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来了》 传说中的序 穿过人迹罕至的茂林,一路往东,一铺万顷的绵延云海中有一座山。 自从五年前穿越过来后,华羽就一直住在这座山上。 师父是位如谪仙般不谙俗世的白衣高人,除了他跟华羽外,还有个比他早来并大五岁的师兄,名叫华徵。 华徵同她一样都是被师父在年幼时捡回来的。 非要说点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华徵每天都会跟师父学习知识和玄法,而她不用。 倒不是师父偏心,而是华羽的年龄实在太小,今年也只才五岁而已。 华羽想了五年都没能想通,她怎么就穿越了? 难道说那个ktv有问题?处在的坐标刚好是时空间的夹缝? 要真是这样,她的运气也太好了,而且好到爆灯啊,为毛穿越的只有她一个? 你说穿就穿吧,还是个魂穿,穿到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上也行啊,偏偏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还是个弃婴。 哎~说什么都心塞啊~ 山后有一块地,基本上都是华徵跟师父在打理,想吃什么就种什么,虽说师父总是提倡绿色健康,但有时也会满足一下华羽,打点野味回来加餐,但从始至终吃肉的只有她一个,即使菜做得再香再好吃,华徵和师父都不沾一星半点儿。 华羽每次吃都觉得那肉有毒似的,食不知味,久而久之对肉的渴望也就淡了。 但让她彻底断掉吃肉,还得从去年的某一天说起。 那天,也挺偶然的。 你说四岁大的娃能有多大本事,了不起就在后山附近晃晃,晒晒太阳,可刚巧就被她碰到了华徵。 那时的华徵也就九岁,长得比现在矮多了。 想起他那个时候不是在屋里看书,多半是为她打野味来了。 可后山也没什么动物啊,难道他想守株待兔? 正好山中清闲,看看几岁大的孩子如何等兔子也颇有乐趣,她便悄悄地蹲到不远的矮丛后。 因为每次就她一个人吃肉,她年纪小,食量也小,所以抓的动物多半都是体积比较小的,兔子自然居多。 等了一会儿,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一丛矮树,不断地骚动后,一只雪白的兔子从树杈间挤了出来,毛绒绒的,还有意晃掉头上沾到的树叶,别提多可爱了。 华徵单膝及地,半蹲在那里,柔声,用的却是命令的口吻,对兔子道了句,“过来。” 那兔子便一蹦一跳地来到他跟前,跳进了他的怀里。 华羽赶紧甩甩头、揉揉眼,简直难以置信,若非知道他们没养兔子,还真以为是华徵偷偷在后山上养的。 要不那兔子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让它过来,它就过来了? 为了追求真相,一连许多天,华羽都闹着要吃肉。 华徵没办法只好接二连三地去后山。 当然,华羽全都偷偷地跟去了。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角度,然后就看到不同的动物,相继从树丛间出现。 要说华徵养兔子,估计还能说得通,但总不能整座山的百兽都是他养的吧。 上到飞禽,下到走兽,要是后山有条河,估计整条河的鱼都得游过来。 第一天是兔子,第二天就变成了雁子,第三天是小野猪,越到后来,可能华徵也不知道自己挑哪个了,索性将百兽都召了来,多番评估后,最终选取其中之一。 那阵仗,华羽简直惊呆了,就连身后隐匿于黑暗中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已盯了她多时,她都没现。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已被打捞进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中。 白衣师父淡扫身后一眼,那一双双眼睛便相继消失,看得出来,它们是在畏惧他。 华羽窝在师父怀里,看着他脸上柔和的笑,不止一次在心中惊叹师父的美,心想着世间怎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好在有了五年的沉淀,她不再像第一次看清师父的美貌后,久久回不了神。 想起华徵也在,不由侧头想喊他一声,告诉他‘师父来了’,却见美好如仙的师父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用同样完美而修长的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音的动作。 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便能轻易得使人心泛涟漪。 那天回去后,华徵为她做了顿丰盛的大餐。 想起这都是小动物们自愿牺牲而来,她就不忍心吃剩下,于是硬将那几盘猪肉吃完后,她再也没提过吃肉了。 时间过得很快,五年光阴一晃而过。 华羽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好几,所以她能清楚地判断白衣师父并非常人。 因为近十年的时间,师父他都一如往昔,岁月连一丝纹路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 今年开始华羽就满十岁了,苦等了那么久,她终于可以跟华徵一样学习玄法。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单独进屋找师父的情景。 师父跟平时一样坐在毡垫上,悉心向她传授着玄法和玄印。 结束时,师父用他那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头,比山泉还要动听的嗓音柔声道,“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从今往后,华徵便是师父,他会替我继续照顾你。你只需记住,此生,只需信华徵一人。” 华羽听师父这话,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因为太晦气,所以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但事情就像她想的那般--- 一天雨夜,师父独自出门进山了,而且再也没回来过。 那晚屋里出奇地冷,山里刮了整夜的风。 华徵一直陪在华羽身边,抱着她,两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华羽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特别担心,所以问华徵,“师兄,师父不回来了吗?” 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好,烛火随风摇曳,时亮时暗,华羽只能看见华徵一如师父般完美的下巴和唇线,当她问及师父是否会回来,华徵只是蠕动了几下唇,并没有回答,仿佛有事在瞒着她。 当华羽再想追问时,突然感觉到身上暖暖的,然后极困的睡意渐渐抽去了她的意识。 厚重的眼皮一开一合,最后烙印在她瞳孔里的是华徵下巴尖上凝结的透明泪珠。 第一话、入世 那应该是华羽第一次见到华徵哭,但是第二天醒来,华徵却说她看错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之后就不了了之。 风雨交加了一夜,第二天是个难的的好天气。 华羽想去找师父,华徵跟她一起进了山。 华羽永远都记得那天山里的树木很绿,很艳的绿,就像整座山都被最名贵的翠色染料重新粉饰过,每一棵树,每一片树叶都焕然一新,格外碧翠。 在山中连着寻了几日,仍旧无获,华羽跟华徵互不开口,却都心照不宣,渐渐接受了师父离开的事实。 “师父他一定有事,所以才抛下我们的。”华羽一面说给自己听,一面却也在安慰华徵,毕竟华徵跟师父的时间最长。 就华羽那番并不太高明的劝慰,华徵努力地扬了扬唇角,“……嗯。” 在山上待了差不多三个月,华羽便提出跟华徵一起下山。 “下山?”华徵拿着书,看着正蹲在凳子上,冲他笑得格外灿烂的华羽。 华羽点点头,“是啊,”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来到华徵身后,特别殷勤地为他捏肩按摩,“师兄你想啊……” “是师父。”华徵纠正道,因为师父临走前就有交代过,从今往后他便是华羽的新师父。 被打断话,华羽也不恼,忙说,“是是是,小师父。” “是师父,没有小。”华徵平时都让着她,唯有在这上头显得格外硬派。 见华徵严肃的表情,华羽心想,自己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较什么真,于是大方得喊了声‘师父’之后,华徵才重拾往日的亲善,对她露出一个发光的笑容。 华羽见状,不由眉角痉挛,暗道:这孩子真是单纯得可以,喊句师父竟然高兴成这样? 对了,我刚刚想讲什么来着? “对了,我们还在说下山的事呢,你别打岔,打得我都忘了。去嘛~师父~去嘛~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你为什么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呢?” 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你这山我都待了有十年了,无聊死了,以前小,不方便,现在大了,总能下山了吧,而且下山还能干嘛?当然是去玩了! 华羽的嘴上却是说,“徒儿可不想白发苍苍时还没下过山,没见过世面,等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满腹都是遗憾~” 话到最后,华羽还小小的抽泣两下,所谓做戏做足嘛。 虽然戏不咋地,但好在效果不错,没一会儿华徵就紧张得答应了她。 事实上,从小到大,只要华羽装哭耍赖,华徵大多都依着她。 马上就要下山了,华羽高高兴兴地回屋里收拾行囊。 原先这间小木屋是华徵和华羽一起住,后来师父走了,华徵便搬去师父的屋里。 离别在即,她竟也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看着住了十年的地方,任谁都会舍不得吧,因为有感情了,屋里的每个地方、每个痕迹都见证了她曾在这里真真实实生活过,存在过。 华羽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大师父从山下买给她的衣服,一共两双鞋,穿一双,带一双。 说到鞋,他们大师父很是讲究,买的鞋都是极好看、极舒服,而且从来不多买,坏一双,买一双,反正一直都是两双轮着穿。 所以她跟华徵的鞋也跟大师父一样,永远都不会超过两双。 将东西收拾好后,华羽在屋里该缅怀的也缅怀过了,检查了有无漏带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华徵过来,她便背上包袱准备去找他。 可是翻遍了师父的屋子,一个鬼影子都没。 华徵那家伙去哪儿了?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后山,于是她调转去了后山那里。 果不其然,华徵就在后山。 华羽到那儿时,就看到一窝动物面前,站着位白衣男子。 华羽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师父,但目测了一下身高又及时醒悟了--- 一定是华徵穿了师父的衣服。 华羽还是老样子,从不打扰华徵跟动物交流,所以她站在远处,等着华徵忙完。 当华徵交代完事后,便跟她一起下了山。 今天是个好天气,非常适宜在山中行走。 路上,华羽不禁多看了几眼山中美景,因为她打算下山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所以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可能她看得太入迷了,不知不觉落了华徵一大截,但再走上几步,方能见到华徵在远处等她的身影。 其实对华羽来说,华徵一直是个神秘而又神奇的人。 记得小的时候,她曾问过大师父,他是从哪里捡回来华徵的。 大师父告诉她,华徵是从树上结出来的。 可能那时华羽还小,这幅躯体的脑容量还不足以恢复到她以前的水准,于是她问了个特二的问题,“啊?那不就像今天吃的果子一样吗?” 师父还特和蔼可亲地摸了摸她的头,表扬道,“对,我们的华羽真聪明。” 我呕~现在想起来,都要吐血啊~ 换做在现代那会儿,可能华羽还会质疑大师父的话,其实现在也不是全然相信啦,但见过华徵跟那么多动物在一起的场面,是个人都很难将他划分到普通人吧。 而且,华羽觉得华徵越来越像师父了。 尤其是样子,五官什么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在他穿上师父的衣服,简直就是少年版的师父。 华羽不禁邪恶的想:哼哼,什么树上结出来的?糊弄小孩子呢,分明就是父子的节奏嘛。 “怎么了?”被无缘无故盯了许久,华徵终于开口问道。 华羽讪讪收回视线,“没有啊。”接着看树看风景。 话说,华徵下过山,少说也有六七次了吧,都是在师父不方便的时候,他便下山替师父采购物资回来。 还真别说,即使古代再落后,也没有住深山落后,很多东西只有山下买得到。 每回他们下山,一来一回就得大半天,所以据华徵的估算,他们要抵达山下的最近的村子,约莫也得下午了。 前面还是优哉游哉的逛,后面两个人就一门]心思地赶路了,因为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村子,到了村子,还得找落脚的地方,不然晚上就得露天席地了。 第二话、有仙临凡(上) ps:每晚九点更新,准时更新喔。(系统延迟不算) ==== 辛辛苦苦抵达村子,时间意外的尚早。 经过华羽抽丝剥茧,缜密地分析后得出,是华徵太久没有下山,竟没发觉自己已然长大长高,所以下山的速度比以前要快很多。 华徵同意道,“你说得对。” “那可不,腿都长好多,自然走得也快嘛。” 当二人来到村子里,方知村子好像正在办喜事。 到处都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进入村口,华羽就甩掉了华徵。 人! 好多人! 她已经有十年,整整十年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人了! (她的潜意识已将大师父跟华徵归类为非人类) 逛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发现她,不由几步上前,随便找了个人问道,“叔叔,你们这里有人要结婚了吗?” “结婚?”被拉住的农夫低头看了看华羽,虽没见过她,却被她精致的五官还有纯真的笑容吸引,好感顿生,但就她说的那俩字,他从来就没听过,所以也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人家犯难,华羽才想起,‘结婚’那可是现代用语,连忙改口道,“哦哦,就是成亲的意思,”然后眼指周围又问了一遍,“村里是有人要成亲吗?好热闹啊~” 农夫总算是听懂了,当即笑着回答道,“不是这样的,小妹妹,咱们这村叫灵山村,在外那可是赫赫有名,因为村里隔个十几二十年就会有仙人造访。这不,七天前仙人托梦给村长了,说明天就会来村子,大伙儿都在为欢迎仙人做准备呐。” 华羽听到仙人二字,立马眼睛亮了,忙又激动地追问,“仙人?什么仙人?是能在天上飞的那种吗?” “呵呵,那还能是哪种?神仙可不就在天上飞嘛。”农夫笑得憨,见到华羽傻乎乎的,更觉她可爱了。 没一会儿,被华羽丢下的华徵总算是寻着她。 当他朝这边走过来时,农夫还未发现,就听见一声温润悦耳的嗓音,“华羽。” 农夫闻声抬头,就看到一个惊为天人的男子出现在面前,白衣飘雅、清逸绝尘。 农夫怔住了,久久没了言语。 华羽拿手在农夫面前晃了晃,发现他整个魂儿都被华徵勾走了,连忙将始作俑者带离案发现场。 这么下去还得了,一个农夫都成那样了,万一是个女的,还不得横尸街头? 不成!不成! 华羽忙从包袱里找了张帕子给华徵蒙住下半脸,蒙起来虽然好多了,但更加显眼了有木有? 进了村子以后,很多村民都向他们这里遥望,搞得华羽以为自己不是跟华徵出来了,而是跟一只珍兽出来了。 干嘛呐?瞅啥呢?看动物呢? 她不停地用自己的小眼神向周围射击,但,一点儿都不顶用,但,至少她努力了。 跟华徵在村里转悠了半天,她终于发现她们好像不是瞎转,而是有目的性的去往哪里,因为走着走着,华徵就很自觉地拐到别的路上,当然每次拐弯他都会事先知会一声,不至于让华羽走冤枉路或者跟丢。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华羽好奇地问了句。 华羽的脸被蒙了,但看得出来,他是笑着回答她的,“几年前下山,我曾到一个好心阿婆的家中帮忙,她说下回来村就直接去她那里。” 几年前?那阿婆多大了?万一年纪很大,你确定你现在过去人家还在? 忍住心里的话没说,华羽挂出十岁孩子应有的笑容,“嗯”了一声。 不报太大希望地来到华徵所说的地方--- 一个非常简陋的茅寮,两扇窗户,院子围得也不大,但要说一个人住,应该足够了。 可能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来,所以有人过来时,屋里之人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 华羽第一个反应便是这老人家的耳朵可真好! 然而第二个反应便是这老人家可真凶啊! 她跟华徵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老人家就气势汹汹,手抄凶器(镰刀),冲出来就朝他们大骂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许打扰我老婆子的清修,偏偏隔个十年就跑过来,你们很闲吗?脸皮真不是一般地厚啊!” 华羽的第三个反应终于出现---这,这老太婆眼睛不太好吧,摆明认错人了!拜托!好好看看清楚再骂人撒! 兴许是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华羽此刻的心情很不爽,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老人呢,张口就回道,“你这个老太婆,说话真难听,我们又没得罪你,你干嘛上来就骂人啊!” 华羽现在就十岁大,小小的个子俨然被茅寮外头的围栏遮挡住,加之老人家眼神不太好,一时心中气愤,只瞧见了院门外白衣胜雪的华徵,却没看到她,此刻闻声,不由在院子里巡视一番,而后很快发现在围栏下正努力找存在感的华羽不停跳起来的头顶。 听到有女娃的声音,加之她刚才的那番话,老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骂错人了,只见她朝草垛里扔下镰刀,佝偻着上身,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倒没先瞧华徵,而是低头,带着探究的眼神朝围栏下小人华羽看去。 经她细细打量后,只道,“唔,女娃娃人不大,小嘴倒挺厉害的。” 华羽一听,这是什么鬼?原以为老婆子会骂她,谁知她却这般说道。 呃……她刚刚是在夸我吗? 就在华羽搞不清楚状况时,华徵开口了。 “阿婆,您还记得我吗?” 闻言,阿婆才直起身,朝华徵看去,许是离近的缘故,华徵蒙着面,阿婆都认出来他,一下激动地将他俩都迎了进来,态度跟一开始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 被阿婆热情地带回屋里,再被她热情地招待。 华羽坐在凳子上,看着忙里往外,浑身起劲的阿婆,顿时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尼玛,究竟发生了什么,搞得姐一双慧眼都看不清真相了。 最正常的要属华徵了,他融入得很快,不时帮着阿婆打下手,不时过来看看华羽,给她倒了碗水,让她先润下口,但是叮嘱她别喝太多,不然一会儿好吃的就吃不下了。 华羽听话地喝了一半,将碗放在了桌上,此刻屋里就她一个,她便偷偷地跑到门口,看华徵跟阿婆在院子里做什么。 第三话、有仙临凡(中) 在山里的时候,就是华徵一直在照顾着她,所以跟阿婆一起张罗吃食,华徵也是手到擒来。 华羽两眼盯着桌上那些瓜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华徵以优雅的姿态全部切配完成。 那架势简直可以跟当代有名的大厨平分秋色。 华羽忍不住感叹,就华徵这样的,到了现代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啊~ 美味的农家菜终于在傍晚时吃到嘴里,赶了一天的路,华羽正饿得不行,但吃到那么好吃的菜,再也没有抱怨了。 “好吃吧,老婆子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你还小,多吃点,吃好了才好长身体。”阿婆笑眯眯地给华羽夹菜,起初给华羽的坏印象渐渐就消失了。 看来,老奶奶也蛮好的一个人嘛~华羽不吝冲她笑了笑。 等大家都吃完了,碗筷都收拾好了,阿婆才向他们打听道,“你们大概要住几日?我好准备准备。” 下午的时候,华徵就说要在这里叨扰一晚,华羽听到了,却没听他说多久,所以阿婆这么问也应当。 就在大家都在等华徵开口时,华徵却看向了矮不叮咚的华羽。 搞得阿婆也看向了华羽,眼里有些莫名其妙。 华羽瞬间就无语了:我说华徵啊华徵,亏你还自命师父,好歹也拿出个师父的样子来啊,该你决策的时候,你就得拿出魄力来,你看我作甚? 华徵见华羽不作声,收回视线看向阿婆,回道,“我的打算就在此住一夜,然后明天就回山上去!” 恩恩,回山上!前一刻,华羽还点点头,后一刻,她便满脸惊诧地望着华徵! 她没听错吧,他们刚下山一天,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赶路,根本什么也没玩到,明天就得回去了? 这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华羽没当面驳华徵的话,因为毕竟他是师父,人前肯定要给他留点面子。 但是第二天,她趁阿婆出去的时候,便告诉华徵,她不会回去的! 华徵没说什么,只是神情显得很暗淡,怎么看都在不高兴。 华羽见他这般,心有点软了,但一想到,又要回到山上,整天整夜地对着那间木屋子,她就要抓狂。 她才不是十岁的孩子,她的灵魂加在一起已经活了三十多年,早就成人了。以前在现代,她本就有自己的生活,要不是莫名其妙穿越过来,要不是因为身体太小,一个人下山活不了,她早下山了。 原本她就打算等再大点就出来,但是大师父却提前抛下了他们,那么她也正好有了名目让华徵带她下山。 即便受苦也好,总比在山上闷死强。 大概充分感受到她视线里传达的决心,华徵终是一叹,点点头,冲她道,“好吧,一切依你,不过,你必须地答应为师一个条件。” “你说!” “万不可离开为师的视线!万不可换掉这身衣服!万不可吃不干净的东西!万不可惹事生非……” 听着华徵的喋喋不休,华羽直接头晕目眩:你确定这是一个条件?你是佛祖派来的唐僧转世吗?吵死人啦! 被叨叨了许久,屋外传来了阿婆的辱骂声。 发生什么事了? 华羽和华徵相视无果,一同走出茅寮。 就见阿婆正站在院子里,手持凶器(镰刀),冲着院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大骂一通。 华羽见状眉角痉挛:这……这情景怎么那么眼熟? 阿婆还在骂,“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许打扰我老婆子的清修,偏偏隔个十年就跑过来,你们很闲吗?脸皮真不是一般地厚啊!” 某羽眉角继续痉挛:台词都一样啊~ 她不禁腹诽:阿婆你是每天都会站在院子里,逢人便练嗓子吗?还是说家里的菜吃不完,一会儿又邀他们来家大餐一顿? “他们的衣服……”华徵蓦地提醒道,华羽这才正视过去,发现正如华徵所说,那两个人穿得很像小说里写的修仙弟子的衣服,而且是同一个款式,就跟校服似的,但比校服好看多了。 华羽当即生出股老泪纵横的冲动来,心想华徵终于有点师父的样子了,观察力可圈可点,一语道破玄机啊。 可没想到他的下一句便是,“他们衣服的款式真不错,要不为师也给你做一套吧。” 某羽心中流血ing:你瞎啊,那是男装你看不出来? 门外的两名弟子,一高一矮,长得都挺干净,而且脾气也是格外的好,想必已经来了多次,要不然就是有所耳闻,知道阿婆的脾气,所以并没有因阿婆的辱骂而生气。 其中高的那位,也是长得颇好的那位,抬臂朝阿婆揖了揖,极有礼貌地说道,“师叔莫气,一会儿等弟子们转达完师父的话后,便会离去,请师叔放心。” 哪知阿婆根本就不听,急吼吼地说道,“你们还能说什么?我已经被你们师父害成了废人,即便回去也是等着老,等着死,难道让我死前,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师父是如何得意气风发,在我面前如何得耀武扬威,你们回去转告他,做!梦!快走吧,否则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阿婆下了逐客令,那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均朝阿婆一礼,然后飞身离开了。 华羽当时就傻眼了:我靠,当真会飞啊! 她激动地跑出来,而那两人已经飞走。 阿婆转过身就看到他们两个,脸上有点被人看笑话的讪然。 走到华羽身边,见她依旧是望着那两人飞走的方向,不由嗤声提醒道,“你们两个还年轻,还不知道世间险恶。人人都道修仙好,能长生,能不老,但是世间最阴暗之地莫过于那些修仙门派,他们自诩高风亮节,磊落岸然,其实不然,最卑鄙、最污秽的便是那帮人了。” 阿婆边说边佝偻着上身,一如昨日见到的那样,蹒跚地回到了屋里。 她的背影,还有她的话,就像一本泛黄的老书,让人不禁想去翻阅,了解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四话、有仙临凡(下) ps:今天提前发!哈哈~ ===== 在华羽的软磨硬泡下,阿婆跟她聊了聊世上之事。 从阿婆口中,华羽了解到,这个世界是以灵为生,以灵为尊。 就像现代人是用劳动力、知识和人脉过活,而这里却是以灵姿、灵力和血统划分三六九等。 灵姿也就是灵力的属性,一般以五行划分。 灵力的话,更好理解了,说白了就是电池的容量,容量大续航持久,容量小一会儿就没电了,自然是容量越大越好。 血统嘛,也就是跟灵脉定下契约的一脉,其子子孙孙都拥有异于常人的灵力和灵姿,这类人一般统称为名门,大多都成了王族。 毕竟这是强者的世界,先天就有优势的一族,生来就站在了塔尖儿,有这个结果,也不大让人意外了。 听到这里,华羽不禁想问,“那没有灵力的人,怎么办?天天耕地、打杂啊?” 她急于想知道答案,所以没考虑到阿婆的情况,当发觉时,话已经说出来,收不回来了。 阿婆会心一笑,也不怪她一个十岁大的娃娃,就当童言无忌,然后鲜少得承认道,“是啊,可不就是务农跟打杂了嘛,老婆子年纪大了,农活也干不了,只能养养鸡鸭,种种瓜果。不过,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您不是说修仙门派都特别黑暗跟肮脏吗?怎么听上去又想让我们去啊?” “我老婆子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仔细想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坏,只有那么几个败类而已,一堆的白芝麻里还能拣出渣呢,这很正常。” 某羽很是无语,这个阿婆一会儿一个样,也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 突然间,阿婆低头下来,满脸的褶子在华羽的眼里放大,显得特别恐怖。 “阿婆?” 阿婆阴森森地说道,“如果你们俩有幸,入得了山门,可千万别去绿拂峰,老婆子我就是在那儿栽的跟头,血淋淋的例子,可千万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华羽强笑,“呵呵,知道了。” 说了半天,也没听阿婆提当年的事,不过让华羽知道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国家叫玄剑国,是三大国之一。 哇~这名字听起来就霸气。 而另外两个,分别是灵墓和沙垂。 光听名字,锤子大的国家就算了,灵墓是个什么鬼啊!住的都是死人吗?听上去就怪阴嗖嗖的,还好自己不是穿越到那个国家。 三个国之所以被称之为大国,除了地域广袤,还有就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镇国秘宝,也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衡量各个国家的国力除了这些,最主要和最普遍的就是看各国拥有的仙术师,人数越多,品级越高,自然国力就强盛。 所有修仙者,所习功法都统称为仙术。 仙术共分三种,一种是幻术、一种是器术、还有一种是驭灵术。 前两样都可以从名字知晓是干什么的,最后一种便是玄幻小说中常见的驭养灵兽,跟灵兽签订契约之类的云云。 哎~华羽还以为只是单纯的穿越,没想到还是个玄幻的属性。 如果不学个一招半式,估计也玩不起来,于是她打算从了阿婆的建议,跟华徵两个一同去报个名,入个派,学两招仙术,然后游历天下。 好吧,其实她最想学的就是飞,想想看,不用走不用跑,跟不用坐车,脑子动一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开挂似的,在现代世界怎么可能嘛,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她岂能错过? 当早上见到那两个修仙弟子时,她就这么打算了。 而且她还猜到,多半已经有什么仙师仙人的来村里收徒了,因为玄幻路线一般都是这样的。 告别阿婆后,她便跟华徵朝村里去,路上向人打听了仙人所在,果不其然,还当真有仙临凡收徒呢。 就在村长家! 华羽乐得连蹦带跳地寻到村长家门口,嗬,排队的人早把门口给堵上了,算算时间,他们来得也不早,村子看上去也没几户人家,怎么还有那么多人? 听到有人出来疏散人群,喊着还有没有人进去测试,华羽当即明白过来,原来门口堵着的这帮人都是来凑热闹的,立马拉着华徵的手就往里挤,可她人太小了,根本就挤不动。 华徵生性恬淡,也不太擅长做这种事。 没一会儿她们便回到了原位,看看脚下的石头,华羽无力扶额,心中暗骂:靠,还是刚刚那块破石头,根本就没动嘛。 不行,我一定要挤进去,见到仙人! 她始终坚信,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过来,不可能没理由的,说不定她就是那亿万万人中的凤毛麟角,拥有什么变异灵姿,纯净属性,想到未来可以牛掰过日,受万男追捧,她就乐得直淌口水。 华徵在一旁看着她犯痴的傻笑,不由相问,“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华羽擦干口水,然后目光坚定不移地直指村长家大门。 她默默地抓上华徵的手腕,告诉他,“待会儿,我喊跑,你就跑,千万要跟上了。” 在华徵点了两下头后,华羽一指天,然后大喊,“快看,天上来了位没穿衣服的仙女!”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朝天看去,华羽趁机拉着华徵,“跑!” 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村长家。 村长家的院子里正站了几个仙衣缥缈的人,一看就是她要找的对象。 其中一个见到华徵时,就像见到了宝一样,立即使出了仙术对华徵一番查看,看过后,大为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那里的白衣少年,可愿随我回山修行?”说话的人,是几人当中最年轻,最英俊,也是最具特色的,他有双红色的眼瞳,许是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让他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出了华徵的不一般。 华徵能被选中,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听到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羡慕之声,华羽比想象中还要高兴。 真不愧是我华羽的师父! 而华徵却一直盯着她,从未看那红瞳男一眼,仿佛在用眼神问她,他该如何作答。 华羽再度陷入无语,然后拼命地冲他点头。 华徵这才看向红瞳男,道了句,“我愿意。” 华羽抚了抚额上的汗,松了口气,她多怕华徵不答应啊,万一一会儿自己被选上了,岂不意味着要分开? 红瞳男十分雀跃地让华徵去到他身边,却见华徵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当着众人的面,他指了指华羽,“去可以,但要待上我徒儿一道。” 华徵此言,语惊四座啊~ 周围的议论声比刚才还要沸腾! “他说‘徒儿’欸,那么说起来,他本就是位师父了。” “师父带徒儿入门修仙,这种事还是闻所未闻哈。” “就是,简直就是奇闻。” 华羽那脸,顿时就红得不要不要的。 红瞳男显然也没想到华徵会有此举,立刻用红瞳将华羽全身查了个遍,但结果并非大家想象的那样。 “此女毫无灵姿,全身也没有一点儿灵力,即使是去了山门,也只能做个最低等的杂役。” 听到这句话,华羽的心瞬间沉到了深渊里。 怎么可能?怎么会?姐可是万中无一的穿越者,难不成身上没半点能力,就被老天安排过来了? 难道只是因为倒霉吗? 这……这也太倒霉了吧。 华羽一时间无法接受事实,无比消沉地埋下脑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沉沉悦耳的女人嗓音,“刚刚是谁说本尊没穿衣服的?” 第五话、报名 ps:又提前发!明天开始就是新的一月了,我改了下发布时间,定在了凌晨零点半,小伙伴们请注意查收! ===== 许是因为华徵,又或者是因为身后这位‘仙女’的缘故,华羽总算是进了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玄天宗。 啊,这种靠东靠西,完全没有安全感,前途又是一片暗淡的感觉真不好。 以至于巍峨气派的玄天宗山门出现在脚下时,她一点儿都不激动,半点提不起来劲,仿佛眼里的一切都变得灰白,没有什么再能引起她的注意。 为了不让华徵担心,一路她都强颜欢笑。 而华徵不愧是华徵,回山门的路上便已掌握了御剑飞行,听那些人说,要掌握这门技巧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还得灵姿极高的佼佼者才能做得到。 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便听见女仙说,“到了。” 可能是为了让她注意力集中,她发现所有人都急转而下,向山门前的平底而去,经女仙提醒,她才没有从剑上掉下来。 此次在村中,被带回来的人,除了华羽和华徵,还有三个,听讲这三人都有灵姿,只不过跟华徵相比,他们的灵姿和灵力就微不足道了。 下地后,华羽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华徵跟前,笑着问他,“第一次御剑,感觉如何?” 华徵停留在能飞起来的不可思议中,低头看见华羽的脸,他又恢复成以往的恬淡,微笑地告诉她,“尚可。” 之后,他们进了山门,几位仙师说头三个月可自行去喜欢的师门报道,会有师兄教导。 三个月后则是各峰间的入门考试,考试通过者,或者成绩极优者,可直接进入师门,亦或者选择师门。 听到这里,华羽就没想法了。 人家红眼仙师都说了,她一没有灵姿,更没有灵力,上来只能打杂,考个屁啊,后面师门不师门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哎,顶多算是个天才伴读之类的,说白了,她就是陪她师父修行来了。 华羽又不禁在想,华徵以后要拜了师,那么等于她又多了位太师父。 哎~人家都是向下发展,广收门徒,什么徒子徒孙不断地开枝散叶啊,她却莫名其妙,一下子多了好几位师父,还是太师父,看这节奏,不出半年,太祖师父、太太太祖师爷便会相继出现。 仙师们都是得到的高人,所以将他们五人送到门口,便飞身上山了。 只苦了他们这些还未修仙的平凡人,得一步步地爬上山。 华羽抬头望了望前头那一望无际的绵延台阶,顿时就四肢发软。 这得爬到什么时候! 华徵拉着她,一步步地上,明明是炎热的季节,华徵的手却很凉,凉得人很舒服,也不知道怎么的,华羽就感觉心智不像之前那般消沉。 她决定今后好好在山门生活,为了华徵。 好不容易爬上来,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唯有华徵还是一身爽洁,就像刚刚那么多台阶不是他爬的。 他怎么就不累呢? 因此,另外三个人已将华徵当怪物看,未等他跟华羽,三人就先去了报道的地方。 其实畏惧跟自己不一样,甚至说要强大的人,这是人之常情,而华羽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 华徵一直安静地等在一旁,待她休息得差不多,他们师徒二人才朝山门报名处去,仙师临走前告诉了他们具体位置。 去的时候,没想到还能看到那三人,想来报个名估计也挺有手续的,不然这三个哪儿会等到现在才从里面出来。 当他们走过去,那三个人本来有说有笑,一见到他们就像见到鬼似的,一个个神色慌张地离开了。 华羽感觉他们好没礼貌,本来想拦住他们说他们两句,但见华徵什么反应也没有,这才忍了下来。 总不能刚进门就跟人起争执,万一连累华徵就不好了。 玄天宗的入门报名处很是奇特,是一个山洞,只不过是挂了牌子的山洞。 显然内里已被人重新装潢,墙面、地板,柱子、壁画,应有尽有。 刚进来时,华羽就感觉十分得凉爽,正好祛除上山来的燥热。 往里走,一面壁的红木书架和红木柜子就映入眼帘。 此刻,有位书生扮相的人正踩着竹梯在架子上整理东西,如果华羽所料不错,应该是刚走的那三个人的资料。 等他们来到长案前,整理资料的人终于发现了他们。 “哦,原来还有新人啊,你们等等,我这就下来。” 书生说话挺和气,就是手脚不怎么利索,只见他下到最后几步,突然踩滑,摔到了地上。 这还不打紧,关键梯子也被他弄得晃啊晃的,眼看就要砸下来,砸到书生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华徵一把扶住了竹梯,才将危险不了了之。 只见书生从地上爬起,扶正头上方巾,笑嘿嘿地道,“谢谢你们,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他穿着玄天宗常见的蓝白服饰,腰上挂了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登记,应该就是这里的登记员了。 他拿来了两页纸,还有笔,笑着跟他们说,“都是今天入门的吧,来,在这里写下出生年月和姓名,还有家住哪里。” 华羽跟华徵埋头写完,交还给书生。 书生看完后,首先对他们的名字提出了质疑,“华徵,华羽,华姓很少见,你们是一家的吗?” 华徵直接说,“她是我徒儿。” 华羽本想拦,但没他快。 就见书生神情微惊,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脸上依旧挂着亲和的笑,低头便冲华羽道,“才十岁就进能玄天宗,真了不起。” 那时的华羽还没对书生的话有所体悟,到后来她才知,进一个玄天宗有多困难。 书生分别给华羽和华徵拿了腰牌和衣服,说,在玄天宗,大家都要穿派里规定的衣服,而腰牌除显示了品阶、地位、职务,还有很多用途。 譬如进自己的房门,去食堂打饭,还有去一些地方,只要你有权限,均可用腰牌通行。 华羽惊讶地看着那块貌不惊人的木牌,暗自惊叹:我靠,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宗门一卡通吗?只是比卡略微厚了那么一点点,想不到古代就有那么先进的东西了。 临走时,华徵跟书生好像说了什么悄悄话,书生还看了眼华羽这边,然后点头同意了。 出去后,华羽很是好奇,就问华徵跟书生说什么了。 华徵却说,“只是让书生将自己的木牌多了个功能。” 这样都行?华羽不甘心,想回去让书生也给自己加一个,凭什么华徵都能加,她却不能加。 后来华徵拦着她,告诉她,“为师只是让他将为师的木牌上,上了一道能进你房门的灵咒。” 华羽只想说:师父,这个功能就不用了吧~ 第六话、那就两辈子 玄天宗主峰。 掌门议会厅。 从各地灵山灵村收徒回来后,各大峰主和干事便齐聚一堂,聊着山下的收徒经历。 偌大一个厅堂,一张环形的大圆桌摆在正中,围绕圆桌坐了五个人,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名身姿力拔的人。 “听说,苏师兄带回来一个天才苗子,不知可有此事啊?”一个年岁颇长的男子首先打破静寂。 红眼的苏穆回并没有将那人的话放在眼里,喝了两口茶,才道,“天道机缘,不过是苏某机缘到了。” “哟~那咱们可要会会那个孩子了,能得苏师兄如此赏识。”将苏穆回不置可否的嚣张气焰看在眼底,那人又转了圈眼珠,面笑道,“但师弟我还听说了,苏师兄还带回来一个既没灵姿也没灵气的孩子,玄天宗从不收废人,师兄你不是不知道,不知师兄此举意欲何为啊?” 说这后面的话时,年长者有意将视线投向坐在上位的掌门玄极真人。 果然,听到玄天宗进了个凡人当弟子,掌门闭着的双眼睁开了,无声将视线转向苏穆回。 而苏穆回的脸上泰然若素,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 周围陷入了安静,氛围莫名紧张起来,年长男子就等着看好戏,却听见有人开了口。 “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连青竹峰的顾师兄都惊动了。”只见在坐的唯一一个女修士开了口,“那天我也在场,最是清楚不过,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来问我!” 年长男一见紫衣有意出来替苏穆回说话,不由眼带不爽地问道,“想不到紫绪师妹也去了,灵山村那种小地方竟有两位峰主造访,呵呵,真可谓奇观啊~” 面对年长男的冷嘲热讽,紫绪只道,“看来师兄并不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啊,那我就不说了!” “你!”被人当着面驳了面子,青竹峰峰主一时下不来台,但他又拿这个师妹没办法,只能认栽。 这时,掌门轻咳了一声。 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了。 紫绪特别知情识趣地禀道,“事情很简单,那个凡人孩子是我硬将她带回来的!” 紫绪身后的干事,是位穿紫衣服的少女,她是知情人,而且也猜到紫绪会当众这么说,但毕竟是一家的,听着自家头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罪责揽上身,挑战掌门威严,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向上苍祷告,希望掌门不要怪罪下来才好。 果然,在紫绪道出带凡人入门的事后,周围都响起了议论之声。 尤其刚刚才在她这里吃了鳖的青竹峰峰主,一下就转脸了,好不得意。 “其他人都走吧,紫绪留下。”掌门老大终于说道。 在所有人都出去了,大门紧闭的前一刻,苏穆回朝紫绪看了一眼,紫绪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冲他弯眼一笑。 ◇ 报名之后,华羽跟华徵就来到了入门弟子们所住之地。 还以为会有很多人,但进门后就发现稀稀拉拉几个人,感觉怪冷清的。 华羽跟随华徵去了二楼,他们的房间便在二楼的某一处,找了一会儿,他们分别才找到自己的房间。 华徵拿走了她那套衣服,说是他看过衣服的尺寸,华羽穿大了,他拿回去改改。 从小到大都是华徵在张罗这些事,华羽也不觉奇怪,就任由他拿走了。 等华徵改好后,二人均换上了玄天宗的衣服。 经华徵改过,华羽那套穿起来果然很合身。 玄天宗的弟子服饰都以蓝白色为主,袖边和衣角都有蓝线刺绣,图案优美,就像青花瓷一样。 华羽当即在心中称赞做这套衣服的人品味不错。 换好衣服后,他们下一个任务便是去选峰,递交名柬后,第二天便要去选定的峰上学习,三月后报考入峰,成为各峰弟子。 在玄天宗,弟子的入门晋级是这样的,首先是入门成为入门弟子,然后就是各峰弟子,宗门弟子,宗门还分内、外门弟子,最后是嫡传弟子。 每一次晋级都需要考试,成为最后的嫡传弟子,一般都是掌门亲自传授,将来若非成为掌门,也会是各大峰上的峰主,所以对弟子的要求非常高,然而晋级考试也是相当之难,千万人中能出一个就算不错了。 以上入门手册中都有讲,所以只消看过的人都会知道。 华羽也是在看完手册后才知道的这些,但那些宗门弟子,嫡传弟子,对她来说都太遥远了。 只怕近在眼前的各峰弟子的考试她都通过不了。 即使运气好,通过了,手册上也清楚得写明,进入各峰后,也不是所有的弟子都有资格修行,大部分的人还是作为了杂役,毕竟那么大的门派,如果各个都修仙,那衣服谁洗,饭谁烧,地谁扫啊。 想到将来自己只能跟保洁阿姨一样打扫卫生,即便穿上再好看的衣服,华羽都高兴不起来了。 华羽见华徵正站在刻有各峰地图的木板前,见他聚精会神地看了又看,她不由急问道,“师父,你决定好去哪儿了吗?”反正华徵去哪儿,她去哪儿。 华徵想了想,指着地图道,“这里就是阿婆所说的绿拂峰,我们肯定不考虑了。” 华羽点点头。 华徵继续,“剩下的就是大小紫苑峰,还有青竹峰。”他指了指另外两处,转头便向华羽微笑问,“你说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 也不知是不是来了仙山的缘故,还是因为华徵换了门派的衣服,一如平常的微笑,此刻看上去是那样的耀眼,让华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继而脸红得说道,“这种事,师父决定就好。不过这次就我来吧,以后都得师父你自个儿拿主意喔。” 华徵笑着答应道,“好。” 华羽拿出手册做参照,跟地图上各峰做了个比较。 “大小紫苑峰虽是玄天宗面积最大的峰,但峰主紫绪仙人,是个女的,最擅长驭灵,要是师父投她门下,未免屈才了,所以还是去主修器术和幻术的青竹峰更适合。”华羽鞭辟入里地分析道。 华徵,“为师去哪儿都好,就听你的。” 华羽鼓了鼓腮帮,一边跟华徵去青竹峰一边不满道,“师父,以后你不能这样。” “为师怎么了?” “你也太没主见了!会给人优柔寡断的感觉,会让人欺负的!以后要多有点主见,听到没?” “不是有徒儿你吗?” “我又不能陪师父一辈子。” “那就两辈子。” “师……父……” 第七话、大神求收 青竹峰位于玄天宗以东,过去的话必得经过绿拂峰,不得不说,绿拂是个好地方,连路走来皆景色宜人,风景秀丽,跟曾经她们住过的山上十分之像,眼见差不多的景致,倍感亲切。 临近青竹峰的地带,就见两名道童拦住了去路。 华羽一眼就认出是去阿婆家‘找骂’的两个无辜孩子,他们看上去跟华徵一般大,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许是怕误会,个高儿长得颇好的那名少年赶紧道明来意,“敢问二位,可是要去绿拂峰?只怕二位是走错了,请……”后面的话愣是没等他说完,华徵就拉着华羽错开二人的身边朝青竹峰的方向而去。 华羽虽听明白了他们是绿拂峰的人,也知道他们要去的是青竹峰,但好歹也跟人家解释一下啊,就这么走了,给人家造成多大的误解啊。 随后就听见矮的那个跟高个说,“哼,师兄,他们好生没有礼貌,亏得师父怕他们不识路,喊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带他们回去,可他们就这种态度!太可气了!” 高个儿的没说什么,但脸上的和颜悦色已经不在,估摸也跟矮个儿一样气得不轻,随后便带着矮个儿师弟,飞身回去复命。 仔细想来,绿拂峰派人在此等候他们是实属当然又关怀备至,足见红眼对华徵的青眼有佳。 掌管绿拂的便是苏穆回,也就是在灵山村见过的红眼仙人。 既然是他带回来的人,想必人也会投入他的门下,是人皆会这般想,但他们却不知华徵和华羽认识阿婆,自是不会去绿拂,哪怕是带他们入门的恩师。 华羽不太明白,向来顺和的华徵为何如此,本来将话好好说开,试想人家也应该会理解。 还未待她开口问,华徵便道,“阿婆是好人,迫害好人的人就是坏人,对待坏人不用客气!” 好简单的逻辑~ 回头看看已然离开的道童,华羽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没领人家的好意罢了,应该不会严重到上门找茬的地步吧。 既然已经得罪绿拂峰,他们也只能寄全部希望于青竹峰了。 穿越大片竹林,她们终于来到了青竹峰。 大门那里站了好些人,大老远就听见门童的嗓门,似乎在给新来的弟子下马威。 不多时,就有人从门内出来,对门童一阵咬耳,然而门童便当众公布了结果。 当华羽和华徵走过去时,那些得到结果的人正往回走。 华羽留意到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有人欢喜有人忧,看来并不是都通过了。 待他们来到门口,门童还未来得及关门,一见还有人来,有些不耐烦地重新拉开门,伸了个懒腰,然后态度嚣张地走出来,来到他们跟前,嘴里还发出埋怨之声,声儿还挺大,根本就是在说给他们听的。 “啊~~~新人就是麻烦,总是不一起来,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不客气地伸手,朝他们勾勾手指,“东西呢?快点拿来,师兄我很忙的!”他不耐烦的催促道。 华羽当即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投名的名柬,连忙拿了华徵和自己的递给了他。 哪知他看了她的还好,看到华徵的名柬后,神色一下就变得很不一样,他连着打量了华徵两轮,转身就跑进门里。 “他……怎么了?”华羽不由望望华徵。 华徵也搞不清楚状况,冲她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被通知进去,说峰主要亲自接见。 华羽一听,喜出望外。 当她正要跟华徵一起进去时,却被门童拦了下来。 门童道,“你干嘛?在这儿等着!峰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轻蔑地看着华羽,明显这话是对她说的。 然后就见门童一副高估了华羽智商的表情,以大欺小,朝她解释道,“峰主只说请这位师弟进去相见,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华羽气得嘟起小嘴,仰望着只比她高半个头的门童,怒问道,“凭什么我就不能进去?我们两个一起的!” “哼哼,凭什么?”门童冷笑,“就凭人家是天才!你啥也不是!你没看名柬上的信息吗?无灵姿无灵气,你连我都不如呢,峰主怎会见你?” “你!”华羽气得不轻。 “你什么你?废柴你懂吗?说的就是你这样的!”门童不要太得意,弄得华羽差点撸袖子打他。 就在她已经将一只袖子撸到胳膊肘以上,突然一只手横在了她跟门童中间。 顺着那条手臂,一路往上,就看到华徵神祗般的完美面孔上,异常冷冽的神情,说道,“我华徵的徒儿才不是废柴,回去告诉你们峰主,我不会进你们青竹峰!告辞!” 能被峰主亲自接见,这可是所有弟子都未有过的无上殊荣,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就这么大架子,门童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是不识抬举!冲着华徵和华羽远去的背影,他怒跳吼道,“你们就等着年限到了,放逐下山吧!敢得罪我们青竹峰,别想在玄天宗能有好日过!” 华徵拉着华羽走时,门童的话清晰地传进了华羽的耳朵里。 被人骂作废柴她很生气,能被华徵维护她很高兴,但是见华徵一天之中得罪了两个峰,不由替他担心起来。 怎么办?现在只有大小紫苑峰了,可紫绪仙人擅长的仙术根本不适合华徵,难道就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一颗明珠就此蒙尘吗? 华羽忍不住在心中自责。 许是看出了她的自责,他们现在已离青峰峰门派门口好些远,华徵蹲在了她的面前,跟她一般高,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非常温柔且认真的说,“别为这些事不高兴,为师说什么都不会与你分开,更不会丢下你。在为师眼里,华羽是最好的,没有人能及你的万分之一。” 如果将来也有个男人能对华羽这般述说,华羽想,她一定会感动到嫁给他。 但是这个人不会是华徵,因为华徵是师父,对她的爱,也应该是亲人的那种,而且华徵这般优秀,总有一天,会有跟他一样优秀的女子出现,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所以她不会奢望遥不可及的东西,更不会奢求华徵能一直陪着她。 一切都会到来,她只是想维持现状,过好当下。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害我好找~”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抬头便见一个紫衣长发的美女从天而降,此人便是在灵山村就见过的紫绪仙人。 “听人说,你们没去绿拂峰,我还不信,就跑过来瞧瞧,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青竹峰了。”紫绪冲面前两个小人笑了笑,然后见华羽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华羽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抓着紫绪的绫袖便泪光闪烁道,“求仙女姐姐,收留我们吧!” 第八话、我是废柴 没有办法,华羽只好将没去绿拂的理由,外加青竹峰上的事一一相告。 紫绪听了后,竟大笑道,“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过后,看向华羽跟华徵,“原来如此,你们不去绿拂的原因竟是因为住在灵山村的那位,想必将此事跟苏师兄说上一说,倒还是有转圜的余地,你们愿意上绿拂峰吗?” 华徵和华羽均没说话。 紫绪只好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就跟我回紫苑峰吧,大小也是玄天宗的峰门,辱没不了你们。” “不不不,能被仙女收留已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何谈辱没一说。”华羽嘴甜,当即讨好未来boss。 但精明如紫绪,她哪能不知,就见她笑了笑,在华羽的鼻梁屈指一刮,“你个鬼灵精,倒也不是一无是处,难怪你师父肯为了你连顾师兄都敢得罪。不过,你的话我可不信,如若你们有心,早就去紫苑峰投名柬了,何故让我寻过来?” 华羽一听便知这紫绪是个心如明镜的通透之人,便不再强辩,而是搂住紫绪的腰,拼命地卖萌撒娇。 紫绪的身上很香,腰腹又细又软,华羽一抱便爱上了,再也撒不开手。 紫绪便也由着她,带她御剑飞回了大小紫苑峰。 而华徵早就会独自御剑,紫绪只是给了他一把剑,并说这剑就送给他了,反正日后他也时常要用到。 当无数的竹林在脚下划过,再穿过之前见过的绿拂美景,紫苑峰的特殊佳景便映入了眼帘。 种在紫苑峰上的树木都是紫色的,有深也有浅,但大部分都是深到发黑,很是奇特。 华羽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就应该让华徵带她御剑飞行的,走那么多路真是浪费体力啊,不过好在,玄天宗各大峰的风景都很漂亮,很值得细细游览。等到了紫苑峰,她也定会拉着华徵一起在峰里转转。 紫苑峰的门派建筑比较和风,所行廊道皆铺就的是木地板,而且十分洁净,光可鉴人,难怪每次见到紫绪时,她都是一双赤足,就跟真正的女仙一样,空灵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知道紫绪长得很美,但见过紫苑峰其他的女修后,华羽才更加肯定了想法。 除了华徵以外,紫绪应该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不过他们两个的美又不太一样,而且一个男一个女,所以也不好相提并论了。 被紫绪带回去后,她便吩咐门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让华徵和华羽住下。 华羽忙问,“不是说,成为各峰弟子之前,只能住在入门弟子的居所吗?” 紫绪闻言一笑,“呵呵,那都是忽悠人的。各门中,只要有弟子得到赏识,立即就能搬出来,而且紫苑峰离入门居甚远,你们来回不方便,所以还是住下来比较好。” 翌日起。 他们两个便开始修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正修行的只有华徵一个。 一大早他们便被所谓的师兄师姐带到了练功房,从最基础的学起。 华羽感觉那些入门之法简直就是舞蹈,转来转去,手也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干嘛用的,反正到最后她没坚持下来,因为那些人就教了一遍,她压根儿就没记住。 然而华徵跟她不一样,那些复杂的动作,他看一遍就记住了,不仅仅是动作,就连神韵也抓得很准,练了两遍下来,甚至比教他的师兄练得还要好。 很多人都惊叹他的天赋,没一会儿华徵身边就围绕了很多人。 尤其紫苑峰女弟子居多,华徵非凡的相貌,一会儿就博取了众女弟子的青睐。 看着华徵身边粉丝成群,崇拜者成堆,华羽突然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好远。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她会不会跟华徵就此走上两条人分歧路,而且越走越远。 华羽跟华徵打了声招呼,说去上茅房,然后便逃了出来,里面实在太闷了,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路上,她就发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瞧,就是她,据说是华徵师弟的徒弟。”一句话扎中华羽的心口,她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就是那个买一送一,被顺道带回来的废柴吗?”再次扎中。 “年纪挺小。” “年纪小有什么用?据说灵姿和灵气都没有!”三次扎中! “那不就是个凡人?果然是废柴啊!”第四次…… 华羽终于毛了,转身就朝那帮人走去,即使没她们高,她踮着脚尖也要说,“废柴废柴的,说个没完没了,还买一送一都出来了,我去~~~谁买一送一了?谁废柴了?废柴碍着你了吃喝拉撒,影响你正常生活了?把话给劳资说清楚!”连日来的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 不知是因为没见过十岁大的女娃爆粗口,还是看在华徵的面子上,那几个女修都没跟她计较,只是面有不善地离了去。 华羽冲她们走的方向白了个眼,然后继续去茅房。 从茅房出来后,精神又萎靡到一开始的样子。 哎~~~~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听见有人说,“这么快就泄气啦,刚刚的架势去哪儿了?”熟悉的嗓音。 在周围寻了一圈,才看到熟悉的身影。 “是您啊,紫绪仙人。”华羽并未质疑她跟踪自己,而是在想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你们仙人……也要尿尿的吗?” 紫绪望了眼华羽身后的茅厕,愣了半秒,蓦地放声狂笑,“哈哈哈,你这丫头太有趣了,来,跟我走!” 华羽只感到眼前被紫光一带,然后耳旁厉风大作,当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来到了一片紫色的林子里。 “这是哪里?”华羽问。 紫绪坐在树上,笑了笑,“这是紫苑峰的后山,也称小紫苑峰。”她晃动着两条腿,脚脖上的银铃发出轻微的响声。 华羽不太明白,“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紫绪拿了一块树皮砸中她的眉心,“废话,带你过来,当然是让你修行了。” 华羽吃痛一叫,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我什么都没有,怎么修行啊,而且师兄师姐教的入门演法,我一个都记不住。”越说越失落,“她们都叫我废柴。” 紫绪又是一笑,然后飞身来到华羽身边,特别豪气地拿大拇指倒指自己,“我就喜欢废柴,所以今后有人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名!” 第九话、我是废柴我怕谁 那一刻,华羽觉得紫绪帅呆了! 心底满当当都是一句话:这婆娘,姐喜欢! 然后突然间紫绪来到她身后,蒙住了她的双眼。 “紫……”华羽刚想问,她要做什么,就听紫绪说,“嘘~你听,用心听,听到什么没有?” 那时,林子里的风不断吹了过来,空气里似乎还夹带了青草和鲜花的味道,鸟儿的几声低鸣,鼓噪人心。 但除此以外…… “没有。”华羽很干净利索地回道。 她能感觉紫绪捂她眼睛的手向下滑了一下,可能是被她的回答吓的,但她说的是事实。 耳边又想起紫绪的话,“万物皆有灵,天生我才,你能进玄天宗,又能站在这里,你我相识皆有定数,你不妨试一试驭灵吧,兴许能找到你要走的路。” “驭,灵?”华羽激动地转过去,追问,“没有灵姿灵力的人也能驭灵吗?” “大概……吧,”紫绪不敢给她太满的回答,却坚定地告诉她,“人定胜天!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也不知哪儿的信心,反正华羽相信了她,就好像人呐,不抱着点希望就活不下去,所以宁可相信,哪怕到头来是一场空也无妨。 接下来的数日,华徵的造诣突飞猛进,这很正常。 华羽替他高兴的同时,每日坐在旁边陪他练习,因为华徵不能有太久看不到她,不然就会不练功,到处找她,找到她才安心,所以华羽只好将紫绪交给她的驭灵法门带过来,华徵练功的时候,她就低头看看,然后试着背上一些,有些比较重要和比较长的,她就在书页上做个记号,以便下次查阅。 看看日头,时辰也差不多了。 跟华徵支会了一声去上茅房,她便直接去了后山。 后山比茅房近多了,所以一去一回,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照着紫绪画给她的法阵,她拿树枝在地上依葫芦画瓢画了个大的。 然后人坐进当中,心里默诵心法。 她现在使用的便是召唤灵兽的一级法门,紫苑后山上有很多灵兽,大多都是性格温顺,不太厉害的灵兽,所以紫绪说她不妨试着召唤看看,如果能成功订下一头,那么将意味着她朝驭灵的道路迈出了一步,证明她也可以修行。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柴也好,为了能跟华徵差得不是太远也罢,她都决心试上一试。 紫绪曾说万物皆有灵,只要你诚心地去期待,跟你有缘的东西自会现身,闭目等待了许久,等得她都打瞌睡了,依旧连个毛也没见着,倒是梦里她听见有蛋壳碎了的声音。 等等,碎蛋壳?莫不是自己饿了? 她摸摸肚子,然后从法阵里站起来,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本来这就是急不来的事,来日方长,她今天只是过来试试,也没抱多大希望。 “哎哟~” 突然间,有东西敲她的后脑勺,而那东西随她转头也在移动方向,所以不管她回左边还是回右边都没有看到。 她以为出现了幻觉,再一次准备走时,后脑勺又被敲了一次,这下她不动了,等了很长时间,她才猛地一回头,然后就看到半空中飘着一颗黑乎乎冒蓝焰的球。 什么玩意儿!!!!!鬼火?怨灵? 华羽越想越怕,因为紫绪给她的后山灵兽图鉴中,根本就没有长这样的玩意儿!当即撒开双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我没有杀你,不要来找我~~~~~~” 可不论她去哪儿,在干什么,黑球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后来她实在没办法,就去找紫绪帮忙,可紫绪却告诉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球。 “怎么可能?就在那儿?你看到没有,它就在那儿飞来飞去,好开心啊~”华羽指着什么都没有的上空,躲到了紫绪身后。 紫绪倒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好好与她说,“我虽然看不到,但我相信,那东西一定存在,很可能是灵物喔~” “真哒?”华羽眼睛放光! 紫绪点头,“但也可能是会损害身体的不详之物!”又极为正色的告诉她。 是去是留,紫绪让她自己拿捏,因为毕竟是她召唤出来的。 从紫绪那里出来后,黑球依然跟着华羽。 要说灵物吧,这东西黑乎乎的,一点儿也不像灵物,人家灵物好歹会开口说话撒,这球只会飞来飞去! 但要说邪物吧,她很确定紫绪教给她的法阵,她没有画错,每一笔都是照着上面来的,作为驭灵界的领军人,紫绪应该也不会给她个错的,再说她自己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人家召唤邪灵,自身就很厉害,她什么都没有,邪灵图她什么呀。 再说了,这东西也就有些碍事,她倒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走开!”途中黑球飞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才讲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却被别人听见了。 那些人看不到黑球,以为华羽喊他们走开,所有人都满腹怨言地离开了。 一下被人误会,华羽生气地将黑球拍老远,“就怪你!看,让别人误会了吧,别再跟着我了!” “哟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废柴啊,”刚走出几步,右边便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废柴不好好修行,一个人对着空气发什么火?还是说紫绪仙人给你寻获了什么新的仙术,让你跟空气都能沟通了?哈哈哈哈哈~~~~”那人笑得特别欠揍。 华羽认得他,他就是青竹峰上跟她有过节的门童。她跟华徵进紫苑峰的事,整个玄天宗都知道。 这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华羽想不通,也不想知道,更不想搭理他,但见黑球飞到门童脸前,晃来晃去几下,然后对准门童的右眼用力撞上去,疼得门童直叫唤。 华羽使劲抿着嘴憋笑,心里甭提多爽了。 门童被无缘无故打了,正防备地看向周围,“谁?是谁?快出来!”他捂着一只眼,到处找,就是看不见黑球。 华羽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撂了句风凉话,“哟哟哟,师兄,干嘛呢?青天白日吓谁呢?这里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莫不是师兄也练就了什么秘法,能跟空气切磋?啧啧啧,厉害厉害,听说废柴可以传染,师妹我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唔,师兄多多保重哈,将来下山时,咱俩结个伴,路上不寂寞。” 门童被华羽的话,气得都忘了黑球的事,见她想走,连忙想拦住她,准备好好教训她。 黑球又朝着刚想抓住华羽肩膀的门童下身剧烈一撞,撞得门童双手捂裆,蜷缩在地,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十话、黑球 ps:又改时间了,每晚9点10分发布,努力养肥中。 ==== 送走华羽后,紫绪便去了紫苑峰的会客室。 由两名守在门口的道童毕恭毕敬地拉开移门,内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位峰主便齐齐看了过来。 紫绪在脸上扬起笑容,走了过去,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想不到二位师兄竟会同时驾临紫苑峰,真是令师妹这儿蓬荜生辉啊~” 青竹峰峰主笑道,“师妹啊,客套话跟咱们就不必了吧,大家都师出同门,相识几十载。师兄不才,就是想过来问问那两名弟子的情况。” 紫绪不动声色地朝苏穆回望了一眼,见他垂目无声,怕是跟姓顾此行目的一样了。 他也那么不信任自己吗? 紫绪先装了个傻,“弟子?”她状似在努力的回想,然后朝顾言问,“不知顾师兄说的是哪两个?紫苑峰上弟子无数,只怕师妹我年纪大了,记不太清。” 顾言闻言,一下没了好脸色,他问的两个人,是个人都知道是谁,‘年纪大,记太不清’也全是鬼话,要说年纪大,几个师兄妹间,他年纪最长,这摆明是故意给他难堪嘛。 “师妹心如明镜,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顾言不再好声好气地说话,眼瞥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不知干嘛来了的苏穆回,有意将问题抛给了他,“是不是啊,师弟?你倒是也问问啊,紫绪师妹向来跟你感情好,只要师弟开口,师妹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似是被讨厌的声音扰了清梦,苏穆回英气的眉宇皱了皱,终是睁开了眼。 红色眼瞳犹如剔透纯净的红色玛瑙,世间一切都仿佛逃不过这一双被血染红的审判之眼。 他分别朝顾言和紫绪的方向望上一眼,当看到紫绪时,只见她佯装无恙地冲自己笑笑。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又迅速垂目,将视线移向面前的桌案,状似漫不经心,却意有所指地开了口。 “师兄此言差矣,师妹好歹也是一峰之主,岂有听从师弟之理?师兄身为青竹峰峰主,更是名动天下的超品仙师,平日更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误会,更莫要辱没了自己的名号和师门。” 虽知道跟苏穆回话不投机,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但他刚刚所讲,简直欺人太甚,最后连辱没师门的话都出来了,弄得顾言当即就拉不下面子,“哼,师弟的那番大道理,还是留着去教育你的门下弟子吧!”转脸看向紫绪,“既然师妹不肯直言相告,那么三月之后的入峰考核,师兄定当做到公正不阿,望师妹好自为之。” 撂下狠话后,顾言负气离去。 现在会客室里只有苏穆回和紫绪二人。 经过一段冗长的安静后,紫绪首先开口道,“苏师兄已有多年没来师妹这儿看看了,不如师妹带师兄出去走走?” 苏穆回依旧是盯着面前的桌案,“不必,师妹诸事繁忙,师兄突然过来叨扰,实属不该,只是师兄有一事不明,希望能得师妹点化。” 紫绪的眼底滑过一丝落寞,很快便荡然无存,她扬笑道,“师兄请说。” “华徵这名弟子,应是师妹收下的吧。” “是。” “师妹可知其因由?” 紫绪嫣粉的唇线拉直,似是早已料到,但她却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具体的师妹不清楚,只知道他跟灵山村上的那位颇有渊源。” 提到那个人,苏穆回微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只是一下,然而又恢复如常,只道,“原来如此,多谢师妹据实相告,师兄告辞。” 苏穆回彬彬有礼地起了身,然后利落离去。 紫绪待他走后,才悠悠朝空气叹道,“不送,师兄。” ◇ 华羽正躺着一块大石上,眼前那颗黑色冒蓝焰的球,不停地飞来飞去。 她在这儿苦思冥想了许多,也试着跟黑球沟通,但黑球只会飞,根本说不了话,也写不了字,所以根本没法沟通。 “我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会法术还是有特异功能?喂,别飞了!” 许是听懂了华羽的话,黑球停止了乱飞,而是飘到了她面前。 如果解除契约呢? 华羽一下想到这个可能,赶紧拿出紫绪给的那本驭灵法门翻阅,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写着解除契约的方法。 正在埋头找寻时,哪知黑球也挤了进来。 就像知道了她的打算,不停地给她找茬,想方设法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书。 才挡了几下,华羽就不耐烦了,像赶苍蝇似的,不停地挥打着碍事的黑球。 从单手,变成双手,就连法门书掉在地上她都没空去捡,只想把黑球先抓住了再说。 黑球会飞,一旦飞高,华羽就够不着它了。 华羽便回到大石那儿,捡起书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坐在石上,佯装看书。 黑球果然上当了,瞧她又看起书来,一下又飞了回来,华羽便瞧准机会向它扑了过去。 华羽跳得非常高,用面积较大的肚子将黑球盖了个严严实实。 “嘿嘿,这下跑不掉了吧~”华羽龇牙,得意的笑,蜷缩着身子起来,朝下面一看,黑球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这下可被我逮着了!”她抓起黑球,只见黑球沾了灰十分之脏,而蓝焰也没了。 华羽连续戳了它几下,继而抓在手里不停地抡,也没见它再飞,不由一个严重到糟糕的想法出现。 “喂,你倒是动啊!你……该不会死了吧~喂,你不会那么脆弱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抓住你而已,我帮你擦干净哈,擦干净你就又能飞了!” 她将黑球往自己的衣服上蹭,衣服被蹭得老大一块黑脏,她也不在意,她现在只想黑球能动。 就在她屡试屡败,认为黑球肯定是被她弄死了,她便找了处眼缘好的地方,挖了个小坑,准备将黑球埋了。 谁知放进去的瞬间,黑球一下就脱离了她的手掌,飞了起来,蓝色的火焰再一次围绕在它的周围。 “好啊,你居然装死骗我!”华羽自知被骗,又陷入一轮跟黑球的争斗中。 就在她跟黑球正玩得不亦说乎时,不远处传来了华徵的声音。 “华羽!” 华羽回头,就看到气喘吁吁,神情很是焦急的华徵。 当被华徵抱住时,华羽很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不确定道,“师……父?”她从未看见这般的华徵,即使爬过山门几万的台阶,依旧神清气爽的华徵,竟会大汗淋漓、慌张成这样! “为师找了你很久,你不是去上茅房吗,怎么那么久都没回来?” 听着华徵的话,华羽这才想起自己上茅房的事,略带愧疚地冲华徵讪笑,“呵呵,对不起师父,徒儿忘了,但并非徒儿的错,是因为那个东西!”她指了指半空中漂浮的黑球,想将责任推卸,但一想起黑球别人都看不见,不由又解释道,“哦对了,一般人看不见它,但师父你一定要相信徒儿喔,它真的存在,真……的……”后面的话,华羽越说越慢。 因为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华徵不知何时已放开她,黑球也总算没有再围着她转,而是第一时间飞去了华徵的身边。 只见黑球围着华徵转了两圈,就像华徵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华徵只是抬起一手,摊开掌心,黑球便乖乖地飞到他的掌上,似是怕自己的蓝焰伤害到他,黑球有意在降落前便熄了身上的火焰。 “真乖~”华徵神情恬淡地冲黑球微笑,那种笑是华羽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未曾见过的。 第十一话、洗澡 见黑球跟华徵那般要好,华羽当即便做了顺水人情,让华徵带黑球两天,她也好乐得清闲。 谁知听到她说要将自己送人,黑球便飞了回来,明明没有脸,看不到表情,但它不停地蹭华羽的脸,怎么看都知道它在撒娇,无奈下,华羽只好把它收下了。 跟这颗球闹腾了一天,她身上早已狼狈不堪,所以回来后,她便被华徵强行拉去洗澡。 进屋后,房内已多了个放好热水的浴桶。 一看就是华徵为她准备的,就跟在山上的时候一样。 宽去外头的衣服后,华羽便合着贴身衣服坐进了浴桶里。 这是还在山里生活时就养成的习惯,起初华羽也极不适应,但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 而且从前都是跟华徵还有大师父,三人一起洗,他们的后山里有一个天然的温泉,大家泡在里面,穿着衣服也不尴尬,就像现代的露天温泉一样。 此刻,华羽想,从今往后就她一个人洗澡了,不需要穿衣服了吧。 哪知她生出如上想法,就听见正拿走她脏衣服的华徵,叮嘱道,“万不可脱衣服!” 华羽只好打消了想法,朝已经走到门口,准备出去的华徵直嚷嚷,“知道了知道了。”将头半沉水中,直到听到关门声,她才将头伸出水面,还是不太放心地伸头瞧了瞧门口,确定房间里没人后,她才舒舒服服地敞开泡澡。 贴身的单衣浮了起来,华羽一把把它按下去,可是没一会儿,它又浮了起来,她便又将它按下去。 玩了几次后,她突然发现衣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好像有一点脏。 但这衣服都是穿在里面的,要脏也会脏领口、袖口,这个地方会脏,倒是挺稀奇的。 她顺势拿起那节衣料直眼前,用手抹平,然后仔细一看,那黑色的地方好像不是脏,而是衣料的纤维里夹了个脏。 怎么可能?据华徵那般做事巨细的风格,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疏漏。 刚生出疑惑,却又想起华徵也是人,再细心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定是师父没注意!” 于是她便将衣料间夹的那个黑色之物用指甲尖挑了出来。 不挑不不知道,挑出一头,她绕了很久,才将那东西全部取出,竟是一根很长的黑丝,看上去倒有点像一根头发丝。 衣服里哪来的头发丝? 华羽很确定不是自己的,她头发偏黄,而这根头发很黑,黑到毫无杂质的那种纯黑,而且她废了好半天才将它从衣服里取出来,分明就是有人特意缝进去的,而且手法非常好。 想到自己的衣服向来是华徵张罗,难道是师父缝进去的? 那么这根头发……是师父的头发? 刚这般想,她就笑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人,肯定是师父做衣服的时候不慎将自己的头发缝了进去。 华羽笑笑,将那根头发扔出了桶外。 她没发现,在头发脱离她指尖,落地的那一刻,头发便化作粉尘沉入地面。 看似平淡无奇,却惊动了藏匿于暗处的魔物。 遥远之地,地底深处。 无尽的黑暗中,一只枯槁的手,指了指面前一片空地。 坚硬平摊的空地上便渐渐出现了涟漪。 土壤松动下,一股力量慢慢在土壤间凝聚,膨胀,然后一个年轻人便破土而出。 皓黠美目睁开,完美薄唇轻启,“终于,让我找到了。” ◇ 华羽刚将头发扔掉,大门就猛地被人推开,风灌了进来。 紧接着一块纯白的袍子便临头盖下,华羽小小的身子被人连袍提了起来。 水顺着她的脚尖,滴落在地板上。 四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还有华羽的呼吸。 她静静地凝视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抱住她的华徵,还未开口问,却听华徵不知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的呓语,“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之后,华徵亲自帮华羽换了衣服。 年仅十岁的华羽,身体还未发育,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尴尬的,但只对于华徵来说没什么尴尬的。 对于华羽而言,就极为尴尬了,毕竟她也是三十岁的人,即便身体还小,但心理上已经足够成熟,被一个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扒光衣服,想象一下,这心里得多强大才能承受得住啊。 刚脱光衣服,华徵便一刻不落地将干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原先那件袍子,一看就是他自己的。 再怎么着急也可以拿条布巾过来,没必要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擦水嘛。 华羽不由看了眼脚边放着的白袍,然后就发现华徵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看。 华羽也低头望了望,没看见什么东西,不由喊道,“师父?” 只见华徵面不改色地用手指点了点华羽胸前的小红点。 华羽一下护住胸口,苹果脸又急又红,“师父你干嘛?” “听师父说,华羽以后长大了,这里就会肿起来,很多男人都会喜欢。”华徵解释道,仍旧面不改色。 若不曾认识华徵,华羽铁定当他是个流氓!是个变态!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流氓和变态! 华羽忍住羞涩和爆棚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告诉他,“师!父!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为师做什么了?” “你这叫猥亵儿童,是犯罪!是会被抓起来的!”华羽一面自己系上腰带,一面义正言辞地指出。 华徵不解,“何谓猥亵?何谓儿童?为何为师会被抓起来?” 华羽直接想撞墙,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大嚎: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怎么解释啊~~~~~~ 华羽,“也就是说,男女有别,那样的话,师父你身为男人是不能随随便便在女人面前说的。” “为师明白了。” “恩恩。”华羽垂目点头,终于明白了。 “也就是说,以后这种话,为师只能跟男人交流。” 华羽俎咧,一副不知该如何解释地状态,“你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能不讲最好不要讲。” 华徵赞同,“也是,为师只喜欢徒儿一个,有什么事还是只与你说的好,下次这些话,为师还只对你说。” 华羽直接休克! 第十二话、你看我活了多久 紫苑峰上,紫林密布,满目嫣然,即使这般心猿之色也会有宁静致远的一面。 第二天清晨,天将亮,华徵就来到了华羽的房里。 因为跟上次一样,他让人在他的腰牌上加了一道能进入她房间的灵咒,所以根本不需要华羽开门,他便能进来。 为华羽掖好被角,便将一摞叠得整齐地衣服放在了华羽的床头。 华羽一贯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犹如神祗的脸,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也没惊讶。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揉着眼角,没什么精神道,“师父,你那么早就起来啦?” 华徵微笑,“恩。一会儿为师就要去修行,所以提前到你这儿来,将洗好的衣服拿给你。” “哦。”华羽还没全醒,焉焉地搭了声。 然后就听见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睁开眼,华徵已经不见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走路都没脚步声。 华羽一看时间尚早,便倒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睡到她平时起来的时辰,她才起了床,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她想起好像华徵来过,不由看向床头的干净衣服才知不是做梦。 换好衣服后,黑球也像是刚睡醒,在空中晃悠晃悠地飞过来,蓝焰都时有时无,俨然跟主人一个德性。 洗漱好后,华羽便去看华徵修行了。 今天的华徵明显比前几日都用心很多,任何一个动作都做得极认真。 而他异常认真的态度,不知不觉也感染了别人。 你想啊,一个天才都那么认真了,像他们一般人如果再不下功夫,刻苦修行,以后被甩开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看着同门们都在认真练习,华羽也忍不住想去练她的驭灵术。 “你就别在这儿打扰你师父修行了。”华羽一惊,侧头便看到紫绪的笑颜。 她有些不满她的话,噘嘴道,“我才没打扰师父呢,万一我走了,师父肯定会到处找我的。” 紫绪拦上她的肩头,笑道,“不会的,今天早上华徵已经来找过我了,他说,这段时间都会专注于修行,还拜托我好好指点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走吧,跟我去小紫苑峰!” 哪轮得到华羽说个不字,紫绪带着她直接飞走了。 华徵只是看了眼,她们刚刚所在的地方,然后继续专注在修行里。 紫苑峰的后山,小紫苑峰,盛产灵兽的圣地。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低阶灵兽吗?因为我在这儿周围设了结界,能进来的全是无害的灵兽。” 紫绪一番自问自答,华羽也是醉了。 她们降落在一根树杈上,紫绪自是光着脚坐在上头,而华羽却不得不从树上爬下去。 经过紫绪的亲自传授,华羽渐渐弄懂了何谓灵。 用她的话来理解,灵就是组成世界的最小单位,每个人、每个动物、植物,能动的,不能动的皆是灵所化。 天地初开,万物生长,在长久的岁月中,生灵不断进化,直至今天便演化出了修仙一说。 修仙听来很神圣,其实学到精要之处方知它是将人体蕴含的潜能迫出,突破自身的一种高深的修行术。 因为学到一定阶段,便能能人所不能,就像传说中的神仙那般,以此得名---仙术,而修习仙术的行为,便统称为修仙。达到一定阶段的人便统称为仙术师,简称仙师。 各国仙师的强弱及多少,便是衡量各国国力的依据。 华羽终是知道了真相,总结道,“这么说来,即使‘成仙’还是会老会死,只是比一般人强点。” 紫绪弯眼一笑,“自是当然,凡人就是凡人,即便再厉害也躲不过大限,只是‘比一般人强点’倒并非如此,如果你有那么一天,站在塔尖,那么你便会知道你比其他人强得不止一点点!可能你会认为我的话,太多玄妙和缥缈,不如给你一个眼见为实的例子,”紫绪张开双臂,笑问,“你猜我活了多久了?” 多久?华羽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考虑到她峰主的身份,不敢往小了猜,再怎么着,也得三四十岁了吧,虽然她看上去完全没有这么大年龄。 “三十五!”她选了个折中的答案,以为自己说对了,谁知却被哪儿飞过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眉心一阵剧痛。 她捂着痛处,瞧着地上那块似曾相识的树皮,“我哪儿说错了?” “哦呵呵呵呵呵~我有那么年轻嘛?哦呵呵呵呵呵呵~”还以为说大了,人家恼羞成怒呢,却未想到,紫绪突然放声狂笑,心里那种被最好的赞美撩起的喜悦深深从笑声中传达出来。 华羽见状,眉心也不疼了,两条眉毛的眉角却忍不住痉挛:至……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你究竟是有多老啊? “真是很久都没听人这么夸我了,你真是深得我心。” 华羽心回:不用客气,只需告诉我答案就好。 紧接着便听她揭晓道,“本尊,已经八十多了。” 华羽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什么功夫那么厉害,练一练,一个八十岁的人可以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 我靠,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洗髓经嘛。 “怎么样?是不是对修仙有兴趣多了?遥想年轻那会儿,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踏上修仙路的。” 华羽这回十分认真的回道,“恩,我也要像你一样!” 得知只有略有小成,通过仙术师的考核,身体年龄才能冻结,华羽这才发奋刻苦起来。 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青春永驻更有诱惑力的了。 许是有了黑球的原因,紫绪说在她身上能察觉到一点点灵力的迹象,虽然并不多,但有起色,证明已经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让她不要气馁,继续努力。 华羽每天都会在紫绪的指点下,一步步学习着驭灵之术。 因为紫绪不像华徵和华羽能看到黑球,所以只能通过华羽口中,得知黑球的反应。 “怎么样?那个灵物有回应你吗?” 华羽惊喜道,“有有有,它带回来一个果子!” “真的?那么恭喜你,你已经能够指挥它了。” 紫绪刚鼓励完,就见华羽可怜巴巴地看着空地,遂问道,“怎么了?” 只见华羽下一刻怒气冲天地朝她脚下一通怒骂,“可!恶!你是故意的吗?你绝对是故意的!干嘛把我的果子烧掉,赔我的果子!” 接着就见华羽朝空无一物的方向而去,俨然是去追那只看不见的灵物了。 紫绪笑叹她的孩子气,然后无限风情地在树枝上侧卧下来,单手支颐,林间的微风吹拂起她的秀发,听着树底下华羽的怒骂,一切仿佛将她带回了过去-- “苏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 “可!恶!你绝对是故意的!” …… 第十三话、后山有个湖 修仙的人都统称为仙师,但为了区分其能力大小,各国间统一订下仙师级别,通过考核获得称号。 从低到高依次为:流段仙师,一品仙师,上品仙师,极品仙师,超品仙师和大仙师。 一般到了顶峰,大仙师级别的人便会以‘真人’代之,譬如玄天宗的玄极真人,他便是三国中为数不多的大仙师之一。 而上一品以后,各个称号的考核就会相当的难,有的需要年限,有的需要阅历,五花八门的门槛阻挡了一批又一批想力争上游的莘莘学子。 然而流段仙师乃是每一个修仙者必将经历的阶段,“百年修行,毁于根基”这句刻在山门的名言,时刻都在提醒着门下弟子,基础很重要,所以流段仙师的称号最是复杂。 其他的称号,只要考过,便可直接获得,而从流段上升到一品仙师,要经历下三流、下二流、下一流,再到三流,二流,一流,最后考过品级会试后,才能摆脱‘流’字。 作为天下第一的修仙大派,对弟子的要求更是高,成为各峰弟子前,首先的应试资格便是拥有下三流以上的称号,也就是说连下三流都够不上,也就没有进峰的资格了。 跟着紫绪仙人学了大半个月下,华羽终于可以命令黑球干任何事,但问题是,别人都看不见它,很可能会在考试的时候,被考核老师不认可,所以后半月她就专心致志地扑在了让黑球显型上。 由于华羽的情况即是特殊,紫绪也没有办法教她,只能将自己的心得传授给她,让她慢慢悟。 这天。 玄天宗据说要来人,至于来的是什么人,华羽不清楚,只是听紫绪说,有其他国家的人,所以掌门命各峰峰主前去迎接,以示礼数。 所以今天华羽没去后山,而是待在了房间里,反正就她一个人,在哪儿修行都一样。 一大早稍微睡了点懒觉,然后才起来,继续修行。 也不是说她懈怠,而是她已经连续半个多月都是早起,想她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没睡饱觉,会严重影响发育的好不好。 想到发育,又让她不禁回忆起月前,华徵跟她说过的话--- “听师父说,华羽以后长大了,这里就会肿起来,很多男人都会喜欢。” 华羽正在打坐,想到华徵的话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而且之后,心怎么也静不下。 这段时间,华徵依旧会每天过来,在她屋里待一会儿,听她说每天修炼的心得,还有紫绪跟她在一起的种种,但每次都是她说,华徵只是噙着微笑静静地聆听。 现在想来,她好像有点太不关心这位师父了,也不知他现在修行到什么地步,想着今天正好紫绪不在,不如偷偷地去找华徵吧。 从房里出来后,她便直奔华徵平日修行之地。 哪知过去后,竟得知华徵早已不在那儿的消息。 “你什么意思?我师父那么牛掰,怎么可能被逐出演武场?”演武场便是新人练习入门演法的地方,望着里面清一色正在练习的弟子,华徵又把目光看回面前的女弟子。 只见女弟子勾起兰花指,掩嘴一笑,“什么被逐出演武场?我可没有这么说,”女弟子对华羽上下打量,然后不屑道,“还说是华徵师弟的徒弟,竟然不知道师弟他已经去别的地方修行了。师弟那样百年天才,怎可能还带在这种小地方,估计你还不知道吧?师弟早就获得了一流仙师的称号,马上就要参加一个月以后一品仙师的考核。哎~天才就是天才,若非考核时间都是规定好了的,只怕师弟老早就摆脱流段成为品级仙师了。” 无视女弟子话到最后,一脸的花痴与神往,华羽又硬着头皮追问,“那美女师姐,我家师父现在在哪儿修行啊?你就告诉我嘛。”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想啊,我是师父的徒弟,自是整个玄天宗跟他最亲的人,你帮了我,我就记着你的好了,下次你要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 “当真?” “真的真的,我一没灵力,二没智力,哪能骗得了美女师姐你啊!” 被华羽两下一糊弄,女弟子便将华徵新的修行地点要来了。 沿着常去后山的小路,华羽来到了女弟子口中的地方。 “前面应该就是师父修行的地方了,不过,不是说有个湖吗,怎么走了半天也没看见。”喘着气,剥开一片茂密的枝叶,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射之光晃花她的双目。 待眼睛适应后,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阳光的反射之光,而是华徵使出来的仙术。 华徵站在湖面上,周身被火包裹,却丝毫不为火焰所伤。 原本墨黑的长发被光火染成了火的颜色,红得艳丽,红得妖娆,让人移不开视线。 华徵约莫发现了她这位‘不速之客’,侧眸看过来,伸出二指便朝华羽这儿一指,一道火光迅速从他身上分离,朝华羽射去,华羽想逃却很快被火光凝结而成的锁链,团团缠绕,五花大绑,然后锁链的另一头猛地一收,她便被扯出了树丛,弹到空中。 当华徵看到擒住之人竟是华羽时,仙术瞬间解除,火光消失,头发也恢复成墨黑之色。 没了火焰的禁锢,华羽一下从高空中跌落下去。 华徵张开双臂,将华羽接入怀中。 那个瞬间,天地间仿佛就他们两个,时间过得特别缓慢,华羽在落下的瞬间,看着站在湖面上,白衣翩然的华徵正冲自己露出温和的笑,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深深地将那一刻华徵脸上的音容笑貌刻在了心底。 在她还没回过神,就听华徵说,“你怎么来了?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语气里好像藏着一丝淡淡地愠怒。 华羽这才低头朝身上看去,衣服的一角已经烧得黢黑。 是刚刚的火链所致吗?那身上为什么是完好的? 这时,黑球悠悠地漂过来,围着他们两个转了好几圈,似是在等待某人的表扬。 华徵笑了,笑得很是好看,“呵呵,多亏了你,今后华羽的安危就靠你了。” 华羽这才明白过来,是黑球抵御了伤害。 黑球似是听懂了华徵的夸赞,然后十分雀跃地隐了火焰,再很没节操地在华徵完美的脸颊上蹭了又蹭。 第十四话、召集 ps:今天过节,我很苦逼,要上班!早上发一更,晚上9点10分还有一更哈! ==== 虽然想过华徵会很厉害,但看到如今的华徵,还是超出了她最初的估量。 再怎么,她也没想到华徵竟然都快到一品仙师了。 可怜她现在连下三流都算不上,这是怎样的差距啊~ 听华徵说,下三流的考试非常简单,只要会御剑就行了。 跟华徵去看了下考试场地,华羽顿时就傻眼了。 什么叫做会御剑就行了。 整个考试场地等同于考驾照的场地,但人家考驾照也不用将场地上的所有项目考一遍,而这个所谓的最简单、最基础的考试,竟是将整个场地,一百个危险路障都通过,方算合格。 眼看离各峰会试的时间所剩不到两个月,华羽决定先将稍有起色的驭灵术放一放,把下三流仙师称号考到手再说,毕竟要参加会试,这个称号是最低要求。 华徵说,他可以每天抽一点时间过来教她,或者让紫绪仙人教她,让她自己选。 在二者间,华羽果断选择了华徵。 倒不是说紫绪教的不好,在驭灵方面她确实是佼佼者,教给她的心得也让她颇为收益,只是紫绪毕竟也是八十岁好几的人了,考称号的事似乎离她久远,她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所以过了那么久,也不见紫绪有提过让她考试。 而且越到后来,紫绪只是每天在树上睡觉,天了噜~说黑球的情况特殊,教给她心得后,便让她自己悟。 话说,她要真能悟出个蛋来,你们玄天宗是不是该搬个奖给她,以示鼓励啊~ 总之,既然都让她自己悟了,还不如跟着华徵学御剑呢,而且御剑学会了,也是用途多多,有利无害。 被华徵抱回湖岸,二人商量了没多久,就听见玄天宗响起了千里传音。 这个术只在山门内有用,相当于现代的校内广播。 所有玄天宗弟子被告知前往主峰集合,看样子应有重要的事宣布。 天际中,开始相继出现前往主峰的弟子身影,大大小小,络绎不绝,有的快,有的慢。 华羽被那漫天飞人的景象震撼了,就像曾经电视上演的群仙赴宴,然后便听华徵说,“我们也走吧。” 华羽点点头,然后抱住了华徵的后腰,脚下的剑,在华徵纯熟的催动下,慢慢离开地面,紧接着嗖的一声射向天空,迅速融汇到无数御剑者当中,成为点缀绚烂天际的一滴流萤。 脚下的不远处,便是玄天宗主峰,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这是华羽有生第一次见到玄天宗主峰长什么样,比起其他四峰,主峰上的殿宇楼阁更显威严气派,全部以金白两色为主,四周仙云缭绕,仙鸟长空鸣啸。 华徵御剑,时而与仙鸟并驾齐驱,时而应华羽要求,穿过天边虹光,二人身上的衣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曾有一度,二人均在心下设想,时间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华羽抱着华徵的手臂紧了紧,她觉着现在好幸福,蓦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华徵温凉的大掌覆盖。 华羽,“?” 华徵,“华羽……”他喊她的名字,她屏息等待着下文,与此同时,一道低喝却从上传来。 “让开!” 二人同时抬头,就看到拖拽着霞光的女子带着紊乱气流正不偏不倚地直冲下来,看上去应是御剑不力所致。 华徵的御剑术,华羽不敢往大了吹,至少在同辈的师兄师姐间,他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危险关头,华徵只是稍稍拨下了箭头,那女子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周围开始发出议论之声: “那不是掌门之女,瑶华师姐吗?” “是啊,瑶华师姐危险了!” “看来她还没有驾驭好掌门给的兲罗剑。” “不好,她已经失力,飞不起来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又带着那么强的冲击力,一旦落地,绝无可能生还,定要粉身碎骨!”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华羽无限无语中:说!说!说!你们看戏呐?人命关天没看见啊?还不快去救人?瞎墨迹什么呀!想必将死的瑶华听到这些话,死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死而复生,因为被他们气的,给气活了! “师父,你不去救她吗?”华羽圈住华徵的后腰,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的瑶华,不禁脑补美女砸成人肉馅饼的凄惨景象,想到一半,她就直接在脑中打了马赛克。 华徵利落回道,“不想。” “为什么?没听他们说,那是掌门的女儿吗?”华羽觉得这是个机会,虽然刚刚太快,她没看清楚这个瑶华的长相,但身为掌门之女,肯定长得也不赖,身份地位亦配得上华徵。 华徵淡道,“那又如何?” 华羽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语气,“只要师父出手,加之师父的惊人天赋,将来玄天宗掌门之位可谓唾手可得!” “为师不想。” “那师父,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华徵抿了抿唇线,只道,“为师,已经得到了。” 得到了? 华羽迅速在脑中罗列华徵拥有的一切,好像除了天赋异禀的修仙才能和谪仙姿容,一个寻常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拥有了,一般说来,人能被苍天偏心成这样,是应该满足了,恰巧华徵又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这样一想,华羽就想通了。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华羽这才想起,瑶华的危机还未解决呢。 只可惜她连御剑都不会,若有能力的话,她定会下去救她! 眼看有女香消玉殒,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抹横空极射而来的霞光,直奔瑶华而去。 瑶华离地面约莫几米的距离,她一张花容悦色的小脸早就吓得血色全无,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重新祭剑,但她已经脱离了轨道,而且吓得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所以才导致一路坠落。 就在她以为会砸成肉泥,一道强势之光迅速将她的下落之势拦截。 两股力道相撞,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将下面的屋舍和附近的地面全部夷为了平地! 第十五话、对视(过节二更) 瑶华得了救。 前去主峰的插曲也落下了帷幕。 救下瑶华的人,没有令大众失望,是个男人,而且也跟这次召集所有弟子有关。 在密密麻麻的弟子间,华徵和华羽站到了入门弟子的行列中。 看得出来,玄天宗对新入门的弟子还是格外优待的,所站位置相对靠前,以至于刚好让华羽目睹掌门玄极真人的风采。 “这就是天下不出五人的大仙师啊,果然道骨仙风,不愧是掌门。”华羽在底下不由发出连连啧叹。 入门弟子中哪怕对她再有意见的人,也不会认为她那番话说得不对,因为华羽适才所言,正是每个人的心声。 玄极真人,一袭掌门道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气场,使他只是往那儿一站,足以让人肃然起敬,心里的崇拜之情也油然而生。 有了紫绪师父的例子,华羽总是忍不住在想掌门今年贵庚,只怕没个一百多岁都对不起观众。 不久,咱们的掌门发话了。 声如洪钟,唇齿清晰,最为关键的一点,离得很远的人也能听得到,这就是实力。 前半部分,都是千篇一律地开场白,后面才是重点。 汉白玉葺成的高台上,陆续上来五个人。 掌门玄极已将介绍权移交给青竹峰的顾言,毕竟他是各大峰主中的大师兄,又是超品仙师,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儿,长得也够成熟、够稳重,将余下来的事交给他,任谁看了都不会有异议。 经顾言的介绍,上台一字排开的五人,均是从各国来的优秀仙师,尤其当中一个名叫覃天枢的男人,不仅容貌英俊,身世显赫,更年纪轻轻就得到了极品仙师的称号,重中之重,人家一来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想不红都难啊。 没错,他就是以华丽身姿当众救下掌门之女瑶华的人。 刚一介绍完覃天枢,一众弟子便激动地纷纷讨论,他英俊的外形更是引起许多女弟子的爱慕和尖叫声。 “天枢师兄好帅啊!” “就是啊~” “啊~~他看过来了,太帅了!” 华羽直接眉角痉挛:喂喂,古代人不是很矜持吗?修仙不是讲究清心寡欲吗?那些优良的品德都这么甩了啊~那……也带我一个吧! “天枢师兄!”华羽也甩节操地喊起来,喊得还挺high。 这让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追星那会儿,她住在大城市,总是有明星歌星过来开演唱会或者见面会,虽谈不上多喜欢他们,但每每去到附近,就会被热情的粉丝所感染,然而她又是‘风吹墙头草,吹哪儿往哪儿倒’的个性,见人家尖叫和呐喊,她也会兴起凑个热闹什么的。 哪知她一喊,站在台上受万众顶礼膜拜的大帅哥,便扭头朝她这边看来。 不会吧~我嗓门有那么大吗?他竟然听见了! 本来华羽也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帅哥是在看自己,毕竟她‘年龄’最小,个头最矮,看个帅哥都得从人缝里观摩,但跟覃天枢视线相撞的刹那,她的心明显咯噔了一下,不是惊,也不是怕,说不上来的感觉,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帅哥在看她! 周围的人渐渐消失,声音也一并消失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只有覃天枢和她两个人,他们均保持着现有的状态,不说话,仅仅是凝望对方。 这样的情景,华羽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一抹白影站在了面前,遮挡了她跟覃天枢的对视,结束了对视中带来的奇怪感觉,周围的人和声音渐渐回归。 因为有了覃天枢那么优秀的人存在,其他四名仙师一下就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名字和相貌。 “……能有幸得诸位指导,是尔等之福,望你们每个人抓住这次机会,好好修行,让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 当华羽回过神时,就听见顾言在台上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接着便是所有弟子井然有序地散场。 听着周围传来的只言片语,她终于弄清楚,掌门让大家过来,是为了向大家介绍那五位新老师。 很多人都开始期待未来在新老师指点下的修行会是什么样子。 临了。 跟华徵原路返回的途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谈论覃天枢。 “原来那个覃天枢就是救瑶华师姐的人。” “怪不得那么厉害了,只有像他一样的极品仙师,才能在那么危机的时刻救下师姐啊。” “那可不,一般人去就是送死,当时的情形多危险啊,谁也不想当陪葬。” “师姐和师兄真是般配,一个美一个俊,双方家世也是旗鼓相当。” “是啊,真希望他们能因此结缘,然后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美眷。” …… “站稳了。”华徵的提醒声传入耳中,华羽连忙收拾心神,抱紧了他的腰。 在御剑飞行中,周围的美景再也引不起华羽的注意,她整颗心都在与覃天枢对视的那一刻,说她跟其他女弟子一样,爱慕上了他,感觉上又不太像,说不是吧,但又有一种放不下的情愫在里面。 为什么呢?明明是第一次见。 华羽实在想不通,她只能认为是自己纠结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中,所以为了不再胡思乱想,她将脸埋在了华徵的背后,深吸着华徵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聊以抚平她混乱的思绪。 华徵一直留意着华羽的每一个小动作,见她又依靠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平滑眉心,渐渐舒展。 飞回紫苑峰,华徵将华羽送回了房才离去。 其实路上,华羽一直想将那件事跟华徵说,但又怕她说出来,华徵会担心,毕竟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万一只是她女性荷尔蒙在作祟,蒙头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呢?所以她决定先不告诉华徵。 华徵像平时那般走在回房的路上,但走到走廊分叉口时,他却没有往回房的路上拐,而是走出大门,来到外头,一招手唤来长剑,踩上便直冲天际,动作伶俐,一气呵成。 他飞了许久,终是在云间寻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脚踩光华四射的神兵,似是已等候他多时。 见华徵飞过来,那人也迫不及待地朝他飞去! 两人均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即使知道这样下去会撞上,两个人也全然没有退缩之象,眼中亦没有丝毫迷茫! 第十六话、又见天才 距离入峰会试已经越来越近。 华羽改变方针跟着华徵学御剑的决定果断是个英明的决定,因为会试开始的前一个月就得去报名登记处登记,不符合资格的考生一律会拒之门外,所以迫在眉睫的还是应该先考取下三流仙师的称号。 跟一筹莫展的驭灵术相比,经华徵指点后,华羽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掌握御剑飞行。 还记得她第一次飞起来的时候,小心扑通扑通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真的能做到,能飞起来! 这天清晨,她又来到了小紫苑峰上。 绝大多数的紫苑峰弟子一般都会去演武场修行,别的峰上是什么情况华羽不清楚,但紫苑峰的教学风格像极了峰主紫绪仙人。 据她观察峰内大多都是以大带小,也就是入门时间长的师兄师姐们带师弟师妹,关系好的一对一,一般的情况都是一对多,一个师兄站在外面操练一批弟子,大家集体练习的样子。 华羽的情况比较特殊,即使她想跟别人打成一片,自身条件也很无奈,因为她根本就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放弃,尤其是跟天才师父华徵一比较起来,她的愚笨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好在她有个好师父! 华徵每天都会抽空过来教她一段时间的御剑,直到她比前一天好上些许,有了进步,他才会离开。 而会试将近,华徵每天教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顺利避开前方的障碍,在空中翻了两圈跟头,然后稳稳落地,身后便响起了掌声。 “师父。”华羽高兴地从剑上跳下来,跑到正在为她刚刚的表现而鼓掌的华徵跟前。 华徵摸了摸她的头,“很好,下午的考试一定能通得过。” “嗯。” 华徵说她的御剑术应付考试应该没问题了,但是考试的时候须得细心,否则考试通不通得过是其次,万一考试中受了伤就不好了。 华羽冲他吐了吐舌,连着称自己知道了。 早上的练习告一段落,华徵说,要是练得太过,只怕会影响她的发挥,尤其体力是需要积攒的,所以将几个特别难的项目完美通过后,华徵便带她回了峰门。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去时,就见一位师兄跑了过来。 “找你们半天了,原来在这儿,速速随我去演武场!” 华羽疑惑道,“找我们?去演武场做什么?” 这位师兄看上去倒挺好讲话,听华羽这般问也没责备她,只见他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前阵子新来的五位老师,你们可还记得?” 华徵、华羽均点了下头。 师兄续道,“这段时间的委任安排已经下来,每位老师都依据他们的要求和特长被分到各个峰门参与教习,今早被分到我们峰门的老师已经来了,所有紫苑峰弟子都在那儿集合,唯独少了你们两个,这才派我来寻人。快跟我走吧,别让新老师等急了!” “多谢师兄特来通知。”华徵谢道。 师兄谦然得冲他揖了揖,“华徵师弟言重了,你乃吾辈中的翘楚,所有师兄弟都等着你将师门发扬光大,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华徵微笑,“还是得谢谢师兄。” 华羽夹在二人中间,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谢过来谢过去,不由插了句嘴,“那个……我们不是要赶去演武场吗?” 当三人到演武场的时候,带他们来的师兄禀告完情况后便回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华羽跟华徵也在紫绪的首肯下站到了弟子间的方阵中。 待人都到齐,紫绪用她银铃般的嗓音开始介绍站在她身边的女子--- 一身红装,手脚的衣料都被一道道红丝带交叉缠紧,给人一种特别精干利落的感觉,腰间一块造型独特的腰牌,通体莹白,极是好看,尤其在她一声红衣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突出,而她的容貌也属上乘,按道理说她站在紫绪的边上应该讨不到便宜,因为紫绪的美是能让她身边方圆十里的女人都黯然失色,然而红衣虽及不上紫绪,但她也有着自己独到的魅力,尤其是她身上的那股自信,就已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位是从灵墓国来的云代仙师,年仅十七岁就已获得上品仙师的称号,是灵墓国一代修行者中少见的天才仙师,在幻术、器术和驭灵三个领域均有不俗的造诣,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便由她教习尔等修行。” 紫绪介绍完,名叫云代的红衣女子便上前一步,朝大家礼道,“初来乍到,我叫云代。” 紫绪来也就尽一下地主之谊,将下面的事都交给云代后,便打着哈欠称要去午睡了。 华羽眯起眼,略带意见地看着紫绪离去的身影,不由腹诽:果然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吗?总是嗜睡,这才几点啊,就午睡了,您老午饭吃了吗? “若有弟子想跟我学习,截止到今日黄昏前,欢迎到苗苗那儿报名。”云代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其实见到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师父,紫苑峰为数不多的男弟子早就按耐不住了,就等着她这句话,但听到那个从未听过的‘苗苗’,不禁有人问,“请问云代师父,您说的苗苗是哪位啊?” 云代垂下目,唇线上弯,“就是它!”与她的话音同时出现的是一阵狂风。 所有人都因风沙紧闭双目,带风减弱,集体睁眼看去,只见一头硕大的灵兽从天而降,在它落地时,地面都震颤了一下,可见其体重。 “幸亏地板都是用特殊矿石所制,坚硬无比,要不刚刚那一下,早就开裂了!”身边有懂行情的人分析给大伙儿听。 云代也应该听到了那番话,但她像闻所未闻,专心致志地抚摸着身边的灵兽,笑容温柔地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嘻嘻~乖啦~乖啦~” 见此很多男弟子都想变成那头灵兽,受云代的抚摸。 原以为这种现象会被紫苑峰的其他女弟子所鄙视,哪知也有不少女弟子被这样的云代所虏获。 “啊~好像像那头灵兽一样被云代师父俏手抚摸啊~” 华羽:呃……百合?真是牛掰的世界啊!姐怎么就看不出那头灵兽有什么好?一身的鳞甲,还长了对那么丑的翅膀,犀牛的鼻子,体型很大没错啦,但这样更显笨重好不好?哪里好了?古人的审美观果然很理解不能! “还是我们家小黑好!”华羽不由看向正飘到她脸颊边的黑球,就像是知道她会摸它,黑球隐去了蓝焰,华羽便它捧在手中不停地用脸颊蹭来蹭去。 其实摸过黑球的人便知道,它的表面不是硬的,而是类似于人类皮肤的柔软细化,摸、捏、揉、蹭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十七话、吃饭 华羽一开始还不理解其他人为何对云代诸般推崇,后来听其他同门说起云代的那头灵兽乃是稀罕的七阶灵兽,这才明白过来。 因为她学的也是驭灵,所以对灵兽这一块还是有研究滴~ 驭灵师的强弱,通过灵兽的数量和等级便能判断。 灵力越强的驭灵师,能够签下的灵兽也就越多,等级越高的越难驾驭,所以拥有高阶灵兽的驭灵师也越强。 一般签订高阶灵兽需要的不仅仅是灵力,还有灵姿的驱动,一个人的灵姿足以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如果你的灵姿够纯粹,那么你的性格越刚毅,心性也就越坚定,定力也就越强。 高阶的灵兽均拥有强大的自我认知和自我意识,若是意志力稍微薄弱点的人,便会反过来受灵兽控制,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按道理,云代只是上品仙师,同等级的灵兽最多也只能签到六阶,她却能跃级,足见天才之名不是浪得虚名。 顺带一提,灵兽按等级划分,分为一到十级,越往后等级越高,上十级以后还有三个级别,分别是灵阶、尊阶和王阶。 华羽曾听紫绪说过,后山上有一只灵阶的灵兽,据说一直在沉睡,就连紫绪也没见过长什么样子,想想看,紫绪都八十好几的人了,她都没见过,可想而知,这灵兽睡了多久,有没有都打个问号了吧。 而尊阶和王阶,就更加遥远了,据说十五年前那场天地异变后,尊阶和王阶的灵兽就彻底消失在大地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不过除了已经被签订下来的少数还是幸存了下来,譬如紫绪拥有的一只,便是尊阶级的灵兽---紫晶灵凤。 华羽曾让紫绪放出来给她开开眼,但紫绪却十分为难道:“那家伙脾气有点不好,所以...” 所以华羽一次也没看过。她很想说,究竟脾气是有多差,你不是驭灵界的领军人吗?你对得起这个称号吗? 反观云代就比紫绪靠谱多了,至少人家还能拿得出手,瞧那头七阶灵兽跟她多要好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云代召唤出灵兽后,便飞身离去了,只说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苗苗说,她跟苗苗心灵相通,任何事她都能从苗苗那儿知晓。 我靠,牛啊~人家请人当助理,她叫头灵兽出来帮她做登记。 别说,被怠慢成这样,依旧有很多弟子挤破了头,前去灵兽那儿报名。 只见那头叫苗苗的灵兽俯视着脚下正聚拢过来的人,下巴一抬,要有多傲娇就有多傲娇,简直跟它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怎么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此刻周围,走的走,散的散,报名的报名,只有华羽和华徵还站在原地。 “师父,你去报名吗?”华羽侧头问华徵。 华徵垂目摇摇头,“驭灵的话,为师就不去了。”抬眼看向她,“你呢?” 华羽搓了搓下巴,“我已经有紫绪那么大名鼎鼎的师父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华徵点头表示赞同,“也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下午的时候一起去考场。” “好。” 华徵带华羽去了紫苑峰的食堂就餐,其实山上能吃东西的地方并不多,大概修仙都讲究辟谷,所以才没有将饮食文化扩大及发展。 不过,听说几座峰门中就紫苑峰的饭菜做得最为好吃,很多弟子业余时都会偷溜进来解解嘴馋。 所以每当饭点,进出紫苑峰食堂的人便会络绎不绝,身穿不同弟子服饰的人均能见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解释一下上回华羽在半路遇到的青竹峰门童。 当初她还以为门童是过来找什么人,或是为师门办事,经过几次在食堂看见他大吃大喝,才知道他原是忍不住肚里的馋虫,偷偷过来解馋了。 还真别说,门童所点的东西味道都不错,其中有一盘醋溜肉片那烧得是相当的地道,门童每回过来都会点上一份。 真有那么好吃? 时间久了,华羽也学他点了一道,自从吃过后,领略了门童对美食的见地,然后她便养成了习惯,每次见门童点什么,她便依葫芦画瓢跟着点什么,只要跟着美食家学,总是不会错滴,今天也不例外。 今天门童也偷偷溜来了,他个子本就不高,除了华羽以外,他可能是全玄天宗最矮的人,但他并非侏儒,只是长得比较矮而已。 所以来到点菜柜台前,他只能露出上半张脸。 来者是客,食堂里的人不会计较客人是胖是瘦,是高还是矮,笑眯眯地等着门童报菜名。 只见门童一双小眼迅速划过今天的餐牌,伸手用凌厉地手法掐指一算后,很快决定下来,流利地报出菜名后,拿了块号码牌就走了,然后找个位置坐下来等。 华羽每次都能看到他那浮夸的点菜方式,喂喂~老兄,点个菜而已,至于跟算命一样吗?然后在心中总是骂上一句:不浮夸会死是吧。 说归说,但每次她都忍不住看门童浮夸,还非常敬业的看到结束,然后就会演变成不住地自责:不看会死是吧~是吧~是吧~(脑海中,用头撞墙ing) 很没节操地学着门童点了相同的菜式后,华羽便跟华徵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她们的号码牌是88号。 跟号码的大小无关,只是意在标记,就跟现代的快餐很相似。 在等待的过程中,食堂里来了个人,他并没有排队,加之穿的又并非是玄天宗的衣服,引起了大伙儿的注意。 华羽跟华徵也观察者之列。 “他应该不是玄天宗的人吧~”华羽被那个男人的一袭华衣吸引了注意。 怎么说呢?男人应该年岁不大,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个头也一般,但皮肤很白,五官隽秀,衣服的左肩到右跨拉着一条印满金色图案的平整缎带,头上戴了顶帽子,正中镶嵌了一颗蓝宝石,看上去挺贵重,宝石的后头还插着几根类似孔雀的翎羽。 一席观察下来,华羽立马在心中做出如下感想: 印度?迪拜?阿联酋?波斯?王子?尼玛,帽子上的宝石有够大的,土豪啊这是。 只见秘之身份的男人径直去到柜台前,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圆形物,放在了柜面上,老板一看,当场傻眼,眼扫他身上象征身份的几样物饰后,为难又很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想点些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板,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圆。 第十八话、下三流考试 就在大伙儿都在猜他比划的是什么时,老板的反应相当之快,不出三秒就称知道了,又问他要多少。 男人再伸出了两只手。 老板笑眯眯地点头道,“您请稍等片刻。” 周围开始响起议论声: “你说他想买什么?” “会不会是饼之类的圆东西?” “买个饼至于用金子吗?” “这倒是,咱们再看看吧。” 这时,华羽跟华徵的菜来了。 华徵早已收回目光,为华羽夹去她平日最喜欢吃的肉。 华羽还盯着男人那边看,听着周围人的诸多猜测,她喃喃低语道,“会是什么呢?麻球啊?橘子?苹果?” “是馒头。” 华羽忙看向对面,华徵正冲她微笑,低头再看碗里,不知不觉华徵又将她喜欢吃的菜都给她剔出来了,整整十年都是这样,所以华羽只对他的话感兴趣。 “师父师父,你刚刚说什么?馒头?你怎么知道的?” 还未听华徵解释,紧接着周围响起了惊呼。 随众人目光再次看向柜台,只见老板已经从后堂出来,同时也端来了一托盘的雪白馒头。 周围开始有人惊叹,“是馒头,是馒头欸~”语气里尽是不可思议。 但令华羽觉得不可思议的却是华徵,师父他竟然猜中了! 男人拿了馒头就要走,老板却执意要将多余的银子找给男人,然后就见男人对老板说了什么,老板这才没有坚持。 华羽一边吃饭,一边很是好奇地盯着男人那边。 “他跟老板说什么了?”华羽再一次道出心中疑问,就听华徵微笑着告诉她,“他说以后都会这个时间过来拿馒头,多余的钱就相当于提前支付给老板了。” 听完华徵的话,华羽差点没把饭粒从鼻孔里呛出来,喝过华徵递来的水后,她忙问他,“师父你是不是练了什么顺风耳的功夫,这么远你都听见了?” 华徵但笑不语。 饭后,他们散步去了考场,到达考场时,时间刚好。 因为下三流仙师没考过的人在玄天宗已经寥寥无几,所以人不是特别多。 进去前,华羽做了几次心理建设,调整呼吸。 突的,一只大掌温柔地盖在了她的头顶上。 “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即可。” 华羽抬头就看到几乎要融进阳光的华徵的脸,正午阳光太强,华徵的笑容是那样的不真切。 华羽抬手挡了挡多余了阳光,然后冲华徵一笑,“嗯,师父,徒儿会的。” 转身朝考场大门前进,在进大门的瞬间,她听见从空气中飘来的微弱之音,“第三个转角,一定要减速。” “师父你说什么?” 华羽下意识转身看去,此刻她已经离华徵有段距离,而且华徵正对她挥手送别,仿佛那句话跟他没关系。 我特么出现幻觉了? 华羽耸耸肩,冲华徵也挥了挥手,再也不作停留地进了考场。 下三流仙师考试是最基础的考试,所以场地并不大,只有等候台和场地两部分组成。 考评的老师是位上品仙师,只见他脚踏宝剑,浮于半空,手里拿了本册子,应是考生名单,宣布了考试规则和注意事项后,考试便开始了。 从他喊到的第一个人走入场地,接着就看那考生自己发挥。 华羽简单目测了此次同她一起考试的考生们,都是比她大的人,女的只有两个,男的居多,总人数不超十个。 在她双目游走间,第一个考生已经从场地下来。 老师似是颇为满意他的表现,当场提笔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勾,然后将一个写了三流字样的铁牌发给了他。 该名弟子接过铁牌,朝老师揖了揖,然后很是得意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考场。 华羽这才知道,原来考完试,成绩出来后,当场就能拿到仙师资格。 那我也要加油了!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后面的人士气高升,几乎都是考一个过一个,华羽也受到了感染,觉着自己肯定没问题。 但等待的过程总是忐忑又焦急,考试的顺序并非谁先来就能先考,而是报过名后,便由考师自由打乱,随机排序,所以谁在前谁在后谁也不知道。 看着一个两个的人考完都走了,华羽总是聚精会神聆听老师报下一个人的名字。 直到考场里只剩下两个人,她想自个儿不会那么背吧,该不会是最后一个考吧? 要不怎么说,怕什么来什么呢? 当老师报出第一个字,她就知道没戏了。 眼巴巴地望着人家走近场地,她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等,权当考前休息。 “我怎么那么傻,前头站了那么多场,早知道是最后一个,我就躺这儿睡觉了!” 正在揉站酸的腿,就听见了‘华羽’两个字。 “这么快?”她从椅子上弹起来。 走进场地时,那个上她前头考试的家伙早已不在。 “东张西望什么呢?还不快快开始?”上头传来考师不耐烦的催促声。 华羽再也不敢张望,连忙调整心态,站到了第一个项目的考点。 这是御剑飞行考试的第一关,很简单,只要沿着标记,不出差错地飞行即可。 “万物皆灵,灵载万物,吾亦为灵,灵为吾用。”低念口诀,祭出长剑,华羽踩了上去。 原来她也不太能理解,为何修仙之人可以御剑飞行,但那天华徵亲自教过她以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灵,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修仙者能用肉眼辨识,御剑不过是借助了灵力,就像一般人想看远方,他必须攀附上比他自身更高的东西,譬如站在一块山石上,御剑也是这个原理。 灵子是这个世界的最小组成单位,灵子化形必将形成灵气,灵子一般看不到,因为灵子太小,能看到的只有是聚集到一定量的灵气。 只要借助剑中特殊物质聚集灵气,再用自身灵气催动,便能御空飞行了。 华羽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所以她能仰仗的只有黑球身上的灵力,此次考试,黑球自然也在,考师显然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见黑球。 幸亏如此,不然也许会说华羽作弊了。 离开地面后,她便战战兢兢地通过了第一关,然而头十关都是基础关,都很简单,到了第十一关,她就得垂直沿着拔地五十米的高墙飞行并要跃过它。 这考的就是考生的定点聚灵,灵气全部都要聚集在脚下,用以抓住剑身,否则便会从剑上掉下去。 第十九话、受欢迎 低头看看双手手心里捧着的铁牌,华羽觉得无比沉重,重到想哭有木有? 刚刚最后一关,她差点就冲出护栏了,好在第二个转弯时,她想起那句幻觉提醒,这才在第三个转弯时减了速度,最终化解了意外。 一想到考师在给她发仙师牌时,脸上的神情,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一定是自己刚刚速度太快,考师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不由捏了把冷汗吧。 当他犹犹豫豫地将铁牌交向华羽时,华羽生怕他中途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铁牌抢了来,考师的脸因此更加难看,但既然在她手上了就是她的东西,谁都休想抢走! 恭恭敬敬地朝考师揖了揖,就见他老人家飞离了考场,而华羽也走向大门。 原以为出来就能看到华徵,谁知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肯定是等太久,所以先回去了吧。 途径一条巷子,一个人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她倒着走了几步,仰头朝巷子里一看。 咦?那不是师父吗,他怎么在这里? 从随意的仰视,一下子变成了彻头彻尾地偷窥,华羽扒在墙边,露出半个脑袋,仔细瞧去。 巷子里并非只有华徵一人,还有一群女弟子。 刚刚就是发现有许多人,她才没直接进来。 “介~~~~个即视感,难不成是表白现场?” 巷子里。 华徵正被三个女弟子围在墙根。 “华徵师弟,你就答应我们吧。”三名女弟子各个貌美。 “是啊,你就答应我们吧。” “对啊~” 答应?华羽竖起了耳朵,心想,她们让师父答应什么?脑海中当场拟出一副香艳的画面来--- (娇喊)啊~~~师弟,雅~蠛~蝶~ 三个衣衫不整,s形曲线的美妞,萦绕在同样衣衫不整,犹如神祗的华徵身边。 画面美到爆,谁看谁爆血! 华羽独自兴奋地捧住脸颊:吖~~师父真讨厌,大白天就玩羞羞的事,还不带上我~ 刚想继续再看,谁知旁边多了个人。 正是中午在食堂见到的出手阔绰用黄金买馒头的华衣男。 华羽无声地盯着他看了数秒,用眼神表达:巷子里是我师父,你跟着看什么劲?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也无声地盯着她,但他想表达什么,华羽完全没看懂。 不消片刻,那人便丢下两个字走了。 “差,劲。” 华羽当场石化,转身朝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比中指,暗骂道:什么玩意儿!大家都蹲这儿偷看,你有什么资格只说我差劲!你才差劲,你们全家都差劲! 扒开下眼皮,吐出舌头,以表达深刻的不满。 “华羽?” 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便保持着做鬼脸的姿势转了身。 谁知看到华徵微抽的神情,方才察觉自己正做着鬼脸,连忙放下手,收回舌头,打哈哈道,“师父,真是巧啊~我刚好路过,什么都没看到,”话一说完,华羽就为自己的智商下线感到捉急:我是傻了吗?这么讲不就明摆着承认偷窥吗? 于是她继续转移话题,“哦对了,徒儿考过了!”她忙拿出刻了三流字样的铁牌邀功似地给华徵看。 眼瞥巷子里面,发现刚刚的三个妞都已经不在了。 什么时候走的? 回头见华徵终是笑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师徒俩下午也没什么安排,准备回去好好休息。 路上,华羽以为华徵会告诉她巷子里的事,但他没有。 这些天,华羽发觉华徵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如果精确点说,应该是从主峰回来后,他就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修行比平时更加刻苦,待她也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不同,而十年间的相处,这些微妙的改变,只有华羽感觉得到。 她认识华徵有十年了,所以深知其个性,如果华徵不愿讲的事,你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所以华羽也不会开口问他。 “华羽。”华徵喊了她一声。 华羽这才发现华徵已经落后于她。 “师父?”华羽转身。 华徵几步来到华羽跟前,弯下腰,柔和道,“华羽说过,进玄天宗最想学的就是御剑,现在你已经学会了,不如随为师下山吧?” “下山?去哪里?” “回我们曾经住过的山上。” 这~~~~才出来几天?就要回去了?师父你在开玩笑吧! “不要!”华羽当即就不同意。 想那山上又不好玩,她都呆了有十年了,华徵不腻,她都腻了,再说,她的修行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正渐入佳境呢,怎可半途而废? 可华徵突然这么提议,一定有他的理由! 于是华羽问,“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华徵答得很快,不像是在骗人。 “那徒儿就不懂了,既然没出事,咱们待在玄天宗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您何必急于一时呢?我们再玩段时间,多学些本领不好吗?” 华徵眼露难言之隐,终是叹道,“好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必将时刻与为师待在一起,形影不离。” 华羽牵强一笑,心道:咱们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 随后,二人离开。 华徵不动声色地将树梢上一只小鸟用石子击落,落地后的小鸟化为了一摊泥土,最后入地消失,就像沉下去了一样,但有人经过,踩上去时,又是坚硬的土表,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另一边。 视野被中断,一只小鸟从土里钻了出来,扑扇了几下翅膀便飞回到一个人的手中。 暗里看不清该人的相貌,只听他甚是可惜地笑道,“呵呵,被发现了呢。” 一面说,一面抚摸着小鸟羽毛,而他跟小鸟的眼睛均发着同样的赤芒。 ◇ 夜幕降临。 华羽的房间里。 屋里已经熄了灯,但华羽在床上怎么睡也睡不着。 许是考试通过兴奋的吧。 连续翻了几个身,还是无法入睡后,她干脆坐起来不睡了。 从枕头下拿出那枚铁牌,对着窗棂外照进来的月光,指腹沿着上面刻的三流二字一一划过。 “嘻嘻,我会御剑了!”她想都没想过,她竟然过了,遥想月前,她还只会走路呢,现在也像小说里的人一样会飞了,能不让人激动嘛。 真想让现代的死党也看一下她的威武身姿,但这是不可能的! 十年的时间让她认透了现实,更磨灭了她回现代的想法。 突的,心下一时技痒起来,她拿了衣服和剑便出了门。 紫苑峰上,夜晚的风很是凉爽! 都说仙山四季如春,果然一点没错。 来了这么久,听得最多的就是人们津津乐道再也不用过寒冬和酷暑。 华羽御剑在夜空中畅快地飞行了几圈,作为灵兽,黑球一直跟着她。 实际上,若没有黑球的灵力,她也飞不起来。 即便不是自己输出,但站久了也会累的。 玩了一会儿后,她便降落在一片树林里,她知道这一带均属峰门范围,有结界保护,所以很安全,断不会有豺狼虎豹出现。 飞了许久,适才失落的情绪也得以好转。 她准备稍事片刻就回去睡觉,却听到林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第二十话、现场直播 啊~嗯~唔~啊啊~ 急促的呼吸,荡漾的娇喘,草木骚动,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荷尔蒙。 寻声来到附近,华羽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野战圣地么?我靠!玄天宗里也兴打野战? 不过想想也是(华羽正儿八经的面孔):山中修行苦,男女皆寂寞,有些生理需求还是需要正常发泄的哈~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看看现场直播,长那么大,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轻手轻脚地摸到一片草丛后,拨开草叶,里面的两个人已经接近尾声。 嘁~那么快就完事了,没看头! 依旧是蹲着,像企鹅一样,慢慢挪动脚底板,她又迅速找到了另一对。 “师兄,不行啦~这里好多人~” “就是人多才不会被发现,没事的,就像上次一样,我会让师妹你欲.仙欲.死~” 华羽一个激灵,抱臂搓了搓,心想:我靠,这男的说话怎么那么恶心! 不过,听上去这两个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才来,还没开始,咩嘿嘿,有看头! 找了个不错的角度和视野,再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她便慢慢欣赏起来。 “啊~师兄,那里就是那里。” “用力啊师兄~啊~” “师兄好棒啊~啊~” “师妹,”师兄气喘吁吁,“我……我快忍不住了。” “师兄~” “师妹~” over。 待这对结束,华羽为他二人打了个七分。 姿势六分,技术七分,持久八分,平均计分七分。 还以为就这么完事了,谁知那位师兄结束后,又迅速将人家师妹压到身下。 这回,时间更长,更有看点。 华羽忍不住在心中夸赞道:还是越战越勇型的?不错,姐稀饭~嘿嘿~ 直到结束,华羽非常大方的给他们又打了个八分的高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人也去的七七八八,她看的那对也穿穿衣服闪人了,于是她也不再迟疑,跑到老远的地方,才御剑飞了回去。 有了今晚的“偶遇”,她终于发现一个寂寞排遣的好去处。 白天修行完,在华徵的监督下乖乖躺床上睡觉。 然后夜深人静时,她便会偷偷跑到小树林里找个好位置,看现场直播。 连着来了好几日,华羽已经能抓准时间,知道什么时候来,可以看到不错的‘表演’。 途径一颗树前,只见断裂的树杈上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 牌子上写着:野战时请保管好随身物品。 华羽眉角直跳,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哪个傻缺挂的?还不如写‘野战圣地,闲人勿入’呢! 肯定不会是打野战的人挂的,谁脑子不好,偷偷打野战不说,还挂出个牌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那是峰门挂的了?这么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都能提倡,能摆到台面上,正大光明的为之,何不在峰门内专门设个场地,开个旅馆什么的,来者收费,还能提高收益。 然而古代思想能够开化到如此地步吗?显然不可能,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峰门挂的。 那是谁那么二在这儿挂个牌子? 未免让后来的人以为是她挂的,华羽第一时间便离开了! “师妹,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华羽正坐在一颗树的树干上,听到树下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下就认出来,这不是那晚的勇猛哥嘛? 经过她连日的观察和比较,她可以很负责的说,头一天晚上的那一对是她看过床戏最好的,由于男方出色的表现,她已经给他命名为勇猛哥,以表彰他越战越勇的高尚品格。 真别说,华羽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他呢,这些天,每晚她都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野战堆里,就为找他俩,为此都没再好好看过其他人的‘表演’,原想今天就放弃了,随便找个点,随便看看然后回去睡觉,没想到踏破铁鞋,人家自己送上门了。华羽感觉跟他俩也真是太有缘分了! 听起来,树下的一对也不是天天都能来的,阔别几日不弄弄,那位师兄显得有些捉急。 刚一跟那位师妹碰面就猴急地将人家搂了个满怀,也未等人家说想他,抱着人家就一顿乱亲,那样子就跟狼似的! 正题进入得很快,师兄基本上都只脱裤子,师妹每回都被扒了个精光,不过妹子身材挺好,看着也挺养眼。 “师兄好棒~” “师兄,就是那里,快,快点~” “师兄~” “师妹~” 几乎每回的台词都一样,但每次听都让人觉得很兴奋,这就是看直播的神奇之处。 翌日。 许是连日都熬夜看直播,再年轻的人也顶不住哇,所以华羽没由来地睡上了懒觉,而且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感觉头上不停地有东西敲她,她不耐烦地翻身到另一边。 窗棂的刺眼阳光透过眼皮也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强烈,没一会儿,华羽就被太阳照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黑球,“小黑,几点了?” 小黑不会说话,却会利用火焰在空气中写字,这也是最近才发掘出的新技能。 华羽猫眼一抬,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午’字,立马从床上弹起。 “卧靠!你怎么现在才叫我!完蛋了!今天跟紫绪师父约好在后山碰面的!” 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脸都没洗就出门了。 此去路上,她留心看到了许多标牌,譬如爱护花草人人有责、山门是我家卫生靠大家等很多耳熟能详的标语。 仔细看过一枚插在茅厕边上的竖牌,她真有种回到现代的既视感。 “不对,这字怎么那么眼熟哇~”她终于想起那晚在野战圣地看到的挂牌上所写字迹跟一路走来看到的这些牌子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很快,她便找到了字的主人。 该说是巧呢?还是巧呢? 她正好要去后山,谁知一个男人正将一个木牌插到入山的必经路旁。 也不知他从哪儿拿出来的砚台和笔,只见他蘸了墨后,便在木牌上写了:出入山林,勿带火种,珍爱生命,从我做起。 华羽走过去,看到上头他提的大字后,当场老泪众横。 能写出那么有涵养又倍感亲切的台词,唯有跟她一样的现代人了! 老乡,是你吗? 第二十一话、现代人?古代人? 怎么才能让人第一眼就知道她是现代人呢? 华羽凭借最强大脑,当即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那人终于察觉到她的存在而转过身时,华羽双手握拳,右手腕搭在左手腕上,双腿岔开,立即唱起了在现代风靡一时的high歌,“欧巴,肛男丝带儿~~yeah~sexydy~~~” 华羽拼命地挑眉,让那人跟他一起互动。 只要互动了,就能证明他也来自现代! 哥们儿,康忙,不要害羞,不要吝啬你的天赋,跟姐一起跳!呜吼~ 华羽此刻的心情是无以言表的,所以当认出对方就是前阵子买馒头的那位土豪,外加跟她还有些小摩擦,她都能忽略不计,全身心都投入在唱歌和眼神的交流上。 可她演绎了半天,也不见人家有一丝反应,后来她停下来想了想,认为自己可能唱得不对,没抓住神韵,所以她换了本国最脍炙人口,连大妈都能哼整首下来气不喘的神曲《小苹果》。 “hey~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彤彤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喔喔喔喔喔~” 谁知对方一脸在看神经病的臭脸,用肩撞开她,“让开,小母鸡!”走了。 华羽当场心碎了一地,哦不,是整个人都碎了一地! 转身就怒骂道,“不是现代人你不早说!害姐跳了半天!”气得撸袖子,高喊已经远去的人,“喂~再怎么也给点辛苦费啊~土~~~~豪~~~君~” 仅仅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半空中真抛过来一枚黄灿灿之物,华羽只是站在原地,伸手一接便轻易地接到了,摊开掌心,是一枚打磨得光可鉴人,纹理精细的金币。 再看向已经徒步下山去的男子,从始至终他都没回一下头,更没转过身。 他就这么后抛就能准确无误地抛到了她手里? 华羽只在心中道:高!手! 随后,当她赶到后山的时候,俨然紫绪她老人家早就不在那儿了。 在树林里瞎逛了一会儿后,确定紫绪没在哪棵树上等得睡死过去,肚子发出的报警,让她决定先去镜湖找华徵。 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天才师父的面子上,她也应该能躲过一劫吧。 就在她朝着镜湖进发,刚路过一棵树下,树枝上便响起了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一只蓝色的鸟站到了枝头上,瞳孔里倒映着华羽一蹦一跳,浑然未觉的幼小身影。 华羽正高高兴兴地走在寻师路上,渐渐听到上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她狐疑地皱了皱平滑的眉头,站定原地,眼珠转了转,蓦地一回头,仰视而去。 看到的便是十分壮观的一幕--- 不知何时,周围的树枝上已站满了不知名的蓝色鸟,碧蓝的一片恍若碧洗无云的蓝天。 华羽来了后山多次,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由置身其中,笑呵呵地原地打转。 “哇,真美~师父一定没看过,赶紧叫他过来一起看!” 枝头上的那些鸟仿佛洞悉了华羽想走的想法,同一时间眼睛发出了赤红的红光! 红光一闪一烁,渐渐夺取了华羽的意识。 咦?我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被我遗忘了~ 我是要去做什么吗? 这里……是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是谁? “……羽……华羽……”一道道支离破碎的声音传进心扉。 华羽终是醒了过来! 她眨巴着大眼,看向面前犹如神祗的俊美男子,低喃道,“师父?” 华徵一下拥住她,温暖且带着馨香。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华羽。 华羽醒来后,便发现那些蓝色的鸟全都消失不见了,一只也没有留下来。 之后,她问过华徵究竟发生了什么,华徵不是打岔,就是沉默不言,始终不肯将事情告诉她。 华羽很是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关键她已经是个大人,虽说皮囊就十岁,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瞒,是个人总会生气的。 在华徵那儿百问不得果后,她们师徒陷入了第一次的冷战。 不论华徵带多少好吃的,为她做多少漂亮衣服,她都不予理睬。 而在紫绪那边,本来她是要主动去负荆请罪的,却没想到紫绪却说她那天临时有事爽约了,让华羽这几天放假当作补偿。 于是,这几天她刚好宅在屋里,好好享受一下当古代宅女的片刻惬意。 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没有下过地,当然尿尿除外,房间里有尿壶,虽然很不习惯,而且用完还要倒,特麻烦,但总比去外头还要走很远的路上厕所要方便得多,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倍感怀念现代。 还是现代好啊,一机在手,天下我有,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上个厕所走几步路就到了,还不用自己动手,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精神食粮就更多了,电影、电视剧、动漫、漫画、小说,有时候上上a站b站看看人家的弹幕都是不错的选择,记得还在现代的那段时间,各大网站都很风靡主播,记得有个叫章大大童鞋的主播特搞笑,是个男的,每次都反串cos女生,说话也老搞笑了,有时想起都会不自觉了傻笑起来。 不过,现在想想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她都已然忘记那个搞笑主播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的名字。 华羽终是忍不住在暗骂道:尼玛,干嘛让劳资穿越啊~劳资在现代过得很好,不需要穿越的啊~而且到现在也没看见自己身上有一星半点的逆袭潜质,都说每个穿越的人都怀抱着一个因果论,你倒是给我点能发光发热的迹象啊,现在就多了个谜之黑球而已。 看着在眼前飘来飘去的黑球,华羽忍不住问它,“喂,小黑,你究竟什么来头?或许你是个蛋,当主人我哪天修为精进,你就会孵化而出,然后经人鉴定是头尊阶,甚至王阶的灵兽,然后姐就会顺理成章、就此步入牛逼的开挂人生,你说对吧?”华羽从床上爬起来,够了几次没够到小黑,当即就火了,追了不出两步就踩了个空,从床上摔下来,而且还是脸着地! 窗外,一只蓝鸟默默地注视着屋里的华羽已经有段时间,当它终于发现危险时,已被一道火星射穿胸膛,从树上倒栽而下,但在落入树下的某人手中时,却在下落途中飞灰湮灭,即使是最后的一根羽毛也化作了轻尘,只是被微风轻轻一带,就吹得四散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