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红妆》 第一章 颠覆之初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驾崩，青岚国以皇后为首七十二嫔妃齐齐殉葬，先帝膝下十八子，八子薨，三子削发为僧，六子远走西北苦寒之地，幺子轩辕凌拔得头筹，继承大统。 朝中左右两派，左相出身寒门，相貌美如妖孽，尚未娶亲，家中唯一小妹。 右相，豪门贵胄，先皇后娘家嫡亲兄长，年近花甲。 以左相为首，从一呼百应的元帅到添柴烧火的火头兵，一应俱全。 一右相为首，从身份显赫的太子太傅到一介布衣的府衙师爷，应有尽有。 天下一分为四，青岚掌头，占南方十分之**。 青岚皇宫自然要多辉煌有多辉煌。 足足可容纳五六百人的天然温泉，一声音在其中回旋。 “风雷啊，你说左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没人回答，声音的主人一点不恼，继续说着：“能干掉十七个势力不在我之下的皇子和太子，恩，好本事” 哗啦啦的水声渐渐盖过了这道声音。 “哎，真是的，干嘛留下我，把我也赶去封地多好，就没有这许多烦心事了” “主子，那里没有温泉” “我可以自己凿啊，这大千世界，我就不信连个温泉都找不到” 又没有人回应，被唤作主子的人深深叹了口气，“风雷啊，你说，我会不会被干掉啊” “有可能” “那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以身相许” 轩辕凌低头看了看自己越发难掩饰的身子，瘪了瘪嘴，“天下皆知，青岚左相不近女色” “你是男色”风雷纠正。 “对啊，说不定，那小子是个断袖啊” “噗通”一白玉酒壶从天而降，溅起的水花洒了轩辕凌一脸。 “嘿嘿嘿，这可是昨天刚进贡的暖玉，你不要老子还心疼呢” 没有回筋搭错的轩辕凌的话，风雷开口：“明天出宫走走吧，在憋在宫里，疯的不是你，是我们” “唰”贴身里衣听话地朝轩辕凌飞了过去，轩辕凌就势转了一个圈，衣服就熨帖地挂在了身上：“不用明天了，朕今晚就要出去体察民生疾苦，感百姓所感，受百姓所受” “主子，今个儿已经晚了，请主子安寝，属下明日辰时三刻在天下客栈等候，请主子准时。 说完不等轩辕凌辩驳便失了气息。 ”不就是辰时嘛，老子就不信还能睡过了头“ …… 翌日午时三刻，轩辕凌的寝宫里，一团蚕蛹卧于龙榻之上。 ”来人，现在何时“ 寝宫大门未开，声音传了进来，”回陛下，午时已过大半“ ”咔擦“ 门外太监不敢推门，只能大喊：”陛下可还安好？“ ”滚“ ”是是是是……“太监不知哪里惹怒了皇帝，只能带着人齐齐离去。 轩辕凌在门外人脚步声消失的前一刻已经穿着整齐，洗漱完毕，一年轻俊美温文儒雅的公子哥立于门前。 但嘴里碎碎念的词却毁了整个形象。 ”完了完了，风雷肯定要剥了我的皮“ ”还要不给饭吃“ ”还要罚抄“ ”还要……“ 一路的碎碎念的结果就是，不专心撞上了，大户。 ”恩？“ 中满戏谑的鼻音让轩辕凌抬起了头，靠，这人怎么这么高，让老子怎么看。 可是，可是，可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这么亲切？ 轩辕凌抬头，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呵呵，左……公子怎有如此雅兴，游玩于此“ ”凌公子过誉了，在下哪有凌公子的好雅兴“ ”哪里哪里“轩辕凌正了颜色，大义凌然：”只不过整日困于高墙大院，不知民生疾苦，今日特来领受一番“ ”哦？“ ”左……公子可别不信，在下……“ ”我有说不信？“ ”这倒没有，就是……“ ”怎么凌公子出门不带一个随从“毫不客气打断轩辕凌的话。 ”怎么会，在下的随从正在天下客栈等候“ ”我刚从天下客栈出来，并未见到风雷“ ”怎么……“刚要说这么可能的轩辕凌一下子犹如被雷电劈中。 主子，北方草原皇室派出心腹潜入皇城，望主子不要与风雷分开过久。 北方皇室……北方皇室…… 当下，轩辕凌没了跟冷轩磨叽的闲心，一把推开冷轩，朝着天下客栈就跑去，连轻功都忘记了用，风雷，你个死小子，千万别那么没用，老子会瞧不起的。 冷轩一挑眉，一个侍卫能让一个一国之君如此张皇失措，这小皇帝是有多重视这个侍卫。 天下客栈，以天下命名，自是容天下之客，轩辕凌心中大骂风雷，你这个白痴，哪里不好选，偏选这种地方。 嘎登…… 轩辕凌呆呆地站在天下客栈门口，望着角落里灰黑色的印记，心如同掉进了无底的黑洞。 风雷……草原皇室…… 不，风雷，你的命是老子的，给老子等着…… ”唰“如风卷云一般略过冷轩身侧，轩辕凌身轻如燕，落到不远处马厩内的一匹枣红大马身上，用力一甩马缰：”红儿，我们去把风雷带回来“ ”扑哧扑哧……“马儿通人性，重重打了个响鼻，一跃出了马厩。 冷轩不拉不劝，不惊不怒，淡淡的眼神看着轩辕凌即将出城的身影。 ”主子，是草原皇室“ ”恩，备马“ ”是“ 不过三日，枣红马儿累得口吐白沫，轩辕凌眼下青黑一片，可距草原皇城还有两日路程，轩辕凌急红了眼。 ”若凌公子不介意，不如上来在下的马上，这马儿是今早刚上的鞍，可……“ ”驾……“ 轩辕凌跃上马背，一甩缰绳，马儿立刻大步跃出。 ”红儿，自己跟来“ ”扑哧扑哧“马儿努力发出声音，只是声音虚弱地不成样子。 这下倒是冷轩不自在了，在三日之前，这个小皇帝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个不足为患的庸才，直至那日亲眼见到这小皇帝上好的轻功，才意识到自己这十年来居然都有眼无珠，把真正的祸患留了下来。 冷轩摸了摸下巴，能藏拙藏一时的人他见了不少，能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十年，是个威胁，现在他的势力还未成形，若趁此时…… ”别想动什么歪脑筋，老子再不济也不会任人鱼肉“轩辕凌威胁，她自然知道身后那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代表了什么，既然她有胆子把藏了十年的本事露出来，就表示她不怕被干掉。 冷轩勾起了好看嘴角，人生漫漫几十载，平平淡淡的太过无趣，这个小皇帝给他增添些乐趣，不错不错。 又是一日半，两人入了草原皇城。 北方游牧名族，民风豪放，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男女相拥闲逛。女子的吆喝声一点不比男子的低。 草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优待，放眼望去都是膘肥体壮的牛羊，成群结队，牧人个个喜笑颜开。 ”冷轩，我并不愿破坏这美好的景致“ 忽的听轩辕凌来了一句，冷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轩辕凌却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没有称霸天下之心，所以即使登基后我也没有打你的主意“ 冷轩不知怎的一笑，说：”你怎知道我没有“ ”你要有，凭你的兵力才华，你早就可以动手，哪怕动不了草原皇室，四方鼎立局面也必然早已打破。 “也许我是要万无一失” “可能吧，在这事之前，如果你真的动手了，那我必然出手，我答应过母亲，有生之年不挑起战事，并尽全力保全现在的形势” “可是”，轩辕凌张开双臂，拥抱草原上的风儿，“我今日就要食言了，天下一日不统，就一日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 轩辕凌“唰”地转身，直视冷轩，“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 “助你一臂之力或是两败俱伤？你真当我冷轩爬到今日的地位是运气吗”冷轩松开缰绳，双手负于背后，一身的桀骜。 “不，我知道你的本事，现在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别忘了，我有母亲的风雷军，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会拼上一拼” “我怎么不知，风雷军什么时候归入了你的麾下？”冷轩毫不客气地质疑。 轩辕凌脸僵了一僵，片刻，化为一丝笑，这笑，充满了各种情绪，“冷轩，这你放心，我轩辕凌身上流的是我母亲的血液，她能做到的，我，同样能” 冷轩是见过轩辕凌母亲的，那个一手创建了风雷军，在四国传为神话的女子，此刻，看着眼前的轩辕凌，冷轩突然不自觉地就将两人的脸重合了起来。 轩辕凌母亲可称天下第一美人，十七年前，江湖武林，哪个英雄豪杰不为之倾倒，可她却甘愿委身皇宫，创下风雷军之后却功成身退，做皇帝七十二妃中的一位。 轩辕凌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在这般美貌中多了几分男子的硬气。 “好，轩辕凌，我给你一个机会，让本相看看你值不值得本相辅佐” “什么机会” “救出风雷，不暴露你青岚国君的身份，做得到，本相麾下七十三骑兵，八十二影卫，任凭皇上调遣” “好，你说的，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啪” 掌心对掌心，重重的拍下。 成，轩辕凌手上便多了冷轩这张王牌，不成？没有这样的事。 第二章 救人 草原皇室，传承数百年，其军力财力不在青岚之下，而草原上的人们个个抡刀砸锤，眼都不带眨一下。 “你可知，草原皇室的短板在何处” 冷轩扭头，“轩辕凌，你这是考我还是问我” 轩辕凌丝毫不介意冷轩直呼她名讳，接话道：“草原皇帝，十五岁在草原上扎根，麾下愘喇沁八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赶走草原上的霸主，划地为王” “十七岁创下朝廷人才选拔制度，十八岁四处征战，二十岁一统北方”冷轩插话，“怎么，你是要跟我叙述草原大汗的生平事迹？” 轩辕凌挑眉：“看来你从未注意过后宫的事情”，声音里有些许得意：“别以为草原都是鲁莽武夫，皇室子孙的头脑也是有出众的” “你是说，他的儿子？” “是儿女，耶律雄霸有八子两女，两个女儿同样是智勇双全” 冷轩顿了顿，“智勇双全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又如何，女子如何当得一国之君” “女子如何不能”轩辕凌想都没想就蹦出一句，说完就后悔了。 “哦？”冷轩弯下腰，两道看到猎物般的目光看着身高只到他胸膛的小皇帝，“陛下是认为女子也能居庙堂之上呢，还是……” 轩辕凌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摆在冷轩面前欣赏一般，毫无保留。 “还是陛下，您，就是女子呢？”目光落在轩辕凌的胸前，手也慢慢抬了起来，探了过去。 “蹭……”轩辕凌像炸了毛的猫，窜了出去。 冷轩冰封已久的俊脸裂开一道缝隙，朝着轩辕凌的方向慢慢踱了过去。 “沓……沓……沓”每一步都踩在了轩辕凌的心上，闪躲，只不过是徒增疑虑罢了，唯有正大光明大概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俯身，冷轩将头靠近轩辕凌的耳边，“陛下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躲躲闪闪的人哦” “冷卿说笑了，朕何时躲躲闪闪了”声音毫无破绽，与往日无任何不同 “是吗，但微臣怎么觉得陛下心里很慌张呢” 每说一个字喷洒出的热气都吹到了轩辕凌的耳垂上，浑身像烧熟的虾，红了个透，硬是把脸上的红潮逼了下去，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冷、卿、你、放、肆、了” 长久不笑的冷轩今日笑得特别多，“陛下，微臣只是为我青岚的前途担忧，而已” 重重地咬下“而已”两字，轩辕凌垂在身侧的手立刻收紧。 轩辕凌，这个人渣是在激你，你若再露出一丝不满，就是天大的破绽，记住，这是个人渣，不要理他，不要理他，这个人渣…… 轩辕凌若无其事地抬头，“是啊，若是一个女子做了青岚的皇帝，青岚的前景一片荒凉啊”该死的人渣，老子就是女的，小心以后别死在老子手上。 “陛下说的是，女子如何做得了天下的主” 还来？你个宇宙超级无敌大人渣，“是啊是啊，女子如何可以” “看来陛下也这么认为” 是啊，是啊，朕也认为朕这个女子总有一天，灭了你，“冷卿，咱们这不跑题了吗，刚才不是在说草原皇室不是” “对啊，陛下不说，微臣都忘了，这不是在说草原皇室吗？” 轩辕凌第一次觉得，对付这个人渣的办法，除了装疯卖傻之外，似乎只有，比比谁、更、无、耻。 当夜，草原皇室的帐篷里 “呦，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四皇子吗，怎么成了落水狗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却不招人喜欢。 风雷浑身湿透，鲜血混着盐水，从风雷身上，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渐渐汇成一滩血水。 一只脚狠狠地践踏上去，溅起的血花四散到所有人的身上，却没有人敢擦一下。 “阿七，我不会……不会……改变……主意”风雷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像是修了几十年枯禅的老僧，历经几十载风霜。 “不许你这样叫我” “阿七……” “嘭” “唔” “不、许、你、这、样、叫、我” “阿七……” “嘭” 风雷的声音越来越弱，棍棒声却越来越重。 直到风雷只剩下一口气，盐水再也泼不醒的时候，被唤作阿七的那人将棍棒重重折成两段，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走掉。 “就让他自生自灭，全都给我走” “是”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走光，以帐篷为中心五十米内再无人烟。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从暗处走出来一道人影，似乎在颤抖。 轻手轻脚地解下风雷手上的绳索，轩辕凌小心翼翼地接住了风雷的身子，慢慢走出帐篷。 微弱的月光照进轩辕凌的眸子里，一片反射，轩辕凌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哭了……就不好看了” “赫连风雷，你要是敢有事……就别怪我刨了你娘的坟墓” “你……可真是……恶毒” “是啊，我这么恶毒，你赶快好起来管好我” “管不了，你是……” “闭嘴” “好，我闭嘴……可是……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要是敢死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鞭尸一百次” “好，随你，你开心就好” “你……” “啪嗒”轩辕凌的眼睛终始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别……哭” “哥，求你，求你，求求你别有事好吗” “……好……我……尽量” 轩辕凌半扶着风雷，眼看着就要踏出皇室的势力范围。 “噌” 一支明晃晃的箭擦着轩辕凌鞋尖，射在了地上。 “你未免太瞧不起我耶律齐了” “阿七，别伤她，我不走”风雷将轩辕凌护到身后，满身的鲜血，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轩辕凌任由风雷护着，只是用力撑住风雷摇摇欲坠的身子。 耶律齐慢慢晃了过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呦，美人，别告诉我你是这小子的红颜知己啊” 风雷一僵，转头才发现，轩辕凌换上了红妆，撤下了所有伪装，真真正正是个女子的样子，美得不像话。 “凌儿……”风雷喃喃出声，轩辕凌笑了。 凌儿……凌儿……今天值了，七岁之后，她就再没听风雷喊过这个名字。 轩辕凌满脸的冰霜化为温柔的歉意，那声音里好像滴得出水：“师兄，凌儿不该这么鲁莽的，反而害了师兄啊” 说完，轩辕凌纤纤玉手捂住了惊世之颜，泪珠从指缝间掉落，轻轻落下。 耶律齐眼神一厉，“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绑了” 手底下的侍卫见轩辕凌如此纤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一时竟没忍心下手。 “要本王亲自动手吗”耶律齐的火气更大了。 “是” 风雷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侍卫架着被绑回了原来的地方。 轩辕凌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双手被缚住，高高吊起，脚尖着地，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脚尖，完全找不到重心，不停地晃动。 “凌儿……”风雷轻唤，轩辕凌以眼神示意“没事” 耶律齐走进来就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一幕，讥讽道：“倒是患难见真情啊” 风雷下意识就要反驳，“我们……”，轩辕凌却转了个弯：“我们是有婚约的” “凌儿……”风雷一下子脑子断了路。 “师兄”轩辕凌羞涩一笑：“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娘不是说了吗，等我满十八就让我们成亲” 看向风雷的眼神却满是威胁：“你个木头，还不快接话” “呃……是……师傅……是这样说” “哦？”耶律齐走近轩辕凌，不怒反笑：“那如果你死了呢” 轩辕凌一脸茫然，好像在说，我不是好好活着吗？ “唔” 耶律齐五指成爪，掐住了轩辕凌的咽喉，“我要是再用上一份力，你可就完不成跟你师兄的婚约了” “耶律齐，你放开她”风雷使劲挣扎，缠在手上的铁链碰撞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你……要是敢……敢杀了我……就……永远别想……他……回来” 耶律齐眼中寒光一现：“他还真是喜欢你，这……”扫了如困兽般的风雷一眼：“都告诉你了” 突然，风雷不挣扎了，垂下眸子，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看来这个女人的作用的确很大，我要好好看着了” 三日后，耶律齐帐里。 “你真不怕死？”耶律齐看着悠哉悠哉吃着晚饭的轩辕凌，不由一挑眉。 “饿了” 简单明白两个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滚一边去” “呦呵，怎么，你师兄不在这，就没有淑女的样子了？” “七王爷说笑了，我哪里不淑女了” 细嚼慢咽，动作优美，的确没有什么不淑女的，就是这话粗鲁了些。 耶律齐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单手拄着头笑得魅惑：“看来，你是还没有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 轩辕凌放下筷子，看来她好日子到头了。 “既然你是他的师妹，那武功定是不错了” “入不了您七王爷的法眼”轩辕凌微微一笑，笑得敷衍。 “看你的样子，是没尝出这饭菜的特殊滋味了” “不过些不入流的散功散，七王爷要是需要，我多的是” 耶律齐笑意更浓，“那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会杀我，杀了我你没法跟他交代” “我当然不会杀你”收了笑意，耶律齐一把提起轩辕凌，往一旁榻上一扔。 第三章 你是女子 “唔” “可是”，耶律齐伸手解下腰带，“如果我要了你，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轩辕凌瞳孔一缩，当男人当久了，竟然忘记女子的致命弱点。 散功散的药效开始在四肢百骸挥发开来了，轩辕凌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了。 该死，轩辕凌你这个白痴，叫你自负，看你怎么逃。 “报……” “说” “主子，四皇子答应了” “好，本王立刻就来” 轩辕凌心微微放松，既然目的达到，自己应该…… “怎么，以为本王这样就算了？” 轩辕凌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眼中满是戒备。 “嘶……”腰带被缓缓拉开。轩辕凌嘴唇咬出了血。 “哗”外衫被掀开，轩辕凌闭上了眼。 肤若凝脂，仿若上好的玉，浑润圆滑，通透洁白。 耶律齐眼中满是戏谑：“本王似乎有兴致了” 轩辕凌仿若未闻，紧闭双眼。 耶律齐伸手去解轩辕凌最后一层小衣，“嘭……” “噗……” “噗……” 两人同时吐血，耶律齐飞出十米开外，轩辕凌被弹到帐篷壁上，继而摔到地上。 这下耶律齐不淡定了：“你如何会我皇室秘法” “你说呢？”轩辕凌捂着胸口，寒声道，心中却翻起大浪，皇室秘法……这是她娘给的。 “哈哈，既然你用了这一招，你就该知道，今日你别想出去了” 轩辕凌看向帐外，同归于尽，这一招是她一直没有用过的，果然，浑身内力散尽，现在她还真成弱质女流了。 “来……” “砰” 耶律齐倒地。 轩辕凌身子一僵，难道…… “没想到，我青岚之主，竟真的是……” “冷轩”轩辕凌沉下脸，“出来” “唰”一袭黑衣在眼前掠过，立于身前，冷轩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果然与你母亲很像” 轩辕凌立刻抓住了关键字：“你认识我母亲” 冷轩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回过神来：“霸王花，铮铮铁骨，如何不知，风雷军在她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好的作用，可惜，可惜。” 轩辕凌听他这样说，便知那日的话都是在试探她：“既然你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青岚帝君为救属下，亲入敌国，以身犯险，应当传为佳话” 轩辕凌垂下高贵的头颅，低声道：“多谢” 说完，拖着无力的身子就要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身子一轻。 转头，冷轩俊美的大脸就在眼前，仿佛再往前一寸就会亲密接触。 “冷……轩，你……你放我下来” “我劝你别动，你修习的内功霸道得很，只要你再运转一次心法，保证你这辈子都是个废人” 轩辕凌顿时乖了。 “回青岚” “不救你的未婚夫了？” 轩辕凌瞥了他一眼，果然这个人渣一直都在。 “风雷早就逃出去了” “看样子，我的骑兵影卫都是皇上的了。” “知道就好”说完，轩辕凌就躺在冷轩怀里不动了。 冷轩低头，看到轩辕凌安静的睡颜，突然一笑，“如妃，你当初就不该把她交给我，既然到了我手上，我就不客气了” 轩辕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在青岚的寝殿里了。 转头，竟见冷轩趴在床边，眼下青黑一片，难道这厮……不可能不可能，这人渣巴不得她死了，怎么可能…… 咦？轩辕凌伸出手，用力一捏拳头，虽然丹田处空荡荡一片，但身上没有丝毫不适，那一招的后遗症竟然…… “不用谢我”冷轩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这是你身为臣子的本分” “哦？那我身为臣子的本分是不是还包括向天下百姓揭露，我青岚的国君居然是女子的事呢？”冷轩笑得很贼。 “冷轩，你……” “说吧，你现在内力尽失，想怎么办” “与你无关”轩辕凌倒回了床上，有气无力。 “那臣就携臣的骑兵影卫，静待皇上的表现了”说完，冷轩转身离开，把门外的风雷放了进来。 “你明知我不会有事……” “唰”轩辕凌二话不说扯下风雷一截袖子，“这叫不会有事？”声音里满满的怒气。 “我……” “滚，在我消气之前不许出现在我视线里。” “唰”风雷一个闪身不见，轩辕凌立刻傻眼，为什么这货轻功还是这么好。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维持四国鼎立，那她就该好好准备准备了，第一件事，就是风雷军。 三日后，青岚第一大城池，百花城城东。 “名字” “凌风” “性别” “女” “年纪” “十七” “家乡” “百花城” “父母名字” “无父无母，孤儿” “是否学过武” “学过” “想当什么兵” “火头兵” “哎，这姑娘真是想不开，漂漂亮亮的女娃子去当什么兵嘛” “看来是孤苦无依啊” 四周的议论没有影响到轩辕凌进军营的心情，娘，我马上就要进风雷营了，你在天上看着，我会让风雷军的名号真正响彻天下，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 “好了，三日后，去风雷营报道” “怎么，不用考试什么吗？”轩辕凌问道。 “让你进还不好，还啰嗦什么”说着那个登记的小兵不耐烦地挥手赶轩辕凌，示意下一个接上。 轩辕凌眸子一冷，怎么，风雷营已经这样不堪了吗，随随便便一个女子都可以进？ 往后一看，轩辕凌几乎想要把人捏碎，下面一个个的什么人啊，高矮胖瘦不说，要不就是弱不禁风，要不就是身有残疾，没有一个有资格入军营的，更别说是风雷军了。 丫的，难道风雷军的四大将领都死绝了吗。 第四章 好，我等着 风雷军，青岚第一大军营，元帅之位空缺，元帅之下四大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人原是孤儿，得前元帅赏识，一路直升。 此外，风雷军下辖四十二郡，只要在风雷军服役三年，并无重大过错者，有权的家庭再使使劲，退役后大概就可在四十二郡中谋得不小的职位，还不用招人闲话，老子是在风雷军干过的，有意见？有意见跟皇上去提。 因此，四十二郡的乡亲父老有钱的花钱，想方设法把儿女送进风雷营。 由于柳絮的缘故，风雷营不单只招男兵，还招女兵。 轩辕凌进军营的第一天，就彻底见识了风雷军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了，终于知道她泱泱大国，她堂堂青岚，居然花着老百姓的钱，养着这一帮废物！ 第一日是熟悉军营，并且…… 练武场上，新兵分为三个方阵。 第一个，富贵人家，来挂个名。 第二个，普通人家，来求个职。 第三个，贫困人家，来混口饭。 轩辕凌被分在第三个方阵最末的位置，没有气势雄伟地说：“你们这些废物，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也没有滔天的怒火，说：“来人，把这些败类都拖下去斩了” 更没有假扮平民起义者，振臂一呼，说：“我们反了他们” 轩辕凌一脸面瘫状，眼里没有一丝倒影，是无边的黑。 好，好，好，好得很，敢把她的风雷营搞成这个样子，都活腻歪了。 第一方阵的人，花了钱进来，是大爷，活轮不到他们，军饷翻倍。 第二方阵的人，凭能力进来，是小兵，做一部分轻活，军饷普通。 第三方阵的人，凭力气进来，是奴隶，所有重活累活包了，没有军饷。 轩辕凌被分到的活计是砍柴，作为一个刚刚内力尽失，只剩轻功防身的弱女子，轩辕凌果断拎起斧头，一抡。 “啪” 斧头蹭到了木柴的一角，木柴倒地。 “呵呵……” 熟悉的声音让轩辕凌脸上一冷，怒唤：“冷轩，出来” “呦，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居然在砍柴，真好，不愧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 轩辕凌没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微微沙哑，“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 “我为什么要出手，风雷军干我何时，它的存亡，它的兴衰，是你，轩辕凌的使命”冷轩收起笑，一本正经，他是答应了看着她没错，可不包括风雷军。 “把柴砍完”轩辕凌扔下斧头走人，留下冷轩怒吼：“你说什么？” “圣旨” “圣旨个头，老子怕你的圣旨？”冷轩不顾形象大叫，待轩辕凌身影离开，笑意爬上嘴角，“如妃，我这可就是不算违背我的诺言了，你女儿有能力带领风雷军，我何必多此一举” 看着满地的柴火，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必要管，风雷军的主人都不急，他急什么？既然现在风雷军的主人急了，他更加不用急了。 抡起斧头。 “啪” …… 轩辕凌没有内力，可是有绝佳的轻功身法，自然可以在青天白日混到主营边上听墙角。 “大哥，你就任由这些人乱来吗”一道粗犷女声落到了轩辕凌耳中。 “朱雀，你以为我想吗，可是他登基已有半年之久，居然还是对风雷营不闻不问，你让我如何有心思去管这些事。” 朱雀住了嘴，他们的元帅入了后宫，他们不怪她，毕竟元帅也是女子，找了个归宿亦无可厚非。 可，那个坐在朝堂之上的人，明明可以接管风雷军，却一声不响，任由风雷军荒废。 轩辕凌一僵，原来，原来，竟全是她的错。 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她不可以就这样出去，轩辕凌是男子，全天下都知道，若是此时掀了身份，覆水难收。 娘，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难题。 轩辕凌游魂似地回到了砍柴地，径直略过冷轩，不带看一眼，就错身而过。 手腕一紧，“啪……” …… 轩辕凌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打她的男人，这个人明明是她的臣子，却从未当她是皇帝。 也是，那样一个惊才艳艳的男子，如何能将她一个要威信没威信，要文治武功没文治武功的皇帝放在心上，还是个女子。 “醒了没” “唔？”轩辕凌依旧神游天外。 “啪……” 轩辕凌的脸侧向另一边，好像，有点痛。 “醒了就说话” “我真没用” 轩辕凌缓缓蹲下，抱住双膝，似乎在汲取身上仅剩的温暖。 冷轩高大的身子站在轩辕凌面前，挡住了六月的烈日，却带着森森的寒气。 “你就是这么履行你的承诺的吗？” “承诺？……” “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说什么她也能做到的话” 轩辕凌动了动手指头。 “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这天下唯有一统她才能保护她在乎的人” 轩辕凌额前的秀发动了动。 “当初，又是谁，一身傲骨，对我说，给我两个选择？” 轩辕凌“蹭”地站了起来，“是我，是我，还是我，我就是大言不惭，我就是那么没用，我就是个废物，到了今天才发现，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屁！什么武功、什么皇帝身份，都是放屁！” 忽然的起身让轩辕凌脑袋一晃，眼冒金星，拼死说出了一番话，说完更加眩晕得不得了。 正当轩辕凌以为要跟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 冷轩将下巴搁在轩辕凌头顶，手臂的温度让轩辕凌回过了神。 “轩辕凌，你听着，你不是废物，你是这世上最棒的女子，武功没了，我们可以再练，风雷军乱了，我们可以再整，可是如果你乱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记住，你有这世上最厉害的娘亲，有显赫的身份，有最得力的助手，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你……？”轩辕凌晕晕乎乎地听完了这一番话，头更晕了。 冷轩的怀里，很暖，轩辕凌居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想法，就这样一辈子。 “砰”推开冷轩，轩辕凌“蹭蹭蹭”后退了几步，目光凝聚在地面。 “多谢，在我最茫然，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这份情，我会记着。” “恩，还有呢” “冷轩，我不会放弃，这天下会是我轩辕家的，这风雷军，会是我的” 轩辕凌用的是“我”，不是“朕” 风雷军从前是她母亲的，以后是她的，不属于朝堂，只属于她。 “好，我等着” 第五章 老虎发威 二十个人一个营房，轩辕凌睁着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屋顶，她虽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惯，但也无法适应这么多人睡在一起的状况。 也好，她几乎看得到未来的路上的满地荆棘，该好好筹谋筹谋。 披上外衣，轩辕凌溜出营房，风雷军扎营之时，选了个依山傍水的地，走了没几步路，就是护城河边。 今晚满月，轩辕凌很喜欢，光，总是可以指引方向的。 “女人，你知不知道……”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了轩辕凌的思绪。 看到来人惊愕的表情，轩辕凌就知道今晚是不能善了了。 “呦呵，这不是我们八皇子未过门的妻子吗” 轩辕凌眉头一皱，低声道：“耶律齐，你怎会在我青岚地界” 耶律齐挑眉，好看的脸上满是戏谑：“怎么，还不许本王来青岚做生意了？” 青岚草原虽是死敌，但私下的生意往来却是连两国国君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这里是风雷军军营”言下之意，你做生意难不成做到军营里来了？ “本王就是倒卖军火的，你咬我啊”耶律齐得意一笑，一点不在意“倒卖军火”四个字会招来怎样的后果。 “哗” 银白一闪，乌丝落地，耶律齐瞟了一眼地上的发丝，调笑道：“你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本王知道你武功尽失，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轩辕凌眼神一厉，“那就看看你快还是我的剑快。”说完，剑身一压，血丝顺着剑身流下。 “真不像个女人，难为了这张美丽的脸”扶额，耶律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呲……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鲜血流下的速度又快乐些，耶律齐吃痛地叫唤。 “说，来这里的目的” “我说，”耶律齐靠近轩辕凌，“你不过是个火头兵，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轩辕凌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低喝道：“进风雷营的第一日，我不想染上血腥，不要逼我。” “呵呵……”耶律齐轻笑起来，动作使得血流的更多，轩辕凌皱眉，再这么下去，不用她动手，这人就归西了。 收了剑，轩辕凌转身便回营房，却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轩辕凌举剑便刺，只见身后之人以一种奇异的身法避开了剑尖，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掌心与她相对。 “你干……”没说完，轩辕凌便觉手心一股热流，从手心开始，涌向四肢百骸。 “呼……”轩辕凌吐出一口浊气，“你为什么……” “我们的内功同出一脉，我将内力输给你是最好的选择”丝毫不在乎将内力输给别人，大损自身的事。 “我不需要”说着，轩辕凌就去拉耶律齐的手要将内力还给他。 “女人，你休想，我就要你欠着我”耶律齐欠揍的话让轩辕凌怒火中烧，可是看着耶律齐颈间的鲜血，轩辕凌不知为何便软了心。 无关情爱，就像是以前娘亲弄伤了手时她心里的感觉。 甩了甩头，轩辕凌甩掉了心头那一丝异样，她怎么可能跟这厮有任何关系。 世间无巧不成书，就是有这样那样的巧合，一向呆在营房里一个月不出来几次的大将军青龙，终是因为内心郁卒而出外散心。 这一散，总算是散出了风雷军踏足天下大局的第一步。 轩辕凌的样貌跟柳絮几乎一模一样，月光下，那张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得再见的脸，毫无保留地落入了他的视线。 “元……帅” 跟耶律齐厮打的轩辕凌闻言，“唰”地转头。 一时间，轩辕凌忘记如何反应。 第一种，立刻施展轻功逃离。 第二种，将青龙敲昏。 第三种，忽悠。 第四种，…… 纯属瞎扯，哪来时间想这么多种可能。 “你……你没有死” 轩辕凌沉吟良久，终是下了狠心，“青龙叔叔，我是轩辕凌” “放屁” 轩辕凌开口，青龙便知面前之人不是柳絮，柳絮说话有一种他永远无法反抗的力量。 “轩辕凌是青岚国君，举国皆知，如何能是一个女子” “我娘一介女流，不也让你们奉她若神明吗”轩辕凌轻笑。 青龙想也不想，接话：“但这世上唯有一个柳絮” 轩辕凌愣了下，心想这七尺虬髯大汉倒也可爱的紧，“这世上的确唯有一个柳絮，但还有一个人，叫，轩辕凌” 轩辕凌一字一句地咬出字眼，青龙的神色渐渐变了。 这神色，这语气，那个不像当年在破庙里，他面前的柳絮。 但，“好，就算你是青岚国君，怎么，现在想来接管风雷军了？做梦，老子等了你半年你都没动静，现在？晚了” 说完，青龙甩给轩辕凌一个冷冰冰的背影，走人。 轩辕凌扶额摇头，这牛脾气。 “呲……”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想辙的轩辕凌，森森的目光射向了僵成雕塑的耶律齐。 “说，你听到了什么……” “青岚国君是女子” “恩？” “没，什么都没有” “你别走了，留下来吧，朕，不、放、心” 女子特有的清越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大地之上，哪怕打破了一片寂静，却一点不显突兀，反而给这片沉睡的大地添了几分即将苏醒的生气。 第二日卯时，轩辕凌刚回到营房躺下，准备闭目养神，再考虑接下去的事情，就听得一声起床号角。 “老娘这才刚睡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坏了老娘美梦” 一个身材姣好，却满脸油污的女子破口大骂，一身衣衫不整，赤脚露腿。轩辕凌不由多看了几眼，便起身出门，她回来之后就直接躺下，没有脱掉外衫。 看着第一个人出去了，后面的人都不由加快了速度。 刚出了门的轩辕凌像被雷劈了个正着，酥酥的，焦焦的。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站好喽，敢不听话，老子军法处置。” 第六章 正式开始 三个方阵整整齐齐摆在了青龙眼前，青龙冷笑一声，从眼睑延伸到颈间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看来我当甩手掌柜的这几年里，有些人做了不少好事啊”说完，大手一伸，一股无形的气流涌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的左营副将就被吸到了青龙的手里，就像只垂死的蚂蚁。 “咔”一条性命从此消失，轩辕凌瞳孔一缩，这就是沙场磨砺出的铁血手段吗。 “所有人，听我号令” “嚓……”所有人立正站得笔直，有了刚刚死得悄无声息的副将的教训，下面的人再不敢有所怠慢。 “从你开始，依次展示你们的本事给我看，有本事的留下，没本事的，给我滚” “是”震天响的回答，青龙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靠关系进来的人里也不乏身怀绝技之人。 第一个，双手大刀，虎虎生威。 “你，很好，记下，编入左营” “谢将军”那人兴奋过了头。 第二个，舞剑，三两下把自己摔在了地上，一看就是绣花枕头。 “来人，给我扔出军营，所在郡县知州贬为知府” 第三个，第四个…… 很快就到了第三方阵，青龙意味不明地瞟过来一眼，轩辕凌背脊一凉，别人没看出来，她明白得很：敢丢人，就把你是青岚国君的事昭告天下，看你怎么向你娘交代。 相比前两个方阵，第三个方阵的人都是没有什么本事的，渐渐地，一百多个人只剩下了十几个。 轮到之前起床之时行为粗鲁的女子了。 谁都无法把这个，将鞭子舞得毫无破绽的人同之前的对比，太剽悍了。 最后收尾一鞭，不知是失手还是故意，轻飘飘地朝着轩辕凌飞来，实则却是千斤之重。 轩辕凌看向她，只见她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皱眉，一个闪身，轩辕凌便避开了鞭子，决定身法，原先急得站起来的青龙缓缓坐下。 是他狭隘了，以为一个登基后都不敢接手风雷军的皇帝没有什么本事，怎么会呢，有一个那样的娘亲，她要是敢没本事，他先崩了她。 感受着青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轩辕凌心里苦笑，她到底给青龙大叔留下了多么不好的印象啊。 “四十一号铁素，四十二号凌风，编入右营” 青龙的副官报号，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谢了青龙。 之后又是大半离去，零星的留下。 剩下的人全都在庆幸，看着眼前零散的样子，青龙声音一厉，“全都给我站好” “簌……”一溜烟的全都站得挺拔。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青龙朝着轩辕凌的方向意味深长一笑，轩辕凌感觉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敢保证接下去肯定没好事。 “接下去的一个月里，你们将接受地狱一般的训练，而且，除非死，否则别想离开” “咕咚……” “咕咚……” 众人咽口水的声音。 青龙接着说：“但是，本将军看你们都是人才，法外开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本将军还给你们三个月军饷，如何？” 说完，立刻吩咐人点香。 “一炷香时间内，要是没有人离开，训练，开始” “哗哗哗……” 今日风似乎特别大，香燃得比平日都要快上许多。 终是没有人站出来离开，起来眼底一丝轻蔑，望着眼前一百多个少男少女青涩的脸庞，以为有点本事就天下无敌了？看老子不把你们的傲气统统给灭喽。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轩辕凌都不由得心头一颤。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依山傍水的风雷营果然是个好、地、方！” 第一门科目，攀爬。 不老山以险峻著称，是保护着青岚的第一道防线，而风雷军是第二道。 万丈的悬崖顶上，山风吹得所有人心尖颤抖，直打哆嗦。 “现在，开始第一门科目” “你、你、你、你”青龙点了包括轩辕凌、铁素在内的四人，“出列” “唰” “下去” 闻言，轩辕凌没有一刻犹豫，她知道，哪怕一瞬间的犹豫都是在给她娘丢人，只能让青龙更加质疑她。 而同时迈出步子的还有铁素，两人步履出奇的一致，像是彩排好了的一样。 另两人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迈不开步子。 正当青龙要开口换人之时，轩辕凌先开了口，“不试就放弃？堂堂七尺男儿，别让我们这些弱智女流看不起你们。” “谁说老子怕了，下去就下去，给老子看好了，老子不是孬种” 两个人中一个立刻赶上了轩辕凌的步子，而另一个仍在踟蹰，轩辕凌不由提醒了青龙一句：“将军，可以换人了” “吵吵什么，本将军会不知道吗，”青龙压下心中的喜悦，面上万分不爽，对那人挥手：“滚滚滚，给咱大老爷们儿丢分，哪来的回哪儿去” 说完就有人来带了那人走。 紧接着，又有几只手颤抖着举起，“将军，我……我要……退出” “将军，我也退出” “我也……” 不久，一百多号人只剩七十八个。 轩辕凌转身就往悬崖边的绳子走去，青龙见此大喊，“行了，回来，丢了命老子可不管。” 轩辕凌摸着鼻子转身回来，说实话她是真想试试爬悬崖的感觉。 正这样想着，耳边便传来铁素清冷的声音，与早晨的粗鲁完全不同，如秋日的风儿一样，冷清，却悦耳，“我也想试试” 惊愕地看向铁素的侧脸，这人竟能看穿她想做什么。 铁素微微勾唇，“我们是一路人” 轩辕凌眨眼，是吗，怎么她也这么觉得？ “凌风，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分心”轩辕凌的一举一动统统落在青龙眼中，此时短暂的走神也逃不过青龙的眼睛，不由大喝。 “启禀将军，卑职只是在想将军接下去会怎么训练我们，并未分心” “哦？那你倒说说，本将军接下去会让你们做什么？” 轩辕凌一脸正色：“将军虎威难测，卑职只是一个小兵，哪里揣摩得到” “噗”细小的喷笑之声，是铁素。 青龙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看来不给点教训，这个小妮子是不知道尊贤敬长了。 “来人，轩辕凌以下犯上，欺上瞒下，行为不恭，藐视上级，但念其初犯，姑且打个十板子，以儆效尤。” 轩辕凌打着哈哈，“将军，卑职若是现在被打了，躺在床上动不了，如何能训练，不如将刑罚推迟如何？” 青龙思索了一下，正色道：“恩，说的是，副官，给本将军记好了，这女娃的十板子，一个月后本将军亲手来行刑。” “是，将军” “咳咳咳咳……”轩辕凌被自己口水呛到，青龙叔叔，你到底闹哪样，小侄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晚来了半年嘛。 一场闹剧结束，青龙也不再跟轩辕凌过不去，带着剩下的七十八人来到真正训练的地方。 “我很高兴”青龙双手负在背后，朗声道“你们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吓破胆，说明你们不像那些人是个孬种，现在，你们这些留下的人，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清脆嘹亮。 青龙满意地点头，“七十八人，三十九人为一队，一队分十三组，一组三人，由本将军来带一队，本将军的副官带二队，现在，开始” 第七章，她跟我在一起 “本将军问你们，功城之时，一个将士最需要具备的本事是什么？” 一个长得像书生的将士答：“爬上城墙” “说得好，今日我们就来练练这攀爬” 青龙扫了眼百米山壁上已备好的绳子，“报数” “一，二，三……” “好，第一组，第二组，出列，开始” 轩辕凌很荣幸地是一号，铁素二号，而那个书生兵则是三号，三人不住地用余光瞄着旁边的人，一个劲地加速。 倏地，轩辕凌脚底一滑，碎石顺着山壁滚了下去，轩辕凌狭长的丹凤眼一眯，这岩壁，有问题。 差不多速度铁素和书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比他们慢上一拍的第二组的三人则是差点打滑掉下去。 青龙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若是在攻城之时遇到敌军往城墙泼油，你们又该如何？” 轩辕凌放下搁在山壁上的脚，双脚绕住绳子下端，以爬树的姿势向上攀爬，其余人见了也依样学样，但速度都慢下一倍。 过了大概一炷香，轩辕凌停下了，机械般地抬头，傻傻地看着手臂粗的麻绳呈现出即将断裂的姿态，不由狠狠地磨了磨牙，“你个为老不尊的” 似乎是刚才事情的影响，其余的人见轩辕凌停下，也都跟着停下了脚步。 轩辕凌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山壁，松了一口气，总算有点人性，这一段的山壁已经是正常的了。 “弃绳” 轩辕凌话音刚落，铁素和书生毫不犹豫都附上了山壁，第二组的人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相信轩辕凌，放开了绳子。 青龙刚毅的嘴角露出赞赏的弧度，“元帅，你的女儿，没有给你丢脸，她，很好” 又是一炷香时间，六人依次爬上了岩顶，只听下面副官的声音顺着风传上来“第一组第二组，全体通过” “噢耶……”第二组的新兵都高兴地欢呼起来，但轩辕凌一组三人竟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铁素的清冷轩辕凌领教过了，那书生倒是让轩辕凌新奇。 “凌风，做个朋友”轩辕凌朝着书生伸出手。 半晌，没有回答，没有动作，轩辕凌也不恼，缓缓收回手，“既然你不说话，那为了方便起见，我们以后就叫你书生了” 听到“书生”二字，他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似悲，似痛，似伤，轩辕凌说不清，也不多话，准备下去。 铁素贴近轩辕凌耳边，“把他收为己用” 轩辕凌唰地转头，如果说之前对铁素是好奇，那现在就是惊奇了。 满脸的污泥，遮不住清丽的面容，眸中光彩胜过轩辕凌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是自信和骄傲的光彩。 “我觉得还是把你收为己用更好”说完，不顾铁素的愣怔，往岩底走去。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吸引到这个神秘内敛的女子，目的不重要，她能感受地到铁素的善意，她可不会傻傻地拒绝。 所有人都爬了一遍之后，青龙宣布，“通过者回去吃饭休息，明日寅时准时集合，未通过者，继续” …… 当夜，轩辕凌又走到河边，她觉得有必要跟青龙好好谈谈，可是等了三个时辰，将近丑时，青龙一直都未现身，轩辕凌败兴而归，看来这老头子是要跟她杠上了。 青龙没有来，到来了个好像挺久未见的人。 “左相大人近来挺得空的” 冷轩笑得开怀：“连你这个一国之君都这么清闲体验民生疾苦，我能不空吗” 甩给冷轩一个白眼，轩辕凌就要回去睡觉，还有一个时辰她就又要起床了呢。 “唔” 冷轩拉住了轩辕凌的手腕，轻轻“唔”了一声，轩辕凌正准备发怒，就听冷轩说：“你亲戚来啦” 轩辕凌一愣，这什么意思。 “那日在草原，耶律齐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应该是你的近亲吧” “不用你管”轩辕凌脚下转了方向，差点把那厮给忘了。 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轩辕凌拨开杂草。 果然，这厮怎么可能被困住，怎么可能让自己饿着。 只见耶律齐呈“大”字型躺在草垛上，嘴角还是没擦掉的油水，一旁零散的骨头让轩辕凌怒火中烧。 走过去，狠狠在耶律齐肚子上踢了两脚，“起来起来” “呕” “呕” 第一声是耶律齐，第二声，是轩辕凌。 弯腰呕吐的轩辕凌没有看到耶律齐眼中揶揄的笑，似乎在说，“跟我斗，再过两年” “耶律齐，你……” “凌儿，这可……” “谁准你这样叫我”轩辕凌眼刀一闪，饶是耶律齐都觉得自己被千刀万剐了一顿。 耶律齐消了声，弱弱地说了句，“你这是以小欺大” “别以为跟我有点血缘关系就能哪来说，做梦” 耶律齐睁大了眼，“你知道了？” 轩辕凌眸子冷冷地看向耶律齐：“你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 “那你，认不认……”耶律齐平生第一次说话犹豫了。 “你把风雷打得那么惨，想我认你，做梦”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哎……我……”不是故意的。 风雷那死小子，打死都不肯做草原大汗，把这么麻烦的事情往他身上一扔就走了，他这不是气坏了吗。 对了，找风雷来求情不就好了，思及此，耶律齐不由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运气，往皇宫而去，那小子不在轩辕凌身边，那必然在宫里帮轩辕凌处理奏折了。 感觉到耶律齐的气息远去，轩辕凌嘴角邪恶地勾起，赫连风雷，让你不爱惜自己，让你跟我死撑，我就不信耶律齐烦不死你。 捉弄好了两个人，轩辕凌一阵酣畅，只不过…… 自己要遭殃了。 一路哼着小调回营的轩辕凌忘记寅时集合的事情，结果…… “一号轩辕凌，出列” “到” “告诉我，你为什么迟到” “我……”轩辕凌哑声，一眼神示意，人家不是等了你一晚上嘛。 青龙一阵寒毛直竖，这小妮子，搞什么。 “既然你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本将军就要将你……” “将军……”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声音砸到了轩辕凌耳朵里，“她昨晚，跟我在一起。” 第八章 阴沟是用来翻船的 全场的吸气声让轩辕凌身上升起冷意。 “左相大人？”柳絮告诉过他如果有一日她不在了，一切都要听冷轩的。 “将军，昨晚，我们在一起”暧昧的语气，轩辕凌仍旧低着头，忍，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冷意更加浓了些。 “哧……”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耻笑声，轩辕凌脸色不变，这些人都不过是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少年，对于这种事情仍抱有一种不耻的态度，再说世间人情冷暖不就是这样，她怎么会浪费自己感情与他们纠结什么。 唯有铁素和书生，像护卫一般站在轩辕凌身后，一动不动。 轩辕凌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两眼。 “我想诸位误会了，家中小妹偶感风寒，府中没有女眷，想着风雷军刚招进来的女兵里有与小妹年纪相仿的，就来碰碰运气，这不，让在下碰上了凌姑娘。” 轩辕凌这下抬头了，看进冷轩的眸子里，不懂，这个人时不时地在她身边出现，时不时来给她闹上一出，到底想做什么。 冷轩也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你懂得”的意思，之后眼神又瞟过身后两人，轩辕凌恍然大悟。 在你举步维艰之时还陪在你身边的人，你可以把命相交。 “好了，既然凌风是做了件善事，本将军就饶了你这次” 冷轩搭上了话，“将军，本相今日可否旁观？” “当然，请上座” 第二天的训练，简单得很，真的。 一千个蛙跳，五百个俯卧撑，崖壁上下攀爬五十个来回，沿不老山外围跑五十个来回…… 一千个蛙跳结束的时候，书生已几近晕厥，瘫在了地上，铁素到还能平稳呼吸，轩辕凌走过去。 “书生，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跟着你，我可以完成夙愿” 也不多问，轩辕凌伸手，示意要拉他起来，口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只要是相信我的人，我不会亏待了他，我一定带你到终点，起来。” “啪”书生就着轩辕凌的手起来，开始五百个俯卧撑。 所有的训练对于轩辕凌来说，完全就是对一个人意志的考验，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青龙的目的无非是要确定，她，值不值得他辅佐，配不配得上风雷元帅这个名。 娘，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是你的女儿，怎么能差得了。 完不成任务就没有饭吃，而看着他们训练在高台上吃山珍海味的冷轩，很开心。 他知道轩辕凌韧性强，刚过易折，太过有韧性，一旦反弹，就是无法挽救的深渊。 “将军，逼得太紧不好” 冷轩的意思青龙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她肩上承载着的是偌大的青岚，是轩辕氏几十代传下来的的使命，是青岚两百万百姓的生死荣辱，如果……” “这对她不公平”冷轩摔下筷子就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气顺不过来。 凭什么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女孩子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凭什么连几十代轩辕家的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要压在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她身上。 最后瞟了一眼轩辕凌，轩辕凌，你不该，这样生活。 感觉到一道莫名的目光，轩辕凌转头，没看到人，算了，想太多了。 一天的训练结束，回到营房，铁素又变回了之前的大老粗模样，因为人减少，原来二十多个人一件的营房，现在只剩下她和铁素。 “唉唉唉，你是不是跟那小白脸有一腿” 小白脸？恩，挺白的。 “没有，我不认识他” 铁素满脸嫌弃：“有一腿就有一腿，老娘又不是不懂，都是这样过来的” 铁素脸上“老娘是过来人的表情逗笑了轩辕凌。 ”我跟他真不熟“ ”那我可就下手喽？“ 轩辕凌一脸看怪物的表情惹得铁素以为轩辕凌吃醋了，却没想到听到了一句，”你真勇敢“ 有火头兵送饭进来，来的人没见过，轩辕凌也没在意，偌大的风雷军招几个火头兵很正常。 铁素今日胃口不好，不只是训练太累还是什么原因，饭没怎么动就歇下了。 一夜好眠。 谁都想不到，素来以铜墙铁壁著称的风雷军混进了奸细。 这天下，一分为四，青龙草原把住龙头，那么另外两国自然坐不住，生怕俩老大一个不开心，动用武力。 轩辕凌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 被一蒙面之人挟持在手中，颈边青筋突突直跳，伙房混进奸细是怎么回事，半夜混进营房挟持人质又是怎么回事，看来风雷军不仅选兵出了问题，安全更加没有保障！ 还没有彻底清醒的轩辕凌甩了甩脑袋，没用，天杀的到底是哪门子迷药。 铁素逗趣的声音传来，轩辕凌放眼四周，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没有铁素和书生。 轩辕凌稍稍抬头，面前一片树叶擦着脸落下，细微到歹徒没有丝毫感觉。 同样传音入密：”你早就知道饭里有药？“ ”呵呵，就是给你看看老娘的本事，谁叫你只给了书生承诺“ 轩辕凌一阵恶寒，还是她的错了。 ”书生呢？“ ”有异性没人性“铁素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就传来书生的声音，”小姐，我没事“ ”别这样叫我“ 书生一下子失了声，半晌没动静，那蒙面歹徒倒是有了动静：”去把冷轩叫来，不然我杀了他的女人。“ ”你找我？恩？“冷轩淡淡的声音传进轩辕凌耳朵，开什么玩笑，她什么时候成了冷轩的人了？ ”立刻在我面前自尽，否则……“ ”呲……“轩辕凌吃痛地一侧头，洁白的脖颈处立刻渗出嫣红的血。 冷轩手指微微一蜷，瞳孔一缩，但脸上还是一副风淡云轻，”让我用命换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做梦“ 那人冷笑，”冷轩，不用狡辩了，那日柴房门口，你当没有人见到吗“ 轩辕凌警铃大作，柴房……柴房……若是那日的话被别人听去…… 轩辕凌警惕地看向冷轩，冷轩瞄了她一眼，示意”没有“ 的确，以冷轩的修为，要是方圆五里内有可疑之人，定能发现，况且，那时候，轩辕凌丝毫没有隐藏身份，青岚国君是女子的事情若是泄露了出去，天下格局早就大变。 顿时，轩辕凌松了口气。 ”冷轩，给你一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冷轩看向轩辕凌，示意”自己解决“ 轩辕凌撇撇嘴，好歹她也是一国之君，作为臣子就不能装模作样做一下吗。 比如：你别动她，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再比如：…… 轩辕凌，别做梦了，冷轩那样的人，就算是杀了她，都不会用自己的命来抵的。 哎，求人不如求己。 ”阿素，动手“ ”什么名字啊，换一个“ ”铁子，动手“ ”别啊，还是刚才那个吧“ ”动手“ ”哦“ ”唰“银白一闪，那蒙面之人下意识一个侧身，轩辕凌抬手。 ”咔“骨节错位。 ”嘭“飞出十丈远。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 冷轩已经来到轩辕凌身边。 铁素书生从天而降。 冷轩抱住了轩辕凌。 不过片刻，冷轩放开轩辕凌。 直到众人散去，轩辕凌还保持了原来的动作。 若真有那一日，我愿意……我愿意…… 愿意什么，愿意以命换命？还是愿意…… 蒙面歹徒被冷轩带走，问出点什么轩辕凌也不在意，这事情来得太过蹊跷，想来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倒是那日冷轩的话，让轩辕凌时不时地走神。 ”呦，我们的凌大小姐思春了？“ ”铁子，别闹“ ”你他妈的再叫一声试试“ ”铁子乖，让姐姐安静一会儿“ ”凌风，你丫混蛋“ 轩辕凌被铁素按倒，整个人骑在轩辕凌身上。 轩辕凌挑眉，笑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屁，你值得老娘对你做什么“ ”恩……“轩辕凌认真思考：”很多“ 第九章 绯色谣言 “阿素，你和……” 刚掀帘子进门的书生愣怔在原地，他一定太累了，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足以产生一段友情。 “你看他那个傻样” 轩辕凌魅惑地一挑眉：“你打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铁素一撩鬓发，羞涩一笑，“官人，小女子这就来服侍您”，说着慢慢俯身，贴近轩辕凌。 “你……”轩辕凌扶额，这孩子，病的不轻。 “诶，凌风，你能不能教我们……”前来求教的少年少女顿时羞红了脸。 “你……你们继续” “嘭” “哈哈哈哈哈哈” 铁素笑翻，直接摔在地上继续笑。 “不是吧……”轩辕凌哀嚎，怎么全赶在今天来了。 “凌风，你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了，让你叫老娘那么难听的名字”铁素很得意。 “我说铁子……” “凌风，老娘干死你” 屋外众人“……” 第二日，整个新兵营都传遍了凌风铁素的传奇短袖故事。 说：她们在家乡得不到认可，受到众人的唾弃，这才入了军营。 说：两人苦于家族的反对，抛弃各自的婚约，多次出逃，都被家人抓回狠狠教训。 说：两人情比金坚海枯石烂头可断血可流爱情不可弃。 训练过后空闲时间，轩辕凌和铁素在空地上晒太阳，只见一旁走过的少男少女，眼光里有羡慕，有嫉妒，就是没有嫌弃。 直到一个十七八岁的腼腆的男孩子过来告诉她们原因。 “凌……凌风，我……我支持你” 说完风一样地跑掉，留轩辕凌在风中凌乱。 森森的目光射向正在接地气，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铁素。 “嗷呜……”这次是轩辕凌在上，反正就这样了，老子还怕你不成。 “咳……”青龙看到两个侄女辈的女娃子这种样子，红了耳根，“女孩子家家的，成何体统” 轩辕凌面瘫状起身：“总算肯见我了？” “咳……跟我来” 轩辕凌看向躺在地上闷笑的铁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很像丈夫告诫家中的妻子” “哗” 轩辕凌牌眼刀，质量有保证。 轩辕凌发现，护城河知道很多秘密。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来护城河边上，反正数不清了。 “你这样哪里有个皇帝的样子” “我本来就没想当”是父皇的儿子死光走光逃光，俗称三光了，她才勉为其难的，虽然后来发现，挺不错的，除了一些方面。 “那既然你当了，就要挑起大梁” “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进风雷营？” 青龙这才发现，这小妮子今日一直在跟她都嘴皮子，“你今天吃炸药了” 轩辕凌露出她森森的小虎牙：“我今天想吃铁大炮的肉” 青龙浑身一颤，想到今日传到他耳朵里的绯色谣言，又看了看轩辕凌的面目表情。 “你生气了” “靠，老子像是生气的样子吗”轩辕凌怒吼。 “像”青龙实话实说。 “明日，训练量加倍” “看来你真的在气头上” “我很清醒，我就要练死那群滚犊子，都闲到家了” …… 第二日 轩辕凌看着身后众人恨不得将青龙扒皮拆骨的脸，很开心，虽然自己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经过几天的训练之后，轩辕凌发现自己身上原来松松垮垮的肉变得越来越结实，越来越，不像女人了。 算了，反正这辈子她也没有当女人福气了。 成婚，生子，怎么可能，她是一国之君。 左相大人四顾风雷营时，便听到了凌风铁素二人的浪漫爱情故事。 之后，又亲眼见证了。 轩辕凌和铁素在一起，也有正经的时候。 “凌风，我们练练拳脚功夫吧，内力什么的有时候会吃亏” “我正有此意，走” 百丈长宽的练武台上，两个纤弱的身影对面而立。 赤手空拳。 “呀……” “呀……” “嘭……嘭……嘭……” 骨头碰撞的声音落入台下众人耳中，这俩女人，不要命了不成。 不知道是谁说过，女人打架，不管一开始样子多好看，到后来，都会变成扯头发拧肉掐脖子。 这句话在轩辕凌铁素身上得到了深深的验证。 “哎呦，我的秀发” “哎呦，老娘的小蛮腰” “毛小蛮腰，你个水桶腰” “你才水桶腰，你全家都水桶腰” “你个闷骚女人，天天给老娘装酷” “你才风骚女，天天给老子看裸奔” 书生：“……” 刚走过来的冷轩：“……” 青龙：“……” 其余人：“……” 只觉得，狂风大作，晴天霹雳。 “你们放肆”青龙及时制止，再这么下去，本来两个人没什么，这下要出人命了。 “副官，都给我拖下去，两人行为不端，破坏军队风纪，一人三十鞭” “是” 立刻有将士来把两个人带下去行刑，冷轩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就被轩辕凌的传音入密阻止：“别坏老子的好事” “啪……啪……啪……” “十三……十四……十五……” 守在营外的众人听着惨烈的鞭子声，却没听到一声惨叫，可怜见的，是被堵了嘴吧。 青龙走了过来，大声说道：“这俩人受刑之后要修养，训练延迟，各自去各自分配的职位，好自为之，她们就是前车之鉴” “前车之鉴”四字刚落下，就见两人被抬了出来。 鲜血淋漓的后背，惨不忍睹。 倏地，一股冷气袭来，众人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只见已经没有了轩辕凌的影子。 只剩铁素惨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凌风，你个王八蛋” 冷轩抱着轩辕凌离开了军营，轩辕凌疼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丫的铁素，什么破主意。 “嘭”身体和床板硬碰硬的声音。 “疼……”轩辕凌委屈地叫唤，声音却小的可怜。 居高临下的冷轩，眼神格外恐怖，“知道疼了？” 轩辕凌艰难地抬起头，牵动了伤口，眼泪汪汪地说：“真的疼” 冷轩感觉自己捡回来一只流浪狗，惨兮兮地瞪着大眼睛求抚摸。 “呲……”上好的天蚕丝织成的里衣被无情地撕裂。 “唔”轩辕凌咬住自己的胳膊，小脸惨白。 冷轩把自己的左臂伸了过去，“咬着” 还在犹豫的轩辕凌，突然背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痛，张嘴就咬。 冷轩仿若无感，一手大把大把地撒着金疮药。他不知道轩辕凌要做什么，所以他只能尽快让她把伤养好。 “给……给铁素送药” 冷轩冷冷地挑眉，她真当这药是随地捡的吗。 当夜，冷轩书房 “什么？你要亲自去梵昌国？不行”冷轩果断回绝。 轩辕凌仰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小脸，满脸的认真。 “冷轩，我很感谢你，但是这次我非去不可”轩辕凌身上散发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傲气，而真正是身为一国之君的霸气。 冷轩嘴角一弯，“去可以，带上我” 他改变主意了，轩辕凌这种人，她的诞生就是来创造历史的。 既然如此，他不要自作聪明地将她收入羽翼之下保护，她该翱翔九天，该直上九万里苍穹，俯瞰万里山河。 而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成为她最最有力的后盾，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第十章 捡了个人 那日的刺客来得蹊跷，做的事情蹊跷，而梵昌国派这么一个酒囊饭袋更蹊跷。 梵昌国一行，势在必行。 梵昌和青岚之间只隔了一座不老山，这也就是为什么梵昌国的奸细这么容易混进来的原因。 山，是战争最完美的天然屏障。水，则是隐身最好的介质。 既然梵昌敢派人混进青岚，那青岚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气喘吁吁地翻过不老山，俩伤员已经面色发白，冷轩和不知怎么溜出风雷军的书生，一人扶了一个。 “老娘这辈子都没那么窝囊过”铁素中气不足的声音热得轩辕凌阴森森地回头，“你还敢说，谁出的馊主意” 冷轩扶着轩辕凌的手又紧了紧，他感觉到轩辕凌的内力不停在流失。 “我把耶律齐叫来” 轩辕凌连忙制止冷轩吹哨的动作，“别，只不过是快满月了，过了满月就好” 冷轩眸子一冷，“你以为你这样撑得到满月？”按现在内力流失的速度根本撑不过今晚。 “内力没了就没了呗，又不是没失过” 冷轩没有接话，轩辕凌不由抬头看向冷轩，看见冷轩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下觉得要糟，“耶律齐再来的话……” “轩辕凌”，冷轩丝毫没有顾忌有外人在场，直接叫出了轩辕凌的名字。而铁素书生皆是心头一凛。 轩辕凌立刻正了颜色，她知道冷轩生气了，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冷轩的声音，很沉，很重，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无奈，能言善辩的轩辕凌也闭了嘴，垂下了头。 爱惜自己？怎么爱惜自己，她要爱惜的是青岚，是青岚数百万的百姓，可是惟独，她爱惜不了自己，也没有人能爱惜她。 冷轩抬臂，将还在愣怔中的轩辕凌圈进了臂膀，“给我一个机会，打开你的心门，放我进去” 冷轩轻笑一声，继续说，“我们可是真的有婚约的” 轩辕凌虎躯一震。 什……什么……婚……婚约…… 冷轩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你娘把你卖给我了” 轩辕凌一抓，一拉，一掏。 “冷轩，我自知命不久矣，所有事都已随风而逝，唯有一事我到死都放不下。凌儿自幼便扮成男装，想必你看锦囊前也是知道了，我柳絮一生没有求过人，我求你，照顾凌儿，我亏欠凌儿太多，能做的只有赔给她一个好夫婿，但愿我没有做错。”柳絮壬戌年书 “娘亲的笔迹……”轩辕凌呢喃。 冷轩再次将轩辕凌拉进怀里，“现在起，我会爱惜你，会像爱惜自己生命一样爱惜” 直到日头渐渐落下，轩辕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今天的事情大概是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荒唐的了，她娘对冷轩究竟了解多少，就敢把她许配给冷轩。 还有，冷轩早不说完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一切掀出来，还是在铁素书生面前。 “凌风，吃饭”跟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铁素，轩辕凌扯开嘴角。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轩辕凌笑得很灿烂。 铁素掰过轩辕凌来，左看看右捏捏，最后下了个定论：“长得好，老娘好这口。” “噗……” 用百里挑一，长够一百天才杀的芦花鸡熬成的鸡汤，被轩辕凌喷得满桌子都是。 一块干净的手绢丢过来，嫌弃的话语却让轩辕凌心头一暖，“别以为你是皇帝，就能乱喷口水” “我要是在你面前以为自己是皇帝，你还能活到现在？”轩辕凌挑眉，按铁素的罪行足够千刀万剐下油锅了。 铁素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轻轻唤了一声，“凌风” “恩？” “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 “会” “你不要变好不好” “看你表现”轩辕凌很认真地回答。 “妈蛋，凌风你个王八羔子，老娘刚陪你挨了鞭子，现在就敢给老娘甩脸子，看老娘不干死你” “啊……冷轩救命啊” “好啊，还真的很冷轩有一腿，敢给老娘带绿帽子，还不过来受死” …… 被点名的冷轩此时正站在客栈后面的小巷子里，找书生谈话。 两个本就话不多的大男人，冷轩倒是一点不尴尬，书生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为什么跟着她” “她问过我，我也回答过了” “那我不问，今晚，我只想知道你的态度” 书生一愣，随即明白，白天那些话，一半给轩辕凌听，一半是给他们俩听的。 唇边漾开一抹会心的笑容，朝天竖起三指，“我，古岳，今生今世，若是泄露了今日之事一字一句，就让我家族血海深仇永世不得报。” “放心，她答应的事，我也会帮你” 冷轩抬脚就要离开，却听书生幽幽地来了一句，“左相大人，那书信当真为主子的娘亲所写？” 冷轩指尖一蜷，眸子很冷，丢下一句“别多管闲事”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书生一人留在夏日的晚风之中，唇边的微笑更衬出清秀的脸庞除尘脱俗，收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动，半晌，吐出一句：“左相，想要得到良人，修成正果，路途艰辛啊” 子时，四人换上夜行服混进了梵昌皇宫。 梵昌国可以说是四国中实力最弱的，原因，天下皆知。 梵昌国君梵天离，沉迷女色，大权旁落，国舅把持朝政，偏偏这国舅是个酒囊饭袋，只能眼瞧着梵昌的城池逐渐被吞噬。 暗处，轩辕凌轻声吩咐，“朝四个方向，搜查主要宫殿，应该会有书信之类的东西” 轩辕凌：“我东” 冷轩：“西” 铁素：“北” 书生：“南” “行动” 人影四散，转眼消失。 东，旭日东升，太阳升起的地方，乃天下至尊之位。 轩辕凌在主殿周围绕了一圈，一个护卫都没有，是这皇帝太荒唐还是……别有玄机？ 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轩辕凌正大光明推门而入。 满眼漆黑，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四面立刻亮堂起来。 “砰”轩辕凌恶狠狠地踢掉脚边的东西，丫的，连个屁都没有，上千本书，三分之二都是少儿不宜的东西，长针眼都有可能。 倏地，轩辕凌想到一件事。 那刺客是梵昌国所派这件事，是冷轩从刺客口中问出……妈蛋，被耍了。 想到这一层的轩辕凌“唰”地起身，却听从暗处传来“哎呦”一声。 轩辕凌浑身寒毛一竖，有人靠近她居然浑然不觉，看来真的是退化了。 “谁” “哎呦，我的脚”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满是痛楚。 轩辕凌举着夜明珠过去。 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女人。 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比轩辕凌还美上几分的女人。 妖娆，魅惑，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万种。 “你是梵昌皇帝的妃子？” “不是，奴家是被人贩子卖进宫的，可是被人陷害，才会……才会……”说着还不住地抽泣。 轩辕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眼里满是同情，将女子扶起，“我带你出去吧，小心些” “多谢妹妹” “不用谢”轩辕凌眼睛笑得弯弯的。 第十一章 以命换命 “什么？被耍了？”铁素火爆的声音响起。 “伟大的左相大人，你绝不觉得该做些什么补偿一下我们姐妹俩受伤的身心呢？” 轩辕凌的语气有些威胁的意味，丫的，老子受了三十鞭子就是为了这么个乌龙？ “那人身上有梵昌皇帝影卫的刺青” “我也可以给你刺一个”轩辕凌抛过去一个“无知妇孺”的眼神。 刺青这种东西，找个师傅就能做，要作出年代久远的样子也容易，抹点药什么的太容易了。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书生听了半晌，压住暴跳如雷的铁素，“那剩下的八天怎么办” 轩辕凌：“游、山、玩、水” 第二日，冷轩铁素书生就彻底见识了轩辕凌口中，游山玩水的真正含义。 梵昌的西边地界，有一座中年不化的雪山，而轩辕凌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那里。 “我满月内力全失的毛病只有那里能治” “那你以前怎么不去”铁素好奇了，既然知道怎么个治法，怎么还不去？ “有……”轩辕凌突然住嘴了，看向冷轩，“你陪我去好不好” 冷轩低头，看向好像跟自己撒娇的女子，满眼的希冀，心头一热，这是算初步成功吗？ 雪山上有什么，他自然知道，那么愿意同他一起的意思是，可以相信他？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四人神色怪异地看向第三个声音。 那个从梵昌皇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女子，一身丫鬟的服饰却掩不住满身风华的女子。 冷轩刚要开口阻止，只觉得手臂被一碰，轩辕凌的声音就传来了，“好了，大家一起吧，多个人多份力量” 那女子很高兴，兴奋地自我介绍，“我叫师欣，你们可以叫我欣儿” “好了，走吧” 轩辕凌有个天生的毛病，就是一碰到蛇虫鼠蚁身上就犯痒，凡是近得身三米以内的都会让轩辕凌不适。 而天山上有天下至宝的雪莲，使得雪山上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所以要不是这次在梵昌境内让轩辕凌发了个狠心，她是宁可一辈子这样，都不会上来天山的。 走到半山腰，师欣直呼“走不动”，轩辕凌亲切地过去拉住师欣的手腕，说：“要不师姐姐先下山去等我们吧” “不行，我还可以坚持，走吧” “哎，好吧” 一行人继续往上，越往上，轩辕凌的呼吸越急促。丝毫不避嫌搂着轩辕凌的冷轩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我们不治了，回去” “不行，冷轩，我不能再让这个毛病制掣，我，不能有任何弱点的” 一脸的坚定，浮上小红点的脸颊上掩盖不了，那天下再大都困不住她轩辕凌的自信和果断。 冷轩抿了抿唇：“还是那句话，我一直在” 紧了紧手臂，冷轩支撑着轩辕凌的身子艰难地爬上去。 铁素看不下去了，“冷轩，你抱她不就得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第三个声音是师欣。 “为什么不行” 轩辕凌和冷轩若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师欣，师欣垂下头，羞涩状，“奴家……奴家只是听村里长辈说，雪山上有个老神仙，只要是他愿意出手，没有治不好的病” “那他若是不愿出手呢？”书生抓住重点。 “那哪怕拿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用” 轩辕凌看到铁素书生担忧的目光，“放心，若是不愿意治，就是天意了，回了就是” “走了”冷轩语气更冷了。 “雪山庙”，看着眼前气派却让人看着觉得古怪的的三个字，众人心有所感，果然是字如其人，古古怪怪难以捉摸。 “医身医骨难医心”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们是哪个？” “医身” 轩辕凌上前一步，却一个踉跄，脸色又是一白，冷轩立刻伸手又将轩辕凌揽入怀中。 “你可知老朽不轻易医人”白发白须白袍，果然仙风道骨。 “请前辈说出条件” 雪山翁捋了捋胡须，半晌，道：“我要你身边这个男人的性命” 说着要人性命的话，却半点不损他仙风道骨。 “好” “不行” 冷轩想也不想就应了。 接收到轩辕凌的不可置信，冷轩低头，唇边漾开一抹笑意，“我那日告诉过你，若真有一日要以命换命，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轩辕凌一脸痴呆状，妈的这真的是她活这么大听到的最感动的话了，可是…… “我不要你为我牺牲” “心甘情愿” 甩给笑得死皮赖脸的冷轩一个白眼，“前辈，是否没有其他选择？” “是” “那就打扰了，告辞” “砰” “砰” 一切不过电光火花之间，冷轩的眸子很深，让轩辕凌想到没有月光星光的夜晚，好像大地都要被黑夜吸进去的感觉。 费尽身上仅剩的气力，轩辕凌接下冷轩的一击手刀，“你休想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愈加虚弱的声音，让冷轩一阵心肝疼。 “好好好，我们不治了，大不了把耶律齐那小子抓来，满月前后不停给你灌输内力” “你当他是大肥羊呢” “这是他该做的” 两个人自说自话，一点没顾忌旁边人的感受。 铁素瞄了瞄轩辕凌冷轩，又瞄了瞄身边书生俊美的侧脸。 巴巴地凑了过去，“书生，要不，我们凑活一下？” 书生毫无瑕疵的侧脸似乎僵硬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原样，“阿素，别闹” “我说真的” “……”书生闭口不言，铁素瘪瘪嘴缩了回去。 “看来小友是选择不治了，那老朽就不奉陪了”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生气不耐烦。 “现在怎么办” “扎营” 铁素瞪着冷轩，“扎……扎营？你哪来的工具？” “嘘……”冷轩口哨一吹，立刻有一队影卫出现，“主子” “扎营” “是” 手脚利索地搭完帐篷，影卫退去。 轩辕凌被冷轩扶进了最大的一顶，另三顶也各自有了主。 帐篷里的东西一应俱全，轩辕凌躺倒床上就蜷缩了起来，这次发作比往常都要难熬，大概因为没有了深厚的内力做铺垫，内力体力的流失都让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冷轩躺下，将轩辕凌揽进怀里，紧紧地，似乎要让自己的体温温暖轩辕凌。 “冷轩” “恩？”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想知道？就给我好起来” “总觉得这次发作特别厉害，会不会好不起来了？” “不会”冷轩的声音很温柔，像在安慰小孩子，“我一定会让那死老头子给你治” 刺骨的疼痛渐渐渗入了五脏六腑，轩辕凌觉得浑身血液马上就要冰封了，脑袋嗡嗡作响，也没听到冷轩说什么。 在冷轩怀里，轩辕凌摸了一阵，抓住了冷轩的衣襟，紧紧地。 “我该拿你怎么办，哎……” 一直站在帐篷外面的铁素书生，双目赤红，他们哪里会没有感觉，哪怕没有见过轩辕凌以前发病的样子，但也感觉得出，轩辕凌这次想熬过去，难。 不远处抱臂一直看着的师欣，突然一声不响往雪山庙里走去。 没有注意到。 是夜，冷轩点了轩辕凌睡穴，闪身出门，他怎么能让轩辕凌有事。 雪山翁的住处是一座覆满冰雪的小屋子，远看就像用冰雕出来的。 冷轩无心欣赏，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雪山翁面前，“砰” …… 第十二章 人生就是场悲剧 “青岚左相，你这是做什么？” 雪山翁一脸明知故问。 “求你，救她，我的命给你” “我要的是当事人同意，她不同意，没用” 冷轩低眉垂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青岚左相，现在不过是想救心上人的一个普通男人。 “她撑不过今晚了，求你” “把这药丸服下” 冷轩接了就往嘴里塞，雪山翁连忙按住冷轩的手，“你就这么草率？” “草率什么？我连命都可以给你，还怕什么药？” “……”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谁道，他是无情之人，无情之人才最多情，他满满的情，全都留给了一个人，分不了给别人。 要说起冷轩何时开始动心，大概就是在草原的时候，轩辕凌同归于尽时的决绝的眼神，动人心魄，他从未见过一个的身上可以迸发出如此的力量，宁可毁天灭地都要做到一件事的坚决。 他必须承认，一开始只是简单地感兴趣，因为她与其他女子不同。 可是，风雷营柴房外，那一拥，冷轩彻底动心了。 将她揽进怀里，有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冷轩向来随心而走，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 雪山翁给轩辕凌把了脉，皱眉，这病他治不了，除非…… 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门外，难道这是天意？ 冷轩只觉得一阵热流从丹田处涌上来，没有在意，用内力强行压下，没有想到的是热流愈发汹涌，像是被压得变形的弹簧，反弹的力量，很强。 铁素没有注意到冷轩的异样，书生注意到却只是轻笑，不着痕迹地把铁素拉到身边……谁知道兽性大发的左相大人会不会见到个雌的就…… “小子，你给我进来” 冷轩用内力封住热流，推门而进。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雪山翁点了冷轩胸前两处大穴，“你再敢用内力死压，当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要命的热流冲上天灵盖，冷轩单膝跪倒在地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春药！” “你……” “她的病很简单，与男子交合就能好，病因我不好说，但你的极阳体质却是她最好的解药，天意啊，你们自己做选择” 冷轩五指陷进地面，怎么办……怎么办…… 救，会毁了轩辕凌的清白，不救，轩辕凌根本撑不过今晚。 “冷……轩”刚有些朦朦胧胧醒来的轩辕凌就听到雪山翁对冷轩说的话，有些好笑，堂堂青岚左相，天下第一人，居然这么犹豫，“我……不介意” 反正这一生她不可能像普通女子嫁作人妇，那便将自己的贞洁交给这个娘亲挑选的男子，至少她不用负责不是。 冷轩看向床上女子温婉的侧脸，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因为冷热交加，脸上不停地变换青红二色，冷轩不再犹豫，他负责。 轩辕凌的视觉被严重影响，眼前像是一片迷雾，却感受到了冷轩炽热的目光，微微撇开头去。 雪山翁的春药药效果然不一般，一向冷静得可以在罗刹地狱盘坐念经的冷轩大人，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亦或是……不想控制。 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入心里，轩辕凌浑身僵硬，一国之君必然被教导过如何行周公之礼，但一换到自己，轩辕凌根本做不到。 “别怕……” 神智完全不清醒了的冷轩却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轩辕凌脸颊边，完全不知所措。 “呲” 罗衫尽落，落入大地怀抱，仿佛连大地都羞得不敢直视。 唇齿相依，气息相通。 冷轩大手渐渐向下，又是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女子完美的躯体落入男子的眼中，眼中火苗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儿烧起来。 药效下，没有丝毫的前奏，粗暴地占有。 “唔” 吻去女子唇边溢出的痛楚，化为春水，渐渐融化在男子的火热之中。 门外早就人去楼空，唯有一汪泉眼，“噗噗”地喷着冰泉水，像是要降低这片天地因为他们而升高的温度。 而雪山庙外的帐篷里，温度也很高。 铁素瞪着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跟自己近在咫尺的男子，脸红心跳，恩，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最早期症状。 书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女子洗去了脸上的污垢，虽不及轩辕凌的倾国倾城，却是清丽脱俗，雪莲花般圣洁。 快跳停的两颗心脏紧紧贴着，都忘记了动作。 “啊……” 铁素像被雷劈到，弹簧一样跳开，书生两秒后直接破门而出，跳入冰湖。 “嘭……” 唯有一人一直以局外人的目光观察着一切，半晌，丢出一句“人生，果然是场悲剧” 漫长的夜晚，四个人不同程度的忧桑。 首当其冲，轩辕凌。 精力充沛的轩辕凌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该死的毛病，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要…… “醒了？” 没有。 轩辕凌装死。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放屁。 继续装死。 “唔，该准备多少聘礼才够呢？” 老子是皇帝啊皇帝，你要娶一个皇帝吗，还是在天下人眼中是个男人的皇帝？ “山河为聘，十里红妆如何？” 不似前面的轻佻，带上几分认真。 轩辕凌没有开口，只是在背对着冷轩的地方缓缓睁开眼睛。 山河为聘……不错，可是…… “十里哪够”轩辕凌似笑非笑。 “那就万里” “十万里都不嫁” 忧桑榜第二位，冷轩。 “那完了，我冷家的香火到了我这儿就要断了。” “滚，生孩子找别的女人去” 轩辕凌一脚把冷轩踢下床，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牢牢的。 “原来小娘子好这口。” 轩辕凌不明九里，伸出头去看。 俊美无双的脸，性感的身躯。 “咕咚”咽了咽口水。 再往下…… “唔……”轩辕凌彻底变成鸵鸟。 “哈哈哈哈……” 昨晚被药力控制，没有像那么多，可是……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人，一个男人赤身**地，清醒地呆在同一个被窝里，轩辕凌只觉得一阵肝疼。 “嘭……” 门被推开，被子一掀，被子一盖，女人尖叫。 “啊……”直上云霄，震散了云朵。 其实铁素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有了昨晚的事情，铁素觉得这种事情，哪怕是瞟一眼都不好意思。 第十三章 不是对手 回程，距离回营还有六天，该去好好逛逛。 “去哪” 轩辕凌意味深长地看着一路粘着她的铁素，又看看一副神态自若的书生，扯了扯嘴角，她怎么好像错过了好多事。 “草原” …… 行至半路，终于忍不住的冷轩轰开了铁素，把轩辕凌拎到自己的马上。 “女人，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轩辕凌闻言，转头。 男子的阳刚之气近在咫尺，让轩辕凌呼吸乱了一瞬。 微微迷茫的眼里，冷轩看到了迟疑，犹豫，害怕，还有各种情绪。 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就是拿她没办法，“无事，等你想明白。” 女子突然而至的笑声让冷轩一颤，“冷轩，我想得很明白，我们不可能的” 一个是青岚帝君，一个是青岚左相，先不说她和他的身份便是一道巨大的天堑，更何况，那样一个惊才艳艳的男子，能挥手间定乾坤的人，他该配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 她的心里还有天下，虽说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一辈子推不掉的责任。 冷轩不笨，大概明白了轩辕凌的意思，却低头在轩辕凌脸颊上轻啄，“冷家的男儿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就一辈子不变了，哪怕我们这辈子之间都横着一道沟，我都要站在一头，看着另一头的你，一辈子” “所以，冷家的男儿都那么会说情话？” 砰…… 唯美的表白被轩辕凌有意的打断破坏地支离破碎。 冷轩满脸黑气看着怀里笑得抽搐的女子，这丫头存心恶心他呢。 师欣不着痕迹地扫了两个人一眼，心里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 草原独有的羊奶酒，对于酒量沾酒必醉的轩辕凌来讲，就是天方夜谭。 轩辕凌给师欣的碗里倒满酒，端起碗，“师姐姐，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同你说说话，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阿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 说完，两人一干而净，没有人注意到师欣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铁素好奇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对个陌生人这么熟络了？转性了？习惯性地看向书生求答案，却发现书生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虎躯一震，齐齐转开头，铁素口中默念“粉红骷髅”，书生默念“色即是空” 轩辕凌：“……”这两个人有病。 酒过三巡，轩辕凌还直挺挺地站在地上，冷轩摸了摸下巴，这女人想干什么，提早吃下醒酒药他是看到的。 师欣已经趴在桌上，有点醉酒的意思。 “书生，把她给我绑了” “是” 冰冷的绳索缠上玉腕，师欣有些醒过来，一脸迷茫，“阿凌，你这是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把映着自己脸庞的匕首，“说吧，接近我什么目的” 师欣竟也不为自己辩驳，大大方方认下了，“你怎么发现的？” “啧啧啧，你知不知道你的举手投足间哪怕是贵族小姐都比不上你的优雅？” “多谢夸奖” “……你要脸不？” “要那什么用啊，又不值什么钱” 轩辕凌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脸皮比她厚实多了，她输了。 “还有，你可记得我在半山腰扶你的那一把，我摸到你的脉象，平稳有力，根本不似你表现出来的虚弱” “哎，果然天生的好气质和好身体也是有弱点的” ……全体绝倒。 匕首在师欣感叹间已经贴上了如花美颜，“还敢跟老子绕圈圈？不要你的脸了？” “其实……”师欣面目有些纠结，好像在思索有些话要不要说。 “说……” “其实我很想毁了这张脸，只是我下不了手，要不，你代劳？” “咯噔……”匕首柄砸到地上，在柔软的地毯上弹跳了两下，落地。 一山更比一山高，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果然是，要脸的怕不要脸的。 轩辕凌抖得跟筛子似的，气的。 倏地，轩辕凌脑袋一晕，就要栽倒，冷轩眼疾手快接到怀里，一抹脉象，脸部表情有些狰狞。 铁素咽了咽口水，这阎王的表情好可怕，“她……怎么了？” “解酒药喝太多，酒劲上来了” …… 冷轩抱起轩辕凌往客房走去，吩咐书生，“带着他，跟上” 书生拎起师欣就跟着走，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铁素瘪瘪嘴，小声说：“果然是个臭男人” 书生脚步又一瞬的停顿，却没有被铁素发现。 被书生拎在手里的师欣自然感觉得到，嘟囔着嘴：“果然，我的人生不是唯一的悲剧。” …… 将轩辕凌放到床上，褪去外衣，脱下靴子，用被子裹好。 书生拎着师欣进来了，冷轩盯着师欣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一声，意味不明，让书生铁素出去了。 “梵昌帝君，果然天姿国色” “过奖过奖，青岚左相也是风姿迷人，不如拖入寡人的怀抱，寡人一定好好疼惜” 冷轩面目扭曲，他早该想到，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怕什么。 “你别想动她的歪脑筋” “我本就没想动她的，我是动你的”说完，抛过去一个媚眼，冷轩浑身汗毛一竖。 “你……” “左相大人，不如今晚就由奴家来服侍您，包您欲仙欲死，魂断天外” “滚……” 草原上最大的城池里的最大的客栈里，一声震天怒吼吼醒了方圆十里内的人。 据说那晚，城里的人听到一声狮子的怒吼，正好奇他们草原上什么时候来了森林之王，就又听到一声“啊……” …… 第十四章 真正的魔鬼训练 鉴于轩辕凌因吃解酒药而导致酒劲上头昏睡三天三夜目前还在昏睡的行径，冷轩做主，“回青岚” 虽然很怀疑轩辕凌能不能在十天限期内醒来，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四匹马，只有两匹载着正常人。 不说冷轩抱着随时会掉下去的轩辕凌，光是师欣，就够铁素笑的。 黑斗笠，黑面纱，黑衣服，黑靴子…… 事情是这样的，师欣被冷轩打得面目全非，就蒙上了黑色面纱，结果发现不够遮，就戴上了黑斗笠，在结果，发现自己的衣服和黑色不搭，最后结果，一身黑。 终于在第十日晚上，轩辕凌醒了过来，身上酒味还未散去，终是为了保命洗了个从小都厌恶的花瓣澡。 铁素替轩辕凌捏了把汗，要是醒不过来，可又是一顿毒打。 魔鬼训练再次开始，这次，轩辕凌觉得，自己真的要脱几层皮。 青龙嘹亮的嗓音在训练场上响起：“从今日起，本将军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训练” 轩辕凌觉得青龙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冒着幽幽的绿光。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底子的人，所以，从今天起，我命令你们，不许用任何内力和武功，违者，逐出风雷军” 底下一阵沉默，轩辕凌扫了周围一张张像被揉在一起的脸，一阵阵罪恶感泛上来，好像，她是罪魁祸首。 青龙有意无意地瞄过来一眼，死丫头，十天销声匿迹把他急个半死，好在发现左相也不见了，想来是一起出去了，看他这次不替元帅好好收拾一下这丫头。 “啪……” “啪……” 轩辕凌第二十一次摔进坑里。 第三门科目，弹跳力，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直径一米的大坑，起跳长度自选，每当越过大坑，在大坑正上方的时候，都会有石子打过来，没个人要做的就是，避开所有石子，落在大坑另一端。 “啪……” 第三十一次。 轩辕凌呲了呲牙，雪白的牙齿在满脸的灰尘的衬托下格外耀眼。 “嘭……” 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 不能用轻功，身体的灵活性大大降低，三十多次能通过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妈的，身上肯定全是被小石头砸出来的淤青了，真是的，长辈怎么可以对小辈这样啊。 轩辕凌委屈的目光投向青龙，青龙慈祥地一笑，用口型表达，“再来” ……她要回家……风雷……哥…… 第二回，二十五次。 第三回，十一次。 第四回，八次。 直到第十回，石头刚离青龙的手，轩辕凌就听到了石头来的方向，身体轻轻一转，安全着陆。 轩辕凌得意地看向青龙，只见青龙早已转身吩咐人做什么。 一种极度的恐惧涌向轩辕凌，还没等大脑想什么，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站住” 轩辕凌站直，以军人的挺拔看向青龙，“请将军指示” “过来” “是”中气十足。 只见青龙身边重新开了个大坑，不深，却足以容纳上百个人，轩辕凌的小心肝稍稍一安。 “全部下去” 包括轩辕凌在内几十个人依言下了去。 “填” “是” 众人还未反应之际，一铲子一铲子的沙土已经劈头盖脸而来。 “这是做什么……” “啊，救命啊，我们是来当兵的”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 一道道骂声从坑里传出，只听青龙浑厚有力的声音：“在沙土填满之前出来，否则出了人命本将军概不负责。” 毕竟只是十几出头的孩子，都乱了分寸。 而此时轩辕凌淡然的声音就像一副神仙药，都不慌了。 “全都集中过来” 众人围了过来，“现在，按各自的号码倒着来，一个个上去，其余的在下面撑着。” 尚未形成集体意识的少男少女们都不甘心，不肯伸手，轩辕凌率先伸出了手，接着是铁素和书生，再接着是那次对轩辕凌铁素说“祝福你们”的男孩，还在观望的也颤抖着伸出了手。 一铲一铲的黄土是不是迷了眼，坑里的人却在不断减少，一个一个上去，轩辕凌是一号，自然是最后一个，黄沙已经漫过膝盖，想出来已经力不从心。 正当轩辕凌无奈想用武功的时候，手被扯了过去，一声咒骂传进耳朵，却那样温暖，“臭丫头想什么呢，用力” 轩辕凌收回内力，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有朋友了，有后援了，不是一个人了。 之后，青龙眼前就上演了一幕兔子一家拔呀拔呀拔萝卜的感人肺腑的动人的故事。 脚渐渐从黄沙之中解放出来，一点一点，轩辕凌使不上劲，就干脆松手，任由他们拉扯，手上力道让她生疼，却觉得一生中从未这样幸福过。 七岁之前，皇宫里除了爹娘没有一个亲近的人，皇家没有亲情，爹要处理天下大事，而娘，说是放手，却还是要忙着风雷军的事。 七岁那年，风雷由娘亲带着来到她面前，说，“凌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哥哥，他会照顾你的” 可是，登基为帝，纵使是风雷都不免疏远了几分，可眼前这些人，知道她身份的不知道她身份的，没有丝毫芥蒂，如果一直这样，多好。 “呼呼……”所有人瘫倒在地动弹不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上演一幕将军感动然后放将士去吃饭等等等等感人的画面吗？可，为什么会这样…… “箭术，是一个将士首要的能力之一，今日的课程，就是将弓拉满，保持一个时辰” “救命啊……” “我真的不行了……” “这里简直是地狱……” 轩辕凌恶狠狠地对铁素道：“我、要、吃、饭！” 铁素转头对书生咬牙：“我、要、吃、饭” 书生转头，呀，没人，却见不远处冷轩的身影，用口型道：“你女人要吃饭” 冷轩一笑，那意思明白得很，“她熬得住”只是嘴上说说解解气罢了。 书生回过头来，他怎么给忘了，这一对简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书生刚回过神来，就见铁素瞪着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子个人，书生心肝一颤。 “书生，我饿了”一副流浪狗找到主人的模样，书生的心不由软了几分。 “看什么看”青龙煞风景的声音打断所有的柔情蜜意。 “噗嗤……”轩辕凌的笑声引得铁素一记白眼，铁素朝轩辕凌一掀眼皮，示意“老娘就是看上书生了，你咬我啊” 第十五章 草原政变 一刻钟之后，三分之一的人中暑晕倒。 三刻中之后，只剩十二人站在原地。 一个时辰，靶杆前只剩五个人，轩辕凌，铁素，书生，腼腆男孩，青龙。 青龙“放下”的命令一下，看到的不是这四个人解放了唰地把弓放下，而是…… 轩辕凌动了动指尖，没知觉了，苦笑一声，还真是没用。 “啪……” “啊……” ……轩辕凌倒地。 青龙粗鲁地把轩辕凌的手往下一拍，顿时，一种求死不能的感觉涌来。 青龙大叔啊，你何必跟我这个侄女辈的人计较啊。 “你们，谁还需要我帮忙”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嘭……”往后重重一倒，宁可摔死都不能被那样折磨。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用内功就是废人一个，将来若是被敌军俘虏，封锁了内力，你们，难道要束手就擒了吗” 青龙恨得牙痒痒，其实还是针对轩辕凌的不成器。 当年元帅毫无内力，于万人间去敌军元帅首级，是何等的浴血沙场，何等的铁血，她的女儿怎么可以没用成这样。 “将军，请继续训练” 轩辕凌缓缓屈身，先是右膝着地。 青龙浑身僵住。 “嘭”左膝着地。 青龙的大脑已经停止运作。 轩辕凌传音入密：“青龙叔叔，现在我不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跪在你面前，而是对母亲原部下长辈的恳求，求你教我成材” 见轩辕凌跪下，铁素和书生也跟着下跪，紧接着，因中暑被带到一边阴凉地的少男少女们也咬着牙相互搀扶着过来在轩辕凌身后跪下。 “请将军教我们成材”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正是教育最好的年纪，好胜心最强，求知欲最强，桀骜不屈的性格达到顶峰。 你说我做不到，我偏偏做到给你看，这世上没有什么难得到我。 青龙看向最前面的轩辕凌，他服了，不是服轩辕凌的武艺身手，而是轩辕凌的心性，同样的年纪，轩辕凌却已经够资格带领军队，皇家果然是磨练孩子心性最好的地方啊。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休息去吧，明日我带你们出营。” …… “今天做得很好”冷轩温柔的声音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轩辕凌叫醒了。 睁开眼，自己的袖子被撩起，冷轩正往上面涂药，铁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把衣服脱了” “啊？” “把衣服脱了” 轩辕凌仔细思索冷轩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意思是……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冷轩笑道。 轩辕凌把手缩进被子，“你放着吧，让铁子给我上就好” “你确定她见了男色还回得来？” “……”重色轻友的魂淡。 “不要你，我自己会……” “刺啦……” 轩辕凌不动了，翻着死鱼眼，任由冷轩宰割。 习武之人的手都是粗糙的，冷轩不同，很滑，蘸着药膏在身上涂也不觉得粗糙，但冷轩的手每过一处，轩辕凌都会觉得自己被剐了一刀，要真是被剐还好些，可是…… 大哥，你动作别这么温柔好不好，像被蚂蚁啃了一下，酥酥麻麻地，啊，要疯了。 冷轩也不好受，美色当前，他也是正常男人，浑身僵硬地难受。 轩辕凌闭上眼，又睁开，看向冷轩，平日还好，只是普普通通一个眼神，可是此时，冷轩仅剩不多的理智，在轩辕凌这一眼的催化下，分崩离析。 “唔……”冷轩俯身，吻上轩辕凌的唇，大手失去了控制，游走在轩辕凌身上，轩辕凌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片刻便清醒过来，牙齿用力一磕。 “嘭……” 轩辕凌的头撞到床板上，吃痛一叫。 冷轩理智回笼，马上推开，却发现轩辕凌捂着头委屈地看着他，想要安慰却被一个眼神阻止。 “对不起” “滚” 冷轩利索地下床，掀帘子，走人，临走之际，扔下一句，“以后，不会了”在你喜欢上我之前，都不会了。 轩辕凌似懂非懂地看向门外，这人吃够了豆腐再说这话，真是的…… 护城河的水，浸凉了冷轩的身，却灭不了心中的火，这要是一辈子这样，他还不得抑郁而死啊。 突然，轩辕凌像是想到什么，看向皇宫方向，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皇宫 “风雷，我错了还不成，你快去跟阿凌求个情，不然她不认我啊” “耶律齐，都十多天了，你有完没完” “没完” “谁叫你意图轻薄自己的妹妹，报应” “妈的，谁知道随便来个女人就是妹妹啊” “我不管，自己处理” “风雷……” “我只能告诉你，凌儿心很软，你多磨磨就行了” “你不……”早说，耶律齐忽然打了个冷颤，咦，要变天了？ “噗噗噗……”乖巧白鸽飞到耶律齐肩上停下，伸出小脚，露出上面的信筒。 速归。 就两个字，却足以让耶律齐脸色大变，沉声对风雷道：“快去找她，草原要变天了” 风雷起身立刻往风雷营方向而去。 耶律齐看着窗外，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君临天下的气势弥漫开来，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娘，你在天上看着，你的东西，儿子这就给你去抢回来。 “吁……”一道响亮的口哨，穿越九州大陆的空间，直达辽阔的草原地界，唤醒草原勇士沉睡的勇猛的心。 也唤醒了，轩辕凌。 黑暗中，轩辕凌翻身而起，清醒得不像睡着过的人。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像是告诉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凌儿，耶律齐他说……”风雷闯进营房，事情太过紧急，一时竟忘了男女之防。 “啊……”轩辕凌透过月光看到风雷的轮廓，连忙拖过外衫罩上。 “耶律齐说草原大变，让我来支会你一声”风雷背对着轩辕凌道。 “草原大变关我……” “怦怦……”丫的，又来了，那种从血液中泛上来的焦急感是怎么回事。 轩辕凌一咬牙，咒骂一声，“耶律齐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灭了你”，拉起风雷就往左相府去。 风雷没有忘记给轩辕凌带上男装，轩辕凌一手握住马缰，一手给自己换上男装。 素手一挽，及腰的秀发盘起，活脱脱一个公子哥。 左相府门前，轩辕凌听到冷轩不在府里的话，一顿抓心挠肺，低头看到面前一百多个给自己行着大礼的下人，轩辕凌突然冷静了下来。 从现在起，她不是凌风了，又是青岚帝君轩辕凌，她的举动关系到的是青岚百万生灵，不该这样。 “笔墨伺候” “是，快，笔墨伺候”大总管立刻吩咐底下人去做。 轩辕凌龙飞凤舞的子跃然纸上。 草原大变，带上铁素书生，随我沿途记号，尽快，轩辕凌。 “冷轩一回府，立刻交予他，若有一丝怠慢，当心项上人头。” “是是是……”大总管满头大汗，谁说这小皇帝是个废物，那气势，也就只有自家丞相有得一比。 轩辕凌刚走两刻钟时间，从皇宫找人没找着的冷轩就回来了，大总管连忙递上纸条。 冷轩扫了一眼，二话没说飞身上马，跃出府门。 大总管哀嚎一声，“丞相，府中之事……” “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看着办……哎呦喂，他个老人家，怎么这么可怜呦。 第十六章 叫小舅 草原人，生在草原上，就要活在草原上，草原也有热闹繁华的城池，与其他三国并无不同，反而更加繁华，但草原上的水土才真正养活着草原人。 再次来到草原皇室，轩辕凌顶着一张侍卫脸在帐篷边上乱晃，周围见了的人没有一个敢说什么。 她可是七皇子带回来的侍卫，据说……还是男宠呢…… …… 轩辕凌不作反应，男宠就男宠吧，给耶律齐这种人渣添上一笔没什么大不了的，恩。 摸清地形是轩辕凌首要做的事，吃下草原皇室不是个小工程，看来没个个把月是不可能的，青龙叔叔，对不起了。 轩辕凌哀悼……是为自己的啊，回去肯定脱层皮。 晃了一圈，不得不说，这草原皇帝是个人才，连帐篷的摆布都是中原的八卦阵，要不是她学过几年歧黄之术，她肯定要放信号让风雷来接她。 撕去了人皮面具轩辕凌走至耶律齐书桌前，双手撑着书桌，注视着耶律齐。 耶律齐一抬头就看到这种与娘亲九分像的脸，一阵心潮澎湃，片刻，又恢复了原先的吊儿郎当，“怎么，突然发现哥哥很有魅力了？” “只是突然发现你却是和爹长得很像，我一开始居然没看出来” 耶律齐握着笔的手一僵，只听轩辕凌继续道。 “既然我认你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们的娘亲到底跟这个草原有什么错综复杂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言喻的关系呢？而你、我、风雷又是什么关系？”轩辕凌依旧笑着，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成分。 “我……我现在……” “你现在不能告诉我？”轩辕凌接了耶律齐疙疙瘩瘩的话，“你是想要我去皇陵刨了父皇娘亲的棺木还是要我抓了草原大汗严刑拷打？” 耶律齐垂下头，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风雷，一摆手，“罢罢罢，风雷你既知晓一切，就扮成我的样子留在这里，我带阿凌去那里。” “恩” 夜色降下，两道人影穿梭。 草原上一马平川，很少有山壑什么的，此时轩辕凌眼前却出现了一座山，比青岚梵昌之间的不老山还要高耸的山脉。 “这里，就是母亲与皇祖父恩断义绝的地方。” 轩辕凌不说话，耶律齐知道轩辕凌懂。 “风雷的母亲赫连氏，十九岁时被送进宫服侍年近六旬的皇爷爷，生下了风雷，心地太过善良实在在这个地方活不了太久，临死将风雷托付给了娘亲。” 轩辕凌依旧抿着唇。 “娘亲生下你之后，皇爷爷派人传信思念娘亲，娘亲忍痛将我送回草原，皇爷爷也因此格外疼我，可是……” 耶律齐不用说轩辕凌也明白的很，一个小孩子，哪怕有皇帝的疼爱，无依无靠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生活。 轩辕凌看了眼苦笑的耶律齐，伸手，抱住耶律齐。 耶律齐一时间不知手往哪搁。 “听着，我抱你是看你可怜”别扭的话却让耶律齐觉得这十多年的形单影只都没什么，失去过才知道珍惜。 回抱住轩辕凌，“妹妹，哥哥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你分开了” 还在感动的耶律齐被轩辕凌毫不留情地推开，耶律齐傻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兄妹情深似海抱头痛哭吗，为什么会这样？ 瞄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发愣的耶律齐，轩辕凌一脸嫌弃，“那娘亲怎么跟爹交代你的去向？” “老丈人想外孙了”耶律齐一脸好笑，爹那个人，一世英名都败给了娘，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倏地，耶律齐感觉到一道锋利的视线，继而是一道凉凉的声音。 “那爹一定想过皇位的事吧” “当然的，他还给一字并肩王虎威将军谷一云封了道密旨，说驾崩之后要传为给……”我。 耶律齐倒豆子似的把话吐了出来，说完，转身就跑。 “耶律齐，你王八蛋” “你王八羔子” “你臭王八” “你千年老王八” “你乌龟王八蛋” 耶律齐：“……” 接下去三天，轩辕凌一个字都没有对耶律齐说，自顾自地跟冷轩，铁素，书生讨论拿下草原的事宜。 除了两个当事人，一个生闷气，一个求饶之外，其余几人憋了三天，愣是没笑出来。 第四日，轩辕凌走到耶律齐面前：“你登基的阻碍有多大” 耶律齐一脸认真，“所有” 所有的叔叔伯伯姑姑辈的都是阻碍，全部对大汗之位虎视眈眈。 轩辕凌仔细思索，耶律齐也仔细地看着轩辕凌的脸，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凌，你不生哥的气了？” “这件事完了，我传位给你，然后我会诈死，从此不问世事”轩辕凌顿了顿，立刻接上：“你要是敢拒绝，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安生” “……哦” 轩辕凌不理这个老王八，径直往风雷走去，“收集地怎么样了？”轩辕凌让风雷收集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在私底下做的见不得人的事。 没想到一向“作风正派”的风雷小舅一反常态，没了平日的沉默寡言，捏了捏轩辕凌嫩嫩的小脸，“没礼貌，叫小舅” 第十七章 有情人 轩辕凌咬牙：“小、舅” “乖，要资料去找冷轩” “……”轩辕凌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果然小舅哥哥什么的都是浮云，都是会把她卖掉的人贩子。 风雷留在原地扯着嘴角笑，未来侄女婿，小舅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冷轩”轩辕凌掀帘子进屋。 “啊……”，要不要这么刺激，轩辕凌立马转身。 冷轩嘴角绽开一丝逗趣的意味，“怎么，反正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妈蛋，谁都看过了，黑不愣登的，还是药力作用，她什么都没看到。 冷轩床上衣裳，拿起一沓纸，递到轩辕凌面前，“诺，给你” “恩”拿了纸就准备出门的轩辕凌突然良心发现，轻轻说了句，“这段日子，多谢” “没事，都一家人” “砰……”漫天灰尘。 轩辕凌就知道，跟一些人，不，人渣，就不该心软的。 …… 轩辕凌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到了草原之后，铁素和书生常常一起没了影，然后又先后回来，每次回来书生的样子都没变，就铁素，常常魂游天外的样子。 终于，轩辕凌忍不住了，拎着铁素的耳朵就去谈话了。 “你丫的到底搞什么，一个男人把你搞成这样” 铁素很安静，连个屁都没放，轩辕凌觉得还是来软的比较好，“铁子，姐们在这，你就告诉我呗” “哇……”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这边铁素趴在轩辕凌身上大声哭着，那边，带着未来媳妇交付的任务拎走书生的冷轩也遭遇着打击。 “你到底说不说” 沉默。 “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揍你啊” 依旧沉默。 冷轩顿了顿，“你知道我查过你的身份的” “恩” 妈的，终于有反应了。 “其实我知道你拒绝铁素的理由，我也能懂，但是……” 书生终于抬起了头，满脸好奇。 “但是，你顾虑这顾虑那的，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说到后来，冷轩几乎是用吼的。 重新低下了头，书生痛苦地闭上眼，“仇人，我不是对手，我不能拉阿素一起……” “你问过她吗” “……”没有 “你怎知她不肯，她不愿，你真自私，剥夺铁素爱你的权利” 又是一阵沉默，只是这次没有持续太久，书生缓缓起身，“我懂了” 书生这厢想通的时候，那厢的铁素已经哭得没声了，可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还不要钱地往下流。 “阿素，对不起” 沙哑的男声让铁素身子一僵，轩辕凌想放开铁素让两个人好好说说，却被铁素拉住衣角，还附送可怜巴巴的眼神。 一只手伸了过来，“铁素，轩辕凌借你够久了，该还我了” 铁素刚要走，就被拉过来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铁素一把推开书生：“你他妈不是说不能连累我吗，你他妈不是说不要让我处在险境吗，现在怎么，想让我身处险境了吗？” 书生没有回答铁素的话，只是说：“那你，愿意吗？” 铁素愣了，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铁素，我慎重地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冒险，哪怕前面是绝境？” 铁素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更凶了，书生立刻感觉胸前的潮湿。 “从今以后，古岳再不会推开铁素，哪怕铁素不要古岳了，古岳都要一辈子粘着铁素。” “谁要理你” “你啊” …… 轩辕凌真的好奇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因为你迟钝”连我的情的都迟钝地不肯接受。 冷轩凉凉的话招来轩辕凌一阵白眼，你才迟钝，你全家都迟钝。 “好好好，我迟钝”冷轩轻笑。 “想想也是，每次训练，铁素快倒下的时候，都是书生在一旁搭手，书生又是个温柔细心的人，产生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也在你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搭了把手，你怎么没有对我产生一丝感觉？” 轩辕凌淡淡扫了冷轩一眼，谁理你啊。 转身离开的轩辕凌收起脸上的不在意。怎么会没有感觉，她也是女子，她比普通女子更希望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依靠，可以让她在害怕疲惫的时候靠一靠，可是她不敢啊。 心这个东西，交出去之后就收不回来了。 虽说她的打算是把青岚交到耶律齐手中，但草原和青岚合并，太难，她只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 连未来都不明朗的她，如何去爱，如何去接受一份情？冷轩，但愿下辈子，我们无牵无挂地相遇，再没有顾虑地相爱吧。 轩辕凌永远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冷轩不同，他从不做坏打算。 既然是他冷轩认定的良人，到死都不变了。 轩辕凌，老子还不信就捂不热你这颗肉做的心了。 …… 志得意满的铁素开始工作了，轩辕凌没有瞒着铁素书生，把她和草原皇室的关系全都说了。 闻言，铁素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外公肯定很疼你娘，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 轩辕凌一记眼风刮过去，“你当他年纪大了，就眼瞎了还是心盲了？五个大活人进了他的草原他会不知道？” 耶律齐手托着脸晃着脑袋，“所以我才一直没敢动，我猜不透啊猜不透” “你当然猜不透”一道苍老却充满劲道的声音传进帐篷。 帘子掀起，一个年近七旬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走了进来，仿佛邻家老头，温和，亲切。 “丫头，你和你娘，真像”老人仔细地审视着轩辕凌的容貌。 轩辕凌也仔细看着老人，耶律雄，那个传奇一般的人，居然是她的外公，这世界可真小。 “怎么，不肯认我？” “外公”轩辕凌果断叫道，干嘛不认，认了有糖吃。 耶律雄一笑，走到主位上坐下，沙场铁血的气势挥发殆尽，书生扶住铁素微微颤抖的身子，冷轩轻握住轩辕凌的手，轩辕凌也没有挣扎。 慈祥的老人坐正身体，“草原是我的家，是我用一辈子守护的地方，我不会因为我喜欢谁而把我的家交给谁，我要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来继续守护。” 轩辕凌道：“哦” 意料之中，在草原称霸了六十年，之所以不肯退下来，已经不是野心什么的事了，草原已经融进了血脉，割舍不开。 “丫头你就不说些什么？” “谢谢外公当初带走这个人渣，不然我会被他气死” 耶律齐吐血、倒地、装死。 耶律雄不但不气，反而接话：“当初絮儿肯定也是被他气得不行，才扔过来给我这个当爹的养” “恩”轩辕凌赞同，想伸手摸下巴，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握在冷轩手里，丝毫没有放开的迹象。 耶律雄的眼睛哪里揉的了沙子，再加上草原的人生来的豪爽开放，随即看着眼前两队璧人道：“老头子这辈子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有钱人终成眷属，虽然你们那个父皇打破了老头子的规矩，但终究还是对你们母亲不错的” 轩辕凌心头涌上一种不安，这老头子做事，很可怕。 “今日，我主婚，你们就在这里，成婚。” “……” “……” “……” “……” 以上是四人唯一的心声。 最先开口的是冷轩：“大汗，我虽然很想，但凌儿还没有解开心结，我不要逼她” “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耶律雄若有所指。 “给我未来的孩子找了个娘，我当然很高兴……唔”脚骨传来剧痛，冷轩脸皱成一团。 “哈哈哈哈……丫头，你跟你娘太像了” “我娘太温柔了”轩辕凌不以为然。 “……” 书生的反应就是…… “请大汗为我们主婚”书生微微弯腰，铁素丝毫没有动作，已经接受无能了。 耶律雄看着眼前没有对他行下跪之礼却让他生不了气的人，仿佛他生来就高贵地不能向任何人屈膝一样，微微一笑：“好” 草原上成婚与其他地方不一样，不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什么的，草原上娶媳妇要靠实力，一看骑射二看拳脚三看酒量。 过了三关，再得新娘同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骑射拳脚不用说，酒量…… 书生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十坛子烧酒下肚，愣是脸不红心不跳。 “好好好……今日我收了新娘做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婿，得婿如此，我这个老丈人，很开心啊，哈哈哈哈……” 耶律雄的确开心过了头，今日儿子孙子孙女孙女婿，一个不落全都环绕膝下，从未享过的天伦之乐，实在比打下这天下还要开心。 女儿他只认耶律柳絮，儿子他只认耶律风雷，孙子孙女他只认耶律齐轩辕凌，其余的，顶多算个有血缘的亲人罢了。 风雷一晚上都没有说话，他不恨耶律雄，但耶律雄没有保护好他的娘亲的确是事实，他开不了口叫一声“汗父”。 内心还在挣扎的风雷没有注意到眼前一人，耶律雄恳求着开口：“风儿，爹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爹？ “不能”生冷生冷的话让耶律雄刚进肚的烧酒顿时冰凉。 风雷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却听到轩辕凌的叫声，“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