是因为你觉得电影圈的事情我不懂吗？因为我不是电影演员？还是因为电视剧比不上电影？” 玩这种卖惨的套路韩栖迟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能中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跟什么演员没关系, 我那是...”卡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这不是找第三方更客观么，当局者迷啊。” “我应该也算是第三方吧，我不是这件事里的当局者啊。”李东旭哀叹一声“所以还是电视演员和电影演员的差别吗？他才能成为你的第三方？” 韩栖迟连忙摇头说才不是那样，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灵光一闪问他“你喝酒了吧？能开车吗？” 话题转的太突然，李东旭微楞了一下“我就喝了一点，就跟你喝了一罐啤酒而已。” “那也不行！酒驾啊那是！” “这算不上....” “算得上！绝对算！” 韩栖迟指着路边让李东旭赶紧停车，李东旭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明知道她是想转移话题也顺着她的话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只是拦下了韩栖迟要打电话叫代驾，自己打了电话给张在贤，让对方过来。韩栖迟觉得大半夜的叫张在贤出来当代驾有点不好，李东旭却跟她说，这个点叫代驾，万一对方再在网上发点什么奇怪的帖子问题更大。韩栖迟被男朋友的艺人警觉性说服，但不愿意在车里等。 正好路边就有便利店，店已经关门了，但店门口摆着的休闲椅还在外面，就指着那边跟李东旭说想出去等，李东旭叹了口气，顺着她。顺着她的结果就是两人坐在了休闲椅上，韩栖迟把两张椅子摆在一起，歪歪扭扭的坐着，抱着他的胳膊，腿也搭在他的腿上，贴的可紧了，紧的李东旭告诉她，如果他们这个样子被谁拍到，那她就又成热搜小姐了。韩栖迟听了这话连忙坐好，那速度快的把李东旭给逗笑了。 韩栖迟用手戳了下他因为笑容鼓起来的腮帮“笑了就不生气了啊。” 抓着她的食指把她的手包在手里搭在腿上的李东旭，认真的看向小朋友，告诉她“我真的没有因为你见谁而生气，你们又不是陌生人，见面没什么的。我不是在闹你，也不是吃醋...好吧，有一点吃醋。但那是因为你有苦恼却不想找我解决，反倒去见他，那让我不太舒服。” “那像是我没办法帮到你的事情别人能帮到你，那个人还追求过你。”李东旭看她要说话捏了下她的手心让她先听完“我没有在说你们之间有什么，我知道没有，这点我很信任你，你能把那些事情解决的很好不是么。我的意思是，你出门的时候心情不好，见了他心情就好了，这让我有挫败感，这样你懂吗？” 韩栖迟懂了，懂了之后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轻咬下唇，犹豫道“不是姜东元能让我开心，也不是他能解决你不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是朋友，真的就是朋友而已。但你不一样，你是男朋友，男朋友就变成了局中人，朋友才是局外人。” 李东旭没听明白“为什么男朋友是局中人？” 自觉事情说起来有点绕的韩栖迟从头开始跟男朋友讲，男朋友天然站在她这边，金在恩也站在她这边，两人都是在为她考虑，可偏偏就是因为两人都是在为她考虑，她反倒无法解释你们别为我考虑，至少别单单就为我考虑。那就真的像姜东元说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些没办法说的话成为她烦恼的核心，而这个核心恰恰是她无法跟李东旭说的。 长篇大论不赘述，李东旭听的似懂非懂，问韩栖迟，难道她真的要因为金在恩而放弃奥斯卡？韩栖迟感觉自己说了半天全是废话，重点根本不在奥斯卡上啊。可男朋友觉得重点就在奥斯卡上，如果他们谈的不是奥斯卡根本就没必要这么纠结不是么。韩栖迟郁闷了，所以说，这就是她打电话给姜东元而不是跟李东旭聊那些的原因。 眼看两人就要从心脾气和的讨论变成争执，李东旭的电话响了，不是张在贤是金在恩，金在恩打电话说她到了，问他们在哪。李东旭边起身看金在恩的位置边问她张在贤呢，金在恩说张在贤要是来也是酒驾，他也喝酒了，她就来了。 两人局再次变成三人行，韩栖迟更郁闷了，因为攻击她的成了两个人。以至于韩栖迟有一瞬间想打电话把姜东元召唤过来组成2v2的队伍，但她情商还是在线的，这个时候要是把姜东元叫过来站队，李东旭不生气就见鬼了。 三人隔着圆桌做成一个三角形，谁都不挨着，但韩栖迟莫名就觉得自己被那两个组队的家伙攻击了。金在恩说她已经‘说服’尹钟彬了，尹钟彬那边没问题，让韩栖迟不用担心什么毁约的问题。李东旭跟着搭腔，说因特殊理由解约只是商业行为够不上商业道德的高度，让韩栖迟别太敏感。 金在恩说尹钟彬的项目是cj的奉骏昊的项目也是cj的，都是cj的项目，虽然不是同一个负责人但签约的公司是一样的，要是进行的顺利搞不好连解约都不算，只是换个做事而已。李东旭就说，剧组分不同的剧组但制作公司是同一个的情况下，差不多就是在跟一家公司合作，只是不同的部门而已。 金在恩说....李东旭说....两人一搭一唱配合的很是默契，默契的韩栖迟连个‘可是、但是、然而、或许’等之类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憋屈的看他们‘双剑合璧’一起攻击她。更可怕的是，这两个人还都很了解她，发现劝说的路线走不通就开始玩激将法，什么你该不会是不敢，该不会认为自己根本比不过那些团队巴拉巴拉，说的韩栖迟从郁闷变成怨气，搞什么啊，现在你们两是一国的是吧？！ 韩栖迟不高兴了，她的不高兴写在脸上，另外两位联手的人自动拆伙。李东旭搬了椅子坐到韩栖迟身边，站队女朋友，说金在恩怎么能那么说话。金在恩鄙视的看着他，要不要脸！李东旭表示脸哪有女朋友重要，搂着韩栖迟的肩膀说，要是她真的不想做，那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奥斯卡。口气那叫一个大，搞的奥斯卡跟路边野草一样。 即便知道男朋友是假模假样的‘支持’但还是被逗笑了的韩栖迟拍了下男朋友的腿，让他别扯了，再对男朋友说，她想跟金在恩单独聊聊。李东旭摸摸她的发顶说好，起身说他先去车上，给姑娘们让位置。站在韩栖迟的角度是局内人站在金在恩的角度是局外人的李东旭走了，没了‘队友’金在恩也发挥不起来，姑娘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夜风萧瑟，凌晨有些寒凉，李东旭走之前把外套搭在韩栖迟的腿上让她小心感冒，韩栖迟在他走之后把外套丢给了金在恩。比起她好歹穿的是牛仔裤，穿着热裤光着腿的金在恩更需要小心感冒。金在恩接过她丢过来的衣服展开搭在腿上挡风，侧头望着李东旭的背影跟韩栖迟说。 “你是不是考虑他才不愿意的？” “这又是什么话？” 金在恩拿着外套的袖口指着李东旭的方向“你之前不是说过他想让你回归家庭么，要是去争夺奥斯卡，三五年内都不会回归家庭吧，那不就太可惜了么，那是你事业的高峰啊。” 韩栖迟为她的脑洞之大很是无奈“在恩，我是因为你不想去。”看她不解的神色，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因为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词汇有多委婉，只要说了，都很奇怪。可现在好像必须得说才行，再不说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动了动肩膀的金在恩换了个姿势，望着韩栖迟，沉声道“你说，我听着。” “在恩，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韩栖迟舔了下唇瓣，叹息道“你需要的不是我去参与什么奥斯卡，你需要的是我在那里，你始终觉得你一个人做不了什么大事情，但我在那里，你就觉得有底气，觉得大不了我们一起失败，大不了就还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们还有公司，我们还有其他项目，钱总是能赚的，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在恩不明所以“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很不对。非常不对的不对。”韩栖迟暗自纠结，说出口的话却没有犹豫“你可以去搏，输了就退回原位，这个想法没什么错。可你要让我跟你一起去搏一搏，博一条可以让你的野心尽可能施展的道路。可那不对，那对你好处远大于坏处，但于我而言坏处比好多多。” 金在恩刚说了一个‘我’，韩栖迟就伸手阻拦，她还没说完“你做事一贯顾头不顾尾，看到利益就往前冲，这是优点，胆子大么，也是缺点容易被利益诱惑忘记陷阱。你有去了解过奉骏昊他们那个项目的基本配置吗？我打听了，他有一个长期合作的美术导演李何俊，这个人你不熟，这个人我也不熟，圈内没几个跟他熟的，但他是奉骏昊唯一合作的美术导演，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那代表他们是长期搭档，很有可能李何俊是奉骏昊养着的美术导演。” “成名的大导演尤其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多半都有专属的团队，平时不开工也是导演养着，开工了这帮人直接就能开机，连磨合都不需要。这么做不是为了摆架子而是这么做最省时间，美术对电影很重要，它是视听艺术，视觉是最重要的仅次于故事本身。所谓导演的个人风格，其中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掌机的摄像导演和构图的美术导演。因此，只要导演养得起，只要能碰上合适的人，大导演们都喜欢固定团队，省下来的沟通成本也就是在赚钱了。” “你的话是对的，我担忧自己没办法进入奉骏昊的眼睛，让他选择我。我确实担忧，在项目不缺钱能砸钱从国际市场上找到一线团队的时候，韩国这个小池塘真的没人家想要的。韩国这个小池塘里唯一能让奉骏昊想合作的，大概就只有‘奉骏昊的御用团队’，那个团队的美术负责人是李何俊，不是我韩栖迟。” “我当然可以去赌，赌他们谁都没有我更了解九龙村，可人家为什么找你呢，就是因为你也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九龙村的人。在恩，那是你的价值，那是你能进入一部目标是冲奥的作品的价值。那份价值让你身价倍增，但那份价值被推到我头上，你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我才是专业人士，可我这个专业人士能抢下美术总导演的名头吗？不可能的，我顶多也就是一个参与美术搭建的人，可能是副导演可能就是个执行美术。” “在恩，我如果有那个事业心，有那样蓬勃的野心，为了奥斯卡宁愿去当个执行美术，那我一开始根本就不会接手什么工作室。正确的做法是从无数不知名的导演中押宝，只要在无名氏里赌中一个奉骏昊，那我就跟着鸡犬升天。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觉得人生有很多乐趣，事业很重要、爱情很重要，很多很重要的东西，但都不是唯一，生活不是某一个单一选项，我不是事业心旺盛的人。” “我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努力赚钱也不是为了银行里的数字越积越多，我工作的目的从来也不是想让别人看见我的事业有多成功，我是一个多成功的人。我没有那样迫切的追求，我没有一定要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告诉全世界，我是韩栖迟的野望。我工作、赚钱，目的跟很多人一样，就单纯是为了某一天我可以不工作享受生活而已。” 韩栖迟看着若有所思的金在恩，拇指摩擦着食指，有些迟疑，因为接下来的话不那么好听，但她还是说了“但你不一样，你跟我相反，我不知道那是成长环境带来的原因还是别的，但我们是相反的人。我没有的那些野心你都有，九龙村的收容所也好，保护我也好，很多事情都是你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才会去做的，你想证明金在恩这个人与众不同，她不能泯然于众人。” “那是善心是正义是一起美好的词汇，可那些美好词汇的底层是自卑支撑着你，你...” 金在恩太过锋利的眼神打断了韩栖迟的话，韩栖迟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话依旧在说“你想出人头地，你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你想让我不知道的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被你创造出来的光环扇巴掌，这些都不是坏事。那是你的进取心，它很棒，它能激励你不停的往前走，可那不是我，你明白吗，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你想达到的一切不应该是以推着我前进的方法去达到，你可以自己往前，你被软弱裹挟你需要我站在你前面，我成了你的盾牌，即便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但只要我在，你就觉得有底气。这样不行的，这样不是金在恩站在了台前，而是韩栖迟成为了赢家。这对我当然没什么坏处，可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想过吗，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不管是去见投资人还是已经有投资人愿意见你了，你还是要拉上我，这没有必要。如果某些地方进不去，我是你的敲门砖，那我可以接受我作为敲门砖会连带享受的福利。可现在不同，你不需要一块敲门砖，你可以用自己的手推开那扇门，门内有你想要的一切，门内未必是我想要的东西。” “事情总有两面性，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而我的世界从来也不是只有你。我的世界有很多东西，事业和你都不是唯一，奥斯卡是殿堂但奥斯卡不是唯一，哪一天我能站在殿堂那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荣幸，可如果直至老去我还是没那个机会，我很可能也不会有多惋惜，因为我的人生有很多精彩的瞬间。事业和你都很精彩，但你们都不是唯一。” 韩栖迟放下翘起的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不再避让金在恩的视线，直视她的眼睛，眼神很诚恳，也有些惋惜“在恩，没有我，你进那个项目的概率至少有八成，但加上我，你就算进去了也就是个助理。一个打杂的，谁都可以使唤的助理。在恩，你不应该只是个助理，你也不应该被别人呼来喝去。” “我很抱歉，我没有李小姐那样的识人之明，我也很抱歉，我没有看到你最大的优点。我更抱歉，我的池塘就那么小，我成了你的井口让你变成井底之蛙。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跳出井口去看看世界之大，那是我给与不了的，那也是我不想阻拦的。我没有变成东风送你上青云的本事，但我至少不想做拦着你的绊脚石，那太恶劣了，我做不到，我们也不应该变成那样的关系。” 手按着桌子起身的韩栖迟对她笑笑“这就是我不想接受所谓奥斯卡的原因，不因为任何人，只因为你。” 远处等着的李东旭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看到韩栖迟站起来了，以为她要走了，抬脚向前，右脚刚落下又停住了，因为金在恩拽住了韩栖迟。那动作有点大，金在恩的椅子都被掀翻了，他有些担心，犹豫着还是没有上前。 金在恩拽住了韩栖迟，手扣着她的手腕攥的死紧，紧的手背的青筋都曝出来了，但一句话都不说，眼睛憋的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栖迟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很伤人，不管说的再漂亮，意思其实就一个，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可她没办法不说，不说怎么办，真的去拼奉骏昊的那个项目，不可能的，概率太小了。退一万步即便她进了项目组，就像她说的，她也不可能是美术总导演，她都不是美术总导演那金在恩能混成什么样？一个助理就到头了。那又何必？让金在恩自己去闯一把明显收货更大，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韩栖迟都觉得应该推金在恩去闯一把。 即便不谈什么朋友情谊也不谈什么姐妹交情，哪怕是很实际很功利的角度也应该让金在恩去。金在恩能在那边博出一条路，那韩栖迟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参与过冲奥作品的人脉，金在恩上位的速度越快，她得到的利益就越大。那才是真正的双赢，而不是现在两人一起赌什么根本没有胜算的赌局。 可金在恩不那么想，韩栖迟太了解金在恩了，这家伙真的是心比天高胆子比老鼠还小，什么都需要找个人陪着，这不行那不行，实际上她自己一个人就做的很好。韩栖迟自认她都干不出来去找尹钟彬‘妥协’的事情，金在恩就干得出来，不止干得出来还干成了。这是很厉害的能力，偏偏金在恩不认为那有多厉害。 韩栖迟认为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关于‘自卑’的话她也开了头，虽然也没说全咽下去了，可她说的真的够多了。但金在恩就是攥着她不让她走，弄得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金在恩还不说话，红彤彤的眼睛跟兔子一样，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却怎么都不掉下来，弄得韩栖迟无可奈何。 她明明不是个坏人也没有说恶毒的话，为什么搞的好像她罪大恶极一样，太蛋疼了！ 蛋疼的韩栖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远处的李东旭在观望了一会儿之后来解救女朋友了。随着李东旭的靠近，金在恩甩开了韩栖迟的手背对着他们，等李东旭走进了，话都还没说，一句‘怎么了’都没开口，金在恩抬脚就跑，跑的韩栖迟无语的望天，也跑的李东旭很是尴尬。 “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不，太应该了，非常感谢。” 韩栖迟把胳膊往李东旭面前一伸，拽起袖子给他看“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要残疾了。” 白皙的手腕上清晰的指痕，看的李东旭都被吓一跳，什么金在恩立刻被丢在脑后，连声问韩栖迟疼不疼。韩栖迟表示非常疼，疼爆了，她需要紧急送医。送医是不可能送医的赶紧回家是真的，李东旭想开车，韩栖迟让他别折腾了，打车吧，车就先停在这，明天再让张在贤过来开走。 感谢首尔是个不夜城，要不然大半夜的打车都不好打，担心女朋友会不会被扭到什么的李东旭在车上一直充当临时医生，捏着韩栖迟的指尖上下左右旋转她的手腕，确定她没问题。稍稍放下了心之后又想说金在恩的不是，可看韩栖迟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等回了家拿医药箱出来，韩栖迟的胳膊被李东旭用碘酒涂的看起来像个重伤患，绑上绷带之后就更像了。韩佛爷一路被‘小李子’护送到床上，李东旭都不放心她一个人洗澡，想说要不然一起洗算了，韩栖迟严词拒绝。她今天是真没心情搞事情，还是各自安稳点比较好。 一个晚上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圈，还把自己折腾受伤了，韩栖迟也是很无奈了。趁着李东旭去洗漱的时间打了电话给金在妍，快速把事情说完，让金在妍去盯着金在恩，顺便劝劝金在恩别作了。金在妍有很多话想说，但韩栖迟并不想听，匆匆在李东旭出来前就挂了电话，弄得李东旭差点以为她偷摸打电话是打给姜东元的。 韩栖迟把手机屏幕对着男朋友，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金在妍，看到没。” 李东旭讪笑“打给她为什么看到我就挂。” 随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韩栖迟说“在恩的自尊心特别脆弱，得好好保护才行。” 掀开被子上床的李东旭张开怀抱等女朋友靠过来，抱着她亲亲她的耳郭，半开玩笑的说“你好像对谁都保护，就是不保护我，我的自尊心也很脆弱啊。” 韩栖迟扒拉着他圈着自己的手，捏着他的指节玩，心不在焉的回他“我只要乖乖的就是在保护你的自尊心啦，不是想要成为天空么。” 李东旭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你不排斥我的保护就相当于是在保护我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不止说得出来还那么做了的韩栖迟捏着他的食指指了指手机，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你和金在恩联合攻击我的时候我不是也没生气么，真的不需要你的保护，那我就直接让你别掺和了啊。但你想要成为天空么，虽然我不是很适应，但慢慢来呗。” 一下笑开的李东旭拉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口，从力道来说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笑呵呵的问韩栖迟“那我这个天空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韩栖迟随意道“可以啊~” “孩子，如果我们要有孩子的话，我们可以自己生吗？” “这么突然？” “金在恩也是很突然的说，你们打算用怀孕的招数合理避开合约啊。” “她那个就是瞎扯，你这个是真的突然。” 韩栖迟扭身从靠在他怀里变成趴在他胸膛上，仰头看着他“我们说的事情好像跟孩子没关系吧，为什么突然说起孩子？” “韩小姐，请回忆一下你出门之前我们在聊的事情，你说你想好了要代孕，记得吗？”李东旭点点她的鼻尖，笑看她“我可能不太能接受，我们可以聊聊吗？” 举起负伤的胳膊让他看绷带的韩栖迟装可怜“我都残疾了，你还要我更残疾吗？” 李东旭被她逗乐了，拉下她的手啄了下绷带“首先，你没有残疾，这是皮外伤。其次，怀孕怎么会是残疾呢，你这样出去会被打的。最后，我没有完全要拒绝的意思，也没有说你一定不能那么做，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聊聊这件事。”伸手顺着她的头发，温和道“你也说了，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啊，我应该也有投票权吧？” 韩栖迟从他身上爬起来，盘腿坐好，伸手示意李东旭坐在她对面，等他配合她坐好了，认真且严肃的告诉李东旭“你没有投票权，生育权完全在母亲手上，生育权是女性的绝对权，配偶可参与但女性拥有全部权利，包括生、不生、怎么生。” 李东旭被弄楞了“这又是哪冒出来的话？” “金在妍劝小姑娘打胎的时候说的。”刚刚还很严肃的韩栖迟没忍住笑了，但说出口的故事不是什么值得笑的事“九龙村很乱有些小姑娘真的很小，也没什么生理卫生的知识，意外怀孕了不知道要怎么办，金在妍碰到这种事一律劝她们打掉。有些小男生说什么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养你什么的，都会被金在妍怼回去。” 不是很认同的李东旭说“不能生下来？”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在妍说生下来就是噩梦的开始，不管对孩子还是对孩子的母亲都是。不是有句话说，一想到为人父母不用经过考试就太可怕了。”韩栖迟说不上认同还是不认同，个人选择吧，有人想生有人不想，没什么对还是错的。 李东旭不想跟她聊这个，怕更影响韩栖迟，换了个方法，拉着韩栖迟的手夸她“你肯定不一样，你会是个好妈妈的~” 这点韩栖迟无限赞同“那当然了~” 抿嘴浅笑的李东旭凑过去亲她，韩栖迟笑着回吻。两人像大孩子，很单纯的你亲一下我亲一下，没有热烈的火焰，嬉笑着玩闹般的亲亲，亲的不自觉的就笑出来。笑着笑着又从相互对坐倒回床上，勾肩搂腰变成连体婴。 韩栖迟以为关于孩子的话题已经结束了，脑袋往他怀里蹭蹭闭眼准备睡觉，她今天被折腾的不轻，身体和精神都累了。但李东旭很明显不那么想，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背脊，柔声说，如果孩子是代孕的话，那小朋友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要怎么回答他呢，回答他还有另一个意义上的母亲吗？ 迷糊着眨了眨眼睛的韩栖迟不太明白“你真的很介意这件事？精|子是你的，卵|子是我的，从基因学的角度，他还是我们的孩子啊。” 并没有想跟她聊什么基因学的李东旭戳戳她的后腰，笑她“我更愿意称呼孩子是爱的结晶，你那么官方的说基因学，真的好吗？” “但血脉传承就是基因没错啊，我听说还可以改变特定的dna定制呢。”韩栖迟眼睛一亮，捏着李东旭下巴让他看自己，手掌上移抚摸他的眉毛“我超级喜欢你的眼睛，但你的眼睛如果变成蓝色就更漂亮了，那种剔透的像最纯净的大海的蓝色，我一定无敌爱你~” 李东旭眨了眨一点都不像大海的浅褐色眼睛，怀疑道“因为我的眼睛不是蓝色的你就不爱我了吗？” “别挑刺啊，我说的是假如，而且...”韩栖迟的手往下，擦过脸颊落在唇瓣上方，沿着他从唇线虚虚的描画“我也喜欢这里，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看，尤其是亲吻的触感，超级棒！简直完美！” 叼着她的手指咬了一下的李东旭并没有很开心“说真的，万一有一天我没那么帅了，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韩栖迟很可疑的沉默了两秒，李东旭脸色一板“呀！” “没有没有，误会肯定是误会。”韩栖迟连忙凑上去亲他，连亲数下，勉强哄好男朋友“我爱你，此志不渝。” “那孩子....” “睡觉！” 第六十七章 生命的延续是究极问题, 生命如何延续更是究极问题。因此, 孩子就变成了韩栖迟和李东旭之间的究极问题。 韩栖迟不明白代孕这件事怎么就戳到了李东旭的敏感神经，一直跟她扯，从早到晚，不管本来他们在聊什么，李东旭都能把孩子扯进来。仿佛世间万物都能扯上孩子, 一切, 任何东西！都可以！ 一大早, 韩栖迟迷糊着醒来摸到边上的人还在，含糊的问了句‘你早上没行程？’李东旭就冒出一句‘我想跟孩子他妈在一起。’韩栖迟秒醒，什么瞌睡都没了。这么奇葩的‘叫醒’服务在接下来的一天中都不断的出现。 “你早饭想吃什么？” “妈妈想吃什么？” “...我应该跟你说儿子乖吗？” “你当我是虚拟的儿子练个手也没问题啊。” “......你的脸呢？” “离家出走, 青春期的少年啊~” “....行吧, 你厉害。” 虚拟儿子的韩妈妈早饭什么都不想吃了, 李东旭乐呵呵的去热了牛奶泡麦片，韩妈妈...不是, 韩栖迟到底还是吃了，吃的时候想着家里的麦片没了, 跟李东旭商量下次再买的时候换个口味。李东旭对麦片的口味没要求，对热量有要求，跟韩栖迟说别选果干很多的混合麦片, 那种口感是很好但热量爆炸，运动量就要跟着飞涨。 话题顺势岔到韩栖迟要去健身，问李东旭要不要一起。李东旭表示他今天有行程，不过..... “陪妈妈去健身随时都可以。” “.....正常点说话。” “不正常吗？” “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 “你的男朋友想要跟你创造生命奇迹。” “这么清新脱俗的我想做|爱也就你说得出口。” “承蒙夸奖。” 韩栖迟无敌鄙视的望着笑容满面的李东旭, 可因为他笑的太灿烂了，韩栖迟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白眼以对。 关于孩子的话题从起床一直聊到出门，在韩栖迟自然的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金在恩让她把车送过来的时候想起来昨晚跟助理的对话，叹气放下手机。李东旭很上道的说送她，张在贤已经在楼下了。韩栖迟叹了口气点头说好，在电梯里就被李东旭调侃，她现在就像个面对青春期女儿不知道要怎么教育的妈妈。韩栖迟不想理他，你才妈妈呢！ “我个人更愿意被人叫爸爸。” “......闭嘴吧。” 上了车有张在贤在李东旭不闹韩栖迟了，要给女朋友留面子不是~等到了健身会所的楼下，李东旭跟韩栖迟道别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家庭健身一定比一个人健身有趣~’韩栖迟的回应是拍上车门让男朋友消失。男朋友带着笑声消失，女朋友还没到健身会所就接到了尹钟彬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想聊聊。 韩栖迟以为他要说的是合约的事情，问他在哪，听他说在工作室，说自己去找他。她在路边打了辆车，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运动套装，本来要跟司机说的目的地就从尹钟彬的工作室变成回家，她得换件衣服。刚进家门男朋友和尹钟彬的短信随之而来，男朋友的内容是很无聊的发了一个小宝宝的表情包，提醒她手臂受伤了，要小心，韩栖迟都不想回。尹钟彬则是问她吃饭没有，说他从工作室出来了，在一家醒酒汤的店，要是她也没吃就直接去店里找他就在工作室楼下。 先看到尹钟彬的短信再看到男朋友短信的韩栖迟两个都懒得回，干脆打电话给尹钟彬开了扩音，边换衣服边问他昨天喝了多少今天一大早就要喝醒酒汤。尹钟彬表示喝了多少还不都怪她，韩栖迟表示跟自己没关系，合约她会继续履行的。尹钟彬说他知道，金在恩说过了，他又不是因为这个才喝酒的。 套上外套整理头发的韩栖迟随口问他“那你是因为什么？” “因为女朋友跟我说，希望我能帮她劝劝你。” “什么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了？” “我的女朋友你还认识呢。” 韩栖迟拨头发的手停住，沉默数秒，迟疑道“金在恩？”还没等那边回应就说“你该不会被金在恩叫来说服我退出你的项目？你脑残吗？恋爱脑也没有你这样的啊，你那边折腾了那么多事，再跟制作人说要换美术，你真当制作人是你妈啊，什么都顺着你！” 尹钟彬为‘你妈’这个形容囧了一下，讪讪的说“我又不是找不到美术团队。” “怎么个意思，你想说你不缺我一个？尹钟彬，你脑子没问题吧？”韩栖迟给气笑了“你说说看你用什么理由跟制作人说你要换美术？合约签了的，干嘛，你要给我违约金吗？你签支票我立刻走人。” 脑子疑似不太好的尹钟彬心虚道“那是你占便宜的事情，干什么说我违约。” 韩栖迟直接挂了电话，按着通讯录打给了金在恩，接通就问她“你搞什么？” 金在恩淡定的很，问她是不是尹钟彬打电话给她了。紧接着非常渣的跟韩栖迟说，尹钟彬极其好忽悠，自己不过是跟尹钟彬哭了一下，尹钟彬就拍着胸脯表示可以搞定她。正在被搞定中的韩栖迟一个字都不信，她更信尹钟彬是个脑子进水的恋爱脑，肯定是金在恩说了什么尹钟彬才会热血上头的。 但这通电话让韩栖迟确定她跟金在恩没什么好聊的，昨晚说的那一堆也变成了废话，金在恩根本没听进去。再次挂了电话的韩栖迟不想跟青春期少女讲道理扯人生了，第三通电话打到金在妍那，让金在妍给她找个新助理，金在恩无限期停职，什么时候脑子清楚了什么时候再上班， 作为真正的家长金在妍有心想劝韩栖迟，不要用那么暴力的手段，以她对自家妹妹的了解，这个手段也没什么用，金在恩想不开就真的想不开，她搞不好能做出来直接拒绝李美敬那边的事情。到时候才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还是先沟通。韩栖迟自认为在沟通上自己没办法了，让金在妍去跟金在恩沟通，她又不是她妈！ 感觉自己遇到两个青春期女儿掐架的金在妍头很痛，韩栖迟头更痛，见了尹钟彬之后都想买头疼药吃，这什么绝世大傻逼！ 尹钟彬是真脑残，一点不掺假的那种，他居然自诩过来人跟韩栖迟说什么奥斯卡是人生巅峰，但凡有点可能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都要抓住！别说什么几分之几的胜率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机会韩栖迟也要去争取，退出才是傻呢，选择他放弃奉骏昊更是弱智！ “你的醒酒汤是灌进脑子里了吗？”韩栖迟很是头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说自己烂的根本不配和奉骏昊比？” 眼角抽搐的尹钟彬让她好好说话“你才不配和人家比呢。” 上午十点多，不早不晚的醒酒汤店里没什么人，他们这桌是唯一的客人，韩栖迟叼着烟让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导演清醒一点，不管金在恩跟他说了什么，立场上他都应该站在韩栖迟这边，他们才是要推进同一个项目的人。尹钟彬划拉着汤碗跟韩栖迟抱怨，他当然知道他跟谁是一国的，但金在恩只有一个啊。 “什么意思？” “美术导演有很多，金在恩只有一个的意思。” 韩栖迟给这么弱智的话逗乐了“你现在跟我装情圣？前几天说什么长期炮|友和女朋友没什么区别的人呢，你变的够快的啊。” “别阴阳怪气，干嘛啊。”尹钟彬丢了勺子摸桌上的烟，抽出两根分了韩栖迟一根，点燃烟后说的话差点让韩栖迟怀疑人生“我的意思是，美术导演真的很多，只要我项目还在总能找到合作的团队。但能让我觉得有趣的女人很少，金在恩那么有趣，把我的征服欲都挑起来了，物以稀为贵，懂吗？” 深刻了解自己跟三观有障碍的人没办法沟通的韩栖迟懂了“你不止是个恋爱脑还是个人渣。” “呀。” “我说的不对？” 夹烟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尹钟彬让韩栖迟也别折腾了“我们好聚好散，大家和平解约，反正我这边剧本的事情还要折腾，多出来的时间够我再找个美术团队了。你也没损失，要是真能搭上奉骏昊的战车对你来说是个大饼，我要是你，分分钟就解决了，哪会这么纠缠，搞得好像我在逼你解约一样。” 韩栖迟笑了，很客套“解约可以，和平解约也可以，但头期款不退，就当你为你的珍惜物品买单。制作人那边你搞定，但凡圈子里出现我解约的名声，我们中央地检见。”爸爸告的你怀疑人生！ “不是，好好的事情你干嘛生气，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你生气啊。”尹钟彬还不高兴呢“我损失了一个美术团队，还要赔上头期款？想什么美事呢，名声这东西不谈，和平解约就是和平解约，但头期款你肯定要退回来，你又没做事，我们连棚都还没选呢。” 既然聊公事韩栖迟就不跟他谈什么三观，公事就公办“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没有要解约是你要解约。你要解约的理由不是我违背了合约而是你违背了合约。我没有没做事，不说我来回飞了多少次，又为这个项目耽误了多少时间，定下台湾也是我的建议。只说我的设计稿，项目方案都是通过的。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你那边，我没跟你要违约金就算很厚道了，你还想让我退头期款？我们谁在想美事？” 尹钟彬抽着烟皱眉审视韩栖迟，他搞不懂“你是真的没有解约的打算？”听到她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行吧，那我们摊开来说。”在烟灰缸里弹落烟灰，望着韩栖迟“我原以为你是当了...”含糊了一下“我以为你要立个牌坊，不想自己做坏人，所以把金在恩丢出来，跟我玩什么花招，但既然你不是，那我们就直接说好了。” “站在朋友的角度你要是想去拼一把奉骏昊的项目，我还是支持的，虽然希望不大，但总要有赌一把的心态，说不定呢，对吧。站在同行的角度，我建议你谨慎，奉骏昊是有自己的专属团队的，他们的项目要冲奥即便不找国际团队加码也不会找你，你资历太浅。站在跟你签约的导演的角度，我会说你也太蠢了，用毁约的名声去赌一个千分之一都没有的概率，脑残啊。” 韩栖迟探身拿走他面前的打火机，边点烟边伸手示意他继续。尹钟彬就继续了，继续说他原本的想法真的是韩栖迟自愿去死，跟他没什么关系，好聚好散呗，还有个金在恩呢，多开心~他真不是找不到美术团队的人，缺了韩栖迟项目照样能继续。但现在韩栖迟的态度摆明了没那么蠢，那就代表想干蠢事的不是她。 “那...金在恩搞什么？” “她搞了什么？” 尹钟彬笑了，笑眯眯的说“你不知道？”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会坐在这里？” “那简单。” “干嘛？” “叫来问问呗。” 半个小时后金在恩到了尹钟彬的工作室，三人在尹钟彬的办公室里，韩栖迟叼烟站在窗边背对他们不参与话题，坐在沙发上的两个鸡同鸭讲。尹钟彬跟金在恩摆事实讲道理，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韩栖迟不赌是对的，赢的概率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没必要去赌那一局。金在恩说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试一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一男一女东拉西扯互相都有保留说不到一起去，韩栖迟听的心累，但也没插话，金在恩想隐瞒没道理她要去拆穿，尹钟彬话说的很委婉她也不可能去撂狠话，反正她现在时间多，他们两想耗就耗着呗。 两人就耗，耗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感觉互相都沟通不了但也知道彼此都有隐瞒，尹钟彬有些不耐烦了，说出口的话就没收住，直接说金在恩没事找事，韩栖迟才是做主的人，韩栖迟自己不想去，金在恩还能硬按着她脑袋让她低头签约？怎么可能。金在恩一下就怒了，骂他懂什么，尹钟彬迅速抓住漏洞，说他不懂，难道她懂？ 金在恩当然懂，自认为很懂，懂的把隐瞒的事情摊开，言辞激烈的说韩栖迟就是胆小，这根本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李美敬都说她能当制作人了，李美敬很看好她巴拉巴拉。一贯容易被套路的金在恩说的尹钟彬都楞了，也让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韩栖迟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白痴。 韩栖迟心里的嘀咕先不管，尹钟彬是真的有点怀疑世界了，这年头还有金在恩这种救世大好人？为了让别人可以出头心甘情愿当垫脚石？真的假的？更神奇的是，韩栖迟居然不愿意踩着人上位？这两个什么神奇宝贝？拍闺蜜电影吗？还是拍百合片？太奇葩了吧！ 爆发一场倒在沙发上大喘气的金在恩怒视着韩栖迟的背影还是很生气，站在她对面的尹钟彬轻拍手掌发表感慨。 “虽然我觉得你们争执的理由很奇葩，也挺蠢的，但不得不说，能因为这种事争执，这么深厚的情谊很让人赞叹。男人之间有义气的这年头都少了，女人就更罕见了。” 手上的烟烧到尾巴，从窗口转身的韩栖迟灭了烟让尹钟彬省省“那是因为你碰到的姑娘都是冲钱来的，你自己都看不上，还想要人家给你展现姊妹情深？” 举起胳膊做投降姿势的尹钟彬笑道“别针对我啊，我还是无妄之灾呢，我说什么了。” 金在恩望着韩栖迟想说话，尹钟彬抢先开口“我个人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可以帮你们解决两全其美这件事小事。” 韩栖迟和金在恩对视一眼，一起看着尹钟彬，尹导演往沙发上一坐，翘腿开启人生导师模式。 女朋友所在的工作室里一派和谐，男朋友所在的办公室里就没那么和谐了。 李东旭曾经跟女朋友说有项目邀请他和刘仁那‘再续前缘’，那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他也真的拒绝了，一方面是因为韩栖迟，但另一方面是考量到cp如果固定可能会造成一些阻碍，真正当演员都有这个顾虑。好的项目企划不可能只有一家公司提出，当初能拒绝，现在换另一家公司找上门就没那么轻易能开口拒绝了，对方把tvn的监制拉进来了，当初制作‘鬼神’的监制，有这么个人在，很多话就不好说了。 制作公司代表、tvn的监制、李东旭和刘仁那的团队，四拨人聚集到tvn碰头，商量两边团队有没有兴趣‘再创辉煌’。制作公司给出的项目企划案是一部大热的网络改编，热度本来就高，再加上‘鬼怪夫妻’合体，导演出过热门作品，作家也不是新人，项目光看基本配置就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会亏。 这年头只要不会亏的项目就是好项目，时局造成海那边的邻居大规模撤资，圈内刚享受一把有金主的感觉，金主就消失，造成本来能适应扣扣索索拍摄的团队现在都为自己心酸的落泪。大环境不好，平时挑挑拣拣的各家自然要放低标准，四方代表，三方都觉得可以做，金胜大其实也是赞成的，唯有李东旭有顾虑，但他不好说。 刘仁那倒是看出来了，找了个理由跟李东旭单聊，问他是不是担心韩栖迟会想太多。李东旭说不是，韩栖迟不会因为工作的事情限制他什么，韩栖迟比他理智的多，也比他靠谱，比起韩栖迟，他更像是有恋爱脑的那个。刘仁那被他逗笑了，夸了一句好男人后顺势问李东旭，既然不担心韩栖迟那还担心什么。 李东旭担心的还真不是韩栖迟，但他担心的事情确实跟韩栖迟有关“我在意的是粉丝。” 刘仁那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怕我们的cp粉会攻击韩pd？” “不是怕，是已经攻击了。”李东旭叹了口气“网络上的言论你也能看到，反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不是没有，那些就不说了。但金在妍，就是韩栖迟公司的人，她说有粉丝给韩栖迟寄诅咒的人偶。前台把包裹放在了韩栖迟的办公室，金在妍看到了打电话给韩栖迟要不要给她送过去，韩栖迟说她没买什么东西，问金在妍是什么，金在妍就拆开了，里面是个写了名字贴着她照片的诅咒人偶。” 一脸惊讶的刘仁那喃喃了一句‘天哪。’李东旭苦笑，他当时接到金在妍的电话不想喊天哪，喊了也没用。金在妍大发脾气，李东旭也只能忍她骂，他都想骂人别说金在妍了，万幸韩栖迟没看到，要是看到了呢？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他又能怎么办？这东西防不住，家里还好，公司是公开信息，不管是寄东西还是上门找麻烦都防不住。 “然后呢，pd怎么样了？” “她没看到，金在妍丢掉了。” “那就还好。” “一点都不好。” 李东旭捏着眉心，不想回忆这件事“我们不觉得这有什么，没看到就还好，我们有助理帮忙清理这些东西，网络上的言论我们也可以眼不见为净，我们被训练出来了，现实训练了我们。我们做这行，无可奈何。可韩栖迟有什么错呢，她错在跟我在一起吗？” 刘仁那安慰他“不会都是那样的，很少有人会那么做，很少的。” “是啊，很少，到现在也就那一个，可我们也没公开多久，一个月都没有就冒出了那一个，以后呢，以后会有多少个。”李东旭摇摇头“我不能拿这件事去赌，我也不是说那个人就一定是我们的cp粉，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亦或者有什么精神病，但我不能再加大他发病的概率。” 女演员碰到这种事比男演员多的多的多，糟糕的现实就是女性对女星的恶意更大，也因此刘仁那更能理解背后的隐忧，可她觉得李东旭的做法不对“你如果胆怯了，让他们知道你怕了，他们反倒会更嚣张。” 李东旭也懂，可是“我可以正面攻击，可以用公众人物的号召力去把人抓出来，但舆论的攻击还是会波及韩栖迟，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我甚至不想让她知道，喜欢我的人里有那么恶心的存在。” “那你也顶多是治标不治本，虽说这种事也没办法治本，可你难道打算以后都不拍恋爱题材的剧本了？哪怕你真的不拍纯爱片，拍其他题材也免不了会有女演员搭档，只要你还是男主就不可能完全不跟女演员搭档。”刘仁那怕他误会，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单指我们的合作，是指全部的人，市场环境就这样，不管什么题材总需要一些恋情当缓和的，哪怕再阴暗的题材，或者纯男人的片子也会有女演员的。” 这些李东旭当然也知道，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一件事刚出来热度还在大家会很激动，等时间长了热度过去了，搞不好那些人觉得我不值得他们喜欢了，自然也就消失了。虽然有点祸水东引的感觉，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去处理。” 刘仁那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我觉得，你应该换个角度去想，或许韩pd没有你想的那么...我是说，她不是软弱到会被一个诅咒人偶吓到的人。” 李东旭一愣，抬眼望过去。 刘仁那摸了摸鼻尖“我没有说你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你是出于保护她的心情么，但，pd或许，只是或许，pd或许并不需要，也不是不需要，就是...我也说不好，算了，当我没说好了。” 这边给意见的人说的磕磕绊绊的，另一边号称自己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的人说的倒是很顺畅。 韩娱圈的导演一向头铁，尹钟彬的头也很铁，铁到觉得什么利益纠缠都是小事，什么你上位还是我上位也是小事，大家因为利益谈不拢就更是小事了，完全可以两全其美的解决。 “我们总结一下”尹钟彬左手指着站在窗边的韩栖迟“你想让她肆意飞翔别被你绑住脚，对吧？”等她点头后，抬起右手指着坐在身边的金在恩“你觉得没她不行，是不是？” 金在恩一句话怼过去“谁没她不行啊！” 尹钟彬两手往下一落“那你们自己吵吧。” 金在恩咬唇不甘心的说“你说。” 尹钟彬挑眉继续“方法很简单”下巴冲韩栖迟一抬“你弄个子公司好了，不是现在，是将来。将来她”指着金在恩对韩栖迟说“她发达了，如果你们还想在一起永不分离，又不想耽误对方的发展，那就弄个子公司，该发展发展，该壮大壮大，谁都不耽误，谁都是社长，双方可以独立存在也可以彼此依存。” 韩栖迟刚想点头，金在恩就反对“说到底你跟她一样，你想让我自己去找李美敬。” “那不是当然的么。”尹钟彬冲韩栖迟压了压手让她别说话，他来说“这件事我完全站在韩栖迟这边，不是因为什么关系，我跟你关系才更好，纯粹站在利益角度，你去找李女士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韩栖迟完全没必要介入这件事。你也别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她现在就像是在投资，不用钱用人情投资你，你如果真的想回报她，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想彼此都能成为对对方有用的人，那你首先要有价值才行。” “韩栖迟考虑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想想剧组里的副导演就知道了，我们刚入行都是从打杂的开始干，爬到副导演就相当于爱豆的出道预备役，我跟我的老师关系也很好，可我也不会完全就在老师手底下待一辈子。我能成功对老师来说也是好事，你能成功对韩栖迟来说当然也是。” “即便你失败了，你没成功，有那么一个可以看看世界有多大的机会，那就是经验，这份经验会跟着你。当你退回到韩栖迟身边，这份经验能帮助的也不止是你而是韩栖迟。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更不懂你有什么好反对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唯一能给出合理猜测的就是你害怕，万一你成功了你就离开韩栖迟了，那就不离开好了，你带着你的人脉你的资源回到韩栖迟身边，不是更皆大欢喜吗。” 韩栖迟简直不能更赞同这番话，可金在恩就是不接受，她都烦了，想说话又被手机铃声打断，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看到名字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韩栖迟指着金在恩对尹钟彬说“你撬开她的脑子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说着话拿着手机往外走。 这边的办公室从三人变成两人，那边两人单独聊天的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个扩音的手机。男演员和女演员探讨的结果就是，女演员说她可以打电话给韩栖迟直接问，李东旭只要在边上听着就好，只要韩栖迟有一点反对，那她就公司拒绝这个项目，这样两个主演不配合总比李东旭单独得罪人要好。李东旭不太愿意，但刘仁那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打出去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不管李东旭想说什么都只能闭嘴听刘仁那说。刘仁那没跟韩栖迟说什么她和李东旭已经在tvn谈项目，而是跟韩栖迟说，她这边接到了和李东旭共同出演的提案，她看过项目企划，企划很好，但李东旭那边好像不太愿意，问韩栖迟能不能帮个忙。 “我帮忙？你是让我劝他接受提案的意思？”韩栖迟疑道“他拒绝的话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吧，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不太聊的。” 刘仁那扫了李东旭一眼，笑着对韩栖迟说“我这边得到一个不太确定真假的消息，东旭哥拒绝项目的原因好像不是项目本身有问题，而是担心你会因为我和他共同出演被一些极端的粉丝攻击。” 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的韩栖迟问“什么叫被极端的粉丝攻击？上网发帖子骂我？” “差不多，有些是网上的恶评，有些是更过分的，在你家门口堵你，或者给你寄什么刀片、诅咒人偶之类的。”刘仁那拿着手机避开要阻拦她的李东旭，让他先听着“会有人身攻击的行为，有些粉丝不太理智，你应该听说过吧。” 韩栖迟模模糊糊的“类似东方神起的队长被人投毒的那种吗？” “对，类似那种。” “这么可怕？” 李东旭表情僵硬，刘仁那也愣住了，转而两人都笑了，刘仁那还捂住了嘴，怕自己笑出声。 “我可以揍他吗？” “......” 韩栖迟没听到回应，以为不可以，郁闷了“我不能反击吗？只能躺平任打？那也太惨了吧，我又不是爱豆，不对，我又不是艺人，有人故意伤害我还不能反击？” 刘仁那咳嗽一声压下笑意“可以可以，你当然可以反击，但很多不是当面攻击你，比如给你寄血书或者诅咒之类的东西，你会害怕吗？” “那有什么可怕的，害怕的不应该是寄东西的人吗，给我寄这个也算犯法吧，告他啊！”韩栖迟对这个不是很懂“还是说我不能告？你们当艺人都那么惨的吗？李东旭就是个小可怜啊。” 小可怜捂着脸没脸见人，刘仁那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真的不害怕吗，有些会给你寄不知道什么液体搞不好是硫酸也不一定。” “硫酸算得上故意伤害了吧，赔偿金应该会高点？”韩栖迟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以后拆快递小心点就好了，顶多是恶心，不过诅咒人偶长什么样？你看过‘鬼娃’吗？他们不出周边，我自己一个人做又有点麻烦，他们的人偶是走那个路线的吗？那我能多个收藏哎~” 美术导演很认真的考虑“寄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对吧？他们会寄什么黑狗血之类的吗？我好像听谁说有人寄经血也是奇葩，不过可以拿过来废物利用，碰到灵异题材的我这边量大还能赚一笔。硫酸买起来也不容易，管制物品，要用到还要临时去买，有人寄过来也不错。”韩栖迟灵光一闪“你们是不是经常收到这种东西？平常怎么处理的？丢掉？那要不要给我好了。” 刘仁那很傻眼，李东旭很无奈，两位演员大大低估了美术导演的凶残。 凶残的美术导演听到那边又没动静了，想着白拿人家东西是不是不好，可那些东西要怎么算钱？犹豫道。 “要不，我按市价的一半回收？经血外面有得卖吗？” “你要经血干嘛？” “dna找人，一找一个准！为了面子，对方和解金一定给很多！” 韩栖迟一愣，这声音不对啊“李东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刘仁那，小姐姐拍桌狂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9 23:51:36~2020-03-10 23:5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蒲扇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八章 关于美术导演有多凶残的问题, 韩栖迟拿着手机点开影视app选择灵异题材让李东旭随便翻，除了特效搞的特别夸张的那种, 别的什么稀奇古怪耸人听闻的道具她都能复制。别说什么小粉丝的恶毒包裹了，必要的时候韩栖迟表示她可以自己做残肢模型，虽然没顶尖的团队那么精细，但忽悠一下外行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此时韩栖迟已经脱离三观扭曲的炮|友队伍, 李东旭也出了tvn, 情侣们加上刘仁那一起约在电视台边上的烤肉店吃午饭。至于为什么有刘仁那是妹子表示如果她和李东旭要合作的话，总要跟韩栖迟见一面的。李东旭觉得不用, 但刘仁那都这么说了, 也就一起了。本来还有双方经纪人加助理, 不过刘仁那表示就他们吃个饭让经纪人和助理先走了, 李东旭也就没带金胜大他们。 李东旭他们就在电视台出来到饭点很快, 韩栖迟来的晚一点, 她到的时候包间里就只有李东旭和刘仁那, 在聊什么不知道但笑的挺开心的。按照正常情况下女朋友见到男朋友单独见妹子还笑的那么开心应该会有点不爽，刘仁那就是这么想的, 本来打算解释来着, 但韩栖迟站在包间门边，很是开心的说她热爱的作品们坐在一起的画面真是太美好了~ 这话一下就给刘仁那逗乐了, 李东旭无话可说，等韩栖迟坐下再发表了一番什么我可以做残肢的凶残言论，关于美术导演是否会害怕极端粉丝寄的黑暗包裹话题，自动就消失了。韩栖迟不止不介意还大有一种欢迎大家批量发送的意思, 逗的刘仁那抚掌大笑，也让李东旭哭笑不得。 刘仁那很好奇到底是美术导演都这样还是韩栖迟比较特别，韩栖迟认为美术导演应该都这样，但李东旭以金在妍举例，绝对是韩栖迟太奇葩，其他美术导演不背这个锅。韩栖迟问他金在妍怎么了，李东旭就同她说起之前金在妍收到过一次诅咒人偶的事情，韩栖迟很意外，问他人偶呢，李东旭囧着脸让她问金在妍去。 韩栖迟还真发了短信给金在妍问其人偶的去向，金在妍很是火大的回她丢了，韩栖迟格外惋惜，怎么能丢了呢！思维正常的美术导演怒斥脑洞清奇的美术导演，那东西不丢留着过年？！韩栖迟把搞不好能当收藏不行也能当道具的想法告诉金在妍，金在妍一个字都想回她。 等点的烤肉和酒上来了，桌上的话题就转到由tvn牵头的李东旭和刘仁那的再次合作的项目，刘仁那边给韩栖迟倒酒边问她介不介意，韩栖迟完全不介意，李东旭没问题就行，工作么。自家女朋友识大体不吃醋是很好啦，可自家女朋友什么醋都不吃男朋友也很不甘心啊。 李东旭提醒韩栖迟注意一下态度“那是浪漫轻喜剧哦，会接吻会有肢体接触的那种，你一点都不介意？” 韩栖迟沉默了两秒“有床|戏吗？” 刘仁那差点喷了酒，堂皇的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床戏肯定是没有，但没有床戏你就不介意了？”李东旭笑她。 韩栖迟其实想说有床戏也不是很介意，不过“真的看到的话还是会有点不舒服，但工作么。”耸肩“工作就没办法啦，不看就行了。”女朋友问男朋友“你难道会特地在拍摄亲密戏的时候让我去围观吗？” 很好哄的男朋友被‘不舒服’顺毛，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有那么无聊吗。”韩栖迟‘嘿嘿’一笑，被男朋友戳了下脸笑的更开心了。 ‘啪！’ 刘仁那突然拍手让两人集中，食指在空中画圈让两人收敛一点，这里还有个活人呢，狗粮也不是这么撒的，过分了。韩栖迟大笑，李东旭抿嘴收敛笑意说了声抱歉。再次把话题拽回来的刘仁那问李东旭，要是韩栖迟都不介意的话，那他要不要接那个项目。李东旭笑着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再次跟她道歉。 “这个就没必要了，你不想接也不是什么错误啊。”刘仁那摆手让他别在意，好奇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李东旭拿着酒瓶给她倒酒，算是道歉的意思“也不是多特别的原因，只是剧本还没出来，说实话就那样，没有特别打动我。” 这个回答很官方，但这个回答也很合理，刘仁那颔首表示接受这个理由，只是有些可惜，她觉得成品应该是有热度的，但李东旭不想接她也不能强求。韩栖迟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她连剧本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能感觉到李东旭的理由只是借口，但李东旭说了她也不会拆穿。 项目的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闲聊了，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闲聊。饭吃的差不多，刘仁那准备走了，李东旭先出去买单，屋内只有姑娘们，刘仁那跟韩栖迟夸她的男朋友很给力，韩栖迟很虚伪的抱怨男朋友一点都不给力，两人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李东旭好不好的话，等李东旭买单回来了又一起偷笑，搞的李东旭很怀疑她们两是不是背着他说他坏话了。 双方分开各自上车，韩栖迟就问李东旭为什么不接那个项目，李东旭这次倒是说了实话，他还是担心被捆绑，荧幕情侣说起来没问题，但当现实中有个女朋友的时候，银幕情侣就不是那么合适了。 “这是因为我的意思？” “算是。” “我一天碰到了两个恋爱脑？” 韩栖迟很惊讶“你知道我真的不介意吧？工作就是工作，我分得清的。” “我也分得清，你拍了一堆帅气的男模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李东旭笑了，笑着发动韩栖迟不喜欢的年龄攻击“我要是年轻个几岁大概也会像你那么想，工作就是工作，事业就是事业。你要是计较的话我反倒会觉得很麻烦，可现在好像不一样，现在觉得工作和生活没办法完全切割，你一点都不计较我反倒有点不开心。” 年轻的小朋友不是很懂老人家的想法，但有些事必须要解释清楚“我没有完全不介意，我只是可以理解你在工作。” “对啊，理智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又不是什么完全理智的人。理智上你可以理解我在工作，但实际上就像你说的看到了还是会有点不爽。”李东旭侧身面对她，笑的可温柔了，温柔的跟小姑娘说“接下一个项目肯定有要配合宣传的地方，浪漫轻喜剧就不可能没有暧昧的东西，花絮、新闻，为了营造电视剧的氛围都要有那些。” “我确实在工作没有别的，可我工作的方式是我在某个瞬间，在镜头开启的瞬间要爱上另外一个人，即便我是在扮演某个角色，但那个角色也是基于我存在的。我会亲吻另一个人，我会跟对方在镜头前给你呈现浪漫唯美的画面，即便你的理智很清楚我是在工作，但总是不舒服不是么，我干嘛要让你不舒服，一部剧而已，何必呢。” 这种话是很好听没错，可韩栖迟更迷糊男朋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难道是打算以后都不拍有cp的本子了？你知道那不可能吧？” “那当然不可能，我又没打算退圈。”李东旭笑道“我还是会接纯爱片，会有女演员做搭档，搞不好什么时候有个男演员做搭档也不一定。但那不过就是一部作品接一部作品的工作，作品上线会有一两个月的宣传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我不会跟同一个女演员多次出演情侣，我的关联搜索词为什么要关联另一个女演员做我的银幕情侣，关联你不好吗。李东旭韩栖迟，这两个名字在一起不是更好。” 韩栖迟捂着胸口，叹了一声“你那么好怎么行，我感觉自己有点渣。” 李东旭笑了，探身亲了她一口，问渣渣的女朋友等下还有事没，没事他们可以去约会，因为他现在没事了。韩栖迟皱着脸不说话，李东旭抚摸她的耳垂柔声问她怎么了，还有事去不了吗？韩栖迟还是不说话，李东旭就哄她，去不了也没关系，改天不就好了。韩栖迟依旧不说话，表情越发沉重，李东旭捏着她的下巴亲她。 “怎么啦~” “......” “因为不能约会不开心么？” “......” “还是我说错话了？” “......” “怎么了吗~~” 韩栖迟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需要冷静一下，独自冷静的那种。”不等李东旭说话，摸出手机来边拨号边下车，还对李东旭说“你别下来，在车上等着。” 李东旭被她弄楞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下了车，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背靠车门的韩栖迟等电话一通就跟叫着‘干什么！’的金在恩说“我怀疑李东旭要跟我结婚。” 金在恩一愣，早前的争吵一秒丢到脑后“你发现戒指了？” “那倒没有。” “那你怀疑什么？” “他在为我改变职业规划。” “什么意思？” 韩栖迟不知道要这么说，心跳的有点快但又不是很激烈的那种快，但又比平时稍微快了那么一点，可又不是....反正就是不太对。李东旭好像...不是好像，是李东旭把她安排进了他的未来里。那家伙跟她说什么家人，说什么占有，说什么孩子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有长期恋爱的打算这些会被考虑到很合理啊。 可李东旭为她改变职业规划，一个演员的职业道路韩栖迟就算再不懂也能明白，什么叫我不想要我的关联词后面跟着另一个女演员。李东旭在为了她放弃本来应该得到的东西，那不是一个刘仁那的事情，而是他在放弃利益最大化。创造热门的银幕情侣很困难的，要本子够好，要作品够热，要演员之间有火花，还要双方团队不撕逼共同携手往前走等等，可以说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但所有人，所有人，任何一个团队都希望创造荧幕情侣，因为远不止1+1的效果，荧幕情侣是吸金利器！ 韩栖迟这个自认不是很懂演员具体要怎么规划自己职业道路的导演都懂，荧幕情侣是多么赚钱的存在，李东旭不可能不懂，他比她懂才是应该的。可李东旭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跟她说，我不想要我的关联词后面出现别人，我只想要我的关联词后面出现的是你的名字，是李东旭和韩栖迟。 这有点太...... “重点，韩栖迟，重点。重点是什么？你不想结婚？” “我没有！” “那你说一堆废话是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打电话给你的！” “我们还在吵架呢！” “吵你个头，现在讲人生大事呢！” “韩栖迟你这个恋爱脑！” “我哪有！” “你就是！” “我没有！” “你就...” “呀！” 姑娘们为是否恋爱脑的问题车轱辘话来回怼，这吵的可比什么要不要去奥斯卡凶多了，韩栖迟坚决不认自己是个恋爱脑，金在恩让她别扯了，她就是！不止恋爱脑还是个智障，李东旭早就想结婚了，他就差拿着戒指跪在她面前了，结果韩栖迟现在才发现？脑残吗！ “我们在台湾的时候就你都说了他想让你回归家庭，结果你现在才说你觉得他想跟你结婚？你脑子哪里有问题啊，情商被什么东西吃了吗！”金在恩开启嘲讽模式“重点压根也不是他想不想结婚啊，重点是你，你想不想？想就同意，不想就再见。” 韩栖迟已经很纠结了，被她搞的更纠结“那个时候聊的是以后好不好，我现在跟你说的是现在，现在，李东旭，想，结婚！” “什么以后，十年八年的才算以后？你恋爱打算谈多久？一辈子？”金在恩叹了口气“你就说你想不想吧，想不想跟李东旭结婚？想，还是不想？” 韩栖迟沉默了，沉默的让金在恩很诧异“你该不会不想？” 韩栖迟烦躁的踢脚，摸索着口袋找烟，烟没找到，边上递过来一根，光速扭头，手机差点吓掉，一把攥紧挂断电话，讪笑看着男朋友“你从哪开始听的？” “从我为你改变了职业规划。”李东旭把烟嘴戳进她的嘴里，另一只手把从车里拿出来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用眼神示意过往的行人“你现在是知名人士，韩小姐，小心点。” 知名人士韩小姐咬着烟转身开了车门乖乖上车躲避行人，李东旭低头笑笑，绕到驾驶位也上了车。上车之后的韩栖迟可乖了，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标准的乖宝宝坐姿，如果嘴里没有叼着没点燃的烟就更乖了。李东旭想抽走她的烟，第一次还没抽出来，被韩栖迟咬住了。 李东旭闷笑一声，觉得韩栖迟像个战战兢兢的小动物，毛都炸起来变成萌萌的大毛球的猫咪，好萌的~ 男朋友帮小猫咪点燃了烟再送过去，猫咪再次咬住烟嘴，不敢说话，眼睛都不敢看过去，直直的盯着前面的车屁股。李东旭笑眯眯的抽着烟也不说话，搞的韩栖迟更心虚了，就听到边上幽幽冒出来一句，原来你不想嫁给我啊。 “我...” “小心！” 韩栖迟一张口烟就往下掉，反射性伸手要接被李东旭扑过来拍开她的手，慌乱的把烟打在地上，抓着她的手左右翻看“烫到没有！” 韩栖迟一把攥住他的手，着急的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我没有！” 紧接着焦糊味就飘了出来，两人一起望过去，烟头在地垫上展现存在感，韩栖迟一脚踩过去，攥着李东旭的手让他看自己，别管什么烟了“我真的没有！绝对！” 李东旭笑弯了眼睛，拖着她的手亲亲手背，语气软的不行“傻子。” 韩傻子一脸茫然“你没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李东旭摊开她的手再次翻看跟她确定，刚才真的没有被烫到？韩栖迟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生气？” 确定她没有被烫到的李东旭笑了“我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早气死了。”冲她皱了皱眉头“你还小么~” 韩栖迟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李东旭没生气就是最好，长出一口气垮下肩膀，软绵绵的抱怨“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李东旭觉得她在撒娇，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真的没生气，话听的一半一半的大部分靠猜，隐约能猜到一些，无非是韩栖迟被吓到了而已。大哥哥完全理解小妹妹为什么被吓到了，能把代孕说的那么轻松的家伙根本没仔细考虑过什么结婚未来之类的事情，很正常。他在她这个年纪要是有人跟他说结婚，他不止会被吓到，搞不好还会被吓跑也不一定。 他是在潜移默化的跟韩栖迟聊以后没错，包括他们差一点闹到分手也是因为他看不到以后了才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但他从没真正跟韩栖迟认真的聊过以后，我们会结婚，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会有家庭，很多未来，都没有真正的聊过。那小姑娘当然会害怕啊，毕竟是初恋么，大哥哥完全可以理解。 比起生气李东旭其实挺开心的，因为韩栖迟知道他在做什么啊。他可以轻松自在的隐瞒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男人么，说这个干什么。但韩栖迟能看穿那些隐瞒的东西，总比看不穿要好得多啊。虽说付出不一定要得到什么回报，但付出被对方看到了，放在了心里，那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么。 并不知道大哥哥的心思那么复杂的小姑娘有心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心思复杂套路还很多的大哥哥不乐意，这么难得的机会李东旭要是抓不住就是真傻了。 李东旭也不跟韩栖迟说什么你是不是在害怕之类的话，只问韩栖迟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以后。韩栖迟不想聊这个，但李东旭想，磕磕绊绊的说没想过，李东旭就说要不然现在想想？ “怎么想？” “先想，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求婚。” 韩栖迟楞了一下，她真没想过，苦着脸问李东旭说一定要现在想吗？李东旭表示想想又没什么的。 韩栖迟就开始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结果来，李东旭倒是有些惊讶，小姑娘对求婚之类的都没期待的吗？韩栖迟表示没有，李东旭就笑了。 “那你是喜欢搞个大场面的那种，众人瞩目之下我单膝跪地举起戒指，跟你说，嫁给我。”李东旭的声音又轻又温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诱惑力倒是高“要不然，在只有我们的地方，我穿着你最喜欢的西装三件套，在夜景和灯光都很美丽的地方，掏出戒指，问你”牵着她的手“要不要嫁给我。” 肩膀一抖的韩栖迟被‘嫁给我’这三个字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心拒绝“都不喜欢。” 李东旭就笑“那你喜欢什么？” 韩栖迟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她很确定自己不喜欢什么“单膝跪地就不喜欢了。” “那双膝跪地吗？” “上坟吗？” 李东旭笑出了声“也就是说，你不喜欢求婚的这个仪式？” 韩栖迟犹豫道“可能是吧。” 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的李东旭跳过求婚仪式问韩栖迟喜欢什么样的戒指，她总不会连戒指都不喜欢。这个问题韩栖迟能回答的就很多了，她喜欢一切漂亮的戒指，戒托好看的，宝石闪耀的，都喜欢，设计感比宝石的大小重要，要方便搭配衣服，要...... “我是说婚戒，不是首饰，婚戒你喜欢什么样的？” 韩栖迟卡壳了，她真没想过，李东旭还是那句话，想想呗。韩栖迟就开始想，比起求婚要几个膝盖跪地，是万众瞩目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浪漫，那些韩栖迟都没概念，但对戒指韩栖迟是有概念的。 “如果是要一直佩戴的婚戒，那含义比戒指本身重要。”韩栖迟侧身面对李东旭“有没有宝石倒是不重要，简单大方就好，你设计或者是我设计的，对我们有意义的戒指，从设计稿就应该是独属于我们的。” 这次轮到李东旭卡壳了，他不会啊，不管是设计稿还是别的，但“我找老师学学看。” 韩栖迟一愣，她没有要求他去学的意思，她又没有在说这个！李东旭笑眯眯的再次把程序往下走，接下来的程序是新房她想要在哪。 “又提买楼？” “新房不是买楼。” “别想忽悠我，你就是想买楼。” 李东旭摩擦着她的指节让她别指望转移话题了，这招行不通的，韩栖迟讪笑，小声嘟囔他们可以就住在家里啊，干嘛还弄个新房，还不是找理由买楼。 “真的不是要买楼，是我们真的决定要结婚，我的东西就得全部搬进去，我现在只搬了一小部分到楼上，没有书房对我来说还是有点不方便，而且我需要跟经纪人沟通的地方，如果我们都在家的时候我们在客厅聊事情搞不好会打扰到你。进组之前我需要完全安静的地方背台词进入角色，你也会打扰到我。” 韩栖迟不信“你又不是搬到楼上之后就没有进过组。” 李东旭笑叹一声“那个时候你也进组啦，你在忙，家里变成了旅馆除了睡觉都看不见你。” 无法反驳的韩栖迟放弃挣扎，问他到底需要多大的地方才能当新房。李东旭说如果韩栖迟能收起她的那些宝贝们其实家里的地方够的，但韩栖迟很明显不可能那么做，那就需要至少比现在大一倍的地方。韩栖迟再次怀疑他想买楼，别墅的那种小楼，比现在的家大一倍！至少两层好吗！ 李东旭就挨个给韩栖迟算，他们家的面积至少得那么大才行，首先韩栖迟的宝贝们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未来那些宝贝们会越来越多还得预留空间。其次，他需要有自己的地方，一间书房是必备的，他还有几百本漫画需要一个超大的书架，他也有自己的收藏，也需要地方放。最后，还有孩子...... “孩子？” “孩子。” “我们得为孩子预留出房间啊，我们肯定会有孩子不是么。”李东旭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从代孕跳到了想要丁克吗？转变有点太大了。” 并没有想丁克的韩栖迟认为转变太大的是他“你接受了代孕？” “不接受。”李东旭没办法接受这个“我还是认为自然生产比较好，但这个我们可以慢慢聊，但孩子是一定会到来的对吧，那就需要有孩子的房间，如果有一儿一女的话就需要三间，两间卧室一间他们共享的小书房，如果是三个......” “你先等等，什么就一儿一女了。”韩栖迟迅速打断他“你要自然生产还指望有一儿一女？我是猪吗？不是你生是吧？” 李东旭眼睛一亮“你同意自然生产？” “我拒绝！代孕就是极限。”韩栖迟大力的摇头“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有多可怕，我详细的研究过生产的纪录片，你知道死亡概率有多高吗，你知道那比骨头断了还疼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什么自然生产，我不行，绝对不行，没得谈！我活的好好的干什么想不开要生孩子，我才不要！” 拇指摩擦她手背的李东旭温和的看着她“那很可怕，我知道那很可怕，但我们......” “你不知道！你根本一点都不懂！”韩栖迟抽回手“你知道的是大家都一样，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身边绝大部分女性或者说全部女性都那么过来的，你不觉得那是多大的问题。我以前也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那不是很可怕，那是超级无敌宇宙可怕！” 李东旭觉得小朋友在闹脾气，小朋友觉得男朋友完全就是不了解情况。什么求婚新房之类的都丢一边，韩栖迟让他开车，去医院，真实的看看妇产科，去问问妇产科医生，正好首尔大有体验生产的机器，他去试一试就知道那是多可怕灾难。李东旭顺着她的话启动车辆，笑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些。 韩栖迟气道“你跟我逼逼了一天要孩子了，我能不查吗！”她的搜索引擎里全是关于自然生产的信息好吗，那是真的会死人的事情！ 李东旭心情超好的说“因为我考虑自然生产的事情了吗？” “我没有在开玩笑！”韩栖迟让他严肃点“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姑娘很生气大哥哥就不跟她争这个，转移话题说回新房，不说什么小朋友的房间要几个的话，而是说公寓面积能满足他们要求的比较少，买块地自己盖正好满足韩栖迟玩拼图的爱好，或者就像韩栖迟说的买楼。韩栖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怼李东旭瞎扯半天还是想买楼，套路大王！ 套路大王脾气特别好，说是从现实考量如果真买那么大的公寓，那笔钱差不多够买地了，首尔地价贵，但大面积的公寓也不便宜。他们总不会搬到什么偏远的地方去，那就还是买地划得来。既然买了地，在地上是盖别墅还是盖楼也就没差别。不过首尔现在几乎找不到土地上没有建筑的地皮，通常买地就相当于买楼，有块地的人家大多都是在地上盖楼，能自住也能租出去，性价比更高。 韩栖迟不想听，怼他就是想买楼，别解释了。李东旭就顺着她说他确实想买，问韩栖迟难道不想多个不动产么。韩栖迟拒绝，她可穷了，没钱买不动产，有那钱还不如出去玩。李东旭就问她，她的梦想难道不是去海边养老？得有个房子才能养老啊。韩栖迟就说首尔又不是海边，也就有条江！ “首尔就是个岛啊，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买！” “那济州岛怎么样？” “济州岛又怎么了？” 已经为买楼这件事纠缠很久的男朋友说，他看了不少不动产投资的项目，济州岛有很多不错的地方，价格还便宜，比首尔便宜多了。而且很符合韩栖迟对养老环境的要求，屋后不止可以有花园有一整片草原都行，门前的海可以超级大，要是地方合适还能自己建码头，空气又好，晚上星星特别漂亮，再加上一只橘猫，那就是她以前对老年生活的全部期待了。 韩栖迟给他说的都不知道怎么回，说不过他干脆就不说话，抱着手臂气鼓鼓的。李东旭觉得她可爱死了，就逗她，难道穿越什么的是骗人的吗，还是对老年生活的期待是骗人的，不是说那就是你想要的么。逗的韩栖迟更火大，可被他趁红灯的时候拽过去连环亲，亲的又没办法生气了。 李东旭朗声大笑，调侃韩栖迟“你这么好哄怎么行~” 韩栖迟就很憋屈“谁让你今天穿正装的！”穿正装的李东旭杀伤力简直爆棚！ 男朋友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西装，无辜道“今天是来谈项目的啊。” 韩栖迟气结，往座位上一摊“随便吧，你赢了。” 赢了的男朋友跟着到了医院之后满血复活的女朋友帽子口罩全齐的进入医院，体验生产需要挂号，挂号就需要证件，韩栖迟一秒后悔，让李东旭来体验什么生产啊，分分钟上热搜的节奏。她已经很有名了，不希望更有名，拽着李东旭就想走。李东旭反倒拉住了她，首尔大附属医院不是什么小诊所，这种医院是有艺人特殊通道的，拉着韩栖迟去找认识的医生帮忙走程序。 演员经常跌打损伤，认识个把医生太正常了，李东旭带着韩栖迟去还让医生误会了，他们公开之后不少人猜是不是怀孕被迫公开的。现在热度是有点退了，但医生也是猜测的人之一，就以为两人是来做产检的，听到李东旭说他是来体验生产的就更怀疑了。一边让人去给李东旭换衣服准备体验地狱疼痛，一边安排韩栖迟去产检。 韩栖迟也没玩过这个，只是用手机搜过，男女换衣服的地方又不在一起，被护士小姐姐带去做检查的时候还以为是必经流程，想着体跟帖子上说的不太一样，不是换了衣服就去躺机器上体验。但这个感觉更专业，体验生产么，当然是从产检到生产一条龙啊。 生孩子有多痛？医学界把疼痛分十二级，分娩就是第十二级。有人说那是全身粉碎性骨折，有人拿着锤子不停的把骨头敲断，每分每秒不停的骨折，能让人变成动物，大脑完全空白没有任何想法的疼。 这样的疼让李东旭在护士把疼痛等级调到七级的时候就受不了了，大汗淋漓的拍着机器让护士赶紧停下。李东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知道什么是分娩，也是第一次认真考虑，他真的要让韩栖迟承受这样的疼痛吗？ 夜晚，情侣们一路沉默的开车回家，从上车到进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李东旭换了鞋直接往阳台走，到了阳台点了烟，望着站在门口的韩栖迟叹气，他好像没办法跟韩栖迟说‘我知道你害怕’，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么可怕。韩栖迟倚着门阴着脸，眼神盯着李东旭手上的烟，表情更阴沉了。 李东旭以为她也想要烟，招手让她过去，韩栖迟站在原地不动，面色很难看。长叹一声的李东旭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有些无奈，叹息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你真的不想生...” “李东旭你这个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0 23:57:20~2020-03-11 13:3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2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九章 关于孩子，李东旭曾经问过韩栖迟, 要是意外怀孕怎么办？彼时韩栖迟的答案是她不可能意外怀孕, 还和李东旭解释了她不可能意外怀孕的理由，这个话题就跳过了。假设当时这个话题没有跳过, 亦或者李东旭追问，只是假如, 假如意外怀孕了怎么办。韩栖迟肯定会说，打掉，顶多犹豫一会儿, 还是会说, 打掉。 理由有很多，一来韩栖迟怕疼不想生；二来韩栖迟还没准备好要有个孩子, 她连结婚都没准备好更别说什么孩子了；三来就是很现实的，没时间。怀孕太耽误工夫了, 都不说什么拼一把奥斯卡, 就算只是《特工》的项目顺利进行, 韩栖迟也没时间怀孕生子。 综上诉述，在伪命题中意外怀孕的问题里, 韩栖迟的答案是固定的, 打掉。 人性的有意思之处就在于，当问题以‘假设’的方式问出来时，每个人给出来的答案都能找一堆能支撑自己立场的东西，讲的很是义正言辞。可当事情真正发生了不止是假设那么简单的时候，原本理所当然的答案就说不出口了。 韩栖迟怀孕了。 当医生一脸恭喜的说出‘详细检查结果要再等等,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孩子很好’的时候韩栖迟以为他说的‘孩子’指的是自己，还想说这姐姐（女医生）年纪看起来不大难道是保养的好其实大她很多？可当对方开始叨叨要注意身体，高跟鞋就别穿了的时候韩栖迟发现不对劲了。 紧接着就是怀疑医生拿错了检查单，别搞笑了，她一直都没间断的吃避孕药的好吗！谁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怀孕！但事实就是她怀疑了，检查结果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事实就是她怀孕了。韩栖迟不相信，她避孕药白吃的吗！ 那位年纪其实没有很大的医生姐姐在她惊叫中察觉到不对，拉着她详聊，跟她科普目前市面上没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手段，不管是避孕药还是避孕|套都只能最大程度预防，但这个最大程度也只有90%不是百分之百，哪怕是上环也是有意外怀孕的，即便几种避孕方法叠加使用也是如此。能做到百分之百避孕的只有走极端手段，类似摘除子宫之类的，不过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韩栖迟是个正常人她就算不正常也不可能那么干，所以她成为‘幸运儿’中标了。 重复一遍，如果怀孕是个假设，那韩栖迟的答案一定是打掉。但怀孕不是个假设，韩栖迟就没办法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不明原因，没有道理，一点都不符合逻辑，韩栖迟把它归咎于玄学，反正她就是没办法说出口，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可怕。她怎么可以那么想！但...她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韩栖迟不知道，韩栖迟单方面吼李东旭是个王八蛋之后痛骂男朋友，把毕生所知的全部脏话都飙出来，骂的李东旭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男朋友想追问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韩栖迟摔门走人。那气势，李东旭都不敢跟上去。 发了一通无名火的韩栖迟出了门就打电话给金在恩，金在恩非常不想理她，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她们在吵架？她们完全没有和好，为毛自己还要负责她的感情纠纷？！ 然后呢？然后金在恩开车到韩栖迟家楼下了。 即鄙视自己为什么要来，又鄙视韩栖迟恋爱脑的金在恩看着开门上车的家伙脸色很难看，开门上车的韩栖迟脸比她臭，上了车用一句话把金在恩所有的想法都铲除，脑子里一片草泥马呼啸而过。 “怀孕！你疯啦！” “闭嘴！” 金在恩才不闭嘴，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闭嘴！助理从‘当初我跟你说记得戴套’到‘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戴套’接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你现在要生孩子就完了！’等等，说了好长一串，语速快的能转职当rapper。说的韩栖迟越发暴躁时，最后大喘气来一句，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 韩栖迟傻眼的望着她“结婚？” “不然呢？”金在恩很气“你想让孩子当私生子？” “谁说要生了？” “别搞笑了，你还能打掉？” “为什么不能！” 金在恩冷笑一声，上下扫视韩栖迟“你想清楚再告诉我，你确定你要打掉？” 上一秒说的那么笃定的未来妈妈，这一秒说不出口了。助理完全不意外，韩栖迟就不是能做出打掉孩子事情的人。所以她才骂韩栖迟蠢！基本避孕措施都做不好，不是蠢是什么！ 双手抱胸的韩栖迟倒在椅背上拒绝说话，金在恩懒得理她，开车就走，韩栖迟气呼呼的问她去哪，金在恩更气，丢下一句去找金在妍，随后车内就没人说话了。双方都压着火，一路疾驰找到拍摄中的金在妍，硬生生等到金在妍上了车才打破车内诡异的安静。 金在妍对于韩栖迟怀孕这个消息倒是没那么惊讶，在她看来以韩栖迟和李东旭的进展，怀孕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两边都是奔着长远走的人，韩栖迟怀孕有什么好惊讶的。比起惊讶韩栖迟意外怀孕，金在妍更惊讶的是韩栖迟疑似不想生。姐姐和妹妹的看法是一样的，韩栖迟根本做不出来打掉孩子的事情。 韩栖迟倒是想反驳她做得出来！可她没办法反驳，就很憋屈。憋屈的听着金家两姐妹开始商量《特工》的项目要怎么办，争夺奉骏昊冲奥作品的选项直接被剔除了，韩栖迟的身体扛不住那么辛苦的事情。 当初金在恩跟韩栖迟说可以用怀孕的借口跟尹钟彬那边拆伙，但那是为了冲奥，现在真的怀孕了反倒不能这么做。制作方照顾孕妇站在制作方的角度属于无奈之举，起码能保住名声，但对韩栖迟来说却是百害无一利。女性在职场最大的壁垒就是生子会耽误整个团队，从人文道德上来说这当然没问题，可是从实际利益考量，韩栖迟在接下项目之后意外怀孕，就是因为个人原因耽误拍摄，这是没有职业精神。说起来很扯淡，但这就是现实。 姐妹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安排，韩栖迟越听越不顺耳，她为什么要因为怀孕这件事妥协那么多？！ 金在恩觉得她有毛病“不然你想怎么办！” 金在妍扒着驾驶位的椅背给了妹妹一巴掌让她老实点，扭头温声细语的问孕妇“你有别的想法？” 人家好声好气的问了，韩栖迟也没办法发脾气，嘟囔道“我又不是一定要生。”说完看她们都愣住，又给自己找理由“我吃药，又抽烟，昨天还喝了酒，搞不好这个孩子有什么问...” “说什么呢！”金在恩瞪她“你傻啊，还诅咒自己！呸呸呸！哪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 金在妍左右看看她们两发现不对，转向韩栖迟“李东旭的意见呢？”看韩栖迟躲避她的视线，诧异道“李东旭该不会不知道吧？” 韩栖迟望着窗外不接话，她这个态度相当于默认了。金在恩惊讶了，刚想说话被姐姐按住肩膀，金在妍拍拍妹妹让她先下车，等金在恩下车了，认真的问韩栖迟她是真的不想生，还是说气话。 韩栖迟低着头两手缠在一起，扭曲的手指仿佛就是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纠结，说“我不知道。” 金在妍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韩栖迟“那你觉得李东旭可以接受你不要这个孩子吗？” 缠绕在一起的手更扭曲了，韩栖迟望着奇形怪状的手指，有些委屈“就不能只问我的意见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李东旭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你们还没结婚就算你们结婚了也是你的意见为主。只是...”金在妍探头想看她的表情，慢吞吞的说“只是你要是背着李东旭打掉这个孩子，你们就只有分手这一条路了，你能接受吗？” 歪七扭八的手指让韩栖迟心烦意乱的，松开手侧身转向金在妍“你的意思是让我生？” “我没什么意思，你愿意生就生，不愿意也没问题。”金在妍表示都听她的“我就是担心你脑子一热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你要是真的考虑好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真不想让李东旭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找个要出国的理由去做手术，事后躲几天就行，我保证他发现不了，但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韩栖迟不确定，韩栖迟很烦。韩栖迟不止做不出来打掉孩子的事情，更做不出背着李东旭偷偷打掉孩子，那也太恶劣了，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渣了，但她也不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啊！ 车窗外的金在恩突然开了车门把响铃中的手机对着韩栖迟，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李东旭’，韩栖迟扫了一眼就扭开了脑袋。金在恩看看姐姐，金在妍摇摇头摆手让她出去。没一会儿，金在妍的手机也响了，打来的还是李东旭，金在妍也没接，挂了电话问韩栖迟，李东旭怎么没打给她。韩栖迟说李东旭以为她生气了，她出来之前跟他吵架来着。 拿着手机上下旋转的金在妍问韩栖迟有什么打算，韩栖迟摇头不说话，她哪有什么打算，什么打算都没有。金在妍估摸着她也在混乱状态，思索着给韩栖迟讲生和不生分别有可能发生什么。要是决定生下来肯定要去做婚姻登记的，私生子也太过了，孩子又不是没爸爸。最大的问题是决定生了之后工作交接的事情，但这也不是不能解决。如果决定不生，那最先要做的是反倒不是跟李东旭说什么，而是...... “而是？” “得先确定你可以打掉。” “什么意思？” 曾几何时辣手碎花劝服n个小姑娘打掉孩子的金在妍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对新手妈妈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流产，有个别的人体制并不合适，医生会劝最好还是生下来。我以前是以为生孩子比打胎对身体的伤害要大，但实际上打胎比生孩子的伤害要大，因为女人的生理结构造成我们天然适合生产，但打胎是违背身体结构的，反倒比生产的危险要大。” 韩栖迟听楞了“你说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记得我劝过九龙村的孩子们去打胎吧？”金在妍看韩栖迟点头后继续道“医生把我当社工，见面多了就跟我说，最好还是宣传事前预防，是医生说的打胎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不管是药流还是手术都有很大的伤害。还跟我说他有的病人是真的不适合打胎，但他又不敢硬劝生下来，就怕那些病人不在他这里做去小诊所，他那边好歹能紧急救助，要是去小诊所搞不好会死人的。” 被吓到的准妈妈表情一下就不对了，让金在妍下车，金在妍愣住，韩栖迟说拍摄没结束让她去工作把金在恩叫上来，她们先去医院。姐姐和妹妹在车外交接准孕妇时，金在妍跟金在恩说别刺激韩栖迟，现在她情绪不好万一刺激的做出后悔的事情，那才是真完蛋。金在恩阴沉着脸上了车，跟同样脸色暗淡的韩栖迟又飞车去了医院，还是首尔大附属医院。 为什么不换医院？因为首尔大附属医院是全韩国最好的医院。 车开到门口，韩栖迟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那个通知她怀孕的医生姐姐的名片，打电话问人家有没有下班，小姐姐表示她已经下班了，听韩栖迟说想要再详细检查一下说是给她联系另一个医生。韩栖迟担心换了的医生会告诉李东旭，小姐姐说不会的，不管是哪个医生都要遵守医患保密协议，只要韩栖迟的立场是不能告诉李东旭，那医院这边肯定不会说，这是会被告的。 稍微放心一点的韩栖迟带金在恩去找新的医生，做了一堆检查问了一堆问题，这次年纪是真的大的老阿姨医生跟韩栖迟说，之前金在妍说的是对的，目前医疗技术都是在逆天改命，既然是逆天改命危险肯定比顺应天命要大。韩栖迟对她用那么慈祥的脸说出‘顺应天命’这种话很无语，感觉自己不是来看医生是来算命。 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已经被医生弄的头大的韩栖迟，小心翼翼的问她作为一个抽烟喝酒的好女孩，之前还定期吃避孕药，会不会给孩子带去什么伤害。医生说这个看运气（果然是算命的吧！）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不管是避孕药还是烟酒都是可能会造成胎儿畸形（金在恩一把抓住韩栖迟的手，被吓到了。）但不是一定。人体是很精妙的，它会保护自己，女性更是天然会保护孩子，这是身体的本能。 “那...要是运气...我是说...”韩栖迟说的磕磕巴巴的，说不出来那个词。 医生颔首示意自己听懂了“要是真的出了问题，那最好还是选择拿掉比较好。但你现在不用担心，筛查要等怀孕的十五周之后，那时候才能抽取血清做检查，你才三周半，要等几个月呢。” 三周半的韩栖迟咬着下唇说不出话，金在恩紧紧攥着她的手，问医生“您不是说打掉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么？” “是啊，但胎儿如果真的发育出了问题，生下来对你们的伤害也很大，不止是身体还有精神上的。”老太太温和的看了眼金在恩，视线转到韩栖迟身上“大家都想要健康的宝宝，我不建议在确定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坚持生，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一个建议，如果你坚持也就......”话没说完，意思到了。 金在恩还要再问，韩栖迟的电话响了，李东旭打来的，韩栖迟不想接，直接挂了。转头金在恩的电话响了，张在贤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医生说了对不起松开韩栖迟的手出去接了电话。而被挂电话的男朋友再次打了女朋友的电话，再次被挂掉，接着打。打的韩栖迟不耐烦的想关机，外面接电话的金在恩一把拉开推拉门，闪身进来跟韩栖迟说，李东旭知道了。 韩栖迟一惊“你说了！” 当然不可能是金在恩说的，而是知名人士韩小姐又忘记了她知名这回事。连帽子都没戴在到处都是人的医院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妇产科，此前大家怀疑李东旭突然公开是因为女方怀孕的猜测还是很有市场的，她的运气是真的不怎么样，碰到了对她有印象的人，偷偷拍了她的照片发上网，说李东旭的女朋友好像真的怀孕了。 万幸消息没上热搜，知名人士韩小姐也不是那么的有名，但是照片被粉丝转到官站，负责网宣的人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胜大问经纪人消息怎么处理。李东旭接到经纪人打来的‘韩栖迟怀孕了你不早说’的抱怨电话第一反应是金胜大在开玩笑，可等金胜大把照片和事情的经过发给他，他就傻了，想起韩栖迟莫名其妙发的火，迅速就往医院赶。 现在，李东旭已经在妇产科了，只是不确定韩栖迟在哪。 两分钟后男女朋友碰面，医生脾气很好的给小情侣让出办公室，金在恩自然也退出去，她还得联系张在贤问情况呢。马上就到下班的晚高峰了，照片的事情很快就会发酵，金胜大在联系一开始发照片的人希望对方能删除，但这个不好谈，路人不是记者守规矩。脾气好的可能就接受了，脾气不好的说不定狮子大开口。 慈眉善目的老阿姨是个教授，办公室是私人的，私人办公室里韩栖迟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敢看李东旭，也不想看他。李东旭倒是有很多话想说，可看韩栖迟这样又说不出来，站在韩栖迟面前一言不发。一站一坐的两人僵持了有几分钟，最后妥协的还是李东旭，就韩栖迟这个状态他已经不用问‘你有没有怀孕’了，男朋友现在更想知道，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韩栖迟低头不语，李东旭的心揪着，即为了意外到来的孩子，也为了韩栖迟，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李东旭蹲在韩栖迟面前，试探着去拉她的手，没有被打开，拉住了，暗自松了口气，双手包着她的手，仰头笑看她“做什么低着头，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韩栖迟惊诧的看过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但总不能把气氛搞的更僵硬的大哥哥对小姑娘说“作为天空我应该保护你啊，你都那么难过了，难道我还要说让你更难过的话吗。” 本来就很委屈的韩栖迟更委屈了，碰到金在恩时是正面冲撞，碰到金在妍是茫然无措，可碰到了李东旭，她就只有委屈。家长不在跌倒了也只能爬起来假装没事发生，家长出现了，跌倒了就很委屈，委屈的想哭。 眼泪刷的就下来的韩栖迟都没发现自己哭了，李东旭心疼的捧着她的脸边给她擦泪边哄她，像是在哄小宝宝，像是大人骂让孩子跌倒的地，都怪地不平绊倒了我们家宝贝。李东旭没有怪地面绊倒了小朋友，他怪的是自己，跟韩栖迟说都是他的错，他不应该没问过她想不想要孩子就那么做，是他考虑不周，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李东旭在怪自己，哭的特别可怜的韩栖迟也怪他，说都是他的错，李东旭就说都是我的错，说他王八蛋，李东旭就说我是王八蛋。韩栖迟骂一句李东旭就接一句，一句反驳都没有，什么蛋都认，从地上起来把韩栖迟抱到腿上搂着她哄，只想让韩栖迟别哭了，跟韩栖迟说在哭下去他也想哭了，到时候新闻标题就是他们抱头痛哭。 韩栖迟一个没忍住被逗笑了，李东旭一下一下亲她，看她笑了故意装作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亲亲她红彤彤的眼睛，顺着她的背脊安抚她。哭了半天的韩栖迟终于冷静了，泪水把惶恐带走，他的怀抱像是堡垒，让她感觉到安全。安全了，理智就回归了，韩栖迟靠在李东旭怀里，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要发声明吗？ 阳光透过窗台洒进屋内，窗台上的一株绿萝养的很好枝繁叶茂，光线下叶片翠绿喜人，枝蔓舒展着垂落在窗沿下。李东旭摩擦她背脊的动作不停，下巴抵着韩栖迟的肩膀，望着那株绿萝，声音极轻，轻的韩栖迟差点没听清，轻声问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韩栖迟听到了，靠的那么近当然能听到，听到了他的问题也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忐忑，反问他，我可以不留吗？ 背脊上滑动的手停了一瞬，又自然的往下落，李东旭沉默了，沉默了不到一秒，很快扬起笑脸望向韩栖迟，嘴巴微张，迅速被韩栖迟捂住嘴。女朋友对男朋友说，你笑的一点都不帅，难过的时候就别笑了。男朋友亲吻她的掌心，眼睛是弯着的，还是一个笑的表情，可眼底的哀伤却藏不住。 韩栖迟贴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她不想看那双眼睛，也不敢看那双眼睛，捂嘴的手也不敢放下，她不想听到李东旭说‘可以’也不想听李东旭说‘不可以’。心沉下去，呼吸变缓，韩栖迟突然觉得很累，肩膀上压了一座山的疲惫，疲惫的她不敢面对李东旭也不敢面对自己。 她不敢面对为了她而妥协的李东旭，也不敢面对因为不想妥协的自己。如果李东旭可以因为爱她而妥协，那她到底为什么不能因为爱他而妥协呢？为什么她不想要孩子就那么有道理，李东旭想要孩子就没道理？为什么她可以肆意妄为李东旭就不行？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什么要那么恶劣？为什么？ 韩栖迟环抱着李东旭，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她又想哭了。李东旭不说话了，安静的抱着她，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无声的安慰她，宽大温暖的手掌好像在告诉她，他总会支持她的，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总会支持的。 室内很安静，安静的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安静了许久被一串铃声打断，李东旭的电话响了，金胜大打进来的，他没接，挂了电话。韩栖迟等铃声没了，闷闷的问他，想要这个孩子吗？ 李东旭的眼睛骤然亮起，光芒大盛，转瞬眸光暗淡，垂下眼睑，亲亲她的发顶，柔声说“我没关系的。” 韩栖迟呼吸一顿，缓缓的吐气，收紧手臂紧紧的抱着他，不接受这个答案“那你是想还是不想？” 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韩栖迟看不到李东旭沉郁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轻松的语气。 “想是肯定想啊，但我们不是还没商量好么，你不是也说女性拥有什么绝对权之类的。而且我今天去试了那个生产的东西，很疼的。”李东旭感觉怀里的人颤了一下，安抚的亲亲她“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会那么疼，我都没撑到十二级的疼痛，第七级就承受不了了，我道歉，之前我都不懂，所以没关系的，我也不想你那么疼。” 整个人往他怀里钻的韩栖迟不接受这个答案“你就说想要还是不想要。” 李东旭楞了一下，眼睛一抬，翠绿的绿萝进入视线，眼底的光一点点亮起，想阳光下的绿萝，枝繁叶茂。 “你...” “想不想？” “你真的...” “想还是不想？” “韩栖迟...” 韩栖迟张嘴就咬了他一口，认真的咬，用了力气的，李东旭轻‘嘶’了一声，却没说疼，脱口而出的笑声让胸腔都跟着震颤，笑的太夸张整个人都跟着震连带的坐在他腿上的韩栖迟也跟着震。那是莫大的惊喜，开心到整个屋子都是他的笑声，笑的韩栖迟咬的更用力了，像是要把所有的憋屈都通过一口牙转移到他身上。 屋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好，好的窗台上的绿萝仿佛都变成了跳舞草，让人心生雀跃。 狠狠咬了男朋友一口，咬的口腔里都感觉到铁锈味的韩栖迟松了口，一巴掌按住李东旭的嘴把那些恼人的笑声都堵回去，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底盛满喜悦的男朋友，严肃的告诉他，别嗨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们先说好，我随时可以反悔。我是说随时，搞不好下一秒就能反悔的随时。” 李东旭想说话，嘴巴被捂住了，呜咽了两声看她不放开，连忙点头表示都行，都听她的。 韩栖迟勉强满意，眯着眼睛打量他，李东旭瞪大了眼睛试图用眼神传达他的‘乖巧’，就听她说“我的工作要继续不会因为怀孕有什么变化。项目要是不继续就没什么好说的，但项目要是继续我一定要去，我不可能因为孩子就放弃了，更不可能给外界一个怀孕生子就耽误拍摄的名声，你接受吗？” 李东旭完全不想接受，扒拉下捂嘴的手，犹豫着的问她“那是不是太辛苦了？”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怀孕过。” 韩栖迟烦躁的想从他身上跳下去被李东旭一把抱紧，连声说了几个小心，在韩栖迟的怒视下讪笑松开手，嘴里还不忘叨叨让她小心点，慢慢的。韩栖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刷的一下站起来，唬的李东旭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心脏都要停了。完全不觉得心脏有任何问题的韩栖迟双手抱臂站在李东旭面前，让男朋友被发疯了。 “约法三章。”韩栖迟右手握拳怼到他面前，竖起拇指“第一，我绝对不可能耽误...”看到他冲自己的小腹伸手，反手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开，怒道“干嘛呢！” 想摸摸肚子的李东旭冲她傻笑，又把手伸过去，韩栖迟再次拍开“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秒做好的李东旭做的跟小学生一样，无敌乖巧的表示自己听的可认真了。韩老师开始训话，首先是绝对不能因为怀孕耽误工作，这点是一切的前提，第二条还没说就发现李东旭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肚子上，这家伙根本没在听！怒了！ “呀！” 李东旭突然伸手，一把搂过韩栖迟的腰，速度很快动作却不激烈，没把韩栖迟往他的方向拉而是自己贴过去，侧脸贴在她的小腹上笑成一个弱智。韩栖迟很是无语，有必要吗！有吗！刚刚还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听个头！骗子！ 骗子的智商下限了变成了傻子，惶惶不安的小姑娘智商上线了，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考虑怎么让这个决定可以真正的实现。 韩栖迟拉着李东旭的耳朵让他闪开点，现在是嗨的时候吗，还有一堆事要解决呢！李东旭维持着一张笑傻了的脸贴着她的独子不动弹，随便她折腾。韩栖迟很是蛋疼，让他正常点，她现在才三周半，什么都没有！别发疯了！ ‘咕噜咕噜~~’ 李东旭呆呆的仰起头“他叫了。” “叫你个鬼！那是我饿了！”韩栖迟给气笑了。 李东旭却一脸惊恐“你没吃东西？！” “废话！我...” 话没说完男朋友一下跳起来说要带她去吃东西，韩栖迟一巴掌把人推回沙发“别蠢了，我还在等检查报告呢！” 之前条理清晰还能哄人的李东旭下线下的很彻底，问韩栖迟什么报告，韩栖迟十分怀疑李东旭脑子进水了，产检报告啊还能是什么报告。疑似变成弱智的男朋友好歹没有真的变傻，疑惑韩栖迟难道不是在之前他们来医院的时候检查过了么，不然她也不会再来一次医院啊。 韩栖迟一愣，满脸怀疑的看着李东旭，看的李东旭有些害怕“怎么了？” “话说...” “嗯？” “你刚刚该不会又在套路我？” “什么？” “以退为进啊！” 李东旭一脸冤枉举手发誓“绝对没有！” 韩栖迟上下扫视男朋友，男朋友的表情可无辜了，就他那张脸韩栖迟就不信，丧气道“算了，套路了也是我倒霉。” 李东旭迅速转移话题问她为什么要再检查一次，韩栖迟纠结的看着他，迟疑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要。” 表情一变的李东旭问她什么意思，韩栖迟就说了抽烟喝酒还吃避孕药的事情，看他好像被吓到了，连忙又把医生的话告诉他，只是有可能会出问题不是一定。李东旭连声说是一定没问题，绝对的，不可能有问题！说着话就想起身去找医生，又被韩栖迟推回去了，再次重复医生的话，现在还查不出来，要等十五周之后。 韩栖迟还在纠结要是孩子真的有问题怎么办，转瞬又被李东旭抱住了，还是那个脸贴着肚子的姿势，不同的是这次男朋友很冷静，非常肯定的对韩栖迟说。 “他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李东旭仰着头，那个想要当天空的男朋友又回来了“我保证他一定没有问题。” 韩栖迟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忧“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这是，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芥末梅子 65瓶；viki 10瓶；熊熊 5瓶；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章 韩栖迟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李东旭非常极其特别十分开心, 这份雀跃的心情一直到老阿姨医生进门, 医生听说韩栖迟的想法也很为他们开心，但经验老道见多了世事无常的医生在韩栖迟去洗手间之后给新手爸爸一个忠告。一定要照顾好准妈妈的情绪，这几天尤其要仔细点。因为女方但凡有过不要孩子的想法就很容易反复, 今天决定生明天又转了念头不想生了也就是一念之间。 新手爸爸表情僵硬的说不会的，说女朋友是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改的人, 很守诺言。他这么说了医生自然不会再说别的，笑笑说那挺好的。可医生不反驳了李东旭反倒开始不安，犹犹豫豫的问医生，为什么会反复, 是因为决定生的时候没考虑好吗？ 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 温和的告诉李东旭, 怀孕对女性的负担很大, 压力除了外界之外更多是来自于身体的变化，孕吐，荷尔蒙上升造成的情绪波动等等，身体会不断的给孕妇发出信号, 那些信号多半是会让女性感觉不舒服的信号。 人体很精妙, 精神尤其是。如果孩子是在期待中到来, 孕妇对这些未知的负担自己是可以承受的, 有些人甚至会把那些变化当成惊喜，认为那是孩子在宣告自己的存在。但孩子因为意外到来，女性本身没有做好准备, 那些变化对当事人来说很可能就是负担。如果把身体和大脑分开当成两种不同的存在，身体不断发出信号，接受信号的大脑愿意付出就会给予正向反馈，反之亦然。 医生用孕吐给李东旭举例，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导致每个孕妇的孕吐时间都不一样，有些人可能从怀孕到生产都没什么反应，有些人可能从怀孕一直吐到生产，哪怕上手术台要生了还在吐。目前医学界没有一个准确的解释为什么会造成这些，双方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有个行为学实验的结果是，妈妈的正向情绪是可以影响怀孕时产生的各种不适包括孕吐。也就是说，情绪好的妈妈大概率不会那么辛苦。不过这只是行为学的实验，也不是一定就准，不是专业的医学实验，也没有具体的医学数据。 李东旭好像听懂了又觉得自己没听懂，迟疑道“您的意思是，如果妈妈不想要孩子，怀孕的反应会特别大？” 还没等医生说什么韩栖迟已经拉门进来了，话题自动切断，医生笑呵呵问韩栖迟饿不饿，看她点头跟她说不用一直在这里等检查结果，明天再来也没事，出结果也没那么快。韩栖迟看向李东旭像是在等他决定，李东旭有心想跟医生再聊聊但想到韩栖迟饿了也同意明天再来，走前特地问医生明天还能不能继续来找她。医生自然说可以，说她都是下午过来，让他们明天下午两点以后来。 出了办公室韩栖迟问李东旭网上的照片怎么办，李东旭有点不在状态，随口说公司会处理，韩栖迟顺口问了一句，怎么处理，李东旭楞了一下，想起来之前事情还没定他答应金胜大消息确定了打电话给他的，拿手机给金胜大打电话。正好金在恩过来了，看到他们手牵手出来了，基本能肯定孩子是要生了，问韩栖迟对尹钟彬那边怎么安排。 韩栖迟一下就头疼了，如果真的要生她对尹钟彬还真不好交代，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李东旭跟金在恩说她去找尹钟彬谈，现在还不能确定项目什么时候开拍，项目一天不拍投资方就损失一天的钱，两边都没有打算让项目搁置，那应该也快了。如果这几天就能定下来，那她怀孕也耽误不了多少，前期准备该做做，等到生产也是□□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片子肯定拍了，拍摄时她请个一礼拜的假期生孩子也不是调节不过来。 金在恩摇头不赞同，项目前期准备是最辛苦的时候，通宵熬夜什么的都是常事，以前没得说但她现在怀孕了怎么能那么熬。更别说韩栖迟都不在国内，项目要去台湾搭棚，万一出了点事回国都来不急。韩栖迟让她别那么夸张，她是怀孕不是重伤，没那么娇贵，她最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而且... “准备发结婚的新闻稿...” “等下！” 韩栖迟迅速扭头打断李东旭话“结婚？！” 李东旭先对电话那边的金胜大说等等，看向韩栖迟“婚姻登记啊，怎么了吗？” 一脸惊悚的韩栖迟不懂他为什么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金在恩咳嗽一声让韩栖迟想想清楚“你怀孕了，当然要婚姻登记的。” 韩栖迟愣在当场，李东旭看看她再看看金在恩，对金胜大说等下再给他打电话，挂了电话示意她们两继续往外走，别停下。等三人出了医院，金在恩以她还有事的理由先走，李东旭带着韩栖迟上了自己的车，先问韩栖迟想吃什么，韩栖迟随便，她无所谓。李东旭就问她难道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韩栖迟没有，她就是饿了，在周围找家店吃什么都行。 李东旭对韩栖迟的不挑食表示夸奖，随后开车出了医院开了两分钟都没有就停在医院边上的一家卖汤饭的店，看人家店面挺大应该有包间就带着韩栖迟进去了。进包间后李东旭拿着菜单对服务员点了一堆东西，韩栖迟在他还想继续疑似要把菜单上的菜都点一遍时拦住他，抽走他手上的菜单给服务员表示这些就够了。 等包间里只剩两人时李东旭边给韩栖迟倒茶边跟她商量结婚登记，韩栖迟已经冷静了，虽然她很蛋疼但得考虑实际问题，为了小宝宝的公民身份他们也需要婚姻登记。但韩栖迟有个要求，婚姻登记可以，婚礼就算了。 李东旭略微有些诧异“为什么不要婚礼？” 韩栖迟一点磕巴都不打的说“一来没时间，二来会累，三来怀孕穿婚纱不好看。” 前面两个理由李东旭还能理解，第三个把他给逗笑了“就因为穿婚纱不好看？” “前面两个是重点。”韩栖迟让他别纠结第三条“我确实没时间，在尹钟彬的项目结束之前我连怀孕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折腾婚礼了。” 李东旭的人生观里婚礼是大事，从他出钱给妹妹撑场面就能看出来，但他概念里的女孩子都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在韩栖迟这边行不通。韩栖迟曾几何时对结婚都没有什么想法何况是婚礼，至于什么盛大的婚礼之类的一听就很麻烦。双方观念不同要是以前李东旭大概会说‘我们聊聊’，但现在韩栖迟是个‘宝贝’所以男朋友很迅速的就妥协了，表示听韩栖迟的。 韩栖迟能看得出来他想要‘聊聊’都已经准备好要聊了，结果李东旭妥协的格外迅速弄得她有些楞，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男朋友是为什么妥协的，心里没有因为李东旭的妥协而开心反倒有点不舒服。讲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不舒服，但就是不舒服。 这样的不舒服只是一个开端，李东旭变成了‘yes’先生，不管韩栖迟说什么都说好。 李东旭想要把韩栖迟怀孕的消息告诉爸妈，韩栖迟不想，她已经很头疼了，可李东旭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对，她还在犹豫要怎么说自己不想，李东旭就先说这件事也不急，等之后再跟爸妈说也一样。关于爸妈的话题就这么草草结束。 李东旭需要把结婚的新闻发出去，韩栖迟一万个不愿意，这也太突然了！可这确实是需要去做的事情，要不然就要解决路人拍的照片，这样的照片随着韩栖迟以后出入妇产科的次数变多肯定会陆续流出，没有拦截的必要。韩栖迟纠结着都准备同意了，李东旭又说这件事也不急，实在不行就让公司把照片买回来。韩栖迟有些无奈，但这个话题也草草结束。 李东旭说他们得考虑搬家或者要在房子里腾出一间婴儿房，韩栖迟觉得太早了，还有大半年呢，搞那么快没必要。可这还是迟早要解决的事情，总不能等到生了再研究小朋友要怎么办。这次都没等韩栖迟说什么，她只是一秒没接上话，想着是不是太快，李东旭就已经改口，说这不急，等到时候再说。关于婴儿房的话题也草草结束。 三个李东旭开了头但都没聊出什么结果来的话题就这么终止，韩栖迟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被放大，可她也不好抱怨什么，李东旭都那么配合了，她哪有立场抱怨。唯一让李东旭没那么配合的事情，是男朋友对女朋友要出国工作的担忧，李东旭跟金在恩的立场一样，即怕韩栖迟太辛苦又怕那边的医院不给力。 韩栖迟让李东旭放心不会出问题，李东旭真没办法放心，这要是出问题就完了！ 说着话服务生敲门进来送餐，香喷喷的牛骨汤、花蟹汤和参鸡汤，还有一桌小菜，李东旭示意韩栖迟先吃东西。韩栖迟想先聊事情，可李东旭说她都饿了，当然是先吃饭，要照顾小宝宝，小宝宝也饿了。韩栖迟暗自吐槽一句‘有病’，拿起勺子准备勺花蟹汤喝，可是等汤要送到嘴边了，勺子又放下去。 “怎么了？” “不想吃。” 李东旭一愣“不想吃花蟹汤？”用勺子指着另外两个汤锅“换一个？” “不想吃东西。”韩栖迟摸了摸肚子，不太确定的说“我好像没那么饿了。” 李东旭看看桌面上三个汤锅再看韩栖迟“你不是没吃晚饭？” 确实没吃晚饭的韩栖迟歪了歪脑袋，觉得应该是错觉，勺汤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确定不是错觉，因为“我不饿了。” “你确定？是不是不想吃汤饭？吃其他的？” “我不是很确定我想不想吃其他的，但我确定我没什么想吃的。” 韩栖迟也有点担忧的低头看看肚子再看孩子他爸“我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要不我们回去找医生？” 李东旭勺子一丢，就一个字“走。” 刚出了医院的情侣又回到了医生面前，医生听完两个傻乎乎的新手爸妈的话告诉他们，这很正常，怀孕时有什么反应都很正常，食欲不振是最正常的一种跟孕吐一样。医生很淡定，韩栖迟也就淡定了，男朋友淡定不了，跟医生说韩栖迟中午还好好的什么都能吃，刚才突然就不行了。 还是很淡定的医生说早上想吃肉晚上看到肉就想吐的都有，中午什么都能吃晚上什么都不想吃也很正常。李东旭不太能接受这种‘正常’，不吃饭怎么行呢！这个医生就帮不了忙了，需要妈妈自己想吃才行，她能给的建议是尽量多尝试，什么都试试，哪怕是很偏门的食物也可以试试，搞不好就想吃了。但是医生不建议硬塞，要是运气不好会诱发孕吐，那就有麻烦了，即吐又不想吃，妈妈会很辛苦的。 韩栖迟被医生一口一个‘妈妈’弄的不舒服，但又觉得自己矫情，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她确实是‘妈妈’人家也没说错。 女朋友在说服自己别那么作，男朋友是真的开始作，试图让医生给他列一份孕妇想吃的食谱大全，医生被逗乐了，笑完跟李东旭说没那种东西，每个孕妇都不一样想吃的东西也不一样，因人而异。李东旭还想追问，韩栖迟拽着脑子进水的男朋友起来，别骚扰人家医生了，推搡着把不乐意走的李东旭推出门。 今天已经来医院三次的情侣离开医院之后就开启了寻找美食之旅，判断美食的标准就是韩栖迟想不想吃。 蛋糕、水果、华夫饼，甜的，不想吃。 海鲜、烧烤、呷哺呷哺，闲的，不想吃。 血肠、鱼饼、炒年糕，小吃，还是不想吃。 李东旭开车带韩栖迟绕来绕去，绕的韩栖迟都累了，也没找到准妈妈想吃的东西。男朋友都慌了，韩栖迟却觉得没什么，不想吃就不吃啊，搞不好是饿过了就不想吃了就不一定让李东旭别那么紧张。李东旭紧张的都想带韩栖迟去人山人海的市场找猎奇的食物了，但韩栖迟真觉得没必要，可他那么担心，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 陪着陪着韩栖迟就不耐烦了，被折腾的是她啊，而且车里后座都堆满了各种吃的了，这些总不能丢掉吧，都买了那么多了先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想吃了也不一定啊。韩栖迟的不耐烦表现在了脸上，因此即便她没有说什么我不想再试了，李东旭也放弃再在街上绕，问韩栖迟想不想回家，韩栖迟超级想，但...... “我得去见尹钟彬一面。” “现在？” “嗯。” 韩栖迟望着李东旭，犹豫道“照片什么时候会变成热搜我也不知道，但我总不能等热搜上去了再跟总导演说我怀孕了，那不止是不礼貌还是不专业。” “但是你现在...” “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李东旭的不赞同都要从眼睛里漫出来了，偏偏说出口的话是“那行吧，我送你过去，你跟他约好了吗？” 韩栖迟张张嘴，想说你要是反对就直说呗，可她说出口的也不是那个意思“约了，去他的工作室见。” 男女朋友默契的开启口是心非的模式，车里的话题变的干巴巴的，等到了尹钟彬的工作室楼下韩栖迟要下车时李东旭又叫住她，韩栖迟回头等着李东旭说话，结果只等来一句结束了打电话给他，他来接她，暗叹一声笑着点头说好。 情侣们就此分开，女朋友上楼找导演聊工作，男朋友也开车去了公司，路上通过认识的医生要到了那位给韩栖迟做检查的教授医生的号码，打电话给对方，询问医生，韩栖迟不想吃东西是不是她之前说的，因为韩栖迟不想要孩子所产生的精神抗拒。教授倒是脾气好也没问他号码哪来的，反倒安抚李东旭，食欲不振真的很正常，不用那么在意。至于她之前说的精神方面的事情只是提个醒，也不用小题大做。 医生劝告男朋友别小题大做，总导演却在劝美术导演不要试图大事化小，事情很严重。 尹钟彬听到韩栖迟怀孕第一个想法是韩栖迟准备用这个理由去奉骏昊那边搏一搏，等韩栖迟反复强调自己是真的怀孕了，这不是个借口，就开始怀疑韩栖迟的智商，这个时候怀孕了怎么行，闹呢！又听到韩栖迟说什么虽然我怀孕了但是不妨碍工作就很理智的劝她，别闹了。 “你要是在拍摄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我的问题就大了，分分钟会被妇女保护协会拉黑名单的。”尹钟彬完全出于团队利益考虑一点都没顾忌什么孕妇的立场“你坚持工作的态度我很敬佩，但你不能拖大家下水，孕妇在团队里就是个累赘，还要人花心思照顾你。熬夜你怎么熬，我总不能要一个不能跟大夜的美术导演，算了吧。” “哪怕不说熬夜，不说拍摄后期的事情，只说你前期需要搭棚，棚里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油漆甲醛搞不好都有，环境糟糕的很。可那些是美术导演的本职，我不可能照顾你。从个人角度我可以照顾你，但从团队...”尹钟彬被突然低头摸肚子的韩栖迟打断了“你干嘛？肚子不舒服？没事吧？” 什么事都没有的韩栖迟抬头问他“有吃的吗？”她饿了。 尹钟彬左右看看，办公室里没吃的，指着门口“外面应该有拉面，吃吗？还是你现在应该吃更有营养的东西，叫外卖？” 莫名其妙的饿了，韩栖迟什么都不挑“拉面也行。” 尹钟彬想了想“要不还是叫外卖吧，或者我们出去吃，楼下就是饭店，你不能吃拉面吧。”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摆手表示“算了，先说事情，我不会耽误拍摄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没办法放心，谁都没办法放心，你是别的职位我们还能谈，美术导演不行。”尹钟彬说着话站起身招呼韩栖迟起来“下去吃东西，饿着孕妇就太过分了，边吃边说。” 韩栖迟说不用，尹钟彬笑她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没什么好客气的韩栖迟就跟着尹钟彬出了办公室到楼下找了家日料店进去，饭点的尾巴店里人不少两人就没坐包间坐在了吧台，尹钟彬把菜单给韩栖迟让她选，韩栖迟选了一碗豚骨拉面别的就不要了，尹钟彬已经吃过饭了，要了份寿司拼盘和刺身拼盘，让桌面上不至于就一份豚骨拉面。刺身最快上来，大师傅在吧台直接切好从吧台送出来，尹钟彬刚要把刺身往韩栖迟那边推，又问她能不能吃生的，说他姐怀孕的时候就很多东西不能吃。 韩栖迟夹了一筷子金枪鱼以行动表示自己可以吃，可真的放到嘴边又不想吃了，到底还是塞进了嘴里，本该鲜甜的金枪鱼现在全是腥气，像坏了一样。浓重的腥味冲击感太强，强的她想吐。她皱眉放下筷子用茶水把鱼生咽下去，用茶杯挡着嘴悄声跟尹钟彬说刺身不新鲜。 尹钟彬说不会，这家他常来，说着话夹着金枪鱼尝了尝，对韩栖迟说“不是店家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可能跟我姐一样吃不了这些。” 扫了眼刺身的韩栖迟跳过这个话题，再次说起怀孕和拍摄两不耽误的事情，尹钟彬依旧反对。总导演表示这不全是为团队考虑，也是为韩栖迟考虑，她都怀孕了就好好养胎啊，来回折腾的没那个必要。她又不缺钱，即便缺也没必要赚这么辛苦的钱，要真的是想要工作在国内找个电视剧的剧组混一下也行啊。 韩栖迟沉默了几秒，提起他姐姐，说前段时间在台北的时候尹钟彬自己都说女性要实现自我价值什么的。尹钟彬说他当然赞成女性实现自我价值，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既然都怀孕了就好好休息一年，之后再战就是了，干什么要坚持非得在怀孕的时候让自己那么辛苦，没必要的。 讲半天讲不通，拉面上来了韩栖迟又不饿了，望着尹钟彬“你就说吧，怎么能继续合作？” “这个干什么问我，问你自己啊，你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是么。”尹钟彬随意道。 韩栖迟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 尹钟彬看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没什么意思，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让你打掉孩子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说，大家对人生规划不一样，你选择结婚生子总得在事业上取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说起来倒霉的难道不是我吗，你怀孕了我就不可能解约，虽然也不可能再给你尾款什么的，可你相当于不做事就白拿头期款啊，怎么算都是我损失比较大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剧组是个什么环境，工作的强度也不用我再跟你强调，不是说孕妇不能在剧组工作，而是孕妇真的没办法当美术导演。工作量太大你觉得你行，其他人不这么想。我要是敢留下你妇女保护协会的人也会上门找我麻烦，这些你不是不懂。你跟我纠缠这个真的没意义，哪怕退一万步，我可以，你还要一个个说服。不止说服我，要说服所有核心团队的人尤其是制作人，你觉得cj会冒着压迫孕妇超长时间工作的风险让你继续？” 真没什么坏心的尹钟彬单纯就事论事“我们都知道cj要是敢这么干随时都会被告，这不是你说你不会告他们就会信的。资本家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么，他们不会让自己惹上这种无聊的官司，我也不可能让我的制作组冒这个风险。你设身处地的想想，你的施工队要是有个孕妇，哪怕她跟你说家里没米揭不开锅了，就等着这份薪水买米下锅，哪怕她那么惨你敢让她给你搭摄影棚？但凡她有一点坏心，分分钟告到你破产。” “当然了我不是说你故意挖坑啊，我没那个意思，你也没那么无聊。可我们说实话，你选择留下孩子，主意定了，我这边也只能顺着你来，我算是自认倒霉。可你选择留下孩子再来跟我说你可以继续工作，那就有点把我架在火上烤了。万一呢，万一你真的出了意外，我先道歉我这么说，但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你真的出了意外你的律师会强烈推荐你告我，告cj，那是超大一笔赔偿金，卖了我搞不好都还不起。” “到时候项目肯定会中断，那是我不能承担的万一，那同样不会是你想看到的万一，我们都不想要有那种万一。为了避免那种万一会发生，我们最好别做多余的事情。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也算了解你，我们都有团队要照顾，我们都是得为团队的人负责，这个我想你能理解我。” “剧组每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够多了，项目现在还在为投资的事情闹，你跑来跟我说你怀孕了我没有怪你怎么不顾忌团队，我也没有说什么你只顾着自己什么的，就这方面来说我算是为人还行吧。看在我为人还行的份上，你就别让我更头疼了，大家以后再合作啊。我又不是只拍这一部作品之后就退隐，你也不是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工作，日子长着呢，做什么非得强求。” 尹钟彬自觉说的没什么问题，笑看韩栖迟“你说呢？” 韩栖迟没什么好说的，扒拉着拉面碗，心有不甘的嘟囔一句“又不是没有怀孕跟组的美术导演。” “是有啊，还要怀着宝宝拍摄的女导演呢。”尹钟彬认同这句话“可那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抬手问吧台里的人要了壶清酒，眼神望着人家拿酒，语气平淡的说“坦白讲我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厚的信任度，信任对方不管出什么问题都不会牵扯团队。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甚至第一次合作都还没成功你就怀孕了。开玩笑说一句，你幸好碰上的是我，你要是碰到脾气暴一点导演，直接在圈子里说你不敬业都有可能。抱歉，我过分了。” 长叹一声的韩栖迟没觉得他过分，只觉得“这世道对女人也太不公平了。” 对送酒的店家致谢的尹钟彬边倒酒边说“女性能走出家门工作也就是一百多年的时间，这点时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你真的强求平权也不太现实，起码再过个一百多年也不现实。现实是，想要得到什么总得失去一些东西，这点我帮不到你，我很抱歉。” 韩栖迟轻笑了一声“你抱歉什么，跟你又没关系。”自嘲道“是我贪心不足，要是我不要这个孩子...” “别，别走极端。”尹钟彬举着酒杯打断她的话，抿了口酒对她说“要是站在我的角度我确实不太赞同你选择留下他，但换个角度想，人生那么长，不是追求事业就一定可以如何，反倒愿意平凡度日的人更开心更幸福也不一定。我们追求事业的路上一路丢下的东西还少么，朋友、家人、玩乐的时间等等，那些都被丢掉了，那些东西也很珍贵，人生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举着茶杯跟他碰杯的韩栖迟调侃他“突然间走什么哲学路线。” “也不算走哲学路线吧，我这不是在跟你聊么，突然损失了一个美术导演还不让我抱怨一下了。”尹钟彬笑道“混这个圈子的女人多半比男人凶残，要不然也出不了头。可出头之后还愿意结婚生子的这年头越来越少了，你看圈内站在顶端的女士们，哪个不是事业风光家庭一片废墟。你这样愿意后退一步站在男人身后的我这两年好久没碰到了，挺有意思的。” 韩栖迟可不认这句话“我怎么就站在男人身后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李东旭难道也停工一年陪你？”尹钟彬看她愣住了，垂下眼睑勾了下嘴角，转而迅速笑开“还是说，孩子不是李东旭的吗？” 笑脸收起的韩栖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就事论事啊，非常单纯的就事论事。你如果要的是平权，那你的事业因为孩子阻碍了脚步的时候，他难道不是应该陪你吗。否则你就是会因为孩子被迫回归家庭啊，难道孩子出生之后你能两头兼顾？以我个人经验不太靠谱。”尹钟彬笑眯眯的看着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别走极端，选择是你做的，路也是你选的，好好想清楚才好。” 这话的意思让韩栖迟听不懂了“你是在劝我拿掉这个孩子？” “这个锅我可不背，祝你阖家欢乐。”尹钟彬让她别闹“我单纯就是站在一个看到很有意思的后辈，觉得后辈回归家庭有些惋惜的前辈的角度，想劝你考虑清楚。但我绝对没有劝你拿掉孩子的想法，我又不是爸爸，关我什么事。” 转着茶杯的韩栖迟审视尹钟彬，对方随便她看，她思索着开口“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比如我离开团队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失？”要不然他确实没理由掺和这件事啊。 “我亲爱的韩栖迟小姐，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天会打电话告诉你，下个礼拜一，也就是大后天，我们就能一起飞台湾了。”尹钟彬苦着脸抱怨“我好不容易搞定了cj的那帮人，眼看项目要重启，你这边给我弄个怀孕出来，我再找美术团队少说也要半个月，你能不能靠谱点，戴套啊朋友！” 不止戴了套还吃了药依旧中标的韩栖迟很无语“那你倒是让我去啊，我不是来跟你谈继续跟组的么！” “别扯淡了，你怀孕了谁会让你跟组啊，我们是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吗，我凭什么信你啊。”尹钟彬笑着说无敌现实的话“光凭你怀孕我们就不可能合作，可你要是愿意打掉孩子我们就还有的聊啊。知道我跟cj那帮人拉扯多困难么，这个时候要换美术万一那边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你赔我啊。” “我为什么要赔你。” “那你说什么废话。” “你就让我去不就行了。” “用用脑子，你要是我，你敢吗？” “我......不敢。” 韩栖迟怂的那叫一个干脆，尹钟彬直接笑出声，笑着笑着变成一声叹息“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啦，为了剧组打掉孩子也太蠢了。一次合作而已又不是什么一辈子的事情，当然是孩子重要。但我也想说，为了男人放弃事业更蠢。你动动脑子啊，对方但凡有那么一丝丝认为你的事业很重要就不会让你在这个时候怀孕，更别说让你留下孩子了。” “话都让你说了，你怎么那么聪明。”韩栖迟鄙视他。 尹钟彬倒是很不要脸“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很聪明~” 既聪明又不要脸的前辈导演对后辈坏笑“讲真的，你仔细想想，你现在可是事业的上升期，你可是要跟我尹钟彬合作的美术导演。这是你事业生涯拿到的第二个大项目，我们项目成了，你的身价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的工作室也会往前迈一大步。奥斯卡就不谈了，但我们至少能再抢下一座青龙。如果运气好，你有两座青龙在手，你就可以真正冲一线了。” “这个时候怀孕生子？你脑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2 21:57:02~2020-03-13 22:2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 10瓶；摩羯兽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韩栖迟对尹钟彬说的那一堆关于cj的顾虑, 工作量的顾虑等等都是知道的, 即便知道她也来了，不是这些顾虑不重要也不是这些问题很好解决，而是总有办法解决, 只要想解决的话总是与解决的办法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尹钟彬并不想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式解决, 他想忽悠自己把孩子打掉。这是什么绝世大奇葩，谁会因为一部电影打掉孩子啊，就算是韩栖迟也不可能啊！又不是人生只有这一部作品了，就算韩栖迟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也不可能是因为一部作品打掉，疯了吗？ 原本因为意外怀孕的消息心情一直好不起来的韩栖迟真被这么奇葩的说法逗笑了, 笑看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尹钟彬, 提醒他“你还记得早上我们还在说奥斯卡, 你还跟我说你不缺美术导演吗？这才几个小时, 你变的够快的啊。”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坦诚点。你如果去拼奉骏昊的作品, 不管成不成我没阻拦的立场，换做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会去拼一把。可话说回来, 我们都知道拼奉骏昊的成功率太低，如果你连这点概念都不懂就要去拼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都蠢成那样了，我干嘛跟你合作？市面上的美术导演本来就多得是，做什么非要跟个蠢货一起呢。” 尹钟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变化的是韩栖迟才对“早上我看到的人明明很聪明, 很有计划，有立场够笃定还姊妹情深。那个韩栖迟哪哪都好，我特别想和那样的韩栖迟合作。结果这才几个小时？”把她的话还给她“你突然就多了个孩子还准备生下来，智商在这几个小时里大跳水啊，韩pd。” 韩栖迟‘呵呵’一声“我要是个男人你现在就不会跟我讨论智商了。”就会搞性别歧视。 “你要是个男人我现在就跟你碰杯祝你幸福了。”尹钟彬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也很坦然的承认“问题在于你不是个男人，你是女人，怀孕的女人确实没办法承担太繁重的工作，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倒是想把你当男人，你得是男人才行啊。” 不是男人也不想做男人的女pd告诉男导演“我有个折中的方法...” “不行，没得谈。”尹钟彬打断她“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选择生孩子，我们真合作不了。” 韩栖迟就笑“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合约不是我个人和你个人签约，而是我的工作室和cj签约，我们是公司对公司。” “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我想，我就可以留下。” 尹钟彬一愣，韩栖迟伸手越过他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放下酒壶示意尹钟彬‘请’，在他端起酒杯后不跟他讲性别也不讲交情，而是在商言商。 “工作室和cj签约，签约之后我的工作室负责项目的美术团队，那不是我个人签约，也不是我个人和你单独签个人约。你也是跟cj签约的人，我们只是分工不同但项目归属权说到底还是cj的。在合约的基础上，只要我的工作室没有出错，任何人包括你没有任何理由违约，更别说以我怀孕做理由要我退出。” “既然你说我们坦诚点，那我们就坦诚点。事实上我来找你是出于大家要合作关系总要相处的好一点，你毕竟是总导演么。但总导演以美术导演怀孕了要求对方退出团队，道理上你是可以说得过去但按照合约你得先说服cj赔我违约金，因为我没违约。你总不能以我怀孕的理由说我违约了，那我们的官司就有的打，我稳赢的。这才是cj不可能打的官司，这种官司都没律师会去首尔地检提案。” “甚至不用说到打官司那么夸张，只说你因为一个女导演怀孕了就不想和对方合作，我们要是闹的一拍两散我确实会在名声上有损失，可我一个孕妇，谁看都是弱者。你这个欺负孕妇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这部作品是你的收山之作？还是说你以后都不跟任何女性工作人员合作？闹大了对双方都没好处。” “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两个解决方案，一，我退出；二，我还是美术导演。我选择第二条是觉得我们可以折中解决，想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我可以提前签免责协议规避万一出问题会产生的法律纠纷，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大家该怎么合作就怎么合作。我没有来跟你聊我要不要孩子，我干嘛要跟你聊孩子，你又不是孩子的爸爸。” 韩栖迟笑看专注喝酒不说话的尹钟彬“我们之前相处的还算可以，虽然你在男女关系上让我不太能接受，但工作能力没问题，工作上也能沟通，这样就行了。相对的，我不觉得我怀孕会对我的工作能力有什么影响，我又不是用脑子怀孕的。你之前说我要去说服cj的人，不用。你这边同意cj不会有什么意见，剧组终归是总导演拍板说话。我们之间只要解决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 一杯酒喝了半天也没喝完的尹钟彬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栖迟“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面呢。” 笑看他的韩栖迟也觉得没想到“之前听你说什么你姐怀孕的事情，我也以为这件事你不会介意。” 尹钟彬笑笑带过了那些无聊的话题，语带好奇的问她“我要是不愿意呢？” “赔付违约金和打官司，两者二选一。”韩栖迟一脸抱歉的说着一点都不抱歉的话“我不想闹的那么不开心，但你也在圈子里，女性在圈子里本来就不好混，要是我真的因为怀孕耽误项目进程对我以后接项目肯定有阻碍。为了给广大不知情的群众了解一下我的立场，我也必须坚持把这个项目做完。即便不能进行我也得让大家都知道，不能进行项目的原因不是我怀孕了，而是你歧视孕妇。” 迅速反驳的尹钟彬让她别闹“我什么时候歧视孕妇了，说出去会被人打的。” 韩栖迟觉得自己现在就很想打他，但也就笑笑过去了，继续说重点“你也说这个项目是我接到的第二个真正上规模的大项目，项目要是成了我和我的工作室都能往前迈一大步，为了这一步能迈出去我也不能放手啊。但什么打掉孩子之类的事情就别扯了，那也太蠢了，你怎么说得出口，让工作伙伴因为工作打掉孩子，你是什么奇葩。” 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奇葩的尹钟彬表示他绝对是出于对双方都有利的考虑，韩栖迟不想跟他掰扯这个，就问他行不行吧，要是他这边死咬着不放，那她就得回去找律师准备跟cj掐了。到时候就真的得在首尔地检见，对簿公堂那就真是闹大了。 上述就是韩栖迟即便知道怀孕会让尹钟彬有很多顾虑但还是来找他的原因，这不是无解的局。怀孕确实是阻碍，对剧组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尤其是。但孕妇的身份在任何时候都受到保护尤其是律法上，举凡跟孕妇打官司都没什么好下场，商业官司更是如此。谁要是因为某个女性怀孕了就想违约，那就等着被万人唾骂。可韩栖迟真不想打这个官司，还是那句话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如果有人知道吧台边的两人在聊的话题肯定以为他们剑拔弩张，但实际上两人都挺心平气和的。不管是尹钟彬说什么我们没得谈合作不了，还是韩栖迟说不合作我们就法庭见，双方都笑呵呵的，一点都没要吵架的意思，连严重点语气都没有。 奇怪吗？不奇怪。 因为事情还有的谈，不过是漫天要价和就地还钱而已。 两人你来我往的掰扯好了彼此都能接受的底线，店家也要关门了。在街尾等了快三个小时的李东旭，看上车的韩栖迟脸色不错，问她怎么聊那么久，是不是尹钟彬那边有什么想法。韩栖迟简略的说尹钟彬看她年纪小试图忽悠她，但是没说什么要打掉孩子什么的，这话说了是找架吵。 李东旭问她真的要继续拍摄？韩栖迟点头说已经谈好了，继续拍摄。 搞定了尹钟彬让韩栖迟心情大好，也让韩栖迟发现怀孕会带来很多麻烦没错，可所有的麻烦都是可以解决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想解决总是有办法解决的。顺便安男朋友的心，她很清楚项目继续会让她很辛苦，但她很肯定如果因为怀孕就终止项目，那李东旭肯定会后悔。 “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要面对一个后悔的我，不可怕吗？” 李东旭一愣，失笑道“确实很可怕，但你就那么确定你一定会后悔吗？搞不好你去拍摄了发现很累，也会后悔啊。” 韩栖迟颔首说他说得对“我想过了，选哪条路我都会后悔，那不如就选没那么后悔的一条。” 尹钟彬那番奇葩的言论给了韩栖迟一个新视角，从发现意外怀孕到见到尹钟彬之前，所有人都默认她一定会留下孩子，弄的韩栖迟很憋屈，她就不能打掉？直到尹钟彬这个大奇葩出现，唯一的一个跟她说，脑残才会留下孩子，反倒让韩栖迟转过弯来，这个孩子得生。 彼时韩栖迟在聊工作，纯粹从利益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打掉孩子的优点是算得过来的，首先就是工作优势，接着是不用担心改变目前的生活环境，有个孩子肯定会有很多变化，最后也就是不用考虑结婚的事情。但也就这三个，没了。但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优势远远大于打掉孩子。 第一，李东旭虽然说什么我支持你，但韩栖迟很肯定如果孩子真的就这么打掉了，这必然会成为他们之间埋藏的地|雷，什么时候爆发不知道，但肯定会爆；第二，孩子未必就是工作劣势，韩国职场走欧美风，或者说资本主义国家的大环境都差不多，大家会把家庭和睦当成对一个人能力的评判标准，单身有单身的好但有家庭有孩子，身份的变化也会产生新的社交圈，这是有利有弊的，并非全然是坏事。 第三，常规意义上有孩子会造成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在孩子身上的问题，在韩栖迟看来可以用钱解决。虽然这么说有点功利，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如果想要继续工作孩子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如果她因为母性坚强不想为了事业损失和孩子相处的时间，那代表她可以换个角度去看世界。那是她没经历过的人生，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为什么就先排斥母亲这个角色？没必要啊。 第四，第五，第六。韩栖迟在尹钟彬说出‘你脑残啊’的刹那在脑子里列了个得失表，也是在那一刹那想明白了，她得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她想留下这个孩子。这个意外到来，没有打一声招呼，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的宝贝，她想留下。 如同，曾几何时她想留下李东旭，所以告诉他，我不止是你看到的韩栖迟。 韩栖迟在瞬间想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想留下这个孩子，之后就是要如何在留下孩子的基础上，不让自己后悔。后悔她做了错误的决定，路已经选好了，就得大步往前走才行。 大步往前的韩栖迟和从来也没考虑过第二个选项的李东旭，目前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得说服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不办婚礼只做婚姻登记，以及韩栖迟会继续工作。李东旭拍着胸脯告诉韩栖迟说这件事交给他，韩栖迟却说不行，哪怕她没什么跟父母相处的经验，但也不是真的一点情商都没有，真要完全都教给李东旭去抗雷，那她和李家爸妈的关系就真完蛋了。 李爸爸和李妈妈对于突然到来的孩子无限惊喜，李东旭一直用‘年龄’的招数去套路韩栖迟，在男女朋友耍花腔的时候只是说笑，可对爸妈来说儿子的年纪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李东旭是81年生，再过几年就要奔四字头了，这时候有孩子绝对是惊喜，爸妈超级开心，李妈妈笑的牙花都要露出来了。 可他们没开心多久，就听到儿子和准儿媳妇不准备办婚礼，李妈妈的笑容还在脸上，李爸爸的脸一下就拉下来，想骂儿子看到韩栖迟又把话憋回去了。韩栖迟有些心虚的开口，说不是不办而是她还有拍摄，话都没说完李东旭迅速接上，他也有工作，他的工作计划都是按年为周期，目前的行程里根本空不出来准备婚礼的时间。 小情侣们试图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老夫妻两对视一眼选择逐个攻破，李爸爸背着手带着儿子去了房间，客厅留给女士们。李妈妈坐在韩栖迟边上，握着她的手，温和的问她是不是为了李东旭才那么考虑的，还说让她别担心，不管李东旭有什么工作结婚都是人生大事，她和他爸都不会让李东旭胡闹。 在见爸妈之前李东旭跟韩栖迟说了一堆一定要把原因推到他头上的话，就怕韩栖迟被父母说。当时韩栖迟就没同意，两个人的问题为什么要怪一个人，现在韩栖迟也没有按照李东旭的方法来，而是很诚实的跟李妈妈说，我也有问题，我也有工作要兼顾。不过韩栖迟诚实的很鸡贼，她跟李妈妈说自己有合约在身，如果违约需要赔一大笔违约金。这话李妈妈没办法接，她总不能让韩栖迟违约，更不可能说出赔违约金就赔好了。 无法说合同问题的李妈妈就试探韩栖迟以后难道都要一直工作吗？韩栖迟在继续鸡贼的说‘真话’和真正诚实的说真话之间折中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李妈妈，转而跟李妈妈聊起工作室里的员工们。谁谁谁单身家里正在劝其相亲，弄的那人烦不胜烦每天下班都不想回家，对被人来说加班是痛苦对那人来说加班是美事，还经常代替别人加班。谁谁谁刚刚新婚，正是甜蜜的时候最讨厌加班了，每次加班都要抱怨可等发工资的时候就不抱怨了，要还贷款的。 谁谁谁已婚已育，对加不加班的倒是不在意，但工作日加班可以周末加班就不太行，因为小朋友还小平时是夫妻双方的爸妈轮流照顾，也就周末能有一段时间陪孩子，也让父母们都休息一下。谁谁谁刚刚毕业，小年轻，家里倒是不催着什么恋爱结婚的，但小姑娘爱美，也喜欢名牌，每个月都月光还欠卡债。 韩栖迟望着想要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儿媳妇的未来婆婆“我的公司不大，人也不算多，但要是突然关了，那大家损失的要比我多。我可以转卖工作室，我不亏什么，公司的招牌还值点钱。买下招牌的人却未必想要原来的员工，我们这行很讲究配合，一个老板一个团队，大家要脾气相投才行，愿意出钱买下招牌的人多半不愿意用原来的团队，因为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我的团队成员肯定跟着我的风格走，那对新老板来说就不合适了。” 这话往严重点说就是我不干了也砸了人家饭碗，还不止一个，是一群人的饭碗。这话李妈妈还是没办法接，可被人堵住嘴巴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无法反驳的李妈妈笑不出来了，韩栖迟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她真没什么和‘母亲’相处的经验。母亲有跟孩子相处的经验。 话聊不下去怎么办？好办。 “你饿不饿？” “啊？” “家里有水果，我切给你？” “不用不用。” “用的，你等等啊。” 韩栖迟眼睁睁的看着李妈妈要去切水果了，连忙跟上，亦步亦趋的跟着对方进了厨房，想帮忙洗个苹果都被李妈妈拦了，说水凉让她别碰。女士们的话题从进厨房之后就变了，变成孕妇饮食二三事，李妈妈絮絮叨叨的跟韩栖迟说这个能吃那个不能吃，什么东西要小心什么东西要注意，听的韩栖迟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话题怎么发展到这里了。但不聊工作就好，聊了怕有矛盾。 厨房里气氛算好的，主卧里的气氛就一点都不好。 李爸爸气的脸都青了，婚礼是说不办就不办的么，不想兴师动众弄麻烦的大婚宴只叫亲戚朋友举办个小的也行啊！这突然间怀孕了还不办婚礼，当人家女孩子是什么，见不得人吗？家里亲戚怎么想？更别说什么怀孕了还要工作，结婚之后工作都要再商量，怀孕了怎么工作？身体哪受得了？这些都是事，是空口白牙就能定下来的？ 老人家觉得儿子胡闹！李东旭也不辩驳，束手低头老实挨骂，等爸爸撒了一通火才试着解释，确实是时间不够。男朋友用了跟女朋友一样的招数，都是合约问题。艺人的合约不是明天广告就要上线了今天才签的，都是提前一年甚至提前两年定好的，这个月有这个事下个月就那个事，这些早就定下了，真没时间办婚礼，不是不办只是推后，等时间允许再办。 这话堵李妈妈可以在李爸爸这边根本行不通。他一句话就能把李东旭的话都堵回去，婚礼的事情根本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要当天站在神父面前宣誓就行，其他的我和你妈都能弄好。李东旭当然不能说一天时间都空不出来，他能说的是，这个真的不急。李爸爸更气了，这怎么可能不急，孩子都要生下来了！还不急！ 急不急的要看人，结婚的当事人不急，父母就算急也没用。不管是韩栖迟还是李东旭，都不是完全顺着长辈的类型。李东旭算是自小养家，真硬起来李爸爸还拿他没办法。韩栖迟就更是了，这是未来儿媳妇还不是儿媳妇呢。 楼下的谈话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只是没弄到太夸张的地步，好歹也算是让父母知道了他们的态度，剩下的就只能靠水磨的功夫。上楼了，原本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金在妍却冒出来了，打电话问韩栖迟一个在婚姻登记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她要不要找律师做财产公证。 “什么公证？”韩栖迟忍不住看了眼关着门的盥洗室，李东旭在里面洗澡。 已经打听清楚了的金在妍跟她解释“不是说你们以后都财产分开是指婚前的财产公证，你有自己的婚前财产他也有，你们谁都不吃亏。” 韩栖迟从床上爬起来往阳台走“这不是谁吃亏的问题，而是我干嘛要那么做，感觉很奇怪啊。” “一点都不奇怪，很多人做。你别想着什么都结婚了为什么要在钱上面计较，这不是让你计较，是得为以后做打算。”金在妍劝她别感情用事“你现在孩子都有了我说的有点晚了，之前也是没想到你们发展的那么快。但未来是怎么样的现在不好说，你们要是幸福一辈子做了公证没坏处，但要是中途出了意外，公证的好处能让你不用在离婚官司上撕扯。” 道理上是这么说没错，可韩栖迟觉得“这是不是有点还没结婚就先想着离婚要怎么办的意思，有点...我不知道，不太对啊。” 金在妍懂她的意思，叹息道“我当然是不想你们会离婚，我想你好好的，什么波折都没有的过一生才好。偏偏我控制不了，你也控制不了，哪怕是现在能指天立誓跟你说要一辈子的李东旭都控制不了。我们没办法去解决控制不了的事情，我们能做的是把事情控制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内。” “要是一切顺利财产公证只是上一道保险，用不上最好。可要是事情就是糟糕到得用上才行，那你就得有武器可以用。”金在妍又叹了口气“你想想，很多事你做不来的，哪怕闹的再凶你也做不到跟人家撕扯什么财产的事情。那不如就先做好公证，等真正到那一步了也能体面的分手，你说呢？” 韩栖迟被‘体面’一词打动了，跟金在妍说让她想想，挂了电话望着窗外的夜空叹息，前路还真的是波折颇多，她着婚都还没结，就得先考虑分手得体面了，总觉得有点惨。 李东旭洗完澡出来没看到韩栖迟，叫了一声听到阳台有动静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开玩笑说“想抽烟可不行。” 确实想抽烟忍了许久的韩栖迟笑问他“我得戒烟的话，你是不是也得戒？” 冲她伸手等她过来的李东旭说“戒啊，总不能让孕妇吸二手烟。” 韩栖迟皱了皱鼻子，不喜欢‘孕妇’这个称呼，被他牵着手带回卧室，坐在床上看着李东旭。李东旭笑问她怎么了，韩栖迟说她想到了离婚时家里的书都要一撕两半的爸妈。 “你说，他们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很爱对方才结婚的？” “应该...是吧。” 李东旭站在她面前弯着腰打量她的神色“你是担忧我们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韩栖迟摇摇头，她倒是不担心那个“我干不出那么蠢的事情。”说着话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要是他们也那么相爱过，为什么就走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呢？” 李东旭爬上床支着胳膊侧身望着她，伸手蹭蹭她的侧脸，柔声问她“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些？” 沉默了一会儿的韩栖迟说刚才金在妍打电话给她，李东旭‘嗯’了一声，等她继续，继续的韩栖迟就说到了婚前财产公证。李东旭楞了一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问韩栖迟是怎么想的。韩栖迟不回答，反问他有什么想法。 李东旭认真想了想给韩栖迟一个建议“我应该比你有钱，所以不签比较好。” 韩栖迟囧了一下“你又知道你比我有钱。” “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有多少资产，但大概估算一下还是能猜到一点。”李东旭笑看着她，语气有点小骄傲“欧巴比你想象中有钱。” 并不想知道的韩栖迟戳了他一下“谁在跟你比谁更有钱，我们不是在说财产公证么，你更有钱不是应该签才对。” “签是可以签，你想签我们就签啊。但要是按照金在妍担心的事情来说，比起公证婚前财产不如签婚前协议。”李东旭以‘哥有钱’的态度对小姑娘说“我们可以找律师签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所有的财产三七分，你七，我三。” 韩栖迟伸手打了他一下“真要有那么一天你净身出户才对！” 有钱的哥哥抓着她的手笑“净身出户不太行，我还有父母和妹妹要照顾。”亲亲她的手“那你是想签公证还是签协议？” “你的选项里一开始就没有不签吗？” “说真话吗？” “废话。” “还真没有。” 韩栖迟诧异的望着他，李东旭暗叹一声，这家伙这么好欺负真的不行啊，真心实意的教导她“嘴上讲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最后还是要落到纸上更安全。我可以跟你说一生一世，我也可以保证我们一生一世，可未来那么长，韩栖迟，未来太长了，我也会怕。” 李东旭倒在床上抓着韩栖迟的手在唇边啄吻，轻声说“金在妍担心的事情我也担心，不过我们两担心的点可能不太一样。她担心我会变，我担心你会变，其实我也无法保证我真的就不会变。不管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只要有一个人变了，一切就不一样了。”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盖着她的手背“我们现在不止要为彼此付出承诺，也要给他一个承诺才行，不论我们谁变了，至少要保证他不会因为我们的问题而受伤。” 韩栖迟一愣，微微探头看了眼小腹又躺回去，另一只手搭在交叠的两只手上，有些忧虑“要是我们...”不想说，含糊过去“那他会很难过吧？” “是啊，他会很难过。”李东旭翻身凑过去把人抱进怀里“所以签协议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即便感情受伤了也比钱财争端要好，后者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利益太过动人时底线就很容易后退。真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这就是对彼此底线的约束。” 一下就笑了的韩栖迟说“我现在倒是确定我们走不到那一步？”听李东旭问‘为什么’，仰头亲他“因为你那么好，我也那么好，我们才不会变成恶人。” 李东旭也笑了“那你是打算签了？” 韩栖迟一把抱住他“签！” 网上因为李东旭公司的官网挂出新婚预告而再次把情侣送上热搜时，情侣们坐在律师事务所签署了相对于甜蜜的婚姻登记，没那么甜蜜的婚前财产公证以及婚前协议。韩栖迟表示反正都要签了不如就两份一起签，财产公证没什么好讨论的就各自有什么就公证归属权好了，婚前协议倒是值得讨论一下。 韩栖迟浅薄的关于婚姻的知识里以为婚前协议就是谈钱的，专业的律师却跟她说婚前协议在大方向上是谈钱的没错，但细节要探究的更多。介于韩栖迟怀孕了，而且是婚前怀孕的，也就是在这一刻，韩栖迟肚子里的孩子从法律意义上讲完全属于韩栖迟，李东旭连个监护权都没有，他就是路人甲。 律师以经历过无数婚姻纠纷的过来人的立场，给韩栖迟一条非常高效也非常冰冷的建议，在婚前协议上写明孩子的归属权，假设真的要离婚，除了财产争端孩子的归属权也是经常会出问题的地方。劝告韩栖迟，既然都签婚前协议就是为了避免争端，那不如就把所有争端都避免。 男女方的律师想法是一模一样的，李东旭的律师也在提醒他，孩子的归属权最好写进婚前协议，否则未来很容易出问题。他是艺人，不管他以后是否依旧那么出名，法官在判艺人和身家相差不大的普通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的官司里，会偏向于普通人。 大家普遍认为艺人太过繁忙的工作会疏忽照顾孩子，从孩子的角度出发肯定是需要能有更多陪伴时间的监护人。韩栖迟还是一家公司的社长，稳定纳税，这都是她的优势。以及，他们现在还没结婚，他就是个路人甲，韩栖迟甚至有权申请对他申请限制令，限制他靠近孩子。当然了理论上韩栖迟需要提供他对孩子有威胁的证明，但这并不是很难操作的事情。 李东旭听楞了，惊讶的看着律师“我是孩子的爸爸，她怎么能申请限制令？” “站在法律的角度，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就不是。” “验个dna不就行了？” “你得向法院申请验dna，但她可以在你申请之前直接出国，等时效过去再回来，法院不能强制更不能限制她出境。假如她在这个时间内移民了，那事情就变的更复杂，跨国夺抚养权的官司打上几年都有可能。” 李东旭很傻眼，韩栖迟也很傻眼，还能这么玩的吗？ 双方律师都表示，可以。 双方律师都问对方，协议加不加孩子。 情侣们的答案非常一致，加！ 然后，情侣们和律师们就碰面了，各自的律师带着各自的当事人，隔着一张又长又宽的会议桌，弄得特别像是打离婚官司前的最后碰面，争取最后一次庭外和解的可能。 一起聊，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有小可爱们误会，先解释一下，国内法律不行啊，国内的法条是非婚生子女享有婚生子女的一切权利，抚养权也包含在内，只要确定血缘关系，男方就能抢孩子。国内同样没有限制令这回事，别搞错了。 以及，看了下留言，你们觉得不甜？真假？我觉得超甜啊。 这是我规避了所有情侣可能出现的问题，性格磨合失败、聚少离多争执，甜蜜期结束为别人心动、文化和成长环境造成的误差，双方父母问题，事业是谁妥协等等，现在连财产都切割好了，所有的坑都避开了，你们还说不甜？ 难道我又翻车了？这篇不小言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二章 签署婚前财产公证和婚前协议的当天，韩栖迟从律所出来跟李东旭抱了一下就匆匆上了金在恩的车, 《特工》正式重启她得飞台湾。本来不用走的那么匆忙, 被孩子的归属权耽误了一下, 就赶着走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开车的人不是金在恩, 金在恩要跟韩栖迟一起飞过去, 是公司前台过来开车把她们送去机场后再把车开回去。 前台小姐姐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听到老板是来签婚前协议的说韩栖迟好帅, 韩栖迟不是很懂签婚前协议有什么好帅的，正在翻看协议的金在恩正好看到情侣们在律师的协商下探讨出来的关于孩子的条例，打断两人的话冲韩栖迟抖了抖文件, 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司机立刻闭嘴竖起耳朵听八卦, 韩栖迟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跟金在恩说了律师跟她说的, 既然都签婚前协议了不如就把所有会出问题的事情都提前在协议里写明, 这样以后真出问题了就按照协议来就好了。金在恩砸吧着嘴想说什么却没开口，仔细研究文件之后掏出手机问韩栖迟能不能把拍一份给金在妍，韩栖迟当然说可以不止可以，她这边还有电子档不用金在恩拍照, 她直接发给金在妍就行。 看过协议的金在妍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李东旭, 问他搞什么。李东旭正在化妆要拍一个杂志内页, 接到质问电话也只是笑笑, 他签协议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韩栖迟和李东旭的婚前协议里关于钱财的部分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 关于孩子的更值得聊。 当时在会议室里作为专业人士的双方律师，分别站在各自当事人的立场都是想要把孩子的抚养权抢下来，韩栖迟的律师只需要说一点就够了, 目前双方没结婚她的当事人拥有孩子的一切权利。李东旭的律师就打感情牌，情侣们是来签婚前协议不是来签离婚协议，婚姻是为了长长久久不是么，现在就斤斤计较多不好。 两边律师正在打官腔，情侣们比他们和谐多了，很和谐的讨论真要有那么一天，孩子到底是跟妈妈好还是跟爸爸好。为了不吵架，也是因为李东旭真的是成熟的大哥哥，男朋友表示他们不要说自己的优缺点，他们可以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李东旭说韩栖迟的优点，韩栖迟说李东旭的。缺点么，就自己说了，说对方缺点是找架吵。 当事人聊的那么和谐律师当然也就先收声听他们聊。 李东旭先说，说韩栖迟是母亲，母亲对孩子的很多照顾父亲都顾及不到，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韩栖迟肯定比他会照顾。说她的职业相对于他来说不需要面对媒体，过渡的曝光总会对小朋友产生影响。说韩栖迟的性格比他能跟小孩子玩到一起去，他的话可能就不太行之类的。至于缺点，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他的工作导致他很可能没办法长时间陪伴孩子，韩栖迟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带孩子一起工作，但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方便带孩子一起工作。 准爸爸说完了就轮到目前在法律上拥有一切‘胚胎’权利的准妈妈了。 韩栖迟觉得李东旭有个她比不上的优点，李东旭的家庭环境很好，小朋友在好的家庭里环境里成长总比单亲要好，也不是说单亲就有什么大问题，但她确实不太会跟家人相处，孩子也属于家人之一，这点李爸爸和李妈妈能帮到李东旭很多。不过韩栖迟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的缺点，非要找一个话大概跟李东旭差不多，就是可能因为工作耽误陪伴孩子的时间。 两人关于优点的对话里都跟钱财无关，关于缺点的对话里也都跟你这个人如何如何无关。无言的默契让双方都是从客观的大方向为开端，不纠缠小细节。这样的对话让旁听的男女律师都笑了，气氛是真的很和谐。 和谐的气氛让李东旭问律师就没有折中方案吗，比如双方都有抚养权？韩栖迟的律师告诉他，没有。如果双方都有抚养权或者监护权，那打离婚官司时抢孩子的大战就不会闹的那么凶了。婚姻破裂了，孩子只会有一个归属，不可能出现双方都有抚养权和监护权，那根本没有抢孩子这回事。 李东旭的律师见韩栖迟的律师这么说，迅速就丢了个相对性折中的方案出来，双方可以在协议里前天写明，不论最后法院判定谁是孩子的归属，另一方都有权利要求每个礼拜不少于四十小时以上的接触时间，并且禁止对方申请限制令。韩栖迟的律师呵呵一笑，这是提前为李东旭打补丁啊，要是真的让法官判，韩栖迟能抢到孩子的概率明显更大。 两边律师又开始东绕西绕的，韩栖迟敲了敲桌子打断他们，给出一个新的折中方案，也就是金在妍看到的最后定稿，孩子的归属权在李东旭手上。假如离婚，孩子归李东旭，但韩栖迟拥有孩子一切重大事件的决定权，比如上什么学校，是否留学，是否移民之类的。以及，孩子每年至少有两百天要跟韩栖迟生活在一起。 金在妍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重大事件’的范围有些虚，两百天这个数字也很奇怪，最过分的是，韩栖迟生的孩子凭什么归李东旭啊，是孩子爸爸也不行啊！金在妍深刻怀疑李东旭骗了韩栖迟，毕竟韩栖迟真的很好骗！但这次还真不是李东旭做了什么，完全是韩栖迟的决定。 韩栖迟会做出这个决定当时在场的三人都很诧异，李东旭尤其是。律师们出了会议室让情侣们单聊，准妈妈带着忧虑和少见的洒脱对未来爸爸说，她其实不知道要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喜欢小孩子也只是喜欢可爱的逗了就笑的那种小朋友，那孩子要是很难搞或者是个熊孩子她也会避而远之。 韩栖迟觉得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玩伴，但她未必真的就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尤其是她最近发现自己挺渣的，完全想象不到的渣。最渣的是她还喜新厌旧，如果她一开始觉得有孩子很好可之后玩着玩着发现有孩子很糟糕，那对孩子绝对是个伤害。她得先避免那样的伤害会出现，不如就把孩子给李东旭。 自从有男朋友之后时常觉得自己渣出天际的韩栖迟是真的觉得，她也就是没有孩子，才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是好妈妈，搞不好有了孩子她也是个渣渣也说不好。哪怕这些担忧都只是她的杞人忧天，那每年两百天的条例就是她的退路，一年也不过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两百天，李东旭也就一百六十五天，总归她没吃亏。 李东旭有心想劝，韩栖迟却说就这么决定了，男朋友暗自叹息到底顺了韩栖迟的意思。 顺着女朋友的李东旭并没有顺着金在妍的想法，并没有跟金在妍说他搞了什么或者韩栖迟搞了什么，而是跟金在妍说这是律师们的建议，两边都不吃亏的建议。冠冕堂皇的解释，他是艺人，这个身份造成了他是不可能对韩栖迟做太过分的事情的，他需要舆论的名声，不会想要在这件事上给自己泼脏水，但韩栖迟却不用在乎这个，大不了换个国家重头开始，美术导演又没有国家限制。 金在妍半信半疑的挂了电话，但没去找韩栖迟纠缠这件事，韩栖迟现在已经很辛苦了。 跟韩栖迟亲近的人都觉得韩栖迟很辛苦，不管是金家姐妹和是李东旭，哪怕是张在贤、金胜大都被李东旭叨叨的觉得韩栖迟很辛苦，因为韩栖迟不吃东西。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吃，但她确实不怎么吃，原因就一个，不想吃。这给李东旭愁的，都要掉头发了。 李东旭真的是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地、海洋，举凡他听说过的能买到的都给韩栖迟试了一遍，就指望能找到让韩栖迟想吃的，可韩栖迟不想吃，她说不饿。李东旭完全理解不了，怎么可能不饿呢？别说她现在怀孕了，就算是没怀孕的时候她光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行啊！ 所谓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各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药，这是韩栖迟自己找到的解决营养不足的方法。比起李东旭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完全不觉得有必要搞那么夸张。他们都问过医生了，医生也说不想吃别硬塞，可以适当的吃一些维生素补充别过量就好，这不是很好的建议么。相比于更夸张的孕吐，只是不想吃东西是多好的怀孕副作用，简直不能更棒，一点都不耽误工作~ 准妈妈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准爸爸被搞的身心俱疲，在这个时候韩栖迟还要出国，李东旭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金胜大商量，尽量空出档期让他可以飞去台湾守着韩栖迟。金胜大很反对李东旭这么干，先不说什么要不要赚奶粉钱的事情，光为了维持曝光度也不能这么干啊，现实点，李东旭又不是元彬那种一次消失三四年回来依旧是大佬的配置，他不走那个路线，别闹。 听男朋友说要去台湾陪自己的韩栖迟也让李东旭别闹，她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她没时间照顾他。那不是李东旭说‘我照顾你不用你照顾我’能解决的，而是李东旭存在的本身就会对她造成影响。更何况，要是被台湾的记者知道了，那每天还要被一大堆狗仔围追堵截，那更麻烦。 李东旭的一片好心就这么被韩栖迟给堵上了，有介于女朋友不是第一次这么干男朋友倒也没生气，他跟韩栖迟各退一步，他可以不过去，但韩栖迟每天要跟他视频一次。韩栖迟十分勉强的同意了，这次真不怪她，她要工作的好不好。但李东旭说就是因为她要工作，防止她只记得工作忘记自己还是个孕妇，忙起来什么都忘了，等身体扛不住就迟了。 不管怎么样吧，韩栖迟还是飞了台湾，飞过去之后碰到一个比不想吃东西更麻烦的症状，孕吐？不，嗜睡。 刚开始韩栖迟以为自己纯粹是没睡够，项目本来就因为各种原因拖延，现在需要赶工，既然要赶工当然就很忙，做这一行的忙起来都是压缩睡眠时间，撑不住了随便找个地方躺躺，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起来靠尼古丁、□□、茶多酚等各种东西抵抗困倦。韩栖迟有次在跟尹钟彬电话会议的时候睡着了，弄的她很尴尬，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忙么，累了当然会睡着啊。 可当她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想睡觉，明明已经睡了六个小时算是很长了还是觉得困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六个小时对别人可能太少，但韩栖迟已经很习惯在忙碌时睡够六个小时就能精神一整天，现在六个小时完全不够用啊，十个小时都不够，她跟中了诅咒的睡美人一样，成天就像睡觉！ 最可怕的不止是想睡觉，而是困倦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耽误进度，棚在搭，跨过取景的手续要跑，道具在准备，人物设计也在进行，多个小团队汇总的问题都需要她这边拍板。困倦让她思绪慢的惊人，决策力骤降，智商好像也降了，哪哪都不顺。更可怕的是她居然不着急，她应该很着急才对，突然间心大无比，也是无敌了。 察觉到自己不对的韩栖迟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金在妍，她当初和尹钟彬谈好的后备方案就是，要是她真的很倒霉的出现妊娠反应，那她会把公司所有资源在最短时间内集中到这个项目上，保证项目不出问题。由于方案是早就做好的，关键性的棚内搭建也早就做好了，需要改动的只是外景从京城变到台湾的问题以及把纸上的方案落地实施的事情。恰好金在妍那边已经拍了，项目只要开拍对她们来说就是在收尾了，金在妍能赶得上。 金在妍确实赶上了，不止赶上了还顺路把男朋友也快递到了台北。 韩栖迟一觉醒来床边突然多个人被吓一跳，李东旭连忙出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定神，随后火速决定要带韩栖迟去医院检查。韩栖迟一口拒绝，不是她作是她真没时间，进度落后了，看起来没什么，落后的并不多。但是因为她落后的，她需要跟金在妍对进度，尽快把进度赶上，否则她就会从怀孕中坚持工作的专业人士，变成拖累团队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李东旭罕见的生气了，韩栖迟却连哄他的时间都没有，能跟他说的只有我已经很惨了，弄的李东旭火都发不出来，只能帽子口罩眼镜全齐的藏在人群后给韩栖迟当临时助理，还得小心别让人家发现。这个助理当得让李东旭很是不适，因为韩栖迟忙的他心疼，他却没办法帮他。 这是李东旭没有涉足过的领域，演员只是娱乐工业中的其中一环，还是很靠后的一环，他们看到的都是成品，他们接触到的都是无数幕后已经完成的作品，韩栖迟在做的是把导演的幻想变成现实，而李东旭在此之前甚至没想过导演的幻想到底有多精细。幕后跟台前是有交集没错，但幕后跟台前，美术导演和男演员，完全是两个领域。 在两个领域游走的男女朋友不是一起拍摄过，一起合作过，就能插手对方工作的。如同韩栖迟也没办法在演技上给李东旭多少专业的建议是一样的，大家只是在一个大圈子里混，但彼此的小圈子根本不一样。 金在妍的加入让韩栖迟稍微轻松了一点，但并没有让韩栖迟就此可以休息，金在妍扛不住那么大的团队，她要是有这个本事韩栖迟也不会让她往电视剧的方向发展，电影和电视剧怎么选都是选电影，项目的规格从一开始就不一样。韩栖迟还是很忙，忙的李东旭无能无力，还被女朋友赶回国了。 李东旭的脾气一下就变坏了，距离加剧了担忧，担忧引发了坏脾气。他的脾气没有发在工作上，成年人很清楚什么叫克制，但他的脾气在亲近的人身上爆发了。这可能就是越亲近的人越没办法收敛坏脾气，因为内心清楚不论如何对方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李东旭和李成熙吵了一架，很激烈的吵架，激烈到李成熙飞了台湾见韩栖迟。 大半夜的接到男朋友妹妹的电话说来了台北的韩栖迟有些懵，告诉了她酒店地址和房间号之后挂断，想打电话给男朋友问什么情况，拨号前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韩栖迟想着李东旭这个点应该也在睡觉就没打过去，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换好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天光蒙蒙亮时，李成熙也到了。 韩栖迟和李成熙说不上熟还是不熟，两人没见过几次，唯一的纽带是李东旭，可现在李东旭不在，两人能聊的话题就很少。李成熙说她是来台湾玩的，听说韩栖迟在这出差就来这里了。韩栖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她没睡好，困。李成熙在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冒昧，跟韩栖迟道歉说打扰了，说着话就要走。 韩栖迟自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出去，看她连个行李箱都没有就背了挎包就来了，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李成熙犹豫半天跟她说，她跟李东旭吵架了，或者应该说，她跟全家都吵架了，只是跟李东旭吵的更凶，碰上爸妈到底会收敛点，对上哥哥就没那么多顾忌。 李成熙跟李东旭吵架的理由有些特别，起码在韩栖迟听起来很特别。双方是为李成熙什么时候工作吵起来的，李成熙觉得自己可以工作了，爸妈和丈夫都觉得孩子还没过哺乳期，起码等孩子断了奶再工作。就算不是一定要等到断奶那么长时间，现在就工作也太快了，才生过孩子没多久呢。这些没什么好特别的，让韩栖迟认为特别的是，李东旭也这么想，男朋友不应该是那个角度才对啊。等韩栖迟继续往下听，听着听着就心虚了，她怀疑李成熙纯属是被迁怒，倒霉而已。 李成熙的立场是所有人考虑的都是孩子没人考虑她，她觉得自己在家就是个喂奶的机器，她需要工作，再不工作感觉人都木了。李东旭骂她没人考虑孩子，大家考虑都是她。她的身体要紧，没人不给她工作，所有人都是担心她的身体，等身体养好了再工作能怎么样？世界上没工作了吗？ 两兄妹就这么吵起来了，吵的李成熙一怒之下飞了台湾，她来找韩栖迟是因为她认为全家只有韩栖迟理解她。当初怀孕的时候家里让她在家她也就在家了，说什么等孩子生了就没事了，现在孩子生了又说什么断奶，那是不是以后还有小学初中大学？她又不是专门为孩子活的！原本李成熙身边的女性都这样，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都是这样的，大家都这样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可她的身边冒出来一个韩栖迟。 韩栖迟不那样，韩栖迟没有因为怀孕不工作，韩栖迟也没有因为怀孕就妥协什么，韩栖迟连婚礼都不想办，而且完全不怕她爸妈！这要是她，她肯定做不到！韩栖迟活的那么自由，那么帅气，韩栖迟简直让她觉得自己在看电视剧里的人，那种独立、自我、强大的女性，太适合当战友了！ 韩战友囧着一张脸听着李成熙絮叨，说她居然不跟爸妈来往，说她爸妈拿韩栖迟没办法，说她跟她婆婆虽然没什么大矛盾但总有些别扭，但韩栖迟完全不看她妈脸色，真的太厉害了！ 韩栖迟...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李成熙絮叨了很久，久到金在妍过来按门铃，李成熙以为韩栖迟是要去工作了，韩栖迟说没事，让金在妍先下去等一下，问李成熙有什么安排，是在台湾玩呢还是怎么样。李成熙纯粹是热血上头就过来了，哪来的什么安排，韩栖迟就说她让人先给她开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说。 等把李成熙安顿好，韩栖迟一个电话就打给李东旭了，没说李成熙来了，只是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李东旭说没什么事。女朋友就问男朋友能不能飞一趟，男朋友当然可以，中午就落地了。 韩栖迟在车上小憩，听到开门声以为是金在妍问她什么事，感觉脸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睁开眼看到了李东旭，笑了“你来的好快。” “你要是不赶我走，我都不用回去。”李东旭牵着她的手有些担心“还是一直睡不够？” 合上眼点头的韩栖迟安慰他，过段时间就好了，听到李东旭的叹气声，眯着眼睛逗他，叹气会老的。一下被戳重的李东旭轻拍了下她的手当警告，再问她是为什么叫他过来。这次叹气的人变成了韩栖迟，李东旭把叹气会老的话丢回去，小姑娘表示她不怕。车里有了笑声，笑过了，该说的话就得说了。 韩栖迟握着他的手拇指摩擦他的虎口，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们最接近分手的那次，是因为你觉得我们没有以后吗？” 微楞了一下的李东旭说“突然间为什么说这个？” “打个预防针，我们那次不是解决了么。” “你这个预防针打的我有点害怕。” 韩栖迟就笑“那你就先害怕一下。”抓着他的手上下摇了摇“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不说又不行，所以我们先讲好，要是我说的你哪里不高兴了，你也别发散思维想什么未来和以后我们合不合适，好吗？” 李东旭笑意微收“你说。” 舔了下嘴角的韩栖迟缓慢的开口“我不太会处理所谓家人之间的关系，这个你懂吧？”听他应了一声，继续道“对我来说，家人更像是麻烦，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不能用钱解决就拉黑老死不相往来。但你跟我不一样，你的家庭关系很好，你们很和睦，你们也很亲密，亲密到有时我会觉得有点夸张。” 没太听懂她想表达什么的李东旭问她“夸张是好还是不好？” “这个要分人啊，你肯定是觉得好。” “那你的话就觉得不好？” “也没有到不好的地步。” “那就是没那么好？” 韩栖迟笑笑，默认了，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比如跟父母住在一起这种我就不太能接受。” 李东旭误会了，以为她在说以后他们不会跟他爸妈住在一起“这个我们没讨论过吗？说过的吧，本来就不会跟爸妈住在一起，你对我搬到楼上都左思右想的考虑半天，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 听到他误会的韩栖迟笑叹一声“我不是在说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界限，也不对，你们好像没什么界限，就是彼此对于彼此的空间和**之类的事情，都很自然，那种的我不太行。未来可以试着尝试，但短期内估计不行，我一个人生活了很久，这个你明白吧？” 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李东旭问“你绕了那么大一圈是想说你不想跟爸妈住在一起？” 绕了好大一个圈的韩栖迟迟疑道“我想说的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虽然你可能希望我融入你的家庭，你也觉得我有必要那么做，但我的想法是，我和你同我和你的家人不是一个概念，就像你和你的家人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事。我可以试着去接受你的对待家人的方式，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我们只是相敬如宾的在适当的范围内来往。” 李东旭听过类似的话，就是在韩栖迟说她不止是韩栖迟的那天听到的，他不懂韩栖迟又再重复一遍是想说什么“你是害怕你跟我家人相处不来？” “我们不太可能出现相处不来，我自认不算是难相处的人，你的家人也不是难相处的人。”韩栖迟感觉再绕下去没完没了，试探着说的直白点“为了我们以后不要为同样的问题再次纠结，我们能不能...或者说你能不能接受，我对他们的态度很可能达不到你的预期，就是我会像你一样变成一个家长，照顾家里的所有人，说保护也可以。” “你当然不用那么做。”李东旭笑看她“你在我们家就是忙内啊，你是年纪最小的，你干什么要照顾他们，忙内只要会撒娇就好了。” 韩栖迟叹了口气，嘟囔道“想抽烟。” “那可不行。”李东旭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是无奈的韩栖迟感觉他们要吵架了，但她还是得说“我想说，在我已经忙到不能再忙的时候我并不想被家人的问题打扰，就算是平时，我没那么忙，我也希望彼此之间有界限，客套、礼貌、有规矩的界限，君子之交淡如水，彼此都保留一些分寸感。” 李东旭笑脸收了，严肃起来“你的分寸感具体指的是什么？或者说，谁打扰到你了？” 韩栖迟皱了皱鼻头，叹气“李成熙凌晨四点多打电话给我说你们吵架了”伸手让要开口的李东旭先听完“我并没有要责怪她什么，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有时候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她也不是想着要打扰我。可能只是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你们的家庭关系又那么和睦，我作为家人之一，未来迟早会变成的家人之一。她遇到问题了，我刚好能帮忙，她就来找我了，这很正常，真的。” 李东旭刚说了一个‘她’就再次被韩栖迟制止，她还没说完呢“我想跟你聊的不是这一件事，也不是李成熙的做法怎么怎么样，她的做法真的没问题，你可能不了解女孩子。女生都是这样的，我也干过大半夜的把睡的好好的金在恩从床上拖起来的事情。这代表你认为你们的关系不用在乎这些，礼貌啊什么的，关系不够好才要注意礼貌，关系够好都是我有事就骚扰你，你有事也会骚扰我。” “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不高兴，相反这是李成熙接纳我成为家人的意思，挺好的。但我想说，这样的事情一两次我还行，三四次我也没问题，但次数多了...”韩栖迟摇摇头，不想说不好听的话“我们要组成家庭对吧，我们会成为彼此的家人，那我们势必要接受一些对方的缺点，这是我的缺点不是你的，也不是李成熙的，很纯粹的就是我的缺点。” “我可以隐瞒这个缺点，但既然我们要组成家庭，我就不想隐瞒。我不是会撒谎的人，你也能看得出来，以前你就看出来了，我不会主动跟你的家人接触，我不太清楚要怎么来往。我们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共同的话题，我们所有的连接点都在于你，而我刚好不是长辈们会喜欢的那种宜家宜室的姑娘，相反我可以有些太自我了。” 韩栖迟双手包着李东旭的手，认真的望着他“我想和你组建家庭，我们即将组建一个家庭，但我的缺点恰好是我不会跟家人相处，你能接受我这个缺点吗？” 李东旭不能因为那听起来有些荒谬，她仿佛在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但我对你的家人没兴趣，他们最好也别来打扰我，那很荒谬。他低头看看她的双手，视线往前是还没显怀的小腹，上移到她的脸庞，反问她“你愿意为我尝试着去改变这个缺点吗？” 韩栖迟就知道会出问题“愿意啊，可那是我愿意就能改变的吗？我当然愿意去尝试，但我猜，我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伪装我很喜欢温馨的家庭氛围，但是，那就是极限了。这个极限里有个限定，我的伪装是有时效的，年节见面，偶尔的一顿饭，很偶尔的那种。毕竟...”拉着演员的手苦笑“我也不是专业的演员啊。” 车里安静下来，李东旭不开口，韩栖迟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心情低落的准备要吵架。她不想吵架，已经很累了，没力气吵架，有那个时间让她睡一觉多好。 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发出细微的声音，韩栖迟抬眼看向叹气的人，叹气的李东旭伸手按着她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是真的用力，揉的韩栖迟头发都乱了，又一下一下的帮她顺毛。 早在听到韩栖迟不止是韩栖迟的那天李东旭就知道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的关系能有多好，可你现在要划线界限，讲分寸，有点太冷漠了啊。成熙大半夜的打电话给你，真的是跟你亲近才那样的。” “我知道啊，刚刚不就说了么，我很高兴她觉得我是家庭成员之一。”韩栖迟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侧蹭了蹭“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啊，不然积累到一定程度小问题就变成大问题了，我不想和你有大问题，我想和你好好的。你就当那是婚前协议的一部分，好不好~” 李东旭笑叹一声，脸往前一凑，韩栖迟疑惑的看着他，男朋友努努嘴。 “先给点甜头，我才好去解决一定会吃苦头的事情。” 韩栖迟一乐，双手按住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个响的，含着他的下唇说。 “欧巴~fighting！我们哥哥宇宙无敌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真的是甜文，难道你们真的没发现韩栖迟和李东旭分分钟都处于分手的边缘，但两人都在努力，多甜啊！说纪实文学和小言一般无视现实的孩子们，我错了，下次我写虚幻的妖魔，金南俊明明是海妖的任务来着！ 韩栖迟不是海妖啊，是诚挚的，排除万难也想要和李先生共度一生的韩小姐。 这故事没有搞什么跌宕起伏，也没搞什么大场面，只是想表达一下现实中的小确幸不是等着天降馅饼而是人生是自己的，只要自己想抓住，就一定可以抓住。 最美好的爱情不就是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不那么完美的我爱恋不那么完美的你，我们在一起就变成了完美。 你们就说，甜不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弥妍、cici 10瓶；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三章 首尔落下初雪时韩栖迟的肚子就没以前那么平坦了，不过冬天的衣服很容易遮挡, 算是好事。台北倒是没有雪, 这里是亚热带又是个岛, 首尔那边都要零下了，这边零上十五度就算是比较冷的冬天了。 算是在过‘温暖’的冬天的还是遮挡了一下小腹, 韩栖迟不希望自己被当成孕妇，虽然她确实怀孕了。但工作场合里凸显这点并不合适, 大家对孕妇的概念都是需要被照顾，但她是管辖团队的人，身上的性别感不能那么强, 尤其是这行男人比女人多，更要注意这点。 摄影棚的搭建进入尾期, 美术组的第一期工程就算是可以验收，整个过程有多辛苦韩栖迟懒得说, 比起工作她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特别冷吃更觉得神奇。韩栖迟也说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她就没了不想吃东西的毛病，只是在偶然的一天金在妍眼睁睁看她吃掉一个八寸的巧克力蛋糕表示惊叹时，韩栖迟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吃的太多了。八寸的蛋糕还是巧克力的，热量爆炸！ 与此同时韩栖迟发现怀孕的好处了, 完全不用顾虑身材问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可是孕妇！一想到这个心情简直好到爆！ 听到棚内准备的差不多的消息飞过来的尹钟彬见到的就是心情超级好的韩栖迟，他对韩栖迟的工作能力一直没担心过，要是担心也不会干出劝她打掉孩子的骚操作。三观虽然有些扭曲但心性还是很正常的男导演更担心女导演身体会不会太勉强, 毕竟怀孕了啊。万幸韩栖迟脸色很好心情也很好，那就没问题了。 看过棚又开了个碰头会，尹钟彬确定韩栖迟的工作能力没问题身体也没问题，还跟她道了歉，不是正式的那种道歉是在酒桌上，笑着说当初小看了韩栖迟是他眼瞎的那种开玩笑的方式。从首尔来的一帮人跟韩栖迟的团队聚餐，韩栖迟这个孕妇也不能免俗，即便包间被二手烟包围了，这算是工作餐跑不掉，用孕妇的身份当理由就成笑话了。 酒桌上尹钟彬的‘道歉’真的变成了嘻嘻哈哈的笑话，两人一杯茶一杯酒碰杯之后那些都算不上是矛盾的过往都变成笑谈。酒过三巡，时间差不多了，尹钟彬一行人就得回首尔，韩栖迟跟他们一道回去。台北这边有棚，首尔那边也有。不过首尔的棚没这边的复杂，那边是拍一些过渡场景的棚，主要是出于资金的考虑。 两国币值的汇率让台北影棚的租金相对要低一些，这是剧组选择在这边搭主拍摄地的原因之一，但跨过拍摄整个制作团队衣食住行每天消耗的都是一大笔钱，回首尔至少能覆盖掉一部分，到首尔了就没人住酒店了，收工了各自回家啊。也因此，台北这边的弄的差不多韩栖迟就需要去盯一下首尔的棚。 顺便去查一下孩子到底能不能生这个重大的问题。 当初那位慈眉善目的老阿姨医生跟韩栖迟说，她怀孕的时间太短了，需要十五周才能查血清。韩栖迟已经超过十五周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查，理论上在台北的医院也能查只是韩栖迟想着一事不烦二主，老阿姨明显更给力，在韩国能成为教授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想着回首尔查好了。 上了飞机韩栖迟跟尹钟彬是邻座，飞机上就不聊不工作了，尹钟彬问她身体怎么样，给她说了以前他姐怀孕的时候特别辛苦，吃不下睡不好，吐的太夸张的时候还去医院打点滴，弄的他都想跟她姐说别生算了。韩栖迟倒是没想到他不止劝自己打胎还想劝亲姐打胎，真心奇葩，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 尹钟彬还以为她要吐，伸手就想按呼叫被韩栖迟拦下，跟他说自己不是想吐，她一直也没有想吐过，刚才那个脸是因为“你劝我打胎我还能理解，劝你姐姐打胎你不怕挨揍吗？” “我又没有真的说出来，我只是想想而已，我傻吗。”尹钟彬还是按了呼叫，对韩栖迟说“我帮你要杯温水，还是你想喝果汁之类的？” 韩栖迟说温水就行，笑看尹钟彬“现在又觉得我是个孕妇了？” “我都道过谦了你还闹。”尹钟彬冲不远处的空姐招手，等人过来给韩栖迟要了杯温水，在空姐去倒水的时候对韩栖迟说此一时彼一时，他劝她打胎也是出于工作，没坏心的，现在也是一样。大家是同僚，照顾一下孕妇也是应该的，依旧没坏心，别想太多。 也不知道韩栖迟戳到尹钟彬的哪根神经，他很认真的跟韩栖迟说，所谓平权，只要女人还可以生孩子就平不了。这是生理结构造成的壁垒，女性在职场的弱势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女性花费在怀孕生子上的时间太长了，少则一年多了都没上限。男人就不用，女人回归家庭是应该的，男人压根没这个选项，这才是女权发展不起来的根本原因，因为只有女性可以怀孕生子。 韩栖迟不知道他跟自己扯这个干什么，捧着水杯嗯嗯啊啊的应和着，尹钟彬从男女平权就因为孩子扯到，生育从本质上就是耽误时间，不止耽误女人的时间还耽误男人的时间。养育一个孩子成材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如果投资在自己身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自身更有利，但花费在孩子身上就是拼运气，有些小朋友是能成材但还有些作奸犯科呢，这就是赌博。 “你是丁克吗？” “不是啊。” “那你说什么。” “这不是闲聊么。” 尹钟彬看了眼她的肚子“你是我碰到第一个怀孕中还工作的女导演，连女作家怀孕都不工作的，就有点好奇啊。” 抿了口水的韩栖迟表示自己不是怀孕中选择了工作而是工作中意外怀孕了不能耽误工作，尹钟彬问她两者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如果我在签约前就怀孕了也不会工作。”韩栖迟放在水杯“我不是工作狂的类型，更不会特意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你想太多。” 颔首表示懂了的尹钟彬问她“那也就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打掉孩子？” 韩栖迟有些不明白“突然问这个干吗？” 尹钟彬再次说起他姐姐，问韩栖迟还记不记得他们上次来台湾的时候，她疑似是被求婚还是什么的，他跟她说，他姐就因为结婚嫁人很后悔的事情。韩栖迟记不清了，伸手示意他继续说。继续的尹钟彬说他当初跟韩栖迟说，他想以他姐的经历为蓝本拍个电影，那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有那个打算。 韩栖迟了然“你觉得我和你姐在同样的事情上选择相反，所以想在我身上找点灵感？” 尹钟彬微微摇头“有些类似但不是我，那不是我擅长的题材，至少五年内我也不可能去拍这种题材，但我确实想把我姐和跟我姐有类似经历的女性们拍摄出来，那应该会引发很多人的共鸣，票房这两年女性观众很出彩，所以想着把这样的题材推上大荧幕应该是可以操作的。” “我的工作室不是私人工作室，我是有培养新人导演的想法的。前段时间有个新人给我推荐了一本，很有争议的一本书，内容就是类似我姐那样的女性关于婚姻、家庭、孩子的一些思考。我觉得那本书有点意思，但那本书也让我确定了，我拍不了那样的题材，书里的内容有一部分是我不赞同的。你懂得，我们自己不赞同的东西我们是没办法创作的，但推荐给我那本书的新人可以试试看。” “题材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场景都很日常，投资应该没多少，很适合给新人练手。就算是亏也亏不到哪里去，拉投资也简单点，数额不大么。我是想说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但我不太确定你会不会有兴趣，所以问问看，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就再聊。” 这圈子绕的够大的，韩栖迟思索道“你说的合作是指跟现在一样拿钱办事的合作，还是想用分成冲抵签约金？”按照他的说法更靠近后者，还有“你既然不认同的内容，为什么还想找人制作？”前后矛盾啊。 “我不是不认同，我是不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的内容，性别障碍，那本书完全是站在女性角度写出来的，我看了有点觉得夸大其词，看过的男人多半都那么想，但有一小部分和全部女人都认为书中完全是纪实类，一点都没夸大。”尹钟彬有些无奈“也是因为评价有点两级，才会让我有顾虑。” 至于合作的方式“新人导演，没什么关注度，之前一直都是副导演跟着别人混，自己连一部真正的长篇作品都没有。谈价钱肯定谈不了，这样的导演投资方不会出太多钱。我知道跟你聊分成冲抵有些没必要，你又不是没项目需要赌一把的人，不过是想试试看，小成本的片子你去做就当是玩了，带孩子寓教于乐啊。往好的方面想，要是作品真的爆了，那不是运气很好么。” 韩栖迟怀疑他是资金不足想忽悠自己给他做白工，但以尹钟彬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玩那么弱智的事情，干脆问他名叫什么，想着先看。电影这玩意儿剧本是重中之重，虽然她不是点金圣手能挑出一定会爆的本子，但本子好不好还是有基本的判断力的。 “《82年生的金智英》看过吗？” “82年生的金智英？” “对，名就叫这个。” “这名字够特别的。” “内容更特别。” 内容特别的《82年生的金智英》讲的是一位生于82年的金智英小姐，平凡、普通、一点都不特别，连基本的戏剧冲突都很少的人生。一句话就能概括全部的不是故意缩减而是真的用这一句话就能概括，剧本很薄，薄的韩栖迟都问跟她说不用看直接看剧本就行的尹钟彬，他是不是只给了大纲。 飞机落地的功夫韩栖迟已经看完了剧本，尹钟彬表示不是剧本很薄，是那个新人写这个本子的时候不全是参照，她认为的核心不在于金智英是谁，而是有成千上万的金智英在过一样的人生。那些金智英们延伸出来的故事不止在里，还可以放在剧本研讨会上解决。 两人在机场分别时，尹钟彬跟韩栖迟要是想看的话最好先摒弃自身的性别因素，也不要用她的做事风格去看待作品，心态先摆正了再看。韩栖迟觉得他的说法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只说她会去看的，随后互相道别分开。 别人家的父母可能对孩子的期待韩栖迟不知道，可能是聪明、可能是勇敢也可能是善良等等，她没有那些，她对孩子，至少目前为止对孩子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他健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要健康就好了。可只是健康那么平凡的期待也会让韩栖迟心怀忐忑，忐忑到不敢跟李东旭说她来做检查。 真的，在此之前韩栖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心愿那么小，小到只要这个孩子四肢俱全，眼耳口鼻都在，能健健康康的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需要。笨一点，不勇敢，很淘气或者有些什么坏毛病都没关系，只要健康就好，真的只要健康就好。她的心愿就那么小，小到从来也不玩求神拜佛那一套的韩栖迟，去医院前特地跑去教堂跟上帝商量，既然祂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宗教老大，那能不能保佑一下教区的人民，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受洗的。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韩栖迟就是觉得很长，长的她一边安慰自己肯定没问题，她不会那么倒霉，一边又忍不住想万一就是那么倒霉，那她真的要打掉他吗？想着就算有些缺憾也不影响生下来啊，又想着这倒是让她过得去了，可对小朋友的伤害太大了。想东想西想一堆，想的医生笑眯眯的跟她说要是没有意外的情况就不用担心了，都只关注什么是意外情况。 意外情况就是目前能做的检查没办法百分之百的担保孩子一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疾病，但目前能做的检查已经可以筛查绝大部分问题，至少在这个范围内孩子是健康的。韩栖迟追问老阿姨，范围是多大，医生放下检查单笑呵呵的安慰她，别担心，没事的，就算有事也要相信现代医学，别被自己的担忧影响了情绪。 韩栖迟还真没办法不被担忧影响，但检查结果都拿到了，教堂也去过了，跟上帝也聊过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倒是医生在送她出去时提醒她，她还有件事没错，没告诉孩子爸爸她来检查了。 孩子爸爸接到韩栖迟的电话时惊慌大于惊喜，韩栖迟的语气太奇怪，说的又是跟宝宝的健康有关的事情，让李东旭差点以为孩子怎么了，幸好韩栖迟跟他说没事，李东旭大松一口气问她在哪，是不是还在医院让韩栖迟别离开，他去接她。韩栖迟已经出了医院了，问他在哪？ “韩栖迟？” “嗯。” “叫过来一起啊。” 李东旭扫了眼居酒屋的环境，刚想跟孔侑说算了，孔侑就凑到他面前跟韩栖迟说他们在喝酒呢，韩栖迟问李东旭地址。本想说算了的男朋友只能在朋友和女朋友之间做一个地址的传声筒，挂了电话让孔侑看看周围烟雾缭绕的样子，这里适合孕妇么？ 居酒屋的环境当然是不适合孕妇，所以当孕妇抵达时，两位喝酒的男人坐在了隔壁很适合孕妇的咖啡馆。下车的韩栖迟在找到地方时被从咖啡馆里迎出来的李东旭给逗笑了，问他，难道他跟孔侑是约在咖啡馆喝酒的么。当然不可能在咖啡馆喝酒的男朋友笑而不语，女朋友了然，以一句饿了把男朋友和孔侑拉近附近的一家烤肉店，酒水再次上桌，她喝饮料。 孔侑的出现给韩栖迟带去了一个别人不会跟她说的消息，韩pd在小圈子里出名了，以铁血真汉子的方式，怀孕居然不休息，为了工作婚宴都不办，敬业到不能再敬业。不少女pd、作家、制作人等同行对她报以敬佩，而男人们则是一边吐槽现在的女人都不像女人，一边又说韩栖迟是真凶残。 很意外听到这个小道消息的韩栖迟望着烤肉的李东旭问他知不知道，李东旭说他刚听孔侑说过了，还告诉女朋友，刚才孔侑说的是，他在圈子里出名了。因为女朋友是铁血真汉子，大家很好奇他的家庭地位。韩栖迟大笑，孔侑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唯有没什么地位的李东旭板着脸烤肉，可没一会儿也跟着笑出来。 桌上的话题以铁血真汉子为开端，孔侑很好奇韩栖迟怎么会怀孕了还坚持工作，已经回答过类似问题的韩栖迟说不是她怀孕后坚持工作，而是合约签了她没理由因为怀孕不工作。 韩栖迟咬着鲜榨橙汁的吸管突然想起‘82年生的金智英’剧本，望着两个男人问“你们是默认我怀孕了就一定会休息？我签约了啊，那是工作。” 李东旭和孔侑对视一眼，孔侑举杯喝酒，李东旭边剪着烤肉边说“我们没有说你这么做不对，是......” “不是，别误会，我没有想争执什么，就是好奇，讨论一下的那种好奇。”韩栖迟屈指敲敲孔侑面前的桌面让他别装了“真的就是好奇，好奇问问，为什么会有这个默认，难道不是先考虑工作和合约吗？” 孔侑放下酒杯，有些尴尬“没有说不考虑工作、合约，但你不是怀孕了么，怀孕了总是要照顾好自己。” 韩栖迟放下橙汁，跟他说“我真没有要争执什么，只是好奇，我保证，随便你说什么。你是哥哥啊，我还能怎么样。” 这张桌子上最大的‘哥哥’孔侑干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感觉话题聊不下去的韩栖迟放弃孔侑，转向男朋友“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吧？” 了解她的李东旭翻着烤肉说知道，但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想讨论这个？” 韩栖迟就说她拿到了一个剧本，大概讲了内容，再问他们“男人对女人怀孕这件事是觉得不管自己的事呢，还是觉得女人自己可以搞定？”指着李东旭对孔侑说“这家伙是秉持着大家都一样，怀孕很特别但又没那么特别的想法，他好像认为孕妇是珍惜动物需要保护，每天只要在家玩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当然也可能是认为我需要保护，反正是一个意思。”放下手问孔侑“你呢？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孔侑还没说话，李东旭先叫屈“难道想保护你不好吗？” 韩栖迟斜了他一眼让他别闹，望着孔侑等他说。孔侑比起男朋友的立场就中立多了，聊剧本么，又不是聊孕妇，那就什么都能说。 “我的话大概也会跟他一样想伴侣休息，怀孕到底和平常不一样，特殊时期还是先照顾身体吧。”孔侑笑看帮李东旭说话“这其实也代表我很在乎对方，要不然她坚持自己没事，我也不用麻烦啊。在乎她，担心她，才会明知道可能双方会有争执，但还是希望她能考虑一下先照顾好自己。不是说工作不重要，也不是说合约都签了要违约什么的，只是在工作和她之间肯定选她啊。” 在工作和自己之间选了工作的韩栖迟左右看看立场一致的两个男人“难道你们都不相信即便我们怀孕了，我们还是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我是说，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扛不住也不会硬撑，更不会冒着孩子会出危险的想法硬撑。我觉得我可以工作只是因为我真的额可以工作，那不是勉强。” 李东旭把烤好的肉片夹到公盘，让他们吃“我没有说你不能照顾好自己，你当然可以照顾好你自己，但不是非得那么做对吧？” 孔侑夹了块烤肉包菜“不谈你，只谈你说的剧本里的女主角在怀孕之后还想工作的想法，作为她的老公会有些挫败吧，会想是不是我没有做到最好，我赚的钱不够多，所以你还会想要工作。平凡的上班族可能会这么想？说起来不应该是大家都不想工作才对嘛。” 只是简述剧本没说细节的韩栖迟被这个说法弄的很迷惑“不聊梦想也不聊合约，哪怕是平凡的上班族都不想工作只想玩，但女主角纯粹是有自己的事业追求也不行吗？不是因为丈夫也不是因为金钱，可能金钱和上升通道有一些关系，但本质上还是自己，自己想工作，为什么会变成因为丈夫赚的不够多才要上班？就不能自己想工作？” 给女朋友包肉送到嘴边看着她吃下再抽纸巾擦手的李东旭加入剧本讨论“男人是会这样的，认为家庭是自己的责任，起码好男人都这样，妻子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在妻子怀孕时感觉自己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就会觉得自己不好。”隐晦的夹带私货“不管是事业追求还是人生目标，丈夫总会想帮着妻子实现。可连怀孕时休息都做不到，别的就更不可能做到了，自然会感觉挫败。” 脸颊鼓鼓的嚼着包肉的韩栖迟挡着嘴含糊的说“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各有责任对家庭的责任是共同的，按照你们的说法，女主角不就变成附属品了么，变成男主角的附属品，她不是他的责任啊。” 孔侑就笑了“你干嘛说的那么极端，责任不代表是附属品啊。” “她一直很极端。”李东旭给女朋友拆台，对孔侑说“你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吧，我有时会觉得我们的角色反了，我比较像女朋友。” 差点喷了酒的孔侑大笑，看韩栖迟无语的表情笑的更开心了，同她说“你这种属于特例，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特殊的就觉得大家都是特殊的。剧本设定的女主角不是平凡又普通的女孩子么，普通女孩子对家庭、婚姻的向往你没有，你不能认为她就很奇怪。” 喝着橙汁把肉咽下去的韩栖迟说“我不是特别的那个这个要讲清楚，我真没有那么特别。不说什么大家都这样，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女生跟我一样，不是对家庭和婚姻没有向往，而是在我过的很好的时候，我不需要另一个人出现。以前的人有出嫁从夫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没有财产，嫁给别人了财产就是别人的。可现在不同，钱财只要能独立，其他的都好搞定。很多姑娘的想法都跟我一样，我能搞定一切干嘛还需要别人。” 孔侑诧异的看她“那你为什么要谈恋爱？” “因为是他啊。”韩栖迟很是理所当然的说出让男朋友笑逐颜开的话“因为是李东旭，他那么好，我干嘛不赌一把。” 莫名被塞了口狗粮的孔侑牙酸的问她“什么是赌一把？” “就是把我对未来的所有期许都加上他，赌搞不好这个人会毁了我美好生活的可能性，也赌这个人会让我的生活更美好的可能性。”韩栖迟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是鼓起勇气才愿意赌一把，因为我们哥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李东旭笑的眼睛都没了，孔侑砸吧着嘴不想聊了，这两人恩爱秀的他想回家。 韩栖迟完全无意识自己秀了把恩爱，随手摸了摸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男朋友让他淡定点，她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所以说，男人会默认女人是附属品？” “不是~”李东旭拉过她的手笑的说话的声音都发腻“是因为爱你，所以想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那怎么会是附属品~” 孔侑‘啧’了一声“差不多一点，干嘛呢！” 韩栖迟被突然黏糊起来的男朋友弄的有些楞，什么附属品之类的也抛之脑后，笑呵呵的调侃孔侑可以找女朋友了，孔侑懒得理他，觉得这饭没法吃了，跟李东旭碰了一杯就说要走。李东旭连礼貌性的挽留都没有，摆手让他赶紧走，把孔侑给气笑了，故意冲韩栖迟说，李东旭瞒着一个大秘密不告诉她，给兄弟挖坑之后迅速消失，独留下李东旭望着他关上的门和眯着眼睛打量他的女朋友怀疑人生，说好的兄弟呢？ 说好的兄弟已经走了，被推进坑里的男朋友试图用他那双迷人的大眼睛跟韩栖迟扮无辜，女朋友表示她进入审美疲劳期，这招无效，让他坦白从宽。 李东旭脸色一正“审美疲劳？你觉得我不帅了？” “别来这套，直接说。”韩栖迟不接茬“孔侑哥都开了头了，你就坦白吧。” 李东旭试图装傻，韩栖迟也不催他，就望着他笑，不说话，光笑，笑的李东旭的笑容逐渐消失，半响后放弃挣扎。 在坦白之前李东旭先跟韩栖迟说“你之前因为成熙叫我去台北的时候，说事情之前说先打补丁，我现在也先给你打个补丁，不要误会我的话，也不要为此生气。”伸手贴着她的肚子“保重身体。” 韩栖迟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你先说。” 李东旭就说了，说的很是委婉，为此用了一堆形容词，剔除掉那些繁杂又无意义的话之后，所谓的大秘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李东旭想往幕后转，不是奔着美术导演去，而是想往制作人的方向走。至于是影视的制作人还是综艺类的制作人要碰运气，这东西不是想成就能成的。今天他约孔侑吃饭就是聊这个，其实之前就在准备了，拜托了不少人，孔侑是其中之一，拜托的都是如果有项目可以考虑一下他。 韩栖迟边听着他的秘密边把一盘肉吃了，示意男朋友别光顾着说话，边烤肉边说，等他说完了，有些没明白“这个为什么是秘密？你的职业规划我干嘛生气？” “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事情还没成功，我不太想让你知道，我想成为你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人，但貌似做不到。”李东旭故意大叹一声，得到韩栖迟的鄙视，笑道“至于你会生气的原因，是我跟很多人说，我做制作人的话会带着你入场。做幕后你是前辈，你名气也比我大，我算是借着你的名声在做事。”笑问她“生气吗？” 这要是换别人这么干韩栖迟肯定生气，可做这件事的人是李东旭的话，她先想到的是“你是因为我怀孕了还继续工作这件事，没办法说服我不工作，就想着把我骗到什么项目里，架空我吗？” “架空你也太夸张了，我们韩pd是那么容易被架空的么。”李东旭的求生欲可强了“我想的是，如果我是制作人，你是美术导演，我们在一个项目里可以完美的配合啊~” 韩栖迟一个字都不信“你只是因为做导演比较复杂，相对来说做制作人，尤其是自己带着人脉资源和资金入场的制作人更容易上手才选择当制作人的吧。”剧组最大就是这两个位置了，能‘架空’美术导演的也就这两个位置。 李东旭不认“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做导演的天赋的。” “李演员，别想太多，当导演和当演员不是一回事。”韩栖迟让他省省，至于制作人“你做法错了，美术导演不能让你接到项目，我又不是圈子里最顶尖的那个，你要是想要别人看重你的人脉，演员的身份反倒能帮助你。比如你愿意降价甚至不要钱出演什么作品，然后兼一个制作人之类的，这样很多剧组会欢迎你。” 男朋友有些楞“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想做天空的男人么。”韩栖迟表示她早习惯了，给与专业建议“你可以试着先在电视剧那边试试，不要轻易尝试电影，短视频那种也别干。找自己熟悉，最熟悉的地方当切入点，注意合约和法律纠纷，一步一步来呗，搞不好我们什么时候真的能合作也不一定。到时候我就真的要听你的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李东旭很喜欢她最后一句，但前一句就不是很喜欢了“听起来想跟你合作还不容易了？” 韩栖迟头一昂“你给不起我的出场价。” 李东旭喷笑，韩栖迟也笑了，笑着跟他说，他们与其讨论未来什么时候能合作，不如先把明天要合作的事情给搞定了。李东旭不解的问她明天要合作什么，难道韩栖迟明天就能让他变成制作人？ 明天让李东旭变成制作人是不可能的，就像李东旭在短期内是真的给不起韩栖迟的出场价一样，但他们还是有可以合作并且要一起出场的地方的，很重要的合作项目。 “什么项目？” “登记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在分手的边缘游走这个点，是根据注孤身的设定来的，韩栖迟压根不想谈恋爱，如果不是李东旭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韩栖迟就是那个注孤身，这种命定的设定，你们居然说不甜！必须甜！ 宝宝不管，宝宝就是甜，宝宝没翻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四章 82年生的金智英过着普通家庭主妇的生活，有可爱的孩子有顾家又爱她的老公, 以这样的文本为开端的故事怎么都应该加个‘幸福’作为前缀, 但金智英感觉到的更多是疲惫和压抑。她也上了好的大学，她也有过好的工作, 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但一切从有了孩子, 辞了工作逐渐就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金智英而是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但这样的生活让她因为产后抑郁诱发了精神分裂, 但她自己不知道。 韩栖迟在看, 那本尹钟彬让她不要带着个人观看抽离出来去看的《82年生的金智英》。 今天应该是情侣们大喜的日子, 虽然他们‘暂时’不办婚礼但婚姻登记还是喜事么。喜事需要告知爸妈, 韩栖迟不知道李东旭如何同他的爸爸妈妈处理不办婚礼这件事，这次不是她不关注而是李东旭大包大揽的表示交给他，韩栖迟自然就交给他了, 总归是他的父母，说到底她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能做的应该是别添乱才对。 需要搞定父母的李东旭昨晚在楼下住, 睡在楼上的韩栖迟起床后边洗漱，边听《82年生的金智英》的有声书, 她先看过剧本，虽然剧本很薄但不影响一开始埋藏的秘密在剧本里被剧透了，女主患有精神分裂, 不是严重的有攻击性人格的那种，而是在情绪波动过大时会突然变成身边认识的人，比如女主的母亲，女主的学姐之类的。但女主本人不知道自己患病，每次‘变成’别人后她都会忘记那段记忆，唯有了解内情的丈夫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一场年节为开端，中秋。韩国的中秋和中国的中秋叫起来是一回事，内里完全不一样，连起源都不一样，韩国的中秋甚至不叫中秋，翻译过来应该叫秋夕。早年舆论吵翻天的中秋到底归谁的事件其实了解过内情的人就知道，大家说的根本不是一个节日，不过是恰巧都在八月十五而已。不过那个就扯远了，只说韩国怎么过秋夕。韩国在这一天是要祭祖的，这是大事，有些人家的秋夕比春节还重要。 碰上秋夕，金智英和老公从首尔去釜山的婆婆家过节，老公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她自然就是唯一的儿媳妇，但婆婆还有一个女儿。过节当天妇女们要为全家准备食物，还要准备祭祖的一切事宜，很忙碌，这些男人都不用干。即便老公试着帮忙也不行，不是规矩就这样而是金智英得看婆婆的脸色，而婆婆显然认为规矩就是男人不用干。 家里只有一个儿媳妇，在婆婆不用做事，男人也不用做事时，做事的就只有金智英。起初只有老公和婆婆在金智英也就忍了，可第二天女儿和女婿一家也来了，女儿想帮忙，婆婆说女儿是客人不让她做事。客厅里，婆婆、老公、女儿女婿一家欢声笑语的过节，厨房内忙碌的金智英就爆发了，她变成了她的母亲，那个在年节也想让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的母亲。 单看，这个爆发有些诡异，但看过剧本被剧透过的韩栖迟知道内情是什么，也知道了为什么尹钟彬会说，他觉得故事有点太极端，也让她不要带着她的做事风格去看待。 这种类型的要是正常情况下韩栖迟还真不会看，别人不知道但如果女主角碰到的情况是她的话，她在老公想帮忙洗碗婆婆阴阳怪气的说‘真是碰到个好老公’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像女主角一样就把老公推开自己洗碗了。也不是说一定要和婆婆有什么冲突，而是这样的忍让没必要啊。就是老公洗了碗又怎么样？婆婆说就说好了。 话又说回来，这要是韩栖迟，压根一开始就不会洗碗！闹呢！就我倒霉的意思？做梦！二十一世纪了！还以为儿媳妇是娶回来的免费保姆？搞什么！ 也不知道是怀孕了荷尔蒙波动较大还是里的金智英实在憋屈，韩栖迟气呼呼的都不想听了，没多久剧情就进展到‘亲妈附体怼婆婆’的剧情，气顺了。她从洗手间吹干头发出来关了听书，拿了平板看电子书，一边对照手机里之前尹钟彬发给她的剧本，一边看。 这不是韩栖迟会喜欢的题材所以她大段大段的跳章，但这是尹钟彬推荐给她还有意思要合作的项目，所以该看还是得看，看重要的部分。金智英从小经历的一系列隐形的不平等，算是韩国特殊国情下的，上学都是男孩子先排队，先选座位，先拿学号巴拉巴拉，通通跳过。这在韩国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这边就是很明显的男女分开，身份证的数字都不一样，男性的身份证是‘1’开头，女性是‘2’，区别对待的太明显，韩栖迟已经见怪不怪了。 韩栖迟对这些奇葩事件没什么感觉，她不在这里长大，即便有原本韩小姐的一些记忆也像是隔岸看花，没有身临其境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她成长的环境里没有那么奇葩的事情，虽说也有一些不平等，但她几乎很少碰到，独生女，她妈又很作，她妈自己跟他爸的亲戚都相处不来，更遑论当什么好儿媳妇了。 跳过了男性特有的一堆优待，翻页的手指因为女主在年幼时碰到补习班的男孩子深夜尾随而停下，这个韩栖迟有经验，她长得好看啊，从小长得就好看，虽然没有像女主角被尾随那么夸张，但她碰到过告白失败的男孩子一路从公交车站跟她回家，那算是尾随吗？好像也不是，她从头到尾冷着脸，男孩子可怜兮兮的跟着，要论惨，男孩子比较惨。 韩栖迟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具体情况，但作者描述下的金智英因为被人尾随心里的恐惧勾起了她的回忆，她不记得当时被跟了一路的自己有没有害怕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想不起来。金智英很害怕，怕的脚步匆忙，心惊胆战，幸好被一个好心的路人给帮了。到这里韩栖迟算是认同尹钟彬所说的，这个作品是可以引起共鸣的。 韩国的社会安全很有问题，大半夜的尤其是，连金在恩那么凶残的姑娘也在大半夜被醉汉骚扰过还不止一次，在这个国家这确实是能引起女性观众共鸣的故事，站在商业创作改变电影的角度，这是很讨巧的情节，可以把观众带进去。在作品针对女性观众为卖点的基础上，这样的情节会让观众打高分的。 但接下来的剧情又让韩栖迟想跳章了，甩掉尾随者的金智英碰到了因为天晚来接她的爸爸，同爸爸说了尾随者的事情，本以为能得到安慰结果得到的是训斥，父亲没有说尾随者什么反倒责怪她晚归，责怪她正常尺寸的校服裙太短，反正是她的问题，她应该注意才对。 韩栖迟好悬没把平板砸出去，这什么奇葩爹？！脑子有坑吧！她爸就算再奇葩也干不出这种事！跟这种爹比，她爸突然变得很好了。这什么爹！怪女儿行为不检点？！补习班老师拖堂关女主什么事，她回家也不算晚好不好！金智英是什么绝世小可怜！好气！ 怒气上头的韩栖迟‘啪啪啪’戳着平板跳章，跳了半天还是那个倒霉的爹，更气，拿了笔记本去客厅。电脑用来看剧本，平板看，手机直接打给尹钟彬，那边没接。她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多，估计尹钟彬在睡觉，丢开手机深呼吸让自己淡定点，就是而已，拿起平板告诉自己这是工作，继续看糟心的。 糟心的里金智英不止有个糟心的爹，还有个更糟心的职场环境，但在这一点上韩栖迟能get到了。韩国职场都一个样，男性不是有隐形福利是光明正大的福利，同样的工种，同样的职位，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但男性的工资普遍比女性高，电影美术这个行当也是这样的。 韩栖迟碰到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有的项目明明就是她的方案好，甚至她报价还更低，但就是被人抢。要是那人是靠关系，或者跟总导演、制作人、投资方等随便哪一方的关系更好点，因此拿下项目韩栖迟也不觉得有什么。职场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靠关系有背景哪怕是运气好都是能力的一种，跟职业技能一样重要，甚至比职业技能更重要也与可能。 但她真的碰到一个绝世大奇葩的制作人直接就跟他说，他不喜欢跟女人合作，叽叽歪歪的一堆事。韩栖迟气的想怼他一脸，但当时能做的也就是笑着说那以后有机会在合作，转头拉黑名单。 金智英糟心的职场问题是韩国很普遍的性别歧视，她想进的部门进不去，不是她的能力有问题而是那个部门的长官提前就跟hr说了，只要男性。韩国明面上是反歧视的，所谓明面上的意思就是，如果那个长官给hr的通知是我不要女性就会被投诉，严重点还可能被内部警告，因为明面上反对性别歧视。但对方给hr的书面函是，我的团队更适合有男性员工，这就不算歧视。文字游戏的妙处，就在这里。 糟心的职场里有个女强人的上司，上司什么都好，工作能力尤其棒还很欣赏金智英，这是天大的好事。偏偏这个上司还有个上司，那个上司是个会在开会的时候大放厥词怼女强人，女人就是要回家带孩子，做什么工作啊。污言秽语，还不能发脾气，韩栖迟真的感同身受了。 接下来的情节就更有趣了，的内容会穿插金智英的回忆，金智英的回忆进行到她为什么辞职，因为结婚后婆婆一直在催着生孩子，老公很爱她，但老公并不觉得生孩子有什么不好，理由是反正都要生的，早生晚生都要生，那不如现在就生。金智英顾虑工作，顾虑身材，顾虑自己没办法照顾孩子。老公却说，他会帮忙的，不管是家务还是孩子，他都会帮忙。 可孩子生了，金智英辞职了。 韩栖迟盘腿坐在沙发上，食指摩擦着平板的边缘，郁闷了。 上班族的苦闷是既要养家又要照顾孩子只能二选一，请保姆的负担太大也不放心，万一保姆要是什么奇怪的人怎么办。丈夫是个很好的人，但丈夫也是个很平凡的上班族，会加班会出差，会在辛苦一天之后回到家真的没什么力气再去做更多的事情。金智英只能选择辞职，从现实角度出发，她的工资比老公的工资要低，如果他们一定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孩子，那就只能是金智英。 韩栖迟郁闷的不是钱财，她请的起保姆，专业的育婴师都请得起，她想的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陪伴。人的精力很有限，里的主人公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如果精力分给了工作，再挤出时间陪孩子，那她还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扭头四看的韩栖迟望着客厅里的摆设，很多东西都变了但也有很多东西没变，自从她和李东旭恋爱后，她就没有多一个藏品，也没有完完整整的多拼出哪怕一版拼图。原因不止是恋爱真的会耽误时间上，更多是因为她手上的活儿一个接一个，没有大段的时间休息，也没时间出去玩。如果没有孩子，这些不会成为问题，因为以后还有时间，可有了孩子，她还有多少时间，多少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金智媛变成了谁的妈妈，谁的妻子，就是找不到自己。韩栖迟不会变成那样，想一想就恐怖，她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可孩子必然会给人生带来改变，这个改变要如何解决呢？要如何在同时拥有孩子时，也拥有自己呢？ 韩栖迟还没想出办法来，尹钟彬的电话打来了，问她什么事，韩栖迟说她在看《82年生的金智英》，看的很憋屈。尹钟彬就笑，说他早就猜到了，韩栖迟问他怎么猜到的，尹钟彬说想想他姐就知道了。 “你可是韩栖迟，我认识的韩栖迟是里金智英的那个女上司，家庭和工作肯定选工作，你都彪悍到怀孕还坚持工作了，还是强度那么大的工作，怎么可能接受金智英的故事。所以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别用你的处事方式去看，我说的对吧。”尹钟彬笑着说“但你可以找一个跟金智英类似的人问问，比如公司里的女员工，问问她们对的观感，我这边得到的反馈特别统一，如果她们是金智英，她们也会那么选。” 边打电话边继续翻页的韩栖迟一心二用的问他“统一的意思是，没有人选择工作吗？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有极少数会有个前提，就是一开始就不结婚就没有那么多事，或者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小孩。可事情的症结点就在于，婚已经结了，孩子也生下来了，而且那个老公的设定还不错...”尹钟彬顿了顿“说到这个，我觉得老公要选个帅的，这样能显得女主角的一些妥协更符合逻辑。” 韩栖迟‘呵呵’一声“果然你也觉得女主角的妥协很诡异吧。” “飞机上不就跟你说了，我觉得作者的角度有些极端，女主的性子也太软，但看过本子的女员工说很多人都这样，大部分的姑娘都这样。”尹钟彬跟韩栖迟的观点很一致，但他们跟很多人都不一致，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我又不是艺术片导演一定要坚持自己什么的，我是认同创作需要向市场妥协的人，这部是去年的大热作品。从我拿到的数据来说，的口碑也很极端，女性都是满分，男性都是负分，中间立场的反倒少，光这点这就值得拍。” 韩栖迟懂“有争执就有话题，有话题就有关注度，有关注度就有票房。” “没错！”尹钟彬很高兴她能理解，随后问她“你有兴趣一起玩吗？不说能赚多少，但尽可能压缩成本的情况下，赔的概率很小。你走分成，不止分票房还可以分dvd之类的一些周边产出，算一算也能签约了。我们再找个好宣发，把男女壁垒的话题抄一抄，搞不好能小爆一把也说不好，男女平权本来就是两军对垒，男性越反对，女观众掏钱的速度就越快。”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韩栖迟还有些迟疑，这个本子不是她喜欢的本子，跟故事好不好没关系纯粹是题材不得她的喜欢，虽说工作就是工作，但工作碰到热爱的剧本和没那么喜欢的剧本总是不一样的。 韩栖迟跟尹钟彬说要再想想，尹钟彬也不急，项目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成不成的都还是未知数，总导演都还没完全定下来，美术导演就更不急了。不过尹钟彬把作家和推荐他这个本子的导演的号码都给了韩栖迟，跟她说要是有兴趣可以跟她们聊聊，都是女人，开玩笑说搞不好能组个全是女人的制作团队，那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宣传点。 项目现在连个影都没有，宣传点不管有没有意思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更值得说的是号称要独自搞定父母的男朋友出现了。进门的男朋友给女朋友带来了一个新消息，在婚姻登记之后全家一起吃饭的消息。 “全家是指我下楼跟大家一起吃饭？” “你不想？” 韩栖迟反射性摇头“没有不想，只是问一下。” 坐在她边上的李东旭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我答应过你分寸和距离，但我们不可能不接触啊。” “我没有说不接触，都要登记结婚了不跟你家人接触也不可能啊。”韩栖迟蹭蹭他的手表示他误会了，她想的是“我以后去你家吃饭会不会要给你们家所有人做饭？” 问题太突兀，李东旭没回答，反问她“为什么你觉得要给所有人做饭？” 韩栖迟本想说的内容但觉得太荒谬，就说她听一个结婚的朋友说，去老公家就要照顾一大家子之类的。李东旭就笑，说她想多了，家里那么多人呢，怎么可能光让她做事。韩栖迟内心觉得这才是合理的答案，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像是秋夕那样的年节的时候，做饭料理祭品之类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他妈妈做。 李东旭随意的点头，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韩栖迟就郁闷了，追问一句全部都是他妈妈做，别人不帮忙？李爸爸也不帮忙？ “我爸不会做饭。”李东旭说“爸爸他们那一辈多数都不会做饭，他们认为做饭是女人的事情，料理家务也是。”依旧没察觉任何不对，却很自然的说“我会做饭啊，我帮你~” 韩栖迟一下就笑了“求生欲顽强啊。” 没懂她什么意思的李东旭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是当然的~” 被逗笑了的女朋友把那些老旧的‘观念’丢在脑后，张开手臂问男朋友要抱抱，把她抱在怀里的李东旭亲了她一口，问她准备出发了没有。韩栖迟点头说准备好了，李东旭却问她要不要换衣服，韩栖迟很没求生欲的说不用。 挑眉放开她的李东旭站起身，让韩栖迟好好看看他。韩栖迟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视线下逐渐明白了，李东旭穿的很正式。不止穿的很正式还特地去做了发型，可以说随时都能登台的正事。 韩栖迟笑了“不能怪我啊，你去上节目也这样。”不是她反应慢，是男艺人经常出席需要正式着装的场合，而且“我穿的也没问题啊。”虽然没穿裙子，但这个天又不是去走红毯，关键是“我还是个孕妇呢，保暖比美观重要。” 李东旭笑着俯身去亲她，含着她的嘴巴说他是开玩笑的，保暖当然比美观重要。 这个吻很温柔，不急不缓，细致的描绘唇形，等她着急了，他才闷笑一声，探索新领域。绵长又细致的吻，吻的没人需要担心什么换气，也没人耍弄技巧，像是在玩闹，嬉戏着不带任何欲|望的吻。大哥哥的眼底溢出的东西让小姑娘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要这个人。 “你要嫁给我了。” “嗯。”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浪漫的求婚，甚至没有媒体拍照，讲真的，最后一点韩栖迟觉得很神奇。更神奇的是，婚姻登记居然也跟医院一样有艺人的特殊通道，韩栖迟就在一个办公室里花两、三分钟填了几张表格，随后，就没了。 从进门到出门花费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光下车从办事厅的侧门走到办公室都有两分钟，进出就要四分钟了，也就是结婚登记最多就花了五、六分钟就搞定了。韩栖迟就变成某人的妻子，这速度之快让韩栖迟很怀疑，离婚难道也这样？ 李东旭‘刷’的一下抽走她手上的婚姻证明，纸张因为他的动作发出‘撕拉’的响声，吓的李东旭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弄坏了，确定完好后立刻就收起来了，笑眯眯的跟韩栖迟说，我保管。韩栖迟对他故作淡定的样子很鄙视，她只是问问好不好，而且刚才在办事厅人家都说了，离婚是要上法院的，哪有那么简单，说着话伸手让他把证明还来。 已经放包里的李东旭装傻“你刚才不是看过了？” “没看清楚，我来之前以为是个证一样的东西，没想到就一张纸。”韩栖迟纯粹是好奇。 李东旭不是很懂“你今天的问题都有点奇怪。” 韩栖迟说不是问题奇怪是文化不一样，中国结婚发的是结婚证，眼尖捕捉到李东旭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微楞了一下，犹豫道“你还在介意穿越时空这回事？” 李东旭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把手伸给她，等她的手放上去十指交扣，声音一下就软下去“我们结婚了哦~” 有件事韩栖迟一直都很想吐槽“你偶尔真的会让我觉得是个少女。” “什么少女？” “很会撒娇的意思。”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会，完全是夸奖~” 李先生表示他是哥哥！韩女士表示她有证据。 李少女发短信都是发叠字，类似于吃饭饭，睡觉觉，还有一堆走可爱软萌系的表情包，各种奶猫奶狗和动物幼崽什么的。表情包倒是没什么，但叠字真的有点囧。韩栖迟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怀疑是输入法的问题，第二次就以为他喝醉了，等第三、第四次之后就明白了，李东旭完全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这么发的，这家伙就是个少女。 李少女捂着心口一脸受到严重打击的表情，韩栖迟哈哈大笑，转瞬就被男朋友，不对，现在应该叫老公了，被老公拉过去激吻，真的很激烈，热情似火。分开时韩栖迟舔着发麻的唇瓣被男朋友笑，笑问她这样还少不少女。韩栖迟真心觉得，这样也很少女，但...... “没有~我们欧巴最帅了！” 今天打扮的很正式也无敌帅气的欧巴带着韩栖迟感受了一下他之前拍着胸脯说的，一切都交给他。李东旭做的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到韩栖迟都理解不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理论上是婚后的第一次家庭聚餐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让韩栖迟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饭店选的是重大事件必去的韩餐馆，韩栖迟原以为搞的很隆重还有些担心，进了包间发现根本不是，没有夸张的弄出什么君王席之类的，就是很正常的点餐，点的也没有太多，像是平常吃饭一样。 这让韩栖迟很惊奇，更惊奇的是从头到尾没有人聊工作，不管是她的工作还是李东旭的工作都没人聊。连什么婚后你们有什么打算之类的事情都没人聊，还是那句话，这真的是平常的聚在一起吃个饭，只是聚在一起的理由是，韩栖迟和李东旭结婚了。那么特别的事情在这一刻好像不特别了，如果是别的姑娘可能会不舒服，但韩栖迟却很高兴，她宁愿是这样，这样就很好，非常好。 不聊工作，不聊结婚，连未来的打算都不聊，那要聊什么呢？聊孩子。今天出席的就有一个小宝宝，韩栖迟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桌上的三位女士两位都已经是妈妈了，还有一位即将成为妈妈，六个大人聊的都是孩子。聊孩子多可爱，聊孩子不止可爱还很闹腾，聊的都是不会出现任何争执的话题，连饭菜口味如何都聊，却不聊，韩栖迟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如何如何。 这餐饭让韩栖迟对结婚这件事最后那一点担忧也消失了，婚姻总是不一样的，韩栖迟难免会担忧，即便好像她和李东旭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计划好了，连万一离婚孩子要归谁都写进婚前协议里了，但韩栖迟不免担忧。讲不出来具体担忧什么，但就是没办法完全的放心。 可这一顿饭之后韩栖迟就放心了，不是放心李爸爸和李妈妈，李家一家人有多好相处，而是放心李东旭可以解决所有会出矛盾的地方。她只要相信他就好，相信他会成为那片天空，天空之下毫无阴霾，晴空万里。 今天真的是晴空万里，冬日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天结婚，韩栖迟什么行程都没有，李东旭同样。一顿家庭聚餐结束，韩栖迟被李东旭带上车的时候问他，接着去哪，李东旭说去做最后一件让她彻底成为李夫人的事情。韩栖迟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灵感，突兀的问他，你买楼了？ 正在设置导航的李东旭一愣，抬头笑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按着导航“你成为李夫人需要一栋楼吗？” 韩栖迟摸了摸下巴，她成为李夫人不需要一栋楼，但按照李东旭的性格没有直接回答的话，那就代表“你真的买楼啦？” “那倒没有。”李东旭表示“钱不够。” 韩栖迟不是很信，财产公证的时候她详细了解过有钱男演员的身家，买夸张的商业楼有点危险，但买住宅楼是可以的，哪怕全款不行也能贷款，他名下是有不动产投资的，抵押贷款肯定行。但既然李东旭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没有买楼的李东旭一路开车带着韩栖迟去了机场，韩栖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距离机场越近第六感就越强，怀疑的看着李东旭，这家伙没买楼但买了块地吧，就像他之前说的，在济州岛买地。毕竟都来机场了，除了飞济州岛还能飞哪？ 韩栖迟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他们确实飞了济州岛，落地后再上车。从上拿到机票确定是去济州岛韩栖迟就差不多猜到李东旭要做什么，扒拉着李东旭的手臂缠着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一个门前有花屋后有海的地方。李东旭不接茬，东拉西扯的跟她绕，哪怕韩栖迟说，我已经猜到了，他也不认。 冬日的济州岛游客很少，这不是最佳的旅游季节，作为以旅游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岛屿在旅游淡季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人少不耽误景色依旧没，即便是冬日，济州岛依旧是碧海蓝天，还有冬日独特的山景，从车窗隐约能看到被白雪覆盖的山峰。 韩栖迟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李东旭肯定在这里买了块地，相比首尔济州岛的地便宜多了，贷款搞不好都不用。相比首尔，济州岛也更容易实现她曾经说过的门前有花屋后又开有海的人生幻想，虽然首尔理论上也是个岛没错但跟济州岛不是一回事。她都确定了，李东旭承不承认的就不重要了。 韩栖迟猜到了，猜的准准的，猜到李东旭想给她准备的所有惊喜，唯一没猜到的是，当一切真的出现在眼前，她以为的开心远远超过她以为，但她真正站在那栋房子前，当她真的看片海，当李东旭推开那扇蓝色大门，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开心能形容的。 这个惊喜其实没那么好，冬日，花开不了。冬日，院子里根本没有花。李东旭其实有些窘迫，他跟韩栖迟说，原本应该是夏天来的，或者春天也好，那样就真的是门前有花，屋后有海，这栋房子就建在海岸边，屋后还有个天然的岩石泳池，不过那个夏天能玩，冬天就不太行，水太冷。 总之，李东旭觉得这个惊喜不那么好，他的计划里应该要等明年再带她来才对，可他有点忍不住，失策了。 “你喜欢吗？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但等到春天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保证。” 冬日的济州岛碧海蓝天，天空下那个一身湛蓝色西装的男人让韩栖迟有些恍惚，清晰的海浪声仿佛都在远离。 房子没了，天空不在了，连大海好像都隐形了。 有的只有这个人。 “我改主意了。” “什么？” “我不止想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想要什么？” 韩栖迟勾起嘴角看着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会给她弄来的家伙，决定把最珍贵的东西藏起来，宝贝当然要珍藏才行。 【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6 23:56:12~2020-03-17 23:3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聊的潜水党 35瓶；姗姗 5瓶；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五章 李东旭让韩栖迟成为李太太的最后一步是帮她圆了, 她想了很久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去适时的梦。韩栖迟给与的回应是，让李先生真正成为她的大宝贝，那是李东旭心心念念但只敢想压根没想过真的能实现的梦。 韩栖迟嘴巴里的宝贝一直都是她的收藏, 而现在她开始清理她的收藏, 好在楼上空出更多的空间给新婚丈夫也给未来的宝宝。讲真的，李东旭是真不敢想，在韩栖迟说要收拾客厅的时候他都只以为是要换个排序什么的, 或者把储藏室里的东西摆出来。万万没想到韩栖迟说她准备出手其中一部分。 “出手的意思是...” “出售。” 新婚夫妻没有蜜月旅行，结婚的第二天韩栖迟就开始工作了, 首尔这边的棚还需要和特效团队沟通搭建, 片子需要特效去完善一些纯粹用搭景做不出的效果。韩栖迟会在首尔待一个月,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蜜月了。只不过蜜月期大家都有工作而已，李东旭也持续工作, 只不过不怎么露脸。他们结婚的消息跟恋爱、订婚一样就在官网上挂了个公告，什么记者会一概没有, 很低调但还是上了热搜，为了让热度冷却下来李东旭就不接会被记者围追堵截的行程了。 李东旭目前更多的重心放在剧本对接上，他估算过，以韩栖迟现在的进度孩子出生的时间电影差不多走到后期, 就算没拍完也没剩多少, 之后的时间够韩栖迟生孩子也够韩栖迟学着跟新生儿相处。这段时间也够他进组拍一部剧，等孩子生了，他也杀青了，也能和韩栖迟一起, 跟小宝宝一起。 本来李东旭没想过在韩栖迟怀孕的时候进组，他要是进组就没办法陪韩栖迟了，可韩栖迟没有一点要他陪的意思，那都不是婉拒，那就是直接的拒绝，理由是他会打扰她工作。为此，李东旭很是郁闷，但转念想想又觉得也还行，反正韩栖迟也不是第一次那么干了，所以就盘算时间准备进组。这个计划得到经纪人的大力支持，并且跟李东旭说有剧在播正好维持曝光，孩子生出来他想要休息也没关系。 李东旭在计划孩子出生后的安排，韩栖迟也在思考孩子出生后要怎么安排。在首尔工作的韩栖迟每天都回家，这边的工作比在台北要轻松。工作轻松了就有功夫折腾家里的事情，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空间再给一个小朋友，要不然搬家要不然就得空出地方来。韩栖迟不想搬家，理由很简单，楼下住着李东旭的家人。 理论上韩栖迟其实不是很喜欢双方靠的那么近，李东旭的想法也是搬家，因为他得给韩栖迟的宝贝们留空间，在他看来宝宝的空间很重要，那些藏品的空间也很重要，否则韩栖迟根本不会搭理他搬家的想法。丈夫出于对妻子的了解建议搬家，妻子也是出于对丈夫的了解拒绝搬家。 韩栖迟还是很了解李东旭的，虽然她不知道李东旭用什么办法搞定了爸妈，但李东旭是个恋家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这年头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都讲究搬出家里独立了，李东旭却在遇到她之前都住在家里，很明显男朋友并不想离家。既然李东旭不想，那就不搬。 上述的那段对话就出现在李东旭和韩栖迟都‘下班’回家时，李东旭跟韩栖迟说他会在最近进组的计划，随后问韩栖迟什么时候有空他们去看房子。韩栖迟跟他说，不用看房子就住在这里。李东旭望了一圈客厅里的东西示意韩栖迟那些宝贝们怎么办，韩栖迟告诉他解决的办法就是出手藏品，空出空间。 李东旭有些懵，比起惊喜更多是惊吓，想着自己看过的孕妇情绪波动很大的书，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韩栖迟要为宝宝卖那些东西？不可能！哪怕是单独租个房子当储藏室也不可能卖！ 最近食欲直线上涨的韩栖迟抱着一盆草莓吃的津津有味，没看到李东旭的怀疑脸，自顾自的说“我准备只留下那些有故事的，没故事的就通知他们过来搬。” 一整句都没听懂的李东旭小心翼翼的问她“什么是有故事的？他们又是谁？” 含着草莓说话含糊的韩栖迟回答道“有故事就是我真的很爱的那些，虽然我对所有的孩子们都很爱，但总是没办法做到一视同仁，总有更热爱的。”至于‘他们’的身份，当然是“买家在出价前得先看看东西，东西是否完整无瑕疵是出价的标准。” 李东旭一愣，想起来了，韩栖迟的这些不止是玩具更多是‘藏品’，绝大部分的限量版二手价比原价都高，但他还是不理解“你真的打算卖？”看她专心致志的低着头吃草莓，点了点瓷碗让韩栖迟抬头看自己“我们把这些带去新家不就行了，不用非得卖掉啊。”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们好好玩了，没有给他们除尘，也没有跟他们聊天。”韩栖迟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是仔细思考之后下的决心“我不能让他们在玻璃柜里无聊的待着，那孩子们多可怜啊。我没时间陪他们，总要给他们找个新朋友。”垂下眼睑有些难过，抓了个草莓丢嘴里，不想了“我跟孩子们说好了，我们有好好的道别，放心吧。” 一点都不放心的李东旭整个人都不太好，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你还好吗？” 韩栖迟抬眼看到一张满心忧虑的脸，笑了“我不好，但也没那么坏。”抬头四看客厅里的‘孩子们’“我们度过了很开心的一段岁月，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我的生命里有了新的旅行要去，他们也有自己的旅行地，我们都会好好的。” 李东旭被她说的心都软了觉得她好可怜，伸手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慰她，转瞬就被女朋友弄的嘴角抽搐。 “大不了再买新的！” 韩渣渣说的倒是潇洒，可等李东旭让她坐着别动，他去处理那些没那么热爱的小朋友们准备从柜子里拿出来时，韩栖迟就哭了，毫不夸张一秒落泪给李东旭看傻了。没怎么看过她哭的李东旭慌忙冲到沙发边搂着她哄，都不是默默流泪而是大哭不止的韩栖迟根本哄不好，就在李东旭束手无策时，她还有空闲给自己塞草莓，抽抽噎噎的让李东旭别管她，她现在处于激素紊乱期间，堪称迎风就流泪，无视就好。 李东旭哭笑不得的说怎么可能不管她，哭的惨兮兮的韩栖迟一边不忘吃草莓，一边抽噎着说她现在不受控制啊，她自己都没办法安慰，自我心理建设完全失败，李东旭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只会让她更想哭。李东旭被她说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问眼泪哗哗流的韩栖迟要不然不卖了？她都那么伤心了还卖什么啊。 韩栖迟不，要卖，并且警告李东旭，别乱说话，她肯定不搬家，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卖，那他和宝宝都没地方住！李东旭很无奈，问她就不能把他们收起来或者先送到别的地方存着？韩栖迟说不行。 “为什么？” “把他们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多可怜啊~” 感性的有点过分的韩栖迟让李东旭觉得有点搞笑，忍不住说“那储藏室的那些算...”话没说完就看到韩栖迟嘴一撇又要大哭的意思，连忙道歉“我错了，都听你的，这个家你说了算！” 在家里说了算的韩栖迟继续维持边吃草莓边哭，在身边包了一堆‘馄饨’用光两盒抽纸后，也不过就选了三十几个可以忍痛割爱的收藏，就这三十几个弄的李东旭一身汗，他是真扛不住。韩栖迟自己感觉不到，但李东旭被她哭的根本不想把东西从架子上拿下来，哭的他都想哭了，哭的也太惨了。 最后李东旭把那些已经选出来的藏品收拾好就拒绝继续选，韩栖迟要这么哭下去，他都要担心她脱水，硬是把韩栖迟抱回卧室，跟哭戚戚的大宝贝说，不选了，睡觉！ 以为这样的就结束了？不！这只是个开始。当初李东旭给韩栖迟的收藏做了统计，一千七百二十一，都能开店了。这么‘庞大’的数字只选了三十几个出来也就是个领头，这么可能就结束了。 完全没有结束的韩栖迟和李东旭开启了没晚都要重复一遍的折磨，不止对韩栖迟是折磨对李东旭更是，持续一个礼拜后李东旭实在扛不住，他都想和韩栖迟抱头痛哭，但很明显不能那么干。所以他想了个新招，不让韩栖迟在客厅看他弄，让韩栖迟按照之前整理的照片选，也不让她选哪个不要，就让她选哪个要。这个方法让韩栖迟有种网购的错觉，都是看图片么。而且选择留下的比选择要‘送走’的心情愉快多了。 换了方法之后韩栖迟的效率大增，再也不是一个晚上最多也就能选四十个的小哭包了。也不对，倒不是她只能选那么多，而是李东旭的意志力只能撑那么长时间。花了两天的功夫就选中了留下的八十九个的韩栖迟跟李东旭说可以了，李东旭问她要不要再留一些的时候，韩渣渣表示不用，就这些最稀有，市面上有价无市，其他的总能买得到。渣男语录一出，李东旭大松一口气，他怕韩栖迟再折腾一回他命就没了。 这只能说，李东旭啊，还是太年轻，太~年~轻~ 韩栖迟选择的标准是稀有程度，但她和李东旭都忘了，有些东西在买卖市场上确实算不上稀有，相反挺普遍的，但对韩栖迟的意义不一样啊，比如数次参与情侣斗争的霍格沃茨城堡，那是韩栖迟一块一块耗尽心血花费无数时间拼起来的。那东西贵因为是订做的，但并不稀有，韩栖迟可以订做别人也可以，拼好的比只是零件的要贵但也不是买不到。它一点都不稀有，但它对韩栖迟很珍贵，珍贵到韩栖迟回家后发现城堡没了，整个人都傻了。 李东旭都无法用语言形容韩栖迟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一样的脸色，求生欲让他迅速把本来准备隐瞒下来的，他压根没卖那些藏品都先堆在他的办公室，准备以后找个地方存着等韩栖迟什么时候想要了再给她的计划说出来了。韩栖迟从地狱一秒到天堂，下一秒又不开心了，她要卖那些东西又不是为了赚钱的，虽然钱很多是真的，就她估算会是很大一笔，但真不是为了赚钱，真的是为了给孩子们找一个新朋友，因为她这个老朋友没办法陪他们了。可李东旭把他们都藏起来算怎么回事！ 李东旭就倒霉了，他的想法是韩栖迟搞不好就是一时的念头，转头搞不好就后悔了，等她后悔了哭的更惨怎么办？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韩栖迟第一次这样，他哪敢真的卖掉。以己度人，他收藏的很多漫画也算不上稀有，可让他卖了也不行啊，一本本买回来的！买的时候可开心了，干什么卖掉，又不是真的要筹钱。 但韩栖迟非要卖，现在无敌感性的孕妇觉得不能让孩子们‘孤独终老’，必须给他们找新朋友，是必须！没得商量！她还警告李东旭，要是再骗他，他就死定了！李东旭当时就已经很想死了，要不是楼层太高，他能直接从阳台翻出去。 恋爱时理智的都能被男朋友怀疑的韩栖迟，变成妻子后作天作地作的金在恩都没眼看，很是怀疑她之前都是装的给李东旭挖了个巨坑，等李东旭跳进去了，她就暴露了本性。现在孩子都有了，婚也结了，难道还能再从坑里面爬出来不成？ 已经换到了新公司最终还是拗不过韩栖迟的金在恩，约了身心俱疲的丈夫去了一家漫画店，提醒被折腾的智商都掉线了的李东旭，事情完全可以有另一个解决方式，别蠢了，他刚不过韩栖迟的。本来就刚不过，怀孕的韩栖迟杀伤力呈几何增长，更没未来，还是换个招吧。 李东旭当时真的想给金在恩跪下感谢她救自己于水火。就他于水火的金在恩给出的建议是他们两开一家漫画店，一切都解决了。 韩国漫画店追溯本源学的是日本，店里不止提供租借漫画，还有很大一块休闲区，主要赚钱的方式是提供饮料小吃。想看漫画的人借出去的不多，更多是在店里看。结算的方式也不是按照租借漫画的钱算，而是有入场费的，交了入场费之后可以待一定的时间，店家也会提供跟入场费等值的饮品，漫画随意看。当年火遍东南亚的《来自星星的你》女主没事就喜欢在一家漫画店泡着，韩国不少人把这样的漫画店当疲惫生活的避难所。 一家漫画店能解决李东旭和韩栖迟的所有问题，不管是李东旭两百多本漫画的去处还是韩栖迟的那些宝贝们都可以塞进漫画店，韩栖迟的收藏还能成为漫画店的特色。韩栖迟也不用在担心她的孩子们没有朋友了，一帮朋友会去跟她的宝贝们玩的。等什么时候韩栖迟又想把她的孩子们带回家了，也随时可以带回家。 这个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被送到从没去过漫画店的韩栖迟面前的时候，李东旭以一句，你随时买新的，我们弄一个大的漫画咖啡厅，让你以后买多少新的都可以往里面放，就此说服了最近泪腺格外发达的韩栖迟。 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无缝切换的韩栖迟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不赚钱怎么办，亏损呢？李东旭表示不用担心这个，店铺成本最高的是房租，他们可以把房子买下来，这样她的宝贝们永远都属于她。至此，韩栖迟就彻底同意了。 当初买楼的计划没有成功，但买房子的计划一下就成功了。漫画店不用特地买商铺，连临街与否都没关系。藏在某个巷子里，老小区里反倒好，总是书吧，客人都需要安静。李东旭自己买一个这样的房子都不吃力，首付给了贷款立刻就下，还款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们两个人出钱买就更简单了。 事情解决了，就没了？到这里就结束了？李东旭就逃出生天了？做梦！ 李东旭兴高采烈的告诉韩栖迟房子到手的当晚，韩栖迟就硬撑着不睡觉要给她的孩子们做新家的设计图，那是她宝贝们的新家，教给别的设计师去做？想什么呢！韩栖迟是专业的设计师！搭影棚是从无到有，搭个城她都能搭，虽然要团队配合就是了，但她有最专业的团队，怎么可能找别人！ 刚迈过一道坎又碰上了一座山的李东旭深刻怀疑韩栖迟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或者那个孩子是上天派来的，不睡觉怎么行呢！而且不是不困不睡觉，是硬撑着不睡觉！这怎么行！韩栖迟也很无奈啊，她还有项目在进行，白天没时间啊。李东旭劝她房子都已经买下来了，不着急啊，慢慢来不就行了，干什么赶这点时间。先照顾身体，弄这个咖啡厅是为了让她别哭多伤身，现在倒是不哭了，可熬夜算怎么回事！ 韩栖迟很认真的表示不是她想熬夜是真的赶时间，赶时间把店设计好，确定她的孩子们都有归属了，她才能安心把家里的装修换了，家里的设计稿也要变呢。 “你还要设计稿？！”李东旭气的声音都劈叉了。 搂着他胳膊左右摇晃的韩栖迟软绵绵的说“我们多了一个小宝宝啊~” 李东旭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厥过去，气的不行又拿她没办法，只能顺着她，这次他找不到人帮忙了，因为金在恩也没办法。他们两都很了解韩栖迟，韩栖迟不会让别人碰她的家的，设计稿肯定是自己出，漫画咖啡厅那边也是一样。 没办法了怎么办？耗着啊，能怎么办！ 李东旭就跟韩栖迟耗，或者说是韩栖迟跟李东旭耗，这个家不止有她了，作为新家的另一个成员，韩栖迟的设计稿里不止有她想要的还会不停的问李东旭想要什么。想要什么色调，想要什么家具，想要留白的地方有多大，适应的动线如何如何。 时间慢悠悠的往前走，韩栖迟搞定了首尔又飞回了台北，李东旭也进组了。两人的联系却比热恋时都要频繁，因为他们有两栋房子要重新装。 怀孕对韩栖迟来说是很特别的经历，不止是身体的变化而已，更多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而感到惊奇的灵魂。她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变了，李东旭也没有察觉，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察觉到的反倒是尹钟彬。 韩栖迟对胎动从惊恐、惊奇慢慢过渡到习以为常的时候项目要开机了，前期的所有准备都完美收工，最后一次验收依旧是一大帮人吃饭，但男人们都劝韩栖迟不用去，她的肚子已经有点大了。除了太奇葩的人，大家对孕妇还是很照顾的。 对孕妇很照顾的包括尹钟彬，他跟韩栖迟说，虽然她的风格有些变了，但总的来说还可以，挺好的。韩栖迟一开始没听明白，就问他风格变了是什么意思。尹钟彬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后来发现她是认真在问，就很讶异。 “你变的柔和了没发现吗，我们当初定下来的风格是沉郁而锐利的，整体故事的风格需要沉下去，色调、灯光、装饰都需要那些氛围。”尹钟彬看韩栖迟瞪大了眼睛，连忙说“我没有说你对我们的作品做了什么，挺好的没问题，完全是按照计划来的。” 韩栖迟拍着胸口让他别吓她“我要是把这个作品弄柔和了就完蛋了。” “你要是把成品弄成那样我们今晚就不用吃饭了，赶紧返工吧。”尹钟彬笑道“我是在金在妍那里看到你给一家漫画咖啡厅的3d展示模型，当时问她是设计师是谁，她说是你，我就觉得你有点变了，好像尖锐的地方变的更柔和，也变的大胆，色调太明亮，一看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两人在台北单独约了吃火锅，为的不是即将要开拍的项目而是《82年生的金智英》，尹钟彬要落实这个项目了，公司已经在寻找投资方，预算不高所以还是想在韩栖迟这边再努力一把，跟她谈签分成的合约。所谓作品柔和什么只是聊正事之前的闲聊，说笑而已。 因为是说笑所以韩栖迟当他是瞎扯“作品面向的受众不同风格当然就不一样，你能看出什么柔和来，那是漫画咖啡厅的风格本来就不可能走锐利的路线啊。” 尹钟彬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聊专业我肯定没有你专业，但对总体风格的敏锐度你未必比得上我，每个创造作品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我有，你也有。我们能合作是我觉得你的风格ok，大方向我们是重叠的，起码对作品的理解偏差不会太大。别人我不知道，但让我设计一个咖啡馆的话，我不会用那么明亮的色彩。” “我会想来我店里的人想要找个庇护所，想要远离那些烦扰的现实，远离学业的压力，远离生活的苦闷。我不会设计一个温暖明亮的地方，我会想要一个黑洞，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场所的感觉，把所有的吵杂都挡在外面，进店了就能躲起来。但你的设计不是，你的设计更像是跟他们说，世界充满阳光和爱，别灰心，加油，会好的。你的设计是让客人有休息的地方，告诉他们休息一下再出发，一切都会好。我要是做就会跟他们说就地躺下别挣扎了，世界就那么糟糕。” 尹钟彬下巴冲她的肚子点了点“看来做妈妈让你很幸福。”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你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就这么答应你只谈分成，省省吧。” “不是那个意思好吗。”尹钟彬乐了“你没发现吗，你的作品有种抽离感，冷眼旁观的那种。就好像别人不管做什么，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只要别骚扰到你都没区别。风格很特别，当初我选中你合作就是看重这点，但总觉得你少点什么东西，之后认识就发现你少了热爱，你不爱你的工作，我是指全心全意的那种，你属于当它是工作，顶多到喜欢这份工作。” “那也说不上什么好还是不好，我也经历过那个时期，刚出道是真的爱电影，拍多了好像也就那样，不是不爱了只是没那么爱了，但我们合作还是没问题的。”尹钟彬笑看愣神的韩栖迟“看过漫画咖啡厅的设计稿之后我觉得你可能找回了我们所说的初心，就是那种第一次满怀期待的创作一个作品，想要将他呈现在世人面前的那种感觉。” 韩栖迟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轻轻抚摸隆起的弧度，再看尹钟彬时笑容亲近很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尹钟彬挑眉微楞，转瞬笑开，真诚道“不用谢。” 气氛在这一瞬间达到最高随后就急转直下，因为闲话聊完就开始聊正事了，韩栖迟对于出白工很抵触，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作品要是成功当然很好，但要是失败了对她就是钱也没有，名声还会受损。圈内谈合作不止看合作的人手上有没有奖项，也看当事人之前有过什么作品。韩栖迟迄今为止没有碰到过亏损的作品，有些赚的不多但只要没亏就算是赚了。韩栖迟爱惜羽毛，名声很重要，但要是真碰上了亏损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尹钟彬这个项目的优势是作品本身自带关注度，大热的作品是有票房基础盘的，读者看到喜爱的作品被拍成电影总会进影院支持一下。真正说它会亏钱也不至于，但韩栖迟对新人导演这回事有点担忧，导演第一次拍长篇，风险太高，故事好不好得另说。她没必要赌一把新人导演能不能成，她已经过了需要押宝才能上位的时候了，现在更适合她的是稳扎稳打。 尹钟彬也知道她的想法，很现实的顾虑，那些是没办法解决的，因此他跟韩栖迟打的是感情牌。先说作品确实好，对现今男女不平等的社会怎么怎么有意义，又说圈子里的女性导演混的多辛苦等等，韩栖迟表示她不吃这套。 话题眼看要聊死尹钟彬眼睛一转，他还有一张牌“我听说李东旭在接触投资圈的人，你知道吗？” 刷着肉的韩栖迟斜了他一眼“直接说，想干嘛。你总不会跟我说男主角要选他？” 尹钟彬脱口道“这种梦就别做了，我疯了才会选他，他哪知道什么是电影演员。” “呀。”韩栖迟不高兴了，说什么呢。 举双手做投降的姿势示意自己道歉的尹钟彬放下手后说“不是角色的问题，我是说投资，我可以让他入场。” “你走开，当我傻么。”韩栖迟夹着肉蘸料“想投资是你求上门，还什么入场，做梦呢？” 尹钟彬笑了“我这又不是什么独立电影，只要有钱就行，那真的是我求上门愿意给钱的都是爹。项目是要公映的，领头的投资方肯定是大企划社，小投资人能入场要拼运气的，这个你得承认吧。李东旭闷着脑袋瞎转什么时候能转出结果来不一定，但我这边当个引路人，说不定就出结果了呢。” 韩栖迟把肉塞嘴里让他等等，摸出手机直接给李东旭打电话，通了之后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随后调转手机示意尹钟彬接电话。尹钟彬被她的骚操作弄懵了，这家伙不怕李东旭生气吗？男人要面子的，懂不懂？ 韩栖迟懂，李东旭更懂。非常懂的李东旭跟尹钟彬道谢，说是谢谢他愿意给机会，但他可能不太方便，实在抱歉。尹钟彬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下次有机会啊。 尴尬的挂了电话把手机递换给她的尹钟彬囧着一张脸“哪有把潜规则怼到人家脸上的。” “你这个算什么潜规则。”韩栖迟收好手机跟他说“圈子就那么大，压根也没秘密。你能跟我说这个代表你跟你的团队商量过觉得这招搞不好有用，那我这边要是拒绝了，你倒是不在意，你团队出个奇葩去外面说我不给李东旭帮助还当他的绊脚石怎么办。八卦这种事传的人多了就会变的很奇怪，凡是说清楚点比较好，我不乐意，他大概也不会乐意。” 尹钟彬洒然一笑“行吧，那就当我没说过。”拿勺子捞丸子，随口道“我还想着你生产之后肯定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总要育儿之类的。我这个项目好就好在核心团队女人多，没人跟你计较这个，你喂奶也不会有男人跟你逼逼什么回家之类的。”冲含着肉不嚼的韩栖迟坏笑“你可想好了啊，能让你在哺乳期入场的团队，全韩国估计就我了。” 韩栖迟眯着眼睛打量尹钟彬，慢吞吞的咬着肉，只看不说话。尹钟彬随便她看，不止让她看，还跟她说什么哺乳期时间可长了，就她怀孕都要坚持工作的性格，哺乳期一直在家带孩子能憋出抑郁症来。作为前车之鉴，故事里的金智英不就是跟社会脱节之后才憋出病来的么。 必须要说，这个点对韩栖迟的杀伤力很大。大到韩栖迟没办法那么坚定的拒绝了，不管是新人导演还是作品上映后表现的好不好都不那么重要了。 韩栖迟犹豫了，尹钟彬也看得出来，笑着说不用现在就给答案，拖个一两天的时间还是有的。但要是等到礼拜一她还不给消息，那他就当她不愿意，他以后也不会烦她，反正美术导演多的是么~ 犹豫的韩栖迟在晚上和李东旭视频通话时问他自己能不能接这个项目，李东旭当然是反对的，按照尹钟彬的说法，项目开始的时间差不多就是韩栖迟生了没多久，最多两三个月，他怕韩栖迟吃不消。但他没说反对，他以为韩栖迟已经决定了，如同怀孕了也坚持要工作一样，那时的韩栖迟没有在跟他商量，只是通知他，我要工作，这个孩子不能耽误我的工作。 老婆太有事业心，脑子里想的都是工作，李东旭也无可奈何，叹息着说了一句“你就不能在家休息吗？工作以后会有的啊。” “可以啊。”韩栖迟随口说“你反对的话，我就拒绝尹钟彬好了。” 李东旭楞了有三秒多，弄的韩栖迟还以为网络卡了，叫了他一声，把李东旭叫回神。 已经在想要怎么解决后续的李东旭傻乎乎的望着她“我说不行就不行吗？” 韩栖迟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再怎么说带着孩子工作，我工作的话你势必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小宝宝，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李东旭笑了，嘴角一点点上翘带动颧骨再到眼睛，笑的非常灿烂，用那张开心至极的脸对韩栖迟说“我同意了~” “真的？”韩栖迟惊喜道“真的同意了？” 李东旭大叹一口气，仿佛心中的郁结全部吐出去，无边的满足溢满了胸腔，所有的过完都值得了，他和她终于变成了我们。 “对，我同意了。” “李东旭！你真的太棒了！我超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7 23:37:13~2020-03-18 23:4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iki 18瓶；19314695 10瓶；蒲扇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 新婚夫妻商量好可以接项目的第二天, 金在妍就得到了韩栖迟不止怀孕不安生，哺乳期还会接着浪的消息, 以己度人即便金在妍很了解韩栖迟, 在听完她和李东旭商量的大概过程时还是会怀疑, 韩栖迟这招是以退为进？被怀疑是套路对方的韩栖迟一脸冤枉, 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 大清早, 金在妍和韩栖迟一起在酒店楼下吃早饭。说到酒店, 理论上韩栖迟应该住宾馆来着，工作人员都住的旅馆，一直住酒店对制作费也太伤了，但韩栖迟属于特殊情况又打算自己出钱就住到酒店里。尹钟彬知道后直接跟她说一两个人住酒店的预算还是给得起的，给她和金在妍包了两个房间, 还跟韩栖迟说她不用翻译省下来的钱比住酒店多, 让她安心住。 人家都那么说了，韩栖迟当然住的很安心。住的酒店就是之前他们来台北时住的那一家, 台北这边接待的公司是同一家, 酒店自然也是同一家。同一家接待公司，同一家酒店, 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之前碰到车银忧的巧遇, 爱豆们来台湾宣传算是常规操作，会碰到一点都不奇怪。 韩栖迟不止碰到了车银忧还碰到了很多爱豆们, 有些她是认识的，对方也认识她，迎面碰到会打声招呼, 有些她不认识对方，对方认识她，好歹是上过几次热搜的人。美术导演也是导演，碰到了按照规矩就得来打招呼。这样的偶遇多了，漂亮的小姐姐和帅气的小哥哥们见多了，等韩栖迟再见到车银忧时依旧觉得他很帅，但也就是很帅，别的就没了。 彼时双方都知道大家要合作，经纪人只要见到韩栖迟或者是金在妍都会带着人凑上来套套近乎，金在妍是项目组真正的美术导演，韩栖迟是金在妍的老板，对经纪人来说跟谁打好关系都是应该的。第一次在酒店大堂碰到的时候韩栖迟一心想着布景的事情对车银忧心如止水，她还以为是工作让自己冷静，等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她都很淡定时，韩栖迟就默认自己属于见多了，对付的帅气值就掉下来了。 金在妍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压根也不知道韩栖迟和车银忧还有一段故事，当初说是给李东旭找点小麻烦，但韩栖迟也没有上套，起码韩栖迟没有表现出来上套了，车银忧对她来说就是个即将合作的演员而已。因为不在意所以随口就跟李东旭说了，让李东旭心情大好。 他们两在韩栖迟不吃东西的时候经常通电话，李东旭来不了台湾，又不放心韩栖迟，但也不想频繁去问韩栖迟‘今天有好好吃饭吗’怕问多了反倒让韩栖迟一直记着吃饭这件事，反倒引起反效果就曲线救国给金在妍打电话。两人也不可能完全就聊韩栖迟吃什么，那两句话就结束了，多尴尬，也会闲聊几句有的没的，就这么说起的车银忧，金在妍讲的是等这边差不多了她得准备进新的项目，碰巧遇到了新项目的演员，李东旭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听到车银忧还楞了一下。 金在妍跟李东旭说起车银忧的时候，李东旭还有些小纠结，可韩栖迟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给他打电话，在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也没有说起这件事，李东旭立刻就知道，车银忧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没在电话里跟韩栖迟说什么车银忧，只是一直乐，开心的韩栖迟问他发生了什么那么高兴的事情，李东旭也不说就跟她闹，跟你打电话就很开心啊。 过去式已经成了过去就不聊了，聊聊现在吧，现在李东旭正在跟经纪人商量孩子出生之后的档期，他至少要空出一年。金胜大知道了韩栖迟在哺乳期还要工作头疼的很，关键是韩栖迟工作了李东旭就得退后守着孩子让他很无语，哪有这样的，这对夫妻走的路线是不是反了？ 金胜大很蛋疼，但也只能同意，不过李东旭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一年什么都不做，而是不接耗时间耗精力的剧本，一些谈话节目、杂志、广告、电台适当的还是会接，只是相对少很多。要是真的神隐一年那都快赶上兵役了，那怎么行，就算是演员也是要有曝光度的，这行是靠大众关注赚钱的行当，大众的记忆短之又短，新人时不时的冒出来，神隐一整年再出现搞不好都不记得了也说不好。 被折磨的经纪人长吁短叹，男演员笑呵呵的陪着经纪人但就是不松口改主意，随后接到了孔侑的电话，说是他听说了一个项目应该跟韩栖迟有关，两人就约了晚上一起喝酒。 酒桌上孔侑提起了之前他、李东旭和韩栖迟一起吃饭的时候，韩栖迟偶然问起的问题，跟他被人推荐看的一本的内容很相似，打电话给推荐的人问是不是已经被人买了版权准备要影视化了。把推荐给他的是‘熔炉’的作家，那也是个女作家，对‘82年生的金智英’多少有些感同身受，才觉得不错。孔侑专注社会题材在圈内广为人知，作家把推荐给孔侑有些推荐新人的意思，倒是没想到别人已经入手了。 等消息绕了一圈拿到买版权的是尹钟彬的工作室，孔侑就知道上次韩栖迟说的剧本跟他看到的应该是一回事，就约李东旭见面了，想找韩栖迟要剧本看一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韩栖迟？因为对孔侑来说找李东旭跟跟找韩栖迟没什么区别，夫妻么，男人有事都是先找老公的。晚归的韩栖迟以视频通话的模式加入他们的酒局，吐槽他们两都大男子主义，凭什么找李东旭，明明找她更直接好不好。 这种‘控诉’孔侑是不认的，举杯对着被架在纸巾盒上手机那头的韩栖迟，问她“如果是某个女人有事要找李东旭，不也会先找你么，这是礼貌，你属于太敏感。” “一点都不敏感，工作上的事情找什么我啊，直接找他就行，你这次就是，直接打电话给我不也一样。”韩栖迟撇嘴，看向李东旭“你说呢！” 李东旭能说什么，当然是“你说的对。” 孔侑退出镜头范围鄙视李东旭，李东旭往后仰了一下也退出镜头范围给了个笑脸，再前倾望着韩栖迟问她“你们说的‘82年生的金智英’就是你生完宝宝准备接的项目？” 韩栖迟边点头边问孔侑“你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有点，故事很有代表性，但对制作团队有些顾虑。”孔侑对她说“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导演是没有任何长篇的新人，原作者也没有作品被改编过，目前项目连投资方好像都没定，制作公司就更没准了。”好故事对电影创作很重要，但也不是没发生过好故事被一般般的团队拍砸的，他爱惜羽毛自然要慎重，就想着先看看改编后的剧本。 韩栖迟理解他的意思，她也为此担心过的，就说等下把剧本给孔侑传过去，得到孔侑举杯致谢摆手表示没关系。 三人都是行内人，行内人说话三两句就能解决一件事。圈外人或许会问为什么孔侑不直接找尹钟彬，那是因为尹钟彬代表的是制作方，孔侑如果去找制作方就有要出演的意思，但是看过剧本之后不想接了，多少会尴尬。通过韩栖迟这边就没那么麻烦，私下看个剧本成不成的跟韩栖迟没什么关系。 传剧本的韩栖迟挂了电话，孔侑望着收手机的李东旭，问他生完孩子就接项目是什么意思，这个项目貌似明年就会开始了，韩栖迟应该还在哺乳期才对。 “还是我误会了，项目要很久才会开始？” “应该是明年没错。” 李东旭笑看惊讶的孔侑“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孔侑咋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韩pd。” 韩国生孩子虽然没有‘坐月子’这回事，但按照传统也是要休息半个月的，起码要给身体恢复期啊。韩栖迟哪怕不是在‘月子’里就出去工作那么凶残，在哺乳期工作也很凶残了。 孔侑抱着纯粹疑惑的态度问李东旭难道不担心韩栖迟的身体？剧组的工作量很大的，美术导演就更不用说了。李东旭当然担心啊，但他一贯拗不过韩栖迟，在韩栖迟那边有些事情是可以商量的，比如他搬到楼上，比如她的那些宝贝们从家里挪到了漫画咖啡厅。但有些事情没得商量，比如工作。不过这次韩栖迟跟他商量了，这样就很好了。 “听起来像是以退为进。”孔侑晃着酒杯调侃李东旭“她在问你之前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答案，你也没办法拒绝。” 李东旭摇头“她不会，这种事我做的比较多，她问我可不可以就是真的在问我行不行，如果我说不行，她一定也会同意的。” 根据自己对韩栖迟的了解，孔侑不是很相信他的话，笑问他“那你干嘛同意？” “因为那是她想要的啊，我做什么要阻拦她想要的东西。”李东旭嘴角上翘，笑容很浅却很柔和“我一直考虑的更多是自己，不管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结婚生子，都是在考虑自己。我跟你能说我考虑的是自己，我们总会结婚生子不是么。但转过头想想，我在考虑自己的时候她就在不停的让步，虽然在大家眼里我是个好男人，但对韩栖迟来说，我搞不好不是什么好丈夫也不一定。” 孔侑不解“这又是哪冒出来的想法？” 李东旭说是他跟爸妈聊韩栖迟的事情时有的想法，他之前其实多少也有些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就是那种他比韩栖迟付出更多的想法。爸妈也好，金胜大也好，哪怕是对韩栖迟观感很好的李成熙，身边的大多数，不对，可以说身边所有了解他们的人，都说他让步的更多。不管是搬到女方的家里，还是让韩栖迟怀孕的时候可以继续工作，到后来李东旭跟爸妈争执婚礼和婚后的一切事情，都是这样。 “我以前没想过社会是不是对我们优待更多。”李东旭指的是男人，笑看孔侑“就比如我跟金胜大说我要在孩子出生之后缩减工作，金胜大认为我有毛病，也认为韩栖迟有问题。但好像没人会想韩栖迟在生孩子之后想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她怀孕的时候我也在工作，但没人认为我有问题，但她怀孕的时候在工作就变成了铁娘子。” 父母到底不会责怪子女，问题再夸张也不会认为是自己孩子的错，不管李东旭怎么在父母面前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对爸妈来说，孕期工作，不办婚礼，韩栖迟还没有主动给他们打过一次电话等等，都是韩栖迟做的不够好。李东旭可以理解，真的可以，他原本的想法差不多，他还为你为什么不想融入我的家庭跟韩栖迟闹到差点要分手，可这次跟父母争我就是不想办婚礼时，他有些改观了。 不能说父母的观念有什么不对，也不能说大众的想法有什么不好，但大家对女人更苛责是真的。那些苛责是隐性的，以妈妈更会照顾孩子这样的话把妈妈圈在了家里，可这样的话里默认爸爸不会也不用照顾孩子。李东旭就是在这个点上想明白的，因为他不可能把孩子完全丢给韩栖迟，那韩栖迟分分钟跟他离婚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可他选择照顾孩子仿佛就是做了什么天大的让步一样，弄的李东旭很无奈。 韩栖迟不知道李东旭是怎么搞定父母的，李东旭也不想跟她说，因为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的搞定父母，他的父母理解不了。父亲理解不了不办婚礼，母亲理解不了韩栖迟为什么怀孕了还要工作。李妈妈甚至是有点生气的，在她的观念里韩栖迟这样的媳妇并不合格，都不谈怀孕生子只说韩栖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就不合格。 李东旭也是在妈妈忍不住抱怨才知道，他妈和韩栖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按照李妈妈的说法，她都不打电话给我还想着我打电话给她？在那一瞬间李东旭有些庆幸韩栖迟对家庭关系上的迟钝，他估计韩栖迟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他妈从来不联系她，因为韩栖迟本来就不怎么跟家人联系，何况李妈妈以前也算不上她的家人。 妈妈的话让李东旭思考韩栖迟想要的分寸感，他原本觉得她想要的那些很荒谬，可李妈妈的一席话让他发现，他想要让韩栖迟融入他的家庭多少也有些想当然。韩栖迟不是那种能陪着母亲聊家长里短谈超市打折说谁家的孩子多可爱的姑娘，没有说那样的姑娘有什么不好，只是韩栖迟不是，她的生活丰富多彩，不管是工作还是业余的时间都能玩的很开心，哪怕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玩的很高兴，她就不是妈妈会喜欢的儿媳妇的类型。 当初韩栖迟说她可以配合当她装不了太久，希望李东旭能解决这个大问题，李东旭其实有些不舒服，因为那话说的好像他的家人有什么不好。可等真的跟妈妈争执起来，李东旭就反应过来，不是妈妈有什么不好也不是韩栖迟有什么不对，只是两个人观念不同，硬凑在一起当然和谐不了。 李东旭的一番话听的孔侑有些楞，不免想起‘82年生的金智英’里面的丈夫，单看丈夫真的很好了，可如果对上李东旭的话好像就没那么好了。孔侑问李东旭，最后是怎么解决爸妈的。 李东旭摊手表示没解决“我只是跟爸妈讲事实，事实是韩栖迟从来也不用迁就我，不管结婚、生子还是别的，如果他们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闹到彼此都没办法接触，那婚是肯定结不了的，孩子就更别想了，韩栖迟完全有能力也肯定会带着孩子走。” 孔侑惊讶的看着他“你这算是威胁吧？不会激化矛盾吗？”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跟他们说啊，说的很委婉好不好。而且我有个妹妹，我妹在生孩子的那段时间跟家里吵的不行，折腾的我妈每天唉声叹气的。”李东旭表示他的要求非常低“韩栖迟对主动联系我父母这件事没什么概念，我妈为了面子也不会联系她。两边正好岔开，除了年节会见面，有时候忙起来年节搞不好都见不到，这样就行了，反正我们就在楼上下，我随时下去就好了，我妈跟她也不会有什么矛盾，都见不到。” ‘年节’一词让孔侑再次想起，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带着些劝告的意思“我觉得你这个方法未来搞不好会有隐患。” “别人的话可能会，韩栖迟不会。”李东旭很肯定。 孔侑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为什么韩栖迟不会？” “我从韩栖迟身上学到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对亲人之间的怨怼多半是因为怀抱期待。我期待父母亲人会如何如何，他们没有做到我期待的，他们没有别人的父母好，我才会生气。”李东旭想起来就想笑“韩栖迟不是，她对自己爸妈的态度更多是看隔壁邻居，邻居家里又发生什么值得八卦的事情，她会吐槽，但她从来不会说，我爸妈怎么怎么不负责任之类的，她好像没想过爸妈对自己有责任。” 李东旭笑看孔侑不解的神色，笑道“我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因为韩栖迟是很在乎责任感的人，但她就是不觉得她的父母有什么不称职之类的，她觉得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爸妈也是别人。她不要求别人要如何，她只要求自己不能如何，是不是很可爱。” 孔侑斜着眼看他“你把韩pd说的像个圣人，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她又不在这，你跟我秀什么恩爱。” 还真没跟他秀恩爱的李东旭觉得韩栖迟不是圣人的类型“虽然韩栖迟真的很好，不过没那么夸张。我猜她是从小就比较独立，喜欢的东西也是自己能搞定的东西，拼图、手办之类的，活的相对有些自我，更关注自身。但那恰恰是她最大的优点，她在自洽上比我厉害，从来不会自找麻烦。我有时候觉得她比我成熟，那种对外界很淡然的成熟。” “别说我妈不给她打电话，韩栖迟根本发现不了我妈有没有生气。就算我妈给她打电话了，或者责怪她了，韩栖迟也不会怎么样。她会干的最有可能的事情是跟我说，你妈对我有些要求我可能做不到，你能解决吗？那家伙自己有责任感就认为大家对责任感的划分都很明确，我妈属于我的责任，不是她的。” 睨了他一眼的孔侑让他差不多得了，结婚了不起啊。李东旭表示很了不起，他娶了韩栖迟啊，多了不起~ 孔侑拒绝跟他说话，干脆掏出手机看韩栖迟发过来的剧本。李东旭却聊性大开，跟孔侑说尹钟彬想找韩栖迟合作这个项目，但韩栖迟有些犹豫，尹钟彬就说可以带他一起玩作为交换，结果韩栖迟当着尹钟彬的面就把事情挑开了，直接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想。正在喝酒的孔侑被韩栖迟的神奇操作弄的差点呛到，连声咳嗽惹的李东旭哈哈大笑。 “是不是超级可爱~” “我看你是疯了。” 远在首尔的丈夫炫耀妻子时，人在台北的韩栖迟也在炫耀老公。 金在妍来她房间找她，项目合作不是空口白牙说我们合作就行的，团队要估算报价，也要接触对方的团队，那边是尹钟彬旗下的人不是尹钟彬本人，双方还要接洽的。假如那位新人导演觉得自己跟韩栖迟配合不了，不管是尹钟彬还是韩栖迟都不会强求，一个项目就是一个负责人，总导演需要自己能融洽的团队，不是谁谁谁介绍强压就行，他们也没必要强压。 白天有事要忙，晚上回酒店处理这些的金在妍都联系好了想起来，光李东旭同意韩栖迟哺乳期工作不行啊，他家里人也要同意才行，就跑来找韩栖迟问李东旭他爸妈有没有同意她哺乳期进组。韩栖迟一开始都没听懂，她什么时候进组跟李东旭的爸妈有什么关系，等金在妍巴拉巴拉说一堆什么婆媳纠纷有的没的，韩栖迟倒是听懂了。 听懂了的韩栖迟以一句话回答金在妍的问题“李东旭同意就行，他父母那边他解决。” “你想什么好事呢，他怎么解决他爸妈？”金在妍有些无奈“人家才是亲生的，你是外人懂吗。” 完全理解的韩栖迟说“就因为他们是亲生的所以亲生的儿子搞定亲生的父母肯定比我这个外人合适啊，我干嘛要介入人家的家庭矛盾。” “不是，你们结婚了，你们是一家人了。” “你刚才还说我是外人呢。” “那不是一个意思好不好。” 韩栖迟明白她想说什么，但还是让她不用担心“你放轻松，李东旭搞得定的。这又不是什么一百年前，讲究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家庭和家庭、家族和家庭之间的联合，二十一世纪了，结婚就只是我和他的事情。他的家人他搞定，我要是有家人也是我搞定，别掺和对方的内部矛盾就行。” 这话听起来是没错但总觉得哪不对，金在妍皱眉望着韩栖迟“你是不是太理想化了，那边是他的父母，如果他的父母反对你刚生完孩子就工作，李东旭总不能跟他们硬吵，那到底是他的爸妈，何况人家的想法也没什么错。” “我的身体，我的孩子，我又不是要丢掉孩子不管，我想要工作被人反对怎么可能不是错？”韩栖迟首次觉得金在妍的思想有问题“那当然是他的父母，但他的父母不能压着我不工作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哪有那么严重。” 不认为自己想太多反倒认为她想太少的金在妍说“那他父母要是就不同意呢，那你到时候难道跟他父母硬吵？” “我干嘛要跟他父母吵？那又不是我爸妈，就算是我爸妈，我又没有作奸犯科，工作而已搞那么复杂干什么。”韩栖迟无奈了，劝她别想了“李东旭真的搞得定，你相信我。” 金在妍没办法相信她“我说万一，只是万一而已，假设的。假设他父母怎么都不同意，你怎么办？” “干嘛搞那么极端？为什么不同意？” “要照顾孩子啊。” “孩子有人照顾啊。” “谁？” “我和李东旭。” “李东旭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进组之后他会减少工作照顾孩子的意思。” 金在妍楞了一下，笑叹一声“你这是傻人有傻福。” “你仿佛在骂我傻。”韩栖迟白了她一眼“顺便说一句，爸爸照顾孩子是应该的。” 金在妍挑眉“你要感恩才是，什么应该的，不能这么说，李东旭想歪了怎么办。” 韩栖迟沉默几秒，发现她们的矛盾点在哪了，观念差别太大，表情严肃起来“我很认真的跟你说，不管你以后会不会结婚还是别的什么，哪怕是交朋友也不要想着什么感恩。交情是交情恩义是恩义，有些事就是应该的。我和李东旭结婚是双方一起做的决定，生孩子也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就都得承担决定带来的问题，照顾孩子是我们的责任，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是我们的。” “他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我照顾，我工作兼顾不到的时候他自然要照顾，那是我们的事情，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别那么想。我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我什么，我们暂时还没有到恩义的地步，就算谈恩义，也不能归结到孩子身上，那太奇怪了。” 金在妍当她在瞎扯，但也没有要跟她掰扯的意思，就顺着她“我知道了。” 韩栖迟看她那样子就没听进去，但她同样不准备跟她扯这些，大家观念不同就求同存异呗。 朋友之间求同存异是可以的，夫妻之间勉强也可以，但父母和子女不太行。谁家爸妈跟孩子求同存异，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李东旭压根没有跟爸妈说韩栖迟生完孩子不久就会工作，说了做什么，说了才是提前激化矛盾呢。 韩栖迟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大的衣服都挡不住的时候尹钟彬根本不敢让她跟组了，但韩栖迟心很大，等生下来还早着呢，还跟尹钟彬算着，进度比预期要快，搞不好不等她生就拍完了。尹钟彬被她搞的心惊胆颤，生怕她在剧组出问题，那真的是全完了，硬是催着大家赶进度，生生赶在韩栖迟预产期来之前杀青了。 剧组是在首尔杀青的，杀青当天尹钟彬特地叫来了李东旭，完成韩栖迟交接仪式，心有余悸的跟李东旭说，千万看好了韩栖迟，这家伙顶着一个球大清早的还起来晨跑！吓得他听到助理说的时候都想跟韩栖迟说你赶紧回家，我这边不需要你。李东旭很无奈的告诉他韩栖迟说服他的方法，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是没问题的。 尹钟彬不想知道这些，他就像赶紧把韩栖迟送走。韩栖迟对他很鄙视，深刻怀疑尹钟彬有孕妇恐惧症，她一点问题都没有好不好，怀孕到现在除了因为一次熬大夜太累发了低烧，那也是两天就好了，哪有那么脆弱。尹钟彬表示那两天他都吓死了，让她赶紧走别逼逼。 杀青了，也开春了，剧组赶工新年也只有两天的假期，韩栖迟也就是新年跟李东旭回了一次李家跟爸妈吃了顿饭，饭桌上依旧走和谐路线，不聊工作只聊孩子。李妈妈倒是试探着提了一句等孩子生下来要不要她照顾什么的，李东旭就拦下了话头说育婴师已经找好了，资格证书能贴满一面墙的那种，贵是贵了点，但专业啊。没那么专业的‘婆婆’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搞不好要吵架。 韩栖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李妈妈对她的微词，李妈妈太客套了，客套的像个客人。但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倒觉得这样挺好的，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金在妍知道了以后倒是有点担忧她和李妈妈会有矛盾，可心很大的韩栖迟一心只盯着剧组，自己都不在意，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再次感慨韩栖迟是真的傻人有傻福，李东旭都不是好男人了，完全是绝世的存在，太好了，好的都有点不真实。 韩栖迟对此有一堆槽想吐，凭什么李东旭就变成绝世好男人了，这帮人搞的好像她能碰到李东旭是什么天大的运气一样，才不是呢好吗！他们顶多是相互成就，而且明明是她让步比较多！但...对方战队人数太多，不管是金在妍还是金在恩，哪怕是尹钟彬他们那一堆，连姜东元都让她别作，她掐不过那么一帮人，只能选择闭麦。 剧组顺利杀青，李东旭那边也临近杀青，韩栖迟在剧组里是本人艳羡有个好男人，李东旭在剧组里就是被人佩服是个好男人。有次被记者曝出李东旭会休‘育儿假’在孩子出生后调整工作照顾孩子，直接因为别人家的老公这个话题冲上了热搜，让李东旭成为新新好男人的代表。 韩栖迟对这个热搜超级无语，你们这帮人对男人的要求是有多低？能不能行了！养育孩子是双方的责任啊！双方的！脑子呢！都想什么呢！当然了，鄙视大众要求过低和夸老公做得好之间不冲突，但韩栖迟时刻不忘给李东旭强调，孩子是我们双方的责任，你不是在帮助我，你也没有在帮助我，你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但我还是很感谢啦~ 李东旭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媒体怎么报道新闻怎么写网民怎么评价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没有觉得自己照顾孩子是什么天大的优点，以前或许会这么想，但碰到韩栖迟就很难这么想了。这么说来，不是他变成了一个好男人，而是韩栖迟让他变成了一个好男人。虽然他们很少有矛盾，但韩栖迟从来就是有问题就说，说出来了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过因为搞不懂对方而吵过无谓的架。 2018年立夏。 圈内新兴好老公在首尔大附属医院的产房外被拍到一张脸色煞白神情呆滞的照片，有人就猜韩栖迟要生了，也有人在发照片的博主底下留言，说李东旭都不陪产算什么好男人。博主就在现场拍的照片，也立刻就怼回去了，不是李东旭不想进产房是韩栖迟不让他进。人家问为什么？博主直接怼回去，我怎么知道！ 2018年立夏。 在自然产和剖腹产之间犹豫许久的韩栖迟一开始选择的是自然产，因为对孩子好，可当她痛到怀疑人生时立刻要剖腹。李东旭生怕她之后后悔，因为她纠结了两个多月选择的自然产，现在这一瞬间因为疼痛改主意等生下来不疼了肯定会反悔的。韩栖迟不管，她疼疯了！就要剖！绝对要剖！没得商量！ 试图让老婆理智点的老公就这么被赶出去了，并且贡献了一张照片。 2018年立夏。 韩栖迟生下一个小公主，李东旭猜的没错，韩栖迟不疼了，立刻反悔了。 但...生都生了，反悔也没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8 23:43:02~2020-03-19 23:3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七章 生产之前韩栖迟想了很久是顺产还是剖腹，顺产千万好但就是疼, 剖腹一万个不好就一点好, 生的时候不疼。她想了又想决定顺产, 可等事到临头疼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让她不疼干什么都行！ 剖！ 等孩子一出生，韩栖迟就后悔了。 韩栖迟很详细的了解过的，剖腹产是真的不好，都不用说什么孩子没经历过产道挤压, 免疫力和肺部发育可能都没顺产的孩子好，只谈她剖了之后子宫里的恶露不能顺利排出, 要医生按压子宫往外排就让韩栖迟一万个后悔！这个也很疼啊！超级疼！还不能用药，还是疼的她怀疑人生！太惨了！ 每次被医生按压子宫时都后悔的韩栖迟生完孩子还没来得及感慨生命的神奇，就先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当时怎么就剖腹了呢？！李东旭倒是想给她背锅，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拦着，韩栖迟却没办法接受这个锅要砸他头上, 她又没失忆, 很清楚的记得这个智障一样的决定是她强求的，为此还把李东旭赶出了产房。 可蠢都蠢了，剖都剖了，孩子也生了，韩栖迟就只能认栽。 有些蠢事是自己做的，认栽就认栽了，有些事是别人干的, 韩栖迟就不认了。 孩子生了，从怀孕一直到生产都没怎么出现的李妈妈突然存在感爆棚，先是试图跟专业的育婴师抢活，又是给韩栖迟每天按三餐准备补汤，还在无意中知道韩栖迟只会喂养孩子到六个月之后就让孩子断奶，当着韩栖迟的面跟李东旭硬是吵了一架。准确的说是李妈妈单方面骂儿子，韩栖迟怎么听都觉得那属于含沙射影，是骂给她听的。 关于母乳这回事，韩栖迟是跟医生咨询过的，刚出生的宝宝很脆弱，母乳喂养能给孩子提供免疫球蛋白，那可以增加孩子的抵抗力。但功效也就六个月，不是说六个月后就完全不存在只是微乎其微，韩栖迟当然就觉得喂六个月就行了，再长即没必要也耽误她工作。 但老一辈不这么想，老一辈不是不相信‘科学’，他们只是更相信所谓前人留下的经验，大家喂一年都很正常，喂六个月的少之又少，少到李妈妈直接骂李东旭有没有点概念了，工作就那么重要吗！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吗！ 听听这话，韩栖迟没有用指桑骂槐来形容而是用含沙射影已经算迟钝的了。 韩栖迟不知道是她有问题，还是市面上鼓吹的母爱无限大有问题，她爱那个小天使，爱她的一切，第一次开奶的时候她疼的都抽抽，都觉得小天使无敌可爱。可她的爱好像不是传说中的那种我愿意给你奉献我的一切，她的爱很理智，她爱小天使但她也爱自己，在确定不会影响孩子的情况下，她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让自己过的更舒服一点。 育婴师就是这样的存在。 韩栖迟在育婴师身上砸了重金，对方是拿到phd的专业人才，本科在普林斯顿读的医科，硕士进修的医院都是首屈一指的长老会医院，按照那位金幼贞小姐姐的说法，她投身育婴师这个新兴职业看重的是发展前景，这是位很有脑子专业也很过硬的小姐姐。这位小姐姐负责孩子的一切，偶尔还能代替医生给韩栖迟按摩子宫排恶露。这姐姐身价比韩栖迟都高！要不是韩栖迟拿到了cj的中期款都付不起小姐姐的工资！ 但李妈妈不能理解，即不能理解韩栖迟不怎么抱孩子，更多是让金幼贞照顾着；也不能理解韩栖迟喂奶要听金幼贞的而不是孩子一哭就给孩子喂奶；更不能理解金幼贞那么年轻哪里有带孩子的经验，甚至金幼贞自己都没孩子！李妈妈很生气，非常生气，气的故意当着韩栖迟的面骂儿子，但却没办法骂韩栖迟。说起来有点尴尬，这对婆媳其实不熟，李妈妈也不是什么能对不熟的人说三道四的类型，相反，她是个温和的人。 有些矛盾真的是生存的时代不同早就的，双方谁都别想用自己的观念说服对方，韩栖迟也没打算说服，她也不用说服，因为李东旭搞定了。具体怎么搞定的韩栖迟依旧不知道，如同她现在也不知道李东旭怎么搞定爸妈结婚的事情一样，她只要知道解决了就好了。 李妈妈不再出现在韩栖迟面前，韩栖迟也从医院搬回家了。 家里跟以前大不一样，原本摆放手办的展示架都撤走了，客厅预留了很大一块地方现在还是空的，那里是为新生儿做准备的，以后她会需要，这里金幼贞给的建议。曾经的储藏室后来短暂的变成李东旭卧室的地方现在变成了金幼贞和孩子的地盘，在母乳喂养结束之前金幼贞都会住在这里，结束之后要看孩子能不能调整白天醒晚上睡的习性再安排，能调整她就不用住在这里，不能就有的折腾。 关于孩子怎么养韩栖迟多半听金幼贞的，专业的事情就教给专业的人做，必须要说这虽然不像正常的妈妈照顾小孩那样但这很省事，非常省事。省事的韩栖迟真心认为金幼贞的工资一点都不贵，这姐姐就是救世主级别，孩子简直是恶魔好吗！根本不是小天使！就是魔鬼！ 魔鬼每天都哭，一日三餐，从早到晚，随时随地，都！会！哭！你没办法跟她沟通你为什么哭，人家就哭！有次算是彻底颠覆韩栖迟三观的事件就是，小恶魔吃奶吃的好好的，突然放了个屁然后给自己吓哭了！就这么哭了！我的妈！她就是个噩梦！ 李东旭的想法跟她完全相反，李东旭就觉得孩子是天使，家里的这个就更是了！天使被自己放屁吓哭了？多可爱啊！可爱的他双眼都能冒出小心心，哪怕韩栖迟觉得他脑残，他也觉得这对母女都是他的天使，大天使和小天使，都无敌可爱~ 有那么可爱？李东旭敢发誓，绝对有！ 生了孩子的韩栖迟让自认为很了解她的李东旭都没想到，她还是有他没发现的那一面。她会因为孩子哇哇叫就一脸惊恐，抱着孩子哄的时候像是抱着个定时滴滴滴已经即将爆炸的炸|弹，那次金美妍一个晚上都在照顾孩子正在休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看到他的一瞬间那眼神，让李东旭真心怀疑，她大概把他当上帝降临。 这样的事情很多，多到李东旭发现韩栖迟怕他们家的小天使，真的害怕，怕她哭，怕她闹，怕的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单独跟孩子在一起。韩栖迟一脸认真的跟他说，我在婚前协议里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是我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听的李东旭哭笑不得，又觉得她怎么那么可爱。 韩栖迟在过渡到母亲这个身份之前，变成了一个大宝宝，还是青春少女的类型，每天胡思乱想。李东旭被少女期的韩栖迟追问各种问题，什么宝宝会不会以为金幼贞是妈妈，她是隔壁阿姨；李东旭就哄她说不会，因为隔壁阿姨不喂奶。说完就被韩栖迟瞪，我就是个人形奶瓶吗！逗的李东旭哈哈大笑。 韩栖迟会一脸担忧的跟金幼贞说，人家都说孩子都是一开始丑，张张就好看了，可她怎么看也没觉得宝宝长好看了啊，别说什么浓眉大眼了，她现在连个眉毛都没有，以后只能走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路线了，人丑就要多读书啊。大概是对新手妈妈的包容性很强，金幼贞没觉得她的问题弱智，很有耐心的跟她说，孩子其实很好看，绝对很好看，现在只是没长开，都没满月，眉毛之后会长的，别着急，不会没眉毛的。 韩栖迟还是很忧虑，你保证？金幼贞一脸淡定，我保证，她要是没眉毛我把自己的剃给她。韩栖迟长叹一声，还是纹眉靠谱点。李东旭在边上听到她们的对话，憋笑差点憋厥过去。 家里多出个外人还是女性对李东旭来说有些不方便，但为了孩子这都是可以克服的小问题，大问题是倒退回青春期的韩少女。他原以为韩栖迟只是没适应自己变成了一个妈妈，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有一天他发现韩栖迟害怕小朋友是真的在害怕，不是看起来可爱的那种，而是畏惧。 李东旭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出来一看韩栖迟蹲在洗手间门口，孩子被放在婴儿蓝里距离她两米远。李东旭被她弄楞了，问她在干嘛，韩栖迟说在等她出来。 “我是问你为什么蹲在这。”李东旭指着床的方向“去躺着不好吗，你不是还有点不舒服？” 有一点低烧的韩栖迟慢吞吞撑着膝盖站起来，挪到床边上坐下，翘着腿手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对李东旭示意篮子里的小朋友“她醒了。” 已经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李东旭还是没弄懂“醒了怎么了？” “我怕她会哭。” “她没有那么爱哭，金幼贞不是说她已经不怎么哭了么。” 韩栖迟当然知道金幼贞说的小朋友渡过最初的阶段就不会频繁的哭闹了，除非父母给与孩子错误的认知，认为一哭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比如被抱着，有人陪她玩之类的，小孩子也会快速学会，哭解决不了问题。新生儿跟动物幼崽是一样的，虽然听不懂大人的话，没办法用语言沟通，但动物性的本能没什么区别，这是可以训练的。 道理都懂的韩栖迟表示“我是担心她会哭，不是说她一定会哭。” 李东旭看看宝宝再看看妈妈，笑着说“哭了哄一哄就好了。” 肩膀垮下去的韩栖迟觉得她不行“她哭了我只想跑，我当初果然是太自大了，还什么好妈妈呢，我能当个人就不错了。” 以为她又进入‘荷尔蒙波动期’的李东旭没当回事“哪有那么夸张，你只是还没适应母亲的身份，金幼贞不是也说了，这也是要有适应期的，等适应了你就不会想着跑了。” 韩栖迟沉默了一会儿，扫了眼孩子快速挪开视线，声音淡淡的“可能吧。” 李东旭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现不对的，韩栖迟看孩子的眼神不太对，犹豫了一下把孩子放回篮子里想要跟她聊聊，但孩子一发现他要松手就咿咿呀呀的不乐意，他就重新报好，想去韩栖迟边上坐下跟她聊。让他诧异的是，韩栖迟在他坐下时挪一下，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但她确实挪了一下想离他远点，也可能是离孩子远点。 李东旭不知道韩栖迟怎么了，却知道他没办法跟韩栖迟聊了，因为韩栖迟的态度不想聊，他就拜托专业人士。专业人士听了他的话最先想到的是产后抑郁，转念又觉得不像，韩栖迟没那个迹象，要是有金幼贞也能发现。她和韩栖迟相处的时间算起来比李东旭要长，因为主要照顾孩子的是他们，他们两轮班，孩子的作息时间是不定的，大人没办法跟着熬，自然就轮班，韩栖迟是剖腹产，产后恢复的时间要更长，她现在更多是需要休息。 本来金幼贞是想她照顾晚上李东旭照顾白天，比起白天，熬夜照顾孩子更辛苦，她是拿钱做事，辛苦点应该的。李东旭却觉得让金幼贞通宵熬夜不好，熬夜伤身，万一金幼贞病了，韩栖迟肯定很慌，金幼贞在这个家的重要性目前来说比他重要，而且金幼贞到底是女性，也算是照顾她。 金幼贞的作息是正常的，韩栖迟的作息也是正常的，李东旭的作息倒是跟她们相反，因此，小夫妻每天在清醒时见面的时间并不多，起码没金幼贞跟韩栖迟见面的时间多。 李东旭发现了不对劲，金幼贞虽然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但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去跟韩栖迟聊了这件事。结果出乎李东旭的意料，韩栖迟很害怕孩子，但她害怕的不是孩子本身，而是孩子的出现对她的改变。 世上的很多事在没有发生之前，哪怕当事者自认为自己做了完全的准备，可等事到临头了都是无用功。比如韩栖迟计划了很久的顺产变成剖腹产，比如韩栖迟早就想象过有个孩子会如何，但当孩子真正生了，她想的那些就都是白想。 韩栖迟在孩子出生前看过网络热帖，研究过育儿杂志，跟金幼贞几次面试的时候都仔仔细细的问过要怎么养育一个宝宝，她为这个宝宝的到来做了很多准备。那些准备，一个都用不上。因为宝宝不是想象出来的是真实存在的。 想象中的宝宝有金幼贞还有她和李东旭怎么都够照顾了，真实存在的宝宝不是那样，照顾当然也可以照顾，但把所有人都搞的很疲惫，金幼贞很疲惫，李东旭很疲惫，哪怕是不怎么照顾孩子的她都很疲惫。光是喂奶这件事，说是她作息正常但孩子半夜醒了，她也会被叫醒喂奶。 韩栖迟原本的计划是在家休养两到三个月，撑着这个时间为新项目做准备，等那边确定了，她这边也能拿出基础方案来。这完全是妄想，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止这疼那疼，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她tm还漏尿！太tm奇葩了！奇葩的韩栖迟一直在心里骂脏话，她觉得她人生中储存的所有脏话都在发现自己尿了的时候骂完了！ 韩栖迟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物种都不是另一个人那么简单，她很神奇的能感觉到宝宝哭了，家里隔音做的非常好，但她就是能感觉的到，跟神经病一样！不对，是超人，有神准的第六感的那种，隔八百米都能感觉的到！ 变成了另一个物种的自己在反复拉扯，一边是喷涌而出的母爱，一边是那孩子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不止爱她，还很害怕。怕自己做的不好，怕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怕她跟自家那个奇葩的妈一样，就算有了她，她妈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她的担忧很现实，因为她自觉她跟她妈已经很像了，只不过她出生的时候亲爹没那么有钱可以请保姆而已。要是能请，她妈肯定也把她丢给另一个金幼贞。 金幼贞是她砸钱创造的避风港，但这个避风港的存在仿佛就是在嘲笑她，什么好妈妈，她想太多。 韩栖迟的自我拉扯没办法跟李东旭说，她总不能说，我很爱这个孩子，但我真的很担心当初我们决定把她生下来是一个错误。但她得跟金幼贞说，因为金幼贞不会平白无故提起这件事，必然是李东旭发现了什么，亦或者金幼贞自己发现了什么。不管谁发现的，她都需要金幼贞把她没办法跟李东旭说的话传达给李东旭，因为这个不能瞒。 从金幼贞那里听到韩栖迟在担忧什么的李东旭隔天就去找金在妍了，当天下午进入新团队忙新的工作，一切都是重头开始忙的天昏地暗，连韩栖迟生宝宝都匆匆去医院看了一眼后就没再出现的金在恩来找韩栖迟了。 金在恩把觉得她有病的韩栖迟拖去了九龙村，开车过去的没下车，停在距离收容所不远的地方，金在恩让韩栖迟仔细看，韩栖迟不知道她要让自己看什么，除了零星会出现的一两个人，没什么好看的。 “看到那个男人没有？”金在恩指着一个缩手缩脚贴着墙边走的男人“你猜他去收容所做什么？” 韩栖迟哪知道，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那个男人走进收容所问她“去做什么的？” “五千块，打一炮。” “...什么？” 金在恩无所谓的重复了一遍，在韩栖迟茫然的表情下跟她说，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五千块（26rmb左右）就能睡个女人，女人当然是有点问题的，要不然是有病要不然就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或者称呼一声奶奶也行。繁华的大都市最阴暗的角落里生存着这样的人，五千块能找个女人的世界。 韩栖迟怀疑她在编故事，但又觉得她没必要编那么离谱的故事，编故事的金在恩还能编的更离谱，离谱到跟韩栖迟说，她小时候差点被收容所的一个女人给骗去卖了，是她姐比较凶残才躲过去的。金在恩故事里的世界是韩栖迟认为拍个电影素材能多到爆的世界，是第三世界国家穷的不能再穷的世界。那不可能是首尔，哪怕在九龙村这样的贫民窟也不可能。 但金在恩没有编故事，不止没有编故事还跟韩栖迟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是因为你好骗才在你面前装可怜，也算不上是装吧，都是事实，但隐瞒了不少类似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听不得那样的事情。你会帮助别人，但你也有底线，当你觉得事情不可违时，你也能闭上眼睛当黑暗的世界不存在。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着，你可能会害怕所以就没说。” “我原以为你是那种好家庭里的姑娘，想着骗笔钱就走，我跟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做朋友。那时的我，你要是同情我会觉得你装，你要是不同情我的遭遇我会觉得你被我骗钱也活该。反正我那个时候没把你当回事，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觉得我们能成朋友，差太远，不可能。可我没想到会碰到你那个母亲，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让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大家都挺惨，谁都别嫌弃谁，我活的不怎么样，你活的也不怎么样。” 金在恩笑看一脸懵逼的韩栖迟“没想到吧，我一开始拿你当冤大头的。” 已经傻了的韩栖迟无法回应，金在恩也不需要她回应“可后来我发现，要不然就是你太会演，要不然就是我眼瞎，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从烂泥里长出来的人。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当你爬出了泥泞洗干净一身土腥气就不想谈过往好了。但你还是不一样，你跟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死死的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把我姐从一摊污水里拽出来，洗干净推到别人面前，跟大家说，我们是好姑娘。” 金在恩跟韩栖迟说过往，说她从来都不想去什么夜校，觉得韩栖迟有毛病，可韩栖迟就是压着她去。说韩栖迟每次都说金在妍是她妈，可她以前一直觉得韩栖迟比较像是她妈，管头管脚什么都管，还时不时的要她上进，要她学习，给她灌一堆鸡汤听着就烦。金在恩在心里偷偷想过韩栖迟就是个假好人，装模作样的想要表现一下善心而已。金在妍不在乎这个，别说韩栖迟是什么假好人，她就是个坏人也无所谓，只要能往上爬谁在乎韩栖迟是什么人。 偏偏啊，谁都没想到，金在恩没想到，金在妍也没想到，韩栖迟是个真好人。不是什么看她们可怜的圣母不求回报，但她要的回报恰恰帮金家姐妹硬生生的把虚假的，一戳就破的自尊砸实了。韩栖迟给了她们一份工作，看的是能力不是什么遭遇多可怜，那工作是要她们做事情的，要她们按照规矩获得应有的报酬。 金在恩怎么都不想离开韩栖迟，有一个隐秘的小心思一直没说“我欠你太多，你不在意，但我跟我姐在意，我们想还你，哪怕知道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起，也想还，不想把那些东西变成施舍。九龙村的收容所就是这么出现的，不是我人多好想要帮助谁谁谁，而是我问你我能回报你什么的时候，你说，你只是给了我一朵花，什么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之类的。你说那束花会盛开是因为我的努力不是因为你，你说如果非得回报什么，那就让我找个机会也给别人一朵花，花多了，世界便成了花园。” “九龙村是你给我的花变成的，我姐把地契写在你名下是我们都默认那是因为你而存在的地方。但你很奇怪，你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你对做个什么好人行善事之类的没那么在意。我极力想把九龙村能变成电影或者是别的，是因为你对收容所不在意但你对电影在意。这个收容所因为你而存在，你如果不在意它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可我不甘心，做好事好像会上瘾，原本我只能等着你这样的人伸手拉我一把，把我带去干净的地方，突然我也能伸手拉别人一把，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我的要求也不高，能活就行。九龙村就这么一直不上不下的做着，能帮就帮，帮不了也就那样。可是它能拍电影了，能让你关注了，我好像能还你一点东西了，你却跟当初逼我去夜校一样，把我弄走了。” “你把我弄走了，给了我一个我更还不起的机会，我欠你的越来越多，我还不能怪你。我也没办法怪你，你都不搞什么同情不同情的那一套，那对你来说就是个工作，多奇葩。你这么奇葩的我是真没见过，真心的，你奇葩的我姐都怀疑你脑子有问题，分分钟会被人家骗的人财两失的那种。” 韩栖迟脑子乱糟糟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她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因为她没有在做善事啊，她又没捐款又没援助，她只是招聘员工然后给员工做培训，接着让培训好的员工继续给她打工，这算哪门子的善事？还有，金在恩突然说什么自尊？还有什么机会，那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扯什么呢！还有，这家伙是在说她蠢吧？是吧！你才蠢！能不能讲点她听得懂的！ 金在恩当然可以讲她听得懂的，带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了解一下“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金在妍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我们两个能组成双煞，都被你带的能西装革履的跟人家谈合作了，金在妍甚至成了项目主管，有个窗机明镜的办公室，那傻逼居然都想要不要养个小动物，因为看你们家小公主可爱。她是不可能跟人生孩子了，但养条狗爽一爽是可以的。” “金在妍哎，我们穷到全身上下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的时候，那家伙都想着骗野狗吃狗肉的！那女人说她想养条狗，想养个可爱的，还正儿八经的准备领养，更傻逼的是她跟我说买卖动物不好。那可是金在妍！金在妍你知道吧，她也就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那女人压根没心的，她现在都会说领养代替购买了，我差点以为她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 把亲姐说的跟什么怪物一样的金在恩托着长调感叹“你都能让金在妍想要养狗，能让我跟尹钟彬说别搞事，我们玩玩就算别折腾恋爱了。我第一次觉得男人还有得救，只要别跟我黏糊，去找个好姑娘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哎，我觉得天下男人都是狗，可我觉得尹钟彬有点可爱。” 金在恩侧身望着韩栖迟，以一种看神奇动物的眼神望着她“你怎么会担心你不是个好妈妈？你把我和金在妍都变成了好的不能再好的人，你怎么可能觉得你会对你的孩子不闻不问？你傻逼吗？韩栖迟？” 韩栖迟木着一张脸慢吞吞的说“我觉得你大概没什么资格说你是好人。” “我跟你是在说这个吗！”金在恩翻了个大白眼“我说的是你压根没必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你能跟李东旭撑到结婚生子已经是奇迹了，这种奇迹都能发生，你还怕你照顾不好孩子？” “我跟李东旭又怎么了。” “废话，你真的不懂？” 金在恩双手抱胸跟傻子掰扯“你跟李东旭那真的是没分手就是奇迹，你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比见他的时间多了不知道多少，他也是奇葩居然能坚持下来。你就更奇葩了，你们在一起之后李东旭也不是没出过绯闻，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什么，搞的好像他不是你男朋友一样，你们这个恋爱谈的我都看不懂。突然间，婚结了，孩子也生了，你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了，想起你更在乎自己了？这不是有病么。” “谁规定妈妈就一定要怎么样了？你那个妈不是更傻逼？那样一个妈，那样一家人都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韩栖迟，你脑子进水了吗？还是真的一孕傻三年？那种妈都能让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担心自己不是好妈妈？你想什么呢！” 韩栖迟想的东西太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知道金在恩说的不是她妈，是韩小姐狗血的那一家，但金在恩说的对啊，就她妈那么奇葩的类型都能教出她来，她干什么要担心自己做不成一个好妈妈？哪怕她这的变成她妈一样的人，还有李东旭兜底呢！李东旭那么好！李东旭一定是个好爸爸! 给自己打鸡血的韩栖迟余光瞄到远处又有个男人进了收容所，吸了口凉气让金在恩赶紧开车，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金在恩没看到那人，只以为她想开了，顺着她的话开车走，路上问她到底哪里有问题才会担心那么蠢的事情。韩栖迟不说话，金在恩就一路吐槽她，吐槽她真的怀孕了脑子就坏了，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还有她和她姐在呢，担心什么小朋友，他们家小公主一定会好好的！ 等到车开回了小区停在楼下，金在恩让韩栖迟自己上去说她还有事，韩栖迟解开安全带也解封了一路闭紧的嘴巴，告诉她为什么她会担心。 “我跟李东旭其实超过一架，吵架的原因在当时的我看来很奇怪，因为李东旭担心失去我，他因为担心失去我所以想跟我分手，是不是脑子不好。”韩栖迟望着不解的金在恩，勾了勾嘴角“我现在懂了，他不奇怪，他只是害怕。害怕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了之后要怎么办，他怕了，才想往后退。我也一样，我怕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想先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我就是不够好，又怎么样。” 金在恩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太在乎了才会害怕？” 韩栖迟颔首说对，伸手开门“我太在乎她，我就会害怕。” 金在恩挑眉表示懂了，摆手让她下去吧“以后别作了就行。” 韩栖迟下了车，没关车门，扶着车顶望着金在恩，看的金在恩问她要干嘛，韩栖迟说让她把车听到车库里，钥匙送回公司。 “我还有事呢，晚点给你开过来。” “金在恩小姐，你开的是我的车。” “所以呢？” “你不是我的助理了，让你新老板给你配车吧。” 金在恩望着恩将仇报的家伙“我刚帮你一把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问我要车？你现在又不工作，要车干嘛。” 韩栖迟笑看她“在恩，你的自尊如果维持在你一定要还我什么上，我们就不是朋友，只是恩义而已，等你什么时候飞黄腾达了还给我就好，但我们没必要朋友。朋友是互相的，不是我欠什么才能跟你做朋友。”看她愣住，微叹一声“如果你真的想保护好脆弱的自尊，那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跟我切割干净，这辆车是我的，明白吗？” 金在恩眸光微闪，沉默两秒，露出一个笑脸“知道了，给你停车库。” 韩栖迟满意的点头“乖女儿~”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9 23:33:34~2020-03-20 23:3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芥末梅子、沫小爽 20瓶；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八掌 新手爸妈都会干蠢事, 不是韩栖迟忧虑自己能否当个好妈妈那种蠢, 是真的很蠢的事情, 比如孩子要叫什么。 韩栖迟一度为自己在不知道怀宝宝时烟酒都沾了担心孩子的健康问题，为此但凡能检查的项目她都查过, 那么多检查做过了自然也就在孩子还没出生前就已经知道肚子里的是小公主。那么问题就来了, 小公主要叫什么呢？ 姓名是很重要并且要伴随一生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让李东旭到处翻书，韩栖迟都是没搞的那么夸张，但她发现李东旭翻的都是中韩对照的书时, 她被李东旭的操作弄的有些懵。彼时韩栖迟还以为李东旭还在纠结什么灵魂穿越之类的事情, 后来才想起来韩国人取名都有汉字名。准确的说是韩国人都有中文名字, 那个名字才是官方用命，因为韩语是拼音文字在书面语上没有汉字表达的精准, 关键是官方的书面文字维持了很多年的汉字, 韩文反倒是后来在冒出来的。 再之后就是新手爸妈对孩子姓名的纠缠了，首先姓肯定是李，这个没什么异议, 但名么...... 韩国给女孩子起名喜欢用温柔娴雅的名字, 社会大方向对女性的期待就是那样，珍、妍、慧、雅等还有各种花名之类的。韩栖迟一度在一天内收到过李东旭发给她的十七个预备名字。但韩栖迟见过的更多的父母是从古诗或者某个典故里找名字, 她还给李东旭举例, 她的名字就来自一首诗，所以小公主的名字也可以从诗书中寻找，然后李东旭就转战韩文诗歌。 两人为小宝宝到底要叫什么的事情折腾了很久, 顺便一提李家爸妈也参与了进来但韩栖迟并不知道，韩栖迟知道的是李东旭对小公主要叫什么有一堆选项，恰好她也想了一堆。两人自己都没办法咬死一个名字最好当然也就不可能会有觉得对方的名字不好的情况，可好名字太多没办法抉择，而小公主只有一个，她也就只能有一个名字。 因此，决定小公主姓名的方法就变成了非常科学的，愚蠢的，抓阄。 韩国没有满月酒这回事但有百天，小朋友出生后的一百天要庆祝祈福，保佑孩子可以健康的成长。李家的小公主犹豫妈妈的过往经历，多了一个只有父母的好朋友们参加的满月酒，并且要在当天被一帮叔叔阿姨们围观她为自己选名字，抓周的变异版，抓名字。 抓周的地点是在酒店包间，韩栖迟的身体还没完全的恢复好，在家里总归要收拾太麻烦就定了酒店。李东旭叫上了朋友们，韩栖迟也叫了一帮人，还好两边都不陌生，大家混一个圈子就算之前见面不多甚至没见过，但聊两句也就熟了。被邀请来的客人们没见识过什么叫满月酒，更没见识过让小宝宝自己选名字的神奇操作，对李东旭和韩栖迟很是调侃。 刚满月的小公主此前用的能被称之为名字的东西都是宝宝、小公主之类的，现在要有正式的名字了。由于孩子连个翻身都不会，按照专业人士金幼贞的说法，小朋友现在视力发育都没有完全，客人都不知道夫妻两的让孩子自己选名字是怎么选，她现在是可以做出抓这个动作没错，但也要大人把写名字的纸片塞她手里啊，怎么算是不是孩子自己选的呢？ 韩栖迟想了个让李东旭都觉得囧的招数。家里原本有一个买来挂在婴儿床的旋转铃铛，铃铛下吊着各种水晶的小动物，充电自动旋转还会叮铃叮铃放音乐。那东西是谁买的还是谁送过来的韩栖迟和李东旭都不记得了，当李东旭想要把它挂在婴儿床上的时候金幼贞给他科普，这东西看着好看但是用来取悦大人的，用在孩子身上却并不好。因为孩子的眼睛还在发育会不自觉的跟着旋转铃铛，一个弄不好可能会造成孩子斜视。 彼时李东旭迅速把摇铃收起再也没拿出来过，这次就被韩栖迟翻出来了，铃铛下挂着的小动物身上都贴了小纸片，摇铃悬挂在小公主的短胳膊能够到的地方，缓慢的旋转，小公主抓住什么动物，动物上贴着的纸片写的名字就是小公主的名字。 金在恩吐槽韩栖迟这不就是拼运气么，韩栖迟说选名字不拼运气拼什么？ 不止小朋友拼运气大人们也可以参与一把拼运气的游戏。 韩栖迟和李东旭给小公主想出来的名字不下四十个，摇铃挂的动物却只有十个。作为爸妈，韩栖迟和李东旭各有三个备选名，两人占去六个位置，还剩下四个让来宾们增加一下参与感，让他们自己去闹一场，经过各方绝杀，猜拳、掷骰子、剪刀石头布等等游戏，金在恩、尹钟彬、孔侑和姜东元杀入决赛，各自有一个决定小公主‘一生’的机会，在爸妈们挑剩下的名字储备池里挑一个他们觉得好的贴在动物身上。 金在恩实在觉得这有点儿戏，想问韩栖迟真的想好要那么干？尹钟彬却抱着既然都玩了不如玩把大的想要自己给孩子取名字，说不定呢，十分之一的机会呢~ 没说出口的问题就不回答了，尹钟彬那种傻子问题韩栖迟也不想回答，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给你取，我们是因为准备的名字都很好没办法做抉择才想出来的，你算哪冒出来的还给你取名字，你谁啊！ 谁都不是的尹pd铩羽而归，老老实实的去扒拉韩栖迟带来的写满了名字的透明玻璃罐，想找个合心意的出来，虽然不是他取的，但是他挑的么，也行吧~ 男演员们就没那么多事，早在尹钟彬问出傻问题时，他们两已经和和气气的把名字选好了。 折腾一圈，小公主被抱到清空后的沙发上放好，不参与任何争端的金幼贞作为裁判拿着摇铃悬在小公主的头上等着小公主自己决定她的‘一生’。小公主望着摇铃看啊看，看啊看，看啊看，大人们屏气凝神的盯着她，一直盯到...... “你确定她会抓？”尹钟彬怀疑的问孩子她妈“她都不动的。” 孩子她妈让他闭嘴“急什么，等着。” 不能急也急不来，总不能催着小公主选，过了一回儿，大人们的注意力开始分散，金幼贞拿走了摇铃跟新手爸妈说，先休息一下，小朋友不能一直盯着那个看。客人们嘻嘻哈哈的回到酒桌，爸妈们倒是围在小公主边上等着，没一会儿，之前被‘命运’选中的四人组也凑过来等着。 小公主在金幼贞的怀里休息，围坐在沙发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今天来的人委实不少，韩栖迟的朋友不少李东旭的朋友也不少，人多了自然就你一拨我一拨的玩。都是混影视圈的人话题自然就围绕着影视圈转，围坐在沙发这里的六人，金在恩属于项目进行中，有保密协议能聊的不多，夫妻两因为在家带孩子，最近也没什么新消息。尹钟彬和李东旭倒是有，不过他们最开始话题的主人公是姜东元。 《金色梦乡》在年初上线，成绩比预期中要糟糕，损益点都没过，亏了。韩栖迟当时在跟进《特工》的项目，知道《金色梦乡》亏了还是姜东元跟她说的，她跟姜东元开玩笑说要不是她怀孕了肯定跟他通宵喝酒，表达一下安慰。姜东元让她闪开点，谁要她安慰啊。 2018年的姜东元有点水逆的意思，他今年就两部电影上线，《金色梦乡》不谈了，另一部拍摄前期就因为投资商频繁出问题而差点中断拍摄，后来磕磕绊绊的拍完了上线了，票房依旧没有达到预期。万幸，过了损益点是赚钱的，成本也收回来了，可那部片子的口碑很是一般。不过比起同样参与了两部作品但被喷‘票房毒药’的韩哮周来说，姜东元只能算是低空飞过，没什么收货但也不算太倒霉。 话题之所以会围着姜东元转是因为他的两部作品都算是圈内典型的危险制作，就是上映前圈内就不怎么看好的意思。‘金色梦乡’不被看好的原因一是翻拍，翻拍作品比原创更容易出问题；二来就是导演虽然在艺术片的领域出名但在商业片市场里是新人，新人天然被看低。第二部作品不被看好的原因就简单的多，投资商有问题的作品制作上肯定也有问题，这是天然的等式。 巧了，尹钟彬正在推进的，韩栖迟已经签约确定会进组的‘82年生的金智英’也在面临这些问题，导演是新人，新的连艺术片都没有拍过的新人，投资商还出了bug。尹钟彬本来找好的制作公司临时撤资，不是项目有问题而是资方那边出了问题，什么问题也不说，只说头期款他们就不要了，当违约金，但后续款也没了。这消息搞的尹钟彬措手不及，多番打听之下只打听到了资方公司内部有个大股东不喜欢这个题材，这...无话可说。 项目突然换资方是很烦人的事情，如果资方好说话还好要是不好说话，那前期跟另一个资方讲好的安排很可能都要换。没办法，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谁给钱就得听谁的，拍电影也一样，金主是爸爸，一切听爸爸的。 作为挑起姜东元话题的人，尹钟彬跟他吐槽说他不是找不到投资人，只是这年头找个不指手画脚安静给钱的投资人太难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黄了烦的要死。姜东元笑指着坐在边上的金在恩对尹钟彬说，他要是想找懂行又有钱的投资人可以找她啊。尹钟彬一愣扭头看向金在恩，开玩笑的问她，最近发财了？ 金在恩用白眼告诉他，姜东元指的不是她。姜东元跟着接话说当然不是指金在恩，他说的是李美敬，那位有钱有技术还有人脉，只要能把项目送到她手上被她看重，那剩下的就是等着开拍就行。 尹钟彬恍然，转而摇头“我已经有在接触新的投资了，再找上去就不合适了。” 姜东元刚想说话，金幼贞突然开口冲他们叫，抓住了！ 抓住了什么？名字！ 若干年后名叫李美慧的大朋友觉得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特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很是好奇的问爸妈她的名字哪来的。爸爸的答案是爷爷取的，祝福她可以又美丽又有智慧。但妈妈的答案则让年仅七岁但自认已经不是小朋友的李美慧大朋友深刻怀疑她妈骗她，因为她妈说是她自己取的。 未来让李美慧小朋友对母亲信誉度产生怀疑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韩栖迟倒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只是感觉不太像李东旭的风格而已，但聪明又智慧也是很棒的祝福啊~就这么定！ 折腾了一圈的满月酒还是让爸爸定下了取名权，自己没有中选就说这是暗箱操作的尹钟彬就问韩栖迟，难道之前孩子就真的没名字？出生证明怎么办？不写名字？金在恩直接把他拖走了，出生证明跟他有什么关系，真当那是他的孩子了？ 颇为特别的满月酒让李美慧小朋友有了自己的名字，在她从一个小宝宝吃得香睡得好再加上科学养猪...不是，是科学喂养之后迅速膨胀起来，以至于她妈不为她的眉毛担心了，开始担心她搞不好是易胖体质，那就惨了。金幼贞对韩栖迟时不时冒出来的傻问题一直都是淡然处之，告诉新手妈妈，吸收的好代表孩子很健康，不是肥胖，请不要误会你女儿，李美慧小朋友不是胖，是健康。 韩栖迟....不是很相信，但...她也不是很想反驳。 不管李宝宝是胖还是健康都一天天的长大了，长大到可以办韩国传统的百日宴，这跟年节一样是要邀请亲朋一起出席的正事宴请。李家爸妈很看重百日宴，韩栖迟也就跟着配合。百日宴的那天韩栖迟才算真正认识了李东旭的亲戚们，大多数都很好相处，偶尔有一些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会刺一句的人韩栖迟也都无视了，反正也就一顿饭而已。 百日宴结束，理论上韩栖迟应该要准备进组了，但金在妍告诉她一个消息，去年年末创造现象级电影《与神同行》金容华前辈，最近想要收编尹钟彬的工作室。金容华在圈外名声大噪是因为《与神同行》但在圈内，更让他有名的是他想要创造属于很韩国的电影宇宙，就像漫威宇宙一样，他想把‘与神同行’打造成一个系列电影。口气非常之大，大的很多人在电影没上线前暗自笑话他不自量力，可电影上线刷新了票房榜单，头开的那么好，唱衰的人偃旗息鼓，本来安静看情况的人就全部冒头，指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几个月前差不多就是韩栖迟临产的那几天，‘与神同行2’上线了，电影经历了吴达株因涉嫌性|侵导致换演员重拍，一度再次被唱衰，因为吴达株饰演的是占比很重的角色，和第一部也有关联。但第二部上线首日就刷新了首日票房几率，下映时更是创造了韩国电影史上第一部系列电影两部都拿到千万票房的记录。双千万的成绩砸下去，金容华几乎立刻就被捧上了神坛。 这部作品从头到尾都是金容华制作的，他不止是导演和编剧，更重要的是他是项目的制作人，可以说，是金容华创造了双千万的奇迹。上了神坛自然就想扩大地盘，圈内一直有消息传金容华有培养后辈的意思，吸纳人才到他的制作公司。金在妍告诉韩栖迟，金容华看上尹钟彬了，因为这家伙出道到现在就没拍过不赚钱的电影，刷奖也刷了不少，以尹钟彬现在的年纪，他绝对算得上的中生代的一线导演。 这些事跟韩栖迟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 养孩子的家庭都是围着孩子转，孩子睡了大家才能安稳，孩子只要醒着整个家都不得安生。李美慧小朋友折腾了一天终于睡着了，带娃的爸爸能休息一会儿去找老婆，有娃的妈妈刚好挂了电话。李东旭去客厅找韩栖迟时发现她脸色不太对，问她怎么了，韩栖迟就跟他说了金容华有意思把尹钟彬收编的事情。 早就开始接触幕后的李东旭不同以往，这次他在韩栖迟一说完就知道问题在哪，假如尹钟彬真的加入了金容华的团队，那‘82年生的金智英’这个项目很可能就没有韩栖迟什么事了。当初尹钟彬会找上韩栖迟理由其实就两个，一来是韩栖迟工作能力确实可以，二来就是项目穷，韩栖迟刚好在哺乳期开不了假期，她的状况根本没有剧组会跟她合作，能合作就是冲着压价去的，所以才有只谈分成这回事。 可要是尹钟彬跟了金容华，别说什么外界有没有投资，光金容华自己就能投这个项目，项目不缺钱了何必找一个在哺乳期的美术导演？这跟当初韩栖迟怀孕了需要跟尹钟彬争执要不要继续工作的事情非常相似，都是一种隐性的性别歧视。但比之前麻烦的是，这次韩栖迟不能用合同签了，你要换人我就告你违约这么操作。要是真走到那一步，尹钟彬大不了先拖着不拍，只等合约期过去，反正他们之间压根也没有签约金，签分成合约的，违约金这一项本身就很尴尬，哪来的违约金。可那样就撕破脸了，没那个必要。 换句话说，尹钟彬加入金容华的团队之后未必还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他现在对项目的推进是出于自己是老板，一旦他变成了员工或者是拿着一定期权的合伙人，这个项目的意义对尹钟彬就不大了。 总而言之，这个消息对韩栖迟来说不太友好。 李东旭这次倒是没像韩栖迟怀孕的时候一样比起工作更想她在家里，他问韩栖迟准备怎么办？ 韩栖迟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我不用去工作。” “哥哥在你眼里是那么过分的人吗？我干嘛要因为你不开心的事情而开心。”李东旭笑着戳了下她的脸，指节刮过鼻尖点点唇瓣“你对我的误会很大啊~” 一下就笑了的韩栖迟含着他的指尖轻咬，拉下他的手冲他笑道“那我们哥哥是支持我工作的意思吗？” “我支持一切让你开心的事情~”李东旭抓着她的手背亲了一口，问她“要打电话给尹钟彬问问吗？” 韩栖迟微微摇头“这个不应该问尹钟彬。” “那要问谁？”李东旭刚说完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孔侑。” 韩栖迟以一个香吻奖励他的聪明，拿起手机给孔侑打了电话。按照她得到的信息，这哥有意思出演‘82年生的金智英’，但她不知道孔侑的合约签了没。如果孔侑的合约签了项目就一定是稳的，演员签合约了制作方违约的不是没有，演员也没说说，惹不起就只能认栽。可到了孔侑这个位置早就不是制作方能欺负的了，要是毫无缘由的违约，让孔侑为拍摄空出的档期全部作废，那就算孔侑是脾气好的，孔侑的团队为了立威也会找制作方麻烦。 演员签出演合约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空出档期给剧组，早前说过演员的行程不是按照月算是按照年算的，越红的艺人行程排的就越长，夸张点的两年的行程都能排出来。制作组毁约对小演员来说是档期要重新排的损失，对孔侑这样的演员来说就是可能错过一部最佳作品的损失，签了一部作品另一部作品就签不了，现在你要毁约？那还谈什么，赔钱啊！ 孔侑那边的答案是“上个礼拜合约就签了，但制作人换了，换成了尹钟彬，他自己当制作人。” 韩栖迟一愣“他自己当制作人？” “你也觉得奇怪吧，不过我听尹pd的意思好像是，资方变成了一个个人投资人，出品方定了乐天。” “出品方不是cj？” “原来是cj。” 韩栖迟感觉自己在家带孩子带的错过了一个宇宙，韩国四大发行商，cj和乐天各站一个位置，两家说不上是什么对手，但在商业上当然是竞争关系，同为发行公司么。一家跟cj进行的好好的项目突然转到乐天发行，做什么？挑事？尹钟彬干嘛呢？ 孔侑告诉韩栖迟“详细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乐天发行是定了的事情，我签约也是要看制作团队的。我这边拿到的发行商是乐天，那就肯定是乐天了，白纸黑字写着的。我问过尹pd是不是cj那出了什么问题，他没讲但跟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作品造成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让我安心准备拍摄就好。” “说到底我终究只是演员，只要项目不出问题我能干涉的也不多。你要是对这些有疑问最好还是直接去问尹钟彬，他对我有隐瞒可能是什么话不方便说，但对你应该没那么多顾虑。你要是打听到了为什么换发行方，方便的话就跟我说一声，不好说就当我没问。” 韩栖迟答应了他之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尹钟彬，结果接电话的是金在恩，问她干吗，韩栖迟囧了一下，拿过耳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也不算太晚，但...... “你跟尹钟彬在一起？” “我都接他电话了，你说呢？” “......行吧，他人呢？” “洗澡。” 李东旭看韩栖迟的表情太奇怪，无声的问她怎么了？韩栖迟摆手让他等等，跟金在恩说“那等他洗完了你让他回个电话给我。”说着就准备挂了，金在恩却让她等下，问她是不是来问‘82年生的金智英’这个项目，韩栖迟说是，金在恩直接跟她说，搞定了。 “......什么叫......搞定了？” “就是项目不管换到谁手上你是唯一的美术导演的意思。” 韩栖迟有些懵“为什么我是唯一的美术导演？” 金在妍语气极其平淡的说出我就是‘爸爸’“因为我是资方代表啊，我想定谁就定谁。” 韩栖迟再次把手机拿到面前确定自己没打电话，李东旭再次问她出什么事了，韩栖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世界变化太快，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隔天，韩栖迟在家里招待了金主爸爸...资方代表...不，还是金在恩好了，金在恩上门给宅在家里带孩子的韩栖迟描述了她激情四射的新工作，以及无敌大方的新老板。 金在恩刚进入奉骏昊团队的时候不起眼，她在制作电影这件事上本来工作能力就不算出众，作为一个普通人进入这样的一流团队融入的本身就已经很困难了。改变发生在奉骏昊看过九龙村的收容所和金在恩以前为了能让收容所变成电影项目准备的一系列资料后，金在恩的存在感一下就起来了。因为奉骏昊打算改剧本，从原来的一富一贫两家人因为某个事件才串联到一起的故事，变成以贫穷的一家人为主线展开的故事，金在恩的重要性因为故事核心的改变蹿升。 当初金在恩劝韩栖迟去搏一把的时候就说过，没人比她更了解九龙村，更了解什么是贫穷，她的话是对的，至少在一帮精英面前是对的。有些事实很操蛋但就是事实，事实是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一流人才背后都有个还不错的家庭，只有极少数是从真正的底层爬上去的，少到能拍励志电影的程度。金在恩的存在在这样的团队很特别也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改变韩栖迟固有的观念，让她也惊叹。 金在恩好奇过韩栖迟为什么不管九龙村的那帮人，李东旭也好奇过，韩栖迟给他们两的解释都差不多，跟她没关系，她有什么好管的。但韩栖迟给过李东旭另一个答案，另一个更贴近她的想法，但说出来总是不好的答案，要不是那时候韩栖迟和李东旭刚认识，又出了金在恩跑去找孔侑的事情，韩栖迟也不会那么说。 韩栖迟其实不太能理解九龙村收容所里的一些人，有些孤寡老弱进入收容所需要被人帮助韩栖迟是理解的，有些病的太严重的姑娘进入收容所她也能理解，生病了么。可有句老话救急不救穷，收容所里还有一帮虽然也有些小病小痛没那么健康，可手脚齐全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人，他们也靠收容所救助，这就不对了吧。 即便大部分是女人，之前也从事一些不太和谐的工作，但完全可以不做那份工作换一份工作啊！哪怕去洗盘子呢！总能活下去的，掌心朝上问人乞讨就算了，还嫌弃讨来的钱不够花算怎么回事。虽然金家姐妹时不时会叨逼叨，但韩栖迟自认为她真心够不上圣母的级别，当然也就不能理解那样的人，更不会去帮助，她会做的就是眼不见为净。 金在恩完全无意识的教导韩栖迟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没说韩栖迟，她说的是奉骏昊团队的人，那帮人有不少在去过九龙村的收容所知道收容所里‘居民’的故事后，有跟韩栖迟一样的疑问。做风月的职业本身没什么好值得抨击的，但一边靠风月赚钱，一边唾弃那档子事，自认自己很可怜又完全没有改变的想法，这就是人的问题啊，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问题。 金在恩作为亲身经历者怒怼了一棒子认为自己站在道德高地就能逼逼的所谓的精英，普罗大众不是精英，普罗大众的人数远胜于精英。普罗大众更不是什么有手有脚只能乞讨不要自尊心的人，而是这个国家不允许他们有那样的自尊。这个国家的失业率每年递增，到现在，只说今年，毕业生四十万，能给出的岗位却不到十万。中间的差额怎么办？剩下的三十万人怎么办？去死吗？！ 是，市面上那么多工作呢，怎么能找不到呢？就是找不到！因为市面上压根没有那么多工作！今年最搞笑的，让他们当笑话嘲笑的新闻是博士毕业成了楼道清洁工，值得笑吧？非常值得！可为什么博士成了楼道清洁工？因为找不到工作！ 韩国就那么大，企业就那么多，除了最顶尖的那一拨永远是缺乏的人才，剩下的，一年又一年剩下的那三十万人逐步增加，目前统计局的数据里有进两百万的本科毕业生找不到工作，韩国一共才多少人？又有多少真正交得起昂贵的大学学费拿到了毕业证的？很少！少之又少！ 奉骏昊他们接触的都是少之又少的那一拨，人均sky，不在首尔圈的大学毕业生都凤毛麟角。可眼睛别只看着上面，下面的人不活了吗？没有长辈要奉养？大家都在挣扎着求生，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工作都几百人争，你想洗盘子都只能要最低的工资，但凡高一点店外多的是人排着队愿意抢。可那么点工资够干嘛的？不是只有精英聪明知道什么是正道，而是很多时候穷人压根没那么多选择！ 金在恩跟韩栖迟说起那帮‘精英们’时很是鄙视，韩栖迟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还是稳稳的扎进肉里的那种。金在恩的性格有些冲动，正是因为那些冲动能让她怒气上头时把一帮人怼的都回不了嘴，事后金在恩倒是反应过来，那些人是前辈，她哪来的资格跟前辈那么说话，但她也是从那之后地位就上去了，再没人叫她‘给我一杯咖啡，拿铁，半塘，脱脂奶。’更没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脱脂奶都不懂，哪冒出来的。北韩吗？’ 那次之后金在恩再次见到了李美敬，大佬在听过那件事之后更欣赏她了，说她身边就缺这样的人。金在恩跟韩栖迟说，她现在属于混进仙鹤群里的野鸡，仙鹤们只见过羽毛洁白腿又长昂着脖子的人，她这款羽毛杂乱腿短还飞不高的就变成珍惜物种，也就是现在还有新鲜感，等野鸡见多了，或者跟野鸡相处时间长了，她就不稀奇了。 自我认知格外清晰的金在恩不走爱情作品里灰姑娘遇到霸总时都是骂你们这些恶心的有钱人的路线，她对未来的打算是先把大家都哄好，争取做个不那么明显的舔狗，等把一帮脑子进水的忽悠瘸了，她也有钱了，再给自己披一身仙鹤皮伪装混入仙鹤群。目前，鹤群的老大是李美敬，她已经快要把李美敬的生活助理挤兑的没事干了，等她彻底上位，就是她披皮装鸟的时候。 韩栖迟一脸恍惚的听着金在恩的仙鹤和野鸡的故事，喃喃的问她“这跟你变成投资代表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李美敬的手很松的，我是说我们认为的大钱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事。尹钟彬的项目在李美敬眼里就是不值一提的项目，投资款？那姐姐少买个包就什么都有了。”金在恩随意的耸耸肩告诉韩栖迟钱来多简单“我给那姐姐开车的时候把放在后座，她习惯在车上看点什么，杂志啊，谁谁谁推荐的剧本什么的，就摆在最上面，她翻了几页问哪来的。我跟她说是尹钟彬在推进的一个项目，只是缺资金，她问缺多少，我说我也不知道，五六十亿吧，她就开支票了。” 韩栖迟？韩栖迟只有一句话想说。 “可恶的有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小天使的名字是明|慧，聪明，智慧，结果这个词屏蔽？这个词有什么好屏蔽的！ 算了，就美丽且智慧吧~也不错~ 感谢在2020-03-20 23:32:38~2020-03-21 21:3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iaobeidebei 15瓶；meu-艾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九章 可恶的有钱人被金在恩形容成了一个花钱如流水还不在乎结果的阔姐姐, 但实际上阔姐姐很在乎结果并且十分聪明。 李美敬给到金在恩手上的支票为的不是一部电影, 或者说不止是一部电影，以尹钟彬现在的年纪和他已经达成的成就，他是未来可期的人。世上最公平的就是时间, 从来新人换旧人，想要常换常新就得储备足够多的新人替换血液。李美敬作为一个专注电影圈的有钱人，未来可期的导演都是她的狩猎范围。 作为一个不缺钱也认为自己有识人之明的伯乐, 李美敬还真不在乎这点小钱。至于尹钟彬是不是真的能成为千里马, 亦或者成不了千里马怎么办, 李美敬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千里马她有很多，哪怕死光了九成，只要有一匹能成为奉骏昊，她的投资就不算亏。 当然了, 这些金在恩不知道，尹钟彬在她带着律师和支票找上门的时候倒是隐约察觉到了，但他也不觉得这个有问题, 被人看好怎么会有问题呢，财阀不都是这样么。先让小公司、小团队自由发展, 让蚂蚁之间互相拼杀，什么时候有人能成为蚁后统领一个族群了, 就是他们出手收购并入旗下的时候, 这就是总统会倒但财阀不会倒的原因。 尹钟彬没告诉金在恩他的猜测，金在恩当然也就没办法告诉韩栖迟，这位压根想不到那么远。 什么都不知道的韩栖迟也不是很懂有钱人的骚操作, 但她懂天上不会掉馅饼，李美敬是有钱没错可有钱不代表她傻啊，平白无故开一张巨额...好吧，就算对李美敬来说不是什么巨额，也就能买个包，那也完全可以去买个包啊！给尹钟彬算怎么回事？算投资？投资的话金在恩又怎么会是资方代表？ 这题金在恩会答，因为李美敬跟她说过了，让她跟着尹钟彬学学制作人协调团队的方法，奉骏昊那边进入准备期，都是合作很久的团队，对彼此想要实现的东西很了解，一般不会出什么大矛盾，也用不着制作人协调奉骏昊自己就能解决。但尹钟彬的项目不一样，导演是新人，搭配的团队能不能和谐相处说不好，场子越乱越容易锻炼人。 “姐姐说导演是后辈，制作组的其他负责人却不是，比如你，你就是前辈，还是拿过奖的前辈。演员签的也是有自己想法的演员，孔侑是男主，郑有美是女主，男女演员都有奖杯在手，彼此还不是第一次合作之前就有默契。多方压力聚集在导演身上，她要是强硬派除非手上有真本事能压得住人，要不然你们几方联手施压她就得凉，制作人这个时候就要出来摆平局面。反之，导演性格太软，你们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有自己的坚持，谁都不妥协，导演也说服不了谁，那项目就无限期往下拖，还是要制作人出来处理，不能超支就不能拖延项目的进程。” 金在恩指了指自己“我学习的机会就来了，怎么协调导演和核心团队的争执。姐姐说尹钟彬刚出道时第一部作品是自己摸索着当制作人的，现在算是第二次，他不是专业的学院派摸着石头过河，我就能跟在他身后去摸他摸过的石头，这能让我快速成长，书本上的东西是一回事，真正处理问题是另一回事。” 金在恩说了很多，很多都是李美敬的话，她叫了一堆‘欧尼’，也说了一堆我们欧尼怎么怎么样，听的韩栖迟突然想起来，金在妍把尹钟彬的消息告诉她时不知道这回事，那就代表...... “你跟你姐，我是说亲生的那个，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金在恩一愣，不太确定的开口“一两个月？”看韩栖迟惊讶的表情，笑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我有我的事情要忙，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忙，联系不联系的有什么关系。” 韩栖迟脑洞一下就开到了空巢老人上，感慨一句“果然翅膀硬了都会飞离巢穴，你说李□□以后会不会跟你一样，一开始觉得我和李东旭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等看过的人多了见识的世界更大了，就会跟另一个或者另一群聪明人飞走了？” 没跟上她脑洞的金在恩迷糊道“可能？”转念一想不对“你说的好像我抛弃了我姐一样，我们好得很呢。” 韩栖迟笑着说她不是那个意思，把金在妍之前跟她说的消息说了，跟她说“我是想说你们有些信息可以共享，比如每天打个电话讲讲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之类的，这样就不会发生我要绕一圈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 金在恩突然笑了，韩栖迟问她笑什么，金在恩说笑她变的跟李东旭一样。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曾经的助理提醒目前同样不怎么联系的前老板，让她回忆一下当初她刚和李东旭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还因为他太黏人不舒服，结果现在你倒是变成了跟我说，每天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不好笑吗？” 韩栖迟摸了摸下巴，勾起嘴角，回忆起当初感觉好遥远“黏人是真的烦啦，但根据我和李东旭的经验，这东西很快就习惯了。”指着自己亲身举例“我现在就很习惯。人会变的么，要说当初我还担心他睡我边上会让我睡不着呢，现在他要是不再，我反倒觉得床铺空荡荡的，两米的床也太大了。” 金在恩拍了韩栖迟的胳膊让她别秀恩爱，干嘛呢！韩栖迟笑呵呵的问她，跟尹钟彬大半夜的洗澡又是怎么回事，恋爱中？ 今天是来突破韩栖迟三观底线的金在恩表示“我们是开放式关系。” “那是什么？” “就是我们确实在一起但彼此可以有另外的炮友。” 韩栖迟以为自己听错了“另外的什么？” “性|伴|侣。” “......” 金在恩指着傻眼的韩栖迟哈哈大笑，笑着跟她说这可是很流行的，李美敬就这样，老公是老公，情人是情人，互不干扰，偶尔关系好还可以带孩子们一起度假，一家不知道多少口相处的和谐。 就在韩栖迟怀疑是自己太保守还是对方太开放的时候，李东旭和金幼贞带着遛弯结束的孩子回来了，正嘲笑韩栖迟的金在恩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去，刚想打招呼就看到金幼贞自然的伸手从李东旭手上接过孩子，冲她笑着点头当问候。金在恩余光扫了眼背对他们的韩栖迟，眉头微皱，转瞬便扬起笑脸起身往金幼贞那边走，伸手想要逗逗孩子。 李□□小朋友不等她手伸过去就把脸埋在金幼贞的怀里，金幼贞就冲金在恩笑，说孩子有点累了，仰头跟李东旭说她先带孩子去换衣服，李东旭随意的点头说好。他没金幼贞那么给面子，调侃金在恩那么久不出现，宝宝都忘记她是谁了。 金在恩左看笑眯眯看着他们的韩栖迟，又看除了给韩栖迟一个笑脸之后连句话都没说就抱着孩子回屋的金幼贞，怎么想怎么不对，这一家三口的状态是不是有点问题？还是她想太多？ 金幼贞抱着孩子走了，李东旭就加入了两位女士的聊天，金在恩半开玩笑的提起刚才她说她和尹钟彬是开放式关系给韩栖迟吓懵了，嘲笑韩栖迟特别蠢萌。韩栖迟刚想反驳她那是正常人类的反应好不好，不正常的是金在恩才对，就听金在恩问她，为什么不能接受开放式关系？ 韩栖迟都不觉得这叫问题“能接受才奇怪吧，搞成那样干嘛还在一起？” 金在恩就笑“因为喜欢啊，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干嘛不在一起？” 韩栖迟眨巴着眼睛想不到怼回去的话，视线转向老公。李东旭靠着沙发搂着她的肩膀帮老婆怼回去“喜欢为什么还要开放？喜欢难道不是只想跟这个人在一起？” “就是因为只想跟这个人在一起才会跟他在一起的，性就只是性，新鲜的□□而已。”金在恩最近学了不少知识“有些人睡一次就腻了，有些人不管怎么睡都会期待下一次。可要是没睡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睡呢，得不到的才会一直想着啊。” 李东旭扛不住，戳了下韩栖迟表示自己尽力了，韩栖迟就上“你怎么不直接说你还没睡到比尹钟彬活好的所以才跟他在一起，那你这个不就是长期炮|友和一夜情的区别吗？讲什么谈恋爱啊，恋爱多委屈要被你们这么说。” 金在恩就笑了“那就是你完全不接受出轨了？” 韩栖迟觉得她说的是废话“还有人能接受？” “很多啊，很多妻子就算发现男人出轨最后也不会离婚。”金在恩望向李东旭“你说呢？” 李东旭没什么好说的“别人我不太清楚，但我接受不了。” 韩栖迟低头亲了下他的手“说得好。”再看金在恩“虽然我一直知道你奇葩，但你也太奇葩了。” 金在恩就当她是在夸她，拨弄指甲状似随意的问“那出轨的底线是□□呢还是精神出轨就算出轨？” 李东旭回答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哪个都不行！” 韩栖迟犹豫了一下“精神出轨的标准是什么？”刚说完就被李东旭打了下肩膀，干笑拉着他的手求饶“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双方的态度跟金在恩预想的不太一样，扬起笑脸顺着韩栖迟的话说“精神出轨大概就是会在脑子里想，如果我跟那个人在一起就好了，或者意|淫对方一起上床？” 这次韩栖迟很淡定“那我也是哪个都不行。” 李东旭满意的顺了顺她的头发“乖~” 狗粮的杀伤力太足，金在恩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就没了，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随口问“金幼贞要在这里住多久啊？育婴师都住在家里吗？” 韩栖迟点头说是，照顾孩子不住在家里住在别的地方也不方便啊，有路上的时间用来陪孩子多好。至于住多久，韩栖迟想金幼贞能住一辈子，但那就是想想。她望着李东旭，问他金幼贞要住多久，李东旭说等她拍完了这个项目应该就差不多了，不然她不再，就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韩栖迟很惊恐，那不就是她一个人照顾？就算她现在想明白了自己能做个好妈妈，也没那么夸张啊，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金在恩就听他们两为育婴师的存在时间你来我往的，再次觉得事情变的危险起来，那妹子长的不错，不算是美人但也是清秀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问题，感觉气质也很好，又喜欢小孩，还带小孩，职业就是小孩子，这种女人对绝大部分男人的杀伤力都很强啊，宜家宜室多适合做老婆。 视线不自觉往走廊飘的金在恩想起以前韩栖迟说，李东旭想让她回归家庭的话，眼神又挪到李东旭身上，这家伙貌似就是绝大部分的那一款，喜欢的就是这类的姑娘。再看韩栖迟时，就不免想到，这蠢货之前还担心自己不能当个好妈妈，结果散步都不带孩子让人家去？这傻子该不会被人撬墙角吧？李东旭的魅力值还是很在线的！ 【韩栖迟：那是因为你约了这个点过来我才没去的！！！】 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到底什么时候让金幼贞离开的夫妻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沙发上还坐了个客人。客人倒是不在意他们的‘疏忽’，金在恩更想知道，韩栖迟去工作了之后，李东旭难道要跟金幼贞单、独在一起？ 韩栖迟觉得她的顿点怪怪的，李东旭则是秒懂，这东西还是男人有经验，笑看金在恩倒也没说什么，只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金在恩摆手说不用，她还约了人，李东旭就说那我送送你，你不是没有车了么，还要到小区门口打车。韩栖迟刚想说金在恩抱上了大腿，早有车了，金在恩一句‘好啊’就说出来了。 韩栖迟左右看看笑容满面的两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是啊，我有些事想问他。”金在恩龇牙冲韩栖迟假笑“男人的事情~” 一脸鄙视的韩栖迟让她赶紧走，两人就这么走了，下楼？没下，就在门口，关了门去了楼道的紧急通道，闲聊。 不用金在恩说什么，李东旭就把她的疑问挑明了，直接说“你比起担心我，还是先考虑韩栖迟，她太看脸了，出轨的概率怎么算都比我大。” 这话金在恩心里认同嘴上不认“韩栖迟不可能做那种事，别说你们是夫妻，你是孩子的爸爸，就算你什么都不是，连男朋友都不是，只是在暧昧，她也不会做出同时跟两个人暧昧的事情。那家伙道德底线高的都快成修女了，出轨这种词都不能跟她摆在一起。” 李东旭一下就笑了“那你是觉得出轨这种词跟我摆在一起很合适？” “我没这么说啊，你自己说的。”金在恩砸吧着嘴“我这就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担心一下，你说她去工作了，你们孤男寡女，就算你没什么想法未必人家也没想法，男人么，都经不撩拨。就韩栖迟那智商，迟钝的跟什么一样，你们要真发生了什么她肯定也发现不了。” 李东旭喷笑一声，金在恩问他笑什么，李东旭说他是想起来刚和韩栖迟在一起的时候，金在恩在他窗边警告他别搞事，他在这边等着只会打扰韩栖迟休息。金在恩听他说的也想起来，但不知道他说这个干吗，难道是感慨她就算不是韩栖迟的助理了，还是很保护她？别闹，李东旭要真这么想就太傻了，她和韩栖迟可不止是助理和上司那么简单。 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们的关系会那么简单的李东旭说“那次你说的是对的，但这次你说的是错的。我和金幼贞不可能，不是因为我和金幼贞互相有没有想法，而是因为大家性向不同。” 金在恩楞了一会儿才找回思绪“性向不同的意思是指，她喜欢女的？”看到李东旭点头，再次愣住，这次时间更长，长的手在衣服里摸索想要找烟“韩栖迟，我是说，韩栖迟她不介意？” “韩栖迟连你的开放性关系都不介意了。”李东旭让她好好想想“韩栖迟一贯只管自己，至于别人如何，她就算不认同但也不会反对。” “她都说我奇葩了，还不反对？” “那是因为是你她才说的，是别人她就不会说了。” 李东旭笑看金在恩，有种志得意满的味道，那种我赢了的态度，弄的金在恩不舒服，把烟盒对着他让他拿。李东旭摆手不要金在恩递过来的烟，韩栖迟已经完全戒烟了，什么时候会反复倒是不确定，但他不想勾她也就跟着借了反正家里有孩子确实也不能抽烟。 “韩栖迟那种真算不上反对，她只是对不能理解的事情有些想法而已，真正反对的人是觉得你这样有问题，她只是觉得你奇怪，不是觉得你真的人品不好。”李东旭伸手去拉门，边往外走边跟她说“你可以放心不管是金幼贞还是别人，我都没兴趣，我所有的热情都在她身上，我对女人的好奇心，恋慕，也都在她身上，不会有别人。” 金在恩叼着烟感觉尼古丁都没用了，这狗粮塞的。 李东旭还来了一句绝杀“你那么了解韩栖迟难道就没想过，不管是我还是谁，谁碰到韩栖迟，谁跟她在一起，谁就看不上别人了，韩栖迟是独一无二的，谁会舍去独一无二呢。” 金在恩以一句‘呵呵’结束了对话，把烟按灭在电梯边垃圾桶烟灰缸的力道代表她的心情，太恶心了！ 在紧急通道里的对话刚开始的时候，韩栖迟跑去找小天使了，初恋就结婚的幸运让她迟钝的惊人，金幼贞倒是很敏感，直接跟韩栖迟说她的朋友可能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什么？”韩栖迟伸手给小天使攥着，满眼只有小公主，下一秒突然抬头，被金幼贞的话搞蒙了“什么叫你和李东旭有奸|情？” 金幼贞对这种事真的很敏感“我有一个雇主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开了我，大家不在意什么事实，只在意自己幻想的东西。” 韩栖迟皱着脸问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在恩她不会...”不对，她搞不好真的会！ 韩栖迟表情一下就不对了，抱歉的看着金幼贞，还没等说话，金幼贞就先跟她说没关系，顺便告诉她“我跟李东旭说我是同性恋。” 话题一下就诡异起来的韩栖迟不解“你是同性恋？” “我不是。”金幼贞看她惊讶的表情，笑道“你介意？” 韩栖迟倒是不介意，她只是觉得奇怪“那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是。” “那你又说......” 金幼贞笑叹一声“我得运气非常好才能碰到你们这样的夫妇，你们相信彼此也相信我，知道什么是尊重。更多的人是我付钱了，你就得做事。我的报价不低，但我在这一行也不算太贵的，愿意出这笔钱选中我的搞不好还觉得我便宜也不一定。我得住家，碰到好说话的女主人还好，碰到不好说话的，我就算更先生说一句话，对方都会觉得我想怎么样。像你们这样都有工作的夫妻少，我是说我碰到的，大多妻子都在家，老公算是个成功人士，要不然也请不起我。” “做这行之前我以为问题都在孩子身上，可入行了才发现矛盾都在大人身上，你这份工作是我做的最清闲的一次。我跟李东旭说我是同性恋也是为了防止出问题，男人其实很简单的，你直接就拒绝了能减少很多矛盾。有些成功人士觉得全世界都喜欢他，那你就得找个合理的不喜欢他的理由，不是他不够好，是我有问题，毕竟人家给你发工资啊。” 韩栖迟感觉最近大家都在冲击她的三观“可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顾宝宝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宝宝啊。”金幼贞长叹一口气，又忍不住笑“碰到你之前我真的觉得大家都一样，人都这样，谁叫我年轻又长得还不错呢。这一行还是要年纪大的才更让人放心，哪怕人家没有我的证书多，没有我的学校有名，光凭年纪大这一点我就输了。可我遇到了你啊，我好开心我遇到你。” 韩栖迟忍不住笑出来“我要说多谢夸奖吗？” “我没夸奖，我说的是真的。我都不想接活了，想着要不要再去修一个幼儿心理，那一行也是朝阳行业，我真的是喜欢小孩子，才一直找跟孩子有关的工作，我幼儿园的时候碰到一个很好的老师，我一直记得她，我们现在都有联络，我是觉得我也能成为老师那样的人才投身这一行。可热爱跟工作好像是抵触的，热爱的事情变成工作就怎么都不顺。” 金幼贞把自己的食指也给小公主攥着，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笑，喟叹一声“本来你就是我最后一个客户了，我的钱存的差不多了，接完你这单就够我去英国继续深造，我不认识你，还是回去搜你的名字的时候才知道你老公是李东旭。当时我就想完了，艺人，娱乐圈乱的要死。” “等一下，我...” “我没说你。” “你说他也不行啊。” “好~我也没说他~” 金幼贞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把韩栖迟逗笑了，才继续“我们见面的时候很多男艺人性|侵的事情不是闹的很大么，我就是发散一下思维，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我其实知道你是谁，李东旭又是你丈夫之后，我就想拒绝你了。” 韩栖迟晃着女儿的小爪子问她“那你为什么又答应了？” “一方面是因为钱。”金幼贞倒是很坦诚“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你说，你可能在生产的三个月之后会工作，问我介不介意。多奇怪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介意你工作呢，我的工作原本就应该是解放你的才对。可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跟我说，我是因为要工作才需要你的。” “你碰到的都是什么土豪，完全不用工作的吗？”韩栖迟羡慕了，有钱人怎么那么多，今天都碰到两个了！ 金幼贞抿嘴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没钱还不想照顾孩子的妈妈也请不起我啊。” 韩栖迟无言以为，但金幼贞又说“可我真的很高兴我帮到你了，你让我想起我当初为什么要入行，我想照顾宝宝，我喜欢他们。你让我觉得我的工作比我想象的有意义，我热爱的东西依旧可以让我热爱，那些让我厌恶的从来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应该谨慎的选择我的客户。我很开心能遇到你，所以你可以让你的朋友放心，我对李东旭本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起李东旭，我对你更有好感。” ‘咚咚咚！’ 敲门声让两人一起转头看过去，连小宝宝都试着探头，可惜她的脖子还没发育到可以支撑她做高难度的动作。门外站着让人没有好感的李东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视线从笑的一脸灿烂的韩栖迟身上在挪到金幼贞的脸上，眼底的打量太明显了。明显的金幼贞试探着问他，从哪开始听的？ 只听到最后一段的李东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抬起胳膊冲韩栖迟伸手，韩栖迟左右看看，怀疑道“你该不会误会了吧？她不是...”话没说完就被李东旭打断了。 “我之前买了草莓忘记说了，你要不要吃？” “要！” 金幼贞笑看韩栖迟颠颠的跟着李东旭去吃草莓了，对男主人落后一步斜眼飘向她的警告视线完全不在意，甚至心里有些想笑，她很肯定李东旭误会了，但那又怎么样，只是个误会而已。何况，这次跟以往可不一样，付她工资能决定她去留的是家里的女主人。有钱的‘金主’不误会，其他人管他呢。 没人管的李东旭刚进门的时候还很好高兴，他终于赢了金在恩一次，那对节目每次都搞得好像就她们了解韩栖迟，就她们会对韩栖迟好，别人都会伤害她一样，他们才是情侣、夫妻、孩子的爸妈好吗！他赢的那么开心，结果进门才多久就听到刚才在门外对金在恩说的，比起他出轨更要担心韩栖迟的话疑似要成真？！ 韩栖迟也很肯定李东旭误会了，因为这傻子问她对同性恋怎么看，还能怎么看，就那么看啊。李东旭可能以为她不知道金幼贞是同性恋？傻乎乎的跟她扯什么女性之间也会有爱情的，干什么？以为她是弱智吗？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脑子清醒一点好不好，她可是美术导演！时不时会杀去时装周找素材的！圈子里什么恋没有，金在恩那种奇葩在很多人眼里都不奇怪的！ 认为自家初恋结婚的老婆是个小纯洁的李东旭，力图在韩栖迟的脑子刻下同性恋非常之奇葩还没有未来这种诡异的言论，明明他自己都在意金幼贞到底是什么恋，弄的韩栖迟又好气又好笑。草莓是没吃到，男朋友自体生产的变异醋倒是尝到味道了。事情过于好笑，以至于韩栖迟都不想解释，只想看李东旭还能玩出什么骚操作来。 李东旭的骚操作就是各种举例证明天下除了异性恋都是异端，说完又反口，天下男人除了他都是异端，顺便巩固开放性关系更是异端。韩栖迟已经懒得理他了，指示光说不做的家伙洗草莓去，李东旭洗一个她吃一个，听他说起金在恩突然想起来，身边土豪有点太多，她就显得格外贫穷。 怎么解决贫穷呢？开源啊。 “话说...” “嗯？” “育婴师的钱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李东旭动作一顿，惊讶的看着韩栖迟“你愿意吗？” 韩栖迟认真思考过了“我之前也没有不愿意，但你买了济州岛的那片地，然后又为了让我可以去工作不怎么接行程，所以......” 把洗好的草莓送到韩栖迟嘴里又从她唇边咬了一半自己吃的李东旭笑她“你是怕我没钱吗？财产公证的时候你不是知道我有多少钱吗？在济州岛买栋房子不会让我破产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济州岛的地是你的，漫画咖啡厅也是你先期投入，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光享受了。”韩栖迟探头过去亲亲他的嘴角“你的钱也是辛苦赚的，我的钱当然也是。但我是想着没理由你一直给钱啊，所以育婴师的工资就我出了。而且你其实不是很想要一个育婴师对吧，你想要我们一起照顾孩子，或者可以加上你爸妈。我总不能让你为你不想请的人买单，那不是太自私了吗。” 时不时的会带孩子下楼晃一圈的李东旭也不否认她的说法“但事实证明一个育婴师确实帮助我们很多啊，爸妈年纪也大了，照顾孩子也比我想象的辛苦的多。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不找金幼贞来的话，我搞不好会因为孩子而忽略你的一些想法。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反倒是我太想当然，那时候觉得大家都能照顾孩子，事实却并非如此。” 韩栖迟很高兴他是这么想的，仰头嘟嘴等亲亲，李东旭给了她好多个亲亲，双手按住洗水台把她圈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跟她说“但这不代表金幼贞多好，是育婴师这个职业很好，你明白的，对吧~”关键问题一定要说清楚！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去，韩栖迟捧着他的脸跟他说金幼贞压根不是同性恋，是骗他的，跟他说金幼贞之前有职业阴影才那么说的。李东旭半信半疑，但韩栖迟不会说这么离谱的谎，勉强相信她，但也要她小心，搞不好是金幼贞的套路也不一定，先让她放松再接近她。 “别扯了，跟你说认真的呢，你以前不是说想要开一个夫妻联名的账户吗？”韩栖迟捏着李东旭的下巴让他集中，说发财大计呢“我们去开一个怎么样？存我们两收入的...一半？会太多吗？” 突然被天降馅饼砸中脑袋的李东旭是真的惊喜“你现在愿意了吗？存全部...全部不太行，我要给爸妈家用，六成？以后我们家的家用也从联名账户里出吧，办两张卡我们一人一张，我是主卡，不，你是主卡好了，我拿副卡。这样家里花了什么你都能收到短信，好不好？”不等韩栖迟同意又抱怨了一句“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句话，哪有人像你一样，物业水电什么杂七杂八的都自己付的，我是你养的小白脸吗？” 李东旭一把搂住韩栖迟，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今天真是太开心了“你终于接受我了吗？终于，终于~” 韩栖迟...诡异的沉默数秒，在李东旭要抬头看她时连忙把他脑袋按回去“我接受你了！” 还是别说两人的原始资本累积到一起投资收益会更多的事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1 21:37:35~2020-03-22 23:3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翀 40瓶；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章 夏裙变成长裤外面还得再套一件厚外套时‘82年生的金智英’正式启动项目, 也就是说韩栖迟进组了。 进组前期还只是开会沟通时韩栖迟没觉得有什么, 但真正进组开始搭棚韩栖迟就有些不适应，不适应她得一整天见不到小公主。早在韩栖迟确定进组时间时金幼贞就在教孩子从妈妈的乳|房过渡到人工奶嘴，母乳还是母乳只不过是挤在奶瓶里的母乳。小公主很好的适应了自己新的食物容器，在金幼贞看来是好事, 到了韩栖迟那里多少有些失落。 不是说韩栖迟喜欢自己变成一个大号奶瓶只是小公主一点磕巴都不打的抛弃她，很难不失落啊, 本来她就觉得自己像是隔壁阿姨, 现在更像了！以自家那个傻孩子现有的脑容纳, 韩阿姨怀疑她一整天不回去搞不好她连隔壁阿姨都算不上, 马上就要变成不给抱的陌生阿姨了。 假冒伪劣的陌生阿姨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李美慧小朋友来说真的很陌生完全没见过的阿姨全度英, 听到她的叹气声还以为她是在为预算苦恼, 扫了眼她的表情又觉得不像, 想起来韩栖迟还在哺乳期，就笑她是不是想孩子了。 全度英是这次项目的总导演，尹钟彬旗下的新人, 作为同样有孩子的女导演全度英在见到‘名声在外’的韩栖迟之前有很多想象，比如可能是很强势的职业女性，怀孕、哺乳期都坚持工作什么的。等真正见了面就觉得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工作上不是强硬派, 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能谈，哪怕不合理的也会详细告诉她为什么不行，而不是像团队有些导演那样, 就因为她是新人也是后辈，可能还要加个女导演这个词，就对她指手画脚的。 可能是因为韩栖迟也是女导演所以更好说话？ 全度英不知道，不过比起不好说的的她当然想跟好说话的同事相处，对方还是圈内前辈，还愿意教她，这就真的很好说话了。 今天是搭棚的第一天，基础活，按理说总导演没必要来，全度英会来完全是因为想要自己跟全程，不止是美术还有摄影之类的工作，她都想跟着跑一圈。这是她的出道作品，自然很上心想要让一切都能尽善尽美。 全度英的想法在其他团队看来属于没事找事，说是说导演仔细，可总导演那么仔细搞的不少人都觉得烦，这次项目真正的新人就全度英一个，每个团队的负责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有些是大大咧咧的但不代表工作就有问题。全度英这种的就太仔细了，仔细的让有些认为自己是前辈的人多少会感觉被冒犯了，你是不相信我的工作才盯着我的吗？ 电影项目是团队合作的项目，总导演是一把手没错，但如果像现在这样其他核心团队的负责人都比总导演资格老的话，一把手的位置就有些虚，如同韩栖迟是被尹钟彬拉来的一样，大家加入这个项目有人冲着钱有人冲着尹钟彬，也有别的，但冲着新人导演的是没有的。这也是金在恩说的，这样的团队很容易出矛盾适合她练手的原因，一把手的宝座没坐稳自然就有人不拿全度英当回事。 韩栖迟倒是没那么多想法，说酸话的人到处都有，还有人说她丢了孩子不管冷血无情呢，要是得听人家的评价活着那多没意思啊。至于全度英想要看美术组怎么工作，看呗。说是说全度英是新人，但她又不是外行，她只是没有拍过长篇而已，即不会问愚蠢的问题，也不会对她指手画脚的，只是想看那就看啊。 搭棚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第一天，基建这种东西不管是外行还是内行看久了都会觉得无聊，韩栖迟是必须在场防止出突发问题，电联也不如就在现场解决问题来得快，有时出了事从别人的转述里听到的事情和现场发生的事故总有些出入，所以还是在现场的好。关键是，金在恩走了之后她没有碰到合心意的助理，现在的助理是个新人，她不放心丢个新人看摊子。 有事故时韩栖会非常忙，但没事时韩栖迟还是很闲的，全度英提起了孩子，韩栖迟就想起她也有孩子，两人就小朋友的问题闲扯了一会儿，有人跑来找韩栖迟了，闲聊自动被打断，韩栖迟去忙，全度英就四处走走看看。 就在韩栖迟以为开工第一天平稳渡过可以回家让小公主好好回忆一下她还有个妈时，全度英约她一起吃饭。这就很尴尬了，韩栖迟不想去，但这算是全度英第一次约她单独吃饭，好歹是总导演不去也不合适。那就去？去。 两人约了家韩餐馆，韩栖迟还是哺乳期饮食有些禁忌不能碰，桌上也没酒，按照全度英说的就真的只是吃顿工作餐。韩栖迟原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走，没想到全度英问她摄像导演好像对她有点意见，说是韩栖迟跟对方挺熟的，问她知不知道摄像导演那边是为什么对她有意见。 工作餐真的吃成了聊工作的加班韩栖迟就很无奈，摄像导演叫姜胜勇，跟她说不上熟还是不熟，姜胜勇的亲哥是‘特工’的摄像导演，韩栖迟跟他哥更熟跟姜胜勇算是泛泛之交，相对于全度英当然是熟悉的，可也没真的熟到哪里去。当初尹钟彬想要拉入伙的是他哥，但他哥当时已经跟人在联系项目了，尹钟彬晚了一步，没有哥哥要弟弟也还行，虽然哥哥拿过奖但弟弟没有，但尹钟彬当时能出的价格理论上也请不到他哥，尹钟彬能把韩栖迟忽悠进项目靠的也不是钱。 韩栖迟倒是可以装傻回全度英一句她也不知道姜胜勇为什么对她有意见，但姜胜勇在他们的一个小群里吐槽过全度英不少次，不是什么秘密消息。知道的人虽然只有群里的几个导演，但全度英既然能问到她这边肯定就是已经知道了，她再装就不合适了。至于姜胜勇为什么对全度英有意见，简单的很，就是因为全度英跟过姜胜勇的团队才出的问题。 每个人做事的风格是真的不一样，姜胜勇就是前文所说的大大咧咧的那款，电影摄像组是统领机器、灯光和重型器械，前两者先不管，出问题的是重型器械，这个组专门负责轨道和摇臂之类的大机器，这些器械九成九都是租的，除非是非常豪或者是超大型公司才会自己买。想想一个好的镜头多少钱就知道这些器械的价格了，贵的吓人。 事情说起来不大，就是租器械的问题，小的不能再小。姜胜勇跟租用公司的老板关系很铁，至少这位是这么说的。关系铁一些繁复的文书流程就走的很松散，比如器械租赁合同这种文书，姜胜勇就觉得什么时候签都行，他打个电话那边就会给东西过来，没必要计较这个。 全度英去他们组的那天发现合同居然没签很惊讶，这眼看美术都进场了，基建一好轨道就要上，要是耽误工期怎么办？当然了，她没有直接说什么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合同都没签，而是在饭桌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还是要签个合约要好一点，姜胜勇就不开心了，什么意思，说我不按照流程办事？ 说起来双方都不算什么过错，全度英的想法不能说错，姜胜勇当然也没做错什么，要说流程是这样，很多事情也不是很讲究流程。按照流程，器械租赁的合约还应该送到总导演那边签字呢，全度英不是也没管过这回事。文书工作很重要，但只是用来防止真的出问题打官司追究责任的，拍摄顺利的剧组用不到那些东西。人到底不是机器，不可能一板一眼的来。 而且这里面有点小问题。 韩栖迟转动着手上的茶杯没回答全度英为什么姜胜勇对她有意见，而是跟她说起另一件事。这个项目当初她进场的时候还没投资方，尹钟彬那时还没找到投资人呢，姜胜勇那边也差不多是同时期进场的。没钱么，一切从简，有些前期的钱是各个团队的负责人垫付的，比如各自的团队的人员工资。项目款是从签约的那一天算，不是按照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能开工了才算，那前期准备的时间让底下的孩子做白工？不可能的。 后来的事情全度英也知道，项目方进场了，尹钟彬那边也说要给前期款了，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投资方换人，会计团队也就跟着换，连制作人都由尹钟彬自己上，什么都换了钱自然就先压着，不是说不给只是先压着。这压着压着，一直就压到现在，各家团队都开工了，钱还没到位。 这钱都没到位，合约要怎么签呢，签了合约是要给钱的。 全度英倒是没想到韩栖迟会说出这么理由，因为太牵强，尹钟彬压款的事情她知道，不少人都知道，压款的理由她也清楚，大家也都清楚。 项目本来预期投资不过才四十亿，小成本的片子，演员薪酬都没谈什么签约金谈的是签约金加分成的模式。后来突然换了个大方的投资人，尹钟彬拿到了一张六十亿的支票，一下多出了二十亿，紧巴的预算宽松了很多。可宽松了之后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二十亿花在哪，平分是最不可能的，二十亿看着多，电影团队也多啊，分一分到每个团队手上就没多少了，那就变成鸡肋。 不平分就有人拿大头有人拿小头，大头谁拿就不好说了。是摄像团队拿走换更好的机器还是美术团队拿走要更好景和道具，亦或者音效组拿走找更好的后期等等，这些都是问题。不可能一拍脑袋就决定，要是一个弄不好，钱给了一个人，另一个肯定不爽，凭什么不给我。摄像重要美术不重要？美术和摄像都重要，音效就不重要了？都重要！ 钱少了是问题，钱多了也成了问题，钱变成了问题本身，钱自然就不能动，款就被压住了。 因为这个，韩栖迟说姜胜勇是因为压款才不签合约说不过去，钱是肯定会给的，他顶多是垫付，付过去也不会怎么样，更用不着为这点小事对全度英有微词，再怎么说她也是总导演。但听话听音，全度英听着韩栖迟的这话，感觉她意有所指，便问她姜胜勇是不是因为她之前说的合约没签的事情不高兴了？ 韩栖迟以茶代酒敬她一杯，全度英就懂了，她猜对了，猜对之后有些别扭，就这点小事。 “看来还是我没被人家看在眼里，这事要是换个人姜pd也不会计较了。” 这话韩栖迟就没办法接了，不说她们两关系没好到能在私下一起说姜胜勇闲话的程度，即便关系好，她也不会私下跟全度英一起说姜胜勇什么，在‘上司’面前说另一个同级‘下属’坏话？何必呢。 全度英也不在意韩栖迟不附和她的话，这事本来跟韩栖迟没什么关系，她能挑明里面的问题所在就算够意思了，同样端起茶杯敬她，算是谢谢她‘坦诚相告’，转而就聊起别的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李东旭的短信到了，问韩栖迟结束没，宝宝睡着了，他可以去接她。韩栖迟回了他一个好，把餐厅定位发过去。全度英看她的表情就猜是李东旭的信息，等韩栖迟放下手机感叹了一句，果然是新婚，感情真好啊~ 韩栖迟笑着回她“难道不是新婚感情就不好了吗？” “时间长你就知道了，还是新婚的时候感情最好，等孩子渐渐长大，你忙你的他忙他的，每天就算见面能聊的也就孩子，父母，慢慢的就真成亲人了。”全度英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对新婚‘后辈’说“好好珍惜新婚啊，要不然以后就没那么热烈了。” 心里不赞同的韩栖迟面上笑着应了声，随后的话题就变成了结婚多年终究会变成亲人的一二三事，韩栖迟主要是听，全度英负责说。聊着聊着李东旭到了，这下全度英是真意外了，新婚夫妇时不时的发个短信很美好，可吃个饭连九点都没过就来接人？这都不是新婚快赶上热恋了。 韩栖迟也很惊讶，接老婆是那么夸张的事情吗？ 不管夸不夸张，老公来了，老婆跟职场同僚告别，上了车就跟李东旭抱怨，她本来早就应该到家了，还能赶上李美慧小朋友的清醒阶段，给她巩固一下亲妈的脸，谁想到被全度英截胡了。李东旭就笑她难道还真怕孩子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么，韩栖迟表示怕，很怕自己从隔壁阿姨的位置沦落到陌生阿姨的地步，那也太惨了。 李东旭到没觉得惨觉得很好笑是真的“你是妈妈，血脉亲人怎么可能变成陌生的阿姨，隔壁阿姨也不可能啊，她只是还小，等大一点一定知道谁是妈妈啊。” 扒拉着他的手玩的韩栖迟觉得这种事不好说，李美慧小朋友蠢的很，李东旭就用拇指的指甲戳她的虎口，哪有亲妈说女儿蠢的。 亲妈讨好的冲孩子她爹笑，试图转移话题一下就想起了全度英之前说的，结婚久了就变成亲人的话。在全度英那里韩栖迟没反驳，到了李东旭这里，韩栖迟就直接吐槽，恋人要是真变成亲人了那干脆离婚好了。 李东旭诧异的扫了她一眼“变成亲人是那么恐怖的事情吗？” “这话的意思是...”韩栖迟有些不太确定“你觉得变成亲人是好事吗？” 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的李东旭以自家父母举例“我爸妈除了是夫妻也是亲人啊。” 上升到爸妈的高度韩栖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闷闷的会了个‘哦’。李东旭看她的脸就知道她憋着话没说，疑惑的问她难道真的认为变成亲人很糟糕吗？ 韩栖迟纠结了数秒，老实说“没有到糟糕那么夸张，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没激|情了啊。” 李东旭一下就笑了“天长日久，激|情总会消退，但没激情还有温情啊。” “恋人之间的温情当然是没问题，但亲人之间的温情问题就大了。”韩栖迟看李东旭不明白，侧身面对他，抓着他的手亲了亲“亲人之间会这样？或许会，但是...”把他的掌心贴着自己，舌尖轻佻，顺着生命线浅浅的一勾，勾的李东旭心神荡漾，迅速抽回手让她别闹，开车呢！ 韩栖迟大笑出声，转而就问他“知道亲人和情人的区别了吗？” 非常清楚的李东旭沉默半秒突然说“前面有个酒店。” 韩栖迟一愣，笑声更大“李东旭先生~要做亲人还是做情人？” 李东旭先生选择踩下油门开车进酒店。 酒店一行让温情的小夫妻变成激|情的新婚夫妇，很是热烈的激|情让韩栖迟第二天上班都感慨自己老了，折腾不起了，腰酸腿疼想睡觉。金幼贞工作那么长时间第一次打电话给韩栖迟说，我不反对你们夫妻玩开心的游戏，但你要知道我一个人是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看孩子的，加工资啊！ 韩老板果断拒绝，加什么工资，闹呢！她跟金幼贞算她的工资已经很高了，再高下去就请不起了。金幼贞就让她要学会取舍，还套路韩栖迟说什么小别胜新婚，很不要脸的给韩栖迟算，生完孩子她修养了很长时间，那段时间李东旭只要不是禽兽就不可能会做什么。等韩栖迟修养好了，小宝宝也折腾的新手爸爸没心思搞什么人伦大事，也只有现在这个机会，能开开心心玩一把，趁着哺乳期还没过，有些特殊姿势正好可以开发一下。 相对在国外生活多年经验丰富到能直接以‘我是同性恋’的招数忽悠人的金幼贞，韩栖迟在这方面纯洁很多，都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金幼贞就坏笑的给小纯洁科普，哺乳期的妈妈，奶水不止是孩子的口粮啊~~~ 那一波三折的波浪线让隔着电话的韩栖迟脸色通红，丢下一句有事忙匆匆挂了电话。另一头被挂电话的金幼贞摸着下巴怀疑，这对小夫妻搞不好玩过了也不一定~不过，这就跟她没关系了，她要的是加工资！ 关于工作量骤增加工资这件事女主人那边直接拒绝了，男主人倒是很好说话，都没等金幼贞说什么加工资的话就先跟金幼贞说，如果要出现家里没人的情况，她要是实在照顾不过来可以下楼去找李家爸妈帮忙。当然李东旭不可能跟金幼贞说什么要跟韩栖迟玩什么游戏，他的理由是他接了新工作可能会有临时要跟投资人社交会晚归。为了不吵到白天已经很累的金幼贞，也是为了爸妈想看孩子的心情，让金幼贞可以带小朋友多去楼下见见爸妈。 金幼贞对李东旭的这个理由信不信不重要，反正两人算是有了默契，李东旭也就有很多时间跟韩栖迟探讨，小朋友的口粮多余部分的去处。以至于韩栖迟很是感受了一下什么叫新婚，但她更怀疑李东旭是憋疯了，因为金幼贞算的那些东西是对的，他们确实很久没玩游戏了，但也不能这么玩啊，她还要工作啊！ 在某个劳累夜晚过去的白天，有工作的韩pd在化妆时感觉黑眼圈都要压不住的时候，非常愤怒的把睡的正香，被子盖在腰上，背上还有些许抓痕的老公一巴掌拍醒，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让看看！她都要成熊猫了！睡眼惺忪的李东旭一脸餍足的把自己凑过来的老婆压在身下，笑眯眯的说自己是顺着她不做亲人做情人啊~ 韩栖迟让他麻溜去死，一秒钟也别耽误！李东旭朗声大笑，按着她的脸左右看，一脸认真的说，熊猫可是世界之宝，而且她比熊猫可爱多了~韩栖迟不想听！韩栖迟只想好好工作！ 好好工作的韩导演参加了关于多出来的二十亿到底归谁的会议，会上几个导演吵成一团唯有韩栖迟昏昏欲睡，等众人掐了半天发现最应该撕逼的美术导演居然没进入战场，还以为她想坐收渔翁之利，矛头一下就转到她身上。 韩栖迟打着哈欠让叫的最凶的姜胜勇给她续杯咖啡，姜胜勇一边嘟囔他才是哥哥一边给她填满了咖啡，刚把咖啡杯推到韩栖迟面前，就听本应战斗力顽强的美术导演说，这次她支持钱给摄像组，手上的咖啡壶差点撒了。 “你搞什么？”姜胜勇一脸怀疑“以退为进的新套路？” 音响导演刚要说话，喝了口咖啡振奋精神的韩栖迟放下咖啡杯拍手示意大家先听她说“美术组退出，我这边都开始了，图稿也是按照原本的预算设计的，大家也都知道，本来就是个小项目，家长里短的题材我就是要再多钱弄的再细致也就那样。既然美术组退出了，那我应该就能说句公道话，摄像组的器材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好的灯光师更是如此，不是说别的组不重要而是考虑整个项目的方向，这笔钱给姜pd发挥的效用更大。” 姜胜勇咧嘴就想笑，给韩栖迟竖了两个拇指表达自己的欣喜，还没等他说话，音响导演就不乐意了。叫着谁还不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了，让韩栖迟别因为跟音效组合作不多就帮着摄像组说话，她和姜胜勇的团队本来就是依存关系，她算什么能说公道话的人。韩栖迟举手示意反正她退出，也就是给个建议，听不听的随便，钱又不是她给。 一句话祸水东引，能拍板给钱的尹钟彬好悬被她气死。 接下来？接下来继续吵啊！开会不就是吵架么！ 吵架...不是，是会议从早上开到中午一点多，被吵的脑袋疼的尹钟彬挥手让大家先休战吃饭，吃饱了有力气也别吵了，打一架吧，打赢了说了算。这当然是气话，但迟来的午饭也确实让大家休战了。 休战了，刚刚还想撸袖子直接上的导演们迅速就变成了一起讨论吃什么的饭友，韩栖迟饭都不想吃只想睡觉，但她也就只是想想，在满屋你争我多的队伍里出了一个不要钱却有投票权的‘熊猫’，她的‘午餐’时间宝贵的谁都想跟她单独聊聊。 最先找上来的是理论上同样可以决定钱到底给谁的全度英，她问韩栖迟到底怎么想的，韩栖迟说她没什么想法，完全站在团队的角度，能拿到这笔钱的顺位第一一定是美术组，现在美术组退出竞争，那肯定给和美术组搭档最多的摄像组啊，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说是说制作组的所有团队都一样重要，但真正哪个是最重要的不是摆明了的么，早年电影压根也没有音乐，默片时代摄像是王。 全度英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但韩栖迟这边态度摆的那么明显，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总导演走了，制作人就冒头了，先来的是尹钟彬，问韩栖迟搞什么，他才不信什么美术组不要这笔钱的话，他又不是全度英，韩栖迟这家伙平时是很好相处，但牵扯到工作是寸土不让的，当初还为了能在怀孕后继续工作威胁他要打官司呢，这样的人能平白无故把机会让出去？不可能！ 韩栖迟也没跟尹钟彬说什么美术组不需要这笔钱的话，她给尹钟彬的理由是团队已经开工了，图纸也早就定下，要是什么都没弄好这笔钱她肯定争，尹钟彬要是敢少她一毛，她就撂挑子不干，既然别的组比美术组重要那你让别的组做美术导演啊。可这笔钱拖了那么久，她这边什么都搞定了再拿钱做什么，让一切工作推翻重来？知道工作量是多少吗？要是延误工期算谁的？ 这个理由尹钟彬接受的很勉强，他还是觉得韩栖迟有什么没说，但又想不出来，追问吧，韩栖迟嘴巴又紧，就只能勉强接受了。既然制作人接受了，那就轮到被支持的姜胜勇冒头了，作为精明的职场人士，姜胜勇只跟韩栖迟聊一件事，要交换什么能让韩栖迟在最终吵不出结果来必然走向投票定胜负的会议上，坚定的站在他这边投他一票。 “《致允熙》？” 吸烟室里金在恩叼着烟望着趴在窗口吹风的韩栖迟，问她“你很看好那部片子？票房会很高？” “那不是纯粹的商业片，团队应该不会按照商业片的方式去运作，票房好不好不知道，但很适合当我的艺术片入门。我看过本子，同性题材却选择了已为人母的中年女性当故事的主线，很新颖，对评委来说是个闪光点。能不能得奖是未来的事情，但艺术片领域比商业片排外，需要有个人带我进门。” 困倦的韩栖迟需要冷风帮她醒脑，但风太冷，她从温暖的室内出来穿的又少，被风吹的一抖。金在恩左右看看没衣服，她也是从温暖的室内出来的，干脆灭了烟抱住她，帮她取暖也给自己取暖。 韩栖迟对谁都没说的理由碰到金在恩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她最近一直在找进入艺术片入门的机会，但又不太能接受完全做白工纯粹为情怀的去给没钱的独立电影做事，她有团队要养的，不是她有情怀就不用给团队发工资。但有钱的艺术片导演对商业片的团队都抵触，圈内还是有鄙视链的，韩栖迟想要进入那个小圈子就需要有人引荐。 她拖了一些关系，不太好用，她在商业片的圈子混人脉当然也就在这个圈子里，倒是打听到姜胜勇的妻子在主推艺术电影的发行公司做事，职位不大不小是个部长，能说得上话，也能牵线搭桥。她这次退出抢钱大战就是想让姜胜勇帮个忙，双方都能获利。关键是，她跟全度英和尹钟彬都没说谎，有钱当然是最好，但没钱有没钱的玩法，她也不是非得要那笔钱。 金在恩对韩栖迟用‘她’的项目去交易别人的项目资源一点反对都没有，比起这个她更好奇韩栖迟怎么突然对艺术片感兴趣了。金在恩还记得早些年韩栖迟自己说过，艺术片很好，但混艺术片真的穷。韩栖迟自诩是个俗人，混口饭吃而已，就别上升到那么高大上的为情怀献|身的高度了。 韩栖迟现在也没有为情怀献|身的打算，她要找艺术片领域的导演合作也不会找太穷的，还是那句话，有家有口的，不赚钱怎么行。 只不过...... “在恩，我想跟你道歉，我曾今是你口中跟奉骏昊团队里的那帮精英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话题转的太突兀，金在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说这个干吗？” “也不是突然，只是我觉得没必要非得说出来，有些事直接做比说的好听有用。”韩栖迟摩擦着她的背脊，望着远处的天空“你说我教导过你，教导过在妍，我真的没那么想过。但你那么说了，我就想，我要怎么教李美慧呢，她能从我身上学到什么呢？我第一次做妈妈，我不知道我的孩子会成长什么样，会看到我的哪一面，那一面是好是坏，她学的又是好的那一面还是坏的那一面。” “我想做点事情，做点商业电影做不到但艺术电影会关注的小众世界，那个世界有性向不同的人，有光怪陆离的生活，有我在平时接触不到的人群，也有一些应该被大众看到的社会。我可能终其一生都成为不了把孩子放在自己人生之前的妈妈，但我想让我的孩子能在我的作品里看看世界之大，不要理所当然的觉得，肉糜所有人都可以吃。” “我希望她善良，也希望她别那么善良；我希望她勇敢，也希望她别那么勇敢；我希望她有一切美好的品质，但我也希望如果她不像社会所期待的那样长大，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会长成别的样子。但至少，我看的世界足够大时，不论她长成什么样，我都可以跟她说，你很好。” “在恩，你让我知道我的眼界狭小，我理解不了什么是开放性|关系，也理解不了你所说的普罗大众不是社会精英，但我想试着去理解那些事。这样我就可以跟我的孩子说，妈妈什么都看过，妈妈不管你支持什么，你想做什么，都能理解。我想成为那样的人，去理解对方，而不是责怪对方为什么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金在恩侧头望着她，阳光下的那张脸让她想起当初这家伙信誓旦旦的说，你是很好的人，一定要记住，你是很好很好的人，那些说你坏的人才是垃圾。某个瞬间，记忆里的脸庞和现在的这个人重合了，也不对，韩栖迟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都能轻描淡写的让人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样好的人。 韩栖迟啊...韩栖迟啊... “韩栖迟？” “嗯？” “你一定会是最好的妈妈。” “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2 23:34:09~2020-03-23 23:53: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想吃饭 122瓶；viki 30瓶；摩羯兽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恋爱中的李东旭是公认的好男朋友, 结婚后的李东旭是公认的好老公。这个公认不是指圈外的粉丝们，这对夫妻很低调，婚礼都没办, 除了李东旭的公司发出去的公告之外，李东旭没玩什么好男人的宣传人设，粉丝们对他们的关系进程了解也就那么多。所谓公认是指了解这对夫妻从交往恋爱结婚生子过程的朋友们，在他们的眼里李东旭就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给工期临近忙到真的要从隔壁阿姨变成陌生阿姨的韩栖迟找了一个麻烦事，本来不应该是麻烦事, 只是一餐饭的约会, 可当大家坐下来聊的时候，李东旭发现他可能给韩栖迟找了个麻烦。不大, 小麻烦，只不过韩栖迟恰好很忙, 所以小麻烦就弄的有些扰人。 韩栖迟忙的有家归不得，不是真的不能回家而是回家会吵到李东旭和小朋友，按照分班, 白天照顾小天使的是金幼贞晚上是李东旭。既然晚上是李东旭照顾, 小天使就是睡在主卧的, 没睡大床因为韩栖迟总怕自己不小心压倒她，就在卧室放了婴儿床。她最近下班最早都是凌晨两三点，回去要是把孩子闹醒那她也不用睡了, 还不如就在摄影棚附近开个酒店房间先凑合一下，反正工期也没几天就差不多结束了。 忙的都回不了家的韩栖迟想看女儿时就只能趁小天使醒的时候，硬挤时间给金幼贞或者李东旭弹视频, 李东旭眼睁睁的看她因为怀孕胖起来的小圆脸又迅速瘦回去，又心疼又好笑，因为韩栖迟对自己能快速瘦下来还挺高兴的。怀孕时她都不敢量体重，当时自我催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身材啥啥的不重要，等生了修养好身体准备要出门开工了，第一次站在体重秤上的数字简直是晴天霹雳，她活了那么多年都没那么胖过！而且只能穿裙子了！裤子穿不上了！！！ 彼时李东旭哄她说一点都不胖，李先生是真心的，要是按照女艺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那突破一百二的韩栖迟确实有些丰满，但韩栖迟又不是艺人，她身高一六八呢，还没出哺乳期真心不算胖的。以男人的眼光来说韩栖迟真的就是丰满，手感超级好的那种丰满！韩栖迟拒绝接受这个套路，她是靠个人风格吃饭的人！ 她的个人风格不走丰满路线！ 万幸，忙碌加金幼贞的食谱清单（这姐姐有营养师资格证，人家贵是有道理的。）韩栖迟的体重缓慢往下掉，之所以是缓慢是因为韩栖迟那时还没出哺乳期，营养不止要足还要充足。等小天使断奶了，缓慢就变成了快速，正好韩栖迟也忙起来了，这真的是万幸。 体重是个小插曲，继续说回孩子。韩栖迟见不到小公主，李东旭就想着带小公主去见她，韩栖迟却不愿意，不说她这边很可能临时出事情要让李东旭白等好久，光是摄影棚的环境就不适合小朋友来，再怎么说也是施工地，小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弱，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李东旭就换了方法，他跟韩栖迟约好，韩栖迟快结束的时候给他发信息，要是小公主睡了就不谈了，要是小公主刚巧醒着，那他就带小公主去找她，他们在酒店见。 凌晨见面的母女见了没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小公主的作息已经被金幼贞训练的很好了，只是偶尔还是出现半夜醒来的情况。韩栖迟是真的忙，忙到凌晨四点到酒店，早上七点就去开工了，她那个都不算是睡觉顶多是眯了一会儿，李东旭唉声叹气的送她到酒店门口，跟她挥手道别在自己回去补眠，等孩子醒了也没带孩子回家，他也有事，给金幼贞打电话让对方来酒店接宝宝回去。 意外就是这么发生的，酒店、男女，女方手上还抱着孩子，孩子和男方还很亲密，这些信息单看问题不大，凑在一起就有很多问题。最重要的是，男方已婚，已婚的妻子还是自己认识的人，不止认识还要一起工作的人，这问题就更大了。 迎面撞上这诡异的情况的郑有美当时就站住脚不动了，她是刚下车，李东旭那边是要准备上车。事情太巧，巧的郑有美想装自己没看见都不行，两辆车都在酒店门口，一前一后的距离，李东旭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还冲她笑了笑。郑有美愣在当场，站在她身边的助理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是打招呼呢？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圈子虽然很乱没错，可也没那么光明正大的啊。 助理和女艺人风中凌乱，疑似‘出轨’的男主人发现她们态度不对，余光扫到站在他身侧刚从他怀里结果宝宝的金幼贞，嘴角抽了抽，示意金幼贞先别走，带着她一起走到郑有美那边，很正式的给双方介绍，金幼贞小姐是家里的育婴师，故意在‘育婴师’一词上重音突出重点，生怕郑有美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郑有美和助理姐姐再次对视，眼底的不信任非常一致，但同时冲李东旭点头表示明白。李东旭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想歪了，明白什么啊明白，再次想解释，助理却插话说她们还有事，拉着郑有美试图远离是非之地。不管李东旭在搞什么，别牵扯到她们就行。 李东旭想拦又找不到理由，人家没直接说出来，他上赶着解释本来不奇怪的事情反倒会变得更奇怪，要是弄成欲盖弥彰的效果，那就更冤了，只能跟人家道别。对此类事件一贯敏感的金幼贞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在对方走了之后问李东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家雇主的老公是个艺人，要是有什么绯闻貌似是很大的问题。 同样担心把误会弄成大问题的李东旭让金幼贞先走，说剩下的事情教给他就行，想了想又跟她说别告诉韩栖迟，韩栖迟现在挺忙的，这种事就别去烦她了。金幼贞犹豫了一下表示听他的，带着孩子上车走人。留在原地的李东旭翻着通讯录找了一会儿想找个跟郑有美熟悉的人解释这件事，他说的对方不信，那就找个对方会相信的人。 通讯录上下一翻，孔侑自然就冒出来了，这哥跟郑有美合作几次了，现在也在很合作中，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李东旭的电话刚打出去，一辆眼熟的保姆车停在他面前，耳边的电话被挂断了，挂断他电话的人打开车门冲李东旭晃了晃手机，从车上下来反手关门，问他怎么在这。 “找我有事？”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剧本会议。” 孔侑指了指李东旭身后的酒店大门，跟他说，团队约在楼上开会。李东旭有些奇怪，美术组都要验收了，这个时候才开剧本会议？孔侑说不是正式的那种剧本会议，那个早就结束了，这个时候弄什么剧本会议。是合作演员对剧本有点小问题，导演约了原作者一起来聊聊。 说到合作演员李东旭就想起来郑有美的事情了，正好孔侑问他到这里来干嘛，李东旭就跟他解释了之前的乌龙，顺便让他帮忙同郑有美解释清楚。孔侑笑的不行，跟他说一起上去吧，李东旭看了眼时间说他还有事就不上去了，拍着孔侑的肩膀表示交给他了。 孔侑跟郑有美说起这件事时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跟郑有美说别人出轨的概率有多大他不清楚，但李东旭肯定不会出轨，还开玩笑说就算李东旭被拍到跟一个女人在酒店房间过夜，也肯定不是什么出轨。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跟自己关系也不大，孔侑这么说了郑有美当然就信了，顺着他开的玩笑调侃，这是男人之间的信任吗？ 导演和原作者都还没到，两个演员带着彼此的助理坐在咖啡厅说笑，孔侑还没开口，他的助理就先说，李东旭超级爱韩栖迟，是超级爱，谁出轨都不会是李东旭出轨。这话引起坐在他们对面的姑娘们的好奇，什么程度能被称之为超级爱？ 四个人坐在一起聊八卦，助理说之前先看了孔侑一眼，确定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跟对方分享了李东旭和韩栖迟的二三事。 前文说过，认识韩栖迟和李东旭的人都认为李东旭是好男人，作为好男人的标准就是给老婆做坚实的后盾，韩栖迟不想结婚李东旭就说服父母不结婚，韩栖迟想怀孕之后继续工作，李东旭就硬扛着家里的压力让韩栖迟继续工作。最奇葩也是最值得称赞的是，韩栖迟现在能工作就是因为李东旭缩减了行程在家照顾孩子，好让韩栖迟没有后顾之忧。 李永胜抬了抬下巴冲姑娘们说“这样是不是超级爱，爱到不行了。” 姑娘们非常赞同他的话，并且加入李东旭真是个绝世好男人的团队中，顺便羡慕一下韩栖迟，碰到了很好的人。 孔侑没阻止助理说那些是怕女孩子们不信他的解释，已婚男艺人牵扯上桃色绯闻可不好，即便郑有美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但这不是还有个助理在么，万一助理说漏了嘴也很麻烦。但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孔侑说时间差不多了，让助理下楼去看看导演他们到没到，要是到了正好接上来，没听够还想继续听八卦的女助理跟着一起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导演和原作者来了。 几人约见的理由就像孔侑说的那样，合作演员郑有美对剧本有些小问题，真的是很小的问题，却也可以变的很大。因为那是可以延伸到整个作品合理性的问题，为什么女主角能一直坚持呢？一直坚持都已经把她逼到精神分裂的婚姻里也不离开，因为爱？那么爱一个男人所有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这要是拍纯爱电影这个角度是能站得住的，可‘82年生的金智英’不是纯爱电影，爱情甚至不是电影的主线，主线在金智英压抑的生活和支离破碎的自我身上。既然不是纯爱片，不是单纯要拍男女主角之间有多爱对方，也不是要拍女主角为爱牺牲自己的题材，那女主角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她的婚姻就成为了问题。 金智英不是一个没有养活自己能力的女性，她工作过，剧本里还特地点明她的工作能力不错。故事也不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离婚是什么天大的错误，现代社会结婚离婚的不说随处可见也没那么特别。如果真的认为婚姻继续不下去，有那么大的问题，为什么破局的方式不是离婚找寻自我，而是维持着让自我支离破碎的婚姻呢？ 这是郑有美想问的，但在问之前她也说，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人物设定么，人物设定要金智英就在婚姻里解决问题而不是离婚解决，她明白的。她只是需要为自己的人物找一个立足点，可以让她更能融入这个角色，哪怕导演真的就给她一个金智英非常爱她的老公，爱到连离开这个人的想法都没有，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郑有美没想到导演特地把原作者约出来跟她聊这件事，孔侑自然也就来了。 原著作家**珠不觉得郑有美的问题是演员太敏感没事找事，反倒很欣慰郑有美会有这样的疑问。她跟郑有美说，金智英身上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故事，只不过为了让故事更有戏剧性有夸大的成分。她跟金智英很像，家庭成员很像，成长环境很像，结婚生子时候发生的一系列问题也都发生在她身上过，只是没那么夸张。 不同的是，**珠是想过离婚的，在她为孩子疲于奔命老公却忙于工作疏忽她的时候，她想过的，她甚至去问了律师，要怎么离婚，怎么争夺抚养权，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她最后没有那么做。故事里的金智英有一个深爱她的老公，孔侑饰演的郑大贤很爱金智英所以想方设法的帮助金智英。她现实中的丈夫没那么好，但她现实中的婆婆也没金智英的那么坏。 “人到中年有很多顾虑，我真的可以独身吗，我真的可以独身之后还能养育好我的孩子吗，我怎么跟我的父母交代，我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我怎么跟我的孩子交代，妈妈离开爸爸是因为爸爸对妈妈不够关心。”**珠摇头笑笑“太矫情了，年轻一点，谈恋爱的时候可能会那么矫情，结婚了有孩子有家庭有自己的责任要背负，自然就没那么多时间矫情了。” “而且我的丈夫也不是真的就不关心我，就像故事里那样，郑大贤一直想要帮忙都想休育儿假，但社会环境不允许啊。妈妈休产假就回不到原来的职位，爸爸也是一样的，休假那么长时间公司会有里肯定不好交代。我跟他都在拼命的让生活环境变的更好，大家都是在为家努力，计较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有又什么意义呢。” **珠笑看若有所思的女演员“演员是特殊职业，我这种作家也算是特殊职业，但金智英不是，她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工作，普通的生活，那么普通的人生丈夫有是个很好的人。即便碰到问题也会想着要怎么解决，比如她试图想要重新去工作，不管什么工作都好，她都能接受，这就是她解决问题的思路，她和绝对多数的普通姑娘一样，因为爱情结婚，自然就不会想要破灭爱情和婚姻，何况她还有个孩子。” 全度英摩擦着咖啡杯顺着作家的话往下接“有孩子的世界和没孩子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我的身份变成孩子的母亲时，我要考虑的就不止是自己。害怕单亲家庭会对孩子有伤害，也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瞻前顾后是没办法了。这也是我当初很看好这部作品的原因，它确实有戏剧化不真实的地方，但它的底层逻辑是女性在很多时候都是选择妥协，为家庭为孩子为老公，为很多东西妥协，往往忽略了自己。” 孔侑想要说点什么，比如世道没那么悲观之类的，但在满桌女士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端起咖啡杯堵住嘴巴。郑有美就没有这个顾虑，作为未婚也没有孩子这个顾虑的女演员，她想起了刚刚听过的好男人的故事，问坐在对面的导演和作家，如果郑大贤能解决父母呢，比如故事开篇出现的年节，如果郑大贤能处理好她的母亲，那故事是不是就有另一个结局。 作家和导演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两人都没想过，原作者说，如果真的能解决的话可能故事一开始就不会存在。导演就说，这样的男人不存在才是故事得以继续的原因。 郑有美楞了一下，不自觉看了眼孔侑，惹得作家和导演的视线也转过去，全度英笑问孔侑，难道他是那个可以让故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绝世好男人？孔侑咳嗽一声，摆手让导演别误会，他没有到那么好的地步，好男人另有其人。 谁？李东旭。 下午三点多才空出时间吃午餐的韩栖迟却不想吃饭只想睡觉，最近数次感慨自己老了的韩栖迟困的站着都能睡着，却接到全度英的电话说想要找她聊聊，韩栖迟不想聊，只想睡觉，但说出口的话是问她什么事。全度英就说是电话里聊不方便，问她有没有时间见面，韩栖迟以一句，工期要到了回答她自己有没有时间的问题，准备等她自动放弃聊天的想法。很可惜，人家没放弃。人家不止没放弃还把李东旭也拽上了，不止要跟她聊还要跟他们夫妻聊。 韩栖迟沉默数秒跟全度英说那就今晚见，挂了电话就打给李东旭询问什么情况。李东旭很无奈的跟韩栖迟说起他在酒店门口碰到了郑有美，郑有美误会他跟金幼贞的关系，为了解除误会他找了孔侑帮忙，万万没想到这个忙帮了之后孔侑给他打电话说，到你还人情的时候了。他就很尴尬，约他当然可以，但约韩栖迟？韩栖迟忙的睡觉都没时间了！ 可人情这东西，人家刚办了事情，李东旭这边总不能直接就拒绝，就跟孔侑说韩栖迟挺忙的，要是有事直接找他就行，找韩栖迟就算了。但孔侑说不用他代替韩栖迟答应什么，只要他同意就行，韩栖迟那边全度英会去跟她沟通的。他也知道韩栖迟很忙啊，工期的尾巴是美术组最忙的时候，这东西是常识。 同样知道现在是美术组最忙时期的总导演也不是来找美术导演麻烦的，只是事关剧本脉络，早一点解决比晚一点解决要好。话又说回来，现在大家都很忙，韩栖迟忙的晕头转向的全度英也忙啊，但再忙事情也要解决不是。何况，只是约顿饭，不管多忙总要吃饭的。 人总要吃饭，这是无敌的理由，用这个理由聚在一起约晚饭的人们饭菜还没上桌，酒先喝起来。韩栖迟过了哺乳期了，她自然也就得到了一个酒杯，不过李东旭不太想让她喝，小声跟她商量喝果汁行不行。韩栖迟连饭都不想吃更别说喝酒了，以等下还有工作为由对全度英说她就不喝酒了，直接说事情吧，参与这个局的成员加上李东旭多少有些奇怪。 满桌跟所有人都熟的就孔侑一个，他作为把这一桌凑齐的牵线人担任了讲故事的重任，先给对李东旭不熟的作家和导演解释李东旭是看过的，再跟李东旭说之前一帮人在咖啡厅聊的事情，接着说，姑娘们很好奇他是怎么搞定父母，最后总结，李东旭是个绝世好男人。 绝世好男人很无奈，他并不想讲自己是怎么搞定父母的，实际上他也没搞定只是使用拖字诀而已，关键是他不想当着韩栖迟的面讲这个。但他又不能不说，因为本来对这个场子没兴趣的韩栖迟对这个问题有兴趣了，以至于他的回答很妙“我没有给我的父母做什么特别厉害的工作，至少不是你们理解的那样说服了他们什么，解决这件事的人是韩栖迟。” 在众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前，韩栖迟就从李东旭的回答里知道他不想说，既然老公不想说，那就不用说，她说就行“在讨论什么父母家人之前，我们难道不是应该先研究一下大家讨论的事情有没有意义吗。我这边在收尾”看向全度英“我完工你就要开机了，没几天了，你总不会现在还说要改剧本吧？尹钟彬能杀了你。” 全度英笑道“他杀不死我的事情再说，我也不会都这个时候了还改剧本。但创作的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这怎么都不可能是没意义的事情，我们在聊创作啊。” 理由太强大，强大的韩栖迟无力反驳，环视一圈桌上的艺术家，视线以李东旭为终点，垂下眼睑拿起酒杯冲全度英伸手，等对方给她倒了杯酒之后，微叹一声，把酒杯转向**珠跟她碰了一杯“每个人对事情理解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作家可以理解这个吧？” 知道那杯酒是提前道歉意思的**珠仰头喝酒表示她不在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我们入行前就知道的事情，您尽管说，不管说什么都没关系。网上骂我的人多了，还有人说我的书是禁|书呢，您总不会也觉得那是禁|书。”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全度英作为总导演举杯示意大家一起，几个酒杯相碰，酒液入喉再入肺腑，不管韩栖迟说什么就都是酒桌上的闲聊了。不是美术导演对作家作品的评价，只是一个读者对一本的评价。 作为一个当初就不是很喜欢这个故事的读者，韩栖迟当然没有把它当禁|书那么夸张，她更多是觉得“金智英的人生观很奇怪。” **珠给她边给她倒酒边示意她别那么隐晦，直白点也没关系，就说她不能理解或者不能接受这样的故事，她都无所谓，直接说。 人家都这么说了，韩栖迟就直接说“金智英的人生好像都在责怪他人，妥协是整个故事的核心关键词。这个词用在工作上我可以接受，很多时候需要为更大的利益妥协一些东西，但用在生活里...她就让我觉得...”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珠已经帮她说了“你是指，金智英很懦弱。” 韩栖迟笑笑“她的人生好像都在责怪别人，责怪爸妈重男轻女，责怪职场女性歧视，责怪别的女性歧视她回归家庭，甚至责怪社会没有给她继续奋斗的机会，当然了，也包括对她老公的怨气。只是她把那些东西都自我合理化，就像是在确定自己无法反抗之后就干脆不反抗了。” **珠微楞了一下，思索道“你这么说也不能说不对，只是......” “只是大家都这样。”韩栖迟也接上了她的话“大家都这样，大家都这么活着，女孩子们都习惯于被区别对待，周围的人都这样，都结婚生子都为孩子放弃工作，都一样。包括她老公劝她我们生个孩子的时候说的话也是，反正我们总要生孩子的，早生晚生都是生，那不如就早点生好了。” 全度英抿了口酒隐约懂了她的意思“你觉得那样不对？” “我没有觉得那样不对，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当职业女性也好当全职妈妈也好，只是个人的选择没什么对不对的。”韩栖迟笑道“我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她早在生之前就说自己不想生，她早在辞职之前就知道自己不想辞职，她早在碰到这个男人之前就知道自己不想过跟她的母亲一样的生活，她有那么多早知道，但她还是选择随波逐流。” “那个孩子不是意外是计划中的宝宝，即便是意外，如果她真的想要一边生孩子一边工作也不是不可以。这里不能用工作和生活无法兼顾或者怀孕太辛苦去自我合理化自己的选择，如果想法足够坚定，只要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生孩子，亦或者认为工作更重要就打掉孩子我也可以理解。” “我唯独不能理解的是，她选错了路走错了方向，但路依旧是她选的，她却在错了之后不想背负结果而是想要把那些后果推给社会压力，推给职场歧视，推给老公没有帮她负担，推给难相处的婆婆。可路是她选的不是吗，别人确实劝她要怎么走，但路是她走的。她走的路她撞到了南墙，她不想自己头破血流，她就把血液撒在别人身上责怪别人，为什么当初你逼我如何如何。” “可刀没架在脖子上怎么算是逼迫，书里把那些东西叫妥协，对亲人，对子女，对丈夫，对社会的妥协，在我看来只是懦弱。她不敢也不愿承担选错路的后果，骨子里她认为自己是个弱者，需要别人保护，需要社会照顾。”韩栖迟再次举起酒杯对着**珠“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有冒犯还请谅解。” **珠摇头表示她没有冒犯，跟她碰杯喝酒后放下酒杯对她说“那你能接受你的想法很可能只是你还年轻还没走到那一步，亦或者你运气好，你不用选择那些苦难的路，自然就有顺遂的铺满鲜花的路可以走”脸朝李东旭的方向示意，那位就是鲜花遍布的道路，逗笑了众人之后再对韩栖迟说“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没经历过所以想当然认为所有人都可以那么坚强。” 韩栖迟觉得她说的是一个意思，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要是别的话题她可能就认了，但这个话题她自觉自己还是有些发言权的“我先说，幸运这件事我是认的”轻拍李东旭的后背“哥哥是我的幸运。” 幸运的哥哥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插话，只是给她倒了杯茶换了酒放在她面前。 端着茶杯的韩栖迟说“但幸运不是从天而降的，是我始终知道我要什么，这才是我的幸运。” 全度英笑她“你是想说你现在的生活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那李东旭要伤心了，人家付出那么多呢。” 韩栖迟问她所谓的付出具体指什么？全度英说回家带孩子啊。韩栖迟就笑，如果李东旭的付出是回家带孩子，那她就是在默认女人应该回家带孩子啊，这种想法真的好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专心听的郑有美试探道“pd是女权主义者？” “没有，我什么主义都不是，我信封的是人人平等。”韩栖迟表示她没有那么高大上，她很俗气的“我做决定一般都遵循一个原则，我能不能承担当事情不可为时，我要背负的代价。生孩子是这样，选择爱人也是这样。如果我是金智英，在确定我的爱人连父母都没办法协调的时候，我会考虑我是否能承担他的父母，如果不能，要怎么解决，如果彻底解决不了，我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孔侑一下就笑了“你该不会在说，如果对方不在父母和你之前选择你，你就要分手？那么奇葩的吗？”手肘撞了下李东旭“你知道这件事吗？” 李东旭笑而不语，韩栖迟一点不奇怪，韩栖迟很特别，超级特别。 特别的韩栖迟隔着李东旭探头对孔侑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两个成年人在一起如果不能负担各自的过去，那只是小孩子的恋爱游戏，父母就是过去的一部分。只有男孩才会出现我家里不同意所以我们分手这个答案，男人，成熟，理智，强大的男人，不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斜眼看李东旭，拖长音调“你说呢？” 有前科的李东旭摸摸她的头“你说的对。” **珠点了点桌子让新婚夫妻注意一下场合，别秀恩爱了，聊正事呢“即便你讲的有一部分是正确的，但你也不能否认很多人都像金智英一样活着，随波逐流，无力反抗社会、家庭、父母的压力。” 韩栖迟当然不否认，她否认这个做什么，她想说的是“世上有无数金智英也有无数韩栖迟，金智英们活的拧巴没办法自我和解是事实，韩栖迟们看着潇洒好像什么都有了，仿佛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一切，运气太好。但韩栖迟们不止是幸运，他们拼尽全力不过是为了一件事，我要做自己。金智英不会变成韩栖迟，韩栖迟的人生对金智英也没有借鉴的意义。我的人生，我们的婚姻对剧本同样没有借鉴的意义。” 还真的就秀了恩爱的韩栖迟挽着李东旭的胳膊说“我拼尽全力跟这个人在一起，绝对不是幸运，而是我愿意背负爱情的魔障，鼓足勇气接纳全新的人生。我对爱情所有的担忧都因为是他变的无足轻重，那些让我恐惧的东西都是我爱他的证明。妥协是最容易的，难的是不妥协。我不想在他和我的事业上妥协，我两个都想要。” 李东旭想忍的，他忍了好久了，从韩栖迟自然的把他挡在一边自己出头他就开始忍，忍太久了。现在他忍不住了，忍不住勾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下。 满桌白眼翻出来，笑着的人只有秀恩爱的家伙们。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李东旭 第八十二章 一顿饭正事聊完了, 恩爱也秀了, 自然就到了分别的时候。韩栖迟是抽空出来吃饭的，她还得回棚里, 全度英说是她正好也去看看棚内的情况, **珠表示她也想看，两人都说要看, 郑有美也就随大流的就跟着韩栖迟一起走了。女士们一拨跟韩栖迟走，两位男演员就去了二场，相约喝酒。 韩栖迟对这个分配感觉怪怪的，像是要把她和李东旭隔开再‘审问’一样，但她也没在意, 问就问呗, 反正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同样觉得分配很奇怪的李东旭则是在姑娘们走了之后直接问孔侑, 有什么不能当着韩栖迟的面说。 两人坐在孔侑的车上, 车主人刚开始说没什么不能当着韩栖迟的面说的，讲李东旭误会了, 看他不信又提起另一件事说是从一个朋友那听到的消息，韩栖迟好像在接触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问李东旭知不知道。李东旭当然知道这个, 他还知道孔侑在转移话题呢, 笑呵呵的顺着他说。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绕着韩栖迟为什么突然转战艺术片领域的问题聊，孔侑讲起这个确实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不过他没想到韩栖迟接新项目的理由还挺特别。李东旭也觉得很特别, 他当初听到韩栖迟说的时候就觉得很特别，现在讲给孔侑听依旧觉得很特别，韩栖迟很特别。 夫妻两在恋爱初期为双方联系的频率问题有点小矛盾，彼时李东旭是什么都跟韩栖迟说也想韩栖迟什么都跟他说，吃饭了没，吃的什么，今天在做什么，明天打算要做什么等等，一度让韩栖迟觉得很困扰。随着时间发展，这些困扰逐渐变成了习惯，彼此对对方在做的事情和打算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没有沟通不畅的情况。 韩栖迟跟李东旭说起她想要接触艺术片题材的时候李东旭还有些惊讶，那时金在恩都不知道这件事，韩栖迟是先跟李东旭说的，考虑的是如果她要再次进组，那李东旭的行程就要再次被耽误。所以她得跟李东旭商量，是看到好项目先上去抢，还是等这次的项目结束，休息一段时间让李东旭能腾出手去工作，她再找找看有没有机会入场。 李东旭当时问韩栖迟为什么突然想接触艺术题材，因为她的说法不是已经看好了项目，而是她准备往那个方向转，相当于工作重心会变动。韩栖迟就跟他说了理由，类似她跟金在恩说的那些话，但又不太一样，因为金在恩是朋友，而李东旭是丈夫，他们在共同养育一个宝宝。 说起来还跟之前在酒桌上聊的话题有点关系。 真正成为一个母亲，或者说真正接手‘82年生的金智英’这个项目，韩栖迟反复看过剧组和，不止是为了工作，更是为了宝宝。她一条一条看了读者给的留言，太多女性留言，这就是我的生活，这就是我妈、我姐，我妹，和我的生活。那么多人，都那么说，韩栖迟开始忧虑，她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国家，会不会也在某一天因为身为女性，因为长幼有序，因为约定俗成，因为各种原因，认为‘金智英’的生活其实就是绝大部分女性的生活呢？亦或者，跟她最初看到一样，理解不了‘金智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韩栖迟知道自己担忧那些是杞人忧天，李美慧小朋友牙都没长出来呢，可她忍不住，一想到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她就忍不住。大概做父母的总会杞人忧天也不一定，韩栖迟对孩子有期待又怕自己的期待限制了孩子，她怕李美慧小朋友在某一天变成她不理解不了的存在，所以她想让自己的世界大一点再大一点。大到不管多奇怪的事情都能无动于衷，那她就可以坦然面对孩子的人生不管走的怎么样，都只是她的人生。 李东旭还记得当初听到韩栖迟说这番话时带给他的冲击，真的是冲击，没有任何夸张，就是冲击，是震撼，让他再次感慨韩栖迟有多特别。韩栖迟在说的已经超越了要怎么养育孩子的界限而是在说我们要成为什么样的父母，成为不对孩子的人生指手画脚只给与保护和理解的父母。她真的太好了，太特别了。她特别到李东旭跟孔侑说出这番话时，眼底满是炫耀，炫耀他和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是多美好的存在。 前半段听的很惊讶的孔侑听到后半段就有些牙酸，李东旭这个恩爱秀的他牙酸，就吐槽他适可而止。李东旭就笑，问他难道不觉得韩栖迟很特别吗？ “是很特别，有点羡慕，不是羡慕你，是羡慕你们家小朋友有个好妈妈。”孔侑笑着说“但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韩栖迟太好，而你不够好的意思？” 李东旭随意的点头“是啊，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韩栖迟很好，但你们一直都在说我好，我们孩子多委屈。” 孔侑砸吧着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狗粮都要吃撑了，但又不得不问“要说委屈的话你比较委屈吧，你要放下工作，就我知道的，连剧本接的都少了，你不委屈吗？” 略微有些诧异的李东旭望着他“突然间说这个，你是想说什么？” 孔侑拍了拍司机的椅背，让助理靠边停下让助理先下车，等车里就剩他们两了，跟李东旭说起隔开小夫妻的理由。这不是提前打算好的，只能算是无言的默契，因为韩栖迟对剧本的理解跟大家都不一样，所以不管是李东旭还是全度英她们都想要再了解一下。这是男女双方分开走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什么谋划。 这话李东旭信，信了之后又觉得好笑，跟孔侑说，全度英她们在韩栖迟那边应该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因为韩栖迟怎么想的已经都说了，也挖掘不出东西了。孔侑无所谓那边能不能挖掘出什么结果，他更好奇在李东旭这里能听到的观点，搞不好对他理解角色能有帮助也说不定。作为看过也看过剧本的人，李东旭却认为孔侑想太多。韩栖迟说的是对的，他们的故事对项目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为什么？” “因为千万人里就一个韩栖迟。” 孔侑斜靠在椅背上让李东旭解释一下这句话，李东旭没办法跟他解释，只能给他举例。 “我跟韩栖迟之间，你们都认为我付出的比较多，对吧？” “难道不是吗？” “不是。” 李东旭翘起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侧脸看着窗外，回忆他们一路走来的故事“大家都觉得我很好，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好，我做的确实很好啊。她想要的我都给了，不管是爸妈还是工作，我都是顺着她的。我一度真的觉得我很好，我那么包容，那么爱她，我好的自己都惊叹，我怎么能那么好。可是......” “可是？” “可是在韩栖迟跟我说她担心我们家小公主会成长为我们不能理解的人，或者是变成另一个金智英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一点都不好，我甚至不是韩栖迟理想中的爱人。你知道吗，我在听到那番话的时候有种自己配不上这个人的感觉。”李东旭笑叹一声“有点可笑是不是？” 孔侑其实没太听懂“比起可笑有些夸张是真的，你是看了什么人设走深情路线的剧本？” 李东旭一下就笑了“我现在拿着的好像就是那个剧本，但我没开玩笑。韩栖迟经常让我有种挫败感，那种抓不住她的感觉。以前我觉得是韩栖迟的问题，她第一次恋爱啊，情商又低，经常搞出一些让我无言以对的事情，跟她恋爱啊，好累的。” 孔侑也笑了“你这个剧本听着可不怎么深情。”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没察觉到不对劲之前，我以为的深情好像就那么回事，年级到了，刚好碰到一个对的人，考虑结婚，考虑孩子，这些东西看起来是深情美好，但深究不是那么回事。我现在能说，如果对方不是韩栖迟，我大概会一直以为我做的那么好，韩栖迟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付出了那么多，她为什么不能妥协之类的。就是那种我爱你更多，你爱我寥寥。” 李东旭侧头笑看孔侑，跟他说“我们要是二十代碰到这种姑娘会很心动，但现在这个年纪大概就放弃了吧，恋爱么，谈那么累做什么。” “可能？”孔侑说不好“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大概就真的放弃了，你不是坚持下来了么。” “那不是我坚持下来的，是韩栖迟坚持下来的。”李东旭勾起嘴角想起他的小姑娘“我其实忽视了韩栖迟的付出，理所当然的觉得那些是应该的，因为我在为我们好啊，我在考虑我们怎么能长久，自己站上了道德的高地就认为对方应该为我妥协。她妥协了很多东西，你们看不到的，你们看得到的，你们看到了也不觉得是她在妥协反倒觉得是我太好的东西，都是我也以为我很好的错觉。” 孔侑换了个坐姿面对他“什么事是让你有这种错觉的？比如？” “比如孩子。”李东旭对这件事尤其有感触“我和你们一样，都觉得我能让韩栖迟在怀孕之后工作，哺乳期还继续工作是做了很大的牺牲，真心的。我当然是支持她，但那些支持里包含了我在牺牲的意味，自我感动，懂吧？” 不是很懂的孔侑问他“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不是你在牺牲？” “在我们看来是的。”李东旭突然想起来“当初没有孩子的时候韩栖迟压根不想生，她只想代孕，我当时完全不能理解，可我去体验了生产疼痛之后一下就理解了，换我我也会胆怯，我也不想生，真的太疼，疼的人头皮发麻，不夸张，疼的我百分之百理解韩栖迟不想生孩子。” 孔侑一点都理解不了“你能接受代孕？” “我不能啊，所以我们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李东旭说着话就笑了“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试过的人都觉得怀孕生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凭什么大家都行就你不行。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觉得自己在牺牲啊。” 话题又绕回来了，孔侑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你是指你的牺牲都是我们大家认为的，但韩栖迟的牺牲被忽视了？” “对。”李东旭暗叹一声“抛开我们现在已经结婚的情况，你想象独身的韩栖迟。假设我和韩栖迟没在一起，她的人生会比现在精彩的多，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都会比现在好。” “你觉得她现在不开心？” “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她本来可以更开心。” 李东旭真的是在韩栖迟说她要把事业重心往文艺题材的方向上转的时候，才认真思考，他是不是在无形中忽视了韩栖迟的付出“韩栖迟是一个人也能把生活过的多姿多彩的人，你记得我刚追她的时候被拒绝了好几次吧，她是真的没必要非得恋爱的人。多一个恋人和少一个恋人于她而言不会更幸福也不会不幸福，她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幸福，即便没有恋人。” 孔侑犹豫道“有个恋人不是更好吗？” “我以前也这么想，我以前想的都是有个恋人更好，恋人就是要热烈，就是要在一起，就是要长久，我以前都是这些。”李东旭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韩栖迟不需要我的，她曾今跟我说你很烦的时候，我觉得是她情商低，我从没想过，她说的是对的，我对她就是个麻烦。” “她过的好好的，日子那么开心，我突然闯入她的生活，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要住在一起，要经常联系，要她去适应我父母，要她像大家一样，结婚，生子，养育孩子。我对她有好多好多要求，那些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要求，我是为我们两好不是吗，怎么可能不对呢。” 思索着开口的孔侑问他“你觉得那不对？” 李东旭缓慢的点头“我是男朋友，我是丈夫，我从来不认为那不对。因为大家都这样，我没有要求什么不合理的东西，我还很爱这个人，我怎么可能不对。但我是父亲，我有个女儿，那就不对了。”认真的看着孔侑“想想看，我们可以对女朋友和妻子有无数要求，但对象变成女儿，我这样的人变成我女儿的男朋友。你想想，我这样的男朋友，你觉得对吗？” 孔侑沉默了，从储物盒里掏出一包烟还想分给李东旭，又想起来他戒烟了，收回手给自己点根烟，烟雾从胸腔吐出时，叹息开口“我原本想说我要是有个女儿能碰到你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可我的女儿如果是韩栖迟，那我真的会觉得跟你恋爱，不对，是任何人都配不上，我们pd多厉害。” “是啊，我们孩子多厉害。”李东旭给车窗开了条缝让烟雾可以散出去“单从事业的角度说，韩栖迟的发展前景是比我好的，年级到了得认。我过了巅峰期，最多五年，再长一点也就是十年，我会渐渐被人遗忘的。我会从主角慢慢变成配角，时代永远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个我们改变不了。但幕后不一样，他们吃的不是青春饭，他们经验越足手上的作品越多身价越高。” “韩栖迟还年轻，正常来说，现在是她的事业上升期，我要是韩栖迟，有个男人，不，有个女人跟我说什么谈恋爱，我或许会跟她恋爱，跟她做一切让彼此都开心的事情，但对方要让我停滞事业就为了结婚？我会以为她疯了。再怎么爱都不行啊，凭什么我要在事业和你之间二选一？为什么你不能在我和事业之间二选一？又是为什么我不能两者都要？” 当初的男朋友变成丈夫改变是很微妙的，但丈夫变成孩子的父亲改变却很大，李东旭只要稍微想一想，他的女儿会被一个男人搞砸人生，打死那个狗崽子的心情都有！结婚生子当然很重要，这个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结婚生子我的女儿就不能再工作？哪来的勇气啊崽子！ “我对韩栖迟的退让从来都觉得是我的手段够好，小姑娘好骗。可韩栖迟从来没有对我的退让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哪怕一次都没有。”李东旭还记得自己思考这些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怀疑过韩栖迟到底有多爱我，像我爱她一样吗，还是我爱的更多。但我从来没想过，但凡韩栖迟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犹豫她为什么要为我退让那么多，我们根本没办法在一起，早就分道扬镳了。” “我们不是在说别人，不是那种人生目标就是嫁个好老公有可爱的孩子幸福的过一辈子的姑娘。我遇到的是韩栖迟，她的人设目标里搞不好连结婚都不存在。我的女儿如果人生追求就是结婚生子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可我的女儿如果像韩栖迟一样，有自己的人生追去，那我这样的人就是在拖她的后腿。” 孔侑长叹一声“这么一说我们pd确实牺牲很多啊。” “是啊，她牺牲那么多我都看不见，可你知道韩栖迟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吗？” “是什么？” 保姆车里的李东旭笑了“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什么都想要。” 轿车里的韩栖迟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选？当然是什么都要！” 保姆车里的男人们聊韩栖迟付出多少的时候，韩栖迟也在跟一帮说李东旭真的太好了的女人们灌输，清醒点朋友们，真当自己是金智英了吗，就算全世界有无数的金智英，也别玩自我合理化的事情。什么社会压迫，明明是自己不敢冲。李东旭好什么好，李东旭当然很好，但那是因为我也很不错好不好！ 男人们谈自我牺牲谁牺牲的更多，女人不聊这个，她们聊的更实际，实际的聊在已经牺牲的情况下，要怎么平衡工作和家庭。换句话说，金智英们到底如何自救。 韩栖迟不知道这帮人干嘛非要跟自己纠结这个，全度英就说因为她认识的人里就她在两者之间平衡的很好，还用李哮利举例，这姐姐是《特工》里的特别出演，韩栖迟也认识，车上的人都认识。李哮利已经很厉害了，那么厉害的人也在结婚后退圈了，去济州岛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却没了事业。相比之下，韩栖迟真的很凶残了。 完全不认同这个说法的韩栖迟反比全度英，李哮利不是放弃事业，那姐姐是钱赚够了休息好不好，休息之后会再出发的，她跟人家不是一回事。而且哪有什么东西能平衡，什么叫平衡事业和家庭，唯一要平衡的是自己，凡事都要取舍，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这是真理。 “坦白讲，我跟李东旭的家人关系远远说不上好，他妈妈应该不怎么喜欢我，这一点你们肯定误会了，我跟他的家人没有多和谐，我们只是没矛盾。”韩栖迟刚说完就听到全度英说‘没矛盾就很好了’，忍不住吐槽“那你就别接触啊，不接触哪来的矛盾，人家是什么斗鸡吗，一年见两次面都要吵架的那种？” 全度英被噎住，**珠就顶上“怎么可能一年就接触一两次，你真的是运气好碰到了李东旭，但凡换个人，你都要为婆媳关系跟老公吵翻天。” 韩栖迟对这点恨不认同，她和李东旭是为这个吵过架的好不好，只是没发展到婆媳关系而已，但她不可能跟**珠说这个，她说的是“你能接受你丈夫不完全属于你，他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甚至过往的前女友吗？” **珠表示“除了前女友别的都能接受。” 郑有美很好奇“你能接受李东旭的前女友？” 韩栖迟脑袋一昂“当然。”得到三人有志一同的质疑，傲视所有人“他过往的一切我都能接受，我爱上的是站在我面前的李东旭。当他站在我面前，那些过往就是他的一部分。父母的教导，朋友的帮助，走过的路，上过的女人，都是让他站在我面前的原因，也是我爱上他的原因。” 一向吐槽别人三观奇怪的韩栖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三观也不是很普通，以至于被三人联手吐槽时自然就认为是对方有问题，就跟人家掐“我不是在说大话，你们自己想想看，十几岁喜欢的类型和二十几岁喜欢的类型，再到三十或者更大，肯定是不一样的。别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如果李东旭没有任何前女友，跟我一样是初恋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在一起，谁要跟一个男孩子叽叽歪歪的谈恋爱啊，有时间我不会自己去玩？” 三位女士对视一眼，不谈别的，只问她... “你是初恋？” “运气也太好了！” “初恋就碰上李东旭？” 韩栖迟摆手让她们别扯远了，她只想赶紧搞定她们走人，她很忙的！拍手让大家集中“我想说的是，你选择跟一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只要这点不变，那就别牵扯爱情之外的事情。现实也好父母也好，谁有问题谁解决。人家确实是父母的儿子，你别想着跟人家抢儿子，那也太无聊了。我爱的这个人就是被对方教导的人，我收货了对方的果实，我会感谢树，但我不是跟树结婚，我是跟果实在一起。” 韩栖迟望着全度英“你说的什么矛盾归根究底不就是抢夺重要性么，父母家人和我到底谁重要？都重要，这东西干嘛要选。不见面，就没矛盾，因为大家本来也不是仇人。”再看**珠“为什么做不到不见面？你有工作要忙，有孩子要照顾，有太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朋友都未必能见几次，对方的父母为什么不能不见面？他难道会强迫你跟他父母吃饭？那你老公也太....”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到了。 已婚的导演和作家都败退，不认同但也没办法反驳只能败退，唯一未婚的女演员就问她“那要是没工作的人怎么办？就像金智英，她为了家庭放弃了工作。” “有一点我们要讲清楚，她不是为了家庭放弃了了工作，而是为了避开矛盾选择了另一条矛盾相对少的路。”韩栖迟用剧本说话“当金智英听从丈夫、婆婆的话在家带孩子，因为怀孕的辛苦辞职的时候，就得接受她亲手砍断了自己的一条路。那条路是她砍断的，别人的话说的再多做选择依旧是她。我们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个不是早就讲过了么，为什么还要重复。” 郑有美表示这不是再重复，而是“我的意思是，事情就是到了这一步了，就是已经选择了回家照顾孩子，这个时候要怎么办呢。丈夫不理解育儿的辛苦，婆婆作为过来人觉得这没什么好辛苦的，大家都这么过来的，那要怎么办？” “办法不是很明显么，更当初要不要生孩子是一样的，工作啊。金智英想要的是工作就去工作啊，考虑什么婆婆，她老公不是坏人，她就是硬撑着去工作，她婆婆发泄也顶多是咒骂，就听着，不反驳，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很困难吗？我们谁不被骂？出来工作被客户骂成狗都有过，婆婆能怎么样，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杀了金智英吗？她又不是贞子。” 韩栖迟好无奈“你们干什么把婆婆和婚姻绑在一起，这又不是八十年代大家要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一定得见面，故事里都只是年节见面了，她婆婆住在釜山呢。哪怕跟婆婆住在一起，对方也不能捆住你的手脚不让你出门，那是监|禁，赶紧报警！这个时代的婚姻难道不是关注老公就够了？你又不是嫁给他妈！” “据我所知凡是跟婆婆有矛盾的都是太在意了，婆媳关系有什么好在意的，就当多了个隔壁领居，领居很烦人，但忍忍就过去了。忍的方式不是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听着，但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样你自己能爽，婆婆很有可能被气死。她或许会开始找你老公的麻烦，这个老公如果不能解决就会跑过来想让你听话，然后你就生气，为什么人家在妈妈和你之间选择了妈妈，这还是因为太在乎啊。子女选择父母很正常啊，不管是丈夫还是妻子都可以换，妈妈换不了啊。” 韩栖迟以前一想到自家奇葩的亲妈就头疼，但是面对这种问题她反倒觉得亲妈的路数很给力。 “换不了妈妈被逼无奈只能让你妥协，你如果不想妥协就换个老公，如果想妥协那就认栽。即不想妥协也不想换老公，那就硬刚，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你足够坚持，他们说一年两年三年，你还是在坚持，他们能怎么样？到时候就轮到他们认栽了，这个道理很复杂吗？” “你们都喜欢把事情搞的很极端，那我也说极端的，老公就是很没用，女方就是受尽欺负，婚也离不了，那就走极端好了，带着身份证抱着孩子跑啊！世界那么大，哪里去不得？更极端的丢掉孩子自己跑！不扯到家暴死人那么夸张的情况，婚姻而已，婆媳而已，没有绝境的，所谓的绝境都是因为欲|望太多而能力太少。” “你嫁给了这个人，就是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牵扯婆媳纯粹就是能力有限又偏偏贪婪的期待老公可以站在自己这一边，那纯属想太多。做法就那么多，要不然就屈服于能力有限忍受婆婆，要不然就出去工作拼命往上爬，人生不就是选择之后背负选择的代价往前走的过程么。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做不到，那有什么好说的。” 韩栖迟眼看车都停了半天了，这帮家伙还跟她扯不给她下车，真的烦“我昨天就睡了一个多小时，今天眼看也睡不了多久，放过我吧，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个啊，这跟剧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 女士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从头到尾都安静开车的导演助理，默默伸手问自己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最极端的情况就是发生了，您必须要在工作和家庭之间二选一，您会怎么选？” 全度英直接说“她肯定选工作啊。” 韩栖迟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选？当然是什么都要！” **珠让她听清楚问题“不是说你和李东旭，是你碰到了只能二选一的情况，没有双选。” 韩栖迟表示她也没说李东旭“不管对方是谁，不管情况有多极端，我也不会二选一，一定是双选。” 郑有美默默提醒她“你刚才还说别贪心呢。” “我说的明明是当能力和欲|望不匹配时别那么多想法。”韩栖迟用手肘戳了下挡住她的**珠，让她开门，顺便回答郑有美“我的能力和欲|望很匹配，我决定结婚生子之前就确定了我可以兼顾，那些事情是很辛苦，但再辛苦也不是做不到。做不到才需要二选一，我做得到。” 韩栖迟终于‘逃出生天’，而车内的女士们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言。 助理小声嘟囔一句“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 边上的郑有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全度英说了一句“所以人家幸福真的不止是幸运而已。韩栖迟还真不是运气好碰到了李东旭，这样的人碰到谁都会幸福吧。” 从来走的也不是幸运路线的韩栖迟确定走出轿车的视线范围就给李东旭打电话，她有好多槽要吐，那帮人好烦！老公听她抱怨半天，笑着哄她，往好的方面想，烦了这一次以后就不烦了，要不然以后还会找你，那才头疼呢。 韩栖迟长叹一声“我后悔接这个项目了。” 说到后悔，李东旭开玩笑的问她“如果我像金智英故事里的那个男主角一样，我们也没有处理好你和我家人的关系，你是不是就不会嫁给我了？” 韩栖迟回答的很随意“是啊。”说完发现那边没动静了，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对，连忙补充“我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 “这个我好像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想娶你啊~” 韩栖迟一下就笑了“全度英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我遇到你好幸运~” “应该说，我们都很幸运。”李东旭笑她“幸运的韩小姐要感谢你的贪心啊~” 幸运的韩小姐一向臣服于贪心的欲|望，但她要感谢的从来不是贪心，而是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不用选择。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什么都要！ 还在成长期的小大人问什么都想要的老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们谈不了一辈子的恋爱，我也没办法解决家人，你会跟我分手吗？” “不会。” “真的？” “只要出问题的不是我们，外界不会让我们分手的。” “那么有自信的吗？” “当然了。” “为什么？” “我爱你啊~”韩栖迟跟大孩子说“你永远是选项第一位，绝对不会变。” 李东旭声音软下去，轻叹一声“明明刚分开，我就想你了。” 韩栖迟皱了皱鼻头“你明天有事情吗？”听到下午有事的答案又问了一句“我们给金幼贞加工资怎么样？” 李东旭没听明白“为什么要给她加工资？” “因为我也想你了~”韩栖迟拒绝二选一，她是什么都想要的大人“你陪我，金幼贞陪宝宝！” 李东旭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笑过对韩栖迟说“加工资就不用了，让爸妈帮忙好吗？” 韩栖迟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4 23:46:36~2020-03-25 23:3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77瓶；viki 50瓶；姗姗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不管是和父母相处的经验还是和婆婆相处的经验韩栖迟都是缺乏的那一类, 至于婆媳关系什么的, 她就更没经验了。 没经验的韩栖迟被憋了许久的李妈妈问了一个问题，你讨厌我吗？韩栖迟一时被问愣住了，沉默很容易被误解为默认，场面尴尬的吓人。 剧组正式开机，韩栖迟也从忙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中缓和了一些，虽然还是很忙, 因为开机她也要跟组, 但没有前期事情都要她盯着那么累。拍摄了, 剧组就是全度英控场, 美术导演退居二线。韩栖迟这边开拍就相当于进入收工倒计时，只要拍完了她差不多就算是完工了。 韩栖迟这边进入平稳期，李东旭就要准备全面复工, 他的‘育儿假’已经休的算久的再不开工金胜大要杀人了。在李东旭确定复工之前有个问题需要夫妻两解决, 两夫妻是想让金幼贞一直在的，因为韩栖迟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实际上韩栖迟真的没怎么照顾过小公主, 李东旭和金幼贞照顾的比较多。 问题在于当韩栖迟把李东旭要复工以后她们两照顾小宝宝的事情告诉金幼贞，跟她谈续约时，金幼贞很抱歉的说, 她没有续约的想法。她曾经跟韩栖迟说过要不是韩栖迟, 她早就出国进修了。那不是开玩笑的, 金幼贞真的有出国进修的打算，她现在钱够了时间也有了，自然还是要出去的。 韩栖迟就很慌, 金幼贞要走这件事完全不在她的预想里，不是说金幼贞不能走，而是事情出现的太突然。说是说再找一个照顾孩子的人也不是找不到，但韩栖迟不是很有自信还能找到一个像金幼贞那么给力的人。关键是，重头再从面试的流程过一遍也很费时间啊！她当初找到金幼贞费了很大的功夫的！ 李东旭听说金幼贞不会续约的事情后问金幼贞有没有人可以推荐，金幼贞很抱歉的跟他说，她已经问过一些她觉得可以来这边工作的人，但人家都有合约在身，也有些有时间的，但金幼贞自己都不是很放心能推荐给李东旭。 极少跟男主人单聊的金幼贞给李东旭说了一些不方便跟韩栖迟说的事情，她是觉得与其再找一个她这样的人回来，不如可以尝试一下让李东旭的父母分担照顾小朋友的事情。这话如果换个人金幼贞怎么都不会说，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干嘛掺和，但她真的很喜欢韩栖迟，所以她就想着能不能帮一把。 金幼贞跟李东旭说，她的薪酬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再找一个人回来他们夫妻当然负担得起，但钱从来不是重点，得确保对方拿了钱会做事，做好事。李东旭是艺人，按规矩他们应该要签保密条约的，就是不能把客人的**泄露出去之类的。但他们没签过，金幼贞猜不管是韩栖迟还是李东旭对这个都没概念所以才忽略了，幸好他们碰到的是她，她也没什么坏心思，但如果碰到有心想要做什么的人，住在家里照顾的又是小孩子，很多事情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点还真不是李东旭忽视了，而是韩栖迟忽视了，她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而李东旭是因为金幼贞是韩栖迟找来的人，合约也是韩栖迟签的，自然就不会去深究合约到底怎么签，当初连工资都是韩栖迟一个人发呢，他问什么合约啊。 可现在金幼贞提起了这件事李东旭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了，他们或者说韩栖迟给出的工资是不够金幼贞这类的服务人员签下保密条约的。也就是说如果再想找一个‘金幼贞’价钱肯定要加，筛选的方式也要变的更仔细才行。金幼贞不是推荐不了人，而是推荐不了他们夫妻需要的人。 大清早，韩栖迟去剧组了，小朋友在摇篮里抓着一个布偶自娱自乐，金幼贞和李东旭坐在客厅聊这件事。李东旭就问金幼贞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金幼贞就提起了李家爸妈。 “我跟叔叔阿姨也算有些接触了，尤其是阿姨，我们会一起带带孩子，你也是知道的。”金幼贞看李东旭点头，继续说“如果你爸妈是那种不想照顾小孩，想要过自己的生活的类型，我不会说这个话。但你爸妈，你妈妈看起来是想要照顾她的。她几次都跟我说，让我自己去忙也没关系，她看着就行，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些沟通上的误会。” 金幼贞说的很委婉，怕引起误会，比如韩栖迟不想让李妈妈带小孩之类的，其实她原本也误会过，但后来看着真的不像，更多是觉得“韩栖迟应该并不排斥你父母照顾孩子，我觉得她更多是不太知道要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所以她就没想过要让你爸妈照顾小孩。但我是想，你妈妈如果知道我走了之后你们又找了个人过来，我是说...”犹豫了一下，不好开口。 话没说完，李东旭却听明白了意思“我妈是不是觉得我们找你是多此一举？她不高兴？” “也没有那么夸张。”金幼贞有些尴尬“阿姨大概是想着别浪费钱吧，毕竟我照顾和她照顾在阿姨看来不一样，做奶奶的肯定比一个拿钱做事的人更让人放心啊。韩栖迟又...”再次卡壳，还是不方便说。 李东旭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他懂金幼贞不好开口的话，他妈对韩栖迟有些微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老一辈看来韩栖迟这个妈妈当的真的不称职。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主要是韩栖迟基本不跟他们见面，很多矛盾就没办法展开，都压下去了。 金幼贞误会了李东旭沉默的原因，以为他担心要是孩子给父母照顾之后可能会造成麻烦，同他说“我也算见过一些父母和子女在育儿上的矛盾，无非是上一代太宠了晚辈们看不过眼。有些人家确实会为此吵架，但我觉得你可以换个角度考虑这件事。孩子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家庭的桥梁，这座桥能让大家的矛盾缓和，虽然它也可能产生新的矛盾，但它同时能创造新的联系。” “我不太确定韩栖迟和你的母亲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我也不太好去评价这件事。但我还算了解韩栖迟，也跟你母亲有些熟悉，我觉得两位都是很好的人，有时候减少沟通能避免很多麻烦，但有时候增进沟通未必就不能消弭误会。我真的没资格说这些话，只是...”金幼贞真的很纠结，她怕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可想到韩栖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到底还是说了“我只是想着，你可以试着用孩子为理由，让她们彼此多一些沟通的方式，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沟通的不好，矛盾激化了，到时候再找一个人过来照顾孩子也不是不行。凡是总要试试看，你说呢？” 李东旭没什么好说的，金幼贞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可他觉得这条路未必能走得通，起码韩栖迟那边应该不太顺利，要不然金幼贞也不会选择跟他说而不是跟韩栖迟说了。韩栖迟不会接受那种如果的，她就算是为了别发生那种如果，她都不会那么干。 但李东旭想试试，金幼贞的话给了他一个期待，要是一切顺利就真的太好了的期待，他忍不住想试试看。 李东旭尝试的方式是让金幼贞把孩子给母亲，如往常一样，他们夫妻都有事，金幼贞也碰巧要做什么就先拜托母亲照顾一下孩子。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以前都是他在回家前把孩子接走，这次他跟韩栖迟说他会晚点回去，金幼贞也有事，让韩栖迟去接孩子回楼上。李东旭想着要是这次见面没问题的话，那就慢慢增加韩栖迟去接孩子的次数，要是一直都没问题那就可以让父母照顾孩子，如果这样的接触对韩栖迟来说都不行，那其他的就不用谈了。 韩栖迟不知道他们搞了那么多事，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还想着让父母照顾孩子的想法，她更不知道的是李妈妈金幼贞的存在那么排斥，以至于她干了件很蠢的事情。当然了，她自己是没概念的，她真的不太会跟父母相处，不管是自己的父母还是李东旭的父母。 蠢事是什么呢？是她说金幼贞的合约要到了，他们要找新的人来照顾李美慧小朋友。李妈妈一下就不开心了，憋不住问她，你讨厌我吗？客厅就陷入诡异的沉默。 到奶奶家接孩子住的又是楼上楼下，韩栖迟不可能真的就站在大门口把孩子抱走就没了，又不是托儿所，她肯定要进门的。进门之后免不了就要闲聊，她跟李妈妈真心不熟，也没什么能聊的东西就只能聊孩子。聊孩子就避免不了聊到照顾孩子的金幼贞。聊着聊着，一点求生欲都没有的韩栖迟就顺口把事情说了，李妈妈就不爽了。 十点多快十一点，老人睡觉早，李爸爸已经睡着了，就李妈妈和韩栖迟在客厅，气氛那叫一个尴尬。韩栖迟完全不知道李妈妈这么突然的一句话哪冒出来的，李妈妈却很努力的在压着火，因为小宝宝也睡着了，不想吵醒孩子。韩栖迟一直不说话，她真的不知道从哪说起，她当然不讨厌她啊，她怎么可能讨厌李东旭的妈妈，她是什么神经病吗？ 李妈妈却误会韩栖迟是默认，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呼吸起身，摆手让韩栖迟带着孩子赶紧走，她没什么要跟她说的了。这个儿媳妇真的是有还不如没有！ 韩栖迟很懵，但她不可能走，她只是不会跟父母相处又不是弱智，堂皇的起身去拉李妈妈，被对方甩开也没放手更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在李妈妈要发脾气之前无敌机智的指了指小朋友，意思是宝宝还在睡不能把她闹醒了。李妈妈一股火憋在胸口，瞪着她的视线凶巴巴的，弄的韩栖迟一愣。 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的韩栖迟一手攥住李妈妈不放一手摸手机给李东旭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得到还有一会儿的答案直接挂了电话打给金幼贞，跟金幼贞说抱歉吵到她休息，问她能不能下来带一下孩子。早前跟李东旭串好供的金幼贞说，她不在家里，她有事在外面，可能要很晚回去，韩栖迟一边说没关系，一边打电话给送她回来的新助理，让她回头，有事要她帮忙。 在韩栖迟打电话给李东旭时李妈妈数次想要把手抽出来都没抽成功，等韩栖迟打给金幼贞的时候，她差不多知道韩栖迟要做什么了，等到电话打给助理时李妈妈已经不挣扎了，反倒在韩栖迟挂了电话之后，说她不走，让韩栖迟可以放手了。韩栖迟不是很信，那小眼神给金斗顺女士气笑了。 “我是逃犯吗？要抓着怕我跑的那种？” 韩栖迟迅速放手，讪笑“我想您肯定误会了什么，但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 金女士双手抱胸，看了眼孩子，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解释了。韩栖迟真不知道从哪说起，就先问她“为什么您会觉得我讨厌您？” 金女士的火一下就上来了，韩栖迟看她表情不对，连忙指着孩子，金女士压着火，慢吞吞的开口“你连孩子都不给我照顾，难道不是讨厌我？” 韩栖迟傻眼的看着她，茫然的表情毫不掩饰，李妈妈也楞了，难道她真的误会了，掩嘴咳嗽一声“难道不是？” 深感六月飘雪的韩栖迟无敌冤枉，窦娥都没她冤“不是啊，怎么可能呢，我以为你不想照顾啊！”她是真冤，冤的敬语都忘了。 李妈妈很诧异“谁跟你说我不想照顾的？李东旭说的？”那崽子想死？！ 没人说，纯粹是推己及人的韩栖迟无奈的捂着脸，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认真的看着李妈妈“我们肯定有误会，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不给您照顾孩子，您怎么会以为我不给您照顾孩子呢？李东旭那么说过吗？”那家伙脑子有坑吗？！ 万万没想到自己背了两口锅的李东旭还在远方期待亲妈和老婆的友好相处，亲妈和老婆已经想联手弄死他了。远处真的比窦娥还冤的李东旭就不谈了，继续谈误会颇深的婆媳吧。 李妈妈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跟韩栖迟说她为什么会误会，理由也很简单，也是推己及人。她们这个年纪，周围的亲朋好友早就开始照顾孩子了，到李妈妈这里都算晚的，结果韩栖迟找了个金幼贞回来，这不是摆明了不让她照顾吗。韩栖迟真的是无力辩解，她纯粹是自己都不想照顾孩子，怎么可能理解中老年女士想要照顾孙子辈的想法，她亲妈也不这样，她妈压根不喜欢小孩。 韩栖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奶奶说，我其实不想照顾你孙女，可她这不说话的态度让李妈妈又误会了。这次韩栖迟很敏锐，立刻就知道问题所在，但她真的不敢说啊，说了不是很奇怪吗，那不止是李妈妈的孙女也是她女儿啊，亲生的！ 还没等李妈妈再次变成金斗顺女士，韩栖迟的电话响了，新上任的助理小姐姐到了，韩栖迟让李妈妈稍等一下，去门外把助理迎进来，指着沙发上亲妈都不想照顾但亲奶奶很想照顾的小朋友对一脸懵逼的助理说，孩子教给她，有事给她打电话。说着话就拉着李妈妈往外走，拉的李妈妈都楞了，也让助理很堂皇，她不会照顾孩子啊！ 不会照顾孩子的助理在楼下战战兢兢的面对睡着了的小天使，深怕对方醒了变魔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坐电梯上楼的婆媳进了家门，韩栖迟先问愣神中的婆婆想要喝什么，金斗顺女士什么都不想喝，她更担心楼下的小宝宝。那助理看着没多大，就是个小姑娘，会照顾孩子？ 助理会不会的孩子她妈不在意，孩子她妈现在比较在意要怎么解释清楚她和李妈妈之间的误会，纠结半天拿了两罐啤酒放在两人面前，在金女士惊讶的神色中一口灌了大半罐，借着酒气砸下易拉罐跟李妈妈说。 “我不喜欢照顾小孩！” “......？” 借酒壮胆的韩栖迟秉持着说都说了，干脆就说完“我喜欢孩子，可爱的，听话的，逗了会笑的那种，在我生下宝宝之前，我喜欢的就是这种。但我也知道孩子不是只有好的一面，孩子会哭会闹，会很烦人，我不喜欢那一种。我爱我的宝宝，真的，我很爱她，但我依旧没办法在她哭闹不止的时候，说我喜欢她，我拿她没办法。” 再次灌酒的韩栖迟把一罐酒都干了，李妈妈默默帮她开了另一罐放在她面前，韩栖迟干笑拿过又灌了好哒一口，深呼吸吐出酒气“我生了她，我认栽，我拿她没办法也得想办法，金幼贞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我从来没想过不让您照顾宝宝，我是真的自己都不想照顾，我....”怎么可能想到你会想照顾啊！ 韩栖迟的话没说完，李妈妈就已经笑了，笑的韩栖迟傻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李妈妈从轻笑缓缓变成大笑，笑的韩栖迟完全茫然，同时也松了口气，笑了的话，就是不生气了吧？ 李妈妈当然不生气了，她觉得好玩是真的“你是这么想的啊。” 韩栖迟很尴尬“母亲不想照顾孩子很奇怪是不是？”果然是她太奇葩了吧？ “不是~”李妈妈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答案“大家都一样，你一点都不奇怪。” “啊？” “啊什么。” 李妈妈笑着指示儿媳妇再去拿酒来，别拿啤酒了，要烧酒“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可爱的时候你爱的不行，闹起来你就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吃苦受累的都是大人。当初我生李东旭的时候也是这样啊，爱当然是爱的，可我在那边忙这忙那，他在一边哭闹不休，我也很累啊，很累很累，那时候我们家情况也不是很好，养他真的是太费神了。” 从冰箱里拿出烧酒的韩栖迟转身意外的望着婆婆“他也那么讨人厌吗？”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他就是那么讨人厌，长大了就更讨厌了。”李妈妈一点都不计较讲儿子坏话，自己都嫌弃“他刚会爬，你一眼不看着，转头就不知道他爬哪去了，每天被他折腾的我都想丢了他！” 韩栖迟囧了一下“那我要谢谢您没丢他吗？” 李妈妈一愣，大笑，笑着冲韩栖迟招手，等她过来拿过酒瓶拧开，给她也给自己倒酒，发现韩栖迟就这么看着她倒也没有抢酒瓶过去自己倒，放下酒瓶问她“我记得李东说你是海外派，你是从小就出国的那种吗？”韩栖迟犹豫着摇头，李妈妈点了点酒瓶示意她刚才她的失礼“你的一些小规矩不太好，是因为不懂吗？” 韩栖迟慢了半拍才想起来不能让长辈倒酒这回事，连忙说“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不是故意失礼的。” 李妈妈沉默了一会儿，韩栖迟有些不安，随后听李妈妈问“我能问你，你真实的，不想办婚礼，也不想在结婚之后就不工作的原因吗？不是李东说的那些，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能告诉我吗？” 韩栖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李东旭一直瞒着的话，应该就是我说了你们会生气吧，要不还是......” “我们说我们的，别管他们。”李妈妈打断她“我先说我好了，我一开始以为不办婚礼是李东的想法，我想着儿子教坏了，怎么能这么对你。可后来好像不是那样，是你不想办，我就想我儿子是哪里不好，你连婚礼不想办。你们看起来像是被逼无奈结婚的，因为有孩子了，得为孩子考虑才结婚。你真的想嫁给李东吗？还是只是因为孩子需要一个爸爸？” 完全意外听到这些问题的韩栖迟发现他们的误会真的很深，果断选择说实话“我确实没想过我那么早就结婚，也没想过我那么早就有孩子，这些都是意外发生的没错...”看她表情不好，连忙说“但不办婚礼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办婚礼纯粹是时间来不急，我当时有合约在身，这个是真的，我的项目就快开始了，我没有时间搞婚礼的事情。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婚礼是个必需品，您能理解婚礼对我来说不重要吗？” 金斗顺女士晃着酒杯“我不能理解，那你能理解婚礼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韩栖迟可以，但她跟李妈妈说“我很爱李东旭，但我也很爱自己，我爱他所以我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愿意进行计划外的婚姻登记，但因为爱自己，我也需要他进行一些妥协，就像我处于事业上升期愿意妥协生孩子是一样的。这样，您可以理解吗？” 李妈妈轻叹一声，年轻人真的不一样啊，端起酒杯碰了碰桌上的杯子，等她拿起来自己喝了半杯，放下酒杯问她“你是觉得家庭不重要吗？” “相反，我觉得家庭很重要，正因为太重要所以要慎重对待。”韩栖迟舔了下嘴唇，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但妈妈不止是妈妈也是女人，对吧？那她或许也应该试试“我的家庭，我是说我理解的家庭，我想要的家庭跟您喜欢的那种可能不太一样。我需要工作，这点不会因为我结婚了而有改变。如果哪一天我不需要工作了，也不会是因为我有了个家庭所以不需要工作。” “您的时代女性回归家庭很普遍，或者说那是应该的，但我们的时代或者说我，我不太一样。我有自己想达到的目标，我有自己在事业上的追求，那些与家庭无关，也不会因为家庭而改变。如果结婚是我必须要放下这些，只因为爱一个人，那我宁愿放弃爱的那个人，因为爱人有很多，但自己只有一个，我们始终应该照顾好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您能明白吗？” 李妈妈不明白，李妈妈只知道韩栖迟真的不一样，时代也不是她们的时代了，她想问韩栖迟“那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李东很累吗？照顾孩子照顾你，他不是很累吗。” 这点韩栖迟无法否认，但她有解决的方法“这就是我找到金幼贞的原因，我不想那么累，我也不想他那么累，所以我们需要金幼贞。” 话题绕到最初，这场谈话好像没意义好像又有点意义，李妈妈绕回到最初“那你想过孩子给我们照顾吗？” “说真的，我没想过，理由就是我也觉得很累，我担心你们也会累。”韩栖迟看她皱眉迅速改口“但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但那真的很累，真的可以吗？” 李妈妈笑了“你可以我们有什么不行的。”说着仰头干了酒，放下酒杯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老古板？金幼贞照顾孩子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你会觉得我们做错了吗？” 韩栖迟摇摇头“你们养育了李东旭，哥哥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如果宝宝可以那么好，那就太好了。” “那你当初母乳...” “我很抱歉。” 韩栖迟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说实话“金幼贞代表一部分的科学，那部分的科学是否真的有道理还是您的方法更有道理其实我判断不了，毕竟我不是专家。但我能判断的是，金幼贞的方式可以让我过的轻松一点。我很抱歉，我不能全心全意的去奉献自己，我做不到，所以我需要金幼贞，我需要她证明，我或许做的没那么好，但起码不是很糟糕，我至少很科学。” 这话说到这里李妈妈就没话说了，她就算想说韩栖迟自私，韩栖迟也已经认了自己自私，那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没话说了，就走人吧，孩子还在楼下那个一看就知道不会看孩子的小姑娘手里呢。 楼下的小姑娘汗都要下来了，婆媳进了电梯沉默不语，出电梯时韩栖迟却跟李妈妈道歉。 李妈妈原本以为，她道歉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却没想到韩栖迟的道歉是为了忽视了她的感受。 韩栖迟对此真的很抱歉，她觉得自己太想当然，想着那是李东旭的爸妈，当然是李东旭负责照顾，可忘了很多事李东旭照顾不到，她也有要照顾的地方，她很抱歉。 “我应该考虑到您的感受，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没有好好对待您的想法，您想要做的事情，您想要照顾孩子，这些我都没有想到，很对不起。”韩栖迟认真的鞠躬，再直起腰低着头有些沮丧。 李妈妈愣住了，没什么理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就是愣住了，愣愣的看着韩栖迟，她好像知道自家儿子为什么那么喜欢韩栖迟，因为“你爸妈也把你教的很好。” 韩栖迟刚想抬头，脑袋上就多了一只手，不柔软，骨节分明，有力量，很温暖，那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她说“你要告诉李东旭，他得跟我道歉，他把我那么好的儿媳妇弄伤心了。” 韩栖迟歪了歪脑袋没听懂，但应该是好话立刻就笑了“好~” 婆媳关系以一个‘好’为新开端，母子之间也有个新开端，没那么好的那种。 韩栖迟解放了欲哭无泪的助理把小公主抱回家了，李东旭算着时间感觉韩栖迟应该上楼了也回来了，本来准备直接回家的，但他被亲妈召唤就先去了爸妈家。进门还问妈妈怎么还没睡，又说起韩栖迟来接孩子怎么样，还跟她说以后多让韩栖迟过来接孩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说了一堆的儿子发现妈妈没接话，一直都是听着，疑惑的看向亲妈，问她怎么不说话。 亲妈望着儿子问“你考虑过妈妈的感受吗？” 儿子不是很懂“什么意思？” 金斗顺女士望着亲生的儿子想着垂着脑袋的儿媳妇，又问了一遍“你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依旧没懂的李东旭试探道“具体是什么感受？” “我想不想照顾孩子的感受，你好像就直接把孩子丢给我了。”金斗顺支着下巴望着儿子回忆“都没问我有没有事情，就一个电话说你有事就把孩子送过来了，你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李东旭感觉不太对，敬语都冒出来了“您是不想照顾孩子吗？” “想啊，我想，但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想不想，就直接把孩子丢过来了呢？”金斗顺让他关注重点“我的感受你不用考虑吗？我可能也有事要忙啊。” 儿子觉得亲妈怪怪的“可你不是想照顾吗？” “我是想照顾，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想不想？” “你本来就想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金斗顺一下就笑了，笑着一巴掌打在儿子头上，打的儿子惊讶的叫了一声，亲妈让他闭嘴“李东旭，你多久没问过我想不想做什么了？不对，你有问过我，我想做什么吗？” 李东旭只有一个想法“您...更年期是不是...” ‘啪！’ 再次挨揍的李东旭这次是真疼，亲妈下了重手，随后也不管儿子了，摆手让他可以滚了。李东旭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恍惚的起身要往外走，又被亲妈叫住了。一向对韩栖迟有微词的亲妈跟他说，你老婆嫁给你真是可惜了。 李东旭有一瞬间怀疑他妈被什么东西附体，然后被亲妈赶出门，站在门口懵逼半天。 并不知道楼下的亲妈发生了什么的李东旭上楼还想跟老婆抱怨亲妈‘变异’了，却没想到会得到老婆的道歉，韩栖迟道歉的理由跟之前和李妈妈道歉的理由是一样的，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忽略了李妈妈的感受。李东旭前半段听的有些想笑，后半段就愣住了，跟亲妈被韩栖迟道歉之后的愣住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他在回忆，他有好好照顾过爸妈的感受吗？在他坚持那些不公开，不办婚礼，让韩栖迟怀孕了工作，以及结婚后不回归家庭等等，他有好好照顾爸妈的感受吗？有吗？还是理所当然的就觉得跟爸妈解释不来，不如就拖下去？他有照顾到吗？把父母当平等的关系，以一个成年人对待另一个成年人的关系，有好好的解释，好好的沟通吗？ 还是想着反正沟通不会成功就别麻烦了？他有照顾他们吗？还是认为爸妈年纪大了，别费事了？ 李东旭望着韩栖迟，眼神里有惊叹也有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要照顾？” 韩栖迟不是很懂“难道不用照顾吗？她是你的妈妈啊。” “我知道，但你不是不会跟家人相处吗？” “我不会跟家人相处又不是不会跟人相处。” 韩栖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大家都是人能有多大区别，成长的环境可能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一样的啊。诚挚的对待对方，不就好了吗？我是不太会跟长辈来往啦，但坦诚相待总不会错的。即便他们不能理解我们，我们搞不好也不能理解他们，那就求同存异呗，我又不是要强制她听我的，她也未必要强制我听她的啊。我们求同存异，当她是客户就好了，已经签约毁约之后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客户。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做的确实不够好，应该先考虑你母亲要什么才对，而不是想着我有什么计划。” 李东旭不说话，太惊讶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韩栖迟怀疑的看着李东旭“你什么意思，当我是弱智吗？” 李东旭楞了半响突然亲了她一口“不，你是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5 23:35:57~2020-03-26 23:0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允浩，允浩爱我！ 5瓶；蒲扇、78876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四章 韩栖迟偶尔会让李东旭有种陌生感, 那种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对方了，但偶尔, 很偶尔，那种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了解的感觉会突然冒头。比如，让父母照顾孩子的这件事。 在李东旭的预想中这件事会是个麻烦，需要小心且慎重对待的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 韩栖迟很好的解决了，甚至没有通过他, 或者说不用通过他去解决。 距离被亲妈揍了不过一个礼拜，李东旭再次被亲妈召唤, 这次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想好了要是金斗顺女士再问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时，他会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的。但这次韩栖迟依旧给了他一个惊喜, 亦或者是惊吓，从金斗顺女士那边传达出来的。 小公主在屋里睡着了，亲妈和儿子坐在餐桌的两边，桌上放着一份合约。那是金幼贞的合约，从韩栖迟手上交到李妈妈的手上, 金斗顺女士又把这份合约推到了李东旭面前。 韩栖迟一向是很有行动力的人, 既然确定了李家爸妈想要照顾孩子，她也跟李东旭确定过，他也很赞成，那剩下的事情压根也不用李东旭做什么, 韩栖迟就出手去处理了。对于不会跟长辈相处的韩栖迟来说，她的概念里没有爸妈应该做什么的想法，更多是别人付出了什么，那自己就要付出同等或者至少是对方认为相等价值的东西。 李家爸妈牺牲悠闲的养老生活照顾孩子是爸妈愿意的没错，但这不是应该的，人家确实牺牲了，韩栖迟就想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做到让对方别牺牲那么多。照顾小孩很累的，她亲身经历过知道有多累，老人家本来精力就有限还被孩子折腾就更累了。但爸妈喜欢，那就想个让爸妈可以跟孩子玩耍但又没必要那么累的方法，两全其美么。 韩栖迟一贯很贪心，但她也一贯有能力贪心。 贪心的韩栖迟把金幼贞的合约送到李妈妈手上是为了跟李妈妈商量，孩子由长辈们照顾的同时，家里可以多个住家的保姆，不一定要育婴师那么专业的人，住家保姆就行。家政阿姨可以帮忙把一些零碎的家务都做了，长辈们只要陪陪孩子就好。这样李妈妈也不会很累，同时还能跟孙女玩，每天抱着孙女跟老姐妹们炫耀育儿经当然也可以。完美的避开万一孩子折腾的老人很累，他们做父母的又没办法兼顾事业和家庭时可能会出现的矛盾。 金斗顺女士听到韩栖迟这番话，看到那份合约的时候是有些懵的，跟之前在电梯外听到韩栖迟说，我没有顾虑到您的想法时的懵是一样的。他们家人口少，她又没工作，家里家外一向是她在照顾，她没想过要请什么家政阿姨，以前李东旭事业刚有些气色时是提过的，但那时候她觉得没必要，那不是浪费钱么，不就是打扫收拾家里，多一个人做什么。再之后，女儿结婚了，家里人就更少了，她身体又一向健康，更没那个必要了。 韩栖迟的话刚开头李妈妈就想说没那个必要，可韩栖迟把金幼贞的合约拿出来，说都是照顾孩子，没理由从外面请人照顾孩子要付钱购买别人的劳动果实，家里人照顾的更精心时反倒要变成一种理所当然，没有那么做事的。这对爸妈不公平，这也会让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李妈妈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韩栖迟也没指望对方一下就能接受，她同李妈妈说，如果觉得请人不好，那就把请人的钱折算成养育的费用，单独开家用的账户。不管是请人还是不请，都不可能让李妈妈白白做事，这样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这些话说起来有点太客套了，不像是家人之间的话，李妈妈不是很适应韩栖迟这个态度，总觉得太陌生。但她完全没有不喜欢的意思，相反，她觉得很新奇。新奇于韩栖迟说的，妈妈在家里也很辛苦，照顾孩子就更辛苦了，辛苦就应该得到回报。她从没想过自己应该得到的回报是这一种，那感觉很新奇。 李东旭是有给家用的，他是大家长很早之前就是了，大家长就是要照顾家里，家用是肯定要给的。他同时也想过要是爸妈照顾孩子，家用也是要增加的，但他没想过，再请一个人或者以这种方式给家用。按照亲妈的说法，这都不止是给家用了。 “我好多年没听到类似这是你的工资这样的话了。”金斗顺女士伸手点了点桌上的合约“韩栖迟真有意思，是不是。” 一时没办法判断亲妈这话是不是在反讽的李东旭试探道“您要是不开心的话......” “谁说我不开心了，老了老了还能拿工资为什么不开心。”李妈妈让儿子别瞎扯，她跟他说这个的意思是“这笔钱你们两谁出啊？” 李东旭犹豫了一下，想说一起出又怕妈妈不开心，就说“韩栖迟出。”说完就被打。 最近揍儿子特别顺手的李妈妈对儿子很是失望“凭什么人家出，女儿不是你生的吗。” “我出，我出我出我出。”李东旭表示谁不让他出跟谁急。 勉强满意的亲妈咳嗽一声说出召唤儿子的重点，既然儿媳妇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那有些事就应该提上日程“我们一直没跟人家的父母见过面，再怎么说忙，说人在国外，这孩子都生了，还不见面就不合适了。你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大不了我跟你爸飞出去，好歹要见上一面，你说呢？” 李东旭一愣，干笑开口“之前也没听您要见，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之前是之前，之前你们也没说啊，之前你们连婚礼不办我们有什么说的。”李妈妈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那时候□□烦一堆，没见过韩栖迟的爸妈反倒是小问题了，但之前跟现在怎么能比。之前的韩栖迟也不是现在的韩栖迟啊。 韩栖迟跟自家父母关系不咸不淡的李东旭很纠结，但韩栖迟跟亲妈关系眼看着要好起来了，李东旭更纠结了，从哪找个父母出来？ 这个问题是真的把李东旭给难住了，金在恩却给了个奇葩的招数，找个演员冒充一下。 难得聚在一起的金家两姐妹和夫妻两一起吃烤肉，四人都很忙能凑那么齐确实不太容易。碰面的原因就是李妈妈想要见韩栖迟的父母，李东旭本来不想拿这件事去烦韩栖迟就约了金在妍，金在妍找的金在恩和韩栖迟，这种事跟别的事情不一样，不可能瞒着韩栖迟的。 金在恩的那个方法纯粹是瞎扯，韩栖迟当她发疯，眼神一转却看到金在妍和李东旭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很惊讶“你们该不会在想她的主意吧？脑子清醒一点，干嘛要撒这种一戳就穿的谎，难道我们还要跟人家长期签约，每年见一次吗？” “也没必要那么麻烦，就说你爸妈很忙没办法回国，偶尔打一通电话表现一下存在感，不行吗？”金在妍觉得未必不能操作啊。 李东旭却在考虑“如果从国外找，就是找不了解我的韩裔，签保密协议，搞不好确实可以。” 韩栖迟拿着酒杯磕桌子让他们别扯了“你们那就是埋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曝出来。” 刚开始确实是胡说的，但桌上另外两个都同意了，金在恩就想着“除了我这个方法，你还有别的招？总不能这个时候突然说你全家死绝吧，那样不是更奇怪。” 在他们说出更奇葩的方法之前，韩栖迟想提前知道“他们一家人没找过麻烦吗？” 话音刚落，李东旭举杯喝酒，金在妍夹菜吃菜，金在恩拿起烤肉夹翻动烤肉。 韩栖迟一眼扫过去，白眼翻出来“说吧，什么情况。” 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烤肉的继续烤肉，没人说话。 韩栖迟撇了撇嘴“不说拉倒，那我就问，那帮人还会不会冒出来？” 金在恩迅速接话“不会，上独岛了，死都下.....”话没说完被金在妍踹了一脚，龇牙假笑“我的意思是，他们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韩栖迟的眼神在金家姐妹两之间来回看，两姐妹都回以笑脸，姐姐笑的更真实，妹妹稍微有点心虚。李东旭看她们两要露馅，咳嗽一声吸引韩栖迟的注意力，问她问这些做什么。 虽然觉得这帮人有问题，但一向不追根究底的韩栖迟跳过那些无聊的事情，说她想的方法“我就直接说我跟我爸妈关系不好不就行了吗。”望着李东旭“我记得你跟你爸妈说过，我跟他们关系不好。” “确实说过，但关系再怎么不好，见一面总是应该的。”李东旭觉得这招不行“总归是父母子女，关系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韩栖迟沉默几秒，端起酒杯仰头干了一杯，杯子落在桌上，淡定的开口“糟糕到我们根本不会见面。” 难得一起去楼下接孩子的夫妻，李东旭先把孩子抱上楼，韩栖迟则是跟李家爸妈说起他们想见她爸妈的事情。说起来，李爸爸其实比李妈妈更难搞定，但韩栖迟这次没打算说谎，至少没准备撒随时都会被戳穿的谎言，她跟长辈们说修饰过的真话。李东旭本来不放心就让韩栖迟一个人面对他爸妈的‘问询’，但这次韩栖迟很坚持，因为她发现李东旭之前所谓的搞定父母压根就没搞定，还不如她来呢。一次性解决，永绝后患。 韩栖迟的故事是这样的，首先她爸妈离婚了，离婚的那对夫妻各自再婚，在她很小的时候双方就不怎么来往，她小时候是跟着老人家生活，大了一点老人家过世了，她就自己生活。她跟爸妈的接触从来也不多，一年能打一次电话就算联系频繁。因此双方父母真的没必要再见面，她跟自己的父母都不怎么见面。 李家爸妈对这个故事倒是没有怀疑，韩栖迟没理由骗人不是么，但老一辈人都讲究父母无大错，何况是结婚生子那么大的事情，再怎么不联系也应该见一面才对。韩栖迟很坚定的说没必要，她并不想跟她的爸妈来往，相对的，她的父母也未必希望跟她来往。 李爸爸有些生气但这东西也没办法强求，干脆起身走人把桌子让给李妈妈和韩栖迟。李妈妈比起生气更多是不解，不解韩栖迟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坚持，哪怕试探着联系一下呢，成不成的再说么。何况，她其实不明白，韩栖迟为什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我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说是你爸妈不想见我们呢？”李妈妈是真的对韩栖迟改观了，自然认为韩栖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哪怕是对方的父母。 韩栖迟摸了摸鼻尖，讪笑道“我是可以那么说，但那个说法不是会增加矛盾么，我们哥哥有什么不好的让我爸妈不想见呢，东旭哥很好，您也很好，大家都很好。不如就让事情在我这里结束，也是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啊。” 李妈妈笑了“你有时候啊，像个男人呢。” 眨巴着眼睛的韩栖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话，李妈妈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拍拍她的手跟她说这事就到这里，让她上楼去吧。韩栖迟指了指李爸爸关了门的屋子，李妈妈表示教给她。 父亲教给母亲，新手妈妈上楼见新手爸爸，跟他说事情解决了。李东旭问她怎么解决的，韩栖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重复之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说完问他，李妈妈说的‘像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夸你有担当啊。”亲儿子还是很了解亲妈的，他妈最近时不时的就说韩栖迟要是个男人肯定如何如何，弄得他每次都想跟他妈说，韩栖迟要是个男人，你儿子就变成同性恋了，这样真的好吗。 韩栖迟站在婴儿床边看着李美慧小朋友，深感忧虑“妈妈不会觉得女孩子不能如何如何，就把宝宝教的......” “放心吧，我妈不那样，而且到时候我们也会让她上学啊。”李东旭摩擦着她的肩膀把人往外带，宝宝睡着了，在屋子里说话都得轻声细语的。 到了客厅，相拥坐在沙发上的夫妻话题还是父母，李东旭突然很好奇，如果韩栖迟的爸妈就真的在的话，不是韩小姐的父母是韩栖迟的父母要是在的话，会对他有什么评价。 韩栖迟玩着李东旭的手思考了一下“我妈应该无所谓，我爸大概不乐意。也不对，我爸妈应该都不乐意。” “为什么，我不好吗？” “观念问题，不是你的事。” 韩栖迟回忆着那对已经没什么印象的父母“我爸好面子，艺人这个职业在他看来不怎么样，他理想中的女婿是那种有常规职业的，公务员，就是给国家做事的人最好。我妈正好相反，她是自己爽就不管别人的类型，但我妈一直觉得我活成以前那个样子就很好，独立强大自我，有没有男人是另一回事，但我结婚生子还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她大概会认为我堕落了。” 关于父亲的那方面李东旭可以理解，他的父亲也有点那个状态，但两边的妈妈就很不一样，下巴蹭蹭韩栖迟的头顶，问道“听起来你母亲是很喜欢你的？为什么你们关系不好？” “她喜欢的不是我，她喜欢的是自己没办法过上的生活。我妈是个有很多理想但最后都屈服于现实的文青，她崇拜一个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那位大佬情人一堆，情史都能单独出书。故事写的有多好，作为女人的名声就有多糟糕。我妈梦想中的生活是一切靠自己，然后随便浪。” 韩栖迟想起来就想笑，她妈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可惜的是，她做不到，她没办法让自己的文字真正变成能养活自己的金钱，或者说养活自己没问题，但让她想买什么买什么不行。她屈服于现实听从外公的话结婚生子，外公给的嫁妆？类似那种东西，能供养她在一定条件里想买的东西都能买到的金钱。我们也不是关系不好，我们只是不联络，她玩她的，我玩我的。而且她跟我相反，她并不喜欢小孩，我的存在更多是耽误她开心。” 李东旭亲亲她的耳朵有些心疼，韩栖迟却笑了，让他别想太多“我是从她身上学会的，别想着克制欲|望，因为做不到。但可以强大自身，让能力去匹配欲|望。” 这个李东旭倒是没想到，开玩笑的问她“那你在父亲身上学会什么？” “学到什么啊，大概是人要有敬畏之心。”韩栖迟拉起他的手亲了下手背“我爸很好面子，真的是面子比天大的人，他虽然没有世俗意义上的信仰，但他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按照他的说法，人要有敬畏之心，敬畏天地，敬畏道德，敬畏法律，敬畏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敬畏自己，善恶就在一念之间，敬畏就是让我们永远选择善的理由。不要做任何坏事，因为神明看得见，自己也看得见，所谓君子慎独。” 韩栖迟说着说着又笑了，这次不是觉得爸爸可爱的笑，而是带着些玩味“他是老师么，乱七八糟的道理懂一堆，但自己的人生过的一塌糊涂。” 李东旭轻叹一声“你其实也有些想他们吧？” “有啊，好歹是父母么。”韩栖迟随意的很“但就跟偶尔会想起以前吃到的好吃的一样，不是那么深刻的情感，我们真的不熟。” 李东旭摩擦着她的侧脸，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后颈，带着怜惜。韩栖迟深刻怀疑他想太多，不过亲亲还是很开心的~ 亲亲没有发展成擦枪走火，因为孩子的存在大家都很克制，做父母和单纯做夫妻是不一样的。 新手爸爸接到两个提案，他这边果断的就拒绝了，新手妈妈那边却有些犹豫，因为金胜大特地到剧组来找她，给她看了那两个提案，一个是火热的亲子育儿节目的综艺邀请，第二个是夫妻真人秀的邀请。韩栖迟对于金胜大会来找她很奇怪，李东旭已经拒绝了的干嘛还来找她。 金胜大很认真的跟韩栖迟算李东旭结婚之后推了多少行程，不谈金钱上的损失，光是人气跌落就很麻烦。他知道李东旭有往幕后转的想法，可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的主业还是艺人，别搞到最后幕后也没转成功，主业这边也丢了。 午休时间，金胜大和韩栖迟在经纪人的车里谈男艺人的事业规划，李东旭嘴角拒绝接浪漫轻喜剧的剧本，他的理由是已婚，不合适。这个理由在金胜大这边站不住脚，已婚的男演员难道就不工作了？还是要工作的好吗！不接爱情剧，行，我给你接秀恩爱的夫妻综艺总可以吧？这个也不行！那你想搞什么？这年头不谈情说爱的本子才有几本？电视剧市场不是电影市场，范围没那么宽广。那样的本子有当然是有的，可那样的本子成本才多少？就算碰到大制作，这年头电影演员陆续进入电视剧圈抢饭碗，难道不知道吗？ 经纪人很烦恼经纪人也很实际，他的薪资和李东旭直接挂钩，如果，李东旭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就要去带新人了。金胜大和李东旭合作小二十年了，大家合作一向很好，金胜大不想最后他们两闹的不开心，可这个圈子就没多少是能好聚好散的事情。结婚对李东旭是有影响，但影响没那么大。影响更大的是李东旭本身，或者在金胜大看来，影响更多的是韩栖迟。 韩栖迟听了一堆之后，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是我不让他接项目？” “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那个类型的姑娘我知道，你都没问过李东旭有什么绯闻，李东旭所有女朋友里，就你当我不存在。”金胜大说完发现不对，干咳一声“我是想说，你确实不介意那些，但李东旭不想让你介意的事情会发生，这点是问题所在。” 翻动膝上企划案的韩栖迟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让我劝他别给自己那么多限制，反正我也不在意，他那些也只是工作，工作就按照工作来，是吗？” 金胜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如果能这样就真的太好了。” 韩栖迟低头示意了一下那两份文件“那你推荐综艺是因为综艺价钱高？” “一半一半，综艺的价钱不算特别高的，但综艺制作快，不会像电视剧耗时那么长，而且综艺能稳定的增加曝光。他稳定上综艺，团队就能从综艺里拿到薪酬，要不然团队会散的，总不能让他一直平白给钱。另一方面是，我并不排斥他要接什么剧本，但他想接的那些题材需要花时间去找，综艺上着，就有时间慢慢腾挪，我也就不急，他想折腾就折腾他的。” 金胜大叹了口气，对韩栖迟说“我真的想我们能再合作二十年甚至更久的，现在这样不行啊。说句难听的，他不是一部戏就能吃一年的演员，也不是消息数年后还能爆发的类型，这个圈子，消失了再想回来，没那么容易的。台前跟幕后真的不一样，不能用幕后的标准去看台前。” 主做幕后的韩栖迟笑着说“你对幕后可能有些误会，经常不接活的幕后时间长了也没人合作的。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时间久了都会被人忘记。” “就是这个话啊！”经纪人很有知己之感“要动起来才行！不活动，不活动，等想活动的时候就没活动了！” 韩栖迟大笑，金胜大无奈，两人分别之时经纪人双手握着韩栖迟的手，一副拜托了的恳求态度，弄的韩栖迟都想知道李东旭怎么折腾他经纪人了。 李东旭还真没折腾自家经纪人，他不解夫妻秀恩爱的综艺理由也很单纯，就是韩栖迟没时间啊。但韩栖迟不那么认为，她以为李东旭是担心她曝光之后会出问题。虽然她现在也不算无名人士了，但作为李东旭的家属和上综艺的素人是两个概念。后者媒体一般不会碰，不找家属麻烦是圈内潜规则，但上了综艺就不止是家属了。 秉持着先把危险控制在能控制的范围内的想法，韩栖迟打电话给金在妍，问她那奇葩的一家人到底什么情况，之前他们三个瞒着她的事情可以说了。金在妍不是很想说，但韩栖迟非要知道，她也就不好瞒下去，就跟她说，奇葩一家人被吓住了。 “被什么吓住的？” “独岛。” “独岛？” 独岛，这个面积只有0.186平方公里的小岛曾经引发过无数日韩争端，韩国称呼为独岛的岛屿在日本称呼为竹岛。双方都认为这是自家地盘，自古以来国土争端都是大事。大到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发动战争，但不管是日本还是韩国都在这个岛附近增设了守备，平时海军巡逻，必要时，比如哪国大选需要一个新闻爆发点的时候，军人会上岛挥舞国旗拍个照表达一下这块地是我们的。相对应的就是，这块地方偶尔很偶尔，但确实会发生武力冲突。个把人也是死过的，只是没闹大。 这东西韩栖迟不熟，但金在妍很详细给她科普了，科普的原因就是那个倒霉的弟弟被丢去独岛当守备了。具体操作方式极其简单，抱上一条大腿的金在恩只是跟她的大腿说了一下这件事，那个弟弟就被丢过去了。当然了，这在部队是有正规流程的，兵役期能守备国防可是刷名声的好事，某些特殊人群求都求不来的。 名义上弟弟是去守护国境线的，实际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海上飘着，半年才能回一次陆地修整，那弟弟差不多被钉在那了。要是弟弟运气好碰不到双方掐架还好，要是他运气糟糕一点碰上双方掐架，那会不会受伤亦或者会不会死人就真的看命了。这就是那对夫妻被吓到的原因，也是他们三个不告诉韩栖迟的原因，他们怕韩栖迟也会被吓到。 韩栖迟确实被吓到了，搞那么大？太夸张了吧！ 金在妍听电话那头没动静了就猜韩栖迟被吓到了，努力劝她“这种事是无解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只要在随时能冒出来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能捅你一刀。让那个人去独岛虽然说不上一劳永逸，但好歹能吓住几年，他要退役了我们再找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你别在这件事上心软，就当不知道好了。” 已经知道了就没办法当不知道的韩栖迟笑了一声“我好像变成了坏人了，一点都没有心软想法呢。” “你这算什么坏人。”金在妍嘟囔了一句，不想跟她说着，就问她“怎么想起来要问我这件事的？” 韩栖迟就说起金胜大给她送来的两个企划案，上节目秀恩爱的类型，金在妍的想法和李东旭很一致，韩栖迟哪有时间去参加节目。韩栖迟表示她有没有时间再说，关键是李东旭号称要接剧本，但他那边对剧本限制太多了，不要对手戏女演员什么的，就这一个要求瞬间就能卡住八成的剧本。 “要不要我帮忙？我这边应该有些本子。” “我这边也有本子啊，我这边还是电影呢。” 韩栖迟堵住金在妍要说的话“李东旭那家伙隐隐有些大男子主义我跟你讲，他往幕后扑腾有段时间了，从来不跟我聊那些，他貌似不想让我帮忙。” “你确定不是你想太多？”金在妍很怀疑，李东旭要是大男子主义的话，那全韩国就没有不大男子主义的了，提醒韩栖迟“你可是持续在工作呢，他怎么可能大男子主义。” 老是被提起这件事都无奈了的韩栖迟忍不住怼她“你们到底哪里有问题啊，我工作就是我工作跟他是不是大男子主义没关系。”说完又觉得没有争执的必要“算了，不跟你讲，反正你别管这件事，我去跟李东旭说。” 金在妍确实没管这件事，但她找韩栖迟的助理要了她近半年的行程表发给了李东旭，李东旭收到的时候还很莫名其妙，当晚就知道为什么了。 今天谁都没去接小公主，小公主跟楼下的李家爸妈睡。而小公主的爸妈在楼上研究，大男子主义要不得这件事。 李东旭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但不是什么给不给韩栖迟工作的那种，而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帮忙的那种。韩栖迟会发现这个还是因为李东旭很计较到底谁付钱这回事，这事在韩栖迟这里属于谁要用谁买单，比如金幼贞，她要用所以她买单。但李东旭不那么想，李东旭觉得家里都应该他买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真不能说是坏事，在某些姑娘眼里是好事，还是非常好的事情。这在韩栖迟眼里也不算什么坏事，她又没毛病，有人愿意抢着付钱怎么可能是坏事。但这东西得分，如果只是抢着付钱那当然很好，可李东旭有些介意或者说不想她帮忙就没那么好了。 不过，韩栖迟也没跟李东旭扯什么男女平等那么无聊的事情，她跟李东旭说的是，你爱我你想要照顾我，我爱你我也想要帮你。 嗯，韩栖迟小姐打了感情牌。李东旭先生，拒不接受。 不接受的李东旭先生打的也是感情牌，首先跟韩栖迟担保哥哥很有钱，哥哥的钱照顾家里和照顾你都没问题，也有充足的时间和存款能让他休息。还大言不惭的说，就算现在退圈了，他们也不用为钱财担心。理智篇说完了，就到感性篇。李东旭表示他很想让韩栖迟帮忙，非常想。 但是...... “停！”韩栖迟打断他的但是，给与暗示“家里没人哦，金幼贞不在，宝宝也不在~谁都不在~” 李东旭眉毛一挑，掐着韩栖迟的腰把暗示都快说成明示的老婆架在腿上，背靠沙发仰头看着韩栖迟“我对你的新花招很感兴趣，但你确定要在这件事上跟我玩花招吗？每次说不要的都是你，你确定要牺牲自己？” 早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办法沟通，也早就放弃常规沟通的韩栖迟，一脸大无畏的表示“只要你不说但是，我今天就牺牲了！” 家里什么都变了，但屋顶放日光的薄膜没变，明明是夜晚，光源恍若白昼。而白昼之下，有另一个词叫白日宣淫。 酒店有酒店的好，但人还是在熟悉的地方玩的更嗨，嗨到最后韩栖迟还是那个说不要的人，李东旭自然就还有‘但是’可说。当身体掌控大脑，那个说牺牲家伙连本都没捞到，只得到抱她去洗澡的男人的一句。 “这个沟通方式我很喜欢，要继续啊~千万别放弃哦~” “我讨厌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乙女的游戏》在文案上放了链接，欢迎收藏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芥末梅子 40瓶；浅浅 10瓶；我爱允浩，允浩爱我！、我 5瓶；摩羯兽兽 3瓶；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五章 作为初恋就结婚的韩栖迟小姐，在某些事情上真的没多少花招, 相反, 作为她‘启蒙导师’的李东旭花招更多。没多少经验被师傅领进门的韩小姐终究没有玩的过师傅, 李东旭先生当然也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类型，相反他很欢迎徒弟来榨~干~他~ 可惜的是, 韩小姐做不到。 小花招玩不过人家, 讲道理也讲不通, 因为本质上李东旭的那点大男子主义真不是什么值得产生争执的坏事，韩栖迟刚巧又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她就被这件事难住了。试图跟李东旭说吧，李东旭都是‘好好好, 没问题’但转头又以‘剧本得精心挑’来敷衍她。 嗯，韩栖迟就觉得李东旭是在敷衍她。剧本当然是要精心挑，可眼看她这边都要杀青了，他那个精心挑选的剧本还没挑出来, 那都不是精心的问题了，根本就是从鸡蛋里挑骨头！ 韩栖迟很无奈，无奈的想跟李东旭说大不了我们就去上综艺吗, 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被人拍啦, 但也没有到讨厌的地步。但李东旭说不行，还给了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韩栖迟要是喜欢站在台前就不会去当幕后啊。 “我们孩子去当女演员都完全可以，多漂亮啊~” 套路一向很多，情话也是满级，很会甜言蜜语的家伙就这么把韩栖迟哄去玩小花招了, 玩完之后韩栖迟依旧想不到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悲催的打电话给金胜大，很是抱歉的说，能想的招她都想了，但真的不行，办不到啊。经纪人不是很信她的话，但也没有嘴上说不信，金胜大很狡猾的跟韩栖迟说，你就跟他说你想拍综艺，你想秀恩爱，因为别的女人窥伺他，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李东旭是你的，只要你这么说，李东旭一定答应的。 这话轮到韩栖迟不信了，李东旭又不是傻子，这种蠢话都信？ 人家......真的信。 找不到心仪的剧本又没什么行程的李东旭来接韩栖迟收工，回程的路上韩栖迟想着金胜大那个愚蠢的主意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李东旭说，我们组有人很羡慕我哦~ 李东旭没在意，笑问她“羡慕你什么？” “羡慕我有你啊~”韩栖迟扒拉着他的手，软绵绵的撒娇“我可是有李东旭的女人~” 作为有女人的李东旭一下就笑了“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李东旭的女人吗，是不是太迟钝了？” 某些方面确实很迟钝的韩栖迟在另外一方面很敏锐，她隐隐觉得这招搞不好真的行，眨巴着眼睛试探“但我听说有人打我男人的主意呢，有吗？” 有主的男人求生欲爆棚“绝对没有。” 韩栖迟笑脸一收，手也收回来，直视前方，声音淡淡的“这样啊......” 那几点留下的余味让李东旭瞟了她一眼，笑她“你现在才因为这些事情吃醋也太晚了吧？我绯闻闹的最凶的时候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感觉要翻车的韩栖迟不说话，低头挡住表情，拨弄着手指装不开心。 李东旭还是很了解韩栖迟的，他们家大公主（小公主是李美善小朋友）才不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吃醋，事实上他很怀疑韩栖迟会不会吃醋这回事，因此也认真，调侃她“这是即小花招之后的新招数吗？想让我心软同意你拍综艺？” 还以为被戳穿了的韩栖迟差点憋不住就认了，但她久违上线的直觉让她淡定，她就先憋着，还是不说话。 再也没想到从来不会玩套路的大公主会套路了的李东旭，依旧没当回事，但也好脾气的哄她“我不是不想拍综艺，剧本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更不是不想让你帮忙。而是你确实没时间啊，这边拍摄结束你不是就要去准备新项目了么，都已经在对接了，这个时候你哪有时间拍综艺呢。” 正好红灯，李东旭探身摸摸她垂着的小脑袋，好声好气的跟韩栖迟说“金胜大送来的两个项目我不接也不纯粹是因为你没时间，我们也得考虑宝宝啊，她那么小，这个时候就让她出镜未必是好事。网络上的言论谁都控制不了，有心心好觉得小孩子都可爱，要是碰到坏心的人呢，哪怕只是在网络上骂一句我也接受不了啊，难道你能心平气和的看待骂我们孩子的人？” 这个点金胜大已经跟韩栖迟说过了，她就跟李东旭嘟囔“可以不带孩子的。” “那就不说孩子，说我们。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要让别人评头论足呢，我觉得你什么都好但别人未必那么想，我不想看到别人对你说任何坏话，你想吗？”李东旭抓着她的手亲亲，语气可温柔了“我会心疼啊。” 韩栖迟有些绷不住，玩套路她是真玩不过李东旭，何况谁会在老公说‘我会心疼’的时候说‘我不在意啊’，那不是有病么。可要是就这么被忽悠了，事情又要完蛋。韩栖迟好纠结，纠结的脸都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东旭。 套路很多的李东旭碰上这张脸一点办法都没有，哄着韩栖迟“你又不喜欢参加综艺，那么讨厌被曝光，还因为上了热搜出不了门发脾气，做什么现在就非要上综艺呢？金胜大说了什么吗？还是谁说了什么？不用管他们，好不好？” 轻咬下唇的韩栖迟期期艾艾的憋出一句“可我想跟你一起上综艺。”心里在骂金胜大，就说这招太蠢了吧，根本行不通！ 李东旭一愣“想跟我一起上综艺？” 心神已经飘走的韩栖迟说话的语气有些恍惚，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倒是有点害羞、心虚之类的意思，按照金胜大的套路说“好多人都喜欢你，喜欢到像是我不存在一样，我想跟大家说你是我的。” 路上车水马龙，什么声音都有，车内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太安静，安静的韩栖迟暗自吐槽金胜大无数遍后发现车里太安静了，抬头往李东旭那边看，眼神望过去的刹那心脏陡然一跳，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那双...... ‘滴！’ 绿灯亮了，他们的车不动，后面的车鸣笛催促。 安静的车动了，坐在副驾驶的韩栖迟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李东旭，她知道金胜大的招数成了，但心里却有些说不上来的酸涩，像鲜榨的柠檬蜂蜜苏打，蜂蜜是甜的，柠檬是酸的，苏打带着小气泡咕噜咕噜往上冒。口味很特别，加了冰块更清爽，可柠檬不止有酸，鲜榨的柠檬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车里依旧很安静，韩栖迟的心软乎乎的，伸手去牵李东旭的手，被他轻轻的拉着，十指松散的扣在一起，一点都不紧密，也没人用力气，软哒哒的牵在一起，好像谁挪一下就分开了，但谁都没挪就那么牵着。李东旭的拇指缓缓的摩擦她的虎口，韩栖迟轻蹭他的手背。 车里还是很安静，韩栖迟把金胜大丢在了脑后，把那些花招丢在了脑后，她想和李东旭一起上综艺，不为什么。不为了炫耀什么李东旭的女人，也不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嫉妒，什么都不为，只为了这个人，为那双让她心颤的眼睛。 “我不太会说话，我是说，我不太会说你会的那些，很好听的话。”韩栖迟舔了下嘴唇，眼睛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另一只手也敷上去盖在他的手背上，包裹住他的手“但作家们好像很会那些，我想把我不会说的那些话，让作家们告诉你，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被包裹的手掌微颤，幅度太小，小到不管是包裹住手的人还是手的主人，好似都没有发现那细微的颤动。 韩栖迟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亲在婚戒上，含着戒指，问他。 “我们一起上综艺，好不好？” “好。” 夜晚悄然的过去，夜里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提起，但夜晚发生的事情影响着白天。 李东旭很慎重的选择他和韩栖迟要上的综艺，宝宝肯定不能这点没得谈，抛开这点能找到的夫妻综艺，制作组也不会搞什么幺蛾子，还要能和韩栖迟的行程匹配上，可选择的范围一下就小很多，但终究是能找到的。李东旭在综艺圈还是有些人脉的，他本来就主持过大热的谈话综艺，也不是没有综艺经验的演员。 韩栖迟要做的事情就很少，但也很麻烦，她得尽可能的空出档期为综艺做准备。金在妍对此有些微词，但韩栖迟决定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娱乐圈是没有秘密的，特意隐瞒都藏不住，没打算藏的就更没有秘密了。在恋爱结婚上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李东旭要上夫妻综艺的消息传出来，剧组就有人找韩栖迟证实了，问什么的都有，最主要的就是问韩栖迟是不是打算要出道，多半带着调侃的味道。韩栖迟也不否认，就跟着闹，闹的大家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流言是事实。 这个事实让随着拍摄的进程跟韩栖迟的关系日渐亲密的郑有美知道了，而郑有美给了韩栖迟一个制作团队的消息。 “罗萤石pd？” “嗯。” 拍摄间隙郑有美来找韩栖迟，跟她说有个有个制作团队听说她和李东旭在接触夫妻综艺，托她问问韩栖迟有没有跟他们合作。团队负责人就是在综艺圈首屈一指的罗萤石。韩栖迟对这个团队不熟，她主混电影圈，对电视剧的团队了解的都有限只知道顶尖的那些，对综艺团队了解的就更少了，但听还是听说过的，罗萤石就是综艺里的顶尖团队。 “你要是有兴趣就约出来聊聊？” “行啊。” 韩栖迟来者不拒，自然是同意的，等郑有美走了刚准备打电话给李东旭，就收到李东旭的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罗萤石的团队，韩栖迟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跟他说了刚才郑有美问她的事情，李东旭也懂了。两人都没问题，当晚就跟罗萤石他们见面了。 在一个圈子里做事，李东旭也算是综艺常客跟罗萤石的团队不陌生，他们来的人除了罗萤石还有作家金大洲和两个fd，韩栖迟这边也是四个人，夫妻两和金胜大和韩栖迟的助理。这桌上真正陌生的就是韩栖迟和她的助理，不过韩栖迟的助理比韩栖迟好，助理小姐姐刷过罗萤石团队的所有综艺，算是个路人粉，韩栖迟是真的不熟。 有没有关注过作品聊两句就差不多知道了，韩栖迟对团队的模式让罗萤石他们有些新奇，说起来好像有点自大，但韩国没看过他们节目的真心少，圈内人就更少了。罗萤石秉持着观众调查的心态问韩栖迟难道是对他们的节目不感兴趣，韩栖迟有些尴尬的说没有，她纯粹是对综艺这回事兴趣不大。 金大洲也好奇了“您是平时不怎么看电视的类型吗？” 韩栖迟收工晚，众人约在烤肉店吃夜宵，烤肉店气氛比较轻松大家都不想弄的太正式。比较特别的是双方落座没多久，罗萤石就试探着问能不能拍摄，不是正经拍摄的那种，就是拍一下聊天的情况当以后的素材，要是能谈拢签约了，可以当预告或者花絮之类的。韩栖迟没太接触过这东西就看李东旭，李东旭对罗萤石还是有信任度，相信对方知道什么能播的分寸，点头同意，桌上就多了四个迷你摄像机。 刚开始韩栖迟还在意那些摄像机，后来酒上桌，肉飘向，东聊西聊的就忽略了。忽略了摄像自然就没那么多顾虑，只当平时正常工作对接，要合作么，自然双方是需要了解的，金大洲问了，韩栖迟就说了。 “我看电影和纪录片，也会追英剧和美剧，看国外的节目比较多，相对没多少看综艺的习惯。”韩栖迟感觉被李东旭碰了下膝盖，疑惑的看着他。 罗萤石瞄到了他们的小动作，摆手表示没关系，还冲韩栖迟指了指摆在桌上已经快被各种碗碟埋起来的摄像机，同她解释李东旭是让她小心说话的意思。韩栖迟就有点尴尬，在要上综艺的时候说自己不看综艺什么的好像是很奇怪。 李东旭笑着顺了顺韩栖迟的头发，对罗萤石说“我们孩子算是新类型，是不是？” 金大洲很是赞同“非常新。”给韩栖迟竖拇指表示这是夸赞“综艺很欢迎老手，有经验总归是好事，但综艺也很欢迎白纸，白纸好画画啊。” 韩栖迟就笑了“那我肯定很好画画。” 满桌凑趣都笑，几人酒杯碰来碰去，酒过三巡，闲聊结束就聊到正事了。因为桌上有个‘小白’，罗萤石就给韩栖迟解释他们团队在制作一档名叫《新婚日记》的夫妻真人秀，邀请嘉宾的标准就是新婚夫妻。第一季参与的夫妻是安宰贤和具惠善夫妇，收视率和话题度都不错，如果她和李东旭加入的话就是第二季的夫妇。金大洲还拿手机给韩栖迟看了第一季夫妇的精华剪辑版，让她看看节目的感觉。 韩栖迟在看视频的时候对综艺更了解的李东旭和金胜大在跟罗萤石他们聊合约的细节，比如孩子不会出镜的问题。罗萤石其实是想让孩子出镜的，第一季和第二季总要有些变化不是么，对综艺来说有个小朋友会创造很多作家也写不出来的意外镜头，但李东旭坚持不让孩子出镜，罗萤石这边也可以谈，不是非要小孩子不可。 两边能坐下来聊其实就是差不多成了，双方都不是太苛刻的人，薪酬和拍摄周期，如何配合宣传之类的都好谈。这边谈的很顺利，韩栖迟看视频看的却有些蛋疼，李东旭余光扫到她表情不太对，抚摸她的后背意思是问怎么了。韩栖迟就有些纠结，罗萤石连忙让她随意说，没关系，想说什么都行，合作么，内容是最重要的，要是嘉宾对节目的制作内容不喜欢，那也没办法合作。 韩栖迟倒不是不喜欢，她是觉得“他们拍的好甜蜜，我们要是没那么甜蜜怎么办？” 话音一落满桌都笑了，未来播出时，制作组特地在她脑袋上加了排字幕，怕自己展露现实婚姻很担忧的新娘。 伸手拿酒瓶给她倒酒的罗萤石说“您看到的是剪辑之后的效果，新婚类型的综艺，风格就是这样的，想要甜蜜剪辑的好就可以。” 韩栖迟当然知道这个，她是不怎么看综艺又不是圈外人，剪辑的作用能化腐朽为神奇是电影圈的常识，她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没办法这样。”说着话把手机调转，视频后退一分钟再点播放，放出来的画面是第一季夫妇抱着脸颊连续亲吻的甜蜜画面，那东西剪辑可做不到，要说是剧本应该也不会到那么细节的地步，又不是拍电视剧，怎么亲都要写进剧本里。 负责剧本的作家就让综艺新手放心“每对夫妻有没对夫妻的风格这东西不强求的”伸手问她要手机，边拿过来边说“这对也不是特别甜蜜的那种，起码不是视频里看上的那么好，就是很频繁的会为一些日常琐事有争执的夫妻，只是那些不那么好的地方被剪辑隐藏了。” 李东旭以为韩栖迟担心剧本的问题，跟她说“综艺的剧本不是电视剧的类型，作家只给大概的流程，比如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值得编辑的点，会提示我们玩个游戏之类的，” 罗萤石看韩栖迟似懂非懂的，就说“其实玩不玩游戏的也没什么，真人秀么，您和东旭负责真实，秀的方面就教给我们。” 韩栖迟放弃追求，选择“那就拜托你们了。” 金大洲拍手赞赏“配合性很好啊，这个最重要了。” 罗萤石也跟着笑，笑看李东旭的一眼，问韩栖迟“方便问一下，既然不关注综艺的话为什么会想参加综艺吗？是因为东旭？” 韩栖迟摆手说不是，但又不好意思说，有些话跟李东旭说当然行，对外说不是很害羞吗。李东旭就笑，笑的满桌都看他。 《新婚日记》第一个让观众觉得粉红漫天的画面就在连正式拍摄都不算的场面里出现了。 “我们孩子想跟我表白，但又不会说好听的话，她说作家的话都很好听。”李东旭冲金大洲示意了一下“期待作家能帮她把那些好听的话都说出来。” 韩栖迟在李东旭开始说的时候就捂脸头埋在桌下，李东旭说的满面笑容，听的人一脸蛋疼，不管是金胜大还是罗萤石他们，都是被狗粮噎到的脸，播出时bgm都不是粉红的而是给放大被噎到的众人，观众看了有大笑的也有同样的被噎到的。明明也不是那么害羞的话，但因为韩栖迟很害羞，李东旭说的有太有炫耀感，莫名的就对单身狗们很不友好。 对特殊人群很不友好的节目就这么定下了，之后负责沟通的都是李东旭的团队，韩栖迟依然是只要保证能挪出时间出演就可以。为了配合韩栖迟的时间，节目会在‘82年生的金智英’杀青之后的第一个礼拜的周末拍摄。以后都会在周末拍摄，一共拍四个周末，连续一个月，最后会剪辑成六期，每个礼拜播一集，如果放送效果好可能会加上一期导演剪辑版，也就是七期，连续播出两个月。 这些东西跟韩栖迟关系不大，她要做的是在制作组给出的一些拍摄房屋选择上，选出自己想去的地方。制作组想要的效果是隔离城市，让夫妻两进入隐居的状态，只有两个人，注意力自然就在彼此的身上。李东旭跟韩栖迟说的是，制作组会尽可能的渲染全世界只有我们的效果，好能突出新婚的甜蜜感。 韩栖迟就开始选屋子，山里的小屋，海边的小屋，村庄的小屋，反正都是小屋，周围没什么人家的那种乡野小屋。她看到那些选项的时候想跟李东旭说，要不然去他们在济州岛的那个房子好了。李东旭却说不行，一方面是制作组要在屋内假设机器，线路之类的都要改造，等不拍了他们还要还原很麻烦。第二是更麻烦的，要是节目播出的成绩好，粉丝很可能会把小屋地址扒出来，到时候说不定有粉丝会经常闯入。 对房屋改造没什么想法但并不喜欢被人打扰生活的韩栖迟就放弃了自家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么。对综艺是真的有经验的李东旭告诉想法很美的老婆，海边听起来是很好，但他们拍摄时是冬天，海风刺骨就不说了，肯定看不到花开也不谈，只说冬天住海边她根本不会想出门，太冷了，海边什么都没有，连去沙滩散步她都不会喜欢，一个浪头打过来绝对不是浪漫，她只会想赶快回家烤火。 这么有道理的建议韩栖迟果断听从，并且把住哪里这件事教给李东旭，果然事情还是要让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李东旭选择了山里，理由是现成的，第一季就在山里拍代表制作组是有经验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解决。陌生的地方是能创造不一样的视觉效果没错，可这次不止是他要去拍摄，韩栖迟也要跟着去，李东旭比起什么视觉效果更在意安全。 制作组对他们选什么地方倒是没限定，选择本来就是他们给的么，同样选山里也行啊，又不是只有一座山，换个山头，风景自然就不一样，至于李东旭担心的安全问题，制作组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又不是拍什么危险的综艺，甜蜜款夫妻综艺能有多少危险。总而言之，屋子选了山间小屋。 屋子选中了，李东旭继续去对接细节，韩栖迟则是对屋内的陈设很有兴趣，那是她的本职么，综艺美术碰上电影美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可惜的是，制作组没有让电影美术发挥，理由是想要给夫妻两一个惊喜感。这个理由被李东旭翻译成，制作组想要他们在陌生的环境里更贴近彼此，真要是太熟悉了各玩各的那很多画面就没了。 弄到最后韩栖迟发现她是真没什么要做的，干脆丢下这摊子事情去忙她自己的，她要杀青了，最忙的时候。 不对，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孩子教给父母啊，李家爸妈无限欢迎，不就是周末两天么，一个月放楼下都没事！ 等韩栖迟这边杀青了，金幼贞也差不多到了要走的时候，韩栖迟对金幼贞的离开还有些难过，不止是宝宝的问题，相处那么长时间的人要走了，肯定会难过啊。难过的韩栖迟被李东旭哄了好几天都没哄回来，弄的李东旭都想问韩栖迟，你去出差要离开我那么久，我也没看你那么难过。但这话不能说，说了估计会被韩栖迟嘲笑。 并不想被老婆嘲笑幼稚的李东旭给韩栖迟找了一个活，让她没心思去想金幼贞离开的事情。 “我们差不多要收拾带去蔚山（山中小屋所在地）的行礼了。” “这么早？他们的屋子弄好了吗？” 韩栖迟对综艺美术组的做事效率表示惊叹，这才多久，签约一个月都没有呢。李东旭倒是不觉得奇怪，跟电影美术导演解释，综艺不可能干出从地基开始搭棚的事情，通常是先找到一个半成品的屋子再对屋子进行改造就好了。而且制作组在他们签约时就拿了住地过来让他们选，那就代表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后需要做的不过是确定他们两有没有什么必须要的东西，或者想要的东西，看情况再修改一下屋子的摆设，弄起来很快的。 不管人家快不快吧，反正行礼还是要收拾的，韩栖迟就开始白天去找新项目的团队对接，晚上回来边跟小朋友玩，边跟李妈妈一起收拾行礼的日程。 是的，李妈妈进入楼上了，拿到了密码，还是李妈妈自己问的，问的也不是李东旭而是韩栖迟。问的理由很冠冕堂皇，照顾他们啊。夫妻两都忙，她可以给他们收拾一下或者买菜放在冰箱里什么的。韩栖迟有些犹豫，金斗顺女士对媳妇的思维方式已经有些了解了，这次没想歪，认为韩栖迟不想给什么的，直接问韩栖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韩栖迟就很含糊的说，她害怕他们在楼上胡闹的时候李妈妈突然闯入，双方都很尴尬。虽然韩栖迟说的很隐晦，但李妈妈秒懂，很好说话的跟韩栖迟说，她去之前一定给她打电话，不会搞突然袭击。这么一说韩栖迟就没问题了，密码很轻易的就给了，轻易的李妈妈又怼了儿子一次，当初你不给我密码不是韩栖迟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吧。李东旭无限冤枉还不能解释，难道要让亲妈以为是韩栖迟的问题吗？嫌婆媳关系太好不成？ 拿到密码的李妈妈其实也没怎么上去过，她其实只是在意自家儿子的家她这个亲妈还得按门铃，但其实住楼上楼下的上不上去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李妈妈基本不出现，韩栖迟也就不在意这件事，倒是搞的李东旭有点哭笑不得，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不给亲妈密码来着？ 这些都是小问题不重要，重要的事婆媳站在一条战线上，儿子就倒霉了。 平时像是拍摄的行礼什么的都是助理收拾，这次李东旭把这个活教给了韩栖迟，韩栖迟又找到了妈妈帮忙，顺便一起陪孩子玩么，两个对综艺都没什么经验的人就当去旅行了，收拾出来的行礼不能说不好，但也真的没那么好。 就拿衣服来说，韩栖迟的审美是没问题的，她搭配的衣服自然也没问题不管是给李东旭搭配还是给自己搭配，连李妈妈的新造型都是去她推荐的美容室做的。综艺拍摄理论上对服装没什么要求，讲究一个自然么也不搞舞台造型那一套又不是走红毯。但综艺拍摄带服装跟旅行还是不一样的。 首先，拍摄时间是三天两晚，第一天到，第二、三天正式拍摄，第三天晚上走。如果是旅行，带两套衣服就行了，但拍摄至少要四套，每天出现在镜头前的衣服要跟昨天不一样是基本，还得留着万一玩什么游戏把衣服弄脏或者弄湿了有替换的。而且拍摄用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套的放在一起，不是衬衫归衬衫，裤子归裤子，一整套不止方便替换，也是方便造型师给艺人搭配好了之后，艺人只要拿起来穿就行。毕竟不是所有艺人审美都在线，何况还要顾虑赞助商想要的搭配效果。 这些东西韩栖迟不知道，李妈妈大概知道到也就知道要一套摆在一起，她看助理收拾过，却不知道要准备那么多衣服。不了解详情的婆媳就把一个行李箱推到李东旭面前说弄好了，李东旭看那个行李箱的大小就知道不对劲，怎么可能一个行李箱就够而且还是中型的行李箱，能装下什么啊。 李东旭把箱子打开，发现只有两套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要不是装的是冬天的衣服，这要是夏天一个包就够了。他就跟韩栖迟说这样不行，得怎么怎么样。不光是衣服的问题，既然制作组没限制，那最好是把床上用品也带过去，到底要在那边睡的。制作组肯定提供这些东西，但韩栖迟要是不习惯就带自己的，反正他们开车去，尽可能的多带，用不上大不了再带回来也比少带了到时候没东西用要好。 韩栖迟倒是不在意，她没接触过么，不对就改成对的就好了啊。李妈妈就很不爽，我辛苦给你收拾半天你还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那你来啊！你自己手脚断了吗！你为什么不能收拾！就你有用工作？我们孩子没工作吗，我们孩子也有工作好不好！我们孩子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回来还要带宝宝，还要给你收拾这些，你还叽叽歪歪的，是不是找打！ 亲妈骂儿子那是怎么爽怎么骂，韩栖迟在边上听楞了，李东旭无敌蛋疼，谁让您掺和的，我这不是让韩栖迟有个事做么。李妈妈好悬没上手打她，你指派韩栖迟还有道理了！她那么辛苦我给她帮忙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李东旭....无话可说，行，你们厉害，我认输。 一点悬念都没有就获得胜利的金斗顺女士当即就带韩栖迟下楼了，走前指着被翻乱了的箱子指示儿子在韩栖迟上楼前收拾好，他弄的烂摊子就他收拾别欺负韩栖迟好说话。抓着儿媳妇抛弃儿子的婆婆还教训韩栖迟，性格那么软和怎么行呢，该怼你就怼他！ 已经很久不担心婆媳关系的李东旭，现在觉得自己需要担心一下，自家大宝贝会不会给亲妈教坏了，看看他妹妹就知道，他妹夫多惨啊。 前车之鉴啊.... 李东旭站在屋内望着被拖走的老婆，认真的思考，他要不要给家里换个密码。 我看你是想死！——金斗顺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7 23:46:56~2020-03-28 23:3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enthesilea 111瓶；七彩云豆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六章 没有综艺经验的韩小白以为他们收拾好行李就能去拍摄了, 没想到还有个事前聚餐，半会议半玩乐的形式, 按照李东旭的说法, 这是让嘉宾和制作组熟悉的方式, 顺带也是简单了解一下嘉宾的性格。坐在会议桌上谈事前总是没有酒桌上放松。聚餐本身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是制作组想把聚餐地点放在家里, 理由是可以拍一拍他们平时的生活。 韩栖迟对此有些不太适应，她到底不是艺人也没有公开私生活的想法，又担心合约都签了, 这个时候再别扭是不是不好。李东旭却没这个顾虑，发现韩栖迟不想让制作组来家里直接就跟那边拒绝了。借口很简单，家里聚餐之后还要收拾而且宝宝在, 不方便。这种借口只是表达一下态度, 双方了解一下意思就行，制作组那边也不强求什么一定要在他们家聚餐。他们家不行, 那就在节目组的工作室聚餐呗, 去餐厅才是真不方便呢。 光从聚餐地点可以随意更改这件事就让韩栖迟发现，综艺拍摄是很松散的事情，这要是电影合约，签约了就是制作方说了算，但综艺就不这样。这种松散让韩栖迟稍微没那么紧绷, 她到底没拍过综艺，更没有站在台前面对一众摄像机自己当主角的经验，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是综艺都是很放松的氛围还是罗萤石的团队是这样, 反正韩栖迟参与的聚餐氛围很好，摄像机当然是有的但感觉跟之前约饭的时候差不多，该吃吃该喝喝，聊天也是随便聊。不同的也就是这次的摄像机比上次在烤肉店吃饭假设的要多，但没人举着摄像机对着她，那些机器像摆设一样散落在客厅的周围，时间一长韩栖迟就忽略了自己在拍摄这回事，只觉得在跟要合作的团队吃饭。 韩栖迟对新团队的美术组很有兴趣，她没接触过综艺美术就想跟人家聊聊，可惜到地方才发现，综艺的美术组压根不算核心团队，至少没有电影美术那么重要，聚餐都不出现的。没见到人的韩栖迟有些可惜，问起罗萤石的时候，罗萤石说等下次他们吃饭的时候一定叫上美术导演。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大家端着酒杯闲聊的时候，韩栖迟就感觉到这不止是单纯的吃个饭了，因为金大洲拿出了笔记本对她做事前采访，问题很多，第一个问的就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答的问题，她对李东旭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韩栖迟看了眼李东旭，李东旭单手搭在她的椅子后面，笑眯眯的回望她等着她回答，可韩栖迟很纠结要不要说。这个题在大家看来挺简单的，她的沉默就变的有些奇怪，众人的视线看过来，韩栖迟含糊的问了一句，一定要说实话吗？金大洲和罗萤石对视一眼，罗pd就套路小白，当然要说实话了，让她放心大胆的说，要是不能播就剪掉，还对韩栖迟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李东旭扫了眼看热闹的pd，笑问自家小姑娘“难道你的实话是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好吗？” 韩栖迟果断摇头，选择性的诚实“我印象可好了！超级！” 话音一落满桌都笑了，播出时画面很故意的放大了韩栖迟的表情，那就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但没有骗人的感觉，很可爱是真的。为此，节目组在这一刻就给韩栖迟按上了，不会说谎的人设，头上还飘着‘单纯的小妻子’的字幕。 那实话是什么呢？ 韩栖迟摸了摸鼻尖，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含含糊糊的说“我其实没太在意哥哥，那时候关注点都在孔侑哥身上。” 囧了一下的李东旭被字幕以‘疑问的一败’戳中，孔侑的小头像出现在左下角头顶戴着王冠‘win！’桌上的人笑成一片，韩栖迟无敌尴尬，那不怪她啊，当初的情况她怎么可能关注李东旭，肯定关注孔侑啊，那时候她还要抢美术导演的实权呢！ 落败的李东旭轻拍了下韩栖迟的小脑袋，在她心虚的表情中揉了揉她的头发，帮她解释也为自己找回场子“比起那哥，我这种好相处的类型就是会被人忽视。” “这个意思是孔侑xi不好相处吗？”罗萤石调侃他。 李东旭轻飘飘的看了眼韩栖迟“你说呢？” “不好相处，绝对不好相处，超级难相处！”韩栖迟迅速站队，一秒都不犹豫。 哄堂的笑声响起，夫妻两和孔侑的关系自然也表露的很亲密，播出后孔侑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韩栖迟，我哪不好相处了？韩栖迟选择闭嘴，把电话给李东旭，李东旭就很淡定，不然你想听到什么。什么都不想听到的孔侑立刻挂了电话，这个兄弟不用来往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友谊的小船的都翻了，爱情的小船翻不翻的就不重要了。同样被问‘第一印象’的李东旭，很淡定的说修饰过的实话“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剧组的聚餐场合，当时觉得她很干练，就是很有气场的那种职场女性，感觉么...”满含深意的望着韩栖迟“有点不太好接近。”正好对上之前说孔侑不好相处的话。 韩栖迟一脸茫然，桌上再次响起笑声，一个小作家开玩笑的说，两人是一开始谁都没想往情侣的方法发展啊。这次很有默契的夫妻一致点头，他们在刚开始真的没人想往情侣的方向发展。那下一个问题就是，谁追的谁呢？ 这次轮到李东旭先答了，他追的韩栖迟啊，带着点综艺效果的说“她很难追的，我告白了好多次都被拒绝了。”捂着胸口叹气“想想觉得太不容易了。” 金大洲一下就笑了，拿着酒杯的手冲李东旭比划了一下问憋着不敢笑的韩栖迟“或许是不喜欢这个类型？” 罗萤石跟他搭档“别闹了，这可是李东旭啊！” 女性工作人员纷纷起哄，说得对啊，这可是李东旭啊，女人谁能拒绝李东旭！ 拒绝过李东旭不止一次的女人讪笑“我当时不知道哥哥那么好啊。” “这个回答可不行，我们坦诚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类型？”金作家很会挑拨。 李东旭很懂综艺，仰天长叹“她啊，真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 韩栖迟捂脸躲进李东旭怀里，李东旭搂着她大笑，满桌起哄的声音到处都是，确实没什么拍摄的气氛，反倒像是同事之间闹腾情侣的氛围。闹腾的最凶的罗萤石就很有见不得人家夫妻关系好的态度，问耳朵泛红的韩pd，喜欢什么类型的，说出来听听看。 拒绝回答的韩栖迟看天看地摆弄酒杯就是不说话，李东旭自然帮她说“她喜欢宜家宜室的那种，贤妻良母。就是她负责赚钱养家，对方负责貌美如花，很男人呢~” 桌上安静了一瞬，哄堂大笑，金大洲拍着桌子说他怎么就遇不到这么男人的类型呢，他第一个报名啊！罗萤石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随后也感叹了一声，他也想遇到啊。其他人就起哄罗萤石，你可是有家有口的人，说什么呢！ 有家有口罗pd压着胳膊让众人淡定，拿着酒瓶给一点都不淡定，坐立难安的韩pd倒酒，很真诚的问对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韩栖迟本身不是容易堂皇的类型，但她一来跟这帮人不熟，有些制作方的人都是第一次见，二来，跟这帮很会起哄的人聊这些真的很尴尬啊。但李东旭摩擦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一副‘有我在’的态度，让韩栖迟多少镇定了一些，就老实的说了。 “我没谈过恋爱，对恋爱的幻想就都是幻想，但不可能凭空幻想么多少会参照现实。现实中的情侣总有忙和不忙的，需要有人后退一步。我当时觉得我不会是后退的那个，所以就想如果我恋爱的话，对方应该会是后退的那个人。”韩栖迟说完就举起酒杯喝酒掩饰尴尬，偷瞄了眼李东旭，像是在问他自己说的怎么样，感觉到后背被拍了拍，立刻就满意了，被夸奖了~ 这句话不长，但信息量很大，金大洲迅速抓到重点“没有恋爱经验的意思是，你们是初恋就结婚了吗？” 罗萤石一脸怀疑的看着李东旭“你该不会说你没有恋爱经验吧？”谁信啊！ 肯定有恋爱经验的李东旭搂着韩栖迟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是她的初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她是我最后的恋人。” 起哄声再起，这次都是姑娘们在起哄，这个叫着太甜了，那个叫着太肉麻了，还有人伸直胳膊给大家看自己蜷缩的手指，太过分了；男人们有志一同的嫌弃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恶心’一词就顶上脑门上。随口说出的情话杀伤力十足，倒是韩栖迟意外的淡定，因为李东旭很会这种套路，她已经有免疫力了。 再次压着胳膊控场的罗萤石满是感叹的问韩栖迟“他平时就这样吗？” 韩栖迟想了想“平时比这个夸张的也有。” 已婚pd的白眼都翻出来了，单身作家心很累的继续问问题，还是那个没解决的问题，问韩栖迟“你真的是初恋？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吗？为什么？没人追？不可能啊！”这位脸蛋好，性格看着也很好，怎么可能没人追。 韩栖迟笑而不答，李东旭帮她回答“你知道有一种凭实力单身的人么，她就是。” 罗萤石满血复活，很感兴趣的问“比如说？” “比如说，正常恋爱不都是有暧昧期么，就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但谁都不说破等着对方开口，等水到渠成的时候再说的那种。”很有mc经验的李东旭用一句话吸引大家注意力之后，接着说“我们完全没有，因为她察觉到我对她有些好感的时候，就跟我说....” 李东旭特地停顿留下了编辑点，带着点夸张的学当初韩栖迟“如果我误会了很抱歉，但我得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韩栖迟一下就不乐意了“我哪有这么说过。” 李东旭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别挣扎了“意思是一样的，你说的更坚决，还跟我说不喜欢我的追求，说我的追求会给你造成困扰呢。”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真的有。” “呀！” 李东旭低头闷笑，其他人本来在看两人闹，韩栖迟一声叫出来，李东旭笑了同时大家都笑了。罗萤石完全是幸灾乐祸，一边说着长得帅也没什么用，一边给韩栖迟举大拇指表示她干得漂亮。金大洲则是真心好奇，难道她就对李东旭一点兴趣都没有吗，还是那句话，那可是李东旭啊！这张脸难道不是在女人堆无往不利的类型吗？ 韩栖迟被李东旭弄急了，也不管什么综艺不综艺陌生不陌生的，就怼李东旭“当初他是我的作品，谁会对作品感兴趣，我对所有的作品都报以欣赏的态度，但作品就真的只是作品而已。”怕对方不理解还拿起酒杯“就像创造一个磨具，我精心打磨当然很喜欢，可谁会喜欢磨具啊。” 磨具仰头望着远方，长长的叹了一口“太难了~” 之前插话的小作家就很好奇“那后来是怎么喜欢上的呢？” 韩栖迟被噎住，李东旭大笑，笑的众人更感兴趣了，就听之前还感叹恋爱太难的男艺人仰头让他们看看这张脸“我可是李东旭啊~” 再次捂脸的韩栖迟这次是真的没脸见人，被美□□惑什么的很丢人啊！其他人笑疯了，罗萤石抚掌大笑，金大洲给李东旭拍手，赞叹不愧是拿过艺能奖项的人，他这哪是演员根本就是艺能人啊！ 聚餐的气氛好的不能再好，深感丢脸的韩栖迟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躲出去，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靠在墙边的坏蛋，哼哼唧唧的不高兴。李东旭抱着她亲亲她的侧脸，笑问她还紧张吗？韩栖迟慢半拍反应过来李东旭是发现她不适应才跟着闹的，小脾气一下就没了，圈着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算是回答，得到李东旭安抚的摸头杀，丈夫也稍微松了口气。 李东旭怕韩栖迟不适应，拍摄总要放得开才行，但韩栖迟不是那一类的，他可以帮着把所有的问题都挡下，只是那样韩栖迟就没有参与感了，她会觉得拍摄很无聊的。他想让她玩的开心点，这是工作也是玩乐，工作的部分交给他，她负责玩乐的部分就好。 再次回到桌上的韩栖迟就放开了，再次回答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就没那么多顾虑，她本来也不是小家子气的类型。 聚餐类型的事前采访只是制作组和嘉宾相互了解的过程，真正放送播出的时候这样的采访是很正式的，只是在夫妇回答问题时会把聚餐的画面穿插在其中，补充一些在正式采访里没有说出来的话。正式采访让韩栖迟感觉有些像是参加访谈，问题跟事前采访差不多，比如初吻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一致，是在‘鬼怪之家’，那天也是他们的一日，李东旭告白成功。作家在问李东旭如何告白的时候，韩栖迟笑眯眯的不说话，被问同一个问题的李东旭采访画面被拼接到一起，有经验者的回答是，这是秘密~制作组就在两人的画面衔接处用粉色的字幕打上秘密一词，勾的人心痒痒的好奇心爆棚。 拍摄正式采访的当天是和宣传照一起拍摄的，两人分别在对方拍单人照的时候接受的采访。韩栖迟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耳饰是羽毛，长发披肩左侧也用羽毛发夹装饰，气质和打扮都有种艺术学院校花的气质，制作组特别在她出场时给了柔光，看上去特别美好，让有些观众一下就想起来，这位当初因为美貌还上过热搜的。 到今天韩栖迟才有拍摄的感觉，不管是坐在镜头前被人访谈还是单人采访结束要拍夫妻合照了，不管是她还是李东旭身后都跟着摄像机对着他们拍。韩栖迟再次进入拘谨的状态，李东旭发现了之后跟制作组商量稍微休息一下，带着韩栖迟进了化妆间关了门套路小姑娘说是他觉得造型师没有发挥他的帅气。 造型师无限冤枉，韩栖迟是美术导演还是知名，拿过奖的美术导演，这个谁都知道，美术组对两人的造型很上心的，生怕在电影美术导演面前丢脸，造型方案都出了四组，特地送到李东旭那边给他们选，还说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提要求。 这件事韩栖迟倒是不知道，她是美术导演没错但她管不到别的团队怎么做事啊，艺人的造型艺人说了是不算的，电影这行尤其是，完全根据角色来。造型组出的选择艺人可以选更喜欢哪个方案，但艺人要是想指手画脚会非常让人讨厌，也很没有规矩。自认现在属于艺人行列的韩栖迟当然不会做没规矩的事情，她压根也不会插手人家的团队怎么给艺人进行形象设计。 当初李东旭拿着造型组的方案给她选，她也只以为是常规流程，压根没想过综艺造型出四组是很夸张的事情，电影造型出四十组都有可能，她也没把四组造型当四组，她只以为是一组不同分类的造型，电影造型要复杂的多，光主演单人的个人造型就很繁琐。跟那些相比，这边造型组送过来的选项真心太简陋。韩栖迟还想着综艺美术组的工作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弄的她都想在公司搞一个小部门去赚这笔钱。后来打听了一下，综艺是真穷，而且综艺也不是很在乎美术这回事，也就打消了想法。 夫妻两今天走的是冬日暖风路线，韩栖迟年纪不大，脸自然也很年轻，她走美院校花款，李东旭自然也就是学长款，总不能弄个正装搞成大叔和萝莉路线，那多不合适。韩栖迟是毛衣裙，李东旭是同色的毛衣加水洗的牛仔裤，发型做的很蓬松，用发胶做出非常好摸的假象，看着很年轻很阳光，自然也很帅气。 帅气的韩栖迟盯着他看半天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问他对造型哪里不喜欢。李东旭没什么不喜欢的，但对韩栖迟盯着他看半天一点动摇都没有不是很喜欢，上前几步双手把坐在化妆高脚椅上的韩栖迟圈在怀里，双手按着椅子的扶手，弯腰低头平视她，压低嗓音，故意勾她。 “你觉得很好？” “还行吧。” 韩栖迟毫无所觉，李东旭郁闷了，眨巴着小姑娘最喜欢的眼睛，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绝对天然的睫毛，眼神里电力充足“这样呢~” 心里没有任何波动的韩栖迟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眼睛，不太确定的说“假睫毛戳到你了？” 李东旭猛的起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望着韩栖迟“哥哥不帅了吗？” 韩栖迟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双手合十卖力夸赞“超级帅！绝了！” 一听就假的赞美在李东旭这里不通过“韩栖迟，你对我审美疲劳了吗？” 都不知道他这话哪冒出来的韩栖迟抓着他的手就亲，萌哒哒的撒娇“审美疲劳这个词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李东旭左腿往前一伸改变站姿，斜着眼睛看她“说实话，你对我不心动了对不对。” 一头雾水的韩栖迟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扑过去，抱着李东旭亲了口响的“超级心动，动的都要得心脏病了！” 这话依然很假，但李东旭就是被逗笑了，笑着抱着她晃了晃，晃的韩栖迟咯咯咯的笑出声，慢慢的放松了，两人头靠头说着甜言蜜语，李东旭把小姑娘哄好了，确定她不紧张了才带人出了化妆间。出了门发现一帮人的视线怪怪的，韩栖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东旭倒是想起来，随身麦克没关，音响组那边应该是什么都听到了。 这段因为没画面在正式播出的版本里没播，但是在导演剪辑版作为彩蛋播出来，留言区很明显的分成两个阵营，女观众们都是甜炸天，男观众们纷纷想抵制这个节目，不给单身狗留条生路的吗？ 完全没有给单身狗留哪怕一丝门缝得以逃生的节目就在万众期待中播出了，画面刚开始是两夫妻进入山间小屋的镜头。这一期最大的看点不是夫妻两虐狗，而是夫妻两在拍摄的第一天出现争执之后奇妙的和好方式。 山间小屋不是真的小屋，标准的乡村住宅格局，有主人的大屋也有当客房的两间房，还有颇大的客厅，基础卫浴也齐全。韩栖迟原以为他们就是拿着行礼过来要面对陌生的屋子，但制作组却说可以让他们先过来看看有没有要添加的生活物品，这也是拍摄，但金大洲说播出的概率不大，只会有零星的片段穿插播出，比如要是出现某个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时会播出来。 夫妻两争执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因为韩栖迟发现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处、都、是！一点都没夸张，屋子里上上下下，从屋檐到桌上的盆栽，到处都是机器！更夸张的是洗手间都有！虽然李东旭解释说只能拍到洗手台，而且真的要做什么时也可以把镜头用毛巾之类的盖起来，韩栖迟还是被吓到了。 那太夸张了，夸张的韩栖迟跟李东旭说，他们要分房睡。李东旭一下就楞了，问她为什么，韩栖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着卧室的方向，那里也有镜头，很多镜头！她能理解制作组想要让他们享受两个人的时间，屋里遍布镜头就是为了不让摄影师进来打扰。可这样对她反倒有障碍，她会忘记的，她肯定会忘记有镜头这回事，她本人并没有任何秀恩爱的爱好，对公开那么**的状况也真心接受不了。 当然了，她已经签约了，综艺也是她提议要拍的，事情是她做的，她就不会退缩，所以她想的折中的方法就是分房睡。这样即便她在另一个房间里还是有镜头，她也可以蒙着被子当看不见。李东旭被她逗笑了，问她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蒙着被子当鸵鸟。 韩栖迟和李东旭一起进来的时候还有摄影师跟着，当韩栖迟询问金大洲能不能跟李东旭单独聊聊的时候制作组就退出去了，不过走之前金大洲给李东旭使了个眼色，示意屋内的镜头是开着的，还是能拍到东西，李东旭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作家之所以没有跟韩栖迟说是因为李东旭在对接的时候就说过，相关拍摄的事情他负责，别让韩栖迟为那些事情担忧，而且韩栖迟要是太在意镜头的话对节目也不好。 制作组的镜头分两种，一种是会频繁出现在嘉宾的视线范围内的，那种都用东西伪装了，比如看着像是捧在其实是镜头的装饰，或者是某个玩偶之类的。这种镜头存在的目的跟让摄影师都退出去的理由一样，就是让嘉宾放松，别太在意镜头。另一种是得特地仰头才能看见的摆在屋顶四周的广角机器，那种遮掩的不太明显，但不特地去看的话也看不太到。 简而言之，韩栖迟并没有发现镜头在他们进门时就已经是录制状态，她连摄影机亮起的红灯都没看到自然就认为那些东西目前还只是装饰品。而这段争执就在韩栖迟以为屋内没人，机器也没开的情况下录制的。对制作组来说，这段画面非常~非常~有意思。 在此之前不管是事前聚餐还是事前采访，韩栖迟都比较腼腆，主要说话的人都是李东旭，制作组的人还想着韩栖迟就是内向的性格，跟传言中走铁娘子路线的韩pd不太一样。其实那只是韩栖迟还没适应拍摄的原因，她真不是腼腆的类型。 不走腼腆路线的韩栖迟碰上知道镜头在拍的李东旭，火花四溅。 熟悉综艺套路的李东旭在韩栖迟要分房睡的问题上表达的态度是绝对不行，理由很是光明正大“我们在拍夫妻类型的综艺，分房睡也太奇怪了。” 韩栖迟没发现李东旭在玩什么综艺效果，只觉得李东旭担心舆论压力，分房睡播出去不好什么的，就跟他说“要是担心分房睡播出去会不好，那就让剪辑编辑掉。晚上拍一次我进房间，然后早上我先进房间再从房间里出来就好了。” 李东旭掩嘴咳嗽一声把笑意压下去，一脸严肃的跟韩栖迟说不行“不止是观众的问题，制作组的人也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分房睡。”手指在屋内转了一圈示意屋外的方向“他们会把我们分房睡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会以为我们在家也分房睡的。” “这个好办，签保密协议不就好了，工作归工作，私人归私人，我们在家怎么睡跟他们无关。”韩栖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解决的事情“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 “为什么？” “因为......” 李东旭笑了一下，没憋住，就说“我想跟你睡在一起啊，我们难得出来玩。” “那我们就拍摄结束之后再出去玩，我们可以一整天都在床......” 李东旭用力咳嗽打断她的话，试图跟她争“你可以当镜头不存在啊，大不了我们在睡觉的时候把卧室的镜头挡起来好了。” 韩栖迟坚定的摇头说不行“我不是可以当镜头不存在，是我会忘记镜头存在。忘记了之后万一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太丢脸了，我才不要。” 李东旭忍不住笑出声，屋外看着监视器的制作组成员也笑了，连观看这一次小矛盾的观众都在看到的时候跟着笑，笑韩栖迟莫名的可爱。 并不知道被那么多人笑的韩栖迟伸手问李东旭要抱抱，被萌到的李东旭把人抱在怀里，韩栖迟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就两天啊，两天我们不睡在一起，不可以吗~” 李东旭陪着她闹“不可以，我会想你，睡不着~” 屋外的汉子们被恶心的不行了，屋内的韩栖迟捧着大可爱的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两天不见就一年过去了，你肯定要想我才行，但我们那么想念彼此，再见面的时候不是更美妙吗，思念被酿成酒，多美好~” 李东旭彻底忍不住抱着她哈哈大笑，韩栖迟就当他是同意了，也笑的很开心。 金大洲砸吧着嘴满心不舒服，抖着肩膀跟罗萤石吐槽“她不是说她不会说好听的么，这都甜的腻了，文案都不用写直接用就好。” 罗萤石‘呵呵’一声，拒绝接话。 事后这段有个单人采访，采访的是李东旭，作家在播出后给问题打上字幕，问李东旭，韩栖迟好像是很理智的类型。李东旭知道作家的意思，要是别的姑娘碰上我想要如何你不愿意大概会闹腾，吵架啊之类的，但韩栖迟是那种我告诉你我需要什么，你不愿意，可以，那我们来解决，你为什么不愿意。 李东旭笑看着镜头，炫耀他的小姑娘“她不是理智，她是有自信自己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她会搞定所有阻拦在她面前的人，不管是谁，她都搞得定。” 金大洲站在镜头后面心情很不美好，被秀到了，勉强控制住笑脸，继续问“那你们平时吵架都是听她的了？”这问题，恶意满满，满怀单身狗的怨念。 李东旭笑呵呵的摇头，给与单身狗绝杀“我们没吵过架。” 金大洲才不信呢，当他没拍过夫妻综艺么，上一对那么甜还不是有矛盾“一次吵架都没有？” 李东旭低头笑了笑，抬头时说“算是有过一次，但那次也是我胡搅蛮缠，她不会那么做。” “你的意思是，她从来没有跟你有过矛盾，但你有过？” “不是。” “我的意思是，韩栖迟是有大心脏的姑娘，她的世界和心胸都很宽广，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没有必要吵架，因为无意义的争执解决不了问题。”李东旭光明正大的把他的大宝贝分享给所有人，因为宝贝是他的“所以我们不吵架，有矛盾都被她解决了。” 金大洲嘬着牙花不想问下去了，这家伙恩爱秀的让他心累。 韩栖迟也很心累，李东旭居然不告诉她机器是开的！她刚刚还坐在李东旭怀里哄她！搞什么！人生最丢脸的时候！不能再更丢脸了！ 夫妻两出去跟制作组商量分房睡，罗萤石不等李东旭说完就比划了ok的手势，顺便表达被秀到的不满，特地问韩栖迟，刚才拍到的画面能不能播。李东旭想拦没拦住，韩栖迟完全傻眼，等她反应过来，制作组的人已经笑疯了，李东旭？他当然早跑回屋了啊！ “呀！！！！！” 韩栖迟的尖叫和作为背景音的制作组的笑声是这对《新婚日记》第二季的开端，这个开端也预示着，这对恩爱秀的极其特别的夫妻档，要虐狗了。 准备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波新文收藏~ 五行缺金 200瓶；七彩云豆 20瓶；姗姗、20043310 5瓶；摩羯兽兽、蒲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七章 李东旭在单人采访时说他们夫妻没吵过架, 这话整个制作组没人信，真的一个都没有。《新婚日记》都拍到第二季了, 第一季的那对夫妻也是非常甜蜜的类型，可该有的争执还是会有只是被剪掉了而已，展露在观众面前让人手脚发麻的爆炸甜蜜有几分真几分假参与制作的节目组太清楚了。 因此, 当李东旭信誓旦旦的说出‘我们没吵过架’时，大家都抱着看你怎么编的态度, 这个态度很明显的展露在播出的画面里。制作组特地把李东旭的这段采访当重点播出, 并且时不时的给个闪回, 分分钟要打李东旭的脸的意思。 可惜, 他们没成功。 不过，正是因为没成功，才能播出来不是么。 屋内的夫妻处在‘监视’下私人空间里，李东旭是有概念的，就算周围没工作人员也是拍摄中，韩栖迟没这个概念, 刚开始有一点时间一长, 屋子里只有她和李东旭，她就会被私密的环境蛊惑，忽略拍摄这回事。这点从他们第一天下午进屋韩栖迟还处在拘谨阶段, 跟李东旭也不是很亲密就能看得出来，她还是在意镜头，以至于当天抵达的画面基本没播，画面实在不合适。 但第二天, 迷迷糊糊起床的韩栖迟好像就没太在意镜头什么的，画面从她进入客厅开始，卧室里的镜头昨天是李东旭给她遮起来的，今天她忘记把遮镜头的布给拿开了，制作组也没提醒，大家也很好奇完全是一张白纸的韩栖迟能在夫妻综艺里画出什么样彩色的花朵来。 刚刚睡醒的韩栖迟还有些懵，隐约听到厨房的方向有动静，慢吞吞的往那边挪，新环境，她又没睡醒，看到灶台边的李东旭发现她了，眯着眼睛自然的张开双臂，一副要抱抱的样子。李东旭忍不住就笑了，播出时这段飘着花瓣的拥抱在现实中，只是很自然的一个拥抱。拥抱很自然，亲吻也很自然，哄人的丈夫就更自然了，贴着她的耳边问她是不是没睡醒要不要继续睡。 韩栖迟昨晚没睡好，即便李东旭说镜头都被他挡起来了，她还是觉得不太适应，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早上起来就很迷糊。等李东旭推着她去洗漱，薄荷味的牙膏进入口腔，清凉的气味冲上头，她也就醒了，醒了之后看到镜子里素颜的自己稍微有些慌，因为她又想起来现在是拍摄中。 拍摄中的小妻子哒哒哒从洗手间冲到厨房，扒着门框问还在跟烧柴的灶台奋战的老公，本想问他素颜的画面能不能拜托制作组剪掉，看他折腾那些柴火注意力一下转移，凑过去跟李东旭一起研究这种古老的灶台要怎么用。 制作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屋子里都有暖气这种现代化的产物了，厨房的灶台却是要烧柴的土灶，大概是为了给他们增加一点小困难达到拍摄效果，因为事前采访两人都是会一些厨艺的类型。上一季的夫妻也是，都会做饭，过日子么柴米油盐就是最容易产生矛盾的地方啊，总要有点小困难才行，一帆风顺的综艺多没看点。 韩栖迟没玩过这种土灶，但她看别人玩过，李东旭则是玩过的，托他综艺经验还算丰富的福，让土灶燃烧起来不成问题，可他没办法同时搞定烧火和煮饭这两件事，就需要韩栖迟帮忙。都起床了，要吃早饭的。土灶燃起来了，韩栖迟就接手了烧火这个相对轻松的工作，李东旭给她下拉面当早饭。 厨房是没有暖气的，穿着睡衣还没换下来的韩栖迟裹着羽绒服坐在火前，屋外严寒火边却很暖和，火焰烘的她昏昏欲睡，李东旭问她要不要鸡蛋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两人的早饭就在韩栖迟的困倦中开始的，因为困，就不太想吃。 节目播出时，李东旭大清早起来洗锅烧火折腾一圈的画面出现，搭配韩栖迟趴在客厅的案桌上心不在焉的拨弄着面条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再加上李东旭一心吃面的画面，屋内的气氛被渲染的不太好，仿佛李东旭一早上的努力都没有被好好对待一样。这段拍摄时另一个屋子里围在监视器前的制作组都以为李东旭要不高兴了，换到谁身上都不会高兴的，自己忙了一早上，你就这个态度？谁会高兴啊。 剪辑把制作组的想法展露出来，李东旭单人采访里的‘我们不吵架’就在这个时候闪现，仿佛预示着接下来就要打脸了，连观看这一段的李妈妈都皱起了眉头。李东旭吸溜着面条是屋内唯一的声音，bgm都没有，气氛一触即发，韩栖迟说话了。 “我不喜欢这样。” “怎么样？” 韩栖迟的头枕着手臂，仰脸看着专心吃面的李东旭，可怜兮兮的说“明明我们就在一个屋子里，可你离我那么远。”说着话还用筷子比划，小小的一张案桌也就是成人的胳膊长的距离，李东旭伸直了手臂都能碰到她的距离，被她比划的像是一条银河那么远，叹息着撒娇“好远~你为什么要做到对面~” 李东旭喷笑出声，他知道韩栖迟这是没睡醒，大脑估计还迷糊着，但不管是录制时监视器后观看的制作组还是播出后屏幕前的观众都被萌到了，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打脸感，那种本来以为会吵架结果变成甜滋滋的秀恩爱的打脸。制作组的单身狗们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观众们则是被甜的留言飞涨。 直面小姑娘撒娇的李东旭闷笑着从‘银河’的对面挪到‘织女’的身边，一手搂着她顺着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醒过来，一手把对面的碗拉过来继续吃面，心情愉悦的程度从他眉眼的弧度展露无疑。坚定想搞事情的制作组，暗戳戳的打出一行字幕，小妻子不想吃拉面呢~ 眼瞅着李东旭一碗面已经吃完了，韩栖迟碗里的面基本没动过，大家以为李东旭会哄着韩栖迟吃的，没想到李东旭压根没提这回事，擦了嘴放下筷子，干脆利落的把因为怀抱太温暖又陷入半昏睡状态的小姑娘抱起来，往沙发上一坐把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背脊，看起来像是要哄人睡觉。 “韩栖迟这是睡着了？这一对很有意思啊。”金大洲望着监视器的一角，镜头很多，监视器的画面就分不成各个小块，艺人集中到客厅，客厅的所有摄像机都会对准他们保证所有角度都能拍到。 罗萤石咬着面包含糊的开口“可以试着往年长者和小妻子的方向引导，李东旭确定年纪大韩栖迟不少，相差...”算了算“九岁？还是十岁？” “九岁，李东旭81年生，韩栖迟90年。”收集过资料的金大洲接话，望着监视器里的抱着妻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也睡着了的李东旭“他干嘛不把人抱到床上去，这么睡好看是好看可谁都不舒服啊。” 更在乎画面的pd表示“好看就行。” 为什么不把人抱到床上去？因为李东旭并没有在哄人睡觉，韩栖迟也没有睡着，相反她在逐渐清醒过来。 众人以为睡着的小妻子醒的很突然，吧唧一口亲在李东旭的侧脸，眼睛刷的睁开，李东旭蹭蹭她的额头，低声笑道“醒了？” 用力点头的韩栖迟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出了口气从他膝盖上跳起来，摸摸肚子，望向李东旭。之前光顾着自己吃面一点都没有劝不吃早饭的家伙吃点东西意思的李东旭，不用韩栖迟开口，伸手指着还没收拾的案桌，随后再次得到韩栖迟的亲吻，清醒之后肚子饿了的小姑娘自己跑过去吃东西了。 这段播出时剪辑插|入了夫妻两的个人采访，先问之前那个像是哄人睡觉其实是让对方清醒的操作是什么特殊的方式，以及为什么之前李东旭光顾着自己吃面，不是应该让对方一起吃才对。 李东旭的回答回答很简单“她没睡醒的时候没胃口，吃不下去东西。”却没回答前一个问题。 韩栖迟倒是前后两个问题都回答了，顺便解释了为什么李东旭只回答了吃东西的理由，怕小姑娘觉得丢脸，被采访的韩栖迟确实有点丢脸，尴尬的笑着，慢吞吞的说“我没睡好会有点低血糖，智商在那个时候很低而且脾气不太好，但只要缓一会儿就好了。没睡好自然也就不会想吃东西，这个时候劝我吃什么我也听不进去，等醒过来就好了。” 采访她的作家发出善意的笑声，听起来像个可爱的小毛病不是么，但李东旭知道韩栖迟会觉得这个小毛病很丢脸，他们家孩子可要面子了。 要面子的韩pd满血复活，拉面都没吃完就跟李东旭商量中午吃什么了，李东旭跟她说拉面就是午饭，现在已经快十点多了，要考虑的是午晚餐才对。话题顺势变成午晚餐要吃什么，李东旭想着之前去厨房看过的食物储存，说米面调料都有，但蔬菜只有白菜和土豆，还有玉米，鱼肉是没有的，问韩栖迟想吃什么。韩栖迟含着面条想着那个稍微有点费事的土灶，说是要不然就吃煮玉米好了，简单方便。要是有锡纸之类的东西还可以在灶台里埋几个土豆，也能凑合一下。李东旭比划了个‘ok’表示没问题。 从这两人的对话就能听出来，两人对吃什么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制作组就有点纠结，这么敷衍怎么行，做饭是能提升烟火气的利器来着，又很容易出甜蜜的画面。但秉持着真人秀干涉不要过多的想法，就先压着没给那边做出什么安排。 制作组没安排大有放任自由的意思，韩栖迟也没什么安排都快忘记拍摄这回事了，吃完面准备收拾碗筷，李东旭还记着他们在拍摄呢，接过收拾残局的活让韩栖迟去换衣服。被隐晦提示的韩栖迟立刻想起来之前素颜的问题，囧着脸问李东旭，她能不能跟制作组商量不要播素颜。 制作组干脆利落的用字幕回应‘不行~’而李东旭的回应是，我们pd素颜也非常漂亮~很好哄的韩栖迟就笑眯眯的去换衣服了，被她好哄的程度惊讶到的制作组，连字幕都给了个‘脾气超级好’的夸赞。 脾气超级好的韩栖迟再次出现在镜头里已经不是素颜了，但也就是日常妆，制作组在她从卧室出来时在她脸周围用特效做了一圈小花，同时搭配上李东旭的那句夸赞‘我们pd不管什么时候都非常漂亮~’，观众们会心一笑，李东旭自然也是笑着的。 心情很好的李东旭问韩栖迟要做什么，韩栖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问他平时综艺要做什么？这段没播，因为李东旭跟韩栖迟在商量，是要照顾节目效果玩点东西还是按照平常的状况来。韩栖迟都无所谓，李东旭想了想，问她有没有想玩的游戏，看她摇头，对着其中一个摄像机问制作组的人，有没有什么安排。那台机器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摇头，李东旭就懂了，这是让他们先按照平时的生活来，要是无聊就再找个游戏玩的意思。 平时的韩栖迟和李东旭在家做什么呢？陪宝宝，这个点正是小公主精神满满的时候。 那没有宝宝呢？各做各的。 李东旭手上有不少剧本在选，需要一本本的看，韩栖迟则是有项目在推进，她真的是抽时间出来拍综艺的。制作组就看着夫妻两，一个在沙发上看剧本，一个在案桌边处理设计稿，屋子里除了纸张翻动和键盘敲击的声音连个对话都没有。金大洲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他们有点交流，罗萤石却让他再等等。 等多久？等很久。 两人是真的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韩栖迟偶尔会打电话出去也是为了公事，画面里能看到美术导演工作时的严肃，但完全跟夫妻综艺不搭噶。演员看剧本看的很认真，会对照企划案里的企划目的同时翻动几个文件，时不时的在剧本和企划案上做标记。毫无交流，一点都没有！ 金大洲看了眼监视器上的时间，这都要两个小时过去了，这哪是夫妻综艺都要拍成职场篇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们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说？”看向罗萤石“要不要让他们......” “再等等。”罗萤石觉得应该有东西能出来的，这是制作人的直觉。 制作人的直觉管不管用不知道，画面里各忙各的夫妻两终于有人动了，韩栖迟从案桌边起身了，在她起身后李东旭依然在看剧本好似不关心那边发生了什么，可他的左臂却自然的抬起，韩栖迟也再往他这边走，搭着他的手俯身在她靠过去时就仰头的李东旭嘴上轻吻。那个吻看着不太走心，就像是路过了，亲一下，亲过之后，韩栖迟松开了李东旭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李东旭也没有任何挽留的动作，仿佛注意力还在剧本上。 两人到现在也就没有类似对话的交流，金大洲有点不想再等了，再等这一段就全部是废弃的素材。罗萤石却坚持再等等，纯直觉，直觉告诉他一定有精彩的东西在后面。 监视器中画面随着韩栖迟去了厨房李东旭留在客厅分成更多的小屏幕，罗萤石看着嫌乱，就找了个角度就切四个画面出来，一个留给还在看剧本没什么动静的李东旭，另外三个都对准韩栖迟。金大洲看着画面里的韩栖迟有些疑惑，她那个样子看起来像是要煮之前说好的玉米。 “她不叫李东旭帮忙吗？”同样看出来的一个女作家说“看来李东旭早上做早饭也就是拍摄用啊，果然家务到底还是女人干的多。” 制作组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少，老房子隔音效果有是有但没现代住宅楼那么好，韩栖迟这边叮叮当当的李东旭那边肯定听得见。但李东旭没有出来帮忙的意思，依旧专心剧本，韩栖迟也没有要叫李东旭帮忙的意思，自己弄自己的，看起来就像是在家里也是这样，李东旭是不做家务的大爷。 不做家务的老公在韩国很普遍，普遍到男人稍微做点家务就是好男人了。早上还被夸好男人的李东旭到了下午就成是塑造好男人人设的艺人，让女性工作人员的期待值大降，大家的想法是果然李东旭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人设好而已。 只是人设好的李演员持续关注剧本，画面的另一边还不太会用土灶的韩栖迟就显得有点可怜，她得两边跑，灶台前灶台后，不过煮玉米也没有很麻烦，生好火之后就简单了。要说李东旭的期待值掉了下去，那韩栖迟就因为‘贤妻良母’的操作得到工作人员的心疼，这位不纯粹是家庭妇女啊，她也是有工作的。拍摄时都要照顾工作和丈夫的话，那不拍摄的时候肯定就更累了。 之前说李东旭不帮忙的女作家忍不住说“这段是播不了了，放出去简直就是完美解释为什么我们国家结婚率越来越低的原因，男人果然都一样。” 男人们相互看看不知道要说什么，金大洲问罗萤石“要不然让李东旭去帮个忙？” “帮什么啊，韩栖迟都要弄好了。”一个女fd不乐意，人设也没有这么做的，让人不舒服。 罗萤石犹豫着摇头，还是那句话“再等等。” 工作人员不知道pd到底想等什么，再等下去，除了今早就没有可以用的素材了，总不能今天一天就只用早上那点画面。pd也没办法解释，直觉这东西怎么解释。 无法解释的直觉让整个团队都跟着等，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精彩画面。等待的时间是很无聊的，韩栖迟的玉米煮上了，也从柜子里找到锡纸包了四个土豆丢进灶台里。制作组也准备吃饭了，他们的饭比艺人的好，之前开车出去买的披萨和炸鸡，这边的屋子食物的香气四溢，大家吃着美食盯着监视器，那边的屋子却没什么动静，弄好简陋午晚餐的韩栖迟继续去工作了，回去时也有一个吻，跟之前路过的那个吻差不多，就是韩栖迟进屋，李东旭伸手，两人亲亲，再各自分开。 女作家很不爽，咬着鸡腿撕下一块肉来，斜眼看着监视器里的李东旭“他就真的一句话都不说？谢谢总要说的吧？哪怕是问一句呢？” 女fd也很不爽，有些不屑“演员都是大爷，男人就更是了，你让他说什么。” 女性工作人员都很不爽，没办法爽，有人就很犀利的开口“韩栖迟可是导演，美术导演也是导演，而且她混的是电影圈，李东旭也就是个电视剧演员，摆的哪门子的谱。按照圈内的规矩，李东旭见到韩栖迟是要鞠躬的。没追到的时候腰弯的干脆，结婚了脑袋就翘起来了。” “所以说就不要结婚，韩栖迟要是不结婚活的多自在，你们记得之前事前采访的时候韩栖迟说她自己不是退让的人，才希望恋人可以退让吧？我倒是觉得韩栖迟那个想法挺对的，她就应该难追，这么好的姑娘凭什么不难追，李东旭搞什么啊！” “要我说李东旭根本是骗了韩栖迟，不是说是初恋么，年纪相差又那么大，小姑娘被人家骗了，哪有这样的！”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男人们默默吃东西不敢开口，怕陷入战争。金大洲很头疼，他感觉这对搞不好要跟上一对一样，得费力靠剪辑弥补甜蜜的那一块才行，这么搞下去还拍什么新婚综艺，拍结婚劝退综艺差不多。 罗萤石隐隐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哪不对，还是那个操蛋的直觉，跟监视器里的画面完全相反的直觉，直觉让他继续等。没人想等了，这都摆明了的情况还等什么呢，老老实实走剧本吧。但制作人坚持要等，大家就很憋屈的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日暮，太阳都要落山了，两个专心工作的导演和艺人也就吃了碗面，锅里的玉米都不知道煮的怎么样，韩栖迟的肚子叫了，她饿了。 声音不大，也就韩栖迟自己能听见，她抬头看了眼李东旭，制作组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大家等的都快没耐心了，罗萤石也在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出了问题，李东旭那边也跟着抬头，终于放下了看了一天的剧本。 “饿了？” “嗯。” 李东旭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搂着她肩膀亲了亲她的额头，笑叹一声“我都快饿过了。” 音响里传出的声音让制作组的人都安静下来，罗萤石眼睛陡然亮起，他觉得他要等到了。 韩栖迟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对不起啊~” 李东旭拍拍她的脑袋“我们吃饭吧。” 到这里好像都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直到两人一起去了厨房，韩栖迟去找之前埋的土豆，火早就熄灭了，土豆也是冰凉凉的，李东旭则是从锅里捞出稍微还有些余温的玉米，但拿出来没多久也都冷了。他们没有热水，韩国普遍没有喝热水的习惯，韩栖迟倒是有，但没有热水喝冷水也一样，她不是很挑的类型。他们喝的水就是瓶装的矿泉水，赞助商产品，赞助商还有灌装咖啡，厨房有个柜子专门放这种咖啡，之前李东旭就喝这个，韩栖迟喝矿泉水。 李东旭端着装玉米的碗，韩栖迟用盘子装土豆，两人进了客厅，案桌被韩栖迟的笔记本和文件占据了，沙发边的茶几被李东旭的剧本占据了，没了桌子两人就很随意的把碗碟放在地板上，李东旭给韩栖迟找了个坐垫垫着让她坐，自己懒得折腾就盘腿坐在地板上。黑乎乎的土豆李东旭负责剥锡纸和外皮，白嫩嫩的玉米是连着外皮煮的韩栖迟摆弄玉米。李东旭搞的手黑黢黢的，韩栖迟也觉得手黏糊糊的，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去洗手间洗手。 画风从两人在客厅席地而坐变的特别起来，敏感的工作人员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不一样，迟钝的就只是看着，没人说话，都听着他们两的对话。对话本身没什么特别，聊的都是工作，无聊的很，韩栖迟说她的渲染图如何如何，李东旭说他看的剧本如何如何。 这好似并不搭调，有点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那种感觉，可不管是李东旭在说剧本的时候还是韩栖迟在说渲染图的时候，对方都很认真的在听，没有那种你说的话跟我没关系就很敷衍的态度，相反表情是很认真的。认真的在听。 洗手回来的夫妻开始吃不管用什么剪辑方式都不可能剪辑成美味的食物，那些真的是垫肚子的类型。双方也没有做什么你喂我，我喂你的事情，很平常的吃着。 罗萤石看着监视器眉头皱起来，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李东旭顺手从韩栖迟的侧脸上捏下她吃玉米时沾上去的玉米碎，自然的放在唇边吃掉，韩栖迟都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说她的设计稿。这要是言情剧，拍的也太不走心了，女方好歹要娇羞一下创造个气氛不是么。 可就是这个拍的很不走心的言情剧让罗萤石眸光大亮，他好像等到了他要的东西，但他需要一个证明。 “等下你去找他们做个人采访。”罗萤石用手肘撞了下金大洲“问详细点。” 金大洲不是很明白“具体问什么？” “什么都问，问为什么韩栖迟去煮玉米，为什么李东旭不帮忙，为什么他们会亲吻，为......” “亲吻也问？” “问。” 吃完简陋晚餐的夫妻两被陆续叫到一边采访，采访的画面在播出时是左右分屏放在一起播出的，跟剪辑过的让不少观众对李东旭稍微有点失望的‘一天’搭配在一起播出。每一个问题后面都跟着当时两人在做的事情，前半段是快速推进，到穿插剪辑时就是慢放。 题目是一样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韩栖迟去煮玉米，李东旭不帮忙呢？ 韩栖迟对这个问题好像有些疑惑，回答的很简单“我想吃为什么要他去？” 李东旭则是瞬间明白作家的意图，也没为自己辩解，反倒道歉说“是我疏忽了。” 李东旭的答案没什么爆点，韩栖迟的答案让金大洲追问，大家一起吃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李东旭帮忙？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韩栖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笑着说“你可能有些误会，不是他不帮忙是我不需要，我搞得定为什么要让他帮忙，要是我搞不定自然会让他帮忙啊。” 金大洲没理解这个误会“但让他帮忙不是也可以么？” “是可以啊，可我自己也可以啊。”韩栖迟失笑道“我自己可以解决就自己解决啊，哥哥真的不是不帮忙，他是知道我自己可以解决，因为我解决不了会告诉他的。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么，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想吃玉米和土豆因为我觉得这样简单，要是再弄什么菜肴之类的太麻烦了，那个灶台不太好用。” “他应该是想吃热的东西，汤、饭之类的，但要是做那些我就得放下手上的事情帮忙，我确实有项目在推进，平时的情况会花力气准备好吃的，可这里那么麻烦就不太想弄。因为他在配合我，所以煮玉米就是我的事情。相对应的，如果是我去配合他，那就是他的事情。” 金大洲似懂非懂“要分的那么清楚吗？夫妻关系？” 韩栖迟微楞，笑了“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啊，别人可能是什么都帮忙的类型，但我是觉得有些事不用搞的那么麻烦。” 听到韩栖迟这个回答的罗萤石特地在李东旭的个人采访里重复了韩栖迟的回答，问李东旭怎么看，不会觉得太生疏吗？ 李东旭摸了摸鼻尖，半开玩笑的配合综艺效果“刚开始是会不适应，我们情侣又变成夫妻现在还是孩子的爸妈，应该你帮我我帮你才对。但时间长了适应了，反倒觉得这是很好的做法。做饭谁都可以做，她做，我做，或者我们两一起都行，其他的事情也一样，家务之类的。可有时候不是会有矛盾么，我洗的碗更多，我做的饭更多，我在打扫你为什么在玩之类的。” 罗萤石调侃他“这是经验之谈吗？” 李东旭不上套，反倒问他“或许，这是你的经验？” pd摆手让艺人别闹，这是死亡问题，回家还要过日子的。 艺人笑呵呵的放过了已婚pd，接着说之前的话题“这么做的好处是我们没有为家务出现过矛盾，这些琐事是最容易有摩擦的不是么，但我们没有。听起来好像是很生疏，我们应该是我们干什么要分你的事和我的事，但分清楚了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我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那就没有矛盾了，因为规矩在一开始就定下了。” 制作组和观众对这对夫妻的观点都有点接受不良，金大洲问两夫妻，这是谁提议的。 李东旭问金大洲韩栖迟这么回答的，韩栖迟的回答是“我提议的。” “你吗？”金大洲很惊讶。 韩栖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觉得所有的事都可以一起做的类型，我反倒觉得没那个必要。”看金大洲的表情不对，笑问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金大洲对着韩栖迟的脸说不出来好还是不好，只能问李东旭“韩pd真的是很理智的人，是吧？” 李东旭摇头笑了“那不是理智是聪明，明明是没有恋爱经验的人，但却很清楚要如何规避矛盾，非常会和人相处，而且很善良很聪慧。她不是那种问题到面前了再去解决，而是在想到未来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就先想好怎么预防了，很厉害是不是。这就是我说，我们不吵架的原因，她是真的有办法解决一切问题。” 这题金大洲不想接话，干脆跳过，问为什么接吻。制作组本来都以为，这对夫妻会回答，接吻就是接吻哪有为什么，却没想到，这对夫妻的恩爱秀的那么突然。 之前的问题是韩栖迟说得多，这次的问题韩栖迟就只是笑，低头颔首有些羞涩的笑容，李东旭笑的很爽朗，大大方方的告诉所有人。 “亲吻是表达我在想你，我看到你了，我在关注你。”李东旭很是开心的说“这是韩栖迟想出来的，因为有一次我在看剧本，她也在做事，我们一直都没说话，她就说，不能那样。要是时间长了，我们的热情消退了就完蛋了。为了让热情不消退，为了恋人不会变成亲人，不管我们在做什么，只要分神去做别的事情，比如去洗手间，都要互相亲一下。因为那代表......” “你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9 23:52:37~2020-03-30 23:5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名的丸子、我爱允浩，允浩爱我！ 10瓶；伪装 8瓶；深雪、deannnn、姗姗 5瓶；ad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这对夫妇很特别, 不是普通特别的那种，是很~特别。 罗萤石在夫妻双方的个人采访之后迅速抓住了两夫妻的特别之处，并且快速制定了新计划，改动不是很大，只是在原有的计划里让金大洲随时注意两人的互动, 并且准备好一系列的提问。最好把市面上能搜罗出来的关于情侣、夫妻关系的提问都找出来备用，连怎么剪他都想好了，要把个人采访穿插在画面里，那能淋漓尽致的体现李东旭和韩栖迟的特别之处。 这个改变罗萤石跟李东旭沟通了一下，就是找李东旭确定个人采访的范围能不能扩充, 不止局限在节目的互动里。李东旭自然是可以的, 但跟罗萤石商量在采访时他想要陪着韩栖迟，站在摄像机后面就行，他担心韩栖迟面对镜头还是会不适应。罗萤石自然也是没问题, 这连要求都算不上。 个人采访就在夫妻两吃了那顿简陋的也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餐的玉米和土豆之后, 采访结束两人又回到小屋里，制作组也重回另一栋屋子再次进入围观监视器的阶段, 不过这次女性工作人员没有再把李东旭当‘刷人设’的男演员，而是把目光集中在韩栖迟身上，这位综艺小白意外的有意思。 重回屋内的综艺小白刚接受过‘访谈’的洗礼再次进入拍综艺的拘谨状况, 李东旭发现了, 搂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问她要不要继续工作，韩栖迟摇摇头，拍摄呢, 工作的话是不是不太专业？李东旭贴贴她的脸颊，没有跟她说做什么都行，而是问她想做什么。韩栖迟其实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拍综艺的话...... “玩游戏吗？” “你想玩什么？” “我不知道，能玩什么？” 李东旭帮她想“你想要闹腾一点的还是安静的？”听她选‘安静’的，就冲一台摄像机问有没有什么不需要多少运动量的游戏可以玩，或者给他们一副扑克也可以。 情侣游戏的道具制作组准备了很多，早前两人无交流时金大洲就想给他们送了，现在李东旭自己要了就送了一箱子过来让他们选，李东旭就把箱子里的游戏道具拿出来让韩栖迟选，韩栖迟看到有拼图想选那个又怕拼图太安静了，综艺应该很热闹才对，就跟李东旭说听他的。 做决定的李东旭亲亲想玩又不敢玩的小朋友，拿了拼图出来说就玩这个，把其他的道具都放回箱子里，韩栖迟很高兴的帮他收拾，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套路一贯多的大哥哥让小朋友教给他，游戏么，玩什么不重要，怎么玩比较重要。 夫妻综艺里的拼图要怎么拼出综艺效果？抱在一起拼啊！ 金大洲看着监视器里的拥着老婆坐在地板上玩拼图的李东旭，很有种狗眼要瞎的感觉，李东旭太会了！这位叉开腿让韩栖迟坐在腿间，一手搂着她的腰，脑袋搭在韩栖迟的肩头，韩栖迟老老实实的拼图，他一点都不老实的动手动脚。一会儿碰碰韩栖迟的耳朵，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仿佛韩栖迟是他的大号玩偶，硬生生把无聊的拼图游戏玩成了虐狗游戏！男演员招数真的是太多了！ 李东旭招数多就不谈了，韩栖迟也是厉害，丝毫不受影响，一看就知道李东旭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周围的女孩子们之前还说什么‘男人都一样的话’，现在跟之前吐槽的人不是她们一样，这个说好恩爱，那个说李东旭好帅的，搞什么啊！你们这帮人看脸的人！女人才是都一样呢！都看脸！白天还要担心怎么剪才能展现新婚夫妻的甜蜜，如今怎么剪都甜的发腻！ 金大洲用胳膊鼓捣着罗萤石让他看看那些女人们的嘴脸，罗萤石砸吧着嘴摇头让他别作死，这帮姑娘可惹不起。 李东旭可不止是男演员，在判断制作组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之后，综艺mc就上线了，在韩栖迟专心拼图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套路式采访，第一个问题就问韩栖迟“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不是很懂他干嘛问这个的韩栖迟一心把拼图分块好区分图案的边角，心不在焉的回他“问这个干嘛？” “正确的答案是我爱你。”李东旭亲亲她的耳朵尖“下次要是有人这么问，你就这么回答她。”脑袋碰碰她，让学生好好回答问题“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好学生照本宣科“我爱你。” 监控器后面一帮女人们开始叫，男人们纷纷露出了不友好的表情，这节目拍的他们心累。 李东旭埋在她的颈部闷笑，韩栖迟摸摸他的头，问他“你是不是不想玩这个，玩别的也行啊。” “没有，很想玩。”李东旭托着她的手腕让她继续，别分心，可自己又要问让人分心的问题“你怎么不问我，爱情是什么？” 韩栖迟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拼图碎片，扭身看他“你真的想玩吗？”这哥一直对这些兴趣不大来着，以前也只是陪着她，自己在边上做别的，想着可能是拍摄中所以不好干别的事情？就说“不然，我们还是玩别的好了。” 自家小姑娘因为拍摄变的特别乖，李东旭觉得呼吸都是软乎乎的，抱着自己的大宝贝左右晃晃，不想让她为节目担心，跟她玩套路“你要问我爱情是什么才行。” 感觉怪怪的韩栖迟好脾气的问他“爱情是什么？” 今天看了很多剧本的男演员非常会说话“爱情是原本不完美的我碰到了你就见到圆满。”收紧手臂“你在我怀里的这一刻就是爱情，世界全部属于我，我在拥抱整个世界的爱情。” 监视器后的姑娘们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男人们要吐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综艺小白一点都不上套。 在某些情况下情商真心有限，绝对凭实力单身的韩栖迟好奇“这是你看到的剧本的台词？” 李东旭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肉眼真的就是一瞬间而已，但在镜头下被无限放大，定格，bgm尴尬的乌鸦叫‘嘎嘎嘎’的嘲笑情话失败的丈夫，监视器后的男人们笑的都打鸣了，这才是真的打脸呢！让你秀！船翻了吧！ 很会秀的男演员教蠢直男们做人，亲了下小姑娘的侧脸，浪漫的说“难道不能是我自己想对你说的吗？” 韩栖迟微楞了一下“你自己？”看他点头，干笑两声，李东旭歪头笑看她“害羞了吗？” 比起害羞韩栖迟更想说“你的爱情观有点...奇怪。” 李东旭暗自叹息自家小姑娘哪来的资格说什么爱情观，面上笑呵呵的配合她“那你的爱情观，那个不奇怪的爱情观里，爱情是什么？” 本想照着之前的答案抄一遍‘我爱你’的韩栖迟，看李东旭一直追问，觉得这大概是综艺需要的对话，试探着问“什么都可以说吗？” “可以啊。”李东旭知道她在想拍摄的事情，却不想她为那些琐碎有顾虑，笑着说“这里只有我们，你想说什么都行。”不能播的就剪掉。 韩栖迟把手覆在环着她的腰的手腕上，犹豫着说“你应该是自己的圆满，不是我的，就是你自己就是圆满。”看他挑眉以为他不理解，柔声说“不要让自己残缺去寻找圆满，找不到的，没有刚刚好的命运齿轮能卡住所谓对的人。” 李东旭刚开始只是想给节目找个编辑点，听到她这样说来了点真实的兴趣，笑着问她“难道我不是你那个对的人？” “你是我选择的人，没有对错。”不止是综艺小白还是恋爱小白的韩栖迟说着让恋爱老手会感慨的话“我们不是残缺的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的缺口刚好能卡上的存在，没有所谓的命运齿轮，也没有我和你组成一个圆达成圆满这回事。我们是选择跟彼此在一起的人，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我们因为爱情在一起，但我们不是碰上对方才圆满的。” 有些意外的李东旭还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转念一想他平时也不会问韩栖迟这样的问题，就很好奇“你不觉得圆满很浪漫吗？我抱着你就抱着整个世界，这样的话不浪漫吗？”他的小姑娘好特别~ 特别的小姑娘也拥有着特别的爱情观“拍摄用的话是很浪漫的台词，但现实用，或者说谁用类似的话跟我告白的话，我会觉得那个人...有点问题。”食指点了点太阳穴“这里有问题。” 李东旭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笑道“那我重新问，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出乎李东旭的意料，韩栖迟的爱情观很成熟，也不对，韩栖迟一向很成熟，只是他没想到，她眼中的爱情是那样的，好像一下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韩栖迟能把所有事情都照顾的很好。 “恋爱我不太懂，但应该是没有圆满的，人本来就没有圆满。在成为谁的恋人之前我先是我，你也先是你，我们都是不规则的某个形状，有棱有角，我并不完美也不圆满，你也并不完美也不圆满，搞不好我们和对方还会因为棱角冲撞。但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我们在一起之后交叠了一部分，可那只是其中一部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和你交叠，但我依旧是我，你也依旧是你，交叠的那部分，才是我们。” 韩栖迟认真的对李东旭说“正因为我们有一部分是重叠的，我会去适应你，适应你在我的世界里出现，并且会改变我的世界。但我不可能完全改变自己的模样，磨平自己的棱角只是为了去适应你。同样的，你也在接纳我，接纳我去你的星球玩耍，可你同样不用接纳我的一切。我们彼此都有棱角，我们都有缺点，我们也都不完美，所以我们不用去强求完美的圆满，只要我的缺点，我的不完美在你的忍耐范围之内，那就足够了。” “我们钦慕彼此从来也不是因为缺点不是么，我爱你爱的是你的优点，我欣赏你的优点忍耐你的缺点，那是我理解的爱情。” 制作组的人都安静了，罗萤石表情惊讶的望着监视器“哎一古~韩pd要给我们带来一个大惊喜呢。” 同样觉得很惊喜的李东旭目光灼灼的看着韩栖迟“你怎么会这么想？” 韩栖迟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你想要长远啊。” 李东旭愣怔一瞬“我想要长远？” “嗯，你说你想要长远，你想要结婚，想要孩子，更早之前想要我们能住在一起。”韩栖迟摩擦着他的手臂，随意道“我不知道怎么保证长远，我没经历过，我也想不到太久远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但我想让你看到那个长远，想要长远就得先把我们会碰到的问题解决掉。” “我爸妈...”韩栖迟含糊一下“我是说就我知道的失败的婚姻多半都是追求所谓的完美，爱情本身只是我爱你，你爱我不是吗，我爱上的你本来就不完美，你爱上的我自然也不完美，可我们非得追求完美不是很可怕么。以爱之名去强求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妥协，为什么不能为我让步，为什么我们无法创造百分之百合心意的恋人，那些都是强求，做不到的。那些完美会杀死有棱有角有缺陷但独一无二的自己，那样太可怕了。” 韩栖迟很仔细的思考过“我做不到那样，我也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所以我们的长远不需要变的完美，更不需要圆满。你如果在乎这个，那你只要做圆满的自己就好，那就已经很好了。” 李东旭傻乎乎的看着她，忘记正在拍摄中的人变成他了，愣愣的问韩栖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的？” “也没有准确到什么时候，就是一点点想的，好像是你要搬进来吧，那时候有个大概模糊的想法，姜...”韩栖迟还记得在拍摄，把名字咽下去“有个哥哥跟我说，你想要跟我一起住是想要能跟我长长久久，也是那时我开始思考我们要怎么长久。” 李东旭更傻了，表情蠢的不行，深邃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那张脸让韩栖迟有些困惑“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不吃醋？” “啊？” 话题转的太突然韩栖迟没跟上，李东旭语速很快的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吃醋过，我跟女演员有绯闻你从来不问，我跟朋友出去玩不管多晚你一通电话也没有，我去交际回家时身上有酒味有香水味，你为什么从不问我，你去哪了，你跟谁在一起，你为什么那么晚回来，你好像从不关系那些？为什么？” 韩栖迟不是很懂怎么就跳到了这里，而且作为已婚男演员说什么自己身上有香水味合适吗？这不是在录制节目？李东旭看她不回答有些急了，搂腰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催促她回答“你为什么不关心那些？” “没有为什么啊。”韩栖迟有些懵“我相信你啊。” 李东旭再次露出那张蠢上天的脸，蠢的重复她的话，好像脑子不转了“你相信我？” “当然，我选择了你啊，我喜欢你，恋慕你，我为什么要怀疑我爱的人。”韩栖迟理所当然的说“绯闻就只是绯闻，如果绯闻成真不止是你的问题不是么，那代表我们出了问题。我们很好，我们什么问题都没有，我们甚至不吵架，那你跟朋友出去玩，出去交际，我干嘛要追问。你是很有责任心很有分寸感的人，你能妥善的处理那些，我有这个信心，我爱上的人不会在我们还相爱的时候，因为一些他早就经历过的诱惑而背离彼此。” “金大洲他们不是也说你是李东旭吗，你有一张完全可以享受生活的脸，你选择定下来，可能是因为我也可能是因为你觉得时间到了。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些过往能诱惑你的东西在你做出选择后就没有力量了。你不是没有见过花花世界的类型，你也不是没见识过漂亮的女孩子是什么样，你看过了大千世界才选择了我不是吗，那我干嘛还担心已经被你抛在脑后的花花世界呢。” 一直都觉得韩栖迟很特别的李东旭再也没想到，她如此特别，特别到“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想好了吗？包括嫉妒这些事都想好了？” “那倒没有，我干嘛要想那些。”韩栖迟觉得李东旭怪怪的“我只是很确定我爱上的人是什么样的，我的世界很宝贵，我也很宝贵，我不想也不会让我自己都不信任的人进入我的世界，不是你教我的么，在我说恋爱很麻烦你也很麻烦的时候，是你教我，没人讨厌恋爱大家只是不想分手因为分手会受伤啊。” “我不想让自己受伤，我也不想跟你分手，所以诸如查看手机，询问行踪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做了不就代表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么。不信任是会带来伤害的，如果我不信任一个人又有多爱他呢。何况是你也没有给我需要问你的机会啊，你去哪，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明天有什么计划之类的，你都会告诉我啊，刚开始我还觉得你很麻烦呢。你给我创造了满分的信任，我当然要给与回报不是吗。” 韩栖迟看李东旭的表情更奇怪的，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你因为我不嫉妒担忧过吗？担忧我是不是因为不爱你或者没那么爱你才不嫉妒的？”隐约想起来好像上次吵架就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爸妈来着？想不起来了，不管了，捧着他的脸贴着他的额头“对不起啊，这让你难过了吗？很难过？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撇嘴有些愧疚的韩栖迟这下是真的忘记什么拍摄了，一下一下亲吻他“我没有不嫉妒，看到你跟女演员拍很亲密的作品心里也会不舒服，我只是想那是工作，就像我热爱我的作品那样。我的作品有很多灵感都来自于异性，你也并不在意那些，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们都只是在工作。” 韩栖迟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像是要判断他是不是真的为此伤心徘徊过，诚挚的望着他“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我不太会恋爱，我没有恋爱过，我的经验都来源于你。你不用怀疑我有多在乎你，我的世界向你敞开了啊，遇到你之前这里是关着的。”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这里谁都没进去过，我很保护自己，我小心翼翼的守着门，谁都没办法靠近，唯一进来的人就是你啊。” “你推开了那扇门，你来到我的世界，你在里面安营扎寨，牢牢的占据中心。”韩栖迟按着他的手背“这里不会再进来第二个人了，开门的钥匙是你一手雕琢的，你是唯一拥有钥匙的人，这个世界只有你有钥匙，我不是说过么，我是因为你来到这个世界。不要担忧我有多爱你，那根本不值得你费心，因为这个世界有你，才让我那么喜欢这个世界。” 李东旭的眼睛亮的吓人，眼底的光像是要从眼角迸发出来，韩栖迟已经闭上眼睛等待亲吻，却被李东旭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肩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眼睑微颤，心里有太多思绪翻腾，通通被压下去。 李东旭抬起头望向一个摄影机，整个人洋溢着能冲破镜头阻隔的幸福色彩，对制作组的人说“很抱歉，这段麻烦不要播。” 制作组那边很安静，从韩栖迟开始‘表白’就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也没有一点反应。安静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位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完全是选手啊！’下一秒，吵杂的感叹声四起。 “韩栖迟简直是天生的恋爱高手，这种表白谁扛得住啊！” “她真的是美术导演吗？是作家吧！那些词哪来的！” “我所有的恋爱经验都是你，这种话也太甜了吧！初恋啊！” “李东旭什么狗屎运啊！因为信任所以从来不怀疑吗！” “我的天，这种女朋友我为什么碰不到！” “因为你不是李东旭。我也想当李东旭！” “我想当韩栖迟，那可是李东旭啊！” 不管是魂穿韩栖迟还是变身李东旭都只能想想而已，喧闹中罗萤石拍手让大家安静点，拽着被成吨的狗粮塞的整个人都恍惚了的金大洲起来，这种世纪大告白的画面怎么能不播！必须要播啊！绝对要播！ 制作人和作家带着人往艺人的屋子跑，艺人们像是交颈的鸳鸯抱在一起，李东旭贴着韩栖迟的耳朵用气音一声接一声的说我爱你，气息在耳畔浮动，韩栖迟很后悔要接这个综艺了，她想抱他，想亲他，想做不能被播出也不能被人看的事情。李东旭也想，他想把这个人塞进身体里，嵌入灵魂，但他丝毫不后悔来上这个综艺。恰恰相反，他非常庆幸他们来参加了这个综艺，如果没有来，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韩栖迟的爱情比他以为的浓烈的多得多。 韩栖迟从来没表现过，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表现过，以至于他们还吵过架，就是因为他怕，她没有那么爱他。他们为了一个小朋友吵架，一个动摇了韩栖迟的男孩子，他好怕那个男孩子让韩栖迟发现她没有那么爱他，或者连爱都算不上只是喜欢而已。他从不知道，从不知道...不，知道的，很后来很后来，后来到小公主已经出生了，他才能从韩栖迟平淡的态度里窥探到一丝浓烈的爱恋，那一丝已经让他很幸福，可韩栖迟给了他一片海，一片森林，一整个世界。 为什么不说呢，这个傻子。 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呢？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睛所以丢掉了初心吗？怎么能那么蠢！ 傻子听了不知道多少遍我爱你，脑子里已经在思考，要怎么甩开制作组的那帮人去做快乐的事情。并不想被甩开的人已经冲到门口在敲门了，开什么玩笑！这段一定要播！ “我很抱歉，我不想被播出去。” 制作组和艺人们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罗萤石从收视率说到情侣人设，从商业价值说到观众祝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想让李东旭该注意，还试图让韩栖迟劝他改主意，让这段传奇的告白播出去。这要只是恋爱都没那么传奇，这是已经结婚了啊，已经有宝宝了，那么长时间，韩栖迟因为信任从来没怀疑过李东旭，身在娱乐场的男艺人啊，能有那样的信任度，这是什么神仙妻子！必须要播啊！播出去韩栖迟绝对上热搜，他敢拿脑袋担保！ 可李东旭不愿意，态度非常好，跟制作人说抱歉，跟作家说抱歉，跟工作人员说抱歉，非常非常非常抱歉，但真的不行。罗萤石就指着韩栖迟说话了，韩栖迟却只是笑，不开口，一副完全听李东旭的样子。她无所谓播不播的，但不播也不错，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这帮人兴冲冲的跑进来却让她有点羞耻，那就不播吧。 这怎么能不播呢！罗萤石都要暴躁了！这有什么不能播的！李东旭还是态度很好的说抱歉，但就是不松口。 这怎么办？凉拌。 罗萤石倒是能强制播，毕竟签约了么，可这么美好的事情，还是告白，干嘛要变成强制播出，为什么要把美好的事情弄糟糕呢，制作组不想，李东旭也不想。所以双方态度都很好，但就是一个想播一个不想播。最后，罗萤石妥协了，哪怕不播，听到这样的告白也是很美好的事情不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选手’的画面没播出让制作组觉得可惜，节目剪辑时众人对韩栖迟的素材明显比对李东旭的素材有兴趣，播出的画面就能看出来，团队很喜欢韩栖迟。她在画面里都是好看的，哪怕是没睡醒素颜的样子也是萌哒哒的小可爱。在遍布镜头的屋子里能有这样美貌角度不难找，但也不好找，团队尽心找了，挑选了最好看的，就这么播出去了。 韩栖迟和李东旭的《新婚日记》很特别，光从嘉宾的选择上就让网民很惊讶，李东旭对结婚这件事真的很低调，可现在居然上综艺了？随着第一期的播出，这对跟大众认知中的恩爱夫妻不一样类型真的上了热搜，跟传奇性的告白没什么关系，网民们讨论的更多是韩栖迟划分的很明晰的，你的事和我的事以及我们的事，这位美术导演也太神奇了吧。 节目播出之前守在电视机前看节目的观众，不是冲着罗萤石团队这个名头来的，就是冲着李东旭来的。还是那句话，那可是李东旭啊。作为李东旭的夫人韩栖迟被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可当第一期完整版播出，有不少观众就开始留言，韩栖迟也太好了吧，怎么会有人性格那么好的，李东旭才是应该被羡慕的那个吧，虽然他是艺人，虽然他是李东旭，但韩栖迟真的太好了！ 没有传奇告白做衬托，韩栖迟还能怎么好呢？ 韩栖迟的性格无敌好，真的是无敌！ 节目组在播出时特地把韩栖迟的履历介绍了一遍，拿过的奖，经营中的公司，合作过的团队几乎都是一线，在等级森严的韩国娱乐圈，严格来说这对夫妻其实算是女上男下。节目组还特地强调了韩栖迟在怀孕和哺乳期都坚持工作的事，给观众带去的初映象是韩栖迟应该是个女强人，至少是性格锐利的职场女性，但放送出来的完全不是啊，性格好到不行，别说女强人了，连普通性格强势点的女性都算不上。 不管是第一天一大早低血糖起床后张开手臂萌萌的要抱抱，还是第二天还是没睡好的情况下，疑似忘了自己还在拍摄中，又娇又萌的跟李东旭说，她不行了，她已经超过了三秋的程度了，一日过去就已经是一年过去，拒绝独守空床。播出去的节目效果跟当时被正面攻击的李东旭笑到嘴都要裂开一样，完全攒！ 韩栖迟身上还有反差萌，没睡醒的时候是小姑娘，清醒了进入工作就是严肃认真的社长大人，被李东旭动手动脚的抱着玩拼图时，一点都没有被打扰拼图会发脾气的样子，乖乖的任李东旭摆弄。这要是换个妹子，人家自己的事情做的好好的你上去骚扰，吵一架都是轻的！更别说这位在个人采访的时候还奇妙的分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说，但我不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就能一个人搞定。 这什么神仙女朋友，不对，神仙妻子！这位pd长还好看！为什么是李东旭啊！一时竟不知道该羡慕谁！ 播出后的那些小纷扰是播出后的事情，目前节目还没播出，但节目第一期的录制结束了。罗萤石提议聚餐，李东旭看了眼笑而不语的韩栖迟，婉拒说他还有行程，双方就在小屋门口分开，夫妻两上了助理来接人的车走了。一直到车开出山道进了小镇韩栖迟才发现，她原以为多少有些适应了的综艺其实还是不适应，身体到现在才算放松。 一路都搂着她的李东旭也感觉到了怀里人松了口气的样子，拍拍她的小脑袋带着点劝解的告诉她，下次不要轻易答应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韩栖迟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知道是金胜大找她的事情了，讪笑望着他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李东旭不用她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是她的问题，就算要找麻烦也是去找经纪人。 并不知道未来会被找麻烦的经纪人是未来的事情，眼下两人到家了，夫妻两在楼下下车时的想法非常一致，都是先去找小公主。亲生的孩子这种存在就是她闹起来爸妈觉得是魔鬼，但真的两三天没见到魔鬼又万分想念，并且在见到时觉得自家宝宝简直是天使中的天使。 小朋友可能是从小也没有黏着妈妈的习惯，金幼贞走之前是她带的比较多，其次是李东旭，现在则是李妈妈，韩栖迟看情况在小公主求抱的顺序排序中一般处于二三位。跟李妈妈还不熟的时候就是二位，李妈妈照顾多了她就变成了三位。一位是从金幼贞走后晋升的李东旭，他是一直照顾宝宝的。 夫妻两在楼下陪宝宝一直到玩累了，李东旭抱着孩子牵着韩栖迟的手一家三口上楼睡觉。 电梯里李东旭突然问韩栖迟。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制作组把你的告白播出去吗？” “因为很丢脸？” “不是~那怎么会丢脸。”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想藏起来的宝贝。” “......” “？？？” 韩栖迟嘴角抽搐的看着李东旭，默默的伸手捂住女儿的耳朵，压低声音吐槽老公“现在已经不拍摄了，我们可以进行不那么恶心的对话吗？” 李东旭一愣，喷笑出声“韩栖迟，你真的是凭本事单身。” 韩栖迟白了他一眼“那你难道是我的秘密情人？” “秘密情人啊，有点浪漫呢。” “李东旭，你没救了。” “嗯，死在你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30 23:58:40~2020-03-31 15:5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ecto 70瓶；七彩云豆 20瓶；豆酱、我爱允浩，允浩爱我！ 10瓶；深雪 5瓶；春眠不觉晓 3瓶；摩羯兽兽 2瓶；蒲扇、ad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九章 李东旭很粘人, 准确的说是突然有点回归刚在一起的那种黏人的状况, 理由不明白, 反正韩栖迟不知道为什么。 李东旭一直都很粘人，在韩栖迟的标准里李东旭这种就属于粘人精，刚恋爱时她都接受不了这哥那么粘，弄得她很是烦躁。后来可以说是习惯了, 也可以说是李东旭渐渐没那么粘了, 大概是从热恋走向平稳期的感觉，韩栖迟也就当他这个缺点不存在。嗯, 对韩栖迟来说这是个缺点来着，但她也说过缺点只要能忍就行，也不是一定要改什么的, 她在李东旭那里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重复一遍，李东旭很粘人, 突然变的很黏。 韩栖迟在跟金在恩吃饭，为公事见面约饭的, ‘金智英’的项目宣传企划出来了，金在恩说有些网络宣传的部分可能会涉及到韩栖迟所以带过来给她看看企划案, 等以后宣传上线了好歹让她有个准备。由于题材原因，企划组那边打算挑起舆论战, 用男权和女权掐架的方式。要说这个企划案跟韩栖迟有什么关系的话...... “你是在我走了之后就不出来活动了吗，你现在是圈内默认的女权代表啊，独立女性的标志，你......”金在恩看韩栖迟一直在按手机反扣筷子用筷尖敲她面前的碟子“跟你说正事呢, 有没有在听。” 边回短信的韩栖迟边说“听到了，可那些跟我没关系，她们自己瞎传的，就因为我在孕期和哺乳期工作就无敌厉害了，我还嫁了人，夫妻感情还不错，更是奇迹。我都不知道那帮传流言的人在想什么，家庭生活过的是有多不幸福。”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在圈子里数数，能排的上名号的女性社长，女pd，女负责才多少，这些人里结过婚的又有几个，头婚的更少，头婚家庭幸福的少的不能再少，你现在就是鹤立鸡群，大家都想知道你是平衡两边的。”金在恩又敲了下她的碗“跟你说话呢！” 韩栖迟扫了她一眼，继续发短信“说重点，你一直绕啊绕的要说什么？” “跟谁发信息发个没完。”金在恩抱怨了一句后说正事“重点一开始就说了，项目在舆论战里可能会拉你出来当标杆用，你代表的是金智英们的反面，坚持工作的那一类。但是舆论战你也知道，你来我往的说不定就会误伤，我来问你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和尹钟彬再商量一下让企划组改一下宣传方案。” 先回答前一个问题的韩栖迟说是跟李东旭发短信呢，再说后一件事“你现在还负责发行了？”宣传归发行管。 “我没试过啊，都试试么，多学点东西总是不亏的。”金在恩看她短信发的头都不抬，好奇了“你跟李东旭说什么聊那么久，从进门手机就没放下来过。” 韩栖迟笑着说“能说出多学点东西这种话，我看我得给尹钟彬包个感谢金才行，终于有人管管你了。” “说你呢，说什么我啊，你跟李东旭聊什么呢，你们昨天不是才从二人世界里回来么。”金在恩夹起一块牛肉丢嘴里，下一秒差点喷出来，堂皇的捂住嘴连声咳嗽，瞪着眼睛看她。 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的韩栖迟反倒对她夸张的反应感到诧异“你干嘛？” 端着酒杯一口干了的金在恩清了清嗓子感觉好了一点，怒视她“什么我干嘛，是你干嘛，什么叫李东旭才喜欢上你，你们孩子都生了，现在才说爱上你了？之前干嘛呢？过家家？” “麻烦你结合上下文听，我说的是李东旭莫名倒退回热恋期，跟才喜欢我的时候一样。”韩栖迟短信发的都没工夫跟她搭话，手机不停的震动，几乎她这边发过去那家伙就回了，抱怨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搞什么，弄得我好头疼。” 金在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叫你出来是让你秀恩爱的么，工作呢！专心点！企划案你看不看！” “不看，我管发行的事情干什么，我又不打算去做发行方。”韩栖迟再次让她说重点“直接告诉我交换条件，舆论战就是浑水会搅和到我这里呗，我是不介意网上的疯子，但总不能白白牺牲，尹钟彬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手机给我放下，真的是正事！”金在恩都无奈了“有什么事你们回家说不行么。” “不行，李东旭现在的智商最多三岁，我出门上车还没开出小区，就那么点距离没给他回信息，他就跟发神经一样，说什么我不回他信息，毛病一堆。”韩栖迟让她担待一下三岁的小朋友“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白眼都翻到后脑勺的金在恩一拍桌子刷的一下抽走韩栖迟的手机反扣在桌上，压着还在震的手机跟她说“我要讲的是正事，你有没有想法再进一步。” 手机突然被抢没回神的韩栖迟眼神还黏在手机上，心不在焉的问她“再进去哪里？” “电影协会底下的分支，专门为女性电影人提供资金、法务援助和相关电影资源的半公益组织。”金在恩看韩栖迟还在看手机，觉得她没救了“呀！！！” 脖子一缩的韩栖迟被她吓一跳，视线总算从手机上挪开，看向金在恩“干嘛啊，又搞什么公益组织，你......”卡壳两秒，瞬间抓到重点“电影协会内部的女权分支？谁挑头？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个组织，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现在除了知道李东旭还知道什么啊。”金在恩把还在震的手机丢旁边，拿起酒壶给韩栖迟倒酒“挑头的就是我现在的老板，那位姐姐想要借着明年釜山电影节的时候宣布这件事，到时候会内部招募人手。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只剩恋爱脑了，对这样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韩国电影协会是很有影响力的协会，切实能帮助的电影跟政府政策硬刚的，协会内部也一贯有资助电影新人的规矩，新人起来之后会反哺协会，协会拿到善款会再去接济下一个新人，在圈内算是很有权威性的存在。电影协会以前当然是没有什么女子分支的，但这两年不是女性势力起来了么，女导演、女作家、女制作人、女投资人还有韩栖迟这样的美术导演等等，那位李小姐有心整合这样的力量，牵头一个新部门出来，专门支援女性电影工作者。 圈内的性别歧视一直都挺严重，光看韩栖迟就为了怀孕还能继续工作都要折腾半天就知道了，同样的工种男性的平均工资要比女性高出三分之一，特殊情况下还要更高，哪怕是演员，同梯队男演员的报价也比女演员要高出一个层次。新成立的分支主要就负责处理这样的不公平，顺带手的也培养培养女性的新星电影人。 韩栖迟不关注手机了，她很惊讶“这样的好事怎么会砸我头上？” 这确实是好事，好的不能再好，要是电影圈有个专门把女性电影人围起来的小团队，那能把女士们的力量发挥到无限大，跟男人抢地盘的时候底气也更足，有背景了么，单挑不行就群殴啊。搞这样的协会是大手笔，韩栖迟要是能进去地位一下就不一样了，代表她不靠作品靠人脉进入的金字塔上层，对工作室对她都有好处。 “协会之后会以内部推荐机制入会，我是你的推荐人。”金在恩冲她龇牙“你说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会砸在你头上。” ‘哦~’了一声的韩栖迟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给金在恩竖拇指表达赞赏，同时问她“推荐的名义就是把我塑造成女权主义？” “差不多，总要有个名头，要不然人家入会的少说三五座青龙、大钟在手，你就一座青龙进去了被欺负了怎么办，我还能时刻看着你啊。”金在恩斜了她一眼“我现在可是很忙的，想跟我吃饭的人能堆满忠武路，你还给我玩手机！” 说起手机，韩栖迟冲她伸手让她把手机还来，然后告诉她“多谢好意，这次就算了。” “呀！你疯啦！”金在恩怒视她“什么就算了！进去了之后你身价至少翻一番！以前你想进奉骏昊的团队要赌，现在你跟人家能搭上话了，不懂里面的区别吗！脑子坏啦！” 韩栖迟笑看金在恩“你真的长大了，成熟不少。要是以前顶多就跟我叫我不管，我就要你去。现在倒是能憋出一两句有道理的话了。” “别扯淡了我跟你讲真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新成立的协会百废待兴，你只要进去就是元老。李家的招牌放着，就算这个协会干不了什么实事，你入了门，到了那个圈子，此后接触的人就不一样了，能见到的制作人，资方，合作导演都是不一样的。”金在恩有点头疼，摸烟盒抖出来一根烟含在嘴里“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算什么啊算了。”咔哒一声按下打火机点燃烟，冲韩栖迟吐出烟雾“听我的，进去，就算你不做事，剩下的教给我就行，你进去了我帮你给你推荐资源就是师出有名，你不进去总差那么点意思，懂吗？” “懂啊。”韩栖迟可懂了，她一开始不就说了么，那么好的事情怎么会找上她，正是因为懂才说算了的“我不能只考虑自己，如果我以女权主义的名声站在外面，李东旭的立场会变的非常尴尬，他还是艺人，以后他怎么做事呢。” “韩栖迟，你脑子里都是水吗？！”金在恩脸色沉下来“为了个男人事业不要了？何况又不是让你跟李东旭闹掰，你能为他去上综艺，他就不能为你遭受一点非议？干什么，你欠他的，什么都得顺着他来？” 韩栖迟托着下巴冲她笑“刚说你成熟又幼稚，他是男艺人，圈子里到底是男权挡道，我如果是女权主义对他来说不止是遭受非议那么简单。他会天然的被一些男性导演、制作人不喜，他本来也有往幕后转的打算，现在路都还没走通，我就先给他竖一道墙，这算什么。” “别跟我扯那些，我就问你，进协会对你来说是不是好事？” “是好事，当然是好事，可是......” “没有可是，你知道我得废多大劲才能把你送进去吗！” “那你就别废那个力气啊。” “韩！栖！迟！” 韩栖迟冲她挥了挥爪子，笑的跟招财猫一样，动作也很像招财猫，让金在恩淡定“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你之前劝我去奉骏昊导演那里赌一把的时候，也是你觉得机会难得值得一搏，我们难道要为同样的事情吵架吗，那多傻啊。” 金在恩好悬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死，咬牙让她搞清楚“那次跟这次一样么，那次你有道德过不去，这次你为个男人？李东旭是你爹吗！” 喷笑出声的韩栖迟说“他还真是我孩子的爸爸。”摆手让气炸的金在恩冷静点“你的意思我都懂，我也承认你说的是对的，不过你做事还是有些莽撞，幸好是我，要是别人千万记住别说人家伴侣的坏话，不礼貌。” “韩栖迟！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对你百里无一害，赌都不用赌，只要‘金智英’的项目开始，你作为典型被报道，你进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金在恩试图跟她理智沟通“我承认对李东旭可能有些阻碍，但你站稳了，他自然也能沾光，那点阻碍就当黎明前的黑暗不就行了么，多大点事，艺人被流言蜚语攻击不是很正常的么，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不管是他还是你，进了协会你们的路都会好走的多！” 韩栖迟脾气很好的包容愤愤不平好友，拿着酒瓶给她倒酒，好声好气的同她说“事情不能这么算，有些人可以接受来自伴侣的帮助，有些人则是更想自己拼杀，李东旭是后者，我没理由托他的后腿啊。” “这到底谁托谁的后腿啊！一直是他在拖你后腿，怀孕、生子、一堆一堆东西，你还要为他去上综艺！你个傻逼！恋爱脑！有病！”金在恩气的拍桌子，更脏的话都想骂出来，死死压下去了。 撑着桌子起身的韩栖迟走到她边上，伸手去搂她的肩膀，被她打开也就是笑，再搂，硬是把人圈在怀里，笑容满面的说“你不觉得我们哥哥很帅么，虽然他的坚持我也觉得很无聊啦，但男人偶尔还是要坚持一些无聊的东西才会更有魅力啊。他要是踩着我往上爬，毫无负担的就利用我的人脉，不是也很奇怪么。” “你这什么歪理，你就是个恋爱脑，神经病。”词汇差不多，但语气明显比韩栖迟不在边上的时候好多了，金在恩依旧很烦“你确定你就为了李东旭丢到那么大一个机会？这次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稳过的，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这边点头。” 韩栖迟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把之前被抢走的手机收起来，笑着用脑袋碰碰她的头“我很感谢你帮我，也很感谢你为我做那么多，真的，非常感谢。但是在恩，我们的路已经不一样了，从很早以前就有分歧，只是那时还是我保护你，你还没有成长到能独自行走的时候，现在的你很强大，强大到可能觉得我有些弱小，但不是这样的，在恩，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不同，不用担心我，我过的很好。以前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你要专注自己啊。” “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不一定要帮我做什么，我不缺钱，对名利的欲|望也不强烈，这个我们不是早就谈过了么。你去追你想要去的远方，我可能不能陪伴你一路往前，但我站在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不是也很好吗。我们还是我们，不会因为你走的太快，我走的太慢，我们就变了的。” 金在恩一把打开她的爪子“怎么可能不会！你没感觉的吗，我们几乎见不到面了！什么我往前走你在原地啊，我tm都要往戛纳去了，你就死守原地，等我回来谁知道你是谁啊！”端起酒杯本想喝酒又气的砸在桌上“这招你就骗骗自己吧，我讲不过你，我让金在妍跟你说，你看她会不会背地里弄死李东旭！”说完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起身就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包厢的拉门‘碰！’的一声被砸上，韩栖迟给弄愣了，转而又觉得金在恩果然不管怎么变都是那个害怕会被丢下的小姑娘。即便现在往前走的人是她，可要是不拽着自己，好像就没朋友了一样，真可爱~ 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姑娘出了包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之前吃饭时不停用信息骚扰韩栖迟的李东旭，电话刚接通就飙脏话，飙的李东旭都怀疑她大白天喝醉了，慢慢的才从她那一连串的脏话中勉强拼凑出一点有效信息，刚组织好语言想问她自己想的对不对，那边电话就挂了。李东旭也很懵，这到底是是打电话过来解决事情的，还是打电话过来发泄的？ 不管是哪一种吧，李东旭知道她们两饭吃完了，问韩栖迟要不要去接她，等韩栖迟那边确定，下楼上车往餐厅开，快到的时候金在妍的电话到了，他接电话的时候一点意外都没有，并且把之前从脏话里拼凑的事件说出来，询问金在妍他想的对不对。金在妍沉默几秒默认了，随后问他，他能不能帮忙劝劝韩栖迟。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不行。” “......不行？” “很抱歉，不行。” “为什么？” “韩栖迟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你的尊严比她的前提重要？” “是她的选择比你和我都重要。” “李东旭，做人别太过分，你知道她要忙多久才能补上被综艺消耗的时间吗？” “那你知道我得付出多少才能让公司接受我不再接纯爱剧吗？” “什么意思，你也在牺牲，她就能随便牺牲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在为彼此努力，这一点上我不能以爱之名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帜，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金在妍被李东旭这个诡辩给气笑了“李东旭，你就不怕吗，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好很好，好到能让我们提前五年实现从工作室到公司的计划，你知道韩栖迟损失多少吗？你就不担心她只是一时冲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所以你就最重要，可时间很长的，岁月特别漫长，漫长的岁月里，你就不担心她会后悔丢下这个机会只是为了你吗？” 李东旭想了想，金在妍以为他的沉默是在思考自己的话，却不知道李东旭的沉默纯粹是在想，原来被爱是那么奇妙的感觉，那种周围被柔软的海绵包裹，不管去哪里哪怕是从高空坠落也有充足的安全感，因为海绵会保护他，因为韩栖迟的爱会保护他，原来被爱，被喜欢的人爱着，被爱慕的人爱着，是那么好的一件事。 韩栖迟是爱他的，李东旭知道，但他从没那么肯定过，笃定到所有的过往仿佛都随风消散，在确定的那一刻才是新生。 “我不担心，别说韩栖迟不会后悔，也不说即便韩栖迟未来后悔了，她的品格也不会把怨恨施加在我身上，你了解韩栖迟的，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责怪别人。即便有一天，韩栖迟真的为这件事责怪我，那也是我不够好了，如果我不够好了，你要帮忙让她离开我啊，让她不要难过，也不要有负担的离开。” 李东旭声音很温柔，不是冲着金在妍，而是想起了那个只要出现在脑海就会让他不自觉温柔下来的人“在恩爬的越高，接触的圈子越多，这样的事以后就还是会发生。韩栖迟可能还是会为了我后退，我提前跟你说抱歉。但你别责怪她，是我的问题。以后也别责怪她，都冲着我来好了，我们都不想让她不开心对不对。” 金在妍冷笑一声“韩栖迟吃这套，我可不吃，我们走着瞧。” 电话应声而挂，李东旭也看到了等在路边的姑娘，阳光下的那个人好像穿越时光，自己好像也穿越了时光，时光的另一端是他第一次在路边的车里等她，他告白的那一天，那个姑娘熬了通宵还是陪自己去吃饭，在家门口黏黏糊糊的耗尽了宝贵又短暂的休息时间。时光那端的金在恩说，那是韩栖迟的礼貌，韩栖迟就是有奇怪的道德包袱，他当时信不信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当时确实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光下的那个人爱着，好像一切是自己哄骗来的，因此小心翼翼不敢往前。 可现在他确定了，确定周身包裹着紧密又绵软的海绵，严丝合缝，风吹不进，雨落不下，海绵包裹着他，让他满怀信心，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毛头小子，他重新变回了李东旭，那个爱着她的人。那个即便她说，我并不喜欢你，也有强大的自信，这个姑娘是我的。 他重新恋爱了，新的爱恋，心田间原本需要精心养护的小苗不再颤颤巍巍，在他重新恋爱时，那株小苗在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连绵不绝，充斥心田。 光下的那个人看到他了，他怎么会没发现呢，韩栖迟总能找到他，因为在乎，因为注意力都在他这里才能找到不是么。他怎么会没发现呢，真傻呀，笨死了。 在□□的浇灌下找回全盛期的李东旭在心里写着黏糊的情诗，发现他的韩栖迟从马路的另一端上车，刚坐好，车门刚刚关上，手刚摸到安全带的边角，就被今天不知为何特别黏人的家伙拽过去，送上**撩人的吻。 李东旭的车并没有停好，他边打电话边开车，韩栖迟先发现的他，借着人行横道的绿灯跑过来上了车就得等车行道的红灯。她跑过来时，绿灯只剩十五秒，她上车时红灯只剩七秒。那个吻就是七秒，激烈的，让韩栖迟有些被吓到的吻，其实只有七秒而已，在这七秒里，韩栖迟不会换气了，忘记了，被浓烈的热情给蛊惑。 七秒结束，红灯变绿灯，后面的汽车鸣笛催促，李东旭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小姑娘，拍拍她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帅气到，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男人在向女人散发荷尔蒙，那是雄性狩猎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光太烈，还是这个人太白，他白的都能反光了。那么白的人，眉目低垂，深邃的眼窝，瞳孔里是她的倒影，也是他的猎物。 那种进攻的信号让韩栖迟呆呆的看着他，觉得这个人...... “你是不是偷偷打了水光针？” “......” 韩栖迟啪的一下用手盖住脸，她怎么能那么蠢？？？ 李东旭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再次被后面的汽车催促，笛声尖锐带着车主人的愤怒，但李东旭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好到把小姑娘扒拉过去又亲了一口，再推着人坐好，还给她系上安全带并借此又亲了一下，这才坐回去不紧不慢的开车。 “欧巴帅的让你觉得打了针？” “求别提。” 韩栖迟深感没脸见人，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你今天的状态怎么那么好？昨天睡的很好的原因吗？”侧身上下打量他，带着纯粹的欣赏“欧巴今天确实非常帅！” 李东旭闷笑一声，韩栖迟问他笑什么，李东旭把以前藏在心里的话告诉她“你觉得我帅就是单纯的帅对不对，不是被我吸引，作为女人看男人的那种帅。” 单纯欣赏帅哥没想那么多的韩栖迟说“是啊，怎么了吗？”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什么？” “我不喜欢你那样看我。” “哪样？” “好像我跟别的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什么区别的样子，我不喜欢那样。” 李东旭坦坦荡荡的给‘爱人’提要求“我想要你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的看我，色气一点，带着迷恋的那种。” 韩栖迟不怀疑他打针了，开始怀疑他嗑药“你不会是来接我去酒店的吧。” “酒店？” “不是吗，那你又说什么色气一点。” 韩栖迟也很坦荡，是他的词汇很奇怪才不是她想歪了。 李东旭却一下转过弯来，余光扫了眼韩栖迟，把手伸过去等她的手放在掌心，手指从指缝中穿过扣住她的手，问她“你会害羞对不对？就是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或者马路上这种也算，你就会害羞，对吗？” “突然间，你的问题都好奇怪。”韩栖迟咳嗽一声，力图想证明自己很正常“害羞又怎么了，我当然会害羞啊。” 李东旭又笑了，韩栖迟以为是笑她就掐了他一下，却没想到听他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因为害羞才那样，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刚巧还算长得不错。” 韩栖迟没太懂“你确实很帅啊，怎么了？” “帅气的男孩子不是很多吗，比我年轻，比我帅气，更能配合你的年纪，甚至比你小的男孩子帅气的也很多啊，那个车...”李东旭回忆了一下“车银忧？他就是很帅气的类型不是么。” 都快忘记这个人的韩栖迟有点囧“你该不会这个时候把成年旧事翻出来说你吃醋吧？”这家伙是不是真嗑药了？很可疑啊！ “当初有吃醋的，现在倒是没有，年轻的男孩子太稚嫩，玩个恋爱游戏可以，真正成为爱人不合适，对方需要你带领着前进。”李东旭自信的对他的小姑娘说“你不会喜欢那一种的，或许短暂的会被容颜迷惑，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怀抱里不是吗。” 韩栖迟沉默几秒，真心想问“说实话，你是不是嗑药了，还是现在其实是酒驾状态吗？”清醒一点啊朋友，说什么呢！ 很清醒的李东旭笑的见牙不见眼，笑眯眯的回归韩栖迟所熟悉的那个人，那个没那么有攻击力温和的人，藏起最初发现会让她有戒备感所以一直隐藏的那一面。套路多多的成熟男人，在混乱复杂的娱乐圈摸爬滚打一路攀登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他曾经不想给韩栖迟看到的，可现在却想一点点展露给她，期待她发现，也期待，她同样能爱上那个人。 回归‘正常’的李东旭跟韩栖迟说起金在恩和金在妍的两通电话，骂人的话当然没说，只是跟韩栖迟开玩笑“那两姐妹让我觉得我好像有两个岳母一样的存在。” 韩栖迟有些担心他会跟之前奉骏昊的事情一样，劝她考虑事业什么的，就跟他说“我真的不是很有进取心的人，你知道吧？” 李东旭秒懂，懂了之后暗叹一声，他到底错过多少呢，错过多少韩栖迟似是而非的话，那是她的爱情，意外的成熟，又包容的爱情。他的小姑娘啊，拥有强大又温柔的灵魂，一直在默默的照顾他的感受呢，怕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吗？不会的，他不在意了，他不在意那些，他只在意她。 “没有进取心不是很好嘛，哥哥一直想养你，你都没给我机会啊。”李东旭笑道“去做开心的事情，开心的玩乐，开心的工作，剩下的事情教给我，哥哥养你还是没问题的。” 韩栖迟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是他一直强调‘哥哥’，但听到这个回答还是很高兴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我就拒绝了啊，我不想做。” “好啊~你就做你想做就好了。”李东旭轻松的带过这个话题，问她“刚才有好好吃饭吗，我还没吃，要不要陪我吃点东西？” “你下午不是有个电台吗，时间差不多了吧。” “我们可以买披萨去电台吃，要去吗？” “现在？” “对。” 在一起之后几乎没踏入过对方在公开领域行程的韩栖迟有些犹豫“那样不会打扰你吗？” “会啊，你的存在怎么可能不打扰呢。”魅力全开的李东旭情话张口就来“只要一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哪有还有余地去做别的事情。” 韩栖迟皱着一张脸，某个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当初被一堆骚话攻击的时候，跟今天莫名亢奋的老公商量“我们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真的稍微稍微正常一点说话就好了，不要搞那么多事情的那种，心肝脾肺肾什么的，让器官休息一下吧，他们很累的。” 大笑出声的李东旭说出尾音超长的一声‘好~~’那山路十八弯的调子让韩栖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家伙搞什么啊，真的嗑药了吗？正常一点！正常一点我们还是好朋友！ 李东旭不想做好朋友，李东旭想做韩栖迟的男人。 告诉全世界，那个叫韩栖迟的女人属于我的男人，霸道又帅气的家伙。 第九十章 老房子着火什么样？李东旭现在的样子。 韩栖迟觉得李东旭自从录制《新婚日记》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黏黏糊糊的，只要一不在他身边就要遭受信息轰炸, 在哪, 在做什么，在吃东西吗, 在忙吗,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想你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等等等等, 弄得韩栖迟一度想关机，搞什么啊！大佬，我开会怎么给你回信息啊！你玩你女儿好不好！别玩我啊！ 可韩栖迟又忍不住不回，因为李东旭会发那种我想你了, 我好想你, 女儿也好想你, 我在给宝宝做苹果泥，你想不想吃, 妈妈教我做兔子苹果，我拍图片给你可不可爱, 我也会做了, 很简单的，我做给你吃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撒娇能力满级的家伙，你怎么不回？怎么不回你告诉我！那家伙还会在她‘已读’但没时间回，只是看了一眼的情况下给她发哭泣的表情包, 然后加一句，你是不是嫌我烦。 搞什么！！！！！！！李东旭！！！！！你怎么了！！！！！ 让韩栖迟更迷惑的是，李东旭的粘人精程度很夸张，她要是去工作还好，也就是被短信骚扰，但她只要有一点空闲都被他带出去参加这个局那个局，她以前都不知道李东旭是个那么喜欢参加酒局的类型，这家伙不是跟她说，他是个宅男吗？哪宅？哪？？？ 那些酒局还不能不去，因为李东旭说介绍朋友给她认识，说起来有点奇怪，韩栖迟其实没怎么进入过李东旭的社交圈，孔侑那种不算，孔侑也是她的朋友，大家一起合作的作品么。追根究底好像是因为自己接连不断的忙碌？但都结婚了还跟老公的朋友见面不相识也很怪异，那就只能去啊。 万幸的是大家都不是闹腾的小年轻，碰到个情侣跟八百年没见过一样，你逗逗我逗逗，那种韩栖迟是真不行，但成年人碰到带着伴侣出现也就是礼貌性的表达一下友好，之后来不来往如何来往主要还是看那个人怎么样。韩栖迟对这样的聚会是可以接受的，也没人搞无聊的灌酒，就吃吃饭聊聊天。 渐渐的，也不知道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反正韩栖迟铁娘子的名声没了，反倒是温和脾气好的名声传的到处都是，理由是李东旭已经疯了，全靠韩栖迟兜底。那家伙疑似脑残，作天作地简直有病！如果按照犬科分，品种不是阿拉斯加就是哈士奇，反正都是弱智犬，千万不要靠近，搞不好就会被咬！ 第二次《新婚日记》的拍摄就是在这样的传言下开拍的，重新回到已经不算陌生的屋子韩栖迟还是有点开心的，她就想着在镜头下李东旭应该会正常点？事实告诉她，想多了。事实也告诉制作组，他们认为上期就是虐狗的极限，太年轻，这期才是血腥屠杀，片草不留。 分房睡这个小设定依旧存在，但这次李东旭不太乐意，他跟韩栖迟‘商量’他们可以用两床被褥，老韩屋都是地铺的那种，离的远点，同样盖被子挡摄像机，跟分房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就维持原状不好吗？” “些许的区别是我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了啊。” 在这个瞬间，韩栖迟的表情和监视器前面男人们的表情非常一致，都是吞了某种生物想吐又不得不咽下去的那种。金大洲嘬着牙花抖了抖肩膀，飙了句脏话，吐槽李东旭干嘛呢。罗萤石也觉得这两人的画风跟上一期大不一样，但他的思路很正常，就想着可能李东旭接了什么纯爱的剧本在揣摩角色之类的。演员么，说不定是在入戏中。 演员并没有在入戏中，演员完全就是亢奋，亢奋到根本不想离开韩栖迟，韩栖迟出家门他都能一路送到停车场，送上车，车还没开出停车场，就给韩栖迟发，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完全发自内心的超强热恋期，这么火热的时期，没有天天往酒店跑还是照顾韩栖迟是真的有工作要兼顾，但每天回家还是黏在一起的，晚上自然是睡在一张床上，出来三天两夜要分床？！不行！ 韩栖迟的好脾气，以及日后播出被n多观众夸赞的好性格就是从这期开始展现的，因为从这期开始李东旭就开启了屠狗的骚操作。上一期录制有一天是差点没办法找到甜蜜的剪辑点是吧？这次以后都不会了，因为李东旭是真疯了，疯的李妈妈怀疑儿子为了综艺效果拼了，否则那就不是她儿子，她不会承认的。 连亲妈都不想承认的儿子在做什么？在跟韩栖迟纠结不分床的问题。韩栖迟闹不过他，这家伙自从进入‘疑似嗑药’状态就没办法沟通，成天就会哼哼唧唧的撒娇，比李美慧小朋友还娇气，返老还童一下变成婴幼儿，你能跟他说什么？说个屁！睡！不就是一个房间吗！睡就是了，又不是没睡过！ 一个房间的镜头在睡觉前被挡的严严实实的，韩栖迟就看着弄好镜头后，号称要铺两个床铺的家伙淡定的无视隔壁已经铺好的床铺，自然无比的掀开她的被子躺在她身边，她还不能说什么，因为镜头被遮住了但收音效果还在，但凡她说一句话音响组都能听得清。那能怎么办？把他踢出去？别搞了，搞不过他的，韩栖迟很认命，睡吧。人生么，再苦再难忍忍也就过去了。 忍啊~忍啊~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东旭就开始作妖，他想喝现磨的咖啡，家里是有咖啡豆的但咖啡机别想，咖啡豆还是生豆，想喝得先把豆子炒出来然后用古老的石磨一点点磨粉最后还要给土灶生火烧水冲咖啡。本来韩栖迟是准备在这两天过一遍孩子们的设计稿的，她上次来拍摄的时候也解决了一些工作，这次就带着还可以解决工作的心态来的，万万没想到，制作组不在意她一心二用，李东旭在意。 知道在一切工具都很古老的情况下想喝杯现磨的咖啡有多耗时间吗，光炒豆子就得半个钟头，再磨，再烧水，再冲泡，韩栖迟觉得工作什么的就别想了，老实点陪着吧。对，陪着。事情都是李东旭在做，但韩栖迟需要陪着，陪着做什么？不做什么，就陪着，当洋娃娃给抱就行。 李东旭从起床就抱着韩栖迟，距离她最远的时候是他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其余时间都没让韩栖迟的身体离开过他伸手能够到的范围，基本牵手就算很远了，胸脯贴着后背是常规操作，两人刷牙都是这么刷的，刷的李东旭嘴里的泡沫都掉在了韩栖迟的头发上。当时全世界都以为韩栖迟要爆炸，所有围观群众哪怕是观众都是这么想的，牙膏沫啊，多脏啊！好恶心的！ 然而，韩栖迟非常淡定，李东旭自己都僵住了，韩栖迟一开始就说别这样，刷完牙给你抱，这样会弄到头发上，他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说他会很小心的，然后就小心到了头发上。所有人都等着韩栖迟爆炸，李东旭已经做好了跪地任打任骂的准备了，韩栖迟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先摸了摸李东旭的后背，安抚自己作死还把自己吓到的李东旭，跟他说没关系，然后还自己抽纸巾擦了。当然她还是觉得脏的，所以又洗澡换了身衣服。 可她从头到尾都没生气，不是忍耐着没发火是真的一点都没生气，拍的时候监视器前面的人都惊呆了，这什么神仙伴侣，脾气怎么能好成那样？她来来去去洗头洗澡折腾半天出来之后，看到李东旭有些怕她不开心的样子，还去安慰他，安！慰！他！韩栖迟是什么绝世宝贝！怎么会有人那么温柔！ “我tm，李东旭上辈子做了什么啊！拯救地球了吗？”一个控制机器的摄像脏话都骂出来了“我妈对我都没那么好！之前圈子里传什么铁娘子是谣传吧！肯定是谣传吧！这位也太温柔了！怎么能那么温柔！” 上期还说想要魂穿韩栖迟感受一下有李东旭做老公感觉的女作家，如今敬谢不敏，李东旭也太作了，搞什么鬼，刷牙你就好好刷啊，就算想做节目效果也没这么玩的，韩栖迟都说会弄到头发上了，女人收拾头发有多麻烦知道么！韩栖迟头发可是中长发！能不能别折腾人家！ 不~~能~~ 刚让韩栖迟重新洗了澡的李东旭想出来的骚操作就是喝手磨咖啡，制作组哭笑不得，韩栖迟试图跟李东旭进行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沟通，赞助商有赞助咖啡啊，也是黑咖啡，想要加糖加奶也都可以加，还能帮赞助商出个镜，喝赞助商的咖啡一举数得，磨咖啡真的太麻烦了。李东旭大包大揽跟听不懂一样，表示磨咖啡教给他，他都那么说了韩栖迟自然是同意的。 同意了之后呢？同意了之后就走不掉了。 制作组特地把第一期韩栖迟拿着装笔记本的公文包拿出来准备工作的画面，和这一期同样把公文包拿出来准备工作，但东西都准备好就是没机会工作的韩栖迟剪辑到一起，本来这个画面没什么意义，但折腾了一天的李东旭睡了，韩栖迟大半夜的悄悄起来工作，这样的画面就很有意义了，太尼玛宠了！ 这tm哪里能偶遇韩栖迟？急需一个这样的爱人啊！ 暂时只有在拍摄地能见到的韩栖迟维持一贯温柔，都弄好东西要工作被拉走也没不高兴，李东旭想让她陪，她就陪着。中途问李东旭可以不可以一边陪他磨咖啡，一边看一下设计稿，李东旭说不行，韩栖迟也就说好。制作组的姑娘们很暴躁，人家要工作的！能不能别闹！让人家工作好不好！ 不~~好~~ 韩栖迟陪着李东旭炒了咖啡豆，听他跟她说，刚出道的时候他到哪都是打杂的小弟，诸如买咖啡的事情都是他在做，要记得每个人想要喝什么咖啡，一杯都不能买错，听着可惨了，韩栖迟就从后背抱着他，说她以后给他买咖啡。 “每天都买吗？” “每天都买。” “要是我在片场呢？” “我开车送过去。” “要是我收工很晚呢？” “开车没关系的。” “要是我一大早就要去片场怎么办？” “那我定闹钟先起床帮你买好。” “真的吗？” “嗯。” “卧槽！”金大洲捂着脸“我扛不住了，李东旭搞什么呢这个，确定是年上吗？韩栖迟才是年上吧？李东旭跟个中二病一样，他是接了什么诡异的剧本有那么奇怪的人设啊！” 罗萤石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他就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这种大场面真没抵抗力。 姑娘们有抵抗力，但姑娘们的抵抗力并不想用在这个上面，按照忙内作家的说法，男女要是调转一下她们会觉得很浪漫，但这男女角色反了啊，韩栖迟多可怜，凭什么睡不好还要开车去片场给他送咖啡？助理死了？还是手脚断了？而且大叔，大叔你几岁了大叔，大叔就算你长得很帅也考虑一下年龄啊，这种青少年游戏真不适合您！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呸！就是幼稚！还找那么帅气的话！幼！稚！ 幼稚的李东旭跟韩栖迟说的都是苦情戏，带着笑说出来的，看起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他说出来了，韩栖迟就想哄他，想抱抱他，想亲亲他的眼睛，亲亲他的鼻尖，亲亲他的双颊，亲亲他的嘴唇。李东旭没跟她说过那些，他说的好像都是好玩的事情，都是说之前就想好了要逗她笑的过往，而这些让她想拥抱的过往他没有说。 制作组里人不闹腾了，观众也不闹腾了，安安静静的看着，bgm是温润的萨克斯，些许岁月的低沉，但很温暖的曲调，因为韩栖迟一直在李东旭身边。她没有过那些都过去了，也没有跟他说，以后会好的，她不怎么说话，她只是抱着他，亲吻他，安抚的亲吻，纯洁的让人生不起别的心思，只让人觉得美好。 韩栖迟是很美好的，美好的制作组对她有偏爱，剪辑对她有偏爱，李东旭就更爱她。她的美好并不浮于表面，是深邃的，温和，包容，乃至于强大。 她不在镜头前问李东旭为什么像个闹腾的小孩子，也不再镜头关闭时问李东旭出了什么事，她就是陪着他，顺着他，等着他一点点缓和，一点点愿意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她不问，只等他说。仿佛如果李东旭不想说，她也绝对不会问，但她会一直陪着他。 这一期很闹腾，之后的很多期都很闹腾，闹腾的是李东旭，他像个大男孩，要不是韩栖迟足够包容，要换个小女孩两人估计能吵翻天。这一期也很温柔，之后的很多期都很温柔，温柔属于韩栖迟，她是用身体力行去表达，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李东旭的闹腾很欢乐，一眼就能看得到的，韩栖迟的温柔很内敛，要细细品味。比如掉在头发上的牙膏沫，洗干净就好了；比如大半夜李东旭说想出去溜达，韩栖迟就穿好衣服陪他在寒冬腊月里吹冷风；比如李东旭心血来潮要去逛镇子上逢五（每个月5、15、25）才有的集市，可车都要开到了，又说不想去了，也就陪他回去，一点也不在意来回折腾。 还比如，韩栖迟每夜每夜都在加班，她不是故意在镜头前加班，而是她真的没什么时间，项目在拍摄的最后一期就要签约，她必须在签约之前敲定大体设计稿。本来不用这么忙的，但李东旭突然要带她认识很多朋友，加入很多的局，她得空时间出来，那就只能等晚上。 韩栖迟每天都在熬夜，镜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专注工作的女人并不是白天那个温柔的女人，她是苛刻的老板，吹毛求疵，还会在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改设计稿。好像她的温柔都给了睡着的那个人，她的精力也都给了睡着的那个人，以至于白天时她偶尔会坚持不住打瞌睡。 在这时李东旭就不闹腾了，大男孩变成成熟的男人，把女人抱在怀里，在屋前的门廊上，在车里，在地板，在沙发，李东旭都是把自己当人肉靠垫给韩栖迟用。金大洲没有再问那个为什么不把人抱回床上睡，这个姿势也就是拍出来画面好看，但实际上谁都不舒服。因为李东旭每次在韩栖迟要醒来时都会突兀的变成那个大男孩，闹腾的，扰人的，让脾气稍微暴躁点的人都想弄死他的那个中二病。 节目越到后期，就越有观众质疑这是个剧本节目，那种写的非常详细的剧本，综艺的剧本有只是用来顺流程的本子，也就是像《我们结婚了》那种详细到说什么话，怎么说，用什么态度说都写的一清二楚的本子。有人就怀疑李东旭和韩栖迟是拿的详细的本子，不然李东旭真的太奇怪了不是么，就算本人真实性格就这样，在镜头前好歹要有点顾虑吧。 制作组的想法跟观众不一样，制作组分两拨，一波呢是怀疑李东旭接了什么戏，入戏状态出不来；另一波呢就是怀疑李东旭是不是故意的了，塑造一个新的人设什么的。但直觉敏锐的罗萤石再次触动直觉，他觉得里面有故事，他和所有人都不知道，但能让《新婚日记》这档节目，也能让那对夫妻能收货特殊礼物的故事。 录制来到了最后一期，韩栖迟已经和剧组签约了，差不多是这边录制结束的隔天，她就要进组开工。也就是说，这样黏黏糊糊的日子要被迫戒断了，韩栖迟工作时还是靠谱的，李东旭也不会真的闹腾的她没办法工作，那就真的要去看看精神科了。 最后一期的李东旭依旧是中二病的青少年，最后一期的韩栖迟也依旧是‘年上’温柔的大姐姐，无限包容。最后一期就在大家都以为就这样结束拍摄的时候，最后一期的最后一个夜晚，韩栖迟依旧在李东旭睡着之后到客厅开启小夜灯加班的夜晚，睡着的李东旭出现在了客厅。 制作组守夜的忙内fd犹豫着去房间把罗萤石叫醒了，这都是最后一期了搞不好有什么爆点也说不定，随着罗萤石来到了监视器前，忙内fd被狠狠夸赞了，做得好！ 都拍了那么久了，韩栖迟也算适应所谓镜头这回事，通常情况下都当它们不存在，本来不特意找的话也不太看得见。李东旭在出来后却把能拍到韩栖迟工作案桌的机器都挪开了，唯有屋顶的那个被他忽视了，监视器只要一个广角的画面能看到他们。 两人在喝酒，抽烟，轻声闲聊。 菜碟铺上打湿的餐巾纸变身临时烟灰缸放在韩栖迟的腿边，韩栖迟靠着墙坐着，伸直的大腿变成李东旭的枕头，两人手边分辨放着一罐啤酒，这是李东旭带来的东西。制作组一般不会特别限制带上门，这到底不是吃苦受罪为主题的综艺，只要不过分带什么大鱼大肉的，制作组都不怎么管。 韩栖迟很久没抽烟了，吸进去的第一口还咳嗽了两声，李东旭笑着拍拍她的手，问她怎么样，韩栖迟有些无奈，戒烟计划貌似要失败了。李东旭笑着说那可不行要坚持戒烟，他也会陪着她的。 一手夹着烟一手在李东旭的发丝间穿梭的韩栖迟半阖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东旭闲聊，没什么主题就是说说要进组的事情，聊着聊着李东旭突然问，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你不想生孩子，想要代孕的事情吗？韩栖迟颔首表示记得的同时，怕吵到其他工作人员睡觉戴着耳机的罗萤石困倦消失无踪，立刻精神百倍。 这对特别的夫妇终于揭开了面纱的一角。 李东旭摩擦着韩栖迟的手背，语气轻松的说“我当时表现的很自然，但我其实很担心。”听到韩栖迟问‘担心什么’，轻笑着说“我担心你到底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韩栖迟勾了勾嘴角，有些恍然“你在那时还是在担心我到底有多爱你。” “是啊，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还是搞不清楚你到底有多爱我。”李东旭拉着她的掌心贴在侧脸上“我们意外有了孩子，你想要打掉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我们的结局，那会变成我们跨不过去的坎，我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抽了口烟的韩栖迟笑叹一声“我也担心这个，所以我决定生。” “你决定要生下来的时候我太高兴了，直到现在我都清晰的记得那个瞬间，什么语言都表达不了当时的兴奋，可你之后就说你要继续工作。”李东旭闭上眼睛蹭着她的手“我当时心里有很恶劣的想法，或许你只是不想做打掉孩子的那个坏人，你做不到扼杀一个生命，所以你需要一场意外，进组工作那么忙，劳累是可能引起意外的，何况你又不吃东西。” 韩栖迟倒是没想到李东旭还有过这个想法，拇指按着烟嘴贴着嘴唇，语调温和“后来呢？” “后来证明那些都是我的臆想，我很恶劣但你不会做那么恶劣的事情，我们结婚了，我们有了我们的小公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但我心里不踏实。”李东旭叼着烟吞吐烟雾“就是那种一切都很顺利，一点磕绊都没有，发到让人心慌，我那时候就很慌，有时候都怕那只是偶然的一场梦境，一切都是我的梦境，现实里根本没有韩栖迟，而我随时会从不知道算是噩梦还是美梦中醒来，我甚至不敢醒来。” 差不多已经了解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的韩栖迟有些抱歉“是我太晚才说，我爱你，对吗？” “不是，你说了我爱你，用很多方式说了这句话，也亲口说过这句话，是我笨，对自己没信心，你太好了，什么都好。”李东旭掰着她的手指给她算“你有好的职业，好的团队，尹钟彬导演还说你很有灵气，那位导演还愿意让我加入项目投资，就是想让你去当美术导演，你还差一点跟奉骏昊导演合作，只差一点点就去戛纳了，我们离的好远。” 韩栖迟有些愧疚，她到底还是在无意中伤害到了这个家伙骄傲的自尊，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李东旭的话就变了，变的跟世俗的外物无关。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你也有一颗我比不上的心灵。那种强大的自信感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我，你太有自信自己想要的终将能得到，所以当你有条不紊的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时，我因为外物，因为钱财，因为名声，因为我是李东旭这些东西堆砌起来的自信就显得不够看，我们之间控制情感关系的人，是你，那让我心里一直有着危机感，散不掉，因为我控制不了。” 李东旭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哥哥在你身上真的品尝到了什么叫挫败。” 韩栖迟低头亲吻他的眉心“我很抱歉。” “哎一古，我们孩子为什么那么好。”李东旭勾着她的脖子送上一个啄吻，笑容轻松起来，还带着一丝恶趣味“所以当我发现你爱我，你很爱我，你比我想象中的都要爱我，非常非常非常爱我，当我发现那些，我好像一下就翻身了。你知道奴隶翻身的那种感觉吗？” 韩栖迟被他逗笑了“那么夸张的吗？” “是有点夸张是吧，但意思是差不多的。我发现你好爱我，可我又怕那只是一种错觉，你的爱情是和缓的，需要很细心才能察觉，我好像缺乏那样的能力，所以我只能用幼稚的方式试探。”李东旭仰头看着她“你知道的，是不是？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们孩子是有大智慧的人。” 伸手灭了烟也把他手上的烟头抽走按灭的韩栖迟说“刚开始确实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后来发现你不太对劲，太急躁了，什么都很赶，消息要即时回复，电话也随时都要接，想尽可能的把我介绍给你所有的朋友，哪怕只是见过几面你自己也不太熟的那种，你也想要我去见。那不太想你，你知道我很忙不打扰才想你，一直想把我的注意力拉到你身上，好像只有我们刚在一起的那几天才有的状态。” 韩栖迟捏着他的耳垂揉捏，仰头看着天花板“我不确定你怎么了，但你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我就想，是不是你想要证明什么呢，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证明你，证明我，证明我们。” “果然，你看出来了。”李东旭笑了“所以你那么配合我吗？不管我怎么做都不生气。我们韩栖迟小姐，脾气真的太好了。每次都以为你差不多要生气了，你都笑笑就过去了，拿给我很大的鼓励，那些放纵和包容都是你在爱我的方式，对不对？” 轻笑出声的韩栖迟说对，但不全对“放纵不是爱你的方式，陪伴才是，我想告诉你，即便我们垂垂老矣，你没有帅气的容颜了，可能那时候也不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但我依然爱你。你知道吗，婚姻是很重要的承诺，我对承诺很慎重，慎重到认为背弃承诺就是背弃自己，我不会那么做。” 李东旭信，韩栖迟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情，但他还藏着一点小心思“艺人这个职业很特殊的，只要跟我们的名字牵连在一起，媒体和大众关注度都会高涨，十年二十年，不管多少年过去，我还是李东旭，你就还是李东旭的妻子，韩栖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栖迟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那么配合的“这个综艺是个见证，见证了我们的爱情。我们在这里做的所有事都被机器记录下来，如果我们分开了，这些会成为攻击我的武器。但我不担心那些，我在市政厅许下的诺言在这里也可以许下诺言，我会永远爱你，至死不渝。我以我的名誉，以我的事业前途，以我所有的一切担保，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低头看着李东旭笑意满满的眼睛，也跟着笑了，笑问他“这样可以吗？” 李东旭伸手捧着她的脸“我是艺人，就算我有隐退的那一天，我也是公众人物。公众人物是不能犯错的，这档综艺就是见证，如果我们分开，攻击你的武器一定会被我挡下，这是我的承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以我的名誉，以我的事业前途，以我所有的一切担保，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罗萤石的眼睛曝出精光，这档节目在这一刻被升华了，他就知道，他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监视器里的李东旭起身了，罗萤石看着他一个一个把遮住摄像机的东西都拿开，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猜到李东旭要做什么了，也猜到这对夫妻要做什么了，真tm不怕死，这比在教堂对着神父约定，比在市政厅签下契约文书都要可怕。只要未来出一点意外，不管是李东旭还是韩栖迟都完了，李东旭简直是疯了，这才是他最疯狂的时候，这是真的拿未来去赌，赌爱情，赌那个人，赌永恒，赌不管是谁，都不会背叛。 李东旭亲手给自己戴上了镣铐，无形但比任何有形的枷锁都要沉重，未来那么长，三五十年那么长，大半辈子啊，那么长的岁月，只要他踏错一步，只要，他踏错一步，哪怕只是有一点小纰漏，他就完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怎么敢呢，未来那么长，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就牵着那个人的手走过一生呢？ 婚姻契约在这个年代算什么东西，结婚离婚的柜台都在隔壁了，怎么有那样的胆子呢？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呢？万一呢？人生有那么多万一，万一这个时候这个人是对的，是自以为的人生伴侣是永恒的未来，但万一未来就是变了呢，就是被时光消磨了爱情，那要怎么办呢？没有回头路了，没有任何回头路了。 你决定好了吗？ “你决定好了吗？” 链接音箱的罗萤石没有特意叫醒谁，有运气的人自然会醒来，醒来见证一场最伟大，最疯狂，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但tm的帅疯了的爱情。有什么比这个更浪漫，罗萤石找不到了，这就是最极致的浪漫了，我赌上一切亲手砍断退路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承诺的永远，永远爱你。 李东旭和韩栖迟肩靠肩坐在地板上，斜前方是凌乱的案桌，唯一的光源只是桌上的小夜灯，那光着实不亮，照的人脸隐隐绰绰的看不清，后期剪辑没有特地调亮光，反倒加深了阴影的部分，周围的一切都暗下去，只有他们被微光笼罩，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是最亮的光源。 这里不是教堂，这里也不是市政厅，这里容不下神父，这里只有爱人。 韩栖迟环视一圈刚才被李东旭摆弄好的摄像机，问李东旭“你决定好了吗？” “现在反悔多怂啊，哥哥可是最帅的。”李东旭侧头碰碰她，也问她同样的问题“你决定好了吗？” 美术导演出于最后的道义提醒艺人“我这个行当大不了出国还是混得下去的，你要是出国损失可就大了，韩国是你的主场，你真的要拿一切去赌吗？” “你没有信心吗，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艺人跟美术导演说，凡是有坏的那一面就有好的那一面，他们可以往好的那一面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份永远有摄像机的见证就是有千万观众的见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神父，是我们的亲朋，他们会祝福我们，他们见证了我们的誓言，这难道不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吗。” 韩栖迟笑了“反正我提醒过了，现在不后悔，再后悔就来不急了。” 李东旭也跟着笑“那我也提醒一下，你已经来不急后悔了，机器可是一直开着的。” 机器开着，音箱也开着，音箱里传来的对话声在静谧的深夜格外的清晰，陆陆续续的有人醒了，有人含糊着继续睡过去，有人迷糊着爬起来到摆放监视器的房间问怎么回事。最开始把罗萤石叫起来的忙内fd成为‘见证’了一切的人，他被这对夫妻的骚操作震惊的说话都有些磕巴，断断续续的讲完之后听到的人骚乱起来，被刺激的大脑迅速清醒，各自寻找周围有谁不再，立刻跑去把睡觉的人都叫起来。 这才是真人秀，是作家永远写不出来的剧本，是浓烈的爱恋才能创造的传奇。工作人员都嗨了，但大家不敢大声说话，两栋房子靠的很近，为的就是方便拍摄。现在是深夜了，乡下本来就空旷一点动静都能传很远，他们不想打扰那对即将许下誓言的爱人们，他们即将成为见证这一场秀的证人，为这对夫妇承诺的永恒做见证。 有个刚入行的小朋友不太懂，悄悄问身边的前辈，为什么搞那么夸张，网上也有公开结婚啊，还有人直播婚礼呢，又不是真的上了电视就这辈子都不离婚了，该离还不是会离吗。前辈给小白科普，那可不是什么网红，那是李东旭，有名有姓有作品的演员，他是靠名声吃饭的，他端那碗饭，堵上所有的名声，要和韩栖迟约定一个永远。只要这期播出去，他就没有后路了。这相当于一场另类的新闻发布会，观众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请所有的观众做见证，就是在跟观众承诺，他绝对不会犯错。 这是一场秀也是一场豪赌，大秀开场，观众加入秀场，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参与了的感觉，这场秀会在舆论里爆炸的，李东旭会在短期内成为最热的大热门。观众们会对这对他们参与了仪式的夫妻报以天然的好感，只要坐在赌桌上的两人不下卓，那他们会是南韩最有名的夫妻，也是最有观众缘的夫妻，因为观众参与了啊，观众参与了，这是重点。 “那要是他们其中的谁犯了错误呢？” “那亲手送他们上神坛的观众们会变身魔鬼撕碎他们。” 后辈被前辈轻飘飘的语气吓坏了，喃喃道“那就别玩那么危险的了吧，就跟大家一样不是也很好么。” “为什么不玩，这是我们的机会，是《新婚日记》的机会，这次会推我们到另一个台阶上去，他们赋予了节目更神圣的意义你懂吗。”前辈盯着监视器里的男女，语气带着训诫“特殊类型的节目很容易出事故，我们拍新婚，拍的是甜蜜是美好，但我们都知道一切的美好和甜蜜都是剪辑出来的。要是有嘉宾的婚姻出问题，那我们节目也会被质疑，我们到底是真人秀还是只是秀。他们在帮我们拔高这个基准，有了他们，我们的节目就不一样了。” 后辈‘哦哦哦’的点头，转念一想又不对“对我们节目是有好处，但对李东旭他们牺牲也太大了吧，这样好吗？” “一看你就是单身狗，你看那两人像是在牺牲吗，人家是在做全天下最浪漫的事，是在法律和道德都无法约束婚姻就一定要忠诚的时候，自愿戴上锁住彼此的镣铐。”前辈一巴掌打在蠢后辈的脑袋上“你就羡慕吧，也不知道这辈子我能不能遇到一个韩栖迟，能愿意陪我赌一场。” 后辈一愣“要出事倒霉的不是李东旭吗？” “当然是两人都倒霉了，约束是双方的，李东旭出事了两人都倒霉，韩栖迟出事了也一样，这是对彼此的约束，你是不是傻！” 即傻又单身疑似没救了的后辈还想要问问题，站在监视器最前端的罗萤石摆手让大家都安静，李东旭说话了。 李东旭望着正前方的一台摄影机，问机器后面的人“我们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了吗，要把我们拍的很漂亮才行。” 罗萤石特地问摄像要来的操作器，郑重的控制摄影机上下晃动表示他们准备好了。监控画面里的男女相视一笑，再转向正前方。 韩栖迟不知道有多少台机器在拍自己，应该挺多的。 “我是韩栖迟。” 李东旭倒是大概知道有多少台机器在拍自己，确实不少。 “我是李东旭。” 韩栖迟想着折腾了好久肚子有些饿了，等下吃什么呢。 “我以我的名誉，以我的事业前途，以我所有的一切担保。” 李东旭想着就这个灯光，拍好看点估计是困难了，但好好编辑一下塑造氛围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以我的名誉，以我的事业前途，以我所有的一切担保。” 韩栖迟摩擦着李东旭的手背想着拍完这段应该就算杀青了吧，那可以开车去市区吃东西了？这里真没什么吃的，吐槽也很麻烦。 “我会永远爱李东旭，矢志不渝。” 李东旭也有点饿了，但他想的是大半夜吃东西好吗，韩栖迟到时候又要叫变胖了，这丫头减肥会走极端路线伤身体啊。 “我会永远爱韩栖迟，矢志不渝。” 监视器里的两人默契的扭头微笑再望着前方，监视器外的一群人屏住呼吸等着最关键的那句话。 “我们请所有《新婚日记》的观众见证。” “我们请所有《新婚日记》的观众见证。” “李东旭和韩栖迟” “韩栖迟和李东旭” “会永远...” “等下。” 不远处的房子传来一群人的惊叫，韩栖迟反射性往窗外望了一眼，叫了等下的李东旭对着镜头说“别激动没反悔，我就是想说...”歪头看向韩栖迟“我们先对个词，是永远在一起，还是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演员的职业病真的是无敌了。”韩栖迟说“永远幸福快乐在一起吧。” 李东旭对这个选择很满意“那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 韩栖迟刚要点头，窗外传来一阵吼声“我们喊！！！！” 李东旭用眼神询问韩栖迟，韩栖迟颔首表示没问题。 满天繁星的夜晚，空旷的乡村想起杂乱的跑步声，屋里的窗户都打开了，窗户外全是人头。 属于李东旭和韩栖迟的《新婚日记》最后的录制画面也是最后播出的画面，是窗外的制作组们以罗萤石起头后整齐的吼声。 “3！”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在默数。 “2！” 村里的狗被惊醒一片吼叫。 “1！！！！！！” 背景声太大，大的完全盖过了夫妻屋内的收音，音频组很艰难的把音频调出来，在画面要黑屏宣布所有的‘童话故事’都在最圆满时画上句号的刹那，大家最想听的声音，在一片黑暗里清晰的传出来。 男声和女声莫名的和谐，不郑重，不完美，不圆满，各有各的缺陷。 但，和谐。 “李东旭和韩栖迟会永远幸福快乐在一起。” “韩栖迟和李东旭会永远幸福快乐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写的是不是小甜文！我就说我没翻车！没有！ 童话都停留在男女主人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标准小甜文结局！ ps：答应你们的加更今天一次性还了，请叫我日更三万的爸爸！ pps：没番外就是全文完结。 ppps：欢迎点击文案收藏《乙女的游戏》也是韩娱，5号开文 我们新文见啊~ 感谢在2020-03-31 20:02:26~2020-03-31 23:4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琦 80瓶；七彩云豆、可爱的同桌君 30瓶；阿草 20瓶；深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