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一个次元》 第001章 你到底是谁1 现在的社会真的是光怪陆离。 人类的社会从100年前就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从机械化到电子化再到信息化，花样百出的新名词几乎是过去人类社会的总和，每一天仿佛都在产生一个新的时代。代沟从二十年变成了五年、三年、一年，所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少男少女们，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爱好才是更正常的事情吧。 然而夏暖却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高中生。 不逃课、不作弊、远离不良同时也对ktv之类的地方没有任何兴趣，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乏善可陈的上课、作业、休息这种机械到让人厌烦的日常。 如果想在这种几乎跟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中找到什么与众不同的，大概只有沉迷网络社交这一项了吧。夏暖真的是社交网络的重度使用用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大概有18个小时都没有办法离开线上社交，以至于现实生活中的朋友都很稀少。 夏天： 下一节是国文课哦。国文课最讨厌了！星期四真是黑色的一天，让人完全提不起来精神。如果可以一眨眼就把星期四跳过去就好了。 萤火： 为什么会讨厌国文课呢？夏夏不是很喜欢写作的么？ 夏天： 的确是很喜欢写作啊，以前也并不讨厌国文课，不过现在却没办法喜欢国文课呢。 萤火： 这不是很矛盾么？ 夏天： 一切都要怪新来的国文老师，就是因为他才开始讨厌国文课的。虽然那是从田帆市那面来的名校老师，但是完全不喜欢他呢。 萤火： 为什么？名校老师来教学难道不是很幸运么？不是更应该好好学习么？为什么讨厌他？是太严厉？还是教学方案不对？ 夏天： 怎么会是这种问题就讨厌老师啦！萤火真笨：p 夏天： 其实要说原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真要说起来……首先身为老师，他对外形也太不检点了吧？他的头发总是油腻腻的感觉几个月才洗一次吧，眼睛也像是老鼠一样，哦，还有衣服也都是黄色的污迹……总之看着他就完全没有学习的想法了啊。 夏天：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啦。我才不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呢xd 萤火： ？那还有什么原因？ “夏暖，你在干什么啦！” 夏暖慌乱的按下了手机，抬头看着自己的同桌。 啊……还以为说坏话被当事人发现了呢，没想到居然是同桌在吓人。夏暖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凶狠的瞪过去：“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话，吓我以为老师来了。” 夏暖的同桌兼闺蜜是个短发的美少女——井然，和夏暖不同，她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元气少女、热心肠，班里活动的积极分子。她并没有被夏暖外强中干的表现唬到，反而露出一个阴侧侧的笑容：“哼哼，我只是随便问了一下你就吓成这样，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才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但是就算并不需要遮掩，但是作为“*”这种事情却是的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毕竟如果告诉别人自己跟一个网友聊的火热，肯定又会被问东问西吧？夏暖只能选择不回答，扬起下巴，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干什么要告诉你！” “诶——不是吧，夏暖。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你这个叫欲盖弥彰啊。”井然托着腮，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每天都抱着手机不放，除了传讯息就是传讯息，还总能对着手机傻笑。肯定是恋爱了！”井然双手一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谁啊是谁啊？你这种家伙好像都完全没有跟男孩子说话的经验嘛！肯定不是咱们班的，难道是哪个学长——” “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说！并不是恋爱，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夏暖双手叉在胸前，双颊微红，怒目圆瞪。虽然夏暖只是小小只的娇小女生，但并不妨碍她把这个动作做得杀气腾腾——夏暖在充分的向同桌展示着自己的决心，但是同时也因为声音太大，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都静默了一秒钟。 所有同学都一脸惊叹的看着夏暖，夏暖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中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当众宣布了怎样的话语，脸上慢慢充血，变得涨红。 “啊啊啊啊！”夏暖猛然把自己迈进臂弯中，简直想要凭空出现一只箭把自己当场射穿，让她无需再面对之后全班同学的微妙注视。 啊啊啊啊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手中的手机震动不停，夏暖偷偷的把身子后移，用额头抵住桌面，在桌子下打开了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少女黑色的大眼睛上打出一道白色的方形，屏幕上的文字也跃入少女的眼中。 萤火： 夏夏？ 萤火： 出什么事情了么？ 少女十指如同蝴蝶一样翻飞，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回话。 夏天： 啊啊，我在！ 刚刚同学有在找我说话。 萤火： 没事。你还没说为什么讨厌国文老师呢。 夏天： 这个说起来有点难为情呢。 夏天： 我只是觉得他对女生好像特别的关照呢，经常点女生起来朗读课文还有辅导课业，有传闻说他是因为跟女学生有不道德关系，所以才在田帆市混不下去，跑来我们这种个小地方的。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传言真假，但是名校老师本来也没有理由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吧？谣言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夏天： 这样想想不觉得很恶心么？ 想起那个让她总觉得不舒服的国文老师，夏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也不知道这种传言是来自于哪里，但是自从听说这种传言以后，夏暖就觉得更加没有办法直视那位不修边幅的老师。特别是那位老师阴森森的眼神，让人觉得浑身难受。也许是心理暗示的原因吧，夏暖觉得那位老师似乎有额外关照她，这让她更觉得毛骨悚然。 每当这个时候夏暖就会非常怀念刚刚进入产假阶段的前任国文老师，前任国文老师讲课风趣幽默，为人也温柔和善。真的是非常倒霉，如果不是原本的国文老师突然休假，也轮不到这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家伙接手他们班的国文课吧？ 不，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的国文老师生产，学校也压根不会招聘一个国文老师来吧。 有了这种前提，对于现任国文老师夏暖更加觉得无法和平相处了。 萤火：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来帮你查查看吧。 夏天： 咦？ 萤火： 帮你查查看田帆市近期离职的教师里有没有因为不道德这种原因而离职的。 夏天： 这种东西可以查到的么？就算有这样的事情也并不会大肆宣扬，肯定已经被偷偷掩盖了吧。 萤火： 当然可以查到。政府的公示、公职人员的调动记录这些都是公民可以查询的资料。而且还有网路上当地的信息可以查询。我们是在一个没有秘密的时代，只要稍微耐心一点，就算是被刻意掩盖的秘密都不会是秘密，每个人都无从遁形。 夏天： 这样不会太麻烦么？感觉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呢。 萤火： 比起麻烦，夏夏的安全我更在意啊：） 少女的手指划过屏幕，在代表着萤火的头像上掠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脑海里忍不住又一次开始猜测起萤火的真实身份。 虽然他们已经网聊了半年，但是夏暖依然对网络对面的那个人一无所知。她甚至连对方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好友名单中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半年前一个晚上她因为考试成绩而无法入眠的时候，发了一条状态，然后对方主动向她发起了聊天申请。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越聊越开心，最后甚至发展到了夏暖手机不离身的地步。在聊天中，对方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从市井八卦到高深的各个理论学科的前沿动态无一不精，没有一个话题不能和对方讨论。夏暖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手到擒来的轻松事，而且对方不厌其烦的主动照顾着夏暖。像今天这次一样，夏暖不过偶尔抱怨对方就大包大揽，在这半年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虽然他们还遵循着网络交际的准则，不透漏也不主动打听对方生活中的信息，但是夏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猜测对方的职业，思考对方的样貌。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到底会是做什么的呢？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年龄呢？ 想一想就让人期待呢。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井然的声音又在夏暖脑海里响起，夏暖脸颊又开始发烫，忍不住用手拍拍脸颊。 “什么嘛……才不是恋爱呢。这种麻烦的事情……”夏暖捂着脸，小声嘟囔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手掌下的脸颊有多么滚烫。 然而如果恋爱对象是萤火的话…… 好像也足以值得让人期待呢。 第001章 你到底是谁2 001你到底是谁2 “请进。” 夏暖推开门，走进了教工休息室。 教工休息室中只有国文老师一个人在。虽然教工休息室有一面非常大的窗户，整个室内温暖明亮，但是国文老师的位子却在最里面的角落，是唯一一个晒不到阳光的位子。 果然是非常奇怪的人啊。长得就非常让人讨厌，坐的座位也选择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感觉像是一只喜欢阴暗潮湿的可怕生物的习惯。 少女双臂交叠，站在办公桌旁，尽可能远离国文老师的地方。阳光的反射让国文老师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因为这道白光夏暖没有办法看清老师的表情。不知道老师的心情，自然更觉的局促，夏暖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老师，您有什么事情么？” 啊啊，还是好紧张啊。这样被老师无缘无故的请来办公室什么的。 夏暖并不善于和人交际，哪怕是最擅长的历史课的老师，跟她几乎也没有课堂以外的交流。感觉一旦跟老师这样的人说话就会很紧张，人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夏暖不由想到近期学生们间的谣言，那些小道传言版本繁多，虽然很多一听就是随便乱扯，但是更是加深了夏暖的恐惧。 “夏暖同学。”老师叫出了夏暖的名字，神游天外的夏暖立刻回神。 “啊……是、是的！”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推过来一份随堂小测的试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慢慢的把试卷接过来，这是她上周随堂小测的试卷，不过这份试卷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显眼的62分就在卷子的最上方，浏览整个卷子，课文背诵的部分尤为严重，放眼望去一片红叉，目测看来只得了20%不到的分数。看着这样的成绩夏暖的脸腾的就涨红了。 “这、这个……” “我查过你的成绩。”国文老师站起身来，单手撑住桌面，非常有压迫力的低头看向夏暖：“你的历史成绩很好，文科科目普遍比理学科目要强，不说你过往成绩，但是看的出来你的记忆力非常优秀。那么为什么这次的背诵成绩会这么差呢？这种东西，不是只要用工就可以达成的么？” “这、这是因为……”少女嘴唇蠕动着，被国文老师这样俯瞰的盯着让夏暖非常有压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有一个好的答案，泪花开始慢慢在眼眶里汇聚，不好的联想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串动。 “因为什么？” “非、非常抱歉！”夏暖后退了一步，突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陈恳的鞠躬道歉：“我、我并没有努力背诵那篇课文，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成绩。让老师失望了非常抱歉！我回去一定会努力弥补那段时间的过失的！” “哦？是么？” 老师的声音非常耐人寻味，夏暖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错，是这样的。”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相信夏暖同学的决心，但是你突然下降的国文成绩还是让老师担心你是不是因为一些事情降低了对学习的注意力。我听说你的父亲工作很忙，很难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是么？那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到下次小测，你每天放学来我办公室背诵课文，背过就可以回家，如何？” 果、果然传言是真的么！ 夏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的警铃大作，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以！” 话一说出口，夏暖才觉得糟糕。这样直白的拒绝，肯定会更让人怀疑吧？老师肯定会问为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好理由，总不能直白的说“因为不喜欢老师你”吧？那样真的会很惨的啊。 啊啊，为什么不能想一些更聪明一点的拒绝办法呢？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吧，反而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呢。可是被老师特别关照要补习功课，身为学生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果然—— “哦？能听听夏暖同学的理由么？”国文老师淡淡的笑道，“不过就算你有合理的理由我觉得恐怕也不可以。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而是在通知你需要进行补习。或者说是惩罚也不为过。如果你拒绝这样的方案，我只能直接跟你的家长来谈这件事情，我觉得身为学生，学习应该被你放在第一位。” “不、不是，那是因为——”夏暖只觉得舌头打结，双手揪着群里的下摆，感觉指头都快要被戳出血来，但是因为了半天却因为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国文老师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至嘴角还带着愉快的笑意。夏暖看着国文老师这个样子却说不出话来，果然是没有理由啊，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这种冠冕堂皇的事情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看够了夏暖的窘态，国文老师轻笑一声。 “如果没有理由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国文老师的话，老师皱了皱眉，把桌子上的手机反转过去，电话自动被挂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国文老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一愣之下，滑动开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是，是的，我在学校。” “接下来没有课。” “……什么？现在么？”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剪短的对话后，国文老师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夏暖期待的看着他，从电话可以听出来他大概要出去一趟，那么这备受煎熬的会面应该可以结束了。不过国文老师似乎看出来了夏暖的期待，看了夏暖一眼，吩咐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需要去趟教务处，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跟你谈你的补习问题。” “是、是的！”夏暖的肩膀又垮了下去，看着国文老师小跑着离开了教工休息室，呼出了一口胸中的郁气。 得救了呢，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不过也只是暂时得救吧？看起来国文老师势在必行，想要让她来课后辅导，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拒绝掉老师的要求呢？ 真的好麻烦啊。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夏暖左右看看，虽然是教工休息室，但是没有人应该也不会被老师发现、没收。想到这里，夏暖偷偷的抽出了手机。 翻开手机，是来自萤火的消息。就算是正在苦恼着该怎么回绝老师这样的问题，也不妨碍看到萤火的好心情，不，或许应该说，夏暖正想要这位非常可靠的朋友帮自己想一个合理的方法摆脱困境。夏暖笑出了一个小酒窝，点开了消息阅览。 萤火： 夏夏，没事吧？ 夏天： ？什么没事？ 萤火： 没关系了，不用害怕，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烦我……了？ 少女笑眯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变成了茫然，她神经质的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工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如同与这个世界隔离，唯一的声音只有墙壁上的大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动发出的滴答声。 明明是黏腻的让人烦躁的夏日，夏暖却觉得身上硬生生生出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吧？这里没有什么人，应该是萤火在说别的什么事情吧。 夏暖两只手颤抖着捧着手机，急切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什么东西不会烦我啊？萤火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萤火： 不用害怕，夏夏，我会保护你的。 萤火： 你现在可以回教室了，他不会回来的。 啪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夏暖却顾不上手机，反而左右环顾。 恶作剧？还是什么？ 不，萤火不是那种以名为恶作剧，实为欺负女生和弱者为乐的无聊的男生。那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不要害怕，夏暖。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只是恶作剧而已，不要害怕。” 夏暖努力的深呼吸几下，感觉心情终于平复，又捡起了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夏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里的字。 萤火： 不是恶作剧喔，我的确知道你在干什么。 夏暖脸色一僵，原地慢慢后退两步。下一秒，夏暖突然拔腿向着教工休息室门口跑去。她一把拉开了教工休息室的大门，来不及看辨别环境，就向着教室方向冲去。所以等夏暖看到面前的人影时，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 随着一身痛呼，她和那个人影都摔倒在地，作业本白色的纸如同雪花一样飞散，夏暖透过飘散的白色的作业纸，看清了对面那个人。 第001章 你到底是谁3 001你到底是谁3 透过漫天飞舞的作业纸，能看到对面跌坐的是个男孩子。 一头棕色的卷毛，双眼还带着困倦的微红。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体后倾，双手还维持着平伸环抱作业的姿势——虽然那些作业已经散落满地，他的手上已经连一本作业本都不剩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这面走廊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 夏暖的怒火一瞬间充盈了胸腔，她冲了过去，骑在对方的身上，一把揪住那个男生的领子吼道：“是你吧！就是你吧！” “诶……诶？”男生瞳孔微微放大，眼睛里是无穷无尽的迷雾。 “果然就是你吧，萤火！别闹了！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不，或者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不管怎么样，这种恶作剧很好玩么？！”夏暖揪着男生的衣领大吼大叫，心底里已经认定了对面的人就是萤火——不然还能有谁呢？在这样一条没人经过的走廊上，正好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男生，以及根本不应该知道她在做什么的萤火。 “咦、咦？”男生终于从迷雾中脱离出来，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什、什么。” “不要再假装了，我都认出来你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萤火！” “萤、萤火……是什么。”男生结结巴巴的用陈述句回答道。夏暖一愣，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生。 男生脸上全是迷茫之色，看起来不似作伪，过热的大脑终于慢慢降温，夏暖将信将疑的松开了少年的衣领，问道：“你不是？” “是……什么。”少年依旧一字一顿平板的回答。 夏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始在少年口袋里搜索起来，外衣口袋，裤子口袋，没有，没有。她把少年全身上下的口袋摸了一个遍，但是他居然连手机都没有！不要说手机，甚至连钱包、手表这样的物件都没有。真……真的认错了么？萤火说的那些话难道真的不是一个同学无聊的恶作剧？夏暖的脸又白了起来。 “那、那个。” “恩？” “你坐在我身上了。” 少年已经满脸通红，尴尬的指着夏暖，夏暖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骑在一个陌生少年身上。不仅如此，自己还对对方上下其手的搜索了一遍手机，这种行为真的是太失礼了。夏暖的脸腾的变得通红，几乎是跳着远离了那个少年。 “对、对不起！非常抱歉，我只是认错人了！” “没关系。”少年挠了挠鼻子，还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了看周围散落的作业本，又仰头对着夏暖眨眨眼。 夏暖也眨眨眼。 少年又眨眨眼。 意识到少年应该是在表达什么，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对方在想什么的夏暖只能开口询问：“是有、有什么事情么？” “作业……全掉了。” “诶？” 夏暖一脸愕然。作业全掉了是什么意思？虽然也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撞掉了被少年抱在怀里的作业，但是被特地说出来这种事实，还是这么一副呆萌的样子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少年依然瞪着眼睛仰望着夏暖，夏暖也茫然的回望着少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糟糕，感觉好像罪恶感非常浓啊，在这种眼神中夏暖有一种自己罪大恶极坐错了什么事情的感觉，但是这位同学到底是什么意思？作业全掉了？是、是想要她道歉么？或者是别的什么？可是刚刚不是已经很陈恳的道歉了么？ 还是说他摔伤了哪里？ 夏暖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但是她从少年的脸上没办法读出一丝有用的信息，虽然少年的样子似乎在说：我不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为什么你还不动？ “喂，笨蛋，你连送个作业都能出状况么？” 不耐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夏暖一愣，抬头看去。 一个长手长脚的男生双手插兜，从走廊尽头走来。 短碎发，丹凤眼，夏暖认识这个男生，不，或者说是知道这个男生，只要是这所高中的学生都会知道这个男生。 这男生是高二a班班长林徽，全校的风云人物——那种让人嫉妒不过来的“别人家的小孩”。学习好，体育佳，文艺十项全能，几乎每周都会以获得xx奖出现在全校师生的视野里。如果要具体来说他的履历，大概真的可以写一尺厚，完全大神一样的存在。当然，更关键的是，听说他性格也很温和友善，从来不端架子，人也很帅。 这样的人没有道理不“出名”。 显然，夏暖撞倒的男生和林徽熟识。依旧坐在地上的少年听到声音茫然的仰头，将整个脑袋倒仰过去，看到了从身后缓步而来的林徽，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徽，我摔倒了。” 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依然是陈述句，陈述着毫无争议的事实，果然是相当让人困惑的表达方式啊。林徽此时已经走到了近前，听到少年的声音，苦恼的扶额：“啊啊，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你觉得我的眼睛是摆设么？” “作业都掉了。” “闭嘴，笨蛋。” 林徽抬脚对着少年的后背踩了一脚，靠着脚部的力量，让少年从仰头向后的姿势恢复成了面向前。但是被这么对待的少年也不在意，反而乐呵呵的顺从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互动，显然没想到林徽和这个少年关系这么好，井然可以轻易的听懂少年让人崩溃的表达。直到林徽已经走到她面前，露出了一个亲切友好的完美笑容，夏暖才回过神来。 “抱歉，小健总是这么毛手毛脚，没有撞到你吧？” “没、没有。”在林徽的笑容中，夏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无意识的回答完才发现自己的回答不对，这才慌乱的改口：“不不，是应该我道歉才对！都是因为我慌慌张张的才撞倒了学长，也不知道欧学长有没有事情，总之非常抱歉！” “不用放在心上，小健反应比较慢但是没那么脆弱。你没事就好。” 林徽学长果然非常亲切，在林徽学长的笑容中，夏暖恐惧的心终于慢慢落下。 “不……的确是我的错，非常抱歉。”一边说，夏暖一边蹲下来，开始捡起散落的作业来，但是刚一伸手林徽就拦住了她。 “没有关系，我来就可以了。” “这样好么？”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班的作业是有特别的排列顺序的，你也不知道，还是我来吧。”林徽笑眼弯弯：“学妹现在更应该的是赶快去上课，马上就要打铃了吧。” “好、好的。”在林徽的笑容中，夏暖总是忍不住听话的点头，大脑仿佛都丧失了思考这一项能力。林徽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只是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听从他的话语，满足他的要求，这大概就是“领导力”吧，不愧是林徽学长。 但是旁边叫“小健”的少年却似乎并不被这种能力所惑，他依旧坐在地上，抬手拉扯住了林徽的裤管，说道：“不能走。” “咦？”夏暖一愣。 “笨蛋，你自己摔倒了难道还要讹诈女生治疗费？如果屁股疼自己去医务室上药就可以了吧，这么小气是会注孤生的。”对着小健，林徽嘴上却毫不留情。 “不能走。”小健坚持道。 林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学长，您有什么事情么？”夏暖不由忐忑，刚刚的事情的确是她的责任，如果学长真的需要她赔偿医药费什么的……咦，奇怪，为什么会想到医药费。就算是撞伤也并不会是什么严重的创伤吧，怎么就到了赔偿医疗费这种地步？ 小健四肢极不协调的挥动了一下双手，林徽又翻了个白眼，还是屈尊降贵的伸出一只手，于是小健双手终于有了依靠，拽着林徽的手站了起来。不过就算站起来了，小健依旧原地晃了两下之后才找回了平衡。 真的是……惨不忍睹的协调能力呢。 夏暖惊叹的看着，所以他刚刚坐在地上完全是因为无法起身么？ 站起来的少年显然松了口气，他挠了挠自己的头，纠结的棕色卷发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夏暖心疼的看着你写被搅成一团的头发，真心的怀疑那一头卷毛都是被少年这么卷出来的。 “你刚刚，认错人了。” 少年依旧是用的陈述句，这一点大概又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夏暖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啊，这个已经知道了啊。在发现你没有带移动电话的时候就清楚了，果然是非常的糟糕的错认呢。夏暖的脸微微有点泛红。 “你要找的人在门外，但是门外没有人，只有我。” 少年用力说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夏暖，说出了第一个疑问句。 “为什么？” 林徽也终于又把视线投注在了夏暖身上。 第001章 你到底是谁4 001你到底是谁4 “这，这个……”夏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指紧紧的拽住了衣角。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因为我的一个网友开玩笑，所以我怀疑站在门口的你就是我的网友吧？感觉会被人笑话的样子，因为一个连模样都不清楚的网友，就做出这种非常奇怪的举动什么的，这是不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吧。 “学妹是不方便说么？”林徽向前两步，挨近夏暖，低头微笑着：“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少年还带着温度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夏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并、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只是认错了，你有一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还翻了我的口袋。”叫小健的男生从林徽身侧探出头来，又不合时宜的一板一眼的强调道：“每一个。” 林徽挑起了一边眉毛。 啊啊啊，这个学长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好受，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情，都完全不给人余地呢。当时的情形夏暖实在是不想再回想，真的是丢人啊，对一个陌生的异性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大概脑子完全都丢掉了呢。 “那、那只是因为——”夏暖涨红了脸，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要怎么说才比比较好，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响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远处某个地方似乎乱成了一团。 夏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那面看去，声音似乎发生在窗外，林徽反应更快，已经凑到了走廊的窗户边。 教学楼走廊的窗户正对的是学校内的天井庭院。天井被教学楼和多媒体楼四面环绕，在天井内是根据市政府要求所建的绿化区域。发出响动的地方似乎是夏暖他们所在的正对面，大概在教务处附近，此时向那面看能看到来来往往慌张的人群，但是却没办法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夏暖正背对着那个方向，和她面对面的林徽却是正对着这个方向，想来应该是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林徽学长？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是这种慌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当然啦，如果不是糟糕的事情，对面的人群也不会那么慌乱，林徽学长的表情也不会这么严肃吧。 “有人……跳楼了。”林徽单手按在玻璃上，五指收缩成爪，指腹在玻璃上留下了五道乳白色的痕迹。 “什、什么？” “刚刚那面，有一个人跳楼了。”林徽看着那个方向重复道。 夏暖的脸一瞬间白了，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在心底里升腾。 跳楼？所以刚刚听到的巨响其实是有人落地的声音？夏暖看向对面骚乱的地方，那是五层楼的高度，那个人跳下去会有生还的希望吗？不过就算生还这么高的高度也会有永久伤害吧。那个人会是谁呢？学生还是老师？因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夏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天井张望，但是天井里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了她的视野，那个所谓的跳楼者，是完全无法被看到的。 “是……是什么人？”夏暖颤颤巍巍的问道：“学生？还是老师？” “虽然并不高大，但是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林徽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夏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位老师。” 夏暖用手捂住了嘴巴，瞳孔猛然放大。 不用害怕喔。 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不会回来的。 萤火的话出现在脑海里，夏暖只觉得遍体生寒。为什么萤火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在萤火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就有老师跳楼了？是国文老师么？因为国文老师马上就会死掉，所以萤火才会说出“他不会回来的”这样的话么？ 为什么？他怎么知道国文老师会死掉？他怎么做到的？ 不，如果他能清楚的知道教工休息室里的事情，那么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特别让人惊讶吧。也许……也许他很早就在教工休息室外了。 对，没错，也许他之前是一路跟踪而来，然后在教工休息室外偷听并且做了什么，促使国文老师前往教务处。之后又一路跟着国文老师离开。所以萤火并不是小健学长，而是在小健学长过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样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夏暖慌乱的想着，焦虑的看向了小健，急切的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测。 “学长，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工休息室这面的？你有看到一位老师离开教工休息室么？” 小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夏暖的心随着小健的动作忽上忽下，然而小健的这种表达方式实在让她无法理解，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徽。林徽收到了夏暖的求救目光，理解了夏暖的意思，于是问道： “小健，你是不是有在走廊里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师是从哪儿出来的？” “是的。”这次小健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说：“我在那面，”他指了指一面走廊的尽头，“看到有一个老师在那面，”小健又指了指相反方向的走廊，“然后他就向着那面去了。”说完以后，小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高，黑色西装，男老师。”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健学长的意思是指，他的确有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师从教工休息室出来的经过。小健学长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学长啊，虽然表达方式非常奇怪，但是却把每一个细节都扣的很仔细。不过这条走廊虽然有近百米长，但是使用率却并不高。除了教工休息室以外周围的教室基本都是美术教室、微机室之类的教室，如果不是有相关课程几乎没有学生会往这里跑。走廊上的老师除非是路过，否则肯定也都是回休息室或者从休息室出来。 更何况，黑西装，多么明显的特征。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两个服饰一样的老师走过这个走廊吧？ 这么想来，小健学长看到的那个老师是国文老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除了那位老师，你还看到别的人了么？比如……哪个学生？”夏暖期待的看着小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他看到萤火，这样就可以把萤火的一切都确定下来，还是在期待让他来作证萤火什么都没有做。 小健指了指夏暖。 所以，是没有别人了么？ 夏暖忍不住看向窗外。那刚刚跳楼的那位老师，究竟是不是国文老师？虽然林徽学长说了大概的外贸描述，她心底里也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以及如果死的那个真的是国文老师的话，到底是不是萤火做的这一切？国文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呢……？ 此时中庭天井中，已经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出了梧桐树的树荫。夏暖注意到了这动静，凝神看去。 担架上的那个人，那张脸，正是国文老师。 夏暖吓得跳离了窗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脑海里那张脸还是挥之不去。 国文老师双目紧闭，头上鲜血淋漓。虽然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面目，但是那慢慢的鲜血让夏暖都忘记了她对这位老师的厌恶，只有无穷的对于生命逝去的恐慌。夏暖急促的呼吸着，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着的砰砰声，她再也控制不住，掏出了手机。 夏天： 是你干的么？！是你干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我最重要的夏暖，我当然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夏暖手一松，手机掉落到了地面上。 居然……承认了。 没有装傻，没有否认，甚至他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所以并不是错觉，果然有一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记录着她，但是她却完全不知情。有可能萤火已经把她所有的讯息都调查清楚了，不，不是可能，应该是萤火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她，但是她却对萤火一无所知。 “学妹？”林徽弯腰帮夏暖捡起手机，夏暖呆呆的接过来。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的，最新的一条讯息已经映入眼中。 萤火: 虽然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是结果总算没有太大的偏离，真的是太好了。 夏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她浑身发寒，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哆哆嗦嗦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你到底是谁？ 萤火： 我是萤火啊，夏夏。 几秒钟后，另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萤火： 我，无处不在。 第002章 x研究部1 002x部1 夏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沙发上。 她坐起来，一件校服外套从身上滑落到腰间。夏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眼睛肿起来了，有一种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好好睁开眼睛都感觉。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非常小的屋子。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沙发，正是夏暖躺着的这一个。离沙发一步之遥的地方放着一个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的墙有一面黑板。 黑板上写满了看不懂的数学公式，以及被各色粉笔标注的批改。此时林徽和小健正面对着黑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显得非常专注。 “学长？”夏暖轻声唤道。 林徽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 “你醒了？” 夏暖点点头，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林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扣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暖：“你在走廊里哭着哭着突然晕倒了，我们就把你带到这面来了，喝点热水吧。” “好……”夏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终于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犹豫的想了想，才张嘴问道 “那位……跳楼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情，学长知道么？” 林徽扭头看了还站在黑板前的小健一眼，小健也已经扭过身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对夏暖说道：“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似乎是因为被一些非常麻烦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学校，所以学校领导有喊他去了解情况。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结果是他主动跳楼了。” “主动的？” 夏暖一愣，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惶恐。她的手指轻轻的拉扯着披在身上的外套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啊，至少跳楼的时候他应该是主动的。怎么？学妹在想什么？难道学妹认为那位老师的事故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么？” 夏暖的瞳孔微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 “那么，学妹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呢？” 林徽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夏暖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的手机！学长，偷看别人的手机并不好吧！”夏暖叫道。 “抱歉。”林徽的笑容不变，一点不在意夏暖的指责：“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只是学妹的手机掉在地上，这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在意啊。” 林徽把手机展示给夏暖，上面正是夏暖和萤火最后的对话。夏暖对萤火的指责就在手机屏幕的正中间，的确哪怕是一个傻瓜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对话的问题。 “现在，你愿意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脸色苍白，倔强的咬着下唇。 虽然这一切都是萤火干的，但是萤火的确是因为她表达了对国文老师的不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帮凶，这样的负罪感让夏暖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和这次事件有关。 更何况是两个并不相熟的学长。 况且国文老师只是自杀，那么萤火也并没有杀人的嫌疑喽，毕竟跳楼这个行为是国文老师自发的，那么萤火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既然这并不是一起谋杀事件，那么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缓了两秒才发现原来是一通来电。林徽遗憾的撇撇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夏暖。 虽然只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夏暖还是觉得打电话的人真是个救世主。她已经决定，哪怕是保险推销电话，都好好跟对方聊天了。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好，请来春澜高中门口取下您的东西。” “诶？是、是什么？我并没有订购什么东西啊？” “您稍等，我查一下。这里是一瓶特效药，二十分钟订购的，订购人我看看……哦，看到了，订购人名字是‘萤火’。” 手机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林徽和小健都看着她，夏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林徽已经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 “有人……给我送了一瓶药。”夏暖觉得自己要哭了。 林徽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用肯定句问道：“是你聊天记录中的那个人。” 夏暖颤抖的点点头。 所以萤火果然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讯息，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学校，甚至连手机号码他都早已经获知了。萤火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自认虽然跟萤火关系亲密，但是从来未曾透漏过自己的详细讯息。 就算是不小心透露的信息让对方猜到了学校、姓名之类，手机号这种绝对无法依靠猜测获得的东西他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别害怕，你看看手机，他有没有给你留言。这里是学校，有保安还有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的。”林徽温言劝道。 夏暖使劲摇头，拒绝接过手机，可林徽还是不容质疑的把手机又放进了夏暖的手里。 手机上熟悉的社交软件闪个不停，夏暖强忍内心的恐惧，点开。 萤火： 小暖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会晕眩，就该备好常见药吧。 萤火： 乖，去取药吧。是你平时吃的那种药，我真的没有下毒：） 时间是一分钟前。 他居然知道…… 晕倒的事情他知道，旧疾他知道，惯用处方他知道，甚至连外送员的实时信息他都知道。 夏暖又想起来了那句话——「我，无处不在。」 光标在输入框跳跃了十几秒，夏暖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手机推回给林徽，双手环膝，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徽接过手机，信息还在不断的发送过来。 萤火： 不要哭喔，我只是在保护你呀，为什么要哭呢。 萤火： 生病就要吃药，就算哭鼻子也不可以耍赖呀。 语气亲切自然的仿佛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林徽把信息读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彻底斩断了那些信息。 第002章 X研究部2 “学妹。” 林徽蹲下身子，视线和夏暖齐平，夏暖哭的脸都花了，脸上全是泪水，抽泣的和林徽对视。林徽把手里的手机展示给夏暖看：“你看，关机了，他没有办法打扰你了。他不在这里，你现在是安全的。”夏暖还在抽噎着，林徽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手还是轻轻的落在了夏暖的头发上。 夏暖明显的抖了一下，林徽不容置疑的顺着夏暖的头发抚摸着，夏暖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好了，没事情了。”看着夏暖渐渐平静下来，林徽露出一个微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夏暖还是安慰自己。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什么错。”林徽手还在夏暖的后脑，半强迫夏暖正视着他，同时他也直视着夏暖的眼睛，尽量缓慢的说道：“现在你愿意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放心，我们不会告诉老师，也不会告诉别人，我们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 夏暖咬住了嘴唇。 林徽看了小健一眼，站起身来：“的确，可能是我的疏忽。学妹连认识都不认识我们，会有顾虑也是正常的。我们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林徽走到小健身边，“我是高二a班的林徽，这位是和我同班的管健。” 夏暖一愣，不由看向一直显得状态外的管件，瞳孔微微放大。 林徽仿佛非常满意这种效果，接着说道：“看来你有听说过，那太好了。” 当然会听说过。 林徽是学校名人，在学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他的事迹不用赘述。但是那个看起来平衡能力极差、感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学长居然是管健实在是出乎夏暖的意料之外。 管健在学校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存在，事迹有点像是都市传说之类的样子。传言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自学大学课程，全国性数学竞技类的比赛甚至不输研究生。更有传言因为他的特殊才能，某所高校有给他开设独立的实验室。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称之为“都市传说”，但是在高中期间他的确获得过两次公安部门的特殊嘉奖，锦旗都送到了学校。学生们中间传言他有某种特别的才能被公安部门重视，所以作为顾问之类的存在经常参与破案。不过这位学长太神秘，几乎不参与学生活动，这些传言真伪也很难分辨。 但是真的没想到管健学长居然是这么一副……天然呆的样子呢。 林徽等夏暖整个人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探究管健身份上之后，才笑眯眯的接着问道：“那么学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夏、夏暖，就读高一c班。”夏暖脸有点发红，微微垂头，那是一个普通人在天才们面前的自渐形秽。跟两个天才级的学长比起来，她真的是毫无优点。不过如果是管健学长的话……夏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小健，小健依旧状态外的看着林徽，满脸的茫然。 果然还是很难相信传言里那么恐怖的管健学长是这个样子啊。而且学校盛传的高二两位天才学长那一份既生瑜何生亮的敌对感真的是……谣传啊。 “夏暖，很好听的名字呢。”林徽眉眼弯弯：“现在我们互相认识了，你可能听过我们的一些事情。你现在愿意把你经历的事情告诉我们么？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是你现在也许并不安全，如果你觉得我和小健不可信，我希望你能去跟警察谈一谈这件事情好么？” “不，我不想报警。”夏暖使劲摇头：“警察不会相信的，这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离谱的事情，也没有意外。”管健突然开口，还是招牌的让人不明所以的陈述句。林徽看了管健一眼，头疼的扶住额头，一脸没办法的表情。 夏暖却被这句触动了。 “为什么会没有意外呢？如果不是意外，那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因为你不想告诉我们事情经过。”管健淡淡的说道，表情平静的站在阴影里，让人甚至觉得有一点恐怖，“不是意外，会发生的肯定会发生的。” “喂，你吓到她了。”林徽抱怨道。 “这是事实。”管健皱起了眉头。 “其实……事情也不是不能说。”夏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意外的发现一旦说出口可能并没有那么可怕。 林徽和管健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和萤火……大概在半年前认识的。”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人跟我聊天。他在我的好友列表里，虽然我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好友，但是网络通讯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到很多人，大家又爱换名字，就算想不起来之前的交际也很正常吧？”夏暖颤抖的说：“可是现在想起来，从最一开始就很奇怪。” 管健一脸茫然，显然不是很明白，被林徽一巴掌排的压在了桌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继续往下说：“但是他人真的很好，跟我也很投缘，聊的很愉快。就跟普通网友一样，我们聊了半年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直到——今天。”夏暖瑟缩了一下：“是……我的错。我之前跟他抱怨过不喜欢新来的老师，因为学校里有传言说——说——”夏暖咬了咬嘴唇，不确定是不是要把已经过世的人的留言讲出来。 “不道德行为？”林徽帮夏暖把话补齐，然后在夏暖奇怪的目光中补充道：“我也听说了。” 夏暖点点头：“当时萤火说会帮我去查查看事情是不是属实。” “查查看？他是这么说的？”林徽问道：“他要怎么查？这些事情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放出来让查吧？” “我、我也这么问了。”夏暖揉了揉脸，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心中内疚更深：“他讲说，这些很容易就能查到，政府记录、网络言论什么的，只是费时间而已。我也没太在意……这些。” “政府记录？这可不是什么随便能看的东西。”林徽看了管健一眼，管健陈述道：“是的。” “我今天被叫去办公室，因为考试不理想。”夏暖垂下眼睛：“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吧，萤火出手了。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只是跟我说……我不会再有麻烦了。我看到老师跳楼……吓坏了。”夏暖又颤抖起来。 林徽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张嘴，活动室的门被轻轻叩了两声。 夏暖一抖，死死拽住校服。林徽看了夏暖一眼，走到门口。 “谁啊，什么事？” “我是门卫。”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刚刚有个送货员说有一瓶药需要交给夏暖小姐，已经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等到夏暖小姐，所以委托我送过来。请问有这个人么？” 林徽和管健的脸色都不太好，林徽把门打开：“那个送货员说要送到哪里？” 门卫一脸茫然回答道：“……教学楼b座4层走廊最尽头没有挂牌子的教室？” 夏暖的脸色一瞬间灰败下去。 第002章 X研究部3 “送货员呢？”林徽一把抓住了保卫的手：“送货员还在么？” “应该、应该已经走了吧？” 保卫结结巴巴的回答着，显然被林徽吓了一跳。林徽一愣，慢慢放开了保卫的手：“对，没错。货送到了保卫肯定也走了，非常抱歉，夏暖的确在这里，东西给我吧。” “好的，这里就是。”保卫匆匆忙忙的塞给林徽一个袋子，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林徽提着袋子转过身，靠后背慢慢的把门合上。 “林徽学长，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不要担心，学校里的人这么多，会被看到很正常的，不要担心好么？”林徽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把纸袋地给夏暖：“你看看是不是你要吃的药？” 夏暖低着头把纸袋接过来，林徽抬头和管健对视了一眼，两人严重都有忧色。 “送货员。”管健淡淡说道。 “你是说那个送货员会是……？” “不会。”管健摇摇头，手指又开始纠结的绕起了头发：“有联系方法。” 林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夏暖学妹？” “恩？”夏暖迷茫的看着两个人的交流，显然并没有跟上两位学长的思路。 “电话能借用一下么？” “当、当然可以。”夏暖的视线落在了手机上，手机已经被扔到了桌子上，不过看她的样子大概这只手机只想扔的远远的，再也不触及才好。 林徽安抚一笑，拿起手机按下了开机键。这边林徽在开机，那面管健绕到了夏暖面前。 “吃药。” “我已经没事了。”夏暖尴尬的笑，虽然手里攥着纸袋，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打开的想法。 “他光明正大的送进来，下毒的可能几乎没有。”管健淡淡的说。 “没错，萤火大概……至少现在，并没有想伤害我。” “你不想吃药。”管健瞪着大眼睛看着夏暖，眼睛里还是一团看不到边界的迷雾：“不是害怕有人想害你。” “我……”夏暖舌头打结，想了半天理由却说不出来，嘴巴张开又闭上，只能烦闷的把纸袋一扔：“我不想吃！” 管健还盯着她，眼睛里全是迷惑，在这样的眼神里夏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在管健的目光里又忐忑的低下头：“对不起，管健学长。我……我在无理取闹。我……”夏暖的手不自觉的向着袋子伸去，管健却突然说话了。 “不想吃就不吃了。” “诶？”夏暖一愣：“不……我也不是不想吃。就只是……” “没关系。”管健淡淡的说道：“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夏暖茫然的看着管健，管健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心沉了下去：“看看他对你的监视到底有多少。” “你是说萤火他……连这个屋子发生的事情都能监控到么？” 管健突然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在这个微笑中，管健的脸都变得生动了起来。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摇摆。 夏暖瞪大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小健，果然订单是有问题的。” 管健听到林徽的话慢慢扭过头来，林徽已经从床边走回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电话和一张便签纸。 “外送员说他在校门口等夏暖等不到，正准备再给夏暖打电话就收到了一条讯息，让他把东西交给门卫就可以。我根据外送员给的电话回拨回去，但是是一个空号，看来果然为了伪装身份做了特别的伪装。” “很厉害。”管健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没错，这里是电话号码。我已经拜托外送员把短信转发给我了，手机上是外送员的电话和短信。” “你还怀疑外送员？”管健歪头。 “不知道。”林徽摇摇头：“只能靠你了。” 管健点点头，接过林徽手里的手机和便签纸，坐到了办公桌前，翻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林徽坐到了夏暖身边。 “管健学长这是在干什么？”夏暖瞪大眼睛看着管健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平时的管健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玩偶，动作有一些不协调，说话一字一顿的，好像永远在状态外。但是打开电脑后，管健突然活过来一样，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好看的像蝴蝶在翩翩起舞。 “在找你那位跟踪者的尾巴。” “怎么找？”夏暖瞪圆了一双眼睛。 “喏，他给你送了一袋代表关心的药品，那么他必然在外送员那里留下了通讯号码。虽然现在通讯号码已经是空号了，但是哪怕他利用通讯公司的漏洞伪造了自己的通讯号码也会留下使用的方法，这就是线索。根据这个线索很可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当然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外送员就是他。” “是啊。如果外送员就是萤火你们根本找不到。” “并不是。”林徽摇摇头：“如果你说的那位萤火就是外送员，那么订单就是造假的，我们只要比对订单真伪就可以了，这并不困难。” “但是这些数据岂不是要……？” “没错。”林徽俏皮的眨眨眼：“不要说出去喔，这是我们的秘密。” 夏暖看到林徽无声的说了一句“黑进去。” “骗、骗人的吧？就算送货公司防卫不严，但是通讯公司……？！而、而且，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是会被起诉的吧！” “有小健在并不是问题，放心吧。”林徽弯弯嘴角。 “是高手。”管健突然抬起头来，嘟囔道。 “什么？” “不是送货员。”管健顿了顿继续说道：“直接从通讯公司发出，没有痕迹。” 林徽顿时感觉棘手：“那订单你查了么？注册用户？资金记录？” “新用户，快充卡购物，不是新手。” 夏暖瞪大眼睛听着两个人完全听不懂的交流，忍不住问：“等等……快充卡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林徽摸了摸下巴：“快充卡是不需要记名的，很多公司需要给员工发福利的时候就买这种快充卡发下去，让员工去制定的商场进行购物。这种快充卡几乎没有价值，商场也不会记录某张卡究竟是哪家公司购买掉的。就算能查到因为这种卡用起来很方便，转赠转卖也会让公司名称毫无价值。” “所、所以……这个意思是，我们寻找萤火的线索完全断了？” “也不是，”林徽忧心忡忡的看了管健一眼：“至少我们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对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跟小健不相上下。” 夏暖跟着林徽向管健看去，只见管健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同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很厉害。” 第002章 X研究部4 夏暖看着管健又一次使用起了电脑，十指优雅的在键盘上弹跳着，竟然有了几分艺术品的感觉。夏暖惊叹的看着管健，扭头问林徽：“林徽学长，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萤火……真的是那么厉害的黑客，那么是不是报警更好一些？毕竟是能肆无忌惮的侵入通讯公司的……” “是应该报警，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呀。”林徽轻松地说道。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管健和林徽都看向小暖。 夏暖一双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了。 “我们不能报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有证据呢？”夏暖兴奋的说道：“国文老师他跳楼的时候，萤火给我发的那些聊天记录可以当作证据呀。萤火他亲口承认了自己跟那件事情有关系，那么就算会被怀疑恶作剧，警察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吧？毕竟有一位老师死在了学校里，这可是很轰动的事情呢。” 管健专注的盯着夏暖，林徽也闭着眼睛思考着，夏暖忐忑的看着两个人，慢慢兴奋的心情消失了，内心又忐忑起来。 “不、不可以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么？” “不。”林徽突然睁开眼：“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 管健眨眨眼，离开了电脑整个人又迷蒙了起来。 “可、可以么？”夏暖有点激动，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跟着两个学长的思路在走，感觉两个学长都非常优秀，自己好像只能作为一个受害者在这里任由两个学长摆布，感觉略微有一点不爽。这次因为自己的努力提议得到学长的肯定，夏暖心里甜甜的。 “没错，你说的不妨为一个办法。小健。”林徽唤道，管健掀起眼皮，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夏暖。 夏暖颤抖着接过来。 虽然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对于萤火的恐惧还在心里，对于打开社交软件还有些抗拒。 “要帮忙么？” “不，不用。”夏暖摇摇头，打开了手机。 还是熟悉的聊天界面，萤火的头像跟往常一样就在最顶上。那个头像还是跟往常一样常亮着，只是不再有新消息的提示。 打开聊天记录，最先看到的就是萤火让她吃药的消息，她瞳孔微缩，快速的往上翻去，但只是两页居然就翻到了早上萤火祝福她好好吃早餐的讯息。 夏暖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向后翻去。 但是聊天记录只有这么两三页，在萤火提醒她好好吃早饭之后是两句关于地震的闲聊，夏暖记得那个时候是在来学校的电车上，有听到闭路电视里的提示某地发生了五级地震。当时她有感而发，对萤火感叹：“现在地震果然越来越多了，听说是因为进入了地震多发的时候了呢。” 萤火说的回答是“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自我行为，人类的某些行为已经可以极大影响自然地貌了，因此造成地震也并不让人意外啊。” 她开玩笑的说“啊，这么一说不远的地方就刚建了大坝呢，是不是也一样危险啊。” 这些玩笑话之后，她分明记得是开始抱怨作业之类的事情。但是那些聊天记录都没有了，足足一整天的聊天记录不翼而飞，其中就包括她质问萤火对国文老师做什么问话。甚至连萤火跟她讲买了常用药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并没有细看的最后一条记录。 夏天： 啊，老毛病又犯了，头好晕。 萤火： 真是的，要照顾好自己呀。 平时吃的药就在身边吧，要乖乖吃药喔。 明明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夏暖，你怎么了？” 夏暖脸色太难看，林徽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聊、聊天记录……”夏暖求助的看向两位学长：“聊天记录都、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徽皱起了眉头，没等林徽做什么，管健一把抢过去了手机，开始翻看起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他又沉默的把手机递给了林徽。林徽看了一会儿也面色沉重的把手机还给了夏暖。 “应该是销毁了证据。” “但、但他为什么要编造我的聊天记录。”夏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聊天记录此时是这样的。 夏天： 啊啊，好可怕啊萤火。 萤火： 怎么了，夏夏？ 夏天： 前两天跟你讲的那个不让人喜欢的老师你还记得么？ 萤火： 当然，怎么了？ 夏天： 他刚刚跳楼了，好、好可怕！ 听说是在之前学校的情债找上门，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了呢。 萤火： 摸摸头，不害怕喔夏夏。 夏暖触电一样的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她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光如此，就在刚刚她打开手机看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聊天记录，她还记得在早上跟萤火讨论地震的事情之后的聊天记录全部不见了，只有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是已经被篡改后的萤火让她吃药。那这些聊天记录是什么时候增加的？难道就在两个学长看她手机的中间，这些聊天记录就自动的冒了出来？ “聊天记录在增加，都、都不是真的。”夏暖觉得要崩溃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什么？” 林徽拿起手机，翻了两页也惊讶的看着管健。 “小健，他应该在线！” 管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抢过手机，拿数据线把手机连上电脑，就开始专注于电脑的世界。夏暖还惊魂未定。 “他……他为什么要改掉聊天记录，这有什么意义？” “看起来的确没有意义。”林徽说道：“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妨问问他？” “我、我么？”夏暖偷偷瞄了一眼管健：“你们需要我跟萤火……说话？” “可以。”管健嘟囔了一句，手指还在如飞的运转。夏暖咬了咬腮肉，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电脑。 手机还连着电脑，看着管健的手指，夏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聊天软件。 夏天： 萤火。 萤火： 夏夏？你休息好了？没事了吧？ 夏天： 什么休息好了？ 萤火： 你刚刚不是发病头晕，吃了药去休息了么？ 现在好了？ 夏暖只觉得头脑发昏，萤火居然完全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夏天： 不要装蒜了，萤火！你为什么要改聊天记录？为什么要伪造我说话？ 萤火： 夏夏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天： 你不要装傻了！你都明明承认你害死了国文老师，你还给我送来了药，然后在我打算截图的时候你把我的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你都承认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夏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睡多了吧？ 夏暖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再说点什么，萤火又跳过来了一个消息。 萤火： 小暖，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有我关心的你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当个乖孩子呢？ 你让你的小朋友找我，是想迫不及待见我了么？：） 笑脸符号留在了屏幕上，就仿佛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夏暖甚至觉得那张脸在看着她。 突然身边传来几声重重的敲击声，夏暖扭头看去，管健的屏幕上盛开了一朵由一朵的笑脸，管健黑着脸抬起头来。 “疏忽了。” 第002章 X研究部5 “他破了我的防火墙，大概是通过你的手机。的确是疏忽了呢。” 管健轻轻地笑了起来，看上去对于电脑被黑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反而带着丝丝缕缕的兴奋。少年的十指缠绕着自己金色的头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管健学长？”夏暖小心翼翼的问：“你的电脑……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管健毫不在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管健脸上的笑容让夏暖感到不安，林徽从身后按住了夏暖的肩膀。 “不好意思，小健从小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吗？”夏暖扭头，看到了无奈的林徽。 “真的不要紧么？连小健学长的电脑都被黑了。” “嗯，不要紧。你多等一下。” 林徽扬了扬下巴，示意夏暖去看管健。夏暖扭头，就看到管健又一次开始敲击键盘，并且这一次他不知从哪里又搬出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把两台电脑连在一起工作。夏暖凑过去看，只见另一台电脑的屏幕没有桌面界面，屏幕上在黑色的背景上跑着一串又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管健闲庭信步的敲击着键盘，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再见，宝贝。” 在连续敲击完两下回车键后，电脑屏幕停顿了两秒，下一秒，让人看不清楚具体情况的代码开始飞快的在电脑屏幕上滚动起来。而那台被萤火黑掉的电脑则突然黑屏，等再亮起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原状。 夏暖看的一头雾水，只茫然的看着电脑屏幕。 “你找到他了？”林徽问道。 “当然，在电子技术上面我是最强的。”管健嘻嘻笑了起来：“我把他黑了。” 夏暖：“？？” 一切反转的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管健学长，你找到了？！他是谁？萤火他是谁？” 管健敲击了两下键盘，把电脑推给了夏暖和林徽来看。只见桌面上打开了一个浏览器，显示的正是在线地图。这个地图正在逐步缩小范围，从全国到省，再到他们城镇。 最终这个位置被定位到了一个他们熟悉的地方。 春澜高校。 果然……是学生么？ 夏暖心里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滋味，一时五味杂陈。 “不能继续缩小范围了么？”林徽问。 “人太多了。”管健皱着眉头：“所以我把他彻底黑了。” “彻底黑了的意思是……？” “就是使用黑客技术，让那台终端无法继续使用了。”林徽给夏暖解释道：“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或者其他的终端，从硬件上直接破坏，让他没有办法继续使用。” “这有什么用处？” “如果是你周围的人，你可以看看谁的设备坏掉了。”林徽建议道：“如果发现有人的电子设备坏掉了，你可以小心一下。有可能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另一方面……” “装防火墙。” 夏暖：“？？” 管健指了指夏暖的手机，夏暖茫然看了看管健又看了看手机：“是说要给我的手机装防火墙么？” 管健点点头。 “在你的手机上，有很多手脚。” “什么意思……意思是萤火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病毒？他在通过我的手机监视我？！” “可以这么说。”管健点点头：“他现在不在，我可以把防火墙装好。” 难得管健说了这么长一串意思清晰的话，夏暖却来不及感叹。 “他、他……那我岂不是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他都知道了？” 管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显然不太明白夏暖在激动什么。 啊啊啊啊，夏暖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想到自己每天做的事情、说的话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夏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半年来，她几乎手机不离手，连上厕所都抱着手机。哪怕不跟萤火聊天，她也忍不住会拿手机做别的事情。比如看小说、看电影什么的，哪怕泡澡有的时候都会把手机放到毛巾架上放点音乐来听。作为现代人，手机已经成了不可替代的事务了吧，几乎等同于第二双手。 一想到自己的一点秘密没有的在一个异性面前暴露了半年，夏暖就觉得自己不如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来的更快。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夏暖还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那他岂不是会有我很多的……照片？！他不会一怒之下把……这些东西发到网路上之类的吧。” 两个男孩子都愣了一下，显然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这……”林徽看向管健。 “不会。”管健摇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 “照相或者录像的难度太大了，很难不让你察觉。还会占用你的网速，你会觉得奇怪的，只能在无线网络下做。时间没有规律，还需要人为来做，以及找到合适的摄像头能看到的角度，不太方便。后台程序应该只会记录文字性的信息。” 夏暖松了口气，虽然心中还是不爽。 “那管健学长帮我装好防火墙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了？” 管健点点头：“定时检查。” 夏暖终于觉得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夏暖。”林徽说道：“你要小心周围的人，特别是今天，电子设备坏掉的人都要特别注意。如果有什么不对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直接来高二a班找我或者管健。我和管健会想办法从其他方向找找看萤火和今天的事情到底有多大关系，如果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或者萤火本人，我们就可以让警方来介入了。你不用太担心。” 夏暖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们，学长。” 说完她又犹豫的看了林徽一眼。 “怎么了？”林徽立刻善解人意的问道。 “林徽学长，我想知道你和管健学长为什么愿意帮我？”夏暖咬了咬下唇，还是问了出来：“你们最开始觉得不对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我交给老师。老师可能会直接让警察介入，其实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反而帮助我会给你们带来很多的麻烦，甚至管健学长还做了……” “不要多想，夏暖。”林徽微笑着打断了夏暖的话：“这么好的对手，小健求之不得呢。” “而且看到这么可爱的学妹有麻烦，身为学长总是应该善解人意一下的吧，不然岂不是要注孤生？”林徽的玩笑话没有正面回答夏暖的问题，却让夏暖心底把这件事情放开了。萤火的事情让她有一点草木皆兵，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会怀疑这么温柔的林徽学长和这么靠谱的管健学长。 “况且这里可以x研究部呢，已经好久没有可以做的事情了，还要感谢夏暖给我们提供的好课题呀。” “诶？”夏暖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们不是总在偷偷说小健在高校有一个不知道研究什么的独立研究室么？就是这里啊。” 夏暖：“？！” 夏暖又一次打量起这个屋子，大概是全学校最小的屋子了。一张沙发、一张写字台，一个黑板。还有比这个更简陋的实验室么？说好的高校里的独立实验室呢？ “管健学长到底在研究的是什么……？” “一切都研究啊，越奇怪的事情越好。比如宇宙弦，比如你那位网友。” 夏暖：？？？怎么看都好像是林徽学长更兴奋的样子呢。 “你大概是第四个知道的人，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喔。”林徽眨眨眼。 “无聊。”还在给夏暖下载防火墙的管健淡淡的下了一个结论。 忽然觉得……学长变得不可靠了呢。 第003章 温情1 下课铃响了。 夏暖走回教室，同学们仿佛对她旷掉了一堂课毫无察觉，只有井然有一些反应。 “夏暖？你回来了啊！”井然从漫画书里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没事了么？” “咦？什么？”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一节课去保健室了么？”井然瞪大了眼睛：“不然班导的课你都敢翘？” 夏暖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上节课居然是班导的课，因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居然翘掉了一节班导的课。如果被班导发现翘课那这的是要遭，还好不知道谁帮她请假了。这么说起来当时的情况，她突然晕倒了难道是林徽学长替她和班导请假了？什么嘛，原来林徽学长早就知道她的班级，却又饶了那么一大圈来问她。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 “夏暖？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夏暖赶快把那些跑飞的思路抓回来：“没什么事情啦，我低血糖，早上忘记吃早饭了去医务室躺了一下。”夏暖吐吐舌头：“班导她没说什么吧？” “没说哦。”井然摇摇头：“你超级好运，上节课抽查了英文课文默写，不合格的放学后要去重新背课文给班导听，你算是逃过一劫。” “你居然这么说……你不会被抓住了吧？” 井然一脸苦大仇深，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没有低血糖呢。” “都要单独背书了你还不温习，却在这里看漫画，活该被抓。”夏暖眨眨眼，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教室后排突然响起一阵骚乱。 一群男生在哄闹着什么，夏暖和井然扭过都去，只看到一群学生在乱哄哄的在抢着什么。 “发生什么了么？”夏暖问道。 “不知道呢。”井然伸长脖子看了看，也没搞懂一群人在搞什么，随手拉住后排一个同学问道：“喂，怎么了？” “你没刷学校bbs？” “没啊，怎么啦？”井然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那个女生非常夸张的摸摸胸口：“今天下午在教学楼跳楼的那个老师是我们的国文老师！太可怕了？” “什么？！”井然瞪大了眼睛。 夏暖的班级跟发生事故的地方很远，教室的窗户也没有对着中庭，所以井然并没有看到发生跳楼的是谁也很正常。此时大概头一次听到跳楼的居然是熟悉的人自然很惊讶。 “怎么会？没搞错么？真的是我们国文课的老师么？” “能有什么错。”少女撇了撇嘴：“事情都在学校bbs上闹疯了！” 井然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咦，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不能用了呢？”过了两秒，井然嘟囔道：“夏暖，把你的手机借我看看。” “你手机怎么了？”夏暖只觉得眉头一跳。 “不知道啊。”井然一脸困惑，使劲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又按了按开关机，但是手机还是黑屏状态：“我记得我电量很充足啊。大概是坏掉了吧，彻底开不了机了。” 你要小心周围的人，小健已经黑了对方的设备。所以你回到班级里，所有电子设备出现故障的人你都要戒备。 夏暖觉得手心开始出汗。 井然是萤火？不可能啦，两个人截然不同，井然是个热情开朗的少女，最是热心不过。但是萤火却并没有那么热闹，给人的感觉像是水。况且，退一步说井然也没有道理扮演萤火戏弄她，更没有理由去杀害国文老师，国文老师死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呢。 夏暖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小声反驳。 万一呢？管健学长好不容往手机上安装了防火墙程序，如果井然真的是萤火，那么管健学长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而且如果井然就是萤火，那么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隐瞒自己知道国文老师已经死掉的事情又能有什么难的呢？不是有那句话么，谁也不知道网络上再跟你聊天的是不是一条狗。就算是女孩子扮演男孩子也并不让人惊讶吧？ 这么想着，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行，我没有带。” “诶？！夏暖你骗人的吧，你每天手机不离身，我早上还见你用过，怎么可能没有带。”井然不高兴起来：“你手机上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没有秘密。”夏暖脸发红，没想到自己居然随口说了这么一个破绽满满的借口，只能继续编造：“现在真的不在我身上，我好像掉了。” “掉了？你不想借我就算了。”井然看起来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好再问，扭头问另一个桌子的人：“喂，大熊，你的手机呢？借我看看bbs上发生什么啦！” 那面坐着一个跟小山一样的男人，慢吞吞的把手机递给了井然。 井然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夏暖在意的看着井然的方向，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井然是萤火。但是环视整个班级，似乎除了井然意外并没有人的电子设备有出现损坏。不能是井然吧？ 也许是外班的。夏暖心底里跟自己这么说道，不可能是井然，等会儿去跟井然道个歉吧。 但是如果是外班的，怎么会知道她平时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她一般吃的药物？就算是同班同学对这种事情都不知晓的，不或者说，哪怕班导都对这种事情并不知晓的。知道的人只有真正跟她关系亲密的几个人。 夏暖偷偷看井然，但是井然好像完全沉浸在了手机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夏暖的注视。 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去了。夏暖纠结到放学都没来得及和井然道歉，井然已经一下课就跑去找班导背课文去了。 看来井然是真的生气了呢。夏暖叹了口气认命的发现今天自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就算在这里等井然井然大概也不愿意跟她说什么话了。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夏暖一个人，夏暖才慢吞吞的把东西收好，向家走去。 进入秋天以后，天黑的就越来越早了。夏暖只是刚出校门，天就几乎全黑下来了，路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夏暖家离学校并不远，平时夏暖都是步行上下学，井然热心，大多数时候会骑自行车载夏暖一程。 夏暖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转着今天的所有事情，想着想着竟出了神。 “……同学！同学！！等一等！” 直到听到身后的呼唤，夏暖才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附近了。扭头，一个便利店的店员正跑过来。那便利店夏暖天天路过但是从来没有在那家便利店买过东西，那家便利店面相的消费者基本是这附近高档公寓的外国人，店面敞亮干净卖的货品看起来也非常新鲜漂亮，但是价格却并不亲民。 夏暖今天实在有些草木皆兵，看着一个陌生人追着自己跑来，虽然对方身上还穿着熟悉的便利店店员服，但是夏暖还是后退了半步，离那个店员远一点。 “有什么事情么？” “同学你姓夏么？”店员跑到跟前，喘了口气才问道。 夏暖迟疑的点点头，店员露出了太好了的表情，把一个塑料袋递给夏暖。 “这是？”夏暖迟疑的看着袋子，但是并没有接过来。 “我们半个小时之前接到了一个订单，对方要求送货，但是没有给地址。只是说‘半个小时以后会有一个春澜高校的女生路过，黑色长发，齐刘海，背红书包。如果她手里没有提着袋子就把这个东西给她，如果她手里有提塑料袋就不需要了。东西可以再次销售，他也不会讨要金额。’本来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对方连钱都付了，还好是等到了。” “是……什么人？” “对不起，是通过网络下的订单，我们这里只有互联网的化名。应该是叫……”店员拿出手机，翻找了五六分钟呢才如释重负的说道：“找到了，是萤火先生。” 果、果然…… “看你表情你果然认识。”店员露出得救的样子，然后又好笑的摇摇头：“以后告诉你男朋友献殷勤的事情，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方法，我们也很困扰啊，万一送错了就糟糕了啊。”店员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的把袋子塞到夏暖手上，如释重负的摆摆手，往便利店走去。 夏暖低头看看便利店的布袋。很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一瞬间，夏暖想直接把袋子扔掉，但是想想那家便利店并不亲民的价格，又觉得纠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咬了咬腮肉，终于又掏出了手机。 夏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再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了！ 萤火： 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啊。 夏天： 不要再莫名其妙的给我订东西了！我不需要，我会都扔掉的！我一点不想见你，也一点不想你参与到我生活里！我们不能只做网友，互相轻松的聊聊天么？ 萤火： 我知道了。 难得的讲道理，夏暖不由一愣，下一条信息紧接着有进来了。 萤火： 这一袋不要扔。 你先看看是什么。 夏天：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要！ 萤火： 看一下。 只是三个字，夏暖突然觉得全身一寒，还在输入框里的一长段再也写不下去。夏暖看着光标，一格一格把文字删掉。想了想，不就是看一眼么，又不会怎么样。夏暖拆开了布袋。 袋子里的东西简单明了。 两颗土豆，一个胡萝卜，一盒椰奶，还有一块牛肉，以及一包薯片。只是简简单单的东西。 夏暖一头雾水，又看手机。 萤火： 爸爸今天回家不是么？夏夏应该买菜回家的。 完全忘记了吧？ 夏暖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今天是父亲难得回家的日子。夏暖是单亲家庭，和父亲在一起相依为命。只不过父亲因为工作被安排去了外省的原因，从去年开始就不得不过上了两地奔波的日子。本来夏暖如果转学去外省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但是考虑到夏暖还是在这面上学更好一点，最后还是变成了父亲每周回来一天，其余的时候都拜托钟点工帮忙照顾夏暖。 没想到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夏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平时买菜的菜市场已经离得很远了，如果夏暖真的把这袋子东西扔掉就不得不再奔波一段路，真的是非常让人纠结的事情。 萤火： 夏夏太粗心啦。 萤火： 真的要扔掉么？明明很想吃咖喱的吧，夏夏？今天晚上就吃咖喱吧。 父亲作为一个大男人，并不擅长料理。但是为了让女儿感受到家的温暖，还是在努力做各方面的努力。锻炼了这么久，在所有的菜品里就是咖喱非常美味，美味到夏暖非常嘴馋。 但是这种被操纵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夏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当然是照顾夏夏啦。 都是因为夏夏太笨了，都照顾不好自己。不过没关系，一切有我呢。 夏暖实在无话可说。 聊天窗口静止了将近一分钟。夏暖就站在原地，她心底里知道自己不需要这么无理取闹，这些东西是便利店的东西，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接受这袋东西也无伤大雅。但是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感到自己就应该把这袋东西丢掉，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并且一定不要吃咖喱，不能如对方所愿。 萤火： 难道夏夏需要我把东西直接订到家里吗？ 这是威胁。 夏暖心底的怒火被挑动起来。 夏天： 就算你送到家里我也可以扔掉。 萤火： 夏夏是想激怒我么？我不会对夏夏生气的喔。 夏天： 并没有，我是真的不想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萤火： 夏夏真淘气。 宠溺的语气，夏暖却感觉有些不安。 紧接着，大段文字一瞬间出现在屏幕上，很难相信萤火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复这么多字。 萤火：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呢。 既然所有的送货员送来的东西都会被扔掉，那么钟点阿姨拿来的东西呢？我可以拿夏夏的名义定东西给钟点阿姨，嘱咐钟点阿姨做什么给夏夏吃。夏夏要特别告诉钟点阿姨不要听信任何来自夏夏的信息么？就算换钟点阿姨也没有用的，夏夏已经知道了吧？今天下午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已经给夏夏讲清楚了我的能耐了吧？ 这只是一个办法，我有很多的办法呢，只要我想，夏夏有选择么？ 光标在发送框里闪烁不停，夏暖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敲出来了一行话。 夏天：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萤火： 这家便利店的东西很新鲜，看评论都很不错呢，难得爸爸回来一次，夏夏要好好吃东西啊^-^ 第003章 温情2 咖喱很好吃，甚至比平时吃起来更美味。 但是夏暖却吃的食不知味，只沉重的一勺一勺的把咖喱塞进嘴里。 “怎么了，小暖？没有胃口么？” 夏暖猛然回神，对着桌子对面的父亲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没有啊！爸爸做的很好吃呢，真的！”一边说着，夏暖一边吃了两大口到嘴里。 但是爸爸看起来更加担心了，并且把餐具放了下来。 “小暖，你出什么事情了？” “没、没事情啊。”夏暖讪讪的笑道。 “如果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跟爸爸来讲。虽然爸爸不能常在这面陪你，但是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爸爸一定会帮你解决的。现在两地分居，说到底还是想给你最好的东西，如果反而出现了什么问题，那是不能允许的。说吧，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么？” “不，没有。”夏暖使劲摇摇头。 “还是你早恋了？” “爸，你别瞎猜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夏暖嘟起了嘴：“我只是学习压力太大了，高中课程有点难，我……我有点跟不上而已。” “需要请个家教么？”爸爸关切的问道：“要不这个周末我请假回来带你去踏青吧，放松一下心情，有一些事情很快就能想通的。” 父亲的工作非常繁忙，每周能抽时间回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居然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请假回来陪她，夏暖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她和父亲两地分居，但是还是能随时感觉到父亲的爱，父女感情很好，不得不说这中间父亲做了非常多的努力。有一瞬间，她有一点想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父亲。 从国文老师的死，到萤火的如影随形，但是想到萤火，她又犹豫了。 就算跟父亲说了能有什么办法？父亲大概会帮她转学、搬家，离开这里。但是那是连管健学长都搞不定的黑客，就算她搬家，更换掉所有的东西，依然没有办法摆脱萤火吧？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侵入通讯公司，那么就算她搬家她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么？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也许会激怒萤火。萤火会做什么？报复她？或者报复……父亲。 想到国文老师的死，夏暖就感到心寒。林徽学长也说，萤火只是暂时不会伤害她，但是谁也不知道萤火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 不能跑，或者说跑不掉。 夏暖终于认清了这件事情。欲言又止的表情迅速的暗淡了下去，她垂下头，轻轻的恩了一声，小声乖乖的说道：“我没有关系的，爸爸不用特意为了我请假。我只是成绩不好有一点难过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我会努力学习的，爸爸不用担心啦。” 说到最后，夏暖抬起头来，对着父亲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吃完晚饭，回到卧室里，夏暖打开了书包。 作业摊开在桌子上，但是却一个字也不想写，整个人都虚弱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暖黄色的灯光，夏暖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萤火又送了一件东西过来，萤火知道她的地址，夏暖突然坐了起来。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应该告诉林徽学长。” 夏暖在床上翻了个身，蹭到了床边，伸长手臂拿过来手机。按下锁屏键，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但是还不等夏暖打开通讯录，一条消息推送就弹了出来。 萤火： 夏夏今天晚上真乖。 夏暖一愣。 两秒后，另一条通知跳了出来。 萤火： 但是现在你又不乖了。 夏暖果断的点进了通知里。 萤火只发来了两条新消息。夏暖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奇怪。在和萤火密聊的这半年中，萤火似乎总是在线的。只要夏暖想要找他，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这当然不算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当夏暖有事在忙的时候，很少能收到萤火的消息，但是每次当夏暖闲下来打开手机的时候，总能看到新跳来的消息记录。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会越聊越火热的原因之一。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竟然突生恐惧。 夏天：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用手机。 萤火： 当然，夏夏才发现么，好笨。 夏暖停顿了一下。 光标在输入框闪动，夏暖打了一个你之后，竟然不知道该打什么才好。过了几分钟，才把那一个字删掉，转而打出了一行新的讯息。 夏天： 管健学长已经在我的手机上装防火墙了，你已经监视不到我了。 萤火： 那个小玩意儿么？是有点意思。 萤火： 但是所有阻碍我和夏夏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呢。 夏天终于忍不住，点回主页面，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林徽的电话。 电话很快找到了，夏暖按下了呼出键。 一片忙音后，机械式的声音响了起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夏暖茫然的挂掉电话，想了想还是给林徽编写了一条短信。 这中间萤火都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直到夏暖把短信发送出去，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林徽学长看到短信就会回电话的，没有关系的。 夏暖躺回到床褥中，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夏夏真的好可爱。” 空荡荡的房间红突然响起了机械的人声，夏暖吓了一跳，猛然坐了起来。 她茫然四顾，整个房间一览无遗，没有人。 “夏夏真的是不听话。”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声音说话毫无音调波动，如同机器人，并且参杂着噪音，让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不过这一次，夏暖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她的手机。 “萤……萤火。” “好高兴啊，夏暖认出来我了呢。” “你……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如果说刚刚只是怀疑管健的防火墙没有起作用，那么现在夏暖已经确认了对方完全没把她手机上的防火墙看在眼里。并且还肆无忌惮的使用了听筒，仿佛在他黑客身份曝光以后，他已经无锁畏惧，不需隐藏他恐怖的一切。 “夏夏不是想和人说话么？我可以来陪夏夏说话啊。” 那平板的男音说着这种俏皮话，仿佛在念台本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胡说，我不想说话。”夏暖整个人已经贴在了墙壁上，手机此时在她眼睛里已经成了□□。 “夏夏明明有给讨厌的人打电话，电话打不通还发短信，但是却不想和我说话，我会不开心的。果然不应该让夏夏认识讨厌的人，夏夏如果一直乖乖的多么好。” “你是什么意思？” “夏夏真笨，都已经知道我能侵入通讯公司了，难道想不到我能阻止夏夏的通讯？或者说夏夏只是故意这么做想让我阻拦，啊，真的是好过分呢，夏夏。” 夏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切断了我的通讯……？” 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人说是，也没有人说不是。 这种沉默让人压抑。 “萤火？” 没有人回答。 夏暖忍不住慢慢靠近了手机，手机还安静的躺在床单上，夏暖又凑近了点。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萤火： 夏夏果然特别好骗呢。 萤火： 我真的很讨厌夏夏跟讨厌的人有来往呢。夏夏可以现在去亲自找讨厌的人，但是啊，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变态。” 夏暖双唇轻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 萤火： 啊，但是，夏夏好狡猾呢。晚上的时候让我那么高兴，如果我随便吓唬夏夏好像并不太好呢。 “我并没有想让你高兴。” 萤火： 啊，可是我的确变得开心了呢。 夏夏本来想和爸爸说的吧？但是最后却没有说，真是个聪明的乖女孩。 萤火： 虽然夏夏跑不掉，但是还是很让人讨厌呢。 居然连吃饭时候发生的事情萤火都知道。 “混蛋！” 夏暖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但是下一秒，传来了敲门声。 “小暖？有什么事情么？怎么了？” “没、没有。”夏暖赶快说道：“我在和同学打电话呢！” 等到父亲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夏暖才松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她抱起了手机。 夏天：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停？ 萤火： 我想要什么夏夏就做什么？ 夏天： 当然不会！杀人放火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的！ 萤火： 才不是那样的事情呢，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我也舍不得夏夏做那种事情。 夏天： 你到底想要什么？ 萤火： 我想要夏夏啊。 听我的话，乖乖的夏夏，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属于我的夏夏。 萤火： 只要夏夏乖乖的，我什么都不会做喔，我发誓。 夏天： 撒谎。 这个人简直无理取闹。 夏暖生气起来。 如果什么都没有做，那么国文老师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又干了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萤火好像看懂了她的想法。 萤火： 想不想来试试看，夏夏？ 夏天： 什么？ 萤火： 你今天做了让我开心的事情，也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情。那么就当作夏夏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吧，而且因为我特别喜欢夏夏，我可以对夏夏有一些优待喔。 萤火： 夏夏不是很想知道我对你的国文老师做了什么？ 夏暖眉头一跳，等着萤火接下来的话。 萤火： 我可以告诉夏夏哦。 下一秒，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接收文件的提示。 夏暖下载了那个文件，然后打开。 这是一个压缩文件夹，里面是几个截图。夏暖打开其中一个图片，入目的是一行手写字。 “举报夏瑾徇私舞弊。” 是爸爸。 第003章 温情3 003温情3 夏天： 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萤火： 不是我想干什么哦。 都说了呢，我只是想帮助夏夏呢。 夏暖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了图片。 图片里的内容并不长，显然是电子邮件发送页面。正文内容简单，大概就是举报爸爸的不当行为，还有附件的截图，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材料详尽，看起来蛮是那么回事。不少东西还是复印件，感觉像是爸爸身边的人才能做到这种事情，这么想来肯定不是萤火随便黑两台电脑就可以做到的栽赃陷害。 果然不是萤火干的啊。 夏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懑，强迫自己又看了一遍几张截图，努力的想从邮件里发现一些额外的信息，但是发件人邮箱是一个随便注册的邮箱，哪怕是努力回想爸爸身边的人，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和这个账号关联起来。 更何况并不一定就是她所认识的那几个人。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求助萤火了么？既然萤火能拿到这个截图，那么萤火可能也可以…… 只要她…… 想到这里，夏暖只觉得无尽的耻辱，脸上都不由的涨红了。 但是想到爸爸，夏暖暗自在心底里给自己打气。 夏天： 你怎么会有这些截图，你从哪儿拿到的……？ 萤火： 都说了，我只是在给夏夏展示我对你讨厌的那位国文老师做了什么啊。 萤火： 我只是让该出现的讯息出现在了正确的地方。 夏天： 你怎么做到的？ 萤火：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秘密。 这句话暗含悬机，似乎解答了很多问题，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夏暖知道萤火在等她求情，她纠结的看着手机，手指放在键盘上，又拿下，如此反复几次，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萤火： 夏夏，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夏天： 什、什么…… 萤火： 不舍得欺负夏夏呀。 还是和曾经一样温柔的语气。 明明应该是温柔的人，到底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夏暖有点出神。 萤火： 这种检举如果成立就要被隔离检查了呢，就算最后证实没有问题，也很难办吧。 夏夏不想帮助爸爸么？ 我可以帮夏夏达成心愿呢。 但是有一个前提喔。 夏天： 什么前提？ 萤火： 啊，不会为难夏夏的。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夏天： 什么交易？ 萤火： 夏夏乖乖的听话，不要惹我生气，我就会帮夏夏，夏夏什么都不用担心无忧无虑就好了，就跟以前一样。 这个交易是一次性的，就是从交易开始，我们就维持这个关系。夏夏可以随时选择结束交易，但是交易结束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情了哦。 谁会想要一直乖乖听你的话，配合你啊！ 夏暖心底里默默吐槽，毫不犹豫回了一个字。 夏天： 好。 萤火： 啊，好高兴呢。 夏天： 那么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要陷害我爸爸？ 萤火： 夏夏果然是只想利用我呢，不太开心。 为了防止夏夏说话不算话，我要先检验一下哦。只要夏夏乖乖的，我会一点点告诉夏夏想知道的事情的。 夏暖还想再说什么，萤火下一条消息已经跳了进来。 萤火： 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个邮件不会发送出去的。 夏暖松了一口气。 夏天： 你到底想要怎么检验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萤火： 给夏夏买了东西，夏夏记得收一下哦。 萤火的消息刚刚跳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夏暖吓了一跳，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夏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定的外送到了，麻烦出门取一下。” 夏暖眉头一跳，挂了电话出了屋子。 父亲已经收拾好碗筷，回到屋子里处理工作了。透过木门有暖黄色的灯光照出来，还能隐约听到父亲打电话的声音。房子里公共区域只有门厅留了一盏灯，整个屋子都安安静静的。夏暖跟做贼一样悄悄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的确是一个外卖小哥站在门口，对着她微笑：“夏小姐是么？” “对，没错。”夏暖点点头。 “您的外送，请签收。” 夏暖精神恍惚的签了单子，提着一个塑料袋又做贼似的回了房间。这期间父亲应该是一直在打电话，竟然没发现她去收了一个外卖。 关上屋子的门，夏暖终于松了口气。 她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只有三样。 一包红糖，一个漂亮纸盒子和……一包卫生巾。 夏暖的脸哄的一下就红了。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一包卫生巾！！ 夏天： 你给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萤火： 给粗心的夏夏啊。 忘记准备了呢。 明天生理期了呢，今天晚上睡前记得要换上哦。 萤火： 还有夏夏一到生理期心情就不好，蛋糕是明天早上的早餐哦。爸爸在家不好给你早上送，明天早上自己开心的吃掉吧，一切就会开心起来的。 夏天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简直太……突破下限了。到底怎么会想到做这种事情！还要让她换上？？？怎么可能，他在想什么啊！ 萤火： 夏夏不说点什么嘛？好孩子要懂礼貌的哦。 我只想现在就把手机扔到窗外去，或者让你爆炸。 不过夏暖也只是想想，父亲的事情就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她的头顶上，她甚至不敢大骂。 她只能艰难的回复。 夏天： 你想要我说什么？ 萤火： 夏夏真笨，当然是说“好”啦。 第004章 盘查1 周四，阴天。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一天啊。 夏暖一睁开眼就想这么感叹。窗外乌云密布，好像都要压到头顶上了，但是看起来却并没有下雨的意思。 阴天真的是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更糟糕的是生理期居然被萤火言中。 夏暖在卫生间翻找了一圈，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真的粗心到用光了卫生巾存货，她别无选择，只能用那包让她想失忆的礼物。 果然更不愉快了。 “早，小暖。” “早，爸爸。” 夏暖无精打采的坐在餐桌边。桌子上是一份简单的西式早餐，牛奶、吐司面包、一小份蔬菜沙拉。 “怎么了，小暖？看起来没睡好？”父亲关照的看着夏暖。 “有么？”心里有鬼，夏暖立刻否认：“并没有呢，您看错了吧。” “脸色真的很糟糕啊。” “是、是么？”夏暖双手捂住脸颊，只能继续扯谎：“可能是生理期吧，身体不太舒服。” 一边这么说着，夏暖的目光不由自足的瞥向了放在桌旁的手机。 手机很安静，夏暖心里祈祷萤火还没起床，自己多几分钟宁静，手机就亮了起来。夏暖赶快把手机拿在手里，在桌子下偷看。 萤火： 不要忘记吃蛋糕哦，放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呢。 本来已经拿起来牛奶被子的夏暖顿了一下，站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了昨天晚上萤火送来的那个纸盒子。 “怎么了？”父亲有点摸不着头脑，等看到夏暖捧着一个蛋糕盒子回来的时候，更是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蛋糕？” “昨天。”夏暖含糊的说道：“突然想起来，再不吃要坏掉了。” “昨天晚上晚饭的时候冰箱里还没这个盒子，也不是你下学拿回来的，你昨天晚上又出去了？”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那回事。”夏暖立刻就听出来了父亲未尽的话外音，解释道：“我没有出去，是同学送来的。我拿了一下，真的。” 夏暖一边说，一边拆开了蛋糕盒子。 盒子里的蛋糕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物，蛋糕上面做着天鹅造型的装饰，是黑白天鹅，天鹅看起来栩栩如生，仔细看的话才能发现这些装饰天鹅井然都是奶油做成的。蛋糕胚部分的分层做的特别完美，是一条笔直的线，在两排蛋糕胚中间加的是一层厚厚的芒果。 居然是她最喜欢吃的芒果口味。 夏暖现在真的怀疑萤火到底有什么不知道的了。眼神偷偷瞥向了腿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萤火还在愉快的彰显存在感。 萤火：是不是很惊喜。 萤火：我觉得这家的蛋糕很有特色啊，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如果还不错以后就送你这家的蛋糕了。 夏暖又看向那精美的蛋糕，拿起小勺子，小口吃了一口。 芒果的香甜在嘴里萦绕，那种感觉美妙的无法言说。就滋味来说这蛋糕是夏暖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了，但是夏暖却并没有办法感觉到开心。 她心情更糟糕了。 萤火： 怎么？不好吃么？ 夏暖想起来了萤火的威胁，还有昨天的交易，只能勉强按捺住已经要爆炸的想法，单手在手机上打字。 夏天： 很好吃，谢谢你。 夏天： 不过以后就不必要了，不要给我再买蛋糕了。 萤火： 所以果然是不好吃吧，夏夏说很好吃什么的都是安慰我的？ 眼看萤火这么说，夏天赶忙熄火。 夏天： 不不，并不是，很好吃的。但是我要减肥啊。 萤火： 胡说，夏夏一点都不胖，太瘦了，再胖一点就好了。 排除萤火让人恐怖的跟踪和监视，萤火这的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呢，夏暖被萤火说的这句话脸上微微发红，不自觉的多喝了几口牛奶。 所以她也没注意到父亲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终于，父亲放下来了餐具。 “夏暖，我想我得跟你谈谈。” 夏暖这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抽离，呆呆的看着父亲：“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出什么事情了？”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诶？诶？！”夏暖整个人都惊呆了。 父亲继续指了指她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是了，一直对着手机发消息，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了。你是不是早恋了？” “没有啊，爸爸！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么？”父亲眯起眼睛，“小暖，我不是彻底反对早恋，爸爸也是很开明的。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如果你因为早恋耽误了学习和生活爸爸剧不赞同了。” “都说了，不是早恋！” 夏暖觉得自己的脸都可以煮鸡蛋了，真的是滚烫滚烫的。父亲怎么会做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呢！萤火、她怎么可能和萤火早恋啊，就萤火现在这种样子如果真的恋爱了，大概会彻底变成被摆布来摆布去的人偶吧！太可怕了。 爸爸真是在想什么啊。不、不对……以萤火的性格，这个时候肯定在监视着她，现在已经很麻烦了，如果让萤火知道“早恋”这件事，萤火心血来潮真的觉得“早恋”不错就更麻烦了！她只是想解决父亲的麻烦，然后就让管健学长把这个人赶的远远地而已。 这么一想，夏暖更是急着否认。 “都说了！真的不是！爸爸你别冤枉我了？” “那你在跟谁聊天？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我来看看。”父亲严肃起来，伸出手来，看那个样子今天不搞清楚是肯定不会罢休了。 夏暖心底里在哀嚎，她和萤火的聊天记录如果被父亲看到……不过应该也不用担心吧？夏暖想到了昨天下午那些变更掉的聊天记录，心里升腾起一丝幻想，萤火为了能够管控她，会帮她掩盖的吧？ 夏暖清了清嗓子：“如果真的是早恋怎么样，难道你还要让我转学什么的么？”看父亲一脸就是这个样子的模样，夏暖故意说道：“真是的，爸爸才不开明呢。但是真的不是，不信你看。” 夏暖把手机递给父亲，父亲低头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夏暖不由升腾起不太好的预感。 三秒钟后，父亲抬头，一字一句问道：“夏暖？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绝、对、没、早、恋？！” 夏暖一头雾水的拿回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只有短短几句话。 萤火： 记得带好英文作业，今天要交。你没做出来的那个数学题你到了学校讲给你听。 夏天： 知道了知道了，我吃早饭啦。 萤火： 恩，跟岳父好好吃早饭吧。一会儿再说。 夏天抬头看着父亲阴云密布的脸，只想把自己埋了。 第004章 盘查2 直到坐到教室里，夏暖还觉得心有余悸。 想起早上就觉得是修罗场，如果不是上课时间就要到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解释。还好上课时间给了她一个缓冲，但是父亲严肃的脸还在脑海里频频浮现：“夏暖，你今天放学以后必须给我打电话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你就是这么糊弄你爸爸的？！” 简直是惨不忍睹。 到底要怎么跟爸爸解释啊啊，萤火简直是猪队友！ “夏暖，你的英语作业。”英语课代表敲敲夏暖的桌子：“赶快交啦，就差你了。” “好、好。”夏暖慌慌张张打开了书包，结果翻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英语练习本。夏暖脸慢慢变白。 “怎么了？”英语课代表明显看出夏暖慌张的神色：“你不会没带吧？” “我、我好像真的没带……”夏暖哀嚎道。 英语课代表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摇着脑袋走掉了。 英语老师就是班主任老师，是一个非常严苛的人，特别是对于自己班的学生，要求已经到了让人胆寒的地步。夏暖开始思考自己会被罚抄课本还是别的什么，要不要先补起。 手机震动了起来，夏暖心情糟糕的拿过手机，果然又是萤火。 萤火： 夏夏好笨，我都提醒夏夏要带英语作业了吧！ 真是无言以对…… 你扔了那么一个重磅炸弹，谁还会在意英语作业啊！ 夏暖没好脾气的把手机扔到一边，但是手机又锲而不舍的震动了一下。 夏暖抬眼看去。 萤火： 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听么。也许你会高兴的。 夏天： 要说什么就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萤火： 夏夏都变得不可爱了呢。嘛，没关系啦，谁让我喜欢夏夏，就算夏夏这样也生气不起来呢。 萤火： 夏夏大概不用担心英语作业的问题了呢。 夏天： ？什么意思？ 萤火： 一会儿夏夏会被叫走，大概今天的课程都没办法继续了。等夏夏回来，英语老师大概就已经忘记这件事，明天补上就可以了。 夏天： 什么意思？谁会叫走我？我要上课的啊。 萤火： 警察。 夏天： ？？？什么？！ 还没等夏暖再看萤火的回复，班主任已经破门而入，扬起声音喊了一声：“夏暖，出来一下。” 乱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一瞬间，夏暖盯着同学们好奇的眼神，小声应了一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小跑着到了门口。班主任严肃的看了教室一眼，同学们纷纷把好奇的目光缩回来，假装看书写习题，班主任这才把门带上，重新看向了夏暖。 “你昨天被李老师叫走过？” 李老师就是夏暖班级的国文老师，也是昨天被萤火害的跳楼的那位老师。 “对。”夏暖点点头。 班主任老师叹了口气：“来吧，你跟我过来吧。有几位警察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警察？为什么？”夏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在李老师生前见过他，几位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些具体情况，你别紧张，照实说就行了。”说话间，班主任老师已经把夏暖领到了一间教室。 “可、可是，论坛上不是说李老师是自杀么？为什么会有警察来问话？”夏暖紧张的问道。 “只是例行问话，毕竟是一件很恶劣的事件，警察问什么你如实说就行。”班主任冷冰冰的说完，就推开了教室的门：“你先在这里等一下，等会会有警官过来。” 夏暖呆呆的点点头，走了进去，教室门又被班主任关上了。 夏暖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想了想，她还是掏出了手机。 夏天： 为什么警察会找我问话？！ 萤火： 就像老师说的一样，例行问话。 果然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萤火又知道了，夏暖已经不想去想萤火追踪她的生活的事情了。 夏天： 如果只是正常的自杀的话，为什么还需要例行问话？ 萤火： 需要的啊，毕竟不是正常死亡。 夏天： 如果只是例行问话，为什么你刚刚会说今天的课程我都没办法继续了？你做了什么？不，或者你知道什么？ 萤火： 啊，好高兴呢。夏夏终于把我的话当成重要的话了呢。 夏天： 果然你隐瞒了事情吧？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我对你妥协你也会全力帮助我，但是你却隐瞒我事情！ 萤火： 因为夏夏只要如实说当时的情况，并且说不清楚为什么老师会自杀就可以了。 夏天： 可是老师自杀分明是你促成的啊。 萤火： 夏夏知道我做了什么，就断定是我促成的？夏夏有证据么？没有证据的话随便乱说，是要被追究责任的哦，特别是对警察这么说。夏夏想要把我交给警察么？那我们的交易就要结束了哦。 夏暖猛然醒悟。 她不能举报萤火，首先当然是没有证据，谁也不会相信她。就算警察觉得可疑，但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就是萤火，如果她不去帮助萤火，那么父亲的事情可能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摆在她面前的居然只有一条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只能接受萤火的摆布。 夏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昨天晚上你拿父亲的事情威胁我，也是为了今天？ 萤火： 夏夏觉得我在威胁你么？不是哦。 萤火： 就算夏夏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让岳父出事情的哦。 毕竟这是夏夏仅剩的亲人了，对夏夏很重要吧？ 萤火： 谁让我这么喜欢夏夏呢。 夏天： 都说了不要再说岳父这种词了！ 萤火： 其实我很心软啊。夏夏如果想知道答案，只要让我开心我就什么都会告诉夏夏的。我们的交易一直生效的。 夏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但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警察，夏暖又觉得心里隐隐不安。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还是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天： 你怎么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萤火： 我这么喜欢夏夏，夏夏却一直很讨厌我，让我很伤心的呢。 我要夏夏亲口说出喜欢我。 夏天： 我喜欢你，行了么？ 萤火： 不可以哦，我要夏夏亲口告诉我。亲口。 夏暖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萤火的意思，脸上微微发烫。 夏天： 你太过分了。 萤火： 很公平吧？放心，这件事情夏夏不知道也不会有危险，我会很有原则的。 夏暖纠结的看着手机屏幕，最终想要知道一切事情的心情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小声说道。 “我喜欢你，萤火。” 第004章 盘查3 “我喜欢你，萤火。” 这句话落，整个世界仿佛都沉静了三秒钟。 仿佛这三秒钟被波动了暂停键，然后三秒钟后才有一个无形的手按下了播放键。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才开始继续走下去。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感觉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的感觉，自己身边的老师跟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有很深的牵扯？甚至于自杀后都会被警察严正对待？夏暖甚至想象不出老师做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警察严正以待。 夏天： 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师参与了什么事情？是真的参与还只是被无故牵连了？ 萤火： 不可以说哦。警察要来了，夏夏。 在警察结束对夏夏盘问以前，我是不会告诉夏夏真正的答案的，以免夏夏被盘问的时候太可疑有麻烦哦。 夏天： 可恶，你这样不是跟没有说一样么？ 萤火： 抬头，警察来了哦。 被萤火戏耍的气恼还在心中萦绕，夏暖的表情有点凶狠，一抬头正好对上推门而入的警官。 警官：…… 看那位警官年龄并不大，有可能只是一名实习警员。看着夏暖凶狠的表情，一瞬间似乎想退回到外面去。 夏暖：…… “恩……夏暖同学？”警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件，不确定的叫道。 “没错。”夏暖点点头：“是我，请问就是您要找我问话么？” 实习警员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错，由我来对你问话。恩，不用紧张，就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实习警员颠三倒四的说着台词，看着对方这么紧张，夏暖反而放松了下来。 “那个警官？您不坐下来说么？” “哦哦，好的。我坐下来说，坐下来说！”警官慌乱的做到了夏暖对面的座位里，并且把手上的资料在桌子上扑了一堆。真的是一位非常马虎的警察呢，真的是完全让人严肃不起来啊。如果只派这样的警察来询问，那么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萤火只是故意危言耸听欺负她不懂？ 夏暖表情微妙起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夏暖和小警官都瞥向夏暖的手机。 通知显示在了主屏幕上。 萤火： 不是哦。我可没对夏夏说谎。 笨蛋萤火！ 夏暖一瞬间都要吓坏了，赶快把手机抢过来，紧紧的贴住了身体，收完以后才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点过度，只能抬头对警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这个手机有什么问题么？”警官困惑的问。 “不、没有。”夏暖使劲摇摇头：“只是学校规定学生是不可以带通讯设备的，所以可以请您一会儿不要告诉老师，可以么？不然就会被老师没收了。” 警官愣了一下，失笑出声。 “好。我并不管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会主动跟你的老师讲这件事情。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吧？” 夏暖点点头。把手机放在大腿上，屏幕紧紧贴住了身体，确保震动的声音不会再被对面的警官听到，同时也能感觉到手机震动个不停。 萤火简直是够了！ 夏暖心底哀嚎着。当然对面的小警官并不明白夏暖内心的汹涌杀意，低头看了看他那堆资料，问道：“那能请你说说看最后一次见到李老师的情形么？” 夏暖瞥了一眼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李老师尸体的照片。夏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部分，直视着小警察回答道：“好，就是在昨天第四节课之后，教工休息室里。”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你们谈了什么？” 警官问的很详细，甚至问到了很多夏暖完全记不清的部分。夏暖一边回答一边心底里也生起疑惑。 “请问，为什么警察会关心这么细节的事情？其实那天李老师是被别人叫走的，叫走以后就跳楼了……而且不是说是自杀事件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和李老师相处的细节？” “是这样的，为了保证公民安全，我们还是需要确定昨天发生的的确是他个人意志的自杀。” “如果你们怀疑不是自杀，难道不应该去问当时案发附近的人么？”夏暖迷茫的问。虽然已经明白警方会关注的原因，但是夏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警察会对她提供的细节这么感兴趣，这是说不通的。 “这正好是我说的下一个问题，请问事情发生的时候您在哪里？有人能作证么？” 夏暖诧异的看了警官一眼，不在场证据？这不是电影里犯罪嫌疑人需要提供的东西么？为什么会让她来提供这种东西？老师不是自杀么？就算是他杀，但是她离了那么远要怎么远程把人杀死？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夏暖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有的。当时李老师离开办公室后，我看也快上课了，就也离开了教工休息室。然后在走廊里跟一个学长……碰撞了一下。然后帮学长收拾作业什么的，耽误了一点时间，然后就发生了李老师跳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教工休息室就在李老师跳楼的地方对面，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 警官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鬼画符，夏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写什么。 “你是和李老师一起离开的？” “不，不是。李老师先离开，我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为什么没有一起离开？” “因为李老师说让我等一会儿。我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要上课了，就先出来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警官只点头，并不回答夏暖的问题。夏暖慢慢觉得不爽，皱起了眉头。不等夏暖再问什么问题，警官突然点点头：“这样的话，你的不在场证人应该就是那位学长吧？你认识那两位学长么？我们可能也要问一下他们。” 夏暖沉默了一下，看着警察坚持的目光，心中慢慢确定了这件事情应该并不一般。 “认识的。是两位学长，分别是高二a班的林徽学长和管健学长，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 警官一愣，抬头看向夏暖， “管健？林徽？” 夏暖点点头。 第004章 盘查4 “你认识管健和林徽？”小警官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了？”夏暖不太明白警官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只见小警官清清嗓子，笑起来。 “这样的话，我差不多明白了。你可能得再在这里等等，我们估计还要和你的证人聊一下。没什么事情了。” 夏暖一脸茫然，实在不明白这些话的前后逻辑在哪里。 警官出去了，夏暖百无聊赖的坐在教室里，又拿出了手机。果然刚刚疯狂震动下，是萤火一串留言。 萤火： 小骗子，说谎说得真好。 萤火： 我就说不用担心吧。 萤火： 没想到夏夏还有这么头脑清醒的一面，真让我惊讶了。 夏暖无奈的摇摇头。 夏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当成嫌疑人被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还不告诉我么？ 萤火： 夏夏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夏天： 猜到了什么？ 萤火： 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呀。 萤火： 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夏夏的那位老师畏罪自杀，警察发现了他的一些证据，现在怀疑是一种除奸行为。 虽然死亡行为是自发的，但是并不能说明他不是因为某些刺激，决定畏罪自杀。 但是这些都跟夏夏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调查夏夏都是清白的。 夏天： 你的意思是，我被怀疑是威胁了老师一些事情，所以老师跑去自杀了？这怎么可能？ 萤火： 所以只是例行调查。如果夏夏是重要嫌疑人，也不会是这样的小警员了哦。 萤火： 不用担心，夏夏是清白的。 夏天： 那你呢，你是清白的么？ 这一次，萤火沉默了很久，久到夏暖都开始觉得萤火会破天荒的头一次拒绝和她交流。 这一瞬间的空气变得有点安静。夏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样的回答，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的回答，都无所谓吧？不管是怎么样的回答，都不一定是真相。况且，发生了这些事情，就算萤火说没有她也并不会相信吧？ 萤火： 不是哦。 没想到萤火居然回答了，更让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这一瞬间，夏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似乎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的感觉，但是又有一种不否认的愤怒。 夏天： 你是在说，你有犯罪了？ 夏暖觉得手心出汗，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 萤火： 不知道哦。 萤火： 按照现有的法律，“犯罪”总是要有犯罪事实。然而揭露犯罪事实并不算在犯罪的范围里。 但是，我的确是知道揭露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影响，并且故意这么做的。 似乎按照法律来说，也可以被定义为“故意杀人”。 萤火： 夏夏想把我这种行为定义成什么？ 居然是这样的解释。 夏暖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 夏天： 所以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夏暖没有等到萤火的回答，教室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一脸睡觉被吵醒的表情，脚都抬不起来，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又一阵拖拉的声音。正是管健学长，而管健学长身后则是一直在好脾气笑着的林徽学长。 两位学长看到她并不感到意外，林徽还很好脾气的笑笑：“学妹。” “学长好。”夏暖微微低了低下巴。 跟着林徽学长之后进来的正是刚刚那位警员。 “警官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么？”林徽礼貌的问：“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这位同学说昨天李老师自杀的时候你们是在一起的。” “是这样没错。” “那能麻烦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管健突然不耐烦的一言不发的拉起了夏暖。 “诶？”夏暖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管健要干什么，就被管健拉得向他扑过去。夏暖一下扑到管健学长的怀里，立刻满脸通红，赶快后退一步。然后管健直接躺倒在地上了。 警员：……？？？ 夏暖：？？？ 林徽捂住了额头，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小健他……在给你表演当时的情形。” 夏暖：…… 还好有林徽学长在场，总算给警员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警员和夏暖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送走了警员，教室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管健还坐在地上，双眼朦胧，林徽又揉了揉额头，转头问夏暖。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找你就先被你叫过来了。你昨天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夏暖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学长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能把这个问题略过去，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自杀事故却引来了警察的关注？而且为什么会问我不在场证明？这是自杀事件会被询问的事情么？” 林徽脸上略微有些为难，看了管健一眼，管健也正仰头看着他。 “你不要管这些事情，只是出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但是跟你其实并没有关系，我很确定。” 夏暖更觉得困惑，不光是萤火这么说，现在居然连林徽也这么讲。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她这个参与者来说？夏暖仰起脸，认真的说道：“林徽，请您告诉我，我都已经被询问了难道没有知情权么？” “这种事情警方也是要保密的，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知道呢？” 这个问题把夏暖问住了。 为什么会觉得林徽学长知道事情的始末……大概是因为跟萤火如出一致的语气吧。“这个事情跟你无关，你不要去问”，大概是这种微妙的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吧。 但是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一瞬间，仿佛点亮了一些东西一样。 “因为，学长的态度太奇怪了。” 林徽和管健都一愣。 “如果说李老师昨天自杀的事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那应该就是萤火了吧！但是学长今天也没有把萤火的事情告诉警员，就算是需要保护管健学长这件事情就说不通。” “最关键的事情是，学长在知道萤火之前，就已经对我很在意了。这是为什么？我跟林徽学长只是萍水相逢，为什么学长会这么在意我呢？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就跟今天警察把我当嫌疑人来盘问一样奇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当时学长就知道有一些事情不同寻常了，是不是？” 林徽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狼狈，管健却难得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 “没有逻辑，但是很敏锐，有趣。” 第004章 盘查5 “管健学长是承认我的猜测正确了么？” 夏暖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位学长，心底里却并不好受。如果不是萤火一直在强调说这件事情并不单纯，有可能她真的会把这些当成一次警方无理取闹的例行盘问，怎么都不可能怀疑到别人。真的没想到表现的和蔼可亲的学长，居然是有某种特殊的理由。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发现呢。 “猜测的有依据。”管健倒是很干脆，被戳穿了也不掩盖，认认真真说完以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跟你接触是意外。” 夏暖一惊。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本来是打算私下观察我？！” 林徽还想阻止，但是管健已经干净利落的点了头。真是让人想生气都没有办法的直白利落啊。 “所以，夏夏知道了吧，并不是只有我在看着夏夏。” 毫无起伏的平板语调又一次响起，带着沙沙的电子音。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谁？”林徽一瞬间做出了戒备的姿势，之后才发现是夏暖的手机。 “而且，他们的目的更复杂，但我只想保护夏夏。” 萤火的声音接着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这是……萤火？”林徽不敢相信的问道，紧接着转头去看管健：“你昨天不是给夏暖装了防火墙了么？怎么会？” “那他应该是个高手。”管健平均的说道，仿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保护措施没有生效而被打击。 “你好，管健。”萤火淡淡的说道。 “你好，连真实声音都不敢暴露从而借用公共语音库的萤火先生。”管健微笑回答，难得在管健嘴里听到这种嘲讽的话术，让人不由感慨原来管健还会像正常人一样说话。 管健一出口，就直指萤火声音来源。所谓的公共语音库是一种人工合成的声音，通常记录下来被用于自动朗读服务。类似于一些深受欢迎的谷娘之类的功能。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没有办法像真正人类一样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听起来有一点怪怪的。 “彼此，你也并不光明磊落。”萤火不以为意，虽然依旧是公共语音库合成的声音，但是却不妨碍他把这句话说得讽味十足：“你的防火墙不堪一击，你在夏夏手机里的监控我也顺便屏蔽了。夏夏是我的，请你不要侵入我的领地。” “管健学长你监视我？！”夏暖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明明说好是在帮她的管健为什么还会往她手机里装监视软件。 “抱歉。”管健毫无诚意的对夏暖颔首：“非常时期的特殊手段。” “到底是什么非常时期？谁允许你们来监控我的手机的？”夏暖怒火万丈。 “夏暖，我来跟你解释。”林徽赶快□□来，如果再放任管健这么三言两语的应付下去，恐怕夏暖就真的要发作了：“我们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并不是想喟叹你的秘密。” “就算是这样，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监视我的手机，这种行为算什么？”夏暖吼道：“我是因为信任你们，才会把手机交给你们，你们却反过来想要监控我的生活。这样的行为合法么？” 林徽顿时无话可说。 “侵犯公民个人*权，民法和刑罚里都有定罪标准。”萤火幸灾乐祸的补充道。 “还有你也是！”夏暖对着手机吼道：“你难道就没有监控我的生活么！我到底做了什么？需要你们这些大神时时刻刻的监控我，注视我的一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我就不能继续做普通人呢？！” “不是这样的夏暖，你听我解释。我们并不是想操控你或者别的什么，这个原因真的不好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没有恶意并且政府授权的。之前隐瞒你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林徽赶快追着夏暖哄道，萤火却在那面嗤之以鼻火上浇油。 “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萤火不满的说道：“我只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但是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为了你妈妈。” 一瞬间，空气好像都安静了。 林徽还维持着好脾气劝说夏暖的动作，管健还维持着神游天外的样子，夏暖怒气冲冲的侧着脑袋，并不想听林徽的解释。 可是当管健说出妈妈这个词的瞬间，管健和林徽的表情都变了，夏暖则是从茫然变得震惊。 “妈妈……？你是说我妈妈！？”夏暖心脏砰砰的敲打起来：“你是说这是因为我妈妈？我妈妈怎么了？啊？” “萤火你不要乱说话！”林徽气恼的吼道。 “我有没有乱说话你们难道不清楚么？”萤火的声音隐含笑意：“不然你来编个理由，告诉夏夏到底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紧张。”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徽学长？为什么跟我妈妈有关系？” 夏暖冲过去，抓着林徽的衣领，质问道：“你不要骗我，如果这件事情和我妈妈有关系，那么你更没有理由隐瞒我！” “不，你不要吓猜测，不是他说的那样。这些事情跟你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这次的事情比较严肃，所以会对相关人员盘查比较清楚，但是跟你妈妈是没有关系的。你妈妈都死了那么久了，早就是定性的案件，如果真的跟你妈妈有关系那才很惊悚。” 夏暖一愣，手指慢慢松了力道。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你怎么知道夏暖的妈妈已经死了？”萤火淡淡的嘲笑道。 夏暖的管健有开始用力发白，她直视着林徽的眼睛，虽然比林徽矮了一头，但眼神却含着压迫力：“是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妈妈死了？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妈妈的案件已经定性但是我一直觉得有疑点，一直在怀疑这不是自杀？这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会那么清楚，你告诉我啊？林-徽-学-长-！” 林徽的申请变得尴尬，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管健突然开口。 “你都知道了。” 屋子里另外两人都是一愣，不太清楚管健在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管健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次他是对着夏暖的手机，也就是萤火。 萤火没有回答，管健也不在意，接着说：“你知道了关于调查的事情，知道了这个人跟一些事情有关联，所以你为了保护夏暖，杀掉了他。” 夏暖一头雾水，并不能明白管健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躺在那里的手机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仿佛萤火终于掉线。然而下一秒，林徽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林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脸色难看的把手机扔给了管健。 管健拿起来，主屏幕上是一条通知。 萤火： 猜的没错。世界上还有比夏夏更重要的事情么？ 第005章 急转直下1 卷发少年眼底的迷茫尽去。 他缓慢的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任由电子屏幕随着时间推移自己暗下去。笑了一声，对着虚空说道。 “看来你很厉害，连林徽的手机都能入侵。”管健咬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都说的既缓慢又清晰：“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了你，你很厉害，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看来你掌握了不少黑客手段，但是你也不过是一个只敢龟缩于网络之后的小丑了，不是么？” 管健一瞬间认真所爆发的气场把夏暖都唬到了。 夏暖噤若寒蝉的看着管健微眯着眼睛，嘴角擒着笑，那样子竟有点恐怖。 “说什么夏暖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但是你其实也做着跟我们差不多的事情吧？”管健冷笑着：“所谓的最重要不过是通过网路监视，你监视夏暖干什么？不是为了她母亲？那就是为了你的变态*？杀了一个人而已，这能说明你比别人更高明么？” “不过是个胆小鬼。” 管健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夏暖脸却变的苍白。 夏暖慢慢后退，终于退到了桌子旁边。 桌子上林徽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一条条通知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了。 萤火： 不是的。 不是的。 不是的。 …… 消息一条条的弹出，最前面的消息被顶到了看不见的部分，但是新的消息还在不断出现，就好像手机坏掉了一样陷入了死循环。 “你说不是又能否认什么。”管健残酷的说：“你每天做了什么？监听夏暖每一句话，查看夏暖每一个动作？还有什么？是不是偷偷□□，跟踪她？你还干了什么？说说看啊？还是说——” 管健微微侧头，冰凉的眼神掠过夏暖。 此时少女因为他的话，已经满脸恐惧，无力的半蹲在地上。她满脸惊慌，那种害怕不是作伪，显然管健说出的假设正是夏暖发信萤火的“力量”之后潜意识恐惧的事情，只是事情来的太多，夏暖一时没有办法细想这些恐惧，只是停留在潜意识里，但是管健的话把她的恐惧都勾了出来。 但是管健并没有停下。 “还是说你不是胆小鬼？那么你敢站出来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伤害夏暖，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管健突然走向夏暖，林徽伸手想拉管健，但是管健却比平时的动作迅速了太多，林徽居然晚了一步没拦住管健，管健已经走到了夏暖身边，一把抓住了夏暖的手腕。 “放开啊！！！！！放开，放开我！！！”夏暖尖叫起来，管健突入起来的举动吓到了她。本来因为管健的话精神已经高度紧张的夏暖，被这么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精神崩溃。少女整个都缩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想挣开管健的桎梏，然而明明瘦弱的管健此时却变得非常强硬，夏暖毫无章法的挣扎并没有起到作用。 “管健！你干什么？！”林徽上前抓住管健的肩膀，然而管健却一侧肩膀，避开了林徽的手，放肆的笑起来：“说什么夏暖最重要，你现在能做什么？我就算现在杀掉她，你能干什么，胆小鬼？” “松手！别碰我！！！”少女尖叫着，眼泪都涌了出来了，在脸上流下了一道又一道乱七八糟的泪痕。 “管健你够了。”林徽从后面拉住管健，也就是这一瞬间，桌子上两台手机同时传出了自动语音包的声音，那是萤火。 “你-给-我-住-手！” “住-手！” 林徽微微一用力，管健这次很顺从的放开了夏暖，夏暖立刻缩成了一团，双手环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哭泣起来。 “你干什么？”林徽小声问道。 “不干什么。”管健面无表情，走到手机面前，只见手机不意外的已经被萤火黑了，屏幕上一片白，如同搬砖。管健冷笑一声。 “除了会叫两句，你还能干什么？胆小鬼。” 说完，管健拿起两台手机，直接打开窗户，把手机扔了出去。 听到声音的夏暖抬起头来，就看到管健当着她的面把她的手机扔出去，一时惊怒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而做完这一切的管健却安静下来，刚刚的王八之气瞬间消失无踪。 “你这是干什么啊。”同样被扔了手机的林徽捂着额头，整个人都觉得有点承受不了。 管健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呆呆的看着讲台的位置。 就在下一秒，投影突然亮了起来，投影在墙上的是一片黑色，但是很快就出现了一行白字。 “如果你敢伤害夏暖，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不用说，都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管健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林徽还惊疑的时候，管健已经站起来，走到讲桌前，开始翻找起来。听到声音，夏暖慢慢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投影投出的那一行字。 此时林徽也走到讲台上，帮着管健翻找，那行字在夏暖看到的下一秒突然变了一行。 “夏夏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夏夏的。” 夏暖一愣，林徽和管健已经找到了教室电脑的电源，林徽看了电脑屏幕一眼，自然也看到了这句温柔脉脉的表白，然后他就断掉了电源，投影陷入了一片漆黑。 “萤火……”夏暖呢喃道。 管健走下讲台，向着夏暖走来，夏暖又紧张起来，管健语气平板拉着困倦的长音说道：“别怕，我没想伤害你。” “你……”夏暖欲言又止。 “小健你是想试出来他的能力和底线吧……”林徽无奈的追问道，管健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教室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打头的是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警官，他的身材有一些中年发福，微微隆起的肚子在警服里怎么也遮盖不住。他冲进来，虎目如炬，环视了一圈，威严自明。林徽和管健看到这人都是一惊，全都站了起来。 “管健？怎么是你们两个？”警官声音低沉的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了？” “山警部，您怎么过来了。”林徽笑着上前一步：“原来这次调查您也过来了？我和小健是被叫来做证人的。” “做证人就证人，你们两个干了什么？”山警部恼火的问道，同时问身后跟着的手下：“这个屋子是谁负责的？人呢？什么情况？” “恩……恩！是小周，等下我叫一下他！”手下赶快翻找自己那一沓资料。 山警部冷着脸，又瞪了站在一旁的林徽和管健一眼，目光这才转到了夏暖身上。 在山警部的注视下，夏暖又瑟缩了一下。山警部大概也觉得自己太过严厉，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更狰狞了，夏暖……默默的低下了头。 林徽在一旁看着直想笑，为了忍笑只能挠挠鼻子，山警部立刻察觉：“笑什么笑！” “咳咳，山警部，您还没说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林徽问道。 山警部冷着脸从肩膀上拿下了警用的对讲机，按下了播放键，对讲机里传出了少女的尖叫声。 “——放开我！！！！放开！！！！” 那是……她的声音。夏暖惊讶的抬起头来，她看到了在场警官都一脸严肃，每个人肩膀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对讲机，在阳光的反光下，对讲机折射出了不同的色泽，那些色泽仿佛有某种规律。 夏暖仔细看过去，觉得像是一个……笑脸。 ：） 第005章 急转直下2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山警部的眼神带着威压，虽说着的是你们，但是其实看着的却是管健。 “你们怎么知道是这里？”管健突然问道，仿佛山警部那样的质问完全不存在。 “每个警员都负责一个教室，这是有编号的。”山警部把对讲机上的电子屏幕展示出来，那上面写着一个电子数字06：“看数字就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管健根本没管山警部在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健呢喃着，突然高声说道：“喂，你很厉害嘛！连警部的通讯系统都能入侵，这种系统是用的局域内网吧，你怎么做到的？” “喂，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去！”山警部皱眉说道。 “等等，山警部。”林徽拦住了山警部：“您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么？如果您是靠对讲机上的声音发出来判断屋子的，但是您能看到我们这个屋子并没有警官留守。那么那位06警员是从哪儿录到刚刚的对话的？如果他在现场却不制止，然后悄悄离开不是更奇怪么？” 山警部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下一步转向了夏暖。 “同学，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夏暖缓缓点点头。她终于从刚刚管健带来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看到警官虽然还是虎着一张国字脸，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这位警部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问。 “刚刚录音里的是你么？” 夏暖又谨慎的点点头。 似乎还在担心吓坏这个小女孩，警部看夏暖这么努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大概这位警部平时都跟罪犯打交道，做的都是审讯呵斥的事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就如同被硬接上去一样，说不上来可笑还是惊悚。他调整了半天表情，就盯着这张有点奇怪的脸，温声文娱的问：“那么，是他做的么” 山警部直接指向了管健。抱臂站在一旁的林徽立刻叫了起来：“警部，你这是诱供！” “你闭嘴！”山警部扭头对着林徽咆哮道，然后又恢复成了那副滑稽样子继续扭头对着夏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他做的么？” 夏暖的视线聚焦在了管健学长的身上，但是管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竟然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怨恨在心底慢慢滋生，虽然管健学长那样的确事出有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不气恼。 夏暖又看向了山警部，在山警部的注视下慢慢的点了头。 山警部仿佛松了口一样，站起来。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先抓起来。” “等一下，山警部，您总得了解一下当时情况把？你这样随便抓人不对吧？”林徽拦着山警部，山警部却并不松口：“现在有人证，有物证，”山警部拍了拍自己的对讲机：“我有权利选择抓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有足够好的理由并且证明，我可以综合考虑。” “关于这点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可以给夏暖解释……” “但是不是现在。”山警部说完，招呼手下过去抓人：“林徽，我早就说过，我一点都不放心管健，他就是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扔去监狱里。这句话，我一直都敢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敢当着局座的面说，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别想让局座施压给我，带走！” “山警部！”林徽看拦不住人，只能放弃。管健也不挣扎，两个人要带着他走，他抬脚就跟着走，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快，屋子里这群人又闹哄哄的走掉了。随着人数减少，夏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 “夏暖。”林徽站在夏暖身旁，夏暖一愣，没有动作但是身体又紧绷起来。这种小动作并没有瞒过林徽，林徽叹了口气，温声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代替小健向你道歉。” 夏暖一言不发，但是眼底里已经开始有怒火聚集。 “小健他本意不是想伤害你，他应该是想试探萤火的能力。萤火居然能破坏小健的防火墙，说明他比我们想象的棘手，小健只是想找到萤火的能力范围，并不是想冒犯你。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根本没有情商这条线，做事是有点不顾及别人意思，但是他肯定不是有什么歹意。” “没有歹意就能随便这么做么！？”夏暖突然抬起头来，抬头的瞬间，眼泪又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只要是好心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么！？” 阳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少女脸上脆弱的表象下是隐而不发的愤怒。 “是不是只要你们觉得是有意义的事情，就可以用为你好一句带过？！那么是不是假设牺牲100个人就能换世界和平，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考虑那100个人的意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么？” “并不是那样的。”林徽努力解释道：“没有人不在乎你的意志，只是萤火很危险，他的存在是不可控的，有他监视着你，你很危险，我们只是想帮忙。小健想的事情比较简单，他是一个结果为导向的理科生，他这次的确有错，但是他的出发点并不是想牺牲你或者怎么样，只是想解决事情……” “萤火到底有多少能力这种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只是对于你们来说重要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有什么关系？就算萤火是整个世界最厉害的黑客又怎么样？萤火的监视的确让我恐怖，但是你们跟萤火又有什么区别？而且你们还是别有用心！你们在窥视我妈妈的什么东西？你甚至连说都不愿意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林徽只觉得百口莫辩：“夏暖，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可以把事情慢慢说给你听，你这么激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觉得不需要什么解决。”夏暖突然跳起来：“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开你们，离你们越远越好！” 林徽伸手抓住夏暖的手腕想拦人，夏暖却如同触电一样，之前的阴影重现，她立刻尖叫着甩动着双臂。林徽不敢用强，只能放手，林徽刚一放手夏暖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室。 第005章 急转直下3 直接冲到了庭院中。 明明是被警察询问，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想回到教室里，干脆来庭院里。 这个时间是上课的时间，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夏暖坐在庭院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的袜子发呆。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在一周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一些无趣的高中生而已，并没有期待过这种过于激荡的生活。但是一起似乎从某一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似乎从国文老师跳下楼的那一刻。不，应该是从她开始向萤火抱怨国文老师的时候。 或者更早，在国文老师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在萤火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时候。 一切已经注定变得不一样。只是她还沉溺在虚妄的平和中，根本没有发现私下里的暗潮汹涌，所以才会在真相大白的时候措手不及。 明明是温柔贴心的朋友，变成了可怕的跟踪狂。明明是遥不可及的传说中的完美学长，却变成了处心积虑的接近者，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么？温柔的表象不可信，半年的日夜陪伴也并不真实，还有什么是能够确信的呢？ 大概只有……父亲了吧。 想到这里，夏暖抽了抽鼻子，突然特别想听到父亲的声音。但是手机已经被管健摔坏了，如果是去找公用电话，那么父亲肯定会奇怪，并且肯定会询问她为什么在上课时间拨打电话。 果然还是……算了吧。毕竟已经不是能蜷缩在父亲身边天真灿烂的小女孩了，这种时候打给父亲反而是增加父亲的负担。 夏暖叹了口气，试图把胸中的闷气全部吐出去。 “叮叮叮。” 手机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了出来，夏暖一愣，不由看向声音的方向。 那个方向全部都是绿化植被，平时除了园林工作人员以外不会有人在那个地方，特别是现在又是上课时间，谁会在那里呢？ 夏暖觉得有点害怕，这种时候四处没人，如果真的是什么有歹意的人，那么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她这两天有一点惊弓之鸟了，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不由觉得恐慌。 “叮叮叮。” 又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听起来像是夏暖管用的那款社交软件信息提示的声音。 夏暖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觉得害怕，站在原地扬声问了一句：“有人么？” 没有人回答。 “谁在那里？” 还是没有人回答，夏暖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悄悄向那面走去。 浅白色的运动鞋踩过青绿色的草地，夏暖屏住呼吸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走到矮灌木旁边的时候，夏暖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了三秒钟才猛然转了过去。 ——很么都没有。 矮灌木之后就是教学楼的墙壁夹角，后面没有人，甚至连一只麻雀都没有。 “什么嘛，自己吓自己。”夏暖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叮叮叮”，熟悉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夏暖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矮灌木后面的空间一目了然，而声音她却感觉是出自这个空间的正中间。 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啊。 夏暖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大白天的见鬼了么？还是自己真的太沉迷社交网络，所以都产生幻听了么？幻听这个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但是闹鬼……？ 夏暖脸都白了，真的是想立刻就逃跑，但是她心底也清楚，如果她不搞清楚一切的话，之后一定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于坐卧不宁，夏暖咬咬牙，还是选择跨过了矮灌木。 矮灌木后面的空间大概常年不会有人整理，这个部分杂草密布，和外间有的天壤之别。再这样密密麻麻的荒草中，夏暖一无所获，就在夏暖要放弃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叮叮叮”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就在夏暖的脚边。 夏暖深吸一口气，还是扒开了脚边的荒草。 躺在荒草之下的是一部全新的手机。 手机信号和夏暖之前的一模一样，甚至包括颜色。但是很可惜，这不是夏暖的——就算再怎么仔细呵护，夏暖这款手机也用了近一年，手机不可能保持这么新的状态。 但是整个手机看起来保护的非常完美，看得出来机主是个爱机的人，从贴膜到手机套，全部都是买的最好的材料。 谁会把手机落到这种地方啊。 落到这种地方真的是找都找不到，还是送去学校的失物招领处吧。夏暖弯下身，捡起来了那部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叮叮叮”的响了起来，一条通知显示在了手机屏幕上。 萤火： 夏夏的戒备心好高哦。 夏暖一愣，划开解锁按钮，输入了自己的密码，果然手机打开了。 主页面里不管是风格还是桌面布局，全根她那部被管健扔下去的手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很清楚那个高度摔下去，手机不可能像这个这样毫发无伤，她可能真的要怀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但是这的确是一部新机器无意，屏幕上甚至连指纹都没有。 夏暖点开了社交软件，几条萤火的回复留言跳了出来。 萤火： 夏夏不要担心，我不会然跟他打扰你了。 萤火： 夏夏，我有一个惊喜。要不要去看看？ 萤火： 夏夏的戒备心好强哦，赶快去看看吧，我不会害你的。 夏暖的输入光标悬浮在了发件框里，她纠结的看着这一行字，删删改改，最后终于回答了一个反问句。 夏天： 这是个新手机？你为什么要送我新手机？ 萤火： 夏夏的手机不是坏掉了嘛，如果这样回到家说因为手机被学长扔掉了，所以需要父亲资助买个新手机，这不好跟岳父说吧？岳父估计会很生气哦，既然这样不如我把东西补给夏夏就好了。 萤火： 想给夏夏一个惊喜，所以都没有和夏夏说呢，虽然没有参考基准线，但是夏夏似乎很喜欢这个机器人款，所以干脆送了夏夏这个东西。 萤火： 所以夏夏开心么？ 礼物你都拿到了，不可以退哦。 夏暖用手指抚摸着电子屏幕上萤火的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安心笑容。 还是那么可靠啊，萤火。 脑子中又浮现出林徽交际的目光：“你知道萤火有多大能力么？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危险么？” 这种事情，只在夏暖脑海中闪了一秒，下一秒就被夏暖彻底的踢了出去。 萤火： 喜欢么，夏夏？ 夏天： 喜欢。 不过这种东西很贵，不太想让你破费，不过的确我没有办法跟爸爸开口。 夏天： 我可以分期把钱还给你么？ 萤火又五六秒没有回话。 然后一行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萤火： 没有关系，不用给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夏夏哦，就算夏夏还给我，以后这些还是要用给夏夏的呢。 夏夏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好好收下哦。 第005章 急转直下4 夏天： 萤火，我可以相信你么？相信你说过的话，包括不会骗我那些话。 萤火： 当然，夏夏本来就应该相信我的吧。 我是不会伤害夏夏的，不是说了么？ 夏天：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学长们欺骗了我，而你也承认你杀了一个人。 夏暖深吸一口气，决定做一次赌博。 庭院里依然没有一个人，微凉的空气穿过树木，带上了草木的味道。 感觉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呢，虽然很想质问、发泄，但是无力的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如此，就想办法解决吧，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也要想办法好好的解决掉，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了，那就面对吧。 萤火： 但是我没有想伤害夏夏。 夏天：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问你，我能相信你么？ 萤火： 当然：） 夏暖想了想，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那么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妈妈又怎么牵涉其中。 萤火： 这个故事很长的，而且我不太想让夏夏知道，毕竟不是愉快的事情。 萤火： 但是夏夏已经知道了，都怪那些人。 我已经猜到夏夏会问了，那么我来告诉夏夏吧。 夏天静静的等着。 萤火： 夏夏知道妈妈生前在做的研究么？ 夏天： 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很忙，大概在做某种计算机方面的研究，总是在研究院加班不回家，但是妈妈并没有跟我说她在做什么。 萤火： 不知道很好，夏夏最好也不要知道。 不要问问题，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夏才是最安全的。下面这些夏夏看过以后就会消失掉。夏夏也不要和任何人说。 萤火： 上个月田帆市破获了一起非常大的案子，没有对外公开，但是案件性质特别大。 那是一起人口贩卖的案子，牵扯很广，而且利用的是互联网，隐蔽性很强。 具体的我不想跟你说。 萤火： 但是那个犯罪团伙并没有完全被破获，还有核心人员以及部分的外部人员逃脱了。 他们是暂时的潜伏，寻找机会再次翻身。警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夏天：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跟妈妈有什么关系？ 萤火： 他们使用的系统跟你妈妈有一些关联，这件事情已经被你的学长顺藤摸到了。 放心，你的妈妈没有犯罪，他们也没有拿到你妈妈的最新成果，就把你妈妈逼死了。 夏暖吃了一惊。 逼死了？逼死了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夏暖提问，萤火的留言已经又过来了。 萤火： 这次他们派一个成员来接近你就是猜测你妈妈的遗物可能在你手里。 管健他们也在怀疑。 夏夏，不要相信他们，不要告诉他们任何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最安全的。 萤火： 放心吧，你会没事的。 手机突然黑屏。 夏暖下意识的按开机键，手机又一次打开了，但是她跟萤火的聊天记录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暖扭头，就看到林徽跑了过来。 夏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先把手机收进了口袋。 林徽跑到了夏暖面前，喘着粗气，并没有看到夏暖把手机收进口袋的一幕。他抚着膝盖，调整了一下呼吸，抓起夏暖的手就走：“夏暖，跟我来。” “你干什么？”夏暖把林徽的手甩开，站在原地喊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林徽焦急的说道：“就在刚刚，警官们发现之前找你问话的那位警官，被人打晕在了厕所里，所有的制服都被扒光了，包括他的配枪都不见了。显然又一个匪徒正在这个校园里，并且穿着警官制服，现在这里不安全，你生气没关系但是你现在得跟我走！” “什么？”夏暖一愣：“今天询问我的那个警员被人打晕了？” “是的。”林徽面色阴沉：“听我说夏暖，现在除了我和山警部，谁都不要信。我现在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呆在那里哪儿都不要去，谁跟你说出事儿了让你跟着走都不要听，除非我或者山警部去找你。” “等一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夏暖问道：“你和小健学长，之前还骗过我吧。骗取了我的信任，但是却另有目的，学长，我现在不相信你。” 林徽脸上全部都是焦虑，那些忧心不是伪装：“好吧……夏暖，你不相信我，但是山警部你应该相信吧？我现在带你去找山警部。” 夏暖迟疑的看着林徽，终于慢慢点了头。 他们从教学楼一路爬楼梯上去，最重的目的地居然是教工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夏暖昨天才来过，没想到不过二十四个小时，她居然又站在了这个休息室里。林徽拉开门的时候，休息室里的几位警员都扭头看过来，山警部先是皱眉，在看到林徽和夏暖之后又松了口气。 “你找到她了？赶快进来吧。” 林徽带着夏暖走进了屋子。这间休息室此时已经变了样子，几张办公桌被挪到了另一面，把有黑板的那个墙壁空了出来。那面墙壁被几位警员作为了临时的案件分析区，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鬼画符和缩略图。 林徽和夏暖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桌子，走到了靠墙的一个办公桌。 夏暖认得这张桌子，是历史老师的办公桌。林徽去饮水机那面拿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夏暖，安置夏暖坐在了历史老师的办公桌里。 夏暖好奇的看着黑板那面几位警员，那些警员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零星可以听到一些词，类似于排查人员，失踪之类的。 视线转移，在桌子挡住的地方，似乎能看到一双脚。夏暖好奇的伸长脖子，才看到旁边的办公桌里躺着一个……几乎只剩下内衣的警员。 夏暖赶快扭回头去，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你放心在这里呆着就行，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的。”林徽温柔的安慰道。 “那个……就是那位被打晕的警官？”夏暖刚刚只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那位警官的样貌：“他没事么？” “没事。”林徽摇摇头：“只是被打晕了，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对方很专业，而且没有想伤害他。” “为什么要保护我？”夏暖疑惑的问道：“如果有警官被打晕，那目标是谁都有可能吧。就算是盘问我的警官被打晕，跟我也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关系吧？林徽学长，为什么你要特别强调让我呆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好像那个冒牌货是想要针对我一样？” 林徽有一些为难的看着夏暖，最终叹气，悄声说道：“是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夏暖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徽。 “你可能没有仔细看这个人的脸，这位被打晕的警官，并不是那位来叫我和小健的警官。” 夏暖倒抽了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林徽接着说：“那位盘问你的警官，从最一开始就是一个冒牌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从最一开始就掉包了，所以他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夏暖脸都白了。 原来她曾经跟一个危险分子共处一室，但是却并不知情。她浑身都是冷汗，如果那个时候那个坏人对她做什么，她大概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吧？ 是那个所谓的犯罪组织的人么？那个人，是为了萤火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而来的么？ 夏暖心中头一次对那个犯罪组织产生了恐慌。 “如果他的目标是我，那为什么不当时就杀了我或者绑走我？”夏暖追问道：“学长，我不明白。最开始他盘问我的时候，教室里只有我和他啊。” 林徽怜悯的看着夏暖，微微叹息。 “可能他当时的目标并不是那些，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夏暖，呆在这里，不要离开。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我和小健都见过他了，他逃不掉的。” 夏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在林徽担忧的目光中慢慢点了点头。 林徽松了口气，对夏暖说了一声，又到了山警部身边，不知道林徽跟山警部说了什么，山警部严肃的点点头，林徽就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阳光正好，照在这个座位上，夏暖却觉得有些迷茫。 她无意识的掏出了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了社交软件。 空白的，萤火真的如他所说，在告诉了她那些事情以后，就把聊天记录都删掉了。是为了她的安全吧，那这么想来，那个犯罪组织应该也非常可怕，毕竟连萤火都如此的忌惮。 并且敢于袭击警察，这是多么可怕的组织啊。所以这样也就说得通了吧，这样的组织才能掩盖杀死母亲的事实，然而现在这样的组织盯上了她，也许还有爸爸，她要怎么办？ 那个举报信。 夏暖突然想了起来，那个举报信，爸爸一向是一个严肃律己的人，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事情。那个举报信会不会也是那个组织的一个计划？ 这一切如同一个巨大的阴谋，在这个时候终于亮出了爪牙，夏暖只觉得自己退无可退。 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空白的聊天记录里终于多了一条记录。 萤火： 夏夏，不要害怕。 这条文字如同驱散内心恐惧的火光，夏暖着魔的看着这行字，心中仿佛升起了某种勇气。 萤火： 我一直在这里。 第006章 危急1 006危急1 休息室里一直有警员进进出出，偶尔山警部也会出去。夏暖却对他们的进展并不感兴趣。她盯着桌子发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这种被保护起来但是和软禁没有区别的感觉，让她对时间都感到了腻烦。 还没有抓到啊，那个人。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潜伏在哪里呢？ 妈妈到底在研究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很重要，然而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是一个连数学都学不好的高中生啊，母亲研究的东西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大概是连课题听起来都很晦涩的东西吧。 无聊了，夏暖就给萤火发信。 夏天： 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为什么他最好动手的时候不动手？ 萤火： 那个时候动手没有意义。他们大概是想确定夏夏是不是真的对一切毫不知情吧。 夏天： 毫不知情？对什么东西？ 萤火： 夏夏妈妈的死啊。 如果夏夏对妈妈的死的细节是知情的，那么夏夏就有可能知道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它们会把嫌疑锁定在夏夏身上。 夏夏会变得危险。 夏天： 但是我并不知道啊。 萤火： 所以我才说，夏夏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最安全的。 走廊里响起来一些争执的声音，夏暖略微侧头，倾听着走廊里的争吵。 似乎是山警部。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声音里都是咆哮，另一个人声音低沉，能听到的只是只言片语，听不真切。 听着听着，夏暖终于听清楚了只言片语。 似乎是有人在劝山警部来用什么人，但是山警部对那个人非常不信任，并且对于这种建议极其恼火。 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为这样的事情争吵么？ 夏暖略微有些埋怨的想着，却因为听到了管健的名字突然有了兴趣。 “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就算有林徽在我也不会松口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潜在的犯罪者，反社会人格，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有信心，我会把他弄进监狱的。” 另一个人好像说了什么。 “难道我们缺少了他的帮助就什么都不能做了？也太小看我们自己的力量了吧。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想先劝我你不如先去看看今天被他吓哭的那个女孩，看看那个女孩愿意不愿意原谅他。” 门被打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陌生的警官，山警部落后半步跟在后面。 屋子里其他的警官斗站起来打招呼。 “局长。”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警官点点头，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理他，继续忙，这些警官才又恢复原位。 原来这就是……局长？ 夏暖好奇的打量着那位局长，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很精神，看上去不像是身居高位的模样，倒像是一线警员。 那位局长也正看着夏暖，他向着夏暖走过来，脸上表情和善，轻声问道：“你是夏暖同学吧？” 夏暖点了点头。 “我是市公安厅厅长，我能坐下来聊么？” 夏暖点头，对方就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了下来。这期间山警部一直绷着脸在后面，看起来就跟个保镖一样，夏暖不由想到了山警部那个想要笑又美笑成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突然愉悦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那一丝笑意被厅长看到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后的山警部一眼，微笑的说：“看来你和山警部相处的很愉快？” 夏暖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跟你聊聊，你把我当成一个长辈就好了。” 夏暖想了想，突然说道。 “厅长，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问题有点直接了，厅长顿了一下，很自然的说：“我刚刚听说了，你跟那个罪犯直接接触过，是我们重要的证人，也有可能是潜在的受害者。那个罪犯伪装成警察的样子很可能是为了你，介意来聊一聊么？” 如果不是萤火跟她讲了前因，她可能真的被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和自然的做派骗过去了呢。 按照萤火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在注意她了吧？并不是因为这次被一个罪犯盯上才知道的，而是他们跟那个罪犯一样，都抱有某种目的。而且刚刚他们吵架吵的那么厉害，是个人都听到了，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管健学长吧。 结果却用这样的说辞做开始语。 夏暖心里很冷静，她点点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好。” 之后是一些例行的问题，这些问题刚刚已经有两个人问过了，大概就是那位伪装者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认识不认识，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目的之类的问题。夏暖一一回答了。 “这么看来，你也并不知道对方伪装成警察和你接触的原因？” “不知道。”夏暖摇头：“他就问了李老师自杀的事情。可是李老师自杀的事情本来也跟我没什么关联吧，我本身也觉得很奇怪，会把我叫来问话什么的。” “并不奇怪。”厅长笑了起来：“因为李老师并不是自杀。” 夏暖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来这种话。 毕竟之前所有的警察都讳莫如深，就连林徽和管健似乎都不愿意细提，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自杀么？明明是跳楼啊，怎么会不是自杀呢？” “具体的细节可能要结案的时候才能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一起他杀，所以我们需要确定真正的凶手。同时也有人希望知道那起案件的真相，比如……那个假冒警察见过你的人。” “厅长先生，你是在说我有杀死李老师的嫌疑么？” 夏暖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像是有这种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么？” 第006章 危急2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厅长笑道：“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跟那些犯罪分子也并没有关联。但是很不幸，那些人似乎注意上了你，你大概有某种地方得到了他们的关注。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危。” “厅长先生，您说的这些话我有一点听不懂了。如果我是他们的受害者，那他们为什么要从我身上找真相？你们又为什么要从我身上找真相？” “事实上，我们已经基本能确定这组犯罪分子的身份，上个月我们摸到了他们的老家，对他们实施了打击。只可惜部分高级人员外逃了。他们犯罪形式十分恶劣，基本是在通过网络在实施拐卖。具体细节有一些复杂，大概就是他们可以通过社交网络了解一个人的一切，然后选择一些不容易发现的人下手。” “这些受害人基本都有相同的特点，基本都是家庭对孩子的束缚比较小，同时性格内向，学校里朋友不多。这些孩子有的是父母离异，有的是父母工作忙，所以孩子过的很独立也有一些孤僻，犯罪分子会在社交网络上套取信任，获得受害人亲近，然后实施诱拐。因为受害人和家庭关系不紧密，造成了孩子失踪很久后这些家长才能发现并报案，同时因为关心较少，也很少有家长能提供重要线索，甚至学校调查也很难有结果。这些因素都对侦破案件带来很大的阻碍，他们利用网络筛选也为我们并案造成了阻碍，是一个相当隐蔽的犯罪模式。” 夏暖心里一颤，不知道这位厅长是不是故意的，这样的描述听起来居然像是在说她…… 而唯一让她沉迷于社交网路的，就是萤火。 厅长是在暗示什么？ “相信你听完了以后，大概也明白我们为什么担心你了吧？你实在很符合我们对受害人的侧写。而且这个犯罪组织的人还直接接触了你，说明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可是厅长您不是说已经破获了这起案件，只是有几个人在逃么？他们是在逃亡，难道还来得及再实施什么犯罪？” “你少说了一个关键点，是核心犯罪人员。他们都是一些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事实上，死掉的那个老师是我们的一个鱼饵，他是一个落网的中高层，当上个月我们实施抓捕的时候，他做贼心虚，自己给自己安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辞职跑到这里来了，我们也是因此盯上他的。本来是想通过他把几个在逃人员一网打尽，但是他却意外的死掉了，而犯罪组织的高层却冒险跟你接触，在我们调查清楚以前，你都是不安全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在我们的保护下，并配合调查。” “我要怎么配合？”夏暖歪着脑袋，“你们让我呆在这里，我就好好的呆在这里，你们问我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总不能在你们抓到合适的烦人之前，我都不能上课，要时刻在你们的保护之下吧？” “不是，所以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下帮助我们破获上个月那个案件的人，你们是同龄人应该更好沟通。说起来你应该已经认识了。” 夏暖恍然，原来说了半天，还是在为了管健学长求情。 不过，原来管健学长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帮助破获了案件。以前只是听说过传闻，学生们传的神乎其神的事情，现在居然听到了官方的承认。不过如果管健学长这么厉害，又被厅长重用，那么为什么山警部会说出那样的话？管健的突然爆发还历历在目，夏暖实在觉得恐惧，这样一个人是安全的么？ 夏暖心里起伏不定，犹豫的问：“您指的是林徽学长和管健学长？” “是的。”厅长微笑着：“特别是管健，他算是一个人才，别看你们只是同龄人，但是他也算有很丰富的办案经验了。我也知道让一个警察时时刻刻跟着你不现实。不过跟同龄人在一起应该会好一点吧，你们应该有话聊，我们也会放心。毕竟这些犯罪分子经验很丰富，真的是防不胜防。” 这位厅长真的是一个厉害的人，避重就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的是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好像拒绝的话就是无理取闹，不理解对方的好心一样。 夏暖犹豫的抿起了嘴唇，手指纠结到了一起，一副不想答应的样子。 “我听说你们今天早上闹了点误会？”厅长善解人意的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置气，我也听说了，的确是小健做的不太对，这个我会批评他的。但是夏暖同学，我可以以自己的名义起誓，他对你是的确没什么歹意，那个小毛头都还没开窍呢，对他来说只有人和他那个破机器的去别。小健这孩子情商低，智商高的人总是有一些各种各样的毛病，得体谅。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让他跟你道歉的，但是也请你务必要多体谅他一些，实在气不过你可以和小徽说，让小徽教训他，怎么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真的是没有办法拒绝。夏暖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你也不想我们总派几位警官吧，这对你的影响太不好了。”厅长还在晓之以理：“而且事实证明，就算是穿着制服你也不能完全信任，我们的敌人太肆无忌惮。” 夏暖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我想想吧。” 厅长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我现在先去看看小健，我会好好的教育他一下的。” 夏暖胡乱的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乱。 看着山警部送着厅长出去，夏暖又拿出来了手机。她在开机键上顿了一下，又犹豫了起来。 刚刚厅长的话话在耳畔。 厅长的意思是说，那个犯罪集团的人的犯罪模式就是通过社交网络套取信任，但是实际都是危险分子。听起来跟萤火多像啊……夏暖犹豫的想着。 虽然不排除厅长说了一些假话的成分，但是这种事情是无关紧要的吧，也许过一段时间媒体都会报道出来这样的消息，厅长完全没有道理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她。他们都怀疑她已经被那些犯罪分子盯上了，那么萤火到底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呢？ 萤火杀了国文老师，也就是说杀了同伙，那么应该就可以排除萤火的嫌疑了吧？ 不，但是按照厅长的意思，国文老师很有可能只是逃跑，叛离可组织。那么就算是锄奸活动也是可能的吧。 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锄奸行动，萤火完全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因为杀掉国文老师，萤火完全在她面前暴露了，如果萤火是坏人，暴露了以后之前那半年的潜伏岂不是也就白费了？这说不清。 那么萤火应该是跟那个团伙是无关的吧？ 夏暖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萤火： 夏夏在想什么？ 夏暖恍然的看着屏幕上的字，萤火每一次的说话时机都很好，都是她周围没有人，可以看消息的时候。 夏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管健说过，萤火监视着她的手机。所以萤火应该是可以从麦克风，从摄像头看到听到一切的。但是管健学长也曾经说过，萤火应该不会经常使用这样的功能，特别是在没有无线网络的时候。 因为这些讯息的上传下载非常占用流量，她会对流量的快速流失非常敏感。 然而萤火似乎从是从来都在她身边，知道着一切。但是她的流量费用似乎并没有那么多。 从另一方面来说，就算萤火只是关键时刻打开这样的监视渠道，那么他又怎么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启呢？当时在教工休息室的时候，夏暖记得她并没有跟萤火说过她要去教工休息室。 那么萤火是怎么恰到好处的把国文老师引开，并且杀掉了对方？ 真的都是巧合么？ 萤火： 怎么不说话？夏夏？ 修长的指头在屏幕停顿了一下，夏暖打下了回复。 夏天： 想你。 萤火： 啊，夏夏又说这样让人开心的话了。真的好开心啊。 虽然感觉，夏夏只是又有事情想问了。 萤火： 不过没有关系，好开心，不管夏夏问什么都告诉夏夏。(*/w╲*) 夏暖微微笑了一下，为那个可爱的表情，那些怀疑又一次开始动摇。 夏天： 真的在想你。 我刚刚在想，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一切？你到底在用什么？ 夏天： 我的手机？还是别的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生危险？ 萤火： 夏夏真是犯规，居然问了这种要命的问题。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夏夏了，那么还是要好好回答啊。 萤火： 虽然好想说什么，我和夏夏心有灵犀，夏夏只要有事情我都会感应到。但是夏夏肯定会说我敷衍吧。 其实很早就有告诉夏夏了呀。 公共网路设施，私人电子设备，只要是连接网路的，对我来说就都不会是秘密。 只要是夏夏在的地方，就会忍不住去看看呢。总害怕这么珍贵的夏夏出现意外什么的，粗心的夏夏真的让人不放心啊。 上次就跟夏夏说过了吧。 萤火： 我，无处不在。 萤火： 这次再加一句，只要夏夏还需要我，这是我的承诺。 第006章 危急3 夏暖并没有很多和萤火聊天的时间。 山警部去而复返，并且一回来就直接找到了夏暖。 “山警部，您有什么事情么？”夏暖疑惑的看着山警部。十分钟前他刚刚陪着厅长离开了休息室，但是不过几分钟就又回来了，显然是想说一些事情但是不想被厅长知道。 的确山警部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严肃的国字脸都快扭曲了。犹豫了很久，他才说道：“虽然我这样并不对，但是我觉得在你做决定之前，可能需要知道一些真相。” “什么真相？”夏暖认真的看着山警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山警部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夏暖下意识的觉得山颈部非常可靠。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刚刚厅长的提议，其实被警察保护并没有什么丢人的，毕竟是为了生命安全。”山警部纠结了一下，很快说了出来：“这件事情你需要保密，其实管健并不是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就算你同意了，也得对他多加小心。” “他的确是一个天才，并且是计算机技术方面的天才，但是他的道德底线特别低，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犯罪’这种概念。最开始警方发现他并不是通过正常的渠道，而是他窃取了一份特别重要的资料，我们追查他没有追查到，结果过了一段日子他又写了一个邮件过来说了‘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能拿的，所以已经销毁了不用担心。’之类的留言。” “但是那批资料还是在网络上扩展出去了。我们找到他以后问他为什么要窃取机密，他说因为看守严密就觉得是很好玩儿的东西。我们问他为什么还回来又传出去，他说是因为跟别人打赌，不想输。” “你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常理能解释的，厅里想重用他，但是我一直认为这种人就是一个潜在犯，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警方根本控制不住他的行为。” “他很危险，你明白了么？” 夏暖茫然的点点头，山警部看她这个样子，脸上全是焦急，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总之你小心吧。” 夏暖点点头。 没想到管健有那样的过去……原来管键并不是被警方特别邀请的顾问，而是被警方严密看护起来的“潜在犯”。 “那林徽学长呢？”夏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心底里的问题已经问了出来。 山警部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以后才回答道：“林徽是个好孩子，条件不错，是个好苗子。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他太相信管键了。” 这么说来，所谓的被监控的潜在“犯罪者”就是只有管键了，而林徽可能就是那个“监视者”。 可是林徽学长看起来和管键学长关系很好，并不像是监视，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辩护者吧？夏暖想到了管键学长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林徽还几度希望劝说她放下芥蒂，心里就不爽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山警部。”夏暖笑了笑，礼貌的对山警部道谢。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但是显然他在违背上峰的意思。不管怎样，山警部都提供了夏暖不知道的信息，并且非常重要。夏暖发自内心对对方道谢。 山警部看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夏暖告了别。 夏天： 我能相信山警部的话么？还是应该相信厅长。 萤火： 虽然我想说山警部说的更有道理，但是厅长说的也有道理。夏夏现在需要的是保护，派警察保护问题很大，容易被钻空子。所以虽然我喜欢这么说，但是夏夏最好听从厅长的建议。 夏天： 这样么。 萤火，以你的能力找不出来那个潜藏的犯罪者么？ 萤火： 他躲起来了，学校里监控死角太多，我正在想办法确定。这可能有点困难，需要费点时间，但是夏夏放心，今天夏夏肯定可以按时放学的。 夏暖撇撇嘴。 萤火： 你别笑，我说真的呢。 我从来不会预测错的，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放心吧。 夏暖也不知道为什么，乐开了花，脸上全是笑。 “夏暖，你哪儿来的手机？”耳畔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夏暖惊讶的抬头，才发现林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跟萤火聊的太入神，以至于连身边站了一个大活人都没有察觉。 “林徽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啊？”夏暖问道，同时她发现整个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要岔开怀胎，你怎么会有一个手机？你的手机不是被小健摔坏了么？”林徽锐利的眼神看着夏暖，顿了顿问道：“是不是萤火送你的？你跟萤火有取得联系了？！” 夏暖慢慢点点头。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手机一看就不是她摔下去的那一款，就算她谎称不是，也很快就会被戳穿，说谎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知不知道萤火有多危险？可能是什么人？”林徽压低嗓子说道：“你还跟随便乱收礼物？送礼物的人呢？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学长是在说我差点被拐卖了么？学长太多心了，这是在学校又这么多警察，他单子再打也不敢作案吧？” “但是他可以监视你，甚至通过你，听到我们所有的抓捕安排。”林徽满脸严肃：“把手机给我。” 夏暖下意识的把手机抱紧，戒备的看着林徽：“你要干什么？” “检查，检查这个手机动没动过手脚，如果这个手机没问题我会还你的，你放心吧。这也是为了证明萤火到底跟现在的事情有没有关联的最好依据。”林徽伸出手：“把手机给我，由我暂时保管。你也想知道萤火的清白吧？我保证检查没问题就给你送回来。” 夏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手机交给了林徽。 “我先去看看，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动。”林徽拿过手机，就急匆匆要走，夏暖叫住，对方问道：“林徽学长，为什么屋子里都没有人？” 林徽看了夏暖一眼，说道：“似乎发现伪装成警察的那个人他在学校墙壁外围被人见到过。你乖乖在这里呆着，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夏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着林徽也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这下休息室又只剩下了夏暖。 夏暖看了看时间，惊讶的发现昨天这个时间她好像也是独自一个人休息室，不由觉得世界上事情的巧合非常奇妙。 手机被拿走了，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夏暖开始觉得时间难熬，坐立难安起来。在纠结第四次的时候，夏暖终于决定出门上个=厕所。 厕所只在单数楼层设立，也就是说夏暖上厕所需要上楼或者下楼。夏暖想了想，估计下面又人满为患，没有什么好吃的剩下了，于是她果断选了上楼。 在卫生间收拾好个人卫生，夏暖出了小隔间。 楼上因为没有什么正经的教室，所以卫生间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夏暖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洗手，洗着洗着突然瞄见了身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夏暖一惊，一扭头，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了夏暖的脖子上，那个人另一只受则死死的捂着夏暖的嘴。 夏暖和那个人面对面，居然就是那个向他询问过事情的假警察！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呀呀，又见面了啊，夏暖小姐。” 第006章 危急4 006危急4 夏暖感觉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她能感觉到脖子旁边匕首冰凉的温度，那轻薄的如同纸一样的刀翼，拥有着可以轻松夺取她生命的力量。 “真是让人惊喜的相逢啊，人生总充满着意外，是不是啊，夏暖小姐。”那人阴沉的盯着夏暖，脸上的笑容很恐怖。夏暖颤抖着，一动都不敢动，那人满意的笑了，凑近了夏暖耳边。 “乖一点，我放开你的嘴，你不要叫。不然我就把你的喉咙割断，知道了么？”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亡命徒啊，虽然你可能觉得你挺值钱的，毕竟不管是哪一方都想得到你手里那些宝贝，但是对我而言当然没有我的命值钱了，你说是不是？”那人用刀片挑起夏暖的一缕头发，语气温柔的呢喃着：“况且，真正的秘密只能藏在脑子里，否则费点功夫总是能找到的，你说是不是啊，夏暖小姐。” 夏暖明白对方是在暗指妈妈的那段程序，虽然夏暖并不清楚那段程序在哪儿，有什么用，但是夏暖从对方的话语中清楚的明白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保命符。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抓住这个保命符，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 萤火说了，放学时间之前肯定能找到这变态。那么她只需要再拖延两个小时…… 就算两个小时做不到，这么多警察在这里，特别是发现了她的失踪，大概会更加严密的搜查吧。这个变态就算再能躲，也躲不开这样的追捕吧。她只需要伺机求救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夏暖安心了不少。 但是夏暖突如其来的镇静引来了那个人的不满。 “喂，夏暖小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了么？我在跟你说话，请你给我一点反应好么？”他拿着匕首，把那泛着寒光的匕首展示给夏暖看：“还是说，你想先试试看这个匕首的锋利程度，放心，我保证这把匕首会让你满意的。不过你想试试我也不介意，你是想用你漂亮的眼睛试一试，还是想用的可爱又让人讨厌的手指试一试？”匕首的刀刃慢慢的略过夏暖的眼皮，夏暖意识到这个疯子可能并不只是威胁，他很可能会付诸实践。 眼皮被刀锋压迫者，夏暖紧张的眼皮发颤，却一动不敢动，只能哀求的看向那个疯子。 那疯子欣赏够了夏暖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才把匕首稍稍离开了夏暖的眼睛：“真是让人开心的狼狈姿态啊，如果我现在把手拿开，你会大喊大叫么？” 夏暖赶快摇了摇头，那人遗憾的啧了一声：“我以为你至少会有骨气一点。”看样子好像颇为遗憾，之后才松口了捂住夏暖口鼻的那只手。 重获自由的夏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并且悄悄的向后退去。 可惜这种她以为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小动作被那人看的清清楚楚。 “停下，小姐。”那变态一把拉住了夏暖的胳膊，直接把夏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来：“你在这里我才比较有安全感。” 夏暖被困在那个男人的双臂之间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那男人拉着夏暖到了窗户边，透过窗户向下张望着。 卫生间只有一面非常窄的小窗户，从楼下大概并不能看到这么小的窗子里面的情形。不过就算能看到，这么高的高度所带来的距离也超出了普通的观察范围，这个人并不担心因为窗户被人发现，也并没有刻意的藏起夏暖。 夏暖有幸一起观察了外面的地形。 这一看夏暖才觉得这个男人很会找地方。这间厕所所拥有的这面窗户，居然拥有绝佳的视野。不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中庭发生的事情，还可以看到校门附近的情形，视线完全没有阻拦。当然，下面来回巡视的警察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嘛。 不过似乎也很合理，从打晕警察，扮演警察，到镇定的询问，无一不显示这个犯罪者的周密性，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犯罪。所以这个人是目的明确的混入了学校。 “都是条子。”那人嘀咕了一声，又推离了窗户，看向夏暖：“你知不知道什么隐蔽的道路？你们一般逃课之类的可以走的那种。” 夏暖使劲摇摇头。 “怎么可能没有，赶快告诉我我就把你放了，不然的话我只能劫持你出去，那些臭条子还是很紧张你的，是吧？但是如果你被我劫持走了，我是肯定不会把你留给警察的，我会带着你一起走，但是带着你肯定很麻烦，我最后大概也会选择杀了你。你明白吧？” “我……我不逃课。”夏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道。 “很好，那看来我只能劫持你出去了，这是你自己选的，夏暖小姐。”那人笑道：“跟我作对，就要做好找死的觉悟，你做好了么？” 这话听起来意味深长，一语双关。夏暖惊慌的抬眼瞥了那人一眼，又低下了头：“我没和你作对，求你别杀我……”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求？”那变态用刀把玩着夏暖的头发：“哦，不对，你还是有谈判筹码的，你决定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了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宝贝儿，别说谎了，来说说实话吧。”那人用食指勾起夏暖的下巴，让夏暖被迫抬头和他保持直视。夏暖害怕的想挪开眼睛，但是却被这个人固定住了脑袋，连动都没办法动：“你的那个老师，是你杀的吧？” “你是怎么知道他有问题？是你的数据告诉你的？还是那些可恶的条子早就发现了，并且告诉了你？”那人轻笑一声：“真够狠毒啊，发现有威胁的人就直接杀掉，你怎么做到的？把自己完全从他杀里脱离出来，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如利用生命的最后时间来告诉我，也算不让你的宝贵方法失传，怎么样？” “我……没有。”夏暖艰难的说：“我没有杀人，没有杀国文老师。那是一场意外……他是自杀的……” “说谎！”男人笑了起来：“你这种谎言，谁都骗不过的。你是发现了他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选择灭口的吧？我猜你已经发现了那些资料，并且自行学习的吧。还是说你已经共享给了警方，或者——那个管健？然后因此他们才这么拼命的想保护你？” “不，我没有！”夏暖使劲的摇着头。 “也对，如果你没用了那些条子大概也不会这么在意你了，说的很对呢。” 夏暖吓得连连摇头，只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根本不讲道理。 “既然你不想说，那么不如来说说看你这次做了什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那只匕首一直在夏暖的脖颈附近来回徘徊，夏暖就一直精神警长的盯着那只匕首。 “我自认为我的所有伪装都很完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冒充的？演技很好么，你是担心如果我在身边你揭露出来的话会有危险所以才故意选择先把我支走，是么？你是怎么做到利用我的对讲机进行广播？真的是让人惊叹的做法啊，如果不是你这么做，他们大概也没有那么快发现那个草包实习生被掉包，可能这些草包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出来干活还没有摔过这么大跟头，不如来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利用我的通话机发送信息的？” 夏暖无言以对，特别想告诉眼前这个人这一切另有其人，但是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吧。 他似乎已经完全的相信了夏暖就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萤火做过的事情都被他放在了夏暖身上。 “不管你信不信，真的都不是我做的。我对计算机一窍不通，家里那台老爷机都要完全不能打开了，你说的这些我都做不到，真的。”夏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寄希望于让对方冷静下来：“你说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这个样子我都没有办法配合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那人看着夏暖茫然的模样，神情突然癫狂了起来。 “你不知道？” 夏暖害怕的缩成一团，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危险，她只能尽可能安抚对方。 “对，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能说的详——”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没有电脑可用，你的那些怪咖全都存在你的手机里了吧！你一直通过手机操控这一切的，是不是？你的手机呢！”那人竟然开始乱翻起夏暖的口袋，他的动作非常粗鲁，夏暖只觉得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侵犯，那变态的手在粗鲁的触碰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你走开！不要碰我！” 夏暖一边尖叫着，一边推拒着那在身上搜身的手。但是夏暖毫无章法的动作根本不够看，那人很快的不耐烦，反手一拧，就把夏暖的胳膊拧到了背后，变成了背冲那个人的姿势，并且动弹不得。 当感觉到那冰凉的刀锋又一次抵在脖子上的时候，夏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因为一时的恶心，竟然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果然那个人贴着她的耳朵说道：“都说了，不要乱叫，你想招来警察么？” 夏暖僵住了，不敢再动。 “你居然连手机都没带着，你的手机呢？别以为你这样就有恃无恐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跟那些家伙可不是一条线上的。他们觉得你很宝贵，你有着的那些东西价值连城，可我不怎么觉得。我还是喜欢更传统一些的东西。比如能掌握别人生命的刀子。反正我大概逃不出去了，你说我现在杀了你，让那些条子的算盘落空怎么样。这样他们就拿不到他们想拿的东西了，多划算。” 已经听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威胁，还是在说真的，夏暖只觉得脖子好像破了口，有液体流了出来，眼泪也忍不住开始往下砸。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做什么。 赶快找到我们吧。 夏暖默默地祈祷着，赶快找到我吧，不管是谁也好。 “哦对，你有可能不知道。我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死，是不是特别遗憾？”贴耳的话语非常残忍：“你知道那些警察的办事尊则吧，我可是重要的可以帮助他们走下去的线索，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没有用处的你报仇的。如果我不杀你，可能我对他们还没多大用处，但是我如果杀了你，那我就是突破口，多得是戴罪立功的机会和谈判的筹码。我也不会被判死刑，也就是个无期，运气好了还能减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笔买卖特别划算？” 夏暖是真的吓到了，她觉得身后那个人好像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并且真的毫不在意做出杀人之类的行为。 “我真是特别憎恨戏弄我的人。对，没错。这样就好了，准备好对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么？” 夏暖紧紧闭上了眼睛，那一秒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根本说不上来在想什么。 心里除了恐惧就是恐惧。 啊，就要这样结束了么？ 没有人找到她，她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么？ 不，不想这样…… 这一秒好像特别长，预想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那个紧贴在身后的人突然离开了。 “诶？”夏暖猛然睁开眼，想要回头看，一只修长的手却捂住了夏暖的眼睛。 那只手很温暖，骨节分明，带着好闻的味道。一个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夏夏，不要看。” “……萤火？” 夏暖愕然的问道。 身后那个人没有回答夏暖的话，只是从后面贴住了夏暖，给了她一个拥抱。 “没事了，夏夏。不要害怕，我找到你了。” 这一句话，夏暖的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慌乱的抬起手来，握住了那只遮在眼睛上的手。这只手很温暖，握着这只手，夏暖心里也开始温暖起来。身后那个人温柔的抚摸着夏暖的头发，悄悄说道：“不要害怕，我现在要放开手了，夏夏能答应我不回头么？” 夏暖点点头。 那只遮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夏暖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带来的刺眼感觉。 “夏夏吓坏了么？” 身后那个人整个把她环住了，如同包裹住了她一样，那些惶恐都被这个姿势挡在了外面。夏暖注意到环住她的胳膊，那是他们学校的校服，萤火……是某个学长么？ “萤火，是你么？” “是我啊，夏夏。”男生声音里有温柔的笑意：“夏夏不听话，一个人乱跑，吓坏我了。刚刚很害怕么？” 夏暖点了点头。 “没关系啦，我说过我会保护好夏夏的。”身后少年亲昵的蹭了蹭夏暖：“夏暖放心吧，那个人，我把他打晕了。” “诶？” “听好了，夏夏。等一下我会把他绑起来，你要回到休息室，然后找山警部或者厅长，亲自跟他们说这里的情况，带他们一起上来。记住，不要随便找某个警察，如果……如果你回到休息室山警部不在，休息室里没有人或者只有一个陌生警察的话，就不要犹豫，立刻去林徽他们的活动室。从人多的的走廊走，弄出声音来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夏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恐惧的问道。 “不要害怕，只是猜测。可能警察队伍里有混进他们的人，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为了夏夏的安全，夏夏答应我好么？” “你不陪我一起么？”夏暖抓住了萤火的胳膊，忍不住想扭头，萤火立刻从后面抱住了夏暖，让她不能动弹。 “夏夏真是犯规，说好的不扭头的哦。”萤火笑嘻嘻的说：“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以这个样子和夏夏一起去，但是我相信夏夏能做到的，而且我也会一直看着夏夏的。” 心中的不安一点点的扩散，夏暖死死的拽着萤火的衣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跟我去？我……我不会告诉林徽学长他们你就是萤火的，我……我可以跟他们说只是碰巧有学长救了我，这样不可以么？” “抱歉，夏夏，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原因，但是真的不行。”萤火一下一下抚摸着夏暖的头发：“我知道夏夏很害怕，但是夏夏也很勇敢，肯定能做到的。夏夏加油，好么？” 夏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说不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萤火轻轻拉了拉夏暖，悄声说：“要没有时间了，夏夏。” 然而夏暖更用力的拉住了萤火的衣袖。 “最、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你说吧。” 夏暖的脑子里一团乱，只觉得想留住萤火，不管用什么办法。总有一种这一次放走他就再也抓不住的错觉。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都说了夏夏那么重要，当然要一直看着啦。我是不会让夏夏走失的，不会把夏夏丢掉的。” “我……我把手机给了林徽学长。” “没有关系，我能理解。”身后的人叹了口气，亲昵的捏了捏夏暖的鼻子。夏暖注意到那只手身上，虎口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黑痣。 “很糟糕吧，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夏夏过的一定很艰难。我很高兴夏夏能提高警惕心，因为我可能没有那么多力量把夏夏身边所有的危险都完全掐掉，夏夏很危险，自己提高警惕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并没有生气哦，怀疑我的之类的。没有关系呢。” “对不起，对不起……”夏暖的眼泪又开始哩哩啦啦的往下掉，萤火叹了口气，用力拥抱了夏暖一下。 “说定了哦，夏夏不可以扭头。我现在会放开夏夏，先把这个人绑住，然后离开，夏夏不许偷看哦。” 夏暖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她倔强的抿着嘴唇，任由眼泪往下掉，好字却说不出口。 “不是不想要见到夏夏，但是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就当玩捉迷藏，好不好。夏夏开始数数，要数出来哦，到一百才能回头。夏夏总有一天可以找到我的。” 夏暖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乖，夏夏，数数。时间不多了。” 这个拥抱好温暖啊。 不想数数，不想去面对可怕的事情。 “乖，夏夏，跟我一起数。1——” 萤火温声哄着，夏暖跟着哑声说出了一个沙哑的“一”。 二。 那个拥抱离开了。 夏暖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哭，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流泪。 三。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夏暖想数快点，但是又想数慢点。 四。 好奇怪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少女泣不成声的数着数字，那些数字仿佛机械一样。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六十。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夏暖一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样，连数数都忘记了。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然后头顶是熟悉的抚摸。 “我走了，夏夏记得我的话，没有关系的。” 那抚摸停止了，然后是脚步声，夏暖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大哭了出来。但是脚步声已经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第007章 摆脱嫌疑1 007摆脱嫌疑1 夏暖猛然回头，卫生间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个罪犯歪在一边，半靠在厕所的隔板上，昏迷不醒。 他全身都被麻绳绑住了。这些麻绳把他被绑的严严实实，感觉好像被包成了一只大粽子。仔细看这些麻绳似乎有好多种颜色和磨损程度，五彩缤纷的样子远远看过去还有些艺术感。夏暖仔细看了半天才惊讶的发现那应该是学校体育室里的跳绳。 夏暖确认这个人一时之间的确是挣脱不开的，立刻离开了卫生间。 卫生间外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萤火已经不见了踪迹，夏暖左右环顾了一下，立刻向着休息室跑去。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但是夏暖总觉的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害怕的想停下来，但是萤火的话好像就在耳旁。她强忍着恐惧，慌张的跑到了大门口，喘着粗气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休息室里只有一个人。 是一个陌生警官。 夏暖不记得他，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当然，这一天遇到的人太多了，夏暖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但是显然这位警官认识夏暖，他先是茫然的扭头，在看到夏暖之后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夏暖同学，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到处在找你。” 夏暖瞳孔微缩，后退了一步。 “夏暖同学？” 不要相信任何人，警官并不安全。 夏暖转身就跑。 “喂，等等！” 夏暖充耳不闻，找着教室多的走廊狂奔而过。身后有脚步声一直紧跟着她，夏暖惊慌的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走廊，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是她的动静很大，她能感觉周围教室的同学都向她投来奇怪的表情，甚至有一些调皮鬼不管老师的阻挠探出脑袋张望。 “等等啊！” 身后的警官紧追不舍，一直在高喊，但是夏暖却越跑越快。她只觉的眼前发白，已经不知道在干什么了，但是她的身体还在忠实的执行着某项指令，直到跑到了一个木门面前。 那就是x研究部的活动室，她一把推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的人都扭头看向她。夏暖只觉得头昏脑涨，根本没看清屋子里有谁，只觉得脑子都要爆炸了。 “夏暖？你去哪儿了？出什么事了？”那是林徽的声音。 紧跟着她，那个休息室的警官也跟了过来：“你到底怎么了？” “小李，出什么事了？怎么回事？”是山警部的声音。 心终于落下来了，夏暖只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但是还牢牢记得需要做的事情。她听不到身后的警官在跟山警部说什么，只是身体机械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那个人……那个冒充警察的人。” 夏暖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抓到了。在……五楼的，女卫生间……” “什么？”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夏暖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到了地上。 之后就是乱哄哄的，夏暖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被安置在了沙发上，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人。 坐在沙发上，夏暖终于慢慢的缓了过来。 那些心悸的感觉慢慢的褪去，夏暖觉得刚刚的血液好像都抽空了一下，手脚虚软无力，那些血液仿佛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开始慢慢向着四肢百骸涌去。 “你流血了。” 淡淡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 夏暖一愣，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正对面的写字台后面，坐着的竟然是管健。 夏暖茫然的看着管健，管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夏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凉凉的感觉。 夏暖低头才发现是血。 应该是被那个人划破的伤口吧，因为太过紧张，她都忘记了这个伤口了。这个伤口不算深，但是却一直没有止血，已经把校服前襟染上了点点血花。 这个时候林徽已经拿着医疗包过来了。 “你还好么？”林徽把医疗包放在了夏暖旁边，拿出了应急药品：“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的？怎么会和那个罪犯撞到一起？” “我。”夏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该把萤火来救她的事情告诉他们么？夏暖有点犹豫，这两位学长似乎对萤火并不信任，下意识的她不想把萤火出现了的消息告诉两个学长。但是她突然想到，她就算想要隐瞒萤火的存在，但是看到上面的情形以后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隐藏一个人出现的事情吧？ 夏暖脸上一瞬间露出了犹豫的样子。 “是萤火吧。” 管健肯定的说道。 夏暖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管健居然笑了起来，抬手拖住了腮。 这一动作带来了哗啦啦的声音，夏暖这才注意到管健手腕上还带着手铐，这让他行动有一些不便，但是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东西，一点没有被抓起来的自觉，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夏暖。 “他怎么做到的？他不是一个只能透过网络监视的胆小鬼么？他怎么做到把那家伙制服的？用假讯息？还是什么可以联网的机械设备？比如学校实验室的机器人展览品？” “请你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猜测了。”夏暖气恼的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关于萤火的任何事情的。” “他做了一些事情，你很信任他。” “真奇怪。” 管健学长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夏暖皱起了眉头，显然对管健话非常不适。但是还不等夏暖说什么，林徽却适时的站在了两个人中间，挡住了夏暖的视线。 “抬头，我帮你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夏暖看了看林徽手里的绷带，还是乖乖的抬起了头。 林徽认真的看着夏暖的脖子，皱眉说：“这是怎么弄的，你不知道你脖子上还流着血么？就乱跑。” 夏暖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我听山警部说了，在五楼厕所已经发现了一个身穿警服的嫌疑人，嫌疑人昏迷中，被绑的很结实。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你放心吧，他跑不了了。初步判断制服伤是被人用手刀打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直接晕过去了。手法干净利落，不是门外汉，很有可能是熟知人体结构的人，也许受过医疗训练。” 原来是这样么？ 所以当时悄无声息的，萤火就解决了那个本来凶神恶煞的人。 夏暖恍然。 受过医疗训练？夏暖想起来了穿在萤火身上的校服。萤火受过医疗训练么？一个高中生受过医疗训练？还是说萤火并不是一个学生…… 夏暖觉得脑子里有点乱。 “那肯定不是你做的，首先根据伤口高度来看，应该是一个跟嫌疑人差不多高的人。除非嫌疑人跪着你站着。第二你也并没有任何医疗背景，一个门外汉很难利用手刀击昏一个成年男性。况且看你的伤口，你应该曾经被人从背后劫持过，毫无反抗呢里的那种。”林徽一边给夏暖缠绷带，一边说，“综上所述，萤火刚刚出现了？” 他这段话不光是说给夏暖听，也是说给坐在那里的管健听。 “不可能，你是说萤火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学校里？”果然，管健惊讶的反驳道：“这不可能。” “但是那还有谁能制服一个罪犯，却隐藏起来自己，并且让我们的夏暖小姐不愿意说出口？这就是客观事实，小健。” 夏暖倔强的不肯说话，林徽微微皱眉，压低声音说道：“夏暖，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一会儿警察会来找你问话，如果你不想让所有的警察都一起找萤火，你就要跟我讲实话。” 夏暖犹豫的看着林徽，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对林徽说出实情。 林徽叹了口气，拿出一部手机。 那是萤火送给夏暖的手机。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来谈一谈。如果你不愿意透露出来，你不妨问一问萤火，看他愿意不愿意让你说出来一切。毕竟就算你可以强硬的不配合，一会儿的笔录你也可以不配合么？” 夏暖看着那部手机，想了两秒抬起头。 “学长，如果我接过来手机，岂不是也等同于告诉你，刚刚萤火的确在那里，并且帮我解决了我的麻烦？”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猜到了，不是么？这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林徽笑的很温柔，夏暖却觉得脸上不太好看。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萤火： 的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隐瞒之类的都是没有意义的。 林徽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那笑容好像在说，看吧，就是这样的。你的不快是没有意义的。夏暖并不愉快的皱起了眉头，下一秒屏幕上又亮起来了一条消息。 萤火： 虽然你说的没有错，然而，我还是不想同你们说话。 我只会和最可爱的夏夏说话的，请你把你的脏手从我送夏夏的手机上移开，谢谢：） 林徽一瞬间的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萤火： 顺便，夏夏记得帮我转告一下刚刚那个讨厌的家伙。 让他下次不要再用这样无聊的事情威胁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萤火： 夏夏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我不开心也不想让别人高兴呢。也许给管健私备设备之类的事情就不小心说出去了呢，对吧。 第007章 摆脱嫌疑2 007摆脱嫌疑2 “你有什么证据。”林徽抿着唇，戒备的看着手机。 萤火： 我想找到证据真的太简单了。 你可以问问看管健。 “我们可以不用互相威胁。”管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一旦被警方知道了，也会是和我一样的待遇，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 “小健。”林徽皱眉看向管健，显然不赞同管健这种说法，萤火那面也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林徽学长……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夏暖不解的问道：“什么叫萤火如果被警方知道了，也会是一样的待遇？什么待遇？” 林徽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还是手机里的萤火给夏暖解惑。 萤火： 管健算是一个很有名的黑客了，不过是好多年前。 “诶？” 萤火： 大概三四年前吧，特别活跃的一个黑客。技术高超，根本让人想不到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就把整个黑客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萤火： 不过也是因为年轻气盛，跟另一个特别有名的黑客“黑脸”打赌，比赛入侵一个保密级别特别高的服务器，然后被警方发现。 从此就在黑客世界销声匿迹了，大家都猜是受聘于某家大型公司或者被国家吸纳了。 事实也算如此吧。 萤火： 不过因为是入侵的一个高安保级别的服务器，所以被评级为了高危险度，从此以后都生活在严密的监控下呢。 虽然可以帮助警方通过技术手段破案，但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不被允许以任何形式接触电子设备，特别是联网设备。 这才是彻底消失在黑客世界的主因吧。 萤火： 有没有特别后悔当时的冲动，xuser。 最后这句话打出来的时候，管健和林徽的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 萤火： 不是只有你们可以调查我。 的确这种曾经的身份非常隐秘，但是足够我挖出来了：） 萤火： 不过也因为你的原因，有人丢掉了性命，你有觉得愧疚过么？再使用你高超的黑客技巧的时候。 这么一想，你也算是咎由自取。 管健此时的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这样的情绪表露是夏暖头一次在管健脸上看到。管健好像从来都是淡淡的睡不醒的样子，像是一个机器人，疑问句说的都很平板，没有语气起伏。这样的生气表情在一个没有情绪起伏的人身上展示，让人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同样也能让人清晰的了解到这件事情对这位少年来说是怎样无法触碰的一块逆鳞。看他的样子，大概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这台手机掰碎。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林徽轻轻按住了管健的肩膀，阻止了他一切怒气。 夏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行字发呆，突然抬头看向管健。 “是真的么，管健学长？”夏暖急切的问道：“被警方监控什么的，是真的么？” “非常遗憾，我不得不说，这是真的。”林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阴沉：“小健的黑客技术非常高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同时也很危险。其实小健只是一个感兴趣的事情很少的人，对不感兴趣的部分显得非常冷淡，所以总让人担心他这种技能会不会被人利用，毕竟曾经那个‘黑脸’也是利用了他的这种性格，以比拼技术为理由让他把重要的东西泄露了出来。” “为了消除这种不稳定的情况，现在的确对小健有着严密的用网监控，这也是为了小健好。” 夏暖茫然的看着林徽，一时竟然觉得林徽说的每个字都懂，但是却不能在脑海里链接成一段意义明确的话语。 管健虽然被林徽压着肩膀，但是他还是死死的抓着桌角，指尖泛白。一时之间，气氛非常压抑。 “怎么能这么做呢……”夏暖喃喃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管健身上连一台手机都搜不到。那种违和感终于找到了源头，明明是计算机技术特别高超的人，但是却在一直借用着林徽的设备，甚至连电子手表都没有佩戴。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荒谬：“这样管健学长不是太可怜了么？林徽学长也说了吧，管健学长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非常在意，那么有这么厉害黑客技能的管健学长对这些东西肯定是很感兴趣的吧，被迫无法接触难道不会太可怜了么？而且现在一个普通人都离不开网络讯息的吧，管健学长却被迫脱离这个时代，不是太过分了么？”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林徽阴郁的说道：“所以我偶尔会‘借用’设备给小健，这件事从本质来说是不被允许的，小健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可以使用电子设备。但是……总是我不希望萤火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夏暖。” 夏暖一愣，看向手机。 萤火： 只要你们不伤害夏夏，我本身也不是管闲事的人。 萤火的回答很及时，显然一直在关注着夏暖这面的动态。 “可是……萤火肯定会被发现的吧。”夏暖担忧的说着，从管健看到林徽，最后视线落在了手机上：“楼上那种情况……肯定会被问起的吧。我该怎么说……我不能把萤火说出去，所以萤火如果被发现的话，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吧！也会被迫隔离起来，成为一个只能在有用的时候利用的工具，再也没有自由不是么？” 萤火： 夏夏放心，他们是找不到我的。 夏夏不用为我担心，夏夏只要撇清关系就可以了。这可以做到吧。 “什么意思……？”夏暖没有看懂。 “果然你一切都知道了啊。”林徽颓然的说道，夏暖满脸的不解，看着林徽：“知道了什么？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萤火： 刚刚不是还说要开诚布公么。那么至少拿出合作的诚意吧，别的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保护夏夏的绝对安全和自由。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夏暖高声问道。 林徽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说，管健却开口了。 “你只担心萤火并没有什么用，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夏暖一脸懵懂，显然不能听懂这些话的含义，管健已经不等林徽的阻止说了下去。 “萤火的确更厉害一些，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能完全确定萤火的身份。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你这个突破口，那么在茫茫的数据流中，他可以完全隐形不被任何人发现。所以哪怕被警方知道，他想脱身也只需要从你的聊天列表里彻底消失就可以了。但是说不清楚事情经过的你就会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 “上面那个人，是犯罪团伙的重要嫌疑人，你已经知道了吧。他们想要从你身上拿到什么东西，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那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警方也不是很清楚，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跟那个犯罪团伙有了牵连，如果你是那个犯罪团伙的一员，那么你的地位肯定很高，就算做出来丢车保帅的行为来为你洗清你的嫌疑，让你彻底隐身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同时也是嫌疑人。并且如果萤火打定主意抛弃你来保全自己的话，那么你的嫌疑甚至是根本没有办法洗清的——因为你的证词都得不到证明。” 夏暖吓傻了，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嫌疑人。 明明被绑架的是她不是么？ “听不明白么？”管健摇摇头，准备接着往下讲，林徽打断了管健：“够了，小健。夏暖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会吓到她的。” “不，林徽学长，我想弄清楚。为什么我会有嫌疑？我怎么会又和犯罪团伙有牵连？” 萤火： 这就是强盗逻辑。 因为他们找不到我，所以没有办法知道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夏夏，我却能找到。他们也觉得夏夏说不清为什么会连救了你的人都没看到。特别是那些跳绳，说明救夏夏的人不是路过，而是有计划的，这样就更加没有办法说清楚， 萤火： 而夏夏有嫌疑，则是因为他们一直都觉得夏夏是有嫌疑，给犯罪团伙提供技术支持的。 所以夏夏没有被第一时间保护起来，完全是他们也想试探夏夏和那些犯罪团伙的关系。我没说错吧，林徽。 “没错。”林徽点头。 “这么想来，你也是故意暴露你自己的。”林徽肯定的说道：“故意在我和小健面前暴露你，为了保护夏暖？你到底是谁，跟夏暖到底是什么关系？和这个犯罪团伙又是什么关系？” 萤火： 我跟夏夏的关系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和夏夏都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联。在某种范围内，我可以帮助你们，我需要交换的只有夏夏的安全和自由。 “只交换夏暖的安全和自由？你的意思是把你交出去也无所谓？” 萤火： 就算把我交出去也无所谓。如果这样能让夏夏完全脱离嫌疑。 “等一下，什么叫把萤火交出去也无所谓！萤火明明是救了我，我不同意这么做！”夏暖叫道。 萤火： 没有关系的，夏夏。就算我被警方知道，我也会处理好的。 最重要的是夏夏。 林徽脸上也全是震惊的神色：“你知道你说了什么话么？夏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萤火： 需要理由么？夏暖这两个字本身就是理由了呀。 第007章 摆脱嫌疑3 007摆脱嫌疑3 稍晚一点的时候，夏暖果然被问话了。 不过并不是特别严肃的“审讯”，大概是照顾她的情绪，只是一种类似长辈和晚辈谈话的形式。并且这位问话的人正是厅长本人，厅长本身就有一种让人莫名卸下防备的气场，又能说会道。如果不是之前被提醒了会被问话，也许夏暖也很难把这种平和的谈话和问话联系起来。 地点就在x研究部的活动室里，林徽和管健并没有回避，甚至山警部也在。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挤进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一点拥挤。 “那个嫌疑人已经被逮捕了，初步审问已经结束，虽然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学校里的危机暂时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担心了。” 夏暖抱着马克杯点点头，开口问道：“那我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么？” “是的。”厅长点点头，“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和我说说看你怎么会被他抓到么？我们需要核实一下嫌疑人的口供。我知道你已经很辛苦了，也不想让你额外再去警局跑一趟。” 夏暖看着马克杯，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开始讲起：“我想去卫生间，那个时候休息室里也没有人，我就自己去了。没想到那个人就躲在那里，从卫生间出来我就被他从身后挟持了。” 夏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想问我要东西，我并没有，他就想要杀我。”夏暖摸了摸脖子上那一圈白色的绷带：“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学长救了我。” “学长？是谁？你认识么？” 夏暖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我也没有看到他。那个人……突然就倒了。然后有一个学长说话，让我不要扭头，他说他不想牵扯进这种奇怪的事情里，只是路见不平帮个忙而已。他跟我说让我数到100再回头，等我数够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绑在那里了，我就跑下来了……” 果然这个说法让厅长觉得疑惑，他追问道：“你没有看见对方，怎么知道对方是学长？” “我看到了他的胳膊，校服……” 这故事听起来真的不像是真话，厅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为什么你回到休息室，看到小李就直接跑了？而且一路跑到这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那……那是因为，我不认识他。”夏暖白了一张脸：“楼上那个人当时就是伪装成了警察，我不认识他，当时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我不敢留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就想着往人多的地方跑。昨天……对，昨天林徽学长带我来过这里，我……我跑到这附近就跑过来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厅长深深地看了夏暖一眼，又看向了林徽，林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夏暖。”厅长说道：“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夏暖茫然的看着厅长。 “我之前提议的让你暂时被林徽和管键保护这件事。”厅长推了推眼镜：“经过初步审查，我们觉得这伙危险分子的确已经注意到你，你很危险。你今天说的这位学长我们暂时也没有办法确定身份，不管是在学校或者在家里，你可能都会面临危险。在结案之前，我希望你能跟他们俩一起活动。并且鉴于你现在独自居住的情况，我希望你能暂时借住在林徽家。” “哎？林徽学长家么？” “没错，林徽家地方足够大，安保级别也比较高。可以吧，林徽？” “我当然没问题啦，反正我家里来来往往的我早就习惯了，只要夏暖学妹没有意见就可以啊。”林徽爽朗的回答着，同时深深的看了夏暖一眼。 想到了之前商定的事情，夏暖迟疑的点点头。 “好，可以。” “乖孩子。”厅长笑起来：“虽然不想让你有压力，但是你今天受伤了，也受了一些惊吓，明天休息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警局做一个身体检查，林徽可以带你来的，可以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夏暖已经从这句问话里听出来了命令的成分。不明白有什么好检查的，但是总之是逃不过，只能点点头。 “好。” ※※※ 当天晚上，夏暖是被警车送回家里取东西的。 虽然说是取必需品就可以了，但是具体要拿的东西其实夏暖自己也没有一个概念，林徽陪着她一起回家，但是也只是礼貌的陪着而已。实际说起来，他们两个也并没有熟到可以聊这种话题的地步，看着夏暖发呆，林徽也只能保持沉默。 父亲还在家里，对警方这种架势已经好像已经提前知晓了，并没有再问东问西。 “没有事情吧，小暖？”夏暖刚一进门父亲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事的，爸爸。”夏暖扑在父亲的怀里，一整天的恐惧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只觉得终于安心下来，但是又不想让父亲担心，只能把眼泪强忍回去，因此一直埋在父亲怀里不肯抬头。 “没事了，没事了。”父亲轻轻的拍打着夏暖的后背。 这么过去了五六分钟，父女两个人才算温存完分开，林徽终于有空见缝插针介绍一下自己。 “小暖就是要住去你家啊……那也好，让你费心了。”父亲礼貌的频频道谢，夏暖悄悄的回房。 等夏暖离开了以后，父亲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你网名叫什么？” 林徽：“……？” “是叫萤火么？” 林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连忙摇头：“不不不，这个不是我。” 父亲还在半信半疑的看着林徽，确认道：“真的不是你？那是谁？你认识么？” “这……您有什么事情么，叔叔。”林徽也不确定夏暖父亲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萤火，分寸实在不好把握，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个……您一时问这么一个普通的名字，我也想不起来……但是真的不是我啊。” 夏暖父亲半信半疑的瞥了林徽一眼：“不是最好。我警告你，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把女儿托付给你，如果你敢对我女儿做什么，就算你这种身份我也跟你拼命！” 林徽哭笑不得，一脑门的官司：“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夏暖的，我真的不是坏人啊……” 夏暖父亲小声嘀咕着：“感觉更不放心了……” 林徽：“……？？？” 卧室里，夏暖还不知道早上萤火埋的坑已经把林徽坑惨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早上的尴尬。 坐在床上，夏暖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 说是收拾东西，但是她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对于不得不要去别人家借住一段日子这种事情，夏暖脑子里是一片慌乱。 萤火： 夏夏怎么了？ 夏天： 不知道要收拾什么，感觉完全没有概念啊…… 为什么一定要去林徽学长家住呢？ 萤火： 因为安全。 放心夏夏，这只是暂时的，忍耐几天就好了。 夏天： 我知道我不该任性，但是…… 未尽的话语夏暖打不下去了。 过了两分钟，萤火才回过来消息。 萤火： 我知道。真很不舒服，对不起夏夏，我还是让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夏天： 不要说这种话啦，本来也不是萤火的错。 萤火已经帮我很多了，是我一直在拖后腿，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各种提要求。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还要闹别扭，萤火也很为难的吧。 萤火： 才没有呢，夏夏能对我发脾气说明夏夏把我当成重要的人了啊。 我很开心呢。 夏暖拭去眼角一点点泪水。 萤火： 夏夏不要哭，我也会难过的。 夏暖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瞬间她异想天开，脑子里蹦出来了一个想法。 那个想法如此强烈，以至于夏夏忍不住把脑子里想的事情打了出来。 夏天： 萤火，你带我回家吧。 我不想去林徽学长家，不想接住在那里。萤火这么厉害，住在萤火家也一样很安全的吧！ 这次萤火沉默的时间更长，长到夏暖以为萤火已经不会回答她了。 夏天： 抱歉，萤火，我……任性了。 你很为难吧，抱歉，我不会说这种话了。 萤火： 夏夏不要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可以保护夏夏，但是还不行，还不是时候，我还做不到。 萤火： 对不起，夏夏。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夏暖觉得心被撞了一下，那句道歉把她的心撞得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一瞬间的情绪毫无道理，似乎难过，又似乎开心，她突然想从手机里把萤火拽出来，下午那个拥抱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身体上，她那么想把萤火拽出来，给对方一个拥抱。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们只能隔着一个小小的屏幕，用文字聊以慰藉。 那种空虚的感觉席卷全身，夏暖头一次这么恨社交平台。那么真实，那么接近，又那么遥远。 夏天： 萤火，我们能再见面的吧？ 萤火： 会再见面的。当夏夏准备好的时候，当我准备好的时候。 第008章 身份1 008身份1 林徽的家居然在部队管辖区。 也是来到林徽家夏暖才发现这位明星学长的家庭可能并不简单。林徽家是一个两层的独栋小楼。但是居住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常住人口居然只有林徽、管健、保姆三人。 “林徽学长，你父母呢？”当林徽向夏暖这么讲述的时候，夏暖忍不住发出惊讶的疑问。 “我父母都有要务在身，常年在外地，几乎不回来的。”林徽解释道，“这间是我的房间，隔壁这间是小健的。对面这间是我父母的，剩下房间你可以随便调，都是客房。” 跟两个学长共处一室还是有压力的，夏暖果断选择了离得最远的那一间。 林徽失笑道：“也不用躲洪水猛兽一样吧，夏暖学妹？” 夏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问了另一个问题：“管健学长为什么也住在这里？是需要监视我所以也住在这里的么？” “不是监视，夏暖。”林徽皱起了眉头：“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和小健都不认为你跟那个犯罪团伙有关系，让你住在这里也并不是为了监视，更多的是为了你的安全。” 夏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不过小健并不是因为你才搬来的，小健一直都住在这里。” “咦？难道林徽学长你和管健学长是亲戚什么的……？” “不是。”林徽摇摇头：“小健家里有一些复杂，也可以算是没有监护人吧。后来他需要被监管不能随便使用电子设备，就被安排到我家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健就一直住在这里。你在这里住着，记得帮我保密我偶尔让小健玩我的电脑和手机就行了，你不要把手机借给他玩，到时候被发现了你和他都要倒霉。” “我记得了，我会帮夏夏看着的。”萤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林徽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我说你也稍微注意一点，虽然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能操纵夏暖的手机，还能合成语音，但是多少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放心，有没有监控我最清楚不过了。” “我总感觉我在窝藏罪犯。”林徽小声嘟囔了一句。萤火那面立刻反唇相讥：“你家里本来就住着一个罪犯。” 夏暖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走进客房，这个房间看起来也有一阵子没人居住了。夏暖把门窗都打开，林徽又帮她找了新的被褥出来。忙了半天天已经黑透了。 “管健学长今天不回来么？”夏暖忍不住问道。 “他今天回不来了。”林徽看了夏暖一眼：“因为早上的事情，他被山警部带走了，今天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他回来了。只能明天看看情况了。” 夏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下午见到管健的时候管健还带着手铐。的确之前山警部也有过很多奇怪的言论，看起来对管健并不友好。 “他是活该，多呆几天才好。”萤火插嘴道：“他伤害夏夏本来就不对。” “是不对，但是其实小健并没有做什么。” “因为发现我对夏夏的在意，所以想通过逼迫夏夏来找到我的破绽。”萤火冷淡的说道：“可以跟我正面比拼技术，但是这种下三滥的试探，只能说他咎由自取。” 林徽只能苦恼的按太阳穴。 感觉又要老好几岁。 “为什么山警部会说管健学长是反社会人格？管健学长干了什么？”夏暖忍不住问道。 “他这么说的？”林徽脸色不太好看：“其实小健什么都没做。只是他的性格……他对错的概念不是很清晰，对他来说只有感兴趣的和不感兴趣的，如果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他就会做，并不会受到对错、国家之类的概念的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被利用的原因。真要说做错大概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了，但是他那次犯的错误有点严重，所以山警部才会这么说吧。” “不光是严重哦。他泄露出去的是一份价值连□□单，涉及到国家安全。最开始大家都认为是被间谍渗透呢，谁能想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年轻气盛。”萤火插嘴道：“一整个名单的人，有多少幸免了？那可是……” “够了，他只是太小不懂事而已。”林徽打断了萤火没有说完的话：“小健他现在也很后悔，在努力弥补了。就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吧！” “是啊。”萤火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了。 这句话听起来带了点嘲讽的意思，虽然夏暖不太明白到底在嘲讽什么，但是还是不难看出林徽要气炸的样子。 林徽足足冷静了一分钟才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大概就是这样，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警局做体检。你有什么需要的来敲我门，我先回去了。” 夏暖点点头，林徽走了出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夏暖和林徽就出门前往警局。 今天是个阴天，天阴沉沉的，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雨。夏暖的心情也因为这样的天气变得阴沉。 到了警局，夏暖先是跟着做了几个常规的体检，在常规的做完了以后，夏暖被独自安排进了一个小屋子。过了一会儿，林徽走了进来。 林徽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脸上带着笑，和夏暖打了个招呼：“感觉怎么样。” 夏暖点点头，接过水杯，一抬头却看到林徽左手手心里有一行字。 “有测谎，别紧张。” 夏暖一愣，脸色变得苍白，林徽却神色不变，继续对夏暖说笑着：“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保姆打电话？别拘谨，你到我家做客就跟平时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夏暖茫然的摇摇头，看到林徽又打开了左手。 手心里同样写着一行字。 “给萤火看。” 夏暖急中生智，一边掏出来手机一边说道：“学长，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可随便点啦。我网上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你可别点个满汉全席，做不来。” 说话的空档，夏暖已经发出去了消息。 夏天： 一会儿要做测谎，怎么办？ 萤火： 别急，林徽已经跟我说了。 他会尽力争取作为你的提问者这个权利。当然，可能你也需要帮他争取一下，比如不配合。放心夏夏，就算你表现得很夸张也无所谓，本来在警局这种地方会略微紧张都是正常的。 如果林徽是提问者，会提问的很有技巧的，你不用想太多。 萤火： 你只需要咬死昨天说的那些说辞，特别是不知道谁救你的就可以了。 夏天： 如果是别人问怎么办？ 萤火： 把无线网络打开，进去以后手机放在手边，越贴近越好，我有办法。 夏夏可以做到的，不要担心。 夏暖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警员探头进来：“那面屋子准备好了，来吧。” 夏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站起身来，林徽正好也看过来，夏暖强迫自己镇定，对着林徽点了点头。林徽对着夏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夏暖被带进了一个没有窗子的屋子，这个屋子不大，有一个奇怪的仪器，看起来像是测血压的仪器，但是比那个仪器要复杂的多。以前前坐着一个穿便服的女人，夏暖在小警官的安排下坐到了那个人对面。那个女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她也局促的笑了一下。 那个人开始给她佩戴仪器，夏暖看着仪器被安装在身上，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测血压的么？” 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是，这是一个辅助仪器，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这项检查就可以结束了。” “什么问题？” “等一下，我先把仪器打开。”那个女人按下一个按钮，那个仪器开始往外吐心电仪一样的图谱。夏暖看不懂，困惑的看着那个仪器，女人已经开口了。 “你是叫夏暖么？” “是啊。” “你是在上高一么？回答我是或者否就行了。” “……是。” “你是男孩子么？” “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像男孩子？” 那个女人抬起眼皮看了夏暖一眼，微笑着说道：“不要激动，回答是或者否就行了，多余的话不要说。” 夏暖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女人，脑子里想着的是萤火刚刚提醒她的事情，她突然跳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是要对我测谎？！你们不信任我？为什么要对我使用这种东西？” “冷静一点，夏暖同学。这只是一个例行检查。” “你们不要骗我了！这怎么可能是例行检查！我是嫌疑人么？你们有什么理由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对我使用这个东西！”夏暖激动地要往下拆仪器：“我要跟山警部或者厅长谈，这个检查我不做了！” 那个女人还试图安抚夏暖，但是夏暖拒绝配合，那个女人只能叹了口气出了屋子。 两分钟以后，林徽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他面向夏暖，背对监控的时候，做了一个嘴型。 那个嘴型是“干得漂亮”。 第008章 身份2 008身份2 林徽坐到了桌子前，盯着夏暖的眼睛，声音很轻：“夏暖，别紧张。这几个问题问完就结束了。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相信你也没隐瞒任何事情，所以好好配合好么？” “这跟我说没说真话完全没关系吧？在你们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是并不信任我吧？你们在怀疑我什么？” “什么都没怀疑，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林徽尽力真诚的说道：“放松，就几个问题。” 夏暖看起来还想再做一次发脾气的样子，林徽适时的看向了心电率输出的仪器。夏暖顺着林徽的眼神瞄过去，也许是因为一切都按照预期进行着，夏暖的心跳已经回复到正常水平。于是夏暖顺势做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你要问什么赶快问吧。” “那还是刚刚那些要求，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了。” 夏暖随意点点头。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像是废话一样的问题。夏暖看过科普节目，这些问题只是为了测出她对于真话和谎话反应的正常区间。重头戏在后面。很快重头戏就来了。 “你昨天是因为想上厕所，所以才去的五楼的卫生间？” “是。” “你被一个人绑架了？” “是。” “这个人你之前没有见过是么？” “不是。” “有另外一个人击晕了这个绑架你的人，并且救了你是么？” “是。” 夏暖抬眼瞥了林徽一眼，下一个问题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她所有的证词都是真的，除了……萤火。 “你不知道救你的那个人真实的身份，对么？”林徽专门在真实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夏暖绷紧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道：“是。” 之后的测谎都非常顺利，度过了最困难的部分，夏暖越答越轻松。当林徽问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没有了。”林徽微笑着：“我去叫人过来，你等下。”林徽站起身来，但是还没等林徽走到门口门已经被一把推开，还是之前那位便服女士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有两个问题我需要补问一下，没有问题吧？” 林徽和夏暖都一愣，夏暖是最紧张的，脸瞬间白了。这是之前没商量好的，她一瞬间有点慌神，手臂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萤火： 不要怕，我在。 显然萤火在严密监控着这面的情形，这一句安慰见缝插针的闪过，不过是那位女士走过来的短短几步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去。 “怎么了？只是追加两个问题，可以么？”那个女士微笑着问道。 夏暖僵硬的点点头，抿着唇不想说话。 “规矩还是回答是或者不是。”那位女士坐在之前林徽的位子上，林徽就站在旁边凝重的看着两个人。夏暖扭头看向林徽，林徽就对着夏暖露出一个微笑。 “林徽是你男朋友？”那个女士笑着问道。 夏暖一愣，立刻反驳道：“不是！” 心电率的纸上立刻划出一道大起伏的折线，夏暖一愣，那个女人已经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紧张。只是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才问的。” 夏暖抿着唇不肯说话了。 “好了，下面就是正式的问题了。”女人笑道：“那个救你的人认识你，是么？” 夏暖一惊，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但是同时她感觉小臂靠近手机的地方有一丝刺痛，那痛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又麻又疼。 “怎么了？”那个女人仔细观察着夏暖的表情，夏暖不由的看向仪器输出的折现，但是奇怪的是这些折线都很整齐，她还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为什么……？这么剧烈的心跳，仪器却完全没有反应，这不合常理啊…… 夏暖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是萤火么？萤火做的？他连测谎仪都能做手脚？他怎么做到的？ “夏暖同学？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夏暖回过神来，有了萤火的外挂她再也不担心，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您这个问题我本身就不能回答，我又不认识那个人，我怎么知道他认识不认识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走出测谎的房间，夏暖觉得身体都要虚脱了。 虽然只是担惊受怕了一下，但是却有一种跑了2000米的感觉，整个身体的力气都消耗干净了一样。 “你没事吧？”林徽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夏暖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有点腿软。” 林徽把人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夏暖低头看向了左手小臂内测。 刚刚贴近手机感觉到刺痛的皮肤，此时有一小块方形伤口。那个伤口看起来很奇怪，好像烫伤了的样子，皮肤比旁边要暗沉的多，在这个区域内还有很多红色的斑点。夏暖奇怪的看着那个伤口，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林徽也看到了夏暖的手臂，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萤火。”夏暖想了想，虽然还是在警局，但是依然忍不住掏出手机。 夏天： 刚刚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测谎仪最后怎么没有反应了？ 萤火： 用了一点小技巧。 本来是不想的，但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借用夏夏，夏夏很疼吧？ 赶快找冰块冷敷一下比较好。 夏天： 疼倒没有关系，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仪器你怎么能远程操纵的？ 夏暖觉的已经完全不记得胳膊上的伤口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时那个仪器突然失灵。 而且夏暖很肯定当那个女人问关于男朋友的问题时候，那个仪器还是没问题的，那萤火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控制那些仪器，并且只是借助她？ 夏天： 你怎么通过我控制仪器的？这神奇了吧。 萤火： 这种事情我以后会解释给夏夏听的，夏夏现在需要乖乖的找个有水管的地方用流动的水冷敷一下伤口，不然之后会疼的。 乖，夏夏先去处理伤口，处理好以后我什么都告诉夏夏。 夏暖瘪了瘪嘴，还是抬头看向林徽。 “他说需要冷敷，要找个水龙头冲一冲就可以了。” “是烫伤么……”林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暖手里的手机，带着夏暖找到了洗手间。 警局里的卫生间洗手池是男女共用的，在里面隔开了男女厕所。夏暖蹲在洗手池旁边冲洗伤口，突然就听到身后林徽惊喜的声音。 “小健。” 夏暖侧头看去，正看到管健打着哈欠拖着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他看起来一副在梦游的模样，红着一双熊猫眼，对着林徽呆呆的瞪了三秒，才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啊，小徽。” 总感觉在警局呆了一天的管健变得更呆了。 “你怎么了？没睡好？”林徽非常糟心的过去扶了对方一把，夏暖想了想觉得林徽也听不容易，一大早带着她跑来警察局，处处看护，碰到管健又是一副操碎心的样子。明明是同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林徽学长是长辈的感觉。 啊，这么一想，林徽学长的男神光辉好像碎了一地呢。 夏暖惨不忍睹的捂住了眼睛。 “昨天，熬夜。”管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 “你怎么又熬夜？你熬夜干什么？” “困。”管健干脆扔下来一句话，就把头抵在了林徽的肩膀上好似站着睡着了。 “咦，林徽，你在这里啊？”没想到今天真的是运气好，就在这个时候正好碰到了厅长来上卫生间。厅长一进来就看到洗手间门口管健抵着林徽打瞌睡的样子：“你来专门接管健的？” “没，我……我陪夏暖过来。”林徽无语的指了指夏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厅长，您是什么意思？山警部终于松口了？不扣着小健了？” “是啊。”厅长点点头：“我可废了半天的功夫，管键可以回去了。哦对了，夏暖也检查完了吧？”夏暖点点头，厅长更和蔼的笑了：“那你们正好一起回去，我也放心。”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去，又多捎带了一个回来。 回去的出租车上管健睡得昏天暗地，夏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副驾驶吗，无聊了就只能跟萤火聊天。 夏天： 林徽学长真的特别会照顾人啊。 萤火： 是嘛？ 夏天： 是啊，真的完全没想到呢。特别的细心，一般男生都没有的那种细心。 萤火半天不回话，夏暖想了想，忍不住好笑。 夏天： 萤火你怎么不说话啦？难道是生气啦？ 萤火： 哼。 意外的可爱呢。夏暖嘴角弯起来了小小的笑容，原来萤火也会这么孩子气啊。感觉就好像突然发现糖果的孩子一样。 夏天： 好啦，不要生气啦。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呢，那些仪器也没有联网，你怎么能干扰他们？我身上这个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萤火：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你可以这么理解。生物体是可以导电的你知道吧？ 夏天： 恩，知道。 萤火： 那个测谎仪器说白了就是通过感应仪传递心跳脉搏之类的东西，我通过调解手机的电流让你在局部形成伪触电，干扰传感器的接收，让传感器以为接收到了心跳，大概就是这样了。 夏天： 听起来就很复杂……你是怎么做到的？萤火，你是我的学长么？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萤火： 并没有很厉害，共享的知识是无穷的。我只是一个依附于互联网知识的人而已。 夏夏想学我可以一点点交给夏夏哦。 夏天： 诶？我可以么？ 萤火： 当然啦：） 聊天中间，车子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因为不对管辖，再往里面出租车就不能走了，三个人只能下车来。刚下车，就有一个人正对着夏暖走了过来。 “请问您不是不是夏暖小姐？” 林徽扬了扬眉毛，立刻警戒起来，就连管健也掀起了眼皮。 “有什么事情么？”夏暖问道。 “啊，这里是您定的药膏，请签收。”那个跑腿小哥如释重负，顶着前面林徽学长的目光和后面站岗的士兵的注视，把东西往夏暖怀里一塞，转头就跑。 夏暖困惑的打开纸袋，里面躺着一合软膏，是烫伤专用的。 果然手机亮了起来。 萤火： 我也很细心啊。 夏暖默默的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第008章 身份3 001你到底是谁2 “请进。” 夏暖推开门，走进了教工休息室。 教工休息室中只有国文老师一个人在。虽然教工休息室有一面非常大的窗户，整个室内温暖明亮，但是国文老师的位子却在最里面的角落，是唯一一个晒不到阳光的位子。 果然是非常奇怪的人啊。长得就非常让人讨厌，坐的座位也选择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感觉像是一只喜欢阴暗潮湿的可怕生物的习惯。 少女双臂交叠，站在办公桌旁，尽可能远离国文老师的地方。阳光的反射让国文老师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因为这道白光夏暖没有办法看清老师的表情。不知道老师的心情，自然更觉的局促，夏暖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老师，您有什么事情么？” 啊啊，还是好紧张啊。这样被老师无缘无故的请来办公室什么的。 夏暖并不善于和人交际，哪怕是最擅长的历史课的老师，跟她几乎也没有课堂以外的交流。感觉一旦跟老师这样的人说话就会很紧张，人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夏暖不由想到近期学生们间的谣言，那些小道传言版本繁多，虽然很多一听就是随便乱扯，但是更是加深了夏暖的恐惧。 “夏暖同学。”老师叫出了夏暖的名字，神游天外的夏暖立刻回神。 “啊……是、是的！”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推过来一份随堂小测的试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慢慢的把试卷接过来，这是她上周随堂小测的试卷，不过这份试卷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显眼的62分就在卷子的最上方，浏览整个卷子，课文背诵的部分尤为严重，放眼望去一片红叉，目测看来只得了20%不到的分数。看着这样的成绩夏暖的脸腾的就涨红了。 “这、这个……” “我查过你的成绩。”国文老师站起身来，单手撑住桌面，非常有压迫力的低头看向夏暖：“你的历史成绩很好，文科科目普遍比理学科目要强，不说你过往成绩，但是看的出来你的记忆力非常优秀。那么为什么这次的背诵成绩会这么差呢？这种东西，不是只要用工就可以达成的么？” “这、这是因为……”少女嘴唇蠕动着，被国文老师这样俯瞰的盯着让夏暖非常有压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有一个好的答案，泪花开始慢慢在眼眶里汇聚，不好的联想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串动。 “因为什么？” “非、非常抱歉！”夏暖后退了一步，突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陈恳的鞠躬道歉：“我、我并没有努力背诵那篇课文，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成绩。让老师失望了非常抱歉！我回去一定会努力弥补那段时间的过失的！” “哦？是么？” 老师的声音非常耐人寻味，夏暖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错，是这样的。”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相信夏暖同学的决心，但是你突然下降的国文成绩还是让老师担心你是不是因为一些事情降低了对学习的注意力。我听说你的父亲工作很忙，很难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是么？那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到下次小测，你每天放学来我办公室背诵课文，背过就可以回家，如何？” 果、果然传言是真的么！ 夏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的警铃大作，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以！” 话一说出口，夏暖才觉得糟糕。这样直白的拒绝，肯定会更让人怀疑吧？老师肯定会问为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好理由，总不能直白的说“因为不喜欢老师你”吧？那样真的会很惨的啊。 啊啊，为什么不能想一些更聪明一点的拒绝办法呢？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吧，反而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呢。可是被老师特别关照要补习功课，身为学生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果然—— “哦？能听听夏暖同学的理由么？”国文老师淡淡的笑道，“不过就算你有合理的理由我觉得恐怕也不可以。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而是在通知你需要进行补习。或者说是惩罚也不为过。如果你拒绝这样的方案，我只能直接跟你的家长来谈这件事情，我觉得身为学生，学习应该被你放在第一位。” “不、不是，那是因为——”夏暖只觉得舌头打结，双手揪着群里的下摆，感觉指头都快要被戳出血来，但是因为了半天却因为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国文老师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至嘴角还带着愉快的笑意。夏暖看着国文老师这个样子却说不出话来，果然是没有理由啊，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这种冠冕堂皇的事情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看够了夏暖的窘态，国文老师轻笑一声。 “如果没有理由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国文老师的话，老师皱了皱眉，把桌子上的手机反转过去，电话自动被挂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国文老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一愣之下，滑动开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是，是的，我在学校。” “接下来没有课。” “……什么？现在么？”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剪短的对话后，国文老师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夏暖期待的看着他，从电话可以听出来他大概要出去一趟，那么这备受煎熬的会面应该可以结束了。不过国文老师似乎看出来了夏暖的期待，看了夏暖一眼，吩咐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需要去趟教务处，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跟你谈你的补习问题。” “是、是的！”夏暖的肩膀又垮了下去，看着国文老师小跑着离开了教工休息室，呼出了一口胸中的郁气。 得救了呢，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不过也只是暂时得救吧？看起来国文老师势在必行，想要让她来课后辅导，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拒绝掉老师的要求呢？ 真的好麻烦啊。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夏暖左右看看，虽然是教工休息室，但是没有人应该也不会被老师发现、没收。想到这里，夏暖偷偷的抽出了手机。 翻开手机，是来自萤火的消息。就算是正在苦恼着该怎么回绝老师这样的问题，也不妨碍看到萤火的好心情，不，或许应该说，夏暖正想要这位非常可靠的朋友帮自己想一个合理的方法摆脱困境。夏暖笑出了一个小酒窝，点开了消息阅览。 萤火： 夏夏，没事吧？ 夏天： ？什么没事？ 萤火： 没关系了，不用害怕，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烦我……了？ 少女笑眯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变成了茫然，她神经质的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工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如同与这个世界隔离，唯一的声音只有墙壁上的大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动发出的滴答声。 明明是黏腻的让人烦躁的夏日，夏暖却觉得身上硬生生生出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吧？这里没有什么人，应该是萤火在说别的什么事情吧。 夏暖两只手颤抖着捧着手机，急切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什么东西不会烦我啊？萤火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萤火： 不用害怕，夏夏，我会保护你的。 萤火： 你现在可以回教室了，他不会回来的。 啪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夏暖却顾不上手机，反而左右环顾。 恶作剧？还是什么？ 不，萤火不是那种以名为恶作剧，实为欺负女生和弱者为乐的无聊的男生。那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不要害怕，夏暖。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只是恶作剧而已，不要害怕。” 夏暖努力的深呼吸几下，感觉心情终于平复，又捡起了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夏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里的字。 萤火： 不是恶作剧喔，我的确知道你在干什么。 夏暖脸色一僵，原地慢慢后退两步。下一秒，夏暖突然拔腿向着教工休息室门口跑去。她一把拉开了教工休息室的大门，来不及看辨别环境，就向着教室方向冲去。所以等夏暖看到面前的人影时，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 随着一身痛呼，她和那个人影都摔倒在地， 第008章 身份4 003温情1 一群男生在哄闹着什么，夏暖和井然扭过都去，只看到一群学生在乱哄哄的在抢着什么。 “发生什么了么？”夏暖问道。 “不知道呢。”井然伸长脖子看了看，也没搞懂一群人在搞什么，随手拉住后排一个同学问道：“喂，怎么了？” “你没刷学校bbs？” “没啊，怎么啦？”井然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那个女生非常夸张的摸摸胸口：“今天下午在教学楼跳楼的那个老师是我们的国文老师！太可怕了？” “什么？！”井然瞪大了眼睛。 夏暖的班级跟发生事故的地方很远，教室的窗户也没有对着中庭，所以井然并没有看到发生跳楼的是谁也很正常。此时大概头一次听到跳楼的居然是熟悉的人自然很惊讶。 “怎么会？没搞错么？真的是我们国文课的老师么？” “能有什么错。”少女撇了撇嘴：“事情都在学校bbs上闹疯了！” 井然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咦，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不能用了呢？”过了两秒，井然嘟囔道：“夏暖，把你的手机借我看看。” “你手机怎么了？”夏暖只觉得眉头一跳。 “不知道啊。”井然一脸困惑，使劲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又按了按开关机，但是手机还是黑屏状态：“我记得我电量很充足啊。大概是坏掉了吧，彻底开不了机了。” 你要小心周围的人，小健已经黑了对方的设备。所以你回到班级里，所有电子设备出现故障的人你都要戒备。 夏暖觉得手心开始出汗。 井然是萤火？不可能啦，两个人截然不同，井然是个热情开朗的少女，最是热心不过。但是萤火却并没有那么热闹，给人的感觉像是水。况且，退一步说井然也没有道理扮演萤火戏弄她，更没有理由去杀害国文老师，国文老师死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呢。 夏暖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小声反驳。 万一呢？管健学长好不容往手机上安装了防火墙程序，如果井然真的是萤火，那么管健学长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而且如果井然就是萤火，那么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隐瞒自己知道国文老师已经死掉的事情又能有什么难的呢？不是有那句话么，谁也不知道网络上再跟你聊天的是不是一条狗。就算是女孩子扮演男孩子也并不让人惊讶吧？ 这么想着，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行，我没有带。” “诶？！夏暖你骗人的吧，你每天手机不离身，我早上还见你用过，怎么可能没有带。”井然不高兴起来：“你手机上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没有秘密。”夏暖脸发红，没想到自己居然随口说了这么一个破绽满满的借口，只能继续编造：“现在真的不在我身上，我好像掉了。” “掉了？你不想借我就算了。”井然看起来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好再问，扭头问另一个桌子的人：“喂，大熊，你的手机呢？借我看看bbs上发生什么啦！” 那面坐着一个跟小山一样的男人，慢吞吞的把手机递给了井然。 井然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夏暖在意的看着井然的方向，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井然是萤火。但是环视整个班级，似乎除了井然意外并没有人的电子设备有出现损坏。不能是井然吧？ 也许是外班的。夏暖心底里跟自己这么说道，不可能是井然，等会儿去跟井然道个歉吧。 但是如果是外班的，怎么会知道她平时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她一般吃的药物？就算是同班同学对这种事情都不知晓的，不或者说，哪怕班导都对这种事情并不知晓的。知道的人只有真正跟她关系亲密的几个人。 夏暖偷偷看井然，但是井然好像完全沉浸在了手机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夏暖的注视。 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去了。夏暖纠结到放学都没来得及和井然道歉，井然已经一下课就跑去找班导背课文去了。 看来井然是真的生气了呢。夏暖叹了口气认命的发现今天自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就算在这里等井然井然大概也不愿意跟她说什么话了。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夏暖一个人，夏暖才慢吞吞的把东西收好，向家走去。 进入秋天以后，天黑的就越来越早了。夏暖只是刚出校门，天就几乎全黑下来了，路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夏暖家离学校并不远，平时夏暖都是步行上下学，井然热心，大多数时候会骑自行车载夏暖一程。 夏暖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转着今天的所有事情，想着想着竟出了神。 “……同学！同学！！等一等！” 直到听到身后的呼唤，夏暖才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附近了。扭头，一个便利店的店员正跑过来。那便利店夏暖天天路过但是从来没有在那家便利店买过东西，那家便利店面相的消费者基本是这附近高档公寓的外国人，店面敞亮干净卖的货品看起来也非常新鲜漂亮，但是价格却并不亲民。 夏暖今天实在有些草木皆兵，看着一个陌生人追着自己跑来，虽然对方身上还穿着熟悉的便利店店员服，但是夏暖还是后退了半步，离那个店员远一点。 “有什么事情么？” “同学你姓夏么？”店员跑到跟前，喘了口气才问道。 夏暖迟疑的点点头，店员露出了太好了的表情，把一个塑料袋递给夏暖。 “这是？”夏暖迟疑的看着袋子，但是并没有接过来。 “我们半个小时之前接到了一个订单，对方要求送货，但是没有给地址。只是说‘半个小时以后会有一个春澜高校的女生路过，黑色长发，齐刘海，背红书包。如果她手里没有提着袋子就把这个东西给她，如果她手里有提塑料袋就不需要了。东西可以再次销售，他也不会讨要金额。’本来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对方连钱都付了，还好是等到了。” “是……什么人？” “对不起，是通过网络下的订单，我们这里只有互联网的化名。应该是叫……”店员拿出手机，翻找了五六分钟呢才如释重负的说道：“找到了，是萤火先生。” 果、果然…… “看你表情你果然认识。”店员露出得救的样子，然后又好笑的摇摇头：“以后告诉你男朋友献殷勤的事情，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方法，我们也很困扰啊，万一送错了就糟糕了啊。”店员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的把袋子塞到夏暖手上，如释重负的摆摆手，往便利店走去。 夏暖低头看看便利店的布袋。很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一瞬间，夏暖想直接把袋子扔掉，但是想想那家便利店并不亲民的价格，又觉得纠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咬了咬腮肉，终于又掏出了手机。 夏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再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了！ 萤火： 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啊。 夏天： 不要再莫名其妙的给我订东西了！我不需要，我会都扔掉的！我一点不想见你，也一点不想你参与到我生活里！我们不能只做网友，互相轻松的聊聊天么？ 萤火： 我知道了。 难得的讲道理，夏暖不由一愣，下一条信息紧接着有进来了。 萤火： 这一袋不要扔。 你先看看是什么。 夏天：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要！ 萤火： 看一下。 只是三个字，夏暖突然觉得全身一寒，还在输入框里的一长段再也写不下去。夏暖看着光标，一格一格把文字删掉。想了想，不就是看一眼么，又不会怎么样。夏暖拆开了布袋。 袋子里的东西简单明了。 两颗土豆，一个胡萝卜，一盒椰奶，还有一块牛肉，以及一包薯片。只是简简单单的东西。 夏暖一头雾水，又看手机。 萤火： 爸爸今天回家不是么？夏夏应该买菜回家的。 完全忘记了吧？ 夏暖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今天是父亲难得回家的日子。夏暖是单亲家庭，和父亲在一起相依为命。只不过父亲因为工作被安排去了外省的原因，从去年开始就不得不过上了两地奔波的日子。本来夏暖如果转学去外省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但是考虑到夏暖还是在这面上学更好一点，最后还是变成了父亲每周回来一天，其余的时候都拜托钟点工帮忙照顾夏暖。 没想到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夏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平时买菜的菜市场已经离得很远了，如果夏暖真的把这袋子东西扔掉就不得不再奔波一段路，真的是非常让人纠结的事情。 萤火： 夏夏太粗心啦。 萤火： 真的要扔掉么？明明很想吃咖喱的吧，夏夏？今天晚上就吃咖喱吧。 父亲作为一个大男人，并不擅长料理。但是为了让女儿感受到家的温暖，还是在努力做各方面的努力。锻炼了这么久，在所有的菜品里就是咖喱非常美味，美味到夏暖非常嘴馋。 但是这种□□纵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夏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当然是照顾夏夏啦。 都是因为夏夏太笨了，都照顾不好自己。不过没关系，一切有我呢。 夏暖实在无话可说。 聊天窗口静止了将近一分钟。夏暖就站在原地，她心底里知道自己不需要这么无理取闹，这些东西是便利店的东西，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接受这袋东西也无伤大雅。但是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感到自己就应该把这袋东西丢掉，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并且一定不要吃咖喱，不能如对方所愿。 萤火： 难道夏夏需要我把东西直接订到家里吗？ 这是威胁。 夏暖心底的怒火被挑动起来。 夏天： 就算你送到家里我也可以扔掉。 萤火： 夏夏是想激怒我么？我不会对夏夏生气的喔。 夏天： 并没有，我是真的不想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萤火： 夏夏真淘气。 宠溺的语气，夏暖却感觉有些不安。 紧接着，大段文字一瞬间出现在屏幕上，很难相信萤火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复这么多字。 萤火：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呢。 既然所有的送货员送来的东西都会被扔掉，那么钟点阿姨拿来的东西呢？我可以拿夏夏的名义定东西给钟点阿姨，嘱咐钟点阿姨做什么给夏夏吃。夏夏要特别告诉钟点阿姨不要听信任何来自夏夏的信息么？就算换钟点阿姨也没有用的，夏夏已经知道了吧？今天下午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已经给夏夏讲清楚了我的能耐了吧？ 这只是一个办法，我有很多的办法呢，只要我想，夏夏有选择么？ 光标在发送框里闪烁不停，夏暖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敲出来了一行话。 夏天：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萤火： 这家便利店的东西很新鲜，看评论都很不错呢，难得爸爸回来一次，夏夏要好好吃东西啊^-^ 第008章 身份5 001你到底是谁4 “这，这个……”夏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指紧紧的拽住了衣角。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因为我的一个网友开玩笑，所以我怀疑站在门口的你就是我的网友吧？感觉会被人笑话的样子，因为一个连模样都不清楚的网友，就做出这种非常奇怪的举动什么的，这是不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吧。 “学妹是不方便说么？”林徽向前两步，挨近夏暖，低头微笑着：“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少年还带着温度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夏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并、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只是认错了，你有一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还翻了我的口袋。”叫小健的男生从林徽身侧探出头来，又不合时宜的一板一眼的强调道：“每一个。” 林徽挑起了一边眉毛。 啊啊啊，这个学长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好受，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情，都完全不给人余地呢。当时的情形夏暖实在是不想再回想，真的是丢人啊，对一个陌生的异性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大概脑子完全都丢掉了呢。 “那、那只是因为——”夏暖涨红了脸，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要怎么说才比比较好，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响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远处某个地方似乎乱成了一团。 夏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那面看去，声音似乎发生在窗外，林徽反应更快，已经凑到了走廊的窗户边。 教学楼走廊的窗户正对的是学校内的天井庭院。天井被教学楼和多媒体楼四面环绕，在天井内是根据市政府要求所建的绿化区域。发出响动的地方似乎是夏暖他们所在的正对面，大概在教务处附近，此时向那面看能看到来来往往慌张的人群，但是却没办法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夏暖正背对着那个方向，和她面对面的林徽却是正对着这个方向，想来应该是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林徽学长？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是这种慌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当然啦，如果不是糟糕的事情，对面的人群也不会那么慌乱，林徽学长的表情也不会这么严肃吧。 “有人……跳楼了。”林徽单手按在玻璃上，五指收缩成爪，指腹在玻璃上留下了五道乳白色的痕迹。 “什、什么？” “刚刚那面，有一个人跳楼了。”林徽看着那个方向重复道。 夏暖的脸一瞬间白了，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在心底里升腾。 跳楼？所以刚刚听到的巨响其实是有人落地的声音？夏暖看向对面骚乱的地方，那是五层楼的高度，那个人跳下去会有生还的希望吗？不过就算生还这么高的高度也会有永久伤害吧。那个人会是谁呢？学生还是老师？因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夏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天井张望，但是天井里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了她的视野，那个所谓的跳楼者，是完全无法被看到的。 “是……是什么人？”夏暖颤颤巍巍的问道：“学生？还是老师？” “虽然并不高大，但是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林徽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夏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位老师。” 夏暖用手捂住了嘴巴，瞳孔猛然放大。 不用害怕喔。 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不会回来的。 萤火的话出现在脑海里，夏暖只觉得遍体生寒。为什么萤火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在萤火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就有老师跳楼了？是国文老师么？因为国文老师马上就会死掉，所以萤火才会说出“他不会回来的”这样的话么？ 为什么？他怎么知道国文老师会死掉？他怎么做到的？ 不，如果他能清楚的知道教工休息室里的事情，那么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特别让人惊讶吧。也许……也许他很早就在教工休息室外了。 对，没错，也许他之前是一路跟踪而来，然后在教工休息室外偷听并且做了什么，促使国文老师前往教务处。之后又一路跟着国文老师离开。所以萤火并不是小健学长，而是在小健学长过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样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夏暖慌乱的想着，焦虑的看向了小健，急切的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测。 “学长，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工休息室这面的？你有看到一位老师离开教工休息室么？” 小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夏暖的心随着小健的动作忽上忽下，然而小健的这种表达方式实在让她无法理解，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徽。林徽收到了夏暖的求救目光，理解了夏暖的意思，于是问道： “小健，你是不是有在走廊里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师是从哪儿出来的？” “是的。”这次小健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说：“我在那面，”他指了指一面走廊的尽头，“看到有一个老师在那面，”小健又指了指相反方向的走廊，“然后他就向着那面去了。”说完以后，小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高，黑色西装，男老师。”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健学长的意思是指，他的确有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师从教工休息室出来的经过。小健学长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学长啊，虽然表达方式非常奇怪，但是却把每一个细节都扣的很仔细。不过这条走廊虽然有近百米长，但是使用率却并不高。除了教工休息室以外周围的教室基本都是美术教室、微机室之类的教室，如果不是有相关课程几乎没有学生会往这里跑。走廊上的老师除非是路过，否则肯定也都是回休息室或者从休息室出来。 更何况，黑西装，多么明显的特征。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两个服饰一样的老师走过这个走廊吧？ 这么想来，小健学长看到的那个老师是国文老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除了那位老师，你还看到别的人了么？比如……哪个学生？”夏暖期待的看着小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他看到萤火，这样就可以把萤火的一切都确定下来，还是在期待让他来作证萤火什么都没有做。 小健指了指夏暖。 所以，是没有别人了么？ 夏暖忍不住看向窗外。那刚刚跳楼的那位老师，究竟是不是国文老师？虽然林徽学长说了大概的外贸描述，她心底里也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以及如果死的那个真的是国文老师的话，到底是不是萤火做的这一切？国文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呢……？ 此时中庭天井中，已经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出了梧桐树的树荫。夏暖注意到了这动静，凝神看去。 担架上的那个人，那张脸，正是国文老师。 夏暖吓得跳离了窗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脑海里那张脸还是挥之不去。 国文老师双目紧闭，头上鲜血淋漓。虽然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面目，但是那慢慢的鲜血让夏暖都忘记了她对这位老师的厌恶，只有无穷的对于生命逝去的恐慌。夏暖急促的呼吸着，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着的砰砰声，她再也控制不住，掏出了手机。 夏天： 是你干的么？！是你干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我最重要的夏暖，我当然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夏暖手一松，手机掉落到了地面上。 居然……承认了。 没有装傻，没有否认，甚至他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所以并不是错觉，果然有一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记录着她，但是她却完全不知情。有可能萤火已经把她所有的讯息都调查清楚了，不，不是可能，应该是萤火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她，但是她却对萤火一无所知。 “学妹？”林徽弯腰帮夏暖捡起手机，夏暖呆呆的接过来。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的，最新的一条讯息已经映入眼中。 萤火: 虽然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是结果总算没有太大的偏离，真的是太好了。 夏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她浑身发寒，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哆哆嗦嗦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你到底是谁？ 萤火： 我是萤火啊，夏夏。 几秒钟后，另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萤火： 我，无处不在。 第34章 萤火：世界上唯一的你1 夏暖看着管健又一次使用起了电脑，十指优雅的在键盘上弹跳着，竟然有了几分艺术品的感觉。夏暖惊叹的看着管健，扭头问林徽：“林徽学长，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萤火……真的是那么厉害的黑客，那么是不是报警更好一些？毕竟是能肆无忌惮的侵入通讯公司的……” “是应该报警，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呀。”林徽轻松地说道。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管健和林徽都看向小暖。 夏暖一双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了。 “我们不能报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有证据呢？”夏暖兴奋的说道：“国文老师他跳楼的时候，萤火给我发的那些聊天记录可以当作证据呀。萤火他亲口承认了自己跟那件事情有关系，那么就算会被怀疑恶作剧，警察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吧？毕竟有一位老师死在了学校里，这可是很轰动的事情呢。” 管健专注的盯着夏暖，林徽也闭着眼睛思考着，夏暖忐忑的看着两个人，慢慢兴奋的心情消失了，内心又忐忑起来。 “不、不可以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么？” “不。”林徽突然睁开眼：“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 管健眨眨眼，离开了电脑整个人又迷蒙了起来。 “可、可以么？”夏暖有点激动，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跟着两个学长的思路在走，感觉两个学长都非常优秀，自己好像只能作为一个受害者在这里任由两个学长摆布，感觉略微有一点不爽。这次因为自己的努力提议得到学长的肯定，夏暖心里甜甜的。 “没错，你说的不妨为一个办法。小健。”林徽唤道，管健掀起眼皮，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夏暖。 夏暖颤抖着接过来。 虽然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对于萤火的恐惧还在心里，对于打开社交软件还有些抗拒。 “要帮忙么？” “不，不用。”夏暖摇摇头，打开了手机。 还是熟悉的聊天界面，萤火的头像跟往常一样就在最顶上。那个头像还是跟往常一样常亮着，只是不再有新消息的提示。 打开聊天记录，最先看到的就是萤火让她吃药的消息，她瞳孔微缩，快速的往上翻去，但只是两页居然就翻到了早上萤火祝福她好好吃早餐的讯息。 夏暖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向后翻去。 但是聊天记录只有这么两三页，在萤火提醒她好好吃早饭之后是两句关于地震的闲聊，夏暖记得那个时候是在来学校的电车上，有听到闭路电视里的提示某地发生了五级地震。当时她有感而发，对萤火感叹：“现在地震果然越来越多了，听说是因为进入了地震多发的时候了呢。” 萤火说的回答是“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自我行为，人类的某些行为已经可以极大影响自然地貌了，因此造成地震也并不让人意外啊。” 她开玩笑的说“啊，这么一说不远的地方就刚建了大坝呢，是不是也一样危险啊。” 这些玩笑话之后，她分明记得是开始抱怨作业之类的事情。但是那些聊天记录都没有了，足足一整天的聊天记录不翼而飞，其中就包括她质问萤火对国文老师做什么问话。甚至连萤火跟她讲买了常用药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并没有细看的最后一条记录。 夏天： 啊，老毛病又犯了，头好晕。 萤火： 真是的，要照顾好自己呀。 平时吃的药就在身边吧，要乖乖吃药喔。 明明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夏暖，你怎么了？” 夏暖脸色太难看，林徽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聊、聊天记录……”夏暖求助的看向两位学长：“聊天记录都、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徽皱起了眉头，没等林徽做什么，管健一把抢过去了手机，开始翻看起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他又沉默的把手机递给了林徽。林徽看了一会儿也面色沉重的把手机还给了夏暖。 “应该是销毁了证据。” “但、但他为什么要编造我的聊天记录。”夏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聊天记录此时是这样的。 夏天： 啊啊，好可怕啊萤火。 萤火： 怎么了，夏夏？ 夏天： 前两天跟你讲的那个不让人喜欢的老师你还记得么？ 萤火： 当然，怎么了？ 夏天： 他刚刚跳楼了，好、好可怕！ 听说是在之前学校的情债找上门，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了呢。 萤火： 摸摸头，不害怕喔夏夏。 夏暖触电一样的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她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光如此，就在刚刚她打开手机看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聊天记录，她还记得在早上跟萤火讨论地震的事情之后的聊天记录全部不见了，只有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是已经被篡改后的萤火让她吃药。那这些聊天记录是什么时候增加的？难道就在两个学长看她手机的中间，这些聊天记录就自动的冒了出来？ “聊天记录在增加，都、都不是真的。”夏暖觉得要崩溃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什么？” 林徽拿起手机，翻了两页也惊讶的看着管健。 “小健，他应该在线！” 管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抢过手机，拿数据线把手机连上电脑，就开始专注于电脑的世界。夏暖还惊魂未定。 “他……他为什么要改掉聊天记录，这有什么意义？” “看起来的确没有意义。”林徽说道：“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妨问问他？” “我、我么？”夏暖偷偷瞄了一眼管健：“你们需要我跟萤火……说话？” “可以。”管健嘟囔了一句，手指还在如飞的运转。夏暖咬了咬腮肉，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电脑。 手机还连着电脑，看着管健的手指，夏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聊天软件。 夏天： 萤火。 萤火： 夏夏？你休息好了？没事了吧？ 夏天： 什么休息好了？ 萤火： 你刚刚不是发病头晕，吃了药去休息了么？ 现在好了？ 夏暖只觉得头脑发昏，萤火居然完全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夏天： 不要装蒜了，萤火！你为什么要改聊天记录？为什么要伪造我说话？ 萤火： 夏夏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天： 你不要装傻了！你都明明承认你害死了国文老师，你还给我送来了药，然后在我打算截图的时候你把我的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你都承认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夏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睡多了吧？ 夏暖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再说点什么，萤火又跳过来了一个消息。 萤火： 小暖，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有我关心的你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当个乖孩子呢？ 你让你的小朋友找我，是想迫不及待见我了么？：） 笑脸符号留在了屏幕上，就仿佛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夏暖甚至觉得那张脸在看着她。 突然身边传来几声重重的敲击声，夏暖扭头看去，管健的屏幕上盛开了一朵由一朵的笑脸，管健黑着脸抬起头来。 “疏忽了。” 第35章 萤火：世界上唯一的你2 萤火：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你2 我和夏夏认识三个月了。 在这中间，我知道了夏夏最喜欢吃的是芒果，想养的宠物是猫咪，不喜欢数学课，想去海边看日出。 我听不懂的东西夏夏会讲给我听，我开始越来越觉得人类的世界很奇妙。这样的日子很棒，我想听夏夏给我带来的惊喜，每次想到温柔而爱笑的夏夏我就觉得很开心。我特别标注了夏夏的网络链路，每一次夏夏上线我都翘首以盼，虽然夏夏还是以自我介绍为开场。 然而转折点总是措手不及，那一天夏夏上来的很早，她没有用那个常用的自我介绍开场。 夏天： 萤火，我好难过。 难过这个词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我很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变化让我措手不及。然而也许夏夏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因为她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夏天： 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妈妈不要我们了。 夏天： 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直接离婚了，直到离婚才告诉我。而且直接把我留给了爸爸。 夏天： 虽然她一直工作很忙，但是我一直以为她还是爱我们的。但是她就这么走了，甚至都没有和我告别，就直接把我留给爸爸然后就走掉了。 在她眼里，我就是不重要的么？ 我不要原谅她。既然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我好好保护爸爸就好了。 我感到不知所措。夏夏说了很多，我却听不懂。 我偷偷的顺着网络链路溜了出去，透过摄像头偷看着，夏夏的眼睛在流着液体，大团大团的液体，把整张脸都打湿了。她仰着脑袋，小声抽泣着，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响。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哭泣，人类伤心的时候就会哭泣，因为很痛很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的夏夏我不喜欢。我感觉很压抑，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萤火： 我能做什么？ 我笨拙的回答夏夏，夏夏抽噎着，敲下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夏天： 没关系，我没事。只是很伤心，但是爸爸更伤心，我不能让爸爸再更担心了。也不想说给同学听，我才不稀罕并不在乎我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我没有关系，吃一点芒果蛋糕，心情就会变好了。 只是今天，只有今天，让我发泄一下。 那天之后，有三四天夏夏没有出现。 我很担心夏夏，顺着网络链路去看过夏夏的终端，但是夏夏好像一直没有使用过这台电脑。 等我再看到夏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了。 但是夏夏没有来找我。她只是打开了电脑而已。 一周不见，夏夏变了很多，脸上肉肉的婴儿肥消去不少，嘴角微微抿着，平时可爱的微笑都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呢？那个有着可爱笑容的夏夏去哪儿了呢？ 她打开了通讯软件，通讯软件上有很多人找她。她一个一个的点开，都是一些同学的留言。 有一些同学问她出什么事怎么请假了，还有一些问她一些活动的事情。夏夏一一礼貌的回复了，都只是很例行的说了一些类似家里出了点事情，很快就回学校之类的话。 最后一个同学是夏夏很要好的一个朋友。她的留言是“小暖，秋假约好去海边看日出的，你还去么？” 夏夏想了很久，回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夏天： 抱歉哦，我有事情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呢？夏夏不是最想去看日出了么？为什么不去了？ 我觉得很焦躁，夏夏失踪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夏夏点开了最后一个聊天窗口。 静： 小暖，对不起。没有先跟你说一声就离婚，我也有不能说出来的苦衷。但是妈妈还是爱你的，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夏夏把嘴唇绷成了一条线，手指在键盘上犹豫很久，终于狠狠地敲下了一行字。 夏天：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去死吧！从你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亲人了！我只有爸爸，根本没有妈妈了！ 夏夏发完这一句话，直接点了下线。 夏夏把自己抱起来，一副很抗拒的样子。我不知道夏夏是不是又哭了，但是我却觉得比上一次更加难过。为什么这么难受呢？这种难受的感觉是什么？我是生病了么？ 我开始了一次程序自检，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的程序是按照人类大脑沟回编写的，我只发现了多出来的庞大数据。就跟人类有了记忆以后会生成新的树突，我的程序也在不断扩展。让我惊讶的是这短短的三个月我的数据居然扩大了三四倍，我花了很长时间来看这些新生成出来的程序，都很正常，我没有看出来一点问题。 在我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夏夏的讯息又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夏天： 晚上好，萤火。我是夏天。 一切好像恢复了，我开心的跑去回复夏夏。 这一天，夏夏和我聊了很多很多。 从天气聊到了应季水果，从新的电视剧聊到了娱乐圈八卦，甚至最后拿着热门新闻一条一条的聊。 我还是笨嘴拙舌，但是夏夏一直一直在说。聊了很久，很久，久到从天黑到天明，夏夏终于睡了过去。 趴在电脑前睡了过去。 夏夏发生了什么？ 透过薄薄的摄像头镜头，我注视着夏夏红肿的眼睛。 第二天，夏夏又来找我聊天，这又是不眠的一夜，夏夏和我聊了整整9个小时。我偷偷的溜到夏夏的电脑里，夏夏只开着跟我的聊天页面，她平时总爱上的聊天工具没有打开。我在夏夏电脑里转了一圈，没有费很大功夫就找到了夏夏的账号。 顺着聊天工具的链路，我又到了聊天工具的服务器。 这个服务器的防护措施和没有差不多，我把夏夏的账号找了出来。 夏夏聊天工具上有很多人发来的讯息，我一条一条的度过去，大部分人都在安慰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了夏夏好朋友的留言。 “小暖，你妈妈自杀这件事你想开一点。早点回归学校哦，不要请太久的假，我们还想跟你一起玩儿呢！” 自杀？ 为什么会自杀？ 我心情沉重的摸了回来，这是我除了去夏夏电脑头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我才发现外面的链路这么奇异，通向奇怪的地方。我顺着数据流转的方向，找到了夏夏的妈妈。 两天前，在研究所跳楼自杀，疑似研究压力过大造成的心理问题，在此之前已经有了轻微的自残倾向。警方已经有了定论，这是一起自杀。 我又回到了夏夏那里，夏夏的黑眼圈更重了。 她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呢喃着什么。我仔细听着，夏夏好像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为什么要对不起呢，这又不是你的原因。 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流着眼泪的夏夏，让人好心痛。如何让人类停止伤心呢？想帮夏夏抹去眼泪，想让夏夏开心的笑起来，但是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呢？ 我想到了去调查夏夏妈妈的死因。新闻上说夏夏的妈妈是因为心理疾病死掉的，夏夏是因为觉得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妈妈才死掉的吧？如果能证明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夏夏应该就不会再难过了吧？ 我开始投入外面的网路。 最一开始我的一切毫无章法，我甚至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但是还好，我有的是时间，不需要睡觉，我的并发也可以支持我看大量无用的东西。 我看了很多很多东西。心理学基础、夏夏妈妈的新闻、研究成果但是这些纷杂的信息掺杂其中，我却越看越乱，什么证据都没有。看心理学基础，这是一种人类的病，人类看病都会有专门的医生，会留有记录，但是我一点记录都没有找到。 但是同时，我发现夏夏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学校了。 夏夏的爸爸不知道在忙什么，夏夏就整天整天的和我聊天，不去跟别人聊天。我偷偷看着夏夏，记录着，夏夏已经有一整个星期没有出过家门，而上一次出家门是倒垃圾。 她吃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少，就算是家里来的保姆，她也躲着不见，上一次夏夏说话是什么时候？ 我翻遍了数据库，但是却找不到。 我开始觉得害怕。 夏夏很危险，我记得我看过的书，夏夏得了很严重的病。 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试图去说一些让夏夏感兴趣的话，夏夏喜欢的那些东西，但是夏夏说话一天少过一天。 直到有一天，夏夏开着和我的聊天窗口一整天，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要失去夏夏了。我想。 不管是谁都好，帮一帮夏夏。我没有办法告诉夏夏一切的事情都不怪她，没有办法告诉她真相，甚至没有办法让夏夏重新高兴起来。我那么弱小，大概是所有人工智能里最无力的一个，连漂亮话都没有办法说给夏夏听。我该怎么办好呢。 我黑进了夏夏的手机，给警局发送了一条消息。 “巾南路37号9层902，好像有一个人要自杀。”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夏夏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她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好像突然见到这么一群人就如同看到了一群空气。我偷偷的看着夏夏被一个警察从窗台上抱了下来，他们离开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总有一些人能帮助你，那些实际能碰触到你的人。 一年的期限要到了，大概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吧。我不想回到那个封闭的服务器，我只能选择隐藏起来，这样大概我的创造者也会对我失去兴趣。但是你熟悉的那个页面，等你回来的时候大概再也看不到了吧。希望当我以另一个面容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的时候，你已经又是那个有可爱笑容的夏夏了。 如果可以，想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景色，想让一切不好的事情都远离你，想让可爱的笑容永远停留在你的脸上。 人类是如何称呼这份心情的呢？ 第009章 虚情1 009虚情1 “不要去找她。” 林徽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说道。 果然某个人还留着心神在这里，萤火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为什么？夏夏很难过，都怪你跟她说了那样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她？” “她现在不会想见你的。”林徽说道：“我虽然说的话不客气，但是我说的有错么？她不信任我们，也不信任你，你不让她这个时候好好想一想，你想让她什么时候成长？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危险都已经到眼前了，你忘记她都被挟持过一次了么？她已经彻底暴露出来，就是一个活靶子，但是她还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发脾气，没有信任，这么发展下去你就不担心哪一天她做出一个决定就完全谁都不顾，然后自己把自己弄得陷入危险么？” “我不怕，我会一直守着夏夏的。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太天真了，连实体都没有的你有什么自信能保护夏暖？她面对的是什么你知道么？当真的有枪口对向她的时候你能帮她挡子弹么？” 萤火安静了一瞬间，空气寂静的让人心悸。 “夏夏不相信我，完全是因为你们一直在跟她说我不可信，如果没有你们什么都不会发生。” “彼此彼此，说的好像你没有在夏暖面前诋毁我俩一样。我们都互相拆了对方的台，但是夏暖现在这么生气可不是我们的原因。你了解人类么？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让人类无法理解的异类，我是在帮你，虽然我直到现在也不怎么想相信你。” “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帮我？” “至少我能确定你想保护夏暖。但是如果你想真正保护夏暖，就不能当独行侠。我们至少要能获得最低限度的合作吧？”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夏夏由我来负责。” 留下这句话，萤火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个声音。 ※※※ 夏暖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正在上英语课。夏暖一把推开教室门的时候，班级里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扭过头来看她。 “干什么去了？”英语老师皱着眉头看着夏暖，夏暖浑浑噩噩的摇摇头，也没觉得紧张，只是随口回答道：“刚刚不舒服，去休息了一下。” “缺课也不要打扰别人上课，快回去吧。”英语老师皱着眉头，夏暖走回到座位里直接坐下。周围一片嗡嗡声，夏暖只觉得心烦。往桌子里一摸，没有摸到课本，夏暖一愣才想起来之前被林徽和管健拉到教室后排去坐，课本之类的也挪到了那面。 但是已经坐下来不好再起身，夏暖犹豫了一下，已经被英语老师看到了。 “你怎么回事？连课本都没带？还来上什么课？出去外面去。” 夏暖哦了一声，站起来乖乖的站去了走廊。 走廊里的窗户没有关，有微风吹了进来。夏暖发呆的看着窗外，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好像在远去。她的脑子里纷纷扰扰，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转，但是又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就这么茫茫然的任由脑子随着感情乱想。所有的一切思绪似乎都堵在一起要从脑子里挣脱出来一样，根本理不出一个线头。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数着数字，随着数字慢慢坐着深呼吸。 冷静，不要乱想。 夏暖对自己说道，但是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萤火怎么会变成一段程序呢？怎么可以是一段程序呢？明明所有的表现都跟一个正常人一样，为什么会是一段程序，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呢？ 夏暖努力回想着和萤火第一次聊天的情形。 那一天她又一次失眠，为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母亲去世以后，她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疾病，那段时间父亲忙于各种事宜疏于照料，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很严重了。然后就是漫长的治疗期，期间吃过药也做过心理辅导、催眠。大概是那段时间精神状况不稳定，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中间度过了漫长的一年。 之后恢复了正常生活，基本也恢复正常了，但是偶尔还是会突然陷入一些奇怪的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情绪里。不过不想让父亲担心，偶尔会有的突然陷入奇怪的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情绪的时候她都会瞒下来。 那天大概也是一样吧，突然陷入了奇怪的情绪里，吃过药却睡不着，于是就开始一条一条的新闻打开看，朋友圈里一条一条的热点动态的读过去，点赞。 就是那个时候萤火第一次出现，他当时说了什么呢。 夏暖靠着墙慢慢蹲下来，看着外面的天空回想着。 当时他好像是…… 萤火 晚上好，我是萤火：）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招呼。 不过也是一个有一点不伦不类的打招呼。萤火这个名字就好像突然出现在她的聊天列表中一样，她没有印象什么时候添加对方成为好友的，但是至少不是那一天晚上添加进来的。可是这个打招呼的样子又像是陌生人的初次见面。 还有那一个，感觉有一些过时的表情。 这么想起来，萤火从第一次出现就很奇怪。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在意，所以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聊着，因为跟萤火聊天实在太开心，所以直接忽略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现在能这么清晰的想起来，大概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就已经心有疑虑了吧。 但是为什么心有疑虑的她却依然会忘掉这些疑点呢。 夏暖用手遮住了脸，在一片黑暗中思考着。 因为萤火很温柔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 因为萤火很温柔，很好，虽然感觉不像是什么很阳光的人，但是真的很温柔。不管说什么话题他都会认真的来聊，从来没有不耐烦，哪怕是非常非常无聊的话都不会不耐烦。那种温柔的爱意不是假装的，有多少个睡不着觉的夜晚，从独自一个人刷网络新闻刷论坛新帖挨个刷一个个不认识的人的博客更新的难熬的夜晚，从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跟萤火聊天度过的呢？萤火到底是怎么一点点敲开她的心的？ 这种耐心怎么会是假装的呢。 所以到底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又是真实的呢？那种能感觉到的，摸得到的温柔，那种认真对待，为什么会是……假的呢。 到底是谁会写这种程序，如果是程序能做到这种事情，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实和虚假的东西了么？ 夏暖倔强的咬着嘴唇。 有什么东西撞了她的脚一下，夏暖一愣，慢慢打开了手。 鞋子前面，有一个包装完好的盒子，透过透明的塑料盒，能看到里面诱人的金黄色的蛋糕，那是一角芒果蛋糕。 第009章 虚情2 009虚情2 芒果蛋糕……萤火么。 又来这招么，真的是够了…… 夏暖倔强的咬着嘴唇，猛然拿起那块蛋糕准备就想扔掉，但是一只手阻止了她。 “这么好看的蛋糕，你干嘛啊？” 夏暖抬起头来，才发现居然是井然。井然正在笑着看着夏暖，阳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剪影，让这个笑容更是毫无阴霾，似乎这几天和夏暖的冷战都是一场错觉。 “井然……？你怎么……”夏暖愣愣的看着井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教室里还能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显然这堂课还没有结束。 井然做了一个鬼脸，学的夏暖一样的坐在了地上：“被赶出来陪你了呀。” 夏暖傻傻的看着井然，很快明白对方是故意被老师赶出来的，不由的心里一片感动。 “你干什么……明明……”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英文课。”井然无所谓的耸耸肩：“倒是你，你怎么啦，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么好看的蛋糕你也想扔掉，这是谁送的啊？你怎么上课那么久才回来？” “一个暂时不想见到的人……吧。”夏暖含糊的说道，并不想过多的解释萤火的存在。 “这么大脾气啊，既然不想要，不如就送给我好啦。”井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蛋糕看起来很好看呢，好像是很贵的牌子，买的人很用心吧？这样随便扔掉也不好的。” 听到井然这么说，夏暖一瞬间有一点犹豫。但是当视线投注在那橙黄色的蛋糕上的时候，夏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使劲点了点头，在点头那一刹那，她竟然有了某种残酷的报复的快感。 “真的么？那我就真的收下来啦！”井然露出惊喜的表情：“你不会舍不得吧？这么精美的蛋糕送的人肯定很用心的，不要后悔呀。” “没关系，你吃吧。”夏暖摇摇头。 “太好啦！”井然开心的笑起来，把蛋糕捧在手心里，如同拿着一枚珍宝一样在阳光下欣赏着手上这只蛋糕，那爱不释手的表情让夏暖觉得莫名刺目，井然却毫无所觉一样，一边欣赏着一边对夏暖说道。 “夏暖，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你最近怎么这么神秘，感觉都缺了很多课了。” “可能吧。”夏暖想了想，觉得这样可能太敷衍了，之前井然才刚跟她冷战过这样回答显然有些问题，犹豫了一下又回答道：“上周不是……国文老师自杀了么。” “是啊。”井然点点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夏暖：“怎么了？” “那天……就是国文老师自杀前不久，我被叫去教工休息室。国文老师跟我谈我随堂小测的成绩，然后突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之后就跳楼了。我大概……是他死前见过的几个人之一。所以最近有警察来问问题之类的，我心情也不是特别好，毕竟是一个人自杀了。上周不是随意跟你发脾气对不起。” “原来是因为这个。”井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关系啦，你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我还以为你谈恋爱手机不想让我看呢！” “没有这种事啦。” “真的么？那林徽学长和管健学长为什么会来我们班里？感觉他们对你特别照顾的啊！”井然用肩膀顶了顶夏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崇拜与孺慕：“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徽学长的，看你们很熟的样子，你悄悄认识了林徽学长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呀？” “我其实也只是才认识。”夏暖不太想聊这件事情，现在她对林徽和管健也心存戒备。之前不认识他们的时候的确和井然一样崇拜又羡慕，但是现在只觉得心有怨气，不说两个人的坏话已经不错了，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友好：“就是国文老师自杀以后，其实我们也不熟。” “真的嘛？我看林徽学长对你很好呀，不像是刚刚认识你的样子。”井然惊讶的看着夏暖：“而且他们干什么要来我们班里呀。” “大概是来做心理疏导的吧。”夏暖耸耸肩，把这个话题含糊的混了过去。正好这个时候，话题的关键人走了过来。 “夏暖？你怎么在这里？”林徽拽着管健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管健一路上也不知道埋头在干什么，任由自己被林徽牵过来挪过去，两个人形成了这走廊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夏暖还在生林徽气，虽然冷静下来以后也觉得自己那么说有一点伤人，但是另一方面夏暖却倔强的觉得自己没有错，这个时候看到林徽还是有点尴尬的，干脆看向别处，不理林徽的问题。倒是旁边的井然看到林徽立刻跳了起来，显然很是紧张。看夏暖不答，居然自己接了过去。 “林、林学长，我们是被老师干出来罚站啦。” 一边说着，井然一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可爱表情。 林徽一愣，显然没有想起来井然的名字，不过这一个停顿微不可见，全部被他掩盖在了温柔的笑容下：“你们怎么被赶出来的，做什么了？” “夏暖她是回来太晚了，我是因为上课不认真。啊！不过没想到被赶出来了还能蹭到这么棒的福利！”井然一边说着一边捧起来那块蛋糕，一脸的视若珍宝。夏暖又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 “这是……” “啊，不知道谁送给小暖的，她也不告诉我。她说她不喜欢，想扔掉，我就要过来啦。这么好看的蛋糕被扔掉也太可惜了，对不对啊，林学长？” 林徽看了夏暖一眼，夏暖从林徽那一眼里已经明白了林徽大概已经知晓了蛋糕了来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堪的扭开头去。这一眼中夏暖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就算再生气，这种把别人送的礼物转手送出去什么的行为算是什么事情呢？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呢，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既然夏暖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的确这么好看的蛋糕，扔掉也太可惜了。” 耳畔传来林徽含笑的声音。 夏暖只觉得更难堪了，虽然没有看过去，夏暖却能够感觉到林徽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这让她觉得如坐针毡。很快夏暖就受不了这种感觉，突然站了起来。 “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夏暖说完就准备向卫生间去，林徽却拦住了她。 “等等，夏暖。”林徽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台智能手机，就是萤火送给她的那一部，林徽非常自然接着说道：“之前借你手机打电话，还你啦。” 夏暖犹豫的看着那台手机，手有点伸不出去。 “怎么，手机不要啦？”林徽微笑着，一语双关。夏暖仓惶的抬头看了林徽一眼，一咬牙，拿过手机直接向着卫生间跑去。 林徽注视着夏暖的背影消失，摇头叹息。井然一直默默的注意着这一幕，这才适时的□□来。 “林学长没有手机嘛？” “不是，我手机借给小健了。”林徽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扭头瞥了还在那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的管健一眼。 38.009 虚情3 “送货员呢？”林徽一把抓住了保卫的手：“送货员还在么？” “应该、应该已经走了吧？” 保卫结结巴巴的回答着，显然被林徽吓了一跳。林徽一愣，慢慢放开了保卫的手：“对，没错。货送到了保卫肯定也走了，非常抱歉，夏暖的确在这里，东西给我吧。” “好的，这里就是。”保卫匆匆忙忙的塞给林徽一个袋子，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林徽提着袋子转过身，靠后背慢慢的把门合上。 “林徽学长，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不要担心，学校里的人这么多，会被看到很正常的，不要担心好么？”林徽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把纸袋地给夏暖：“你看看是不是你要吃的药？” 夏暖低着头把纸袋接过来，林徽抬头和管健对视了一眼，两人严重都有忧色。 “送货员。”管健淡淡说道。 “你是说那个送货员会是…………？” “不会。”管健摇摇头，手指又开始纠结的绕起了头发：“有联系方法。” 林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夏暖学妹？” “恩？”夏暖迷茫的看着两个人的交流，显然并没有跟上两位学长的思路。 “电话能借用一下么？” “当、当然可以。”夏暖的视线落在了手机上，手机已经被扔到了桌子上，不过看她的样子大概这只手机只想扔的远远的，再也不触及才好。 林徽安抚一笑，拿起手机按下了开机键。这边林徽在开机，那面管健绕到了夏暖面前。 “吃药。” “我已经没事了。”夏暖尴尬的笑，虽然手里攥着纸袋，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打开的想法。 “他光明正大的送进来，下毒的可能几乎没有。”管健淡淡的说。 “没错，萤火大概……至少现在，并没有想伤害我。” “你不想吃药。”管健瞪着大眼睛看着夏暖，眼睛里还是一团看不到边界的迷雾：“不是害怕有人想害你。” “我……”夏暖舌头打结，想了半天理由却说不出来，嘴巴张开又闭上，只能烦闷的把纸袋一扔：“我不想吃！” 管健还盯着她，眼睛里全是迷惑，在这样的眼神里夏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在管健的目光里又忐忑的低下头：“对不起，管健学长。我……我在无理取闹。我……”夏暖的手不自觉的向着袋子伸去，管健却突然说话了。 “不想吃就不吃了。” “诶？”夏暖一愣：“不……我也不是不想吃。就只是……” “没关系。”管健淡淡的说道：“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夏暖茫然的看着管健，管健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心沉了下去：“看看他对你的监视到底有多少。” “你是说萤火他……连这个屋子发生的事情都能监控到么？” 管健突然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在这个微笑中，管健的脸都变得生动了起来。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摇摆。 夏暖瞪大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小健，果然订单是有问题的。” 管健听到林徽的话慢慢扭过头来，林徽已经从床边走回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电话和一张便签纸。 “外送员说他在校门口等夏暖等不到，正准备再给夏暖打电话就收到了一条讯息，让他把东西交给门卫就可以。我根据外送员给的电话回拨回去，但是是一个空号，看来果然为了伪装身份做了特别的伪装。” “很厉害。”管健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没错，这里是电话号码。我已经拜托外送员把短信转发给我了，手机上是外送员的电话和短信。” “你还怀疑外送员？”管健歪头。 “不知道。”林徽摇摇头：“只能靠你了。” 管健点点头，接过林徽手里的手机和便签纸，坐到了办公桌前，翻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林徽坐到了夏暖身边。 “管健学长这是在干什么？”夏暖瞪大眼睛看着管健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平时的管健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玩偶，动作有一些不协调，说话一字一顿的，好像永远在状态外。但是打开电脑后，管健突然活过来一样，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好看的像蝴蝶在翩翩起舞。 “在找你那位跟踪者的尾巴。” “怎么找？”夏暖瞪圆了一双眼睛。 “喏，他给你送了一袋代表关心的药品，那么他必然在外送员那里留下了通讯号码。虽然现在通讯号码已经是空号了，但是哪怕他利用通讯公司的漏洞伪造了自己的通讯号码也会留下使用的方法，这就是线索。根据这个线索很可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当然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外送员就是他。” “是啊。如果外送员就是萤火你们根本找不到。” “并不是。”林徽摇摇头：“如果你说的那位萤火就是外送员，那么订单就是造假的，我们只要比对订单真伪就可以了，这并不困难。” “但是这些数据岂不是要……？” “没错。”林徽俏皮的眨眨眼：“不要说出去喔，这是我们的秘密。” 夏暖看到林徽无声的说了一句“黑进去。” “骗、骗人的吧？就算送货公司防卫不严，但是通讯公司……？！而、而且，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是会被起诉的吧！” “有小健在并不是问题，放心吧。”林徽弯弯嘴角。 “是高手。”管健突然抬起头来，嘟囔道。 “什么？” “不是送货员。”管健顿了顿继续说道：“直接从通讯公司发出，没有痕迹。” 林徽顿时感觉棘手：“那订单你查了么？注册用户？资金记录？” “新用户，快充卡购物，不是新手。” 夏暖瞪大眼睛听着两个人完全听不懂的交流，忍不住问：“等等……快充卡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林徽摸了摸下巴：“快充卡是不需要记名的，很多公司需要给员工发福利的时候就买这种快充卡发下去，让员工去制定的商场进行购物。这种快充卡几乎没有价值，商场也不会记录某张卡究竟是哪家公司购买掉的。就算能查到因为这种卡用起来很方便，转赠转卖也会让公司名称毫无价值。” “所、所以……这个意思是，我们寻找萤火的线索完全断了？” “也不是，”林徽忧心忡忡的看了管健一眼：“至少我们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对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客——跟小健不相上下。” 夏暖跟着林徽向管健看去，只见管健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同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很厉害。” 39.010 我的世界1 010 我的世界1 “给我看啊，看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萤火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回答。 “好。如果夏夏想看的话，我会给夏夏看到的。虽然夏夏有可能会更害怕我。” 夏暖不置可否。 “你要怎么给我看？” “我想想……不能在学校。”萤火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想伤害夏夏，如果夏夏相信我的话，我们回家吧。” “好，但是我要先跟林徽学长他们讲一下，我不能这样随便失踪。” 说完夏暖拿起了手机，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教室门口，正好赶上了下课。井然好像还在拉着林徽说着什么，但是夏暖走过去的第一时间林徽就扭过头来。 “你回来啦？”林徽温和的笑着，眼睛却瞥了夏暖的手一眼，在看到夏暖仍然拿着那部手机的时候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恩。”夏暖点点头：“林徽学长，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好。”林徽点头，抱歉的看向井然：“抱歉啦，学妹。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次再说吧。” “好吧。”井然遗憾的点点头，看她神情还十分不舍，但是管健那面已经不管林徽在说什么，拉起夏暖率先走了。林徽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对井然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快步跟了上去。 井然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蛋糕盒，一向开朗的脸上带上了愤怒的影子。 “小然，你在这里干嘛呢？咦？好漂亮的蛋糕啊，哪儿来的？”同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井然扭过头去的时候脸上又是开朗的笑容。 “你们说这个啊？林徽学长的呀。” “什么？真的假的？林徽学长送的？” “这蛋糕看起来好漂亮啊，好嫉妒啊！” “我知道这个牌子，听说很好吃的但是特别贵！” 井然笑嘻嘻的把蛋糕展示给她们看，然后在几个好友的簇拥下回了教室。 另一面，夏暖跟着管健又到了楼梯拐角僻静的角落，林徽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出什么事情了，夏暖？”林徽问道。 “我现在想回家。”夏暖回答道：“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重要的事情？”林徽皱眉：“你是说要回……你自己的家？” “恩……”夏暖想了想，把手机递给林徽：“让萤火自己跟你们说吧。” 林徽接过来手机，不过半路就被管健劫持了，管健拿过手机自顾自的看过去。那一面萤火已经不需要提问，一串聊天记录已经显示出来。 萤火： 我想带夏夏看一些东西。 我需要一套脑电波传感器，并且一个安静的环境。其实不需要特别的在哪儿，但是一定要安静。 “你想要干什么？脑电波传感器？”管件挑眉，看向夏暖：“他要给你看什么？” 萤火： 跟你们没有关系。这是我和夏夏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我和小徽现在负责你的安全，像是这样的决定我们一定要知道。”管健晃了晃手机：“他要脑电波传感器干什么？给你用？他想干什么？” “跟你们没有关系。”萤火淡淡的说道：“只是因为尊重你们要保护夏夏的立场我才会跟你们说，其实就算你们不帮忙，这样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等下，什么事情？”林徽把手机拿过来，一眼扫过聊天记录，也一脸错愕：“你们要脑电波传感器干什么？” “都说了跟你们没有关系了。”萤火烦躁的说道。 “那个传感器是要给谁用的？夏暖？”林徽看向夏暖。 “给我。”夏暖淡淡的说道，在林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先说道：“林徽学长，你们担心的事情我知道。但是这是我做的决定，我想看看……真正的萤火。” “什么意思？”林徽瞪大眼睛看着夏暖，又看看手里的手机，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管健：“什么叫真正的萤火？” 管健却看着林徽手里的手机。 “你想带她看你的核心处理部分？” “是。” “你要怎么做到？你不是只能通过电流控制生物电么？你想要怎么做？”管健急迫的问道：“为什么要脑电波仪器？” “跟你们无关。” 管健气恼的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向夏暖：“你如果要这么做，我们可能没办法保护你。你知道他可能会抢夺你的身体么？” “没关系，我都知道。”夏暖坚定的看着管健：“管健学长，我真的要受不了了，这样猜疑来猜疑去的日子。我现在只想慢慢搞清楚能搞清楚的事情，不管是妈妈的事情，还是你们不肯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就算有你说的这样的风险，我也宁可弄清楚也不想继续猜疑下去，真的太累了。” 管健和林徽对视了一眼，林徽微微摇头，管健开口却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也要一起去。” “我可不想你进入我的数据库！”萤火反应是最激烈的，第二反应激烈的是林徽：“小健！够了，你不能去！” 最冷静的反而是夏暖。 夏暖微微仰头，看着管健的眼睛问道：“管健学长，你能给我一个理由么？” “当然。不管怎么说，你是被厅长托付给我们的，我们要为你的安全负责，就算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也至少要把该做的事情做掉。所以我的要求是我先进去，我确认没有问题你才可以过去。这是唯一的要求，如果不答应那么我和小徽不光不会给你提供帮助，你大概也能发现我们俩的盯梢也不一定能让萤火发现空隙。” “小健……”林徽还不太赞同，但是被管健一拽，还是乖乖的闭嘴。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过了几秒萤火咬牙切齿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好。” ※　　※　　※ 林徽借到了一套完善的进行脑波检查的仪器。他们实验的地点就在夏暖的卧室。 管健坐在椅子里，任由林徽在萤火的指引下把传感器一个一个的黏在了头上。带着这些传感器的管健看起来有一点搞笑，他扯了扯一根有一点遮挡视野的电线，淡淡的抱怨了一句：“好麻烦。” “你真的要这么做？”林徽黏上了最后一个，还是不放心的确定了一句。 “没事。”管健摇摇头。 林徽无奈的点点头，看向手机：“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都是我的工作了。”手机里的萤火听起来没什么好脾气：“准备好我就开始了。” 管健突然拉过林徽的领子，在林徽的耳旁悄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夏暖，等会儿你确定我进去的话，就直接把传输链路切断看我能不能出来，这样至少我们有了特别手段。” 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只有林徽听到了。林徽按住了管健的肩膀，哑声问：“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光是想了解他的运行原理，是不是还想着万一被困进去不再当人也不错？我跟你说管健，你休想。” 两个人视线相对，管健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放心，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没做完呢。”说完这句话管健放开了林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手机说道：“来吧。” 话音刚落，管健突然晕倒一样，全身脱力的软靠进了椅子里。 “小健！”林徽吓了一跳：“萤火！？小健他怎么了？” “没事，思维进入数据链路，暂时切断对身体的掌控，身体会暂时像是昏迷一样，这是正常现象。”萤火倒是也没有卖关子。 “管健学长没有事情吧？”夏暖也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夏夏。”萤火亲昵的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把握的，他已经进入了数据库了。” “是嘛。”夏暖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林徽突然走到了传感器链接的仪器旁边，这些传感器被接在了一个接收器上，接收器却是接在一台电脑上。林徽一声不吭，直接把接收器和电脑中间的连接线一把拔掉。 “林徽学长，你干什么？！” 40.010 我的世界2 现在的社会真的是光怪陆离。 人类的社会从100年前就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从机械化到电子化再到信息化，花样百出的新名词几乎是过去人类社会的总和，每一天仿佛都在产生一个新的时代。代沟从二十年变成了五年、三年、一年，所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少男少女们，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爱好才是更正常的事情吧。 然而夏暖却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高中生。 不逃课、不作弊、远离不良同时也对ktv之类的地方没有任何兴趣，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乏善可陈的上课、作业、休息这种机械到让人厌烦的日常。 如果想在这种几乎跟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中找到什么与众不同的，大概只有沉迷网络社交这一项了吧。夏暖真的是社交网络的重度使用用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大概有18个小时都没有办法离开线上社交，以至于现实生活中的朋友都很稀少。 夏天： 下一节是国文课哦。国文课最讨厌了！星期四真是黑色的一天，让人完全提不起来精神。如果可以一眨眼就把星期四跳过去就好了。 萤火： 为什么会讨厌国文课呢？夏夏不是很喜欢写作的么？ 夏天： 的确是很喜欢写作啊，以前也并不讨厌国文课，不过现在却没办法喜欢国文课呢。 萤火： 这不是很矛盾么？ 夏天： 一切都要怪新来的国文老师，就是因为他才开始讨厌国文课的。虽然那是从田帆市那面来的名校老师，但是完全不喜欢他呢。 萤火： 为什么？名校老师来教学难道不是很幸运么？不是更应该好好学习么？为什么讨厌他？是太严厉？还是教学方案不对？ 夏天： 怎么会是这种问题就讨厌老师啦！萤火真笨：p 夏天： 其实要说原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真要说起来……首先身为老师，他对外形也太不检点了吧？他的头发总是油腻腻的感觉几个月才洗一次吧，眼睛也像是老鼠一样，哦，还有衣服也都是黄色的污迹……总之看着他就完全没有学习的想法了啊。 夏天：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啦。我才不是这种以貌取人的人呢xd 萤火： ？那还有什么原因？ “夏暖，你在干什么啦！” 夏暖慌乱的按下了手机，抬头看着自己的同桌。 啊……还以为说坏话被当事人发现了呢，没想到居然是同桌在吓人。夏暖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凶狠的瞪过去：“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话，吓我以为老师来了。” 夏暖的同桌兼闺蜜是个短发的美少女——井然，和夏暖不同，她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元气少女、热心肠，班里活动的积极分子。她并没有被夏暖外强中干的表现唬到，反而露出一个阴侧侧的笑容：“哼哼，我只是随便问了一下你就吓成这样，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才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但是就算并不需要遮掩，但是作为“隐私”这种事情却是的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毕竟如果告诉别人自己跟一个网友聊的火热，肯定又会被问东问西吧？夏暖只能选择不回答，扬起下巴，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干什么要告诉你！” “诶——不是吧，夏暖。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你这个叫欲盖弥彰啊。”井然托着腮，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每天都抱着手机不放，除了传讯息就是传讯息，还总能对着手机傻笑。肯定是恋爱了！”井然双手一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谁啊是谁啊？你这种家伙好像都完全没有跟男孩子说话的经验嘛！肯定不是咱们班的，难道是哪个学长——” “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说！并不是恋爱，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夏暖双手叉在胸前，双颊微红，怒目圆瞪。虽然夏暖只是小小只的娇小女生，但并不妨碍她把这个动作做得杀气腾腾——夏暖在充分的向同桌展示着自己的决心，但是同时也因为声音太大，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都静默了一秒钟。 所有同学都一脸惊叹的看着夏暖，夏暖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中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当众宣布了怎样的话语，脸上慢慢充血，变得涨红。 “啊啊啊啊！”夏暖猛然把自己迈进臂弯中，简直想要凭空出现一只箭把自己当场射穿，让她无需再面对之后全班同学的微妙注视。 啊啊啊啊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手中的手机震动不停，夏暖偷偷的把身子后移，用额头抵住桌面，在桌子下打开了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少女黑色的大眼睛上打出一道白色的方形，屏幕上的文字也跃入少女的眼中。 萤火： 夏夏？ 萤火： 出什么事情了么？ 少女十指如同蝴蝶一样翻飞，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回话。 夏天： 啊啊，我在！ 刚刚同学有在找我说话。 萤火： 没事。你还没说为什么讨厌国文老师呢。 夏天： 这个说起来有点难为情呢。 夏天： 我只是觉得他对女生好像特别的关照呢，经常点女生起来朗读课文还有辅导课业，有传闻说他是因为跟女学生有不道德关系，所以才在田帆市混不下去，跑来我们这种个小地方的。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传言真假，但是名校老师本来也没有理由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吧？谣言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夏天： 这样想想不觉得很恶心么？ 想起那个让她总觉得不舒服的国文老师，夏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也不知道这种传言是来自于哪里，但是自从听说这种传言以后，夏暖就觉得更加没有办法直视那位不修边幅的老师。特别是那位老师阴森森的眼神，让人觉得浑身难受。也许是心理暗示的原因吧，夏暖觉得那位老师似乎有额外关照她，这让她更觉得毛骨悚然。 每当这个时候夏暖就会非常怀念刚刚进入产假阶段的前任国文老师，前任国文老师讲课风趣幽默，为人也温柔和善。真的是非常倒霉，如果不是原本的国文老师突然休假，也轮不到这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家伙接手他们班的国文课吧？ 不，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的国文老师生产，学校也压根不会招聘一个国文老师来吧。 有了这种前提，对于现任国文老师夏暖更加觉得无法和平相处了。 萤火：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来帮你查查看吧。 夏天： 咦？ 萤火： 帮你查查看田帆市近期离职的教师里有没有因为不道德这种原因而离职的。 夏天： 这种东西可以查到的么？就算有这样的事情也并不会大肆宣扬，肯定已经被偷偷掩盖了吧。 萤火： 当然可以查到。政府的公示、公职人员的调动记录这些都是公民可以查询的资料。而且还有网路上当地的信息可以查询。我们是在一个没有秘密的时代，只要稍微耐心一点，就算是被刻意掩盖的秘密都不会是秘密，每个人都无从遁形。 夏天： 这样不会太麻烦么？感觉是非常庞大的工作量呢。 萤火： 比起麻烦，夏夏的安全我更在意啊：） 少女的手指划过屏幕，在代表着萤火的头像上掠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脑海里忍不住又一次开始猜测起萤火的真实身份。 虽然他们已经网聊了半年，但是夏暖依然对网络对面的那个人一无所知。她甚至连对方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好友名单中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半年前一个晚上她因为考试成绩而无法入眠的时候，发了一条状态，然后对方主动向她发起了聊天申请。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越聊越开心，最后甚至发展到了夏暖手机不离身的地步。在聊天中，对方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从市井八卦到高深的各个理论学科的前沿动态无一不精，没有一个话题不能和对方讨论。夏暖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手到擒来的轻松事，而且对方不厌其烦的主动照顾着夏暖。像今天这次一样，夏暖不过偶尔抱怨对方就大包大揽，在这半年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虽然他们还遵循着网络交际的准则，不透漏也不主动打听对方生活中的信息，但是夏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猜测对方的职业，思考对方的样貌。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到底会是做什么的呢？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年龄呢？ 想一想就让人期待呢。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井然的声音又在夏暖脑海里响起，夏暖脸颊又开始发烫，忍不住用手拍拍脸颊。 “什么嘛……才不是恋爱呢。这种麻烦的事情……”夏暖捂着脸，小声嘟囔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手掌下的脸颊有多么滚烫。 41.010 我的世界3 001 你到底是谁2 “请进。” 夏暖推开门，走进了教工休息室。 教工休息室中只有国文老师一个人在。虽然教工休息室有一面非常大的窗户，整个室内温暖明亮，但是国文老师的位子却在最里面的角落，是唯一一个晒不到阳光的位子。 果然是非常奇怪的人啊。长得就非常让人讨厌，坐的座位也选择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感觉像是一只喜欢阴暗潮湿的可怕生物的习惯。 少女双臂交叠，站在办公桌旁，尽可能远离国文老师的地方。阳光的反射让国文老师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因为这道白光夏暖没有办法看清老师的表情。不知道老师的心情，自然更觉的局促，夏暖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老师，您有什么事情么？” 啊啊，还是好紧张啊。这样被老师无缘无故的请来办公室什么的。 夏暖并不善于和人交际，哪怕是最擅长的历史课的老师，跟她几乎也没有课堂以外的交流。感觉一旦跟老师这样的人说话就会很紧张，人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夏暖不由想到近期学生们间的谣言，那些小道传言版本繁多，虽然很多一听就是随便乱扯，但是更是加深了夏暖的恐惧。 “夏暖同学。”老师叫出了夏暖的名字，神游天外的夏暖立刻回神。 “啊……是、是的！”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推过来一份随堂小测的试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慢慢的把试卷接过来，这是她上周随堂小测的试卷，不过这份试卷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显眼的62分就在卷子的最上方，浏览整个卷子，课文背诵的部分尤为严重，放眼望去一片红叉，目测看来只得了20%不到的分数。看着这样的成绩夏暖的脸腾的就涨红了。 “这、这个……” “我查过你的成绩。”国文老师站起身来，单手撑住桌面，非常有压迫力的低头看向夏暖：“你的历史成绩很好，文科科目普遍比理学科目要强，不说你过往成绩，但是看的出来你的记忆力非常优秀。那么为什么这次的背诵成绩会这么差呢？这种东西，不是只要用工就可以达成的么？” “这、这是因为……”少女嘴唇蠕动着，被国文老师这样俯瞰的盯着让夏暖非常有压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有一个好的答案，泪花开始慢慢在眼眶里汇聚，不好的联想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串动。 “因为什么？” “非、非常抱歉！”夏暖后退了一步，突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陈恳的鞠躬道歉：“我、我并没有努力背诵那篇课文，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成绩。让老师失望了非常抱歉！我回去一定会努力弥补那段时间的过失的！” “哦？是么？” 老师的声音非常耐人寻味，夏暖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错，是这样的。”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相信夏暖同学的决心，但是你突然下降的国文成绩还是让老师担心你是不是因为一些事情降低了对学习的注意力。我听说你的父亲工作很忙，很难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是么？那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到下次小测，你每天放学来我办公室背诵课文，背过就可以回家，如何？” 果、果然传言是真的么！ 夏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的警铃大作，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以！” 话一说出口，夏暖才觉得糟糕。这样直白的拒绝，肯定会更让人怀疑吧？老师肯定会问为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好理由，总不能直白的说“因为不喜欢老师你”吧？那样真的会很惨的啊。 啊啊，为什么不能想一些更聪明一点的拒绝办法呢？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吧，反而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呢。可是被老师特别关照要补习功课，身为学生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果然—— “哦？能听听夏暖同学的理由么？”国文老师淡淡的笑道，“不过就算你有合理的理由我觉得恐怕也不可以。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而是在通知你需要进行补习。或者说是惩罚也不为过。如果你拒绝这样的方案，我只能直接跟你的家长来谈这件事情，我觉得身为学生，学习应该被你放在第一位。” “不、不是，那是因为——”夏暖只觉得舌头打结，双手揪着群里的下摆，感觉指头都快要被戳出血来，但是因为了半天却因为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国文老师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至嘴角还带着愉快的笑意。夏暖看着国文老师这个样子却说不出话来，果然是没有理由啊，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这种冠冕堂皇的事情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看够了夏暖的窘态，国文老师轻笑一声。 “如果没有理由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国文老师的话，老师皱了皱眉，把桌子上的手机反转过去，电话自动被挂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国文老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一愣之下，滑动开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是，是的，我在学校。” “接下来没有课。” “……什么？现在么？”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剪短的对话后，国文老师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夏暖期待的看着他，从电话可以听出来他大概要出去一趟，那么这备受煎熬的会面应该可以结束了。不过国文老师似乎看出来了夏暖的期待，看了夏暖一眼，吩咐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需要去趟教务处，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跟你谈你的补习问题。” “是、是的！”夏暖的肩膀又垮了下去，看着国文老师小跑着离开了教工休息室，呼出了一口胸中的郁气。 得救了呢，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不过也只是暂时得救吧？看起来国文老师势在必行，想要让她来课后辅导，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拒绝掉老师的要求呢？ 真的好麻烦啊。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夏暖左右看看，虽然是教工休息室，但是没有人应该也不会被老师发现、没收。想到这里，夏暖偷偷的抽出了手机。 翻开手机，是来自萤火的消息。就算是正在苦恼着该怎么回绝老师这样的问题，也不妨碍看到萤火的好心情，不，或许应该说，夏暖正想要这位非常可靠的朋友帮自己想一个合理的方法摆脱困境。夏暖笑出了一个小酒窝，点开了消息阅览。 萤火： 夏夏，没事吧？ 夏天： ？什么没事？ 萤火： 没关系了，不用害怕，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烦我……了？ 少女笑眯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变成了茫然，她神经质的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工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如同与这个世界隔离，唯一的声音只有墙壁上的大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动发出的滴答声。 明明是黏腻的让人烦躁的夏日，夏暖却觉得身上硬生生生出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吧？这里没有什么人，应该是萤火在说别的什么事情吧。 夏暖两只手颤抖着捧着手机，急切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什么东西不会烦我啊？萤火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萤火： 不用害怕，夏夏，我会保护你的。 萤火： 你现在可以回教室了，他不会回来的。 啪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夏暖却顾不上手机，反而左右环顾。 恶作剧？还是什么？ 不，萤火不是那种以名为恶作剧，实为欺负女生和弱者为乐的无聊的男生。那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不要害怕，夏暖。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只是恶作剧而已，不要害怕。” 夏暖努力的深呼吸几下，感觉心情终于平复，又捡起了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夏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里的字。 萤火： 不是恶作剧喔，我的确知道你在干什么。 夏暖脸色一僵，原地慢慢后退两步。下一秒，夏暖突然拔腿向着教工休息室门口跑去。她一把拉开了教工休息室的大门，来不及看辨别环境，就向着教室方向冲去。所以等夏暖看到面前的人影时，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 随着一身痛呼，她和那个人影都摔倒在地，作业本白色的纸如同雪花一样飞散，夏暖透过飘散的白色的作业纸，看清了对面那个人。 42.第 42 章 001 你到底是谁3 透过漫天飞舞的作业纸，能看到对面跌坐的是个男孩子。 一头棕色的卷毛，双眼还带着困倦的微红。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体后倾，双手还维持着平伸环抱作业的姿势——虽然那些作业已经散落满地，他的手上已经连一本作业本都不剩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这面走廊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 夏暖的怒火一瞬间充盈了胸腔，她冲了过去，骑在对方的身上，一把揪住那个男生的领子吼道：“是你吧！就是你吧！” “诶……诶？”男生瞳孔微微放大，眼睛里是无穷无尽的迷雾。 “果然就是你吧，萤火！别闹了！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不，或者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不管怎么样，这种恶作剧很好玩么？！”夏暖揪着男生的衣领大吼大叫，心底里已经认定了对面的人就是萤火——不然还能有谁呢？在这样一条没人经过的走廊上，正好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男生，以及根本不应该知道她在做什么的萤火。 “咦、咦？”男生终于从迷雾中脱离出来，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什、什么。” “不要再假装了，我都认出来你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萤火！” “萤、萤火……是什么。”男生结结巴巴的用陈述句回答道。夏暖一愣，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生。 男生脸上全是迷茫之色，看起来不似作伪，过热的大脑终于慢慢降温，夏暖将信将疑的松开了少年的衣领，问道：“你不是？” “是……什么。”少年依旧一字一顿平板的回答。 夏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始在少年口袋里搜索起来，外衣口袋，裤子口袋，没有，没有。她把少年全身上下的口袋摸了一个遍，但是他居然连手机都没有！不要说手机，甚至连钱包、手表这样的物件都没有。真……真的认错了么？萤火说的那些话难道真的不是一个同学无聊的恶作剧？夏暖的脸又白了起来。 “那、那个。” “恩？” “你坐在我身上了。” 少年已经满脸通红，尴尬的指着夏暖，夏暖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骑在一个陌生少年身上。不仅如此，自己还对对方上下其手的搜索了一遍手机，这种行为真的是太失礼了。夏暖的脸腾的变得通红，几乎是跳着远离了那个少年。 “对、对不起！非常抱歉，我只是认错人了！” “没关系。”少年挠了挠鼻子，还坐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了看周围散落的作业本，又仰头对着夏暖眨眨眼。 夏暖也眨眨眼。 少年又眨眨眼。 意识到少年应该是在表达什么，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对方在想什么的夏暖只能开口询问：“是有、有什么事情么？” “作业……全掉了。” “诶？” 夏暖一脸愕然。作业全掉了是什么意思？虽然也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撞掉了被少年抱在怀里的作业，但是被特地说出来这种事实，还是这么一副呆萌的样子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少年依然瞪着眼睛仰望着夏暖，夏暖也茫然的回望着少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糟糕，感觉好像罪恶感非常浓啊，在这种眼神中夏暖有一种自己罪大恶极坐错了什么事情的感觉，但是这位同学到底是什么意思？作业全掉了？是、是想要她道歉么？或者是别的什么？可是刚刚不是已经很陈恳的道歉了么？ 还是说他摔伤了哪里？ 夏暖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但是她从少年的脸上没办法读出一丝有用的信息，虽然少年的样子似乎在说：我不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为什么你还不动？ “喂，笨蛋，你连送个作业都能出状况么？” 不耐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夏暖一愣，抬头看去。 一个长手长脚的男生双手插兜，从走廊尽头走来。 短碎发，丹凤眼，夏暖认识这个男生，不，或者说是知道这个男生，只要是这所高中的学生都会知道这个男生。 这男生是高二a班班长林徽，全校的风云人物——那种让人嫉妒不过来的“别人家的小孩”。学习好，体育佳，文艺十项全能，几乎每周都会以获得xx奖出现在全校师生的视野里。如果要具体来说他的履历，大概真的可以写一尺厚，完全大神一样的存在。当然，更关键的是，听说他性格也很温和友善，从来不端架子，人也很帅。 这样的人没有道理不“出名”。 显然，夏暖撞倒的男生和林徽熟识。依旧坐在地上的少年听到声音茫然的仰头，将整个脑袋倒仰过去，看到了从身后缓步而来的林徽，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徽，我摔倒了。” 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依然是陈述句，陈述着毫无争议的事实，果然是相当让人困惑的表达方式啊。林徽此时已经走到了近前，听到少年的声音，苦恼的扶额：“啊啊，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你觉得我的眼睛是摆设么？” “作业都掉了。” “闭嘴，笨蛋。” 林徽抬脚对着少年的后背踩了一脚，靠着脚部的力量，让少年从仰头向后的姿势恢复成了面向前。但是被这么对待的少年也不在意，反而乐呵呵的顺从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互动，显然没想到林徽和这个少年关系这么好，井然可以轻易的听懂少年让人崩溃的表达。直到林徽已经走到她面前，露出了一个亲切友好的完美笑容，夏暖才回过神来。 “抱歉，小健总是这么毛手毛脚，没有撞到你吧？” “没、没有。”在林徽的笑容中，夏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无意识的回答完才发现自己的回答不对，这才慌乱的改口：“不不，是应该我道歉才对！都是因为我慌慌张张的才撞倒了学长，也不知道欧学长有没有事情，总之非常抱歉！” “不用放在心上，小健反应比较慢但是没那么脆弱。你没事就好。” 林徽学长果然非常亲切，在林徽学长的笑容中，夏暖恐惧的心终于慢慢落下。 “不……的确是我的错，非常抱歉。”一边说，夏暖一边蹲下来，开始捡起散落的作业来，但是刚一伸手林徽就拦住了她。 “没有关系，我来就可以了。” “这样好么？”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班的作业是有特别的排列顺序的，你也不知道，还是我来吧。”林徽笑眼弯弯：“学妹现在更应该的是赶快去上课，马上就要打铃了吧。” “好、好的。”在林徽的笑容中，夏暖总是忍不住听话的点头，大脑仿佛都丧失了思考这一项能力。林徽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只是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听从他的话语，满足他的要求，这大概就是“领导力”吧，不愧是林徽学长。 但是旁边叫“小健”的少年却似乎并不被这种能力所惑，他依旧坐在地上，抬手拉扯住了林徽的裤管，说道：“不能走。” “咦？”夏暖一愣。 “笨蛋，你自己摔倒了难道还要讹诈女生治疗费？如果屁股疼自己去医务室上药就可以了吧，这么小气是会注孤生的。”对着小健，林徽嘴上却毫不留情。 “不能走。”小健坚持道。 林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学长，您有什么事情么？”夏暖不由忐忑，刚刚的事情的确是她的责任，如果学长真的需要她赔偿医药费什么的……咦，奇怪，为什么会想到医药费。就算是撞伤也并不会是什么严重的创伤吧，怎么就到了赔偿医疗费这种地步？ 小健四肢极不协调的挥动了一下双手，林徽又翻了个白眼，还是屈尊降贵的伸出一只手，于是小健双手终于有了依靠，拽着林徽的手站了起来。不过就算站起来了，小健依旧原地晃了两下之后才找回了平衡。 真的是……惨不忍睹的协调能力呢。 夏暖惊叹的看着，所以他刚刚坐在地上完全是因为无法起身么？ 站起来的少年显然松了口气，他挠了挠自己的头，纠结的棕色卷发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夏暖心疼的看着你写被搅成一团的头发，真心的怀疑那一头卷毛都是被少年这么卷出来的。 “你刚刚，认错人了。” 少年依旧是用的陈述句，这一点大概又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夏暖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啊，这个已经知道了啊。在发现你没有带移动电话的时候就清楚了，果然是非常的糟糕的错认呢。夏暖的脸微微有点泛红。 “你要找的人在门外，但是门外没有人，只有我。” 少年用力说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夏暖，说出了第一个疑问句。 “为什么？” 林徽也终于又把视线投注在了夏暖身上。 43.011 支离2 001 你到底是谁2 “请进。” 夏暖推开门，走进了教工休息室。 教工休息室中只有国文老师一个人在。虽然教工休息室有一面非常大的窗户，整个室内温暖明亮，但是国文老师的位子却在最里面的角落，是唯一一个晒不到阳光的位子。 果然是非常奇怪的人啊。长得就非常让人讨厌，坐的座位也选择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感觉像是一只喜欢阴暗潮湿的可怕生物的习惯。 少女双臂交叠，站在办公桌旁，尽可能远离国文老师的地方。阳光的反射让国文老师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因为这道白光夏暖没有办法看清老师的表情。不知道老师的心情，自然更觉的局促，夏暖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老师，您有什么事情么？” 啊啊，还是好紧张啊。这样被老师无缘无故的请来办公室什么的。 夏暖并不善于和人交际，哪怕是最擅长的历史课的老师，跟她几乎也没有课堂以外的交流。感觉一旦跟老师这样的人说话就会很紧张，人一紧张就会胡思乱想，夏暖不由想到近期学生们间的谣言，那些小道传言版本繁多，虽然很多一听就是随便乱扯，但是更是加深了夏暖的恐惧。 “夏暖同学。”老师叫出了夏暖的名字，神游天外的夏暖立刻回神。 “啊……是、是的！” 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推过来一份随堂小测的试卷：“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慢慢的把试卷接过来，这是她上周随堂小测的试卷，不过这份试卷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显眼的62分就在卷子的最上方，浏览整个卷子，课文背诵的部分尤为严重，放眼望去一片红叉，目测看来只得了20%不到的分数。看着这样的成绩夏暖的脸腾的就涨红了。 “这、这个……” “我查过你的成绩。”国文老师站起身来，单手撑住桌面，非常有压迫力的低头看向夏暖：“你的历史成绩很好，文科科目普遍比理学科目要强，不说你过往成绩，但是看的出来你的记忆力非常优秀。那么为什么这次的背诵成绩会这么差呢？这种东西，不是只要用工就可以达成的么？” “这、这是因为……”少女嘴唇蠕动着，被国文老师这样俯瞰的盯着让夏暖非常有压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有一个好的答案，泪花开始慢慢在眼眶里汇聚，不好的联想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串动。 “因为什么？” “非、非常抱歉！”夏暖后退了一步，突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陈恳的鞠躬道歉：“我、我并没有努力背诵那篇课文，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成绩。让老师失望了非常抱歉！我回去一定会努力弥补那段时间的过失的！” “哦？是么？” 老师的声音非常耐人寻味，夏暖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错，是这样的。”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相信夏暖同学的决心，但是你突然下降的国文成绩还是让老师担心你是不是因为一些事情降低了对学习的注意力。我听说你的父亲工作很忙，很难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是么？那么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到下次小测，你每天放学来我办公室背诵课文，背过就可以回家，如何？” 果、果然传言是真的么！ 夏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的警铃大作，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不、不可以！” 话一说出口，夏暖才觉得糟糕。这样直白的拒绝，肯定会更让人怀疑吧？老师肯定会问为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好理由，总不能直白的说“因为不喜欢老师你”吧？那样真的会很惨的啊。 啊啊，为什么不能想一些更聪明一点的拒绝办法呢？这个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吧，反而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呢。可是被老师特别关照要补习功课，身为学生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果然—— “哦？能听听夏暖同学的理由么？”国文老师淡淡的笑道，“不过就算你有合理的理由我觉得恐怕也不可以。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而是在通知你需要进行补习。或者说是惩罚也不为过。如果你拒绝这样的方案，我只能直接跟你的家长来谈这件事情，我觉得身为学生，学习应该被你放在第一位。” “不、不是，那是因为——”夏暖只觉得舌头打结，双手揪着群里的下摆，感觉指头都快要被戳出血来，但是因为了半天却因为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国文老师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至嘴角还带着愉快的笑意。夏暖看着国文老师这个样子却说不出话来，果然是没有理由啊，就像是老师说的那样，这种冠冕堂皇的事情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看够了夏暖的窘态，国文老师轻笑一声。 “如果没有理由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国文老师的话，老师皱了皱眉，把桌子上的手机反转过去，电话自动被挂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国文老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一愣之下，滑动开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是，是的，我在学校。” “接下来没有课。” “……什么？现在么？”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剪短的对话后，国文老师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夏暖期待的看着他，从电话可以听出来他大概要出去一趟，那么这备受煎熬的会面应该可以结束了。不过国文老师似乎看出来了夏暖的期待，看了夏暖一眼，吩咐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需要去趟教务处，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跟你谈你的补习问题。” “是、是的！”夏暖的肩膀又垮了下去，看着国文老师小跑着离开了教工休息室，呼出了一口胸中的郁气。 得救了呢，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不过也只是暂时得救吧？看起来国文老师势在必行，想要让她来课后辅导，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拒绝掉老师的要求呢？ 真的好麻烦啊。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夏暖左右看看，虽然是教工休息室，但是没有人应该也不会被老师发现、没收。想到这里，夏暖偷偷的抽出了手机。 翻开手机，是来自萤火的消息。就算是正在苦恼着该怎么回绝老师这样的问题，也不妨碍看到萤火的好心情，不，或许应该说，夏暖正想要这位非常可靠的朋友帮自己想一个合理的方法摆脱困境。夏暖笑出了一个小酒窝，点开了消息阅览。 萤火： 夏夏，没事吧？ 夏天： ？什么没事？ 萤火： 没关系了，不用害怕，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烦我……了？ 少女笑眯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变成了茫然，她神经质的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工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如同与这个世界隔离，唯一的声音只有墙壁上的大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动发出的滴答声。 明明是黏腻的让人烦躁的夏日，夏暖却觉得身上硬生生生出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吧？这里没有什么人，应该是萤火在说别的什么事情吧。 夏暖两只手颤抖着捧着手机，急切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什么东西不会烦我啊？萤火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萤火： 不用害怕，夏夏，我会保护你的。 萤火： 你现在可以回教室了，他不会回来的。 啪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夏暖却顾不上手机，反而左右环顾。 恶作剧？还是什么？ 不，萤火不是那种以名为恶作剧，实为欺负女生和弱者为乐的无聊的男生。那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不要害怕，夏暖。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只是恶作剧而已，不要害怕。” 夏暖努力的深呼吸几下，感觉心情终于平复，又捡起了手机。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夏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里的字。 萤火： 不是恶作剧喔，我的确知道你在干什么。 夏暖脸色一僵，原地慢慢后退两步。下一秒，夏暖突然拔腿向着教工休息室门口跑去。她一把拉开了教工休息室的大门，来不及看辨别环境，就向着教室方向冲去。所以等夏暖看到面前的人影时，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 随着一身痛呼，她和那个人影都摔倒在地，作业本白色的纸如同雪花一样飞散，夏暖透过飘散的白色的作业纸，看清了对面那个人。 44.011 支离3 011 支离3 “小然不是……失踪了么？” 夏暖看着这条短信只觉得寒气直冒，莫名的觉得害怕：“你不是说已经连接不到她的手机了么？她怎么会给我发短信？” 萤火也严肃了起来，显然这样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井然的手机……的确没有开机。或者说那个号码所关联的手机并没有开机，我这面完全找不到这个手机的信号，但是这条消息……我来看一看。”萤火嘟囔着，声音小了下去，过了几秒钟才说道：“这个消息不是来自于手机。” “什么？这明明是一条短信啊……？”夏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从手机发来的，那还会是从哪里发来的呢？” “这是一条用技术手段发送的短信，只是看上去像来自这个手机号，但是并不是通过这个手机号发来的。这个手法看起来很拙劣啊奇怪，居然没有痕迹。” “你的意思是小然可能真的出了意外？” 夏暖担心起来，她看了看手机然后问萤火：“会是谁呢？你能找到吗？” “我在找，不过这条信息很奇怪，能看出来是伪造了电话号码，而且伪造的手法粗糙。但是在通讯信路里突然不见了，我还没找到他们的终端。”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又一声轻响，一条短信跳了进来。又是井然。 井然： 小暖，你怎么不理我呀？ 对面不是井然，夏暖这么对自己说，那是一个别的什么人，在冒充井然。虽然是这么想着，夏暖还是觉得非常害怕，不由的看向萤火。还好萤火并没有让她失望。 “找到了。居然是基站。” “基站？”夏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语：“什么意思？” “伪基站，这是一种技术手段可以直接干扰信号，让手机以为是来自通讯公司的讯息，但是其实只是人为伪造的信息，并且在通讯公司也没有记录。可是如果使用这种手段，那么这个基站应该就在附近，这种人造的伪基站覆盖范围很小。”说到这里，萤火顿了一下，突然严肃起来：“夏夏，把手机放下来，我去通知林徽他们。” “不，为什么？”夏暖否认了萤火的提议，把手机攥的更紧：“为什么要我把手机放下来？你想到了什么？因为……是因为你能确定是那个组织绑架了小然？只有知道小然出事的人会用小然的手机号联系我，你怀疑是他们对不对？对我感兴趣的只有他们了。” “没错，所以夏夏，不要回复他，把手机放下来。我来通知林徽他们，可能把林徽叫走也是他们的计划。什么都不要做，不要理短信，不要出去。现在，先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萤火申请很严肃，眼神却很温柔，夏暖在这样的目光中不可抗拒的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她能感觉到萤火也在紧张。 萤火平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感觉，显得一切都很有把握，这是头一次夏暖清晰的感觉到萤火在紧张。这种心情好像会传染一下，夏暖颤抖的问：“萤火，你在紧张么？为什么？” “别担心，夏夏。没有事情的。” 萤火的声音还很平稳，但是平稳中夏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空气变得让人窒息，夏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心脏砰砰跳的让她觉得心烦。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来电让夏暖吓得跌坐在地上，手机就在面前震动着，来电人姓名处井然两个字看上去格外刺眼。 “怎么……怎么办？萤火？” 手机还在震动不停，一点都没有挂断的趋势，但是萤火却很久没回答。夏暖抬头看向电视。 电视里的萤火难得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定，这对萤火来说不算一件正常的事情，不管夏暖问什么样的问题萤火都能迅速的做出回答。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萤火的犹豫更显得突兀。 电话铃戛然而止 但是下一秒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这铃声响的让人心烦，夏暖突然向着手机伸出手去。 “夏夏。” 夏暖看向萤火，问了一个显得很突兀的问题。 “你联系不上林徽学长了是嘛？” 萤火的沉默已经告诉了夏暖这个问题的答案。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但是问完这个问题的夏暖却如释重负一样笑道：“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会联系不上林徽学长？是林徽学长出问题了还是……我们出问题了？” 夏暖感觉过了很久，萤火才艰难的回答：“我们。” 夏暖竟然奇异的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出什么事情了，萤火？” “信号被完全切断了，所有的网络通讯都被切断了，任何讯息都无法传送出去，就在刚刚，第二条短信过来的同时。”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被困在这里了，没有办法求援，只能依靠外部的人发现问题？” “也不全是这样的。”萤火回答：“我和我的主程序也断开了链接，主程序肯定会想办法从外部突入，这不是完全物理性的信号切断，我的主程序还是能在这层阻断上进行破解找到漏洞，不会需要很长时间的。而且发现不对他也会通知林徽他们，没有关系的，夏夏。” “主程序？”夏暖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给我看过的那个……地方？你和那个地方断开链接了？那又有谁能去执行这些事情？” “主程序。我只是一个类似蠕虫的分支而已。” “分支？你不是萤火？”夏暖只觉得有一些混乱：“你怎么会不是萤火呢……” “也不能说是分支，如果更好理解一点的话可以代入人类的神经系统。人类有条件反射的神经链路，很多基础行为不需要大脑操控，在脊椎内甚至末端神经就可以处理完毕，只有遇到更复杂的事情才会传送回大脑。我的构造与这种模式相似，你可以把我看成末梢神经，一些基础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借助主程序完成，以这样的处理方法我的末端可以延伸很远、很广，主程序需要处理的事情和数据量都可以有效减少，我就是萤火，主程序那里的也是萤火，我们没有区别。” 夏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想努力的理解这段话的含义，但是还是觉得很惊悚。 “那你的意思是，因为网络链路断掉了所以有……两个你？一个在这里陪我说话，而另一个是可以接触到林徽学长他们……所以我们可以等另一个你帮忙这样？” “基本是这样没错，夏夏不要担心，不要理那个讯息。”这个被断掉链接的萤火看起来有点呆呆的，问什么回答什么，看上去少了一点那些神秘沉稳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点点可爱。、 手机已经不再响了，终于安静了一会儿。 突然，短信又发了进来。 井然：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井然： 你已经知道了吧！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却打算见死不救。我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才会这样！ 井然： 你却只知道避而不见！ 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轰炸着夏暖的手机，这些疯狂的消息就算夏暖告诉自己不是井然发的，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夏夏，不要害怕，没事的，马上就安全了。不要理他，这都不是真的。”萤火看出来了夏暖的害怕，直接切断了手机屏幕的电源，夏暖再也看不到屏幕上提示的消息，只能听到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一分一秒此时都变得煎熬，夏暖环膝坐在那里，只觉得如坐针毡，就算看不到屏幕上的信息还是忍不住乱想。 “萤火，他说的是真的吧……井然应该是跟那个组织完全没有关系的吧，为什么会是她失踪，果然还是因为我吧？” “不是夏夏的错。”萤火非常含糊的说道，这种问题的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萤火只是选择了一个让人不是那么难受的说辞而已。 “就算不是我的错，还是因为我吧。如果井然不认识我，那么她肯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她的失踪大概八成……是因为那个组织吧。我还是对那个组织很迷茫，虽然你们跟我说了很多……小然……小然她，如果真的是那个组织做的，小然她会怎么样……？” 这一次萤火沉默了，可能对于只是一个终端的萤火来说，这种问题太复杂了，失去了主程序的判断处理他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会平安无事么？她会怎么样……？就在半个小时前，管健学长还不让我冒险，他说的是如果我叫出去程序那我还有什么价值……那小然……小然她又能有什么价值？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小然？” “我不知道，夏夏。”萤火叹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是井然被牵扯进来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如果她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就是……你。” “是啊，萤火。不管是为什么他们注意到井然，但是唯一的目的只有……威胁我。”夏暖艰涩的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说只有我才是小然的价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缩在这里保证自己的安全，完全不管小然的话，那么小然的价值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萤火又沉默了，但是夏暖没有管萤火，自说自话下去：“就算在外面的萤火可以及时找到办法突破这层隔离或者及时通知到林徽学长他们，那也只是我安全了，但是……有多大可能性同时救回来小然？小然在哪里都不一定，不是么？没有价值的小然会……怎么样？” “不要想这些了，夏夏。还有我在，我可以找到井然的，不要担心这些不确定的事情。” “不，萤火。”夏暖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说道：“不是这样的萤火。” 夏暖环顾了一下周围，拿起来了手机。 “如果等你们再找到小然的时候，小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不能那么做，不管那是不是小然那个短信说的对，小然会出事都是因为我。” “夏夏，你要干什么？” 萤火的声音变得有一点不稳，夏暖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不可觉察的慌乱。 夏暖握着手机，手机还在响个不听，她看着手机思考了很久才说：“萤火，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主动的走过去，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小然的存在是有用的？至少小然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吧。然后我只需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毕竟……毕竟，他们想要的是我妈妈的东西，在你们找来以前我是安全的，对么？” “夏夏，你太天真了。这一切的前提只是你的假想，只要有一个环节不对，那么就是满盘皆输。” “至少我还有一个我自己都泄露不出去的秘密作为依仗啊。”夏暖笑起来：“只要我小心一点，林徽学长他们不是本来就有这个计划么？” “夏夏你……”萤火气结，然后突然醒悟：“夏夏你不是只是为了井然，你是害怕林徽他们不同意你参与其中……故意的……” 夏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些不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明白啊。说我妈妈是犯罪参与者什么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萤火会帮我么？” 萤火大惊失色。 “不可以，夏暖！”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又响起了电话铃声，夏暖没有一丝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然而她只听到了一声喂，萤火就把电话切断了。 那一声喂，是一个女声。 只有一声，根本辨别不出来到底是谁的声音，但是夏暖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就是井然。 “萤火，那是井然！” “来不及说了，你快回你的屋子。”萤火焦急的说道。 “什么？” “你的手机有屏蔽定位的特殊程序，就算是手机没有关机，正常接收信号，只要你不向外发送信号他们就没有办法找到你。但是你刚刚接听了电话，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技术如何，但是他们很可能已经能够确定具体方位了。” “那是井然啊，萤火！你要让我逃跑么？我也没有地方逃啊……”夏暖说道：“就让我，好好地接触他们看看吧，萤火。只要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在，只要有你在，我的安全并不是不能保障，不是么？” “当然不是，夏夏真傻。”萤火无奈的说。 “已经来不及了，现在逃跑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只能准备好完全的方案。夏夏觉得如果真的被他们控制住的话，我还能在夏夏身边么？我是不能暴露的，夏夏，不然他们只会更加防备，我所能做的事情会变得很少。我们要在他们过来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萤火好像突然变得聪明起来的样子，夏暖茫然的看着电视里的萤火，不确定的问道：“萤火……？你连上主程序了？” “没错。”萤火点头：“林徽他们已经知道了，正在往回敢，很多人也在赶过来，但是他们很可能不能及时赶到了，我们要做好准备，没有时间了夏夏，就算你有万分之一会被抓进去的风险我们也要先做好准备，先回屋子，快。” 夏暖点点头，拿起手机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打开屋子的门，刚准备开灯就被萤火阻止了。 “不要开灯，现在打开那个脑电波仪。” “你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让我去你那里么？”夏暖犹豫的问：“可是管健学长不是试验过么？如果被拔掉仪器的话，会被强制的终端链接，我不可能躲到你那里去啊。” “不是躲到我这里，是让我躲到夏夏身体里。” “什么？！” 45.012 虎穴1 012 “你没刷学校bbs？” “没啊，怎么啦？”井然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那个女生非常夸张的摸摸胸口：“今天下午在教学楼跳楼的那个老师是我们的国文老师！太可怕了？” “什么？！”井然瞪大了眼睛。 夏暖的班级跟发生事故的地方很远，教室的窗户也没有对着中庭，所以井然并没有看到发生跳楼的是谁也很正常。此时大概头一次听到跳楼的居然是熟悉的人自然很惊讶。 “怎么会？没搞错么？真的是我们国文课的老师么？” “能有什么错。”少女撇了撇嘴：“事情都在学校bbs上闹疯了！” 井然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咦，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不能用了呢？”过了两秒，井然嘟囔道：“夏暖，把你的手机借我看看。” “你手机怎么了？”夏暖只觉得眉头一跳。 “不知道啊。”井然一脸困惑，使劲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又按了按开关机，但是手机还是黑屏状态：“我记得我电量很充足啊。大概是坏掉了吧，彻底开不了机了。” 你要小心周围的人，小健已经黑了对方的设备。所以你回到班级里，所有电子设备出现故障的人你都要戒备。 夏暖觉得手心开始出汗。 井然是萤火？不可能啦，两个人截然不同，井然是个热情开朗的少女，最是热心不过。但是萤火却并没有那么热闹，给人的感觉像是水。况且，退一步说井然也没有道理扮演萤火戏弄她，更没有理由去杀害国文老师，国文老师死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呢。 夏暖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小声反驳。 万一呢？管健学长好不容往手机上安装了防火墙程序，如果井然真的是萤火，那么管健学长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而且如果井然就是萤火，那么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隐瞒自己知道国文老师已经死掉的事情又能有什么难的呢？不是有那句话么，谁也不知道网络上再跟你聊天的是不是一条狗。就算是女孩子扮演男孩子也并不让人惊讶吧？ 这么想着，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行，我没有带。” “诶？！夏暖你骗人的吧，你每天手机不离身，我早上还见你用过，怎么可能没有带。”井然不高兴起来：“你手机上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没有秘密。”夏暖脸发红，没想到自己居然随口说了这么一个破绽满满的借口，只能继续编造：“现在真的不在我身上，我好像掉了。” “掉了？你不想借我就算了。”井然看起来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好再问，扭头问另一个桌子的人：“喂，大熊，你的手机呢？借我看看bbs上发生什么啦！” 那面坐着一个跟小山一样的男人，慢吞吞的把手机递给了井然。 井然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夏暖在意的看着井然的方向，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井然是萤火。但是环视整个班级，似乎除了井然意外并没有人的电子设备有出现损坏。不能是井然吧？ 也许是外班的。夏暖心底里跟自己这么说道，不可能是井然，等会儿去跟井然道个歉吧。 但是如果是外班的，怎么会知道她平时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她一般吃的药物？就算是同班同学对这种事情都不知晓的，不或者说，哪怕班导都对这种事情并不知晓的。知道的人只有真正跟她关系亲密的几个人。 夏暖偷偷看井然，但是井然好像完全沉浸在了手机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夏暖的注视。 下午的时间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去了。夏暖纠结到放学都没来得及和井然道歉，井然已经一下课就跑去找班导背课文去了。 看来井然是真的生气了呢。夏暖叹了口气认命的发现今天自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就算在这里等井然井然大概也不愿意跟她说什么话了。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夏暖一个人，夏暖才慢吞吞的把东西收好，向家走去。 进入秋天以后，天黑的就越来越早了。夏暖只是刚出校门，天就几乎全黑下来了，路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夏暖家离学校并不远，平时夏暖都是步行上下学，井然热心，大多数时候会骑自行车载夏暖一程。 夏暖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转着今天的所有事情，想着想着竟出了神。 “……同学！同学！！等一等！” 直到听到身后的呼唤，夏暖才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附近了。扭头，一个便利店的店员正跑过来。那便利店夏暖天天路过但是从来没有在那家便利店买过东西，那家便利店面相的消费者基本是这附近高档公寓的外国人，店面敞亮干净卖的货品看起来也非常新鲜漂亮，但是价格却并不亲民。 夏暖今天实在有些草木皆兵，看着一个陌生人追着自己跑来，虽然对方身上还穿着熟悉的便利店店员服，但是夏暖还是后退了半步，离那个店员远一点。 “有什么事情么？” “同学你姓夏么？”店员跑到跟前，喘了口气才问道。 夏暖迟疑的点点头，店员露出了太好了的表情，把一个塑料袋递给夏暖。 “这是？”夏暖迟疑的看着袋子，但是并没有接过来。 “我们半个小时之前接到了一个订单，对方要求送货，但是没有给地址。只是说‘半个小时以后会有一个春澜高校的女生路过，黑色长发，齐刘海，背红书包。如果她手里没有提着袋子就把这个东西给她，如果她手里有提塑料袋就不需要了。东西可以再次销售，他也不会讨要金额。’本来以为是恶作剧，但是对方连钱都付了，还好是等到了。” “是……什么人？” “对不起，是通过网络下的订单，我们这里只有互联网的化名。应该是叫……”店员拿出手机，翻找了五六分钟呢才如释重负的说道：“找到了，是萤火先生。” 果、果然…… “看你表情你果然认识。”店员露出得救的样子，然后又好笑的摇摇头：“以后告诉你男朋友献殷勤的事情，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方法，我们也很困扰啊，万一送错了就糟糕了啊。”店员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的把袋子塞到夏暖手上，如释重负的摆摆手，往便利店走去。 夏暖低头看看便利店的布袋。很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一瞬间，夏暖想直接把袋子扔掉，但是想想那家便利店并不亲民的价格，又觉得纠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咬了咬腮肉，终于又掏出了手机。 夏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再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了！ 萤火： 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啊。 夏天： 不要再莫名其妙的给我订东西了！我不需要，我会都扔掉的！我一点不想见你，也一点不想你参与到我生活里！我们不能只做网友，互相轻松的聊聊天么？ 萤火： 我知道了。 难得的讲道理，夏暖不由一愣，下一条信息紧接着有进来了。 萤火： 这一袋不要扔。 你先看看是什么。 夏天：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要！ 萤火： 看一下。 只是三个字，夏暖突然觉得全身一寒，还在输入框里的一长段再也写不下去。夏暖看着光标，一格一格把文字删掉。想了想，不就是看一眼么，又不会怎么样。夏暖拆开了布袋。 袋子里的东西简单明了。 两颗土豆，一个胡萝卜，一盒椰奶，还有一块牛肉，以及一包薯片。只是简简单单的东西。 夏暖一头雾水，又看手机。 萤火： 爸爸今天回家不是么？夏夏应该买菜回家的。 完全忘记了吧？ 夏暖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今天是父亲难得回家的日子。夏暖是单亲家庭，和父亲在一起相依为命。只不过父亲因为工作被安排去了外省的原因，从去年开始就不得不过上了两地奔波的日子。本来夏暖如果转学去外省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但是考虑到夏暖还是在这面上学更好一点，最后还是变成了父亲每周回来一天，其余的时候都拜托钟点工帮忙照顾夏暖。 没想到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夏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平时买菜的菜市场已经离得很远了，如果夏暖真的把这袋子东西扔掉就不得不再奔波一段路，真的是非常让人纠结的事情。 萤火： 夏夏太粗心啦。 萤火： 真的要扔掉么？明明很想吃咖喱的吧，夏夏？今天晚上就吃咖喱吧。 父亲作为一个大男人，并不擅长料理。但是为了让女儿感受到家的温暖，还是在努力做各方面的努力。锻炼了这么久，在所有的菜品里就是咖喱非常美味，美味到夏暖非常嘴馋。 但是这种被操纵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夏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当然是照顾夏夏啦。 都是因为夏夏太笨了，都照顾不好自己。不过没关系，一切有我呢。 夏暖实在无话可说。 聊天窗口静止了将近一分钟。夏暖就站在原地，她心底里知道自己不需要这么无理取闹，这些东西是便利店的东西，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接受这袋东西也无伤大雅。但是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感到自己就应该把这袋东西丢掉，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并且一定不要吃咖喱，不能如对方所愿。 萤火： 难道夏夏需要我把东西直接订到家里吗？ 这是威胁。 夏暖心底的怒火被挑动起来。 夏天： 就算你送到家里我也可以扔掉。 萤火： 夏夏是想激怒我么？我不会对夏夏生气的喔。 夏天： 并没有，我是真的不想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萤火： 夏夏真淘气。 宠溺的语气，夏暖却感觉有些不安。 紧接着，大段文字一瞬间出现在屏幕上，很难相信萤火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复这么多字。 萤火：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呢。 既然所有的送货员送来的东西都会被扔掉，那么钟点阿姨拿来的东西呢？我可以拿夏夏的名义定东西给钟点阿姨，嘱咐钟点阿姨做什么给夏夏吃。夏夏要特别告诉钟点阿姨不要听信任何来自夏夏的信息么？就算换钟点阿姨也没有用的，夏夏已经知道了吧？今天下午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已经给夏夏讲清楚了我的能耐了吧？ 这只是一个办法，我有很多的办法呢，只要我想，夏夏有选择么？ 光标在发送框里闪烁不停，夏暖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敲出来了一行话。 夏天：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萤火： 这家便利店的东西很新鲜，看评论都很不错呢，难得爸爸回来一次，夏夏要好好吃东西啊^-^ 46.012 虎穴2 012 虎穴2 “委屈？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来自己看一下呢？” 女人笑的甜丝丝的，眼神却很冷，夏暖看了身后人高马大的两个人一眼，又看向那个女人：“你好像也没有给我什么选择的余地，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已经决定了我的去留了么？” “你既然清楚那就省我们很多事情了，你是想被我们带走还是自己主动跟我们走？我不想显得过于粗鲁，毕竟目前来说你似乎还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价值的。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有那种价值，如果你不值得我们花费这样的心血，那么我可能会很生气，是的，非常非常的生气，生气到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这一句话里所潜藏的威胁让人心惊，夏暖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但是那个女人却因为她的沉默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你知道对说谎的孩子，我们这些大人们啊会生气到什么样子么？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怕的生气啊。是用刀子一点一点的把你的可爱的脸的整张片割下来好，还是让你看着你的朋友失去手和脚无助哭泣更好呢？你会觉得被割破喉咙都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让我们做这么多努力的价值呢，宝贝。” 不要怕，夏夏。 萤火的声音在心底里响了起来，那种仿佛是发自脑海里的声音，让夏暖甚至有了一种这样的话语是来自于自己幻觉的害怕。她不由的在心底里呢喃着萤火的名字，想要让自己可以更聪明一点，能不要害怕的去面对这样的事情。 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再软糯的哭泣，直面一切把那些虚假的、可笑而无意义的遮掩撕掉，不是么？ 但是还是害怕，那些描绘的场景，带着丝丝邪恶的寒气，让人心慌。 萤火，萤火…… 怎么才能像萤火一样聪明又淡定？这就是当一段程序的好处么，没有无畏的畏惧，永远能够清醒的知道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 没有事情的，夏夏，你可以的。不要在乎她，你有她渴求的东西，让她不得不求你，不需要在乎她的威胁。 如果实在害怕，夏夏就什么都不要想。夏夏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么？夏夏的身体、夏夏的思维，应该都能感受到来自我的意识，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按照这种感觉来吧，有我在的。 夏暖深吸一口气，体会着自己潜意识的意识中那些奇妙的灵感，渐渐的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种感觉——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来自于萤火或者她自己。 “价值？比如你们想要找的某个程序什么的？” 夏暖突然抬头，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这句话仿佛某种关键的通关密语一样，突然被说出来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竟然愣了数秒，之后才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来你比你那个固执的妈妈要上道多了，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女孩，喜欢你这种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可爱。既然你的确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很多事情应该也就简单多了。我的目的的确是那个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可以说来听听。” 女人捏着夏暖的下巴，夏暖仰着头，却很平静。她直视着女人的眼睛，字句清晰的回答道。 “我要我的朋友，平安无事的回家。” 女人和夏暖对视着，两秒之后，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贪心的女孩。” “我这个要求很贪心么？”夏暖立刻反驳道：“难道不是你们空手套白狼？我的朋友本来就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她的安全对你们有什么影响，这也叫贪心么？” “如果这也叫贪心，那么是不是只要我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那么我的生命安全也无法被保障？” “说的没错。”女人一边笑一边点头：“让我无法反驳的推测，现在我开始相信你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我们站在更有利的位子，你本身就没有资格……来要求什么公平，真是遗憾啊。为了你和你的朋友，你只能选择交出来，你没有谈判的资格。你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相信我，我可以承诺只要你不耍花招那么你和你的朋友在事后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暖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放在桌子上，假装是一个杯子之类的么？他们都在这里。”夏暖敲了敲自己的头，挑衅的说道：“除非我活着，我愿意告诉你，不然的话就算你把它挖出来你们也一无所获。” 女人眯着眼睛审视着夏暖，夏暖觉得后背出了微微的薄汗。 她清楚的明白，这样反驳的话语绝对不是她自己本意能做出来的选择，那么就只能是萤火的了。 可是萤火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对于电子信息一窍不通，完全经不起推敲，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说法不是会更激怒这个看起来就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人么？ 特别是看她现在模样就能感觉到她心中的不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了那个女人身边。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在昏暗的屋子里仿佛隐形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夏暖被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现在在附近的人可能不止她看到的这三个人。 原来这个组织的能力这么强大么？居然能派出这么多人来对付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凑到女人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女人皱起了眉头。 “那看来，你真的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什么？” “我们没时间了，是你做的么？不过没关系了。”女人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小，后面都听不清了。夏暖不由的竖起耳朵想听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做了一个手势。 “看来你有特别的办法通知那些人，你在这里是想拖延时间么？可惜他们来不及了。就算在你脑子里，你以为我们就挖不出来了么？”女人含笑说完这句话，夏暖只觉得脖子一痛，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就失去了意识。 夏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可能是在一个病房里。 说是病房感觉却不太准确。 这个病房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以夏暖的身高就算跳起来手也摸不到窗子的边缘。窗子太小，只能感觉到微风却看不到外面的风景，让人无法判断这个屋子的位置，甚至连现在是在地上还是地下夏暖都不太确定。这让这间“病房”看起来更像是牢房。 夏暖从床上坐起来，先查看自己身上的情况。 衣服还是被抓走的时候穿着的那身衣服，只是的确如萤火所说，不管是手机还是电子手表，甚至连项链都全部被收走了。如果更准确的来说的话就是全身上下所有的金属制品全部阵亡，对方看起来非常谨慎。 这样的变动的确让夏暖有点紧张。 萤火？ 她在心底里呼唤着。 当时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和萤火只是试验过手机离的稍远的情况，但是现在她和手机的距离可能完全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手机早就被扔在了林徽家里，在这种情况下萤火还能好好的跟来么？ 我在，夏夏。 萤火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镇定，听着萤火的声音，夏暖就感觉能稍稍冷静一些。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他们的一个隐蔽的藏身处，从你被打晕到现在过去了三个小时，来过几个人。不用担心，我已经全部记下来并且做好了打包，等到能有条件和外界联络的时候哪怕只有三秒钟，都足够我把全部的信息发出去了。 听到萤火妥善的安排，夏暖心里更安定了几分。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跳了下去，慢慢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门外只有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夏暖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把手居然成功转动了。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门把手，不确定的问：“我……能出去么？” 还不等萤火回答，门已经被推开，一个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47.012 虎穴3 012 虎穴3 夏暖后退一步，远离了那扇门。 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夏暖戒备的看着这个人。 进来的这个男人意外的并不是那种“肌肉男”，相反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从事文字工作之类的人。这个男人个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样子，三十多岁的年龄，看上去平凡无奇。 不过值得注意的却是他脸上把大半面孔都遮住的口罩。 那是医用口罩，因为口罩和黑框眼镜的缘故，让他本身就平凡的五官看上去更显得平平无奇。 “你是谁？” 夏暖谨慎的扫视着那个男人，评估着威胁。不过就算对方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也并不是夏暖能够对付的。 “不要紧张，我听小乐讲了你的事情，让我很意外。既然你已经在这个地方了，那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戒备都是无意义的，不如我们坐下来说吧。” 男人对着屋子里仅有的那张床点了点头，自己先坐在了旁边的扶手椅里面。 夏暖环顾了一下左右，别无选择的蹭在了床边，心里却是戒备着。 “不要担心，既然我们把你安全的带回来了，那么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样的诚意你应该是相信的吧。” 夏暖僵硬的笑了一下，态度不置可否。 “你可以叫我，教授。” 那个男人并不觉得尴尬，主动介绍。 “什么教授？”夏暖扬了扬眉毛：“这种称呼可不是随便可以给自己冠上的，至少也要有一些什么了不得的研究成果，在大学里教书吧？” “没错。不过这也不过就是一个称呼，方便我们称呼彼此。不管是真的教授还是假的教授，其实都是不重要的，你也不用以这样的方法来探听我的身份。” 被一下点破了自己的意图，夏暖有点尴尬，把眼睛瞥向另一面避开了这位教授。 “首先，非常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但是请你相信，我们都是非常有礼貌的人，我的本意也不是如此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以更绅士的方式认识你，但是形势比人强，真是令人遗憾。” “是么？又不是我逼着你们来绑架我的，就算是这样也能说出来形势比人强这样的词语么？”夏暖讽刺的问道：“而且您的手下——或者是同事？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他们是怎么说的？” 虽然知道不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情绪，但是夏暖还是忍不住的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们一直在威胁我，威胁我的生命。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吧？” “我为此感到抱歉。”教授连神色都不动，轻描淡写的说道：“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他们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我保证这并不是本意。”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轻易就勾起了夏暖的怒火。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男人，面带嘲讽：“哦，是么？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还要把我的同学抓走？” “没有人关你，也没有人关你的同学，我想这也是一个误会。” “哦，误会。”夏暖重重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点点头：“说的不错，那既然是个误会，我想我是不是可以随意走动甚至回家？哦对，还有带着我的同学一起，我觉得这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男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当然是合理的要求，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你想的话。你的朋友也是，只要你的朋友真的想离开，你们随时都能离开。” 夏暖心里升起了疑惑。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看着对方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用说夏暖也明白这中间必然有一些内情。井然会不想回家？这是不可能的，井然如果是被绑架来的，怎么会不想回家呢？可是对方的态度的确让人生疑，夏暖几乎肯定对方肯定手里有某种依仗。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刚刚还不让我出去？” “在主人家不请示就随便乱逛乱动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不是么？毕竟有一些东西不知深浅，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这种行为和变相的软禁又有什么区别？这是听起来好听一点而已，不过这种话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对面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是一个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家伙，不管她说什么似乎都能在对方那里变成无理取闹，夏暖决定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 “那我可以见见小然么？” “当然可以。”对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夏暖跳到地上，在教授的指引下走出了屋门。 外面的走廊看上去非常有科技感，整个走廊都是由不知名的黑色类似塑料的材料铺成，在这个空间里走有一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头顶和脚下没有区别，总有一种空间错乱的感觉。整条走廊空荡荡的，连接着不知去向哪里的别的走廊和房间，的确如果没有人指引感觉非常容易迷路。每一个房间和每一条走廊都似乎长的一模一样，夏暖跟着教授转过两个走廊已经觉得头晕，不由的猜想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他们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对方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基地？这个基地到底是在警方或者萤火的掌握中的还是他们都并不知情的？如果是不知情的话，那么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藏下这么大一个基地得有多大的能力？ 夏暖还在吃惊，教授已经领着她站在了一个屋子前。 “就是这里了，你可以自己进去。” 夏暖走到了门前，这扇门跟之前的门没有区别，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夏暖自己也很奇怪对方到底是如何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走廊里认出来这扇门。 这个时候教授却往旁边退了一步。 “你不进去么？” “就不打扰你们的叙旧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会有人帮助你的，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夏暖诧异着对方的放心，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那扇门完全没有锁，似乎也并不担心里面的人逃跑，等夏暖打开屋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如果她的那间叫“病号房”，那么这就是一间“公主屋”了。 这间屋子一看就是一个小女孩的卧房，整面墙被涂上了粉红色，家具都有着乳白色的雕花，所有的软布织物都是粉红色的，还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井然就坐在靠窗的沙发里，还穿着学校里的校服。 “小然？” 夏暖几步跑到井然身边，门在她身后应声关上。 井然听到声音，微微侧头，脸上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夏暖跑到井然跟前，握住了井然放在双膝上的手，并不在意对方的面无表情，欣喜的打量着井然。 和想象的不同，井然看起来安然无事，似乎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她的衣服整齐，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身上没有被束缚的痕迹，似乎真的如刚刚按个自称教授的人说的一样只是被请来做客一样。她除了脸上表情冷冰冰的——但是没关系，最近井然在和她冷战，所以也并没有什么，这副表情最近反而才是常态。 “太好了。”夏暖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狠狠地抱了井然一下：“太好了，你没有有事情。” 但是井然却把她一把推开，并且冷冰冰的回答道：“别碰我。” “为什么？”被推走，夏暖感到一点受伤，但是紧接着想到对方是被绑架来了这种地方，的确算不上没有事情，自己的反应大概让井然感到了反感吧：“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听到夏暖的问题，井然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夏暖，眼睛里都是冰冷：“这种问题轮不到你来问我吧？” 夏暖瞪大眼睛，井然已经把夏暖推到一边，力气很大，夏暖一下没保持好平衡跌倒在沙发上，井然已经向前两步走到窗前，然后扭头看向夏暖。夏暖这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的窗户外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不会动的照片，照片里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站在这样的静止画前的井然因为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夏暖只能觉得对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冷。 冷到刺人，让人害怕。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种问题轮得到你来问我么？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拜你所赐，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不是么？” “你……你什么意思？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么？”井然屈膝，半蹲下来，和夏暖视线齐平：“是因为你啊。他们根本没想在乎我这种小人物，如果我不是吃了你给我的蛋糕，那么怎么会轮到我呢？你是早就知道蛋糕里有问题，所以故意不吃吧？你看我把蛋糕抢过去是不是心里在发笑？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笑？” “你在说什么……？蛋糕……？”夏暖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那块橙黄色的芒果蛋糕。当时她心中全是对萤火的气恼，想把蛋糕直接扔掉，但是却被井然要走了。如果说是有问题的蛋糕的话，那么除了那一块她也想不到别的蛋糕了，可是那个蛋糕是……萤火送给她的：“不可能，蛋糕怎么会有问题！” 不可能，蛋糕怎么会有问题！ 萤火也在夏暖的意识里叫道，她肯定搞错了吧，那个蛋糕怎么会有问题？ “这我要问你啊，你是不是故意伪装成林徽学长送你的蛋糕，然后故意骗我吃掉的？就是因为你知道蛋糕有问题？！” “你再说什么啊，那根本不是林徽学长送给我的，林徽学长才没有送过什么蛋糕的，我也没有这么跟你说过吧啊。”夏暖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而且你说的这些完全都没有道理啊，你在想什么啊。如果是我故意陷害你被绑架，那我得是跟他们一起的人，不然我如果知道那个蛋糕有问题直接报警就好了。我让你吃掉有什么好处，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因为你想干掉我，又想当个好人。你利用他们干掉我，这样你还是一个努力救朋友最后却无能为力的白莲花，不是么？不然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是你一个人来！” 夏暖只觉得井然的表达乱成了一团，根本让她听不懂。 “你在说什么啊，小然。我干嘛会想干掉你？” “因为你讨厌我啊，是不是啊，夏暖，你讨厌我，讨厌一个冒牌货是不是？讨厌的想让我消失掉，对不对？”井然抓着夏暖的袖口，厉声问道，她的力气很大，看起来也变得很恐怖，夏暖不适应的往后躲，这样的井然很陌生，夏暖现在可以就肯定对方的精神很不正常，但是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井然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我没有想让你消失，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要让你消失啊！你清醒一点啊小然，不要这样啊。” “你说谎！说谎！你就是想害我，你是魔鬼！魔鬼！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井然突然疯掉了一样双手伸过来抓夏暖的脖子，夏暖被这一下弄得触不及防，想挣扎又怕伤到井然，错过了最好的防守时机，竟然被井然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被掐住脖子那一刹那夏暖才真正明白过来井然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虽然井然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一双手掐在脖子上的感觉居然跟那个在女厕挟持她的匪徒给她感觉到的威胁一样大。 夏暖只觉得特别荒谬。 她明明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井然而来，甚至不顾别人的反对，但是为什么碰到井然的时候会是这个情形？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眼神开始变得朦胧，连反抗都不成样子了。 好难过。 突然，井然软绵绵的扑倒在夏暖怀里。 脖子上的力气骤松，夏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眼睛里朦胧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流淌了下去，让夏暖终于能看清这个世界。 她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井然脖子上的手，一愣。 “萤……” 下一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意识里的那个声音冷静的回答了她。 不可以。 夏暖一愣，不由自主的闭住了嘴。 是萤火救了她吧？又一次救了她，虽然不知道萤火怎么做到的，但是萤火又一次救了她。 夏夏，这个屋子里很可能有监控，不要说话，不要有任何举动。 夏暖咬着嘴唇，狠狠地点点头。她看着昏迷在胸口的井然，心里是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的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又氤氲起泪花。 为什么井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地方唯一的同伴却想杀她？ 脑子里全是为什么，夏暖压抑着自己的哭泣，不要哭啊，这种时候哭泣有什么用。但是这种想要哭泣的心情，越是压抑越是难以舒缓，她忍不住开始抽噎起来。 没关系的，夏夏，哭出来。对夏夏来说，眼泪是更好的武器，相信我，不用压抑。 夏暖的眼泪真的就随着萤火安慰的话语流了出来，但是夏暖还是茫然无措的想阻止自己哭泣。 听我说，夏夏，这种事情只要哭泣就可以了，不用解释任何的事情，哭泣就好。 不管谁问你什么，只要哭泣就可以了，不需要回答。 夏暖的抽噎终于不再压抑，低声呜呜哭了出来。 好了，没事儿了，夏夏。听我说，她现在的精神很异常，可能是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事情。他们既然有恃无恐，那么说明他们有准备，我现在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接触一个电子设备，让我把自己的程序段下载进他们的网络中，我可以尽快找到他们做了什么。不用伤心，这不是她的本意。 没有人在讨厌夏夏。 夏暖抽抽噎噎个不停，但是脑子里还在不断的回放着井然愤怒的指责。 为什么井然会说出来那种没有道理的话？明明应该是开心晴朗的井然，那么美好的井然，她一直那么珍惜友谊的井然。井然就好像是一个镜子，透过这个镜子能映照出来一个她很羡慕的，开心的生活。永远那么那么的开心，跟谁都很友好，活力四射，让她看到对方的笑容就觉得好像又变得无忧无虑起来。 就会觉得好像曾经那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的自己，每天无拘无束的烦恼着一些明星、耳洞之类的无意义的事情的自己又回来了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井然为什么憎恨到想杀掉她。 不要这么伤心，夏夏。就算真的她这么恨你，但是至少我是喜欢着夏夏的啊。 萤火无奈的在意识的彼岸叹气，夏夏你想要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屋子里进来了很多人，夏暖脑子却很乱，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似乎有人把井然从她身上搬开，也有人扶起她，查看着她的脖子，但是夏暖一点经历都不想分给他们，只是死死抓着衣领，只觉得茫然无所依。 手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夏暖迷茫的想着，可能是手机，因为已经太习惯了，随时攥紧的手机。 就好像力量之源一样，现在连这种力量都无法汲取。就算知道萤火就在她的意识里如影随形但是…… “给我一个拥抱好么……” 48.012 虎穴4 012 虎穴4 “没关系了，不要哭了。” 一个陌生人把她抱入了怀里，那是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不要害怕，她只是精神出了点情况。” 夏暖摸了一把脸，把眼泪擦去，抬头看着搂住她的那个人。 是教授。 不是萤火，萤火并不能给她一个拥抱。 可能是她无意识的吐露出的语句让他误会了吧，夏暖用力一推，离开了对方的怀抱。 但是教授似乎并不在乎她这样的无礼，只是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无辜的手势：“抱歉，你觉得好些了么？” “小然……”夏暖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起任何冲突，这个时候不由的看向井然的方向。和教授一起，屋子里同时进来的还有几个体格健硕的男性，其中一个人正把井然放到床上，然后有另一个人拿起了一个注射器，夏暖紧张了起来：“那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你的朋友性格有一点狂躁，精神似乎有一点问题，这可能是她的老毛病了。”教授遗憾的说道，语气淡淡的甚至有点冷漠：“放心，只是一点安定成分的药物，这能让她安静下来不吵闹。” “你们干什么啊！住手！她根本没有病，她不需要这种东西！”夏暖想冲过去阻止这些人，但是站在周围的人却个个都人高马大，只是一伸胳膊就拦住了夏暖的去路。那臂膀如同铜墙铁壁一样，不可逾越，夏暖眼睁睁看着最前面的那个人把针管□□了井然的胳膊里。 她扭头看向教授，教授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冷淡的看着这一幕。哪怕是看到夏暖的反应似乎对他来说也并不能引起任何心里的波澜。 “你们这是干什么？小然她没有狂躁症，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你们凭什么给她用药？你有处方权么？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待客之道么？”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没病呢？”教授笑了起来：“你别忘了，就是你的这个朋友刚刚差点杀死了你。” 夏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窒息的感觉还残留在皮肤上，的确是不能争辩的事实，但是夏暖却并不赞同井然有精神病之类的鬼话。 “我再说一次，她没有精神病，停止，不要给她使用任何药物！” 教授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夏暖只觉得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教授做了一个手势，在夏暖紧张的视线中，那些教授的手下终于停止了注射。虽然已经有两管针剂注射进了井然的身体里，但是好歹他们终于停止了。夏暖心底稍安，同时也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搞什么。 不管怎么看他们所有人的行为都透出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 先是把井然抓来，然后又把她骗来，却并不着急跟她要程序的下落。井然莫名其妙的疯狂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当她喊停的时候对方却也非常友善的停止了这些举动。 “相信我，你这样的选择对她并不好。”教授的表情宠溺而无奈，“你等一下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的。” “小然她没有精神病，至少在被你们带走之前完全没有！”夏暖忍不住强调：“就算她现在有什么毛病那也是在你们带走她之后发生的，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夏暖话音刚落，屋子里几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屋子不大，但是充斥着这些人的笑声隐隐还带上了回声。 夏暖只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就好像她说了一个很好笑的事情似的…… 教授也在笑，虽然不是大笑，但是从弯起来的眼睛中也能看出来他在笑。 “这很好笑么？”夏暖绷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表达出愤怒。 “不，不好笑。”教授摇摇头，屋子里其他的人也慢慢停止了笑声，夏暖依旧对刚刚周围人的发笑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似乎是因为说了特别可笑的事情，屋子里原本当她不存在的那些人都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 她不明白这些视线意味着什么，但是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也让她感到难受。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那我也没有办法辩解什么，事实上刚刚你是在怀疑我们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能把一个正常的……少女，这么成一个神经病？” 教授说完，屋子里这些男人们又配合着发出了一阵笑声。 夏暖却觉得笑不出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夏暖心里感到非常的不服气，如果他们知道萤火就在她的身上，她的生物电流里，她的脑电波里，他们大概就笑不出来了吧。 “好吧，好吧，就算你要坚持你的想法我们也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你的胡思乱想，那么你向怎么办？你刚刚不是已经经历过了么？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拒绝给她用药？” “我拒绝，就算小然真的病了那也应该接受正规的治疗，而不是随便被注射药物，我要求现在送她去医院，反正你们不是只是在乎我身上的秘密么？我已经在这里了，扣押着她有什么意思？你们不是i已经相信她疯了么？那我也不会用她来通风报信什么的，放心吧。” 屋子里的人又爆发出一片笑声，夏暖只觉得非常恼火。她死死的盯着教授，打算彻底无视其他这些人的举动，只要教授能够赞同那么别人笑一笑又能怎么样？ 教授非常好脾气的摆摆手，那些人的笑声渐渐的减弱了，并且纷纷站起来走了出去，屋子里很快就又剩下了三个人。 教授，夏暖还有井然。 “你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我很欣赏，但是可惜，我不能如你所愿。” “为什么？”夏暖愤怒的问道：“你们到底对小然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如果有做什么也是你做了什么。” “我？”夏暖瞪大了眼睛。 “没错，如果有做了什么那也是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就让夏暖更疑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种话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跟我有什么事？她明明是被你们带走以后才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真的吗？希望是真的，但是这要看她是不是一样认可。你猜测完全是不对的，你想太多了。” “什么？什么猜测是不对的？” “既然你说的那么直白，那么我也不饶湾子了。请错人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但是我们并不需要拿一个人来威胁你，就算没有你的朋友的帮助我们不是一样把你带来了么？我们的能力相做到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是这样的。 “她完全是一个多余的负担。”教授这样下了结论：“对我们来说，其实完全不需要她，之所以她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她这个样子我们也很难办。” “你在说什么啊？”夏暖困惑的拧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可以自己来看，如果你能说服她去医院，并且成功带她去医院当然可以，但是你确定你能让她安然的到医院么？或者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只要你交出来你的程序我保证送她去医院并且把你安全送回学校。托盘里是镇定剂的最后一针，非常有效，如果你坚持不住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或者呼叫我们也可以。” 教授扔过来一个圆形的手掌大小的东西，夏暖下意识的接到了手里，却发现是一种类似计算器的扁平圆形物品，不过上面没有数字按键，只有几个按钮，其中一个按钮上写着一个大大的call。 夏暖疑惑的看向对方。 “只是通讯器，按下就可以通话，这里信号不太好我们都不用手机。” 夏暖直觉觉得这种东西不太对头，刚想拒绝，萤火却喊住了她。 「等等，夏夏。那个设备可以连入他们自己的局域网，先收下这个东西。」 本来拒绝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夏暖点点头生硬的道了一声谢。 “那么，祝你好运吧。” 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教授又合上了门。 夏暖握着通讯仪，忧心忡忡的看了井然一眼。 萤火那一下也不知道轻重，希望她不会有太大问题早一点醒来。虽然井然刚刚曾经想掐死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这里唯一的熟人，夏暖还是希望她可以快一点醒来。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地方…… 夏暖满满坐回到沙发里，心中非常焦虑。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完全捉摸不透，他们似乎并不像穷凶极恶的坏人，就算把她抓到也没有进行任何审问，甚至很少提及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这种事情实在太反常了，夏暖觉得脑子里很乱，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头绪。 那个教授到底是什么人？他是这里的leader么？是他策划的这一切么？ 夏暖试图让自己换一个思路来思考，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这个教授不在我的数据库里。」 萤火的意识根夏暖相触，「我的数据库里没有这个人，至少没有相似的可以匹配的数据。」 夏暖觉得精神一震，这算是一个突破，萤火的数据里没有记载这个人？但是按照萤火的说法他从很早以前就在监视着这个组织里的人，在他的名单范围之外的人少之又少，毕竟他们是逐步隐藏出来的。 除非这个人掩藏的很早，否则萤火不应该对这个人完全无所觉。 「还有一种可能性哦。」萤火轻快的说道，「如果是地位太低完全起不到任何决策能力的人，也有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人吸收很快，更新很频繁，因为要下载的程序容量有限，我也没有从主程序那面完全下载下来。」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夏暖一愣，然后不得不承认萤火说的也很有道理。 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假装很重要，让夏暖误会，这样就算夏暖有什么途径传递信息或者别的人速度够快夏暖很快获救，夏暖指证的所谓的“高层”也会变的毫无意义。 夏暖让自己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胡乱猜测着那些可能性。 这里的情况怎么才能联系到外面呢？怎么能把这里的地址发到外面去呢？井然看起来的确不太好，她需要医院救助。 「快了。」萤火在夏暖意识里轻声说道，「那个通讯器防火墙设计的很高明，但是的确链接着他们的局域内网，我在努力渗透整个网络，也许就有线索了。」 夏暖眼前一亮，「那就可以联系到外界了么？」 「那需要看他们的局域网有没有链接网络，理论上来说只要局域网内有一个人有联络外界那么我就有空间可以和外面连通，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这个网络系统防护非常严密。」 「这样嘛……」夏暖有点失望的想着，「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萤火在意识里轻快的说道。 这总算让夏暖打起来了一些精神。 「什么好消息？」 「这样的好消息哦。」 随着萤火话音落下，夏暖手里的通讯器突然闪烁起了各种的光芒，先是红色的，然后是绿色，蓝色，黄色。夏暖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什么好笑系啊，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啊，夏夏没有明白么？因为链接到局域网络终于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比如说，这个屋子里的监控我已经完全控制了，夏夏可以放松下来了。」 夏暖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所以果然是有……监控的么。 夏暖觉得心里并不好受。 之前只是猜测，但是当猜测真正落实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要担心，夏夏，现在这些监控都被我掌控着，夏夏可以随便做想做的事情了，就算他们过来我也能帮夏夏看到了。他们也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资料，放心吧夏夏。」 夏暖想了想，点了点头。 然后她想起来了一件事。「萤火，你刚刚说你已经找到了监控，那么他们这里的地图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屋子？出口到底在哪里？我有没有可能偷偷带着井然跑出去……？」 「我还在看，但是目前看来夏夏最好还是不要冒险，这里的守卫很多，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摸清他们的规律，放心吧夏夏，我会好好的护送夏夏出去的。」 夏暖还想再说什么，床上的井然发出了一声□□。 井然终于清醒过来，夏暖跳下沙发走到了床边。 “小然？你还好么？” 短发女孩微微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迷茫之色，过了一会儿似乎她恢复了神智，眼神木木的盯着夏暖，好像找到了落脚点：“小暖？” 夏暖松了口气。 刚刚教授的话听起来非常吓人，虽然夏暖态度强硬，但是她还是非常害怕当井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那种癫狂的状态。到时候她大概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井然注射来自于这些人的药物了。毕竟她现在并没有能力送井然去医院进行救治。 “小然，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为什么……”井然环顾四周，看起来真的是又乖巧又迷茫，：“小暖你为什么要绑着我？” 夏暖看了看束缚住井然四肢的皮带，心中还是有一丝犹豫：“小然，你感觉怎么样？你刚刚突然……变得很可怕，你现在还好么？” “我没事啊。”井然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就是好困啊……小暖，你先把我解开好不好？” 井然晃了晃自己的被束缚的双手，乖巧的看着夏暖：“这个东西弄得我好难受，身上好痛……发生了什么么？” 夏暖看来看去都觉得井然很正常，而且她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了。 看起来像是完全恢复正常了。脖子疼很正常，那是她……或者说是萤火打的，觉得困很可能是被打进她身体的那些药物的作用，这么想的话似乎都说的通。 「萤火，我能给她解开么？」 夏暖还是觉得拿不准主意，虽然她极力想说服自己不要别教授的话影响，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心怀歹意的“坏人”，她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好朋友。但是井然掐她着她留下来的伤痕还在脖子上，夏暖心中实在是摇摆不定。 「看起来像是意识清醒，你可以试试看只解开一只手。」萤火给了一个非常实用的意见。 夏暖立刻行动，帮井然把右手的皮带解开。 井然的右手获得了自由，她甩了甩手腕，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向了左手。 “小暖，你不帮我解开这个么？” 夏暖戒备的看着井然，但是井然还是一副很坦然的模样，甚至比平时迷糊了不少，一双眼睛都是雾蒙蒙的，带着没有睡醒的醉意。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危险的家伙。 夏暖终于下定决心，探过身子帮井然去解左手的皮带。 “你等下，我马上帮你解开。” 夏暖趴在井然身上，仔细的帮井然解开了皮带的束缚，但是在解开皮带的下一秒，夏暖爬起来之前，井然突然一用力，直接把夏暖拉到床上。 “井然你干什么！” 夏暖被重重的摔在了床板上，肩膀撞得生疼，还没等她从天旋地转中清醒就感觉手上一痛，手腕被勒的生疼。定睛一看才发现井然居然按着她的右手绑在了床板上之前束缚住井然的皮带里。 并且井然的手下的很重，她使劲的拉扯着皮带，仿佛要把夏暖的手腕拉断一样的力气。 “你干什么啊！” “你刚刚打伤了我，我不会让你再对我做什么的，不会的。” 夏暖这才明白，之前的温煦都是错觉，那些乖巧的样子不过是骗她把皮带解开的假象。夏暖挣扎的和井然争夺着皮带，不让井然成功把她绑在那里，两个人的力气差不多大小，井然双手可以用，但是夏暖却可以用脚乱蹬一气，战况一时间非常焦灼。 “井然你疯了吧，你干嘛啊，刚刚如果不是你掐我脖子我为什么要打你。” “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井然发出了神经质的大叫，那一瞬间夏暖甚至觉得井然变得很可怕，她头发乱七八糟散乱着，双目赤红，眼睛里都是愤怒，真的好像一个疯子。 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井然却趁着夏暖发愣的时候一用力，死死的把夏暖的右手束缚在了皮带里，过来抓夏暖的左手。 夏暖挥舞着左手不让井然抓到，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床，跌坐在了地上，只是右手还被束缚在床上，所以只能高高举着。井然就探身过来拉他，夏暖尽可能远离井然，双脚单手齐齐上阵，一时间两个人乱成一团，周围杂七杂八的东西被两个人这样的打闹弄得散落了一地，两个人也不觉得疼，还这样焦灼着。 “井然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暖大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井然突然抬起头，看了夏暖一眼，眼神里全部都是冰冷，让人如坠深渊的冰窟。 “杀了你。” 那一瞬间，夏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如同一个无形的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一样，让她动惮不得。她想过在这里可能会遇到更穷凶极恶的歹徒，但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居然是……一个熟人。 一个朋友。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井然会想要杀她？就算井然精神不正常，为什么井然居然会想要她死？ 夏暖不管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放弃反抗的左手突然从地上抄起一个针管对着面前的右手就刺过去。 那可能是萤火，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意识，夏暖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随着针管里的液体注入，井然突然像是脱了力一样，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瘫软了下来。 不知道这药是什么，但是井然变得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整个人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样的趴伏在床边，脑袋和双手都向着地板。她仿佛连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双手还在微弱的移动夏暖可能会怀疑那是一针剂的□□。 夏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看着还插在井然小臂上的针管只觉得心有余悸。 那个针管里可能是任何东西。 也许是□□，也许是别的什么药剂，她就这么□□了井然的身体里…… 她明知道这一点但是还是…… 「不是夏夏做的，是我做的。」萤火的声音淡淡的，但是那些翻涌的情绪却带着愤怒，「因为她想伤害夏夏，夏夏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不管她是什么理由都不能伤害夏夏。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不是夏夏做的，只是我用夏夏身体做的。」 夏暖苦笑着，捂住了脸。 “我不能每次都逃避啊。” “不能每次都这样自欺欺人，然后假装与己无关什么的，寻求自己的心安……啊。” 萤火沉默了很久。 「让我成为夏夏心安的借口不好么？」 49.013 出逃 013 出逃 夏暖使劲闭了闭眼睛，努力把翻滚的情绪都从心底里赶出去。 她明白的知道萤火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安慰她。自从萤火来到她生活里，就总是这样的照顾着她，让她好受。但是事情接踵而至，诚然每次萤火说出来的话都会让她有一瞬间的好受，给她找到了一个可行的退路一样，就算心里清楚自己应该成长起来但是每次还是忍不住想缩回去。 不管告诉自己多少次不能这样了，但是每次面对萤火的体贴她还是无法忍耐心里的怯懦。甚至无法掩盖心中又欢喜又戒备的心情。 这个时候她总有一点隐隐的担心。 如果，只是如果，萤火有一天不在了呢？ 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去假设，但是又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跳动。大概这是所有能抓在手里的美好事物都会存在的担心，关于天长地久的担心，那么迷惘。 更何况是抓也抓不住的萤火，越是亲近越是害怕。夏暖也不知道这种害怕是从何而来。 不能再想了。 “我们来看看更重要的事情吧，那个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井然……” 【夏夏怎么会这么想呢，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夏夏的，会一直在夏夏身边的。】 夏暖一愣。 然后她才发现，她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情。 她一直可以和萤火在思维里进行沟通，那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萤火实际上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这种可能性最开始萤火也提到过，毕竟萤火现在的程序已经下载在了她自己的生物电里，而她的思想也是通过生物电在四肢百骸里流动。 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受，虽然已经和萤火很熟了，但是夏暖还是有一种似乎隐私被侵犯了的感觉。 不，活着这么说并不准确，更准确的应该是有一种隐秘的心思完全被发现的羞恼感觉。 这一瞬间的不快萤火自然也感觉到了。 但是显然萤火并不理解这种不快。 【夏夏在不喜欢什么？】 有的时候又这么让人恼怒的直白了。夏暖心里有点埋怨的想着。 【我太直白了么……？】 “不。”夏暖矢口否认。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想法，这让我不太开心。”夏暖说完，觉得自己实在像是一个在抱怨的小孩子，又故作老成的补了一句：“我们人类称这个是隐私权，我想你应该也知道。” 这话说出来也太生硬了。 夏暖说完了以后也觉得自己说的不知道算事什么话，感觉冷冰冰的让人难受，自己先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再补救一下好。 几秒钟之后，萤火却笑了。 本来还想补救什么的夏暖噎住了，显然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夏夏是这么想的。】 怎么想的？ 夏暖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以前啊，我一直在看着夏夏，猜着夏夏在想什么，学习着人类的行为猜测着夏夏的行为，原来如此，夏夏是这么想的。】 诶？ 夏暖瞪大了眼睛。 萤火的语气感觉豁然和惊喜，但是夏暖却一头雾水，总觉得完全跟不上萤火的思路。 被那样说不是应该生气么？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没关系，我都知道了。夏夏去看看井然吧。】 夏暖直觉的自己仿佛被牵着鼻子，转了一个圈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等，等一等，” 夏暖忍不住叫停。 “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知道夏夏到底在想什么。】 夏暖只觉得一头雾水。 “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一些事情是交流，但是我自己在想的东西只想属于自己，你这样随便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很困扰啊。” 【我也明白，但是也没有办法啊。】萤火笑道，【因为这是不知不觉就能知道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太不公平了。”夏暖皱了皱鼻子，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就只有萤火主动对她说的话她能听到，其他多余的东西她什么都没听到。如果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不应该只是她脑子里的那些纠结的想法被听到了，萤火必然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不让她听到他的心声。这么一想，夏暖就不太高兴了：“不能这样，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你想什么我却不知道。” 没想到萤火居然笑的更开心了。 整个思维里都萦绕着不属于自己的开心的情绪，感觉很奇妙，本来其实就没那么生气，被这种情绪感染，夏暖也忍不住偷偷的弯了弯嘴角。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夏暖喃喃着。 萤火终于收住了笑。 【因为我没有在想别的啊，夏夏听到的就是我想的所有的了，这种办让我和夏夏的思维完全链接在了一起，没有什么能关闭的办法。我没有对夏夏隐瞒，夏夏如果认真听，应该也能听到更多的东西，不过我也没有必要瞒着夏夏，因为完全是在想夏夏呀。】 夏暖一愣，脸上开始发烧。 这实在太过分了。说这种话，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特别是那个家伙现在是在她自己的身体里，她能清楚感觉到和那话同时并行的坦然和坚定。 太讨厌了。 夏暖拍了拍脸颊，脸上还在发着烫。 眼睛在屋子里转了半圈，终于转到了井然身上，好吧，救星，就是你了。 井然被打了那一剂针管，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仿佛变成了一尊蜡像一样，眼睛似乎都不眨了。呆呆的看着前方。 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了，至少刚刚她只要不发狂的时候还像是一个正常人，能正常的听说，也大概可以像平时那样的应答。 现在这个情况，说她是正常人大概是没人相信了。 “那计药到底是什么？”夏暖看着还挂在井然胳膊上的针管，井然就在那里呆呆坐着，连针管也不拿下来，夏暖只觉得心有戚戚，再加上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现在也不抬能拿得准……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去看看这个好友。 知道夏暖是转移话题，萤火也不在意，反而顺着夏暖的话给了夏暖一个台阶。 【药剂上没有任何标签，有可能是任何东西，如果有检测仪器的话我有办法进行检测，但是现有条件没有办法对药剂进行分辨。】 这的确是客观所限，夏暖也明白，只能点点头。 【不过看她的样子，是镇定剂的可能性很大。】 夏暖想了想，心里还是没有主意，不过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夏暖想了想，问萤火。 “你已经把他们的监控给换掉了？” 【没错。】 夏暖想了想去，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瞒不住吧。想着想着，就有了主意。 “你……把刚刚那些监控录像再放给他们看吧，就从井然醒来开始，然后我掐着时间去拔针管？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们能控制监控的事情了，也看看他们对这事是什么反应？” 萤火很欣慰，笑道：【夏夏长大了。】 夏暖又不服气的脸红了。 说做就做，夏暖现在萤火的指挥下，在某个位置站好。然后就等着萤火给她下通知。 其实还是有点冒险的。 虽然刚刚从井然醒来到她把那管针剂打入井然手臂，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是如果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井然醒来就直接过来的话，那就直接露馅儿了，她有办法入侵系统并且已经控制了监控系统的事情就完全败漏了，而且她还完全没有办法对此作出解释，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非常可怕。 但是井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肯定瞒不过这里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人过来看一眼，夏暖只能寄希望于监控室离这里很远或者他们不会管井然和她伤害彼此这件事，想起来刚刚教授让人难受的笑容，夏暖觉得自己赌注的赢面虽然险，但是并不是没有胜算。 这几分钟感觉异常的漫长。 终于，萤火发出了可以的提示。 这说明从这一秒开始，监控中的画面又回到了实时，夏暖犹豫了一瞬间，知道在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夏暖只能竭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深吸一口气，夏暖向着井然走过去，在井然木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直到站在了井然身前。 井然的目光就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怕。 两个人面对面，夏暖看着井然的脸，井然却没有转动眼珠子，仍然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 “井然？” 夏暖唤着，井然依然呆呆的不动，眼珠子连转都不转一下。 夏暖深吸一口气，手握住了针管。 井然依旧一动不动，就仿佛看不到夏暖一样，夏暖就这样盯着井然，然后拔出来了针管。 针管拔出来了，井然却动都没动一下。 皮肤上留下来的细小针口渗出来了一点点血珠，井然无知无觉，夏暖拿了掉在地上的一包棉球，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按在了井然的伤口上。 这中间井然一动都不动，就跟傻了一样。 夏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了她刚进屋子的时候井然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她的焦虑情绪太严重了，终于萤火忍不住开口了。 【别紧张，夏夏。】 她是怎么？夏暖忍不住想，这针剂药剂到底是什么？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人来，夏暖看了看教授留给她的那个通讯器，屋子里的监控已经恢复成了实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井然还是毫无所觉的样子。 “小然？” 夏暖试探的唤道。 井然依然直愣愣的看着前面，毫无所觉，只是睫毛微颤，如翻飞的蝴蝶。 夏暖观察着，觉得井然并不是毫无所觉的样子，试探着又唤了一声：“小然？” 井然又眨了眨眼睛，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 夏暖傻眼了，在心底里问萤火。 萤火心里也没底，现在他只是一组下载在夏暖生物电里的程序组，失去了大数据的支撑，这种人类的特殊情况他比夏暖还没底。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井然的反应，看上去井然似乎并不是不知道夏暖在叫她，只是看起来像是并不知道这种呼唤有什么作用，萤火考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夏夏试试看问她一些问题。】 夏暖眨眨眼，尽量让自己占据了井然整个视线。 “小然，你怎么了？你还好么？” 井然终于似乎有了一些反应，她眨眨眼，慢慢点点头。 这也太乖了。 夏暖咋舌，别说不太像是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井然，就连跟井然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夏暖彻底迷糊了。 “你还疼么？” 夏暖问完，就看到井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夏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这里，你还疼么？”夏暖指的是她刚刚拔出针管的地方，井然顺着夏暖手指看过去，似乎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似的，盯着那里又开始发起呆来。 夏暖彻底傻了。 镇定剂的效果这么厉害么？ 【这个药剂看起来不太对头。】 萤火得出来了结论，虽然因为容量有限，下载到夏暖身体里的程序已经是最精简的一组了，萤火少了庞大的数据资源做后盾，但是还是不妨碍他得出这个结论。 简直不需要经过什么分析，夏暖也觉得不对头了。 她想起来那些人之前还给井然注射过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们还说井然有精神病，只觉得心底里发冷。她很肯定井然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虽然有的时候会跟她拌嘴吵架，但是大多数时候井然都热情开朗，活泼的让人羡慕，怎么可能有什么精神病？ 还是那种暴力倾向的神经病？ 那些药剂肯定有问题，而刚刚井然被注射的药剂肯定不是第一次，在之前她肯定不知道被注射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暖感到了愧疚和心疼，之前被两次谋杀的事情她全都怨到了这些可恶的犯罪分子身上，再也对井然生不出怨气了。 不过是几个小时啊，几个小时井然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人太可恶了。 【萤火，我们得赶快逃出去，还得把井然带出去，我们不能让井然再被这样对待了。】 夏暖的决心很坚定。 【好。】萤火回应着。 【我在努力入侵他们的核心系统，只要有缝隙能接入互联网，很快就能出去的。不要担心，夏夏。】 夏暖并不担心，这方面萤火的能力几乎可以称之为无敌。 她有别的东西要担心。 最开始可能还真的带着点个人英雄主义的这么参与了进来，虽然有对母亲的亲情以及其他种种参与其中，但是她大概并没有觉得这会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她有依仗，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程序到底在哪儿，但是不妨碍所有人都以为她知道。这可以保证她安全，她还有萤火。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可能在之前，在她心中，深入敌营，找到那个萤火都找不到的人，终结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至少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但是看到井然这个样子，夏暖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的。 那些人可不是在过家家，不是在学校里那些有矛盾了也只会翻白眼刺两句的同学。 那时实打实的……危险。 就算她有所依仗也只是没有生命危险而已。 真是太天真了。 这些思维撞击在大脑中，萤火也清晰的感觉到了夏暖的情绪。 【没事的，夏夏，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夏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 【没关系，我没有事情。】夏暖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被打倒的，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夏暖看向井然。 首先就是从井然开始。 夏暖拉住井然的肩膀，让井然抬起头来，强迫井然看向自己。 井然的表情还是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丢了魂一样。夏暖想了想，井然刚刚的表现虽然有点呆滞，但是不是无法交流，换句话说，这个样子的井然似乎比暴怒的她更容易交流。夏暖想了想，柔声对井然说道。 “小然，你看着我好么？” 井然眼皮微颤，慢慢扭头看向夏暖。 夏暖由衷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还是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小然，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呆滞的少女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恐惧。 虽然她的脸上还是空无一物，就如同一个人偶一样。 “我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出不去，出不去……” 井然不停的喃喃着。 夏暖心中一痛。 “好了好了，不害怕。”夏暖抱住了井然，井然果然住口了，夏暖想了想，又问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你记不记得你本来是在上学？” 井然点点头。 夏暖循循善诱的问道：“然后放学的时候，你像是往常一样去骑自行车对不对？” 井然又点点头。 真的是好乖啊。夏暖感叹着，真的是非常好骗的感觉，她接着问：“然后发生了什么？你平时骑自行车就要回家了，那天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几个人拦住了我。” “什么人呢？” “好多个人，看起来像是不良的样子，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 夏暖发现了，这个样子的井然只能一问一答，复杂一点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她不太确定接下来要怎么问了。萤火已经明白了夏暖的意图。 【你可以问问看她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夏暖眼前一亮，果然这么问了。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他们问我是不是今天收了蛋糕快递。” 夏暖愣住了。 不光是夏暖愣住了，连萤火也愣住了。 之前井然也说过蛋糕之类的事情，但是夏暖并不能理解，原来竟然是这个典故么…… 心中升起了淡淡的不安。 “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说跟送蛋糕的人有过节，那个人欠了他们钱，他们已经把人绑了。他们以为我是送蛋糕的人的女朋友，要我去还钱他们放人。” 这个发展夏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把萤火绑架？谁能有这个本事啊……而且要怎么绑架萤火？而且这种破洞百出的谎言怎么会…… “你做了什么？” “我……” 井然眼睛里闪过了慌乱，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虽然她还是木着一张脸，似乎整个人都不会再有别的表情了，配着一脸的眼泪更显得诡异了。但是她的眼睛却越来越有神采，井然眨了眨眼睛，看向夏暖。 “我让他们不要伤害林徽学长，我说欠的钱我可以帮忙还，然后跟他们走了。结果林徽学长根本不在。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说他们只是要把收蛋糕的人带走，然后他们用迷药把我迷昏了。” 夏暖和井然面面相觑，夏暖慢慢醒悟过来应该是药效慢慢过去了，井然应该恢复一些了。 下一秒井然居然大哭起来。 她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如同木头雕刻出来的似的，但是整个人却在嚎嚎大哭，看起来诡异极了。眼泪在脸上糊成了一团，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对，对不起，小暖，我不应该……不应该贪你的蛋糕，明……明知道那是，林徽学长送给你的，我，我知道林徽学长喜欢你，你跟林徽学长，我就是……” 井然说的语无伦次，但是夏暖全听懂了。 听的太懂了，简直不能更懂了。 原来是这样。 夏暖哭笑不得，只能搂住了井然。 她觉得这可能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井然。 “没事了，你误会了，小然。林徽学长跟我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我不是他女朋友，那个蛋糕也不是他送的。” 说到这里，夏暖忍不住脸红了一把。 送蛋糕的当事人还在现场呢。 井然一边哭一边打嗝，结结巴巴的问：“真，真的么？” “当然。”夏暖很肯定的点头，另一面心里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他们会找上送蛋糕的人？他们怎么知道是井然收了蛋糕？要知道学校里虽然学生不算多，但是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却也有几百，为什么独独绑了井然来呢？ 不过这种问题大概井然也不会知道，估计知道的人只有那些犯罪分子了。 夏暖心中存了一丝阴霾。 萤火和夏暖感同身受，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账户都很独立，每个账号只用一次，他们没有办法监控我的账户。】 但是，不能监控账户，却能监控其他的东西吧？ 比如夏暖这个人的收货信息。 夏暖的心沉了下去，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并且拍了拍井然的肩膀。 “没事儿了，别哭了，我给你拿点水去，哭了半天了。” 结果夏暖刚一起身，就被井然拽住了衣角。 “别，别离开我。” 50.013 出逃 013 出逃2 夏暖看着抓着她的手，一时还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然，我就给你拿个水，没事儿的。” “不，不要。” 井然痛哭流涕，脸上乱七八糟的全是眼泪，夏暖叹了口气，刚刚还生死相向，这个时候又变成了这样。她尝试跟井然讲道理，但是井然似乎又变成了一个粘人的小孩子，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抓着她不放。 这样看起来真的像是疯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夏暖心里很难受，忍不住催促萤火。 「你找到什么东西了么？有办法联系到外面么？」 「还需要一些时间。」萤火也很无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之前种种，他们大概已经有了一种夏暖可能精通骇客技术的防范，那么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事情。 夏暖也清楚这件事，但是看井然的样子夏暖心里还是着急。 「我能做什么？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萤火只能叹息。 「夏夏什么都不要做就可以，不要冒险，什么都不要做就可以。」 什么都不做么？ 看着抓着自己呜呜哭泣的井然，她连帮井然把身上的束缚解开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谁也不知道井然下一次的切换是在什么时候，虽然现在井然看起来那么无害，甚至不止无害，应该说是……那么的虚弱。 「我来把他们叫回来吧。」 夏暖提议道。 「再把那些人叫回来，这样也许我们就有了更多的信息，也许就能更快的找到办法了。」 「他们太危险了。」 萤火断然否定：「夏夏你想干什么？你叫他们回来只能跟他们做谈判，一旦谈的不顺利，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以萤火的能力，如果有办法联系到外面，现在应该已经做到了吧。」 夏暖无奈的苦笑。 「跟我说实话吧，和外界联系已经不是靠时间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只是刚拿到通讯器萤火就掌握了监控系统，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能和外界联系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 夏暖看着那面只有假画的窗户，叹息。 萤火也在她的意识里叹息。 「这是局域内网，完全和外部网络断开了。」 就如同不好的预感落地，夏暖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 果然是这样啊，他们大概早有防范吧。 不，或者不是早有防范，而是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如果他们的信息堡垒如此容易击破，那么萤火可能早就知道了他们这个藏身地了吧。 「不过，这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在遍历这个局域内网里的每一个终端，尝试外网链接方式。只是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毕竟我现在的并发数不高，只能谨慎的做这种操作。」 夏暖对于这种方案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大概也能明白这大概是一种极拼运气的行为。 而且她也并没有忘记，在她身上的萤火并不是完整的程序组，只是一小部分。虽然不是很懂这一小部分有多大，她也觉得这大概对现在的萤火来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 「没有那么复杂，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萤火又读到了夏暖的心中所想。 夏暖对这样话半信半疑。 「如果没有那么复杂的话，就详细的告诉我吧。小然这个样子，我实在是觉得……心里很慌。」 萤火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告诉了夏暖。 「我在一个终端一个终端看过去，看有没有链接外网的通道。但是因为我只能通过通讯器的信息交流进行数据传输，所以会比较慢，毕竟中间隔了很多层，我还要一点点找到链接在这个局域内网上的每个终端，毕竟链接在局域内网上的终端是在变化的，有一些上线有一些下线，夏夏可以理解为有的时候会开机有的时候会关机。」 虽然还是很专业，但是夏暖还是听懂了。紧接着就有了一个问题。 「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在服务器上对吧？因为在服务器上，所以对所有的事情处理的都很快。」 夏暖想起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屋子，当时萤火骄傲的把数据的接入和传出介绍给她，就跟在介绍宝藏一样的感觉，她还记得那些数据流的交互频繁，进来和出去的数据不知凡几，并且萤火当时还给她解释这些只是凤毛菱角。 如果是那么大的数据量都要走小小的通讯器的网速，会变的缓慢也就变的能理解了。 「你都已经入侵进他们的网络中了不是么？为什么不能在服务器之类的地方呢？如果是在服务器之类的地方，也会变的很方便的吧？」 这一次萤火沉默了很久。 沉默到夏暖几乎都要以为萤火已经从她的意识中消亡了。 毕竟在下载下来之前，萤火也告诉过她这段存在在意识中的程序只会短暂的存在一小段时间。 「因为不能那么做啊。」 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呢？既然已经侵入进去了，那么无非是从她身体里再把数据下载到服务器上吧？夏暖自然而然的想着，当时只用了几分钟萤火就把那些程序下载到了她的身体里。 为什么不能再做一次呢？ 萤火终于还是对她说了实话。 「不一样的，夏夏。当时有很稳定的硬件，传输链路很稳定，现在只有一个通讯器，通讯器的内存不足以我把程序完全下载，况且通讯器和服务器只能通过无线传送，传输的时候数据有可能会丢失，我害怕把最重要的部分丢失掉，如果出了问题会被人察觉到，这里肯定也有高手。」 夏暖咬了咬嘴唇。 「还有最关键的，夏夏，如果我要再从夏夏的身体里下载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对夏夏造成什么影响。我现在没有办法计算出这种可能性。」 看看井然，夏暖突然站了起来。 「一个稳定的传送环境就行了是么？」 「夏夏？！」 夏暖拿起了通讯器，拨通了唯一一个通话功能按钮。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是那位自称教授的男人。 “喂？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对面听起来很愉悦，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夏暖会给他去电。 “我想跟你谈谈。”夏暖让自己尽量保持淡定，然后明确的说道：“还有，我需要一台电脑。” “我能听听你的理由么？” 夏暖深吸一口气。 “交易。” * * 那个自称教授的人很快就来了。 这次他依旧是独自一人。 当他来的时候井然已经睡着了，睡的很安静，夏暖却并不知道这到底算她的病情之一还是别的什么。 “来吧，来谈谈你想谈什么交易。” 教授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了桌子上，夏暖看了笔记本电脑一眼，她其实没有基础，但是还好她能仰仗萤火。 「夏夏，你想干什么？」 萤火万分焦急。 「给他一些假东西，萤火能做到吧？使用电脑的时候，就是可以传送东西的时候，这样萤火就能跟外面接触上了吧？只要能和外面接触到，哪怕是只有一秒，萤火也可以把重要的信息传达出去吧。」 「怎么会那么简单。」 「就当我任□□，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呢？」 夏暖弯弯嘴角，先看向教授。 “你说，我给你程序，你送小然去看医生，正规的医院的医生，对吧？” “没错，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惹麻烦。” 教授态度依然和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居然是那样一个人。 “你专门让我看小然成了这样……好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需要让小然尽快出去，看到正规医生，但是我不想相信你，你应该也不相信我。” 教授微笑颔首。 “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些东西，来展示我的诚意，但是我也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能真正把东西交给你，不然我宁可什么都不告诉你。” “比如？” 教授一扬眉毛。 “比如我给你……一小部分程序，你来说说看你能展示什么诚意吧。” 夏暖咽咽口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样一个法子。萤火也吓了一跳。 「夏夏，你哪儿来的程序！？」 「管健学长不是打算用一段妈妈的旧程序么？那段程序他们不是也有，你应该也有吧。」 「太胡闹了，夏夏。」 这个提议太直接了，不光萤火着急上火，让教授也愣了几秒。 “给我一小部分程序，这算什么诚意？” “至少证明我……有我妈妈的遗物，难道还不够么？” 夏暖咽了咽口水，如果连这样的条件都不能让对方重视，夏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多的东西了，的确，哪怕这些旧程序其实也不算是她的，妈妈的遗物她是没有的。 “哦？的确，这是我在担心的问题。”教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想用什么方式来给我？” “默写给你肯定不行，”夏暖犹豫的说着：“我可以给你一个方法，然后你自己去网路上拿，但是我要先在你的电脑上放下一个钥匙才可以，不然你是拿不到完整的。” 教授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夏暖渐渐紧张起来。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意图可能太明显了，但是教授仿佛没有感觉到那些明显的意图一样，只是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微笑的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夏暖咽咽口水。 “我想要小然去医院。” 教授笑了出来。 “这句话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的另一个人格的主意？” 夏暖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产生了幻听，大概听错了对方说的话语。 教授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话是你想说的，还是你另一个人格想说的？” 夏暖这次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了，并且她迅速的在脑海里翻译出来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居然发现了萤火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夏暖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把一切都显露了出来。 教授更加的老神在在。 “我想，应该是你的想法吧，你的想法真的能有效么？我只想和能做决定的人说话。” 夏暖白了一张脸。 她大概明白自己搞砸了。 “怎么？这就是你的诚意？宝贝，想传送东西出去可不是这么传送。”教授满脸讽刺：“我看起来那么傻么？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暂时相信我想要的东西在你的这个脑袋里，但是如果我的耐心没有的话，那你这个脑袋可能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你觉得呢？” 教授惋惜的看着夏暖的头，夏暖只觉得起了一身冷汗。 「夏夏，让我跟他说。」 思维里，萤火在焦急的呼唤着夏暖，夏暖心中却升起了急智。 无论如何要让萤火触碰到电脑。 虽然搞砸了，但是至少要搞好一件事情。 「夏夏？」 夏暖抬起头来，看向教授。 “我可以让你和他说话。”夏暖干脆承认了教授的猜测：“但是他，不会说话。他只能用文字交流。” 教授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打量着夏暖，仿佛在评估夏暖话语的真实性。夏暖心底里非常害怕，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但是还是强忍着恐惧倔强的直视着教授。 至少要做好一件事。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帮到一点点忙，不能那么没有用。 「夏夏……」 萤火无奈的叹息，又好笑……又好气。 终于，教授做出来了一个轻便的手势，翻开了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也非常简单，当电脑推给夏暖的时候，夏暖就惊讶的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居然不是熟悉的桌面操作系统。 整个屏幕被黑色所覆盖，光标停在左上角，不断闪烁着，似乎这个电脑只有文字编辑一个功能。 夏暖深吸一口气，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在放上去的那一瞬间，夏暖心中是愉快的。 至少她做到了，这台电脑足够萤火把程序进行下载，之后只要想办法让他用这个电脑进行联网，萤火……萤火应该能做到吧？ 「放心吧，夏夏。」萤火温和的安抚着夏暖：「接下来都交给我。」 在键盘上的手指熟练的打下了一句话。 萤火：你想和我说什么？ 教授一扬眉，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居然真的是双重人格？真是太稀奇了，而且你们的两个人格居然是互相能够感知彼此存在的……太稀奇了。” 萤火：我不想废话，说重点吧。 “不来先做个自我介绍么？你应该是副人格吧？我查过夏暖的资料，很清白，数学学的很糟糕，基本没有任何编程基础，所以一直以来掌握着程序的其实是你？” 萤火：我妹妹这样不好么？女孩子喜欢文学不是个好现象么？ “妹妹……” 教授意味深长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带了审视：“你是夏暖的哥哥？” 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精神世界里，萤火却在对夏暖交代“后事”，一心二用的本事可见一斑。 「我会开始把程序复制到电脑里，我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有可能我会彻底消失。如果我消失的话你就帮我把事情补齐。」 「我是你在母亲去世以后，为了自保产生的第二人格，是你虚拟出来的“哥哥”，我这里学会了所有的程序，都在我脑子里，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为了保护你才存在的，但是我不会经常出现，因为我很虚弱，每次出现后都会消失一段时间，那段旧程序存储在一个ip地址里。ip地址是192.255.122.1，第一次用户名输入user3，密码输入user3，会报错，然后再用用户名rebort，密码rebort登陆，还会报错，之后再用你的生日当成用户名密码登陆。你就把这个办法告诉他。」 这听起来像是在交代遗言。 夏暖心中慌乱。 「这很危险么？」 「没事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萤火安慰她，并且又再三把要强调的事情强调了一遍。 在萤火再开始输入他的回答的时候，同时启动了程序下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之前下载程序的时候，夏暖是无知无觉的下载下来的，现在却是完全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有一些什么不一样，手指尖酥酥麻麻的，有一种轻微的灼烧感，这让她想起来了那个测谎仪。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夏暖还算淡定。 但是紧接着，夏暖开始觉得不太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开始觉得脑子里如同被搅起来似的，乱成了一团。她双眼开始放空，虽然知道教授还在对她——或者说对萤火说什么，但是她却无心再去听那些东西。 她只觉得全身发烫，酥酥麻麻的灼热感觉从指尖开始向着全身蔓延，脑子变的昏昏沉沉。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昏过去。这个人很危险，还有井然，得看着她不让她再被注射奇怪的东西。 但是整个人都好像烧着了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萤火……萤火…… 夏暖无助的在意识的彼岸呼唤着，但是那些呼唤都仿佛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夏暖开始感到了惊慌。 这种可能性萤火好像提到过吧，有可能再下载会让他留下的这段程序消失什么的……萤火呢？难道下载失败了么？ 夏暖觉得着急，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精神受到了牵引。 她头一次在自己的意识流中清晰的感觉到了萤火的意识流，萤火的意识流，就跟她的意识流并行交缠着，属于萤火的意识流很温柔，平和，就跟萤火一样，暖暖的，如果不注意可能都会无视过去。 但是那些意识流的确在她的意识流旁白。 只是此时，那温柔的意识流似乎并没有回应她的召唤。 夏暖已经顾不上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只想去看看萤火发生了什么。 她的意识流悄悄的碰触上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流。 一瞬间，庞大的数据袭击了她的意识。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 虽然只有意识，夏暖却觉得眼前发白，一些不属于她的部分冲进了她的意识里，那一瞬间的感觉奇妙而眩晕。 一些不属于她的情感和记忆在洗刷着她的意识。 那些揉杂在一起的东西太过复杂，夏暖什么都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头晕脑胀。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找到一个线头，慢慢拆出来一点。 为什么夏夏不再笑了呢？ 要怎么才能让夏夏笑起来呢？ 要怎么办呢？ 夏暖眨眨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她的卧室。 不过这个角度很奇怪，这似乎是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她甚至还看到了自己。 ——或者是几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头发还不太长呢。 夏暖瞬间明白了自己是在萤火的记忆里。这……为什么会这样？看别人的记忆不太好吧……但是这是跟自己有关的……看看也……那种实在抵挡不住的强烈的好奇，萤火原来从那么早以前已经……认识她了么？ 下一秒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的视角——台式电脑屏幕上面的摄像头。 夏暖只觉得自己的害羞全变成了——不知道什么心情。 萤火这个偷窥狂！ 萤火记忆里的自己，似乎正在打字，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自己在聊什么…… 但是下一秒她就知道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悬浮的黑色聊天框。 夏天： 不知道夏日演唱会能不能去，我现在还在被禁足。 夏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段话就随自己的心意添加在了聊天内容之后。 阿木： 还是养病要紧，不能去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全程转播的，这样你就跟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啦。 安拉安啦，有我在，这些东西你都不会错过的。 夏暖在那面看了很久，才回复道。 夏天： 谢谢。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做。 阿木： 我想这么做，这种都是举手之劳。放心吧，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夏暖大吃一惊。 看着这段聊天记录，她依稀记起来了一些事情。 那是她接受了一个疗程的治疗后，刚刚回家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情绪还不稳定，可以回家静养，但是还没有复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个人在社交网络上跟她说话，那个人的网名就叫阿木。 她自称是夏暖曾经喜欢的一个乐队的粉丝，因为看了她的社交网络信息才想认识一下。 在母亲去世以前，夏暖的确是狂热粉，但是经历过那些事情夏暖已经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了。但是那个小女孩却非常狂热，天天给她分享偶像动态，每天都活力四射。夏暖磕磕绊绊的跟她聊了一段日子，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不再联系了。 那个阿木居然是萤火？！ 夏暖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夏暖清楚的记得，那个阿木应该是一个……小姑娘萝莉粉…… 但是场景一晃，又一段聊天记录出现在眼前。 这次萤火换了一个名字，依然是在跟夏暖聊天。 夏暖看了两眼聊天记录就想了起来，这是她有段日子沉迷同人的时候……有个同好总给她找粮，甚至亲自喂粮。但是后来夏暖很快就又没了兴趣，然后就没有联系了…… 就这么连续看了三四个聊天记录，萤火也换了三四个人。 只是俩天的对象一直是夏暖。 夏暖从最开始的愤怒，到了后面的怅然。这些人她都记得。她生病后很长时间都不能正常的融入社交生活中，这些都是一度跟她有过交情，曾经也让她在不开心的日子里振作起来的人。虽然消失在了生命中，不过是匆匆过客，但是对夏暖来说也是曾经珍贵的朋友。原来这些都是……萤火么。 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夏暖怅然若失的张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教授的脸，夏暖才终于从那种心情中回过神来。 不管萤火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她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应付。夏暖迷糊的揉揉眼睛，故作茫然的看着教授。 她还记得萤火的话，软弱有的时候也是武器。 “我……怎么了？” 51.013 出逃3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管健和林徽都看向小暖。 夏暖一双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了。 “我们不能报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有证据呢？”夏暖兴奋的说道：“国文老师他跳楼的时候，萤火给我发的那些聊天记录可以当作证据呀。萤火他亲口承认了自己跟那件事情有关系，那么就算会被怀疑恶作剧，警察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吧？毕竟有一位老师死在了学校里，这可是很轰动的事情呢。” 管健专注的盯着夏暖，林徽也闭着眼睛思考着，夏暖忐忑的看着两个人，慢慢兴奋的心情消失了，内心又忐忑起来。 “不、不可以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么？” “不。”林徽突然睁开眼：“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 管健眨眨眼，离开了电脑整个人又迷蒙了起来。 “可、可以么？”夏暖有点激动，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跟着两个学长的思路在走，感觉两个学长都非常优秀，自己好像只能作为一个受害者在这里任由两个学长摆布，感觉略微有一点不爽。这次因为自己的努力提议得到学长的肯定，夏暖心里甜甜的。 “没错，你说的不妨为一个办法。小健。”林徽唤道，管健掀起眼皮，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夏暖。 夏暖颤抖着接过来。 虽然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对于萤火的恐惧还在心里，对于打开社交软件还有些抗拒。 “要帮忙么？” “不，不用。”夏暖摇摇头，打开了手机。 还是熟悉的聊天界面，萤火的头像跟往常一样就在最顶上。那个头像还是跟往常一样常亮着，只是不再有新消息的提示。 打开聊天记录，最先看到的就是萤火让她吃药的消息，她瞳孔微缩，快速的往上翻去，但只是两页居然就翻到了早上萤火祝福她好好吃早餐的讯息。 夏暖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向后翻去。 但是聊天记录只有这么两三页，在萤火提醒她好好吃早饭之后是两句关于地震的闲聊，夏暖记得那个时候是在来学校的电车上，有听到闭路电视里的提示某地发生了五级地震。当时她有感而发，对萤火感叹：“现在地震果然越来越多了，听说是因为进入了地震多发的时候了呢。” 萤火说的回答是“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自我行为，人类的某些行为已经可以极大影响自然地貌了，因此造成地震也并不让人意外啊。” 她开玩笑的说“啊，这么一说不远的地方就刚建了大坝呢，是不是也一样危险啊。” 这些玩笑话之后，她分明记得是开始抱怨作业之类的事情。但是那些聊天记录都没有了，足足一整天的聊天记录不翼而飞，其中就包括她质问萤火对国文老师做什么问话。甚至连萤火跟她讲买了常用药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并没有细看的最后一条记录。 夏天： 啊，老毛病又犯了，头好晕。 萤火： 真是的，要照顾好自己呀。 平时吃的药就在身边吧，要乖乖吃药喔。 明明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夏暖，你怎么了？” 夏暖脸色太难看，林徽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聊、聊天记录……”夏暖求助的看向两位学长：“聊天记录都、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徽皱起了眉头，没等林徽做什么，管健一把抢过去了手机，开始翻看起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他又沉默的把手机递给了林徽。林徽看了一会儿也面色沉重的把手机还给了夏暖。 “应该是销毁了证据。” “但、但他为什么要编造我的聊天记录。”夏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聊天记录此时是这样的。 夏天： 啊啊，好可怕啊萤火。 萤火： 怎么了，夏夏？ 夏天： 前两天跟你讲的那个不让人喜欢的老师你还记得么？ 萤火： 当然，怎么了？ 夏天： 他刚刚跳楼了，好、好可怕！ 听说是在之前学校的情债找上门，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了呢。 萤火： 摸摸头，不害怕喔夏夏。 夏暖触电一样的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她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光如此，就在刚刚她打开手机看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聊天记录，她还记得在早上跟萤火讨论地震的事情之后的聊天记录全部不见了，只有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是已经被篡改后的萤火让她吃药。那这些聊天记录是什么时候增加的？难道就在两个学长看她手机的中间，这些聊天记录就自动的冒了出来？ “聊天记录在增加，都、都不是真的。”夏暖觉得要崩溃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什么？” 林徽拿起手机，翻了两页也惊讶的看着管健。 “小健，他应该在线！” 管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抢过手机，拿数据线把手机连上电脑，就开始专注于电脑的世界。夏暖还惊魂未定。 “他……他为什么要改掉聊天记录，这有什么意义？” “看起来的确没有意义。”林徽说道：“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妨问问他？” “我、我么？”夏暖偷偷瞄了一眼管健：“你们需要我跟萤火……说话？” “可以。”管健嘟囔了一句，手指还在如飞的运转。夏暖咬了咬腮肉，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电脑。 手机还连着电脑，看着管健的手指，夏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聊天软件。 夏天： 萤火。 萤火： 夏夏？你休息好了？没事了吧？ 夏天： 什么休息好了？ 萤火： 你刚刚不是发病头晕，吃了药去休息了么？ 现在好了？ 夏暖只觉得头脑发昏，萤火居然完全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夏天： 不要装蒜了，萤火！你为什么要改聊天记录？为什么要伪造我说话？ 萤火： 夏夏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天： 你不要装傻了！你都明明承认你害死了国文老师，你还给我送来了药，然后在我打算截图的时候你把我的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你都承认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夏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睡多了吧？ 夏暖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再说点什么，萤火又跳过来了一个消息。 萤火： 小暖，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有我关心的你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当个乖孩子呢？ 你让你的小朋友找我，是想迫不及待见我了么？：） 笑脸符号留在了屏幕上，就仿佛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夏暖甚至觉得那张脸在看着她。 突然身边传来几声重重的敲击声，夏暖扭头看去，管健的屏幕上盛开了一朵由一朵的笑脸，管健黑着脸抬起头来。 “疏忽了。”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感觉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的感觉，自己身边的老师跟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有很深的牵扯？甚至于自杀后都会被警察严正对待？夏暖甚至想象不出老师做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警察严正以待。 52.013 出逃4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管健和林徽都看向小暖。 夏暖一双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了。 “我们不能报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有证据呢？”夏暖兴奋的说道：“国文老师他跳楼的时候，萤火给我发的那些聊天记录可以当作证据呀。萤火他亲口承认了自己跟那件事情有关系，那么就算会被怀疑恶作剧，警察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吧？毕竟有一位老师死在了学校里，这可是很轰动的事情呢。” 管健专注的盯着夏暖，林徽也闭着眼睛思考着，夏暖忐忑的看着两个人，慢慢兴奋的心情消失了，内心又忐忑起来。 “不、不可以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么？” “不。”林徽突然睁开眼：“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 管健眨眨眼，离开了电脑整个人又迷蒙了起来。 “可、可以么？”夏暖有点激动，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跟着两个学长的思路在走，感觉两个学长都非常优秀，自己好像只能作为一个受害者在这里任由两个学长摆布，感觉略微有一点不爽。这次因为自己的努力提议得到学长的肯定，夏暖心里甜甜的。 “没错，你说的不妨为一个办法。小健。”林徽唤道，管健掀起眼皮，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了夏暖。 夏暖颤抖着接过来。 虽然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对于萤火的恐惧还在心里，对于打开社交软件还有些抗拒。 “要帮忙么？” “不，不用。”夏暖摇摇头，打开了手机。 还是熟悉的聊天界面，萤火的头像跟往常一样就在最顶上。那个头像还是跟往常一样常亮着，只是不再有新消息的提示。 打开聊天记录，最先看到的就是萤火让她吃药的消息，她瞳孔微缩，快速的往上翻去，但只是两页居然就翻到了早上萤火祝福她好好吃早餐的讯息。 夏暖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向后翻去。 但是聊天记录只有这么两三页，在萤火提醒她好好吃早饭之后是两句关于地震的闲聊，夏暖记得那个时候是在来学校的电车上，有听到闭路电视里的提示某地发生了五级地震。当时她有感而发，对萤火感叹：“现在地震果然越来越多了，听说是因为进入了地震多发的时候了呢。” 萤火说的回答是“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自我行为，人类的某些行为已经可以极大影响自然地貌了，因此造成地震也并不让人意外啊。” 她开玩笑的说“啊，这么一说不远的地方就刚建了大坝呢，是不是也一样危险啊。” 这些玩笑话之后，她分明记得是开始抱怨作业之类的事情。但是那些聊天记录都没有了，足足一整天的聊天记录不翼而飞，其中就包括她质问萤火对国文老师做什么问话。甚至连萤火跟她讲买了常用药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 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并没有细看的最后一条记录。 夏天： 啊，老毛病又犯了，头好晕。 萤火： 真是的，要照顾好自己呀。 平时吃的药就在身边吧，要乖乖吃药喔。 明明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夏暖，你怎么了？” 夏暖脸色太难看，林徽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聊、聊天记录……”夏暖求助的看向两位学长：“聊天记录都、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徽皱起了眉头，没等林徽做什么，管健一把抢过去了手机，开始翻看起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他又沉默的把手机递给了林徽。林徽看了一会儿也面色沉重的把手机还给了夏暖。 “应该是销毁了证据。” “但、但他为什么要编造我的聊天记录。”夏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聊天记录此时是这样的。 夏天： 啊啊，好可怕啊萤火。 萤火： 怎么了，夏夏？ 夏天： 前两天跟你讲的那个不让人喜欢的老师你还记得么？ 萤火： 当然，怎么了？ 夏天： 他刚刚跳楼了，好、好可怕！ 听说是在之前学校的情债找上门，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自杀了呢。 萤火： 摸摸头，不害怕喔夏夏。 夏暖触电一样的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她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光如此，就在刚刚她打开手机看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聊天记录，她还记得在早上跟萤火讨论地震的事情之后的聊天记录全部不见了，只有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是已经被篡改后的萤火让她吃药。那这些聊天记录是什么时候增加的？难道就在两个学长看她手机的中间，这些聊天记录就自动的冒了出来？ “聊天记录在增加，都、都不是真的。”夏暖觉得要崩溃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什么？” 林徽拿起手机，翻了两页也惊讶的看着管健。 “小健，他应该在线！” 管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抢过手机，拿数据线把手机连上电脑，就开始专注于电脑的世界。夏暖还惊魂未定。 “他……他为什么要改掉聊天记录，这有什么意义？” “看起来的确没有意义。”林徽说道：“但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妨问问他？” “我、我么？”夏暖偷偷瞄了一眼管健：“你们需要我跟萤火……说话？” “可以。”管健嘟囔了一句，手指还在如飞的运转。夏暖咬了咬腮肉，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电脑。 手机还连着电脑，看着管健的手指，夏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聊天软件。 夏天： 萤火。 萤火： 夏夏？你休息好了？没事了吧？ 夏天： 什么休息好了？ 萤火： 你刚刚不是发病头晕，吃了药去休息了么？ 现在好了？ 夏暖只觉得头脑发昏，萤火居然完全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夏天： 不要装蒜了，萤火！你为什么要改聊天记录？为什么要伪造我说话？ 萤火： 夏夏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天： 你不要装傻了！你都明明承认你害死了国文老师，你还给我送来了药，然后在我打算截图的时候你把我的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你都承认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夏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睡多了吧？ 夏暖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再说点什么，萤火又跳过来了一个消息。 萤火： 小暖，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么？有我关心的你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当个乖孩子呢？ 你让你的小朋友找我，是想迫不及待见我了么？：） 笑脸符号留在了屏幕上，就仿佛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夏暖甚至觉得那张脸在看着她。 突然身边传来几声重重的敲击声，夏暖扭头看去，管健的屏幕上盛开了一朵由一朵的笑脸，管健黑着脸抬起头来。 “疏忽了。”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感觉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的感觉，自己身边的老师跟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有很深的牵扯？甚至于自杀后都会被警察严正对待？夏暖甚至想象不出老师做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警察严正以待。 53.013 出逃5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管健学长？”夏暖小心翼翼的问：“你的电脑……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管健毫不在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管健脸上的笑容让夏暖感到不安，林徽从身后按住了夏暖的肩膀。 “不好意思，小健从小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吗？”夏暖扭头，看到了无奈的林徽。 “真的不要紧么？连小健学长的电脑都被黑了。” “嗯，不要紧。你多等一下。” 林徽扬了扬下巴，示意夏暖去看管健。夏暖扭头，就看到管健又一次开始敲击键盘，并且这一次他不知从哪里又搬出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把两台电脑连在一起工作。夏暖凑过去看，只见另一台电脑的屏幕没有桌面界面，屏幕上在黑色的背景上跑着一串又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管健闲庭信步的敲击着键盘，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再见，宝贝。” 在连续敲击完两下回车键后，电脑屏幕停顿了两秒，下一秒，让人看不清楚具体情况的代码开始飞快的在电脑屏幕上滚动起来。而那台被萤火黑掉的电脑则突然黑屏，等再亮起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原状。 夏暖看的一头雾水，只茫然的看着电脑屏幕。 “你找到他了？”林徽问道。 “当然，在电子技术上面我是最强的。”管健嘻嘻笑了起来：“我把他黑了。” 夏暖：“？？” 一切反转的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管健学长，你找到了？！他是谁？萤火他是谁？” 管健敲击了两下键盘，把电脑推给了夏暖和林徽来看。只见桌面上打开了一个浏览器，显示的正是在线地图。这个地图正在逐步缩小范围，从全国到省，再到他们城镇。 最终这个位置被定位到了一个他们熟悉的地方。 春澜高校。 果然……是学生么？ 夏暖心里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滋味，一时五味杂陈。 “不能继续缩小范围了么？”林徽问。 “人太多了。”管健皱着眉头：“所以我把他彻底黑了。” “彻底黑了的意思是……？” “就是使用黑客技术，让那台终端无法继续使用了。”林徽给夏暖解释道：“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或者其他的终端，从硬件上直接破坏，让他没有办法继续使用。” “这有什么用处？” “如果是你周围的人，你可以看看谁的设备坏掉了。”林徽建议道：“如果发现有人的电子设备坏掉了，你可以小心一下。有可能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另一方面……” “装防火墙。” 夏暖：“？？” 管健指了指夏暖的手机，夏暖茫然看了看管健又看了看手机：“是说要给我的手机装防火墙么？” 管健点点头。 “在你的手机上，有很多手脚。” “什么意思……意思是萤火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病毒？他在通过我的手机监视我？！” “可以这么说。”管健点点头：“他现在不在，我可以把防火墙装好。” 难得管健说了这么长一串意思清晰的话，夏暖却来不及感叹。 “他、他……那我岂不是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他都知道了？” 管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显然不太明白夏暖在激动什么。 啊啊啊啊，夏暖感觉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想到自己每天做的事情、说的话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夏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半年来，她几乎手机不离手，连上厕所都抱着手机。哪怕不跟萤火聊天，她也忍不住会拿手机做别的事情。比如看小说、看电影什么的，哪怕泡澡有的时候都会把手机放到毛巾架上放点音乐来听。作为现代人，手机已经成了不可替代的事务了吧，几乎等同于第二双手。 一想到自己的一点秘密没有的在一个异性面前暴露了半年，夏暖就觉得自己不如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来的更快。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夏暖还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那他岂不是会有我很多的……照片？！ 他不会一怒之下把……这些东西发到网路上之类的吧。” 两个男孩子都愣了一下，显然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这……”林徽看向管健。 “不会。”管健摇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 “照相或者录像的难度太大了，很难不让你察觉。还会占用你的网速，你会觉得奇怪的，只能在无线网络下做。时间没有规律，还需要人为来做，以及找到合适的摄像头能看到的角度，不太方便。后台程序应该只会记录文字性的信息。” 夏暖松了口气，虽然心中还是不爽。 “那管健学长帮我装好防火墙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了？” 管健点点头：“定时检查。” 夏暖终于觉得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夏暖。”林徽说道：“你要小心周围的人，特别是今天，电子设备坏掉的人都要特别注意。如果有什么不对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直接来高二a班找我或者管健。我和管健会想办法从其他方向找找看萤火和今天的事情到底有多大关系，如果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或者萤火本人，我们就可以让警方来介入了。你不用太担心。” 夏暖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们，学长。” 说完她又犹豫的看了林徽一眼。 “怎么了？”林徽立刻善解人意的问道。 “林徽学长，我想知道你和管健学长为什么愿意帮我？”夏暖咬了咬下唇，还是问了出来：“你们最开始觉得不对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我交给老师。老师可能会直接让警察介入，其实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反而帮助我会给你们带来很多的麻烦，甚至管健学长还做了……” “不要多想，夏暖。”林徽微笑着打断了夏暖的话：“这么好的对手，小健求之不得呢。” “而且看到这么可爱的学妹有麻烦，身为学长总是应该善解人意一下的吧，不然岂不是要注孤生？”林徽的玩笑话没有正面回答夏暖的问题，却让夏暖心底把这件事情放开了。萤火的事情让她有一点草木皆兵，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会怀疑这么温柔的林徽学长和这么靠谱的管健学长。 “况且这里可以x研究部呢，已经好久没有可以做的事情了，还要感谢夏暖给我们提供的好课题呀。” “诶？”夏暖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们不是总在偷偷说小健在高校有一个不知道研究什么的独立研究室么？就是这里啊。” 夏暖：“？！” 夏暖又一次打量起这个屋子，大概是全学校最小的屋子了。一张沙发、一张写字台，一个黑板。还有比这个更简陋的实验室么？说好的高校里的独立实验室呢？ 54.014 混战1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学长？”夏暖轻声唤道。 林徽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 “你醒了？” 夏暖点点头，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林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扣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暖：“你在走廊里哭着哭着突然晕倒了，我们就把你带到这面来了，喝点热水吧。” “好……”夏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终于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犹豫的想了想，才张嘴问道 “那位……跳楼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情，学长知道么？” 林徽扭头看了还站在黑板前的小健一眼，小健也已经扭过身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对夏暖说道：“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似乎是因为被一些非常麻烦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学校，所以学校领导有喊他去了解情况。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结果是他主动跳楼了。” “主动的？” 夏暖一愣，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惶恐。她的手指轻轻的拉扯着披在身上的外套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啊，至少跳楼的时候他应该是主动的。怎么？学妹在想什么？难道学妹认为那位老师的事故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么？” 夏暖的瞳孔微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 “那么，学妹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呢？” 林徽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夏暖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的手机！学长，偷看别人的手机并不好吧！”夏暖叫道。 “抱歉。”林徽的笑容不变，一点不在意夏暖的指责：“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只是学妹的手机掉在地上，这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在意啊。” 林徽把手机展示给夏暖，上面正是夏暖和萤火最后的对话。夏暖对萤火的指责就在手机屏幕的正中间，的确哪怕是一个傻瓜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对话的问题。 “现在，你愿意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脸色苍白，倔强的咬着下唇。 虽然这一切都是萤火干的，但是萤火的确是因为她表达了对国文老师的不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帮凶，这样的负罪感让夏暖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和这次事件有关。 更何况是两个并不相熟的学长。 况且国文老师只是自杀，那么萤火也并没有杀人的嫌疑喽，毕竟跳楼这个行为是国文老师自发的，那么萤火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既然这并不是一起谋杀事件，那么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缓了两秒才发现原来是一通来电。林徽遗憾的撇撇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夏暖。 虽然只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夏暖还是觉得打电话的人真是个救世主。她已经决定，哪怕是保险推销电话，都好好跟对方聊天了。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好，请来春澜高中门口取下您的东西。” “诶？是、是什么？我并没有订购什么东西啊？” “您稍等，我查一下。这里是一瓶特效药，二十分钟订购的，订购人我看看……哦，看到了，订购人名字是‘萤火’。” 手机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林徽和小健都看着她，夏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林徽已经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 “有人……给我送了一瓶药。”夏暖觉得自己要哭了。 林徽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用肯定句问道：“是你聊天记录中的那个人。” 夏暖颤抖的点点头。 所以萤火果然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讯息，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学校，甚至连手机号码他都早已经获知了。萤火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自认虽然跟萤火关系亲密，但是从来未曾透漏过自己的详细讯息。 就算是不小心透露的信息让对方猜到了学校、姓名之类，手机号这种绝对无法依靠猜测获得的东西他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别害怕，你看看手机，他有没有给你留言。这里是学校，有保安还有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的。”林徽温言劝道。 夏暖使劲摇头，拒绝接过手机，可林徽还是不容质疑的把手机又放进了夏暖的手里。 手机上熟悉的社交软件闪个不停，夏暖强忍内心的恐惧，点开。 萤火： 小暖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会晕眩，就该备好常见药吧。 萤火： 乖，去取药吧。是你平时吃的那种药，我真的没有下毒：） 时间是一分钟前。 他居然知道…… 晕倒的事情他知道，旧疾他知道，惯用处方他知道，甚至连外送员的实时信息他都知道。 夏暖又想起来了那句话——「我，无处不在。」 光标在输入框跳跃了十几秒，夏暖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手机推回给林徽，双手环膝，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徽接过手机，信息还在不断的发送过来。 萤火： 不要哭喔，我只是在保护你呀，为什么要哭呢。 萤火： 生病就要吃药，就算哭鼻子也不可以耍赖呀。 语气亲切自然的仿佛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林徽把信息读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彻底斩断了那些信息。 山警部的眼神带着威压，虽说着的是你们，但是其实看着的却是管健。 “你们怎么知道是这里？”管健突然问道，仿佛山警部那样的质问完全不存在。 “每个警员都负责一个教室，这是有编号的。”山警部把对讲机上的电子屏幕展示出来，那上面写着一个电子数字06：“看数字就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管健根本没管山警部在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健呢喃着，突然高声说道：“喂，你很厉害嘛！连警部的通讯系统都能入侵，这种系统是用的局域内网吧，你怎么做到的？” “喂，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去！”山警部皱眉说道。 “等等，山警部。”林徽拦住了山警部：“您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么？如果您是靠对讲机上的声音发出来判断屋子的，但是您能看到我们这个屋子并没有警官留守。那么那位06警员是从哪儿录到刚刚的对话的？如果他在现场却不制止，然后悄悄离开不是更奇怪么？” 山警部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下一步转向了夏暖。 “同学，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夏暖缓缓点点头。她终于从刚刚管健带来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看到警官虽然还是虎着一张国字脸，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这位警部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问。 “刚刚录音里的是你么？” 夏暖又谨慎的点点头。 似乎还在担心吓坏这个小女孩，警部看夏暖这么努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大概这位警部平时都跟罪犯打交道，做的都是审讯呵斥的事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就如同被硬接上去一样，说不上来可笑还是惊悚。他调整了半天表情，就盯着这张有点奇怪的脸，温声文娱的问：“那么，是他做的么” 山警部直接指向了管健。抱臂站在一旁的林徽立刻叫了起来：“警部，你这是诱供！” “你闭嘴！”山警部扭头对着林徽咆哮道，然后又恢复成了那副滑稽样子继续扭头对着夏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他做的么？” 夏暖的视线聚焦在了管健学长的身上，但是管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竟然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怨恨在心底慢慢滋生，虽然管健学长那样的确事出有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不气恼。 夏暖又看向了山警部，在山警部的注视下慢慢的点了头。 山警部仿佛松了口一样，站起来。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先抓起来。” “等一下，山警部，您总得了解一下当时情况把？你这样随便抓人不对吧？”林徽拦着山警部，山警部却并不松口：“现在有人证，有物证，”山警部拍了拍自己的对讲机：“我有权利选择抓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有足够好的理由并且证明，我可以综合考虑。” “关于这点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可以给夏暖解释……” “但是不是现在。”山警部说完，招呼手下过去抓人：“林徽，我早就说过，我一点都不放心管健，他就是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扔去监狱里。这句话，我一直都敢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敢当着局座的面说，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别想让局座施压给我，带走！” “山警部！”林徽看拦不住人，只能放弃。管健也不挣扎，两个人要带着他走，他抬脚就跟着走，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快，屋子里这群人又闹哄哄的走掉了。随着人数减少，夏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 55.014 混战2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学长？”夏暖轻声唤道。 林徽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 “你醒了？” 夏暖点点头，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林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扣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暖：“你在走廊里哭着哭着突然晕倒了，我们就把你带到这面来了，喝点热水吧。” “好……”夏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终于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犹豫的想了想，才张嘴问道 “那位……跳楼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情，学长知道么？” 林徽扭头看了还站在黑板前的小健一眼，小健也已经扭过身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对夏暖说道：“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似乎是因为被一些非常麻烦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学校，所以学校领导有喊他去了解情况。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结果是他主动跳楼了。” “主动的？” 夏暖一愣，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惶恐。她的手指轻轻的拉扯着披在身上的外套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啊，至少跳楼的时候他应该是主动的。怎么？学妹在想什么？难道学妹认为那位老师的事故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么？” 夏暖的瞳孔微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 “那么，学妹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呢？” 林徽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夏暖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的手机！学长，偷看别人的手机并不好吧！”夏暖叫道。 “抱歉。”林徽的笑容不变，一点不在意夏暖的指责：“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只是学妹的手机掉在地上，这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在意啊。” 林徽把手机展示给夏暖，上面正是夏暖和萤火最后的对话。夏暖对萤火的指责就在手机屏幕的正中间，的确哪怕是一个傻瓜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对话的问题。 “现在，你愿意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脸色苍白，倔强的咬着下唇。 虽然这一切都是萤火干的，但是萤火的确是因为她表达了对国文老师的不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帮凶，这样的负罪感让夏暖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和这次事件有关。 更何况是两个并不相熟的学长。 况且国文老师只是自杀，那么萤火也并没有杀人的嫌疑喽，毕竟跳楼这个行为是国文老师自发的，那么萤火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既然这并不是一起谋杀事件，那么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缓了两秒才发现原来是一通来电。林徽遗憾的撇撇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夏暖。 虽然只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夏暖还是觉得打电话的人真是个救世主。她已经决定，哪怕是保险推销电话，都好好跟对方聊天了。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好，请来春澜高中门口取下您的东西。” “诶？是、是什么？我并没有订购什么东西啊？” “您稍等，我查一下。这里是一瓶特效药，二十分钟订购的，订购人我看看……哦，看到了，订购人名字是‘萤火’。” 手机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林徽和小健都看着她，夏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林徽已经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 “有人……给我送了一瓶药。”夏暖觉得自己要哭了。 林徽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用肯定句问道：“是你聊天记录中的那个人。” 夏暖颤抖的点点头。 所以萤火果然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讯息，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学校，甚至连手机号码他都早已经获知了。萤火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自认虽然跟萤火关系亲密，但是从来未曾透漏过自己的详细讯息。 就算是不小心透露的信息让对方猜到了学校、姓名之类，手机号这种绝对无法依靠猜测获得的东西他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别害怕，你看看手机，他有没有给你留言。这里是学校，有保安还有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的。”林徽温言劝道。 夏暖使劲摇头，拒绝接过手机，可林徽还是不容质疑的把手机又放进了夏暖的手里。 手机上熟悉的社交软件闪个不停，夏暖强忍内心的恐惧，点开。 萤火： 小暖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会晕眩，就该备好常见药吧。 萤火： 乖，去取药吧。是你平时吃的那种药，我真的没有下毒：） 时间是一分钟前。 他居然知道…… 晕倒的事情他知道，旧疾他知道，惯用处方他知道，甚至连外送员的实时信息他都知道。 夏暖又想起来了那句话——「我，无处不在。」 光标在输入框跳跃了十几秒，夏暖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手机推回给林徽，双手环膝，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徽接过手机，信息还在不断的发送过来。 萤火： 不要哭喔，我只是在保护你呀，为什么要哭呢。 萤火： 生病就要吃药，就算哭鼻子也不可以耍赖呀。 语气亲切自然的仿佛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林徽把信息读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彻底斩断了那些信息。 山警部的眼神带着威压，虽说着的是你们，但是其实看着的却是管健。 “你们怎么知道是这里？”管健突然问道，仿佛山警部那样的质问完全不存在。 “每个警员都负责一个教室，这是有编号的。”山警部把对讲机上的电子屏幕展示出来，那上面写着一个电子数字06：“看数字就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管健根本没管山警部在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健呢喃着，突然高声说道：“喂，你很厉害嘛！连警部的通讯系统都能入侵，这种系统是用的局域内网吧，你怎么做到的？” “喂，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去！”山警部皱眉说道。 “等等，山警部。”林徽拦住了山警部：“您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么？如果您是靠对讲机上的声音发出来判断屋子的，但是您能看到我们这个屋子并没有警官留守。那么那位06警员是从哪儿录到刚刚的对话的？如果他在现场却不制止，然后悄悄离开不是更奇怪么？” 山警部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下一步转向了夏暖。 “同学，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夏暖缓缓点点头。她终于从刚刚管健带来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看到警官虽然还是虎着一张国字脸，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这位警部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问。 “刚刚录音里的是你么？” 夏暖又谨慎的点点头。 似乎还在担心吓坏这个小女孩，警部看夏暖这么努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大概这位警部平时都跟罪犯打交道，做的都是审讯呵斥的事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就如同被硬接上去一样，说不上来可笑还是惊悚。他调整了半天表情，就盯着这张有点奇怪的脸，温声文娱的问：“那么，是他做的么” 山警部直接指向了管健。抱臂站在一旁的林徽立刻叫了起来：“警部，你这是诱供！” “你闭嘴！”山警部扭头对着林徽咆哮道，然后又恢复成了那副滑稽样子继续扭头对着夏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他做的么？” 夏暖的视线聚焦在了管健学长的身上，但是管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竟然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怨恨在心底慢慢滋生，虽然管健学长那样的确事出有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不气恼。 夏暖又看向了山警部，在山警部的注视下慢慢的点了头。 山警部仿佛松了口一样，站起来。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先抓起来。” “等一下，山警部，您总得了解一下当时情况把？你这样随便抓人不对吧？”林徽拦着山警部，山警部却并不松口：“现在有人证，有物证，”山警部拍了拍自己的对讲机：“我有权利选择抓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有足够好的理由并且证明，我可以综合考虑。” “关于这点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可以给夏暖解释……” “但是不是现在。”山警部说完，招呼手下过去抓人：“林徽，我早就说过，我一点都不放心管健，他就是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扔去监狱里。这句话，我一直都敢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敢当着局座的面说，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别想让局座施压给我，带走！” “山警部！”林徽看拦不住人，只能放弃。管健也不挣扎，两个人要带着他走，他抬脚就跟着走，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快，屋子里这群人又闹哄哄的走掉了。随着人数减少，夏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 56.014 混战3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学长？”夏暖轻声唤道。 林徽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 “你醒了？” 夏暖点点头，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林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扣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暖：“你在走廊里哭着哭着突然晕倒了，我们就把你带到这面来了，喝点热水吧。” “好……”夏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终于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犹豫的想了想，才张嘴问道 “那位……跳楼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情，学长知道么？” 林徽扭头看了还站在黑板前的小健一眼，小健也已经扭过身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对夏暖说道：“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似乎是因为被一些非常麻烦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学校，所以学校领导有喊他去了解情况。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结果是他主动跳楼了。” “主动的？” 夏暖一愣，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惶恐。她的手指轻轻的拉扯着披在身上的外套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啊，至少跳楼的时候他应该是主动的。怎么？学妹在想什么？难道学妹认为那位老师的事故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么？” 夏暖的瞳孔微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 “那么，学妹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呢？” 林徽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夏暖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的手机！学长，偷看别人的手机并不好吧！”夏暖叫道。 “抱歉。”林徽的笑容不变，一点不在意夏暖的指责：“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只是学妹的手机掉在地上，这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在意啊。” 林徽把手机展示给夏暖，上面正是夏暖和萤火最后的对话。夏暖对萤火的指责就在手机屏幕的正中间，的确哪怕是一个傻瓜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对话的问题。 “现在，你愿意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脸色苍白，倔强的咬着下唇。 虽然这一切都是萤火干的，但是萤火的确是因为她表达了对国文老师的不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帮凶，这样的负罪感让夏暖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和这次事件有关。 更何况是两个并不相熟的学长。 况且国文老师只是自杀，那么萤火也并没有杀人的嫌疑喽，毕竟跳楼这个行为是国文老师自发的，那么萤火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既然这并不是一起谋杀事件，那么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缓了两秒才发现原来是一通来电。林徽遗憾的撇撇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夏暖。 虽然只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夏暖还是觉得打电话的人真是个救世主。她已经决定，哪怕是保险推销电话，都好好跟对方聊天了。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好，请来春澜高中门口取下您的东西。” “诶？是、是什么？我并没有订购什么东西啊？” “您稍等，我查一下。这里是一瓶特效药，二十分钟订购的，订购人我看看……哦，看到了，订购人名字是‘萤火’。” 手机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林徽和小健都看着她，夏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林徽已经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 “有人……给我送了一瓶药。”夏暖觉得自己要哭了。 林徽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用肯定句问道：“是你聊天记录中的那个人。” 夏暖颤抖的点点头。 所以萤火果然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讯息，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学校，甚至连手机号码他都早已经获知了。萤火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自认虽然跟萤火关系亲密，但是从来未曾透漏过自己的详细讯息。 就算是不小心透露的信息让对方猜到了学校、姓名之类，手机号这种绝对无法依靠猜测获得的东西他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别害怕，你看看手机，他有没有给你留言。这里是学校，有保安还有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的。”林徽温言劝道。 夏暖使劲摇头，拒绝接过手机，可林徽还是不容质疑的把手机又放进了夏暖的手里。 手机上熟悉的社交软件闪个不停，夏暖强忍内心的恐惧，点开。 萤火： 小暖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会晕眩，就该备好常见药吧。 萤火： 乖，去取药吧。是你平时吃的那种药，我真的没有下毒：） 时间是一分钟前。 他居然知道…… 晕倒的事情他知道，旧疾他知道，惯用处方他知道，甚至连外送员的实时信息他都知道。 夏暖又想起来了那句话——「我，无处不在。」 光标在输入框跳跃了十几秒，夏暖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手机推回给林徽，双手环膝，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徽接过手机，信息还在不断的发送过来。 萤火： 不要哭喔，我只是在保护你呀，为什么要哭呢。 萤火： 生病就要吃药，就算哭鼻子也不可以耍赖呀。 语气亲切自然的仿佛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林徽把信息读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彻底斩断了那些信息。 山警部的眼神带着威压，虽说着的是你们，但是其实看着的却是管健。 “你们怎么知道是这里？”管健突然问道，仿佛山警部那样的质问完全不存在。 “每个警员都负责一个教室，这是有编号的。”山警部把对讲机上的电子屏幕展示出来，那上面写着一个电子数字06：“看数字就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管健根本没管山警部在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健呢喃着，突然高声说道：“喂，你很厉害嘛！连警部的通讯系统都能入侵，这种系统是用的局域内网吧，你怎么做到的？” “喂，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去！”山警部皱眉说道。 “等等，山警部。”林徽拦住了山警部：“您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么？如果您是靠对讲机上的声音发出来判断屋子的，但是您能看到我们这个屋子并没有警官留守。那么那位06警员是从哪儿录到刚刚的对话的？如果他在现场却不制止，然后悄悄离开不是更奇怪么？” 山警部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下一步转向了夏暖。 “同学，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夏暖缓缓点点头。她终于从刚刚管健带来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看到警官虽然还是虎着一张国字脸，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这位警部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问。 “刚刚录音里的是你么？” 夏暖又谨慎的点点头。 似乎还在担心吓坏这个小女孩，警部看夏暖这么努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大概这位警部平时都跟罪犯打交道，做的都是审讯呵斥的事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就如同被硬接上去一样，说不上来可笑还是惊悚。他调整了半天表情，就盯着这张有点奇怪的脸，温声文娱的问：“那么，是他做的么” 山警部直接指向了管健。抱臂站在一旁的林徽立刻叫了起来：“警部，你这是诱供！” “你闭嘴！”山警部扭头对着林徽咆哮道，然后又恢复成了那副滑稽样子继续扭头对着夏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他做的么？” 夏暖的视线聚焦在了管健学长的身上，但是管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竟然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怨恨在心底慢慢滋生，虽然管健学长那样的确事出有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不气恼。 夏暖又看向了山警部，在山警部的注视下慢慢的点了头。 山警部仿佛松了口一样，站起来。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先抓起来。” “等一下，山警部，您总得了解一下当时情况把？你这样随便抓人不对吧？”林徽拦着山警部，山警部却并不松口：“现在有人证，有物证，”山警部拍了拍自己的对讲机：“我有权利选择抓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有足够好的理由并且证明，我可以综合考虑。” “关于这点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可以给夏暖解释……” “但是不是现在。”山警部说完，招呼手下过去抓人：“林徽，我早就说过，我一点都不放心管健，他就是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扔去监狱里。这句话，我一直都敢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敢当着局座的面说，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别想让局座施压给我，带走！” “山警部！”林徽看拦不住人，只能放弃。管健也不挣扎，两个人要带着他走，他抬脚就跟着走，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快，屋子里这群人又闹哄哄的走掉了。随着人数减少，夏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 57.015 算计1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学长？”夏暖轻声唤道。 林徽应声转过头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 “你醒了？” 夏暖点点头，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林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扣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暖：“你在走廊里哭着哭着突然晕倒了，我们就把你带到这面来了，喝点热水吧。” “好……”夏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终于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犹豫的想了想，才张嘴问道 “那位……跳楼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情，学长知道么？” 林徽扭头看了还站在黑板前的小健一眼，小健也已经扭过身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徽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对夏暖说道：“虽然并不清楚细节，但是似乎是因为被一些非常麻烦的人际关系找到了学校，所以学校领导有喊他去了解情况。具体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是结果是他主动跳楼了。” “主动的？” 夏暖一愣，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惶恐。她的手指轻轻的拉扯着披在身上的外套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啊，至少跳楼的时候他应该是主动的。怎么？学妹在想什么？难道学妹认为那位老师的事故不是自杀，而是谋杀么？” 夏暖的瞳孔微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 “那么，学妹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呢？” 林徽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夏暖一愣，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果然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是我的手机！学长，偷看别人的手机并不好吧！”夏暖叫道。 “抱歉。”林徽的笑容不变，一点不在意夏暖的指责：“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只是学妹的手机掉在地上，这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让人在意啊。” 林徽把手机展示给夏暖，上面正是夏暖和萤火最后的对话。夏暖对萤火的指责就在手机屏幕的正中间，的确哪怕是一个傻瓜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对话的问题。 “现在，你愿意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夏暖脸色苍白，倔强的咬着下唇。 虽然这一切都是萤火干的，但是萤火的确是因为她表达了对国文老师的不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帮凶，这样的负罪感让夏暖根本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和这次事件有关。 更何况是两个并不相熟的学长。 况且国文老师只是自杀，那么萤火也并没有杀人的嫌疑喽，毕竟跳楼这个行为是国文老师自发的，那么萤火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既然这并不是一起谋杀事件，那么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出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暖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缓了两秒才发现原来是一通来电。林徽遗憾的撇撇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夏暖。 虽然只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夏暖还是觉得打电话的人真是个救世主。她已经决定，哪怕是保险推销电话，都好好跟对方聊天了。 “喂？” “您好，是夏小姐么？” “对，没错，是我。” “您好，请来春澜高中门口取下您的东西。” “诶？是、是什么？我并没有订购什么东西啊？” “您稍等，我查一下。这里是一瓶特效药，二十分钟订购的，订购人我看看……哦，看到了，订购人名字是‘萤火’。” 手机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林徽和小健都看着她，夏暖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因为林徽已经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么？” “有人……给我送了一瓶药。”夏暖觉得自己要哭了。 林徽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用肯定句问道：“是你聊天记录中的那个人。” 夏暖颤抖的点点头。 所以萤火果然已经了解到了他的讯息，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学校，甚至连手机号码他都早已经获知了。萤火到底怎么做到的？她自认虽然跟萤火关系亲密，但是从来未曾透漏过自己的详细讯息。 就算是不小心透露的信息让对方猜到了学校、姓名之类，手机号这种绝对无法依靠猜测获得的东西他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别害怕，你看看手机，他有没有给你留言。这里是学校，有保安还有这么多人，他没有办法对你做什么的。”林徽温言劝道。 夏暖使劲摇头，拒绝接过手机，可林徽还是不容质疑的把手机又放进了夏暖的手里。 手机上熟悉的社交软件闪个不停，夏暖强忍内心的恐惧，点开。 萤火： 小暖怎么这么不注意呢。明明知道自己情绪激动会晕眩，就该备好常见药吧。 萤火： 乖，去取药吧。是你平时吃的那种药，我真的没有下毒：） 时间是一分钟前。 他居然知道…… 晕倒的事情他知道，旧疾他知道，惯用处方他知道，甚至连外送员的实时信息他都知道。 夏暖又想起来了那句话——「我，无处不在。」 光标在输入框跳跃了十几秒，夏暖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手机推回给林徽，双手环膝，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林徽接过手机，信息还在不断的发送过来。 萤火： 不要哭喔，我只是在保护你呀，为什么要哭呢。 萤火： 生病就要吃药，就算哭鼻子也不可以耍赖呀。 语气亲切自然的仿佛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林徽把信息读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彻底斩断了那些信息。 山警部的眼神带着威压，虽说着的是你们，但是其实看着的却是管健。 “你们怎么知道是这里？”管健突然问道，仿佛山警部那样的质问完全不存在。 “每个警员都负责一个教室，这是有编号的。”山警部把对讲机上的电子屏幕展示出来，那上面写着一个电子数字06：“看数字就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管健根本没管山警部在说什么，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健呢喃着，突然高声说道：“喂，你很厉害嘛！连警部的通讯系统都能入侵，这种系统是用的局域内网吧，你怎么做到的？” “喂，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去！”山警部皱眉说道。 “等等，山警部。”林徽拦住了山警部：“您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点么？如果您是靠对讲机上的声音发出来判断屋子的，但是您能看到我们这个屋子并没有警官留守。那么那位06警员是从哪儿录到刚刚的对话的？如果他在现场却不制止，然后悄悄离开不是更奇怪么？” 山警部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下一步转向了夏暖。 “同学，我能问几个问题么？” 夏暖缓缓点点头。她终于从刚刚管健带来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时看到警官虽然还是虎着一张国字脸，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这位警部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问。 “刚刚录音里的是你么？” 夏暖又谨慎的点点头。 似乎还在担心吓坏这个小女孩，警部看夏暖这么努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大概这位警部平时都跟罪犯打交道，做的都是审讯呵斥的事情，这表情在他脸上就如同被硬接上去一样，说不上来可笑还是惊悚。他调整了半天表情，就盯着这张有点奇怪的脸，温声文娱的问：“那么，是他做的么” 山警部直接指向了管健。抱臂站在一旁的林徽立刻叫了起来：“警部，你这是诱供！” “你闭嘴！”山警部扭头对着林徽咆哮道，然后又恢复成了那副滑稽样子继续扭头对着夏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他做的么？” 夏暖的视线聚焦在了管健学长的身上，但是管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仿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竟然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怨恨在心底慢慢滋生，虽然管健学长那样的确事出有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不气恼。 夏暖又看向了山警部，在山警部的注视下慢慢的点了头。 山警部仿佛松了口一样，站起来。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先抓起来。” “等一下，山警部，您总得了解一下当时情况把？你这样随便抓人不对吧？”林徽拦着山警部，山警部却并不松口：“现在有人证，有物证，”山警部拍了拍自己的对讲机：“我有权利选择抓人，当然如果你们能有足够好的理由并且证明，我可以综合考虑。” “关于这点我可以解释，而且我也可以给夏暖解释……” “但是不是现在。”山警部说完，招呼手下过去抓人：“林徽，我早就说过，我一点都不放心管健，他就是个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把他扔去监狱里。这句话，我一直都敢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敢当着局座的面说，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别想让局座施压给我，带走！” “山警部！”林徽看拦不住人，只能放弃。管健也不挣扎，两个人要带着他走，他抬脚就跟着走，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快，屋子里这群人又闹哄哄的走掉了。随着人数减少，夏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屋子里…… 58.015 算计2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并、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只是认错了，你有一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还翻了我的口袋。”叫小健的男生从林徽身侧探出头来，又不合时宜的一板一眼的强调道：“每一个。” 林徽挑起了一边眉毛。 啊啊啊，这个学长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好受，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情，都完全不给人余地呢。当时的情形夏暖实在是不想再回想，真的是丢人啊，对一个陌生的异性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大概脑子完全都丢掉了呢。 “那、那只是因为——”夏暖涨红了脸，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要怎么说才比比较好，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响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远处某个地方似乎乱成了一团。 夏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那面看去，声音似乎发生在窗外，林徽反应更快，已经凑到了走廊的窗户边。 教学楼走廊的窗户正对的是学校内的天井庭院。天井被教学楼和多媒体楼四面环绕，在天井内是根据市政府要求所建的绿化区域。发出响动的地方似乎是夏暖他们所在的正对面，大概在教务处附近，此时向那面看能看到来来往往慌张的人群，但是却没办法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夏暖正背对着那个方向，和她面对面的林徽却是正对着这个方向，想来应该是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林徽学长？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是这种慌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当然啦，如果不是糟糕的事情，对面的人群也不会那么慌乱，林徽学长的表情也不会这么严肃吧。 “有人……跳楼了。”林徽单手按在玻璃上，五指收缩成爪，指腹在玻璃上留下了五道乳白色的痕迹。 “什、什么？” “刚刚那面，有一个人跳楼了。”林徽看着那个方向重复道。 夏暖的脸一瞬间白了，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在心底里升腾。 跳楼？所以刚刚听到的巨响其实是有人落地的声音？夏暖看向对面骚乱的地方，那是五层楼的高度，那个人跳下去会有生还的希望吗？不过就算生还这么高的高度也会有永久伤害吧。那个人会是谁呢？学生还是老师？因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夏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天井张望，但是天井里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了她的视野，那个所谓的跳楼者，是完全无法被看到的。 “是……是什么人？”夏暖颤颤巍巍的问道：“学生？还是老师？” “虽然并不高大，但是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林徽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夏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位老师。” 夏暖用手捂住了嘴巴，瞳孔猛然放大。 不用害怕喔。 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不会回来的。 萤火的话出现在脑海里，夏暖只觉得遍体生寒。为什么萤火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在萤火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就有老师跳楼了？是国文老师么？因为国文老师马上就会死掉，所以萤火才会说出“他不会回来的”这样的话么？ 为什么？他怎么知道国文老师会死掉？他怎么做到的？ 不，如果他能清楚的知道教工休息室里的事情，那么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特别让人惊讶吧。也许……也许他很早就在教工休息室外了。 对，没错，也许他之前是一路跟踪而来，然后在教工休息室外偷听并且做了什么，促使国文老师前往教务处。之后又一路跟着国文老师离开。所以萤火并不是小健学长，而是在小健学长过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样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夏暖慌乱的想着，焦虑的看向了小健，急切的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测。 “学长，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工休息室这面的？你有看到一位老师离开教工休息室么？” 小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夏暖的心随着小健的动作忽上忽下，然而小健的这种表达方式实在让她无法理解，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徽。林徽收到了夏暖的求救目光，理解了夏暖的意思，于是问道： “小健，你是不是有在走廊里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师是从哪儿出来的？” “是的。”这次小健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说：“我在那面，”他指了指一面走廊的尽头，“看到有一个老师在那面，”小健又指了指相反方向的走廊，“然后他就向着那面去了。”说完以后，小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高，黑色西装，男老师。”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健学长的意思是指，他的确有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师从教工休息室出来的经过。小健学长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学长啊，虽然表达方式非常奇怪，但是却把每一个细节都扣的很仔细。不过这条走廊虽然有近百米长，但是使用率却并不高。除了教工休息室以外周围的教室基本都是美术教室、微机室之类的教室，如果不是有相关课程几乎没有学生会往这里跑。走廊上的老师除非是路过，否则肯定也都是回休息室或者从休息室出来。 更何况，黑西装，多么明显的特征。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两个服饰一样的老师走过这个走廊吧？ 这么想来，小健学长看到的那个老师是国文老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除了那位老师，你还看到别的人了么？比如……哪个学生？”夏暖期待的看着小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他看到萤火，这样就可以把萤火的一切都确定下来，还是在期待让他来作证萤火什么都没有做。 小健指了指夏暖。 所以，是没有别人了么？ 夏暖忍不住看向窗外。那刚刚跳楼的那位老师，究竟是不是国文老师？虽然林徽学长说了大概的外贸描述，她心底里也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以及如果死的那个真的是国文老师的话，到底是不是萤火做的这一切？国文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呢……？ 此时中庭天井中，已经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出了梧桐树的树荫。夏暖注意到了这动静，凝神看去。 担架上的那个人，那张脸，正是国文老师。 夏暖吓得跳离了窗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脑海里那张脸还是挥之不去。 国文老师双目紧闭，头上鲜血淋漓。虽然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面目，但是那慢慢的鲜血让夏暖都忘记了她对这位老师的厌恶，只有无穷的对于生命逝去的恐慌。夏暖急促的呼吸着，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着的砰砰声，她再也控制不住，掏出了手机。 夏天： 是你干的么？！是你干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我最重要的夏暖，我当然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夏暖手一松，手机掉落到了地面上。 居然……承认了。 没有装傻，没有否认，甚至他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所以并不是错觉，果然有一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记录着她，但是她却完全不知情。有可能萤火已经把她所有的讯息都调查清楚了，不，不是可能，应该是萤火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她，但是她却对萤火一无所知。 “学妹？”林徽弯腰帮夏暖捡起手机，夏暖呆呆的接过来。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的，最新的一条讯息已经映入眼中。 萤火: 虽然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是结果总算没有太大的偏离，真的是太好了。 夏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她浑身发寒，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哆哆嗦嗦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你到底是谁？ 萤火： 我是萤火啊，夏夏。 几秒钟后，另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萤火： 我，无处不在。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59.015 算计3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仿佛这三秒钟被波动了暂停键，然后三秒钟后才有一个无形的手按下了播放键。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才开始继续走下去。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感觉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的感觉，自己身边的老师跟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有很深的牵扯？甚至于自杀后都会被警察严正对待？夏暖甚至想象不出老师做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警察严正以待。 夏天： 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师参与了什么事情？是真的参与还只是被无故牵连了？ 萤火： 不可以说哦。警察要来了，夏夏。 在警察结束对夏夏盘问以前，我是不会告诉夏夏真正的答案的，以免夏夏被盘问的时候太可疑有麻烦哦。 夏天： 可恶，你这样不是跟没有说一样么？ 萤火： 抬头，警察来了哦。 被萤火戏耍的气恼还在心中萦绕，夏暖的表情有点凶狠，一抬头正好对上推门而入的警官。 警官：…… 看那位警官年龄并不大，有可能只是一名实习警员。看着夏暖凶狠的表情，一瞬间似乎想退回到外面去。 夏暖：…… “恩……夏暖同学？”警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件，不确定的叫道。 “没错。”夏暖点点头：“是我，请问就是您要找我问话么？” 实习警员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错，由我来对你问话。恩，不用紧张，就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实习警员颠三倒四的说着台词，看着对方这么紧张，夏暖反而放松了下来。 “那个警官？您不坐下来说么？” “哦哦，好的。我坐下来说，坐下来说！”警官慌乱的做到了夏暖对面的座位里，并且把手上的资料在桌子上扑了一堆。真的是一位非常马虎的警察呢，真的是完全让人严肃不起来啊。如果只派这样的警察来询问，那么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萤火只是故意危言耸听欺负她不懂？ 夏暖表情微妙起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夏暖和小警官都瞥向夏暖的手机。 通知显示在了主屏幕上。 萤火： 不是哦。我可没对夏夏说谎。 笨蛋萤火！ 夏暖一瞬间都要吓坏了，赶快把手机抢过来，紧紧的贴住了身体，收完以后才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点过度，只能抬头对警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这个手机有什么问题么？”警官困惑的问。 “不、没有。”夏暖使劲摇摇头：“只是学校规定学生是不可以带通讯设备的，所以可以请您一会儿不要告诉老师，可以么？不然就会被老师没收了。” 警官愣了一下，失笑出声。 “好。我并不管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会主动跟你的老师讲这件事情。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吧？” 夏暖点点头。把手机放在大腿上，屏幕紧紧贴住了身体，确保震动的声音不会再被对面的警官听到，同时也能感觉到手机震动个不停。 萤火简直是够了！ 夏暖心底哀嚎着。当然对面的小警官并不明白夏暖内心的汹涌杀意，低头看了看他那堆资料，问道：“那能请你说说看最后一次见到李老师的情形么？” 夏暖瞥了一眼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李老师尸体的照片。夏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部分，直视着小警察回答道：“好，就是在昨天第四节课之后，教工休息室里。”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你们谈了什么？” 警官问的很详细，甚至问到了很多夏暖完全记不清的部分。夏暖一边回答一边心底里也生起疑惑。 “请问，为什么警察会关心这么细节的事情？其实那天李老师是被别人叫走的，叫走以后就跳楼了……而且不是说是自杀事件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和李老师相处的细节？” “是这样的，为了保证公民安全，我们还是需要确定昨天发生的的确是他个人意志的自杀。” “如果你们怀疑不是自杀，难道不应该去问当时案发附近的人么？”夏暖迷茫的问。虽然已经明白警方会关注的原因，但是夏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警察会对她提供的细节这么感兴趣，这是说不通的。 “这正好是我说的下一个问题，请问事情发生的时候您在哪里？有人能作证么？” 夏暖诧异的看了警官一眼，不在场证据？这不是电影里犯罪嫌疑人需要提供的东西么？为什么会让她来提供这种东西？老师不是自杀么？就算是他杀，但是她离了那么远要怎么远程把人杀死？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夏暖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有的。当时李老师离开办公室后，我看也快上课了，就也离开了教工休息室。然后在走廊里跟一个学长……碰撞了一下。然后帮学长收拾作业什么的，耽误了一点时间，然后就发生了李老师跳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教工休息室就在李老师跳楼的地方对面，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 警官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鬼画符，夏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写什么。 “你是和李老师一起离开的？” “不，不是。李老师先离开，我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为什么没有一起离开？” “因为李老师说让我等一会儿。我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要上课了，就先出来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警官只点头，并不回答夏暖的问题。夏暖慢慢觉得不爽，皱起了眉头。不等夏暖再问什么问题，警官突然点点头：“这样的话，你的不在场证人应该就是那位学长吧？你认识那两位学长么？我们可能也要问一下他们。” 夏暖沉默了一下，看着警察坚持的目光，心中慢慢确定了这件事情应该并不一般。 “认识的。是两位学长，分别是高二a班的林徽学长和管健学长，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 警官一愣，抬头看向夏暖， 60.015 算计4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并、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只是认错了，你有一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你还翻了我的口袋。”叫小健的男生从林徽身侧探出头来，又不合时宜的一板一眼的强调道：“每一个。” 林徽挑起了一边眉毛。 啊啊啊，这个学长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好受，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情，都完全不给人余地呢。当时的情形夏暖实在是不想再回想，真的是丢人啊，对一个陌生的异性作出那样的事情，她大概脑子完全都丢掉了呢。 “那、那只是因为——”夏暖涨红了脸，大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要怎么说才比比较好，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响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远处某个地方似乎乱成了一团。 夏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那面看去，声音似乎发生在窗外，林徽反应更快，已经凑到了走廊的窗户边。 教学楼走廊的窗户正对的是学校内的天井庭院。天井被教学楼和多媒体楼四面环绕，在天井内是根据市政府要求所建的绿化区域。发出响动的地方似乎是夏暖他们所在的正对面，大概在教务处附近，此时向那面看能看到来来往往慌张的人群，但是却没办法推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发生的时候夏暖正背对着那个方向，和她面对面的林徽却是正对着这个方向，想来应该是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林徽学长？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是这种慌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当然啦，如果不是糟糕的事情，对面的人群也不会那么慌乱，林徽学长的表情也不会这么严肃吧。 “有人……跳楼了。”林徽单手按在玻璃上，五指收缩成爪，指腹在玻璃上留下了五道乳白色的痕迹。 “什、什么？” “刚刚那面，有一个人跳楼了。”林徽看着那个方向重复道。 夏暖的脸一瞬间白了，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在心底里升腾。 跳楼？所以刚刚听到的巨响其实是有人落地的声音？夏暖看向对面骚乱的地方，那是五层楼的高度，那个人跳下去会有生还的希望吗？不过就算生还这么高的高度也会有永久伤害吧。那个人会是谁呢？学生还是老师？因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夏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天井张望，但是天井里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了她的视野，那个所谓的跳楼者，是完全无法被看到的。 “是……是什么人？”夏暖颤颤巍巍的问道：“学生？还是老师？” “虽然并不高大，但是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林徽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夏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位老师。” 夏暖用手捂住了嘴巴，瞳孔猛然放大。 不用害怕喔。 他不会烦你了。 他是不会回来的。 萤火的话出现在脑海里，夏暖只觉得遍体生寒。为什么萤火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在萤火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就有老师跳楼了？是国文老师么？因为国文老师马上就会死掉，所以萤火才会说出“他不会回来的”这样的话么？ 为什么？他怎么知道国文老师会死掉？他怎么做到的？ 不，如果他能清楚的知道教工休息室里的事情，那么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特别让人惊讶吧。也许……也许他很早就在教工休息室外了。 对，没错，也许他之前是一路跟踪而来，然后在教工休息室外偷听并且做了什么，促使国文老师前往教务处。之后又一路跟着国文老师离开。所以萤火并不是小健学长，而是在小健学长过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样就能解释的清楚了。 夏暖慌乱的想着，焦虑的看向了小健，急切的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测。 “学长，你大概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工休息室这面的？你有看到一位老师离开教工休息室么？” 小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又点点头。 夏暖的心随着小健的动作忽上忽下，然而小健的这种表达方式实在让她无法理解，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徽。林徽收到了夏暖的求救目光，理解了夏暖的意思，于是问道： “小健，你是不是有在走廊里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师是从哪儿出来的？” “是的。”这次小健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说：“我在那面，”他指了指一面走廊的尽头，“看到有一个老师在那面，”小健又指了指相反方向的走廊，“然后他就向着那面去了。”说完以后，小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高，黑色西装，男老师。”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健学长的意思是指，他的确有看到一个老师，但是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师从教工休息室出来的经过。小健学长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学长啊，虽然表达方式非常奇怪，但是却把每一个细节都扣的很仔细。不过这条走廊虽然有近百米长，但是使用率却并不高。除了教工休息室以外周围的教室基本都是美术教室、微机室之类的教室，如果不是有相关课程几乎没有学生会往这里跑。走廊上的老师除非是路过，否则肯定也都是回休息室或者从休息室出来。 更何况，黑西装，多么明显的特征。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两个服饰一样的老师走过这个走廊吧？ 这么想来，小健学长看到的那个老师是国文老师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除了那位老师，你还看到别的人了么？比如……哪个学生？”夏暖期待的看着小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他看到萤火，这样就可以把萤火的一切都确定下来，还是在期待让他来作证萤火什么都没有做。 小健指了指夏暖。 所以，是没有别人了么？ 夏暖忍不住看向窗外。那刚刚跳楼的那位老师，究竟是不是国文老师？虽然林徽学长说了大概的外贸描述，她心底里也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以及如果死的那个真的是国文老师的话，到底是不是萤火做的这一切？国文老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呢……？ 此时中庭天井中，已经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出了梧桐树的树荫。夏暖注意到了这动静，凝神看去。 担架上的那个人，那张脸，正是国文老师。 夏暖吓得跳离了窗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脑海里那张脸还是挥之不去。 国文老师双目紧闭，头上鲜血淋漓。虽然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面目，但是那慢慢的鲜血让夏暖都忘记了她对这位老师的厌恶，只有无穷的对于生命逝去的恐慌。夏暖急促的呼吸着，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着的砰砰声，她再也控制不住，掏出了手机。 夏天： 是你干的么？！是你干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火： 我最重要的夏暖，我当然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夏暖手一松，手机掉落到了地面上。 居然……承认了。 没有装傻，没有否认，甚至他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所以并不是错觉，果然有一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记录着她，但是她却完全不知情。有可能萤火已经把她所有的讯息都调查清楚了，不，不是可能，应该是萤火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她，但是她却对萤火一无所知。 “学妹？”林徽弯腰帮夏暖捡起手机，夏暖呆呆的接过来。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的，最新的一条讯息已经映入眼中。 萤火: 虽然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是结果总算没有太大的偏离，真的是太好了。 夏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她浑身发寒，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哆哆嗦嗦的打出了一行字。 夏天： 你到底是谁？ 萤火： 我是萤火啊，夏夏。 几秒钟后，另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萤火： 我，无处不在。 “咦，管健学长不是能——”夏暖茫然的问道。 “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有潜入过通讯公司，并且一切都毫无痕迹？” 林徽看夏暖迷茫的眼神，愉悦的揉揉夏暖的头发：“当然是潜入通讯公司亲自拿证据啦，这样的话，小健做了什么也没办法隐瞒啦。而且就算对方有潜入通讯公司，那也不过是发了一条无伤大雅的短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者公众影响，我们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他有恶劣的犯罪行为，你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么？” 夏暖摇摇头，总觉得结果会很糟糕呢。 “比起抓一个非常麻烦找也找不到的黑客，还不如去抓几个小偷有效率。况且黑客也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找到了也有可能会被通讯公司聘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做吧？只会无所谓的放走他，真正倒霉的只有小健呢。” “怎么会这样。”夏暖瞪圆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他现在所有的超出行为都是在不严重的边缘，不管是入侵通讯公司还是跟踪学妹，这么想来真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呢。” “很有趣。”管健补充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是警察会有更多资源么？”夏暖抿起嘴唇：“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获得帮助什么的……” 林徽好笑的摸了摸夏暖的头。夏暖在林徽的动作中略微有些害羞，微微侧开头去，正看到被随手扔在管健右手变得手机。 手机……手机…… “对了！”夏暖突然一拍手：“聊天记录！” 61.016 迟来的遗言 此为防盗章，多买几章就能看到正文了，不然你就恩等一个小时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潜伏在哪里呢？ 妈妈到底在研究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很重要，然而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是一个连数学都学不好的高中生啊，母亲研究的东西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大概是连课题听起来都很晦涩的东西吧。 无聊了，夏暖就给萤火发信。 夏天： 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为什么他最好动手的时候不动手？ 萤火： 那个时候动手没有意义。他们大概是想确定夏夏是不是真的对一切毫不知情吧。 夏天： 毫不知情？对什么东西？ 萤火： 夏夏妈妈的死啊。 如果夏夏对妈妈的死的细节是知情的，那么夏夏就有可能知道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它们会把嫌疑锁定在夏夏身上。 夏夏会变得危险。 夏天： 但是我并不知道啊。 萤火： 所以我才说，夏夏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最安全的。 走廊里响起来一些争执的声音，夏暖略微侧头，倾听着走廊里的争吵。 似乎是山警部。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声音里都是咆哮，另一个人声音低沉，能听到的只是只言片语，听不真切。 听着听着，夏暖终于听清楚了只言片语。 似乎是有人在劝山警部来用什么人，但是山警部对那个人非常不信任，并且对于这种建议极其恼火。 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为这样的事情争吵么？ 夏暖略微有些埋怨的想着，却因为听到了管健的名字突然有了兴趣。 “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就算有林徽在我也不会松口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潜在的犯罪者，反社会人格，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有信心，我会把他弄进监狱的。” 另一个人好像说了什么。 “难道我们缺少了他的帮助就什么都不能做了？也太小看我们自己的力量了吧。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想先劝我你不如先去看看今天被他吓哭的那个女孩，看看那个女孩愿意不愿意原谅他。” 门被打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陌生的警官，山警部落后半步跟在后面。 屋子里其他的警官斗站起来打招呼。 “局长。”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警官点点头，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理他，继续忙，这些警官才又恢复原位。 原来这就是……局长？ 夏暖好奇的打量着那位局长，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很精神，看上去不像是身居高位的模样，倒像是一线警员。 那位局长也正看着夏暖，他向着夏暖走过来，脸上表情和善，轻声问道：“你是夏暖同学吧？” 夏暖点了点头。 “我是市公安厅厅长，我能坐下来聊么？” 夏暖点头，对方就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了下来。这期间山警部一直绷着脸在后面，看起来就跟个保镖一样，夏暖不由想到了山警部那个想要笑又美笑成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突然愉悦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那一丝笑意被厅长看到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后的山警部一眼，微笑的说：“看来你和山警部相处的很愉快？” 夏暖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跟你聊聊，你把我当成一个长辈就好了。” 夏暖想了想，突然说道。 “厅长，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问题有点直接了，厅长顿了一下，很自然的说：“我刚刚听说了，你跟那个罪犯直接接触过，是我们重要的证人，也有可能是潜在的受害者。那个罪犯伪装成警察的样子很可能是为了你，介意来聊一聊么？” 如果不是萤火跟她讲了前因，她可能真的被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和自然的做派骗过去了呢。 按照萤火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在注意她了吧？并不是因为这次被一个罪犯盯上才知道的，而是他们跟那个罪犯一样，都抱有某种目的。而且刚刚他们吵架吵的那么厉害，是个人都听到了，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管健学长吧。 结果却用这样的说辞做开始语。 夏暖心里很冷静，她点点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好。” 之后是一些例行的问题，这些问题刚刚已经有两个人问过了，大概就是那位伪装者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认识不认识，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目的之类的问题。夏暖一一回答了。 “这么看来，你也并不知道对方伪装成警察和你接触的原因？” “不知道。”夏暖摇头：“他就问了李老师自杀的事情。可是李老师自杀的事情本来也跟我没什么关联吧，我本身也觉得很奇怪，会把我叫来问话什么的。” “并不奇怪。”厅长笑了起来：“因为李老师并不是自杀。” 夏暖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来这种话。 毕竟之前所有的警察都讳莫如深，就连林徽和管健似乎都不愿意细提，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自杀么？明明是跳楼啊，怎么会不是自杀呢？” “具体的细节可能要结案的时候才能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一起他杀，所以我们需要确定真正的凶手。同时也有人希望知道那起案件的真相，比如……那个假冒警察见过你的人。” “厅长先生，你是在说我有杀死李老师的嫌疑么？” 夏暖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像是有这种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么？” 夏暖明显的抖了一下，林徽不容置疑的顺着夏暖的头发抚摸着，夏暖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好了，没事情了。”看着夏暖渐渐平静下来，林徽露出一个微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夏暖还是安慰自己。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什么错。”林徽手还在夏暖的后脑，半强迫夏暖正视着他，同时他也直视着夏暖的眼睛，尽量缓慢的说道：“现在你愿意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放心，我们不会告诉老师，也不会告诉别人，我们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 夏暖咬住了嘴唇。 林徽看了小健一眼，站起身来：“的确，可能是我的疏忽。学妹连认识都不认识我们，会有顾虑也是正常的。我们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林徽走到小健身边，“我是高二a班的林徽，这位是和我同班的管健。” 夏暖一愣，不由看向一直显得状态外的管件，瞳孔微微放大。 林徽仿佛非常满意这种效果，接着说道：“看来你有听说过，那太好了。” 当然会听说过。 林徽是学校名人，在学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他的事迹不用赘述。但是那个看起来平衡能力极差、感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学长居然是管健实在是出乎夏暖的意料之外。 管健在学校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存在，事迹有点像是都市传说之类的样子。传言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自学大学课程，全国性数学竞技类的比赛甚至不输研究生。更有传言因为他的特殊才能，某所高校有给他开设独立的实验室。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称之为“都市传说”，但是在高中期间他的确获得过两次公安部门的特殊嘉奖，锦旗都送到了学校。学生们中间传言他有某种特别的才能被公安部门重视，所以作为顾问之类的存在经常参与破案。不过这位学长太神秘，几乎不参与学生活动，这些传言真伪也很难分辨。 但是真的没想到管健学长居然是这么一副……天然呆的样子呢。 林徽等夏暖整个人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探究管健身份上之后，才笑眯眯的接着问道：“那么学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夏、夏暖，就读高一c班。”夏暖脸有点发红，微微垂头，那是一个普通人在天才们面前的自渐形秽。跟两个天才级的学长比起来，她真的是毫无优点。不过如果是管健学长的话……夏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小健，小健依旧状态外的看着林徽，满脸的茫然。 果然还是很难相信传言里那么恐怖的管健学长是这个样子啊。而且学校盛传的高二两位天才学长那一份既生瑜何生亮的敌对感真的是……谣传啊。 “夏暖，很好听的名字呢。”林徽眉眼弯弯：“现在我们互相认识了，你可能听过我们的一些事情。你现在愿意把你经历的事情告诉我们么？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是你现在也许并不安全，如果你觉得我和小健不可信，我希望你能去跟警察谈一谈这件事情好么？” “不，我不想报警。”夏暖使劲摇头：“警察不会相信的，这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离谱的事情，也没有意外。”管健突然开口，还是招牌的让人不明所以的陈述句。林徽看了管健一眼，头疼的扶住额头，一脸没办法的表情。 夏暖却被这句触动了。 “为什么会没有意外呢？如果不是意外，那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因为你不想告诉我们事情经过。”管健淡淡的说道，表情平静的站在阴影里，让人甚至觉得有一点恐怖，“不是意外，会发生的肯定会发生的。” “喂，你吓到她了。”林徽抱怨道。 “这是事实。”管健皱起了眉头。 “其实……事情也不是不能说。”夏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意外的发现一旦说出口可能并没有那么可怕。 林徽和管健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和萤火……大概在半年前认识的。”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人跟我聊天。他在我的好友列表里，虽然我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好友，但是网络通讯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到很多人，大家又爱换名字，就算想不起来之前的交际也很正常吧？”夏暖颤抖的说：“可是现在想起来，从最一开始就很奇怪。” 管健一脸茫然，显然不是很明白，被林徽一巴掌排的压在了桌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继续往下说：“但是他人真的很好，跟我也很投缘，聊的很愉快。就跟普通网友一样，我们聊了半年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直到——今天。”夏暖瑟缩了一下：“是……我的错。我之前跟他抱怨过不喜欢新来的老师，因为学校里有传言说——说——”夏暖咬了咬嘴唇，不确定是不是要把已经过世的人的留言讲出来。 “不道德行为？”林徽帮夏暖把话补齐，然后在夏暖奇怪的目光中补充道：“我也听说了。” 夏暖点点头：“当时萤火说会帮我去查查看事情是不是属实。” “查查看？他是这么说的？”林徽问道：“他要怎么查？这些事情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放出来让查吧？” “我、我也这么问了。”夏暖揉了揉脸，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心中内疚更深：“他讲说，这些很容易就能查到，政府记录、网络言论什么的，只是费时间而已。我也没太在意……这些。” “政府记录？这可不是什么随便能看的东西。”林徽看了管健一眼，管健陈述道：“是的。” “我今天被叫去办公室，因为考试不理想。”夏暖垂下眼睛：“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吧，萤火出手了。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只是跟我说……我不会再有麻烦了。我看到老师跳楼……吓坏了。”夏暖又颤抖起来。 林徽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张嘴，活动室的门被轻轻叩了两声。 夏暖一抖，死死拽住校服。林徽看了夏暖一眼，走到门口。 “谁啊，什么事？” “我是门卫。”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刚刚有个送货员说有一瓶药需要交给夏暖小姐，已经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等到夏暖小姐，所以委托我送过来。请问有这个人么？” 林徽和管健的脸色都不太好，林徽把门打开：“那个送货员说要送到哪里？” 门卫一脸茫然回答道：“……教学楼b座4层走廊最尽头没有挂牌子的教室？” 夏暖的脸色一瞬间灰败下去。 “我喜欢你，萤火。” 这句话落，整个世界仿佛都沉静了三秒钟。 仿佛这三秒钟被波动了暂停键，然后三秒钟后才有一个无形的手按下了播放键。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才开始继续走下去。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感觉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的感觉，自己身边的老师跟某些不可说的事情有很深的牵扯？甚至于自杀后都会被警察严正对待？夏暖甚至想象不出老师做了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警察严正以待。 夏天： 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师参与了什么事情？是真的参与还只是被无故牵连了？ 萤火： 不可以说哦。警察要来了，夏夏。 在警察结束对夏夏盘问以前，我是不会告诉夏夏真正的答案的，以免夏夏被盘问的时候太可疑有麻烦哦。 夏天： 可恶，你这样不是跟没有说一样么？ 萤火： 抬头，警察来了哦。 被萤火戏耍的气恼还在心中萦绕，夏暖的表情有点凶狠，一抬头正好对上推门而入的警官。 警官：…… 看那位警官年龄并不大，有可能只是一名实习警员。看着夏暖凶狠的表情，一瞬间似乎想退回到外面去。 夏暖：…… “恩……夏暖同学？”警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件，不确定的叫道。 “没错。”夏暖点点头：“是我，请问就是您要找我问话么？” 实习警员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错，由我来对你问话。恩，不用紧张，就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实习警员颠三倒四的说着台词，看着对方这么紧张，夏暖反而放松了下来。 “那个警官？您不坐下来说么？” “哦哦，好的。我坐下来说，坐下来说！”警官慌乱的做到了夏暖对面的座位里，并且把手上的资料在桌子上扑了一堆。真的是一位非常马虎的警察呢，真的是完全让人严肃不起来啊。如果只派这样的警察来询问，那么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萤火只是故意危言耸听欺负她不懂？ 夏暖表情微妙起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夏暖和小警官都瞥向夏暖的手机。 通知显示在了主屏幕上。 萤火： 不是哦。我可没对夏夏说谎。 笨蛋萤火！ 夏暖一瞬间都要吓坏了，赶快把手机抢过来，紧紧的贴住了身体，收完以后才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点过度，只能抬头对警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这个手机有什么问题么？”警官困惑的问。 “不、没有。”夏暖使劲摇摇头：“只是学校规定学生是不可以带通讯设备的，所以可以请您一会儿不要告诉老师，可以么？不然就会被老师没收了。” 警官愣了一下，失笑出声。 “好。我并不管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会主动跟你的老师讲这件事情。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吧？” 夏暖点点头。把手机放在大腿上，屏幕紧紧贴住了身体，确保震动的声音不会再被对面的警官听到，同时也能感觉到手机震动个不停。 萤火简直是够了！ 夏暖心底哀嚎着。当然对面的小警官并不明白夏暖内心的汹涌杀意，低头看了看他那堆资料，问道：“那能请你说说看最后一次见到李老师的情形么？” 夏暖瞥了一眼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李老师尸体的照片。夏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部分，直视着小警察回答道：“好，就是在昨天第四节课之后，教工休息室里。”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你们谈了什么？” 警官问的很详细，甚至问到了很多夏暖完全记不清的部分。夏暖一边回答一边心底里也生起疑惑。 “请问，为什么警察会关心这么细节的事情？其实那天李老师是被别人叫走的，叫走以后就跳楼了……而且不是说是自杀事件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和李老师相处的细节？” “是这样的，为了保证公民安全，我们还是需要确定昨天发生的的确是他个人意志的自杀。” “如果你们怀疑不是自杀，难道不应该去问当时案发附近的人么？”夏暖迷茫的问。虽然已经明白警方会关注的原因，但是夏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警察会对她提供的细节这么感兴趣，这是说不通的。 “这正好是我说的下一个问题，请问事情发生的时候您在哪里？有人能作证么？” 夏暖诧异的看了警官一眼，不在场证据？这不是电影里犯罪嫌疑人需要提供的东西么？为什么会让她来提供这种东西？老师不是自杀么？就算是他杀，但是她离了那么远要怎么远程把人杀死？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夏暖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有的。当时李老师离开办公室后，我看也快上课了，就也离开了教工休息室。然后在走廊里跟一个学长……碰撞了一下。然后帮学长收拾作业什么的，耽误了一点时间，然后就发生了李老师跳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教工休息室就在李老师跳楼的地方对面，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 警官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鬼画符，夏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写什么。 “你是和李老师一起离开的？” “不，不是。李老师先离开，我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为什么没有一起离开？” “因为李老师说让我等一会儿。我等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要上课了，就先出来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警官只点头，并不回答夏暖的问题。夏暖慢慢觉得不爽，皱起了眉头。不等夏暖再问什么问题，警官突然点点头：“这样的话，你的不在场证人应该就是那位学长吧？你认识那两位学长么？我们可能也要问一下他们。” 夏暖沉默了一下，看着警察坚持的目光，心中慢慢确定了这件事情应该并不一般。 “认识的。是两位学长，分别是高二a班的林徽学长和管健学长，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 警官一愣，抬头看向夏暖， “管健？林徽？” 夏暖点点头。 直接冲到了庭院中。 明明是被警察询问，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想回到教室里，干脆来庭院里。 这个时间是上课的时间，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夏暖坐在庭院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的袜子发呆。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在一周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一些无趣的高中生而已，并没有期待过这种过于激荡的生活。但是一起似乎从某一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似乎从国文老师跳下楼的那一刻。不，应该是从她开始向萤火抱怨国文老师的时候。 或者更早，在国文老师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在萤火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时候。 一切已经注定变得不一样。只是她还沉溺在虚妄的平和中，根本没有发现私下里的暗潮汹涌，所以才会在真相大白的时候措手不及。 明明是温柔贴心的朋友，变成了可怕的跟踪狂。明明是遥不可及的传说中的完美学长，却变成了处心积虑的接近者，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么？温柔的表象不可信，半年的日夜陪伴也并不真实，还有什么是能够确信的呢？ 大概只有……父亲了吧。 想到这里，夏暖抽了抽鼻子，突然特别想听到父亲的声音。但是手机已经被管健摔坏了，如果是去找公用电话，那么父亲肯定会奇怪，并且肯定会询问她为什么在上课时间拨打电话。 果然还是……算了吧。毕竟已经不是能蜷缩在父亲身边天真灿烂的小女孩了，这种时候打给父亲反而是增加父亲的负担。 夏暖叹了口气，试图把胸中的闷气全部吐出去。 “叮叮叮。” 手机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了出来，夏暖一愣，不由看向声音的方向。 那个方向全部都是绿化植被，平时除了园林工作人员以外不会有人在那个地方，特别是现在又是上课时间，谁会在那里呢？ 夏暖觉得有点害怕，这种时候四处没人，如果真的是什么有歹意的人，那么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她这两天有一点惊弓之鸟了，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不由觉得恐慌。 “叮叮叮。” 又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听起来像是夏暖管用的那款社交软件信息提示的声音。 夏暖有点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觉得害怕，站在原地扬声问了一句：“有人么？” 没有人回答。 “谁在那里？” 还是没有人回答，夏暖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悄悄向那面走去。 浅白色的运动鞋踩过青绿色的草地，夏暖屏住呼吸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走到矮灌木旁边的时候，夏暖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了三秒钟才猛然转了过去。 ——很么都没有。 矮灌木之后就是教学楼的墙壁夹角，后面没有人，甚至连一只麻雀都没有。 “什么嘛，自己吓自己。”夏暖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叮叮叮”，熟悉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夏暖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矮灌木后面的空间一目了然，而声音她却感觉是出自这个空间的正中间。 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啊。 夏暖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大白天的见鬼了么？还是自己真的太沉迷社交网络，所以都产生幻听了么？幻听这个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但是闹鬼……？ 夏暖脸都白了，真的是想立刻就逃跑，但是她心底也清楚，如果她不搞清楚一切的话，之后一定会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于坐卧不宁，夏暖咬咬牙，还是选择跨过了矮灌木。 矮灌木后面的空间大概常年不会有人整理，这个部分杂草密布，和外间有的天壤之别。再这样密密麻麻的荒草中，夏暖一无所获，就在夏暖要放弃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叮叮叮”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就在夏暖的脚边。 夏暖深吸一口气，还是扒开了脚边的荒草。 躺在荒草之下的是一部全新的手机。 手机信号和夏暖之前的一模一样，甚至包括颜色。但是很可惜，这不是夏暖的——就算再怎么仔细呵护，夏暖这款手机也用了近一年，手机不可能保持这么新的状态。 但是整个手机看起来保护的非常完美，看得出来机主是个爱机的人，从贴膜到手机套，全部都是买的最好的材料。 谁会把手机落到这种地方啊。 落到这种地方真的是找都找不到，还是送去学校的失物招领处吧。夏暖弯下身，捡起来了那部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叮叮叮”的响了起来，一条通知显示在了手机屏幕上。 萤火： 夏夏的戒备心好高哦。 夏暖一愣，划开解锁按钮，输入了自己的密码，果然手机打开了。 主页面里不管是风格还是桌面布局，全根她那部被管健扔下去的手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很清楚那个高度摔下去，手机不可能像这个这样毫发无伤，她可能真的要怀疑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但是这的确是一部新机器无意，屏幕上甚至连指纹都没有。 夏暖点开了社交软件，几条萤火的回复留言跳了出来。 萤火： 夏夏不要担心，我不会然跟他打扰你了。 萤火： 夏夏，我有一个惊喜。要不要去看看？ 萤火： 夏夏的戒备心好强哦，赶快去看看吧，我不会害你的。 夏暖的输入光标悬浮在了发件框里，她纠结的看着这一行字，删删改改，最后终于回答了一个反问句。 夏天： 这是个新手机？你为什么要送我新手机？ 萤火： 夏夏的手机不是坏掉了嘛，如果这样回到家说因为手机被学长扔掉了，所以需要父亲资助买个新手机，这不好跟岳父说吧？岳父估计会很生气哦，既然这样不如我把东西补给夏夏就好了。 萤火： 想给夏夏一个惊喜，所以都没有和夏夏说呢，虽然没有参考基准线，但是夏夏似乎很喜欢这个机器人款，所以干脆送了夏夏这个东西。 萤火： 所以夏夏开心么？ 礼物你都拿到了，不可以退哦。 夏暖用手指抚摸着电子屏幕上萤火的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安心笑容。 还是那么可靠啊，萤火。 脑子中又浮现出林徽交际的目光：“你知道萤火有多大能力么？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危险么？” 这种事情，只在夏暖脑海中闪了一秒，下一秒就被夏暖彻底的踢了出去。 萤火： 喜欢么，夏夏？ 夏天： 喜欢。 不过这种东西很贵，不太想让你破费，不过的确我没有办法跟爸爸开口。 夏天： 我可以分期把钱还给你么？ 萤火又五六秒没有回话。 然后一行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萤火： 没有关系，不用给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夏夏哦，就算夏夏还给我，以后这些还是要用给夏夏的呢。 夏夏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好好收下哦。 “我喜欢你，萤火。” 这句话落，整个世界仿佛都沉静了三秒钟。 仿佛这三秒钟被波动了暂停键，然后三秒钟后才有一个无形的手按下了播放键。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才开始继续走下去。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夏暖觉得有一些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萤火： 啊，好高兴啊。 萤火： 完全没想到，夏夏会这样。真的好开心啊。 夏暖嘴角悄悄的弯了一下，又赶快捋直了。 夏天： 所以，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警察会这么在意一起自杀事件？ 萤火： 其实很简单，他的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很多人可以作证他的自杀是个人行为，如果是普通的自杀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甚至只需要采访目击者就可以了。 萤火：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啊。因为牵扯太多事情，所以不得不仔细调查，查看他这次个人行为的自杀是否有别的深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