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表哥》 第1章 我是个皇帝,我有一种众所周知的天赋皇权:想上谁就上谁。在遇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前,我从来没有动过这心思;在看到我貌美如花的表哥之后,我打算把我这天赋皇权拿出来用用。 我表哥,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儿。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十五岁上。那时他站在开得奢靡的牡丹花丛中,穿着一身飘逸白衣,淡漠的丹凤眼盯着眼前的太液池,清逸出尘,让我这种刚刚春心萌动的少年,一下子就想让他一丝曱不挂。 那时候我的太傅还没有死多久,我还是挺讲礼貌的。所以我走过去流着口水说,“诶,请问你是哪家公子呀?” 他挑着眼角瞟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还微微仰起了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只小公鸡,就要喔喔喔打鸣了呢。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他是金凤凰,那眼角带着钩子,把我的魂都勾去了。我登时急吼吼地丢开那套礼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摸了两把,“跟朕一道去逛逛花园,怎么样?来呀来呀,过来呀,不要怕,朕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说着我的哈喇子就流了他的手背上。 他终于拿正眼看我了。我被万箭穿心而过,看什么都是粉红色的,又腆着脸拽拽他的手,他一脸思忖地慢吞吞地从花丛里踱了过来。我就一路揩油把他带到最近的楼阁上,兴高采烈地把他推上床。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是很明白,等看到我解扣子,便心领神会,脸色阴阴的。我第一回做这事,扒衣服都急躁,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土,没情调,但是我依旧决定走这个路线下去,因为我妈从小告诉我:装逼犯不如猥琐流。她虽然死去多年,但对我来说余威尤烈。 等我扒到只剩一件矜衣的时候,我表哥跟我说了人生中的头一句话。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高贵冷艳地丢给我俩字,“上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他则已经是成熟男人的声音了,我一听怪不舒服的。我身边都是太监,说话全都尖声细气,笑起来就超越了人耳的接收频率,可是我表哥顶着张小白脸,突然发出这么爷们的声音,我当场就要阳痿了。 不过我这人天生乐观。我觉得他声音虽然低沉,但也蛮好听得嘛,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摩拳擦掌一番便扑了上去。他坐在床边上,非但没有给我扑倒,那坚硬的胸膛还立刻让我撞得头晕目眩。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精壮得很,超越人体平均密度,放水里就要沉。但我当时不但不知道,而且还不怎么聪明!明明他的笑容一看就有问题,我还j□j熏心地直往上凑,甚至当我被压底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我光溜溜地发出杀猪般的吼声:“好痛,救驾!” 那天,我的大内总管出去赌钱了,剩下那群猪一样的手下都以为我在寻欢作乐,没来救我。他们还在门外对我加油鼓气,“第一次,总是有点痛的!忍一忍就爽了!干巴爹皇桑!”于是,我的童贞就这样随着那床板的吱嘎吱嘎随风而去了。 这是发生在我十五岁上的事情。 这充分说明我表哥的性格。 首先,他是个黑心的人。我未成年他都能下手,我还是他表弟呢。而且,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一开始他站在花丛里,是意图往太液池里撒尿!太可耻了!我还当他九天仙子下凡,我去年买了个表! 其次,他不畏权贵。他充分坚信自己日后就是我朝最大的权贵,比我这个当皇帝的还大,因此即使知道我是皇帝也敢下手。细细思忖,比皇帝还大的是啥呀?当然是皇后啦。所以我觉得,后来他的亲妹妹、我的表妹妹,临嫁给我的时候突然跟人私奔,绝对是他拿刀比在小姑娘脖子上恶狠狠威胁的。 再次,他两面三刀。他那天在我身上的时候,脸上冰天雪地坚贞不屈忍辱负重,胯曱下坚硬火热直捣黄龙誓死不休。一场欢爱之后,我看到他都要绕道走,而且还不敢报仇。他那淡漠的眼神一对上我,我的菊花就紧缩——天底下谁还能在一夜**之后,让一国之君的菊花形成巴甫洛夫反射!总之,我第二天捂着龙臀在龙床上养病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咽下这顿哑巴亏,不要去跟他计较。 于是,我转头就决定娶我姑姑的女儿,把我表妹放一放,否则我表哥成了我大舅子我可怎么办。我姑姑立刻就威风了,自己女儿做皇后不说,自己加封了长公主,垂帘听政,没几个月找了个由头让我外公告老还乡,我表哥也就跟着走了。为此,我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万幸。 后来要不是匈奴人要到我们这儿踢蹴鞠,我绝不会落到我表哥的魔掌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要从后宫说起。 我十岁就被捉去意图开曱苞了,真可怕,一个老女人,压在我身上可劲得动,我都被吓傻了,抢过裤头夺命狂飙。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在宫里传开了,按规矩我得封她个什么,好像是最末等的,我记不清,反正是封了。然后就没完没了了。我晚上根本就不敢睡,睁眼旁边就躺着不认识的人,还都不穿衣服,有时候一两个,有时候三四个,唬得我直往床里头缩。我实在困得不行,白天也犯晕乎,就下了圣旨不准女人随便往我床上跑。结果就变成男的了,一群一群的,侍卫也有,太医也有,还有太监,一个个身强力壮,如狼似虎,我都不知道是谁上谁。所以,后宫对我来说就是一群关着很多强奸犯的监牢,我是最弱的那个。 那时单纯的我,只想好好谈一段风花雪月的恋爱。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她是我的正宫皇后,也就是我被表哥摧残之后下定决心娶来的姑表妹,大长公主的女儿。 我这个姑表妹,小鸟依人,我用金子砌成的宫殿给她住。她有一头长发,足足一丈长,她一躺床上,我们都不铺床单了,纯天然高蛋白床单,冬暖夏凉,虽然半夜起来小解的时候有点恐怖,而且能听到她的头发嗖嗖生长的声音,但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体验。 后来,她不知听谁说这头发长得太长会吸营养,到最后脑仁会萎缩成杏仁核大小,就不顾我的反对绞了头发。问题是她绞了,还不舍得扔,人家黛玉葬花,她也学着对自己的长发伤春悲秋,白天藏在衣柜里,一到晚上就拿出来裹着,说要给那些没有生机的发丝一点营养。你裹就裹吧,大不了我不跟你过性生活,你赤身**裹着长发好歹还算个行为艺术,问题是她得叫上我一起裹,我当场就傻逼了。人家半夜有个什么事儿推开皇帝的寝殿,看俩大粽子睡那龙床上,这算个什么啊。 但是我依旧忍了。我是个好男人,我知道做女人不容易。男人若是都像我表哥那样,上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底下那个多心酸啊,连作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嘛。可是那段时间,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国家蹴鞠队的训练上,我的姑表妹怀疑我另结新欢,开始成天黏糊着我。黏糊着也就算了,咱们小两口嘛,问题是,她不允许我走神儿。每隔一刻钟,她就要垂着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啊眨,故作关切地拽着我摇一摇:“皇帝哥哥,您在想什么呀?” 有一天我终于不甚其烦,大着胆子没说“想你”,好,这事儿就他妈完了,就完了! 她哭给所有人看,然后司礼太监跑过来掏出一本《帝伦释典》,委婉地提醒我她来自显赫的人家,我最好跪搓衣板去。我那个为我主持朝政的姑姑把奏折一丢,进宫来给我两个大耳刮子。“你居然把乔乔弄哭了!”她大哭起来,好像被打成猪头的人是她,没等我回神又啪啪两下,“你这个负心汉!”好像我把她肚子搞大了一样。 我无辜致死。 其实我能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我只不过在想匈奴代表队要跟我朝比比踢蹴鞠,那游牧民人高马大一脚能把蹴鞠踢成粉末这怎么可能赢得了! 我能跟她说么! 我不能!她压根不懂蹴鞠!她们女人玩儿的那叫绣球,还是为了钓凯子,跟咱纯爷们的大蹴鞠怎么比!可是我们爱蹴鞠,她们觉得我们神经病! 但就这么完了。在她们以妇孺的眼泪、朝廷的舆论强曱暴我一个月之后,我恨起来就把皇后关进冷宫里,打算等我看完蹴鞠比赛再放出来。谁知,她居然死在里面了。 正当我姑姑咆哮着要把我撕成碎片时,我外公突然从天而降,“国不可一日无后,你表妹武功高强,会保护你的!” “好好好,好好好……她愿意跟我一起看蹴鞠么?” “看!” 我当即敲定把她给娶了。 可是,等我用皇后的仪仗把表妹从外面迎进来、最后在洞房里掀开盖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表哥隐藏在高档胭脂后的脸。 “你们兄妹俩长的真像。”我强忍住菊花的巴甫洛夫反射说。 他挂起了阴测测的笑,徐徐站了起来。 “快脱。” 这是事隔三年之后,我表哥跟我讲的第一句话。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妈的匈奴人到来中原踢个毛蹴鞠啊! 第2章 第二天一早,我闭着眼穿衣起床,旁边有人拍了我一下:“大婚三日都不用上朝。” 我当时没睡醒,随口就是一句:“续弦还能派上这个用场。” 说完我就被冻醒了。 我见到我表哥那张不高兴的脸,神气一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你提醒我你劈腿的事。” “这不叫劈腿,我只是二婚,先后她过世了……”其实谁都知道这叫强买强卖,但现在屋子里就我两人,我还不敢退货,只好先顺着他点。但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我赶紧伸手捉着他的手摇了摇,“不过你是我最后一个皇后了,哈!” “既然我是你最后一个男人,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中间跟女人成婚,就叫劈腿。”我表哥说这话的时候,跟我一样穿着黄缎子,长发披肩,拢着被子眼神清亮,不知道以为是谁家失足女青年。要不是我知道他的尺寸,而且屁股又太疼,我大概要把持不住了吧。但是现在我知道他是披着美人皮的狼,于是咽了口口水为自己开脱,“我娶先后也是……情非得已……” 表哥不动声色,显然是愿闻其详。 我从小生活在宫闱中,随机应变的能力十分惊人,说完这句话就扯着袖子哭唧唧起来,“你……当年,一走了之,留我一人在这,深,深,深,深的宫殿里,也没个人照应……我怎知你是抛弃了我,还是死在外面了,我如何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表哥是个硬汉子,他居然不为所动:“我死了,也不准和别人睡。” “可是你没死我就一直在和别人睡啊!”我居然是欢天喜地地这么说。我瞬间觉得这句话应当是我的临终遗言。更可恶的是,我突然发现我们床底下跪着写起居注的史官,他从刚才开始居然就在奋笔疾书。 “……”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史官敲敲床板,“怎地不说话了?要做赶紧做,不做拉倒,我还等着去早市抢特价豆腐脑。” 我表哥大言不惭,“你走吧,等会床塌了,压着大人就不好了。” 史官无耻叩首:“谢皇后娘娘恩典!” 等他屁颠屁颠离开寝宫,表哥已经爬到我身上,把我拢在下面了:“怎么补偿我?” 我心里一咯噔,这不行,这不能老是我在下面,我虽然不要脸,但好歹知道疼。我反问他,“你怎么补偿我?” “操曱你。” 我怒从胆边生,推他两把:“为什么不是我操曱你!你昨天一直在上面,那我们轮流坐庄呗!我怜惜你是我的皇后,大婚之夜让你一让,但好歹我也是皇帝,再说咱俩都是男人,是吧……不行的话我们划拳,赌马,或者比比踢蹴鞠……” “当年我不回来是有苦衷的。”他答不对题,一边说一边剥我衣服,“前几年,我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学武,师傅不肯让我回来。他说,哪天我能隔空一掌劈开百年老树再说。我一学成,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他顿了顿道,眼风一扫,“趴好。” “好嘞!”我无比配合地把屁股撅高,觉得我自己像是早市特价卖的豆腐脑,要不我怎么浑身大汗滑不留手。 我表哥吃到晌午。 从床上起来用午膳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比在床上用午膳好。可我还没高兴一阵,烦心事儿就来了:我的妃子们,一同来给表哥和我请安来了!她们在我表妹的欺压下,过得都不怎么好,导致她们连斗都斗不起来,要不装疯,要不毁容,每日禁闭宫门,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只要方圆十里出现表妹的声音,就在窗户缝里架起弹弓,时刻准备着与她同归于尽。我要是去她们那儿过夜,不仅仅像是偷情,更像是地下党接头,还要对个暗号。一旦放我进去,也就是单脚跨在椅子上咬着弹弓换弹药,警觉得很,导致我也对她们兴趣缺缺——因为她们都有点神神叨叨,一副视死如归的纯爷们相,身上都是火硝味儿。这副场景,出现在我的后宫里,而不是丧尸围城世界末日,实在让人费解。 有时候我抱着某妃正要睡觉,她会突然挣扎着起来熄灯:“三里之外,她都能看到烟枪的明火!” 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我经常阳痿。 现在我表妹一死,我的宫妃们简直变成了二战结束德国投降获得解放的法国女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夹着弹弓走出了巩固成碉堡的宫宇,喜气洋洋穿上了多年不穿的过时襦裙,抹上胭脂,载歌载舞闹腾了三天三夜,还请宫廷画师给她们多画些画像,“要喜气,正能量,展露我们战后的精神风貌,以及诸妃之间伟大的友谊!” 结果她们还没过上好日子,我又立了新后。她们自然很紧张。她们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后的渴盼,超过对一个公平正义、明镜高悬的皇帝的渴盼。 我敢说她们对皇后都很满意。 因为在她们哭诉先后的恐怖主义时,我表哥突然抄起长颈酒瓶“啪”一下在桌子上一摔,握着满是尖刺的半壁瓶身朝着圆桌上徐徐抡了圈:“谁再不让众姐妹过太平日子,本宫削她!” “好!”众妃热泪盈眶,“干!” 表哥把白玉酒杯往地上一丢,“小家子气!换海碗!” 众妃把桌子上的杯杯盘盘哗啦推在地上,统统抄起海碗,对着表哥一抱拳:“这杯酒,敬娘娘!娘娘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我表哥一鼓作气喝干一碗。 众妃狂拍桌:“好好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亲姐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好!” 我的后宫豪气干云地把碗往地上一摔,在我表哥的带领下,在殿前广场祭起大旗,歃血为盟,成了节义的金兰姐妹,有三宫六院七十三魁星,但又觉得不凑整不吉利,于是对外号称后宫一百单八将:这个是“永富宫庄妃”,善使双枪;那个是“麟趾宫贵妃”,箭无虚发;再有“衍庆宫淑妃”,一笔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领帝都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至于我表哥,众星捧月,艳压群芳,美名“中宫赛金花”。只见他披发左衽,j□j的左臂上纹着一条突目青龙,丹凤眼威武艳丽,鬓边押两朵赤金金花,端得是好一个风流人物! 我瑟缩在满地杯盘狼藉中,总觉得这场景应该在水浒或者三国里看过。那里面的皇帝,日子可还好过否? 我表哥既已开山立旗,忽而回头扫我一眼,“既然诸位都是本宫的好姐妹,六宫同侍一夫,怕那个贱人难以雨露均分,坏了吾等的金兰之义!” “他奶奶的,杀了竖子了事!”衍庆宫淑妃把方天画戟对地一跺,殿前广场的白玉石砖咔嚓一声,裂开一条大缝,一路蔓延到我的御座下,我赶紧跳下来连滚到爬躲到窗门背后,捏着耳朵瑟瑟发抖。这可如何是好,我只不过操她们几次,她们竟要我性命!比鬼神更可怕的是,是妇人心! “且慢。弑君之罪,后患无穷。若是来了个残暴的皇帝……”表哥沉吟片刻,突然道,“各位姐妹,后宫既已落入吾等之手,竖子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何必假以辞色?姐妹在宫外可有心上人?不如自行出宫,再续前缘!一应婚庆用度,就从竖子的宫库里支取!”表哥掏出钥匙。我一惊,拍拍腰带,果然没了,不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宫妃则“乌拉”一声冲到宫库前,往身上装满雪花银,洋洋洒洒走了一半。 “若是没有心上人,天下美男也多得是,凡是挑中,皆可纳为面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慕少艾,本宫为众姐妹关说!” 我的宫妃欢天喜地涌出宫门,第二天,我就接到主管民事的户部尚书的奏报,说有行为恣睢的宫妃肆意强占良家子,在民间欺女霸男,我只能唉声叹气。本朝最大的良家子——朕——就被我表哥强抢了好么!他还不是个女人好么!他现在就站在朕的背后,爱卿你看到了么!他还收了朕的宫库啊喂一文钱的零花都不给!你可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呐,快叫八十万禁军来护驾!……我朝户部尚书狂眨眼睛。 户部尚书他反问我:“皇上可是得了眼疾?” 我表哥眼神一抡,我赶忙:“哈哈,哈哈哈……” 户部尚书很不高兴:“若得了眼疾,帝容不修,应当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好回去修养。燕尔新婚,不宜再处理政事。” 不是你来找我的么喂!年纪大了不要仗着记性不好倚老卖老啊喂!而且他哪里是想我修养!天尚未晚,他就想让我回宫,这不就是图一个漫漫长夜么!你可懂皇后的狼子野心爱卿! 我呆若木鸡地在心底咆哮的时候,户部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的头顶笼罩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你刚才向他求救?” “没有!”我摇着头。 “乘早死了这条心。”我表哥露出坚毅冷峻的神情,单手把我扛起来走了几步,一把将御书房书桌上的林林总总全数扫在地上,把我丢了上去。 “不要在这里!” 表哥难得对我和颜悦色,大概是把众妃都赶跑了让他心情很好。我觉得我大概能琢磨出他那张面瘫的脸是如何传达感情的。比如像现在,嘴角下垂的角度比平时缩小了3°。他问我,“你想在哪里?” “我想在……”我琢磨着我要是说我哪儿都不想,必定就会被哪儿都上一遍,于是我笑嘻嘻地说,“我想在上面。” “依你。”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终极。 第3章 我度过了极其悲惨的一夜,就算活到一百四十岁也忘不掉,早上起来看到他就两股战战。表哥不知为何很愉悦。他似乎很欣赏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情态,深以为乐,我真是不明白:你要是喜欢这样子的,你还不如去找个女人;退一万步讲,你喜欢男人这样,那你也不如去找个太监比较方便。可是你居然把一国之君乱搞成这样,简直就像是杀鸡用牛刀,炮弹打蚊子,真是个大变态。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我也就是自个儿说给自个儿听,说着听着就忍不住要掉泪。我表哥更乐呵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街上看到卖艺的猴子。 我一开始气得想走,但是这样哭唧唧走开,简直娘炮到要死,于是只好坐在原地哭唧唧。我表哥还想拍我肩膀安慰我来着,可是我也有身为帝王的尊严啊,所以我一扭身子不让他碰了,抄着袖子蹲门槛上。我表哥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用完早膳,我表哥就带着我到太液池边上的芳草庭,宫廷画师早已等候在那里,原来今日是要给新后画像。 画像这个事情,非常麻烦,我是亲身体验过的,因为我们的年代还没有照相机。为了画像,我付出了十六年的美好时光。为什么呢?大家都知道,达芬奇画《蒙娜丽莎》还画了两三年,更不要说宫廷画师比不上他这样子的大天才,他们都玩儿水墨的,让他们写实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小**。所以他们在画像过程中,经常需要用到尺规这样的工匠用具,精确计算比例,才能保证画出来的是个标准的人体,而不是一大块很有风韵但实在很像鼻涕虫的墨迹。总之,我在他们的精勾细描下,僵硬地从草长莺飞坐到大雪纷飞。 春天,我和大师一起吸着花粉打喷嚏;夏天,我们抱着芳草庭的八角柱漂流在漫过胸口的洪水里;秋天,大风把我们刮成杀马特;冬天,直接冻成两坨冰坨子。学做模特以及各色求生技能,都变成了我小时候的日常功课之一。 白驹过隙,历时一年,好不容易画完了。宫廷画师却蓦然发现,我的左半边脸,比右半边脸,要大,要肿。为什么呢?他先右后左,左计右量,架不住我长得飞快,于是堂堂帝王画像,就像是在画哈哈镜,五官都扭曲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宫廷画师却悟不出来,他非得坚持是我长这样,精确尺量一定不会出错。我龙颜大怒一掀桌:你当我是朱元璋啊!宫廷画师屈服于我的淫威,最终想出了一个妥协的反感,“皇桑,那我们明年再来过吧!” 大师别走!我承认我是朱元璋好么大师! 这一出,年年春节都要闹上一闹。我若是不让他再画,大师大概就要为了艺术献身,从承乾宫上跳下来摔死在我的御座前,以证明他说得是真话。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相信:我长得真是个朱元璋,还硬不承认逼死贤良,我哪里敢不答应他。就这样画到青春期结束,我终于,解放了! 现在轮到表哥了,我只想绕着芳草庭给宫廷画师点、一、千、个、赞! 液! 表哥大喇喇走到画师面前,先是浏览了我的历代残卷,啧啧称奇,派大内总管史八龙都放到他宫里去,然后又装模作样浏览了众妃的画像,手上一滑都落进了水里……手上一滑你妈逼啊!这里离太液池还有半里地啊!表哥我知道你膂力惊人,但拜托不要把事情做的太明显了!那扔铅球的架势是为哪般啊! 最后,表哥看到了我姑表妹的画像。 “嗯。”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是个美人。” 宫廷画师哦吼吼笑起来:“要不然,陛下怎么能甘心舍弃虞家大小姐,娶了郡主呢!真是一见郡主误终生!茶饭不思……饭不思!” 喂喂大师,不带这么凑字数的,前半句不凑字数的还是抄的!还有,这是j□j裸的诽谤好么!朕什么时候为了女人茶饭不思的了! 表哥没有丢掉我表妹的画像,也没有当场把我按到在地,我吁了口气。他只是说,“先后是坐着画的。我是继室,理所应当对她有所礼敬,所以我要站着画。” 大师脸上写满了对人体结构的憎恶。 “除此之外,我还想以皇上入画。” “什么?!” 表哥面无表情说,“妾本丝萝,愿托乔木。没有乔木,就没有妾!” 按照语法,不应该是没有乔木就没有丝萝么!还有!表哥你这副恶狠狠地样子不像是在说这码子事儿啊…… 宫廷画师说两个人入画没有先例,不过可以试一试,看看是怎样的pose。表哥把我按坐在太师椅上,然后从我身后搭着椅背,微微倾身,一脸“我是家主”的巨大气场。大师马上被这构图震撼了:这个比较好画!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 当天大师只打了线稿,我表哥这个人博学多才,还跟他讨论构图:“到时候把他的脸画的小一点,最好从圆脸改成尖下巴,眼睛大一点,皮肤修白,疙疙瘩瘩都别画进去了。” “皇后娘娘有什么要求?” “你觉得本宫这个样子不美么?”表哥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青青的胡渣。 大师跪地叩首,“您……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那身高八尺、猿臂蜂腰、穿不进低胸襦裙、扎不了缎带裁腰的表哥冷哼一声,风行火掠走到我跟前,“到时候你记得剪个刘海,在他面前保持挺胸,收下巴,再比个剪刀手。” “诶?” “画出来会稍微好看点。” 我暗自垂泪:我真长得那么像猴子么……但面对着表哥灼灼的目光,只好强颜欢笑,“表哥,你真懂。” 表哥那平淡的表情好像在这么说:那当然,我是很有品味的。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频繁的注目让表哥露出了然的表情:“你是在勾引我。” “不敢!” “那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 “你为何如此淫/荡?”我表哥一脸坦荡正直地唾弃着我,“昨天晚上不是喂饱你了么,怎么一早起来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你就不觉得可耻?” “……” “还是多放些心思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吧。你的前任丈母娘。” 我就想跟他说这事儿。我二婚两日,我姑母居然没有闹上承乾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恐怕是因为全国都在放婚假,她也不打算无薪加班,打算在休息日出去旅游一番,再回来找我算账。到时候,她一定元气十足地拆了我的大殿吧。这个时代男人女人化,女人野人化,我们只好去搞基了。 关于对付我姑姑的事,表哥决定找他的好基友顾亭林来商量商量,他们在太学是同学。事实上我从表哥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被shock到了。 我对顾亭林的印象非常平面化。顾亭林是个穷书生,中举之后做了翰林,俸禄很高,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存老婆本。这原本是件非常好的士林轶事,因为这年头像这么老实巴交脚踏实地的读书人,实在不好找,京中的名媛应该赶着趟嫁给他才是。可是顾亭林今年二十五了还单身。为什么呢? 因为他非常抠门,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 顾亭林是我刚主政时候的状元。那时候,朕还是个怀有远大抱负、既要中兴盛世又要北击匈奴的少年天子,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上勒碑为证,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蹴鞠比分牌上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因此对朕的第一个状元满怀着希望。顾亭林长得眉清目秀,写一笔好字,吟一首好诗,我当时简直都快要爱上他了,只觉他就是我未来的肱骨之臣,可见我对他的器重。 第4章 于是,怀着亲政念头的我在顾亭林高举之后的某一天,亲自到状元府看望他。但谁知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异常森冷的院落,没有仆役,没有点灯,也没有我赏给他的美女,连院落里的古树都只剩下几个坑。而我的状元爷,竟然坐在庭院里就着月光洗衣服。我们这里科技不发达,洗衣服就用一根粗壮的擀面杖敲打,所以整个状元府就一阵凄厉的捣衣声。 捣衣声这个东西,是有特定含义的,李太白有诗曰,“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是说思妇想念出征的丈夫。再加上顾亭林一脸哭唧唧的,我差点就要把他收进后宫里来了。 结果顾亭林看到是我,兴高采烈地把我迎进庭院里,我们俩顶着满头星斗,讲述治国之道。 讲着讲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亭林,你不觉得乌漆墨黑地讲治国术,有点不太吉利么?长夜漫漫,凛冬将至,万里长城都挡不住北方鬼佬的feeling,你不如点个灯吧。” 顾亭林沉默了半晌,特别热情地站起来一拍脑袋,“瞧我,居然这般不周到!陛下您稍等,我去隔壁借支蜡烛~”说完聘聘袅袅地要走。这状元府庄严气派,前后几十进院落,等他回来我花儿都谢了,我立即没了兴致,就说亭林啊,算了,朕回去了。 顾亭林很婊地笑起来:“哎哟皇上您这就要走了呀,都没喝盏茶!” 他这一提我倒的确有点口渴了,于是乎停下脚步想问他讨碗茶喝,想不到他一愣,扑到井边开始打水:“皇上您稍等,我打个水煮个茶马上就好了!” 这等他烧完水猴年马月啊,我一拂袖走出了院子。顾亭林很客气地送我送到月门,“皇上您大老远的来茶也不喝一口,下官怎么好意思呢……不嫌弃的话在下官这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我心想也好,大鱼大肉吃惯了,要不吃吃民间的美食。结果我腿还没收回来,顾亭林就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下官这就去隔壁人家借几把柴火,再到东市去讨点小菜,皇上您安坐!” 当时我就应该看出来顾亭林是个葛朗台,很显然他把我赐下的所有东西都拆了卖了,最后既想做婊曱子又想立牌坊,一边客气一边赶人,但我当时色迷心窍,竟然至此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真是太愚蠢了。 其后的几个月里,这个狡猾的家伙大概也注意到我火辣辣的目光,颇是挑逗了我一阵子,最后当我以为时机成熟可以一亲芳泽之时,他啪甩了我一大耳刮子:“皇上!臣不是这种下贱人!” 纯洁无暇的我都被打懵了。几秒钟之后,他又柔情似水地扑上来捧着我的脸,双目含情,“打疼你了没有?我给你吹吹!” 对,顾亭林就是这种绿茶婊。 表哥居然说他和顾亭林是好基友,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大内总管史八龙很快就秉着拂尘回到殿中。他跑得满身臭汗,气喘吁吁:“不好,顾翰林他被衍庆宫淑妃抓走了!” “什么!”我噌地站了起来,“朕的爱妃捉朕的臣子,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史八龙抄着手瞟我一眼,“不就做那事儿么。” 我只觉得头顶一个闪电劈里,心里切入七个字:我去年买了个表。 “诸妃欺压到朝廷命官身上,倒也稀奇。皇上,这种作风可不能助长,赶紧杀鸡儆猴吧。”表哥一脸淡然,好像这事儿不是他惯出来的,一句话玩转了借刀杀人,过河拆桥,背后捅刀,装绿茶婊。他那在外人面前特意捻细了,再处理成高贵冷艳的声音让我止不住一抖索。 “也怪不得衍庆宫淑妃。”史八龙插嘴道,“听知情人说,淑妃今早一开门,就看见顾翰林光着屁股躺平在门前,一派任君多采撷的浪荡模样。淑妃出生边陲,作风野蛮,哪里见过如此细皮嫩肉的妖孽,登时就把持不住,做下错事……” “那看见你,她知错了么?顾翰林现在可好?” 史八龙思忖半刻,“她打算一错到底。” 表哥一直在旁察言观色,此时拍案而起,“待我前去收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妃。” 我忙说:“表哥,我跟你一道去。” 为了不张扬家丑,我们都换下明黄色的华贵宫袍,来个微服出巡。 衍庆宫淑妃如前所说,性格霸道,武艺高强,在大蛮疆时,是敢骑马赶狼的彪悍妹子,她的府邸也如她的为人,张牙舞爪:亭台楼阁还在五里外,就有围墙把我们挡了去。那围墙上饰铜狮,比我的宫墙还要高大威武。我很久没有走那么远的路了,此时心想,难得来民间一趟,我为啥要管两个都不愿意跟我滚床单的人滚床单的事?于是天真无暇地问表哥:“表哥表哥,这可如何是好?”他一定会管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去赌坊里来两把骰子了。 表哥对树荫下歇脚的史八龙耳语几句,史八龙满心不乐意地走过来,嘴里嘀咕着大中午还加班。他凑近围墙根底子下,捏了捏嗓子,中气十足地大声吆喝起来:“卖面首哦卖面首!新鲜水嫩的面首,自家田地里刚拗下来还能滴露的哦!五钱银子一斤,不好吃不要钱哦!五钱银子一斤,不好吃不要钱哦!……” 果不其然,大门立马从里头轰地踹开,我那面貌白皙、颧骨高兀的蛮族妹子支着方天画戟出来问:“怎样的货色?……是你!”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 淑妃仰天长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唇红齿白,最合本宫心意,只是当年有妖后作祟,让你我不能天天同床而卧。现在既然有人把皇上的皮肉生意做到本宫家门口来了,本宫怎么能客气!” “且慢。”表哥把我推开一边,顾自上前,“我们是来寻人的。听闻淑妃对顾翰林很感兴趣,要将他纳为入幕之宾?” “一般一般!那绿茶婊中看不中用,也只能被男人骑着玩儿。” 我听得心惊肉跳。 我印象中的淑妃虽然悍勇,但好歹也是个清白知廉耻的姑娘,怎么没几年功夫,就把下限破掉了呢!这他妈当年到底是我上她还是她上我?! “顾翰林是国之栋梁。既然淑妃以他为鸡肋,不如我们以一换一,各退一步,如何?” 我赶紧攥住表哥的腰带。听这架势我表哥是要大义灭亲,为了他的好基友牺牲了朕呀!可是朕不也是你的好基友么表哥!难道碗里的就不如锅里的么!岂可修啊!果然,信男人不如信鬼。 果不其然,淑妃下巴一抬,抄起方天画戟朝我一点。“我就要皇上了。皇后你如此高大上,没了皇上在一边束手束脚,想必可以重开后宫了吧!我们俩姐妹,一举两得!” 表哥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便改用四肢攥着他了。他即使被重物缠身依旧站得稳如青松,仿佛这天下不屈的脊梁。我表哥就这样仰天长叹,那一声长叹里有多少抱负与沉重。他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把我拦在身后,一字一顿情真意切道,“放着我来!” “真是好一个可歌可泣的好儿郎,舍了条清白身子,让淑妃娘娘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史八龙不知什么时候与我并肩而立,远望表哥被淑妃挽着远去的身影泪流不止,显然是被感动的不行,我却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朕曾经爱慕过的顾翰林,被朕曾经的爱妃掳走做了面首。朕和皇后前来营救,皇后为了换回翰林,竟然跑去跟朕的爱妃滚了床单…… 史八龙思忖良久,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论是逻辑推理能力还是歹运,都是旷古烁今。我觉得皇上您完全可以出演一部剧,名字就叫做《绝望皇帝》。” 我回过神来,朝着炎炎烈日下的绝境长墙大喊:“不要啊——” 我表哥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悲伤逆流成河,墙根下的蚂蚁窝被我西湖般的泪冲走了一窝又一窝。我看到他自是满脸怨恨,表哥他却看不出有什么神清气爽,依旧是一张死人脸。 我垂着嘴角质问他:“爽了?” “没。” 我从不知道我居然是一个如此容易被感动的人,此时泪崩着扑进他怀里:“你居然要和我的爱妃睡觉……” “没。”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 我绕过他的肩膀望见背后史八龙背着的顾亭林,抽着鼻子问道,“那为什么她放你回来?你是不是骗我?” “没。” “诶?那你想了什么办法?” 我表哥斟酌再三:“我找到了她的症结所在,让她从此改邪归正。我是妇女之友。” “诶?”就你这副拔diao无情的模样? 表哥点点头:“我看上去很凶,其实我很会哄人。” 那你怎么每天提枪就上,你倒是哄哄我啊混蛋! 第5章 回宫的路上,顾亭林把他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我们听。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因为他只能趴着,声带发声受碍。我不愿意让他趴,我表哥也避着他坐在我右手边,于是顾亭林就只能趴在史八龙的膝盖上。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顾亭林这么卖力又这么葛朗台地存老婆本,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把一个尚书的女儿许给了他。 “就是那个女人!”顾亭林失魂落魄地抓了抓屁股蛋子,“我想娶妻很多年,终于有了眉目,忍不住想知道未来妻子的模样。昨天我不顾礼法,爬到了她闺阁外的树上,结果她居然正掀着裙子跟人那个……” 我们替他惋惜。一直不爽地颠着膝盖的史八龙也停止顶他的肺,侧耳倾听。可想而知大家都喜欢伤心的故事。 “是个侍女。”顾亭林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 “钻在她裙子下面的是她的侍女!” “哇!”大家一下子都觉得很刺激。我羡慕嫉妒恨,“看了两个妹子的活春宫你怎么还来跟朕怄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朕让你开了眼界有没有!朕自己都没看过!” 顾亭林叹气:“原本我也这么想……我看了大半个时辰,意犹未尽地离开,却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总之我就跑了,但是未婚妻的那个侍女追了过来。” “啊哈。”史八龙发出猥琐的笑声,随手喝掉了我的矛尖。我只好忍耐着干渴劝慰顾亭林:“你看上她了?你让她做你妻子的陪嫁嘛!” “不……他追上我,我才发现他原来是男扮女装!” 大家又同情地看着他,为这个故事的跌宕起伏而叹为观止。 “他求我不要向皇上告状,我当然不肯……”顾亭林欲言又止,我催促他快讲,他突然变得有点羞涩,“然后……今天早上我屁股很痛。” 车厢里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顾亭林艰难地爬起来看看史八龙:“史公公,你有什么东西顶到我了。” 表哥的眼神飘向史八龙,然后又飘向我。 “他不是个太监么?” 我汗如雨下。 史八龙是我的好友,原本是个纨绔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他又什么都不惜得干,我就把他留在身边。我很难说清楚史八龙的性格,但是如果拿动物比较的话,他就是脾气很坏的猫:我救了他的命,尽力平复他父亲的冤案,给他吃好穿好,他却总是若即若离,一副拔diao无情的冷傲神态,有一天终于指着朕的寝宫,摇摇一扫,“既然你这么全心全意讨好我,这一片宫殿,我就允你跟我一起住了。不过我可跟你明说了,我不会爱上你这种矮冬瓜哟。” 矮冬瓜你妹啊矮冬瓜。 从那时开始,我就没指望他能伺候我,但是他竟然默许我被我表哥按着操了一顿又一顿,那也太不够厚道了,最近几天我正跟他闹别扭中。 但是我没有想到史八龙会故意对我使坏。 比如说,我和表哥大婚,全国休息三天。鉴于我姑姑谋反也可能正处于放假中,所以我让史八龙去通知文武百官明后天休朝,继续沾我的光放婚假,留给我们充分的时间对付那个老太婆。 可是,等我回宫,我就收到了文武百官的补品,它们的功用都很可疑。我问史八龙你说什么了。史八龙说:“他们问我为什么休朝,我就说你屁股痛。” 我差点龙颜大怒,但是我表哥突然在一旁阴测测地笑起来,我只好陪着他一起笑。我就是这么一个圆滑处世的聪明人。 我认为是他把我屈居人下的风声放出去。在他冰清如霜雪的皮囊下,就是躲藏着一个两面三刀的猥琐小人。作为大内总管,史八龙多了根diao,又缺了点婉顺,有时候让我分不清我们谁是皇帝谁是大太监。 顾亭林被抬到宫里整治了暴怒的菊花之后,一直哭个没完。我赏了他一百两黄金,他又顺道要了半年假期,哭哭啼啼地走了。他走之后,我们才想起来,还没问他怎么对付我姑姑。我和表哥严肃地讨论了一下,做出了决定:咱们今天就先洗洗睡,管他娘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我隐隐约约觉得,太监总管史八龙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当然,睡不踏实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表哥一直在我背后啪啪啪地捅我。我觉得做皇帝真累,日理万基。 果然,史八龙立刻就给我捅了个篓子。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天我睡午觉的时候,发现服侍我的宫女站在门外看a/v。她们的音量调得太大了,还猥琐地笑,十分扰人清梦,而且勾引情窍。我是个生理健康的成年男性,不自觉就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然后发现不小心弄错了。那是我表哥的胖次。 那天晚上我蓬头散发地把那两个宫女找来怒斥了一顿,命令皇后整饬后宫的风气。皇后大刀阔斧地搜查了她们的隐秘文件夹。那些文件夹都标注着“科普”、“医学”这种正儿八经的名字,内里却全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后来经过一部一部调查取证,我们判定,小宫女当值的时候,居然看的是“淫曱乱后宫.rm”!这个国家还会好么! 皇后对小宫女进行严刑拷打,命令她们把散布种子的人的说出来。小宫女这就顶不住皇后强大的气场了:“是史公公那里买的种子,三钱一粒,高清无曱码迅雷快传。两钱的打码不说,速度还是100kb以下。一钱银子的都无声啦!” “做的真是好大一笔买卖!”我拍案而起,把胆大包天的史八龙叫进来。史八龙一脸气定神闲,一看就是身怀大招,一放出来就能让我瞬间红顶。说实在的,我有点怕我的青梅竹马,他脑子太好使了,而且脑洞大,防不胜防,我从小就认为他是重度脑穿孔患者,他要盯上了我,那可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我决计逃不掉。于是我严厉地表哥使了个眼色,“皇后,就决定是你了!” 表哥淡然地饮了口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史八龙直挺挺地跪在下面:“臣,知罪。” “你不知!”表哥啪地把茶盅一拍,“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皇上么!知道皇上难办么!皇上的播放器不支持rm格式,你作为太监总管,居然想不到么!你把皇上与本宫置于何地!思、虑、不、周!”表哥伸出食指对着史八龙的方向狠狠点了几下。 史八龙依旧面不改色,对我俩遥遥一拜:“臣已命将作府连夜打造新款插件,卓有成效,再过几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表哥大手一挥,淡然地看着我,“皇上,可以无罪释放了。” 史八龙昂首挺胸步出了大殿。表哥亦是回宫练剑去了。只剩下我与两位小宫女面面相觑。小宫女巴巴望了我半晌,终于忍不住撅着嘴巴说:“皇上,放我们回去嘛~我们八点钟还要去天猫抢购卫生巾的~这里没有无线啦~” 桥豆麻袋!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喂! 正当我这样在心底呐喊着的时候,我的太监总管史八龙木着一张俊脸出现在我面前,把小宫女踢走了。他端着甜品在对面坐下,把东西推给了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痛恨地望着他。 “你知道皇后为什么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他幸灾乐祸地一甩拂尘,神情碧池。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知道他这是要放大招的前兆。果然,他幽幽笑道:“皇上,你知道什么叫淫曱乱后宫么?”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定义阿喂! “皇上和宫妃,那不叫淫曱乱,那叫承恩;皇上和面首,那也不叫淫曱乱,那叫风月。淫曱乱淫曱乱,乱了礼法,皇上现在明白了么?” “你又没念过几年书,你瞎掰掰个啥!直接爽快点来吧!” 史八龙干脆利落一点头:“淫曱乱后宫.rm的两大主角,可是皇后和淑妃。” “what’s the **!” “yeah, that’s the real ** world.” “no……e on, tell me that is a ** joke longlong! isn’t it?” “no.” “……” “ we speak ese now?” “我艸你妈了个逼。” “我妈被你斩了头。” “对不起……” “无妨,反正这是我在淑妃房间里装摄像头的初衷。”史八龙邪恶地舔了下唇角,“sweet revenge.” 我暴虐地蹂躏着眼前的甜食,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了,我大婚才四天!虽然是二婚但好歹是个惊天动地的婚礼!但是在第三天,我表哥就当着我的面和淑妃滚了床单,然后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告诉我:没,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我啪啪啪。然后第四天我的青梅竹马就把他们俩的床戏刻录成“淫曱乱后宫.rm”挂到网上做为系列首发赚三钱银子一粒种子的腌臜生意!然后我还在他们俩的呻/吟声中变硬了跟我表哥滚了床单!我艸艸艸艸艸艸艸艸! 第6章 我现在完全可以出演年度狗血大剧《绝望皇帝》了有没有!有没有!还是那种可以放在“科普”、“医学”文件夹之中的版本!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史八龙拍拍我的肩膀,“他的出现本身就太可疑了,先后离奇暴死,他就马不停蹄地上位,连你这样子的矮冬瓜他都提枪就上,他图个什么呀?现在回头是岸尚不晚。哪天被他吃干抹净那就来不及了。” “龙龙,你真好。”我放声大哭着扑进竹马的怀里,史八龙摸摸我的头。我在原地端坐了片刻,回顾自己近几天来的精神状态,发现我有斯特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我居然没有想过反抗!我怎么可以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每天像个死八婆一样疑神疑鬼,猜他外面有没有小三、猜那小三是不是我小妾呢!难道朕要一辈子靠马应龙吊命么! 我当初答应外公娶表妹,后来表妹变成表哥,还不许退货打差评,完全是对付长公主的权宜之计,好比饮鸩止渴。我难不成要把鸩酒当饭吃,了断了此生,就像被温水煮的青蛙?!我想到这里,悲痛得小**都要掉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交易,我要找回主动权,找回我天下之主的尊严! 于是很快我就出现在了掖庭宫前。 我看着昔日熟悉的宫殿,一时间泪如泉涌。从前,掖庭宫里住着三千如花美眷,但是因为阴险的表哥把她们统统放出了宫,这里只留下一些七八线小城镇城乡结合部出来的洗脚妹,我大概从此都与高贵温婉的女性没什么关系了吧。这样真是白白便宜了不知道哪个庄稼汉,还有我表哥,还有洗脚妹!今天要不先找个洗脚妹凑合凑合吧! 这时,掖庭宫里传来欢声笑语,脆生生娇滴滴的,一点都不像我表哥,他成天只会阴着脸呵呵,而且绝不会让我在上面,绝不会!而这些女子却绝不会在我上面,绝不会!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我爱死她们了。 我心痒痒,大着胆子偷摸闪进殿前广场,可怜我都快忘了女人长什么样,却看到史八龙坐在台阶上,身边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适婚少女。他正在讲些什么,把一群莺莺燕燕哄得咯咯直笑。我心里又悲又喜,悲的是这些姑娘原本都是我的,喜的是她们全都以为史八龙是个太监。我简直要像死八婆一样仰天长笑了。 但是我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听到史八龙说:“……然后皇上就被丢到了书桌上。皇后冷冷地让他自己弄,皇上一边哭一边弄,皇后看的心头火起,就一脚踩在他那里。” “哎呀呀,这么凶啊……”姑娘们两眼放光,“不过史公公,那里是哪里呀。” 史八龙淡定地眯着眼睛,“那里。” 我觉得小**很疼,我那些小宫女们却统统很婊地笑起来:“后来呢后来呢!” 史八龙从身后抽出一大叠黄书,“三两银子一本。” “好贵啊!” “有‘宝龙舟表哥夜戏痴情帝’的番外。” 女人们哇地一声,不一会儿书就被抢光了。我气呼呼地冲上去抢了一本,宫女们立刻惊叫着跑走了,跑得比我还快。我把书粗粗一翻,不是“他的欲/火点燃了整个御书房”,就是“他的空虚被男人的热液填满了”,居然还有插图。我气得把书丢在地上,让他好好解释解释。 史八龙淡定地坐在原地,很婊地笑起来,“你不临幸后宫,她们都很饥渴,我身为大内总管,不能不管,替她们画饼充饥,义不容辞。” “你写我俩干嘛!” 史八龙把脸一沉,“谁写你俩?!古往今来多少皇帝和表哥!你如何凭白诽谤我!”说完就四十五度角看天,哀叹了一声,“可怜我十八岁爹被砍了头……” 我最受不了他这一句,“你就这么缺钱么!好,好,我给你!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我从鞋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史八龙不高兴。我快要哭出来了,“我姑姑把持着国库,我表哥又把宫库收走了,这是我所有的私房钱了!”史八龙这才不情不愿地接下。他不是太监,却还那么贪钱,可见贪钱跟有没有**是没有关系的。 因为我断了他的营生,史八龙处心积虑想要报复我,后来几天总在御书房的书桌上洒玻璃渣。 朕背上真疼。 很快,他又给我惹来了一个大麻烦。他把一个宫女的肚子给搞大了,让我帮他挡一挡。我大怒:“你这是让我喜当爹你知道么!你既然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那你就娶她呀!娶她呀!” “我是个太监。”他横了我一眼,“别人会以为我喜当爹。” “你太监你个鸡/巴呀!那你就别做太监了呀!这样吧,你别当大内总管,我找个正经营生给你,行么!” “不。”史八龙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能够这样不动声色地泡在女人堆里的工作,实在不好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吊女人奶罩,很婊地看着我。他就这样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地把奶罩扎到了额头,奶罩上一左一右写着必胜两个字。 “你真是好变态呀!”我被他深深地震惊了,“……你还有多的么!” 史八龙又给了我一吊,我也扎在额头,时刻沐浴着少女的体香,小**都要掉了。所以当我表哥一进门,就看到我俩陶醉在春风里。他扫过来的眼神冷得像冰,我和史八龙冻得直接面瘫。这时候,史八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扑通跪下:“启禀娘娘,皇上……是喜脉啊!”然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说,怀孕的人都要在头顶上扎根头绳。他还说,我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为他生一大摞大胖小子。 我大惊,忍不住就要唾他一脸,这个史八龙,既屈服于表哥的淫威之下,又不放弃让我背黑锅!只不过由喜当爹变成了喜当娘!表哥流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我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赶紧捂住肚子诶哟诶哟叫起来,还作势干呕了几下,史八龙叫来太医马应龙,让他给我开几副安胎药。我表哥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思忖。 当天晚上我对表哥哭诉:“朕贵为天子,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却因为你的缘故,突然怀了孩子!你以后不能再对我这样那样了!你也为孩子想想!” 表哥二话不说,依旧像往常一样对我这样那样,不,比往常更粗暴的这样那样,然后第二天指着床上的血说,“孩子掉了。”他丧心病狂地笑起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对着这么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汉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这诗尼玛哪里应景了?!肛裂的血能够滋润后/庭的节奏么!根本不搭啊我呸! 我又被迫休朝,把马应龙叫来。御医马应龙专业治痔疮二十年,此时以业内资深专家的身份严肃地叮嘱我:“再那么下去,可要脱肛了。”我能从老臣子眼中看到拳拳之心。我抓住了救命稻草,带他去见表哥。 马应龙是个忠臣,对脸色阴测测的表哥也没有任何花言巧语,还是那一句话:“再那么下去,可要脱肛了。” 表哥不慌不忙问:“马太医有什么办法么?” 马应龙一拱手:“臣专业治痔疮二十年,皇后娘娘可不要小瞧臣。办法嘛多得是。” “完全没问题?” “完全没问题。” “那就请马太医不吝赐教。” “娘娘客气了。” 我看着他们相谈甚欢地携手远去,后/庭一缩。总有一天,我大概会变成那条因为巴甫洛夫反应成天拖着涎水的死狗吧。不过还好死前我还收到了一大笔钱,我嘿嘿笑着,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银票,数了数有十万两。这是我表哥给我的流产费,嘿嘿,赚了赚了。 我还没把钱捂热,就被史八龙讹走了。“你流产什么流产,我这里真有个要流产的呢。一尸两命人命关天,你先借我垫垫。”隔了一天,他就把那个怀孕的宫女送出了宫,表示钱货两清。 我了个大槽,我用身体换来的血汗钱最后就给他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当天稍晚,我七哥匆匆进宫来见我。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扑过来用力握住我的手,我被他扑倒在地,差点被弄成终身残废:“小十三,我……我有事与你商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七哥那一双甚为妖孽的桃花眼水灵灵地望着我。他是我唯一的亲兄弟,这个世上与我血缘最近的人。不论他向我提什么要求,我都无法拒绝。都说天家无父子,我们俩兄弟,那可叫做一个铁!为什么捏?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先皇有十三个儿子,我是小十三,但这并不妨碍我做皇帝,因为我有个很彪悍的妈。 第7章 我爹死的时候正是年节,肃杀的烈风也挡不住帝都沸腾的喜气,我妈看我爹在她身上得了马上风一命呜呼,非常冷静地把他翻了过去。他那个时候像个光溜溜的大棒槌,竖了个小棒槌在身前,睁着眼流着哈喇子,傻乎乎的。我妈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摇了摇我的摇篮,走出门去闭了宫室,把我跟老爹关一块儿。那段时间我喝不到奶,成日被灌米糊。地龙烤得暖,我爹就发臭,很恶心,我连米糊都吃得少,所以我十五岁上就再也长不高,骑个马还能颠下来。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我就变成皇帝了。不过反正襁褓都是明黄色的,对我来说没有两样。听说那个时候,我几个兄弟都商量着一齐干掉我妈,我妈抱着我在承德殿上严阵以待,结果他们还没打到宫门前就自个儿打起来了。最后是我三哥,身上染着其他兄弟的血冲到殿前,大吼着“匡正帝血——”但他开场白还没念完,我妈抬起一箭就射穿他的眉心,让他保持着张口的姿势颓然倒下。 我妈横眉一扫,殿中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口称万岁,外头的三千御林军亦是丢盔弃甲,甘愿雌伏。我妈一挥袍袖,登基了。 对了,她大侄子——也就是我表哥——跟她长得挺像。所以那一幕的我妈,经常被我脑补成我表哥。 七哥是我妈唯一留下来的皇子,我和七哥关系很好。七哥之所以安全无虞,是因为他毕生的梦想是做一个伟大的戏子。而且即使他的梦想不是做一个伟大的戏子,而是做一个伟大的皇帝,七哥也能活下来,毕竟这种高端大气的梦想他都达不到。他还在贵妃肚子里的时候,就提前被歹人弄成了个怪胎,所以他一出生就……就很怪。 比如说他周岁抓周的时候抓了一个避孕套,我父皇认定他是个淫贼,从此为父皇所不喜。 事实上回去后,七哥就把父皇送给他母亲的夜明珠塞进避孕套里,还装了水,做成了一盏炒鸡水雾灯,直到现在还挂在关雎宫里,朕挺喜欢的,把它装到了寝宫中。这还只是七哥干过的怪事之一。我觉得他很有天赋做一个工程师geek,但是他就是想当戏子,只是他实在没这个天赋,他昨天才在我的婚礼上如愿以偿地唱了一折,我到今天早上头还很晕。 我真为他感到难过。我的七哥,他龙章凤姿,风流潇洒,一眼望去就该是《王爷的小野猫》、《王爷的棉花糖》、《王爷的野蛮娇妻》、《王爷的叛逆小妾》之类的王爷文里理所应当的男主角,可是每次他一说话就暴露了路人甲的属性,更何况他还有颗巨大、巨尖的虎牙,成天傻愣愣地露在嘴唇外面。一下子就降低了n个层次,让他完全可以客串长得太过大个的宠物小精灵。 看他如此惊慌失措,我给他吃了点甜点压惊,还用梳子用力把他脑袋后头的呆毛压下去。就这样过了老半天,我七哥终于安定下了心神,支支吾吾地说,他不想让顾亭林跟他一起住了。 自从我看破顾亭林葛朗台兼绿茶婊的属性,我就勒令他搬出状元府,想不到这个吝啬鬼宁可游荡在街头也不肯租房子住。我七哥心思单纯如白纸,看堂堂翰林差点要在大雪里冻死,就把他放在肩膀上带回了家,当小小鸟养在王府。 我听说这件事,一开始特别生气,因为我虽然脾气好,也是会发火的好么!顾亭林勾引了朕又给了朕一耳光结果转身就投入七哥的怀抱,我羡慕嫉妒恨并担心我七哥hold不住他。但是当我走进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王府,就看到顾亭林穿着轻薄的亵衣坐在窗台上,光着脚晃荡,夕阳在他身上投下绯红色的阴影,乍一眼望去真是个特别美好的小少年。而我的七哥就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把甜点扯碎,神情温柔地喂到他嘴里。 我当时就被这一幕萌到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大腐男!我还请史八龙画过他们的同人本啊啊啊啊啊捂脸! 顾亭林在七哥的王府一住就是两三年。我虽然不喜欢他,也鲜少跟他走动,但是我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他就是我的七嫂了啊!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们一直没有到我这里来领证!我好急啊,我这么想当月老,可是他们居然还在喂食的阶段,岂可修不是应该用你胯/下的巨物去喂么七哥!于是我心生一计。 作为帝王的我虽然表面英俊潇洒风流不羁,但是内心深处其实住着一个死八婆,那个死八婆怂恿我下旨让顾亭林娶妻,以此来刺激一下我单纯二傻的七哥,成就一段美满姻缘。结果顾亭林居然欢天喜地地取出老婆本准备娶媳妇了!他还跑去偷看人家!报应很快就来了,他的未婚妻跟人啪啪啪,那个人还追上来把他也给啪啪啪了! 想到这里,我就知道七哥为什么会来找我了。我好心办了坏事,不但没有催进他们的感情,反倒让他心爱的小小鸟被人啪啪啪了!我真是该死…… 我扑通一声跪倒,抱住七哥的大腿涕泪横流:“哥我错了,哥你饶了我呗!我们带他去马应龙那里做处男膜修补手术好么!” 七哥俊脸扭成一团:“你也知道了!真是吓死我了!” “这种感情不应该叫吓。”我严肃地指点表哥,“这更应该是接近于悲伤,痛苦的感情,甚至还有一点点嫉妒。” 我伸手把他的五官摆弄成哭丧脸,可是他很快就回复了原状,双目圆瞪,脸色苍白,好像正处于凶案现场。“我昨天唱完戏回府,走过淑妃门前那条荒凉的小路时,发现顾亭林他在和一个男人乱搞,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他紧紧皱着眉头,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坐姿:“如果顾亭林哪天晚上突然冲过来强/奸我怎么办?他还可能带着另一个男人一起强/奸我。” 我看着他八尺的身高,以及和我表哥不相上下的结实块头,陷入了沉默。 “想到这种场景,你就没有觉得很快活?”我终于忍不住问,“当然,没有第三个人,只有你和顾亭林。” “啊?”七哥不能理解,“什么意思啊小十三?” 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很糟糕,我开始不停地打手势:“想象一下,你和顾亭林,在你们家的卧房里,宽衣解带裸裎相待,然后你亲他呀,抱他呀,随心所欲地这样,那样,这样,再那样,就像那天晚上那个人在他上面做得那样……你有没有觉得热血沸腾?” 七哥思考了很久。“我想不出来,这太难了。你知道我可没有想象力了。” “顾亭林长得挺好看的呀!你不也挺喜欢他的么?!不然你干嘛在府里养他两年,你不就是想想上他么?!”我快要抓狂了。 我七哥兴高采烈地说:“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呀!” 坑爹呐这是!坑爹呐!这是哪门子正常向的剧本啊!拆cp拆得如此丧心病狂啊! “别胡说八道!你这样你让亭林怎么想,他多伤心啊。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你骗鬼啊!” “就几天前。”七哥有些羞涩地垂下了眼睛,“我觉得她挺好的,哪天给你带来看看,你就给我俩赐婚吧……还有,这关亭林什么事儿啊?!我觉得他作风淫/荡,贪财好色,也不适合再住王府了,你想个办法让他搬出去住吧,我不好意思撵他。” “渣!” 送走他我简直哭得停不下来了。他亲手埋葬的何止是他与顾亭林的姻缘,还是朕一颗向往美好爱情的少男心好么!那一幕的场景出现在我深深的脑海里,作为美满姻缘的典范,在无数个被我表哥欺压的夜晚,抚慰我破碎的心灵。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我表哥他的人生哲学就是:just do it!所以我格外珍惜好么!朕已经替他们规划好了幸福一生,要用朕熊熊燃烧的腐魂为他们铺平道路好么!朕不重用顾亭林也是为了让我七哥显得更man一点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他们居然都是直男! 坑他妈的爹啊! 我表哥回寝宫的时候,我正坐在贵妃榻上赤脚抱着膝盖。珍藏的七林同人本甩了满地,偷录的广播剧也丢进回收站全部清空,蓝色的进度条已经跑了一大半,连贴在衣柜里的限量版海报也被我扯得稀巴烂。我表哥揉揉我的脑袋,“神经病。” “你才不懂呢你跟我不是一个次元的!”我拿等身抱枕狠狠砸他,砸完手一软,艾玛,玩过火了。转念一想,反正也就这么着了,我这辈子还能经受什么更惨烈的么!不可能了!怒从胆边生,更用力地乱砸一气。我表哥依旧顶着张死人脸俯视着我。 等我打累了,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等身抱枕:“谁说不是一个次元的。” 他把我的七林抱枕丢到地上,把他那个抱枕塞到我怀里。抱枕用了很多年了,白绫都变得有点脏脏的,布料因为经常揉啊抱啊变得很软很软,手感不怎么样。 上头的人是我。 第8章 我娘唧唧地哭了起来。我表哥连人带抱枕把我整个拢住了。 我突然觉得,如果有人看到我们这一幕,会不会也会喜欢上我们,为我们写同人文,画漫画,做广播剧,每天抱着等身抱枕像是抱着自己梦里的美满姻缘。 我想着想着涕泪横流地笑了出来。 “表哥,这是你什么时候订做的呀。” “很早了。跟师傅学武的时候带上山的。” 我主动亲了他一下下,“表哥,那我想问一件事。” “说。” “这上头摸起来白白硬硬一块块跟浆糊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 “……” “……” “……” “……” 好吧,是我,我也不会喜欢“朕表”这种蛇精病一样的cp的…… 我知道,我知道…… 更何况我表哥跟淑妃拍了《淫/乱后宫.rm》我们就应该一拍两散! 结果我表哥眼神一厉,“谁说是我与淑妃。” 他打开视频,立体环绕音响里马上传来熟悉的呻/吟声,原来《淫/乱后宫.rm》根本不是a/v是gv啊,那gv的男主就是我俩我了个大艸! 然后我居然就破涕为笑扑进了他的怀抱! 我们还花了三文钱向史八龙买了剩下的gv种子开着视频干了一晚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史八龙的针孔摄像头没有拆掉的话我俩完全可以去竞选猎奇向gv了好么! 观众电脑里的两个男猪开着电脑做而电脑里的gv又是他们俩然后就会无限循环下去了好么!恐怖片的节奏啊! 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 第二天起来,我的寝宫里完全就没有七林那对cp的任何痕迹了,好像他们凭空蒸发了一样。我的书柜暗处全是我们的同人本,史八龙那个系列的全集一本不拉,扉页上有他的签名不说,居然还有宫廷画师画的guest图。我扶着腰摇摇头,放回远处,激活电脑的屏保,打开文件夹点开第一期广播剧,拉到最后才听到表哥说,“快脱。” 哪有这么晚出场的男主角啊一定会扑街的哼! 我心满意足地穿上皇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离开寝殿的时候我突然回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我仔细检查了书架,文件夹,脸色越来越沉重。 首先,我珍藏的茉大大的限量签名写真集,都没有了。那可是我最爱的茉大大啊!我作为皇上,虽然想上谁就能上谁——表哥除外——但也是需要一个sex symbol的!茉大大就是我的sex symbol!一个没有春梦的骚年,怎么能完整?! 其次,谁来告诉我这个cp为什么叫“婊朕”?!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嫖朕一样。 “因为如果叫表朕的话,大家下意识没法联想到皇后是个女人,政审的时候通不过。加上一个女字旁,那就非常简单利落清楚明白地昭告天下,皇后是女人。”史八龙严肃地说,“作为作者我也不想的,但是出版审查谁都绕不开。” “这是何等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皇后如果是女人需要如此欲盖弥彰么!还有那劳什子政审,政审归谁管?” “礼部尚书。” “……算了,那老头太会叨叨。退一万步讲,为什么是我表哥写在前头?” “有几方面的考量。第一,如果是寻常的帝后cp,同类型太多,古往今来这么多帝后,皇上你既没有文治又没有武功而且性格平平,从头到尾也找不到多少萌点,你还想跟他们去拼?!如果不做出一番设定上的调整,立刻就会被广大人民群众抛弃的,你不知道我们勤劳勇敢朴实智慧的劳动人民是很难取悦的么?第二,are you kidding你在上面?我是一个严肃作家。”史八龙露出那种非常不屑的戏谑表情。 我沉默了半晌,“可是这样我很没面子诶。我是皇帝,我不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对。” 史八龙欣慰地笑了,走到我身后帮我整整龙袍,“没错。你明白就好。” “所以不论我俩在不在一块儿你都是人生赢家?” 史八龙笑得更欢了。“你还是防着点儿,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不,已经吃干抹净了,就别被人始乱终弃就好。到时候骨头都不给你吐一根的。” 我总觉得史八龙知道些什么,关于我表哥的。但是因为当时我表哥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没有能够问下去。但是不可否认我心里也很疑惑,我表哥他到底图的什么?他这么狂帅酷霸拽,八成就是来骗我这种小少年的。我觉得即使他的寝宫里挂满我的海报,床上也摆满了我的等身抱枕,我也得防着他点儿。就跟史八龙说的那样,我比起他还嫩得很,早有准备免得被人骗身骗心。 当天下午,七哥特别高兴地进宫来告诉我,说顾亭林走了。我由衷地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可怜的绿茶婊,他心里该多难受。“你对他说了什么把他逼走的?我不是让你慢慢来,这件事让我解决么?” 七哥一愣,“不是你帮我做的说客?” 我和他都奇怪了,既然我们都没有动手赶他,他怎么就自己走了? “一定是他觉察到你对他的冷淡,伤心了,自己躲了起来。顾亭林这种处女男,心眼就头发丝那么点,说不准他某天撞破了你与那贱人的好事,心里想着:与其整日在你家受你的嫌气,还不如死了干净!”我忍不住拿出帕子点了点两边眼睑,为这种家庭伦理剧中永远势弱的受方掬一把同情之泪。“他不会真找个地方上吊了吧?” 七哥面露尴尬:“十三,你是不是最近渣攻贱受文看多了,整个人五迷三道,都演上了。小顾哪儿那么大气性。我们俩清白得很。” “你放屁,你们都叫清白,那潘金莲和西门庆还是校园纯爱呢!” 我七哥被我一威吓,本来挺高兴甩掉了这位同居人,现在也惴惴不安起来,我借了他一队御林军和他的王府守卫一起找,把城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结果。 正当我们当真要开始刨死人堆的时候,顾亭林突然蓬头散发地出现在王府前,把正在吃夜宵的七哥吓了一跳。顾亭林的外套被人剥掉了,只穿着矜衣,还被打成了猪头脸,嘴角肿的老高。现下已经入秋,天气挺冷,他这么一瘸一拐抱着胳膊自己跑回家来,我七哥就像是发现自己养了多年的博美走丢之后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当真心疼得要死,赶紧搂到怀里,让人热了鸡蛋面给他压惊。 顾亭林语无伦次地一边哭泣一边诉苦,好歹讲清楚了事件的经过。原来,昨天他惨遭爆菊之后,在内心深处隐秘的地方,冒出可怕又羞耻的心声:还不赖哦~ 所以当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怂恿他私奔的时候,顾亭林没把持住,居然真的萌生了浪迹天涯的心思。他认为经历过那混合着野战、强/暴、羞耻y的一夜情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之前的二十多年他都一直想找真命天女来着。 结果当他打包着所有家当来到荒郊野外之后,就被男人抢了老婆本——包括我那一百两黄金。男人临行前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消息传到寝宫,我蹭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我表哥皱着眉头翻身:“大半夜的,干什么去?” 我急着套鞋:“现在绿茶婊可是躺在七哥的怀里吃鸡蛋面嗷嗷嗷嗷!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表哥倒了回去:“你让史八龙去画不就完了么——史公公!” 史八龙在外头怒吼:“加班工资一小时五十钱!现在就付!我知道皇上已经一文钱都没有了,娘娘你不能欺负我们出来打工的。” 不让我去看现场,我急得小**都要掉了,坐在床边狂摇表哥:“不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听我说,我现在算是理清他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以我资深腐男的眼光来看,我七哥对绿茶婊一定是有意思的,而绿茶婊虽然是个弱受,但架不住他渣呀!这么多年来我七哥等得心灰意冷,却屡屡被绿茶婊勾引,抛弃,勾引,抛弃,徘徊在爱而不得的深渊,于是我给绿茶婊的指婚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终于下定决心,想默默地随便找个什么人娶了算数!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婚事黄了!绿茶婊遭受了身心双重打击,只要有人给他一点慰藉他就可以岔开双腿了!我七哥那么多年的苦不是白吃的,一定要he!他们现在就是一间充满煤气泄漏的厨房,我就要做那根导火索,把他们砰得一下点燃……说不定以后就可以看到生子产乳了嘤嘤嘤!” 我表哥露出微妙的表情。 我意识到我貌似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最后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穿上衣服跟我一道摆驾七王府。史八龙满心不乐意地在前领路,直到我表哥把荷包拍在他手里,才停止了碎碎念。 第9章 我前脚刚到,御林军就上报说,那个欺骗顾亭林的贱男已经抓到了,事发当时他正在私奔途中。顾亭林哭得跟个兔子似的,从七哥怀里抬头:“等等,我人还在这儿呢,他跟谁私奔啊?” 御林军尴尬地看他两眼,“跟您未过门的妻子……” 顾亭林一愣,继续大哭,简直要哭晕在七哥怀里了。七哥像来温柔,此时笨拙地搂着他清瘦的双肩,哄孩子似的拍着,我的心都要化了,好萌好萌,抓着我表哥的胳膊使劲乱掐。我表哥道,“把那对男女放了吧。亭林的婚事既然泡了汤,七哥你就多担待着点儿,他近日多灾多难,他要有个什么要求你就尽量满足他,毕竟这么多年同住一个屋檐……” “今晚就陪他睡吧!可怜的小顾,他都该有心理阴影了!” “那他强/奸我怎么办?”我七哥犹豫地问道。 “随他强啊!失恋最大,是不是啊皇后!” 我还要再说下去,表哥却问七哥要了一间房,把我拖走了。他骂我八婆,“你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成天就想着这事儿?你批折子有这么认真么?你开朝会有这么认真么?正事不做成天刷本命,像话么?” 他说我,我特别不高兴,把靴子一甩坐到床头,“我关心我哥不行么。再说我也没有亲政啊,我姑姑就想我什么都不管,翰林学士也都票拟完了,就让我批个红就行。我坐那儿成天跟个小学生似的抄纸条,你还不许我刷个本命啊。” 七哥的王府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传下来的,地龙架设得不是很好,房间里不够暖和,表哥让人打来热水,然后捋起袖子,坐在矮凳上给我洗脚,“他们不想你管,你就不管,哪天他们要你死你也去死?懒就懒,还强词夺理。” 他以前至多就是冷,可今天晚上板着脸特别凶,训得我一无是处,我鼻子一酸就哭出来了,钻进被子里不想理睬他。但是被子里很冷,后来他躺进来从背后抱着我,我才暖了点。 “以后不许再五迷三道管他俩的事,也不许成天刷微博,好好学着处理政务,听到没有?” 我不吭声。他这么凶得管我,没收我的同人本删掉我的广播剧,不许我干这不许我干那,我娘都没有这样子的。 他把我翻过来,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听到没有?” 我憋着嘴说听到了,一张口又委屈得哇哇大哭。“你把我的茉大大的限量版签名写真集丢掉了呜呜呜呜……” “丢掉了,以后好好做皇帝。”表哥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把我蒙进他怀里,像七哥那样笨拙地拍着我的脊背,我伏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亭林哭了一夜,第二天腆着脸跟我们一同用早膳,想要重新回朝上任。我哪里还计较他曾经是想跟个男人一去不复返,此时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昨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洞房花烛卿卿我我,然后翻云覆雨红锦地皱!噢噢噢噢好想看七哥和绿茶婊乱搞啊啊啊啊!一定是很激烈的那种乱搞!但看他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模样就知道了! “你刚刚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应该在家里再多休息几天嘛,这又不急的,况且七哥又不是外人……”为什么朕说话已经带上了妯娌的味道,不用看朕都知道自己眉眼带春啊啊啊!否则我表哥也不会那么狠地踹我。 表哥他却对顾亭林郑重其事道:“应当收收心了,最近几天过得如此放赖,让别人看了笑话。今天开始照常去翰林院点卯。”他说得那么直白,顾亭林当即神情有点不太自在,幸好有七哥颇体贴地爱抚他的脊背。顾亭林有了靠山,更加娇弱无力,咬着嘴唇一脸小媳妇样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我就爱看他这幅样子,恨不得让我七哥当场把他操翻在地。 七哥安抚完顾亭林后,突然正儿八经地站起来说,“今天正巧十三和弟媳都在,择日不如撞日,我有件事要宣布……歌微!” 一个皮肤微黑的高挑女子聘聘袅袅从外头走来,身材巨好,那个曲线我了个大艸,跟醉了酒的s似的。七哥拉着她傻笑着走到我面前,“这就是你七嫂。你看啥时候给我俩办个事?” 我流着口水看了半晌,被我表哥脚脖子都快拧下来了,突然一想不对,绿茶婊已经一股脑跳下桌子捂着脸跑开了。表哥朝我递了个凶狠的眼色,追了上去。 “女朋友?!……你,你女朋友?!你有个女朋友还要结婚?”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啊。”七哥看他俩都匆匆离席,很有些愤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歌微?他们应该从来不认识她吧!” “不是这个缘故,不是这个缘故。是……亭林他心情不太好,七哥,这不是个带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的好时机。呃,等我空下来举办一场宴会,咱们再重新来过?你看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给……歌微带来。” 七哥耸了耸肩膀,眼里透着失望,“我只是想把她介绍给你,你是我弟弟。我们也都没有长辈,按照天地君亲师的顺序,你也勉强可以做我长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感动地拥抱了七哥,然后勉强抱了歌微。大约一刻钟后我七哥强行把我和她拖开。我勒个去她的胸脯可真软,屁股也很翘,啧啧。 但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死八婆又发现了一桩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在这场不愉快的见面里,歌微一直都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盯着角落里的……史八龙。 我把史八龙叫出来,“前几天你跟我说你把一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呢?” “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那也没必要知道吧。”史八龙依旧顶着张面瘫脸,但是我可以显而易见地发现他很紧张。我们俩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会不知道他不停地把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到左脚是烦躁的表现?更何况他心虚得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说。”我冷冷道,双眼尽可能集中,迸溅出锐利的目光。平常我表哥这么来一下,我就跪下了。史八龙却摇摇头,“斗鸡眼对我没用的皇上。” 我喘了几口气,回到屋里,然后假装摔倒在地,跟在我身后的史八龙立刻扶住了我,我死赖着也不起来:“叫马应龙!把马应龙叫来!” 马应龙很快就来了,干御医这行就要跑得快,否则下一个砍头的就是你。马应龙一来我就好了,他有点迷糊地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我咳嗽了一声,挪到他身边,“看那个女的,你觉得怎么样?” 马应龙绯红了脸:“谢主隆恩。” “你想多了。” 马应龙立刻回复了那张仿佛在福尔马林里浸泡多年的脸。干御医这行,除了跑得快,还有一个特色:找不到女朋友。像马应龙这样职称比较高级的太医,只要负责我和皇后这样等第的健康状况即可,但我是个男的,皇后也是个男的,我和皇后周围也都是男的——表哥防着我呢,漂亮姑娘不知被他藏到哪里去了,马应龙想摆脱单身就要搅基,他研究痔疮多年,想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而职称低点的更糟糕了,煎药的,成天都对着晒干的中草药,连个花仙子都不可能有,最后都能跟药嘴儿搞上,朕有一阵子还真不敢吃他们的药,直到听表哥说阳精挺补的。外科的则成天对着破碎的人体,再大的**都被精密的医学知识浇灭了。麻醉的更惨,成年累月看不到醒着的活人,干个几年就失去了语言能力,跟人猿泰山似的全靠打手势交流,其中幸运得中彩的,就被前头所说的那些煎药医师骗去做了小受。至于帮助宫里人缓解宫斗压力的心理医生,从我爷爷那朝开始,死亡率就超过了就业率,还都是自杀。 所以马应龙如此饥渴,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是此刻我只想让他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怀孕?” “四个月。男的。”马应龙只消看上一眼,便得出如此结论。怪不得他们都说马御医瞪谁谁怀孕。 我望着对歌微殷勤比划怎么打马球的七哥,以及站在一边顾自生气的史八龙,一个头有两个大。七哥那么幸福的笑脸,那么闪亮的大虎牙,我一刻都看不下去了。我跟他匆匆道了别,让史八龙去整理车驾,我自己则去后院找我表哥回宫。结果在七王府的水榭旁,绿茶婊靠着我表哥的肩膀哀怨地啜泣,而我表哥搂着他静静望着湖水,看起来很温柔。他平常一看到我就是提枪就上有木有,有木有! 我就知道我这样温柔恭俭让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叫他绿茶婊的!艸!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第10章 一回宫,我就把顾亭林调去了工部做侍郎,他刚收拾了包袱,要进宫投奔他的太学同学、当今皇后,一听调令就面露土色,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想来可以在码头那里找个安身之所。他从翰林变成侍郎,明升暗降,工钱是给多了,职称也变成正四品,就是以后成天灰头土脸在码头做包工头,想来过个把月就能晒得皮糙肉厚。呵呵,到时候就去坦桑尼亚做你的绿茶婊吧。 我表哥听说之后眉头一皱,大中午的跑来找我,“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倚在贵妃榻上,简直恨不能在他面前涂指甲油来展现我的胜利,后来一想我是纯爷们,这样不太合适,只好作罢。我表哥看到我这幅样子,面如寒霜,“你把他叫回来。” “这么快就心疼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表哥挥开我的二郎腿,在榻上坐下,“他刚被人强/暴,又失恋,你居然把他调去造大桥,你不怕桥塌?” “你分明是偏心!工部就不是六部了?工部庙小就容不得翰林这尊大菩萨了?总要有人下基层为广大劳动人民做贡献,为什么顾亭林就不行?” “他的才能不在修桥。你把他召回来,户部或者吏部都可以。” 户部吏部,一个收税一个管官,都是肥差,他分明就是向着顾亭林,我真是烦死他了。他平常都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碰到我就嗯,啊,要不就是晚上嗯嗯啊啊,都不带多说几个字的,现在居然为了个顾亭林一口气跟我吵了起来,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这回我也看开了,死也不下诏,有本事你弑君啊,结果他居然取了国玺自己盖了个印,堂而皇之地走了。我立刻吩咐史八龙,以后皇后再来昭阳殿,就把他打出去!见一次打一次!我还不信了,堂堂近卫军打不过个皇后。 史八龙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追求妇女独立和解放。” “就是!”我应和之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扶了扶额头。看到他的脸,我就想到另一件烦心事,“老实说,歌微是不是你的女人。” “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我们俩只是偷情,可能连偷情都算不上,我只是经常势弱博取女人的同情。第二,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应该一直都以为那晚上是加热过的黄瓜。”史八龙为自己辩解。 “真恶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我不想替你擦屁股,我觉得你自己去跟七哥解释会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非得做什么?历史上也过这样的故事,他们什么都没做,结果也很好。” “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子。” “吕不韦送邯郸姬。吕不韦把自己怀了孕的侍妾送给秦昭王,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鸠占鹊巢,成就千古一帝,这个故事现在又要重演了,大概就在二十年以后,作为重大历史的参与者你就不觉得幸运?” 我让他滚,“我可是皇帝,我才是重大历史的书写者。” 史八龙敏锐地对我进行人格分析,证明我绝不可能成大器,然后又严肃地对我指出,因为表哥的存在,我这一脉的帝系会因为没有继承人而断绝,将要继承大宝之位的将是与我血缘最近的七王爷一系,而七王爷的嫡长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严密的论证让我完全找不到破绽,为了阻止我家被史家篡权,我打算立刻行动,处理掉歌微。 “处理掉她,顺便也把顾亭林嫁过去,是吧?一箭双雕。”史八龙靠在门边对我呵呵两声,满脸不屑,“你真可以去演《绝望皇帝》了。” 我很潇洒地跟他说:“顾亭林和我七哥会不会在一起,看他们俩的姻缘,从今天起,这事儿我不管了,他就是要跟皇后一道,我也双手赞成!我跟皇后没关系,我们不熟。” 史八龙微微点了点头,“你好久没单身了。” 我也松了口气,是啊,朕好久没单身了。 “晚上一起去看蹴鞠?”史八龙掏出两张门票。 我笑。 当我身上穿着蛮族骑射服、脸上绘着匈奴国旗进场的时候,依稀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大婚前。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一条好汉子,每天捧着爆米胖和史八龙一起无忧无虑地看蹴鞠,逸兴遄飞时,还要拿着那种可伸可缩的喇叭呜呜直吹。我们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加油,穿喜欢的球星的外袍,那时候我最喜欢的是七海部的不花剌·斡达哲·瀛台倏,这次匈奴来中原,带队教练就是他,再过几日蹴鞠开赛,我要以东道主的身份宴请他,想起来我就激动得要死。到时候我一定要乘史官反应过来之前,让他在我的皇袍上签名,那真是太酷了!啊啊啊啊啊! 我正高兴着呢,却发现我们的座位旁边挨着表哥和顾亭林。这时候我都已经挤进过道了,还兴高采烈挡在史八龙前面,退出去太做作,不退出去的话我就要跟表哥挨着坐,真尼玛扫兴。表哥他一直在跟顾亭林小声说话,这时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我们,我借故去外面买饮料,回来的时候史八龙果然挨着表哥坐下了。 史八龙接过饮料的时候很高兴。这是冰镇酸梅汤,装在竹筒里,用芦苇杆吸着喝,上头还插着一朵喇叭花,在我们这个时代特别时髦,我们以前都爱喝。糖水店开在校场东门,有时候我下了朝还会让史八龙出门买去。所以他高兴是因为我总算也跑了一次腿。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看球么?” 时光如梭,我感叹地点点头:“不记得了。” “bitch,**,**,bitch……”开场之前史八龙就这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 为了拯救我的耳膜,我沧桑地与他讲:“你不要生气啊,我跟你看过多少场球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嘛。”这一定是我讲过最煽情的话好么,我自己这么有文采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啊! 史八龙用一双死鱼眼瞪了我半晌,嘴里把芦苇杆咬得变了型,“216场。” 我默默地错开视线,转身坐好。 后来整场球赛史八龙都在念叨:“bitch,**,**,bitch……” 直到国朝进了一枚球,他才兴高采烈地地拍了拍我的膝盖。我想他应该看到我把手放在膝盖上,所以这样做实在有点奇怪,史八龙是不会那么温柔的,他这么温柔的时候只说明他想上你了。“史八龙你……” 这个时候,我觉得肩膀被人点了点,我回过头去,身后的人眯缝着眼居高临下望着我们,表情不齿,我以为是我误会了,讷讷地转身看球。隔壁表哥叫了声喂,我才反应过来是他。他绕过史八龙推了我一把,“晚上要吃什么?” 怪不得坐我们背后的人表情是那样的:表哥一直在安慰身边哭唧唧的顾亭林;史八龙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表哥的手绕过史八龙的腰狠狠戳了我的腰。要是我也会很不齿地哼一声:贵圈真乱。 看我不出声,表哥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晚上要吃什么?” 自从我们成亲后,每天晚上戌时末都要偷溜出宫去吃个夜宵。他现在突然提这个,我没理睬他。他也识趣,后来没再烦我了,只是我整场球都看的没心思。 这场训练赛,我朝和匈奴双方都还没找到感觉,踢得昏昏沉沉,看台上也沉闷,只有隔壁顾亭林在嘤嘤嘤哭泣之余一个劲地在喊:“国安傻逼!国安傻逼!” 因为我朝的国家蹴鞠队队员大多来自安邑,所以我们都简称其为国安。国安也是第一次跟匈奴队正面对决,被他喊了一晚上,等踢完就把他拦在看台下,“你骂谁傻逼!快给我下来!” 顾亭林梗着脖子,很有种的模样,“你们有本事上来啊!” 我朝蹴鞠队二话不说,倾巢而出,顾亭林这下瞬间傻逼了。表哥迎上前拦住国安队长,解释说这人刚失恋,随他去,这种理由当然不被接受,眼看国安要暴动,表哥让我赶紧喊御林军。 “这算什么事,让匈奴人看我们的短?”我瞟了眼顾亭林,“把他交出去道个歉不就完了么。”史八龙偷偷比了个好,“蹴鞠队的爷们一个个龙精虎猛来者不拒,顾亭林这样的江南小爷们落他们手里,不论以哪种形态总要被拆吃入腹。” 我艸,我不看中原足球我不知道啊! 这下我表哥火了,一脚踹开看台椅,指着我的鼻子道,“你有完没完?我问你你有完没完?阴阳怪气算什么样子,有话痛快说!” 国安队长大概认出史八龙和我了,赶紧上来拦住表哥,“他大概刚失恋,随他去……” 我看他们也打不起来,便带着史八龙回宫了。我表哥凶巴巴地在背后叫了我两声,还是直呼名讳的那种,让我很没面子,我让司礼太监去椒房殿禁他的足,眼不见心不烦。 第11章 当天晚上,我和史八龙喝了小酒,一起去从前最喜欢的赌坊玩了两把,把裤子押给赌坊之后,我顶着月色熏熏然地往昭阳殿走,心里一身轻快。对,这才是男人的生活!男人的本色,就是单身! 我摸黑走进寝宫,正待宽衣解带,突然背后一寒,那种感觉只有被老鹰盯上的田鼠才能与我感同身受!下一刻,我就被人从背后袭击,扑倒在床! 表哥又抓又咬非常凶暴,我抓着他的头发踢打,挠脸,朝他吐唾沫,泪眼惺忪地尖叫:“你就只会用强的么!” 我们打架的时候,我表哥不知怎么随手一挥,殿中的立柱应声而倒,地动山摇。我愣了一下,表哥淡定地望着我,眼里狰狞。 “我是只会用强。”我表哥呵呵笑起来。 “挺好的,挺好的……有特长的都是人才。”吓出一身冷汗的我把亵衣脱掉,自动翻身。当天夜里昭阳殿塌了柱子不说,还塌了床。 我和表哥开始陷入冷战。很没有尊严地说,这可能是我单方面发动的,因为我表哥平常就很高贵冷艳不愿意理睬我的模样,但是我们还是照旧上床。这就是他的平常态,我觉得他心目中的理想状态也应该是这样。我们就这样,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最陌生的炮/友。”史八龙纠正我,“或者最炮/友的表兄弟?” 他就是喜欢咬文嚼字,而且不喜欢我表哥。但是当我告诉他我也不喜欢我表哥的时候,他就感叹伴君如伴虎。他就是这种毒舌的贱人。 这个贱人最近给我捅的篓子真是丧心病狂。他把一个宫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把她逐出宫去,结果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怀着他儿子的歌微要嫁给我七哥,于是顾亭林被ntr,顾亭林又出奇制胜把我给ntr了,就是这么一回事。这贱人作为始作俑者搅得我圈如此混乱,貌似最近几天都得意得很。简直要把这件事改编成年度宫廷大戏,名字就叫《绝望皇帝》。 “我不会让你给七哥戴这么一大顶绿帽子。你颠覆国朝的阴谋也不会的得逞的。” “你去跟他说呀。”史八龙一脸游刃有余地笑,好像歌微肚子里怀的种是我的一样。“你真的狠得下心来么,明月王爷多喜欢她呀,他俩都快要结婚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当心报应啊皇桑。” “你都不怕我怕个diao。” 不过他也的确给我出了个难题:怎样拆散七哥与歌微,又不着痕迹,不伤害七哥的感情。这可真是愁死我了。我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我经常为了这种狗屁事情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又不是孩子他爹,我也碰不着孩子他妈,我为什么就得拿主意他到底跟哪个爹?做皇帝就是这么烦,烦逼死了。我看得出来七哥是认真的,他一天要催我三趟,把我应允的宴会早点举办,他好对全天下人宣布他要娶歌微了。我除了拖下去不知道怎么解决。 “容易啊。”史八龙又给我出坏招,“明月王爷和大长公主素来交好,你不如让他去打探打探大长公主的口风,事情办成了,再给他指婚不迟。” “你真是个bitch!”我跳起来以拳击掌,突然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姑姑最近低调得不像样,保准是在暗地里酝酿什么阴谋。我把刺探的任务交给七哥,一方面可以名正言顺地拖指婚,另一方面则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die。我当即就宣七哥入宫,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回来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姑姑她深陷情网,甚至顾不得为她女儿报仇!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我们同时望着太液池摇摇头。我想我应该把那个情夫找出来,然后好好谢谢他,再跟他商量商量,怎么才能继续魅惑我年近四十的姑姑,好让我多活几天。 “我的任务完成了,明天就摆宴席吧!” 七哥望着我兴高采烈地说。 omg…… 做皇帝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君无戏言。其实我经常出尔反尔啦,但是因为刚过完年节,本来就该有这么一场宫廷宴会,刚好我姑姑又偶感风寒不能来参加,我权衡了一下,到底是姑姑可怕还是歌微可怕,最后发现天平两端没有可比性,就只好先答应下来。我七哥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自动承担分派请帖给帝都名流的任务,真是恋爱中如风般的男子啊。 宴会在太液池边的桃林。天气太冷,桃花未开,史八龙让人点上暖炉,再引进温泉水,如此奢侈地把桃花催开不说,尼玛朕去的那天还看到了荷花啊!果然朕的钱都烧在看不见的地方啊啊!世家大族一姓围出一片空地,拉出锦障,枫红、杏黄、湖蓝、绯白一层一层煞是好看,连日来我被马应龙吊命的苦难也一扫而光。 当天的主角自然是七哥和歌微,拦都拦不住,我想只要还没有成亲,事情总会有转机,没有去阻拦他们。这让史八龙很得意。不过其实我自顾不暇:我外公!也来了! 我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我摆脱这种地狱般的生活! 我小时候,外公作为外戚当权,我挺怕他的,后来因为我娶了姑表妹的缘故,让我姑姑得势,我外公远遁避走锋芒,前不久才再次出现,我与他这么多年未见,都有点生分了。但是生分归生分,我好歹是他的亲外甥吧!何况我老母死得早,我承欢膝下外公岂不应当很可怜我,再说我可贵为天子啊!我想来想去他应当没有理由不向着我,于是对他诉苦:“姥爷,我的表妹怎么换成了表哥?” 我外公是只老狐狸,虽然他的表情丰富多彩,但归根到底都可以用四个字形容:斯文败类。他此时抚摸着我的脑袋说,“你的姑母是个厉害角色,你表妹进宫,你们俩兄妹恐怕都要受那个毒妇的戕害,而你表哥武艺高强,可以暗中保护你。怎么,他欺负你?” 我刚要点头,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难道要告诉外公,表哥他非但没有尽忠职守地做好侍卫,反而天天晚上把我按在御书房里狂/操?像我这种铁铮铮的男子汉怎么说得出口!于是我瞬间就傻逼了。外公揉揉我的脑袋。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呀!乘着我表哥被史八龙拉远补妆,我灵机一动,偷偷与外公告状:“欺负倒是没有,可是表哥他在后宫声名不大好。我听宫人说,他经常狎戏娈童。这消息传出去,恐怕朝臣都会要求彻查,到时候他这个男皇后就要穿帮……对了,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翰林院的小白脸顾亭林!”尼玛我把顾亭林端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夸我聪明了!这叫一气呵成说谎不打草稿!一箭双雕,我也学会了! 结果我外公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微笑道:“顾亭林,又不会怀孕。” 我一愣。 这尼玛什么眼神? 这尼玛又是什么话? 这个时候我表哥聘聘袅袅走了过来,坐在他脚边,我外公眼神一亮,神色明显舒坦了许多,虽然也是一样的嘘寒问暖,但是看得出来要自然很多!那种话都不要讲的默契,还有无比肖像的轮廓,一看就是自家人我艸! “皇上很懂相画。”表哥突然把话题挪到我身上。 “是么?”外公拍拍表哥的肩膀,对我说,“如果你哥当年不是去学武,而是去学文,那一定是当今一代文豪——当然,琴棋书画依旧是难不倒他的,你们在宫里,也可以常切磋切磋。不要因为他是个武人就小看他啊,毕竟那也是为了保护皇上才做出的取舍。”我外公由衷骄傲地看着表哥,如果不知道他有多爱重这个继承人,那么他那闪光的眼神完全可以当做色迷迷。 我用眼神示意表哥别他妈再提我了。我就知道这老狐狸靠不住,比起我来他一定更宝贝他亲孙子呀!就算他亲孙子把他亲外孙按在书桌上狂/操又怎么样,他亲外孙又不会怀孕啊啊啊啊! 我得想点别的办法把表哥退货。 “不知今日舅舅、舅妈来了没有,我想敬他们一杯,以小婿的身份。”此时此刻我一定笑得很婊有没有! “你表哥七岁的时候,你舅舅就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你舅妈一路向北,想要找到你舅舅的尸身,结果半途染上瘟疫,被隔离在了疫病区。后来疫病终于过了,疫病区基本没有活口,尸体都对成小山一把火烧了,想要在万人坑灰里找到你舅妈,实在是难于登天……” 外公说着说着,情不自禁涕泪涟涟,我表哥握住他的手,伤情地轻声安慰。我在原地坐下,只觉得尼玛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舅舅舅妈会竖起这样的g!这是真的么!这真的是真的么!如果是的话尼玛我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退换货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12章 为了防止成为猪狗不如的人,我还给表哥递了块甜点,我表哥瞥了我一眼,眼里噼里啪啦的火光,还做了个咬的姿势,是那种咬,不是咬甜点的咬!我外公刚好擦完眼泪抬起头来,表哥又变成了那个冷清英俊幼年丧父品德高尚的朝堂栋梁。我表哥沉痛地说他,去隔壁倒点酒来。 我想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膝行上前道:“外公,实话实说吧,刚才表哥对着我做了个咬的姿势!” “你给他递甜点了不是?你们现在得装小两口。” “不是这样子的外公,是……是这样子的咬!”我羞涩地徐徐张开大嘴,做了个性感又暴力的表情。我外公眯起眼睛,高妙地望着我。 “外公,”我深呼吸了一次,勉强冷静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表哥对我动手——我只是说万一——那怎么办?!我就是有点,担心。” 我外公情真意切地握住我的手,“我年轻的时候娶了你外婆。你外婆高贵美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可事实上我是个gay。我这一辈子都在后悔,如果洞房那天我能鼓起勇气把我竹马操翻在地,我大概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当然你外婆也很棒,你外婆她要比我竹马爷们多了,但是……你知道的,失去的从来不会重新来过。” 桥豆麻袋,刚才我外公说得真的是操翻在地?我的表情一定很蠢。 “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你们身上都有可能遗传来自我的基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大胆去做自己吧,just do it,我们从此就亲上加亲了。” 外公接着又拍拍我的肩膀,接过表哥递来的美酒。“而且,你是我外孙,你又不会怀孕,哈哈哈哈哈哈。” 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 说出来真的好么外公! 帮着孙子坑外孙真的好么!我都看到你和他的眼波流转了!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怀孕!我可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神奇的男人呃! 这个时候七哥带着歌微款款走来,向我外公敬酒。今天歌微穿着一领湖蓝色深衣,亮白的宫装衬得微黑的皮肤富态雍容,因为怀孕的缘故显得更有韵味了。我忍不住往她的y型线中望去,却在那里凑巧碰上了外公的目光。偶遇的我俩对视一眼,转过脸去。 老头不是说他是gay么!这是gay么! 七哥在一旁忙着介绍:“这就是歌微,她是个楚国人,老家住在郢都城,祖上跟楚王室有亲缘关系,屈原就是她十八代表叔的姑姨丈。” “屈原是个gay。”我外公狐狸似地笑起来,意识到两个小年轻十分不悦,不由得正色道,“所以明月王爷打算娶一个楚国姑娘做王妃?” “不可以么?”七哥惊惶,“虽然我知道跨国婚姻有许多不便,但是后来的后来可流行这一套呢。” “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是会涉及很多手续。”我外公有一阵子在礼部工作,讲起这个来头头是道。“首先,歌微姑娘必须改变她的国籍,从楚人变成我们汉人。” “这个不是太难,”歌微欣然道,“我在楚国是黑户,十四岁跟着我爹偷渡汉水,现在已经在中原住满了十年,楚国应该不会再追究我的户口了吧。” “……” 全场沉默。 这种时候姜还是老的辣,外公把歌微拉坐到身边,开始不动声色地盘问她的生平过往。我则把七哥拽到看不到他俩的地方,“七哥你……你知道这些么?” “知道啊!”七哥说得理所当然。 我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我未来的七嫂除了是个偷渡来的外国人,还可以再惊世骇俗一点么!”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更惊世骇俗的就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史八龙的孩子,我内心的死八婆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听着,你七嫂从小就过得很苦,你知道中原、楚国与吐蕃那一带的金三角么,对,她就是在那一块儿混大的。当我们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读书习字的时候,你七嫂跟着他爹成年累月往返在巴蜀茶马古道上,走私枪支弹药和南疆蛊毒。是她,把我朝的火器运送到遥远的吐蕃;是她,带回藏红花供后宫里我们的母亲玩宫斗,并且顺道贩卖罂粟和蛊毒。她做了这么多牺牲却被三国的军队通缉!你知道这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有多难么,她要背着火龙弹走过澜沧江上的吊桥!” “别说一个小女孩了,换作现在的我也做不到……尼玛一不小心就能炸了隔壁巫山神女峰啊啊啊啊!” “这都是过去了!谁没个黑历史。黑历史只会让真爱她的男人觉得心疼。”七哥捂着胸口真诚地望着我,“我希望她不要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可以改行做个王妃。她也觉得自己可以洗心革面,坐下来绣个花儿什么的。” “王妃看起来不是适合她的工种,她说话的时候连nl都分不清楚!听到她喊史八龙了么!史八农。” “为什么你会这么刻薄呢!”七哥气得原地坐下。半晌,他认命地说,“好吧,你们可以抱着各式各样的偏见,但是我和歌微却不是深爱却不适合的悲剧男女主,我们很登对,她也会是很棒的明月王妃。你等着瞧吧。给她三个月试用期!” “试用期?” “如果这期间她不能履行好王妃的职责,你大可以不给我们指婚!那时候我保证我们会偷渡汉水跑到楚国去!” “真是太棒了,楚王非得高兴得跳起来,有史以来第一对汉国难民!楚国难民大规模偷渡的情势被逆转了,液!” 我们俩兄弟都怒气冲冲,不欢而散。我望着七哥怒火冲天的背影,只觉得omg,我回宫还要列一张关于王妃职责的清单!别人的感情/事务最后都会变成我的额外工作量。 回到外公身边的时候,歌微已经搀着七哥走了。我把王妃试用期的事情告诉外公,他咧嘴一笑,“在后来的后来,试婚也挺流行的,没什么大不了。” “真丢皇室的脸!”我拍桌。如果现在是君主立宪制,一定会有雪花般的选民要求废除皇室。幸亏我们现在是君主专/制,谁敢说我家的坏话我就砍了他们的脑袋,液! “我觉得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摸清楚汉边境的走私、偷渡形势。”外公盯着歌微窈窕的背影道。虽然他说得一本正经,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确定他在看歌微摇摆得腰臀。如果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话……还不是因为我又在那里撞到了他的视线觉得很挤么混蛋! 当天宴会结束的时候,表哥用眼神示意我,我就快完了。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简直就像是当年被日耳曼人打得快趴下的罗马人,实在撑不下去向汪达尔人摇尾乞怜,最后发现汪达尔人和日耳曼人是一伙的。奇妙的血缘。现在,伟大的罗马城已经接到了请战书,要面对有汪达尔人坚强后盾的日耳曼人。 但是等到日暮,我表哥也没有过五关斩六将地杀进我的昭阳殿。他真这样干过,把我的侍卫丢的到处都是,马煞人飞。所以我有点奇怪了,他居然会出尔反尔,我让史八龙去椒房殿打听打听,结果椒房殿里说,皇后自宴会结束就没有回去过。 “他和顾翰林出宫了。”史八龙平静地说。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好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和史八龙走到庭院里的桃花树下,铺上水晶簟一起喝酒。 我告诉他今天表哥和我在外公面前那一场硬仗。“我有点糊涂了,我表哥他明明说要来收拾我的,怎么跟绿茶婊约会去了。你说他到底……几个意思?” “老实说,你年轻,皮肤好,骨架小,也算是个白富美,光凭样貌,想上你的男人就可以从昭阳殿排到宫门口了。” “哦谢谢。”我客气地跟他干了杯酒,虽然心里一点都不高兴。朕可是皇帝,想上朕的男人居然可以从昭阳殿排到宫门口!该死的,从昭阳殿到宫门口可真的全是排排站的男人,我勒个大艸!朕日后都要吓得睡不着了好么。 “而且你是天子,压着你就像是压着全天下吧,这种快感是别人无法给他的。”史八龙斜睨着我道。 “原来是这样,想来也是呢。”我无奈地撑着腮帮子在他腿上躺下,“诶,我向来逆来顺受,简直要被他逼成怀春的死娘泡了呢,不过事情原本哪儿有那么复杂。” 史八龙蒙住我的嘴,让我不要再叨叨逼,然后又蒙上我的眼睛,让我快点睡。旧历春分,天气已然转暖,周围又摆着十多个暖手炉,我就在安全熟悉的人身边沉沉睡去,恍若过去十数个年头的,春风沉醉的晚上。 第13章 宫宴第二天,照例是在太液池戏台上唱戏。七哥很积极,他毕生的梦想就是做个伟大的戏子,歌微就让他画着旦角的妆进宫了。这是我第一次遭遇正面冲击,整个人都他妈不好了。谁他娘地见过身高八尺的哀怨青衣旦啊,谁他娘的要看啊!还有他那双让织造局特质的四十二码绣鞋,一脱下来能做我的猫仔的床好么! 正当我以为皇室的脸又要再一次丢尽的时候,锣鼓一起,戏台上居然走来个水灵灵的青衣旦,而不是我七哥,我简直如蒙大赦,生怕这是我自己做梦,等看完一折才差史八龙去问七哥怎么回事。史八龙回来的时候两眼放光,那是他找到写作素材时的模样。“你还记得明月王爷唯一处过的正式男友么。” 这个人我很有印象,“他今天也在?” 史八龙微微颔首,“这出戏是他写的,他能不在么。” 我七哥虽然喜欢唱旦角,但他是个直男,有那么一阵子,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掰不弯他了,都快要放弃七林这对cp,结果我铁铮铮宁折不弯的七哥居然自己主动找了个男朋友,真是让人无法可想。 七哥前男友他姓关,编了许多有名的台本,即使我身在宫闱,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七哥在六个月前男扮女装接近他,又在三个月前与他分手。那段时间七哥很低落,因为心目中的大神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关先生因为终年在狭小的屋子里写台本,弯腰驼背,高度近视,身体羸弱,极度无聊。 “不过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和我好上。”七哥那段时候总这么说,然后去马应龙那里抓药。我们一直以为那是清火明目的药,等他们分手才知道那是用来致盲的。其实我觉得很没必要,能一直以为七哥是女人,离眼瞎也不远了。 但真正让七哥灰心的并不是他的不完美,而是他的不上心。七哥惨痛分手之后,那个姓关的和别人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你自从分手以后成天只知道埋头苦写呢。” “啊!是么?!我已经分手了么!” “……分手三个月了呀!” “啊!是么?!请务必告诉我把女朋友追回来的办法吧!” “……你的前任是男的呀!” “啊!是么?!” 史八龙当时说了一个字,高度概括了我们对七哥男朋友的看法:“渣!” 这次七哥遇到姓关的,他今天只跟七哥说了一句话:你是谁。 “渣。”史八龙下结论道。“七王爷现在还伤心低落着呢。” 我眯起眼睛,“看来我要在哄夫君开心这项上给歌微打个叉。” 我们去后台的时候,无意间在水榭戏台的角落里遇到表哥和绿茶婊。他们坐在假山边上,史八龙看了我一眼,把我拉到假山里头偷听他们的对话。 “亭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听到我表哥干巴巴的声音。 “在藻,我本来就应该去找个男人的,怎么老想着存老婆本呢!我现在就像是十年寒窗苦读,到了考场,才惊觉我应该去考进士科而不是明经科!入错行了呀!” “可是七王爷已然变心了,你再与他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 “要结果干什么,我只要一场轰轰烈烈的风花雪月!我现在闭上眼睛都是他用黑人牙膏刷出来的亮白虎牙,身上淡淡的苹果香……”绿茶婊煽情道,“我只想找他问个清楚!” “然后呢?” 绿茶婊泄气了:“诶,莫非我命中天煞孤星红鸾无动……” “也未必。” “在藻何出此言?” “与你登对的人,眼下不就有一位么?实不相瞒,此人恋慕你,已经很久了……” 我气势汹汹地冲出假山走出戏园子,站在太液池边拿琉璃瓦打水漂。史八龙赶到我身边,“皇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才没吊死。”我呵呵两声,“我非得把他们统统砍了不可!欺君犯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七哥和歌微也好,顾亭林和虞在藻也好,看我一箭双雕!” “略无耻。” “朕就是身背千钧罪孽,也要一往无前的男人!” 我当即回到水榭后台。七哥失魂落魄地坐在妆镜前,神色低迷。我轻抚着他的脊背,“这种渣渣我们不要他。喜欢你的人还是很多呀。……话说歌微在哪儿?” “她在底下看戏,来之前买了两大袋瓜子,准备在看台上嗑,不嗑完大概不会上来。” “啧啧,这媳妇。” 七哥一脸懊丧。 “但有人惦记着你,就像是你惦记那个姓关的一样。我想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了。你待他温柔一点好不好?” 七哥问是谁,我跟他说是顾亭林。我七哥流露出回忆的情态,我想有戏。“等会儿他会来询问你人生最重要的问题,不论他开口问什么,你都要抢答,爱过。” “这是说谎……话说最重要的问题不应该是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real question.” 我作了一次深呼吸,“七哥,被甩的人心里都很难受,你是知道的,你就不能温柔地安慰他一下么?他那么爱你……” 因为我的纠缠,七哥很快就忘了和前男友的那一场渣贱,此时烦躁地在后台踱来踱去,“我和亭林就是……室友,还不是特别合适的那种。你要说他喜欢我,我根本没看出来。你造么,我根本看不出来。” “有多少那么深爱却那么不合适!” 说话间楼梯吱嘎响了,底下传来我表哥安慰顾亭林的低声絮语,戏台只有一道楼梯,我想走都走不了,只好装作春风和煦地慰问刚下台的演员。表哥看到我显然一愣,然后在顾亭林背后推了一把,好像在引导雏鸟学飞,接着板着一张脸走到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把史八龙挤开。 我看到他就不爽,找别人说话去了,只是不看他,背后就凉飕飕的。我真是恨都恨死了,我都没用看仇人的眼光看他,他倒得寸进尺了。 眼角余光中顾亭林拽住了七哥的袖子,“李明月,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爱过。”我七哥抢答道。 顾亭林笑得春暖花开,又红了眼睛。“其实我想问的是……我欠你的钱能不能免了……” 水榭后台一片沉默,众人的眼光投向楼梯口。 歌微像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此时转头就走。七哥叫了一声不好,推开顾亭林追了上去。大家一齐看剩下的顾亭林。这人有上台恐惧症,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脚都不协调了,大概他心目中就只剩下一个问题:追,还是不追。就看他原地兜圈,来回踱步,同手同脚,最后别扭挨到楼梯口,一头栽了下去。我表哥拍拍史八龙的肩膀,“史公公,去看看顾侍郎跌得怎么样了,不行就带去让马太医看看。记得温柔一点,人家刚遭过情伤。” 史八龙捂着肩膀惨白着脸走了。 戏台上依依呀呀地唱着戏,后台的戏却唱完了。我整整衣领想走,表哥却总是挡我的路,就是我走哪儿他就故意挡哪儿,面对面的那种。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小孩子玩耍,因为他常年面瘫脸,可是我只知道现在我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或者对视,推开他下了楼。表哥就慢吞吞跟在我身后。 路过楼下假山的时候,七哥和歌微已经搂在一起看雪了。尼玛这速度,让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七哥才是人生赢家啊。表哥把我拽进假山里头,像刚才我和史八龙偷听他们那样偷听七哥与歌微。 “歌微你听我解释!事情都是皇上安排的!他希望我说谎来安慰一下小顾,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我七哥bbb就把我全都供了出去。 歌微对着太液池打水漂,泄气地看他一眼,用带有浓烈楚国口音的大不列颠话说:“she is so sweet……黄桑是个好孩子。” “why ‘she’?”我偷偷问表哥,表哥同情地望着我。 七哥喜出望外:“歌微,所以……你不生气了?” 歌微泄气地把瓦片往水里一丢,瓦片蜻蜓点水急速飞掠,最后冲上对岸击中了对面的戏台,造成一片混乱,“……我只是不好意思在你们了断的现场。” “you are so sweet……”七哥都快要哭出来了。 “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拗断那个贱人的脖子。”歌微做了个拗的姿势,说道最后声带都要撕裂了。 “……” “我担心顾亭林可能会破坏我们的婚礼。” 七哥松了口气:“你就不担心他破坏我们的婚姻……” “你造我有多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么!十里红妆,再拴上几十头牛羊,载歌载舞来到明月王府,用铲子把牛羊的头都敲下来,乘热把牛羊肉宴飨宾客,再把牛羊的角浇筑上黄金白银,永远做成标本摆放在我们的新房中……它们的眼珠子都是绿松石,我会在新婚当夜对它们下蛊,这样,如果有谁在背后欺负我们王府,牛羊的眼眶里就会流下黑色的血泪,我们把这个当成礼物打包给他们,你猜猜他们会怎么样?你一定猜不到,他们全家都会溶血而死,死后就只剩下一张皮。”歌微亲了亲七哥的嘴唇。“千万不要被顾亭林打搅。” “you are so sweet……顾亭林一定不敢来打搅。” 我分明看到我七哥的寒毛竖起来戳破了王袍。 第14章 回去的时候一路无话。一进寝宫,我表哥又从背后抱上来,对我动手动脚。其实他根本不能进寝宫的,因为按照我的圣旨,他现在应该禁足在椒房殿。但是鉴于椒房殿全是他的人,我的昭阳殿里也没有真正的勇士敢于在他死神般的眼神下拦他,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来去无阻。 我大着胆子把他推开。我心底里想跟他说清楚说明白,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要知道,我骨子里是个特别传统的清纯大男孩,根本不想打炮,还是**。但当时他的脸臭得能吓死人,我只好推脱说我身体不舒服。我表哥一句都没问我哪里不舒服,洗漱的时候把脸盆毛巾摔得山响,后来睡在床上谁也不碰谁,头一次把冷战延续到了漫漫长夜。我心里有点伤心的,成亲七天跟成亲七年似的,虽然一开始是个错误,也不要一直错下去吧?!说实话他现在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我就是用来给他艸的,而且他连装都不装一下,你说我心里能不堵么。凭什么顾亭林就做你心目中的白月光,我堂堂帝王就要做你白床单上的h血啊!老子不服! 这么一弄我还真病了,起来的时候床边无人,特别凄凉,只能声嘶力竭地让人把马应龙叫来,堂堂正正继续不上朝。过不了多久,史八龙鬼鬼祟祟端着汤药进来,搁在我够不到的地方,然后紧张兮兮道:“你知道我昨晚在哪儿么?” 我卷着被子面朝里:“我头疼……” 史八龙把我拽回来:“昨天我送顾侍郎去太医院,又送他回家。回去的路上我们吃了顿饭,去回龙斋听了评书,又在石舫里看书聊天,最后我送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 “你怎么不留在他那里过夜?” 史八龙的脸色变得微妙:“我就是留在他那里过夜的。” 我的神情一定也很微妙。七哥,表哥,史八龙,我,顾亭林这个绿茶婊真是不简单。 “我跟他根本不熟,但是一旦走在一起就像是在约会。” 要不怎么叫绿茶婊,我恶毒地想,“汤姆苏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出于自发的好么,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一路上他都在暗示我,他不喜欢我这款型的,让我早点放手。”史八龙抚了抚下巴,“我觉得应该是谁在背后恶意中伤我,我和他根本不熟。”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告诉顾亭林你暗恋他?” 我和史八龙对望一眼。 那个谁,我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如果来一个案情回放,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时间:下午。地点:水榭假山。人物:我表哥与绿茶婊。 绿茶婊:“诶,莫非我命中天煞孤星红鸾无动……” 我表哥:“也未必。” 绿茶婊:“在藻何出此言?” 我表哥:“与你登对的人,眼下不就有一位么?实不相瞒,此人恋慕你,已经很久了。” 绿茶婊:“谁?” 我表哥:“太监总管史八龙,史公公。” 史八龙又开始骂将起来:“**,bitch,bitch,**……” “可是……他为什么要凑合你和顾亭林?背着我你们已经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捅了?”我糊涂了。 “胡说八道!我除了讹过他几笔钱,跟他一点儿也不熟!”史八龙面目阴森,让我别管,他说这是男人之间的对决。他和我表哥之间,迟早都会有一战。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简直不像是个小黄书作者,但是我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头疼。再说我俩认识这么多年,除非他变成别的物种,否则光凭两道犀利的目光,他很难震撼到我,更别提弄死我表哥了。 我告诉他掐着时间,我再睡一觉,等到时候把我弄起来吃药,说完我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被窝里多了一个人,暖烘烘的,从背后熊抱着我,死沉死沉,我觉得我烧得更厉害了。我不禁推推他,怒道,“史八龙,史八龙,你怎么睡过头了?你还不起来,等着被人捉奸啊!” 说完我就觉得大事不好,因为我表哥从我背上抬起头来,一脸狰狞地望着我。 我朦胧地与他对视半晌,淡定翻身,缩起来,但是很快我表哥就动手了。我就像乌龟似的被他翻转,压倒,我反应过来就又踢又叫:“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被xxoo的命运。尼玛我是生活在隔壁阿三国的妇女么!动不动被强/奸!不过因为出了很多汗的缘故,很快我就退烧了。我表哥说,念在今天晚上我比平时要热要爽还更紧的缘故,他就…… 我一直等着他把话说完,但他只是狰狞地朝我点点头,没有说下去,尼玛我不明白呀!我跟他根本没那个默契。这是要把我每天都搞得高烧不退满足他的兽/欲么!那朕岂不是跟活熊取胆的月熊一样凄惨! 我吓得瑟瑟发抖,我表哥凑过来想亲我的嘴。我呸了他一声不让他亲,把脸埋在枕头里,他趴在一边观察了我很久,然后又爬上来上了我一次。经此一夜,他那边单方面就把冷战结束了,搞得我莫名其妙,又很失落。隔壁阿三国妇女被强/奸还能上街游行,活熊取胆也有环保组织不断申诉,可我他妈能在巡幸四方的时候举个牌子上书“朕被表哥上了”么!而且尼玛我向谁告状去,人间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呀!我又不能上吊,我只能去求神拜佛啊啊啊啊。 朕这么想着,就这么去了。朕要去城外的法门寺烧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出门一趟很不容易,主要是他们都太把我当回事儿了,敲锣打鼓前簇后拥还要封道,我自己都嫌麻烦。但是现在只有求神拜佛才能救我于水火,再难也得去了!为了让那么多人的辛苦得到稍微相称的结果,我打算把七大姑八大姨全叫上,结果,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首先,我表哥他不去。反正他现在自诩为天下第一人,牛逼得很,谁都不信,留在宫里说要替我办公。这原本是件好事,我巴不得跟他两地分居,但是很快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其次,七哥也不去。因为歌微是个楚人,她的宗教信仰跟我们很不一样。她的宗教混杂着萨满、原始山川崇拜和藏传佛教的某些特性,崇拜着一个名叫东皇太一、但穿着喇嘛佛袍并露一边大奶的赤膊汉子,手里还握着一把蒙古刀。那个大神除了旋转什么都不干,转一圈天地毁灭一次,然后万物轮回。七哥对这种混合型宗教非常感兴趣,最近正在打算对其进行深入研究,我告诉他,只要不是跟歌微偷渡去楚国,我什么都能答应,七哥欣然应允。但是他说他最近正在跟着歌微斋戒,不能去禅院。“神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特别是一神教。”七哥严肃地说。 好,他们都没来,我乐得轻松。 但是,我姑姑来了—— 我姑姑她跟着我去法门寺! 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椒房殿找我表哥,“哥你这次可得救我哥,我姑姑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表哥一改常态,他居然躲着我!他假托有事,连与我对视都不敢。他说,“我会找个人保护你的安全。” “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发火了。敢情你就在我面前牛逼哄哄提枪就上,一遇到事儿就躲得比兔子还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姑姑会去!” 表哥不置可否,当做徜徉书海,专注地翻页。我扑上去揪他的头发抓花他的脸,跟他大打一架,最后捂着屁股跑走了。我就知道,靠男人不如靠鬼啊啊啊啊! 我比姑姑先到法门寺。她大概要第二天才到,那天晚上我就先行去大雄宝殿进香。我这时候只求能够活着回宫,表哥不表哥全然顾不上了,我姑姑那才是人间杀器,我俩明天就会在寺中正面对峙,那场景,就像是把一块肉放到老虎的笼子里,肉还是切成一片片根本不长在一起,跑不了的那种。果然,在深重的灾难带来的死亡恐惧中,小我的感情问题完全不是问题!就像七哥说得那样,“爱过”才不算是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那天晚上我在佛像面前哭唧唧了半个晚上,跪得腿麻也不肯起,史官郑重其事地把这个事迹记录下来,打算表彰我到千秋万世。到了后半夜,我独自在大殿中打瞌睡,不知为何突然醒来,只觉得殿中阴风阵阵,香烛的烟气凌乱,让我后背一阵发麻。我想起那些光怪陆离的神鬼狐说,对美丽的狐狸精白骨精又是期待,又怕她们吸走我的阳气,所以一会儿想:不对,这是佛寺,她们如何敢来。一会儿又想:来了我怎么调戏她们捏,非人界的她们穿胖次咩~ 第15章 我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佛像金身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打跌坐着,身形是非常规整的一坨;另一个人站着,身高巨伟,有些模糊。我心下大惊,我的御林军虽然拦不住我表哥那样的人瑞,但也不至于大半夜让人溜进我打瞌睡的寺庙吧!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我神经病一样猛地转过身,金像下却又只剩下我自己的影子了,香烛静静地燃烧。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困得做梦,心里又有些发毛,站起来想回房休息。我腿脚麻得厉害,叫史八龙进来扶我,史八龙一碰我我就疼得掉眼泪,他只好把我倒扛起来往外走。我倒吊在他背上,眼角余光居然瞥到那个人影溜到墙边去了,就在十八罗汉后面!我哇哇大叫让他停下来,指着罗汉像:“史八龙史八龙那边有东西!” 史八龙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没有啊。” 的确没有了。 我直接吓尿了好么!我以为这就是普通**文,结果尼玛是悬疑,我根本没有准备啊啊啊啊! 更可怕的是史八龙,他一路脸都很黑,把我丢进澡盆子里自己也跳进来狠狠洗了个澡后,狠狠打了我的屁股。“你几岁!你几岁!让你尿!让你尿!”还作势要来拧我的龙鸡。龙鸡差点就要被他拧下来了,好痛好痛。那天晚上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求史八龙陪我,他又狠狠捏了几把我的屁股,把我揣进床里,总算没有走。 晚上我跟史八龙睡一张床,他很快就睡着了,我一个人趴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我跟他虽然青梅竹马,穿一条裤子的事也没少做,但是自从他做了太监,我们很少有这么亲近过,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跟他睡一床了。怎么说呢,感觉挺奇怪的,总觉得枕边人不该是他。史八龙从前也就是个比我稍好点儿的纨绔子弟,要是表哥在这里,我就肯定不会那么怕了,他什么都不怕的。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到三更,结果发现我们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倒吊着个人影。一开始我以为是窗帘没有放下,打了个结头,看上去比较诡异,但看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禅院里没有窗帘的!我尼玛当时又要吓尿,这个时候,那黑影又动了动,伸出手一样的东西掏了掏耳朵。 炒鸡诡异的! 我睁着眼睛一夜都不敢合眼。那东西也一直在我窗外倒吊着。等到天亮,史八龙悠悠醒转,我跟他说,他还骂我做梦。我赶紧让庙祝做场法事,帮忙超度去年冬天饿死的流民,史官又以此赞扬我仁德,但事实上我是怕那个黑影,专门超度它去的。我一会儿怕黑影,一会儿怕我姑姑,搞得精神都要分裂了。 但想不到,我姑姑,居然正面碰上了那个奇诡的影子,导致我讨下一条命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我为了躲我姑姑,一大早上山去放生,然后又去山顶的五龙潭祭祀龙王,据说帝都的龙脉气运就是从这个“龙头”开始的,我每年都要来这里调查水位有没有下降之类。姑姑她当天傍晚才到的禅院,她来的时候,我他妈都在山上躲得要冻僵了,她肯定是出门之前花了大半天化妆。她就是这样,每次出门都让人等,而且她化妆跟别人化妆不一样,人家至多是装饰,她尼玛能把五官重新画出来,整一个画皮姐,连整容都用不上,我印象中没有一次见到姑姑长着同一张脸的。所以我就更怕她了——我压根不知道身边哪个人有可能是前任丈母娘。 我姑姑大概也知道我怕她躲她,一到法门寺,就派人喊我下山。来人说,姑姑今晚要沐浴进香,在寺院中斋戒三天,在这三天里,请我帮她照料一下二郡主,就是先后的妹妹,也是我的小姑表妹。我一听有三天的缓刑期,犹犹豫豫别别扭扭下了山。主要是五龙潭实在太冷,我们吹了一整天的山风,下去的时候一个个都跟伊拉克难民似的。 法门寺里果然不见我姑姑的踪影。我松了口气,和小姑表妹用完素斋,她搀着我的胳膊一起去放生池散步。小姑表妹眉眼长得有些像先后,我望着她恍如隔世。 我也已经是二婚人夫了,嘿呀。 “我妈想让我做你的皇后。”小姑表妹连寒暄都省了,直捣黄龙。 “你姐姐才刚过世!而且我……我已经有皇后了。” “我说完之前你不要插嘴。”她严厉地瞪了我一眼。 我点头哈腰请她继续说。 “这是我妈的意思,你知道的,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当然,你大可不必紧张,她也知道你的苦楚,毕竟虞家老东西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被他所逼迫才结的婚,我妈是不会责怪你的。表哥,你要知道,不论如何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尊贵的皇室血统可不能被乱七八糟的什么人玷污了。” “呃……我没想到血统那么远。皇后也算是出身名门,玷污什么的……唔……” 我姑姑家的女人都有种特别强悍的超能力,就是选择性过滤,只要旁人说得不符合她们的心意,她们就当做没听见。我小姑表妹无视我的尴尬,继续说下去,“我跟你成亲以后呢,也许会常常殴打你。不过你不用怕,那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或者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我能从**当中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我事先提醒你一下,你要做好准备。” 我停下了脚步。 小姑表妹往前走了几步,盈盈地回头望着我,目如秋水,眉如墨裁。 “你不是二妹吧,二妹跟她姐姐一样,是腼腆腹黑小萝莉,不走女王范儿的。”我咽了口口水,垂头丧气道,“姑姑。” 我姑姑那张画得神乎其神的脸上露出很有兴味的表情。 我表面懦弱,但是内心在不住地咆哮:我姑姑她今年已经四十了有木有!尼玛女人就是这么可怕有木有!她每年要用掉的保养品是我一整年米粮的三倍,将近三千石!三千石就养了她一张脸!艸! 姑姑特别美气地一掠刘海,我惊惶地后退一步,“姑姑,你是要睡你亲侄子兼前女婿了么!” 姑姑她抬手给我一耳光:“佛门圣地,给老娘把嘴巴放干净点!” 刚好有沙弥在放生池边静静走过。 我俩同时无限恭敬地向大雄宝殿合掌作揖。 对着黑暗中的佛像,我心中生出无限勇气,这种感觉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姑姑她就是下一秒把我的脑袋按在刚解冻的放生池里,我也一定能保持内心的平静溺水而亡。溺水而死的皇帝还不少呢!周昭王就是这么死的。被女人弄死的皇帝就更多了,我果断不算太非主流嗯。这下我就放心啦。 不想我姑姑拉着我在放生池边坐下,当然,是我先坐下,她在把我当坐垫的那种坐,反正不论是谁经过都会觉得是我在占她便宜。“你知道这种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我们女人大多怎么死的么?” “……你说我们有点歧义。” “各种妇科疾病。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得各种妇科疾病么?” “……我不会得妇科疾病。” “因为我们不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特别是卵巢,让寒邪入体。一旦卵巢受寒,女人就容易得各种妇科疾病,j□j肿块啊,宫颈糜烂啊,类风湿关节炎啊……” “……enough.” “所以姑姑要借你的膝盖一用。” “你已经在用了,姑姑。” “啪!”干净利落的一耳光,“今天,要叫我小姑表妹! ” “好的姑姑,没问题姑姑。” 大冷天的,我抱着我年近四十貌美如花的姑姑坐在大雄宝殿前的放生池边,被走过路过的史八龙顾亭林之流投以注目礼。史八龙还好,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虽然无视我求救的目光,但好歹还算没有添乱。顾亭林道行就低浅许多。他作为随行文书,眼珠子都要掉了,义愤填膺地在不远处监视我们,还当场作了一封骈散结合的折子拴在信鸽脚下运回宫里。这种时候,我倒要感激这个专门在暗处伺机破坏我和表哥感情的绿茶婊了,我都被“小姑表妹”抱上了,表哥总不会见死不救了吧。 “姑姑我……我觉得这样有点怪。我们为什么不进大雄宝殿保养卵巢?” “别说的你有卵巢似的。” “……” “我怀疑那里有虞家的卧底。当然庭院里也许也有,但是你看,对面那个傻乎乎的小白脸翰林就以为我们在**。听着,让你娶你小姑表妹入宫是为你好,姑姑跟你一个姓,虞家的那个即使嫁给了你,她依旧姓虞,明白么?” “我有点……不大明白……小姑表妹,那也不跟我一个姓啊。”我做出怕她打的模样。 第16章 她一脸you silly boy,“姑姑从前帮衬着你,但是现在不行了,姑姑老了,姑姑再想装成十八岁也不能成天陪在你身边替你拿主意,有个人在你身边我才安心。话说话来,我不在的这几天里,朝廷运转良好,那是你自己的功劳和天赋。” “谢谢谢谢……” “啪!”又是清脆一耳光,“你当老娘瞎的啊!统共十来天功夫你他娘的又没上过朝,折子全是那姓鱼的小贱人批的,你的字像狗爬,她又模仿不出来!”说完她很美气地一拨刘海,“小枕,姑姑是和你爹从小一起玩大的,也是看着你跟厕纸那么一张长到现在那么大,你和你爹的性情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姑会不知道你有多蠢么!哪天我们天家的基业被人掏空了,你都还搂着姓虞的小贱人哈哈大笑着,放把火烧掉最后一茬,我打赌你就是那一型的。” “姑姑,我从来没有搂过他真的。” 我姑姑比了个不想听的手势,“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姑姑提醒过你你就长个心眼,听到没有?” “哦姑姑,那今天接下来我们要说什么?” “啪!”干净利落的一耳光,“今天,要叫我小姑表妹! ” 我勉强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无语凝噎。 “我要替你姑表妹找个对象结冥婚。” “什么!”我吓了一跳,结果发现姑姑坐在我腿上,我根本跳不起来,大腿肌肉都快被撕裂了。“她、她才刚过世你居然……” “你想做候选人还来得及,这里就有个放生池,你蹲下去,我把你的头按在里头三五分钟,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就又是夫妻了。have a try?” “……nope.” 说完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其实,我姑姑最宠爱的就是我姑表妹,以前恨不得每天睡在宫里,就怕我欺负她女儿。先后自尽,我俩都不好过,但我跟她怎么比?不论是好是坏,我转身还能再找一个皇后,姑姑就不一样了,她是妈,姑表妹是她身上掉的肉,她这辈子都再找不到替代品。所以,我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揭起这血淋淋的伤疤,而且,如此冷静的。我一直以为,我俩再见面,必定是刀光剑影马煞人飞。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吧。”姑姑叹了口气,把袖子里的匕首摸出来,给我亮了亮那沾了剧毒的刀锋,然后再轻巧地抛进水里,“这个原本是为你准备的,今天。” “谢谢姑姑。”我恨不能给她跪下了,“怎么又……想通了?” “后来发现没有必要。” “呃……”我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姑姑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弃复仇还是……还是你意识到不用匕首就可以干掉我?” “both.”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谜の沉默。 看我这么猥猥琐琐地坐在原地,姑姑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都说夫妻相,夫妻相,你真是越长越像你姑表妹了。她也天生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惹人喜欢。当然她比你可爱多了——我今天不杀你,是因为乔乔向我求情。” 她说得温柔,我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尼玛是个什么意思!先后她不是已经…… 我姑姑看到我吓尿的神情,嗤了一声。她勾勾手,我胆战心惊地跟她进了禅院。走到门口,我俩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对了小枕,我刚才是把淬毒匕首丢进了放生池么?” “呃……是的。” “没关系,”我姑姑沉默了一阵,哈哈哈哈笑起来,“我们是贵族,而且是贵族里头最贵的一支,我们天生就是那么蠢,他们都知道的——明年换个皇家寺院,我不好意思来了。” “明白。” 姑姑说完,保养得和十八岁的小嫩手按上了禅院的移门。她用眼神告诉我,“你要做好准备。”我做了次深呼吸,守牢下盘。 移门哗地打开。 我看着满墙壁的血字,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今天能逃过一劫——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忽复到,努力加餐饭。 “是她,她来过。”姑姑又笑又哭地抚上墙壁,“她从小崇拜你,什么都学你的,所以字也写得像狗爬。” 我一方面怀念起我的先后,一方面感到汗毛倒竖。我前妻的字的确不好看,但是不好看也得有个限度,她尼玛用56号幼圆字体歪歪扭扭在墙上写情诗,血痕还淋漓蜿蜒流得一塌糊涂,实在是恐怖片的节奏,只有姑妈才会喜极而泣。这种时候谁是亲妈谁是老公就一目了然了。 我上前拦住姑姑的肩膀拍了拍,“姑姑,既然如此,今夜就让僧侣为皇后超度吧,朕会亲自吵一百卷《金刚经》为皇后祈福。” 姑姑点点头,但是执意不肯搬离那间僧舍。她说,既然表妹能够写下这行字给她,那么今晚也一定愿意出来见她。我劝不动,也只好随她去了,告诉她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 我走出姑姑禅院的时候,发现顾亭林正鬼鬼祟祟靠在门边偷听我们。看到我,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我郑重地拍拍他的肩,把他带到我居住的禅房中,倒了点小酒给他暖身。 “所以,你就是表哥派来保护我的人咯,我还误会你专门背后给我使绊子。”我笑,“真是没想到,顾爱卿啊顾爱卿,危急时刻还是你有主意。” 顾亭林眯着眼睛,头顶冒出一个个问号。 “墙上的血书……不是你仿冒先后写上去的?我听说你很会临摹人的笔迹呐。” “什么?” 我把禅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顾亭林一听就吓得面色惨白,“不、不是我……” 我了个大艸! “不是你是谁?!” 顾亭林嗫嚅:“当……当然是先皇后么!” “我了个大艸!先后仙逝了啊啊啊啊!死了的人怎么能在墙上写字!” 顾亭林倒冷静下来了,“飘忽的黑影,墙上的血字,这都是比较经典的场景,一言以蔽之,见鬼。皇上先别慌,你身为天子,是天底下阳气最重的那个,来之前又与在藻【哔——】了又【哔——】,有他的阳精加持,所以寻常鬼魅都不得近你的身。” “在藻什么的……即使是同窗好友也不要直呼当朝皇后的名讳好么!还有,你这套理论过不了政审吧喂!再说,先后母仪天下,那到了阴间,岂不是阴中之阴……等等,顾爱卿,你趴在朕背上干什么。” “保护皇上!” 当夜,不管我怎么哄顾亭林他都不肯回去睡觉。我也心中发麻,让史八龙带着禁卫军把我和姑姑的禅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再在屋里摆上十八罗汉阵,把罗汉拳挥得虎虎生风,简直看的我眼花缭乱。布置完毕,我跟着僧人彻夜诵经,并且时不时把打瞌睡的顾亭林踹醒,鞭策他模仿我的字迹抄《金刚经》。这样忙到天明,总算无事。看到东天发白,顾亭林也差不多要抄完了,我松了口气。 结果这边厢正累得东倒西歪统统睡倒之际,我姑姑房里,突然传来骇人的尖叫声! 我拽起史八龙奔了出去,顾亭林抽出佩剑紧随其后。我们踹开房门的时候,我姑姑又尖叫一声:“不许进来!” “姑姑!没事吧你!” “都停下!退出去!” 史八龙劈手夺过顾亭林的饰剑,对我们耳语,“这里除了大长公主还有一个人!” 史八龙当年虽然纨绔,也比我好上一丁点,武功内力都练得不错,他说还有一个人,我不信也得信啊!我给他们递了个眼色,不能拿姑姑的身家性命冒险!正要拔剑而起,被我姑姑咆哮一顿:“都给老娘滚出去!老娘还没化妆!等老娘化完再进来!” “……” “殿下,”史八龙一甩拂尘,“等您化完妆,就明天了。” 顾亭林连忙附和:“对啊对啊史公公说的有道理,殿下可以在屏风后面安坐片刻,我们只要确定房间安全就好,肯定不会偷看您的!” 史八龙变得不太自在,拿着剑的手都打了个寒噤,望向顾亭林的眼光十分古怪:“你帮什么腔?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啊?”顾亭林天然呆地瞪大眼睛。 “朕付你们工资,让你们来上班,可不是为了**!”我踹开他们就往前走。我姑姑诶了一声,“我答应了么!万一你们偷看我怎么办!” “姑姑,日久见人心,何况人皮!人总是要以真面目生活的。”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哈哈哈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屏风后,我的姑母捂住耳朵,披散的长发和矜衣的莲花袖让她依稀像个小萝莉。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我打了个手势,“她听不见。” “走!” “走。” 我们在姑母掩耳盗铃的时候把房子搜了个遍,回到门厅都摇摇头,没有任何异状。不知什么时候,姑姑已经乘乱爬到梳妆台上,以惊人的速度把隔离、粉底、遮瑕、粉饼全都上完了,此时站起来一人一个耳光,“让你们看!让你们看!哼,是乔乔回来过。” 第17章 我一颗小心脏吊到半空,“乔乔……咋又回来捏啊?” “别学小沈阳,”她朝着我就是啪啪两下,“还嫌自己不够老土,堂堂帝王,简直像七八线小县城城乡结合部生养的,丢不丢人?!” 我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的脸都保不住,我姑姑也有可能打我们打得高/潮不止,所以带着他们退下了。等我姑姑化完妆出来已经是大中午了,今天她走人/妻style,一边请我们吃茶,一边讲述昨晚的故事。 原来昨天晚上,这个为了保养皮肤每天早睡的四十岁老女人破天荒地熬到子夜。众所周知,子夜后半段是一天之中皮肤分泌最旺盛、自动清洁的时段,我姑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护肤更重要,于是堆堆枕头愉快地上床睡觉啦~ 结果这个时候她发现床边立着一个人影! 虽然身高巨伟但果然梳着乔乔最爱的灵蛇髻! “哦乔乔,你来看麻麻了么!my sweet……妈跟你所过多少遍不要梳灵蛇髻、不要梳灵蛇髻,这样会显得你脸很长很老气——”姑姑嗔怪着扑了上去,结果撞到了一面墙。对,那个人影没有学恐怖片经典桥段那样站在床帘的外面吓唬人,而是站在床靠墙的那面。靠墙的那面……根本没有缝隙! “所以乔乔她只是一个投在墙上的影子?” 我姑姑露出不屑的神情:“你见过鬼么?你最多不过是在太傅那儿上课的时候偷偷在课桌下读点恐怖小说罢了。你姑姑我,可是亲眼见到乔乔还魂了!没见过,谁知道鬼到底长什么样?谁他妈说鬼不能只是个影子,要不怎么叫鬼影!” 我从小对女人都是很谦让的,此时问她:“那你们晚上聊了些什么?” “girl’s gossip.你不会想知道的。特别神奇的体验,我说话,她就在墙上写血字,就好像墙是面镜子,她就站在镜子里面。”我姑姑吹着自己的指甲得意道。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尖叫个什么?” 我姑姑瞟了眼史八龙:“因为乔乔吓到我了,她居然要跟史八龙结冥婚!她这是什么眼光,史八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前有什么奸/情。”我姑姑以手抚膺,一脸受了惊吓,最后没办法地瞟了一眼史八龙道,“不过既然乔乔这么说了,你这个未亡人也不好忤逆她。皇上,你挑个黄道吉日,挖坑把史公公活埋了吧。” 史八龙脸色惨白地走出禅房,不久就轮到他高声尖叫了。 下午,我和姑姑一道去佛前求签。当时姑姑恭敬地跪在佛像前,面前三炷香,我手里给她捧一炷,她就跪在明黄的跪垫上耸动着肩膀微微啜泣。这一定是为了我苦命的姑表妹,我看着于心不忍,把手按在她的肩头,“姑姑,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姑姑挑起眼角看我。 我不由自主缩回手。 “下次再在我扑粉的时候碰我,剁掉你的爪子。”我姑姑一面阴狠地说,一边给自己刷刷打腮红。 “……是。” 我等她修饰好妆容,恭敬地递出香,又吞吞吐吐道,“姑姑,呃……我有一件事想与你说……” “没看到我正在求神拜佛么?”姑姑瞪我一眼。“还不快跪下!” 我跟着一同跪下。其实我是想为史八龙求情,可是貌似这小子命途不顺,我难得有机会与姑姑独处,她都不让我说话的。我跟姑姑一道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小沙弥给我们俩各自递上一罐签筒。 “这是测什么?”我随便摸了一根。 姑姑则把签筒接过来,揿铃哐啷旋转七百二十度,转得和杂技一般,然后捋高袖子,把右手小臂整个伸进去,又是揿铃哐啷一阵好摸。我看她咬牙切齿仰头四十五度掏粪的模样,还有小沙弥吓cry的神色,深觉明年我们绝对不能再来法门寺了。 我姑姑总算摸出一根,气喘吁吁的。“当然是测姻缘啦!” 我莫名一抖,想起七哥的话:姑姑因为跟神秘男人谈恋爱,连为乔乔报仇都顾不上,今天又来求情签,果然有问题!我觉得脊背一阵恶寒,因为我姑父已经被打死二十多个了,我姑姑求姻缘,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又要有个无辜男士牺牲在皇权之下! 她和我对视一眼,“我喊一、二、三,我们同时看签词好不好?” 我把签举到面前:“我已经看了,上上签诶。” 我姑姑啊了一下,“那当然,你小姑表妹采采马上就要进宫做贵妃了,你当然是上上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得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之后她又闭着眼睛签背后摸来摸去,好像在施法,忙活了半天嘿哈一声翻过来,下下签。 我赶紧把自己的上上签藏到背后。 “娘希匹!”我姑姑一把将签筒掀翻,然后站起来推倒供桌,要不是我和小沙弥一起把她拉住,她还要冲上去推倒观音坐像。她冷静了一下,在满地签中一根一根挑,把上上签全都挑出来,抱在怀里去找主持解签了。 我出来的时候史八龙正焦急地原地打转:“怎么样?”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我测姻缘,求到了上上签!” 史八龙一脸想打我的模样。 “坏消息是……我根本找不到时机向我姑姑求情。” 史八龙一脸you bitch,红着眼圈走了。我拽住他的袖子指天发誓,“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其后三天,我姑姑一直在禅房里与乔乔的鬼影闲扯。竹窗映出两个美女的人影,但只有我姑姑一个人在说话,一旦我们进屋,也只能看到姑姑一人,这场景诡异得十个毕加索都画不出来。乔乔一直在怂恿姑姑活埋史八龙,我觉得这件事有鬼。 我问过史八龙:“你是不是真背着我跟我老婆……嗯?” 史八龙很烦躁:“没有!” 我不悦:“那她为什么要拉你陪葬?你跟她什么过节?莫非她的死和你有关?” “没有、没有、没有!”史八龙要崩溃了。他原地踱步良久,老实坦白,“其实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她茶盅里吐唾沫!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别的没有了!” “我艸你要不要那么恶心啊!你让她吃你的口水,我再跟她接吻,我艸!” “你想多了……听着,小枕,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你觉得那鬼影真是先皇后?!她这么看起来身高八尺有木有!还有那侧脸!那侧脸!先后不会有喉结的对吧——还是她也是个男人?” 他这么一说我还当真觉得有点不大像。史八龙旁敲侧击,“你想,一个影子,黑布隆冬一坨,既不会说话,也看不出五官,身形还能随着光线角度、投射材质不停变化,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太容易了,对不对?” “可是你要说他是人也……” 史八龙一拍我的肩,“这里面有阴谋,这次你非得帮我不可!”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史八龙要找办法戳穿那个鬼影的真实面目。其实我应当见过它的真实面目,就在那天晚上的大雄宝殿,我让史八龙看他还不信我,后来它也倒吊在我窗外一晚上来着,还打哈欠呢。我觉得它跟现在这个鬼皇后即使不是同一样东西,也是同一个物种。我大中华秘传道术很多,真要查的话,钦天监那里一堆术士也未必查不出来。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能感觉到,这鬼影其实是来救我的。可能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人不是顾亭林,而是这个黑影。乔乔为我而死,姑姑一定恨死我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它一直扮作鬼皇后,是为了缓和我和姑姑的矛盾。只要它不被戳穿,在姑姑面前为我讨饶,我就可以死里逃生。 “你就要这样弃车保帅了么!”史八龙雪冷冰清的脸上露出遇人不淑的表情,“你就这样,要活埋我了么!” “或者你先上哪儿去躲躲?我在城里有挺多外宅的,你先搬过去……” “啪啪!”史八龙扇我两耳光,“我从小就是你的伴读。乔乔进宫的时候,我住在昭阳殿;表哥进宫的时候,我依旧住在昭阳殿。现在你居然让我搬出宫去住外宅,你这是什么意思!从青梅竹马变成太监总管,我认了;皇后来了又去,我认了;现在你居然要让我做外宅……我有这么见不得人么!”他哭红了眼。 我心虚,赶忙把他扶坐到一边把他弄气顺了,“龙龙,别生气,别生气……” “我就要住昭阳殿!我不搬!” “好好好,咱们住昭阳殿,不搬不搬……” “你一定是哄我的!你骗人的时候眼珠子就这么转!” “不,我只是在思考……”我嘶了一声,“我觉得刚才我貌似漏了啥,现在想起来了。我来法门寺之前,我表哥跟我说,他会派人保护我的。我刚开始以为是顾亭林,现在想来该是那个鬼影了。既然鬼影是表哥的人……不,表哥的鬼……” 第18章 “虞在藻要弄死我!”史八龙气得噌地站起来,“那个贱人他要弄死我!他先是诬赖我和顾亭林有一腿,现在又要弄死我了!” “你们到底多大的仇?我记得你当年也诬赖《淫/乱后宫.rm》是他和淑妃的j□j,结果明明是我俩的gv嘛,哈哈哈哈哈哈……”史八龙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闭嘴。 “我们,仇深似海。”史八龙眯着眼凶狠道。 我莫名脊背发寒,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不肯说,只让我赶紧打消姑姑活埋他的念头。 既然已经知道黑影是怎么回事,要解决此事也就容易多了。当天夜里,我待姑姑睡下,突然在禅院中大喊一声,“救驾!”果不其然,黑影瞬刹就到。史八龙点起了灯。我们早把房子里的家具全都挪开,就四四方方一间空屋子,点起无数蜡烛,把他困在房里,无处遁形。我跟偷偷溜到门边的黑影说,“要走可以,先帮我带句话给表哥。” 黑影垂头丧气地停在门边。 这么狂帅酷炫diao的场景,我却说不出口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史八龙于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黑影也焦虑地抓头发。 我终于憋红了脸闭着眼睛大喊:“……如果他执意要史八龙给先皇后陪葬,我就带着史八龙私奔去!” 黑影一震,受了惊吓,垂头丧气灰溜溜地溜到门板上,然后从门缝里蔓延而去。全程,史八龙都骄傲地扬着下巴,简直要喔喔喔打鸣了呢。 果然,姑姑第二天就找我说,乔乔不要史八龙了。 “听说他只有十公分。”她夸张地伸长拇指和食指,“跟你差不多的男人,嫁了有什么用?即使你是皇上,当年我也有点不大愿意呢。果然二婚这种事,就应该听妈的,我早就替她物色了二十个猛男,就等她入殓的时候陪葬了呢。”说着她呜呜哭起来,拿着帕子轻点两边眼睑。史八龙闷闷说了句“妆要化了”,姑姑赶紧掏出瓶瓶罐罐开始补妆。 回去的路上,我的御辇里一片死气沉沉。史八龙咬牙切齿,“虞在藻居然嘲笑我只有十公分!”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也嘲笑我只有十公分。” “这不一样!”史八龙咆哮,“你根本不到,我绰绰有余!我有十八公分好么!” 我气cry,当即把他踢下御辇。顾亭林在一旁温柔地抚慰着我的后背,“黄桑,多撸撸就好,撸嗨了再量。” 我面如死灰地转头:“我就是,撸嗨了再量的。” 顾亭林沉默半晌,更用力揉着我的后心:“其实德宪皇帝的贵妃有东瀛血统的!宪宗生哲宗,哲宗生顺宗,顺宗生懿宗,懿宗生中宗,中宗生睿宗,睿宗生代宗,代宗生德宗,德宗生昭宗,昭宗生皇上,皇上这是混血的标志!” 喂,你一口气背下来真的不觉得喘么!话说谁特么要这种标志啊!我真是恨死我表哥了!表哥好坏心,他要弄死史八龙不说,即使机关败露,他都要,反咬一口!明明花前月下一口一个好秀气的小黄瓜,两个人的时候没事也会掏出来摸来摸去,结果一下床,就冷着张脸到处说朕只有十公分啊啊啊啊!这让朕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做人啊啊啊啊啊!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不是动我的青梅竹马么,你不是嘲笑我只有十公分么!好,那我就糟蹋你的白月光给你看!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顾亭林往后一缩:“皇上,您瞳孔都紧缩了皇上!” 我亲切地拉过顾亭林的手,摸了两把,“亭林,这几年朕委屈你了。” 顾亭林臻首低垂,哭唧唧的,“臣……无怨无悔!” 我搂过他的肩,“朕心目中,顾爱卿你一直是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朕心下对你十分景仰!谁知你不动声色便搅基去了,让朕十分叹惋啊!你怎么就搅基去了呢!这要让多少姑娘伤心啊!” 顾亭林红了红脸:“我也没有想过的,只是时来运转,命运多舛……” “我懂,我懂,食髓知味嘛。不过朕没记错的话,顾爱卿还没有尝过女人滋味,是不是?所以只做一组实验,还没有对照组,就直接得出结论变身成gay,是不科学的。” “说的也是呢……”顾亭林若有所思。 “刚好难得出宫,朕要去烟柳十八楼转转,一起?” 顾亭林矜持一番,推三阻四地答应了。 嘿嘿,虞在藻!你这般欺辱我,我就把你的白月光掰回成直男!哈哈哈哈哈你怕了吧! 其实朕只是想去逛窑子了朕会告诉你么,皇后! 说起朕这个国都,那可真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国都。城里有条南北走向的青衣江,依江建了许多商埠码头,天南地北的贡奉都依靠水路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南来北往商旅多,连带河边开了不少红灯坊,于是另辟一处“芙蓉苑”,中有烟柳十八楼,成为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朕既是本朝最贵的人,去那里找点乐子,理所应当。更何况烟柳十八楼管理理念先进,可以记账,朕掏不出银子,可以记在表哥账上。 车上我那一番话显然是说动了顾亭林,此时史八龙把我们在桥头放下,我们穿着便装,一挥纸扇,就是两个浊世佳公子。再凑几个志同道合的品花鉴玉之流,就可以cos江南四大才子的那个著名亮相,真是美死了。 我们施施然步行到烟柳十八楼。它名叫烟柳十八楼,却并没有十八栋楼,只有一栋楼。我年幼无知之时,还问过烟柳十八楼的老板:“段榕,为什么叫做十八楼却只有一栋楼,你这是欺骗消费者好么?” 老板施施然道:“现在的江湖上都兴这么取名。你知道现在最著名的强盗是谁么?” “是谁啊?” “欧阳兄弟!”老板把扇子哗啦啦拉开,“你知道欧阳兄弟有多少人么?” “两个?” “不。” “三个?” “不。” “十几二十个?” 老板斜我一眼:“欧阳兄弟,就是一个人,他名字就叫欧阳兄弟。别看他只有一人,但是比十几二十个人还难缠。同理可证,我要开的青楼,虽然只有一栋楼房,也要比十几二十栋青楼还难缠!” 基本上,所有人来到烟柳十八楼,都跟见到欧阳兄弟一样,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逗我呢!老板每当这时就露出奸诈的笑容,“唉,在这个遍地青楼的年代,第一眼就让客官们shock,产生浓厚的疑问,乃至不得不踏进门槛看一看,我真是不胜荣幸!”所以老板看起来有点逗逼,但其实精明得很。 现在,他的烟柳十八楼已经成为了京城第一援/交场所,即使是我这种京城最贵的人物,也觉得那里的姑娘公子们消费不起,老板他根本就是昧着良心漫天要价,但奇怪的是,就是那么多大傻叉领着朕的俸禄去养老板。于是我问老板,你为什么那么diao。 老板幽幽道:“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大家都爱票子,并且把票子当面子。大家为什么要买名牌啊?你以为名牌用起来真就那么好么?不!大家买的是恐惧!你走在街上,打开电视,到处都在宣扬得不到名牌的恐惧!所以不管它们价值几何,对不对起它的价格,你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拥有,因为拥有了名牌,你就觉得自己有了面子,总算能松一口气跟那些loser不一样了。我大烟柳十八楼,就是青楼里的名牌!” 我又问你这名牌是怎么打造出来的,明明论装修论美人论服务论技巧,老板你的青楼也未必就是稀世珍品啊。老板眼中发亮:“下功夫搞基础建设,也重要,不过因为时代、科技的阻碍,发展空间未必有多少。所以我就索性放弃这一块,在价格上花功夫?” “诶?” “贵,更贵,更更贵!反正大家都很浮躁的,看到贵的,就觉得倍儿有面子。剩下的人心里点燃了得不到的恐惧,大家自然争先恐后挤破了头也要上我这里来做冤大头了呀。” 对,老板他就是这样一个拼命破坏和谐社会的狠角色。老板原本跟我沾亲带故,是个远方皇亲,有点家底,也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他居然玩人心玩到这种地步,让我很有危机感。我猜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他自己也上进,自从他坐上京城第一老鸨的宝座,就摇身一变,经营起了草台班子,前一年正式收购了南方的三庆、四喜、春台、和春,把四大草台班子全弄到京城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动作。 我和顾亭林微服出访,原本就想找个妹妹滚一滚床单,但是老板早已把我列入vvip客户,我一露面,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妹妹滚不成了,坐在一边干等,堂倌说老板很快就要亲自出马替我们拉皮条了。 第19章 果然,不一会儿,老板就把四匹西域宝马牵拉的顶级豪车风风火火开到门口。堂倌恭恭敬敬替他撩开帘子,我一看,呵,我这远房表兄最近过得是越发滋润了。只见他猿臂蜂腰,明眸善睐,脸如敷粉,眉如墨裁。那种精致的五官又奇妙得不会让人觉得柔弱,却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艳丽,英气勃勃,我真是一点儿也想不到他是个拉皮条的。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一到我姑姑府上,我那几个姑表妹连同我姑姑全得尖叫的,勾勾手指就是驸马爷,你至于么你。当然我也就是想想,估计人家对他这职业还挺骄傲的嘞。 老板慵懒地踱到我身边坐下,“小枕这是刚送走了娘娘,出来放松放松?”基本上我到他这儿来都是微服私访,所以他跟我说话也成天你啊我啊的。 “放松个屁!”他这一提就让我想到表哥了,看来这种偷摸j□j的事情,我还有好一阵子可以做——弄不好就是一辈子。我跟他把杯子一撞,“今天,我是带个朋友来的。他还是个处男,所以你给他安排个会伺候人的。” “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他下意识地问。 我凑近他,严肃地说,“不管他喜欢什么,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都要改变他的属性,让他从此以后,百折不弯!” 他脸上露出很有兴味的神色,问我他在哪儿。我说他就快来了,顾亭林这个不经事的,一闻到脂粉味就红着脸窝在一边,含羞带怯时不时瞟一眼大堂,尼玛都不知道他是来嫖/娼还是来卖身,见到老板开车来,就紧张得去放水了。 过不了多久,顾亭林猥猥琐琐地回来了。我使了个眼色:“就是他。” 老板望见顾亭林,脸色刷地一变,一秒钟前还谈笑风声的人,下一秒直接就傻逼了,然后铁青着脸站了起来。顾亭林看着气势汹汹的老板,吓得跟个小鹌鹑似的,求救似的望着我。我跟他说:“这是段大老板,段榕。”用眼神质问他,他勾引过人家没有,顾亭林可怜巴巴地摇头。我只好讪笑着对段榕介绍,“这个……这个就是小顾。” 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段榕就拉着顾亭林跑了。 我了个大艸!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俩认识么!认识么!以顾亭林的尿性他根本不会来这种烟花之地吧!以段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尿性他也根本不care一个绿茶婊吧!但是!以段榕的床技,和顾亭林的没节操,很有可能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顾亭林就再也抱不了女人了!那岂不是便宜了我表哥! 不行,我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烟柳十八楼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我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跑得不见了,我问堂倌你们老板开了哪间房,他死也不肯说。我踌躇片刻,想一把火烧了了事,却又舍不得这么个可以来去自由的高级会所,于是就气哼哼地点了这里的头牌,打算跟妹子滚床单去啦~ 我是vvip客户嘛,所以我的优先权最高。头牌本来很忙的,我走到她闺房外的时候,她正在卖力地给嫖客吹拉弹唱,但是我打了个响指,那人就只能屁滚尿流地给我滚出来,这感觉真他妈棒极啦~我在宫里做皇帝,就没这个礼遇,基本上谁都压我一头,但是我一旦脱掉皇袍微服私访,人人就把我当皇帝伺候,这真是很奇怪的一桩事。我正要掀帘而入,里头声音沙哑的妹子就让我出去等一等。 这也是段榕的生意理念之一:他做的是服务行业,但是都要求手下的花魁公子们鼻孔朝天,比谁都牛。 “男人都是犯贱的。”段榕严肃地说,“他花那么多钱,真的是求你陪他睡觉么?那不是一个洞就能解决的事情么?他何必找你呢?你那么贵,你就要对得起你的价钱,你不要觉得自己是下贱人,你要把自己当成贵族!你越高贵冷艳,他睡你越有成就感,ok?” 所以基本上烟柳十八楼的娼妓们都走高冷路线,平日里,也不取什么风花雪月的艺名。别人家叫什么“芳倌儿”、“翠烟”,在烟柳十八楼,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芳大大”、“翠大大”,谁都是大大,谁都牛逼,果然如段榕所言,大家都很乐意为大大们掏钱,掏完之后顶礼膜拜不够,还要跪舔。大大们则都很惜字如金的,在床事上也是坚贞不屈冰清玉洁,都需要嫖客自行动手强行扑倒。这样真是太刺激嫖客犯罪了,谁叫他们是大大嘛。睡过之后大大偶尔耍点小性子,就会被嫖客认为好萌好萌好傲娇哦~ 我想着“好萌好萌好傲娇哦”,在外面等到子夜。 终于,那个叫茉大大的头牌差人来叫我了。我拿出茉大大非法印刷的写真集,打算让她给我签个名!我都要激动死了!我偷偷买她的写真集,一本都没有落下过,还在四库全书里各藏了一套!所以表哥烧了我寝宫那一套,我根本不care的! 结果我一进去,就发现地板上有一个大箱子,大箱子里蜷缩着一个手脚被缚、嘴上贴胶条的小孩。我想:尼玛那么重口啊!第一次跟大大面基3p不够还是娈童!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这时候,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顶着我的后腰。 我第一感觉是:我了个大艸这茉大大可别是个伪娘吧?!看我那么可爱莫非是要强/奸我?! 第二感觉是:艸,这是真的匕首,白高兴了。 “帮我把箱子抬出去。”茉大大在背后高贵冷艳地说。 “您这是……”我不自觉地举高双手。 “绑架。” 于是,我第一次跟我喜欢的大大面基,就被要求跟她实施一起绑架。我那时候甚至还没有看清她的脸。茉大大让我抱着背着箱子走出烟柳十八楼。 我虽然怂孬,也好歹是个皇帝,那什么窃国者诸侯,绑架索钱什么的太不够意思了,我是不稀得干的。所以我义正言辞地拒绝她:“咱们不能玩票大的么?” “由不得你!这个小鬼,就是把我卖入烟花之地的拍花子的儿子!你已经目击我绑架人质,要是不跟我一道干,我就把你干掉。”她凶恶地用匕首顶我的后腰。 我赶忙一连声答应,为了朕,有多少人可以牺牲性命,何况是朕的面子!我忙不迭地就背起死沉的衣妆箱。 “搬到楼下,会有马车接应你。我会在一旁跟着你。”她嗖得一下把匕首钉进对面房梁,“中途可不要耍花招,否则你就是这个下场!” 我吓尿了好么!就这样勤勤恳恳地从六楼搬到底层。果然,我一出门就听到有人吹呼哨,我被大山压着根本抬不起头,亦步亦趋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很快就有人帮我把大箱子卸了下来。我一看,正是茉大大。不过月光下的茉大大,根本不像我在写真集上看到的那样,肤白貌美尖下巴——她毛孔有点粗,皮肤微黑,下巴也是方的,我感觉胸口中了一箭,迎风流泪哭成傻逼,转身就走。 茉大大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你去哪儿?”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么大个箱子,我想你一个女孩子背不动,所以帮你背下来了,接下来的事,你一个人也做得成,就别拖上我这个倒霉鬼了……实不相瞒,虽然我看上去像个贵公子,事实上只是黄金笼中的金丝雀,原本今天来,是想来找你谈谈琴棋书画诗酒花,如果你有兴致的话,我们还可以对月饮酒,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她一直沉默地听着,我想我噙着眼泪的样子一定帅哭她了。我短暂停顿了一下,又要搜肠刮肚地继续说下去,却被她喝止了。 “说完了没有?这么叨逼,你是处女男啊?”茉大大一把拽住我的前襟塞进马车里,“方才我在暗处你在明处,看到你背箱子的人都知道这起绑架你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回头为时已晚,没得选了。何况我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说完,她一抖马鞭,马车就已一千多迈的速度活蹦乱跳窜出了紫梁街。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悬浮了。 我吐过一轮之后,茉大大冷冰冰地跟我说,“给我记着,等会儿,那拍花子的会派人前来确认他儿子的身份。你到时候就在车里学小孩子叫。” “这哪个做爹的啊,还带验货的?!” “他精明得很。” “可……可是茉大大,”我清了清嗓,“茉大大我已经十八岁了,正太音学不出来。” “你学得出来。”茉大大深深地瞪了我一眼,“你从遇上我开始,就一直咽着喉咙装正太卖萌。” 我低头钻进车厢里,把小正太抱在膝盖上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我帮你要到了钱,你能不能就放了小朋友?” 茉大大说,“我要他有什么用?” 我们继续上路,行到城外,果然有人上来验货,“你说你绑架了我家公子,可是真话?” 茉大大一敲车厢,我就学太监依依呀呀叫起来:“粑粑,救命~” 外头的人大惊,“马萨嘎……你想要的,我家主人都会办到,请你千万不要伤公子性命!” “呵呵,”茉大大发出高贵冷艳的笑声,“这要看你们听不听话了。两个时辰后,在五龙潭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把钱打到五毒山庄的这个账号里。我要看到契票。” 第20章 于是我刚从五龙潭祭过龙王,一天之中又回到了那里。外头太冷,我抱着小正太缩在车厢里取暖,他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四顾无人,撕开他嘴上的封条。“嘘,不要说话哦——” 正太抹抹嘴巴,然后哼了一声,“傻逼。” “诶?”我彻底震惊了。 正太皱着眉头,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看我发愣,不耐烦地踹我一脚,“愣着干什么,快给我解开。” “那……那你可不准跑。”我挑开车帘,看到茉大大站在五龙潭边看风景,犹豫着把正太身上的绳索解掉,给他搓搓小胳膊小短腿,“你可真的不准跑,就当做给家里破财免灾了,外面的那个人拿到钱就会放你走,你千万不要激怒他!” 正太对着我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逼啊?”说完扑进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00后都是满口傻逼的么!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好么! 我抱着小正太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正是三更天。我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小白兔对肉食动物野兽般的直觉,其实我本来没有那种东西的,但自从和我表哥成亲以后就有了。所以我心下一惊——莫非来人是表哥? 我表哥他暗地里是个拍花子的,还把茉大大骗到青楼卖身? 那这小孩,还是表哥的私生子咯? 我了个大艸!我年轻貌美为什么要做人后妈呀! 果然,外面传来茉大大的声音:“虞在藻!既然来都来了,何必躲躲闪闪。” 果然是我表哥! 我偷偷掀开帘子,望见他从山中小径缓缓踱出,腰上配着一柄我没见过的长剑:“茉莉,你够了,他在哪儿?” 我怀里的小正太大叫一声爸爸,扑向了窗口,我死死把他拖住,含泪道,“你爸爸会来救你的,现在不要打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最绝望的皇帝了。啊啊啊啊啊啊表妹变表哥就算了还有一个拖油瓶!这已经属于骗婚了好么!夫妻的情意要尽了哼! 外面茉大大冷笑了一声,“果然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约你出来啊,虞在藻。”她抽出一柄看起来很吓人的、全是锯齿的大剑,指向表哥,“你造我找了你多久么,虞在藻!自从你下山,一去无影踪,我从楚国翻山越岭偷渡汉水,历经千辛万苦找到国都,谁知你居然已经!娶妻生子!” “还没有生子,只是成亲了而已。”表哥淡定道。“你还欠一份礼金。” 喂喂喂重点不是这里吧!听茉大大的口气,她根本就是孩子他妈吧,你们从前是阿妈、阿爸、加个孩纸,无比幸福的一家三口有木有!然后表哥你抛弃妻子来宫里追求荣华富贵有木有!所以这一出狗血是闹哪样啊!在朕的眼皮底子下发生了陈世美这种流传千古的狗血案件,朕正在考虑要不要用狗头铡切掉你的头啊,你就不要忙着问前妻讨要礼金了啊喂! “你居然就这样结婚生子了……”茉大大愤怒地比着锯齿剑,“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自毁前程!你方下山,正是要去江湖闯荡的时候,你居然就!娶妻生子了!你见过一出场就娶妻的少侠么!谁他妈要看拖家带口的少侠啊,这应当是结局不应当是开始好么!连郭靖这样的大侠,娶了黄蓉之后也只能在续集里打酱油你造么!” “还没有生子,只是成亲了而已。”我表哥坚持道。他把怀里一张牛皮随手丢给茉大大,“茉莉,你要的钱,我已经汇到你户头上了,你去五毒山庄就能兑现。你走吧,从此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你休想!不要以为这点钱就能把我打发走!”茉大大说着,把牛皮汇票放到鼻子下一嗅,神经质地问,“你确定这是真牛皮,不是马皮也不是驴皮?”我们这个时代科技比较落后,什么东西都容易造假,所以统一用牛皮来当契票。 我表哥啧了一声,茉大大赶紧把契票藏进怀里,然后又抓起锯齿剑,“我们还没有决一胜负!我不准你玩物丧志!” 我他娘的是物么!表哥你的ex说话太伤人了好么! “茉莉,我们不是没有决出胜负,是你从来没赢过。你够了,他在哪儿?”表哥不耐烦地四处张望,看到马车,迫不及待地飞身而来。我尼玛吓尿了好么!如果他掀开车帘,发现他的现任伙同他的前任绑架他自己的儿子来问他要钱,非得一巴掌拍死我们不可!我于是嘤嘤嘤地咬起手帕来。 千钧一发之时,茉大大冲上来跟他叮铃咚隆一阵乱砍,两人纠缠在一块儿。我见势不好,把正太抱起来指着表哥说,“他是你爸爸,对不对?” 正太神气得很:“那是!我爸爸,可厉害了!” 我潸然泪下,“那就好,你马上就会安全了,哥哥我先走一步。你不要出声,好不好?” 正太朝我翻着白眼。我顾不得那么多,乘着他们打成一团,偷偷摸摸下了车往树林里跑。 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尼玛他有老婆儿子还大喇喇进宫做了皇后艸了我,现在人家老婆儿子千里迢迢来找他,尼玛让我怎么办!怎么办!总之朕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朕回去就要把qq签名改成:朕蔂孒,嫃哋蔂孒,朕岥誶哋杺嘸琺侢厾嬡孒! 结果我刚跑出几步路,那熊孩子就在车里一声大喊:“爸爸!他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感觉头顶一黑,茉大大已经挡住了我的去路,举起了那把恐怖的锯齿刀,这可真是唉呀妈呀,我跌倒在地手忙脚乱地往后爬。 “就是你这样的家伙,让虞在藻放弃江湖归隐庙堂么!看起来很不怎么样呢!” 别这样赤/裸裸地吃醋啊ex!在这种危急关头,我突然发现茉大大的衣衫在打斗中被扯烂了,露出底下结实的胸肌和小腹……桥豆麻袋,我唯一买过写真集的茉大大,真是个伪娘啊! “去死吧!”他一脚踩住我的长袍一角,锯齿刀劈头劈脑一贯而下,我表哥大吼一声“小枕”,飞也似地冲过来架住他的刀,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茉大大丢进五龙潭。尼玛呀我真是吓cry了,表哥连忙把斗篷盖在我身上。那小正太大叫着爸爸,从马车里爬下来扑到茉大大身边。 “我……我没事!”茉大大艰难地从水底爬出来,累瘫在池水边。小正太呜呜哭着,“老爹你不要死啊!” 表哥从马车里掏出毛巾,凶巴巴地丢给他们,然后面瘫着脸把茉大大从地上踹起来,“我的确是一个人来的,但是天亮之后就说不好了,你要是不想被遣送回楚国牢底坐穿,就赶紧滚!” 茉莉的长发上滴着水,失神地望着他,“你真的……不回卿明山么?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山中修炼,我走私归来,就会上山找你决斗,我以为我们都心照不宣这种日子要过完一辈子,结果突然找不到你了……” “你实在太弱。”表哥摇摇头走了。 茉莉抱着儿子在原地哭起来。 “不过以后你来中原,可以到宫里来找我,我会指点你几手。”表哥突然回头说。 茉莉一愣,凶巴巴地抬起头来,“谁指点谁啊虞在藻!我可是纵横南疆三十年、楚国通缉榜排名第一、累积量刑三百四十年号称金三角第一蛇头的茉莉!!” 表哥摇了摇手,把我抗到肩头,健步如飞地下山了。我挂在他肩上,脑袋一下一下磕着他的屁股,觉得弹性十足。 之后我们借宿在法门寺。五龙潭上阴寒得很,我们下山,头发上都是夜露,表哥就请小沙弥打了桶热水,我们一起坐进去洗澡。我真是心惊肉跳,各种方面的,但是表哥只是把我放在他跟前,然后用皂角搓出很多泡沫,堆在我头顶给我洗头。劳累了一晚上,还能被表哥摸头按摩真是太舒服了啊~ 洗完头他把我转过来,我知道这是要算总账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 我摇摇头,“我还没有怎么搞明白,所以不知道。” 表哥沉默了半晌,让我把绑架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听完之后他一脸哭笑不得,“你就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没有我你怎么办?”他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但是手却很无奈地顺着我的长发。 “那个小孩是茉莉的儿子。他要绑架的人,是你。” “诶?!” “我在宫中收到他的绑架信,原本还不相信。因为他武功很弱,我就派了个人到城门口,去验明你的正身。” “怪不得他让我学小孩子叫……不过为什么我装得那么嫩还是会被认出来啊!” 表哥睁着死鱼眼:“你平时说话就很萌啊。” 哎呦这种话不打个草稿就说出来真的好么! 我洗干净了,穿上睡衣,趴在表哥怀里被抱到床上。我真是走不动了,他一把我放下,我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我表哥也睡了进来,身上的味道跟我一样,都是带着干净的皂角香~我幸福地原地打滚,嗷嗷嗷嗷我果然不要做谁的后妈嗷嗷嗷! “话说我一直以为茉莉是你前任来着!我以为那个是你儿子!” 表哥骂我神经病。 “那他既然是金三角第一蛇头,为什么会取个那么风骚的名字,还进军我朝j□j界!” “茉莉是很风骚的名字么?” “茉莉诶!” 表哥把我的脑袋按下去,“墨水的墨,力气的力,墨力,风骚个鬼——等等,你刚才说他进军什么?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在你寝宫里见过他的写真集。你今天怎么会遇见墨力?” “诶……” 第21章 我终于明白自掘坟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我的写照!我的写照啊啊啊啊!我怎么告诉他我是去烟柳十八楼嫖/娼的啊啊啊啊!但是千钧一发之时,我的智商呈指数型增长,我狠狠推了他一把,“是你要害死史八龙,是不是?!” 我表哥做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含糊几声就解开腰带往我身上压来。我明明心里是很高兴的,至少今天暂时混过去了,但是我非常不喜欢这种解决感情问题的方式。我又作死地推他几把,“你不能老这样,但凡有什么事就把我丢床上,我们连最起码的交流都没有!” 我表哥思忖半刻,觉得这个意见提得非常中肯,非常有建设意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好好交流。当然,天快要亮了,时间宝贵,现在先上床要紧。 于是我们就幸福地吱嘎吱嘎啦~ 第二天起来我们继续算总账。我发现算总账的地点对我很不利,我们都松松垮垮系着睡衣地睡在床上,他一动手我就会被弄得死去活来,于是我充分调动积极性,以进攻为防守,抓住他史八龙的软肋又抓又挠,我表哥hold不住我,老实承认,他不喜欢史八龙:“我要换个大内总管。” “你怎么可以这样!” 表哥说不杀他,给他个肥缺去外地当官也成,“我们之间有过节。他在宫里我不安心。” “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么!” “……有。” “你刚刚明明犹豫了吧犹豫了吧!不能告诉我么!” 我表哥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好了,我们来谈谈你和墨力的事。” “没完呢!你还到处造谣!我只有十公分!你怎么这样!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表哥淡然:“这样,我才可以把你含在嘴里啊。” “……” 嗷嗷嗷嗷嗷为什么会有那么温馨的回答!哈子卡西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了!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少男心!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解开了裤腰,抽打着推他跪下来兑现诺言…… 就这样,我成功把去烟柳十八楼j□j的事情拖到下午。 原本还能拖到晚上的,但是我们刚大战三个回合后,史八龙突然轰得一下拉开移门。那时候我正站在床边,表哥坐在床上,很有情调地从背后拥着我穿衣服,穿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穿到上身,正依依地拉着我的手亲吻我的后腰,这么色气满点的场景,史八龙他就突然拉开移门冲进来了! 尼玛他背后还有目瞪口呆的和尚!站满了一庭院! 我表哥眼疾手快蹭蹭拉上我的矜衣,但是他们绝对是看到了看到了! 幸亏我明年不来这里祈福了,嘿嘿。 史八龙面色铁青地关上门,我表哥亦是紧了紧我的手,他们两个人一对上,就被一层淡淡的杀气笼罩,变得不像史八龙和虞在藻了,我尼玛一个腰软就被表哥反擒住,跪倒在地。我表哥连忙放开我,把我抱到床上。 “佛、门、重、地!太可耻了!你们死后会下地狱的!”史八龙狠狠瞪了我一眼,眼都红了,简直就像要撒野的公牛,要是这里有把菜刀,绝逼就会发生弑君的惨案。 “下地狱也轮不到你。”我表哥把我塞好了,很j□j地披着件袍子,露着鸟儿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看得出史八龙很想切了他。“你擅闯禁中,是嫌命不够长么?” 他这么一说,史八龙急忙奔到床边,对我嘘寒问暖,“昨天晚上没事吧?” 表哥呵呵两声,“要是靠你,早死千八百回了。” 史八龙恨铁不成钢地摸摸我的头,“早知道段榕那个家伙那么不靠谱,我就不会允你去烟柳十八楼了!” “!!!” “什么?”我表哥脸色一沉。 史八龙何等奸刁,此时作痛心疾首状,“早知道段榕那个家伙那么不靠谱,我誓死……也要跟着皇上一道去烟柳十八楼买/春!” 表哥和史八龙对视了一眼,史八龙泪眼朦胧,隔着胸腔还能看见一颗拳拳之心;我表哥则鬼冷冰清,一派见鬼之相。 三秒钟之后,他们齐齐看着床上的我。 雅蠛蝶,雅蠛蝶…… 一刻钟后,我腰酸背痛地坐上了马车。依旧是微服私访,但是再也感受不到自由了!表哥和史八龙就跟黑白无常似地把我夹在中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下一秒就要把我给3p了!我不明白啊!前一刻,他俩还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下一秒就一齐把枪口对准了我。史八龙他太可恶了!明明说好让他帮忙瞒一瞒的,真是一点竹马爱都没有! 我们很快到了烟柳十八楼。一进厅堂,就看见段榕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脑袋上绑了好几层绷带。我表哥一脸砸场子,晦气得很,楼里的保安纷纷出动要把他拦下,可都被他扔的到处都是,窗上挂的房梁垂的地上趴的,他就这样踩着累累白骨走到失魂落魄的段榕跟前,“老段,这次你做事不厚道。小枕从你眼皮底子下被绑走,你知道不知道。” 莫名感动呢……我表哥把我的安全置于贞操之上,真是太窝心了!我发誓我接下去一个月都会乖乖的,不去沾花惹草! “我已经差人十二个时辰监视着墨力了,可是昨天晚上我……”老板摸了摸脑袋,“我被人打晕了。” “墨力还有帮手?” “不不不……”段榕突然难过地哭起来,“不是这个故事,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无望的爱情……” 虽然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气cry吓cry,但是突然看到风度翩翩的老板掉眼泪,我还是差点hold不住,果然以老板的气质哭起来也很有男人味呢!我表哥一脸无聊,但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把人高马大、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老板扶坐在凳子上。 段榕哭诉,“昨天晚上我带小顾去我房里,想跟他求婚。但是突然之间有人闷了我一棍子。早上起来,我、我打算求婚的大餐、马杀鸡浴盆、玫瑰花床,全被用过了!小顾还骂我是淫贼!” 表哥的脸色好像在说:你本来就是。我跟着点点头。段大老板私生活糜烂,路人皆知。 但是突然之间我们统统脸色青紫,眼珠凸出,仿佛在福尔马林里浸泡了数天,直勾勾地看着段榕,“你要向小顾求婚?!” 段榕坚定地点点头,“我早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我表哥嗯了一声,尾音上扬,表示不理解,听得我都要怀孕了,晕头转向才把节操捡回来,顺道把他扯到一边解释:“昨天晚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段榕就把顾亭林拖走了,我还以为他们是旧相识!” “不是。”我表哥果断摇摇头,“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我心中只有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顾亭林这个绿茶婊!难道现实生活中真的有汤姆苏这种奇怪的荷尔蒙存在么?! 我表哥还是阻止暴走的我,“不要嫉妒。”然后走回去居高临下断言道,“你们这个速度,太快。” “还快么?”段榕一脸无辜,“我知道他没有谈过恋爱,已经很小心地放慢步调去配合他了,忍得都快要精索静脉曲张。我原本打算,只要他一点头,我就去小枕那领证,风风光光把他娶回家的,你们觉得还太快了么?” 表哥道,“天朝不支持同性恋婚姻。” 段榕眯起眼睛看着我俩,足足有半晌,然后喃喃,只能偷渡去楚国做个变性手术了。 表哥浇他冷水,“不论怎么样,要先等他点头。小顾现在在哪儿?” “我把他锁在阁楼里了,我这就把他叫下来。”段榕大步生风地跑上楼梯,不一会儿就跑的不见了。 我和表哥相视一笑,坐在原地喝了盏茶。 过了会儿,表哥问我,“他刚才说什么?” “他好像把小顾锁阁楼里了。他开玩笑的吧?” 表哥拔腿就跑,“他有抑郁躁狂症。” “诶嘛……”我起了一半,看表哥已经跑得没影了,又犹豫地坐下,我想基本上他们是用不上我了吧。我一边担心我远方亲戚,一边心里窃喜,哈哈顾亭林,让你绿茶婊,让你汤姆苏,碰到蛇精病了吧,遇上变态了吧!大快人心。 我刚在心里骂他呢,就听到耳边有人低声喊道:“喂。”赫然就是顾亭林的声音!我正在说他坏话,心虚得厉害,手一抖就把水洒胯/下了。顾亭林连忙抽了纸巾糊我一胯,低低说着对不起。他的手指特别修长洁白,指尖还是粉红色的,他老揉我,我都快勃/起了,靠这绿茶婊! 我窝在椅子上喘了口气:“你不锁在阁楼么?” 顾亭林特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很生疏地问我段榕在哪里。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淡定的模样,真是一旦有了夫家,腰杆子就硬了,忍不住就要坐起来调戏他,“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勾搭上了,春风一夜就连名带姓地叫上,很可以嘛?!你怎么不冠个夫姓?” 第22章 顾亭林一愣,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鬼。我就爱他这幅神经兮兮的小模样,心中愉悦,“我说,昨晚你们怎么样?” 顾亭林扭过头去,嘴里说着“就平常那样”,脸上却起了可疑的红晕。我赶紧叫来史八龙跟我一起八婆,“他不锁了你一晚上么,就平常那样?那也太怂了吧,何况他要是老老实实,你打晕他干嘛?” 顾亭林突然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和史八龙不知为何都眼皮一跳,屁股贴着椅子背悬空,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想不到小白兔也有咬人的一天,看上去还挺凶!我们俩忙打着哈哈要走,顾亭林冷冷道,“站住。刚才你说什么?段榕锁我一夜?” “那不是,我以为你被段老板锁了一整晚这样那样……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你啊原来……” 顾亭林把手上的东西往我们这儿一抛,捋起袖子就冲上了楼梯,嘴唇紧抿凶悍莫名。我和史八龙目瞪口呆地接过那个包袱,嘴巴张得简直要脱臼了。 史八龙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他指指顾亭林的背影说,“看,嫁了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脱胎换骨,凤凰涅槃,从穿衣风格到为人处世,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顾亭林这也就春风一度,你被你表哥上得都快松了,怎么还这幅德性?” “你才松!” “你松。” “你才松!我回去就封你为松王!让全天下都喊你松王。” 史八龙蔫了,然后欣快道,“好棒!说话算话,回去就封!” “……” “我也是要做王的男人了!” “……” 不一会儿,段榕就哭丧着脸下来,把自己丢进了贵妃榻上,屁股朝天的那种。他就跪趴在那里,以任君采撷的姿势痛哭流涕,“小顾居然不答应我——小顾居然不答应我!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天!少一分钟!少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我跟史八龙交换了个眼色:这不是正常的么……尼玛你们相识有一天么!相知有一分钟么!就说什么一辈子,果然是蛇精病吧! 史八龙作势要上前踹他一脚,把他踹醒。我赶忙把他拉住。段榕好歹是我远房表亲,这里又是他的烟柳十八楼,人来人往的,他这样多丢脸,以后在手下员工面前还要不要做人帅多金的段老板了?! 于是我过去好言相劝:“榕榕,别伤心啦,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恨相识得太早。小顾他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根本是爱无能好么,你挑这个时候进攻,失败也不是你个人的问题啦~” “什么?失恋?”段榕坐起来,杀气腾腾地瞪着我,“他恋谁?” “这个这个……” 段榕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地。史八龙赶忙把他拉开,“是明月王爷!明月王爷晓得么!人家根正苗红,跟小顾同居了两年,你一个草台班子的老板要接手,小顾他有心理落差,不答应也正常啊!” “同居两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段榕失魂落魄往地上一坐,忧郁地流眼泪,“他骗我,我以为他还是处男……我还为他的初夜准备了大半年,玫瑰花床,不喝可乐,每天吃新鲜水果保持jy口感……” 他这个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我见尤怜,到处找纸巾替他擦眼泪,但是纸巾都被抽光了,我只好从我胯/下揭了几片糊开的替他擦擦。“榕榕,你早认识他呀?” 段榕泪汪汪地望着大门外车水马龙的芙蓉街,“他每天早上都从这里经过,我在窗台上看了他好几年了,他都不知道。” 我一阵心绞痛。 史八龙从后面扶住我,“会有天使在背后暗恋你的。” “没有,没有!”我对着他的胸膛乱捶一气,“我这辈子都做不了谁的白月光!吐艳吐艳,还没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就成亲了,还两次!可是绿茶婊只是每天早上去上班,都会有段榕这种等第的总裁文标配男猪在娱乐圈大厦的窗户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史八龙又拽了拽我,我忍不住抱着他哭起来。虽然我身为帝王,也已经是二婚人夫的残花败柳之身,但就是尼玛想求老天让我当一天汤姆苏过过瘾行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背后的段榕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问清楚,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赶紧尴尬地松开史八龙,史八龙亦是左顾右盼,装出一副不小心被过路人当电线杆子抱了的模样,段榕从我们俩中间穿过,说了声谢谢,快步上楼。史八龙淡定道不谢。 我俩坐下来,捧起茶盏。 过了会儿,我问史八龙,“他刚才是拔了你的刀?” “大概是吧。” “……你不快去追啊!” 史八龙慢吞吞地开始爬楼梯,走了两层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还顺了杯侍女托盘上的美酒。 这就是史八龙和我表哥的区别。 又过了一刻钟,顾亭林心惊肉跳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楼顶传来打斗声,我听见我表哥在怒吼,“谁他妈给他刀的!” 然后史八龙就大喊一声“杀人了”,跳到了吊灯上。我表哥怒发冲冠地追了上去。跟在最后面的段榕说,“不是要跟我抢人么,来啊!你这个姘夫!”说罢也跳了上去。他们三就在晃荡的吊灯上鸡飞狗跳地打了起来,基本上看不出谁跟谁是一伙的。 我赶紧伸腿,一把绊倒尖叫着夺门而出的顾亭林。他打了个滚就爬起来拽住我的手,“不好了不好了,全疯了全疯了!皇上!快跟我跑!” “跑个屁啊,你跑了我做寡妇么!” “可是那段榕是个蛇精病啊!他昨晚一看到我就拉我去洞房花烛,吓死人了!” 我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休得在朕面前秀恩爱!哼!” 顾亭林嘟囔:“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天下有那么多死变态啊!上次女扮男装的,史八龙,这次又来了个段榕,岂可修!原本以为跟着皇上来这里,能混个脸熟,做张vip卡可以打折,谁知道以后我来这儿都要被乱棍打出去了!”说着又要来拉我,我一挣扎,他就把手扣在了我的胯/下。他一愣,面红耳赤地把手缩回去,面朝墙壁碎碎念,“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被我一碰就射了……”说话间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十分娇羞。你当你拍得是八十年代琼瑶剧啊! 我俩拉扯间,大厅中央掉下五六盏大灯笼。我指着战成一团的三个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在阁楼怎么了!” 顾亭林无语凝噎:“昨天晚上那姓段的要强我,结果衣服脱到一半突然自己晕倒了,我就在洞房里吃了个饱,然后沐浴上床,早上起来他就已经不见了,但把我锁在了里头。刚才在藻上来救我,我见到在藻我就好委屈啊,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啊!皇上你干嘛扇我耳光!皇上你不要揪我头发啊!皇上你再这样我可还手了!” 至此,我和顾亭林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战局,在烟柳十八楼的大门口尖叫着揪头发,挠脸,互相吐着口水踹来踹去。 当晚,正当烟柳十八楼一片混乱之时,就听到有人在三楼中气十足地喊,“够了!” 没人听他。 “段榕!你给我下来!” 这一下他几乎是暴吼,段榕手里的剑咣当被他震掉了,把楼下的地板砸了个大窟窿。段榕看清吼他的人是谁,委委屈屈夺过史八龙的匕首,跳下吊灯,“我倒想,为什么你屡屡爽约,原来你背着我跟明月王爷来往!” 我有点懵。我看看三楼那个,再看看我底下鼻青脸肿的这个,看了两三趟,尼玛长得一模一样,不禁有点慌神,“这你谁啊?” 顾亭林气鼓鼓地不说话。 三楼那个沉默了半晌,“你想多了,我是给明月王爷他儿子补习功课去了。” 所有人都绝望地扶额。谁都知道我七哥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儿子,这下hold不住了,小两口要分手了。 谁知道比这个严重得多啊!段榕这个蛇精病他直接把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架了!尼玛你作为皇室的远房旁系能不能有点出息啊,怎么说都要架在别人脖子上啊!架自己脖子上弱爆了啊! “顾东林,你说谎!明月王爷根本没有儿子……” “你把刀放下来,我就带你去看。”那个叫顾东林的冷静地说,“还有,割脖子角度没选准也未必真能死,你要按顺序割开皮肤,颈浅筋膜,包括颈阔肌括,封套筋膜,也就是颈筋膜浅层,胸锁乳突肌,肩胛舌骨肌,颈动脉鞘,最后才是颈总动脉。一不小心的话就割到了气管,以后说话都漏气,就像是用旧了的风箱。段榕,我喜欢你的声音,你考虑一下。” 段榕迷惘,“真的么?抹脖子那么麻烦而且你真的喜欢我么?” “你的声音跟蜂蜜一样,让人觉得很滑腻,很温暖。”顾东林循循善诱。“你可以试试割大腿动脉。” 段榕把匕首垂下来,表情里有那么点不自信,“抹脖子我都找不到,割大腿我更找不到了,对不对?” 顾东林露出看小熊维尼般高妙的微笑。 “我帮你找。”背后等待多时的表哥轻而易举夺下了段榕的匕首。 大家总算都松了口气。 第23章 顾东林走过去,上上下下拾掇了拾掇段榕衣服的褶皱,段榕就乖乖站在原地任他拍灰,几乎能看到背后的尾巴摇来摇去,好萌好萌~ “段榕你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好么。你每次出跟人出去开房就来我面前自杀,我也会腻的,”顾东林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走下去了。” 史八龙和表哥一同扶额,这种时候分手会连累他人的喂! “你在说什么呀?昨天不是你么?”段榕跟在他屁股后面下了楼,怯生生勾住他的右手尾指,“再说,明明是你背着我跟明月王爷交往,还同居了两年!” “我不会和那么蠢的人交往。” 段榕下巴一扬,“可是小枕和史八龙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们谁啊,哪儿冒出来的闲杂人等,你宁可信他们也不信我么?” 顾东林和段榕终于拐下最后一道楼梯。段榕殷勤地拉着他向我们介绍,结果顾东林往我们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很尴尬地停住脚步再也不肯上前,像是在跟谁生闷气。顾亭林揉揉嘴边的血,“嗨。” 顾东林别别扭扭道,“嗨。” 段榕眼睛都直了,“有两个东林啊!” 潜台词是:真·人间天堂。 顾亭林笑得难看,“我是他弟弟,我叫顾亭林。” “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段榕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俩,“真的一模一样呢,是孪生兄弟么!” 顾东林看他的眼神满是杀气。段榕哈哈一笑,搂住他的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比较帅呢。”顾东林傲娇地扭头,段榕带着他到贵妃榻上坐下。顾东林捡起刚才打斗中散落的包裹打开,把木盒里头的药丸放在段榕手里,乘他吞咽又倒了杯水,最后喂他吃蜜饯。段榕就又是一表人才人帅多金的模样了。 “你也没有跟我们说过你还有个孪生哥哥。”史八龙和我表哥也从上面下来,表哥对顾亭林很是埋怨,史八龙也骂他笨,“你早说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我简直要疯了,幸亏这个顾东林看起来不像是绿茶婊,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我们关系不太好。”顾亭林讪讪地说,偷眼瞄着孪生哥哥,“他是古文经派,我是今文经派,他遇到我都装作看不到的。”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心中都艸了一声,学霸呀。 “他现在在哪里供职?”我问。 “他在太学主持学务,是五经博士之首。” 我们心里又艸一声,真的是学霸呀。 那边厢段榕对顾东林解释清楚了,顾东林淡淡点了点头,对顾亭林高声道,“那么是你假装成我,鸠占鹊巢,还享用了我的马杀鸡浴桶和玫瑰婚床么?” “哥哥!”顾亭林委屈地撅嘴,“我才没有,哥哥不要冤枉我!我即使用了……也是一个人用的。” “那人总是你打的吧。”顾东林摸着段榕的后脑勺,“下手不知轻重。” 顾亭林更委屈了,“不是我啊!” “当时房间里就你俩,不是你还有谁?”我兴高采烈地落井下石。 “这么说起来的确不是弟弟……”段榕回忆道。顾东林打断他的话,问他谁是弟弟,段榕一惊,惊出满脑门的冷汗,“呃,总之我是被人从背后闷了一棍子,但是倒地的时候亭林是在我正对面的。房间里应该有三个人吧。” “你就是自己晕倒的啊。”顾亭林天真无辜道,“我没有看到第三个人。” “这么无聊的事要谈论到什么时候?”顾东林不悦起身,“我先走了。” “东林!”段榕跳起来拽住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头是无比璀璨的鸽子蛋,我一看到就猛掐我表哥的手臂。 段榕深情款款地单膝跪倒,“东林,你嫁给我好么!” “天朝不支持同性恋婚姻。”我表哥说。我又狠狠掐了他一把。幸亏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整幢烟柳十八楼的欢呼声中。眼看老鸨要嫁出去,让所有的娼妓都欢欣鼓舞,连带各位嫖客亚历山大。 不想顾东林脸不变色地拒绝了他:“到昨天为止,你都把我跟一个今文经派弄混,你要我跟你结婚?”说完拔**就走,从拒婚理由到行云流水的动作,统统diao炸天。 表哥和史八龙又赶紧抽刀,防止段榕再发神经。可是段榕已经吃过药了,看上去只是非常郁闷。他埋怨地看了眼顾亭林,“搞砸了呀。” 顾亭林唉了一声,“对不起啊大哥夫。” 我们一起嗖地扭头看着他。绿茶婊就是人贱嘴甜。 “你真的有心道歉?”段榕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我想也是,我追了你哥哥两年多了,正要成事被你给毁了。这样吧,你帮我把他追回来,以后烟柳十八楼和四大徽班的角儿,你随便挑。” “完全不能拒绝啊!”顾亭林眼睛发亮。 我义不容辞地推开他,“段榕,你也算我远方表哥,我这个做弟弟的,追表嫂也义不容辞!” “好!所以……” “等等,段榕,你就没什么想奖励我的么?”我一脸正直道。 表哥把我拖走。 段榕看着我挣扎,连忙当做没看见,继续嘱咐顾亭林,“所以不论接下去几天我做什么,你都要配合我。” “我需要做什么?” 段榕一脸山人自有妙计。 段榕显然是要布局网大鱼了,忙得满肚子坏水咕噜咕噜直冒,我见他道长路远,先行回宫。 当晚我们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宫中,打算洗洗睡了。结果一进昭阳殿,就看到小姑表妹背着个旅行包坐在台阶上打手机,耳朵上那七个耳钉闪闪发亮。她的洞再打多一点,简直就能把耳朵当邮票撕拉撕拉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包办拉郎配,真是气死人了!”我姑表妹对着手机乌拉乌拉乱叫。 表哥不便下车见人,就从后面绕进宫去等我,我一脸慈祥地下车,想摸摸小姑表妹的头,她避开之后短促地笑笑,继续对手机里说,“皇帝又怎么样?你不知道后宫最乱么,整个皇宫只有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我这样向往自由的机车少女,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虚度光阴呢!” 喂,当着我的面那么说真的好么喂。而且后宫门前没有一对石狮子好么,没有!我点点小姑娘的肩膀,让她跟着我进宫来,外面挺凉的,她估计在一直在等我。我小姑表妹即使这样都没有放下她的大旅行包,随便往肩上一扛,就跟来了。下半身那条军绿色的牛仔裤上全是破洞。 “……诶,我妈是铁了心了让我嫁,你造么他都已经有老婆了,我居然还是个小老婆!……哎呀贵妃有什么好,不还是小老婆啦……当然咯,我也不想一辈子做小老婆啊,我妈让我先去讨好那个黄脸婆,然后再乘机搞点阴谋诡计把她干掉……我怎么去讨好她呀!你造么她居然帮我表哥处理奏折!肯定是那种特别无聊的老女人,被安排嫁给皇帝,就放弃青梅竹马,任劳任怨进宫做贤妻良母,从来没有自己的理想,也不会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大表哥被黑出翔来了好么! 我不得不用手肘撞了撞小姑表妹,因为我看到闻风而来的表哥假扮成侍卫站在大殿角落里。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听到你的阴谋诡计了!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小姑表妹浑然不知,对着手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肯定啊!肯定很饥渴啊!我表哥他十公分都不到哈哈哈哈……哦,这个办法好,嗯,美男计,皇后娘娘一定hold不住哦~” 再后来我就没有听下去了,因为我不顾一切地飙着眼泪扑进了表哥怀里。我只听到我表妹在身后说,“我艸我表哥好像是个gay!” 总之,那天晚上我知道了,姑姑在法门寺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即使她已经在私情上释怀了乔乔的死,她也势必要扶植小姑表妹采采进宫。即使我在死gay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就是帝朝后宫。每一个人都,过得凄苦! 当然,最凄苦的一定就是朕了。当晚朕都被表哥捉去三堂会审。我把姑母的话稍加润色后告诉了他,他依旧暴跳如雷:“我要夺你的江山,用得着委身于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长眉如剑斜飞入鬓,目如寒星杀气腾挪。我看着他英俊的面目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脏都要停了,赶忙搂住他的脖颈:“表哥,慢一点不要顶那里……嗯……” 我表哥在我上头哼了一声,继续闷头苦干,把我干射了之后,啪一下打掉我的手,坐起来,在床沿顾自生闷气。我赶紧把矜衣给他披上。他还不跟我好了,避我如蛇蝎,松松垮垮挂着袍子在屋子里来回遛鸟,“我要夺你李家的江山,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说着指了指我的鼻尖。 “不是我说的……”我幽幽弱弱地说。我就知道他会是这幅反应,所以就老实告诉他算了,顺带可以示以忠心,否则要是他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话,非得折腾我不可。 第24章 “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会不懂你。否则那个小姑表妹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推掉,不就是对我有戒心?”我表哥斜着眼瞪我。 “我……我哪敢啊……”我的龙鸡还在你手里掐着好么! 嘴上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想着可不是么,你姓虞我姓李,你强攻我弱受,我再不防你,那岂不要沦为渣贱戏?而且你上来就是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你像话么!我这是为大局计!当然,人一渣,就需要点腹黑,于是我诚诚恳恳给他出主意,抱着他的大腿根哭泣,“要不这样,你是皇后嘛,你不点头,纵是我迎立了采采,那也做不得数。到时候表哥你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行不行?” 我表哥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男人?出了事儿除了推给我,你还能做什么?” 我也怒了。我现在尼玛坐不能坐躺不能躺,只能白花花趴在床上,腿间还白花花湿漉漉的,尼玛你竟然问我是不是男人?劳资当然不是啦!劳资现在是纵欲过度的死娘炮你没看出来么!劳资只恨出生的时候脐带没有剪错地方,现在凭白舍了一条清白身子被你玷污了啊啊啊! 表哥一看我嘤嘤嘤哭上了,很凶地让我住嘴,别哭,我哪里停得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根不肯撒手。表哥就又气急败坏上了我两次,最后吃饱喝足,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去。真吐艳。 我真怕我表哥要对小姑表妹做什么事,但我万万没想到,采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二天一早,她就冲进了我的寝宫,我当时正趴在床上哭泣着抹马应龙,所以可想而知当时的情状。采采瞪大了眼睛,发出“ew~”的声音,然后冲我点了点头:“so gay.” 我真恨!我恨我自己懒,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处理事故现场。我更恨我表哥,他还从来没有跟我冷战到分房睡的地步,我一直以为他散步散完了就会回来处理后事来着。所以我昨天晚上便懒趴趴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结果睁眼发现床上还是一塌糊涂,心情简直就像是吃掉了田螺姑娘的那个农夫,冷不丁就悲伤落泪。 等我好不容易整束完毕,采采已经差史八龙把早餐端上来了。早餐很简单,只有八菜十六汤三十二种点心,采采看我往豆腐脑里放卤,发出“ew~”的声音,“你吃咸豆腐脑?” 我一愣:“豆腐脑还有甜的?” 采采她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拿来糖罐,往豆腐脑上一倒,白花花的白糖就连成一条线,簌簌地落在豆腐脑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光是看看我就觉得恶心,于是我让史八龙把豆腐脑端下去,给我上豆浆。 采采看到纯白的豆浆,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豆浆。” “你胡说,”采采打了个榧子,让史八龙端来另一碗,看上去颜色脏乎乎的,汤里还有絮状的未知物体,还会飘,超恶心的。采采却骄傲地说,“这才是豆浆。” 我表示很费解:“我没见过酱油色的豆浆……它上头还有虾皮!” 采采“ew~”了一声,“表哥,你贵为天子,一直喝原味豆浆么?” “胡说八道!”我感受到皇权遭到了严重的挑战,忍不住便拿出贵有天下的气魄来,大袖一挥,“采采,你年纪尚小,朕原谅你没见过甜豆浆。” 采采弯腰就吐了。史八龙在一旁跟我讲解,“一般原味豆浆加入酱油就会结成这样的絮状,再加入虾皮和葱花,就是……咸豆浆。” 我差点没吐,赶紧让他撤走撤走,然后让他给我上个粽子了事。采采也这么觉得,这场早膳最好速战速决,一个粽子下去就饱了。史八龙便端着两个小碗盅奉上。我看到他站在我们中间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分发给我俩。 我太了解史八龙了,他一定是忘记了我俩各自点的粽子口味。问题是……粽子有什么口味可分呀?我剥开系绳,把粽子剥出来使劲蘸了蘸面前的糖罐,只把棕色的糯米染得白花花的。 采采脸都绿了:“ew——” “ew个毛啊ew!粽子不都是这么吃的么!”我一口咬进陷里,等待着枣儿甜滋滋的味道,结果有一股肥腻的咸味在嘴里横冲直撞,还有蛋黄的厚腻,一时间又咸又甜,简直就是悲剧。史八龙一看我的脸色就赶紧把漱口茶盅拿来,我接住就吐,史八龙看我吐得都快要溢出来了,偷偷摸摸松手,我一气就把杯子摔了,史八龙只好气哼哼地过来打扫。 采采在对面挥舞着双手:“o——m——g——不就是蛋黄肉粽么你吐个什么劲儿啊!你的粽子里裹了什么呀!” “补气养血的枣儿……” 我说完,采采也吐了。史八龙放弃了打扫,在门槛上一屁股坐下,兜着袖子:“吐吐吐!都吐干净了再说!这昭阳殿满屋子的什么味儿啊,也不怕人嗤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儿手臂粗的大葱,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等我们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我问采采你这么早来找我干嘛。采采说她来找我成亲。我看着她与先后肖像的容貌,觉得朕真是造孽啊到处被人倒追,居然要一个女孩子如此委屈地说这种话。采采却不以为然,伸手一拍我的胸口:“反正就这么码事儿嘛,你也知道我妈,大家走个过场——皇后娘娘哪儿去了?等她点头就完了是吧?”说着拢了拢头发站了起来。 “这种小事不用寻她啦,宫里我做主啦……”我打着哈哈。 采采白了我一眼,“呵呵,对你当然是小事咯,你是皇上嘛。可是我们这种宫妃今后只能住在后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斗来斗去,欺上瞒下。所以你根本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皇后娘娘。今天晌午你在后花园摆下筵席,你替我引见引见,怎么说现在还是表嫂。” 我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尼玛表哥见表妹,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这时采采的铃声传来,“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 我和史八龙整个都石化了:“ew——” “她不是韩饭么?”史八龙轻声问我,“我记得她前几年还乘着暑假偷偷混在卫将军的军队里,一路偷摸到高丽,买了黄牛票听东方神起的演唱会。她的铃声一直都是高丽语来着。” “什么东方神起!是jyj!jyj!”采采杀气毕露。 我们这种不懂的人登时被她脸红气粗的样子吓cry了,我赶忙指指还在继续歌唱的爪机:“你不接么?” 采采露出很bitch的巫婆般的笑声:“这你就不懂了,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在等他的电话。”说着继续端坐着高贵冷艳吃小笼包。我和史八龙就浑身鸡皮疙瘩地等着手机唱完下一段,“啊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等铃声响过一轮,采采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娉娉袅袅往殿外走,“喂——今天没空啦。我嘛?我跟我哥吃饭。啊,哪个哥?嘻嘻,不告诉你……” 我了个大艸,嘻嘻!真的是嘻嘻么!她对我这个哥哥从来都是呵呵的说!哥哥的心都被戳成了渣渣好么!我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史八龙赶紧踹我一脚,“别东施效颦了,现在你表哥要见你表妹,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他们见面。”我一拳砸在书桌上,“绝不!” 史八龙嗯哼一声,“如果他们俩私奔了就有看头了。”说着阴险地笑着,掏出纸笔来记录。我一把死掉他的本本,“够了!你即使把《绝望皇帝》的剧本写出来拍出来,我也绝对不会让它过政审!” 史八龙很生气,拂袖便走,朕孤立无援,脑子里叮得一声,把顾亭林和七哥找来。我特地嘱咐去传话的小太监:一,让顾亭林赶紧过来,给他半刻钟;二,让七哥把歌微带上。我不能让他们三碰面,我知道,我得尽快打发了顾亭林。 顾亭林跑得气喘吁吁。 我恨恨一拂袖,“公务员考试怎么考上的,八百米都不及格了。” 顾亭林讷讷地甩了甩汗水,不明白为什么我发那么大火,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我。我看着他就怒,更可恶的是,我嘴里还不情不愿地说着,“今天你和在藻出宫逛逛吧,他心情不好。如果他想回宫……你就带他去短途旅游吧,一切吃穿用度,就记在在藻的账上,不要回宫报销,朕没钱。” 顾亭林很有点意外,“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念在你们是大学同修让你陪着他散心,你不好意思个毛!你一定是心里有鬼对不对!”我就知道这个绿茶婊他要抢我男人!啊啊啊! 第25章 顾亭林一副百口莫辩的表情:“因为皇上上次说……不许喊皇后娘娘的名讳,所以臣想……臣想皇上占有欲既然如此强烈,臣这辈子跟皇后娘娘也就对着金步阶遥遥相望的缘分了,哪里还敢奢望与他池上泛舟。十年同窗,最后就变成了香闺梦里人,唉……陛下您不要抓我头发!陛下!我这里沿用的是离骚的用法!用美人喻君王!” “我才是君王!骚/妇!” “对对对就是骚赋……诶皇上你怎么还不住手!啊啊啊臣也要忍不住吐皇上唾沫了!” 于是七哥和歌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互相揪头发,抓脸,吐唾沫,踹来踹去的样子。 “so gay……”歌微的性感大嘴发出“ew~”的声音。七哥抓住她的手,“相信我,小顾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歌微心平气和地抚了抚胸口,“嗯,好像是皇上的问题。” “答应我,不要像十三一样跟他打起来。” 歌微再次深呼吸:“不会。” 七哥这才把我们俩拉开。 “这不对,”他郑重地提溜着我们的领子,一手一个举在半空中,让我和顾亭林鼻青脸肿的面对面,“小顾,身为臣子,你这是行刺;十三,身为帝王,你这是十三。” 我们都憋着嘴不说话。反正我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我就不知道了。 七哥把我们放下之后问,“所以今天找我们来做什么?还特意让我叫上歌微,所以十三是想通了要给我们颁发结婚证了么?”说着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亭林,似乎很担心我俩串通起来给他逼婚。 “是朕,朕有个事儿要请你们帮忙。”我摁了摁眉心,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顾亭林会知道了,索性和盘托出,“朕小姑表妹采采要进宫,朕要封她做贵妃,在册封之前采采想见皇后。” 顾亭林和歌微都倒吸一口凉气。只有我七哥仍在状况之外,“不就是一场家宴么?” “如果姑姑知道皇后是……大家就全完了。采采眼力价不是一般的好,她跟她妈一样成天搞美妆,对面部结构再熟悉不过,恐怕遮掩不过去。”我扶额,“而且我总觉得在藻他在场的话,场面必然会失控。” “所以你要我调虎离山?”顾亭林愤然,“我不干!我才不帮着皇上你诓骗在藻呢!” “拖出去砍了。” “全额报销的话还可以考虑。”顾亭林一本正经地退到我身后。 “我还是不懂,这不就是一场家宴么,为什么要把弟妹调虎离山?”七哥问。 “因为采采看到在藻就完了!” 七哥一头雾水,但仍旧尽心尽责地给我出主意,“我跟采采虽然很熟,但是……我也不忍心把致盲药放在她盘子里,毕竟她也是我的小姑表妹。现在致盲恐怕也来不及?我上次在马应龙那里开的药是慢性的……” 我把目光投在了歌微身上。 七哥紧张:“你……你想干什么?” “狸,猫,换,太,子。”我一字一顿地说完,简直被自己帅傻了,“午宴的时候会摆上一道大屏风,如果歌微坐在屏风后面对阵采采,再加上我和七哥插科打诨,那么愣是谁也挑不出破绽来了吧!” 七哥大怒:“你要立歌微做皇后?” “no no no no no,只是狸猫换太子!” 七哥焦躁地都快要哭出来了:“你还要换太子?” 歌微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皇上只是要我扮演皇后。” “为什么?”七哥一头雾水,眼圈红红地望着歌微。 歌微咧开性感红唇,“因为种种原因皇上让我扮演一下皇后打发掉你们那个烟熏妆朋克牛仔裤的傻逼表妹如果你再敢多问一句我就把马应龙的药下在今天晚上的艾青团里!”她吼到最后声带都要撕裂了。 七哥立刻老实巴交地立正稍息,“哦。” 歌微拢了拢因为大口喘气都要爆乳的宫装,对我和顾亭林迷人一笑。我和他早已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极度恐惧中努力透视着她的裹胸。 后来她去殿中换皇后的礼服,我就赶紧把顾亭林撵走,让他把表哥带出宫外旅游去,七哥也自告奋勇作为午宴的主持人,从挑选地点到上菜次序一一包办。表哥最爱开party,简直就是帝都第一名媛,还从段榕手下叫了不少大大前来吹拉弹唱,说是都是练家子出身,弄不好还能上演全武行,所以午宴交给他我心里很放心。 歌微很快换好礼服出来了,殿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见到她未免尴尬,而且她真的……真的so sexy,皇后礼服那种直板型的衣服她都能穿出玲珑有致的s型! “黄桑,”歌微搀着我坐下,“我以为今天你又要把明月和顾亭林拉郎配了呢。” “没有没有没有……” “黄桑,那你告诉我,我扮成皇后,要怎么对待小郡主?我是要吓唬她,还是笼络她,还是……” 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诶,我只是希望表哥别遇上表妹而已。歌微嗔怪地看着我,“黄桑,我要按照你的态度来对待小郡主。你love her,还是hate her,or kill her……” 为什么会有kill这种诡异的选项!我盯着她修狭的丹凤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不知道,她是我姑表妹,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们之间最多只有兄妹情——也许连兄妹情都没有,因为我小时候亲耳听到她和她姐姐在背后嘲笑我穿着天蓝色的袜子。” 歌微露出哄小动物的神情:“啧啧啧啧啧啧啧……天蓝色很cute。” “我也那么觉得。上头还绣着两朵小菊花。” 歌微板起脸:“不cute了。” “呃……总之就是这样:姑姑让她进宫做贵妃,皇后生气了。” 歌微恨铁不成钢:“他当然生气!你们是夫夫,他想独占你,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 “但我是皇帝,我本来就该后宫三千的。封建专/制时代就是这么悲剧,我也不那么愿意嘛,他进宫的时候就该明白的……” 歌微不赞同地摇摇头,指着自己,又指指我,大着舌头信誓旦旦道,“对我们女人来说,从来没有什么最好的时代,但我们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变成悲剧。我第一次见到明月王爷的时候,我在王府浣衣,还是楚国黑户,但是我一看到他就心想:这个男人so cute!我不争取的话我会后悔到一百五十岁!then,我们就开始了。事情就是这样,做起来永远没有做决定那么难。你爱皇后,你想对她忠诚,只要你下定决心,就一定可以做到!你毕竟是皇帝!他毕竟是皇后!没有你点头,谁敢大着胆子在你们中间横插一脚!” “是……是么?” 歌微用力点点头,“皇后生气,也是因为你没有争取!你放任有人钻进你们的被窝中央,让你们的爱巢中央,躺着三颗心!”她用两个手指翩然飞舞着并到一起。 “歌微,你真懂。” 歌微神秘一笑:“相信我,我学过占卜,用烧裂的龟壳。” 我立马命人捉只乌龟来,顺道握住了她的手,“但是歌微,我……我不知道我爱不爱皇后,皇后进宫就和我的小姑表妹进宫一样,都是被硬塞进来的,哦不,他可能是主动的,反正对我来说都是硬塞进来的。” “黄桑,即使人生不像我们渴望的那样,但我们依旧要去用力love!反正我们每天闲着也是闲着。”歌微用力拥抱了我,我埋在她胸口作motorboat,腿都要软了。这次歌微很快就放开了我,在殿中坐下,捋高了袖子拾掇乌龟,“如果你也喜欢小姑表妹,不知道他们之中应该选择哪一个,那就大胆试一试。我们楚国女人在成亲之前,也会走婚。我有十五个走婚对象,最后才选择了我真正的丈夫。” “what?” “准确来讲是前夫。”歌微掏出乌龟的肠子,在地上摆出扭曲的形状,拧紧眉头观察起来。我强忍着血腥味凑上去跟她一道看,“上天有什么暗示?” “它生前得了疝气。”歌微严肃道。 “……” 最后在歌微把我的寝宫烧成伙房之前,她终于得出了神的旨意:“在姻缘上,黄桑您大富大贵。” “这不废话!而且姻缘为什么会大富大贵!”我简直咆哮得把口水喷到了她的脸上。 歌微“no no no no no no”地摇着手指,“黄桑您是,皇后命!” 我俩的表情在同一时间变得相当微妙。 “我们还是暂时把小郡主挡在宫外比较好。”歌微自作主张地替我拿了主意。 当采采挽着我的手臂踏入水榭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首先是因为段榕借给我们的乐队实在很fashion。特别是那位坐在假山上抚琴的主唱,他如此投入如此骚气如此款款情深地甩着他的头发,实在喧宾夺主。 其次,我表哥白衣翩翩地坐在左手第二位,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腰带上居然还系着一管洞箫,要多闷骚有多闷骚! 我了个大艸!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第26章 这个时候,屏风后传来歌微带着浓重楚国口音的汉语:“皇上吉祥。”透过屏风还能看到她端庄地站起来,把手帕挥过肩膀请安的模样。 “你哪儿寻来这么个宝贝?”采采跟我咬耳朵,“她是在演清宫戏么!她不会还穿着花瓶底吧?”七哥也一抹脸,表示这真的是没办法,歌微没有名分所以没学过宫礼,平生只看过辫子戏。 “我没有穿花瓶底,我就是身材高挑,穿松糕鞋的矮婆,sit,or die!”歌微在屏风里沙哑地狮子吼。 采采这次没有ew,她吓傻了。七哥怀着隐秘的歉意牵着采采入座,于是只剩下左上首第一个位置空着。表哥正低头玩弄酒杯,我狠狠瞪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顾亭林,顾亭林余怒未消,对我做了口型:“sit,or die!”然后跟身边的史八龙相视一笑。 我了个大艸,我总算明白了项羽在垓下是个什么感觉,四面楚歌,四面楚歌。 我战战兢兢坐到表哥身边。 表哥随便把手搭在了我的龙鸡上,龙鸡感受到了世界浓浓的恶意,恨不能像乌江畔的霸王一样引颈自戮。 对面采采毫不知情,指着表哥问我:“这是……” 我打了个寒噤,结巴道:“这、这是大diao哥。” 满座皆惊。 龙鸡上承受着的压力瞬间一松,我表哥的手游移地缩了回去。这是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j□j,让那里产生巨大的压强,众目睽睽之下我表哥当然不能再在底下搞小动作了,我发现有时候嘴笨也不是罪嘛。 但是我表哥这幅有点暗爽的表情是闹哪样啊?七哥这羡慕嫉妒的小眼神又是闹哪样啊?为什么采采那双被烟熏妆搞得乌漆麻黑的眼睛会瞬间变得深邃而明亮起来,还含羞带怯地说,“那可真是极好的。” “你还不是在看《甄嬛传》!你还不是在看《甄嬛传》!《甄嬛传》是清宫戏你不造么!”屏风后的歌微跳起来,啊哈哈哈大笑着,好像抓到了采采的把柄一样。七哥捂脸,采采则同情地瞟了我一眼。 假山上流淌下来的琴声变得更朋克了。 这场午膳自然吃得十分诡异。歌微使尽一切手段打压采采,在每个话题上都要分出个高下,因为用力过猛显得神经兮兮,我觉得光是她的症候就可以让采采打消进宫的念头。但是到目前为止,小姑表妹虽然脸臭的可以,妆都浮起来了,还没有亲口说要追求独立追求自由,所以我表哥依旧很不高兴。歌微是个热心肠的楚国人,楚国人都任侠仗义,没有完成既定任务让她抓狂,隔着屏风我都能看到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 我七哥这时候自然很恨我了,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他心爱的未婚妻去做,而且气氛那么僵,万一采采和歌微打起来了怎么办?“为什么你家宫斗要让我的王妃来承担!”他的眼神无声地斥责着我。为了防止两个女人扯头发,他努力活跃着宴会上的气氛。 只见他把手一拍,两边上菜了。 如意卷,雪参丸,杏仁酪,蜜汁红芋,雪冬山鸡,糯果鸭条,三河酥鸭,寸金果子,白糖枣糕,牡鸡抱蛋,鹿牛肝炙,金枝玉叶,莲子苏叶汤,桑蜜豌豆糕…… “为什么没有河鲜海鲜?”采采不高兴地问。 “……就是。”歌微在屏风里一丢筷箸,居然应合起来。“我在楚国的时候每天吃鱼,蒸着吃煮着吃切成片片蘸着酱油吃,这些甜甜的面食糕点,我们全都丢进水里给鱼吃,它们吃饱了就从水里浮起来露着白肚皮,我们只要在竹排后绑个网往前一划,兜来的鱼能把整条船拖翻!” “我以为你们丢进水里喂鱼的那个东西是为了纪念屈原,”采采翻拨着满桌的肉,“不过皇后娘娘也是南方人么?皇后娘娘不是来自陇西虞氏……” “因为有一段时间我在楚国习武,舍妹跟随我住在南疆一带。”表哥连忙打圆场。 采采看他的眼神更柔和了,“大diao哥也喜欢吃水鲜吗?我小时候在扬州爷爷家长大,回帝都真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不是面就是肉,明明是甜的到这里就放盐,明明是咸的到这里就放糖,都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表哥乘了一碗鸭汤斯文地喝,“还好。” 歌微在帐子里说,“其实吃不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王爷就经常差人去岭南给我带水产。” “我还差驿站千里加急送过荔枝。”七哥淫/荡地挑了挑眉毛,“送到王府的时候,叶片上还沾着古蜀国的露水。” “amazing……”歌微甜蜜地笑起来。 采采看了看七哥,又看了看歌微,最后把眼光落在我身上。我赶紧把我表哥乱动的手打掉。 “你家王爷?”采采问屏风后的歌微。 “所以南疆的线路经常堵塞是因为李明月你千里加急运荔枝?”我表哥把酒杯不轻不重地一搁,掐掉了那个话头。 七哥满头冷汗,“这个……我有时候会莫名嘴馋。” “对,对,怀孕的女人就是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吃莫名其妙的东西。”歌微结巴道。 采采整张脸发皱,转头问七哥:“大表哥你怀孕了?你家里人知道么?”她自己坐在那里想了会儿,“不,你是个男人,还是直的——你是直的么?……不对,你直不直都没有意义,你是个男人。哦。” 我的几个姑表妹智商都不是特别高。其实我们李家上下就没有什么聪明人,几世几代跟我们的姑表妹通婚之后,这种趋势就越演越烈。不过我的姑表妹虽然傻了点儿,你把她放在那里让她自己胡思乱想,她有时候也能自己得出正确答案。我觉得那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基本上这样来一通,她们就完全忘记之前她们想问什么了,跟记忆只有七秒钟的鱼一样。 我表哥救场成功,继续悠悠喝酒,在我腿根上写,蠢哭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淡然表情。我觉得他看我和我表妹的眼神都是一样的,j□j裸的轻蔑,简直把我们当傻子看,虽然我们本来就是真傻,但他好歹也应该装一下吧。你说你都来骗我这种傻乎乎的纯情少男了,怎么还能成天对着我鼻孔朝天一脸嫌弃呢。我可是玻璃心的傲娇小骚年,而且我很护短。 于是我就想故意气他了。我放下筷子,“所以,那件事怎么说?” 大家都停筷了。我表哥捏着龙鸡的手狠狠拧了吧,我脸色一青,简直要做太监了。 歌微很凶地问:“采采,你怎么说?” 采采呃了一声,低眉顺眼,瞟了眼我表哥。 七哥跟个惊弓之鸟似的停在她身边,很惶恐不安的模样。 气氛越来越不对头了,我表哥坐在我身边深呼吸,牢牢扣着我的龙鸡,再这样下去大概是要揪着我当众出柜了,那时候我们会被绑在木桩子上烧死的好不啦! “我……” 采采刚说了一个字,千钧一发之时,那位一直在假山上鼓琴的骚年突然把琴一摔,行云流水地跳了下来,帅气地落在筵席中间,“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要说出来!” 我了个大艸这是什么强势插入?!连我表哥的蓄势都被打断了好么,朕总算松了口气。不过皇宫的警卫为什么如此松懈!松懈倒未必没有好处,一时半会儿表哥不会再拖着我当场出柜了。 那骚年脸色青白,目光一一扫过水榭中的我们,最后落在采采身上。采采的脸都绿了,“你这是做什么!” 骚年嘶吼:“我不要你进宫!我不要我们以后只能在御花园里偷情!说好的,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都奋不顾身了怎么能看你眼睁睁嫁给这个一无是处纵欲过度的小矮子!他有钱,有权,但是让我放手,我做不到!采采,跟我去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他看着采采,指着我说。 朕看着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骚年泪流满面——朕为什么要躺枪啊!骚年你的确又高又帅但是有必要拿朕垫背么!朕为什么是一无是处纵欲过度的小矮子啊!就因为朕有钱有权又要娶表妹朕就一定是反派角色么!朕压根没钱没权好么!朕也是怀揣着土豪梦想不断努力希望振兴家业的有志青年好么!尼玛的,捋袖子打过! 但是我表哥已经站起来了。他踩着我的皇袍不让我起,自己在那里缓慢而有节奏地啪啪啪鼓掌,“好!”他说,“可歌可泣!” 他居然还流了两行鳄鱼的眼泪! 我七哥是个戏子,入戏很快,看他一哭,也呜呜地哭起来,此时搂着呆若木鸡的采采,“妹儿啊,哥会想你的,姑姑那边哥会替你去打点的,你们现在赶紧收拾收拾行礼走吧。看到没有,”他指着太阳,“一直往西走,就是民间,就是陇海兰新线,过了玉门关,姑姑就找不见你们了。西疆虽然乱,但好歹一年四季都有葡萄干吃,饿不死。你们先在那里躲一躲,待姑姑气消了,再抱着儿子回来吧。生米煮成熟饭,姑姑也无话可说了。” 骚年目光灼灼地望着采采。 采采低头嘤嘤地哭起来。骚年上前,把她搂到怀里,用涂成紫色的嘴唇低头亲吻了她漂染成白色的一缕头发。 采采闷闷地问她的哥特金属风男盆友,“关外有wifi么?” 我表哥长叹一声,“这样感天动地的爱情,没有wifi天理不容。我会知会工部今年就开通西疆的网络业务。” 采采和骚年激动地搂在一起。表哥低头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个激灵,但是阳光下的表哥看上去居然有些温柔了。 第27章 采采当夜就坐着大篷车和她男盆友走了。段榕和七哥送的他俩,全当一个是公家一个是婆家。 七哥长叹:“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啊。” 段榕长叹:“这可是我一手打造的天皇巨星呢。” 两人都是愁肠百结,于是揽着肩膀喝酒去了。 当天晚上我的夜生活就没有那么丰富多彩了。因为我表哥他居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更没有艸我。他只是长久地抱着我坐在床边,给我剪了手指甲,又剪了脚趾甲,然后让我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怀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我很紧张,所以我没话找话,“表尼桑,你跟采采一样习惯吃南方菜啊。” 表哥嗯了一声,又说还好。 “我都不造诶。那你在楚国习武,是不是还很喜欢吃辣么?” 表哥说还好。 我又把头扭到另一边,抓着他散落的头发玩。他实在是太闷了,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根本没法跟他聊天了。如果他说话能像他的心跳那样轰隆轰隆就好了。 “表尼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都不知道你吃不惯。” 我表哥把我的手抓起来,不让我玩他的头发,“没有吃不惯。” 他表情淡淡的,我却有点生气了,推了他一把,钻进了被窝里。 神经太粗大了好么!“以后要吃什么自己跟御膳房讲去!” 表哥给我掖好被窝,摸摸我的头,淡淡地说,现在吃的没什么不好。 “因为都是小枕的味道。”他睁着死鱼眼说。 太犯规了好么嘤嘤嘤嘤嘤嘤完全没有抵抗力! “那我也要跟着你学吃南方菜!”我很主动地脱光了往他怀里送有木有,有木有! 结果他居然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他说要住在一起,总不能老是麻烦御膳房做两种菜系,北方菜也挺不错的,而且让我不要发骚了! 我才不管呢,恶狠狠地扒掉他的裤子。□的时候我表哥突然在我耳边笑了一声,“叫大**哥。” 死闷骚。 第二天,表哥一大早就准备了一桌海鲜喂我。 他先夹了一种红红黄黄软软滑滑很恶心很咸的东西,递到我嘴边,我含了一下,然后吐在他手心里了。“超级恶心的!” 我表哥一脸你煞笔:“舟山沈家门千里加急送到帝都的特等红膏呛蟹好么。”他自己过稀饭吃掉了。 他又倒了一盆黑不溜秋圆圆滑滑带壳的东西,夹给我一颗,我吃下去只觉得凉凉咸咸的,嚼也嚼不烂,嚼得乱七八糟实在咽不下去,只好又吐在他手心里了。 “真没用。”我表哥擦着手斜睨我一眼。 “以后都吃北方菜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史八龙,给朕来碗臊子面!” 我蹲在椅子上拿长筷子呼噜面条的时候,我表哥看得我眼睛都要出血了。 我问他这些水产是哪里来的,我表哥说,腌制的那些都是太学院顾东林上贡的,他家有桑基鱼塘。我觉得顾东林倒挺上道的,不过跟我们见了一面就知道送土产了,看来不止是geek,还挺活络,不愧是段榕看上的人。正这么想着,段榕就带着顾东林进宫来了,“哟,刚吃饭啊。” 我表哥吃饭慢吞吞的,还在那里剥血蛤,吃得满嘴血,这时候叫了声老段,让史八龙再去乘两碗稀饭。段榕和顾东林就坐下来一起剥血蛤。那个东西真的炒鸡血腥的,我坐在饭桌前的时候,那些贝壳都还是活的,我亲眼看到表哥淋着一壶滚水刺啦倒下去,那些娇弱无力的贝壳一瞬间全变成了永恒。他把它们浸在冷水里涮了涮,现在正无比流利地用匕首撬贝壳,撬开来里头全部都是血,他也不洗,直接就蘸着醋吃,我被他吓cry了好么。看他这么熟练的样子,尼玛以后我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也刺啦烫我一下,拿出匕首削成一片片的,我敢保证他做这种事情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鲜不鲜?”段榕问他。 “鲜。”我表哥点点头。 段榕坐下来一起吃。顾东林就很三从四德地在一边看着,羞涩地说吃过了。 我虽然没有那么茹毛饮血,但毕竟拿人手短,顾东林又是名义上的远房表嫂,这时候擦了下嘴迎上去拽了拽他的手,“你们俩和好啦?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嘛……”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柔弱道,“黄桑,我是亭林。” 我甩开他的手,谁他妈跟你亭林啊呸呸呸! 顾亭林有点生气了,“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我哥哥不喜欢我?你们都才见过他一面!”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帅?” 顾亭林都要哭出来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要不是他太geek太古板,我爹妈根本分不清我们俩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他是古文经派而你是今文经派?!” “黄桑你搞得清什么是古文经派什么是今文经派么!” 我看着顾亭林歇斯底里的表情,老实地摇了摇头。 有一瞬间我举得顾亭林要揍我了,但是最后他只是泄气又寥落地夺门而出。段榕和表哥吃光了血蛤,开始战浸泡在酒水里的泥螺,应该也是生的,所以没人发觉顾亭林走了。我觉得顾亭林有点可怜,不过好爽,让你抢我男人!于是我叫上史八龙,让他们俩个别吃了,我们四个开始搓麻将。 段榕经常去广州香山县赌博,后来的后来那个地方叫澳门。所以,如果不是我表哥和史八龙频频出千,我们的裤子都要被他赢去了。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让我表哥得以和史八龙在桌子底下换牌,我问段榕,“你怎么带顾亭林来,你家那个呢?” 段榕叼着烟卷吞云吐雾,“还没回来呢。” “海产不是他送来的么?我以为你们和好了呐!” “是他送的,”段榕沉吟,“他从家里背来送我的,我都收拾收拾送光了。” “渣。”史八龙打了条龙。 “你飞龙?”表哥说完又瞥段榕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们到底在打什么麻将,飞龙是个什么东西?——我的意思当然是扫地出门。”段榕吃了我一个饼。我拦不住史八龙,他把牌一推,胡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胡法?”段榕不依了。 “所以你现在跟顾亭林又算是个什么意思?”表哥开始摸钱,他得付双份的,因为我没钱。他把钱拍在史八龙手里又埋怨我,“你是他的上家,你为什么不截胡?” “我也得截得住啊,你和史八龙换了那么多张牌,你不是还截不了。” “你们出千!”段榕拍桌。 “三十二台,我还是清一色,你还差得远呢。”史八龙追着表哥要钱。 于是段榕跟史八龙吵了起来,表哥跟段榕吵了起来,史八龙又和表哥吵了起来,男人在牌桌上简直比两百个女人还聒噪。我懒得管他们了,出门到太液池边散心,顾亭林正蹲在那里抱着膝盖看水里的鱼。他哭唧唧的,侧脸的线条清瘦又流利,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丽,那副样子真是我见尤怜,于是我静悄悄走到他背后,把他推进了水里。 让你抢我男人,哼。 “我真是死了才干净!”顾亭林不肯上来,要投湖自尽了。我不知道他气性那么大,连忙下水把他拖上来,两个小太监把**的我俩扒光,再把我们包起来,我们打着喷嚏挤在一起看水里的倒影。 “喂,你和段榕是怎么回事?” 顾亭林吸了吸鼻子,“我哥哥平生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我了,段榕说如果他知道,他的前任被我抢走了,那他势必死要抢回来,所以段榕假装要甩了他,跟我在一块儿。总之,大家一谈起恋爱来都是各种不坦率啦,明明喜欢的要死还要当做移情别恋。” “你真可怜。”我实话实说。 不过尼玛开玩笑么!跟段榕演场戏,四大徽班加烟柳十八楼的名角随便睡!不要说装小三了,真给他做三奶朕都愿意! ……四奶也没问题! “所以他们俩有什么进展么?” “太学那里暂时还没有动静。”顾亭林有点担心,“不过我哥哥在太学、军塾、卜筮监、钦天监还有御医馆都有很多geek朋友,如果他要报复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呀!” “四大徽班加烟柳十八楼的名角随便睡!我死也愿意!”我红着眼说。 我说完顾亭林就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寒毛都爬了起来,默默回头,发现我表哥和史八龙都阴测测地站在我背后,不知道站了多久。我表哥转身就走,史八龙追了上去,段榕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送了我一条黑色透明网纱胖次,握着我的手让我小心藏好。 “每次我家那个把我惹毛了,都靠这个来……你懂得,百试百灵。” 顾亭林脸色雪白。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请多多支持~ 第28章 我觉得我很理解顾亭林现在的心情,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孪生哥哥,从小一本正经十分古板,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楼老鸨居然让他穿上了黑色透明网纱,要知道自从顾亭林选择了今文经派,他甚至没有看到过他哥哥的脸——这个家伙居然透过黑色透明网纱看过…… 当然,更要紧的是他哥哥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他现在就像是昨晚干了羞耻y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酒醒并且还在案发现场。 “等等,你们不是还没到这一步么?”他的嗓音都开始打颤了。 “是的。”段榕不太自在地笑笑,“他穿在里面不就能说明他的诚意了么!只要知道他穿着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真的么?”我和顾亭林同时同情地望着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他从来没穿?还是怀疑我没有幸福感?” 我们觉得对这种饥渴的痴汉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就低头端详起黑色透明网纱胖次来。我一想到表哥穿着这个,在巨大的龙床上和我嬉戏,我就有点hold不住啊,人生突然有了指望有木有! 段榕和顾亭林啧啧两声,同时摇摇头,“小枕,这是给你自己用的。” “诶?” “以后心里话就别再说出来啦。”段榕微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还有给我做小这种事情,都过了十几年还想玩么?我现在可是个正经人了!” “我十几年前想给你做小?” 段榕想了想,“你十几年前就把你自己给倒贴出去了。其实我们背后都叫你倒贴货。” 他说完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摸不到头脑。他老实起来,真是枉费了他金光闪闪的暖男形象。 顾亭林凑上来又跟我哭唧唧地说闺房私话:“黄桑,你造么,最近又有一个变态缠上了我。虽然他从来没有正面出现过,但是在我交不起房租的时候,会偷偷放钱在我背后……” “听起来挺不错的……” 顾亭林低眉顺眼霞飞双彩。“但是还没看过脸啦……” 我偷偷出手,把他推进了水里。 靠,让你勾引男人,绿茶婊。朕替全天下丈夫出轨的妇女与小受惩罚你! 我叫了几个太监跳下去救他,转身就走,拔**无情。 我回到昭阳殿的时候,史八龙在殿前广场等我。他看到我就气势汹汹地迎上来,“原来你心目中的表哥,不是这一个,而是段榕!” “不要污蔑我!我只是看中段榕的材貌权势和人力资源罢了!”我痛哭流涕,“我心中,明明一个表哥都没有!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好么!”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史八龙呸了我一声,“皇后娘娘说了,你进去,就要做好‘明日落红应满径’的准备。” “你们两个都是好文采啊……在朕周围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先躲一躲。”史八龙屈尊降贵地给我出主意,“反正正是郊祭的时候,先跑了再说。”他伸手搀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带。我把他甩开,大义凛然地昂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他面前经过,一边走一边解裤带。“哼,我堂堂帝王,还会怕一个泼妇!” 我踏进御书房的一瞬间,把皇袍哗啦啦往身后一丢,顿觉身上一轻——谁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透明网纱胖次都会和我一样身轻如燕的。我一个托马斯后旋三百六十度,往地上一躺,“表尼桑,你是要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吃我呀~” 一片寂静。 我抬头,看到四大辅政大臣坐在我表哥手边,像是看耍猴似地看着我…… 要不是他们之中有两个当场晕了过去,我就要羞耻地晕过去了。剩下的两个也貌似帕金森综合症病发了,看着我乌睛突出,一边拿食指指着我,一边抽抽,就是说不出话来。我赶紧退了几步躲在帘子后面,把自己裹成阿拉伯女人,只露出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 所以这时候的御书房里,就剩下两个口吐白沫暂时休克的心脏病人,两个帕金森综合征病人,一个阿拉伯女人,一个注定要打扫后事的汉子…… 在这种静得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时候,我表哥果然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他不会放着我不管的!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像天神一样伟岸的身躯笼罩着我,伸手,摸摸我的头,然后我听到他温柔道:“皇上,大麻又抽多了?” 我会意,握住他的手,“皇后,你回来看朕啦……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表哥他当着四大辅政大臣的面,占了我的便宜,还冷静自若道,“皇上嘴里还有股酒味,醉得不清。”随后裹着窗帘把我摆在龙床上,差人把马应龙叫来。马应龙拾掇了四个受了惊吓的老人家,又听凭表哥的眼色告诉他们我大麻上瘾,老人家痛心疾首,不过总算是没让他们看到更坏的结果。 他们一走我就揪着我表哥哭,“你干什么要吓我!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后还吓不吓我了!” 我表哥全程呵呵,可开心了,我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同情心。后来他看我真的生气了,就要扒我的龙袍让我给他看黑色透明网纱胖次,尼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早就哭累了好么,哪有力气做。 “你活该。”晚上躺龙床上的时候我表哥轻描淡写地教训我,“花心,还怂,你怨谁。你这法子谁教你的?” 他把我的内裤皮筋拉开,然后啪一下弹在我小肚子上,我的赘肉有了初动力开始波涛起伏。我疼得嗷嗷打滚,他就在一旁呵呵,可开心了。至于那个人,我不说他也知道是谁,自顾自在那儿美,说过几天去谢谢他,再问他批发点奇技淫巧。我听到披发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朝淳朴的风气就是被段老板和我表哥这种个体批发户败坏的。 不过最高兴的是他没有追究我花心的事情啦。“我本来就只是说说而已嘛,你干嘛翻脸啊。” “那我也只是吓吓你而已。”我表哥憋着嘴学着我的口气懒洋洋地说。 我真高兴这么便宜就解决了,搂着他的腰扑了上去,我表哥一边嫌弃我胖一边把我搂得紧紧的。然后开始絮絮叨叨,说什么以后要开始多做正事,我这都是游手好闲闲出来的。早朝不能再不上,奏折不能再不批……我开始在心里盘算他到底是不是处女座。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会在御书房里会见四大辅政大臣,表哥说:“皇上封皇后的哥哥、寻花侯虞在藻做兰台令,也就是皇上的私人秘书。” 我哦了一声,原来他自己给自己加官进爵了呀。 第二天我过得很忙,早上天还没亮就上朝了,然后就是坐在龙座上听四个辅政大臣批评我。他们顾及我的面子,没有提我那让人惊艳的卖骚,但是为了抽大麻的事情简直要是弄死我了,非得让我去太庙吃七天素。我真是无处话凄凉,只好收拾收拾准备去那里吃个面黄肌瘦。 下了朝就又各种人找我解决各种事,忙到天昏地暗。什么告老还乡啦,什么量地收税啦,什么补黄河泛滥的缺口啦,期间还点缀着一些奥数题:总共五千个兵,一万个民,一个兵每天要吃一斛米,一个民每天要吃四分之三斛米,离兵一百里、离民两百里的地方有一个大粮仓,总共有六千斛米,一个兵每天可以走五十里,一个民每天能走三十里,请问应该出动多少兵民/运粮,给兵多少斛米、给民多少斛米? 尼玛看到这种奏折朕只能去列方程式啊!朕数学从小就不好,连需要几个未知数都数不清啊!朕在那里算了半个时辰,最后只想拗断狼毫跟他们说:你们去吃shi好不好啊混蛋! 我表哥一点儿也不同情我,他觉得这就应该是我的生活,还要批评我态度不端正。他一直很耐心地坐在我手边处理奏折,一点也不像我,兵荒马乱。我真想把座下的位置让给他,只可惜他不姓李。 总算熬到晚上,我想跟史八龙去看蹴鞠赛,今天匈奴代表队对阵暹罗代表队,很有看头的,因为暹罗代表队全都是人妖,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还要换上超短裙在场地中央跳大腿舞,超好看的,我和史八龙还为此打了个赌,赌草原蛮子会不会因为看到人妖hold不住输掉。结果表哥让我今晚设宴款待高丽遣唐使。我一点都不喜欢高丽人,他们的美女全都是整出来的,那个胸摸上去硬硬的,一看就是硅胶。而且高丽遣唐使一般都很狂简,尼玛看到什么都说是他们的,在我大天朝面前还要得瑟,我还要送他们东西以示天威浩荡,炒鸡讨厌。 我拗不过我表哥,没去看暹罗人妖队,听了一晚上的思密达。那天晚上我都不要跟他睡了。 第29章 我很明白表哥这是怎么回事情。从前我明明没这么忙,我每天就跟吉祥物一样活得逍遥自在,我比潘达君的移动速度还要慢好么,只要撒手卖萌什么都不用干,天下黎民百姓不也活得好好的么!最勤政的皇帝是秦始皇有木有,要不要去秦朝活活看啊!所以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啊,我放权,大家各尽其职,最棒的政体有没有!可是表哥一上来就要大权在握。他明明自己就很能啊,能把所有事妥帖地处理好的,还要假惺惺地让我自己做。反正我笨笨的,也干不长,到时候不还是哭着喊着名正言顺把权柄交给他。 我原本还是个庸君,这下要被逼成昏君了有木有!我反正搞不过他,那我才不要累死累活的呢,不如现在就给他想要的好了。我让掌笔太监起草份政令让表哥做丞相去,以后他前朝后宫一手抓,炙手可热了呢! 我表哥刚送完高丽棒子回来,就看到了那份诏书,当场气冲冲地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你要不要那么懒!” “你能你自己上啊!” 我表哥气死了,好像这没有遂他的意一样。他把我拖起来脱掉我的裤子,把我横在他膝盖上打我的屁股。这可真是奇耻大辱,我跳起来就咬他,他也咬我,我们咬来咬去就开始在床上妖精打架。打完我表哥生气地说他不要管我了,我一点都不上进,我说你去找个上进的啊,他说街上随便找一个小年轻都比你靠谱。 我欲哭无泪。我需要什么上进啊!我是天下第一人,我再上进就他妈成仙了啊! 我这样想着,就被塞到太庙吃素去了。七天,我表哥他妈一眼都没有看过我!那天下朝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会陪我一起吃素的! 最后陪我在那堆牌位面前一起饿得面黄肌瘦的,还不是史八龙。 “他一看就是特能来事儿的那种人。”史八龙中肯道。 “我就只要混吃等死好啦。我省事,全天下都省事。我可能不是个伟大的皇帝,可我会是个好皇帝啊。” 史八龙耸耸肩。“我对政治没兴趣。” 于是我们高兴地拿先帝们的牌位玩儿桌游,依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我斋戒出来的那一天,简直像是脱缰的野狗,恨不能一路撒欢,先去美美吃一顿,再去赌钱,再去看蹴鞠,再找个人滚床单……史八龙知道我要狂欢,先一步回宫里替我布置了,所以我迈出太庙的时候只有一个人。 我表哥他没来接我。 这死鬼不会乘我不在真的找了个特别上进的吧!他再上进,这辈子做的了皇帝么!肯定不行啊!那还不是我比较**?! 不过说不好,我表哥他有时候很固执很认死理,别人说的他都听不进去,炒鸡自我的。 艾玛,这么想着我有点心慌了,虽然一直以来都傲娇地想着:哼我又不是一定要跟你滚床单的,我要找个漂亮妹妹!但是一找不到他就想哭着没骨气地抱大腿:表尼桑我们来滚床单好不好! 我只是一个玻璃心的傲娇小娘炮啊,为什么不能哄一哄我啊,要我沦落到没皮没脸小贱受的地步……果然不是真爱对不对,对不对! 我正要为自己鞠一把同情之泪,就发现正前方十一点钟方向款款走来一个美貌贵妇!啊我瞬间把什么表尼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美啊! 要知道,最近我身边就连蚊子都是公的,唯一的两位女性——采采和歌微——都因为亲缘关系让我无法亲近。我看到这位美人,眼前一亮,觉得她周身都充满了母性光彩,是经年尊崇养就的雍容,是我理想中的高贵女性。如果她没有上前来揪住我的耳朵那就更棒了。那时候我已经凭我的直觉判定,那个怒气冲冲眼里冒火的女人,就是我的姑姑! “今天的妆不错哦~” “啪!”她扇了我一耳光,揪着我的耳朵闪进太庙,关上了宫门。“你把采采送出宫了你这个小畜生,你把她送给了随便什么男人!” “他不是随便什么男人,他是她的男盆友!采采很爱他!” “住口!”我姑姑气得随便抄起铜镜啪啪抽我,“你不知道那些变态少女杀手其实都是身边的人么!男朋友,妈妈的男朋友,爸爸的男朋友,男朋友的男朋友……” “够了,男朋友都被你黑出翔来了……” “就因为是身边的人,所以我的小姑娘一点都不会提防他,万一他做出什么事来了呢!万一他夺走了采采的贞洁呢!她才十六岁!”我姑姑陷入抓狂的境地。 “她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姑姑,”我深吸一口气,为了自保不得不出卖我的小姑表妹,“就是去年她及笄的那天晚上。段榕的烟柳十八楼那天熄火整顿,对,其实那是假的,他把整个青楼空下来,给乔乔和采采开一个什么海天盛筵,乔乔说她的及笄礼就是这么过的……” “what?那天晚上她不是宿在我隔壁的房里么?” “房里的人是我。乔乔逼我的乔乔逼我的!” “you silly girl……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两个小□居然没有带老娘去!段榕那个小兔崽子从来没有给我这种规格的礼遇!” “跑题了。” “你不早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我一直在发愁,我十五岁的时候睡遍了全帝都的世家公子,呵呵,采采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可以把贞操留到十六岁,那也太逊了。呵呵,我一直担心她要变成第二个你呢。” “姑姑,我也是十五岁好么!!!跑题了。” “然后一直跟采采和虞家小□,呵呵,你的后宫还凑不齐一桌麻将。你的世界太狭隘了。现在你又把你的小姑表妹放跑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变态很多么!”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采采不是没法儿再失去什么劳什子贞操了么!”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开膛手杰克这种东西么!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汉尼拔这种东西么!我的采采,她贵为郡主,她吃过什么苦,但是她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私奔,她靠什么养活自己?她靠什么养活男人!她很快就要穷得去卖身或者卖肾,而日夜操劳再加上生过两个娃让她连前者都没有资格选!你就要害死我的二女儿了!” 她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太庙里为什么会有剪刀! 我汗如雨下,“等等姑姑!我们这就把采采找回来好么!我回头让御林军去找,他们肯定还走不远!!” “混账,你以为我会等到现在。采采现在大概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姑姑邪邪一笑,举着剪刀朝我一步一步走来,“但是,只要采采还在宫里,你就不会让她好过对不对!那个姓虞的小贱人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这个软蛋子听几句枕头风就根本摸不着北了……” “不,我是吹枕头风的那个,一般来讲……话说姑姑你不觉得干掉姓虞的小贱人更符合情节发展逻辑么?”我敢那么说,是因为我知道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干掉我表哥,而且……好吧我承认,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有那么千分之几的几率想干掉我表哥,毕竟我表哥看着就像是要做什么大事的人,而我又是皇后命,这不明摆着他是要干掉我么。我才不要做深宫老嬷。还有一个原因是,已婚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换老婆的嘛,对于我,那大概是每个月三十多天的频率。特别是现在他也想把我换掉的时候。 姑姑停下来耸了耸肩,“那太麻烦了,而且谁知道你又会喜欢上哪家小贱人,帮着她欺负你小姑表妹。我觉得一个听话的皇帝比听话的皇后更有用!” “!!!这是要上演同姓相煎的惨剧么!” 姑姑是个实干家,她十五岁跟全帝都的世家公子干炮就能说明这一点,所以她一剪刀朝我扎下来的时候,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这个对抗即将到来的恐惧很有用,因为根本看不到,但是为毛我现在也看不到……等等,她往我头上套了什么东西,哦尼玛,麻袋,她用麻袋套我的头干嘛!我艸整个人都装进去了,救命!救命! 我感到被人扛了起来。 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打晕了事!” 于是我就被打晕了事了。 我作为皇帝,想过会被人给行刺,但没想到会被人给绑架。我觉得我姑姑说得很对,犯罪分子一般都是身边最熟悉的人,比如说——我姑姑。 我从麻袋里头倒出来的时候关在一个乌漆麻黑的屋子里,没有窗户,没有门,什么都没有。我吓cry,只好缩在一边瑟瑟发抖,不过后来想想,不论怎么样,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姑姑嘛,她总不可能把我干掉的,民间还有传闻说我是她和父皇的私生子嘞!她一定不舍得动手的。而且我堂堂帝皇,在太庙被人绑架,这肯定是头条新闻啊,全国电视台滚动播出追踪报道的有木有,肯定会有好心子民提供各种线索,然后我表哥我竹马他们就牛逼哄哄地跑来救我了,一定是这样。 第30章 我就充满希望地在黑暗中开始等待。每天会有一张饼子一碗清水出现在墙上的通风口上,适应黑暗之后我往通风口后面看过,是条管道,不知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不过这点待遇招待朕实在太寒酸了吧!而且那个饼子吃上去真的有点酸溜溜的,超难吃的。我第一天吃了一口就吐掉了,结果绑匪居然不给我提供新饼子啊艸!我只能把地上丢的捡起来吃掉,炒鸡丢脸的,冷掉了比热的还不好吃。 我就这样在黑暗中过了半个月,每天吃饼喝水,加上那七天的斋戒,简直瘦了一圈了。原本志得意满,现在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啊。看样子姑姑要把我长期关在这里……可是为啥呀?我没有儿子呀,她难道让七哥做皇帝啊,歌微也不好惹的。还有,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被人绑了的事总该闹得沸沸扬扬了吧,表哥他们还不来救我么,难道我已经出境了吧?最奇怪的就是姑姑了,她绑架我不就是为了搞掉表哥么,这时候完全应该拿着我去和表哥漫天要价啊,但是为什么我的生活水平还是没有变的好一点……我连个板板都没有,好无聊啊,追的新番要出第十二集了好么!烦躁地想打滚了。但是地上都是我的屎尿艸,看来我得摸黑考虑一下把哪个角落专门做卫生间了。 就在我犹豫是选这根柱子还是那根柱子的时候,头顶的通风口突然传来挡板移开的声音。我就像是听到主人回家的狗一样凑上去——我太激动了!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听到除我自己以外的声音啊!管道是往上通的,我看到上头有微弱的灯光,摇摇晃晃似乎要下来。 这下我又有点害怕了,谁知道他们突然来了是要把我怎么样。我的命可是很值钱的!拿我陪葬炒鸡赚的!而且如果不杀的话,拿我做别的事也好值当的哟~艾玛我好害怕啊。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屎坨坨捡起来糊在管道口阻止他们进来时,我听到通风管里传来轻轻的呼唤:“黄桑!黄桑!你——好——么——” 我喜出望外,虽然不是表哥不是史八龙他们但好歹是我的人啊!于是我压低声音喊,“不是太好,快把我弄出去吧!” “好——嘞——!” 那点灯光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最后一个拐角,来人嘴里叼着灯笼,爬着过来的。我把他拽出来,他呃了一声,显然是被这里的味道冲到了,但是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黄桑你辛苦了!” “还好还好……你是来救我的么!真是太好了!快告诉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有什么计划么!” 我现在可想玩一阵子密室逃脱呢。 那人挠头:“计划什么的,也没有啥子啦。黄桑你爬出去,就跑咯。这里还是帝都,是京基路,只要跑得够快,挤进人堆里,大罗神仙也找不回你的咯。” “我姑姑没把持多少人看我么?” 那人奇怪地看我一眼:“啥姑姑?” “抓我的人不是大长公主,朕的姑姑么?” “我不造诶,我只造他们经常抓人回来。”他老实说,“他们是搞传销的,朝廷也不管,黄桑你粗去以后要加强打击力度咯,有好几十个太学森已经被洗脑了,还有的宁死不屈就跳楼了。” “哦……”我红着脸,这位小哥清凌凌的眼睛让我没法对他说我是个甩手掌柜啊。 “诶小哥,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黄桑啊。” 他变得羞涩起来:“超喜欢你和大**哥的!大**哥真的炒鸡好的,又会养媳妇,又会擦屁股,还会督促媳妇儿用功,上交储备粮,绝世好攻有木有!”他的脸蛋黑红黑红的。 喂你就是看上我老公了是吧! 他接收到我杀人的目光,不好意思补了句:“你、你也很萌的黄桑,而且你是大**哥的媳妇……总之那天你在麻袋里一哼哼我就造是你了!” 他拿出一张碟请我签名。 我一边签名,一边心想,太破下限了艸…… 我真没想到史八龙的资源还被盗版商拿出做碟了,在全帝都的地摊中流行…… 怪不得我上论坛的时候看到gv男优排行榜前两名是敏感词! 艸! 小哥面红耳赤地看我签完,把碟收进怀里,眼睛扑簌扑簌眨一眨,把灯笼交给我。“你就顺着通风管一路往外爬,现在这个时候外面没人的啦,你就跑出去好了。” “那你嘞?” 小哥低头不说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把灯笼放在一边,“你是想呆在这里替我瞒着么?那你怎么办,他们发现我被掉包了,你会怎么样。” 小哥眼睛湿湿的。我再三逼问,他委屈地哭起来,“那肯定就要死掉掉了,他们都是很凶的人……” “你怎么那么傻呀!”我忍不住也要骂他了。 小哥抹抹眼睛:“可是大**哥找不到你,肯定又急又伤心啊,我一点儿也不想他这样……” 我艸。 脑残粉。 你赢惹,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感动地把老公让给你惹! 不过幸亏我关键时刻还是很冰雪聪明的!我拽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们一块儿跑不就完了么!跑一个是跑,跑两个还是跑!” 他一脸恍然大悟,然后羞涩地揉揉眼睛,“对、对哦,我怎么木有想到——” 混蛋,跑出去一定要假装跟他走散!他那么蠢萌蠢萌的,我表哥就好这一口,两个人见面一定是**…… 我一路三心二意的,居然还真的见到了今天的太阳!但是瞬间就被闪瞎了。小哥连拖带抱地把我弄出柴房,然后我们一道被土狗追着,混进了院子外的大路。帝都的人流一下子就把我们吞没了,液。 我一获得自由,发现天下没有大乱,登时陷入深深的寂寞,呵呵,原来即使我贵为皇帝,少我多我都没两样。不过我还是想赶紧回宫去,宫里头肯定是我表哥封锁了消息,他肯定急坏了吧。我走了几步,想起来救我的小哥,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毛豆,现在正准备去找新的工作,所以不知道住在哪里,但是如果我要找他,可以去人力资源市场,他没有文凭,工作不好找啦,这几天肯定徘徊在那里。 他依依地看着我:“黄桑,我只是想见见大**哥,想要他的亲笔签名。我是你们的cp粉啦。” 看你眼中泛滥的春水就知道不仅仅是cp粉那么简单了!你根本就是表哥的老缠粉好么!朕回宫就赐你黄金万两,但是表哥是绝对不能让你见到的,哼! 我就这样打算回宫了。 朕一个人的房子,占地面积高达国都的一大半,外面的楼房跟爆炸一样,越建越高,每户人家有个鸽子笼就算不错了,朕却是平铺直叙一进套一进,可以在院子里做秘鲁大地画,那些用绿色植物拼出来的世界名画要在飞机上才能看到,而且我们这时候还没有飞机,实在是让我爽的要死——简直像是给后人准备了彩蛋一样。 现在我头一次在宫门前好好端详皇宫,发现炒鸡冷清的,朕威武雄壮的套马汉子骑着骏马一丈一个人,牢牢把皇宫围了起来,谁都不敢靠近。就算是我走进承乾门都有点心里慌慌的。 走着走着我眼前就biaji飞来一杆箭羽,钉在我脚边,然后嗖嗖嗖一大片,在我周围围成一个箭圈,密密麻麻的。我的宫廷侍卫策马上前吼我,“眼睛长在头顶上,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上这儿来讨饭,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我怒:“你吃雄心豹子胆了么,敢这么跟朕说话。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哈?”他瞪了我一眼,“呵呵,那看看是我们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个二十鞭!” “桥豆麻袋!”我伸手一推,“朕不跟你打马虎眼了,看清楚,是朕,李小枕,皇帝!快给朕换身衣服,朕微服私访回来了!”朕也是要面子的好么,朕不好意思说朕被人绑架了…… 队长跟他的副手耳语几句,然后指点几个人,“假冒天子,何等重罪,念你有精神疾病,从轻处罚!来人,把这个神经病拖下去打四十鞭!” “喂!喂!别这样!我真的是李小枕,我是皇帝啊!皇宫里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不信你试我!” 队长冷笑一声:“你是皇上?那今天去太庙的那人是谁?哈哈哈哈哈,你说你是皇上,那好啊,你说,你可叫得出我的名字?” “我……”我勉强把了个艸三个字咽下。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于是我就被抽了四十鞭,丢在了护城河里。 我的矜衣半个月没洗了,是上好的蜀锦,又轻又软,如果那些行刑的人文化水平高一点,就能看到上头绣着的四爪龙,天底下只有我和表哥能用的——此时都被抽成了破布条子。我背上遍布血痕,气若游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高墙内宫灯十里,宫娥娇声软语,远处的昭阳殿传来钟磬的声音……这些寻常见的东西突然变得庄严而遥不可及。 第31章 我意识到,宫墙后面有个人代替了我,我被丢掉了。 是姑姑找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好像貌似说过想要一个听话的皇帝,省得我被人用枕头风吹走这样的话。可是我不是基友妹子遍天下么?好吧我只是基友遍天下……我基友遍天下怎么就会被一个草包给顶替了呢?说不通啊,有什么人能和我一模一样呢?我这么软萌,脾气又好,登基十八年没舍得砍过谁的脑袋,我做皇帝大家都老开心了。而且我结实耐操,表哥他还能去哪儿找像我一样好的小娘炮呢?肯定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啊。可是宫里头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人ntc了,我怎么说都是皇帝!真假皇帝这种事情,是发生在外国讲给小朋友听的好么!我们大天朝可没有这种奇事发生过!我有那么多基友,我有我大表哥,我有那么多远房亲戚,我还能每天吃喝玩乐,我死也不能放弃我的皇位啊啊啊! 我扶着臀部爬起来,一瘸一拐爬到人力资源市场门口,毛豆正枯坐在那里,跟前摆着一大张白纸,书写着卖身葬父的悲剧故事,身边躺着个老乞丐。我扫了一眼那白纸上字迹工整的自传体散文,瞬间要被他感动哭了,“原来……原来你的身世如此坎坷……” 毛豆不在乎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咧嘴一笑,“哪儿啊,也只有骗骗黄桑您这样的富贵公子啦~”他把那张油纸刷地卷起来,往怀里一塞,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摇摇头,“黄桑,你这么爬着回来,我们都能做天桥二人组啦。是被宫里人赶了出来么?” 我红了红脸。我觉得被自己的侍卫打了一顿说出去很没面子。 毛豆唉了一声,抄住我的腋下把我拉起来,扛在肩上。他瘦得跟个竹竿似的,想不到力气还蛮大的。我听到他温柔地叹了口气,“那就委屈黄桑先去我那里养伤了吧。” 我就这样被一个刘海遮掩的小哥扛回了家。 毛豆住的地方是两座房子之间的一条缝隙,两家的遮雨棚都很霸道,争着抢着为这条缝挡风遮雨,里头居然也不错看了。从外面看,毛豆家门口堆满了柳条筐、木桶、香蕉皮等等诡异又肮脏的东西,黑洞洞的,很吓人,但是走进去居然很不错,毛豆把这里头整得还挺像样,有至少有垫了五六层的竹席,一床很大很厚的百衲被子,还有一些我没怎么见过、但一看就是残次品的小玩意儿,毛豆都把他们刷的精光锃亮。里头最显眼的就是我大表哥的海报了有木有,贴了满墙,我真高兴他穿着衣服,就是总觉得这海报干净得被毛豆舔过似的。 缝儿后头被墙给堵住了,我们抱在一起缩在里面,外头人来人往,没人发现我们,倒别有一番偷窥的情趣——我们可不是自愿拥抱的,反正我不是,我是个很传统的男孩子,除了我表哥,抱别的男孩子总觉得有点恶心的,当然,女孩子就另当别论了。我们这儿实在有点窄,两个人躺床上就挤着了。 我跟毛豆说了宫里的事,他温顺地看着我,也出不了什么主意。毕竟那个世界对他有点太远了。他认为眼下还是考虑考虑我的伤比较好,我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着急,但是他也没钱给我买药。“要留疤的呀。”他轻声说,“以后就不能跟大**哥拍gv了。” 我严肃地告诉他有疤的男人更性感,可以去拍j□j。他觉得我背叛大**哥,生气地背过身去不理睬我,我道歉了才好。 我半夜疼得睡不着,毛豆觉得有必要去找个赤脚医生帮我看看。他说得赤脚医生就是真的赤脚的那种,丐帮里头能拣地上的药渣子炼药的神级高手。我听着貌似不太安全,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毕竟从小到大我的御医是马应龙,他那么考究的处女男把我的身体调理得有点娇气,他用羊奶掺了人参给我泡脚来着。 过不了多久,我就听见毛豆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回来的。我总算松了口气,又为了背上屁股上的伤唉声叹气,我就是这种人啦。不想毛豆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咕噜噜地打转,他咦了一声,然后捡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挤到我身边。 “黄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咯?” “我知道坏消息是神医不肯来,你就告诉我好消息吧……” “我捡到一个瓶子咯!”毛豆幸福地晃了晃瓶子,很骚女地放在胸口,好像还许了个愿,然后塞进了枕头底下。 我了个大槽这特么算哪门子好消息啊,喂喂根本跟眼前的困境无关吧。 桥豆麻袋…… 我探进他衣服里把瓶子抢过来,放到眼皮底下一看,靠,怪不得那么眼熟,宫里的东西。这不是马应龙用来装金疮药的青花蓝瓷瓶么,我哪儿哪儿开花的时候都用它。我让不肯消停的毛豆先等一等,拔掉了瓶塞,嗅了嗅,果然是我平常用的那个。我艸根本就是我放在床头的那瓶吧,尼玛都用了一小半了哇! 毛豆说了句好香,伸手把瓶子捂住,严肃地对我说,“黄桑,这是香水,容易挥发,你快点盖住啦。以后等要用的时候再喷啊。” 我向他表示这是我御用的跌打通风皮开肉绽药,毛豆啊了一声,怏怏的,我让他快给我抹上,他伸出细细的手指头在我伤口上抹了一小点,我已经舒服地在地上打滚啦。 “……你是从门口踢到它的么?” 毛豆点点头,“就放在门口啦,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这就奇怪了。 有宫里人知道我这个真皇帝待在这儿,也知道我是被四十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但尼玛为什么是送药来啊?!明显应该是把我接回宫吧!朕特么都沦落成小乞儿了有木有!这里味儿很大的好么!朕尼玛睡十八层垫背还能感受到最下面的那颗黄豆,就这么把朕丢在街头朕非得膈应死不可……我觉得送药的人大概是七哥,也只有他有这个智商。 我等着他再一次留下某些线索,证明过去那个世界还有人没有忘记我,我运气好的话可以当场把他抓住,然后逼着他带我回宫,但是除了那瓶药,再也没有了。我就睡在缝儿里,每天吃不饱,毛豆寻到短工的时候分我半个馒头,寻不到就只能拣地上的烂菜叶洗干净了熬汤喝。我真是,每天躲在毛豆怀里以泪洗面有木有!要不是有这个长刘海的温柔小娘炮,我都要上吊啦。纵使神药在手,伤口也好的特别慢。 后来有一天,我躺在竹篾上,突然怀疑我是不是被人丢掉了,那瓶药是不是我跟过去的分手礼物了,细思恐极,很想证明一下。我背后正在长新肉,继续涂药能除疤,不涂药也没关系,大不了粗犷一点,我就手一抖把药全撒了。 结果那天毛豆回来就又拣到了一瓶。 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至少那个送药的人还盯着我,还不想我身上留疤,时刻暗搓搓地监视着这黑漆漆的缝儿有木有!人生突然有了指望!我大叫三声,赦免他见我喝菜汤不救的灭九族之罪,让他滚出来带我回宫,结果楼上淋下来一盆洗脚水,让我消停点儿。毛豆很生气,接下来的三天我都诚惶诚恐地打着蒲扇帮助干燥他家。 干这活的时候,我又不明白地胡思乱想了,这盯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呀。想要盯我的人首先肯定很聪明,至少我逃出来他第一时间发现我了有木有。其次,他貌似心很狠嘛,要求很低,只要我还活着就行,其余一概不管,我变成泥地里打滚的泥孩子、吃不饱睡不好他也不管。我这么一想,聪明又狠心,那不就是我的大表哥么!我越想越觉得是,这特么送药都节俭地把床头那瓶给我,不是我大表哥又会是谁啊! 可是他干嘛呀,他干嘛不接我回宫啊,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由不得他,还是他看我不上进,要把我丢到民间来历练历练?绑架我是不是和姑姑商量好的呀,那个假皇帝呢?我想得浑身娇弱无力,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就拍拍百衲被子睡了。反正这事儿现在由不得我。 不过我可不会坐以待毙。表哥他如此狠心,可不代表别人也如此狠心。我决心去找其他人试试看。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段榕。他脚踏黑白两道,常年在民间拉皮条,是几个人中最有可能被我遇见的人。我拾掇了拾掇,就跑去了烟柳十八楼。 烟柳十八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我的蜀锦上却打满了补丁,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谁拿白眼对我,我就哼一声,盯得他抬不起头来——笑话,名义上我可是全天下最**的人呢,我一出生就那么**,一直**了十八年呢,这点场面会镇得住我么!需要时我也可以是全天下最高贵冷艳的人!呵呵! 保安等我走到大堂才赶来拦我,“乞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瞥他一眼,抓起没有补丁的地方,“看见没,蜀锦,天下一年才出七匹,这儿,这儿的四爪云龙,看到没?谁能穿?”我呵呵一声,“我今天是来玩雾都孤儿y的,快把你们大老板叫出来!上次那个茉大大伺候我不周,我要换一个。” 第32章 那保安狐疑地看我几眼,我也回瞪着他,然后乘他沉思的时候突然朝他冷喝:“新来的吧!去查查vip客户李贞,你就懂了。”他果然吓得蹦了起来。我看他蹦跳着跑走,心里更是有了底气,大摇大摆往段榕设在厅堂香榭的贵妃椅上一倒,等着段榕来见我。唯一跟以前的区别是,会看眼风的人都避开我了,而且那些想出头的洗脚妹也不忙着给我泡茶了。我郁闷地理理头发,从上头捉下来几个虱子。 保安去了很久才回来,看上去春风满面,显然刚跟哪位洗脚妹调过情。他不无倨傲地告诉我说,段榕不在,他这几天陪着某个天皇巨星去东瀛开演唱会了。我知道这可能没假,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让我很不爽,好像段榕不在,就没人可以证明我的真假,他也就松了一口气啦。他借口有军官要来,下了逐客令。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临走时问他要了一张纸,要了一支笔,然后把他的名字抄了下来。狼家小妹子尚且知道报仇,何况是我,我如果哪一天重返大宝,就会留下一个千古传奇,还可以让史八龙拍成电影,名字就叫《皇帝的名单》。想到这里,我英俊地笑了起来。 但是我很快就哭出来了。 我得意洋洋地沉浸在脑补之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一伙人风风火火地涌进大厅。一时间衣香鬓影玉臂纵横,所有的姑娘少爷都围在最外圈,好像蜂巢外的工蜂,用视觉效果完美重现了经典舞曲《野蜂飞舞》。而神勇无匹的皇宫禁卫则一脸公事公办在内圈把他们推走,空出空地,护着中间两个戴墨镜的人进来。高个子的那个派头十足,却是很体贴地搂着矮个子的肩膀,一进大厅就摘下了墨镜,矮个子也娘兮兮地如法炮制。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除了我。因为我看了一眼就彻底傻逼了。 我看到了我表哥和我自己。 我了个大艸,我第一反应是低头摸摸自己的身体,不确定现在的我是灵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要不是旁边那个毒舌保安问我:“没有姑娘你就自己摸自己玩儿?真有才。”我真会以为是我灵魂出窍了。 那个人真的是我自己,艸,一模一样,样貌,身高,甚至脖子上的痣。 我觉得这个情节有点眼熟,仔细回想一下,几天前在烟柳十八楼我就经历过这么一次,只不过上次的主角不是我,是顾亭林和他的孪生哥哥顾东林。莫不是这也是我的孪生哥哥?我母妃该不是当年生的是一对吧?还是这烟柳十八楼其实有复制人的逆天设定? 我很快就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了。因为我看到那个复制人靠着我表哥妩媚地笑,我表哥还牢牢捏着他的爪子抄在怀里。我了个大艸,任谁都知道,我虽然娘,但娘的是我的内心,我的本质,我的灵魂,我表面还是很汉子的好伐,我成天尼玛尼玛的,兴起的时候还尼玛能去套马呢,除了跟绿茶婊打架的时候,基本看不出来我那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娘气。所以我怎么可能倚在我表哥的胸膛上妩媚地刷着我的小睫毛呢?那很雷的好伐!我长得又不好看。我只会坐在他腿上吃泡椒鸡爪,而且一手一只。我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娘汉子。这个家伙,他根本就没有演出我的精髓。 但是为毛我表哥看上去很享受?那混蛋吊在他脖颈上,他脖子这么酸他自己不造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嘴里再怎么说着喜欢我这种小甜甜,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绿茶婊那一型的,明着骚,暗着贱……不行,越看我手越痒,果然好想冲上去揪那个贱人的头发,然后再给我表哥一耳光,在他生气之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他们众星拱月地进了我的vip包间,我则火冒三丈地离开了烟柳十八楼,绕到后院顺着水管往上爬。遇到保安在下面问话,我就跟他说我是修暖气片儿的,他们还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在向上爬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我觉得明眼人都该看出这是个冒牌货。首先就是他那弱不胜衣的美态,跟我的长相完全不搭嘛。其次,我哪次来烟柳十八楼会带上表哥?已婚男人出去开房带着太太,那叫耻辱!我表哥所以断了我的钱,从根源上深深地羞辱着我。我表哥智商那么高,帝都太学高材生,当年的gpa 4.0,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觉得他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他是存心的。绑架我的根本就是他吧!他尼玛存心把我丢在大街上,只要我活着他就完全没有负罪感,还迅速找了个听话驯顺小鸟依人的来,把我变成了他的ex!艸!我不就是不爱批奏折,在上面写了句“你们为什么不去吃shi”,再加上人猥琐了一点儿么?!他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直接让我的整个人生都跟一个死娘炮掉包? 这尼玛就是冲动的惩罚? 罚的太重了吧…… 我终于攀上了包厢的窗户,吊在了窗子下面。从前的我是决计怕不上去的,我的小肚子让我看起来像只吃多了的小蜜蜂,但是我饿了那么多天,都饿得皮包骨头了,挣扎一番还是可以去戕害那两个贱人的。但就在我努力往上爬的时候,我听到那两个贱人的对话。 “表哥,”假扮我的逆贼掩上门,幽幽弱弱地叫了一声我表哥,“我们今天干什么来这里啊?” 我表哥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道,“你不是最喜欢这里了么?” 那逆贼笑得甜蜜,“那……我们今晚……” 我听到宽衣解带的声音,心下一惊,一个引体向上把下巴颏搁在了窗台边。果然,那个贱人他在脱衣服,脱衣服!他还咬着下嘴唇,一脸羞耻……靠,劳资脱衣的时候从来不咬下嘴唇,因为都是被我表哥主动咬着! 我眼看他越脱越少,还要再脱,蹬了蹬腿想翻窗而入,结果刚才那个引体向上已经把我搞残了,在做下一个动作之前我估计得休息十五分钟。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头发也解了。我表哥背对着我正对他的睡衣y,看上去不动如山,只是我好想让他转回来,看他的正面是不是也这样,艸。 “表哥……”那逆贼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脚走到我表哥跟前,牵牵他的小手指,“自从我斋戒回来,你就没有碰过我啦。” 我这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从哪里来? 表哥抚摸着他的长发,“马太医说你身体不好。”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突然不是站在他跟前的那一个,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很温柔了。我又恨的开始在窗框上磨牙。 “……我已经可以了。”那逆贼看他要走,突然把系带一抽,尼玛矜衣就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就赤条条了好么。我又乘机观察了一下他的三围,发现的确跟我一样,60,62,63,非常规正的圆筒形,连小肚子都一样。我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就因为他cos我太像,要引起男人的性趣,就不太容易了。 不过也不好说…… 我看到表哥抬手,咕咚咽了口口水。我跟我表哥结婚的时候,三围是60,70,65,他都好意思下手呢。 那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表哥没什么起伏地说,“乖,去睡。” 我彻底松了口气,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问他们抄水表了。看起来表哥很老实嘛…… 结果我这厢刚夸他定力好,那逆贼就满眼泪光地扑上去要把我表哥的嘴给堵了。我了个大艸!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用力往上一蹦,结果还是没蹦上去,反而把窗框拽下来了。 窗框落地,扑通一声。那逆贼吓傻了,我表哥本来出手如电把他推开了,现在大概是觉得做的太明显,又乘机把他抓回来当做在保护他。 “……刺客?”逆贼捡起地上的矜衣看着窗子。 我表哥也回头扫了一眼,“年久失修。” 逆贼不信,皱着眉头往我这里走来,我表哥抄住他的手臂跟他换了个位置,然后松松垮垮地搂着他,越过他的肩膀盯着我这里,“小枕,快睡觉去。” 我一下子泪流满面,睡什么我,我睡大街,艸。我哭成个傻逼,还腾不出手来抹泪痕,我太伤心了。 里头那个逆贼开始用我的马杀鸡浴桶闷闷不乐地洗澡,我表哥像对我一样,帮他拾掇被褥。我发现,他在那家伙的床榻底下垫了几十层被褥——那张根本不是床,是榻榻米!榻榻米榻榻得有点多,再用被单往下一盖,就跟普通的床看起来差不多高了。 表哥回头看了一眼洗澡的逆贼。 他的眼神看得我热血沸腾嘤嘤嘤!我知道他要使坏了! 果然,他见逆贼不注意,转身就从怀里,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豌豆…… 第33章 看来我表尼桑还不是很确定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不过我不担心,马上他就能确定了。 我们皇族呢,从小养在深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得好喝的好,娇生惯养,别人用来治病救命的珍贵药材,我们都炖炖用来泡脚,所以一个个出来都是细皮嫩肉。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止有豌豆公主这种东西,还有豌豆黄帝。 不是我瞎逼逼,我睡在龙床上,能睡出今天史八龙有几根头发丝没有清理掉,而且还知道这些头发丝的主人是谁。正确率高达97%。 但是这个家伙他绝不会有这种能力,除非他像我一样是个白富美。可是像我这样的白富美很难得啊,我汹汹中华帝国倾尽全国之财力,才养得出我这么一个,我想另外有这个实力出产我这种人瑞的,就是地中海沿岸的大秦帝国了。这个逆贼明显是黑发黑眼,标准被蒙古人种渗透过的中原原住民长相,行为举止小家子气,综上所述,他一定没有我这样的生理敏感度。 表哥刚把豌豆放在被褥最底下,那个不要脸的a货就湿哒哒地出浴,浑身□地走到他面前挂在他脖子上。我表哥淡然地一指我这边:“我去修窗,你快睡,乖。”然后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那逆贼已经睡下了。 我表哥温柔地问他:“床铺还软么?” 逆贼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软——表尼桑你快进来嘛。” “软就好。”我表哥点点头。 我心里狂喜。我表哥终年一张死人脸,但是我还是能看清他的怒火。他怒了!他终于确定肯定依旧坚定地相信这个躺在他面前的是冒牌货了!他接下去一定会把冒牌货揪起来扔出去然后兴头冲冲地来找我吧!我到时候一定要剐了那假扮我的混蛋! 但是我表哥居然就浑然无事地往桌子边一坐,拿出随身带来的公文包开始处理奏折了。尼玛他用的还是红笔,艸。 我又彻底不懂了。 表哥他居然如此平静! 看起来,从“我”斋戒归来,他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这么多天终于确定“我”是个冒牌货,但是他居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这狼心狗肺地直接在奏章上披红他是想反了么! 我在冷风里吊了许久,手麻得厉害,觉得有点抵挡不住了。我要不要跳进去吓这对奸夫淫妇? 就在我踌躇间,底下突然人声狗吠,几个保安拿着聚光蜡烛照我,“你,干什么呢!快下来下来!” 我表哥闻声,站起来踱到窗前,低着头一脸平静地直视着我。我尼玛当即就慌了,我现在穷穷脏脏的,而且一直没有做面膜! “我……我……” “他是修暖气片的。”我表哥淡定道,然后把窗子安了上去,关住了。 我了个大艸! 即使我穷穷脏脏很久不敷面膜,也不要认不出我吧!表尼桑,我是你媳妇儿啊!!!! 表尼桑仿佛听见了我内心的呼唤,顺手把窗销子锁上了。 艸。 那天晚上,我被当做大**哥和小黄桑的疯狂粉丝被驱逐出烟柳十八楼。我后来发现那整堵墙壁上都爬满了痴汉。我被永久禁止入内之后,回去睡在毛豆怀里,满脑子疑问。 我表哥就很可疑好么,看起来一脸要顺水推舟弄假成真的架势,他都不认我,他想干嘛? 但是他一开始应该被蒙在鼓里,那那个偷马应龙药膏给我的人是谁? 绑架我的人应该就是把这个冒牌货投放到宫中的人了,始作俑者真的是我姑姑么? 真困难啊,一团乱麻,靠我表哥是靠不住了,我得打打其他人的主意。 第二天我去找我七哥。我七哥一直是自过自的,跟他的未婚妻窝在家里成天不知道干些什么,很低调内敛。但是,当天明月王府就闹出了大动静,说明月王爷要寻一个贴身家丁。具体要求非常简单:年龄18岁,身高165,胖。 胖字上面还大大画了个圈,加粗下划线。 我就知道七哥是在找我。我被掉包的消息大概是表哥从宫中放给他的。我终于感受到了基友兄弟的爱意,但果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呢。我有很胖么?艸。身高体重都透露真的好么?而且这摆明了是在找我,会打草惊蛇的好么! 不过这是我七哥嘛,我们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不论怎样,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啦—— 但是为毛明月王府门前排起了长队?这蜿蜒两里的队伍都排到东直门去了,一眼望去全是各色白胖子,老少都有,都在装十八岁。尼玛全帝都的白胖子都在这里了吧?一坨更比一坨胖啊! 我想往前走问问,他们都凶狠地让我别插队,有个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叔用眼色告诉我去拿号,我拿了号就排到他后面了。 “你来得太晚了。”他抹抹额头上的汗,“他们有的凌晨就排在这里啦。明月王爷是个厚道人,在他手底下做事,不亏哒。就是不知道选几个哦,我看他们这么多人进去,都不知道留下了几个,不知道轮到我们还有没有份儿哦。” 当然轮得到咯,他就是在找我啊,我完全不担心的。 那大胖叔看我气定神闲,乐了,“小老弟,你不够胖啊,你看,前面有在卖秤砣的,你到时候抄两个塞在衣服里,否则过秤就被刷下来了。” 我一惊,艸,还有过秤,这是选猪呢这是。 “当然啦,明月王爷想找的是胖子,那当然越重越好了。你看这儿这么多人,难道还一个一个面试不成?那必须有过秤,笔试,能闯到面试就不错了,面试还有一面,二面,三面……” what!事情果然不能交给我七哥做好不好!他那么懒又那么奇葩,这层层关卡即使专门为我设置,我也有可能过不去啊。我跟他的脑波频度根本不在一个点上好么。 我开始有点着慌,我这辈子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考试,应试能力不太行,当即去买了两个秤砣塞在怀里。秤砣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在卖面试笔试题了,艸,我买不起,我觉得我要挂了。 轮到我已经是两天后了。我七哥王府的家丁全都疲了,大管家根本就不出面,交给了虾兵蟹将,我觉得这事儿得糟。我战战兢兢过秤之后,被领到王府偏厅,那里坐着几个面试官,他们让我表演一下家务能力。跟我一起群面的有九个胖子,他们立刻黑哟黑哟抄起扫帚抹布大干特干起来,只有我愣在原地。面试官百无聊赖的眼睛一亮,“你怎么不干活?” “我不会诶。”我正直道,“家里从来不让我干粗活的。” 面试官往我的那张报名表上敲了个红章,往旁边一指,“去笔试。” 那九个彪形大胖子立即跟家丁吵了起来。 我走进隔壁院子,露天摆着四五十张书案,上头一纸一笔,已经有不少胖子坐在那里答题了。我坐下看了看试卷,第一题我他妈就不会做。 第一题:先帝生辰。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那便宜老爹的生日,他死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好么! 第二题:请列举大长公主最喜欢的睫毛膏、化妆水、磨砂洗面奶、蒸脸机品牌。 这他妈是我姑姑出的题,绝对的!可是我不造啊,混蛋,我不造啊,我管你喜欢用什么,我用的都是男士专用!艸! 第三题:请分析今文经派和古文经派的区别。(注:不是简答,是分析题,字数一千字以上。) 透过纸面我都感受到了绿茶婊对原配深深的恶意!原来绿茶婊在这儿等我呢…… 第四题:你最爱谁。 这题我会做!我写上了表尼桑,再加了无数根浪线,还画了一对明媚忧伤的大眼睛,像这样(((o(*▽*)o)))这题一定是他出的,而且被归类于政治题。我知道,什么正确都比不过政治正确! 第五题:从小到大你和你最好的基友一起看过多少场球赛,吃过多少杯冰镇酸梅汤? 我又忘了……史八龙上次不是透题来着,还把答案一起告诉我了,当时他说多少次?!靠,我为什么不能回去翻章节列表点开来看看!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技能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我只考了五十分。表哥那道题值五十分。其他人一题十分。我觉得这太蠢了,表哥六十分我不就进去了么。艸。 而那个满脸褶子的四十岁胖大叔因为考了满分,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面试。 我浑身冷汗地走出明月王府,发誓以后要对殿试的举子们好一点,也要对我身边的人上点儿心…… 呜呜呜呜,考的明明都是我原本看到过的,可是我全不会,我应该复习的,可是谁叫我没钱买复习资料呢呜呜呜…… 我回去告诉了毛豆,毛豆最近坐在天桥上给人贴手机膜,我就去天桥找他。虽然是仲春,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毛豆和我缩在单衣里,坐在地上,看天桥上人来人往。 “所以还是钱啊。”毛豆叹了口气,温柔却坚定地看着我,“黄桑,你要粗去赚钱啦。我也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能一直饿着你,更别说什么复习资料啦。他们想找的人是你,这次海选没有成功,肯定会再开这样的考试的,你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啦。” 我曰:“然。” 于是第二天我就抄着袖子蹲到人力市场前面去了。我连人才市场都去不了,因为我没文凭。 第34章 我,身为堂堂帝王,出来找工作,怎么也得找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职业呀。我首先选择了金融业。那里的面试官全是犹太人、高加索人,白得像涂了粉,我们汉人进去都要卑躬屈膝,我发现跟我一起去招工的都是太学生。 轮到高加索人面我。他问我会不会说不列颠话,我的不列颠语都是跟史八龙学的,他只会说两个词:**,bitch。我又代表着我帝朝的国格,按照先皇立下的规矩,是不能说外国话的,所以我只能拼拼凑凑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老外挺和气的,看我说不下去,就改用中文问我了。他问我哪里毕业的。我瞬间就傻逼了。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毕业的。 我们帝朝的学校,各州县有各自的学府,朕每个月给他们发钱。帝都有太学,是面向黎民百姓的全国最高学府,分为两个校区,一个叫雍都太学,一个叫帝朝太学,就隔了一条街还成天不对付,大概是因为一个主攻文科一个主攻武科的缘故。皇室和世家大族的子弟是不屑于去太学的,因此朕在宫里设立了崇文馆和弘文馆,前者四品大员以上的子弟可以考去念书,后者就更牛逼了,每年只招收二十个人,一般都是我李家的子孙,就是乔乔和采采这样的公主之女,有时候也没有名额——幸亏她们也不稀罕就是了。 可是呢,朕既不在州县学府念书,又不在太学念书,崇文馆弘文馆也没去过,朕接受的是家庭教育!朕上学就是坐在御书房里,然后让全国最好的老师磕了头进来给朕讲课,讲得不好还要拉出去砍头。所以就导致了朕没有文凭。 高加索人以为我不好意思说三流野鸡大学的名字,转而贴心地问我gpa多少。 我像是有gpa的人么。 高加索人最后问,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说,承德殿,太清阁,御书房,都有。 他很感兴趣,问我都做什么工作。 我也说不出我具体做什么,只好归结出了几点:“接见外国来宾,祭祀天地鬼神,颁布节气历法,考核任免官员,临幸六宫美人,平衡政治均势,推动教科文建设,宏观调控经济体制。” 高加索人觉得我官僚气息太重,把我客气地请了出去。 后来我在人力市场转了一圈,凡是稍微像样点儿的工作,他们都问我要看各种证,什么毕业证学生证会计证律师证计算机二级证帝朝车马驾驶证,我特么哪里有这种东西!他们又问我gpa多少分gre都少分班级排名年级排名我特么……全天下就我一个皇帝年级班级个屁啊。 最后我什么工作都没找到。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蹲在台阶上忍不住就要掉眼泪。 我明明富有天下,接受了全天下最棒的教育,干着全天下最复杂的职业,可是我跳槽之后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而且我还饿。我蹲在那里没种地哭了起来。 然后我闻到了烤肠的味道。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大哥哥牵着马蹲在我面前,擎着一支小烤肠。他一身雪白的盔甲,兜鍪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白羽毛。他是个羽林天军的将军了。 “给你吃。”他温柔地笑着,摇了摇烤肠。我立刻抢来吞进肚子里。我都快一个月没有沾过油花了。 “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大哥哥牵着马往前走,示意我跟上。 我不好意思跟他说我肚子饿又找不到工作,而且我以前还是个皇帝,但是我的肚子它自己咕咕乱叫。大哥哥牵着马走到烤肠摊前,请我吃到了饱。 他请我吃完,他的朋友就站在路口叫他走了。他牵着马对我说了再见,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跟了几步,鼓起勇气问他,“你家里缺不缺人啊,我会学着做家务的。” 他回过身摸摸我的头,“我家里不缺人,但是我知道谁缺。”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烤肠摊的胖爷爷正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就这样成了一个卖烤肠的。胖爷爷烤了一辈子烤肠,栉风沐雨,月入万贯,今年春天带着老太去环游世界了。我朝有一个太监曾经带着庞大的战舰一路西行,最后从东海归港,证明了世界是圆的,几位先帝都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但朕是个通融的皇帝,朕把地坛改成圆的,帝朝的环球旅游业就开始蓬勃发展了。幸亏如此,我今时今日得以接替胖爷爷,光荣地成为一个卖烤肠的。毛豆十分崇拜我,他毕生的梦想是有一辆小车,车上有烤肠、关东煮和蛋宝宝,这样他就不会饿肚子了。 我听完之后,长叹:“如果旁边有表尼桑给我打下手就好啦。” “如果旁边有大**哥给我打下手就好啦。”一旁的毛豆两眼泛滥着爱心,同时说。 我们俩都有点尴尬。不过吃了几根烤肠就好了。我就是这样,现炸现吃,吃的我烤都烤不过来,有时候还忘了收人家钱。这个活其实很棒的,每当我把红彤彤的烤肠丢进油锅里,再金灿灿地捞出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 但是自从我开始卖烤肠,就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头疼,就是帝都城管——金吾卫。 我第一次遇到他们,周围人全跑了,我还不知道跑,眼见他们气势汹汹地下马,要把我铐起来,那位在羽林天军中供职的大哥哥就突然出现了。他穿着居家的长袍,挽着一头长发,对他们举起了貔貅腰牌。 “滚。”他温柔又沙哑地说。 后来他帮我把烤肠车推回家。街上人很少,月亮很圆,他推着车,飘渺的衣襟下拱起肱二头肌,面上无事地与我谈笑风生。我看着地上我们俩的影子,不自禁地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 大哥哥帮我把烤肠车推到毛豆家门口,又帮我打了两桶油。 于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脸上有点发烫。 可惜,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是我感觉他一直在我周围保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每当街头混混想抢我的钱,或是有人找茬的时候,他们都会很倒霉。 我想他会不会是神仙之类的。 毛豆依旧在天桥上贴手机膜。但是这个生意不太好做,因为我们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手机。我希望想办法给他找个工作。我现在找工作可是很厉害的,走过电线杆就能给他撕下一大叠招工启事。毛豆看了看都有点难,我想了想,索性让他晚上帮我烤肠去,我自己又去大澡堂找了个工作。对于马杀鸡我很有研究,他们看我长相清秀,让我去帮人捏脚。我争取了一下,争取到只为姑娘捏脚的权力。我立即变得在同行之中保受妒忌,可是我不在乎,我心里面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卖烤肠的,跟他们这些捏脚的不一样。 于是我白天卖烤肠,晚上给人捏脚,过起了充实的生活。我月薪也是很高的勒。 自从大哥哥不再出现了之后,金吾卫经常找我的麻烦,特别是一个头发毛扎扎的下垂眼小哥。但是我现在技能点+max,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推着烤肠车逃走,虽然我腿短,跑得不快,但胜在启动速度高。一般我闪进胡同再等个半会儿就行了。 我听着外头人仰马翻,自己躲在阴暗的胡同里乐滋滋地吃烤肠。 等了小半个时辰,外头终于消停了,我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结果咔嚓一声,手腕上多了个铁镯子。那个下垂眼放肆地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终于抓到你啦!” 他还是个金吾卫见习生,腰刀都没有佩,只带着一根白蜡木长杆,一看就是想建功立业然后转正的,被他们这种人抓到,一定是车毁人亡。我急得要哭出来了,扒着墙不肯走:“哥,哥你要吃烤肠么哥,以后你来我这儿烤肠随便吃!” “我才不吃地沟油。”他用力一拽,我一头撞到他身上,他就快活地背着那根白蜡木长杆,牵着我,往街上走。街上人来人往,我好丢人啊。我第一次觉得游街是羞耻y,以前我都觉得好开心的,只要坐在十六台大轿上招招手就好啦。 “哥,哥我跟你说……”我咬咬牙,“哥我、我给你捏脚!” “哦?”他回头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还做这种生意啊!” 我悲壮地跟他说:“我白天烤肠,晚上给人捏脚。” “唔……”他思考了一会儿,闪亮地笑起来,“好耶!” 我为了我的烤肠车,把他带到我们住的那条缝里,今天晚上洗浴中心关门了,我只能这么干撒。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这是你的出租房么?” 我让他脱靴子。他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真的要做么?” 我意识到我自己是在行贿,但是为了一劳永逸,我也只能豁出去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能在金吾卫里头认识一个好兄弟,或者认个干爹,那身份地位立刻就不一样了。我想象着大家皆逃、我自岿然不动的场景,把他捏的嗷嗷嗷嗷乱叫。他走的时候,脸上红彤彤的,“真的好爽诶!” 我谄笑地靠着墙:“哥哥下次再来啊!” 他哼~了一声,高高兴兴把我给放了。 我回头,发现毛豆一脸震惊地缩在墙角。 “你们……” 我洗洗手,一掠头发,“我可是为了我们的事业呢!打点好了金吾卫,我们今后就不会被扣车啦!” 毛豆脸皱的像一团纸,毕索毕索跟进来,后来都不太跟我说话了。 第35章 毛豆不跟我说话,那个金吾卫倒经常来找我了。但是我发现我行贿了之后,他待我依旧不是很好。他穿着金吾卫铠甲的时候,喜欢把我撵得鸡飞狗跳,然后在我吓cry的时候哈哈大笑。要不是他事后会带我去吃豌豆冰,我决计要换个金吾卫抱大腿了。 他穿着便衣的时候更恐怖有木有。我问下一个要几根,结果一抬头是他,吓了一跳,他邪邪笑着凑上来,直接就把我拷上了。一时间顾客和旁边的地摊全逃了个精光。我思忖最近我是没给他捏脚,还吃了他不少东西,他不会又要扣我的车吧!于是吓得闭上眼睛抖抖索索求他:“哥……哥你要吃烤肠么,我给你捏捏脚……” “哦,你晚上还给人捏脚啊,你有营业执照么?” 艸。我技术很好的! “走一趟吧。” 他拷着我,我们俩并着肩走在朱雀大街上,然后走着走着,我觉得手心里被人挠了一下。我偷眼看他,他吹着口哨,我觉得可能是我弄错了。可是下一秒他就牵住我了。 我觉得不大自在。我和我表哥没有这样过。我们就是r18,所以我不太适应这样子的。我挣了一下,他没放开,我跟他说我有男盆友了,他笑嘻嘻地说:“就是那个晚上帮你看摊的么?一点用都没有,赶紧蹬了。” “我男盆友可牛逼了。” “那你怎么还在烤肠?这种男人要来有什么用?”他依旧笑嘻嘻的,抓着我的手晃了晃,“你跟我吧,我会陪着你的,你可以把车推到我家院子里,你就成天自己烤,自己吃,不用被人撵了。晚上回来你可以帮我捏脚,我也可以成天捏捏你了。”说着他就掐了一把我的脸,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拍拍我的背,“怎么了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我老实说,“我想我男盆友了……我想他想得睡不着觉……” 他怜悯道,“原来他死了啊。节哀顺变呗,以后每年清明,我们都去给他上香,我会告诉他,我会替他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我摇摇头,“他活得好好的,就在帝都,而且他知道我在外面过得不好,他都没有接我回去。” 金吾卫也跟着摇摇头,“他是不是很有钱,家世很好?这种陈世美都是靠不住的,要找就要擦亮眼睛,找我这种的,公务员,工资高,老实本分,还在市中心有个两进的院子呢!” “可是你长得有点像坏人诶……还是下垂眼。” “不要看不起下垂眼!”他拽了一下链子,然后把我捏成拳头的手塞进怀里。 我想了想还是拿了出来,“其实我家世比他还好……我说出来,你要做好准备。” 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来,讲给老公听!” 我就对他把事情和盘托出。这一波三折,都把他听傻了。 “所以,我是被掉了包的当今圣上哦。”我拍拍他的肩,“哥哥,你总会遇到属于你的小烤肠的。” “黄桑!”我发现他头顶冒烟,兴奋异常。他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捧在胸前,“那黄桑封我个贵妃当当呗!谁他妈要烤肠的呀!” “我现在就是一个卖烤肠的,晚上还要去给人捏脚。贵妃什么的,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金吾卫扒拉扒拉头发,然后哟吼一声,“那为什么不回宫去呢!反正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你再把他调回来呗!”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诶? 他蹦起来,摸摸我的头,“放心,哥哥我还在宫里当值呢!我去打听打听,最近有什么守卫薄弱的时候把你换进去!——你早点回家去啊!”说完跳上马就跑了。 我愣在原地。 什、什么?到头来是一个小小的金吾卫要帮我重举大旗么?!朕真是幸运值+max呢!话说回来,真是很有行动力的武将呢! 我把这件事告诉毛豆,他眼睛一亮,又有些担心的样子。“我在街头听评书,那些说书人讲起这种宫廷政变,都是各种杀人流血呢,黄桑你就不担心被人……” 我被他吓得一抖。对啊,我至今不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呢。不过好在敌在暗,我也在暗,嗯…… 毛豆又劝,“黄桑,我们这里兵多将少,还不聪明,黄桑要不要找几个外援?” 找外援……还是聪明的外援…… 话说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绿茶婊。但是绿茶婊跟我有夺夫之恨,而且虽然声名在外,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我很快就把他从名单中划去了。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孪生哥哥…… 我觉得可以一试。 第二天我把烤肠车推到了太学门口,乘着太学生们吃烤肠的功夫偷了他们的洗换衣服,混进了太学中。我以前来这里视察过,不至于迷路,循着路标一路走到辟壅馆,在辟壅馆的后院听到了琴声。 五经博士之首顾亭林正坐在一块怪石上弹琴。弹的是《拯救》,眉间一丝忧郁,我都要为他心疼了。他不知道我在他身后,开始边谈边唱,“灯火辉煌的街头,我潜伏在电厂门口~遥远的插座,解不了近愁,是否要随波逐流……” 听完一曲,我有点想走,因为我觉得他内心住着一个蛇精病,居然把好端端一首歌唱成一个机器人在冰冷的雨夜埋伏在电厂偷电。但是他已经发现我了。他放下琴,站起来朝我磕了个头,“参见皇上。” 我了个大艸,我热泪盈眶!现在认我的,都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还都是蛇精病!我一面欢喜,一面忧伤,我的基友妹子,一个都靠不上。 “你……你认得出我?” 顾东林瘪瘪嘴,“一看就知道那个是假的。他那么聪明,还会吟诗呢。” “……” 顾东林请我入座,我们在桃花树下铺开水晶簟,他温了陈年的桂花酿给我喝。 “所以是这样子的,我现在想找个机会,把他调回来。你知道我们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吧。他既然能偷摸掉包我,我要偷摸掉包回来,应该更容易吧?” 顾东林思忖了一下,没有说话。 “难道祭酒大人不是那么想的么!” 顾东林摇摇头,“如果我是皇上,我不会那么做的。” “!” “首先,天底下哪个凡愚做皇帝都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圣贤。先王既然立下了道统,那么只要继位之人肯依葫芦画瓢,就马马虎虎算个好皇上。皇上都能做好这件事,可见也不是太难,我见那篡位之人也是个好皇上,所以于我于天下,你俩人谁在座上都无所谓。” “喂,当着我的面说真的好么!” “其次,既然周围的皇亲国戚都默许这个赝品取代皇上,那想必他们对赝品更为满意吧,皇上再回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才不是这样!” “再次,皇上自信再回去一趟,就可以把幕后黑手全部剪除么?如果不能,后患无穷,有一次就有两次,下一回就不是狸猫换太子那么简单了。” “这个倒是。” “最后,皇上做了十八年的皇帝,还不厌烦么?为什么不乘机去民间好好玩乐一番呢?皇上不想放弃的只是优渥的生活,那不如我俩一同去做生意,发家致富,皇上既可以享受金堂玉马,又可以不受宫规约束。皇上,一入宫门深似海啊。”他说着,语重心长地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混蛋,他说得我都想吃烤肠了。 “你想做什么生意?” 他盯了我一会儿,云淡风轻地低头饮了口酒,“neng死段榕。” 这尼玛根本不是做生意阿喂!太学祭酒大人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做生意么!这是犯罪!这是谋杀亲夫!我果然不能相信你这个学院派会有什么发家致富的好手段!被你说动的我真是图样图森破! “只要帮我重返大宝,说不定可以帮你做生意’哦!” “deal.” 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快!你刚才说这么多忽悠朕,都牵扯到了圣贤与先王,根本就是想neng死段榕吧啊啊啊啊啊啊!你是多没有原则和节操,祭酒大人!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提醒皇上,寻花侯纵容篡位者,史公公、大长公主以及明月王爷也配合他按兵不动,很可能有他们的盘算和考量。” “你刚才说他们都不要我了。” 顾东林幽幽放下酒盏,“你怎样?” “……” “时值仲春,万物生发,假皇帝会在半个月内去姑射山下举行郊祭。到时候兵荒马乱的,要混进去很容易。只要皇上能够混过羽林天军和金吾卫的屏障,我可以在很多地方帮你掉包。头天晚上我进去递交祭文的时候,郊祭那天高台之上酹酒的时候,等等。” “我要做什么?” “把他做掉。” “……有没有不那么暴力血腥的办法?” “请别人把他做掉。” “deal.” 第36章 后几日,我、顾东林、还有袁大头经常凑在一起,共商大事。袁大头就是那个金吾卫,他脑袋有点大,经常卡在头盔里。平生第一次,我有了纵横捭阖的快感,意识到做皇帝其实是件特别高大上的事情,胸中填满了历史的长河汹汹流过的使命感。 毛豆这种时候就在旁边端茶倒水,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就在他家里开大会。 等到皇城张榜第二天要道路管制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机会来了!那冒牌货要从深宫里走出来了!我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在那条缝里翻来覆去。毛豆也没睡着,他像只猫儿似的挨着我,“黄桑,你就要回宫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怕!我大事一成,就把你接回宫里去,到时候你要做官就做官,你要封侯就封侯,你要做我的妃子也成,就是委屈了你,皇后有点吓人。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亏待你的!共患难,就要同富贵!” “黄桑真好……”毛豆柔柔地说着,回抱了我一下。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 第二天,整条朱雀大街拉上了绿油步障,我们挤在人堆里,看威武的羽林天军守护着长达八里长的队伍,声势浩大地穿过国都,去往姑射山下。我看到我表哥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皇帝车驾旁,为他伴驾,身姿笔挺像一把利剑,随随便便一个眼风,人堆里的小姑娘小受受都要尖叫的。啊,我表哥,他可真帅啊……他这么骑着马伴驾,简直就像是陪着媳妇回娘家的姑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坐在里头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好恨!艸! 毛豆擦擦我的口水,“黄桑,我们要赶紧赶到围场去。” 我瞥他一眼,“你的口水比我流得还长好么。” 不过他说得对,皇帝郊祭完就要开开心心春游打猎去的,按照原计划,我们必须穿越森严的守卫,进入姑射山围场。 有什么办法呢? 《还珠格格》给了我无穷的灵感。于是我和毛豆,翻山去了! 我们一路喊着“紫薇”、“小燕子”,共勉。 一爬到山上的围场,袁大头就在那里等我们。袁大头准备了两套军装,我和毛豆换上,他有点奇怪地瞥了毛豆一眼,“你跟着去干嘛啊?很危险的!” “我不会拖后腿的!”毛豆羞涩地低下头,“让我去吧,请一定让我去!” 说着,袖子里藏着的表哥侧脸速写飘了下来。 他面红心跳地捡起来:“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机会看到大**哥的真人了!” “呵呵,寻花侯真要高兴死了,有人为了看他一眼连命都不要了。”袁大头含讽带刺地说他。 毛豆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有点烦。我好烦大表哥的老缠粉,但他又救过我性命,我只好随便他了。 我们就跟在袁大头屁股后面走进了围场。围场里的场景,就是还珠格格里头皇阿玛带大家飞奔的那经典一幕,我看到我表哥一挥剑我就笑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把兔子、麋鹿、丽角羊从草丛里赶到一起,然后快快活活地拿箭射他们,我表哥还捉了几只胖胖的小狐狸,我觉得我必须马上换回来,否则我表哥可要活扒了他们给我做披风了。 但是他们竖起营帐的地方,袁大头军衔太低根本进不去,顾东林也没有出来,我急得团团转,突然灵机一动。我让毛豆放火。毛豆吓得像只鹌鹑,袁大头一把推开头,打起了火镰。“我小时候,最喜欢放炮仗了,皇上您说,要怎么放?” 我想了想,“要好多烟。” 袁大头说了句好嘞,很麻利地拾掇野草点起了火,又在上面撒上土,很快,一条黑烟就是冲天而起。我听见侍卫高声叫唤着往我们这里冲来,袁大头兴奋得不得了,带着我们躲到树后。 近卫军赶紧把火扑灭了,然后商量着,把史八龙请来了。 男人们都去外面打猎了,史八龙可不算男人,所以太监总管留守在帐篷里,我估计他是这儿权位最高的了,果然如此。 史八龙很懒的,他看到一堆火,就开始拿拂尘敲那些汉子的脑袋,“不就是篝火么,不就是篝火么,说不定是哪位侯爷肚子饿了在这里煨年糕!煨年糕!**,为毛劳资不能去打猎,劳资只能在这里处理他们煨年糕的案发现场!艸!” 他突然住嘴了。 因为我哭唧唧地从树后面钻了出来。 史八龙直直看着我,对那帮人说,“滚,滚,快滚滚滚……”跑得慢的还被他用拂尘打了屁股。 等人都跑光了,我冲到他怀里,无比凄厉地哭叫道,“龙——龙——” 史八龙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艸!我就知道那货是假的!那货看上去很天真无暇有节操,这半个月都不要我近身服侍!我还以为是虞在藻在背后吹枕头风,找他决斗,结果他还承认是他捣鬼,让我以后离你远一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虞在藻那个傻逼居然敢骗我!**!” 我哭得一塌糊涂,我知道他也嫌弃我猥琐下流没节操,但是如果有人想把我取代,史八龙肯定头一个不答应。 “我要把他换回来!” “换!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友尽了!”史八龙也眼圈红红的,“等会儿我叫人埋伏在大帐里,那对奸夫淫妇打猎回来,我们就把他俩做掉!” “不要大动干戈!”我跟史八龙说,“暗搓搓的把我调回来,我要看我表哥还有那些个乱臣贼子到底想干什么。我表哥应该是清白的,但是幕后黑手,呵呵,说不定他还会把我当成那个假皇帝跟我联络!” “说的也是……”史八龙严肃道,“今天晚上有匈奴代表队和波斯代表队的友谊赛呢!如果发生宫廷政变,说不定就要取消了!” “我了个大艸,更要偷偷摸摸的了……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友谊赛的前锋是瀛台倏!他亲自下场!” “我靠!赶紧赶紧的今天晚上我要请他喝酒!在皇袍上签名!” “爽!” 袁大头和毛豆见我和史八龙终于相认了,慢吞吞从树后面钻出来。袁大头叽歪,“皇上,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都不太靠谱的呢——晚上看球算我一个呗!” “行啊,你们是小枕在民间的朋友么?”史八龙跟他们握手。 袁大头摇了摇头,“那哪是啊!我怎么会是皇上的朋友呢?我是他贵妃!” 史八龙握着他的手顺势给他一个背摔,“bitch.” 我们都换下了军装,穿上了太监服,跟在史八龙身后进了大营。顾东林正在准备祭礼,看到我吃了一惊,“不是说好晚上么?” “计划有变,”史八龙严肃道,“小枕由我带入王帐,你直接去把寻花侯拖住,千万不要让他们一起进来。” “寻花侯此人颇为精明,且权势滔天。若是做的太过恐怕引他怀疑,到时候我就自身难保。”顾东林沉吟。 “事成之后把段榕送给你。”我插嘴。 “deal.”顾东林翩然而去。 史八龙让我、袁大头还有毛豆捧着瓶瓶罐罐走进王帐。侍卫看到史八龙都十分恭顺,一路畅行无阻,我估计他们弯腰的时候不会发现队伍里有个人长得很像皇帝的——呸,我本来就是皇帝。 我的营帐里面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宫女,史八龙把她们撵了出去,然后把我送进屏风后面让我换上龙袍。我觉得我有点脏脏的,想洗个澡,他们都骂我蛇精病。我换装的时候,史八龙安排袁大头贴在门框边,“假皇帝一进来你就擒住他。” “好说!” 毛豆有些不安心,“如果他会武功怎么办?” 史八龙给我们每人一颗药丸,含在嘴里,“你们刚才就没有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么?没错,我在熏香里加了点软筋散。” “你不是刚刚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么?为什么熏香里就会有软筋散?你什么时候放的?”袁大头问。 史八龙沉默。 我有点紧张,“龙龙……你原本想做什么?” 史八龙还是沉默。他就是不说。 但是我莫名觉得有点恐怖了!如果史八龙是觉得我要因为表哥抛弃他了,那他在我的熏香里放软筋散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啊啊啊啊啊啊!我该怎么面对我的竹马!嗷嗷嗷嗷嗷难道真的是这样么,真的真的是这样么!哈子卡西好羞涩,情感问题真复杂啊…… 很快外面吹起了长号,皇帝狩猎归来了,不过好在文武大臣皇亲国戚都不想回来。我心跳如擂鼓,坐在屏风后,史八龙站在门前,袁大头握住了刀,毛豆已经躲到贵妃榻底下去了。 那假皇帝一进来,就觉得不太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袁大头用刀背敲他的脖子,一下子把他敲晕了拖到怀里。外头跟着的几个禁军吓了一跳,他们看到的是皇帝一闪就不见了,纷纷抽出刀来,“皇上?” 第37章 史八龙顶着不高兴的脸,“御前拔刀,好大的胆量!” “好了好了,不要吓唬他们嘛!”我走出来打了个哈欠。 他们看到我松了口气,顾自退下了。我们不动声色地夺宫成功,围在一起一击掌,我心中登时无限轻松。 这个假货还真像我呀,我戳了戳他的脸。 这个时候,外头有小太监来找史八龙,“公公,公公!匈奴和波斯进场了!” 我、史八龙、袁大头再也顾不上其他,端了几箱啤酒去围场东面的蹴鞠场庆祝了,毛豆不喜欢看蹴鞠,我们就把假皇帝捆起来塞在柜子里,让他看好。 “他若乱来,你可杀之。”我把尚方宝剑递给他。 毛豆的神情蓦然间庄严起来了有木有! 我们去蹴鞠场的时候,远远望见表哥。他正低着头和顾东林走在一起,严肃地说着什么。原本我想顾东林能把我表哥拖住五分钟,就差不多够了,谁想嘴炮就是不一样,“我估计等我们看完蹴鞠的时候他们还在说。” 史八龙憋了憋嘴,表示我表哥最讨厌了。 当晚的蹴鞠各种好看。波斯对匈奴,那是两支强队啊。但是我的心思总也不在他们身上。我只觉得感慨万千。 从前我看蹴鞠比赛,都是换上便衣和史八龙一起淹没在人海里,今天我穿着龙袍坐在最上首的龙座包厢里,前面垂着金黄色的帘幌,背后两个打着蒲扇的宫女,身边史八龙不停给我剥葡萄吃,视线不清,看不分明,但是真是享受爆了。在袅袅的香炉烟中,我愉悦地笑起来。我觉得熟悉的生活回来了。 我也不是特别贪恋皇位什么的,只是我一出生就是皇帝,做了十八年突然不给做了,多难受啊。那些个被魂穿占了身体,或者魂穿占了别人身体的,一有机会都要缅怀甚至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中,他们的生活还像坨屎呢,何况我过得金堂玉马金枝玉叶。但是心情都是一样的,放不下过去的自己,放不□边的人。 连绿茶婊我都很想念呢! 一脱下这身皇袍,我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了。 我发誓,我以后至少要做个能够自保的皇帝,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再一次崩塌。 就在这时,匈奴代表队在瀛台倏的带领下又进一球!全场沸腾了!我仿佛回到了我十五岁大婚之前,史八龙,我,战场上匈奴的黄金时代。我和史八龙相视一笑,举着啤酒狠狠一撞,为我们过去温柔的旧时光。 那场蹴鞠赛以匈奴代表队2:1力克中亚强龙波斯队告终。朕大喜,吩咐鸿胪寺卿把匈奴大使也接到行宫来,今天晚上朕要好好接见他们。 看完蹴鞠,我下令大摆筵席,宴请我最喜欢的匈奴球星瀛台倏带着他的球队随便吃。我太喜欢他了,我成亲之前寝殿里全是他的海报。成亲之后就不好说了,权志龙和李敏镐什么的各分半壁江山,谁火贴谁,把我的匈奴汉子遮了个精光。乔乔有时候□还会喊错欧巴,讨厌死我了。 当天的宴会我在行宫前的殿前广场举行,广场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大家都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刀割肉,到处都是烤全羊烤全鹿,爽毙了。我自从斋戒归来还没吃顿好的呢,如果现在出去肯定要丢我们中原人的脸,所以此时躲在行宫里先胡吃海喝垫垫底,史八龙负责给我递我爱吃的和敲背。我原来吃饭都很高贵冷艳的,现在什么都往嘴里塞,简直把他给心疼死了。史八龙跳起来就要和我表哥拼命去,“这不要脸的东西!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他还不把你接回来!” 我啃着鸡腿摆摆手,“等我找瀛台倏签完名再说。我也想通了,我不要他了,这混蛋。我要广纳后宫!” 史八龙哼了一声,一脸碧池地往我身边一坐,“早应该这样了。你太宠他了,才被他捏在手心里玩儿。你可是皇帝,你怎么能这么软弱呢!抽他俩大耳瓜子,逐出宫去,越远越好!一辈子不许他回来!” “就是……”我心想史八龙倒也挺狠的嘛,不过说得很解气,此时满嘴流油地一招手,让阶下的小太监把袁大头找来,他马上穿着一身铠甲叮铃光朗跑进来了。 “来来来爱妃,陪朕喝酒!” 贵妃他一拍大腿,“这还有什么话说!”坐上来跟我挤挤,就吃开了。 我们扒了三大碗贡米,我觉得有点卡,问史八龙要葡萄吃,发现他一脸阴森地在旁盯着我。我莫名一抖,“龙龙,你肿么了。” 史八龙又看了我半晌,突然抬手把桌子掀翻了,汤汤水水洒了满地。我了个大艸,这种事情历史上只有荆轲刺秦王的时候发生过吧,啊!朕当场就傻逼了,更别提我那个做金吾卫的贵妃。史八龙推完之后抄起袁大头就往外走,剩下朕一个人在殿中舔手指头。我有点担心龙龙会对贵妃做什么,但是贵妃他砍起人来也是一员猛将,我想来想去我还是继续吃吧。 朕看那群小宫女收拾得手忙脚乱,就跟她们说,慢慢来吧,不急,然后朕一个人跑到隔壁宫殿里让御膳房再端一桌来,菜上齐了继续吃。我艸,太爽了,朕就是有那么多房子,朕就是有这么个十二个时辰都炖着各色美食的御膳房,朕还有剥葡萄的小宫女儿使唤,朕就是天下第一土豪,艸,朕才不怕没有朋友,哈哈哈哈~ 朕吃得高兴,外头的篝火晚会也热火朝天。我听到匈奴人唱起民族风歌曲,朗朗上口,我的爱好像风沙吹,我的爱奔跑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简直让人不知道他们的爱到底是啥了,只是听得心儿都化了。一旁的小太监提醒我匈奴使节和匈奴代表队都吃饱喝足了,可以接见,我就去正殿上坐着,等待着我朝思暮想的偶像给我在皇袍上签名。 去正殿的路上,我看到史八龙和袁大头正在决斗。我看到我表哥和顾东林还在下午的那个位置上说话,但是我表哥神情有点不耐烦,还有点不安,几次三番想走,都被顾东林拽住继续滔滔不绝。我艸,神嘴炮。 然后就是我入座,大家行礼。我一个人的御座就占了整个大殿的一半,平地高起十九级台阶,他们都站在远远的阶下,我面前还垂着帘幌。匈奴使臣通过小太监转手送我一点小玩意儿,我送他更多的小玩意儿。送完的时候我表哥进殿了。他站在阶下离我最近的地方,垂着头好像在神游。 这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我说不上来,但是我表哥平日里应该绝对不会这样。 互相寒暄完,我就夸赞了匈奴代表队在蹴鞠场上的表现,表达了朕对他们的喜爱远甚于国安。瀛台倏作为超级球星和代表队教练出列叩首,然后要送我一个匈奴原产、所有球员一齐签名的蹴鞠作为谢礼。我看着这个把胡须分成两股打成小辫的威武汉子,屁股都坐不住了,让准备接礼的小太监退下,宣瀛台倏上到御座跟前亲自给我,我好偷偷隔着帘幌让他给我在皇袍上签名。这个礼遇规格很高,一度引起朝臣的不满,匈奴使臣也诚惶诚恐,但因为我的坚持以及表哥的默许,瀛台倏得以脱掉鞋子和佩刀,抱着蹴鞠上前来。 他每走一步我眼皮就跳一下,整个人就跟浸过冷汗一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高丽组团来中原朝觐的时候,皇后和小姑表妹都跟得了妇科疾病一样。 终于他走到我面前了。我觉得这个蛮族汉子的身形就像山神一样巨伟。 他恭敬地弯腰,把蹴鞠递给我,“皇上。” 我伸手去接那个缝着五彩布条、充满民族风情的蹴鞠。 我没碰到就把手缩了回去,转身把皇袍撩起来,露出里头蜀锦织就的中衣,“那个,我从小就很崇拜你啊,我是你的忠实球迷啦,你能不能在我的内衣上签个名啊?签字笔就在御案上,你自己拿就好了。” “我带了。”瀛台倏低沉道。 诶,他带了笔,他为毛会带笔?难道朕喜欢他已经举世皆知了么!好羞耻啊…… 我回头羞涩地看他一眼,却见他从蹴鞠里抽出一把短匕首。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剧痛,低头看到胸口匕首透骨而出,屏风上刹那溅上了一泼血…… 我听到殿中人人奔走喧哗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很快就远了。那蛮族汉子拔出刀抹了把血就加入了新的战斗。朕的宫殿里一时间都是刀子进肉的声音。我感觉到时间从我体内流逝。 而金阶之上,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我被人翻过来之后发现,是我表哥。 他很优雅地俯□来,抓起我的头发,直视着我的眼睛,笑得不怀好意。他在我耳边像情人一样呢喃,“现在你明白,你作为替身存在的意义了。我容忍你这么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谢谢你,让皇上平安呢……” 我掰住他的手,嘴里涌出血来,“表尼桑,我、我是真的小枕——” 我说完,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第38章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就吓尿了,我居然是俯视视角,飘在空中的有木有。 我看到我的正下方,我自己躺在龙床上,马应龙和一个天竺大夫趴在我床边,正在缝我的伤口,还眉来眼去的。宫女和其他太医忙忙碌碌地在殿中进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弄出一点声音。 躺在龙床上的我面色苍白,血管青黑。我听见马应龙问天竺大夫,“还有救么?” 天竺大夫用图样图森破的表情看着他。 “你们的印度神油也不管用?” 天竺大夫咧嘴一笑,白牙炫目,“你真蠢萌。” 我有点愤怒,你们大概不知道朕还在头顶飘吧,艸。我试着沉到我的身体里去,再睁眼吓他们一跳。但是我怎么试着重叠都没用。于是我有点伤心了。 我飘飘忽忽漫无目的地从窗缝里飘了出去,看到史八龙和我表哥鼻青脸肿地坐在台阶上,呆呆的。 史八龙问我表哥,你到底为什么。 表哥说,匈奴最近跟我的叔叔靠山王走得很近,很担心他们勾结在一起。瀛台倏要行刺,他很早就得到可靠的消息,但发现这完全是个人行为,与匈奴当廷无关。如果行刺成功,这将是匈奴外交史上的一场灾难,他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栽赃、要挟匈奴作让步,瓦解匈奴和靠山王的联盟。这种时候来个替身主动找死,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在宫外,到时候再说皇上只是受了点儿伤,他想想都天衣无缝。 史八龙问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表哥瞥他一眼,史八龙,不能与之谋。 他们两个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要不是袁大头把他们拉住,他们还停不下来。 然后我表哥问这个是谁,史八龙说是我新纳的贵妃,我表哥脸都绿了,他又跟袁大头打了一架,把他丢到了宫墙外面。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我大哥哥匆匆从殿外跑进来,看到这阵势,把那长白羽毛的头盔一丢,跪在我表哥面前,口称有罪。 我表哥冷冷看他一眼,让他好好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陪在我身边,为什么连真假皇帝换回来了这么大事,他都不知道。 我大哥哥嗫嚅半天,说他去跟他男朋友约会了。 哦,原来这个大哥哥是我表哥的手下,大概是我表哥派他来保护我的。诶,他有男朋友了啊,好失望啊。 我表哥也把他丢到了墙外。史八龙更是骂他罪该万死。 我表哥突然笑起来了,说不要急,大家都有份,小枕一死,大家都等着陪葬好了。 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我的帐子里有个人晕倒了,估计跟叛党有关。我看到他们把毛豆五花大绑地带到庭院里。毛豆吓得哭唧唧的。 我表哥说这总不会也是皇上新纳的贵妃吧。 史八龙说不是。 我表哥挥挥手说推下去砍了。 毛豆哇一声放声大哭,挪到我表哥脚边蹭着他的腿,哭哭啼啼说他是我的好基友,存在感比较低,我和那逆贼换完他就负责看着那逆贼,结果逆贼醒来随便就把捆绳给拆了,把他劈晕逃走了事。我表哥心情极差,好不容易听完,一脚把他踢开,又问史八龙,你就是这么干事儿的。 史八龙说,彼此彼此。 他们一言不合又开始打。我真是被他们烦都烦死了。 他们正打得欢实,我姑姑突然跑进了院子里。她披头散发妆都没来得及画完,指着我表哥大骂,说早在出题的时候她就该知道有哪里不对,现在虞家人果然就把我害死了。她还让表哥把虞家小□叫出来,她要掴她耳光。原本接见外国使臣这种高规格的外交活动,皇后理应坐在皇帝的身边,如果帘子里头还有个皇后,那事情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挡一把,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境地。她问我表哥,理应作为皇后的表妹哪儿去了,这种时候都不陪着我,做个毛线皇后啊。 我姑姑边说边哭,用指甲挠我表哥的脸,我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可惜她不知道皇后就是朕表哥。寻花侯和皇后是一个人,朕从来就没有见过表妹。 我姑姑把我表哥抓了个稀巴烂,就坐在台阶上哭。她一哭我表哥也开始蹲在台阶上哭,史八龙倚着门哭,我很感动,我也想哭了。可是我轻飘飘的体内没有水分,只好飘到了宫殿的檐角上坐着看他们。按照我们中原的习俗,人走了,过个七天办完头七,就要去地下了。我估计我也没几天可以看着他们。 而且一喝孟婆汤,我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我赶着投胎,他们还要年年给我烧纸钱。那些烧给我的纸钱到了地下,鬼差也寻不到我的人,于是一年年地堆在那里,霉烂。一年,一年,他们爱上了别的人,重新开始了生活,最后只有李姓的子孙在供奉太庙的时候给我顺便烧一点纸,我还是这么多皇帝里头最没用的哪一个。他们说起来就是,啊,这个家伙啊,早夭,被刺身亡,作为一场连绵不绝的战争的导火索。而记得我的人都已不在。 我看着他们在庭院里哭泣,突然觉得古人诚不我欺,自古离别最伤人。我曾经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这是我想尽办法回到他们身边的理由,却是渐行渐远渐无踪。 他们的故事里再也没有我了。 我寂寞地伸手撩了一下檐角的风铃。 风铃叮铃铃地响起来。 我表哥抬头,看着我的方向,然后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我想自救。 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我表尼桑的脸!我不要他那么帅还去娶老婆,我不要! 我即使做了鬼,也要跟他上演人鬼情未了。 如果他不肯,我就弄死他。 就是这样! 那风铃给了我灵感。我发现我努力一下有搬动实体的可能。于是我学着在他们头顶吹凉风,翻纸页,拽他们的手。除了我表尼桑所有人都吓尿了。而我表尼桑没有吓尿的理由是,他相信科学。 艸。 他宁可握着床上那具没有温度也快没有心跳的死尸的手,也不愿意相信我拽他衣角时的温柔,艸。 我也慌,我只有七天时间,除了偶尔碰碰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躺回尸体里。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歌微。 歌微她是个楚国人,楚国是个什么样子的国家?当初楚国国都被秦将白起攻破,楚怀王被秦王掳走,屈原长叹一口气,祭起了终极大杀器——他请来楚国最有名的三十多个神巫在神女峰下诅咒秦国马上被灭国。 这个诅咒迟到了几十年,不过终究还是来了嘛。 屈原还用非常浪漫的笔法写过《招魂》,我七哥认为这不止是文学作品,还是神秘学作品。 我打算信他一回。于是我从房梁上飘下来,亲了亲我表哥睫毛上的水珠,他睁开眼,迷惘地看着眼前的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伸手来摸我,从我身体里透体而出。于是他坐在那里,突然就变得有点呆呆的了。 他那个样子我没有见过。他总是胜券在握,不动声色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发怔。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可怜。 我摸摸他的头发,飘出皇宫来到了七王府,发现里头都空了。我知道我表哥火气比较大,老是陪葬陪葬的,但不会那么快就把我七哥全部都陪葬了吧。这尼玛不太对啊。 我想找几个人问问,但谁都看不到我,我急得小**都要掉了,最后发现我没有小**了,我的□都乱七八糟的,没画完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看到七王府的墙根下有两个老头坐在那里喝闲茶。看到他俩我就觉得心上一凉,因为其中一个老头我认识,是我叔祖,活了很长岁数,七哥没有搬出宫来住的时候,就是他住在王府里的。他小时候还偷摸塞给我糖吃。他现在跟活着的时候没两样,笑呵呵的,牙齿都掉光了,但是当年我是亲自为他扶棺,送他葬到姑射山下的。 我又惊又喜,飘到他跟前。我叔祖看到我吃了一惊,“小枕你也来了!你年纪太小了吧!” 对面那个红头发红眉毛的老头嗤了一声,“不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明月王爷带着王妃偷渡到楚国去了么。怕他那个表哥追责呢。” 我叔祖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那个考试题我还指点你几番勒,你都不晓得。” 我哪儿看得到他指点啊,真是的。 他们看我跑得气喘吁吁,请我坐下,又给了我碗茶水。这茶水冒着热气,但是捧在手心凉凉的。我跟他们说了我现在的情况,好像快要死了,但是又没死,想去找楚国人给我招魂试试。 我叔祖嗯了一声,说这事可要乘早。不过七哥他们跑得有点远了,如果差禁卫军跑去追来,大概已经过了头七。我慌得很,喝了口茶压惊。 那个红头发红眉毛的老头突然笑得狡诈,他让我叔祖不要诈唬我了。叔祖笑眯眯的。 他们两个一齐看着我,我不明所以。 那个红头发老头问我,“你知道这世界上脚程最快的车马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叔祖说,“是五花茶呀。” 说完,他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就看到白光一闪,睁眼时就在山野之中的某座小屋里,我七哥正在煮蘑菇,歌微睡在他大腿上,而我手里还捧着那碗冒热气的茶水。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叔祖王府里有只上了年纪的红毛老狐狸,闹得可凶。 我艸,太**了。我就喜欢乡野怪谈。 第39章 我一出现,歌微就醒了过来,她拽住我七哥的手臂看着我的方向,“李明月,我感觉这个房子里有死气。” 我七哥不懂,歌微跟他说,就是鬼,我七哥吓得赶紧把她拦在后面,拿着一把匕首四出乱挥。歌微见怪不怪,让他去外面拿盐撒圈,等他一走,就露出一副和蔼的样子,“妈妈知道,你是到妈妈肚子里投胎来的,快进来吧,my sweet heart。”她说着,张开了双腿。 我急死了,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结果把那火塘里的灰弄了满地。我灵机一动,使尽吃奶的力气在黑灰上写下几个字:我是李小枕。 歌微倒吸一口凉气,拿出一个羊头,“黄桑,我们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那题是他们六个人出的!我看出的很有水平,就跟明月去山里看桃花了!” 我没空跟她瞎叽歪,写几个字我就差点魂飞魄散,坐在一边直喘气。歌微没了我的消息,坐起来嚷嚷,“黄桑!黄桑!”我在她面前挥手,她却看不到,顾自原地打转。 她大概猜到我精力不济,做鬼也不利索,想了想,在那只角上裹着黄金的羊头上按上一炷香。然后她哗啦拉开包裹,在里头挑出丹砂、毛笔,在地上开始写鬼画符,一边画还一边唱。等她在羊头周围画好一个圈,她说,“黄桑如果还在,就快到圈里来~咪咪~咪咪~”说着还用画笔敲敲羊头,发出咚咚的声音。 我虽然感到了被当做宠物的羞耻,但还是飘进了圈里。 歌微露出笑容,“啊……黄桑你是天蓝色的,so cute。” 我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发现我虽然还是透明的模样,但已经带上了颜色。歌微看得到我了。 “歌微歌微,我被一刀刺得半死不活,灵魂出窍,回不去原来的身体里面,你有办法把我弄回去么?” 歌微老实说,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那你认识什么法力高强的楚国巫师可以干这个么?” 歌微面露难色,在圈子里踱来踱去,“老实说还真有一个,不过我不是很想去求他。” “为什么?” “他是我前夫。” 这种理由!这种理由!人命关天好么,还不是一般的人命,是天朝皇帝的龙命,想用“是前夫”三个字就打发了我么!我不服! 歌微见我沮丧,考虑了半晌,“他现在应该也在帝都,不过果然我还是不想去求他诶……” “那我自己去求他好么!” “五花茶。”歌微看到我捧着的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心中默念着喝一口茶就过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 歌微耸耸肩,“墨力。金三角三国都在通缉的蛇头墨力。” 世界真小。 我默念着墨力喝了一口茶,眼前的景致哗哗哗地飞过,不一会儿就停留在一处赌坊,里头全是呼卢声。我曾经爱过的茉大大,此时正袒胸露乳在牌桌边抽烟抠脚摸牌。他因为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想引他注意,在赌坊里飘了一圈,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有他的死对头在那里猜测他的生平,也有花痴妓女认为他胸口刺着的蚕丛很有味道。 总之,一刻钟之后,我就打听到:墨力最近在这里赌钱,已经赌了三天三夜了。而墨力是个非常地道的楚国人。楚国人的意思是,他辛苦走私一趟,在外面流离几个月,回到家里就要花天酒地,餐餐大鱼大肉,跟兄弟们一起赌钱嫖娼,直到花得一个子儿都不剩,再带着马帮上路。这就是墨力的生活。我的运气不错,他才回帝都半个月,一般走私一趟的钱足够他大手大脚玩上三个月。 我记住了“吉利赌坊”这个名字,准备回去告诉我表哥,让他来对付他的老对手。可是,就在这喧闹的赌坊里,突然传来了钟声。 夜半钟声,只敲了一下。 赌坊里的人全都齐刷刷停止了动作。他们抬头望着北面,面露惊讶。 本地人都放下赌注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邻居带着孩子,脸上的诧异和他一样。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万籁俱寂的夜晚,月光下突然点起无数的蜡烛,那是千家万户的灯光。本该沉睡着的城市醒了过来。 他们都望着皇城的方向。 “皇上驾崩了啊。” “他不是只有十八岁么?” “不知道诶……夭折了吧。” 我听到很多窃窃私语。有些人哭了,更多人没有哭,男人们围在一起抽烟,脸上有些迷惘,女人们回到家里打开织布机,开始织全家人的孝衣。只有小孩子们很高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夜半的月光下跳房子。 “不知道谁要登基了。” “大概是明月王爷吧……” “靠山王辈分比明月王爷要大。” “登基不登基跟辈分可没关系,不过说起来,的确靠山王更有实力……” “……” “其实这小娃娃干得还不错。” “嗯……换靠山王就没这么安生咯。宁可来个傻皇帝,省事儿。” “我倒见过那小娃娃游街,长得挺白净,不像个傻子。” “年纪轻轻,也可惜。” 我在檐角上坐了一会儿,第一次静静俯瞰我的城池。它迎来送往过好多皇帝,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谢幕。可到最后,我觉得我心里还是舍不得这座在月光下亮得发白的城池的。我的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我们躲在宫殿中对它发号施令,让大家笑,让大家哭,可我们对它的感情,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区别。我们站在它面前,也终究会因为思乡,而温柔地掉眼泪。 可也许一阵风来,我就要被吹散了。 我在冷风里坐了一刻钟,最后喝了一口茶,再睁眼时已经在我的皇宫里了。五花茶喝完了。 寝宫里很冷清,也没有点灯,宫女和太医都离开了,他们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我表哥坐在踏脚上,握着我的手看床上的我。 我觉得有点诧异。 死人和活人是很容易区分的,比如说眼前我的身体就已经呈现出灰败的颜色,我生前失血过多,再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僵硬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看上去有点衣衫不整。 我表哥也有点衣衫不整,他甚至只穿着矜衣,呼吸声还很重,似乎刚在外面跑过圈。 我不敢往下面想下去了。我也有点庆幸我没有早点回来,如果遇见那一幕,我就要因为过度哈子卡西而魂飞魄散了。 我在藻井上盘旋了一圈,顺着蟠龙立柱往下游,像是做贼一样溜到地上,再偷摸攀上踏脚,轻轻坐在上面。我不太想让表哥知道我变成了鬼,他最讨厌封建迷信了,幸好他看不到我。所以我大着胆子按着厚厚的被褥看着我自己的身体,他现在看上去又干又丑。 “so sad.”我叹惋。 “被这样刺到一定很疼。”我表哥接着说。 我吓了一跳,钻到了床下。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他是在自言自语,他听不到我讲话。于是我又爬出来。我表哥也在踏脚上坐下了,蜷着身体,牵着死人的手发怔。我想了想,把我轻飘飘的屁股放在了踏脚的另一边。 于是透明的我和活着的表哥就这样挨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再等一天呢?”我表哥问。 “我不知道诶。我想回宫,也想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表哥苦笑了一声,“你应该信我的。” “我不知道。” “早就约好的,所有难事烦心事都交给我来做。” “什么时候的事?……捏脚也算么?” “……不过看到你在奏章上说让别人去吃屎,有点生气了。所以想让你去外面吃苦。” “哦……我就是个熊孩子啊。” “结果弄成这样子了。”表哥把脸埋在手里,悄无声息的。但是他的肩膀耸动,我知道他在哭。他哭了一会儿,咳嗽了两声。我摸摸他的脊背,一边摸一边有点遗憾了,“结果到最后,都还没来得及问你爱不爱我。” 他眼眶红红的抬起头来:“结果到最后,都还没来得及问你爱不爱我。”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还是害羞地别过脸去。 “我是爱你的。”我轻声说。 “我是爱你的。”同一时间,他也把脸转过去了。 我把透明的手塞进他手心里。 我们在那里坐了半个晚上。那天晚上对我们来说都不好过,我没办法让他知道我还在,也没办法让他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我唯一能做的是让他不那么寂寞,可是他没办法感觉到我。我只能坐在那里看他哭。 不过那也是个特别特别美好的晚上,我从前不曾有过,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了。 第二天清晨,我表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大殿的殿门大开,阳光照进金砖。地上全是泥沙和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那些玫瑰花瓣拼成了四个字,吉利赌坊。 我看我表哥一脸见鬼的样子,回头张望床上的尸体,又看看那满地玫瑰,又看看我的尸体,最后是那个用玫瑰花拼成的┏(゜w゜)=,穿上衣服连胡须都来不及剃就招呼人赶到吉利赌坊去。 我累瘫了,不过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飘飘悠悠跟了出去。 第40章 我们赶到赌坊的时候,墨力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势在打牌。我表哥只知道要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进去之后就问老板这几天这里有什么异状发生。老板还以为是金吾卫收钱,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暗地里塞给他两个沉重的金貔貅,被我表哥连人带金子丢到墙外。这动静闹得赌客都纷纷停下了赌注,胆大的让我表哥滚,胆小的自己就滚了。 这其中胆子最大的就是墨力,他青黑着下眼眶站起来,把烟头往桌子上一按,“嘿嘿,虞在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你自己就撞上门来了……” 我表哥看到他,瞳孔一缩。光是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脑海中一定在暂停、重播关于墨力的片段,然后回放关键的几秒钟。他在南疆学武,墨力每年吃喝玩乐中有一项就是去山上找他决斗。他们是咋咋呼呼的敌人,也是最亲近的朋友,只是谁都不承认罢了。 我表哥突然就动了。他过去拽住墨力的领口,“你会招魂?” 墨力眯起眼,啊了一声。 表哥抖了他几下,“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师从楚国大巫,要不是后来打翻了他的什么什么鼎,现在会在楚国的王宫里继承大巫的职位……是这样么?” 墨力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你不会是吹牛逼的吧。”我表哥改用激将法。 果然墨力大叫一声跳起来,“少他娘看不起人了,我骗你做什么!你们中原钦天监的所有术士加起来,还不如劳资打个响指!” “你会招魂么?” “你丢魂了?”墨力吓了一跳。 “我老婆死了。” 墨力松了口气,“死得好。” “把他弄活。” 说完,我表哥拽住墨力的后领一扯,把他丢上马,飞也似地往皇宫赶。 我眼见局势明了,一时间身轻如燕,一呼吸间回到了寝殿。但是我看到了什么!床上的尸体!不见了! 我了个大槽我的身体哪儿去了! 我赶忙飘到屋顶上,抬眼张望,眼见几个太监抬着我的尸体往太医馆去了! 这他妈是干什么! 我跟着他们走到御医馆,马应龙和那个天竺大夫一进套好了手套,准备好了一些看上去就很可怕的医疗器材。他们把我放在一张寒玉冰床上,让小太监们爬到横梁上打起无数大大小小的灯笼。 “亮度可以么?” “可以了。” 马应龙与他相视而笑。“我们中原的处理尸体就是画一下妆。”他扒开我的衣服,指着我伤口上打着的一个蝴蝶结。 天竺大夫皱起眉头问,“这些是尸斑么?” 马应龙看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好像不是。” 他思忖片刻,把我翻了过来,只消看了一眼又赶紧再翻回去,脸都白了。 他和天竺大夫一道合掌为礼,“可怜的黄桑。” 他们消化了一下才继续讨论防腐的问题。 天竺大夫说光化妆是不够的。“你知道尸体是怎么腐烂的么?先是肠子里的气体因为无法排出而鼓胀,爆肚,然后微生物侵入,迅速啃光血肉,变成白骨。不论你们怎么化妆,最后都免不了这个结局。” 马应龙脸色一变,“穿上金缕玉衣也没办法么?” 天竺大夫耸耸肩,“我们那儿根本没有玉。” “那你们怎么防腐?” 天竺大夫拿出一柄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首先,把他的肚子剖开,掏出所有的内脏,用福尔马林浸泡之后分装在小瓶子里。” 他放下刀,拿起一柄长长的凿子和钩勺,“然后,把这柄凿子捅进尸体的鼻子里,把他的颅骨敲穿,搅一搅,再用这柄钩勺,把搅碎了的脑髓引出来。” 他指了指一旁的盐碱池,“再然后,把尸体放进去浸泡七十天,脱水。” 他拿起针,指着那帮等着给我化妆的女官,“最后,往尸体里填稻草,化妆。” 马应龙全程傻逼脸,最后说了一句,“perfect!”笑嘻嘻地就把刀递给他了。 我了个大艸这真的是天竺大夫么!你明明是古埃及来的吧!还有,马应龙你真的是朕的臣子么!我们堂堂中央大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么!不要那么快就被这个洋大夫文化侵略了啊喂! 眼看他一刀下去,就是十个墨力也招不回我了!我急中生智吹来一股妖风把窗扉弄得啪啪响,还顺便掀起了女官们的裙子。一时间太医馆里都是惊叫声。 “皇上生气了……”马应龙颤颤巍巍说。“果然这不合体统。” bingo! “这只是封建迷信,”天竺大夫说,“为了证明科学的防腐做法,我今天非得剖了尊贵的皇上不可!” 他高高举起了解剖刀! 我绕着刀剑飞舞,嘶吼着快停下啊啊啊啊啊啊!可是眼见这家伙的眉目愈发狰狞了! 一刀下去!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尖叫! 然后我听见整个太医馆都是尖叫! 我睁眼,寒玉冰床上的尸体他坐起来夹住了解剖刀!空手接百刃! 而我还在天上飘…… 我又开始尖叫了!我被人!占尸回魂了! 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艸啊~!!! “嚷什么。”墨力倚在门边,把玩着腰间的铃铛,不屑地看着尖叫的天竺大夫,“没见过世面。” 说完,他轻轻松松打了个响指,我的尸体自动放开解剖刀,跳下了床,僵硬地直着膝弯往外走。我表哥看到这一幕,三观都被撕成了碎片,愣了半晌才快步上前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就是个尸体,你宝贝个什么,当心他抓你。” 我表哥不理他。 墨力只好把气撒在别人头上。 “跟好了。”他气鼓鼓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做鬼也这幅怂样,丢脸!” 啊啊啊哈子卡西,我捂着脸追上了他们,轻飘飘地坐在了我表哥的肩膀上。 “屁股真大。” 我背后的墨力嫌弃地别过脸去。 我和我的尸体都回到了寝殿。我兴奋地在龙床上空飘。我表哥自从知道有鬼这件事以后,说话做事总是走神,眼神简直不知道看哪里好了,看不到阿飘的我他很焦急。我就飘到他跟前抓他的头发玩。 他出手把我攥住,“小枕是在这里么?” 我早就一个跟头翻到房梁上笑起来了。 “别找了,老天爷没赏你阴阳眼。”墨力指手画脚地安排宫女太监在寝殿四角点上白蜡烛,竖起招魂幡。看着跟我玩耍的表哥,简直眼睛要出血,“虞在藻,你就是这副求人的样子么!我他娘都还没答应呢!” “那你来干什么?”我表哥睁着死鱼眼。 墨力气得火冒三丈,“听着,除非你再跟我比一次,打败我,否则我不会救你老婆的!” 我表哥叹了口气,“你早就打败我了啊。” “你是在嘲笑我么!我从来没有赢过啊啊啊啊!” “那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打败你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啊。” 墨力被气得嘴都歪了。 我表哥拍拍他的肩膀,“我认真的。你看,你这么有干劲,永远都把习武放在头一位,但是我呢,我被很多事绊住了,还有家小。你是真正在追求武功极致的人,但是我不是,我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工具罢了。我永远也触摸不到武功的精髓。” 墨力嘟囔可我还是打不过你。 表哥说,“你救了小枕,就等于救了我。我在你面前永远也不敢做大,这不是打败么?你甚至不用跟我交手,就能让我帮你做任何事。” 墨力斜眼盯了我表哥半晌。 “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还真是稀奇呢——”他叹了口气,把我表哥赶了出去,“老实呆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掩上了殿门,回头不爽地看着我。 “现在轮到你了,小鬼。” 楚国的《招魂》很难听。 墨力唱歌更难听。 当他穿上祭服摇起银铃,他的声音浩浩荡荡的向我袭来,我简直像是被抽水马桶卷进了下水道里。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捂上耳朵,于是我惊醒,捂住了耳朵。 “有那么难听么!”墨力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别……别……”我浑身上下又干又硬,说话也粗糙得紧,此时捂着干瘪的肚子往床里躲。 “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墨力这么说着,又憋了瘪嘴。 “我说,你是喜欢我表哥吧!” 墨力斜眼,“你以为天底下那么多死断袖。我有老婆儿子,老婆虽然跟人跑了,但是我依旧是有过老婆的人。” “那你……” “虞在藻是个能成大器的人,”他抓抓头,“我觉得我能看他成材。但是这个年轻人真是可惜了。更何况你怎么看都配不上他勒!” “我是皇帝嘞!” “管你。”墨力坐起来还要拍拍自己的屁股,好像我的龙床很脏似的,“看到自己的朋友误入歧途,又无能为力,说的就是我吧。” 这时候寝殿的门打开了。我表哥冲上来抱住了我,然后是史八龙。我姑姑和我小姑表妹尖叫着叠了上来,还有哭唧唧的绿茶婊。马应龙提着药箱挤在人堆后面,急得满头大汗,顾东林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让他稍安勿躁,指了指背后,我七哥和歌微正提着大包小包从殿外赶过来。袁大头和大哥哥还有毛豆站在窗户边上,说说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抬头的时候看到我叔祖抱着只很大很胖的红狐狸坐在房梁上,看到我,擎了擎手中热气腾腾的五花茶,红狐狸恼怒地用爪子把他的手按下,毛茸茸的尖尖嘴探到茶杯里。 我朝他们咧嘴笑起来。他们一眨眼就不见了。 宫廷画师把这幅画画了下来。 后来我把它挂在寝宫里,并且立下规矩,以后的子子孙孙不许拿下来。 我就是很想炫耀,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一直看到现在,希望大家也跟小黄桑一样,有一群家人和基友,可以在落魄的时候抱上一抱~ 照例谢谢半个月来的地雷军们,请继续支持~ 明小胖脑残粉扔了一个地雷 扶桑扔了一个地雷 糖沫扔了一个地雷 青鱼扔了一个地雷 扶桑扔了一个地雷 扶桑扔了一个地雷 ichigo39扔了一个地雷 虫儿啾啾扔了一个地雷 铁甲依然在扔了一个地雷 扶桑扔了一个地雷 虫儿啾啾扔了一个地雷 芸芸扔了一个地雷 芸芸扔了一个地雷 明小胖脑残粉扔了一个火箭炮 糖沫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火箭炮 alnita扔了一个火箭炮 alnita扔了一个火箭炮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糖沫扔了一个地雷 马雷大街的黄李子扔了一个地雷 马雷大街的黄李子扔了一个地雷 二两扔了一个地雷 扶桑扔了一个地雷 奈何扔了一个地雷 马雷大街的黄李子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qing803扔了一个手榴弹 虫儿啾啾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手榴弹 月下鸣榔扔了一个地雷 明小胖脑残粉扔了一个火箭炮 二两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fengdu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惨绿少年扔了一个地雷 糖衣扔了一个地雷 糖衣扔了一个地雷 糖衣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yimin8683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六度扔了一个地雷 六度扔了一个地雷 六度扔了一个地雷 六度扔了一个地雷 alnita扔了一个地雷 夏夜的蝉想扔了一个地雷 第41章 后来几天我就在床上休养,勒令全国陪我一起放假,于是大家又高高兴兴不用上朝了。天朝人民表示尼玛孝衣都织好了,不过果然还是很高兴有假可以放呢,所以都纷纷祈求老天爷让我长命百岁,顺便告诫宫里管撞钟的人:话可以乱说,钟可不能乱敲。 我表哥自打我醒来就很孙子,酝酿了几天跟我说对不起,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把我塞出宫去,既可以让我安全,又能让我见识见识民间疾苦,变得不那么熊。他把我早已经明白了的前情提要都仔仔细细告诉我,我不管,我哭着跟他说,我在外面给人烤肠,还给人捏脚呢! 我表哥脸色一僵:“你给人捏脚?” 我打算如果他说把那些人的脚都砍掉,就原谅他,并且一脸天真无辜地为他们求情,让他知道他设计给我的民间之旅还是有用的——我变得更圣母了有木有! 结果我表哥脱了鞋子爬到床上,“那你给我捏捏。” 我很想废后。 幸亏他很快就扑上来了,压着我到处嗅嗅,像只大狗一样。我脸又热又烫,问他干嘛,表哥说干你。 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为毛只有r18.可是马应龙都说了最近我不能剧烈活动,我把脸扭过去了。表哥跟过来,要亲亲。 我就是对他的脸没有抵抗力,而且我也很想跟他做了。我表哥就得寸进尺,要我亲他。 我凑上去亲他一下。 我表哥扬了扬脸,意思是还要。 我就滚来滚去,“为什么还要我亲你啊,我胸口疼,,老是伸脖子伤口会裂开哒,你来亲我你来亲我~” 表哥就把脸埋在我脖子上,说我欠他可多:“那时候怎么求小枕都没有回应我,所以有点生气了……” 我呸,那种事情还好意思说。幸亏我没看见,否则就要去洗眼睛了。不过念在我表哥一副小鸟依人吓坏了的份上,朕就勉强亲亲皇后吧。 因为马应龙的坚持,我们每天只能抱着在床上滚来滚去舔舔舔,我表哥这种时候也喜欢黏黏糊糊抱着我了,如果有什么人走进寝殿,看到龙床上的皇帝和皇后,就会感觉像是看到动物园里的两只大猩猩,慢吞吞地互相扒毛互相捉跳蚤,眼神单纯而弱智。所以说啊,天下有情人都是死娘炮,连我表哥这样的纯爷们都不例外。 等我能够下床的时候已经秋天了。我们全家好久没有聚聚,我就在太液池边设下筵席,请大家一起来赏菊花。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是个陷阱,纷纷回信说,菊花什么的我表哥一个人赏就好了,他们有多远滚多远。表哥就只好把蟹爪菊夹在请帖里写上箭头:是赏这个,阿厚达。他们这才高高兴兴穿着盛装来和我玩耍了。 我一看到七哥和歌微就觉得头大。他们虽然在我流落民间的时候没有好好举办筛选我的考试,让我早上烤肠晚上捏脚,但是歌微在我灵魂出窍的时候起了推动性的作用,她已经算我大半个恩人了,所以七哥很雄赳赳气昂昂地说,王妃测评到此结束了吧,是时候指婚了吧。 我和表哥对视一眼,表哥点点头,用坚定的眼神鼓舞我,于是我知道是时候跟他们摊牌了。 我把我七哥拉到一边,无视史八龙的怒火,“七哥,你就不觉得歌微肚子很大么?她可不是得了疝气哦。” 七哥打了个响指,眼睛旁边都有一颗亮闪闪的星星:“我又不是瞎子哦!我儿子,都有九个月大了呢!” “可是你跟她交往才七个月呢。”看他那么贱贱的样子,我简直也无法抗拒地变贱了。 七哥想了想,“你想说什么?” 我酝酿了半晌,“七哥,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 “曰。” “歌微肚子里的孩子,是史八龙的。” 七哥面容一僵,扫了我一眼。 我看着不远处操着楚国口音大声说笑的歌微,有点于心不忍,歌微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不能帮着他瞒我七哥的。看我七哥便溺许多天的样子,似乎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了。 结果我七哥酝酿了许久说,“我造啊。” “诶?你造啊……” “不过你是怎么造的?” “史八龙告诉我我才造的。” 七哥扶额,“她怀了别人的孩纸,这件事我早就造了。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造她是一个从楚国偷渡来并且怀了别人孩纸的可怜女纸,就是酱。” 我觉得我七哥这个楚国口音有点严重了。 “不过我不造是史八龙,歌微一直没跟我讲孩纸他亲爹是谁,我以为是她前夫墨力。不过没关系啦,这个只是生理学上的爹,以后小孩只认我啦——唉,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怕你们以后对小孩纸有意见。没想到你们都造了。” 我觉得七哥真是绝世好男人!棒透了! “嗯,反正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小皮蛋!” 这尼玛什么名字! 他一招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正太从歌微身后站出来,僵着一张小脸,慢吞吞走到我们面前,腰背挺得直直的。我看他面熟,尼玛这不是当初墨力绑架我的时候欺骗我的那个小正太么!他是墨力和歌微的儿子?! “现在是我大儿子了。”七哥指着我雄赳赳地对小皮蛋说,“叫皇叔。” 小皮蛋翻了个白眼,“皇叔。” 七哥很骄傲。 他又一指我表哥,“叫皇婶。” 小皮蛋对我表哥深深鞠了个躬,“皇叔夫。” 七哥打他后脑勺,“是皇婶,是皇婶,哪儿来的皇叔父!” “是夫。”小皮蛋对他后爹翻了个白眼。“夫——” “皇后虽然跟她哥哥寻花侯长得有点像,妆也寒碜,可毕竟是一国之母,你给他留点面子好不好?” 我表示我的面子全掉光了。 第一,我的皇后素颜其实是个大帅逼,但是原来在你们心目中他就是特别特别寒碜的一枚女纸么! 第二,七哥,这文都写了十二多万了,前一万字你就出场见过表哥了,一路下来也是个主要角色,你他妈居然到现在都不造皇后是朕表哥,你还不如墨力那个傻逼的儿子墨皮蛋!你是我亲哥,你这不是暴露我智商么! 我表哥看我为难,站起来凑近我七哥,我让他帮我挡挡,结果他直接张口就来:“王爷,我就是寻花侯。” 我七哥这次真的傻逼了,比知道他喜当爹还傻逼。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七哥就揪住我表哥扭打起来。好好的赏菊宴,明月王爷和皇后居然打了起来,这可真是无比之精彩,我真是连一点面子都不剩了。 我七哥不单要打,他还要骂,“你个龟儿子!你勾引我弟弟!你把他掰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了个大艸满场皆寂,幸亏我姑姑还没来,否则这事儿可就走漏了风声…… 好吧已经走漏了风声…… 我赶紧让大哥哥和袁大头进来把他们俩拉开。我给他们加官进爵,他们现在都是御前带刀侍卫了。虽然袁大头还是很想做贵妃,但是皇后放言见他一回打他一回,所以他现在下了班还住在深深深深的冷宫里吟唱: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我表哥此时也有点生气了。“你自己娶个怀着包子偷渡汉水的走私毒贩,还有脸管你弟弟家的事!” “我是偷渡汉水洗手不干之后才怀上包子的!”歌微举手争辩,希望他们可以因此停止无谓的争吵。 “对,我是不合礼法,但你不合天伦!你是男的,你如何为小枕延续香火!他是皇帝!” 我表哥嗤了一声。他冷冷说,“你娶歌微,我娶小枕。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歌微遣送回楚国。我说到做到。” “休要让我对此事忍气吞声!我不会让你进我家宗庙!” 我表哥脸都青了。 “不要吵了!” 我急得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我表哥拦在身后,“是我娶的,是我娶的,我心甘情愿的,不是谁逼的!” 七哥恨死了,“我们都是喜欢姑娘的好儿郎,一定是他暗杀先后,又乘机勾引你进门。现在他大权在握,哪一天就从皇后跳到皇帝了。寻花侯真是算得一步好棋。” 他这么说我表哥,我倒气哭了。我七哥看我蹲在地上哭也没了主意。 后来我表哥把我抱走了,歌微也把七哥拖走了。 我让表哥把这么丑的妆全洗了,去换上正经衣服,我才不怕,我就一整天坐在他怀里跟他搂搂抱抱。 我知道七哥是为我好,私底下他跟我说,我表哥太强势,不论于公于私,我都要吃亏的。而且他城府心机都很深,跟我这种傻白甜也不搭,没有小孩两个人过,又能过多久快活日子?我知道他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喜欢我表尼桑,不能让我表尼桑受这种委屈。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张榜告诉全天下人,对啊,皇后是朕表哥,怎样!还是朕追来的,我们可恩爱了!赌我们分手,赌啊,闪瞎你们狗眼! 第42章 我七哥回家,在歌微的敦促下写了封道歉信,我表哥就原谅他了。他也给我七哥写了封信,我没看内容,但是我七哥后来再也不提这码事儿了。 而且,七哥和歌微的婚期很快就近了。我最喜欢忙喜事儿,那几天每天都泡在明月王府里给他们帮忙。顾东林也在,他说他在明月王府当家庭教师的事情是真的,他就是小皮蛋的老师,段榕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相信他跟我七哥真的没什么了,风尘仆仆地从东瀛归来,送他一套和服穿。东瀛的风俗是这样的,只有父亲和未婚夫可以送女孩子和服,于是那和服就被顾东林掼出来掼到了段榕脸上,就是这样。 然后他们就在明月王府大吵了一架,具体经过就是顾东林骂段榕,段榕听不懂。顾东林骂了一半提醒他要吃药了,段榕哦了一声坐下来解开包裹吃药,吃糖,然后把小盒子叠好,藏进怀里,站起来继续被骂,还听不懂。我还是听小皮蛋给我解释才听懂的。我觉得按照他解释的意思,他们肯定是要分手了。 但是段榕是个大土豪呀。 于是第二天就峰回路转。 顾东林一进太学,就看到辟壅馆三层楼的楼顶垂下两条红色横幅。 右联写:顾东林。 左联写:i love you. 段榕站在中央大张着双手,顶着他大帅逼的脸,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 却不想顾东林看过《金粉世家》。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黄了。 但想不到段榕还有n b. 顾东林绕过辟壅馆,发现广场上坐满三千太学子弟,没人面前横着七弦古琴,在段榕的带领下弹了一曲《婚礼进行曲》,弹出了管弦乐队迎送嵇康的气场。最后,太学生们放下琴,对顾东林说,“顾祭酒,你就嫁给段老板吧。” 顾东林说,“好。”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顾东林与段榕约法三章。他们的约法三章很奇怪的,反正倒霉的就是绿茶婊。绿茶婊是今文经派,顾东林是古文经派,我朝自开国以来都是今文经为官方意识形态。顾东林他不服,他不开心,所以他让段榕帮他忙。段榕说,我特么连古文经派和今文经派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忙? 顾东林道:“政治,和性,从来都是人类最富有兴趣的话题。” 从此,烟柳十八楼只有古文经派可以进去玩,这件事原本还闹到了我这里,因为朝中老臣大多是今文经派,又有心爱的大大在楼里面忍受着相思之苦。可是朕头一个叛变了,为他们做出了表率。大家为了嫖娼,纷纷叛变了今文经派,顾东林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以一人之嫁扭转了我朝官方意识形态。绿茶婊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的确帮助他大哥夫激起了他哥哥的妒火,促成了两人,得到了去烟柳十八楼随便玩大大的特权,但是,如果他要求段榕兑现,他就必须是个古文经派。他瞬间就傻逼了,每天对着明月王府哭泣。 我看着挺着肚子倚在七哥怀里玩弄他手指的歌微,还有踩着段榕肩膀在树上挂灯笼的顾祭酒,觉得他们都好浪漫。 但是我表哥和我只有r18.心里有点小遗憾呢。最近我经常想起我和袁大头走在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他轻轻搔了一下我的手心,然后牵住我的手。事后想想那时候我们头顶还有柳树,他另一只手还牵着一匹马,这场景真是初恋到爆啊。 我当然不是想要跟袁大头谈恋爱,只是我觉得我和表哥没有什么场景去引发我满满的少男心,心里有点遗憾罢了。他最近很辛苦,我常年不想管事儿,导致他简直有干不完的活,但是他也没有向我抱怨过一句,只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表哥是比较琐屑无趣、适合过日子的那一类事业型,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供我枕在他的肩头细细地数。我们最浪漫的事,只有r18.而且我们很久没有r18啦,唉,我觉得这是马应龙故意骗我们的,毕竟我一醒来就把天竺大夫遣送回国了。 正当我思春时,我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了我屁股上。 我心里一震,脸红了。 庭院里还站着两对可以被烧死烧死的情侣,但是我还是脸红了。因为表哥这么大庭广众突然摸我屁股,真是带着浓浓r18兴味的罗曼蒂克呢。我甚至不知道今天他要来。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我表哥也是有浪漫的时候的。我已经等不及要跟他去储藏间里,被他推在墙上扒下裤子乱搞了嘤嘤嘤…… 我含羞带怯地回头,结果没看到人。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到了小皮蛋那张彰显楚国基因的、略微黝黑的脸。 他的手还放在我屁股上。我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今年有十岁么? 他看我发现,也不害怕,竟朝我邪魅一笑,在我的屁股上又捏了一把,这才施施然走了。 我了个大艸! 他果然是墨力的儿子,亲生的!这种胆量,也果然是从歌微那里遗传来的! 我竟然被这么个直到我肋骨的小孩儿,调戏了,猥亵了,非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叔叔!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事呢? 那天之后,我就经常被这个小屁孩乱摸啊! 但是他还小,我完全说不出口啊! 比如说,如果我七哥和歌微在场,他就会很活泼可爱地亲近我,跑过来抱住我的腰腿蹭啊蹭。我七哥和歌微就觉得好棒好棒啊,他们说小皮蛋从小性子像墨力,比较阴冷,不喜欢亲近生人,“果然小黄桑就不一样呢!” 可是他们只看到他乖巧的一面,没看到他把头埋在我的重点部位有木有。他抱着我的一条腿,想摸我屁股就摸我屁股,想摸我大腿内侧就摸我大腿内侧,有时候还掐我我靠! 还有吃饭的时候,他会爬到我腿上,求我给他喂饭。我能拒绝么!尼玛喂的不及时,他就从我嘴里抢!我了个大艸!他把舌头伸出来在我嘴里抢饭吃啊! 歌微他们还要让宫廷画师画下来留念。我七哥还要吃醋,说小皮蛋从来没有那么亲近他。 你来试试啊你来试试啊!你看他一顿饭吃下来,两手都抓着我的两奶吊在我身上从来就没有松过!你来试试啊! 所以每当我对上那双淡到将近琥珀色的眸子,就觉得被什么肉食动物看上了!好可怕! 因为这件事我都不敢去明月王府了。但是我前几天甚至都住在那里了,一下子不去很奇怪的,连我回宫的时候,我表哥也看上去一脸惊讶。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有。我看到毛豆也在御书房里,这几个月我都把他给忘了,原来他还一直在宫里啊。我把他忘了,他大概过得也不怎样,此时看到我咬着下嘴唇,下巴尖尖的,目如秋水。 “这是你在民间时候的朋友。”我表哥说。 我点点头,“忘了问你要什么了,是要黄金万两!是要倾国美人!还是要好大好大的房子!” 毛豆磕了个头,“只求侍奉在黄桑左右。” 我吓了一跳,“你要做太监啊!” 毛豆惶恐。“我、我想学着做一个好官。” “你都不识字诶。” 毛豆盈盈可怜,“我原本家中也殷实,小字也识得几个。后来家乡发蝗灾,上面下来的钱粮都被贪污了,阿爸阿妈带着我来帝都投奔叔叔,结果路上都因病过世了,也没有找到叔叔,只好流落街头。如果天底下多几个好官,我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我表哥很喜欢三观正的人,此时让他起来,同意他以后可以在御书房借点书看,自己先学着。如果学得不错,以后表哥可以给顾东林写推荐信,推荐他去太学念书,走正经仕途。毛豆又问我表哥,有不懂的可不可以问他,表哥说可以。 我最烦读书了,我这时候被那个七哥家的那个小猴子弄得心慌意乱,让他们别说了,毛豆吓得一缩,缩到香炉边去整理书架。 我灵机一动,跳上书桌,我表哥虽说烦我把奏折都扫到地上了,但还是随手环住我的腰,“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七哥府上可热闹了,就缺你了。而且姑姑今天过来,跟我说小姑表妹和那个流行歌手分手了,言辞间又要我娶她,你去拦拦嘛。” 他的手在我脸上乱摸,我咬他的手指,他就把手指伸进我嘴里乱搅。毛豆在我们底下捡奏章,表哥说别捡了,快出去,说完也不等人都撤了就把书桌全扫了,把我按在上面。 “你不是贵妃挺多的么?不多一个呀。” “真的么?!……假的吧……真的么?” “假的。” 表哥检查门窗,全部锁住,走到我面前扒我衣服,说今天一定要躲过马应龙。他还让我不要闲着,快一起帮忙,我觉得也不必要全脱掉,可是他就觉得全脱掉、做全套才算r18,所以后来马应龙带着史八龙拿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们俩个站在御书房里略微有点尴尬呢。我表哥还吼他们了,他将近半年欲求不满,最近脾气很不好。 第43章 我表哥没有吃饱,就动不动掐我肥肉,把我掐的嗷嗷叫。他真是恨死了,我亲他他也不要,就在宫殿里暴走,头顶冒热气。马应龙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露出大仇得报的阴险表情,他最近给我诊脉都能给我诊出几分病来,还老是威胁我表哥,说我伤口会开裂。我表哥有一次阴阴地看着我说,那天晚上我在龙床上多乖啊,一动不动的,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他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满脸鬼气森森,我都要被吓cry了。 既然我表哥脾气不好,我也不敢再提醒他采采的事,他转头就忘了。我打算独自对付我表妹。我私下里会见了她,她的皮肤被晒成了金黄色,还客气地给我带来一大块切糕,说是她在西域挣钱养家之后,兑换成的通用货币。我们拿了切糕,在我喜欢的桂花树下铺上毯子,我们俩兄妹就坐在那里捧着杯子切切糕吃。 我老实跟我表妹说了,我已经是个二婚人夫了,不值钱了,让她进宫是害了她,不如给她挑个俊俏的小儿郎,绿茶婊那样的。我表妹没说几句就嘤嘤哭上了,她去了西域一趟,话变少了,人也成熟了一点,此时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杯子里。她跟我说,她和那个歌手私奔之后,过得不好,没钱,受冻受穷,现在觉得嫁个有钱男人最重要了,有钱的才是男人,没钱那都不算男人。 我就这样见证了采采从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一个不浪漫的现实主义者。我觉得她这转变也忒大了,你说你一个郡主,从小金枝玉叶的,就受了几天穷,就跟农村出来的傻姑似的,这么拜金,简直就是为了钱卖身了嘛。 采采反问我,你在民间的时候不也穷得要死,你还不是朝思暮想回来做皇帝。 我觉得我跟她不一样,她呸了我。 “我进宫还有一桩事,我得弄明白。我要是弄不明白,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啥?” “我姐。我想知道我姐是怎么死的。” “悬梁自尽啊!” 她呵呵我两声,“我真为姐姐不值。她死了,你第二天就跟寻花侯上了床,敢情不止是感情不对,性别都不对。” 我假装低头玩头发。采采把杯子一搁,“我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表哥你去烤肠捏脚的事儿,给了我启发。连你都会被人绑了去,我姐姐被人弄死在冷宫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初你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红白喜事一起办,我姐草草就下葬了,仵作也没来得及剖她,我要进宫把这事儿弄得水落石出。” 我奇了怪了,我又没拦着你,你来查呀,你来查呀,这事儿我也唏嘘着,乔乔毕竟是我前妻,只要有一点猫腻,我也会全力支持彻查到底,但是我就不明白我小姑表妹为什么非得嫁进宫来。这不是影响我后宫和谐么。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爱听——我怀疑寻花侯。万一是他,我一查他也得弄死我,我要偷偷摸摸地查。” 我觉得很愁苦。我也觉得我表哥嫌疑挺大。他这么那个我,是吧,头脑一热就做出情杀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你不让我嫁进宫来,我就告诉我妈,皇后是寻花侯。” 我了个大艸我小姑表妹果然是变聪明了!但是我堂堂六尺男儿还会怕了她,我义正言辞跟她讲,“大长公主现在还敢吱声儿?要不是她,朕会被人掳得去?话说掳人的不会就是她吧!” 我其实是知道的,我在太庙被人绑得去的时候,姑姑被人打晕了。但是尼玛她如果没被打晕,我就不是被绑架了,我是被铁锤砸得脑袋开花红白一片啊,我一醒来就治她个大不敬罪,关在家里不许她出去shopping,也不许她在府里开party,她现在是整天挠门要死的节奏,连化妆品都只能让人去代沟。 我小姑表妹采采看出了我的色厉内荏,坚决要求嫁进宫来。我没有说服她,只好又躲又拖。可是谁都知道我跟她有婚约,而且她又是皇亲国戚,通行无阻,自己就搬进关雎宫住了进来,炒鸡熊孩子的。索性皇宫够大,住她一个,不嫌挤,她成天泡在冷宫,也碰不到我表哥。我既然拉不住她,就只好瞒我表哥。 我表哥最近饿过了火,基本上对鸡毛蒜皮的事没兴趣。看到我也很恨,要乱发脾气。我要跟他亲近,他会不开心,“衣服都不脱,没有诚意。”如果我脱了衣服,他会不开心,“你脱给我看干什么?又不能做。”但是如果我扭头就走,他就会大发脾气,“我就知道你外面人多!”这种时候我就无比庆幸有毛豆受着,我表哥扔什么,他捡什么,格外二十四孝。我表哥就算把御书房炸了,毛豆也能第二天拾掇得一尘不染。我们留他在宫里当闲人,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表哥看他手脚勤快,又不烦,基本没有存在感,就让他御书房里做书童。 有天进御书房,我意外没有被我表哥吼,因为他跟毛豆蹲在地上,攥着毛豆的手。看到我来,他让我快宣马应龙,毛豆的手被瓷片割伤了。我就知道他又乱摔东西。不过当着我的面攥着人家的手真的好么!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他就含到嘴里去了! 我刹那间有后院失火之感……我勒个去含到嘴里去了! 幸亏马应龙来得快。表哥舔了几下把血吐掉,就让毛豆坐贵妃榻上。马应龙刹那间不懂怎么伺候毛豆了。他用眼神问我,这是我收了毛豆,还是表哥收了毛豆,还是我们3p了,我用眼神示意他,管那么多,剁掉。 马应龙最终还是没有懂我。他说毛豆伤得比较重,这几天不能碰水了。我表哥跟他道了歉,毛豆刘海下的眼睛盈盈地看着他,摇摇头,低下头去,只露出白生生的下巴尖儿。 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妙了。那天后来,我表哥都很心平气和,都看不出欲求不满了。 我勒个去,我觉得我可以去天涯发帖了:街头捡来小乞儿,他上了我老公的床。正文:露珠是个绝望的皇帝bbbb…… 我后来又观察了他们两天。那两天歌微怎么请我去帮忙,我都不去;我表妹在宫墙外面学猫叫,学得把所有公猫都招来,我也不去。我跟我表哥说了,我荒废政事,心里很过意不去,要留在御书房里开始亲政了,我表哥只是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下了朝之后,我们就一起进了御书房。毛豆听到脚步声就欢喜地迎了出来,看到我害怕地咬了咬嘴唇。尼玛你没事儿怕我干嘛呀,我是最软萌的好么,我是吉祥物好么,平常人都是怕我表哥,你怕我,你一定是心虚! 表哥问他手好不好,毛豆说不疼的。表哥说割那么深哪儿能不疼,这几天不用来这儿打扫伺候了,毛豆就跪下来求他不要嫌烦,他坐在一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是想学点东西。我表哥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了。我表哥全程说话平平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尼玛他刚遇到毛豆的时候一脚踢开拖下去宰了有木有!他最近看我胸口疼也不管的,反而恨得要死!所以这对比见真情啊,毛豆他挖墙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特么一眨眼,就被他偷走好几块砖头。 我进了御书房之后,他们俩各种不对。首先就是座位不对。原来书桌是我表哥一个人的,我来他就要让给我,毛豆忙着搬椅子放靠垫,给我俩倒水,我表哥各种嫌我烦,话是没这么说,眉头就皱得紧了。他还觉得坐着不舒服,毛豆可心地给他拿了个脚枕,钻到书桌下面给他垫着,着紧地问他这样好么。我表哥也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差不多也就行了,人家小少年这么忙进忙出他会说不好么,他就说好。然后毛豆就笑得像朵向日葵了。 我就不高兴,虽然别人伺候我表哥是应该的,但我就是不高兴。 后来就是我最不喜欢的批折子了,我讨厌批折子,我看到那些国家大事就头疼,我一点儿也不想干。外面秋高气爽,还有很肥的喜鹊在枝头上蹦蹦跳跳,我想出去捉喜鹊,我表哥就敲敲我的桌板。我被捉住,只能吐舌头,小心问他军中捐官怎么管,我表哥就把我面前的折子合上了。 “你不想管就别管。”他很不高兴地跟我说,“你在旁边转笔,磨椅子,我都没心思了。” 毛豆这时候给我们各自添了茶,说我也是好心好意,浪子回头,我表哥不该这么凶的。我表哥叹了口气,他们对视的时候特别无奈。 反正我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到的就是,这个御书房是他们两个人的,我不该来,我是纯粹添乱。表哥被这么一闹也把朱笔丢了,靠在背后看着窗外,毛豆就悉心地把奏折摊开,跟我讲这事儿应该怎么办。他竟然还说得挺好,后来我表哥就不走神了。后来我看他票拟的东西,和毛豆说得差不多。 我也没听进去。我坐了半个时辰就走了,我表哥也没留我。 第44章 我不回御书房,也不想去寝宫,寝宫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起来我表哥好像都跟我分居了。他是被马应龙赶出来的,那天马应龙发现我们赤条条地在御书房里,就让表哥搬回自己的宫里住了。 我觉得怪没意思的,拗了根狗尾巴草甩啊甩,甩到关雎宫门口。我进去找小姑表妹,我想找她谈谈感情问题,但是她不在宫里。她一般都带着仵作,在冷宫里调查一年前乔乔驾薨的真相。我等她到天黑,看到袁大头和她说说笑笑回来了。袁大头帮她提着大包小包,小姑表妹很开心地跟我介绍,“这是我新男朋友。” 我被气哭了,“你是我贵妃,他也是我贵妃,你们处什么对象!我不同意!” 他们一晚上都在哄我吃甜点,吃完我就不好意思不答应了。那晚上是袁大头送我回去的,这次他没有再牵我的手。他就这么嘻嘻哈哈喜欢上了采采,他也挠着头怪不好意思的。到了昭阳殿门口,他跟我说,“我觉得您和寻花侯在一起挺好的呀。我没他那本事,也没他着紧您。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晓得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呀。”袁大头说着,折了枝桂花,扣在我的衣襟上。月光打在他的虎牙上,仿佛听到【叮——】得一声。 我觉得袁大头这种就挺好的,我要是能回得去,我一定要找这种男盆友。虽然不是很强,也没有我表哥长得帅,但就是会让人觉得很温暖,适合过小日子。像袁大头这样的,一张嘴就能看到椅子面,相处起来也很容易,没有那么多要猜测的东西。想起来,我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他呀。 那天晚上我表哥依旧没有回来。 不过他反正饿不着,他说不定看着毛豆就饱了。 因为这事儿,我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被表哥踢门了。他很生气,今天是七哥大喜日子,我却还在这里睡懒觉。他反正就觉得我无可救药,我也没有理他,我一路都没有跟他说话。 歌微和七哥结婚,真是兵荒马乱。 首先,新娘肚子那么大,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还要指鹿为马,大家都好尴尬呀。 其次,我是皇帝嘛,我要做证婚人,我讲到一半忘词儿了,刚好墨力喝得烂醉如泥冲了进来。他那辆车真是豪车,楚国山鬼牌,真是“被薜荔兮带女罗”,闪瞎我们的中原宝马。他冲下来指着我七哥威胁道,“你要是对孩子他妈不好,你试试!” 歌微撩起裙子,就要跳过筵席抓花他的脸,我七哥却握着他的手认真道,“大哥,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交给我了。” 做花童的墨皮蛋跳出来抱住我的大腿,“爹,你放心,李家人都挺好。”顺道掐我的屁股蛋子。我甩不开他,都要被他抓得痛死了。 墨力点点头,嚎啕大哭着坐下来开始喝酒了。众宾都很尴尬。想不到史八龙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我从未谋面的孩子就交给王爷您了。” 墨力说,“你也是?” 史八龙点头。 我七哥义正言辞地说史八龙,“你跟墨大哥不一样,你就是个人渣。歌微肚子里的儿子,第一声会叫我爹,第一步朝着我走,以后会长成和我一样的好儿郎,二十年后他娶个漂亮媳妇,第一个头磕给我。他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当初恨不得把他掐死,你不用在这里装可怜。” 史八龙气得脸都青了。众宾客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觉得我七哥帅爆了。 于是婚礼继续进行。但是我真是连我刚才忘了什么都忘了。正在这时,歌微她一掀盖头!说她肚子痛! 只见新娘大叫一声,“李明月!我羊水破了!” 于是墨力、我七哥、史八龙都急吼吼把歌微抬到后院去了。 婚礼就那么完了,我松了口气。我跟他们说大家就开始吃吧。结果段榕突然冲出来,说择日不如撞日,然后烟柳十八楼的大大们就涌进来,竖起屏风,礼堂里登时充满了胭脂香水。 屏风后段榕穿得一声红,牵着红绸缎把顾东林牵出来。但是顾东林也穿着男装,我们都觉得这样有点不大对。不过段榕说了,顾东林肯跟他结婚就不错了,其他不能要求太多,于是我本来要给我七哥和歌微喊夫妻对拜,最后便宜了他俩。 总之那天成了两对,前面一对还立刻抱上孩子了。我七哥在婴儿啼哭声中,把那个小男孩高举过头,cos了狮子王里的那经典一幕,让宫廷画师画成了永恒。他让我给孩子取名字,我说名字你当爹的自己取,我封他做长乐侯。不管怎么样,长久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啊。 我看着热热闹闹的礼堂和开开心心的新人,想起我结婚的时候。我结婚的时候都跟打仗一样,我甚至不知道红盖头里面是谁。所以说封建包办婚姻是不靠谱的,我现在就很不幸福。我看着他们这么恩爱,我都想哭了。何况还有个小孩一直在摸我屁股。 我知道他们会一起走很远,歌微和七哥有孩子,有爱;顾东林和段榕也是,即使语言不通,也总是在互相叽叽喳喳地倾诉。他们牵着手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但我看到我表哥基本上就没什么话可以说的。 他冷淡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院子的喜气,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喝了一点酒就去后院醒酒了,反正大家都成双成对,谁也不会注意到我,即使我是皇上。我走到后院那个水池边上,就看到久违的绿茶婊蹲在那里玩狗尾巴草。我现在看到他,感觉很高兴,主动叫了他,他看到我很吃惊,也很亲热的。我于是就在他身边坐下了。虽然我总叫他绿茶婊,可是我知道的,他心地其实一点儿也不坏,我经常欺负他,他也没有因此讨厌我。我对他总是使小性子,还很刻薄。 总之比起毛豆来,顾亭林真心太不错了有木有。他看到我就说,“黄桑看起来不开心ne~” “嗯……”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婚了。 顾亭林吃了一惊,“跟在藻啊。为什么呀。” “过不下去了呗。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我没好意思跟他说,我男人在我眼皮底子下被人撬走了。 顾亭林哦了一声。他说说不到一块儿没什么关系的啊,能过到一块儿去就行了。生活嘛,就是柴米油盐,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我们没有柴米油盐。我们只有很多很多居心叵测的下人。” “sad.” 顾亭林问我大表哥知道我这么想么,我摇摇头。他说在藻知道的话肯定要伤心死了。“他可喜欢你了。以前在太学里,追他的男男女女很多,他一个都看不上。他说他有娃娃亲了,还拿你的抱枕给我们看,所以我们都知道,他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其实是个死变态。” 我不知道诶。我原本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他好像就是想跟我上床,其他也没怎么了。现在他连床都不想跟我上了,我也不好意思送上门去,有点贱兮兮的。感觉没什么感情基础的样子。 顾亭林摸摸我。他沉默了一会儿,特别高兴地说他现在有男盆友了,就是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被触碰了。丢了钱包的时候,也会发现有人偷偷放钱在背后。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有热腾腾的小笼包吃,也会受到很萌很萌的小纸条。洗澡的时候,还能看到墙上的影子竖起了小棒槌!” 尼玛呀,我真是服了他了。顾亭林就是太圣母了,有变态追他他也不会拒绝的,估计对方是鬼他也抹脖子跟着那鬼去黄泉了。我提醒他这种偷窥狂跟踪狂还是不要得好,顾亭林就摇摇头,他说今天他们约了这里见面,我等会可以帮他看看。 结果过了一刻钟,我就看到我大哥哥兴头冲冲地跑来了。他穿着羽林天军的秋装制服,真是帅cry了,更别提他修长的手指还夹着一朵玫瑰花。顾亭林看他认识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后来我大哥哥尴尬地对我点了下头,叫了声亭林,顾亭林就哭着叫着跳上去抱住他了。 他也一直不顺,他找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喜欢他的人都乱七八糟的,他喜欢的人都成家立业了。现在终于有一个有高有帅脾气又好家庭条件不错还特别特别喜欢他的,简直就是中**彩了。我也替他高兴。于是我在他又哭又叫抱着我大哥哥不放的时候,把他们推下了河。 艸,情侣去死去死。在朕面前秀恩爱,都滚走。 结果这一次绿茶婊没有大呼小叫,他和我大哥哥在水里亲上了!亲上了!大哥哥还问他是不是不会游泳!顾亭林明明游得比鲨鱼还快,可他居然娘兮兮地说不会诶!于是我大哥哥就扶着他的腰在水里游起来了,湿身y,我了个大艸!果然,他就是个绿茶婊! 我派来御林军,跟他们说,上次就是因为大哥哥要跟绿茶婊约会,所以朕被行刺了,这是滔天大罪,抓下去关起来。于是他们就哭啼啼地跟许仙白娘子一样,被拉开了。 啊,好爽。 第45章 我当晚不想回宫了,就跟我七哥说要在王府住。我表哥不肯留下来,我只好随他去。但是七哥家人太多,还有许多楚国人,他们晚上不睡觉喜欢唱歌跳舞开party,非常吵,所以后半夜我就打包回宫去。 我虽然是个很八婆的人,也很想知道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我表哥都在干什么,但是我当时很困,所以就懒得管他了,径自回到昭阳殿。结果尼玛我不想看都不行,我推门进去,就看到表哥和毛豆躺在龙床上,他们还在接吻。 我当场就傻逼了,偷偷摸摸关上门,在外头站了几秒钟,心想,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事,还被我碰上了呢!这个时候史八龙也迷迷糊糊回来,他看到我恨也恨死了,他睡得好好的,我一回宫他就要跟来伺候我,伸手就要掐我。我赶紧把他挡住,让他看里面,史八龙怒发冲冠,“bitch!**!” 史八龙说着就要冲进去把他俩人砍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特别平静,把他拽到御花园里。我跟史八龙说,“龙龙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史八龙说,“我就知道虞在藻是个把持不住的贱人,那个叫毛豆的更贱,他进宫尼玛我都没事儿干了。你不能就这么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乘着他们还在睡觉,乱刀砍死!” 我没搭腔。 史八龙怒了,“你不能再这样软绵绵任人欺负了!你要想,那个贱人带着其他的贱人,睡你的龙床,霸占你的寝宫,点你的兰奢待香,拿你的绫罗绸缎去给别的小贱人穿,指不定还在背后笑你是个蠢货,你不能再被他三言两语骗过去了!” 我知道史八龙说得未必是实话,却是真话。我表哥也许跟毛豆只是个误会,但是我觉得这误会特么有点大,跟他谈恋爱事情真多,真尼玛烦,我有点受不了了。我觉得不论情商有多低,都不能让我老那么憋屈着。我毕竟是个皇帝对不对。 可我胆子小。我刚才不敢冲进去,是因为万一我表哥承认了呢。他如果承认他就是带着其他的贱人,睡朕的龙床,霸占朕的寝宫,点朕的兰奢待香,拿朕的绫罗绸缎去给别的小贱人穿,还在笑朕是个蠢货,那我说不定就引颈自戮了。我就是这种人,碰到困难,扭头就走,碰到天大的困难,我就崩溃了。他怎么可以放任我面前有那么多困难?我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龙龙是知道我的,所以他不会跟我闹别扭,他有什么说什么,大家说开了,虽然不开心,但也不会给我找堵。他一直怕我被表哥欺负了去,是有道理的。 我决定明天就把表哥和毛豆赶出宫去。我也不想听什么解释,事情做出来了就要负责任,如果真的喜欢上别人,那就断;如果没有喜欢上别人,但是让别人乘机了,那就是思虑不周,治你大罪。我知道自己优柔寡断,耳根子软,别人告诉我什么,我不一定信,但也不会跟人家撕破脸皮。表哥若是见了我,我就回心转意了。所以我吩咐史八龙事情做的利索点,千万不要让我表哥冲到我跟前来叨叨逼,我最怕跟人吵架了。 这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干脆的决定。我告诉史八龙的时候,觉得胸口一轻。我知道,我知道,我这种人,不思上进,也配不上我表哥,我跟他在一起还有点自卑的,我也奇怪他到底喜欢我什么。现在我就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了。我跟史八龙痛痛快快看了通宵电影。第二天一早派人跟表哥说,让他去明月王府接我。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把毛豆送出宫了,关起宫门,我仁至义尽。要是换做别人,昨晚上就扔出来了。 第一个跑来做说客的人是我大哥哥。他问,“皇上,你怎么把宫门关起来了?” 我跟他说是啊,宫门开着干嘛,我又不在外面。皇后也不在外面。皇后是我表妹不是么。 大哥哥有点奇怪地挠了挠头,哦了一声,走了。 第二个跑来做说客的人是段榕。他背了一大段之乎者也,背串了还不知道,最后说,“你身边有小人,你不能亲小人远贤臣。” 史八龙说我们无冤无仇你说我干嘛,段榕哼了一声说我最见不得第三者插足。史八龙气cry,我看他们要打起来,就请他们去看了场球赛。段榕就把这事儿忘了,高高兴兴骂着国安傻逼回去了。 第三个跑来的人是我七哥。他说,“大家都结婚你就不能省点儿事么?!” 我气cry,歌微奶着孩子把他推开,“这种事情,要遵从自己的心,喜欢龙龙就要坚持,我支持你!新欢旧爱都是很正常的,是寻花侯自己想不开。我当初也以为要跟墨力过一辈子,没他我都要死了,所以被他各种虐来虐去,我还死皮赖脸,后来有一天我早上起床,突然就觉得尼玛,他事儿真,今天输了一屁股债,明天跟别的小贱人好上了,我就不想要他了,就离婚了。离婚之后真是天大地大。” 我就跟歌微说,我觉得我跟我表哥不合适。我是给他面子才没说他在外面的好事。歌微表示理解,可七哥还是觉得我这事儿做的不够厚道。哪有直接把皇后赶出宫去,都不打声招呼的事情呢? 最后绿茶婊来了。顾亭林哭得梨花带雨,“他们都骂我……” 我问他怎么了。原来顾亭林在我表哥发火的时候诶了一声,“我以为你们早就要离婚了。黄桑没告诉你啊?”然后巴拉巴拉把我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闺房秘事告诉了我表哥。我表哥当场就要打人了。我了个大艸,他连绿茶婊都要打,那要是遇上我,他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我安慰了一会儿顾亭林,他自己就战战兢兢走了。他也忘了要我开宫门这事儿。 当天我过得相当舒坦。阳光明媚,绿树成荫,虽然有点寂寞,但是我爬了山,骑了马,放了风筝,掏了鸟蛋,史八龙还用蘸了胶水的树枝帮我粘秋蝉,我简直又想去找个漂亮姑娘谈恋爱了。 可是等我一觉睡起来,事情就这么完了。 我表哥他居然二话不说,反了。 我表哥造反,简单得令人发指。虎符全在他身上,他走到宫门前丢一个,宫门前的士兵就全倒戈了。他进宫丢一个,我的御前带刀侍卫就倒戈了。总之我完全没有什么带领士兵进行坚决抵抗的英勇事迹,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史八龙不见了,我表哥坐在我床头,阴惨惨地看着我。 我叫人,没人理我。我下床跑到外面,外面鸟语花香,一个人都没有,昭阳殿内外都是我不认识的士兵,不许我踏出宫殿一步。 我表哥他把我给软禁了。 我就知道,他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要做皇帝了,啊啊啊,我李家的基业就这么败在我手上了,我要去上吊,但是我又怕疼。我又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我就跑回被窝里睡觉。我表哥还是阴测测地看着我,我用后脑勺对着他。 过不了多久我就感到枕边一轻,他爬到被窝里来了。他就在床上架起小书桌处理奏折,我就又睡了一觉。等起来时,御膳房已经把晚膳准备好了。御膳房是个很坑的地方,他们一般不给我吃好吃的,以防我变得嘴刁,我要是喜欢吃什么,他们也不常给我吃,以防我吃腻了。但是今天很特别,我喜欢吃得菜全在上头,连我喜欢吃的东门路边摊都有丸子拼了一盘,我真是毛骨悚然,莫非我表哥给我吃一顿断头饭,就要弄死我不成? 第46章 我表哥给我夹菜,阴测测地看着我吃,我食不下咽,他就在一边盯着。我也不敢吃了,怯生生地把筷子放下。我表哥问我吃饱了没,他面无表情的,我就被吓哭了。他问我哭什么,我不敢说,越想越害怕,哭得都快要抽抽过去了,他就把我抱到他膝盖上拍了拍。我很久没跟他抱了,觉得有点难过,而且一想到他说不定也这么抱过毛豆,就有点想逃走。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软绵绵的胳膊听话地绕着他的肩膀,腮帮子也自动枕在他的肩膀上。我看着外面的肥喜鹊,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我们那天还去了御花园。我表哥牵着我的手,一声不吭地,慢悠悠地在满院子桂花下压马路。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始终有点心慌,总觉得他要咔嚓我,一直很紧张。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是时不时会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有一次我觉得他面露杀机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结果他出手如电,夹死了我背后树干上的蝉,然后小心翼翼塞在我手心里。我觉得他捉蝉比史八龙强。我习惯性地叫小太监给我递个竹笼子,我好把蝉带回去听它唱秋,结果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是前朝皇帝了,小太监们都不带理我的。我手里捏着秋蝉有点讪讪的,我表哥拍了拍手,找了个竹笼子把蝉装起来递给我,但是我后来也没什么心思玩它。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给我抓个蝉就想哄我呀,真烦,这是想让我干嘛?你怎么不养着我让我在宫里打着团扇扑蝴蝶?我攥着竹笼子气哼哼地走了一路。 回宫之后,依旧是吃,眼看天要黑了,原本我大概就出去找别人玩了,但是现在我出不去,我们这个年代,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就有点明白我表哥留着我干嘛了。以前他自荐枕席,做我的皇后,现在他大概是要我侍寝了。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反抗他!虽说都是我在下面,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现在他要是把我推倒,我会觉得很耻辱。我试着站在后宫嫔妃的角度思考临幸这回事,就是主人家想起来了,喂点骨头给狗的感觉。我以前是皇帝,这个名头让我很强大,我不用担心别人看不起我,欺负我,所以我可以软□段,撒娇啦,示弱啦,都可以。现在这个人间至强保护壳,没有了。我只得靠自己拿出点骨气。 但是我表哥上床之后,还是摆起了床上专用小书案批奏章,在那里办公,我睡在里面看着床顶好无聊,但是白天睡太久,现在又不困,烦死了,只能数自己的手指头。然后我表哥就喊人进来,把以前没收我的漫画书还给我。我艸!做妃子好爽!要是每天有新番可以追,管他谁做皇帝呢!更绝的还是,我表哥批完奏章,直接把灯给熄了!我们以前一般都是点着灯做的,因为要挑战高难度动作,熄灯就是要老老实实睡觉的意思。后来,我表哥也就是从后面抱着我的腰贴上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没有做。 我真是不懂他了!他是要干嘛?! 后来几天也是这样。他软禁我,但是既不羞辱我,也不欺负我,每天就是把我关在宫里,工作之余抽点时间陪我出去闲逛。我注意到他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我,就跟我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样,可是我始终不知道他要干嘛,因为除非必要,他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他说话。这种情况好像是我们在冷战,但是搂搂抱抱还是有的,甚至还很温柔。其实我表尼桑待我一直很温柔,轻拿轻放。但是我已经有点憋不住了。啊啊啊啊我太想跟谁说话了! 结果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毛豆! 毛豆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基本上整整十天,我都没见过除我表哥之外的活人!那些太监宫女,都像出租车一样随叫随到,平时偌大的、寂静的宫殿里,只有我和我表哥。我他妈过得简直就像是荒岛求生加上男耕女织。所以我看到毛豆,登时就激动得不行了。 毛豆他现在可富贵,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尼玛现在一袭暗花织锦白缎长衫,长发挽成书生髻,也勉强可以看了嘛。但就是一脸小家子气,每天哭唧唧好像受了委屈似得,我一看就不喜欢。 他看到我在,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然后又红着脸低下头去,假装没有看到我,走到我表哥面前磕了个头。 他这么一系列行为都是很有深意的,我很明白他的意思。首先,惊讶,绝对是装出来的,废话,我的宫殿里呆着的不是我还能是谁,还能是谁!但是他这个惊讶绝对不是装给我表哥看,他是装给我看的!红着脸低下头去,为什么呀,惭愧啊,羞耻呀,背着正室偷汉子呀,但是我不会吃他这一套!我和我表哥虽然现在不说话,但我也是原配好啊,尼玛我们荒岛求生十天了,别弄得我表哥刚从你床上下来好么!混蛋! 他对我表哥那么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也是柔弱中带刺,他尼玛现在都敢不跪我了!我表哥改国号登基了么!没有啊!你特么就敢那么来。当没看见,是把我当路边无名无姓的野花,来彰显你自己特别有涵养么!艸,你不造前朝公主一般都做妃子了,我尼玛末代皇帝,后宫之首的凤冠对我有如探囊取物好么! 所以说,混蛋,你虽然很有心机,但是绝对不会比我更懂宫斗这一行了!我尼玛可是经过专门培训的复合型人才。你的每一个身体表情都出卖了你! 但是我表哥就跟宫斗文里那种傻逼男猪一样看不出来。我表哥看他欲言又止,让他直说。 毛豆吞吞吐吐,说话自带喘息撒娇音:“大长公主成天在相府闹呢,还说要联络她的哥哥靠山王,一起里应外合攻了帝都。” 干得漂亮!关键时刻就是自家人靠得住。 我表哥冷冷说:“把她也软禁起来,不许踏出长公主府一步。” 我满身都是发泄不了的激情,就差一个借口,此时扑上去就挠我表哥的脸,“你就这么对我家里人!家里人!真讨厌!恨死你了!” 我表哥忙把我的手抓住,问我干嘛,要干嘛。我就往后逃。他不肯放手,还很想笑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好像我先说话他就赢了似的,又让我小心,背后是桌角,不要磕着碰着。结果尼玛这时候,毛豆居然上来拉我,把我从我表哥身上扯开了。他说让我多体谅我表哥,他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巴拉巴拉的,说的无比根正苗红,我回手就甩他一耳光,“有你说话的份!” 我这一甩,毛豆先是一惊,然后眼角一垂,就要哭。尼玛我新仇旧怨,又狠狠甩他一耳光,“不许哭!难听死了!”我因为手速快,毛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捂着脸就傻乎乎不哭了。 我表哥面前,我从来都软萌软萌的,很面,此时突然爆手速,他也有点震惊了。尼玛我才不管呢,我非常英勇地抽完毛豆两个耳光,就扑上去揪他的头发,吐他口水,毛豆没有顾亭林那样经过漫长的战斗积累起来的临阵经验,当场就丢盔弃甲,被我打走了。我的走位非常好,时刻记得挡在他和我表哥之间,所以他逃走的时候,只有撤离一条道,没有往我表哥怀里扑的机会。我尼玛仰天大喊一声:人在塔在!又补他几刀,登时升级了。 我表哥看毛豆惨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上来问我怎么又打人了,怪我态度不好。我看他一脸无谓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跟那小贱人没什么了。但是他自己抢我王位好么!格老子的,还说我态度不好。我就问他把我的人都怎么了。 我表哥把脸一沉,“我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你……你等着瞧!” 我表哥睁着死鱼眼,“瞧什么?” 我好像是威胁不了他,所以错开了话题,问我七哥、姑姑他们都怎么样了。表哥说,七哥一家本来就宅,他软禁七哥已经十天了,七哥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软禁了。姑姑就这样吧。我也知道,我姑姑这种生物,神一样的,所以就问我最关心的问题:一直在我身边的史八龙人呢,他把我的龙龙藏哪儿去了。我艸,我问完,他突然就发彪了,砸东西,丢奏折,把大殿柱子分分钟拆了。临走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要是再敢提史八龙,他下次打得就是我了,也许控制不住还会把我打死,让我小心着点。而且他还说,他要把天牢里的史八龙凌迟! 我了个去!我也只不过挠了他的小情人几下,他居然要把我青梅竹马的好闺蜜凌迟!凌迟史八龙你就凌迟嘛,你打我干嘛,神经病。 第47章 话说这么说,史八龙还是得救啊。他那么面,我得想个办法。但是我表哥现在不许我提史八龙,否则他就要打我,所以我得聪明点儿,规避这个陷阱。 于是当天晚上,我蹭啊蹭啊蹭,蹭到我表尼桑身边。表尼桑他正在批奏折,此时停下笔,看着我。我很屈辱地朝他卖笑,“表尼桑,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表尼桑问我什么那个人。 我一下一下戳着桌面,“就是那个人……你不许我讲他嘛,那我们用那个人来指代好了。” 我表尼桑的表情好像要气cry又好像要笑cry了,最后扭过头去不理我。我就转到他面前,“你把他肿么了。” 表尼桑说,“我让他肿了。” “……” 肿了也好,没变成一片片的,我就满足了。我就知道我表尼桑不会随便把人千刀万剐。 我表哥就问我了:“史八龙又懒,又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成天挑拨离间,你留他在身边干嘛?”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又怕这是个陷阱,于是小心翼翼斟词酌句,给他打了个比方,“表尼桑,我也又懒,又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成天跟那些小□揪着头发打,你留我干什么呀。那个人对我,也是一样的呀。” 我表尼桑怒了!他怒了!他当场就要把我按倒艸哭!我还没来得及抵抗,就已经把自己衣服脱了。艾玛,太顺手了,已经属于生理习惯。可是我忙着宽衣解带,我表尼桑却盯着我不动了,就伏在我上面,很深思熟虑的样子。我觉得有点讪讪的,现在好像弄得我倒贴他了,而且不穿衣服真冷,艸。 我表尼桑站起来,一脸冰天雪地,踱到床边坐下了,坐姿很有引申义。他很狂霸酷炫**地对着我说,“自己爬过来舔。” 我了个大艸!这是什么!我表尼桑好渣!我哪里是那些!没皮没脸!被强攻一威胁!就只会哭唧唧配合人家猥琐的弱受!那种受,表面上很情非得已,其实内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根本就是很变态的你情我愿的□!啊,那么□!我不是这样子的人!我是有骨气的,让我跪舔我表尼桑,我做不出来! 于是我当即赖倒在地,一边打滚一边大哭,一滚到他脚下,就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衣摆上,然后迅速滚走。我表尼桑很想扮演一个鬼畜攻,因为我不配合,他就这样失败了。而我突然发现,脱光衣服在宫殿的金砖上打滚好阴凉啊,我就滚嗨了,累死我了。我表哥看我滚得直喘气,佯装踹了我一脚,我赶紧抱着他的腿不放,他就只能拖着我上床睡觉。 啊,前朝皇帝我,今天也很愉快啊。我表尼桑果然还是不愿意伤害我的,他虽然看上去成天不高兴,但好歹不是鬼畜攻啊。 可是他心事很重的样子,一整晚都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觉得他可能是来大姨妈了,时刻都有可能发脾气。为了史八龙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走。虽然我现在是冷宫弃妃,但是我好歹也要找点事情做嘛。 结果我还没动手,史八龙自己找我来了! 那天我正在御花园扑蝴蝶,我表哥回御书房干事儿了,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表哥连宫女太监也不给我见。以前,我身边可能还有我大哥哥,毕竟他是我的影卫嘛,不过现在我不是皇帝了,他要改行去照顾我表哥,而且顾亭林那个绿茶婊把他迷得找不着北,我总觉得他现在还没从床上下来。 所以真他娘邪门,我都快把那蝴蝶扑到手了,史八龙突然从草从后面冒出来,我的团扇就抽了他一脸。他一脸震惊,“你真娘!” 艾玛,我该怎么解释我发觉拿着团扇扑蝴蝶挺有意思的。以前那些宫女可能不是在勾引我,而是在进行一项很嗨的运动。我问他你怎么出来了,史八龙说,他是从天牢跑出来的。我们的天牢这么不牢靠么?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看着都疼。我把马应龙给我的药罐子拿出来,让他把衣服脱了,给他抹一抹。自从我被掉包之后,我随身带着好几瓶。我想我流落到民间,自己用一瓶,再卖掉一瓶,就可以买个小店铺过日子了。还有一瓶,用来几十年后传家。 “我们去民间开小店铺吧!”史八龙突然跟我说。 “诶?”我愣了一下,脑海中汹汹涌涌,涌过很多东西,让我眼花缭乱。我就听到自己说,“你想开什么店?” “面包店!现烤的!” “我们这里没有面包。我们是东方架空王朝。” “我造!我这几天,在天牢里想了很多,正是因为我们这儿没有面包店,所以我们开起来,生意会很红火。” “deal!” 我知道史八龙问我的时候,我脑海中汹汹涌涌,涌过的是什么了。 面包。各种面包。法棍,牛角,啊啊啊啊。 可是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就在一秒钟之前,我确定了我毕生的追求,是开一个面包店。现在,通往民间的小门,就在我左手边。我发现我对皇位也没什么留恋啦,因为我时常想起我白天烤肠、晚上捏脚的日子。那时候我和毛豆还是好朋友,我和袁大头牵着手自由自在地逛街——我记忆里已经把他ps成了我表尼桑的脸。我真是舍不得我表尼桑的脸诶,手指也很喜欢,哪里都很喜欢,但是我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就像我不知道在时间的面前,我还有多少日子可以用卖萌搞定一切。这段日子心里面一直悬着。 我还是觉得配不上他。他很努力,勤奋,会干正事,大家都会愿意嫁这样子的男人。现在是毛豆,以后是谁谁谁,谁谁谁。可是很丢脸的,每次我一想到表尼桑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我心里的感觉就是:果然是这样啊,那个人比我更适合。 心里会很失落,但是却是一种很踏实的失落,感觉没有希望就不会太伤心吧,诶。 史八龙催我了,他拉着我向小门跑,问我傻乎乎地在想什么,赶紧跑去开面包店!“皇宫都不是你的了!以色伺人,不能长久啊!万一以后来个什么莺莺燕燕,多讨厌啊,还要害你,你这种战五渣,肯定很快就被人干掉了。就算虞在藻他顾念旧情,不会害你,你受得了他身边那么多人么?” 我有点生气了,“开面包店,就开面包店嘛,你说我表哥干嘛啊。” “皇帝就是这样子的啊!谁做了皇帝都这样,开玩笑,随便睡啊!” 我争辩我可没有这样,史八龙就拽了我一把,“你头一个就这样。花心死了。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啊啊啊啊啊啊史八龙他把我拽怀里了!艸!拽怀里了! 他抱着我!还吟诗作赋! 这个哀怨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你比我高!十公分有木有!连底下都长十公分!你就这样哀怨地淫得一首闺怨诗,我顶不住了! 我很快把他推开了。我觉得好奇怪啊,我和史八龙。尼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搞在一起早搞在一起,小孩都能上初中了,为什么到现在突然要乱搞。我红着脸说,我要回去问问我大表哥。 史八龙跳起来,“你神经啊!我们是在逃命诶!**!” “不谈你啦。”我挠头,“我就是想跟他说说话,跟他好好谈一谈。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去开面包店的——不过只是面包店啦你高兴什么。” 史八龙唉了一声,打开小门弯腰要走,临走回过头来,看着我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别把我逃出天牢的事情供出去!” 我简直要踹他了。 尼玛就在这个时候,毛豆突然来了!毛豆带着一大批人来了!我了个大艸他好像在草丛边上瞪了好久的样子,我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大喊,“史八龙往那里跑了!快追!”然后那些我的禁卫军就轰轰烈烈冲上来要抓我们,还有人在后面射箭。我尼玛只是喘了口气,面前就是一整排箭矢,分分钟钉在地上乱晃,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史八龙赶紧揪住我的后领子,冲到了小门里。门里是条长长的走道,我们在黑暗中跑,后面就有千军万马在追。 前面有光,越来越近,史八龙带着我冲出那片黑暗,面前突然就是热闹的小街,来往的车马,吵闹的市肆。 史八龙把那扇门掩上了。 “太讨厌了……” 我蹲在地上哭起来。 史八龙摸摸我的头,“小三都杀到你头上来了。” “他故意的,我表哥要误会我们私奔了……他说我再提就打我了,这次说不定他抓到我就杀掉了。” 其实死也就死吧,可我死得冤。我还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的。我更怕他不来追我了,任我和史八龙浪迹天涯。 史八龙为了止住我哭,买了杯糖水塞到我手里。 第48章 “去民间”在皇宫中一直是句非常浪漫的话,就像很久很久以后小资文青会说,“去鼓浪屿”。但是他们是攒了钱去的,而且不会有个暴躁的老公带着十万精兵在后面捕杀。我就不一样了。幸亏史八龙这几年欺上瞒下在外面有好几个小金库,我们暂时还可以过着奢华的生活。不过我始终胆战心惊,怕我表尼桑半夜冲进来捉奸。 我跟史八龙当然不是住一起啦。但是我觉得史八龙他正在蓄力,哪一天蓄满了就要跟我挑明了。逃出皇宫的时候他不小心抱了我一下,闺怨诗说漏嘴了,所以他现在各种破罐子破摔,装得像我男盆友。走路会来牵我的手,也会给我买好吃的好穿的,不像以前那么铁公鸡了。可是我就算不要我表尼桑,也没想跟他谈恋爱啊,觉得各种古怪,直接拒绝他又怕大家友尽,我只能当做不知道,每次他来揽我,我就逃走。他肯定能感觉到我满心不舒服,不过他就是仗着我们铁,知道我不会和他吵翻,非得挤进来跟我谈恋爱。他就是这样乘虚而入,见缝插针,横刀夺爱,我真是恨死他心眼多了。 这样子过了三天,我突然得到一个消息。我表哥的所作所为,终于传到我那个远在北方的亲叔叔靠山王耳朵里,他果然点了三万亲兵南下清君侧,要干死我表哥。 我当然知道我叔叔不会那么单纯啦。他gank了我表哥,就可以进帝都拿捏着我,做他的摄政王。反正我软嘛。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个更好了,我表哥跟我叔叔应该没两样吧?唔……反正我表哥立刻就忙起来了,似乎没有时间来管我私奔的事。 我好烦啊,史八龙跟我说,乘现在我表哥焦头烂额,我们赶紧跑到帝都外面,隐居起来,好让让他找不到。我不同意,“面包店这么高端大气的东西不在帝都开设,怎么发展连锁?” 史八龙劝不动我,急得小*都要掉了。他说我这是等着我表哥来抓。对啊,我就是等着我表哥来抓,我特么是被毛豆那个小□赶出来的好么!我又不是自愿的!我躲什么呀,真吐艳。 可是我还没等来我表哥,就等来了刺客! 那天天刚暗下来,我就上楼想去睡觉了,我的人生就是这么空虚,以前还有表哥来填满我,现在表哥都跟人跑了。 我上楼的时候眼皮直跳,觉得各种不安。因为我是个小娘炮嘛,所以我是比较感性的,相信直觉,我走到天字一号房的时候就停了停,没敢开门。就这么一停救了我,里面那个杀手等不了,直接排射五指箭,穿过了门扉。我大叫史八龙往楼梯那儿跑,史八龙跑上来护了我一把,把那个追过来的射手搞死了。我还不知道史八龙那么牛逼,居然能护着我把对方gank掉,但是对面人一倒,他就跪下来捂着胸口,“血条要掉光了。” 他前面插着两支箭。 艸,艸艸艸,这下完了,我要变成史八龙的男人了! 一般剧情都是这样子的,英雄救美,美人就以身相许。看着在床上嗷嗷待哺的史八龙,我能不地□段给他端茶倒水么?我能不自动送上去,让他抓着小手含情脉脉么?我不能!我不这样做,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还要听史八龙在床上难听地哼唧。 所以史八龙就得逞了。他现在吃东西必定要就着我的手,而且还会动不动夸我长得漂亮。我艸,过去十五年你到哪儿去了!现在才知道我长得漂亮! 话说我哪里漂亮,你说得仔细点儿。 总之我现在就是各种心灰意冷。就好比心仪的公司迟迟不来电话,而不怎么喜欢的国企频频让我过去上班。感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段时间,我叔叔好猛啊。他就三万人马,居然已经打进帝都盆地了。我估计我叔叔在南方也暗搓搓在经营,所以那么有势力,而很多近卫军也不见得就愿意为我表尼桑而战。我这时候还为他担心起来了,我是个没用的人,被他抢了皇位,但是一想到他的人头万一被砍下来吊在城墙上,就受不了,要半夜吓醒。就像即使知道我可能配不上他,他心里也未必对我就是全心全意,我还是倔强地喜欢他。 只是我也胆小,不敢像毛豆这么豁出去了。我虽然恨他,但是也佩服他,我要是有毛豆一半的决心,敢冒着凌迟的风险强势插入,我也会让我表尼桑服服帖帖的。不过那也不是我了嘛。我觉得也就是我这种性格,让我自己得以保全,不至于撞得头破血流,只是想起来有点不甘心罢了。 我都快要接受史八龙了。我跟他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可以无拘无束地吵嘴,只要我乐意,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亲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几乎就要招架不住了。特别是他破罐子破摔之后。那天他抓着我的手不放,突然就说,“就这样,你看怎么样?” 我不能装作听不懂,只好低着头。 他抓着我不放,把他在四处开设的账户和密码都报给我听,还说他在哪里哪里埋了几罐金子,他都说了。我知道他最贪财,这下子是把全部身家交给我。他说我们去开个面包店。 我哭了。我想我这一点头,就跟虞在藻的一辈子都没有关系了。而我感觉特别委屈,我恨说这话的人不是他。我第一次觉得身边有人比身边没人更难受。 而史八龙明知道我为什么哭,还是很大度地表示么么哒,哭完就好了,可能要很长时间,不过破掉了的东西,花心思补一补还能用的,么么哒。他很温柔地把我抱到了怀里,亲了亲我的头发。 然后我表哥就跟他串通好了一样,踹门进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毛豆。 我就坐在那里哭,哭得停都停不下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亏我表哥来了有木有!虽然这么说实在太对不起龙龙了,但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于是我尽情地放声大哭,就好像灾区人民见到了国家主席,登时觉得人生有了希望。 史八龙和我表哥眼见要杀一场,但是因为都不如我哭得响,不能互相口头下战书,于是就烦躁地呆在原地。我表哥让底下人全部都退出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我一看毛豆哀怨地走出门去,立刻就收放自如地不哭了。我泪眼朦胧地望着我表哥,发现他变得很瘦,满脸戾气,而且因为看不清变得更帅了,简直就要跪舔。但是史八龙把我抱过来护到身后,恶狠狠地问他干嘛。哦,也对,我表尼桑看起来随时就要拔剑杀几个人的样子。 不过史八龙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平,我表哥要干嘛,我知道,这个剧情太老套了。一定是我表哥把史八龙再次关起来,然后在这张床上对我这样那样,接着把我接回宫关起来这样那样,然后我就从《绝望皇帝》变成《冷宫弃妃》,为再一次成为那皇宫的主人而走上一条艰难的道路……一般都是这样子的。 但结果我表哥盯了我俩一会儿,把剑啪嗒丢在地上,开始脱衣服。 我猜到了这结局,却没有想到他会忽略把史八龙丢出去的步骤。他直接就,爬到床上来了!史八龙努力想把我护在床内侧,但是他没有想到我表哥直接踩了他一脚,爬上来了!史八龙把我抓得更紧了,问他要干嘛,要干嘛。 “你说干嘛。小枕即使跟着你走,我没松口,他也还是我的人。” 他也不管我扑在史八龙怀里,直接把我裤子给脱了,掐着我的腰让我跪起来。我下面凉飕飕的,真心那么凶残么我艸!他尼玛直接压上来,拿手指捅有木有! 史八龙还抱着我好么!他眼睛都直了好么!艸! 我表哥把我衣服扯开,胡乱掐我,又在后背上乱咬。史八龙是个嘴上很坏的清纯骚年——想想也知道,成天写r18小黄书的,能黄暴到哪里去,都是现实生活中极度苦闷,极度单纯,基本心理年龄停留在高中生阶段的,哪里像我表哥,一本正经,身经百战,都看傻了。 我表哥尼玛随便给我做了润滑,提枪就要上啊我艸!一边按着我不让我动,一边皱着眉头问史八龙,“呵,怎么,闲着啊?” 史八龙能怎么说,史八龙在这种变态的气场下几乎就要吓瘫了! “也是呢,这几天没少做吧。不像我,一等就是一小年。做后妃真不如做个太监。” 他把我拉起来,狠狠地把我的脖颈转过来,往我嘴里咬,咬完了很随意地跟史八龙说,“你不介意让我要先上吧?你等不了,可以让他给你口。他给你口过吧?” 我转身给了他一耳光,“你发什么神经!” 我表哥被我打了脸一偏,然后干笑了一声,把嘴边的血抹掉。接着就啪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怎么,你背着我和他在一起,我忍,可是你要真以为能把我晾在一边,那也太天真了。做□立什么牌坊?现在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这不正遂你的意?” 我表哥一边恶狠狠地说,一边红了眼睛。 第49章 他就这样恶狠狠地蹬着我,看上去有点可怜了。刨去他吓人的神态、粗鲁的举止,我觉得他话里的意思是,“求带我玩!” 我赶紧让他等等,可是史八龙突然捂住了我的嘴。他跟我表哥说,“说得对!一起上!”说着就解裤带。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混蛋!我推开他,连滚带爬趴到我表哥背上,“我跟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呢!不过他好变态你把他赶走赶走!” 我表哥一愣,然后一脚把史八龙踹飞。史八龙哎哟一声,“我胸口还有伤呢!”被开门进来的近卫军温柔地扣了起来。 “你别欺负他,他把我挡了一箭,救了我的命。而且我们只是好基友,其他没、关、系!”我从他背上爬下来,把袍子拽下来遮住了大腿。 我表哥哼了一声,“没关系你跟他私奔?!” “我没想跟他私奔,我只是想开个面包店!” 我表哥显现出死机的表情。然后说,“我会信你的鬼话么!”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明明信了而且觉得我很蠢!就是这样! “而且都他妈是你那个小情儿弄得好么!史八龙自己想跑,他追上来,一路补刀,把我也赶走了!” “什么小情儿?你说谁?” “还不是毛豆!难不成他不是小情儿,还是你老婆么!” 我表哥嗤了一声,对我说得不屑一顾,他还骂我神经病! 娘的这还给他人做,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他还骂我神经病!我扑上去就抓他的头发,咬他的腮帮子,踹他的小*,我表哥抱着我,我还要把他的奶/头咬下来,他只好伸手抵着我的脑袋,把我推到一臂之外。他手长,这样我怎么都打不到他了,他就一脸严厉地让我好好说话。他居然还敢凶我! “你还敢凶我!你这个贱人!你跟他乱搞,还抢我的皇位!我的天下啊啊啊啊!” 我表哥也火了:“我抢天下干什么!拿来吃么!神经病!” “你神经病!你神经病!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神经病!” “你神经病!”我表哥恨恨咬牙,“你见异思迁,被贱人蛊惑,把我赶出宫,我难道还要像那些没用的女人一样,苦苦等你回心转意?!你想得美!” “我了个大艸!明明是你和毛豆在我的龙床上乱滚!你们弄脏我的床单!用我的套套!”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用得上套套么?” 我表哥嘴太毒了!太毒了!好讨厌!“重点不对啊!是毛豆!是毛豆!” “关毛豆什么事?”他边说边转过头去。 “你不心虚你扭头干什么!” 我表哥蹭地把头转过来,瞪着死鱼眼,“转头都不行么?” “我亲眼看到你跟他亲嘴的!你还抱着他,让他睡在你身上!” 我表哥切了一声:“我还亲眼看到史八龙抱着你,让你睡在他身上,你不是说你跟他没什么么?” 我被他气哭了,不用他推我,我就跳下床往外跑。我表哥追上来,揽着我的腰把我腾空抱起来,拖回去,“裤子没穿,裤子没穿你就敢往外跑。”他还打我的屁股。我气得要抠他的眼睛了!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表哥一脸正直。 我一边哭一边哽咽地给他讲时间地点人物,“就是、就是七哥结婚那一晚,我住在王府,你理都不理我就回宫了。后来我跟史八龙回来,就看到你们在昭阳宫的龙床上!” 我表哥打死也不承认,说我诽谤。我不要和他好了!他就很烦,“那你非要我承认么?我在外面搞基,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是你已经在外面搞基还打死不承认!” 我表哥憋红了脸,最后气哼哼地说,“那天你一直对我不理不睬,问也不问我的主意就在王府住下,还让史八龙来通知我,爱回宫回宫,爱住下住下。我哪里被人这样轻忽过,一气之下喝了很多酒。后来就回昭阳殿了。” “你回我的昭阳殿干嘛?”我记得我们分开住很久了。 我表哥挥挥手让我别说了,别说了,明知故问,然后假装头痛,捂脸。啊我表哥哈子卡西了!嗷嗷嗷他是不是还在我的床单上!干坏事! 他说不知道诶,忘了,“喝醉了。” 那尼玛我莫非是把我的皇后放在我的宫殿里,让毛豆那个*丝给强/奸了! 我表哥一惊。 “我看到他伏在你身上!亲你的嘴!好恶心的!” “好恶心。”我表哥跟着说。 诶? 他凑上来亲了亲我,“除了小枕以外的人,都很恶心。小枕给我洗一洗好么?” 然后我们就接吻了!完全不能抵抗!嗷嗷嗷嗷嗷!亲完之后觉得我被骗了,他那么冷静的好么!一点都没有知道自己被侵犯之后的感觉!我问他不怕被毛豆强/奸了,我不要他了么? “奸不动,喝醉了。”表哥教育我说,酒后乱性,那都是谎话,喝醉了沉得和死尸一样,哪里做得动。酒后乱性躺倒一起去的,要不是有人居心叵测,要不就是和奸。他那天晚上还吐了,可见奸不了。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做不动。 “万一他奸你呢?!” 表哥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第二天屁股没有痛。” “万一毛豆技艺高超呢!” 表哥又要掐死我了,“我被人强/奸,对你有什么好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掐着掐着滚到床上去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砸门,我听见毛豆在大声哭叫,他叫我表哥开门,叫得有名有姓。他说虞在藻,你这样骗他,你就不会心里不安么!你不就是因为靠山王打到面前了,才出来找他!然后呢,如果你一辈子稳不下来,你还要一辈子对着他想我,你这样对得起哪一个! 我果然当场就不安了。我表哥说你别听他胡说。 我好不高兴啊,我还有点害怕。我想起来穿裤子,我表哥不让我穿。 毛豆听到我们说话,几乎要尖叫了,“虞在藻,你开门!” 我表哥冷笑一声,“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我俩只是闹个小别扭,就闹得满城风雨,原来是你在背后使绊子。” “你现在全推在我身上,你觉得他会信么?” “为什么不信我?”我表哥刮了一下我的脸,“我既不直,也不弯,我的性向就是李小枕,小枕明白的。” 我艸艸艸艸艸!我不明白! “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会慢慢明白的。”我表哥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他现在豁出去要拆散我们了,我们不要信他。” 毛豆在外面哭着敲门,然后倚着门跪下去了,一直喊我表哥的名字。我表哥让人把他拖走,说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心思歹毒。 他说要是早知道毛豆怀着这样的心思,就不会把他放在身边带着了。 “可是你对他好好,你还含他的手指。” 表哥解释说他们以前习武的时候,基本上弄伤了就是舔舔,人的涎水能消毒,只是习惯了。 “可是你就是,只喜欢他在御书房里,不喜欢我……” 我表哥敲我的头,“我辛辛苦苦为你干活,你自己和史八龙在外面逍遥快活。偶尔来陪我,还敢走神。”他说他有时候真得很心寒,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简直要恨死我了。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那么可恨诶!不过站在我表哥的角度想一想,也许他也很不安? 他为了我,每天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我不去找他的话,日子久了,大概也会心生执拗的怨气。不肯告诉我,也不肯主动来找我,恰恰是因为很在乎。那些事情说不出口。我跟史八龙在外面人来疯的时候,他就只能站着看着。他觉得我渣死了。 “所以知道采采背着我进宫的时候,有点生气了。”表哥从后面抱着我。 后来毛豆、史八龙那么一搞,表哥觉得他被彻底抛弃了。 他就逼宫。 他那段时间可得意了,我只能见他一个人,周围谁都没有。他很喜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但又骄傲,又紧张,不知道怎么讨我欢心。 “你什么都不做我就很高兴啦,因为表尼桑从头到脚都喜欢!” 我扑进他怀里,他被我撞倒在床上,然后就做了。很久没做,我表尼桑他!简直了!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形容,就是!legendary!尼玛这床又小,我一直被他顶到撞床板,有木有! 艾玛,被艸死了。 后来我表哥枕在我肚皮上玩弄我射出来的东西,我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塞给史八龙啊!3p!亏他想得出来! 我表哥说起来就要掐我肚子上的肉,他说知道我和史八龙跑了,他简直要晕过去了,感觉自己骚年青葱的感情被欺骗了。分分钟想杀了史八龙,又怕我以后不理他,要be,那只好求3p,3p就3p吧,但求后宫宫众啊。 “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啊。”表哥蹬着死鱼眼捏我的脸。“想你开心。能做的最自私的事情,也就是不管你喜不喜欢,都要留在你身边。” 嗷嗷嗷嗷嗷我又变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受了! 第50章 表哥和我只睡了一晚上就要起来干活了。我们出门回宫的时候,史八龙在门口蹲着抽烟。我终于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了,我对史八龙也挺渣的,简直就像是用完就丢,但是史八龙从来都没有怪过我,我要是找不到人玩了,回头总是他在。这么说起来我也是有万年备胎的,虽然猥琐了点。我有点怀疑史八龙如此游戏人生是不是也是因为,把给我当备胎当成了主业。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我不想这样子的,我也从没有想过他是备胎,他在我心里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总是欺负我,但是关键时刻绝对会站在我身后,做我最坚强的后盾。我不知道原来能做到这样子,背后已经不仅仅是友谊了。 可是表哥捏着我的手拉得很紧,我不能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史八龙看到我们,丢掉烟头,站起来用脚底碾了碾,“和好了就好啦,以后不要再吵架了。有事情就直说,虽然丢脸,但总比闷在心里好。” 我表哥说,好。 史八龙嗯了一声,说他要走了。 表哥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我表哥推了我一把,“快去跟你朋友说再见。” 我就知道,只有永别他才会那么大度。 史八龙给了我一个很宽松的拥抱,“以后就不能再一起去看蹴鞠比赛啦。” “我会把所有的签名都寄给你的,你是去开面包店么?实现我的梦想吧!龙龙!” 史八龙呸了一声,“一个面包店就想打发我?没门!普通人家打发二奶,也得割块肉吧,你们堂堂皇家,也不怕说出去难听!*!我要当松王!你忘记了么!你答应我的,我从此以后也是王侯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头看我表哥,表哥嗯了一下,“你先去,走到封地,土地、人口、王朝官员都给你配好。” “封地在哪儿?我往哪儿走?” 表哥烦他话多,“你先走再说,游山玩水都可以,钱我出,你只要走就好了。” 史八龙打了他一拳,“你要好好待小枕。” “本来就是我的,”我表哥居然也笑了起来,“只是托你关照了几年,现在物归原主了。走之前,我送送你吧。” 他们搂着肩膀,喝酒去了。 我艸,这是什么意思,我表哥和史八龙,貌似有点交情?他们不是仇人兼情敌么?他们为什么说着暧昧的话勾肩搭背地走了?艾玛,不懂了。 我表哥把我的龙龙赶走了,我又拦不了,心里难过,不过也知道,这实在没得选,龙龙还在,我表哥就会心不安,我不能让我表哥再受委屈了,我只能让龙龙受委屈,而且还把他送到很远的地方,好眼不见心不烦。谈恋爱就是这么个残酷的事情啊。 我心中低落,就想着要把毛豆也送走。这个小碧池,走之前我一定要狠狠割他几块肉,划花他的脸,让他一辈子都不能跟人谈恋爱,但是我四处找不到他,这个小碧池,昨天在我们房间门外胡乱作完,他就跑了。跑得跟个兔子还快。他本来就在帝都的各个角落里摸爬滚打,我要找他可得费一番功夫,而且这样岂不是家丑外扬了么?艸,算你跑得快。 不过他昨天说的真是一套一套的,歇斯底里信誓旦旦,太狠了,临走还要在我心里种草,害的我心痒痒的。我表哥不会真的是顶不住我叔叔,才跟我示好的吧? 真烦。我要收回之前说的话,毛豆,他绝对是个玩宫斗的高手。 不过我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我抓不到他,却可以报复全社会。当天回宫,我就下了一直诏书,在刑罚中加入一条“j□j罪”,凡是犯淫,做小三,都给朕抓起来,抽抽哒。看毛豆还敢不敢偷别人家的汉子,哼。 我一回宫,我姑姑、我七哥就放出来了。我姑姑头一时间上宫里挠我表哥,我才不管呢,挠啊,谁叫他被个毛豆耍的团团转,害我伤心,我还想挠他呢,奈何手短。最后我表哥送了二十个猛男给我姑姑,才把我姑姑安抚了下去。当天我就给我叔叔发去贺电,不要清君侧了嘛,朕镇得住,我叔叔犟起来了,不肯。我后来每天派鸿胪寺卿往来催促他回家去。我叔叔就每天写信说我表哥坏话,说他人品有问题,让我砍死他,我表哥不堪其辱,最后让我外公出城见我叔叔去。我外公,即使上了年纪也很骚,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我叔叔以j□j罪扣押了起来,我了个大艸,事情到现在就变成闹剧了。他驻扎在原地,一定要来帝都,说即使杀不了虞家人,逛街也好,我这就不晓得该不该让他进门了。 “一定不要。”表哥说,“我怀疑上次刺杀你的人,就是他派来的。” 我哟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派来的呢,谋杀亲夫什么的。” 我表哥用他的脚趾狠狠夹我肚子上的肉。 说这话的时候,他坐在我被褥后面,面前放着床上专用的小书案办公。我拿着漫画缩到被子里,一边看一边吃薯片。我们约好了,以后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朝中的事交给表尼桑。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做正事的时候,我要搬把小矮凳坐在他脚边玩耍,他不要一个人做事,而我都不理他。他威胁我,这样下去的话他也不管了,他也出去玩耍,尼玛我到哪儿再去找一个总理来,我不要,于是我殷勤地给他捏捏脚。 我和我叔叔就这样对上了。不过他现在肯定比我头疼,我是天子嘛,我说什么话,底下都要听,不听就是造反。他现在虽然口口声声为我好,可是如果我不接受,他就是造反,我都有点可怜他了。不过我知道他对我,肯定不是像姑姑对我那样,出于亲情,我跟他都没见过几面,只知道他是个有鹰钩鼻的、眼睛黄浊的瘦高个子,眼睛里都是*。 他是差点就要坐上龙椅的。但是因为强势,又有些歹毒,为我祖父不喜。 我觉得我叔父和表哥,真放在一起,还是叔父比较危险。 因为真出了事儿,我可以勾引我表尼桑,我又不能勾引我叔父。 这样对峙了几天,我叔父引兵回北方,我松了口气。我真怕他强攻帝都怎么办,其实我们这里没多少人啦。我表哥赶紧抓紧时间补兵员,征招京畿营,而我竟然在这时候,收到了一封据说是毛豆走时留给我的信,信里面又是各种歇斯底里,讲我表哥跟他怎样怎样,简直是标准的知音体加小黄书,如果里面那个很怂很没有存在感的正妻不是我的话,我都要支持他们在一起了。 我看这个,现在已经有七成不信了,可是被我表哥发现,又是一把抓去烧掉,我表哥真是烦死毛豆了,说他阴魂不散,简直就跟追刘德华的那个谁谁谁一样。我问他刘德华是谁,他又说不出来。那我肯定觉得他有点怪啊,欲盖弥彰的样子,他就很凶地问我,“你居然不信我?!他这么恶心,你理睬他干嘛?” 我只好说我信啊,但是…… “没有但是!” 然后就被他按在床上这样那样了。我表哥可不愿意提毛豆了,他这样我都没法儿跟他沟通。然后我就想了个办法,我走迂回路线,他既然不肯说他跟毛豆的事儿,那我就问我们俩的事儿呗,我问他喜欢我不啦。结果我表哥又不肯说,“这个有什么好问的,你自己不知道么?”还觉得我很烦,敢情我和毛豆在他心里都是很烦的呀!这魂淡! 我想来想去,不行,我其实一直都很奇怪,我这样子的,我表哥喜欢我图个啥?图我会捏脚? 因为他一上来就是r18,所以我觉得他是在骗我。而且好像总有点什么人要处心积虑地告诉我,我表哥是在骗我。 那如果我们重新来过,从谈恋爱开始,我大概就会搞清楚我表哥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因为他肯定会说为什么喜欢巴拉巴拉的,那么我对我自己也会有一点点自信了。j□j可以演,谈恋爱总不能了吧。我觉得这样对我表哥也很好,他就洗白白了。而且谈恋爱!就像那天袁大头搔了一下我的手掌心!多美好啊! 我跟表哥说,“我想跟你重新来过。” 表哥说:“哈?” “我们不是自由恋爱,是封建包办拉郎配,所以我想跟你!谈恋爱!你来追我呀追我呀!” 表哥还是蹬着死鱼眼:“哈?” “就是假装我们不认识嘛,你重新来追我嘛!你从来没有追过我,你追我嘛你追我嘛!” 我表尼桑思考了一下,觉得虽然有点蠢,但意外地带感呢! 于是我们就玩上了。 我演一个卖烤肠的小骚年,刚刚出摊。我烤着烤着,我表尼桑就来了。他腰上配把剑,看上去就像是个少侠。他本来就是少侠嘛,真是帅死了! 少侠到我面前,想跟我搭话。我跟他示意,买根烤肠才有资格搭讪,于是他买了根烤肠。别人都骂他插队,我跟他们说生意不做了。他们都觉得我俩神经病。 “你好,我叫虞在藻。”我表哥瞪着死鱼眼说。 我把铲子一丢,“你怎么这样啊,说了重新开始嘛,我俩都不认识,你怎么还是虞在藻?你现在不能是虞在藻了啊。而且什么’你好,我叫虞在藻’,这样谁愿意跟你交往啊!重新来过!” 我表哥哦了一声,转身隐入了人群中,过不了多久又出现在摊前。 “我叫顾亭林。” “谁他妈要跟顾亭林谈恋爱啊!你妈逼啊你为什么取个名字会是绿茶婊啊!你是不是想着他,你说啊!你说啊!” 我表哥说不就是个名字嘛,随便诹一个而已,又没有关系。他最烦取名字了,又怕说是别人,有侵权的危机,好基友没关系嘛,谁知道我要生气,他让我给他取一个。这样还玩个屁啊!我让他再回去重新来,好好想一想用点心。 这一次,他买了个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小兄弟,我来帝都找人,你成天站在这里,看南来北往的车马,我可以向你打听么?” “你先买根肠。” 他买了,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呵呵一声,压低了斗笠,“我没有名字,江湖上都叫我,多情剑客无情剑。” 第51章 我表哥说不就是个名字嘛,随便诹一个而已,又没有关系。他最烦取名字了,又怕说是别人,有侵权的危机,好基友没关系嘛,谁知道我要生气,他让我给他取一个。这样还玩个屁啊!我让他再回去重新来,好好想一想用点心。 这一次,他买了个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小兄弟,我来帝都找人,你成天站在这里,看南来北往的车马,我可以向你打听么?” “你先买根肠。” 他买了,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呵呵一声,压低了斗笠,“我没有名字,江湖上都叫我,多情剑客无情剑。” 我是多用力才能不笑场啊!我问他,“那你到底是剑客还是剑?” “……”我表哥思考良久,严肃道,“人剑合一。” 我本来想说你这个贱人,但是想想这样高的难度系数,他果逼攻略不了我啊,于是我假装冒着星星眼说,“好帅哦!” 结果我表哥就微微把斗笠抬起,凑上来问我,“那要干一炮么?胯/下的巨剑。” 妈逼,我把所有烤肠都泼他脸上,这尼玛剧本窜得太快了好么!你当是拍gv么! 我推着车就走,我表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追上来掰住我的肩膀,“你干嘛生气。” “真讨厌,你对一个陌生人就这样约炮么!” “那不是你么?” “我现在对你是陌生人啊,你要来追我好么追我追我啦!还是你对所有人都是一上来就r18?!” 他坚持他只有我一个啊,不太熟练,让我不要生气。我气得都推不动烤肠车了,把车停到小弄堂里,然后去买包子吃。谁知我刚没走几步,荷包就被人顺走了。我想我表尼桑的机会来了,大声呼救,他果然从天而降就把那小偷给干掉了,很酷地把荷包丢给我,“你的。这次别再丢了。” 说着扭头就走。啊啊啊啊,果然本色出演,就摸到了泡小受的精髓! “大侠留步!”我嘤嘤嘤地追上他,“这是烤一年肠的辛苦钱,大侠帮我找回来,我无以为报,我请你到留仙楼吃顿饭吧!” 我表哥按住我的荷包,“我请。” 喔喔喔一箭正中红心!有钱又能依靠的欧巴,我表哥选对攻略路线了! 我们进了留仙楼嘛,这也是驰名古今中外的五星级饭店了,因为我穿得比较破,服务生都很不待见我。我表哥进门之前就把斗笠摘了,现在简直能刷脸吃饭,所以他们就轰地围上去对我表哥嘘寒问暖。我表哥这时候虚虚地揽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人堆里弄到他身边,“选靠窗的雅室好不好?大堂太吵。” 啊啊啊啊欧巴你真是太棒了!“我从来没有来过那么高档的地方……我这种人,让你丢脸了……” 我表哥邪魅一笑,“这种地方,就是供人享受的,只要付得起钱,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是我只是个……卖烤肠的。”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啊。” 只见我表哥随手一抛,把钱扔得满场都是,楼梯上大厅里的人都疯了,拼命捡。他拍拍手,居高临下道,“今天大家一同赴宴留仙楼,也是有缘。我身边的这位小兄弟,刚巧从小偷手里捡回了他烤一年肠的辛苦钱,为了庆祝这件美食,今天大家的酒食我全包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为了这种事庆祝什么的让我感觉到无比地被重视有木有!我感动得小*都要掉了!我表哥简直是!一戳一个准! 我们上楼之后,我表哥又各种宠溺任我点菜啊!虽然平日里也都是我决定吃什么,但是今天就觉得他格外绅士了!而且他这种侠客的发型真的好帅啊!我不行了啊啊啊啊!我兴奋得,饭量都比平时大两三倍! 我表哥也丝毫没有介意我吃得多。吃完之后,就又带着我出去逛街。然后我就明白了!我怀念袁大头,那是错误的!袁大头比起我表尼桑,毛都不是! 我表哥先是在我吃完之前说,“你慢慢来,我去下面取车。” 尼玛他还有车!还有车! 等我下去的时候,我就看到四匹西域骏马拉着的宝马香车!车上面还有小旗子迎风招展,我表哥见我艳羡,严肃地跟我说,“这是用来测风向以及风速的。我常年四处奔走,伸张不平事,就需要这车快如闪电。小兄弟,你知道的,若是顺风,速度就是v车+v风,若是逆风,速度就是v车-v风。在速度决定一切的追击战中,我这辆跑车,对风速是很敏感的。” 好高大上……这结合着机械、武侠、奥数、正义的一切,都让我沉迷!我表哥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学霸的性感,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土豪的侠客学霸,好厉害! 因为晚上的内环很拥堵,他最后没有用上跑车,他直接牵出一匹宝马,让我跳上去。啊啊啊这马飘飘若仙,白白的鬃毛超级长,简直就差一根角就要变成独角兽了,它还蹭蹭我!我表哥呵呵,“它好像很喜欢你。它从来不亲近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既然你们这么有缘,那就送给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礼物何必看贵重与否,只有合不合心意的。” 我当然要推辞啦,我又不是出来做mb的。虽然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从皇宫的哪个马厩里找出来的,几乎就要忍不住问了呢!我这样明明很想要,又坚决推辞的态度,让我表哥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后来摸摸我的头,“那你愿意经常来看看它么?它想让你做他的主人呢。” 那匹白马又蹭蹭我! “怎么……怎么好意思让你割爱。”我指绕衣摆,羞答答的。我靠我好想跳到马背上骑一圈试试啊! “谁说我要割爱,”我表哥突然抱着我的腰,把我举起来小心放在了马背上,“主人只能有一个么?男主人女主人不就是两个么?” 嗷嗷嗷嗷嗷嗷嗷!他贴在我背后说这种话!这种话! 他又低沉地呵呵一声,“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惹你不高兴吧?” 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只是打比方么,吐艳! 我表哥一甩缰绳,就带我跑马去了。他居然朝皇宫驰去了,一路跑过了护城河上的汉白玉桥。我惊呆了,“怎、怎么去宫里啊!” “这城池的夜色,在高处看最美,你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不看一次太可惜。想来想去只有皇宫最近了。我就带你在宫门口溜达几圈,没事。” “不、不会被抓起来么!这里可是禁地啊欧巴。” 我表哥淡然一笑,“我上头有人。” 啊啊啊啊啊啊又被戳中了,大、富、大、贵!这样子出来泡小受简直箭无虚发啊! 我表哥就!在全城大堵车的时候!带着我在承德殿外的汉白玉大桥上兜风!说话,必定是贴着耳廓湿漉漉的!还都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艾玛,受不了了,太挑逗了,裤子都要湿了。 最后他带我去清风客栈,要了上房一间。我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谢谢你,大侠哥哥,今天玩得很开心,我先回去了。” “不上来喝杯茶么?” 因为我扮演的是一个特别穷酸的烤肠小贩,所以我揣摩了一下,我应该拒绝不了这种邀请,只为了看一眼五星级大酒店上房的装修。所以我很好奇又忐忑不安羞答答地跟着我表哥上去了。哦尼玛,一开门就是kingsize蓝色水床,这么淫/荡!这么直接的性暗示! 我表哥给我倒了杯酒。“十八年女儿红,尝一下。” 我捏着酒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灌醉奸掉什么的,是我表尼桑想干的事情么? 我望着他,他脸上果然写着“想干”两个大字。 桥豆麻袋,我们走的不是纯爱系么? “我不会喝酒啦。”我把酒还给他,“啊,天那么黑了,我要回家了啦。” 我站起来就走,我表哥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抱住我的腰,倒在水床上,“事到如今还想走么?”一转身就把我压在下面。 我打他打他,“干什么啦,认识第一天就上床!你是在招妓还是谈恋爱啦!” 我表哥抓住我的手,一脸不耐烦,“那难道还要等好多天么?我不要,我每天都要做,要不不玩了,要不就玩先做再爱。” 我气死了:“本来就是先做再爱啊,我想尝尝纯爱的滋味,你都不愿意——” 我气哭了。 我表哥一看我哭就没办法了,因为我哭的时候总要噎着,他可心疼了,把我抱到腿上拍拍我的背,“那好,我们来纯爱。” 他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太学校服,还有太医院护士宫裙,“你想要哪个?” 我哭得简直停不下来了! 但是他以为我在演戏,于是兴高采烈地扮演了一回跟我同窗十年的师兄,扮演了一回太学祭酒,后来我受不了他管自己叫顾东林,他就扮起了马应龙!他有多喜欢上司/老师猥亵清纯骚年的戏码! 神经病! 第52章 我好恨啊,我是来跟他谈恋爱的好不好!纯纯的!他又这样那样,那我哪里知道他是爱我一刀白肉,还是爱我啥。我早上从他怀里醒来就要哭。我表哥一边把我洗干净,一边哄我回宫,我才不要,我要发怒了,都还没有谈过恋爱,只有失足少男被无情剑客勾引到宾馆之后各种y好么!这是犯罪实例谢谢,哪里有我纯纯的初恋。 表尼桑说那就没办法啦,他又不知道上床了就是游戏失败。我哭着说这样才没有人会喜欢你呢,懂么,懂么!怎么能一见面就xxoo,一见面就xxoo,肯定把人家吓跑,你就被甩掉了。 我表哥说,“没有啊,我现在获胜率是100%。事实证明,一见面就xxoo是非常有效的求爱手段,现在我xxoo的那只小软萌还在跟我玩恋爱游戏。”说着把小笼包撕碎了喂我吃。 真吐艳,我想来想去,只好昨天晚上那些xxoo都不算数,我下楼的时候就告诉我表尼桑,“就当做我们没有这样那样,是各自回家的。时间从昨天傍晚开始算,嗯,我们等会儿也要当做偶遇。” 别的人都以“那对狗男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表尼桑很凶地瞪回去,然后跟他这次不想做侠客了,有点二。终于没我说他也意识到了,真棒,我还怕说了,大家基友的情意就尽了。我表哥这次要演一位王侯,他的封号是“寻花”,太风流了有木有,简直命中自带攻略黄桑的气场,他愉快地表示他这次就要演寻花侯。但是我告诉他,这个封号攻略皇帝很棒,攻略草民是有点贱贱的,跟那些采花大盗一样。我表尼桑表示以我扮演的那个烤肠的文化水平,应该听不出话里的猥亵。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来五星级宾馆找我的侠客哥哥,因为他昨天给我留下了很棒的映象,而且很绅士地没有做什么猥琐的事【才没有,我就辗转反侧地思春了!所以我今天跑来,把他昨天给我擦汗的手帕还给他。其实我是知道的,这种人才不care手帕呢,我们这种人平常捡了小东西也不记得还的,塞在口袋里才是正理,但是一般文里小受啦女猪啦为了上位,一定要诚实一把!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扒着墙壁嘤嘤嘤地看着我酒馆大门,就等着那位大侠出来,上去还给他,顺便让他再来追我追我呀! 结果我看到了什么!omg,我的大侠,他,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跟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说话,他们恭敬地称呼他,“侯爷!” 我表示我只是去还手帕的嘤嘤嘤,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来头那么大。等那几个人走开,我才出去,我欧巴面露惊喜,“昨天晚上睡得还好么?” 尼玛这什么问题? 他淡然一笑,“回去得有点晚了,有点担心。” 我只能含羞带怯地说,睡得很好。 “一个人睡不害怕么?” 这尼玛又是什么问题?能不能不要每一句话都透露着想要xxoo的叵测居心? “因为昨天夜里打雷了呀。” “……” 然后他又是带我各种玩。从中可以看出我表哥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带我出去,也就是看看imax的霍比特人2,唱唱k,还鼓励我马场打猎、打打高尔夫球什么的,大澡堂子、夜店、溜冰场这种地方,他都不晓得的。可见我大表哥生活习惯很好。他还带我去见了很多朋友。他的朋友大多都是那一届的太学生,现在都已经工作了,都是正派人,有点geek、很会做事的,平常大家都很忙,我大表哥更忙。所以他牵着我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们都很惊讶。我大表哥介绍说,“这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在菜市口卖烤肠的,很有爱吧。” 他们大都知道大表哥攻略了朕,有些奇怪他怎么带个卖烤肠的突然出现,但是其中有些是朝廷命官,见过我,于是大概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愉悦地跟我打了招呼,还乘机摸摸我的头。他们管我叫“侯爷家的小兄弟”,送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让我抱走,我简直就像是过万圣节一样。后来我表尼桑牵着我在护城河边走,我手里抱着好大一桶蜂蜜,甜甜的好嗨森。今天天气很好,周身暖洋洋的。 我表哥于是说,“要做么?” 我把蜂蜜砸他怀里了,“你真吐艳,怎么又是做啊做的!” 我表哥抿抿嘴,想了想,带着我去郊外爬山了。我第一次跟他一起做正经运动,好开心啊,爬完回来,天快黑了,我就跟他说我要回家啦,再见。我表哥想了一会儿,“不做么?” “你这样早就被人当做变态好多回了好么!你死好多回了!” “我有刷存储点啊。”我表哥说得天经地义,然后伸手浮在半空中,点点点,嘴里发出哒、哒的声音,“退出,未被存储的进程将丢失,是,回到主页面,重新载入——你快说呀。” “说什么呀!” 我表哥看看天色,“回到五分钟之前了。你快说最后那句。” 我只好又继续玩弄着头发羞答答地说,“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今天很开心,大哥哥再见。” 我表哥摸摸我的头,“我送你回去吧。” 这才对嘛。 于是我们就一路走,一路走,走到一个城乡结合部,我们这儿的城乡结合部都是茅草屋,到处都是鸡犬相闻的乡村夜色。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炊烟,我选了家没有炊烟的,忐忑地打开人家篱笆,溜了进去。“我今天溜出去玩,被我爹娘知道要打的啦……大哥哥你快走吧。” “他们打你么?”我表哥在门外徘徊,不肯走。 “那、那要打得咯,上至天子,下至庶民,做小孩肯定免不了有被扒下裤子打的时候啦。” 我表哥四处扫了一眼。 这时候夜色四盒,繁星点点…… 他突然撑着篱笆跳了进来,跟了几步,把院子里的菜畦踩烂了不说,还把满地鸡鸭赶得鸡飞狗跳。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明亮的眼睛好比天上的繁星,“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你闭上眼睛。” 啊啊啊啊啊!虽然情境老土,梗老土,但是好浪漫啊! 我激动万分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我一直期望着的时刻啊!一个静谧安闲的小乡村,一个富有生活气息的夜晚,一个我爱的人,一个月光下的吻…… 结果我就感到□一凉。 我爱的人把我裤子扒了。 我表哥抱着我,蹭蹭蹭走到考窗台的大水缸边,把我放在水缸沿上。尼玛那水缸那么高!水冷得像冰一样,深不见底!我坐在窄窄的边上,又没有裤子,爬都爬不下来啊,坐在上面动都不敢动!我表哥他就抓着我的腿拉开!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为所欲为了! 神经病! 说好的纯爱呢! 为什么会是隐在农家院子的阴影里,在满地的鸡鸭土狗面前乱搞! 因为是野战,而且村民吃完晚饭都出来纳凉聊天了,我表哥!他格外兴奋!格外粗长!他一边捂着我的嘴,一边要干得我乱叫!神经病!射完一次不够,还把我压在人家的窗台下,用手臂担着我的一条腿,操我,我尼玛个头矮啊,我哪里有他一米八的个子!我只能垫着可怜的一只脚好么,脚都抽筋了,哭给你看!我哭,他就掐我小*,不让我射,神经病! 我被他艸得精疲力竭,又伤心他怎么都不肯按照剧本跟我纯纯得谈场恋爱,我不甘心!我真的生气了!他事后,要给我穿裤子,我把他踢开踢开,“你又死了!这次不给你载入存档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表尼桑叹了口气,“小兄弟,对不起强迫你做了不喜欢的事。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他就这么走了! 艸! 他连裤子都没有给我套上,走了! 我那条裤子,就在不远处,躺着。 我一边可怜兮兮地把上衣往下拉,一边去捡。就在要拣到的时候,土狗很凶地朝我叫,然后扑过来,把裤子刁走了我了个大艸! 我一个人躲在鸡笼旁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那条土狗发疯一样咬着我的裤子甩头,分分钟撕碎了,而那些鸡尼玛一边拉屎一边啄我!啄我的小*!我只能蹲着! 我不要谈恋爱了!表尼桑快把我抱走啊啊啊!我想回宫了! 正这么想着,篱笆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我看到温暖的灯光! 我迎风流泪,张开双手冲了上去,“尼——桑——” 对面传来一声尖叫,“相——公!有暴露狂啊!”说着把灯笼噌套在我头上,我艸,头发都烧起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粗壮的农夫挥舞着锄头向我捣来…… 当天晚上,我因为犯淫,被当地村民扭送到了官府。 经金吾卫查证,雍都时间酉时三刻,我跟一位成年男子,在郑二黑的院子里,犯淫,并试图猥亵他的新婚妻子顾二毛,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本朝皇帝新增律法《淫、荡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跟我鸡/奸的那位成年男子,身高八尺,身形精瘦,因为目击人未能看到他的正脸,现在仍在潜逃中,官府觉得抓到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对他唯一的了解,就是,“善房中术。” 悲哀,真是悲哀,本朝皇帝就这样因为本朝皇帝的严刑峻法蹲号子去了。 第53章 我被关进号子里之后,就糟糕啦,这比我在民间烤肠还糟糕。在民间烤肠最多是没门路,那运气来的时候总会上达天听,告诉他们我就是天。但是在监狱里那就不一定啦。监狱这个地方,各种虐待啊,□啊,不但有狱卒要垂涎我的美貌,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抖s不是么。我特么是犯奸进来的,自从我修订了律法,提倡垃圾分类,男女反奸和男男反奸还分类处理,分类关押,所以我这里全都是gay,还大多都是因为□罪进来的。我登时就想一刀白肉丢在了一窝狼面前。要不是他们为了谁先上我打起来了,我大概儿子都给他们生了好几个了。 然后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我表尼桑被推进来了。他跟我一样穿着国家统一的监狱服,可别有一般匪气呢。他迅速把那个最后站着的人扫倒,然后宣布他自己为牢头里新一任的大哥,谁不服,他就上前补两刀,所以立刻就收到了大家的敬仰。他离我就这么短短几步路,可是等他走到我面前,气场已经全变了,他叼着一根给我们睡觉的稻草,拨起我的下巴,“这是新来的?长得不错嘛,hiahiahia……” 跟我们同一个牢房的几个躺在地上,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尼玛我只能盈盈秋水、各种羞愤地垂下我的睫毛,制造出蝴蝶翅膀轻微抖动弱不胜衣的效果,“我、我是有心上人的!” “那他在哪里?你怎么一个人犯奸进号子来了?他不会是留你……自己弄自己吧。”他意有所指地揉了一把我下面,然后让其他人可以滚了。其他人说我们怎么滚,这尼玛怎么滚,他把牢头叫来,“给我们双人间。” 牢头显然是见惯大世面的人,“钟点房每三个小时十两银子,一晚上三十两,包九晚送一晚。” 我表哥丢给他一锭金子,然后把我打横抱起来,狠狠香了我一口,对牢头敷衍道,“你看着办吧。” 牢头兴高采烈地给我们换了间kingsize的牢房,里面有各种刑具,品种齐全,稻草选的是当季早稻,柔软并且散发着农田的清香,足足垫了半人多高。我登时觉得这不太像是监狱y,简直像是马厩y,我表哥也这么觉得,不过让我还是忍忍吧,他告诉我,我看的gv里面的监狱y都是岛国特色,我们现在这样才是天朝原汁原味的。我哦了一声。然后他继续狰狞□,我继续踢打哭叫,做完感觉好好,这里白天就像是晚上一样,叫起来还会有人骂娘的可是又不怕他们看,而且我觉得我表哥发狠的时候好性感好性感啊……我幸福地草垛子上打滚。我表哥推了我几把,“哪有被拷上脚镣锁在监狱里做性奴隶还那么高兴的。” “啊现在没有在y,我刚刚存储啦……” 我表哥狠狠揉我的头发。 他这样子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要问他啦,“你喜欢……”脱口而出自后便后悔了,生生把我字咽下去,“……你喜欢谁啊?” 我表哥盯了我一会儿,问我这时候有没有在重新谈恋爱啊。我说有啊,我表哥想了会儿说,“喜欢我青梅竹马。” 哎呦,我勒个去,他不会是真喜欢顾亭林那个绿茶婊吧?! 我瞬间在打滚死作,“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我表哥从木板上摸出烟来抽了一口,把我漫不经心地搂进怀里,“你这不废话么,我们俩都是进来以后的事。这里都是男的,就你不寒碜。你不是要听我从前的事么?我一说你还跟我吃醋,你个不听话的小奴隶。” 我艸,我看着皱着眉头的侧脸,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演了!我表哥他好会演啊我艸!奥斯卡小金人非他莫属! 他问我老是哭唧唧还要不要听了,我委屈地点点头,表示要听的。我表哥这才幽幽地说下去。 我与那位青梅竹马,从一出生就认识了。当然,是他出生,不是我。他比我小好多,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他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嫡亲的表弟。 我表弟出生以前,家里最小的是我,万千宠爱在一身,但是当闺房里传来第一声啼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时代结束了。所有人都在奔走相告,爷爷也奉命带着全家人进去看,因为家里属姑姑嫁得最好。奶娘抱着一个小小的面粉团子迎出来,恭喜外公,说孩子和我姑姑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我只觉得襁褓里的小孩儿皱巴巴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要把自己噎死了,一点儿也不可爱,大概我爷爷也这样想,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定是被姑姑家的孩子丑哭了。他甚至不想抱他。他一让开,背后就是我,奶娘尴尬地不知道把小孩交给谁抱,我母亲打圆场推了我一把,“在藻,快去抱抱你妹妹,快。” 他们把小孩放到了我怀里,还觉得这样子很可爱。我当时已经八岁了,还习武,个子比十一二岁的小孩还高大,能舞得动二十斤的长刀,所以他们把小孩放在我怀里,很放心。我怀里的东西很轻,很闹腾,还很丑,但是我觉得抱着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坏,软软的,很想捏。 我不会抱孩子,而且奶娘包得也不严实,我只是走了两步,让他们摸了几把小孩,襁褓就散了。奶娘手忙脚乱地捡起明黄色的丝绸,请我把他举高,我把着他的腋下把他举到眼前,他就突然尿我一脸…… “他的*真小。”我嗤了一声。真的很小,比我小拇指尖还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外公突然就从我手里把他接走了。 “是个男娃娃!”他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然后摸摸我的脑袋,“看来他很有精神呢,从小就知道不让着哥哥。”然后又是一连串放肆的大笑。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被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尿了一脸。我一点儿也不高兴。我讨厌他。 我曾经很想把他掐死。我觉得这种可怕的想法并不出自我的天性,而是我从小就这么被教育:如果有人阻碍我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应该把他永远地从面前除掉。我对我表弟怀有很强烈的恨意,不论我如何优秀,大家的眼睛都只盯着他——他喝奶都会把自己噎得半死,然后哭个没完没了。 我有一次溜进他的卧室,打算把他掐死。那时候他三个月大,在婴儿床上玩头顶吊着的鸭子。我在旁边看着他。他以惊人的速度长开了,不再是那只皱巴巴的红皮老鼠,他现在是真正的糯米团子,眼睛明亮有神,浑身上下晶莹剔透,散发着好闻的奶香。 他想要鸭子,够不到,就看着我,小手挥挥。 我把鸭子扯下来塞给他。他小小的手夹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抱着鸭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流口水。我想,反正我就要掐死他了,先让他玩一会儿吧。 然后我就趴在婴儿床边跟他玩了一下午。他玩鸭子,我玩他。 等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也放弃了刺杀我表弟的计划。我的师父是一位伟大的剑客,我觉得掐死我表弟太不符合我未来武林盟主的风范。而且他的父母很难对付,他父亲很有点权力,他母亲是我姑姑,至今为止我遇到过最恐怖的人类。 我觉得我表弟也不简单。他这么滚来滚去,就从我手下讨下一条命来,假以时日,一定是个狠角色。我从此以后就离他远远的,不论他们怎么对他殷殷切切,我都只管做好我自己,拼命读书,拼命习武,不出两年,众人的焦点又回到了我身上,特别是我爷爷,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振兴家业还是靠我,不能靠个外人呀。 那时候我表弟已经继承了他父亲偌大的家业,但也显露出他天性上的粗蠢与愚笨。我外公一方面遗憾,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让我表弟守着江山却成天没心没肺,而把我生得如此精明缜密允文允武。我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而我表弟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没开始,想想我就暗爽不已。 他再一次跟我有交集,已经三岁多了。那天我去他家里出席宴会,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跟那帮日后注定要成为风云人物的同班同学站在一起赏花。这个时候,有东西抱住了我的腰腿。一时间鸦雀无声,他们都跪了下去,而我表弟朝我傻乎乎地笑,“美人……美人……” 他嘴里还发出很多意义不明叽叽咕咕的话,我可听不懂。 奶娘想把他抱走,他不肯松手,拽着我的裤腿拧巴拧巴,跟奶娘叽叽咕咕的,贴着耳朵说悄悄话。奶娘就笑了,指了指我,告诉他,“这是寻花侯爷,皇上的表哥,是大哥哥,娶不来的,怎么娶呢?” 于是他坐在我的脚背上哭起来。奶娘慌了,我那群好事的同学把她哄了下去,说他们会照顾我表弟的。奶娘看有我在,就应允了。我表弟围在那么多人中间,也不害怕,自己就不哭了,谁给他塞果子糕点,他都捏在手里,我把他抱到膝盖上,他就小口小口地吃果子。果子生硬,我怕他噎着,嚼碎了喂他。 他撑着我的胸口,仰着头凑上来要吃的,又不甘心地问,“那……那美人可以娶我么?”一副我不答应就要哭的样子。 自古夫为上,我觉得这倒贴让我很愉悦,有彻底击败这个对手的感觉。于是我点头,说好。我表弟可高兴了。我的同学都笑我欺负小孩。 第54章 事情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不过我当然不会当真,我那时候已经十多岁了,是个有理智有理想的好青年,既不中二,又正处于对全人类不屑一顾的时期,我怎么可能把这么个豆丁当我媳妇儿。于是我陪他玩了一会儿,就把他送回到我姑姑身边。 我姑姑正在忙着和她宠爱的男宠*,没有空理睬这个儿子,见他喜欢我,就想把我叫进宫去做伴读。我当时并不是很想在崇文馆念书,就拒绝了。 这样又过了大半年。 有一天姑姑带着表弟回家省亲,我和我那一帮*在后院里射箭,就看到我表弟磨磨唧唧蹭在墙根后面看我们。我的狐朋狗友们都还年幼,胆子比脑子肥,知道我表弟年纪小不懂事,就占他的便宜,跑去与他玩耍。我表弟说得好听一点,是不怕生;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呆,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任人揉来揉去,也不知道哭,就是巴巴地望着我,手里还牢牢捧着自己那只小鸭子。我看他们愈发放肆,举止间竟然把我家小少爷推来搡去的了,不由得要生气。可是他们也都是别人家的小少爷,我不好直接吼他们,就蹲下来拍拍手,对我表弟说,“来,到老公这里来。” 我表弟他居然娇羞地垂下头去了,怯生生地不敢看我。那帮纨绔子弟最喜欢调戏小姑娘了,现在居然在我表弟身上看到这种神情,一个个都感到很有趣,赶鸭子似的把我表弟往我这边赶,“快呀,你老公在那里呢!快去呀!” 我又拍了拍手,还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我表弟羞得耳朵都红了,就是站在原地不肯挪,不知谁笨手笨脚推得狠了,他就扑通一跤摔倒在地。这下把那群家伙吓得鸟兽散了。要是把我表弟弄哭,我姑姑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捡起来,把他身上的灰都拍干净。他就一直缩在我怀里,像小鸵鸟一样不敢抬头。问他摔疼了没,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哭,傻乎乎的。因为他一直埋在我身上装死,我只好把他抱起来,放在我膝盖上,塞他果子吃。我表弟就脸红红地,把鸭子送给我,然后两只手捧着果子咔嚓咔嚓咬起来。 后来我就发现,他经常一手拽着自己的小鸭子,一手扒着门啊、墙啊,偷看我。一被发现,就呆掉了,既不知道跑,也不知道过来,整个人就烧红,死机了。 我那时候每天念书,习武,还要被我爷爷当做继承人带出去撑场面,生活里鲜少有什么娱乐,所以忍不住就想调戏他了: “来,到老公这里来。” 他就抱着自己的小鸭子原地蹲下,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了,没有人拎他起来,他可以在那儿蹲成一朵小蘑菇。问题是的确没有人敢拎他起来。最后都是我把他抱到怀里,喂他吃果子,他就软软地踩着明黄色的虎头鞋,站在我的膝盖上,趴着我的肩膀装死。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我就觉得他很好玩了。很乖。我讨厌小孩子,但是我表弟从来都不哭,眼睛大大的,自己跟自己的小鸭子玩儿,总觉得像是某种实在讨厌不起来的小动物。 所以当我姑姑再次提出让我进宫陪读的时候,我就答应了。我再不答应我爷爷都要打我了。他非常愿意看到我和我表弟关系好,他觉得这样下去,十几二十年后我就可以架空我表弟了。 我就堂而皇之地系上了明黄色的腰带,每天陪着他上学,陪他玩,晚上哄他睡觉。我姑姑忙着安抚自己的后宫,我就负责帮他看孩子。那段时间,我跟我表弟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一开始觉得带孩子很苦,后来也就心甘情愿照顾他了,他简直就像是我自己生的。我表弟也不那么害羞了,他对谁都不如对我亲热。 那时候也调皮,会胡乱教他有的没的,我表弟全心全意地依恋我,我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于是,每天夫子放课了之后,我牵着他从皇宫穿过御花圆去他的昭阳殿,就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我是谁呀?” “是脑公~” “对脑公要怎样啊?” 我蹲下来,他就捧着我的脸mua一下,“亲亲~” 我就给他一颗糖吃。姑姑不让他多吃糖,怕小孩蛀牙,他就很馋。 我也就是跟他玩玩。那时候,我们太学里流行老公老婆,但是,我们那儿全是小男生。我觉得他们真幼稚。不过等我有了我才觉得,还是有点好处的。我现在走出去,他们都知道我老婆是我家小少爷,*得要死了。 结果,有一天,被我姑姑听到了。她很烦的,把我叫去训了一顿,说我不懂规矩,然后又要把我赶走。走就走,我也不是特别想在崇文馆念书,夫子教我表弟的我全会了,我就是为了带孩子才留在宫里的。但是我无所谓,我表弟可不那么想。我走的那天他就绝食了。他那么小,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能怎么样,不过他居然学会绝食了,真是心疼死我了。 我姑姑这时才发现她儿子跟她不亲了。她进昭阳殿,我表弟就哭,他很少哭的,但是一遇到自己妈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成天成天坐在宫殿的角落里不肯去上学,捧着自己的小鸭子,叫我的名字。他还用自己的左手牵着右手,假装我还在。 我爷爷怒斥了我姑姑,他觉得她神经病,我姑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在藻在太学念书,那里风气不好,小男生跟小男生成天老公老婆的乱叫,贞儿那么小,他被带坏了可怎么办?” 我爷爷怒发冲冠:“你说在藻带坏贞儿!你竟然敢!在藻毛都没长齐呢,你怕个什么!” 我姑姑被骂了一通,骨头不发痒了,也觉得她自己神经质了,给我买了一柄宝剑向我赔罪,请我回去,可以教我表弟强身健体了。亏她那么一顿发作,我才意识到男生跟男生不能乱叫。我朦朦胧胧有点意识到男女之事了。 不过让我表弟习武,我自然是不舍得的。他那么小胳膊小腿的,白白嫩嫩跟藕段一样,一到夏天穿着丝绸做的小裤子小袄子,露出脚踝,跑得飞快,我不得不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他身后,怕他磕着碰着。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明白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个奶娘说得那句“和娘娘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是个什么意思了。 我看我表弟比谁都顺眼。那鼻子那眉眼,精致得跟尺规画出来一样的,眼睫毛比那些宫女戴的假货还长。而且跟掉白粉一样白。我最喜欢看他满头大汗了,抹上一把,更白,我都怀疑他是面粉做的。 所以我爷爷想给我说亲的时候,那些小闺女,我一个都看不上。 你说你好端端的女孩子,比我表弟长得还不如,你还想嫁人,你干什么混的? 我表弟这才五岁了。等他长开,你们是不是要集体跳楼?反正也是要在红娘市场上失业的。 我姑姑也适时地给我找几个深宫嬷嬷,给我开窍。我看了几本书,听她们讲了很多知音故事,理论方面就很熟练了。 但是我隐隐有点不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安,失落,绝望,总之那段时间我很暴躁,满身负能量,经常把我表弟吓哭。我发现只有他吓cry,却始终牵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的时候,我才好过一点。我简直是要变态了。 后来,我们太学里有一对高年级生出柜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男的跟男的也可以啊,而且也可以做。 我脾气很快就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优等生了,冷冷的,非常完美,就对我表弟好,花痴们都喜欢死我了。可是我照顾我表弟又不是装给她们看的,神经病。我只是,单纯喜欢和我表弟一块儿玩,我想了很久,我喜欢的是小孩子那种全心全意的依恋。他跟小雏鸟似的,印随。他只认我,只相信我,只接受我的照顾和拥抱,不会背叛我。我知道我在别人面前很完美,但我同样也知道,即使我不那么完美,我表弟也不会离我而去。我所有光芒四射的优点和长处,我表弟他统统都不懂,统统看不到,他只是单单满心满眼看着我这个人,像是雏鸟看着破壳以来的第一片天空。所以我不会舍得他做那些诘屈聱牙的作业,也不会舍得他去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我希望他开开心心的,不要为任何事情犯难,难事有我,他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所以我表弟简直幸福到要死。 我也是。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好好养大,然后我们就结婚。反正他会绝食,没人拦得住我们。 所以我第一次梦遗的第二天,我就亲了他。那时候也不懂,我也小,不过我知道我这算是成年了,我亲亲我老婆又没事,我总要为将来做点训练什么的,否则我表弟以后怪我吻技不好,怎么办?我表弟很愿意跟我这样玩,他的嘴唇凉凉的贴着我,好像有小鱼儿在啄我,很软,很滑。 好死不死,又被我姑姑看见了。 这下她就发彪了,说我果然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让我离她儿子远远的。她这么说也这么做了,马上给我订了去楚国的飞机票,下午就把我送上了飞机,然后勒令我十年不许回来。我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把小枕的所有生活习惯写下来,交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却无心正事的好朋友,史八龙。我不知道小枕是怎么熬过我不在的那头几年。听说他天天哭,天天哭,几乎把眼睛都哭瞎了。后来哭得太多,脑袋晕晕乎乎的,就忘记为什么哭了。这个小迷糊,肯定是这样。 这期间,我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小枕十三岁生日,我远远看了他一眼,回去订了等身抱枕。 第二次,他上来调戏我,“你是哪家的美人啊?” 我毫不犹豫就把他上了。开玩笑,我哪有时间跟他废话,做了再说。 可是等我学成归来,小枕居然成亲了。我好不容易等死了他前妻,又名正言顺娶了他,他居然成天怀疑我不是真爱。 靠,自打他一出生,我哪天不是围着他转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喝大了,醒来就十点了,所以昨天没有更_(:3」∠)_ 第55章 我表哥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等他说完,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特别是他还摸摸我的头:“跟小孩子拉钩,最靠不住了,因为等他长大就会忘记,可我还记得。”我只能倒在他怀里装死。 他皱着眉头把我推起来,嚼着麦秆,“谁准你靠我的?” “诶?!” “快,趴下。你现在是监狱老大在牢里的性奴/隶。” “哦。” 我还没来得及解裤带,就有狱卒打开门来放我们回去。他一直盯着我们看着没完,满满的好奇:“那个……那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二位贵人啦……” “你就是这么做狱卒的么?”我表哥很生气,一巴掌把他打趴下,然后扒了他的工作服下来穿在身上。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帅翻我了。我就知道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扮演三进宫的监狱老大,就肯定要打翻狱卒越狱,不由得闪着星星眼。“表哥,钥匙在他腰上!” 我表哥点了下头,摘下来在腰带上扣好,然后把狱卒丢出去,关上了门。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我们好像还在门里嘛? 喂喂别忙着锁门啊!我们还在门里耶! 我表哥锁完门,转过身来。鞭子垂在皮靴旁,一晃一晃。 “跪下。” “诶?” 我表哥压低了帽檐,“反正都来了,一次性把监狱大哥の含冤小奴隶.avi以及狱卒监/禁y搞完吧。” “哦。” 我表哥往椅子上一倒,表示我可以给他口了。混蛋,我从来不给他口的好么!我是金口玉言、口衔天宪,我这么金贵的龙嘴,怎么可以给他当夜壶呢!最后我果然又噎住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表哥看我哭唧唧才知道认错。 我们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因为那个狱卒已经不见了,我觉得他应该听到了些什么。艾玛,真是丢面子丢到民间了,过段时间必定流言四起。我俩就赶紧回宫,这样,流言四起我们就可以当做听不到了。 不过即使别人都觉得我俩不学好,兄弟乱搞,我也觉得这次出宫好嗨森。我终于认识到我表尼桑那颗!水晶般的心了有木有!虽然他看上去腹黑又渣又不耐烦,其实他最萌了!么么哒! 于是我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朝我表尼桑发誓:“表尼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表尼桑表示他是相信我的,他相信我的理由有点怪:他要以身作则做我的表率,以免我又疑神疑鬼。他表示,像他这么好的男人,都要亲手帮我处理奏折了,还每天晚上巴巴等着交公粮,我怎么就会觉得他不爱我呢? 我这个时候就很聪明了,我说,“因为我只有表尼桑一个男人!我对男人的认识!不够深刻!我宣誓,我以后要加大学习力度,理论和实践两手抓,争取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和思想深度,为实现琴瑟和鸣而努力!” 我表哥庄严地站起来,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们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两人相会,回宫了。 我们回宫之后,短暂地度过了一段男盗男娼、奸夫淫夫的蜜月期,然后就特么!出大事儿了! 大事儿的起因是,有一天,袁大头突然冲进大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喊,“大舅子!大舅夫!不好了!公主她被妖怪抓走了!” 文武百官一时间议论纷纷,觉得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已经大到不忍卒睹的地步: 首先,采采是朕的妃子,可袁大头喊朕大舅子。 然后,这个这个大舅夫他妈是什么?很多老朽的官僚阶级连大姨妈都有点接受无能,这个大舅夫一下子就让他们觉得眼前一抹黑之感。真是堕落啊。 最后,为什么还有西游记乱入啊? 嗯……这里可是朝堂阿喂!大家正在谈论南水北调这种国计民生的东西阿喂! 文武百官纷纷表示只有扶额才能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了。 因为袁大头他相当机灵,在跟我牵小手、撒娇做贵妃、最后被我表哥丢得马煞人飞之后,果断转换目标,窃走了我的贵妃,既免了跟表哥争宠,又把他的头号劲敌除去,让我表哥瞬间对他好感度+max!后来他又乘热打铁,卑鄙地迎合我表哥,跟他一起骑马射箭喝烈酒,所以他不但可以从一位破城管一跃成为帝朝驸马爷,而且殿前行走参知政事统统no problem。此时,他这些日子的公关显露出强大的成效,我表哥非常果断地下令下朝,然后让他一个人慢慢说。 “公主她一直和我一起追查先后暴死的真相,昨天晚上!我收到她一条微信!说她有了重大线索。结果等到半夜,她就不见了!我们宫里的人说,她从冷宫回来,因为我上夜班嘛,亲自下厨帮我做了夜宵,然后就上床睡觉。接着宫女就听到她一直在和人说话,喊她姐姐什么的,她以为是闹鬼,很害怕,躲出门来叫人,但是等侍卫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采采被墙上漆黑游走的影子给掳走了!他们第一时间来叫我,我奔回去只拣到采采的绣鞋——你们看!” 他把绣鞋递给我表哥,我表哥严肃地跟我传看一下,作出结论,“你表妹脚真大。” 袁大头早已泣不成声,“我昨天想找你们可是你们没回来,这偌大的皇宫里我竟然一个能主事儿的都找不到……这是……这是肿么了……” 我和表哥心怀愧疚,我们昨晚在马车里搞了一发,后来累得随便在南宫城那边睡了。不过都知道那所谓的“墙上游移的影子”、还有伪装成“闹鬼的先后”是个什么东西,说起来这还是我表哥的创意呢。我们安抚了下袁大头,就把我大哥哥叫来。几日不见他是愈发春光满面,容光焕发,而且发型瞬间高端大气了几个档位,我表哥看到他第一眼就是问,“谁帮你梳的头发?” 大哥哥很星湖地说,“我男盆友啦。” 我表哥嗯了一声,让他把他男盆友介绍给我,“让你家那个,带带小枕,多学着点。”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他今天早上还在我帮他绾发的时候说过,我再这么扯他头皮,他不到三十岁就要开始秃头了。 大哥哥不好意思道,“大家都认识的,知根知底……” 我就比较委婉地告诉了我表哥,他的下属,朕的影卫,正在跟他的青梅竹马绿茶婊谈恋爱。我表哥消化了几秒钟,嘀咕了一声,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这一页就翻过了。嗷嗷嗷嗷他跟绿茶婊果然是清白的! “在民间的时候,我暗恋过大哥哥两个时辰……” “来人,把他拖下去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处决。” 嗷!窝果然是真爱!窝果然是!我扑上去吊在我表尼桑脖子上飞了一圈,把吓cry的大哥哥和袁大头请到一起,“所以,大哥哥你昨天为什么要抢了他的媳妇、我的二表妹、也就是采采公主呢?” 大哥哥表示他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推他一把,“别装啦,我们都知道你修习了高深的武功,可以变成一个影子行动,而且在法门寺扮成我前妻的鬼影不也是你么!” “可是昨天晚上……我一直跟亭林在一起啦。”大哥哥眼神漂移,神情娇羞。 我们都觉得有点诡异了。我表哥宣了顾亭林,他披头散发就上来了,一看就是最近有点纵欲过度,说起昨晚也是春风满面。最后我们还为此问了他们的邻居,昨晚果然也有他们向金吾卫投诉的记录,说那两个贱人又在*,他们还希望作为两人上司的我和我表哥可以替天行道,烧死这对奸夫淫夫。他不知道,我和我表哥,比他们更淫,更够荡。 所以事情就大条了,不是影卫,那是谁? 三天后,我接到一张字条。我平常接的都是国书,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收到字条,还以为我表哥又要玩放课后的自习室.avi,结果打开来是英文的,看不懂。我只好问我表哥咯。我表哥一看,表情一沉,“采采在匈奴人手里。” “诶?” “采采在匈奴人手里,他们说,我们以往都用公主和亲来代替贡赋。这次公主在他们手里,我们就可以直接交贡赋了。” “诶?不是匈奴人朝我们交贡赋么表尼桑!我记得卫大将军把他们赶到漠北已经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诶!” 表哥把纸条收起来,揉了揉我的头,“这是要打仗了呢。” 然后他突然奇怪起来,“为什么不是国书?这张字条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我想了想,“嗯……我、我在御花园吃下午茶,纸条丢到我脚下了。” 我表哥赶紧把我抱走。他让我以后不许去御花园,不对,不是不能去御花园,是没有他的地方都不可以去,他已经从很多古怪的地方觉得宫里不安全了。真皇帝想劫就劫,假皇帝来去自如,匈奴人还能掳走公主,纸条直接蹦到我脚下……不论他怎么建防火墙,就是阻挡不了这些万恶的触手,他做了个艰难却万分安全的决定—— 把我拴在他的裤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才木断更,存稿箱傲娇了 进入大结局倒计时啦~ 第56章 但是他拴得住我,拴不住匈奴人啊。匈奴人的奸细祸害不了朕的皇宫,他们就去皇宫外祸害。皇宫外一片承平,他们能祸害谁?! 尼玛我早该想到的…… 他们祸害我龙龙啊! 史八龙看起来黄暴冷艳,其实他内里是个特别怂特别孬十几二十年都不敢和我表白的宅男,我表哥为了制衡我的叔叔,把他的封地圈在我叔叔旁边,还是比较靠西的那一块儿,好了,匈奴人南下现在不打我叔叔了,他们打龙龙啊!尼玛龙龙才刚游荡到封地有木有,他差点在边境处被匈奴人抓去做帐子里的男人有木有! 我半夜三更惊坐起,收到龙龙一封信。通篇都是达斯卡达哟,“他们打过来惹!我的斥候!一直发现边境处有匈奴骑兵游荡,追上去驱逐他们,还会被坐在马背上的匈奴人射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貌似哪儿都有的样子,啊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呀!我睡在王宫里还听到远方响起了马头琴!——小枕你看不懂没关系,看完就将这封信交给大表哥。” 我扯扯表哥的腰带,表哥坐起来扫了一眼,拨了一千人去史八龙封地上。我觉得那不够啊,匈奴人都要打进来热,你就拨了一千人,那哪够塞牙缝的呀。我要跟他生气了。表尼桑比我气得还快,说我偏心史八龙,“平常的事不见你急的,只要是史八龙你就乱了分寸。” 我被他气cry了,匈奴人都到我们这儿来拉马头琴了,我能不乱了分寸么?!我想起来就害怕,他们可是会把人拖在马后头绕着骑圈圈的,sosad——而且尼玛龙龙都要被他们拖走了,我急一下多正常啊,“谁叫你自己老实啊,我母后叫你走你就走了,把我留给了龙龙,我跟他那么多年,当然要急一下的嘛。如果换做你,我也要急一下的嘛。” 我表尼桑怒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当初说走就走,丢下我没有照顾这件事,但是还是不小心说出口了。然后他还很怒另一桩事,“我被捉去了,你也就急一下么!那我跟史八龙,待遇怎么没两样?!” 他就那么小心眼地跟我冷战了。从前他都把我拴裤腰上,现在他把我拴背上,背靠背,眼不见为净,而且我想往东他就偏往西,我想上房他就偏去偷鸡。 如我所料,史八龙的信一天比一天更着急,连续不断地看下去简直就像是在看恐怖片,还是日更的。关键是,采采丢了这回事儿,传到我姑姑耳朵里了,我姑姑简直要把我表尼桑给掐死了。“你个小贱货!你就这么管后宫么!妃子一个接一个神秘死亡,背后有什么奥秘!” 于是这年头的宫斗都特么是探索·发现么! 我赶紧把我表哥弄到背后,自己跟我姑姑面对面,“姑姑,这是寻花侯,不是皇后……” 姑姑连我一起掐,“你们这对小贱人以为我不造么我不造么!要不是看你们男男内部消化没跟老娘抢男人,老娘早特么掐死你们这对死基佬了!现在快把我二闺女还回来还回来!”说着一边淌下两行清泪,一边拿着粉饼在泪水流经的地方补妆。 我表哥这下瞒不下去了:“送去匈奴王廷进行交涉的国书,都没有回应。” 姑姑大义凛然,“好好好,你们不想花这个钱赎回我闺女儿!那告诉匈奴人!公主,算什么!老娘我还是大长公主!把我女儿换回来!我带着金银绸缎,嫁过去!” 我和我表哥吃了一惊,都不知道哪个面对着她才好了。我表哥忙着给她顺毛,“万一你嫁过去,他们也不放过采采,怎么办?” “我们娘俩儿就奔跑在呼伦贝尔草原上了。”我姑姑哭唧唧道,“天朝也容不下我们这些女纸了,都被你们这群死基佬搞得乌烟瘴气,我们娘俩儿就找个套马的汉子,嫁了得了,省得在这儿受你们的鸟气,哪天被你们气死了!你们就高兴了!” “女纸的气性好大呀。”我表哥感叹。 我姑姑啪甩了他个耳光。 我表示做我们家的男人,这个是必修课,我表哥表示他了解,noproblem,继续游说我姑姑,“……我怀疑这些事,都不是匈奴人所为。匈奴与我朝邦交稳定了三十余年,匈奴王前不久还派来蹴鞠队来我朝参加大东亚杯蹴鞠赛,写来的国书亲切热情,显然是个坦荡磊落的汉子。如今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不像他的为人,更何况交涉国书屡屡没有回应,我怀疑那些国书都没有送到。再加之松王国土上游荡的匈奴人,没有一位斥候得见真容,是真匈奴人还是假匈奴人,说不准,万一只是有心之人假扮……我担心这背后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他在说什么?”姑姑问我。 “我有点听懂了!” 表尼桑赞扬地摸摸我的头。“总之这件事我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姑姑只好再等等,这几天就在家里缝嫁衣,要嫁给匈奴王去换回她的二女儿。“想不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轮得到逼嫁、替身这种梗啊!窝果然是主角!”姑姑缝着缝着就那么说。 我表尼桑虽说怀疑,但因为龙龙喊得太声嘶力竭,透过纸页都能看到他呐喊中颤抖的小舌头,于是我表尼桑只好做起了打仗的准备,调拨大兵开进龙龙的封地保护他。而且我是皇帝嘛,我有吉祥物提高士气的作用,我也被安排在大军中。我表尼桑给我围成了个铁桶,相信这样就会万无一失。他自己在大后方给我们找吃的,而且他要彻查皇宫中的奸细,等做完这些就打算来跟我们会师。 我带着大军前往松王封地,龙龙出城十里相迎,千言万语都还来不及说,就一起去看了一场蹴鞠赛。他说情势现在已经很不好了,“在这里的匈奴俱乐部全都撤走了,风声鹤唳。”我们就只能看国安了。 但是我没想到情势已经危及到这种程度!当天晚上,我刚躺下,尼玛他的王宫就烧起来了!外面到处都是铁蹄,有人高呼“走水了”,有人尖叫“蛮子打过来了”! 史八龙这种时候就发挥出多年太监总管的职业素养,他把我迅速打包起来,背在背上,夺门而出,在各种火光与刀光中左冲右突,找到一条狗也摸不着的王宫密道,逃了出来。他略微得意的说,皇宫也好,王宫也好,他搬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密道全摸熟,可以逃得更快。诶,我的龙龙,他就只有这点出息。不过跟我刚好凑一对。 我们逃出来了之后,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整个城池风平浪静,只有内宫冒烟,喊杀,龙龙就奇怪了,“那些匈奴人天上掉下来的啊?” “我感觉我们被骗了诶。”我穿着绸缎做的内衣,觉得凉飕飕的,蹲下来抱着缩好。 龙龙一头雾水:“把我们骗出来他们就能占领我松王殿下的王宫了?把我们骗出来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登上我的王座了么?呸!” “但是把你们骗出来,就可以抓你们了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然后一个黑色麻袋从天而降,我眼前一黑,就被人套起来了。 我又被人绑架了。 真吐艳。 这里黑不溜秋的,我到处摸摸,摸到了史八龙。他还晕着,不过呼吸很平稳,这下我就稍稍安心了,他们把我们关在一起,而且我们还没缺胳膊少腿。说起来,那个跟我们应和的声音真熟悉呀,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了呢。 不过灯光很快就亮了。我发现我这处囚室真是富丽堂皇啊,有kingsize的大床!有浴桶!还有各种y的道具!就是有好多铁栅栏,不让人出去,莫非把我抓来的人是我表尼桑么!除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会那么变态啊! 然后我一回头就看到了毛豆。 这是啥!这是相爱让人变得相像么! 不过他现在这个造型可真符合我的审美。尼玛他把头发都梳上去了,挽着玉簪,还穿得各种贵,脸上的嘲讽技能+max!真是!高贵冷艳的贵公子啊!气场都尼玛不对了! 毛豆他尼玛是认了干爹么,前后差异那么大! “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皇上道声再见呢。” 他悠悠扬扬地说。 尼玛一口雅言为何如此标准!都快赶上我了!你不是每天都话都说不临清的么! “那就不用说了嘛……我也不缺你一声再见。” 毛豆一脸“你真蠢”的表情,踱到铁栅栏外面,背着手,“我这次把皇上请来呢,是为了了皇上一笔夙愿。” “……我的什么夙愿?” 毛豆尖尖的下巴颏一抬,指了指史八龙,“他。” 我有什么夙愿跟史八龙有关么? ”我最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了。"毛豆很裱地笑起来啊!这尼玛是什么夙愿,随着他的笑,史八龙开始躁动了,他发情了!啊啊啊啊啊i 第57章 我跟我表哥,虽然从第一章开始,就一直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到现在,虽然看起来特别□无耻,但其实都特别清纯,因为我们除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几个字,什么都没有,比拉灯党洒脱,但是跟拉灯党一样无耻。但是现在我看着史八龙那张欲火焚烧的脸,我就吓cry了,尼玛他那么真实,那么细致,那烧红的眼睛,那热气腾腾的□……艾玛为什么会有细节啊,为什么我和龙龙的h,连画风都不一样了啊!我跟表尼桑,都没有这样子的! 我绝望了,我躺平了默默流眼泪,龙龙把我的脸掰过去,沙哑地说,“这么不情愿啊。” 我哭得更伤心了。我就是这样,爱哭有糖吃。 龙龙切了一声,抱着我蹭蹭,然后亲了我一口,好像在吃糖。 “其实在藻也不会介意的。”他一边亲我,一边用那双淡茶色的眼睛蛊惑我。 “可是我没有被表尼桑之外的人抱过……我不要……” “我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不是一直一起睡,一起洗澡么?” 史八龙解我扣子,缓慢又充满色气地舔我的颈侧和耳背。我吓得不敢动,只敢瞎抽抽,我也不敢直接告诉史八龙,除了我表尼桑,我觉得其他人都有点脏脏的……虽然我知道史八龙很干净……但就是会恶心啊。这事儿我没敢告诉他。但是他碰我,我真是不舒服。 史八龙把我按过去了。他骑了上来。他说话已经变成了gv里墨镜小攻那种低低的、亚萨西的声音的,这里疼不疼,那里舒服不舒服,还有一句不停重复的,“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么?” 我被他摸得头晕晕的,史八龙简直有八只手,我根本摸不过来。但是我还是老实跟他说,“这样大表哥就落单了,我不想他一个人。他一个人也会找我们3p的。” “那就让他来3p好了。” “我……我们3p的话,我也大概要冷落你的。” 史八龙的动作停下了,我感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溅在我背上。他解开了我的束带,然后亲亲我的发顶。 他就这么顺势射在了我背上。 艾玛,真是太猥琐了。他在我后面自撸,还不如上了我,艾玛。 这个时候毛豆已经不见了。他走的时候让我们好好玩玩,反正那个春药下在蜡烛里头,史八龙会一直嗨到要死。但是我就不一样了,他貌似给我下了什么解药,所以我就无感。他反正就希望我非常清醒地跟我的好基友乱搞。“我不欺负你,我也不找旁人轮你,我找的可是你们自己人。寻花侯知道的时候想必就不会发怒,只会伤心吧。”他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连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表明他自己是大boss。 龙龙最终还是没对我做什么。他就是把我脱光了抱抱,然后每时每刻对着我自撸,撸到肾虚。艾玛,真毁形象,我就是曾经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了。虽然我很感激他,但他太猥琐了,不忍卒睹。我老实跟龙龙说了,他简直特么当场就要上了我。但我知道他也是凶凶我,他是不会真动手的。我们是没什么可能的啦。 我以前也觉得这句话有点武断,不过,我遇到我大表哥就懂了。如果我跟龙龙在一起,我也大概会跟小时候一样,要每天哭,每天哭,哭得把他忘记了,才能好过一点。但是我现在年纪大了,再这么来一次就要脑残了。大表哥真是深深地在我的脑海里呀他就是我的记忆本身。我脚的我忘记过他一次,我做不到第二次,这样他多冤屈啊。 我以前觉得跟一个人一起过几十年很难的。但是大表哥说,难的事情我都不用管,交给他好了,我就觉得事情简单多了。我只要在他怀里做我的李小枕,以卖萌为生,就可以了。如果换做其他人,我都没发无忧无虑地卖萌了,因为我会多一件一辈子都丢不掉的心事,一个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就是那个人嘛。 龙龙就觉得他好委屈啊。他不发情把jy撸的到处都是的时候,会把手洗干净,来抱抱我,“明明陪你一起长大的是我啊。” 我说你明显不太愿意管我啊,“你都关起门来在写小黄书。虽然在一起,但总觉得你好不耐烦啊,觉得我很蠢。但是我表尼桑就不是这样,我很蠢他会骂我,会帮我改,改不了就会忍着我了,他不会不耐烦。” 龙龙果然露出很不耐烦地表情,“因为我以为我们有一辈子啊。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然后又看着我变得呆呆的了。 是啊,是他先把我放走的。但是我表尼桑就不会做这种事。他无时不刻不看着我,把我看得很死,虽然看起来很不耐烦,其实最有耐心啦,有时候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就觉得似乎一辈子对他来说还太短了。 “你是不如我大哥的。” 龙龙也低头了。“我是不如在藻的。” 因为我们日夜装得很□,毛豆就觉得我们已经xxoo无数遍了。其实史八龙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夫,而且我表哥也不care我是不是完璧之身——开玩笑我都是二婚人夫了。但我们就是很默契地没有乱搞。主要是乱搞过后的责任比较巨大,我脚的我跟史八龙没什么可能了,那就不要乱搞了嘛,就是这样。史八龙现在也反思自己当年做的不够好,不敢要求我做慰安妇了,自己很可怜地在那里撸,毛豆来了我才配合着吼几嗓子。 毛豆就哼哼,“这样下去,马上就该怀上了吧。” 什么?! 怀上了?! 蛇精病,怀你妈逼。我老婆都没怀上过。 毛豆又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说他给我吃了能怀上的药,“包治不孕不育。” “你哪个电线杆上看来的?” 毛豆一挑眉,“是西天灵佛处求来的,特意进贡给皇上。两人打一炮,也没什么,但是包子都有了,封个贵妃总是免不了的吧,到时候又没有旁的子嗣,大约就要立下太子了。” 什么? ”有小孩就分不开7。w,,”他得意地点点头,走了。艾玛这蛇精病。 第58章 被带来关着的第四天下午,我因为食物中毒上吐下泻了一小下下,很让毛豆兴奋,他觉得我尼玛是怀上了,怀上了!请来大夫给我诊治。我都知道这是瞎扯,有那么快的么,但是毛豆觉得既然尼玛都生子文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结果当然是我食物中毒。当时,毛豆怏怏而归,还随手甩了我一耳光,但是那个医生,我却觉得有点面熟。他看我的眼神也十分古怪。 当晚,史八龙撸得晕过去的时候,就有一伙我不认识的人开门进来,笑嘻嘻地把我带出去,里面没有毛豆。我再一次踏入庭院的时候,发现月光如水,照得古旧的王宫一片安宁。这尼玛居然也是个王宫啊,这是哪儿的王宫?我不知道,我们中华文明的王宫,在时间的横断面上都长一个模样,一点辨识度都没有。 但当我被带入大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谁的王宫了。 我看到我的叔叔,靠山王。 我们皇室的男人,都不可能长得太丑,因为我们有漂亮妈妈,漂亮奶奶,漂亮祖奶奶,即使我们的太祖长得挫得不能更挫,这么多美女的基因也把我们这条血脉拯救回来了。所以我叔叔,长得当然也很是英俊。 但是他气质比较猥琐,比较阴沉,所以看上去让人不那么舒服了。更别提他前些日子,都要打进帝都来杀我表哥,我可不相信他说得“亲君侧”真的是为我好,我觉得他是居心叵测。现在我就更加确信了。不管他与毛豆什么关系,他手下的毛豆总归是把我给逮到他面前了。这算什么?我可是皇帝,面子都没有,当即一抖袖子就要发龙威。 结果我叔叔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抱在了怀里! 这是什么神展开! 不是那种礼节性的拥抱!是把我整个抱起来了!艾玛!我双脚都离地了! 然后!他居然!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mua 他真的是我那个很凶的皇叔么!从小看到他,我都要哭的!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太怨恨了,炒鸡凶的! 但是他现在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抱我,揉我的头发,用胡渣青青的脸亲我,我hold不住啊!靠山王你大boss的属性到哪里去了! 总之他把着我的腰把我放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软掉了!我那个很凶的叔叔,笑意吟吟地看着我,要不是我跟他差一个辈分,尼玛这眼神就是j□j裸的犯淫。 我勉强收拾收拾龙威,“皇叔这是……” “吃过了没?”我叔叔说话声音哑哑的。 我的龙威果然是没有了,“……吃的不好,拉肚子了。” “都是那个混账!”我叔叔拉着我的袖子带我往宫里走,“小枕的寝宫已经都安排好了。今天肚子不舒服,就喝一点稀粥吧,等身体好起来,叔叔再准备一顿大餐,犒劳犒劳你怎么样?” 我有点奇怪了,不过也是,我这个等第的俘虏,当然就是要这种等第的j□j规格,“那……那史八龙呢?” “史公公晕过去了。”我叔叔的脸色刹那变得不那么好看。 对啊,一个公公,尼玛撸晕了,那对正常人的打击,是比较大。 不过我叔叔一脸吃醋的表情是闹哪样,啊?他这个表情,我是很懂的,就是我表哥提到史八龙嘛!我瞬间就,警戒+max!哦尼玛,我圈已经乱成这样子了,我叔叔这种老龄重婚男中年,还要横插一脚,雅蠛蝶 等他带我回到王宫里安顿好,他还迟迟不肯走,握着我的手,眼睛眯花眼笑的,问我有没有吃饱,这里的装修好不好,这几年在宫里待得怎么样,想不想娶n房媳妇什么的。眼看夜越来越深了,我好害怕呀,我从来没有应对职场猥亵的经验,唯一一个皮蛋,他还小,只有七岁,我可以跑得比他快。但是我叔叔,我都要哭了,他那么毛手毛脚的,还是这个王宫的王,体格一看就是攻,完全没办法了,早知道我宁愿留下来照顾撸晕了的史八龙,体现我的兄弟爱,艸。 关键时刻,毛豆他居然!英雄救美了! 其实他只是突然从殿外扑进来,滚倒在地,“父王……儿臣听说……”他有点悲切又有点咬牙切齿地看了我一眼,“此事,儿臣确实不知。” 哦尼玛,毛豆居然是我堂哥!艸! 我记起来了!我的确有个堂哥,叫李卯,小名李小毛。但是我多少堂兄弟,我怎么记得清!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都跟我搭对,一眼望去,全是一家人:我叫李贞,小名李小枕,由此推类。所以我们老一辈这名字都是怎么取的呀!贱名好养活么!还是告诉我们关键时刻卖萌比较重要? 我叔叔气得站起来,背着手绕他一圈,然后踹了他一脚,把跪在地上的毛豆给踹翻了,哼了一声,傲娇地走了。我房里的宫仆也鱼贯而出。毛豆以无比复杂的小眼神瞟了我一眼,气急败坏地是追了上去,“父王!父王!” 我当晚总算睡了个好觉。啊,这床跟我在昭德殿里的那张好像啊,好喜欢,软软的,又暖和。 不过这到底是发生了啥? 感觉我是被毛豆套来的,毛豆是想拆散我和我大表哥,而我叔父不知道。 不过看起来毛豆挺怕我叔父的,而且我叔父身板硬朗,很有龙威,若不是事情有个苗头,毛豆也不敢套我呀,我谁啊,我可是当今圣上! 嗯……总感觉他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不过我收回前一句话:我不但能勾引我表哥,我貌似还能勾引我叔父?! 啧啧,真是兽叔。 第二天我就和史八龙顺利会师了。他就好像大醉一场醒来,头发蓬乱,双眼血丝,头痛欲裂,精疲力竭,精尽人亡。他说他从前刚做了我的太监,大家喊他史公公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众人面前撸撸,表示他有,而且得很,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却觉得不那么好,特别是当众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撸晕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一个纯爷们的心了呢?史八龙觉得他的形象却特么毁了,恨上了毛豆。 我叔父对我们俩很是礼遇,每天春花秋月,陪我一起玩,不得不说我叔父比我表哥能玩多了,我们果然是一家人,我过得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史八龙在的缘故,虽然我叔父还是以一种让我汗毛倒数的炙热眼神看着我,但再也没有对我动手动脚过,这让我安心一些。毛豆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经常被我叔父骂,他可想撺掇叔父把我和史八龙捏一块,经常说假心假意地说我和史八龙感情好,是一对,是真爱,但是他一说,我叔父就要打他了。 史八龙明明知道毛豆为什么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被引诱,去应和他,我叔父连他一块儿打,他之后就不敢表现出对我有肖想了。 艾玛,如果不考虑我叔父是怀着何等的心思,把我妥妥地保护起来,他还是个不错的长辈。 但就是一点,他不让我们和外界通消息。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表哥了。我表哥正在准备和匈奴打仗,把我送到了最前线,然后我现在和史八龙一起丢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觉得我们死了,还是觉得我们私奔了。哪个都不好,我表哥现在一定!心如刀绞! 艾玛我好想去安慰他呀。但是我叔父一脸,“诶,这里是桃花源,今生过往好比前世了,不用去想它了。” 呸,我能不想么,那是我表哥! 而且古话说的好,不想做皇帝的王爷,不是好王爷。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叔父在想什么,他就是想做皇帝呗。他虽然对我好,可也是为了对付我表哥呐。我虽然不爱江山,但是我爱美人!美人守江山,我就不能做猪队友! 我和史八龙商量了一下,想逃粗去。可是史八龙看到这么多守卫,就认怂了,他说要从长计议。一般如果你的队友开始说这句话,你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或者是不是被策反了。史八龙听说之后狂怒,“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我被他这么凶,我也很不爽,要嘟嘴,“你都已经准备好要做我叔父的驸马爷了。” “你叔父有女儿么?!” “别装不懂了!你成天在背后说我是公主傻妈,虽然现在我叔叔还不答应你,看不上你,但是我们久居深宫,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所以最后肯定是你高高兴兴地做驸马爷,别以为我不晓得。烧饭那大妈都管我们叫一对呢,你果然是宣传部出身的。” 史八龙被我戳穿,又羞又怒,都不要理睬我了。我孤立无援,想我表哥都只能咬被子,艾玛。我多盼望着这一次毛豆也能帮我一把,他上次不就把我放出宫了么,他这次能不能也放狗咬我呀?!他已经恨我恨到一定境界了,他是我叔父的小妾生的,我叔父不把他当回事儿,但是对我很好。他看到我眼睛就要出血。不过大概是迫于我叔父的淫威,不论我怎么挑衅,他这次就是按兵不动。 正当我要绝望的时候,我居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是我表妹!采采! 第59章 采采出现的时候真是爆了,她身穿紧身皮衣,手握一柄长弓,身边跟着一个橡皮泥一样的黑影。尼玛她哪里还是采采,她整一个寒冰射手啊。果然是adc的血统。我姑姑她全家都是战斗种族。 我问采采,你这是什么打扮。 她认真道,“在对手的地盘上难道不应该是这种打扮么?!难道像你么,就这样穿起了公主服,羞耻!一点下限都没有!” 我羞臊无地,指绕衣摆捏了捏我的百褶裙。采采冲进殿中把长弓一拍,牛饮一通,“快跟我闯出去吧。我是来救你们的!” 我就有点奇怪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采采长吁短叹:“我是被这个橡皮泥掳来的啊!那天我在冷宫里,他突然就把我抱起来,掳走了!”她指了指墙上游移的影子。墙上的影子风骚地奔跑起来,在大殿四周欢脱地游移。 我觉得那也应该是一位影武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练了这种神功的人,人都不要做了,喜欢做黑漆漆的影子,比如说这位,再比如说我的影卫。大概有一种猥琐的快感吧。 “后来呢?”我问采采。 采采风骚地一捋秀发,“后来?我现在就跟他结婚了。快出来,给二表哥看看你的脸。” 那小伙子从墙上出来,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朝我问好。采采又是一挥手,“回去吧。”他就又贴到墙上去做他的橡皮泥了。 我艸,“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呀表妹。袁大头怎么办?” “是第三十三个。”采采风骚地一捋秀发,“我是公主嘛,我不是生来就该有二十多个驸马?” “不是诶。” 采采拿箭指着我。 “二十多个哪儿能体现你的魅力。起码要四十个!” 我们贫完了,想起来很重要的东西。那天采采明明和袁大头说他收到采采的短信,说她有重大线索,然后她就被绑架了,有关系么? 采采泪流满面地告诉我,“有!我告诉你你造么,我姐姐她死得好冤枉!她被你关进冷宫里的时候,怀孕了!” “wtf!” 晴天一个霹雳,我先是!愣在原地!然后往后退两步,撞着了桌角!史八龙赶紧上前扶住我,我转身埋进他的胸膛。 我曾经很快就要做父皇了么!诶嘛!我居然很快就要做父皇了么!但是我生生地,把这一切幸福,给掐断了!我把我的乔乔,关进冷宫,让她一尸两命,孤儿寡母地走了……然后我就!变成了个gay,我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跟我表哥!果然是被诅咒的、该烧死的同性恋! “不是你的。”史八龙紧紧搂着我,摸摸我的头发。 “wtf!” “这次……还是我的……”史八龙眼中带泪,恨铁不成钢,“小枕,你怎么可能让女人怀孕呢。” 艾玛,我突然觉得好多了是闹哪样。简直是被拯救了有没有!否则这沉重的负罪感让我和表尼桑如何he? 但是采采她不依了,“怎么会是你的!” 史八龙大义凛然把我拦在身后,“有什么怨气,都朝着我来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乔乔花千万金求子不得,而且又不性福,终日郁郁寡欢,一眼望去就是怀着春心亟待出墙的少妇。我就借机引诱了她。” “wtf!喂喂那个不性福不要说出来好么!” 史八龙回头看我一眼,“我当时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费尽心机把她赶入冷宫,只要有机会都要试一试,而姘夫这个角色,派谁过去都做不好,万一被乔乔策反,倒打一耙,后患无穷,所以我只好亲自出马。我就是如此不择手段!谁跟小枕睡,我就睡了谁——还可以间接闻到小枕的味道要你们跟小枕睡!要你们跟小枕睡!小枕是我的,么么哒!” 采采一脸wtf。 我也有点心惊肉跳,“那我这绿帽子戴到我表哥为止……是不是……” 史八龙呸了一声,“他diao大,我艸不过他。” “你们艸过?!” 史八龙一脸饮恨江湖:“这用艸么?一起上厕所掏出来不就完了么?” 于是我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我表哥,和史八龙,目露杀气,缓缓相对挪步,脚下的步履渐成一个太极。他们如同草原上争夺领地的雄狮,怒目而视,威风凛凛,是真正的高手过招,一不小心就有在男厕所里被艸翻的危险,所以他们剑拔弩张地互相拉开裤链,掏出大鸟,尽可能用尺寸威慑对方。 据史八龙说战况还要更激烈一点。因为粗大是需要撸的,撸是需要sexsymble的,而他们的sexsymble都是我,所以当天男厕所里就充满着各种各样对我的意淫,堪称是史八龙和虞在藻两人十几二十年来意淫的回忆录,包括各种体位各种y各种想要的反应。史八龙说了,如果比较言语的淫/乱和细节的猥琐,我表尼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他可是写小黄书的嘞!只可惜表尼桑一出生,就自带加成,武力值就比较高,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他们就撸完一发,打了个平手,各自引退,打算来日再战。但他后来意识到这是战略层面的失误,他对我的各种假象y,最后都成为我表尼桑履行实践的无尽源泉,造成了我的夜生活无比丰富。 史八龙唉声叹气,我感叹造化弄人,我只能对他么么哒。直到采采又骂“wtf”,我们才把话题扯回来。 我的乔乔,怀着史八龙的孽种,被杀掉了。所以为什么?谁干的? “这个我不造诶。我只是找到我姐姐藏日记的地方而已。” “诶?有空回去看看。” “别看,充满了对18cm的热爱。” “wtf!” “不过既然能把采采光天化日带出宫来,那要杀掉冷宫废后,也很容易的吧。”史八龙突然说。 “你是说……我叔父?” 史八龙回头看采采的新男盆友,他已经偷摸溜到了门口。 “尼玛是你么!是你么!”我撸起袖子冲上去狂扁一通。乔乔即使不是我的皇后,也是我的妹妹!即使怀的不是我的娃,那怀的也是我的外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他居然敢!一尸两命! “不是我啦。”黑影没办法地溜到窗框上做好,“大舅子我跟你说,这个啦,的确是大王的亲卫部队做的。听说皇后娘娘怀孕了,就奉命把她做掉。” “马萨嘎,果然是为了皇位么!果然是觉得我李小枕没有后嗣,就由得他乱来么!” 黑影挠了挠头,“也不是啦……怎么说呢,大王是觉得,乔乔公主不够好,配不上皇上。他原先不就每年物色美人上京给皇上侍寝么,就是想选一个合皇上心意的温柔女纸给皇上做正宫。后来得知皇后有喜了,就感到不能再任由她做大啦,所以就做掉了。” “wtf!” 为什么我的叔父远在千里之外居然会这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我娶个皇后与你何干啊!我挺喜欢乔乔的呀! 0hno!这躲在暗处伺机而发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个什么情节?!叔父为何如此丧病!请听下回分解。 第60章 “你管他干嘛,你还想留下来跟他一辈子么?”我表妹拿箭垂着地下,跟我们说快走,一副谁挡路爆谁头的模样。我心想也是诶,我叔父丧病,让他丧啊,有本事打我表尼桑去啊我李小枕,反正是什么都不管的!我就空着手往外跑了。 史八龙拦住了我,“等等。采采,你被掳来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你们既然那么能耐,从前怎么不跑?” 采采涨红了脸:“没跑掉啊魂淡!不要说出来!”原来表妹她进宫之后,成功勾引并策反了看管她的影武者小哥,但是一时没跑掉,叔叔断定她还在宫里,从此加强警戒,他们就成天在宫里窜来窜去找东西吃,做这深宫里的隐形人,伺机逃跑。 “有几次差点成功了!”她可骄傲地说。 “但是有几次差点被抓住了。”史八龙讽刺她。他智商上线的时候就特别冷静周详,“逃跑这个事情,我有经验。你们听着,我没办法把小枕的安全交给你们这些准备不充足的人。小枕的对手,他皇叔,看起来是个变态,若是逃跑被抓,小枕会遭受到更严重的虐待。” “那你想怎样!等表哥跟你在这里生了孩子,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再逃出去么!” “我不要,”我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要哭唧唧地拽史八龙的袖子,“我要表尼桑。” 史八龙烦死了,“让我想一想好么!我也不想关在这里,驸马有什么好做的,哼,我才看不上,我要去做松王!坐拥三千美人!” 我也知道因为我立场坚定,毫不动摇,不准他名花松土,史八龙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再作。史八龙就跟那坨橡皮泥一样的影子去商量逃跑的事宜了。 想不到,我还没来得及逃跑,我表哥就来了!我表哥作为辅政大臣,找上我叔父的王宫来了!他说要打仗,说是上门来收钱的,特别不受人欢迎!我叔父都不想请他吃饭了。然后我表哥就很款爷地拉来上百头牛!上百头羊!几十个御厨!在他的宫殿里设宴款待他!尼玛如果我是我叔父,第一道大菜就砍了我表哥清蒸。但是我叔父不是我呀!我砍我表哥,他会觉得我可爱,会觉得我可爱他了,都学会管他了;我叔父砍我表哥,被我表哥掐也掐死了,我表哥他!就是这么! 但是这些都是从采采和那个黑影那里听来的。他们俩轮流前殿后宫地跑,给我们传消息,我和史八龙在这种情况下,都被牢牢看管起来,叔父把我们交给了毛豆,毛豆二话不说,把我们关进了那间牢里。 采采和影武者,他们也只有远远的看的份,要不就是偷听宫女嚼舌头,也无法靠近我表哥,告诉他我们在这里,所以我们就悲剧了!我们都知道表哥是来找我们的;表哥也知道我们大概是在这里;可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那岂不是!很虐! 更虐的是,尼玛采采听到御厨房刷锅的说,毛豆那个贱人要给我表尼桑下j□j啊!这尼玛还了得,我表尼桑的贞操就保不住了呀!毛豆他想我表尼桑,想得菊花都怒放了整个夏天,那是如何得如狼似虎,我每天交皇粮的表尼桑肯定要被他榨干了。这个消息据说很准确,是御厨房刷锅的听端盘的说的,端盘的又是听殿前带刀侍卫说的,带刀侍卫又是听跳舞的宫女说的,那个宫女是毛豆他奶妈的邻居的外甥女,有超级高的可信度,我被困笼中,真是心急如焚。 这种时候,黑影作为很想做本朝驸马的男人,为了巴结我这个二表哥,突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忠心。他说既然如此,毛豆今天就必定会去我表尼桑的床上!那要不就把毛豆骗来打晕,然后换成我! 这还有什么话说!我当即躺倒,捂着肚子大叫,说我有胎动,毛豆就兴高采烈地来了。毛豆先是热烈祝贺了史八龙,然后对我冷嘲热讽,让我早点放过我表尼桑,居然还想踢我!史八龙把他推开,来抱我,我把史八龙推开,充分扮演了一个被命运戏弄了的小受受。“你做这事!就不怕我叔叔知道么!” 毛豆思忖了下,把下人都遣散,然后得意洋洋地说,“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怕什么,父王就是杀了史八龙,也抹杀不了你通奸的事实,而且还有好大一个物证呢,以后寻花侯日日夜夜都要看见,日日夜夜都要膈应,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留住人。”他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笑起来,。黑影从背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问我要勒死么,我说等等,把他勒没气了是便宜他,勒晕吧。勒晕了之后,我们从毛豆腰上找到钥匙,把他锁进去,把我们放出来。我们商量了一下,龙龙之前说的很对,万一我找表尼桑的计划失败了的话,我们最好不要暴露曾经想要逃走的企图,但我们现在已经把毛豆打晕了,怎么办捏? 史八龙智商又上线了,“靠山王只是把我们交给毛豆看管,看得出来他挺疼你的,毛豆却把我们下大狱,这种事情要是被靠山王晓得,毛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这样,你们去找在藻,我回寝宫,如果你没碰到在藻,你就回宫,我们就当做今天晚上一直禁足,没有出过殿门一步,到时候毛豆为什么在监狱里,哼,谁知道?!难不成是我们给他关进去的么,血口喷人!我们明明这么乖巧,都没想逃!” 我艸,龙龙真是踩着宫妃血淋淋的尸体一直伴在朕身边的人,朕已经透过他看到我泱泱五千年宫斗文明的智慧结晶了。 于是我套上了毛豆的衣服,蒙着脸,出门了。我跟他身量差不多,哭唧唧小娘炮和哭唧唧小碧池,身形能差到哪里去。他的下人们看到我,我就咳嗽,然后勒紧狐裘,窜上了马车。尼玛这哪里是马车,这整一个鸾凤春恩车!装修得那么娘的好么!我吃了j□j的表尼桑完全把持不住就要在这车里交皇粮的节奏! 他们问我去哪里,我柔弱道,“诶,按照原计划吧。” 结果尼玛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处废宫中!这个废宫中住着的人,不是表尼桑,而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假黄桑!我艸我就知道这事儿也肯定有他插一脚,否则一个假货居然被绑着还能逃?! 我撩着车帘,假黄桑刚好在底下对上我的目光,然后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叫起来,“车上坐着的是谁!”尼玛我这还给他人做,当即柔弱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他还在大喊:“车上的人不是主子!” 我就让手下那几个彪形大汉把他扔我寝宫里,陪史八龙去。一个计划在我脑海中渐渐成型了。我突然觉得我即使见不到表尼桑也没事,我就这样出宫就可以啦。但是谁叫他马上就要把持不住了呢…… 我当即开车开到他下脚的宫殿,我表尼桑刚刚被人运进去,大哥哥还带着人拦我的车。我热泪盈眶,让他帮我摘了大氅,管好门,脚下生风地冲进殿中,结果一进门,就被人给掐了! 嗷嗷嗷我表尼桑已经发情了!他双手掐着我的脖子,热气喷在我后颈上,我腰都软了!我表尼桑的味道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啊……但是他为毛那么凶残?! “怎么又是你?”他恶狠狠地说。 “你还想是谁……”我断断续续地说。 我说完,他手一松,我就跌在他的脚上,艾玛,咳死我了。我表尼桑大梦初醒地蹲下来,看看我的脸,“小枕?” 吐艳还能是谁啦! 我表哥一脸好委屈啊,”刚以为是毛豆,你穿着他的衣服;然后以为是那个假皇帝,阴魂不散。”然后他就把我抱过去楼在怀里,好长一段时间只是亲亲我的头发,亲亲我的脸,隔一段时间就盯着我看两三秒钟,看完了就用他的头脸不停磨蹭我,州象一只撒娇的大狗,硬是要在我身上留下气昧,好棒好痒!再然后果然就是迫不及待啪啪啪了!我们都没来得及走到床边,就就地征收了皇粮!我表哥各种丧病,他平时都很高冷的,啪啪啪也很高冷,眯着眼睛哼哪两声算是抢井而二乙7伯婆熟全布里妖包灿习川包袖伞啥的任会爪己但中立包灿=它三去平应全 第61章 鉴于我表哥他发情比较久,早上起来还要抱着我嗯啊嗯啊嗯,这就直接导致我们人生中最大一次玩脱。等他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我后面“啵”得一声起瓶塞之后,我们就发觉,我们被解除武装了。 所以我表哥他来救我也没有用了,我叔父索性连我表哥一起劫持了过来。这下行了,我们整个皇宫都特么要被他搬过来了。现在有多少人了,啊!我,表尼桑,史八龙,采采,这特么跟我们在宫里有什么区别! 我们心事重重地在八仙桌四面坐下,我表尼桑严肃的目光一一转过我的脸,一看就是肚子里又冒坏水了。果然,他思忖了几秒钟,说—— “事已至此,我们坐在这里束手待毙,是万万不能的。” 我们纷纷附和,说他所言极是。 我表哥就差人把麻将呈上来。 然后我们就愉快地搓了一整天麻将。 这尼玛跟宫里面有什么区别! 对我们果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对我表尼桑很有。 当天晚上,他要跟我一起睡下的时候,我叔父终于处理好我们带来的近卫军,气冲冲地冲进了我的寝殿,居然要把我表哥劁掉!他居然要我表尼桑劁掉!不过…… “表尼桑,劁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怎么念啊?” “qiao悄,第一声。这个字的意思是,用火头固定于一点加热使动物□麻木并凝血施行外科去势手术。比如说,劁猪。”我表尼桑瞪着死鱼眼耐心并且工整地背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叔父居然要把我表尼桑劁掉! 史八龙在一边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劁得好!以后跟我一起做太监!” “你是太监么?”我表哥嗤笑。 “我是啊!”史八龙说得天经地义,文静毓秀。 “那劁得再干净些才好,我看你还是时不时会发情。” 我叔父大手一挥,“我管你们是不是太监啊,混账!都拖下去劁掉!” “别这样!”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拽着我叔父的袍脚,看他们进来拖我表尼桑,又扑过去拽我表尼桑的袍脚,我简直是悲情的小燕子有木有!我两头奔忙两头拉扯,头都要晕了!这样尼玛还能不能he了,我只能尽我所能,想到一句最悲情最无奈最引人同情的话,来扮演一个无助的小受,“叔叔!你这是逼、逼我把表尼桑含在嘴里么!” 我叔叔一愣,当场抽刀就要把我表哥剁了。啊啊啊啊啊这一刀下去还了得! 我当机立断!就把眼睛蒙住! 然后我就听见宫殿里跑跑追追叮叮当当的声音啦。还好我表尼桑武功高,吓cry……不过看他在梁间上蹿下跳真是有够惊心动魄的,他每次都是堪堪避过刀锋,很危险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的啦,要不是因为这个是我叔父,他当场就要反切了,他现在就是为了给我面子,逗他玩儿不过我叔父貌似越来越生气的样子,艾玛,吓死我了,差点下半身的幸福就木有了。 最后我表尼桑破窗而去,又成为了这深宫中的另一名游侠,神出鬼没,要创造一些耸人听闻的深宫奇案。一直得意洋洋的史八龙跟我叔父一样远眺着我表哥离去的方向,发出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然后一转头对上了叔父的眼神。 他们对视了三秒钟,史八龙飞也似地跑走了,“我真的是个太监监监监监监监监监——” 我叔父恨铁不成钢地诶了一声,把我从地上拣起来拍拍,“怎么尽招男人呢?” “我也招女人的,但是她死掉了。”我大着胆子说,不知为何还有点不太好意思讲。我们讲的真的是他杀掉我大老婆乔乔的事情么?为毛我会脸红红的烫烫的好像等待挨骂的小孩子呢? 我叔父又唉了一声,摸摸我的头,“我的妹子,我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她的小孩,自然是配不上你的。而且近亲结婚,生出来都是傻子。”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了。 “那些男人也一样,放心,有叔叔在,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毫毛。”他像赶小鸭子一样把我赶上床,看我钻进被子里,轻轻给我把被窝掖好,严严实实的。我想到我又只能一个人睡觉了,就要哭,他也很温柔地把我的眼泪擦掉了。 我觉得我叔叔对我挺好的,好的我都可以原谅他任何事情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缘由。因为第二天一起来,我就看到毛豆阴森森地站在我面前。他在牢里呆了一整天才被放出来,又不敢声张,脸色很不好。我刚要嘲笑他,就看见他的手下抽出十来把明晃晃的刀,搁在我面前,我当即就不好了,这是闹哪样。毛豆说了句“走”,就让他们把我绑走。他待我上了那辆鸾凤春恩车,然后很快把叔叔的王宫抛在了后头。 “你要把朕带去哪里啊!朕可是皇上啊喂!” 毛豆清脆地给我一耳光,我一愣,他又给了我一耳光,他的表情别提有多暗爽了,“我知道,皇上。还有什么话要说赶快说,你以后也没机会开口了。” 我们的车一路穿越了城镇,驶向荒郊野岭,眼看越走越荒僻,我也慌得要咬手指甲了。这尼玛他是犯了什么神经突然要对我下手?!等等等等,表尼桑好像教过我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机智地脱离险情……他怎么说来着?是叫救命,还是脱掉高跟鞋……艾玛记不清了,我也没穿高跟鞋啊…… 毛豆看着我,一脸你好蠢,我总算不去想它了,算了,跟着感觉走。“那我能不能问一些问题啊。” “问。”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 “是。” “你怎么现在这么高冷?” “滚。” “诶……我想知道那个假皇帝是怎么回事诶,他跟你一伙么?” 毛豆居然在奇怪的地方变得坦率起来了呢,“是。我父王本来也不是特别想做皇帝,因为现在做皇帝的是你。但是后来有了个虞在藻,我父王就预料到江山不稳,想从你手中把皇位收回来,我就帮他物色来一个身量音色与你差不多的人,送他去高丽整容,然后把你掉包,本来是想等稳住虞在藻之后,让假皇帝招我父王进京做辅政大臣,再带着寻花侯去民间玩物丧志。结果……” “结果?” 毛豆露出了凄楚的表情,“一遇在藻误终生……对!我死也不许那个小贱人碰在藻!那个小贱人胆敢勾引在藻,我就在冷宫关了他大半年!” 哦尼玛,勾引我表尼桑不就是那个假皇帝的职责之所在么!工作时间请不要代入私人感情可以么!“然后你借机扮成乞丐留在帝都接近我……不太对耶,你怎么不把我绑走?” 毛豆脸一沉,“本来是要把你绑回来的,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让你踏进王宫一步。你还不懂么?”他站起来,嗖得把衣服脱掉了。 我勒个去,我不懂啊!我以为你是喜欢我表尼桑的! 毛豆又给我一大耳刮子,“好好看看,这都是我为你受的!” 他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看他尼玛,他果然是个小碧池的身材,但是他那□的身体上!到处都是青紫!而且不像是□留下的,就是被打的! 毛豆狠狠给我一拳,把我打趴下,然后把我按在座位上又踢又打,“他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懂!因为我是小妾生的,就因为我是小妾生的!”他一边施暴一边哭,我一边被打一边哭,最后我们都哭得没力气了,我就倚着车厢躲起来,他就愣愣得看着我。 “怎么什么都是你的呀。”他说,“皇位是你的,虞在藻是你的,疼人的爹还是你的。” 他说完就在我身后坐下来,呆呆地看着车帘,呆成了一座雕塑,像是我以前在帝都的天桥上遇到的那个贴手机膜的小贩。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毛豆又是我那个下手狠毒高贵冷艳的堂兄弟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把我从车里硬生生拽出来,然后把我推进一堆枯枝落叶里,直接让刀斧手上来砍我的头。他为什么突然智商上线了! “先杀再奸,”他阴冷得说,“先奸后杀难免又有变数。” 我吓坏了,那些人都好凶,他们随意拉扯我的衣服,压着我跪下,用皮靴很重地踩我的脖颈。我吓得连叫我表尼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他们还在我后颈上刮刀,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好恶心,超级恶心的,我一下子只晓得哭了。 这片树林那么荒僻,那么安静,我在这里被当做猪狗一样地宰掉了,几个月后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哦好像现在不是那么安静了……好像有马车飞驰的声音! 毛豆脸色一变,“快动手!” 压着我的那个人却手一松,我赶紧爬走,然后开始尖叫! 哦尼玛!我才从刀斧底下过,又迎面撞上了一辆马车! 我整个人都被撞飞了! 谁尼玛开车那么不小心! 我飞到树梢,又掉下来,堪堪被一双手接住。 “是我啦。”顾亭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男盆友家里有车嘛,所以我就去考了个驾照,开得还可以哦?黄桑” 你看我吐血的样子是还可以的意思么? “你看他都吐血了,就不知道给他擦擦?”我姑姑从车帘背后冒出头来,然后扯下了车帘。 亲人们……亲人们!你们真是我的”这是怎么了?”顾亭林看看树林里被他撞倒的横七竖八的守卫,还有毛豆,,’你们刚刚在这里干嘛?" 第62章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片马蹄声急。我们都屏息静气,想知道来的人是谁,毛豆格外害怕,如果是我叔叔那他说不定就要被打死了。所以等我表尼桑一袭白衣一出现,他就松了口气,然后原地愤恨地哭唧唧起来。真讨厌!难道是我要砍你的脑袋么!我表尼桑一下马,我就哭着扑进我表尼桑怀里,给他看我脖子上的脚印。他帮我吹吹,“不疼不疼。” 我更委屈了,要哭给他看,表尼桑抓着我的手捏捏,跟我说,“我们去车上哭好不好?靠山王就在我身后,大家快走。” “龙龙和采采呢?” 表尼桑说他们没事啦,我叔叔又对他们没兴趣,我们逃出去之后再来赎他们咯。他说着从背后抱着我的腰把我弄上马车,然后爬了上去把顾亭林撵走,准备自己开车,我姑姑却突然把车钥匙拔了!把手刹挂上去了! “等他。”我姑姑淡然道。 我表哥皱眉:“大长……” “闭嘴。” 我表哥退回来坐好,把我拦在身后,我顺势趴在他背上,他抄住我的膝弯,随时打算背了我跑路。 果然一分钟后我叔叔就带着千军万马追上来了!他用弓弦抽毛豆的脖颈,“混账!你这个孽子!” 然后看到我们想上来又不敢的样子,“小枕……小枕没事吧,啊?” 我趴在表尼桑肩膀上哭,表尼桑侧过脸,磨蹭磨蹭我。 我叔叔心都要化掉了!同时对我表尼桑怒气值+max!“你这个臭小子!我是不会同意你和小枕在一起的!搞基有什么前途!” 我表尼桑很无情无耻地说,“要你管。” 我揪揪表哥的袖子,“他、他貌似是我爹……” “岳父大人,也管不着。”表尼桑他如此拽,嘴又如此甜,我外公他知道么! 我叔父气极反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没错,小枕是我亲生儿子!我与太后,本就是两情相悦,奈何我哥哥做了皇帝,拆散了我俩。哼,我也没让他好过,他最后不还是把皇位传给我儿子么!所以别以为小枕没爹没娘,娘家无人!有我在一天,就不许你们外戚欺负他!虞家公子,别当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再是哄得小枕晕头转向,也没有用!到时候还是一场空!” 表哥叹了口气,无比无奈,“岳父大人,皇帝你要做,你拿去做,我不稀罕,我带着小枕私奔了,再见。”说完拎着我就要走。我偷偷扒住他的肩膀,“表尼桑你有钱么?我不要吃粗茶淡饭,我还要睡很软很软的床。” “有。” “……嗯,那个谁,皇位我也不稀罕,我跟着表尼桑私奔了!再见!”我也硬气地和我叔父说。“我们是真爱有木有!” “……” 正当我们扭头要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姑姑突然开口,“三哥。” 我叔父不敢看我姑姑的眼睛了。 “乔乔再是不好,也是我的女儿。” 叔叔嗤了一声,“乔乔□后宫,给小枕带绿帽子,传出去让人耻笑。而且她是个野种,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带着卑贱愚蠢的血统。你的野心很大,要是小枕认了乔乔的孩子,你还不得飞上天了。” 姑姑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得犹如秋风扫落叶,树林里万鸟齐飞,遮天蔽日,真是太有杀伤力了。 “蠢货。”她看着我叔叔,眼眶泛红,“乔乔的确是个野种,而且还有一身的遗传病,因为她是你亲生闺女。正因为是你的,所以这些年我才不敢讲,让别人说她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 我叔叔脸上写满了“wtf”。 “而且小枕不是你的种,是四哥和大嫂的。小枕这名字还是四哥在世的时候取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彤史。” 我姑姑招招手,顾亭林进车厢捧出来一本红色封面的大册子,呈给了我叔叔,并将一份关于我血统的考据论文交给他。“您与皇太后偷情的日子正月廿八,四王爷与皇太后偷情的日子是正月初十。十个月后,皇上生下来,是足月并五天,若他是您儿子,那就应该呈现早产不足之症,但是太医诊断过,壮得跟头牛一样……”他说完,同情地拍拍我叔叔的肩膀。 我叔叔就跟来时一样,带着千军万马风卷残云一般地走了。 他走的时候肩膀都垮掉了,从此关紧宫门不肯出来,采采和史八龙是被他从宫墙后面扔出来的,biu得一下。 毛豆也不想回去了,我们走的时候,他很想叫我表哥的样子,但是最后也没叫。我表哥忙着给我擦脖子上的鞋印呐。 后来我问姑姑,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姑姑擦着指甲油,“哦,你说哪个?” “我是已经过世的四叔和母后的儿子,乔乔是你和靠山王的女儿。” 我姑姑翻了下白眼,“你肯定是你皇叔的亲生儿子咯,你皇叔当年成天和你母后偷情,整个皇宫都被他们啪啪啪遍了,有你之前还打过好几个胎。” “诶?是我亲爹啊……那乔乔呢?” “whoknows?”她耸了耸肩,“大概是在御马厩当班的那个马夫的女儿吧。” “……” “这就是母亲的复仇。”她吹了吹指甲油,高贵冷艳。 女人真可怕。 女人的一句谎言,就把我叔父整个人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给魂飞湮灭了。而且把他的心智和梦想都打败了。 还好我娶了个男人,我坐在我表尼桑膝盖上,转过头蹭他胡渣青青的下巴。我表尼桑像猫儿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们从叔叔的封底上赶到史八龙的封地上,七哥和段榕已经急得小都要掉了。七哥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可能要做皇帝,我表尼桑突然把他从巫术当中叫过来的时候,他一边拿着奶瓶给史八龙和歌微的那个娃喂奶,一边正直道,“可是我还在度蜜月,不带这样子的。” 我表尼桑把长乐丢给奶娘,把玉玺丢给他,“秦始皇时候流传下来的,懂不懂?我要去救小枕,军国大事都看你了,懂不懂?” 七哥呜咽:“不懂。” “我找个懂的给你。” 我表尼桑就把顾东林拖来给他做狗头军师。有顾东林在的地方就有段榕,有段榕在的时候就有烟柳十八楼和四大徽班,然后我们前线的军队就完全变成了战五渣,成天排着队求劳军,非常□。 在这种情况下,匈奴人却真的来了。因为我们大军压境,他们就不得不来了。人家是战斗种族,我们撕毁盟约突然要打他,虽然心痛,但还是战吧。 那时候我们还全被关在叔父的宫殿里,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叔父捣鬼,他就是想把我骗到他那里去做小公主,但是我们知道也没用啊,我们又不能告诉七哥和顾东林他们。他们还以为是匈奴有意侵略,当即就不好了。七哥,顾东林,段榕,这三个人里面唯一有战略思维、战术指导以及战争经历的,就是歌微。 对,事情就是这么绝望。 歌微就每天一边奶孩子,一边划营盘,指挥若定,把外交工作全交给顾东林。 匈奴王也很无辜的,他发了一封汉语水平在幼儿园阶段的国书过来,字字泣血:明明前几天还一起踢蹴鞠的,虽然发生了行刺这种事,不也以跟靠山王断交的代价摆平了么?怎么突然之间要打起来了,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呀! 顾东林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有隐情,不顾安危亲自出使匈奴王帐,果不其然力挽狂澜,第二天匈奴王就说,ok啦,我们退回大漠去了,你们这次送来的公主很美味呀,我很高兴地收下啦! 段榕当场就傻逼了,“啊啊啊啊啊那不是和亲的公主啊混蛋!那是我们的外交使臣混蛋!他已经是有夫家的人了!” 段榕和七哥在王帐里讨论了一下,觉得主要是语言不通的问题,可是顾祭酒没有说他不懂突厥语啊艸!段榕捂脸,“我不该让他去的,我让他去之前都没有看设定!” 所以他们现在亟待一个会突厥语的外交官,把顾东林换回来。 那个人还是歌微。 歌微曾经可是金三角蛇头的妻子,专职做走私犯罪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突厥语完全没问题啊。我可是亲耳听到她唱《月亮之上》的蒙语部分的!阿啦湾拓内萨奶哈啊辛的奶呵阿了嘟来那阿呜的喏威喏音那吼哦 他们也都听过的! 所以大家都一致认同歌微的突厥语水平!就派她去了!她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长乐,因为她坚持母乳喂养。 第二天顾东林没回来,但来了匈奴王的信: “啊啊啊啊啊两个公主!太棒惹!太棒惹!两个都长得很漂亮!beautiful!连孩子都给我生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哥和段榕只能抱头痛哭。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完结之后会尽快出定制,嗯嗯,是书不是抱枕…… 第63章 我们一行人赶到前线的时候,表尼桑除了捂脸之外已经没法做出其他表情了! “你们知道你们像什么么!把娃娃丢到洞里掏不出来了,然后又丢一个进去!为什么那么蠢,那么蠢还能不能做攻君了!” “就是!”我帮腔。“那么蠢只能做小受!” 七哥拉着耳朵蹲在地上:“我们家,歌微她是在上面的那个……” “……” 段榕抹干眼泪站起来,“不行,我要把烟柳十八楼的美人们统统送到国境线对面,我就不信那么多美人换不回东林了!” “你这是曲线救国么。”我表尼桑瞪着死鱼眼,“这一代还是纯种匈奴人,下一代都全是汉族与匈奴混血,匈奴人都管汉人叫妈,再下下代……不断通婚导致种族灭绝么。好好好。反正如果要谁家倒霉,就嫁女儿给他。” “他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段榕不懂我表尼桑了。 表尼桑让他还是继续蹲在地上哭吧。 “那现在怎么办?” “和亲就是示好,我们现在把人要回来,匈奴王会觉得受到了羞辱,要打仗。我们只能嫁个真公主过去,把那两个假公主换回来。” 采采刚刚和史八龙赶到王帐里,听闻此言,赶紧往后撤。我拉住她,“采采,国之危亡时刻……” 我姑姑上前抽我两耳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啊,你不给她开个壮男后宫,还要让她和亲!你这个贱人!” “姑姑你好像没抹护手霜……” 我姑姑差人把护手霜呈上来,往我的王座上一靠,开始涂手,“公主算个。告诉匈奴王,我帝朝的大长公主要嫁给他!那两个不过是我的下人,去那边给我打头路的,送我到匈奴龙庭就要回来的。” “姑姑!” 我们都要一齐给她跪下了! 姑姑看着簇拥在她周围的我们,意外地有点温柔了,然后她笑着说,这里全是gay,作为一朵寂寞的女人花,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当天我表尼桑亲切会见了匈奴王,匈奴王是个年轻的汉子,长得有棱有角,宽肩长腿小蛮腰,背上背柄弓,腰上插一柄板斧,喝酒喜欢用镀了金的人头,艾玛,巨帅无比,而且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地仰天大笑,讲话听不太懂的……简直满满的蛮王之风!不能更棒!感觉性格炒鸡好的!我姑姑真是老奸巨猾! 我姑姑远远看了眼匈奴王,点头曰:可。然后就穿上一身皮草,露着个沟子,坐在我表尼桑身后,粉搓了一斤,看起来简直像是我表尼桑他妹妹,匈奴王不停看她有没有!她明明也不停看他,但是他一看过来,她就高贵冷艳喝红酒,还让酒液往下流,流到沟子里,我大蛮王当场就hold不住了呀!眼睛直了呀! 我表尼桑就乘机说,那两个不是公主,那两个就是公主的小啰啰,这位,才是我帝朝的大长公主!有权!有钱!有气质!貌美如花!我们怎么会选那么不入流地跟蛮王您和亲呢,我们调兵遣将这么大动静,就是因为大长公主看上你了,坚持要用这么牛逼的仪仗队,敲锣打鼓跟你回家去!您觉得怎么样! 蛮王表示承蒙大长公主厚爱,既然如此,他就不推脱了。那两个既然是大长公主的仆人,理应物归原主。蛮王耳语两句,尼玛顾东林和歌微,就被红丝带绑着,放到大金盘子里,被人抬上来送给我姑姑啊。 我姑姑哼了一声,娇滴滴地说,“抬下去吧,给他们压压惊。还有,谁有看上那个蛮子,你们,胡说” 蛮王表示他的小都要掉了。 最后,我们战五渣的军队没有误事,因为他们从军队变成了仪仗队,一路送我姑姑行到燕然山下。蛮王和我姑姑成了亲,每天黏黏糊糊,动不动就要甩手把她抛到马背上,勒马便走,爆了!我简直看到采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再往前走就是匈奴龙庭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不能再前进,就要跟我姑姑和我第三十八任姑父送别。 我觉得有点难受了,以后我跟我姑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而且再见面,她就会有一股浓浓的羊膻气,我该拿她怎么办。所以我一路都不开心,闷在车里。我姑姑偶尔甩掉她老公的时候会进来揉揉我,跟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天我表尼桑突然让我下车。我不要,他就把我扛了下来。他蒙住我的眼睛,问我有没有听到些什么,我听到了很多人在欢呼,还有号角声。这很奇怪啊,简直像是在蹴鞠场里。 他松手,我真的在一个万人蹴鞠场的中央!观众席上彩旗飘飘,我脚下绿油油的,远处可以看见白云在燕然山顶飘来荡去,诶! 我表尼桑在草原上搭起了万人蹴鞠场诶! 这是要干嘛? “要在里面跟匈奴代表队战一场啊。” “诶?之前好像没有这个安排诶。” “你平生最大的心愿不是跟匈奴代表队战一场,打赢了,把比分刻在燕然山的山顶,跟霍去病那块碑并列在一起么?”表尼桑瞪着死鱼眼说。 “诶?!” 我都忘记了! “可是我还记得啊。”表尼桑摸摸我的头,丢给我一件球衣,是瀛台倏惯用的11号! 亲自上阵么! 史八龙他们都已经在朝我拍手了! 好吧!我、我就穿上好热! 观众席上沸腾了!他们朝我喊叫,说皇帝陛下必胜!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嗷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裁判把球给我了!我是皇帝嘛,蛮王没有参加,这里我最大。蛮王说他不会踢蹴鞠,也不喜欢看蹴鞠比赛,“我喜欢打乒乓球。乒乓”他骄傲地说。 但是我接到球之后就不知道应该把它抛给谁了。我只能捧着它站在原地。 表尼桑捂脸,“小枕,要踢的。” 哦哦哦记起来热!我把球放到脚下,然后带着球跑了起来!这真是纵马如风般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无忧无虑的青春期! 我大概带球跑了三步吧,然后我就扑通一下,整个人脸朝下摔进了泥潭里,趴倒,躺平。 大概有十秒钟左右,整个蹴鞠场寂静无声,我作为一国之君,就这么趴在那里,雄心壮志也烟消云散了。 然后我听到哨子响了,我表尼桑匆匆跑过来,把我捡起来。我整个人正面都是泥浆,觉得又丢脸又尴尬,简直一辈子不想踢蹴鞠了,也一辈子不想来草原玩了,我就哭了起来。 我表尼桑从背后抱着我,捏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搓干净,然后把我转过来面对他。他蹲下来,抓着我的手臂,“不要哭好么小枕?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回去哭吧。” 我忍,忍得脸都皱起来了。 表尼桑笑起来,吹吹我的膝盖,又上来亲亲我。他亲了我的左脸和右脸,他也浑身都是泥浆了。观众席上又欢呼起来,我表尼桑拉着我绕场跑了一圈,脏兮兮地接受他们的万岁,然后他跟教练上说换袁大头上场,我下去换了身衣服,给他们在观众席上做拉拉队长,我还跳操了有木有! 中场休息的时候蛮王和我姑姑举行了结婚仪式,他们给每个观众都送了酒水。然后我表哥还大汗淋漓地跟蛮王签下了国书,将来五十年都不要打仗了。这些都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完成的,不能更棒,太有效率了。 最后,表尼桑带着段榕,史八龙,我七哥,袁大头,影武者,墨力,还有国安的,跟匈奴蹴鞠队踢了个一比一平!太伟大了!我们就奏国歌,升国旗,请我们汉人的匠人做了金牌,一块给匈奴代表队,一块给国安,还有一块带去燕然山顶,跟奥林匹克运动会一样充满了和平! 然后我们两国领导人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不能更棒! 后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我给乔乔补办了风风光光的葬礼,歌微给乔乔招魂,她说谢谢我,又说对不起。因为我给她烧了很多纸钱,她在地下还是名媛,有了第三任老公,还有个娃。 “当然,是史八龙的。” sosad。 史八龙还没有放弃拆散我表尼桑和我,毛豆也没有,他们就一拍即合,毛豆搬到史八龙的王宫里,他们俩每天一起出馊主意。平时史八龙画复仇小黄书,毛豆就去天桥上面卖,貌似也过得不错的样子。又过了两年,他们来帝都问我领证了。我有点不高兴,喜欢我的人后来变心了。毛豆看着我表哥也不发春了,我表哥也一脸深思的样子。我问他在想什么,他沉吟了半天,“我觉得明天还是吃鹌鹑蛋比较好,嗯,对,我要吃鹌鹑蛋。你要吃么?” 我在思考关于爱情的深奥命题啊喂!蛇精病。 现在我娘家无人了,表尼桑就是总理大臣,一把手,每天很忙,我就在家带孩子。哦对的,我从匈奴回来就怀孕了,生了个太子。马应龙老想把我解剖了。表尼桑却来了劲头,学陈阿娇千金求子,他说反正正事他帮我揽了,我每天闲着没事干,生孩子呗。我现在怀第三个了。我每天都在跟歌微讨论怎么生养孩子,我生生觉得这个结尾尼玛应该是拿错了剧本,我特么都不想演了。哪有到最后一章最后一段才告诉我是生子文的啊,混蛋! 顾亭林顾东林两兄弟也很好,他们的老公都挺好的。 采采的后宫比我要大。 我姑姑则在嫁到匈奴的第一天起就露出了她的狰狞面目——她是冲着贝加尔湖水藻泥去的,她为了她的脸都快把湖给挖穿了。蛮王只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就是这样啦。 哦对的,我表尼桑现在偶尔会把我叔父接到皇宫里来,毕竟他是我亲爹,他还做外公了——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种事情。他还是很不喜欢我表尼桑,但每次他嘲讽我表尼桑,都会被我外公嘲讽。他现在郁闷得养了好多小鸟,每天去宫外遛鸟。 总之,从此以后,朕就和皇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谢谢大家一路追文追到现在,群么么,希望你们也能和喜欢的人最终幸福的在一起 然后想说,小枕就这样完结了太舍不得了……你们等我哭完,等我哭完…… }0”无i腼“页最可能的原因是:·未连接到inte.·该网灸射墨到了问题..在地址中可能存在键入错误.您可以尝试以下操作:.桂逮到怒的1nte连接.尝飞苏句司其他网站甲确保已连陵到inte。.重新键入.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