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上错身》 第1章 大海 　　“哟，老佟，今个儿怎么没带汪小姐？” “有啥好带的。”佟大海略过老陶的调侃，咂了两口白酒，有点不得劲，这杯也忒小，还做东呢，不厚道。 余光扫过对面的老陶，美人在怀，好不快活。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就是想让他们瞧瞧，他身边又换了个漂亮姑娘呗。 “怎么，腻了？”老陶挑眉，嬉笑着摸了两把姑娘的小手。 佟大海理直气壮：“什么腻不腻，多难听，好聚好散 。” “啧啧，真可惜。” “汪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 佟大海翻白眼：“那玩意儿你也信？她不是进剧组去了，演地正得劲呢。” 老陶秒懂：“女一号？怪不得没见她缠着你。” 佟大海斜眼：“不然我还能安生？” 汪小姐是佟大海前阵子勾搭上的某三线女星，交往了些时日，不声不响地分手，动用点关系给人塞了个剧组，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佟大海不说万花丛中过，也是情场老手，身边女伴换地很是勤快，不求真爱，只求快活。 他结过婚，早早离了，现在闺女也大了，又没啥经济负担，自己想怎么过怎么过。 交往对象倒是不少，基本都是，各取所需。 汪小姐所谓一片痴心，逢场作戏的成分比较多，另外则是佟大海平日出手阔绰，四十多快五十岁仍然保养得当，所谓成熟男人的魅力，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被划入到长得帅的老男人行列。 抢手货呀。 想登堂入室当正经太太的不少，可这么多年，没一个成功。 “那汪小姐不行。”老陶耸肩，“不过，你就没想过定下来？” 男人四十一枝花，老陶觉得佟大海还能再努力一下。 佟大海撇撇嘴：“可别，我的家产以后可都是要给我闺女的，再结婚整个孩子，这可不好弄。”搞出个狗血的豪门恩怨咋办？ 有钱人佟大海深深地为此担忧。 家产全都留给闺女，是当初离婚几年后，他跟前妻白纸黑字签下的协议，具体原因复杂，他俩对这个闺女心里都愧疚，希望能尽可能补偿。 虽然佟大海觉得小姑娘家家，以后不继承公司，又不会打理，要么全部转成不动产。姑娘家以后都是要嫁人的，在家享享清福，老公宠着就行，女孩子嘛，还是娇养着好，打拼事业什么的，忒辛苦，这种事情就别去干了，何必呢。 不过自家闺女，家产再怎么也不会便宜了外人，大不了以后请人打理。 佟大海的前妻是正儿八经的女强人，刚开始也彼此喜欢过，只是年纪轻轻，当时结婚匆忙，婚后发现三观不合，矛盾多，就离婚了。 “怎么，要找个上门女婿？”老陶顺杆道，“要不帮你介绍几个，你闺女喜欢啥样的？” 佟大海愣了一下：“……啥样？得靠谱。” 刚说完他就卡壳，脑袋短路，佟大海突然发现他完全不清楚闺女喜欢啥样的对象。 “算了，没影的事儿，到时候再说，还得她自己喜欢才行。”佟大海的语气弱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说起这事，他都是迷迷糊糊的，闺女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现在交男朋友了没，以前交过男朋友没，对上门女婿有什么想法，他都不知道，想起来脑袋就一团浆糊。 佟大海不自觉地皱眉，孩子当初跟了前妻，养在外公外婆跟前，又在南方，一年都见不着几回，只能匆匆吃几顿饭见面 。 他也忙，更不知道怎么当一个父亲，除了物质上尽量满足…… 改天约闺女出来吃个饭吧。 佟大海觉得自己还是得履行一下父亲的责任。 他念着闺女的事，懒得在这儿给老陶当电灯泡，顺便顺了箱酒回去，老陶也觉得*一刻值千金，也不多留他，顺酒就顺酒吧，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陶酒喝地有点上头，醉醺醺地说：“我就不送了，记得下次带你闺女一块儿来我那温泉别墅玩。” 佟大海点头：“你可别搞些乱七八糟的。” “知道，我有那么不着调？” “老不正经。”嫌弃。 老陶：“……” “呵呵，半斤八两。” 佟大海自个儿出门，司机已经等在门口，难得今天老板竟然没喝地满身酒气，真稀奇。 这会儿天气也不好，抬头不见星星月亮，黑云压城城欲摧，将夜空捂地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光亮，得，刚上车，这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地砸在水泥地上，震地人耳朵都痛。 “悠着点开。”佟大海提醒。 “诶。” 刚回完话，远方漆黑的夜空中，青光划破，倏如白昼，电闪雷鸣，轰隆一声。 佟大海浑身一震，被吓的。 以前港台鬼片看多了，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总觉得此刻就要上演雨夜惊魂的恐怖场景。 司机小伙子开地更慢了，他也怕。 这鬼天气。 慢吞吞地开着车，两人总算安全到家。 外边还在打雷，轰隆隆地仿佛随时能将房子震塌，佟大海也没心思干别的，准备洗洗睡，不知道这雷啥时候能停，今天也是真有点累了，想的事情略多，在床上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睡地倒是真沉。 半梦半醒间又想起闺女的事。 …… 天光微亮。 佟大海是被难闻的下水道气味给熏醒的，茫然中半睁开眼，无意识地环顾四周，粉刷地惨白的墙面，掉漆的方形木桌，粘着不明污渍灰尘的地板，他一眼就能扫完这个狭窄的小房间，等等—— 这是在做梦？ 这一定是在做梦！ 他的房间才没有这么小 ！ 他不是应该每天都从一百平方米的床上醒来，睡的是低调奢华充满意式贵族风格的家的床品，睁开眼就能看见天花板上华丽闪烁比好莱坞星光更闪耀的水晶吊灯，连家里的地板都滋溜滋溜地可以用来滑冰——睡眼朦胧中佟大海的脑洞转地极快，他突然想念起挂在客厅墙上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欧洲乡村风光水彩画，等等，这难闻的下水道味道咋还在？ 这梦咋这么逼真，玩盗梦空间呢？ 佟大海仍处于深思恍惚的状态，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尸，三分钟之后： “啊——！！！！” 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是做梦，也没有睡在自家的豪华大床上，而是，在某个简陋的出租屋醒来。 “绑……绑架？”佟大海一脸懵逼。 哪家的绑匪这么缺心眼，绑都不绑还让他上床睡觉？？ 不对呀。 怎么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重？ 佟大海的注意力从绑架上跑偏，他突然发觉，自己全身都有点不自在，尤其是，重重的胸口，别是受了什么伤。 他低头，往胸口一瞧。 肿了。 肿地有点微大。 这个身体，好像，是个……女人？ 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深呼吸，深呼吸，佟大海，要淡定，淡定，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改革开放，金融危机，*，禽流感，表情包，都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要淡定，冷静，严肃，团结，和谐，讲科学，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再看看胸口。 冷漠.> …… ………… “啊——！！！” 这次真·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噗通。 …… 佟月拿了外卖回寝室，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路都带着风，初秋的天气仍旧热烈，她穿着一字领棉麻露肩白衬衫，深蓝牛仔裙，清新可爱，柔顺的长发垂落，白皙如瓷的肌肤被阳光晒地发光，微垂的眼角显得乖巧，琼鼻樱唇，微微一笑，苹果肌圆嘟嘟地鼓起，娇憨无比。 佟月随手拾起桌上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消息闪烁：45个未接听电话。 “怎么这么多未接电话？” 摁开，竟然是陌生号码，还是夺命连环> “打错了？” 佟月绝对想不到会是他爸打的，打死她都不信，她爸有一天会这么着急给她打电话，在她没接到的情况下，平时他俩一个月，能通一次电话就已经谢天谢地 。 佟月白净的小脸纠结地皱成一团，指头戳了戳，还是将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 “你好？” “……”沉默。 佟月听出不对劲，也不吭声，片刻后，又试探叫了声：“请问您是？” 别是诈骗电话，可谁家诈骗电话这么有耐心，一打45个。 佟大海听到女儿的声音，差点喜极而泣，如今他身边没有自己的手机，也根本不记得闺女的手机号码，好在他灵机一动，曲线救国。以前在微信上问过闺女的手机号，收藏在后台，赶紧登陆翻记录，总算联系上闺女。 听见闺女的声音，他的心情更是复杂，死死抿着嘴巴，呼吸一抽一抽，心中无限委屈，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变成女人的事情。 佟大海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原主的身份证，姓名：姜珍珠。 …… 神他妈的姜珍珠！ 他是佟大海！ 顶天立地东北真汉子，土豪大老板，东北屯里一枝草，四十一枝花，才不是什么姜珍珠，他的名字才不会这么土呢> “闺女……”佟大海的语气无比哀戚，九转百回，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佟月一僵，眼睛诧异地眨巴了几下：“爸？不对，你的声音……” “闺女！！” 虽然声音听着妹子了点，但是佟月的直觉告诉她，这语气，应该就是她老爸。 “爸，你怎么了？”小心翼翼。 佟大海抱着手机那个哀怨，事实令他难以启齿，要怎么跟女儿说：闺女，你多了个妈妈，开心不？ 平时佟大海和佟月就聚少离多，算不上有多亲密，父女亲情冷淡，话也少。现在出了这种大事，佟大海也不知要怎么跟女儿说，可不跟女儿说，他也找不到别人帮忙。 到底是亲闺女，血脉相连的至亲。 紧要关头，还是得找家人。 佟大海此刻的心情既尴尬又迫切地想要寻求帮助。 “月月，你现在能出来不，我就在你们学校正大门门口。对了！先别告诉你妈，千万别说！”佟大海对前妻还是有点犯怵，没想好要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要是被前妻知道了…… 第2章 影后 佟大海完全不想领略前妻的“慰问关怀”，那一定很可怕。 等待闺女出来相见的时间里，佟大海焦灼地在大学门口来回踱步，身上穿着紧身百t恤配牛仔裤，浑身说不出的别扭怪异，他完全穿不惯这种衣服，贴身，凸出线条，哪里都不自在。不过，作为直男审美能够搭出这身正常的服装，已经相当不错。 哦，这具身体还有马甲线。 抬头，挺胸，收腹，提臀。 立正，稍息！ 路过的学生虎躯一震，默默绕了个圆弧走远。 佟大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现在平坦的小腹，诶妈呀，这手感，忒舒服。 人到中年，身材难免走样，不至于膘肥体壮，样貌也颇为英俊，就是他爱喝酒，难免有点小肚子，软乎乎，圆滚滚。 虽然返老还童挺好。 可本是男儿身，一朝女娇娥，佟大海对宇宙的根本规律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年近五十，他的中年危机，终于来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佟大海哀哀凄凄地低声唱着，边抬头左右四顾，人群中张望，寻找闺女的身影。现在闺女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否则，这事说给谁听，他都不放心。 他跟闺女感情不咋样，没错，可他知道自家闺女绝对不会对他这个老爸坐视不理。 佟大海张望了一阵，终于瞧见从校门口快步走出来的佟月，立马激动地跑上去：“月月……” 佟月一头雾水，往后退了两脚，略带防备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深棕色长卷发，飒爽的平眉，高鼻梁，瓜子脸，姿容明丽，身材□□，同为女孩瞧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纯粹欣赏。 “你是？” “月月，我是你爹啊！” 佟月：“……” “我左眼视力2.0，右眼视力2.0。” 没瞎_(:3」∠)_ 佟大海急了：“月月，我真是你爹，佟大海，你听我声音，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那个，对不？你妈叫薛无双，我跟你妈是南下准备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结果生意没做成就被你妈看上，你妈看我，看我长得端正就逼婚要求立刻闪婚……” 这事也算是佟大海的黑历史，当初他就一东北乡下出来的穷小伙，差点沦落街头，本想艰苦奋斗，出人头地，结果碰到被父母逼婚的白富美薛无双，连艰苦奋斗的机会都没了，直接结婚。 其实当时他也挺喜欢薛无双的，只是没想那么快就谈婚论嫁，隐约觉得两人性格其实不合适，但孩子她妈着急结婚，他也年少气盛，就答应了。 当时结婚的时候，他们就协议好，如果实在不合适，可以离，差不多算是协议结婚。 结婚的时候，佟大海自己心里都没底。 佟月也知道她爸的性格，骨子里偏传统，大男子主义，婚后一起生活，自然发现他和妈妈的确三观不同，很多想法都合不来，恋爱还行，结婚就不妥了。 佟月生下没多久，两人就离婚了。 “我还以为爸你很讨厌别人提这件事呢。”佟月下意识接道。 “我又没那么无耻……” 佟大海有点心酸，原来他在闺女心里的形象这么差？对当年并非初衷，可的确通过结婚帮助他打下事业的事情，他的确大男子主义，这事有点伤自尊，当时形势强于人。但也没无耻到真的抹杀前妻为他事业提供的资金基础，这不厚道。 结婚后薛无双给了他一个小公司打理，说是两人合作，其实算是结婚的利益条件之一，两人把股份分了，佟大海占大头。 离婚的时候他不好意思，也没要别的财产，只把这个自己倾注了心血的公司带走。 佟月回过神，一个激灵：“爸，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拍胸脯。 佟月：“……” 从头到脚真的没一处像佟大海。 佟爸搓着手，有点尴尬。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女人了。” 佟月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快五十岁的爸爸，变成了女人。 漂亮的女人。 …… ………… 渡过初次见面时不知所措的时刻，佟月并腿坐在佟爸对面的沙发上，神思恍惚。 刚泡好的清茶飘起袅袅白烟，没有一个人动。 佟大海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身体僵硬，更茫然地不知道要跟女儿说什么，这才是他们之前相处的正常模式，总是处于冷场的边缘。 平时还能问问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想去哪里玩，缺什么。 现在，佟大海自己脑子都如一团浆糊。 “我去下洗手间。”佟爸直愣愣地起身，就往沙发后边走。 佟月忍不住提醒：“爸，洗手间在那边。”反方向。 “哦对对对……你瞧我都没来过你这儿，都忘了问洗手间在哪。”佟爸讪讪地说，这小公寓还是当初他主动出钱给闺女添的呢。 更尴尬了。 佟爸上洗手间的空档，佟月持续放空。 爸爸变成了女人？这比玄幻小说还玄幻，那“真的爸爸”呢。所以，以后要怎么办，总不能让爸爸一直顶着女人的身体，要恢复正常才行。可没人知道，怎样才能恢复原样。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其他人能够包容的。 想要继续岁月静好安稳到老已经不可能了，哪怕以往再不亲近，现在也得拧成一股绳。 佟大海一脸颓靡地从洗手间出来。 照了镜子，上了厕所，佟爸现在更加绝望。 “爸……”佟月侧过头，想要安慰几句，佟爸的模样，光看着就知道他此刻有多心累。 佟大海坐下掩面。 佟月叹气：“现在怎么办？” 佟大海头低地更低：“我也不知道啊。”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扑通——” 天上忽然掉下个金光闪闪的小本本，差点砸摔佟月的茶盏。 两人刷刷抬头，吃了一惊。 佟大海：“哪掉下的本子？” 佟月：“天花板可没破。” 她拾起a5大小的本子，红棕绒面，烫金英文，下边还印着一排楷体中文，“童话许愿笔记本……” 佟大海疑惑：“什么？” “我看看。”佟月翻开笔记本。 同时，机械的正太音响起。 【恭喜你获得娱乐圈童话系统】 【本系统旨在推动宿主促进娱乐圈的环境净化，让娱乐圈充满童话般的爱与和平】 【此笔记本为系统绑定金手指，具体见第二页使用说明】 【以及，绑定宿主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小小小的差错……不过没什么大碍，只要系统宿主成为“德艺双馨”影后就能恢复原来的身体（微笑】 佟月：？？？ 佟大海：what？？？ 佟月急忙翻到反面，果然，上边印着： 系统宿主【佟大海/姜珍珠】 笔记本宿主【佟月】 …… ………… “爸，好像是系统故障，搞错人了。” “我晓得。” “这个系统原本可能是要绑定我的。” “我晓得。” 佟大海已经懵逼了。 “爸，你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成为天|朝人民共和国的影后吗？” “没有。”斩钉截铁。 佟月：“……” 闺女补刀：“事情好像很严峻的样子。” 佟大海：感觉身体被掏空。 佟爸已经放空入定，面无表情，人到中年，有什么比天上掉下个系统让你变成女人还要让你成为□□人民共和国的影后更恐怖的事情。 老树开花……也不是这么开的啊！ 勾搭小明星的时候，佟爸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往剧组塞人的时候，佟爸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投资电视剧的时候，佟爸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抬头向天看，苍天饶过谁！ 佟月感觉爸爸坐着都要哭出来了，抬手想要安慰他，又怕他突然在沉默中爆发。 “爸，你，没事吧？” “没事。” “我只是想撞墙。” “……” 佟月杏眼圆瞪，默默地警戒，以防佟爸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半晌，佟大海声线颤抖着开口：“我现在不是佟大海，是姜珍珠，姜珍珠……连娱乐圈二十八线小明星都不是，还要当影后？” 佟月托腮，认真道：“嗯，爸，这名字听上去就很贵，有前途。” 佟大海抹泪，摆摆手道：“闺女，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和我大海似的，土地半斤八两，我晓得。” 佟月：“……” 老爸着实可怜，年纪一大把，被逼着改名叫姜珍珠，还得从底层开始，艰苦奋斗，成为影后，人生拐弯拐地有点微快。 佟月从来没安慰过佟爸，也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现在却是不说不行，斟酌着词句，轻声道：“爸，这事情，也不是真的不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不定，您在这方面真有点天赋呢，而且，被这种匪夷所思的黑科技缠上，除非照它说的做，我们根本没办法摆脱它。” “那真的要去当影后？”佟大海心里没底。 佟月思索：“要不先看点书，自学？” 佟大海：“还要看书？” “爸，你知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吗。” “老司机？” “……” “闺女，好好说话。”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作者就叫这名。”佟月眨眨眼睛。 “这书叫啥名。” “《演员的自我修养》” 没听过。 总之…… “我不要当演员！！！” 第3章 姜珠 佟大海，不，现在改叫姜珠了。 姜珠是姜珍珠的艺名，原身就是个娱乐圈十八线都不算的无名女星，演戏只能跑跑龙套，平日模特工作接地比较多，不至于饿死，但也没过得多好。 现在的姜珠，却是死活都不愿意去做什么模特的，连演员梦都不想做，更别说模特。 “真的要当演员？” “拿不到影后咋办，没别的法子？人家那都是科班出身，我一个做生意的老板跟正经演员争啥？”姜珠此刻深觉演员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平时跟她没干系，如今临阵磨枪，她就犯怵。一想到要演戏，浑身尴尬癌都要犯了。 能干别的，姜珠绝不想做演员。 哪怕找份普通工作也好，演戏，她有心理障碍。 跨行跨地也忒大。 还影后，等同于要她当商界的比尔盖茨。 佟月劝说：“当了影后才能换回身体。”总而言之，只有这条路可走。 “啥鬼条件……”姜珠嗤之以鼻。 “爸你先考虑考虑，这事要你立马接受，的确难，可我们也没别的办法。” 姜珠没吭声，很郁闷。 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女人，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还被赶鸭子上架当演员争影后。 姜珠扶额：“就不能让我好好当个有钱的小老板？” 什么鬼系统，黑科技，找谁不行，你找风华正茂活泼可爱的小年轻去呀，去呀，找她这么个老不正经整啥玩意儿？ 佟月抬眼，叹气：“爸，你自己的身体呢，不会也被……”真被姜珍珠给穿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姜珠一个激灵：“我差点忘了！” 佟月皱眉：“你也不知道？” 姜珠不知所措：“我醒过来就直接找你来了，根本没回家。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说完姜珠起身就准备跑出去，佟月站起来忙叫住她。 “等等，爸，你现在也进不去呀！” 姜珠现在这幅模样，不仅开不了别墅的指纹锁，连大门口都进不去，更别说引起手下人的怀疑。这下真是，有家不能回。 闻言，姜珠急刹车，原地兜圈焦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佟月把她拉回来，坐下：“您别着急，您忘了，我和妈妈能进去。爸，要不跟妈说一声，公司不能没人坐镇。” 不管那边是什么情况，目前姜珠都无法直接管理公司，可公司不能没有人坐镇，重大决策都需要姜珠决定，更别说各种宴会应酬，少不了要出面。 佟月可以帮她在娱乐圈打拼，但没有能力帮姜珠在公司瞒天过海，还是得请薛无双出面。 姜珠闻言犹豫，他上错身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和孩子她妈的关系，以前闹过不愉快，各方面矛盾比较多，在一块容易闹脾气，情份有，离婚了也算是朋友，就是联系少。 “你妈……能接受吗？”姜珠不确定地问。 佟月头点地像拨浪鼓：“肯定能。” 姜珠：“……” “我知道你妈从小就叛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强，就是……”姜珠表情古怪，嘀咕道，“你妈说话可不好听。” 跟薛无双结婚，深入了解她之后，姜珠觉得她相当可怕。 刚认识时，彼此都被对方的脸迷惑了。 佟月深以为然，她接触薛无双的时间更多，知晓妈妈的性格习惯，被她知道爸爸如今成了妙龄女子，还要跟小花旦们争影后，竞争对手里说不定还有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友，妈妈绝对会幸灾乐祸。 有时候她也觉得老爸挺可怜的。 可佟月跟了薛无双，各方面都更像她，对于老爸很多想法也是敬谢不敏。 佟月以前很少问姜珠以前的事情，姜珠也不会主动告诉闺女，今天却难得说了很多，佟月便顺着问了几句：“爸，你结婚后才知道妈是那性子？” 姜珠嘴角抽了抽：“结婚前我也没指望你妈是贤妻良母，开始我就觉得可能不合适，但还是抱着一点期望。没想到，你妈真的，很不一样，那个年代，敢离婚，更别说协议结婚，胆大包天。” “现在倒好，你看，你妈到现在都还一个人呢。你可别跟你妈学，女孩子嫁人才是正经事，有个好归宿最重要，别的都得往后排。” 佟月皱眉：“爸，这可不见得。你不也没结婚？既然结过婚，也知道婚姻不容易吧。结婚未必幸福，不结婚也不一定不幸福，哪条法律规定不结婚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了？你觉得妈一个人很可怜，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呢，我就觉得妈现在这样挺好的。” “有钱有闲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偶尔谈个恋爱，多潇洒。” “闺女，你不会想……”姜珠急了，闺女不是不想结婚吧？ 以前每次他跟女儿提这话题，向来话不多的闺女就立马变得跟她妈似地，说到他噎死词穷为止。 佟月无奈：“爸，我没说我不结婚。即使我憧憬美满的婚姻，也不妨碍我尊重其他人选择不结婚的权利。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用有色眼光来看这种事情，尤其背后碎嘴，道人是非。” 姜珠心虚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别想着当老姑娘就行。” 佟月一听，秀眉拧地更紧。 话不投机半句话，也不怪乎之前父女俩总是相对无言冷场，根本就聊不到一块。 姜珠也意识到气氛急转直下，忙道：“算了算了，咱不呛呛这个，都过去了，我跟你妈就是不合适，早分早好。” 佟月闷闷应了声：“嗯。” 姜珠不想多提，兜回来：“你打个电话给你妈，跟她说说，委婉一点。” “嗯，行。” “等等！”姜珠觉得不妥，“还是当面说吧。” 佟月点头，收拾情绪，拨电话的手却没停下，当面说也得把人叫来才行：“妈在邻市出差，我先去爸你家看下情况，再让妈直接过来。” 姜珠点头同意。 “我就不过去了，你先去探探情况，再跟你妈说说。”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实在不想进娱乐圈当演员，去外头找个别的普通工作也好，凭自己的能力，做生意呗，她就不信这个黑科技的邪了，非得当影后才能把身体换回来，再被雷劈一劈行不行？ 姜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 中年人的纠结。 佟月把空间留给她，自己拎个包出门打车，直接往老爸原来住的别墅区去。 路上佟月翻了翻那本绑定系统的金手指笔记本，确认它的具体用途，所谓童话许愿笔记本，顾名思义，效果和传说中的七色花以及集齐龙珠召唤龙神许愿差不多，只是愿望限定范围，与童话有关，就是要够梦幻够有童心。 许的愿望是否有效，它本身能够进行判定。 只要在每页纸上写下愿望，撕下来，愿望即刻生效。 目前有效许愿纸只有三页，也就是说，只能许三个愿望，想要得到更多的许愿机会，得通过促进娱乐圈的爱与和平获得。 ……有个爱心能量值？ 佟月认真瞧着说明，说明上写，宿主可随时查看爱心能量值。 读满五颗爱心能量兑换一张许愿纸。 具体如何获得样爱心能量？ 这个比较宽泛，概括说，当好人，做好事，学习雷锋好榜样，成为人形鸡汤般的存在。 让对方感受到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以老爸的实力，不足以在娱乐圈混到影后，所以才会出现金手指的存在，作为辅助，加上一系列的良性循环推动，实现最终目标。 毕竟系统的目标是德艺双馨影后。 明白了。 佟月合上笔记本，打电话给妈妈。 薛无双正在开车，接到女儿的电话，单手摁开蓝牙耳机，妩媚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红唇泛起笑意：“月月，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妈妈。” “妈，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过去哪？”挑眉。 “爸这边，我正准备去他家。”佟月压低声音。 薛无双语气平淡：“去他那做什么。” “出了点事。” 薛无双云淡风轻：“怎么，他失恋了。” “破产？” 佟月：“……” “这些都是小巫见大巫。” “哦？”薛无双的尾音上扬，“你爸其实喜欢男人。” 佟月：“……” 这绝对不可能，她爸真是直地不能再直。 “妈，不跟你开玩笑，这次真是出大事了，我一个人，兜不住。”佟月也颇为为难。 薛无双坐直身体，终于正视女儿的话，闺女向来独立，很少找他们拿主意，除非迫不得已，能让她都觉得兜不住的事情，已经不是她可以插手的。 “我现在赶过去，你先待那儿，等我过去接你。” “嗯。” 挂掉电话，薛无双直接改道去找女儿，万万没想到，后边还有个“惊喜”等着她。 佟月这边尚算顺利，管家帮佣都认得她，她直接上楼进了佟大海的卧房，好消息是，爸爸的身体没有被别人占据，尽管如此，如同植物人一般昏睡不醒，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事情不能闹大。佟月坐在床边皱眉。 只能等妈妈过来一块儿商量。 佟月状若平常，从卧房中出来，跟管家说爸爸还得再睡一会儿，让他们别去打扰，她则移步进了书房，用姜珠给的密码，打开保险柜，将重要的文件资料全都带出来。 “大小姐？”管家叩门。 佟月一顿，拉上拉链，快步走到门口：“严叔，怎么了？” “月月。”薛无双从严管家背后闪身而出。四十出头仍旧保养得到，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皮肤细腻红润，青丝挽起，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圆润优雅，束腰小黑裙剪裁简洁，精干中透出妩媚神秘。 “妈。”佟月松了一口气。 薛无双四处打量：“你爸呢。” “还睡着呢。” 薛无双给严叔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忙去，她跟女儿说会儿话。 严叔从善如流。 薛无双并肩走在女儿身旁，神色微凝：“到底出了什么事？” 佟月叹了口气：“爸变成了女人。” 薛无双脚步一顿，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爸变成了女人。” “变性手术？”薛无双始终不敢相信。 佟月耸肩无奈：“不，比变性手术还神奇，直接跟人换了身体，妈，你看——” 她打开卧室门。 第4章 见面 佟大海的身体毫无意识地昏睡在床上。 “这是……” “只剩下身体，并没有意识。爸的意识现在附着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他得成为影后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佟月顺便将系统的存在要求解释了一遍。 薛无双脑筋转地极快，也很快接受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眉头皱起，神情严肃：“月月，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不能再有别人知道。” 佟月乖巧地点头：“妈，我明白。” “那现在……” 薛无双双手交握置于腹前：“你爸有说什么？” 佟月压低声音：“爸开始没说，我的意思是，让妈你来坐镇公司，他同意了。” “嗯。”薛无双沉沉应了声，不知是做何打算，眸光深邃，须臾道，“既然这样，对外称病，先把他送到国外，保护起来。回头我准备一个协议让你爸签，公司明面上暂时由我代管，不过他也别想当甩手掌柜，重要文件还是得送到他那过目，我可是很忙的。” 薛家家大业大，薛无双也不比佟大海轻松。 “你也帮着看看。”薛无双垂头柔声道。 佟月顿时苦起一张小脸，她对那些产业兴趣不大，志不在此。 薛无双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好了，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你爸虽然缺点一大堆，我也看他不顺眼。但论本事，他身上还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进娱乐圈做幕后，那就趁这次机会试试，把你爸捧成当红影后。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那场面，薛无双想想就觉得可乐。 “走吧，处理完这儿的事，咱们去看看你爸。” “这么好玩的事，我可不能错过。” …… 薛无双支开严管家，将佟大海带走，过几天就借治病的名义送出国。后边的事情不需要佟月和姜珠操心，她会拾掇好。 要不是佟大海是孩子她爸，薛无双才不会管这事。 现在佟大海变成了姜珠，她倒是兴致勃勃，想去看看如今前夫长得有多漂亮。 结果，一进门，两人就瞧见姜珠一脸颓废瘫倒在沙发上。 我差不多是个废人了.jpg 薛无双眉梢一挑，嗓音若黄莺出谷，语气满满地调侃：“呦，佟大海，不错嘛，几年不见，都长成美人胚子了，啧啧，瞧瞧这小脸蛋，这身材，你这二次发育还挺不错，老树开花，开得够好的啊。” “就是这可怜的小模样，跟姐姐说说，遭了哪门子的罪呀？” 姜珠一听到薛无双的声音，浑身立马起鸡皮疙瘩，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正襟危坐，表情管理，悲痛严肃，她如今已经无颜面对乡亲父老，更别说前妻，老脸都丢光了。 “你，你才老树开花呢！”姜珠怒目，抓过抱枕抵在胸前。 薛无双笑地妩媚：“别害羞嘛，梅开二度，这可是大喜事。” “扑哧——”佟月忍俊不禁。 姜珠炸了。 “笑啥！笑啥！有啥好笑的！” 竟然连向来温柔可人的闺女都笑他，这酸爽的滋味——在我的心上，用力地开一枪，好痛。 “爸，我没笑你。”佟月抿嘴，憋笑，心虚地移开目光。 “那你笑啥！” “就突然想起一话，挺适合爸你的。” “啥？” 佟月余光瞟了眼亲妈，又看了眼亲爸，深沉道： “离开你，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 ………… 浓浓的励志鸡汤，专属姜珠的朋友圈爆款标题。 姜珠：“……” 薛无双：“噗，闺女，好样的！” 姜珠泪流满面，此刻她多么怀念从前，怀念从前跟闺女相对无言的时候，至少闺女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调侃他，还有没有家法了qaq “别胡说！什么玩意儿这是！”姜珠恼羞成怒。 薛无双娇笑，好整以暇地坐下，理了理裙摆：“呦，脾气还见长了，跟闺女置什么气，说说吧，什么糟心事把你搞成这样，瞧你这一脸，比哭丧还丧！” 薛无双万分嫌弃地扫了几眼。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姜珠顿时悲从心来，撒开嗓子一吼：“我的□□全被冻结了！一张都不能用！！” 佟月眨眨清澈的大眼睛，疑惑道：“怎么回事？” 姜珠很暴躁：“我怎么知道？！” 所有个人□□全被冻结，意味着自己的原本资金完全不能调动，公司那部分资金，她是绝对不会去碰的。对姜珠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以前的积蓄在，她的还能继续自在快活，没了钱，这下真只能从头再来。 “那黑科技系统搞的鬼呗。”薛无双闲闲道，“这手玩地倒是真不错。” 姜珠脸色黑如锅底。 “咳咳。”佟月掩嘴清嗓，提醒薛无双别幸灾乐祸地太明显，“妈，咱们总不能真不管。” 薛无双冲闺女使眼色：“你管。” 金手指绑在佟月名下：“不管也不行。” “那就把你爸捧成当红影后。”薛无双的视线落在姜珠的巴掌小脸上，“得，瞧珍珠妹妹你长得貌美如花，我就破破财，一掷千金为红颜。” “够义气吧。” “义气个鬼！” 佟月黑线，再说下去，老爸就要开□□出“不要用金钱侮辱我的人格”诸如此类的台词。 薛无双无所谓地笑笑：“脾气真差，演小辣椒呢。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就当支持一下前夫的演艺事业，找个人生第二春不容易，好好发挥余热，为人民服务，创作人民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多伟大，多崇高的事业呀，你说呢。” 姜珠：“……” “薛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 “彼此彼此。” 佟月：╮(￣▽￣)╭ “等等，谁跟你说我就一定要进娱乐圈当演员？！”姜珠回过神。 “怎么，还不认命，我可听月月说了，被这黑科技缠上，九死一生，无一逃脱啊。” 佟月跟着妈妈点头如捣蒜。 姜珠憋屈：“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没用，还想不想做男人？”薛无双抬起眼皮看过去，“思想要摆正，逆反心理要不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别想有的没的，多大的人了，还得闺女替你操心。月月，好好做做你爸的思想工作，我晚上还有约会，可没时间跟这耗了。” “诶，行！”佟月乖乖应道。 “……你这也忒潇洒了点。”姜珠羡慕嫉妒恨，嘀嘀咕咕道，要是她没变女人，现在还在外头逍遥快活呢。 薛无双：“呵。” 羡慕也没用，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作作你呢，只能受着呗。 姜珠无比憋闷，薛无双牙尖嘴利，她嘴不笨，却也怎么也说不过，句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这颗心啊，拔凉拔凉的。眼睁睁着瞧着人家拍拍裙摆，莲步款款，拎包闪身，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她恨呐！ 姜珠现在急需泄愤，侧过脖颈问：“闺女，家里有大酱不？” “大酱，什么大酱？” “东北大酱。” 佟月摊手：“爸，家里没这东西。” 薛家都是南方人，佟月自小在南方过惯了，对北方的饮食并不熟悉，更别说东北家家都有的大酱。 “大酱都么得，诶。”姜珠叹气，“大葱有不？” 平时没应酬姜珠就爱在家自个儿吃蘸酱菜，新鲜水萝卜，大葱，黄瓜，切段，蘸点黄豆酱，咯嘣脆，可美着呢。 “唔……也没。” 佟月不忌大葱，也没喜欢到天天吃的地步：“要不等会儿我去买点？” “你自己去买？” “不然？”佟月眨眼，想也知道，姜珠多年没自己买过菜，习惯帮佣打理生活。可佟月一个人住，什么都自己干，姜珠如今还不习惯，以后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还是我跟你一块去吧。”姜珠不好意思使唤闺女。 “好啊。” 佟月倒是无所谓，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学校，先把老爸安置好。 她先陪姜珠回了趟出租屋，收拾行装，以后她就搬到佟月的公寓住。佟月又陪着老爸去了趟菜场采买大葱馒头，黄瓜大酱，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水灵灵的大白菜，一人手里两提打的拎回家。 姜珠许久没拎过这么重的东西，一进家门，放下菜篮就大喘气，瘫坐在沙发上。 哪怕拥有瓜子脸，明眸皓齿，姿容傲丽，可姜珠依旧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真汉子的气质，迷之霸气自信。好在如今的样貌五官大气飒爽，高鼻梁，深双眼皮，眉毛也浓，唇线蜿蜒优美，颇有些五官深刻的异域美人风情，明艳大方，不太适合小家碧玉的气质 佟月觉得老爸现在这样子，还挺有欣赏性的。 气质别具一格。 总之比以前看着顺眼多了。 “爸，我觉得你变好看了。”佟月打开冰箱，边放蔬果，边认真说。 “我以前不好看吗，十里八村一支草，不然你妈能看上我？” “……您要听实话吗。” “难道还有假话？”姜珠大惊，“闺女，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地，夸一夸你爹，亲爹！” 佟月：…… 顶着这张漂亮的脸蛋，说出“亲爹”这个词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还特别魔性。 姜珠：“魔镜啊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谁？” 是我是我就是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闺女。 “不能说你妈。”严肃警告。 “哦，不说。” “那你说，是谁。” “白雪公主。”严肃。 ”……“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雪公主，亲爱的。” “哦，那也没有魔镜。” “……” 配合爸爸一下会死吗闺女？！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个不停，姜珠接起，一时忘了这不是她原本的手机，也不是她认识的人，而是—— “喂，姜珠？你那婚纱平面的面试过了，明天早上四点去摄影棚报道化妆，别睡过头了。盯着这活儿的人可多着，这次请的都是知名摄影师，宣传也是大手笔，你抓紧点，千万别迟到。” “你谁啊。”姜珠直愣愣地回了一句。 “我谁？！” “姜珍珠你睡醒了没？我是你经—纪—人：俞成景！” 经，经纪人？ 第5章 初次 俞成景在办公室气得直跺脚，这姜珍珠算是他手下最吊儿郎当的艺人，工作不上心，有活就接，没活也不着急，得人在背后赶着才动。 能接到这次婚纱平面的拍摄，真是走了狗屎运。 得，通知她，还是老样子。 俞成景喜欢勤快有上进心的艺人，对姜珠这种，是说原来的姜珠，赶也赶不动，整天只知道挥霍玩乐，月月光，工作不上心，干脆就散养着，能给的机会给，愿不愿意去是她的事。 得亏姜珠有张好脸蛋，能在这不进则退的圈子混到今天。 俞成景对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可又有什么办法。 如今换了个芯子，脾气照样不咋样，他并不知道姜珠已经不是原来的姜珠，依旧把他气得够呛。 “明天早上四点，摄影棚，地址发给你了，不准迟到！” 俞成景生气归生气，压下脾气，到底没把“你爱去不去”这话说出口，也不等姜珠回话，“啪”一下就挂掉电话。 以防听到什么让他更火大的话。 姜珠：？？？ “这经纪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爸，你这态度，人家能不生气吗？”估计以前类似的事情也没少发生。 “我这不还没适应，鬼晓得她竟然还有经纪人。” 而且这经纪人还管事，还找得到活，可姜珠……真心有点不太想干。 “闺女，你说这活到底要干啥？” “类似拍杂志硬照吧，他不是给你发了地址，你先看看。”佟月凑过去说。 姜珠点开俞成景发来的短信，公式化的工作行程安排：silverdew品牌婚纱系列宣传照平面拍摄，16号早上四点新东路89号，酬劳当天结算。姜珠。 这口气，估摸是俞成景直接从备忘录复制粘贴过来 “我不会这个。”姜珠看完就皱眉。 “爸，依样画葫芦总会吧。你们公司不还请过代言人，杂志海报上那些照片也没少看。” 姜珠纠结：“欣赏是一回事，自己上是另一回事。你让一快五十的大老爷们踩高跟鞋穿蕾丝婚纱撩汉，咋地，搞行为艺术呢，就这，咱直接进军艺术圈算了，绝对一股清流，瞧一眼，就醍醐灌顶。” 佟月：…… “您想得真美。” “醍醐灌顶，那是辣眼睛吧。”佟月鼓起腮帮子，“鬼畜圈愿意要您就不错了。” “鬼畜圈是啥？” “是代沟。” “把阿飘圈养起来养肥了宰了吃？原来你们年轻人口味这么重。” “……” 佟月掩面，三年一代沟，她和老爸之间隔着一个银河系：“咳。爸，别转移话题，说正经的，明天不许迟到，这次拍摄你不能不去，本来以你现在的身份就没什么资源，再不抓紧，就真得一辈子窝在这个身体里了，您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她才不要当啥姑娘，她是铮铮汉子！ 可这也太羞耻了点，要穿婚纱，穿高跟鞋，还得撩汉？？？ 她对男青年与男青年之间的情感交流完全没兴趣好吗！ “我只会抽烟喝酒烫头，娱乐圈啥的，反正艺人必备技能，我弄啥啥不会。”姜珠跟闺女大眼瞪小眼，无辜脸。 佟月叹气，小脸皱得，要把老爸调\教成影后，实在不是易事。 “万事开头难，爸，不要怂，就是上！” “不会咱们就学，现在平民网红那么多，又不是科班出身，照样能拍出漂亮照片，您现在条件多好，千万别随便放弃，没那么难。”佟月苦口婆心地劝。 姜珠撅嘴：“……好吧。” 佟月扬唇一笑，眉眼弯弯：“那咱们晚上先试试，免得明天两眼一抹黑，睁眼瞎。” “行吧……” 姜珠的回答很虚弱，佟月立刻跑去拿笔记本电脑，输入关键句：如何随拍摄硬照，硬照拍摄常用小技巧，搜罗了几个系列的杂志大片，放大再屏幕上直接搬到姜珠面前—— “爸，你先研究模仿一下。” “试试看？” 姜珠：…… 佟月翻了单反出来，镜头内更容易瞧出缺陷，姜珠的身体有点不太听使唤，并不习惯于这些姿势，肢体语言不够有张力，不够自然，看起来总有点别扭。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扭头，也很难找到相应的感觉和角度。 姜珠有点暴躁。 拍个照片咋就这么难？？？ “闺女，我快扭成麻花了。” “爸，还差得远呢，您得扭成海带精才行，下巴往上再抬一点，往左。” “肩膀，肩膀，太僵了，自然下沉。想象你现在就是一只柔软的海带精，扭啊扭，萌萌嗒。” 姜珠：“……” 佟月：“……抱歉，顺拐说了。”捂脸。 …… 有一个消息。 经过初级平面模特训练，姜珠……依旧没有出师。 赶鸭子上架也没用。 “啊！！！” 姜珠着急上火，抹了一把心酸泪。 佟月叹气，安慰地拍拍老爸的肩膀。 姜珠摆摆手，坚强道：“闺女，我没事，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哟，开悟了！ 接受现实了！ “爸……” “咋了？” “您别一言不合就唱起来。” 姜珠：哭唧唧！ …… ………… 经过一晚上的加急小灶，半瓶子水晃荡的姜珠睡眼惺忪地到达摄影棚，佟月跟在后头打了个哈欠。四点到，她们三点多就得起来，天都没亮。 无论对姜珠还是佟月，这经历都挺新鲜的。 过去佟月只以粉丝的身份围观过娱乐圈，她早就打算好等大学毕业就进这圈子工作，没想到，老爸一朝变姑娘，她也早早跟着接触这个圈子的边缘。 起早贪黑，一点儿也不轻松。 当然，不只她们早起，化妆师也来得早。 城市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摄影棚里却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无比忙碌。 佟月千叮万嘱：“爸，您今天得亲和点，千万别得罪人。”就怕她爸高位呆惯了，惯出一身大老板的毛病。 “咋亲和？” 佟月愣了一下：“微笑？反正您看着办。” “……得！” 姜珠觉得这个自个儿还是很有经验的。只是这里根本没她说话的份，人一到就被分配出去，化妆，换衣服，管你睡醒没，先给你化上再说，没精神也得打起精神。 说实话这里还真没几个跟姜珠这样没睡醒的。 姜珠坐在化妆镜前，内心非常忐忑，商海沉浮多年，都没有此刻初出茅庐愣头青似的感觉，陌生又紧张，还昏昏欲睡……这滋味，酸爽。 耷拉的眼皮刚睁开点，就被一坨香喷喷的东西糊她一熊脸，紧接着，头发被人往后一拢，一揪。 “诶妈呀！” “弄啥嘞！这是弄啥嘞！” 佟月在一旁默默捂脸，这口音。老爸说话本来就一口大馇子味，年轻时走南闯北待了不少地方，口音那个混地，后来她爸的普通话就再也不能好了。 姜珠这么一叫唤，隔壁桌，隔壁隔壁桌，隔壁隔壁隔壁桌的模特化妆师全都分神看了过来。 气氛有点诡异…… 大概是没见过化妆做发型还能叫唤一口方言的模特。 真的不会被化妆师一大嘴巴子抽死吗？ 佟月都不敢看化妆师的脸色。 一定黑地跟锅底灰似的。 万万没想到。 …… ………… 化妆师也被姜珠一口大馇子味的方言给震住了，怔了怔，下意识道： “妮儿，给你薅头发啊。” 姜珠顿时机灵：“呦，老乡啊！” “是……老乡！” “诶妈呀你是哪个屯的嘛！” “那个屯俺晓得！” “俺就是昨个睡地怪不得劲的，刚才真是对不住，下回俺请你吃酸菜锅！” “妮儿，你喝二锅头不？” 就这样…… 化妆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姜珠一口贼溜的口音拐成了失散多年的老乡，那热情劲儿，顿时从陌生人变成了姐妹好啊，二锅头啊，不嫌多啊。 现在她们已经讨论起哪种二锅头喝起来更得劲。 可以，这很爸爸。 闺女目瞪口呆。 周围其他模特化妆师看俩人的眼神，也愈发诡异，同乡见面会啊这是。 说好的知名设计师国际红牌高大上仙气飘飘的婚纱系列摄影呢？他们怎么说都是高贵冷艳的时尚圈人士，你们这大馇子味的口音都快把他们给带东北屯里玩泥巴去了…… 莫名其妙地。 姜珠有了在娱乐圈的第一个小伙伴。 佟月由衷地佩服老爸，不愧是成功人士，不愧是当年妈妈看上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 好吧，她又多了一个阿姨。 化完妆，姜珠已经和化妆师成了好姐妹。 “诶妈呀，大妹子，我还没问你叫啥呢！” “安娜。” “哦？这名字洋气！我就叫你安姐中不中？” “妹子，中！” 安姐激动地猛拍了下姜珠的肩膀。 佟月：“……” 开门红也不错，然而打完一个小boss不算啥，更大的boss还在后面—— 高跟鞋！ 这才是姜珠真正的，宿敌！ “闺，闺女，扶着点。” “爸，爸爸快不中了……” 第6章 拍摄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掂着脚尖走的傻鹭鸶。” “马上就要起飞了。” 姜珠歪歪扭扭地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摇啊摇，摆啊摆，她已经感觉不到地面到底在哪儿。 “做女人，难啊。”由衷地感慨。 平时看女人们穿着高挑漂亮，真轮到自己，这滋味，实在太受罪。 女人真是神奇。姜珠默默想。 佟月耸耸肩，无奈，小心翼翼地牵着老爸的手，让她试着走了几步：“这还不算什么，您都没见过那些女爱豆，上节目打歌都是穿着高跟鞋跳舞，模特这行，上台更少不了一双恨天高。这回您站着拗姿势就行，只要别摔，稳住。” “不然就露馅了。” 这已经是对姜珠最低最低的要求，即使如此，也并非那么容易。 佟月自个儿都不敢打包票能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更别说姜珠这个零经验“女人”，从来没穿过高跟鞋，等于让一个初学者去踩高跷，尤其这跟还极细，一不小心，重心不稳，脚一崴，就得摔。 如履薄冰。 姜珠此刻深深体会到成语的精妙。 太应景了！！！ 可都到这儿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重新开始学习如何穿高跟鞋走路：“闺女，你别说，这行还真不容易，都觉得他们纯粹靠脸吃饭，谁知道还得受这种罪。” 姜珠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她们不过有一副好皮相罢了，吃青春饭，手短嘴软，不值得被尊重。 “哪行想出人头地都不容易。”佟月软下口气，长睫颤了颤，“这圈子里能让人记住的，留下的，展示给观众看的，都是美好光鲜的一面。” 在他们看到残酷之前，残酷的人和事就已经被隐没或淘汰了，观众自然而然就会遗忘许久不再出现的人，荧幕上总不缺风光的当红炸子鸡。哪怕风光的他们以前吃过苦，因为后来的得偿所愿，苦也不显得那么苦了。 姜珠愣了愣：“闺女，咋突然严肃起来了？” 佟月叹气：“触景生情。” 姜珠：“……总觉得你有心事，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深沉。” 佟月推推他，温声催促：“爸，你不懂。别说我了，您赶紧练。” 姜珠郁闷：“我咋就不懂了，父女谈谈心不是应该的吗？算了算了，下次咱们再沟通……” 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姜珠摇摇头，本来以为一个花季雨季的小姑娘，能有啥事，她闺女偏偏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小秘密似的。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老歌诚不欺我。 孩子她妈的心思她也非常不懂。 “姜珠，到你了。”工作人员过来叫人，下一个就轮到她拍摄。 姜珠扯了扯身上裸粉色的抹胸阔摆蕾丝婚纱，不太自在地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往拍摄场地去，背影依旧像个大老爷们，走姿非常……豪迈。 就像是，老大带着小弟准备去砍人。 佟月再次默默捂脸，只留了条指头缝偷看，老爸的走姿太*。 “月月，你姐怎么了？”安娜走过来奇怪地问。之前姜珠谎称佟月是她远房表妹，她就叫上了。 “怀了？” “噗……咳咳！” “跟你开玩笑呢，你姐到底怎么回事。” 佟月：“可能身体不太舒服吧。” “不能啊？！”安娜一手胳膊肘架在佟月肩膀上，“你姐这架势，像是要去讨债干架，没见过这么，唔，有壮士气概的新娘子，随时就要——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佟月：“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安娜：“……” “接的好！挺上道啊妹子！” “谢，谢谢……” 连安姐都无法理解老爸心中的忧伤，此时此刻，姜珠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老天，她讨厌少女粉。 尤其这种少女心到不行整个人仿佛都开花似的甜死人的梦幻少女粉。 爸爸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身穿少女粉蕾丝婚纱，脚踩恨天高，手捧芬芳鲜花，就差走进婚姻殿堂，再来个新郎和我愿意。 把自己给嫁出去。 想想就觉得这个画面很惊悚。 走去摄影场地的路上没出岔子，姜珠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她的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酸胀，站不稳，随时都想脱掉这该死的高跟鞋。 摄影师过来给姜珠讲了下他想要的画面，侧站，四分之三脸，上半身微微后倾，强调背部到颈部的优美曲线，细节待会儿拍摄时再调整。 这种讲解，点到即止。 姜珠假装听懂了。 硬照拍摄，除开摄影师的基本要求，想要表达的内涵，模特同样需要将自己的色彩灌入其中，在摄影师的基本要求之上，自由发挥一部分，碰撞出更精彩的东西。 姜珠却不行。 一站到镜头前，柔光灯侧面一打，斜边工作人员拿着反光板补光，她就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 首先，仪态就不够端正，整个体态线条都不够有精神气质。 背打不直。 脸部表情太僵硬，控制力弱，镜头感缺乏。 摄影师眼睛可毒着，立马皱起了眉头。 奇怪，这年头还有站都站不好的模特？对身体完全没有控制力，到底是怎么过了面试招进来的，连基本的专业素养都欠缺，除了脸和身材的确适合吃这口饭。 摄影师一直没动相机。 压下脾气，沉声道：“背打直，四分之三侧脸，控制脸部表情，看镜头。” “要是不行就换人。” 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姜珠僵地额头冒汗，他自然瞧见了摄影师要吃人的眼神，可是她也没办法，装气势，不是不行，问题是多了个影响条件，脚下该死的高跟鞋—— 她的脚踝都快断了。 姜珠不得不分神，要是摔了，丢脸可就丢大了。 脚越来越酸…… 候场的其他模特瞧见她的表现，互相耳语，轻蔑者有之，同情者有之。 “我就没见过这么业余，她到底怎么被选进来的，走了关系？” “摄影师都要被她气死了，简直就是在拖进度。” “不是吧，我以前去过一个车展碰到过她，没见表现这么差啊。可能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也够衰的。” …… 姜珠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别人质疑她的实力，又生气又想笑。人家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模特，她确实很业余，弱到不行，也不怪别人这么鄙视。 被质疑，反倒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越是被说不行，越是要证明给别人看。 她不是原来的姜珠，她是佟大海。 才不是轻易认输的懦夫。 姜珠努力拗好姿势，控制脸上的表情，好在她不用笑，这也不意味着可以呆板平淡，而是要烟视媚行，不仅撩汉还要撩妹，美地男女通吃。 爸爸心有点累。 演戏他在行，混商场的，哪个不是老狐狸，可演啥他都没演过烟视媚行的女人。 只能临阵磨枪。 “好了，就这个吧。” 好不容易摆出一个摄影师总算满意的造型，就在对方准备摁下快门的时候—— “咔嚓。” 脚腕一扭，一个踉跄，姜珠直接横坐在了地上，摔的姿势还挺有美感的。 只是…… 全场寂静。 仿佛整个时空都陷入瞬间静止之中，姜珠甚至不敢起身，不敢过重地呼吸。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被判处死刑。 完蛋了！ 摄影师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难以挽回的过错。 工作人员和其他模特都忍不住看摄影师的眼色，这可是品牌专门请来的知名摄影师，超专业级别。他们的模特更是精挑细选，经过面试，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招进来，几乎都是履历满满，资历较深的专业模特。 结果…… 都没走动，当场就摔了。 好尴尬。 尴尬地让姜珠只想化作石像摔在原地。 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摄影师紧紧抿唇，什么都没有说，正是什么都没有说，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他心气不顺，害怕随时随地都会爆发。 他看都没看姜珠一眼，须臾，直接喊：“下一个！” 姜珠赶紧利索地起身提起裙摆跑路，瞬间溜得没影，当然，离开前没忘记跟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等我调整好马上回来！” 工作人员默默点了点头，没吭声。 姜珠一离开拍摄场地，就飞一般地去找闺女—— 她都想哭了！ “闺女，爹对不住你啊，爹受委屈了，爹给你丢脸了啊！” “太尴尬了！” 佟月怔愣：“怎，怎么了？” 不要强行甩锅啊爸爸…… 姜珠：“……摔了。” 佟月：“摔了？！” 不用再解释太多，两个字，已经足够让佟月明白形式有多严峻。老爸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在拍摄过程中摔了，专业能力被人打上问号不说，更让摄影师不快，更别说丢脸丢大发了。 “闺女，现在咋办？“姜珠按着佟月的肩膀，焦急地问。 ”现在，您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佟月低头思索，接到的第一单活就出师不利，以后可要怎么办，这可不利于老爸培养自信心，稳定健康发展。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让老爸一天就升级为职业模特，几乎是天方夜谭。 除非…… 除非有奇迹。 等等！ “差点忘了，咱们有金手指！” “什么金手指？”姜珠没反应过来。 第7章 许愿 佟月从包里翻腾出那本差点被她们给忘了的笔记本：童话许愿笔记本。 姜珠依旧一脸懵逼：“拿这个做啥？” “爸，许愿呀。” “许啥愿？” 姜珠狐疑地戳戳笔记本，表示对于此笔记本的效用表示怀疑。 “这个……”佟月咬着下唇，犹豫不决，她一时也想不到许什么愿，只是突然想到系统还送了他们个金手指，一定是能够派上用场的，“得想点童话相关的。” “水晶鞋？”姜珠挑眉。 佟月无奈：“就算有水晶鞋您老也无福消受呀。” 姜珠：“……嫌弃谁呢，我还不想穿这么少女的东西。” “好吧，换个别的。” 佟月拄着脑袋苦思冥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忧愁地一颤一颤，圆润白皙的眉心隐约有小山伏起：“得许一个能让爸你在镜头前充分发挥魅力的愿望。” “魅力？” “阳刚之美？” 姜珠弯了弯胳膊，试图展现一下自己的狗二头肌，哦，并没有太大，但比起她原来衰老的身体，已经好太多了。 佟月：“……” “直接把我变得颠倒众生不就行了。”姜珠不耐烦道。 老爸心有点大。 佟月闻言，灵光一闪：“这个主意不错，咱们直接就写……” 她提笔刷刷写下一个愿望。 姜珠凑过来瞧，瞬时，眼睛瞪大：“这个愿望，行吗？”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变成女人已经够不科学，这金手指比变女人还不科学。 世界真奇妙。 “应该行。”佟月咬唇，认真地兀自点头，侧头问，“那我撕了？” 许的愿望得撕下来才能生效。 “撕吧。” 佟月利索地一把撕下笔记本中的一页。 “呲啦——” 攥着撕下来的许愿纸的右手，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过了几秒，撕下来的纸张渐渐凭空消失。 愿望生效了。 佟月探究的眼神投向姜珠：“爸，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什么？”挺了挺胸。 ”身体有没有出现异样。“ ”唔……“ 姜珠蹙眉，动了动肩膀，试图感受身体的变化。 ”怎么样？”佟月迫切地问。 “感觉——” “有点冷。” 姜珠一本正经。 佟月：_(:3」∠)_ 闺女黑线问：“您…要披件外套吗？” 姜珠理直气壮：“当然！” 闺女：……拿什么拯救我不在线的爸爸。 姜珠突然神情纠结：“月月，我有点，想上厕所。” “？？？” “爸，你想去就去吧，不用特地跟我说的。” “诶，行，你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说完姜珠就提着裙摆迅速跑路，哦，顺便把脱下来的高跟鞋塞进闺女手里，提着先。 佟月一脸无可奈何。 捧红老爸之路，任重而道远，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大，又拖着歌半斤八两的老爹，小小的高跟鞋都能被难倒，猴年马月才能拿到影后？ “诶……” 佟月深深叹了口气，认命等爸爸上厕所回来。 …… ………… 除开姜珠的意外，接下来的拍摄格外顺利，摄影师的脸色也逐渐好了一些，看来这个穿高跟鞋都能摔倒的姜珠就是个意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应该可以在后期不取用这个人的硬照吧。 或者说，干脆不需要拍摄。 展现出来的水平太业余，让他来拍她，摄影师真怕自己先因暴躁而死。 姜珠不在片场。 感觉天空更蓝，空气更清新，心情更加愉悦，生活格外美好。 再轮两个模特就可以收工回家。 摄影师大哥挽了挽袖子，准备最后好好大干一场，完美结尾。 可惜…… “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我没有来晚吧。” 人未到，声先至，姜珠轻松和煦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他们还都愣了一下，想着这是谁呢，回头一瞧，好家伙，不是之前摔地特惨的那个模特？ 她回来了？！ 她竟然还不害臊地回来了！ 不仅不害臊还满脸乐呵呵。 大妹子你到底受了啥刺激，还能更开心更快乐地回来？ 大妹子你哪来的自信我们大哥还愿意拍你呀…… “你怎么回来了……”离她最近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他人心一紧，这当面排挤给人难堪可不好，多尴尬，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冷不丁就发火了。 他们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 只见姜珠优雅地提着裙摆，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妩媚深邃的眉眼上挑，银色星光荡漾在她的眼睛中，闪闪烁烁，扬唇一笑，仿若春风自来： “拍摄不是还没结束？”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喽，刚才只是一点小意外，完全没发挥出我百分百的实力与魅力，这怎么行，嗯？”姜珠说着，指尖潇洒地一撩头发，秀发飞扬，香气氤氲。 浑身仿佛都在闪着光。 光彩照人。 比洗发水广告还标准的撩发姿势。 工作人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这人，就完全变了个样？ “卧槽……” “这头发撩地，够专业。” “我被撩到了。” “妹子，清醒一点，你刚还嘲笑她穿高跟鞋像鸵鸟呢，现在就被撩了？” “不知道女人善变吗，一边儿去！” 躲在后边默默偷|窥众人反应的佟月，目瞪口呆，这浑身blingbling闪地跟镶钻晚礼裙似的美人真的是她的东北糙汉子爹地？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原来金手指这么好用！？ 就是不知道老爸此刻的意识是否清醒，知道自己解放天性，焕发出了怎样的惊人风采。 应该录下来才对呀…… 佟月默默举起了手机摄像。 跟着妈妈久了，她都开始对老爸幸灾乐祸。 毕竟这种经历很难得。 如今姜珠身上，什么忐忑，紧张，不自信，通通烟消云散，简直脱胎换骨，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都如履平地，云端漫步，她浑身上下都在表达一句话—— 老子天下第一美！ ＝w＝ 一身梦幻少女粉的蕾丝抹胸婚纱，硬生生被姜珠穿出了娇艳无双牡丹花的感觉，霸气！ 安娜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捅了捅佟月的胳膊：“妹啊，你姐咋又变了，不过，顺眼多了，我都想叫叫她——前面那位穿婚纱的壮士！” “是女神。”佟月认真地纠正。 “东北大馇子味口音的女神？” 佟月：“……” 看来有必要将爸爸的普通话训练提上日程了，佟妹子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上，标上黄色的小星星。 …… 而重新闪亮登场的姜珠，趁着众人被她的新形象所迷惑的时候，趁其不备，攻其不意，直接站到了镜头对面，如入无人之境，慢悠悠地问：“什么时候开始？” 摄影师一愣，神情复杂，心中暗暗点头，给姜珠现在的表现，打上了合格。 这样的表现力才对得起这副脸和身材嘛。 难倒刚刚真的只是个意外？ 早这样不就好了，就说这次这么严格的筛选，怎么会有业余水平的漏网之鱼存在。 不过…… 之前那次的表现，不是他说，实在够烂，真是让他心气不顺。 差点就给姜珠这个名字扔到他的黑名单里。 也多亏她不放弃，不妥协，不气馁，坚持奋斗（不）重新将糟糕的第一印象抹去。 摄影师大哥面无表情，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大赦了。 “等等！”姜珠突然出声。 摄影师大哥的表情瞬间扭曲，咋回事，搞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给了个台阶下，还等等？！ 周围工作人员也是一副“竟然拿乔”，“太不识相”，“什么鬼”诸如此刻的表情，五彩缤纷，好不精彩。 “姜珠，你干嘛！” 姜珠安抚地对众人一笑：“我得酝酿一下情绪。” 摄影师大哥：“……” 又没不让你酝酿情绪，问题是你早不酝酿晚不酝酿偏偏可以开拍的时候酝酿？ “给你三十秒。”冰冷冷地甩下。 “行。” 姜珠勾唇，朝门口瞧去：“安姐，麻烦过来帮我个忙。” 安娜姐一听，猛地把手里的纸包卤猪脚塞进佟月手里，乐颠颠地赶紧跑过去：“珠妹子，喊姐做啥？” “姐，麻烦你配合我酝酿下情绪。” “跟着我反应就行。” “好好好！” “包在安姐身上！”安娜拍拍胸脯，满口保证。 闻言，姜珠淡粉色的唇瓣轻轻一勾，妩媚风流，勾地人心尖微微一颤，像是沾着露水的轻薄花瓣，一点一滴的欢喜。 安娜姐忍不住西子捧心，两样冒光。 嘤嘤嘤珠妹妹真是太美了！ 这个妹妹没白认！ 安娜姐都要被美哭了…… 佟月拿着手机专注地摄像，心中情绪起伏，感慨万千，没想到，爸爸竟然也有颠倒众生的一天，真是—— “咯噔。” 佟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因为…… 因为爸爸终于开始酝酿情绪，而她，当初写在童话许愿笔记本上的愿望是：让爸爸成为白雪公主里的后妈王后。 没错，就是那个喜欢整天问魔镜魔镜谁最美的美艳王后。 这一经典桥段，更是等同于开启愿望终极进化的咒语般的存在。 如同此时此刻。 姜珠白皙的脖颈修长而优雅，露出的胳膊与肩颈美妙地令人想要描绘那样的线条，一双玲珑美目凝视着安娜，好似一瓣桃花的唇弯起细微的弧度，眼底星星点点的笑，矜傲又自持，容姿曼丽，唇齿清晰，笃定：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安娜的眼神着迷，语气虔诚：“当然……” “是你呀，珠妹。”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姜珠轻轻挑起远山般的秀眉，妩媚风流，慢悠悠地：“哦？” “那白雪公主呢？” “不认识！” 安娜捧脸：“春风十里，不如你！” 你这么美！你这么美！你这么美美美妹妹！ 嘤嘤嘤珠妹美地她心肝儿颤！ “原来是天.|朝制造魔镜。” “不错，不错。”笑吟吟，眉眼风流。 周围响起小范围的惊呼声。 “天哪……” “安姐疯魔了，完了，这个模特有毒，我刚刚差点也想回答了，好想当她的魔镜。” “当她的魔镜，每天都被自己美哭吗？” “不好吗？！” “……” 此时，姜珠忽地旋身：”呵。” 明明没有表达任何具体的意思，可这一声语气词，却让其他捕捉到的人，听出了背后的潜台词——老子果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自豪！ 骄傲！ 哼！ 其实变成白雪公主里的王后就是加自恋气势buff吧。 摄影师大哥：……这个模特好像有点叼。 “可以开始了。”情绪酝酿完毕，姜珠发话。 摄影师：qaq 你说开始就开始，到底谁是摄影师，把他风头都抢光，别怪他…… 拍就拍！ 这姑娘怪得劲的，不拍白不拍，赶紧多拍几张！ 捡到宝了！ 至于之前的不快…… 都是搞艺术的，不拘小节，找个谬斯不容易。 第8章 结束 “咔嚓！” “咔嚓” 快门不停按动，现场氛围极好，工作热火朝天，摄影师激|.情四射。 姜珠站在镜头面前，随时轻松转换姿势角度，无需旁人指点，无师自通，浑身都是灵气，上镜又好看，美地淋漓尽致，仿佛在照片中活了一般。 谁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呢？梦幻轻盈的刺绣花朵迎着光绽放，淡粉色静静在婚纱的大裙摆上流淌，露出的肩颈与胳膊圆润白皙，同时充满了修长优雅的力量感，微微抬起的下颔恰到好处，眼睛会说话，表达情绪。 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是我。 她肆意张扬地显露美丽，倾倒众生，站在瑰丽的城堡之上，连国王都倾倒。 自信会发光。 “女神呀……” “看得我也好想穿这件婚纱。” “美到吐血。” 至于方才的糗事，过后即忘。 抹去别人对你深刻的糟糕印象的最好办法，就是做一件更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代替它。谁还会记得刚刚摔的高跟鞋的人是谁，他们现在只知道今天见识到如何绰约惊人的风姿。 在这面前，什么事都黯淡。 和现在的姜珠合作，两个字，爽快。 果然刚刚只是个意外吧。 拍摄团队众人自然地给姜珠找了一个借口。 嗯，一定只是个意外。 看人家现在的表现多好，利索，专业，除了，唔，画风有点不太对以外，但摄影师大哥拍地那么嗨，应该没事…… 事实上，摄影师自己开心地拍完之后，也懵逼了。 “真美……” 拍的过程很爽没错，但是调性，或者说姜珠身上的气质，并不符合这系列婚纱的设计理念，跑偏了。就他个人来说，姜珠这套硬照确实很出彩，从工作角度来说，跑题，没办法交差。 算了，还是拿给上头筛选再说，毕竟不是烂照片。 摄影师准备把这个难搞的问题抛给别人。 “合作愉快。”姜珠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来，颔首微笑，撩了撩头发，丝丝缕缕的细腻暖香飘散开来，诱人微醺，捧住心口，抑制住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 摄影师大哥笑开了花。 “有机会的话，希望以后能够继续合作。” 哟，伯乐来了。 这是看上姜珠的灵气，可把别的模特羡慕地不行，能成为某个知名摄影师爱用的模特，这意味着更多的拍摄机会，这圈子不缺金子，得慧眼识人运气的人却不多。 欣赏，意味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其他人也只能干看着，万万没想到，一开始摔了一跤的姜珠，竟然也能完美翻盘。 “她的好日子来了。” “下次我也摔一摔，说不定就被人记住了呢，真好。” “就你？也得这个摄影师脾气好，不然早把你给轰出去了，也亏这个姜珠确实有实力，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这么厉害？” …… 姜珠笑咪咪地收下名片，优雅告辞，回去卸妆。 收完钱，等会儿就可以回家吃饭去了。 佟月见爸爸出来，赶紧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珠猛瞧，惊艳又好奇。老爸这回脱胎换骨可够彻底的，不仅摇身一变觉得自个儿天下第一美，光彩照人，还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哒哒哒，细细的鞋跟和鞋底蹬在地上的声音，充满了节奏感。 举手投足尽是风流。 她都快不认识这是自己家亲爹了。 许愿的时效会维持24小时，也就是说，24小时内，姜珠都会维持这个状态，爸爸的意识应该还是在的，只不过，因为许愿的作用，气势全开的时候，没那么清醒。 坐在化妆境前，姜珠再一次满意地笑了：“我果然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感谢这个世界没有白雪公主。” 姜珠自言自语地感叹，欢天喜地地拿起卸妆油开始卸妆。 佟月囧囧有神，这魔性的许愿效果，真的要维持一整天？那可咋办呀。 “爸，等会儿结束了咱们做什么去。”佟月试探着问。 “庆功。”姜珠应地轻巧。 通过观察她眉宇间的神色，显然，她还沉浸在王后的角色中，有自己的意识，却不能时时刻刻控制住自己的意识。 真得来个白雪公主刺激一下？ “那……去哪儿庆功。” “当然是去最贵的最好的餐厅——” “哪家餐厅？” “东北菜餐厅。” 佟月：？？？ 果然…… 这个餐厅听起来一点都不洋气，看来即使变成王后，有些爱好依旧深深印在骨子里，譬如天|.朝制造魔镜，最好最贵的东北菜餐厅，可以，这些都很爸爸。 佟月哭笑不得，好吧，东北菜餐厅就东北菜餐厅，老爸喜欢最重要。 “叮——” 佟月的手机响起，原来是薛妈妈的回复消息，兴致勃勃地点开。 刚刚佟月把给老爸拍摄的短视频微信发给了妈妈，薛无双见是闺女发来的消息，主角是姜珠，不由得眉头一跳，颇有几分好奇。 她记得，今天似乎是自个儿前夫在娱乐圈重新开始的第一天。 第一天上工，当平面模特。 多新鲜呐。 薛无双想着，好奇地点开短视频，然后，然后就是—— 就是她回复给闺女的语音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爸有毒？？？” 笑地，非常猖狂。 甚至猖狂地吸引了姜珠的注意，回过头，神色莫名地看着拿着手机的闺女，四目相对，盯。 佟月僵着身体，满头黑线，她从老爸的眼神中，读出了她沉默背后的内涵： 你妈妈一点都不懂的欣赏我的美。 “哼。” 姜珠又傲娇地撩了下头发。 佟月不由自主地点头，可以，这很王后。 转瞬，她立刻低下头啪嗒啪嗒地打字，给母上大人汇报今天的情况，尤其是某人穿高跟鞋摔倒之后力挽狂澜博得摄影师赏识堪比苏文女主的传奇事迹。 薛无双瞧着女儿不停发来的文字信息，瞧地津津有味，跟看话本似的，忒有意思。 这佟大海，变成女人之后，就有意思多了。 哪像以前，多无趣。 闺女说地这么有意思，她都想亲眼见见，这黑科技的金手指，真的这么神奇？ 说实话，她就是想再乐呵乐呵。 哎呦喂…… 佟大海现在活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桩喜剧。 想着刚刚闺女发的段视频，薛无双忍不住咧嘴笑开，翻出来又看了几遍，无论看几遍都觉得特别好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闺女，你爸收工没？” 佟月抱着自己的小包坐在一旁，对着手机录语音消息：“爸在卸妆呢，他说等会儿去吃庆功饭，要去咱们这儿最贵最好的，东北菜餐厅！” 薛无双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你爸有毒，不是说他现在是后妈王后？” 怎么着都得挑个洋气点的法式餐厅，ok？ 佟月皱了皱小鼻子，认真地回答：“她用的还是天|.朝制造魔镜呢，东北菜餐厅……也挺符合国情？” “川菜也挺符合国情，晚上就吃川菜吧，跟你爸说一声，晚上我请客。”薛无双两三句就定下晚餐，川菜家里三个都喜欢，刚好，“你们现在有车不，直接开车过来。” “有车，我开车。” 姜珠这个身份还没驾照，更别说车，倒是佟月考了驾照，有辆白色甲壳虫，之前不怎么开，现在暂时拿来当接送老爸上班的保姆车。 “那等五点你们直接开车过来，就我常去的那家川菜餐厅，月月你知道的。” “恩，妈，我知道。” 佟月也可爱吃川菜，母女两有事没事就一块儿去搓一顿，不带她爸。 薛无双继续自个儿乐呵去，佟月给发的视频，光靠这个，她能乐一年，这可得好好收藏，改天多拷贝几份，云储存，留个纪念。 对此，姜珠自然不得而知。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美丽的世界之中，而且，特别喜欢照镜子。 坐在化妆台前照，上洗手间照，路过反光玻璃门前也照，一切能映出人影的平面，都是她的魔镜。 爸爸已经坏掉了。 佟月捂脸，不忍直视，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有点怀念以前正常的爸爸。 “爸，妈妈说晚上她请客。” 姜珠显然对薛无双很敏感：“她？哼，既然她请客，咱们就去吧。” 佟月：……怎么感觉有点敌视？ 佟姑娘挠了挠头发，百思不得其解，等老爸收拾完，上车，系上安全带，踩油门，发车。薛无双定的那家川菜餐厅离摄影棚的路还挺远，开车过去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佟月原本还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然而并没有，老爸很正常，听听歌，眯眼睡睡觉。 除了老爸硬要她在车上循环外放《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太阳出来喜洋洋》和《天竺少女》之外，一切都很好。 佟月的车载cd哪有这些歌，全都是临时手机下载外放。 等三首歌循环过十几遍，下车之后，佟月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脑子都是：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 姜珠干脆直接哼了出来：“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唱完这句转身向闺女做了个伸手的姿势：“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佟月：“……” “爸，咱们可以进去了。” “诶！走着！” “……还走着啊。” 好吧，走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第9章 老友 薛无双早订好包间，房间号也发给了佟月，直接走就行。 循着房间号，两人很快找到了订好的包间。 “咚咚咚。”佟月敲了敲门。 门后隐约传来有人起身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薛无双一身宝蓝连衣裙，衬地皮肤更加白皙细腻，笑容娇俏，眼神依旧年轻热情，像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 “月月来了！” “妈！”佟月高高兴兴地唤了一声，唇线蜿蜒开来，上唇微微嘟起，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然而，见到人家母女慈爱的场面，姜珠却不乐意了。 她突然按住闺女的肩膀，神色严肃。 佟月一愣，侧过头，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爸……”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姜珠打断，她瞧了瞧闺女，又盯了会儿笑意吟吟的薛无双，不声不响地转回头，无比认真地问佟月： “闺女，吾与你妈孰美？” …… ………… 佟月目瞪口呆，天|.朝魔镜不在，她就变魔镜惹？ 佟妹子看看亲爸，又看看亲妈，第一次想要逃避现实，怪不得刚才就觉得姜珠似乎对妈妈有莫名的敌意，原来，是潜意识里把妈妈当成了白雪公主的存在。 而她…… 应该就是新的魔镜。 佟月看向妈妈，求救地眨眨眼：妈妈！ 薛无双似笑非笑，面露惋惜，原本她还想继续看看戏呢，谁知道这么快就把自己给扯进去了，佟大海还真看得起她，把她当白雪公主呢。 既然童话里都说白雪公主是最美的，她们当然得尊重事实。 看在这份上，她就不折腾珍珠妹妹了。 “珍珠妹妹，瞧你说的这话。”薛无双拉过姜珠的手，按按使力，将她拖到座位上，大力按下，做好，“你跟我比什么美，恩？” “有必要吗？”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薛无双循循善诱。 姜珠唇角隐约露出了笑容，傲娇着不肯完全流露。 薛无双灿然一笑：“最美的当然是我。” 妈妈骄傲脸。 姜珠的笑凝固在唇角，僵硬无比。 佟月：……心疼。 “吃菜吃菜，哈哈，吃菜。”作为夹心饼干闺女，佟妹子力图消除尴尬，努力当吃货，咱们不比美，“再不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佟月赶紧给两人布菜，每个人碗里先来一大勺辣乎乎的水煮鱼。 将悲愤化作食欲。 终于没有人再提谁更美的事情。 佟妹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们一家三口，别的方面可能有各种矛盾不和，但在吃面前，他们绝对可以达成统一战线，绝不浪费一滴粮食。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有共同点的。 一投入吃之中，餐桌上的气氛都和谐不少，没有你来我往的吵嘴，只有“这个菜不错”，“这个也好吃”，“等会儿再来一盘”诸如此类的发言。 佟月的嘴巴里也塞得鼓鼓囊囊，根本没有时间开口说话。 如果一家三口都是吃货，那么：餐桌如战场，片刻都不得放松。 半晌后，桌上的菜已经被扫荡一空，三人吃得肚皮滚圆，满嘴滑溜，又辣又麻又爽，浑身气血经络全被打开，舒坦！ “嗝……” 姜珠打了个饱嗝，这顿可吃地她够美的：“闺女，咱们下次啥时候还来吃？“ “都可以啊。”佟月眨眨眼。 薛无双不乐意了，老拐带她闺女干嘛：“别尽想着享受，你现在可是要奋斗事业的人。当演员，还得保持身材，这脸蛋吃圆了可不好上镜，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姜珠心里一咯噔：“哼，我知道。” 这个“白雪公主”太讨厌惹，老说风凉话，还比她漂亮，讨厌讨厌讨厌。 开开心心啃着辣子兔丁的佟月再一次感受到了爸妈之间的暗涌，杀气，不得不停下筷子，出声建议：“咱们再要一盆水煮鱼？” “好！” “当然要！” 分散开两人的注意力，佟月这才眉开眼笑，叫来服务生，又添了一盆水煮鱼。 紧接着，还添了一盘爆炒肥肠，香辣虾，口水鸡和三碗白米饭，将这些全部解决之后，是真吃到撑着了，不得不站起来走两步，顺便结账走人。 拥有漂亮马甲线的姜珠，此刻同样小腹微微鼓起，她有点心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小肚子。 “噗嗤。” 瞧见她的动作，薛无双又乐了，诶啊呀，她这前夫换了性别，咋就这么好玩呢，还惋惜自己的马甲线呢，不，是别人的马甲线，让她捡了便宜。 “你笑什么？！”姜珠生气了。 “笑你呀。” 结完帐，薛无双收回卡，合上钱包，姿态优雅地转身望外走。 被噎了一句的姜珠，懊恼地立刻跟了上去。 她正想找薛无双好好理论一番，时机不当，蓦然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同样出现在门口，更不巧的是，这人还算是姜珠的老朋友。 其实就是佟大海的朋友，江盛。 两人算是一种类型，脸长得不错，人模人样老帅哥，江盛更年轻一些。 这位老朋友和薛无双也认识，关系还不错，两人还有点生意上的来往。 “无双，我听说大海生病了，到底怎么样了。” 薛无双余光瞥了眼姜珠，瞬间收回，蹙眉，隐忍淡漠：“还好，就是有点棘手，现在送到国外去治疗，不过目前情况良好，只是需要时间恢复，让你们担心了。” 之前薛无双放给外头的消息就是佟大海生病了，无法继续管理公司，由她来代管。 江盛忙摆手：”没事，倒是我一直忙，都没时间去探望大海。” 薛无双继续作体谅理解的模样：“不怪你，其实我也忙，也没法常常跑国外。医生说了，他现在情况稳定，就是不适合外人探视。等他什么时候好了，我一定通知你们。” “那行。”江盛点点头，目光转到薛无双身旁的两人，佟月他自然认识。 “江叔叔。”佟月甜甜一笑。 “诶。月月都长这么大了，成大姑娘了。平时有时间就来叔叔家做客。” “嗯！” 江盛笑了笑，又看向姜珠，这位，看着可有点面生。 “这位是……” 薛无双笑了笑，替他介绍：“这是月月的朋友，姜珠，今天晚上我正请她们吃饭呢。” 江盛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颇有兴趣地仔细瞧了姜珠几眼：“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月月的同校同学？” “不是，我是艺人。” “艺人？”江盛愣了一下，虽然猜出这么漂亮的外貌，十有*和娱乐圈沾点边，没想到真是艺人，还有可能是，名不见经传的艺人。 奇怪，佟月怎么会有这么个朋友？ 江盛总觉得这里边透着一股子古怪，却又不知道哪里怪，暂且不谈这些，这位姜珠姑娘生地是真心漂亮，让人移不开目光，或许可以深入认识一下？ 反正他现在还单身呢。 薛无双自然瞧见江盛那种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眼神，眼角不由得一抽。 诶，又被脸给骗了。 “姜小姐的确很适合当艺人，很漂亮。”江盛恭维道，话题又转，“冒昧问一句，姜小姐是一个人回家吗，还是等会儿男朋友来接？” 这话……饶是恋爱经历稀缺的佟月，都听出了其中试探的潜台词：姑娘，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男朋友的话，我们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吗？ 大人世界谈感情都这么直白直接了吗？ 不过，江叔叔的性子，的确比较直接，有事直接就说， 佟妹子心情十分复杂，内心惊叫刷过一排：wow!wow!wow! 史上最大八卦。 并不能告诉其他人。 对于姜珠而言，这无疑是—— 晴天霹雳。 江盛这话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哦，她自己当年把妹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台词。 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姜珠：…… 薛无双瞟了姜珠一眼，似笑非笑，不，其实她是在憋笑，诶呀妈呀，前夫的朋友当着前妻的面对前夫表示妹子，我对你有意思。 薛妈妈心里已经打出了一行行的233333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这回是真·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泡我。 姜珠盯着江盛，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好你个江六子，你特么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抽烟喝酒烫头的青春岁月吗？ 你居然想泡我？？？ 抽你个大嘴巴子信不信！ 反正，门儿都没有！ “我没有男朋友，不过，不好意思。” 姜珠：“我结婚了。” 江盛：“什么？！” 姜珠：“然后离婚了。” 江盛：what？？？ “孩子都没早恋的机会了。” 佟月：……怪我咯？ 第10章 运动 “啊……” 江盛一脸懵逼，推了推几欲滑下来的金丝边眼镜，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假装平静地问候啊哈哈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看不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人生路都走得这么快了吗？ 江盛膝盖一痛，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前进步伐。 姜珠还不忘白他一眼，小下巴一抬，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还想泡她？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只有你江六子能干出来！ 我是你兄弟啊江六子！ 姜珠半天懒得搭理他，薛无双笑够了，清咳几声，出面帮她打圆场：“老江，跟你开玩笑呢，别听她的，哪有那么夸张。” 江盛僵硬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我就说嘛……” “不过。”薛无双似笑非笑，“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影的事儿。” 江盛：“……” 薛无双娇笑着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老江，你就歇歇心思吧，她可不好你这口，这姑娘好的那口，有点特别，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说完，使了使眼色。 江盛迷糊了一会儿，须臾，突然开窍，瞪大眼睛看她，不可置信。 忙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薛无双没直接说，却给了他一个方向，顺着猜，也不直接戳穿，到底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他自己的事情，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打姜珠的主意。 果然，江盛现在看姜珠的眼神，像在看稀有动物，没那么暧昧了。 “你明白就好。” 薛无双继续解释，搭着闺女的肩膀：“月月还一两年就毕业了，正好她想进娱乐圈干点事业，我就放手让她去了，以后可能还会自己组公司签些艺人。” 所以自己闺女身边突然出现一些娱乐圈人士也没什么奇怪的，而姜珠呢，可以说就是佟月打算捧的第一个艺人，她罩着的。 江盛心领神会：“有志向是好事。就是没想到小月想进娱乐圈闯荡。”他就差没说出来，佟月这性子不太适合娱乐圈，看起来太乖太软和了，和这个圈子整体气质不太一样。 薛无双笑了笑：“她喜欢这个圈子，喜欢就去干呗。” 真是反差啊……江盛想到。 完全看不出来佟月这样的小姑娘会喜欢娱乐圈，并且将此作为事业的起点，她看起来更适合留校做学术研究，或者去出版，设计公司一类的地方。娱乐圈跌宕起伏，有荆棘也有鲜花，旧人哭，新人笑，繁华与寂灭都在一夜之间，残酷又梦幻。 不过毕竟是他们俩的闺女，在某些方面还是有遗传的，比如事业上的野心。 看起来得再无害也改变不了骨子里流淌的东西。 “果然是你和大海的闺女。”江盛感叹，平平淡淡有什么意思，人生大开大合才得劲，娱乐圈也挺锻炼人的，去闯荡闯荡也不错。 姜珠在一旁听着也默默点头，自豪，还有点感伤，这是自己的闺女啊，都这么大了，出息了，都要出去闯荡去了。她以前都不知道小月喜欢娱乐圈，一直想进这圈子闯荡，果然，虎父无犬女，都是随的她，随她！ 就说她佟大海的闺女怎么会是吃素的，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到时候再找个乘龙快婿…… 完美！ 薛无双却不乐意了：“你可别跟我扯什么虎父无犬女。” “还是随我多点比较好。”薛无双撇撇嘴说。“像她爸那怎么行！” “回头又得说教天大地大都大不过结婚生孩子，什么姑娘家事业再成功也得有个好归宿，没结婚生孩子就不算人生赢家算不上幸福。得，他这么有本事，自己怎么不生个十七八个，公司也干脆别开了，妥妥的人生赢家。” “我闺女，她乐意结婚生孩子，高兴就去，她不愿意，谁都不能逼她。”薛无双话撂下了。她早就想跟佟大海好好呛一通，少给她女儿灌输他那点旧思想，现在就借着机会直接说了。 姜珠：“……” 江盛嘟囔：“……我还刚准备说呢。” 姜珠郁闷又心虚，这脸打得啪啪啪啪响！好吧，他以前的确这么说过，可是现在……现在他也慢慢在改了行不！ 佟月偷偷瞄了眼老爸，果然脸色很难看，她能不知道妈是故意的？或者说，事实是，薛无双完全不在乎姜珠听到这些喷她的话，说就说呗。 离婚果然是明智的选择，早分早好。 江盛讪笑，毕竟佟大海还是他兄弟：“无双，你也别老这么看大海，他身上，也是有很多优点的嘛。” 薛无双无动于衷：“优点的确有，但缺点也不能忽视。” 江盛：“……” “咳，你还别说，大海这毛病啊，的确挺多的。” “你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 一听见这话，姜珠就炸了，差点想捋袖子上去就是干，结果还没捋，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那是无袖连衣裙，动作尴尬地顿在一半，黑着脸，默默地放下胳膊。 江六子你个墙头草！ 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情义千斤重呢！不但想泡我还背后说我坏话，你丫不要脸！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爸，冷静……”佟月攥住老爸的手腕。这架势，差点就干上了，到时候就真的是，莫名其妙就干上了。 而这边，关于佟大海的主题座谈还在继续。 “为什么看上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长得好看呗。”薛无双说地云淡风轻。 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我好看。” “也是。”江盛接了一句。 姜珠的脸色又黑了好几度。 佟月无奈扯了扯母上大人的一角：“妈。”提醒她，适可而止，结束话题。 薛无双觉得说地也差不多了，今天就暂时结束吧，反正以后“交流”的机会多得是：“老江，今天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去，下次找个机会，咱们好好叙叙旧。” “诶，行，我也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还有大海，可惜……” 薛无双唇角细微地勾起，又淡下，安慰道：“你放心，他命可硬着呢，不会出事的。好了，我们先走，回见。” “回见。” “月月再见，下次来叔叔家玩。” “嗯，江叔叔再见！” …… 佟月开着自己的白色甲壳虫载着老爸回公寓，薛无双则在餐厅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回家去了，再呆一会儿，佟月都怕她们两个吵起来。 回到家时，墙上的时针已经转向八。 佟月摸了摸小肚子，晚上吃得太撑，还饱着呢，再瞧瞧老爸，也是一副捧着小肚子的懒模样，就问了一句：“爸，等会儿要不要一起跳个减肥操？” 姜珠愣了一下：“减肥操？什么东西。” 佟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广播体操总知道吧。” “雏鹰起飞嘛，这我知道。” “一起跳吗？” “不跳。”冷漠脸。 佟月：…… “那爸你先去洗澡吧。” “行！” 姜珠转身准备去房间拿换洗衣服，佟月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几句：“爸，咱们家有跑步机，你等会儿去活动活动吧，以后要再这么吃撑下去，你的马甲线都要保不住了。” 姜珠一个激灵，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腹：“别乌鸦嘴，这马甲线可是我的宝贝！” 这辈子都没有拥有过马甲线好吗？ 佟月：“……回头您回自己身体上，也可以练。” 姜珠猛烈反对：“不，自己练的，不如白拿的。而且，你忍心看亲爹一把年纪还辛辛苦苦在健身房练腹肌吗，多心酸。” 佟月无奈：“爸，您这拿来主义的想法可不行。练腹肌不心酸，心酸的是一把年纪，人家还要问你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才心酸呢。” 姜珠被戳到痛处，一脸无奈：“你这丫头，咋比你妈还会说。我，我等会儿就去跑几圈。” “不是应该跑完再洗澡吗？”佟月懵逼。 “我现在还撑着！” “那等会儿再洗……” “洗了再跑，再洗一次呗！”大义凛然。 “好吧……”您开心就好。 姜珠进浴室洗澡，佟月回房拿了自己的笔电到客厅，又切了一盘水果拼盘，再泡杯消食的花茶，准备完毕，可以开始潜心创作了。 键盘敲地啪啪啪响。 佟月正在写一个古装喜剧的剧本，场景来回就那么几个，但容易出效果，准备给姜珠用，初出茅庐，大制作赶不上，小制作另辟蹊径炒个热度，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早就在写，在准备，只是刚好现在有了这个机会。 从她十三岁开始，就在憧憬这个圈子，这里有她喜欢的人和事，除了这里，她哪儿也不想去。许多年过去，初心从未改变，她曾经热爱的一切，却物是人非。 梦想仍在，为什么梦想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 浴室里沙沙的水声停了。 片刻之后，姜珠披着头发走出来，至于跑步，唔，她更想去床上瘫着。 佟月眼尖地瞄见，出声道：“爸，一起去跑步？” 姜珠：…… “咳，闺女，咱家好像就一个跑步机，你先用，先用，别客气，我休息会儿。” “尊老爱幼，您先。” “……别，我现在年轻着呢，凌晨□□点的太阳。” “爸，这你都敢说？”佟月黑线。 “这叫自信！” 我有马甲线我自豪，嗯哼～ 第11章 硬照 亢奋了一整天的姜珠终于累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许愿的加持效果正在渐渐抽离她的身体，让她结结实实睡了个好觉。 不省人事。 隔天早上起来，姜珠套着充满热带风情的椰子四角沙滩裤，宽松英文白t，拖着凉鞋，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头发，站在房间门口，一头雾水。 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感觉跟宿醉似的，完全想不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梦到自己成了白雪公主的后母王后，拥有许多□□制造的魔镜，自己前妻成了白雪公主，请她和闺女吃川菜，吃完饭还埋汰她再吃下去马甲线就没了，哦，真是可恶的白雪公主。 对了，还有一个老王子对她有意思，而她冷酷无情地拒绝了老王子。 基本上就是这样。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姜珠步履蹒跚地慢吞吞移步到客厅，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早上是去拍摄婚纱来着，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厨房里飘出的小笼包的肉香味岔开了姜珠的思绪，肚子咕噜噜地抗议。 “爸，你醒了？” 佟月正在做豆浆，豆浆机吭哧吭哧的声响比电动钻头还带劲。 姜珠揉揉脑袋：“嗯，醒了，昨天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我好像想不太起来了。” 佟月扬唇一笑：“爸，你看看手机，我发你手机上了。” 一段有趣的小视频，开启快乐阳光的晨间生活。 姜珠愣愣地找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收到闺女发来的短视频，睡眼惺松地打开……熟悉的声音，并不熟悉的语调。 等等…… 视频里那个高贵冷艳自恋的人真的是她？ 她，她哪有这么…… 这不是她。 无法否认的是，视频里的脸就是姜珠的脸。 台词太，羞耻paly。 姜珠无法直视视频里的自己，天呐，这真的是她？？ 既变成女人的之后，她的节操再一次掉了一地。 这个视频一点都不好笑，她也就看了二十几遍。 看多了，还觉得自己那小样挺美的。 “我还是挺好看的嘛。”姜珠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佟月端着豆浆和小笼包走了出来，姜珠赶紧凑上去问：“闺女，爸昨天是不是表现地特帅特有魅力，拍摄非常成功！” 佟月笑着眨眨眼睛：“是挺成功的。你没印象吗？” 姜珠揉揉太阳穴：“印象有点模糊，在梦里好像有个奇怪的猎人夸我上镜好看？” “应该就是摄影师。” 被当成猎人什么的的确有点奇怪，你见过拿着超级现代的大个头单反相机咔嚓咔嚓，摆出专业姿势拍片的猎人吗？ 只是在姜珠的记忆视角中，摄影师就担当了猎人的角色。 妈妈是白雪公主。 江叔叔是老王子。 而她，可怜的闺女，只能当一个魔镜。 “有我的照片没，什么时候能看到？”姜珠迫不及待地问，她第一次参与这种工作，没想到还挺成功，便想快点尝到胜利的果实，“我现在有种我会一夜爆红的感觉。” 佟月：…… 爸爸可能在脑补世界都将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爸，现在还看不到呢。得等官方放出正式的宣传照，还有拍摄视频，咱们就能看到完美的成品了，总得给惊喜留点时间，对不？”佟月俏皮地眨眼。 姜珠深沉地点头：“对，你说地对，那咱们先等等。” 佟月坐下，推了一屉小笼包到她面前：“咱们先吃饭吧，下边还得讨论您以后的职业生涯规划呢。” “职业生涯规划？” 她的职业生涯规划不就是当影后，而且姜珠可不想十年二十年都困在这个身体里，这个规划充其量不能超过十年。 佟月不置可否：“具体可以慢慢说，吃饭吧。” “诶……” 姜珠点点头，她还沉浸在好不容易完美完成的婚纱系列拍摄中，想快点看到自己完成的成品。这种成就感于她而言，已经许久没有了，甚至非常陌生，因为曲折努力优秀完成一件工作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像是回到了自己刚刚开始打拼事业的时候，一点点小成就都觉得开心，哪怕过程吃了很多苦头，走了许多弯路。 姜珠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干模特这样的活。 以前她还正不一定瞧得起这行，而切身实地地经历，感受，哪行想获得认可和荣耀，都不容易。 自己做的饭吃着最香，自己劳动的果实最甜美。 一连几天，姜珠的情绪都比较昂扬向上，兴冲冲地等官方发布照片，她还让佟月帮忙注册了个微博，方便关注品牌官博动态，第一时间看到发布的系列照片。 只是…… “月月，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咱们那天拍的那套婚纱！”姜珠着急地拍着大腿叫闺女过来，帮忙瞧瞧，自己更是一个劲儿地一张张瞧过去，试图寻找自己的身影， 佟月赶紧泡过来，一瞧，点头：“就是你们那天拍的那套婚纱，裸粉色的，蕾丝和纱一块儿做的花朵装饰，就是这套没错。” “那怎么没有我？” 姜珠终于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她也是一头雾水，瞧了好几遍，公布出来的照片里头，都没有她。 佟月也蹙眉，仔细扫了一遍，果然没有老爸。 “不可能啊。”她也觉得蹊跷，“摄影师明明很喜欢你，其他人也认可了你，那么好的照片怎么没被放出来？” 姜珠大眼瞪小眼。 佟月咬唇，这样的话，老爸该有多失望啊：“可能是分批放出来？或者拿你那几张照片来压轴，所以这次就没有出现。” 姜珠沉吟了一下：“有可能。” 她决定还是怀抱着希望等一等，毕竟自己那几张拍地那么好，自己当时状态也十分出挑精彩，怎么可能会白做工？ 两人都安慰自己可能是分批放出。 然而，事与愿违，等了许多天，无论怎么刷新品牌官博和官网，都没有新的宣传硬照出现，压根不见姜珠的半点影子。 这时候要是还能乐观地觉得，可能还在莜面排着，那就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不得不承认，品牌官方最终，没有录用姜珠的照片。 得出这个结论时，姜珠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唇角僵住，笑都提不起嘴角，是真的有点被伤到心了。自己第一回就出师不利，实在太打击人的自信心。 难道她真的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根本不适合？ 失败让人自我怀疑。 佟月只好安慰：“爸，你别难过，可能中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当时那个摄影师不是很看好你，还给你递了他的私人名片，证明对你能力的认可。” “这次的事情，只能说……有别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姜珠郁闷。自己好不容易认认真真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结果却浪费了她的热情与时间。 佟月耸耸肩，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条条大路通罗马，机会多得事，打起精神，别难过了，嗯？“ 姜珠：“……好吧。” 她勉强收拾心情，恨恨地啃了几口闺女切的西瓜，她干嘛这么不开心，不就是当模特失败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是因为努力付出过，才会在意，会舍不得。 诶。 都一把年纪了，还是看不透。 就在姜珠无比郁闷，准备另找出路的时候，经纪人俞成景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提出要约她出来见一面。 看到经纪人的名字姜珠就发愁，她现在完全不想理会这个凶巴巴的经纪人，要不是佟月拉住她提醒她态度一定要好一点，指不定又得没好气地吵起来。 两人约在佟月公寓附近的咖啡馆。 见面后，姜珠不吭声，一来怕露陷，二来她也没心情说话，表情看起来就非常委屈郁闷。 她还是第一次见俞成景，和原来想象的挺不一样的，高高瘦瘦，干净，戴眼镜，雷厉风行的干练模样，像是严厉的高中数学老师。 年纪三十五，在这圈里也混了快十年，手底下带着不少艺人。 俞成景却有别于之前的恨铁不成钢，抿了口咖啡，温和了不少：“这次拍的硬照我都看过了，挺不错的，超水平发挥，其实品牌那边对你也挺满意的。” 姜珠皱眉，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他们没把我的硬照放进宣传照里。” “我知道。”平静，“你先听我说。” “这次你的硬照拍摄质量没什么问题，非常优秀，品牌那边其实挺欣赏你的。但麻烦就麻烦在，你拍地太好了，把其他模特全给盖了过去，根本没法放在一起看。而且你展现的风格，和设计师原来想要表达的理念，并不契合，和其他模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他们考虑再三，还是没把你的那套硬照放上去。” 姜珠：“……就这样？” 俞成景叹了口气：“没办法，品牌那边也很犹豫。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们会把你这套单独放出去的，这我是找人打听听说的。” 俞成景也觉得可惜，好的机会，好的表现，说不定这次宣传照放出去，姜珠就能一夜爆红，吸引到无数粉丝，从此摆脱娱乐圈小透明的行列，稍微能有些知名度。 就差一点点，就这么错过了，可有什么办法呢？ “至少还有机会，这回你也没白浪费，白花功夫。你也别太不平，这圈子里，得到的机会和错过的机会一样多，只要你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俞成景知道姜珠有潜力，就是以前吊儿郎当，不肯拼，不肯努力，扶不起的阿斗。 现在，他终于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只要她能继续保持，红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我知道了。”姜珠应地心不在焉，说句实话，她有时候还真想撂摊子走人，要不是拿不到影后就回不了自己原来的身体，她就真不想干了。 “不过。”俞成景微微一笑，“有个好消息。” 第12章 接戏(修) 俞成景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个消息铁定是正儿八经的好消息。 姜珠不自觉地开始在意，经纪人带来的转机，在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已经开始对此上心。 在一件事上付出愈多，愈难割舍，哪怕初衷并不愿意。 可付出努力过，总是想要回报的。 得不到，就会不甘心。 现在姜珠就有那么点不甘心。 “什么好消息。”她的注意力集中。 俞成景双手交扣：“还记得那个摄影师吗？他有个朋友看到你的拍摄花絮，想让你在他的网络剧先导篇里演个角色。” 网络剧？ 姜珠挑眉，对她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是不错的机会，毕竟原身都没接到过任何影视拍摄。 “虽然是年轻导演，这不打紧，愿意用心就行。你现在从零开始，尤其影视圈，能摸到门槛进去，总是好事。剧本我看过了，挺好玩的，你那个角色也蛮有趣，容易刷观众好感。” “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直接签合同。” 俞成景将一沓薄薄的剧本递给她。 “不需要试镜？” “导演直接敲定你了，只需要你本色出演。”俞成景的意思就是要姜珠拍摄硬照那天的状态。 姜珠勾勾唇角，好吧，这对她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其实她心里也没什么底，根本没演过戏。可凡事不能等到你准备好了，才去做，机会不等人，很多都是逼出来的。 何况，俞成景也不会允许她拒绝。 姜珠翻开剧本，看到片名，她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片名叫做《我的同桌是皇室成员》。 果然她这种活过七八十年代的老古董，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网络年轻人的脑洞，编剧有毒？难道是一篇同桌是英国皇室王子因此发生浪漫的校园爱情故事的偶像剧？姜珠对影视作品风格的了解还停留在千禧年之后那几年。 姜珠看着剧本名一副黑人问号脸。 “怎么了？”俞成景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剧本挺有创意的哈哈哈。” “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很丰富嘛哈哈哈。” 俞成景表示你有毒：“你年纪，也不大吧。” 姜珠：…… 俺都半只脚进黄土了还不大呀我的天呐。当然，这话并不能如实说出来。 姜珠：“我心理年龄比较大。” 俞成景：鬼信。 姜珠忙心虚地低下头看剧本，翻了几页，发现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是恋爱向偶像剧，而是富有童话色彩的悬疑剧。 内容如名字：《我的同桌是皇室成员》 只是此皇室成员非彼皇室成员，全都是来自其他时空的皇室成员。 比如菠萝王国的菠萝公主。 具有一言不合就掏菠萝砸死你的天赋技能，骄傲地称他们王国的菠萝连起来能绕地球一百圈，并且能让地球人全都吃撑死，还能控制全世界的菠萝生长。 ……到底哪里有骄傲的点啊混蛋！ 具体故事梗概是这样的： 身为主角的普通人类少年俞小山升高二重新分班后，发现自己的新同桌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此时同桌自曝她其实是菠萝王国的公主，下凡来体验民间疾苦的（不） 俞小山同学表示：……公主您这下凡是不是gps没定位好咋跑地球来了？ 公主表示，鱼唇的地球人，不懂既来之则安之吗。 俞小山：…… 事情还没完，故事可不止哭笑不得的同桌日常，和菠萝公主当同桌没几天，就发生了一起校园命案，两人也被卷入其中，开始追查真相。 先导篇一百分钟，一部电影的长度。 整个故事的设定是每位异时空的皇室成员，只能在地球合法停留一个星期，菠萝公主之后会有国家中人人长得都像大卫或是思想者的雕塑国王子，绘画才能一流，以及，你可能不信，还有薯片国王子出场。 据说薯片国王子离开前，给俞小山留下了一辈子都吃不完的薯片。 俞小山：＝＝！ 这次拍摄的是先导篇，如果口碑好，引起热度关注，他们就会续拍整部网络剧。 反之，则会被砍掉。 粗略扫完剧本，姜珠深深地觉得，自己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自由飞翔的脑洞，完全想不到还能有这样……咳，奇葩的故事。 俞成景说得没错，年轻人或许会喜欢。 “故事的确不错，不过我演哪个角色？” 她的年纪也演不了菠萝公主，俞小山更不可能，只能演剧中的成年角色。 剧中的成年角色戏份都不多，她的选择很有限。 “就是那个后母角色。” 姜珠：“……菠萝公主的后母？” “嗯，就是这个。” 没错，菠萝公主在剧中有个后母，这位后母来自菠萝蜜国，并非菠萝国。菠萝国王迎娶她时，还时常有闲言碎语，视她为外人，甚至有人不忿，直接说：“你是个菠萝蜜，就算你嫁进了菠萝国，你也依旧是个血统不纯的菠萝蜜，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高贵的菠萝人，哼！” 姜珠：╮(￣▽￣)╭ 这台词她还能说什么，要不要这么喜感？ 好在主线的悬疑剧情平衡了笑点，不会显得过犹不及。菠萝公主后母并不是恶毒的后母，她只是不太会直接表达自己的内心感情。 后母的整体气质风格就如同姜珠那天在拍摄硬照时表现的那样，要够美，够大气。 的确很适合她。 没想到出道第一个角色就是当人家后母，姜珠有点心塞塞，后母就后母吧，有得演就不错了。 姜珠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释然了。 “没问题的话，定个时间咱们把合同签了，顺便见见导演。”俞成景恢复到公事公办的语气。 姜珠点头：“你定就行，我都有时间。” “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地点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行！” …… 俞成景的行程很忙，毕竟手下带着那么多艺人，每个人的工作都得逐一规划安排，能抽出时间跟姜珠面谈也不容易，敲定事宜，他就先走一步。 姜珠也收好剧本，回自己家去。 经过这些日子，她也渐渐适应自己作为姜珠在娱乐圈打拼的生活，从开始的打心底里排斥，逐渐学会接受，试图努力学习自己以前不会的东西，现在充实的生活感觉也不错。 上午出门前，好像听闺女说给她网购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已经送到。 刚好又接到新戏，不好好读个书是不行了。 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光明的。 啊，人生，请拥抱我！ “爸，怎么不上楼？”佟月刚下课回来，就瞧见老爸站在公寓楼下，一脸惬意地享受阳光蓝天的模样，张开双手，拥抱自然。 姜珠闻言嘿嘿嘿地笑：“闺女，你爸出息了！” 佟月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要去拍戏了！” “嗯？！这么快！那太好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接到戏约了？” 两人边上楼边聊。 姜珠继续呵呵一笑，无比自豪：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 “真金不怕火炼……” “停停停！”佟月急忙喊停，“说正经的。” “哦，导演看我老有才了，就让我去演了，不过……是演后母。”姜珠说到这有点郁闷。 “后母？” “你们拍的什么片子。” “网络剧。” “片名叫，咳，《我的同桌是皇室成员》。” 姜珠说完看了看女儿的脸色，本以为闺女脸上会流露出感兴趣或是觉得奇葩的神色，可是，都没有。而是难以揣测的面无表情，瞧地她心里发毛…… “闺女，你有话就直说，瞧你现在这样子，爸心里，慎得慌。” “爸……” “诶，咋了闺女！” “这剧本原著是我写的。” “我说什么事呢，原来就这……等等！你说什么？”姜珠瞪大眼睛，“这奇葩的故事是你想的？！” 佟月深沉地点点头：“嗯，几年前写在网上的，后来有人买走了，但一直没什么消息，我都快忘了这事，没想到……” 她看看老爸，真是，冥冥之中，命运啊。 姜珠看女儿的眼神现在也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了解自己闺女，她脑袋瓜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奇怪的脑洞呀。 好难猜的女儿。 “月月，你当初应该给爸写个征服世界的霸气角色，我也想当公主，谁想当后母呀！”其实姜珠心底还有点小委屈不想当后母。 佟月一摊手：“这我也没办法。” 谁知道若干年后自己老爸会进娱乐圈闯荡，第一部剧还凑上自己的改编。 姜珠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闺女，你一点也不爱爸爸。” 佟月：“……也没有。” 姜珠：“犹豫了，你竟然犹豫了？？？苍天啊大地啊！” 佟月急忙道：“爸，跟您开玩笑呢！” “我没有不爱你，虽然，我的确更爱妈妈。但我也知道爸你一直尽自己所能地对我好，只不过和妈妈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我都明白的。” “当然，如果您平时不说那些话，就更好了。”佟月认认真真地说。 骤然听到这些话，姜珠想哭又想笑，笑是因为，原来女儿还是认可自己这个爸爸的，她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 哭则是…… 闺女真是real耿直（冷漠脸 好吧，爸爸已经知道你果然更爱妈妈，果然白雪公主这货就是不能留！ “闺女，爸爸会努力改正的！” “嗯，爸爸加油！” “加油！”握拳。 …… 木已成舟，姜珠只能乖乖去演菠萝公主的后母。 签合同很顺利，签完合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准备进组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但正式开机之前，剧组依旧像模像样地拉了个横幅，来了一次开机仪式。 佟月作为临时助理，也陪着老爸参加了剧组的开机。 而许久未路面的系统，突然又冒了出来，但凡系统“啾”地一下出现—— 准没好事！ 第13章 开机 姜珠正和其他剧组人员站在一块儿，准备拍张开机集体照。 系统这会儿就冒出来了。 【有一个……坏消息】 【宿主你的爱心能量已经下滑到临界值以下，再不注意补充，就会有天罚降落】 正欢欢喜喜准备开机仪式的姜珠愣住，她都快忘了系统这茬。 爱心能量关系到许愿笔记本的页数，上次用掉一张，剩下两张。 五颗爱心能量兑换一页许愿纸。 但没说…… 能量集不满还有惩罚啊！ 目前姜珠的爱心能量不到一颗爱心。 还有，天罚是什么鬼！ 【就是天打雷劈】 “……你怎么不早说？！” 【之前是宿主适应期，此项功能还未开启】 【说好要当德艺双馨的影后，本系统是在努力鞭策你】 “这是道德绑架！” 【请宿主不要随意污蔑高贵纯真，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的系统】 姜珠：“当我什么都没说……” 【滴滴滴……】 系统发出连续尖锐的警报声。 佟月不安地扯扯姜珠的袖口，轻声道：“爸，不会真打雷吧。” “应该……不会……” “吧。” 轰隆隆—— 天打雷劈，电闪雷鸣。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原本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突然凭空劈下一道青白色的闪电，紧跟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啊，不是一道，还是好多道，天空无比魔幻。 姜珠：目瞪口呆.jpg 说劈就劈！ 那她以后什么时候要是消耗完了能量，不就是去哪儿哪打雷吗？！ 比霹雳贝贝还厉害啊我去…… 剧组其他人员也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给吓住了，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打雷了？还打地这么不是时候，开机仪式怎么都得喜庆点，结果好死不死，被雷劈了。 怎么着都觉得很衰。 “今天天气预报没说要打雷下雨呀！”摄制组的小哥嘀咕着。 “扯这个干嘛，你见天气预报准过吗？这雷都快把我耳朵给震聋了，真邪门！” “总觉得这雷劈地不太吉利！” 轰隆隆—— 又接连好几道响雷凭空砸下来，天空被闪电染成苍茫的青白色，却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就像是老天爷随意打了几个喷嚏，想打就打。 连续九道雷砸下来，耳朵受得了才怪。 全体剧组人员都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这雷不是就打一道，而是……九道。 “一，二，三，四……九，刚好九道。“导演小哥默默压了压鸭舌帽，面无表情地数着。 “哪家神仙在这附近渡天劫呢！” “这么邪乎的雷，不多不少刚好九下，说不是渡劫我都不信了！” …… 由于打雷的影响，合照事宜暂时退后，大家集体解散进入室内先躲躲雷，一个倒霉被劈到今天课就要血溅当场了。 然而始作俑者，心虚的姜珠，满头大汗地杵在人群中，希望能把自己的存在缩到最小。她对不起剧组，对不起导演，对不起苍生，嘤嘤嘤，系统真是的，惩罚就惩罚，干嘛弄这么大阵仗…… 有事就冲着我来啊qaq 打雷干嘛，昭告全世界她最近干的好事不够多吗？ 姜珠同志在近期没有达到“学雷锋好榜样”的好事指标，仅以天雷昭告天下，稍作惩戒，以上。 “爸，老天爷都看着你呢，加油……” 佟月深深看了眼老爸，百感交集，心疼，可怜，还想笑。 这九道雷打完，天空终于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都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却愈发证明那雷有多邪乎。 姜珠总算松了一口气，打完就好。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第二波天雷将在十分钟之后开启，在这十分钟内，宿主请加快补充爱心能量，加快补充……】 十分钟之后还有一波天雷？ 妈呀这雷要是再劈下来，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说不定今天诡异的天气现象还会被载入气象史册，使后人苦思冥想，各路报纸电视纷纷报道。 …… ………… 不能再想象了。 姜珠急了，可是：“我咋知道要怎么补充？！”她转头看向闺女，皱眉，大眼瞪小眼。 佟月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帮她一块儿想。 “德艺双馨，德艺双馨，爸，你得想想怎么才能做到德。” “做好事？” “那也得有做好事的机会给我做呀，现在哪有人需要我帮忙呀！”姜珠焦躁，“难不成，以身抗雷，拯救世界，当超级英雄？” “那……传播正能量？”佟月眨眨眼睛。 “怎么传播？” “夸人，您总会吧。” 姜珠思考了一瞬，剧组的人，到现在，她也不太熟，但时间紧张，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有十分钟。 那么，先搭讪谁比较好…… 剧组那几个小朋友好像挺可爱的，就先去找小朋友吧。 姜珠一溜烟就凑到剧组几个主演小朋友身旁，努力露出慈祥的长辈笑容，轻轻摸了摸饰演菠萝公主的小姑娘的头发，温柔道：“小姑娘，累不累，要不要喝点东西？” 小姑娘傻了：“……谢谢姐姐，不，不用。” 实在是姜珠的表情特像拐卖小孩子的怪蜀黍，说不出的奇怪。 姜珠微笑：“那我自己喝。” 小姑娘：“……” 迅速咕噜咕噜豪迈地吞了大半瓶矿泉水，姜珠笑容温柔，不忘自己的任务，眼神又和蔼了几分：“你今年几岁了？在哪儿上学？爸爸妈妈有过来陪你一起拍戏吗？一个人还适应吗？大闺女你长得可真好看，姐姐做梦都想生个像你这样的小公主，漂亮可爱聪明，我要是你爸妈，做梦都会笑醒！” 小姑娘：“……谢，谢谢姐姐。” “诶，姐姐说的都是大实话，从来不说假话，我看你啊，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脸皮薄的小姑娘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哎呦，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转瞬姜珠就瞄上了演俞小山的演员，她说这话时，眼睛笑地两眼弯弯，神态生动地仿佛下一秒就给人要说“男娃，你娶媳妇了没？”的错觉。 小伙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姜珠姐姐突然好热情的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你们以后都是国家的栋梁，娱乐圈的台柱子，前途无限，孩子们，时代在召唤！未来，你们一定会成为娱乐圈新的接班人，姐姐看好你们，加油！” “谢，谢谢姜珠姐姐！” 姜珠闻言也跟着激动地不住点头，系统提示，爱心能量果然上升了一点，她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涨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夸的内容，而是因为她real热情耿直的态度让小朋友们很有好感，不由得就被感染。 【宿主你很有做娱乐圈中央空调的潜质嘛ˊ_>ˋ】 姜珠：“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成为中央空调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到底决定了什么啊喂系统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慰问完小朋友，姜珠挨个儿把剧组上上下下全撩了一遍，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不放过。 “妹儿，你喜欢看书啊，诶妈呀老有文化了，改天也介绍我几本看看，俺也想变成有文化的人！” “兄弟，我看你今天印堂发粉，哎呦，桃花运！” “导演，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我们应该发挥艰苦奋斗的铁人精神，不怕打雷，破除迷信，勇往直前！” …… 芝麻再小也能吃，积少成多。 姜珠一人几句，抓紧时间，总算把爱心能量攒了出来，然而，依旧没到一整颗的能量，还剩三分之一没有被补充满。 做好事，不容易。 谁能懂，心里苦？ 姜珠抹了抹莫须有的汗水：“哎妈呀，我都老久没干过这事儿了，可把我累的，还没完呢。” 佟月检查了一下爱心能量：“爸，还剩三分之一能量没有补充。” “……闺女，我累。” 佟月无奈：“等会儿一打雷，你保管就精神了，还一个人你没去呢。”她使了使眼色。 姜珠顺着闺女的目光过去瞟了眼，迅速收回来，避之不及，头摇地像拨浪鼓。 “闺女，那是个硬茬。” 她说的是剧组里演老师的那个演员，余桃。 以姜珠多年看人的经验，这余桃并不是好相处的人，好似一朵带刺玫瑰，美艳不可方物，想要靠近，代价免不了是扎地一手血。 光远远瞧着就知道，为人高冷，不怎么跟别人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而且，对姜珠有莫名的敌意。 好像是因为姜珠的角色原本是余桃在争取的，她只能试镜，姜珠却是导演钦点空降的，直接把她的希望给断了，余桃只能去演另外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她也自然埋怨上姜珠。 在余桃眼里，姜珠就是可耻的走后门的人。 姜珠也不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谁稀罕啊，他们俩半斤八两，她余桃又不是什么知名演员，也就是个小透明。 “爸，你还想等着雷劈啊。”佟月劝说。“何况，余桃姐也就看着高冷了点，我觉得她未必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哦呵呵呵恭喜宿主发现了困难户！她的身上可是又好多好多能量呢！】 系统也来插了一脚。 姜珠纠结：“……” “看到她我就想到你妈，犯怵，只不过你妈是笑面虎，这个是冰山一座。” 佟月圆圆的杏眼一瞪：“爸，你说谁呢？” 姜珠投降：“没没没，我没说啥，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以后绝对不能在闺女面前说她妈的坏话了！ 好像也没什么机会在背后说了…… “还有三分钟。”佟月低头看手机说。 姜珠认命地转身，郁闷地找余桃去，她实在不想啃这根硬骨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点，那个过节，虽然姜珠自己觉得这不算什么事，架不住人家余桃在乎呀。 估计这会儿还和她势不两立呢。 就说这姑娘是硬茬嘛，太刚硬了，可没别人那么好说话。 走近，姜珠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干过这种事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余桃啊……” 余桃顿了顿，转过头，见是姜珠，眼中的光闪了闪，面无表情，还没开始对话就下起了逐客令：“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非常客套客气。 足以见得余桃到底有多不待见姜珠，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 她心心念念的角色，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资历还不如她的空降兵给抢了，余桃能高兴地起来才怪。哦，听说姜珠也是模特出身，她也是模特出身，可她熬了许多年，才有机会堪堪能进影视圈拍戏，这个姜珠呢，一切得到地都太容易。 她气呀。 整地姜珠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姜珠都想直接转头走人，想想之前的她，哪会在一个分明讨厌自己的人面前，还要陪着笑脸，考虑怎么让对方对自己有好感。 太难了。 姜珠也讨厌过人，知道那种感觉，完全不想见到对方，多看一眼都嫌烦，更别说说话，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时间。 将心比心，余桃看她，也是同一种感觉。 她不说话，余桃也不说话，更不看她，只自己默默翻阅着剧本，仿佛周围只有空气。 须臾，姜珠打破了沉默，恍若平常道： “妹儿，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 第14章 天雷 “妹儿，我能跟你做朋友不？” 要多突然有多突然。 余桃直觉的反应就是：这人脑子瓦塌了。 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余桃终于愿意将视线从剧本上移开，正眼瞧她。虽然那眼神跟瞧神经病没什么差别。 姜珠正襟危坐，表情归位，真挚正经。 余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少说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刚把她心心念念的角色抢走了，还口口声声和她做朋友，她怎么可能要这么一个随时两肋插刀的朋友，她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余桃觉得姜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 不仅心机深，还厚脸皮，走后门还理直气壮装无辜。 姜珠冲着余桃直眨眼，试图用眼神电到她。 然而…… 余桃冷着脸，合上剧本起身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姜珠：…… 被拒绝了？ 她竟然被拒绝了？ 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求闺蜜竟然被拒绝了？ 姜珠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撩妹之路无比坎坷。 余桃早已离去，只留下娉婷的背影，姜珠坐在原地，委屈地瘪着嘴，憋屈，太憋屈了。 她从来没在女人面前这么憋屈过，除了自个儿前妻和闺女。 哼。 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她也还不想呢，横什么横。 就余桃这说话性子，半点不留余地，以后准少不了在这圈子里要跌跟头。 “有必要这么傲嘛。”姜珠嘟囔。 老天爷可不给她抱怨的时间，也不管她完成指定任务多么艰难。 规矩可不能改。 【宿主请注意，请注意，第二波天雷有60%的机率击中宿主，请宿主做好防雷装置，警惕雷雨天气，出门勿忘雨伞雨鞋，以及，雨天开车容易打滑，雨天开车请小心，小心……】 姜珠：…… 系统特么都变天气预报了？！ 打雷了下雨了。 她这回是真要渡天劫了，60%的机率意味着九道天雷里头至少有五道会击中她，四舍五入，就算五吧，希望老天爷也是用四舍五入的算法。 希望天庭有四舍五入，菩萨保佑。 要死了…… 苍天啊大地啊救救你们被黑科技选中的中年大老年们吧！ 一把年纪还被天打雷劈，不容易啊。 丧尽天良啊。 让你不学雷锋做好事！ 让你学抽烟喝酒烫头！ 天打雷劈。 这就是代价。 “啪嚓！！！” 房间的玻璃就这么被打碎了。 姜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反正玻璃就是这么碎了，狂风大雨直接从空洞洞的窗框里刮了进来，刮地她脸疼。 电闪雷鸣伴随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哗啦啦。 每颗豆大的雨点都是以无比强烈直接的姿态，狠狠地咂在地上。 “窗户都被打碎了，太可怕了！” “看来咱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这雷又开始打个不停……” …… 姜珠偷偷摸摸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她怕等会儿雷下来，直接把楼给劈了，自己拉着一堆人陪葬，忒不厚道。 天雷劈完了七道，还剩最后两道。 趴在窗台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姜珠觉得，自己好像要完了。 突然想抽根烟。 “轰隆！” 一道天雷突然劈到姜珠眼前，要是她再晚跳开一步，自己就得跟窗棂似地直接被雷劈开。 好险。 “来真的啊！” “真劈死人，我前妻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啦。”姜珠惊恐脸。 雨越来越大。 第二道雷直接超越自然科学常识——劈在了姜珠的后脚跟。 她以灵活妖娆轻盈的身姿躲开了。 就是……鞋子后脚跟被劈焦了，冒着缕缕黑烟。 “这鞋算是结束人生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想要不被雷劈，就要总结原有的经验，另辟蹊径，开辟自己的防雷道路！ 第三道，继续劈。 躲，我躲，看我怎么躲～ 旋转，跳跃，我不停歇～ 第四道，第五道…… 躲着躲着，跳着跳着。 姜珠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原地跳起了踢踏舞，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再来一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动动动动次！ 大家一起舞动起来！ 姜珠一遍跳一边自己双手打着节拍，情到深处，身体配合扭动，跳起来久违的霹雳舞。 佟月来时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奇葩的情形：…… 爸爸跳霹雳舞跳地很开心嘛，自娱自乐。 这大概是，苦中作乐？ 完全没想到老爸原来这么乐观呀。 哦，都是假乐观。 姜珠刚看见女儿，立刻奔跑着冲了上去：“闺女，爸爸差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其实她仍旧心有余悸，人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真的非常渺小，难以掌控。 “勉强渡劫成功了……” “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险，差一点点，我就，我就……还好，我那么聪明，要不是余桃拒绝了我，我就不用受这天打雷劈的苦了，她拒绝地倒是爽快，不理不睬，我也没做什么啊，就那么看我？“姜珠此刻还不忘埋怨具有关键作用的余桃。 佟月看在眼里，默默蹭过来，瞟了老爸一眼，低声道：“人都有各自的秉性。爸，要是她真的马上答应跟你交朋友，这个朋友，你愿意要？” 姜珠：“不愿意。” 姜珠想了会：“你说的是哪种朋友。” 佟月嘀咕：“反正不是酒肉朋友。” 姜珠皱眉：“我怎么可能跟她当真朋友。” 佟月目光射向她：“为什么不可能？” 姜珠吞吞吐吐：“反正……就是不可能。” 她跟余桃也就是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还想看两生厌，她对这种长相妖娆明艳的年轻姑娘，觉得就是个花瓶，有啥可来往的？ “爸，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就是个花瓶。” “……”不吭声。 “可你在许多不认识你的人眼里，也是个漂亮的花瓶，可能人家余桃都觉得你就是个空降的花瓶呢。” “怎么会……”姜珠受到很大的冲击，刚瞪眼，语气就弱了。 她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别人眼中的过分漂亮的美人，美貌大过其他任何一切。 换位思考，还真是这样，她看余桃是花瓶，无脑美人。余桃，或者更多旁人，未必不这样看她，甚至她还是那个空降的花瓶，比余桃还不如。 她根本没资格这样想。 一瞬间，姜珠觉得有些羞愧。 佟月耸肩，圆圆的杏眼透出认真：“所以爸你看吧，你自己都这么不诚恳，还指望人家能好好跟你说话，跟你交朋友，还帮你补充能量？您这想得也太美了。” “……我怎么觉得我完全做错了？” 佟月点头：“您的确没做对，可也没全错，至少勇气可嘉。只是您还没完全想清楚一些事情，爸，以前你那些臭毛病，可得改改，现在，你是姜珠，不完全是佟大海。” “系统说了，你要成为德艺双馨的影后。” “德，是对人用心尊重，艺，是对专业用心磨练。” “您得用心，不能老想着逢场作戏敷衍就行。有些事你以前可能没做过，现在，或许可以试试？”比如交一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新朋友。 在娱乐圈混，总不可能一个朋友都没有。 姜珠沉默了会儿，叹气，讪讪笑了：“闺女真的长大了。爸有些事情，还没你看得明白。” 佟月甜甜一笑：“当局者迷，而且，爸你已经很多年没碰到过这种事了吧，这些年都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现在你还没完全把身份转换过来呢。” “是啊。” “我现在在别人眼里也是花瓶。”自嘲。 从靠实力吃饭到靠脸吃饭，姜珠的心理落差还真是挺大，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别人看成花瓶。 佟月这次却没有继续抨击，而是说：“花瓶也有它存在的不可或缺的意义，不能因为除了漂亮就一无所有，就不尊重它。” 她挽起姜珠的手，扬唇一笑：“雷都打完了，咱们回去吧。” “嗯。” 雨一直下。 两人轻手轻脚回到避雨的大厅，其他人仿佛都未注意两人的离开和回归，导演小哥和制片们都忙着担心雨什么时候停，再下下去，他们接下来的行程计划通通都得改了，麻烦。 真是够衰的。 这时候，制片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了，神情比起离开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凝重，疑惑，紧张，犹豫。 他走向导演小哥，重新坐到沙发上，心情和离开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怎么了？”导演小哥疑惑地问。 制片人很是犹豫，看了看导演，又移开目光，半饷，深深叹了口气：“投资商那边突然说，要换角。” “换角？” 其实是塞人吧。 可这部剧角色年龄都不大，角色有什么好欢的。 “嗯，他们要我们把姜珠换掉。”制片人蓦地说，说完还抬头观察了一下导演的脸色。 果然，导演小哥神情一滞。 “她已经签了合同。” “那边说违约金可以赔。”制片补充，签给姜珠的那份合同，违约金可不高。 导演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原本以为是个普通的换角事件，可现在对方宁愿剧组赔给姜珠违约金，也要换掉角色，分明是故意针对。 针对？ 第15章 吃饭 导演小哥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姜珠。 他不了解姜珠的社会关系，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又或者是投资商有自己的人选，必须换下姜珠，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还有件事。文澈，我跟你交情好，才提前吱一声。”制片给打了个预防针。 “怎么。” “诶。”叹气。 “他们还想把你连同拍摄团队换掉。” 陆文澈皱眉，双手交扣：“原因。” 制片撇撇嘴：“他们嘴里那点借口能听？觉得你太年轻，资历太浅，不靠谱，打算找个圈内’知名’导演来拍。” 陆文澈没什么反应，只是眼色沉了下来，鸭舌帽檐投下一层暗影，遮住了眼睛。 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不太愉快。 想也知道，原因恐怕不是表面那样，这个投资商恐怕是想把班子全部换成自己心仪的人。可早不换晚不换，为什么等开机了才换？ 制片人压低声音：“这投资人是原来几个拉来的朋友，出手非常阔绰，圈子里地位不低，我们也没办法。你怎么想？” 陆文澈抬了抬眼，面无表情：“无所谓。” 都能说换就换，也不在乎违约金，他还在乎什么，在这人手底下干事，有意思吗？ 早走早好。 也不算坏事，总比拍完了之后又被搞一堆幺蛾子好。 他自己无所谓，就是可惜了姜珠，大家一个圈子混，都不容易。毕竟是模特出身的新人，好端端地，机会就没了。 可陆文澈也做不了主。 有些话，投资商说得没错，他年纪轻，大学毕业刚两年，圈内资历轻，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属于那种在剧组里没啥地位话语权的导演，如果制片或者其他人想要压他的话。 “你真的没关系？”制片不确定地问，怕他想不开。 “嗯。换吧。” “那……好吧。”制片起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在意这事，谁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机会以后多得是，我帮你留意着。” “谢谢。” 制片出去打电话，陆文澈也随即起身，他在想要不要跟姜珠解释这事情，自己给了人家希望，如今又无法兑现，彻底变了天。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姜珠面前。 姜珠正和佟月探讨撩妹技巧，热火朝天，积极向上，完全没注意到陆文澈过来。 在姜珠眼里，导演小哥就是她的子侄辈。 还是个不太爱说话，有点小傲气高贵冷艳的后辈。 诶，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姜珠。” 姜珠回头，看见导演小哥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帽檐压地都快看不见脸了：“导演，啥事啊。” 陆文澈斟酌着词句，眉心皱了一下：“有个坏消息。” 姜珠：…… 又是坏消息，她今天已经完全不想听到这坑爹的词了好吗？ 导演的话还是要听的。 “导演您说吧，我洗耳恭听。” “……” 你这样笑嘻嘻的模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呀。 ”咳，是这样的。” “投资商说角色要换人，你被换下来了。” 姜珠沉默了三秒，反应过来：“谁这么叼老子都敢……” 佟月急忙掐了下她的手背，这话说出来还得了？ 陆文澈：？？？ “我也被换了。” 导演宝宝心里苦，但是导演不说。 姜珠：“什么鬼？” 她被换就算了，虽然不甘心又生气，简直气到要爆炸。但这种情况，能够猜到是什么原因。可导演都被换掉，姜珠就不太能理解了。 陆文澈撇撇嘴：“反正就是这样。” 连导演小哥都表现地如此淡定，姜珠想生气爆发一下，都觉得不太合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想想，也是挺背，到目前为止，干什么什么不顺，拍平面品牌不给上照片，好不容易有个演戏的机会，又是打雷，又是被换角色。 还能更惨一点吗？ 她这么惨是不是该去演《三毛流浪记》呀。 导演小哥觉得姜珠一副要气不气的样子也是没谁了，看起来比他还难过啊，自己还得安慰她，干脆借用一下制片大叔的台词：“姜珠啊，你也别太难过，谁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以后机会多得是，我也帮你留意着。” 姜珠瘪嘴：“得了吧，导演，你这话一看就是小学生写作文抄好词好句，抄来的。” 导演小哥本人才不会说这么长的句子呢。 陆文澈：姜珠你丫行不行啊，胆子这么肥了。 “你管我……” “不管。” 陆文澈无奈：“我们现在也算难兄难弟了。” 姜珠：“不，是落难姐妹。” 陆文澈：……好像楔死她。 被姜珠这么一搅和，陆文澈仅剩的那点感伤的情绪都没了。插科打诨几句，两人意外地比起刚开始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关系拉近了不少，能互相怼几句俏皮话了。 可姜珠依旧想不明白，自己被换下来，真的是因为投资商塞人？ 连导演都被换，这也太奇怪了。 陆文澈一离开，姜珠就找闺女合计：“我怎么觉得这事情怪怪的。” “是有点。”佟月点点头，却也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 似乎，有人故意给他们使绊子似的。 就算换角色，好歹换主角，换姜珠饰演的这个不温不火的配角，有什么意思。再者，他们又不是大制作，小制作而已，要是想捧人，完全没必要找他们这个剧。 姜珠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完全想不到，是背后有人在故意针对她。 想得到才怪，姜珠进这个圈子没多久，根本不认识什么人，谈何针对，能盯上她的，或许只有那个人。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珠也不在费尽心思去想，既然这工作吹了，那就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麻辣猪脚？ 擦擦口水，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饿。 “闺女，晚上吃啥。” “大葱馒头东北拉皮。” 姜珠：“……别吧，咱上外边吃肉去。” “吃烤鸭怎么样？”佟月想想也有点馋了，她想吃片成片的烤鸭，包上春卷皮，葱丝，黄瓜，甜面酱，咬一口，嗷呜。 “我的挚爱！” 佟月用胳膊肘推推她：“你问问余桃姐要不要一块去。” 陆文澈已经宣布今天可以解散了，正式拍摄也将延后，开机日期不定。剧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起身准备离开，余桃也正准备走。 姜珠却犯难了：“她保准拒绝我。” 佟月小脸皱了皱：“不然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还想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说几句话就能跟人家成为好朋友啊。” 姜珠忙摆手：“行行行，我去问问。” 她奔去问去了，没想到的是，余桃竟然同意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虽然余桃同意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姜珠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你真的愿意跟我们一块去吃饭？” “怎么，你就是跟我客气，随便问问？”余桃微微眯眼，依旧光彩照人。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余桃闻言，眼睛眨了眨，唇角往下压，试图掩饰住什么。 而且…… 姜珠的爱心能量竟然恢复到了安全值。 ？？？ 我的天呐 越来越不懂女人了。 太善变了。 比阿姆斯特回旋加速喷气炮还善变。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珠喃喃自语，“比变脸还快啊。” “爸，怎么了？” “她答应，跟我们一块儿去吃烤鸭。”姜珠拉着闺女的手，惊魂难定。 “那就好。” “你不觉得很惊奇吗？”姜珠纠结，“突然就答应了，明明之前看我还跟看神经病似的。” 佟月淡定：“可能是同情您，刚刚你跟陆导说话的时候，她听到了。我刚刚瞧见的。” 姜珠失去了角色，余桃也知道她的空降并非那种走后门，而是导演的欣赏，如今姜珠也是娱乐圈某些规则的受害者，这么一来，最重要的怨结解除，余桃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哪怕依然觉得这人脑子有点不正常…… 三人结伴去吃烤鸭。 说实话，这组合，姜珠还觉得挺别扭的。 她和闺女，画风跟余桃完全不一样。 余桃看姜珠和佟月还觉得奇怪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竟然还带着自己亲戚当助理，这亲戚还是个上大学的小姑娘，这姜珠也太拎不清了点，何况你一没什么工作的小模特，用什么助理？ 招助理吃吃喝喝，陪吃饭？ 好像只有这个用处了。 看佟月年纪不大，就买了辆车开，家境应该不差。 反正，怎么着都比她好。 余桃凝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心情郁郁。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 佟月知道哪儿的烤鸭最好吃，姜珠也是个吃货，两人一拍即合，挑了同一家餐厅。 余桃，自然没别的意见，也不想有意见。 她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 佟月和姜珠并未因此慢待她，照样仔细征询她的口味，有些东西吃不吃得惯，再点单，还专门为她点了几道小菜。 体贴地让余桃都有点动容。 能被人在意，认可，这些都是幸运。 自己无权无势，两袖清风，也没什么值得对方索取的。想起她之前对姜珠说过的话，太冲了，太绝对了，心里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又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竞争对手。 她原本也不是真心想来。 纷扰她的事情太多，每一件都让人想不明白。 只是，开饭前，再面对两人，余桃的脸色和缓了不少，不再是外人面前冷冰冰的模样。 三人边聊边吃，余桃话少，偶尔插几句，不至于太冷场。 气氛一时间竟还不错。 聊起换角色和换导演的事，姜珠一肚子苦水，又喝了几口小酒，干脆把这些日子来的倒霉事一股脑儿的倒出，听地余桃目瞪口呆。 原来，她还真是误会姜珠了。 姜珠也是个话唠，一说起来，添油加醋，没完没了，还不忘夸自己。 “我那么漂亮，那么美，他们怎么就不把我照片放上去呢？！” “还把我的角色换下来，我那么好看，凭什么，那个塞进来的人，有我这么美吗？” “太不公平了！” 余桃：…… 佟月突然岔了个话题，神色认真起来：“珠姐，要不，我们自己拍个剧吧。” “余桃姐也一起来？” …… 第16章 偶遇 佟月突然说要自个儿拍剧，余桃不知道内情，着实讶异了一会儿。 真正要筹拍一部剧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首先，资金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个大难题，往后还有发行，宣传，制片还要操持剧组大大小小的事务。 可佟月说起来却有些轻巧，还问她要不要参与。 这就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意思了。 “你是认真的？”余桃不确定地问。 “嗯。” “可是……“ 余桃还在犹豫，姜珠已经双手双脚赞同这个好主意：“这主意好，咱们想拍啥拍啥，想演哪个角色演哪个角色，看谁还敢把我换下来！” 余桃：…… 这两人怎么奇怪，他们难道完全不考虑自己筹拍电视剧的可行性吗？光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和一个念大学小姑娘，能有什么用，除非—— 除非她们有钱有人。 余桃觉得这个猜想不太靠谱。 要真有钱有人，姜珠还能混到这个地步，还被投资商给换下来？ 佟月冲着老爸甜甜一笑，击掌：“那就这么定了。余桃姐也一起吧。我不是随口说说的，是真的有这个计划，而且有很大机率能成。” 余桃不明真相，也不好说打击她的话，微笑淡淡，点了点头：“嗯，好。谢谢。” 人家有好事能记着她，已经相当不容易， 不管能不能成，都是一份心意。 姜珠兴致勃勃，心爱的烤鸭都顾不上了，灌了口酒问闺女：“月月，你啥时候都有计划了，给我量身定做的？” 佟月的眼睛弯起：“勉强算是？计划早有了，剧本我都准备好了。” “剧本？”余桃讶异道，佟小妹还有这本事。 姜珠呵呵笑了，一副我家女儿我自豪的模样：“你不知道吧，其实陆导这部戏的剧本，就是我闺……咳，小表妹，以前写的！我之前，都不知道，她跟我说了，我才晓得，谁知道，竟然被人捋下了，欺人太甚！” 佟月赶紧用卷好的烤鸭堵住了姜珠的嘴巴。 余桃闻言默默点头，越发觉得这对表姐妹似乎有很多秘密，并不普通的样子，而佟月，也不是普通的助理，而是身兼数职。 自己呢，自己也不是照样有许多秘密？ “新剧本已经写好了？”余桃难得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只不过，姿态依旧很矜持，甚至有些腼腆。她往日惯常的高冷面目，可能是为了掩饰她颇有些内向的性格。 佟月露出大大的笑容：“嗯，写好了，是一部古装美食情景喜剧，余桃姐对这个题材有兴趣吗？” 余桃微微歪头：“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剧名叫什么？” 佟月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大眼睛眨巴了几下：“《满朝文武是吃货》。” “满朝文武是吃货？”余桃重复，疑惑又新奇。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个好，我喜欢。”姜珠气势汹汹地横插一句。 余桃露出浅浅的笑容：“感觉会很有趣。” “一定会的。”佟月非常笃定，“等我们筹建好剧组，就通知你。” “好。” 如果真能有这个机会，余桃不会拒绝。 佟月继续认真讨论：“其实我觉得陆导就不错，如果能够请他的团队来拍摄……” 嗡嗡嗡—— 余桃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她移开目光，看向手机屏幕，眉头不经意地皱起，须臾，稍稍松开，顿了几秒，才拿起手机，对佟月和姜珠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没事没事，余桃姐你先去吧。” “嗯。”余桃点点头，拿着手机几步走到屏风后边，接起了电话。 佟月和姜珠继续吃饭，只是余桃那边隐约传来的话语，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在和朋友吃饭……”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坚持。 “我没事。你不用来接我，真的不用……好了，我先挂了。“ …… 余桃的话语里透出疲惫让人听地分明，最后匆匆挂掉了电话，突然开始，突然结束，混乱的沟通。 似乎是她的男朋友？ 余桃从屏风后转过身回来，佟月和姜珠专心吃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人家的感情故事，还是少八卦为好。 虽然，余桃看上去，并不开心。 坐回座位时，她露出浅浅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勉强，苦涩。 “你们刚刚聊到哪儿了？”她主动提起。 佟月抬眼，顿了顿：”刚聊到导演那儿，余桃姐觉得陆导怎么样？” “陆导啊，虽然话不多，给人感觉挺踏实的一个人……” 余桃状若平常地聊着，刚刚突然接到的电话，绝口不提，更不流露出半分刚才的情绪，那好像是她心里隐秘的一座城堡，不让任何人窥视。 走的时候，余桃又接了一个电话。 再回来时，她的表情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平静地跟佟月她们说，她们先走，她自己一个人能回去的。 佟月和姜珠对视一眼，明白有些事情不好强求，让人难办，便没坚持，先开车走了。 “爸，我觉得，余桃姐是个有故事的人。”路上，佟月思考了半晌说出这么一句话。 姜珠阖眼假寐：“谁身上没故事呢。” “也是……” “不过。”佟月看向老爸，“爸你还是得多关注点余桃姐，毕竟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 姜珠闭着眼睛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被雷劈死。” 佟月没给他回应，突然猛拍他的胳膊。 “爸！” “醒醒，你快看！” “什么什么？”姜珠不乐意地睁开眼，四处张望。 “外面！” 佟月指了指外头：“好像是余桃姐和她男朋友，开着车过去了。” 姜珠向外张望时，只能看到一个车屁股，就算是车屁股，他也看出点门道来了：“那车可不便宜。她傍大款了？” 佟月白他一眼：“真傍大款余桃姐还能在这么个小剧组打混，自己想要的角色都争不到？” 姜珠一想：“也是。” “不对啊，她男朋友要是这么有钱，怎么她还在艰苦奋斗？” 佟月继续白老爸：“就不能人家不想沾光，靠自己打拼吗。” 姜珠心虚地挠挠头：“嗯，有志气，不错，不错。” “咳咳，闺女，咱们夜宵吃啥？” “白开水。“ “……” “你这是要造反啊！虐待亲爹啊！” “那崂山白花蛇草水。” “有区别吗？” “当然有。” “……” 这是□□！ □□裸的□□！ 他不忿，他心里苦，他要抗争，要起义，他……再也不敢有任何意见了。 夜宵。 佟月真跑去买了一罐崂山白花蛇草水给老爸。 今天一顿三餐还不够，再吃顿夜宵，她真怕老爸把别人好好的身材吃成个球。 赋诗一首。 我来时，你送我马甲线。 我去时，我送你五花肉。 题目：谁动了我的身体。 …… 没了戏约，姜珠完全赋闲在家，经纪人俞成竟还打过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姜珠一脸懵逼，之前的她不知道，最近，肯定是没有的。 俞成景在姜珠这儿得不到答案，只能暗暗将此事先放下，以后再作讨论。 他也没给姜珠什么新工作，姜珠这些天干脆在家葛优瘫，抽烟喝酒烫头闺女不让，只能吃吃喝喝看电视，再也没有这么无聊的生活了…… 哦不，她生活中的唯一色彩，就是前妻送来的工作。 只有这时，她感觉自己真的是作为一个汉子而活着，只有这时，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汉子灵魂的震颤。 佟妹子实在看不过去，得，出门溜两圈去。 刚好给老爸买几身新衣服，原本姜珠的那些衣服，她全都不喜欢，平常穿着，太别扭。 嘟嘟嘟。 开着甲壳虫载爸爸去买衣服。 两人直奔商场，佟月平时经常去逛的一家连锁百货，里边设的专柜多是中高端品牌，还有部分独立设计师品牌。 “沙滩裤，白t恤，衬衫，牛仔裤……”姜珠念着写好的清单，罗列出她们今天要买的衣服，还真不少，等于把整个衣柜重新翻新一遍。 姜珠格外爱好各种印花图案的沙滩裤，一天一条在家轮着换。 所以…… 她们今天是来打包买的。 扛回家！ 刚打包完一套白t恤，佟月就瞧见了认识的人，拉拉老爸的袖口：“爸，你看那是不是余桃姐？” 姜珠眯眼观察：“咱们走近瞧瞧。” “咦，还真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以余桃的经济能力，负担这儿的东西，还是有点困难。 佟月想了想道：“如果要出席一些正式场合，还是得穿点好点吧。”少不了几件撑得起场的衣服，这圈子有时候也是要看面子的。 姜珠点点头，这他还是能理解的。 “咱们去打个招呼？” “行。” “诶，等等……”佟月拉住姜珠，“余桃姐好像碰着什么人了，是她朋友？” 佟月和姜珠就站在隔壁店的玻璃门外瞧着。 一男一女相携进入，分明是情侣的模样，余桃正在里边挑衣服。 那年轻男人着灰色休闲西服，和余桃年纪相仿，只是眼神轻佻，看起来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开口就是讽刺： “哟，这不是咱们余大明星嘛！” 来者不善。 第17章 撕撕 余桃没有立刻回头，似乎不想理会。 那男人却不依不饶：“怎么，跟了成远就摆起架子来了，余大明星。” 成远是余桃的男朋友，就是那天佟月和姜珠瞧见的开车载余桃回家的人。 余桃背对他，垂下眼睫，遮住一片阴霾，旋身，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淡淡道：“我不是什么余大明星，而且，我跟你也不熟。” 说完，余桃迈开步子，就打算走。 她不想和这人在这儿胡搅蛮缠，令人作呕。 男人一个大步携女伴挡住她的去路，女伴还娇笑着瞧着余桃，眼神嘲讽。 “余桃，翻脸不认人啊。什么叫不熟，我跟成远可是好兄弟，和你。”他笑地轻佻，“我也追过你，不是？” 余桃轻蔑一笑，抬起下颔：“真的？” 和成远是兄弟。 有这样逮着兄弟女朋友就冷嘲热讽的兄弟？ 和成远关系好，你问问成远，他认吗？ 追过她，是追过。 可那种追，说白了，就是包养，看上美色，挥霍玩乐几次，说不定就厌了。 她余桃的确就一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明星，可她不傻，也不想装傻。知道别人下了个圈套，还傻傻往下跳，拒绝不对吗？ 拒绝他所谓的追求，就要被报复？ 搅地她不得安宁。 “刘睿，麻烦你让让。” “让？”刘睿嗤笑一声，“怎么，这就要走，不买了？” 他微微一顿，眼神邪狞玩味：“哦——我知道了。” “这里的东西，你可买不起，对吧，余大明星。” 刘睿说完，侧头对身边的女伴道：“喜欢什么，自己去挑。” 女伴瞬时眉飞色舞，离开刘睿身旁，冲着满屋子的漂亮衣服去了。 余桃不吭声，趁着这空档，想走，却又被刘睿拦了回来：“别急着走嘛，咱们聊聊。怎么，今天成远没跟你一块儿，你都敢上这儿来了，难不成勾搭上新的……“ ”啪——“ 余桃一巴掌甩到刘睿脸上，神情依旧压抑着怒气。 “你给我嘴巴放尊重点。” 连日来的压抑，委屈，全都发泄在这一巴掌中，后悔，有吗，有，得罪了刘睿，她往后的路，可能就毁了，可不打呢，谁受得了。 既然做了，她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就此结束，或许也好？ “你，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好，很好……” 刘睿也怒了，怒目圆瞪，作势就要打回去还手。 骤然间，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挟制住。 刘睿愣住，刚想暴怒，回头却瞧见一张丝毫不逊色于余桃的妩媚脸蛋，只不过，这张脸蛋上镶嵌着的黑曜石般的双眸，锐利地令人生寒。 “这位刘先生，除了用你的脑子和嘴巴侮辱女人，你还会什么，哦，你还会打女人。” “真是有风度。”反讽，“我长这么大真一回见。” 姜珠收紧捏住他手腕的手，高高拉起：“觉得我们家余桃背后没人就可以随便欺负？哼，你也得问问我这个姐姐答不答应。” 余桃瞧见突然冒出来的人，无比惊诧，更是一头雾水。 姐姐？ 她没想到，还会有人帮她出头。 说起来也好笑，她至今在这圈子里，都没什么朋友，背井离乡打拼，也都是一个人承担。不愿意让别人瞧见她的窘迫，不愿意让旁人怜悯，咬牙坚持着，只希望，以后能过得更好一些。 现在，她打了刘睿一巴掌，最坏的结果，不，只有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报复。 有些事情她却没料到。 姜珠和佟月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架住了刘睿，还帮她撑场子。 就怕连累了他们。 刘睿怒视姜珠，不依不饶：“姐姐？原来是一路货色，那敢情好，等着瞧，我……“ ”啊啊啊——” 刘睿发出尖声惊叫，原因竟是万万没想到…… 打架新方式。 姜珠狠狠地狞他的耳朵，跟教训小孩子似的：“我什么我，我什么我，你个小兔崽子，毛长齐了没，就这么横，横什么横，刘睿是吧，你爸管不住你是吧，还是你在家里人模狗样的，放出来就野了？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兔崽子。” “呸，说你败家子还恭维你了。” 佟月：…… 如果老爸有个儿子的话，绝对会这么教训他的，就差来一句：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他喵的还在地府排队等投胎呢！ “啊啊啊疼！你，你你给我放手，你特么是谁啊…啊啊啊！” ”回头，回头我就……啊啊啊啊疼！” 姜珠拧地那个叫狠啊，刘睿除了叫唤，啥都干不了，光疼去了，谁能想到这年头撕逼还有这么撕的，拧人耳朵是什么鬼？ 姜珠拧地可嗨了呢，她也是这些日子干啥都不顺，刚好刘睿这货撞她枪口上，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就不叫佟大海！ “你刚刚扯啥，扯啥？说我姐买不起这儿的衣服？扯犊子呢！” “小兔崽子，你看不起我，行——” “但你不能看不起我姐和我们的钱，这是侮辱，知道侮辱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姜珠抬起下颔，一脸骄傲自豪，眼神鄙夷地瞪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刘睿这货都甘拜下风。 这是冒出来的哪门子的姐姐？ 哔了狗了。 刘睿强忍着痛狞笑：“呵……谁，谁不知道，余大明星不就是个乡下来的穷货，不就是，就是想攀高枝吗？” 余桃讽笑，漂亮的脸蛋依旧明艳生动，不可方物，明明是这般表情，整张脸都熠熠闪光地令人转不开目光：“呵，你自己趋炎附势，别看谁都觉得脏——那是你自己心脏！” 姜珠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话，不光是余桃听着有气，她也听不顺耳。 她自己就是东北乡下闯荡出来的乡巴佬，咋地？ 小兔崽子都学会狗眼看人低，分三六九等人了。 刘睿恨恨地瞧着两人，不屑一顾：“你们还觉得自己有多清高呢，别跟小爷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没钱就没钱呗，装什么！” 姜珠突然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哟，小兔崽子，还挺有原则的嘛。” “既然如此——” “小月！” “诶！”佟月原本护在余桃身边，老爸一叫，赶忙应了一声。 姜珠唇角一勾，肆意风流：“让他瞧瞧，咱们到底多有钱。” “啊？怎么瞧？” 姜珠：“……” 关键时刻闺女咋这么不配合，她急忙给佟月使了个眼色：“卡，咱们的卡！” 她还要耍帅呢！ 闺女，干巴爹！ “噢噢噢噢噢。”佟月杏眼一亮，点点头低头掏卡，他们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卡和钱。 “找到了！” 佟月转身就把卡拍在柜台上。 余桃疑惑，不明白这两姐妹到底在做什么，莫名其妙就从撕逼变成了炫富，他们真的有钱？据她所知，刘睿虽然四处抱大腿，可自家混地也不差，难不成两姐妹比刘睿还有钱？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姜珠终于松开手，离开前还不忘踹了一脚刘睿的屁股。 刘睿差点没被踹懵。 他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余桃姐姐，到底多有钱，不就是要装吗，他就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姜珠大步走到余桃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就去看衣服：“妹子，来来来，看看，别跟你姐客气，看上什么，就跟姐说，什么十件八件，你想买个一百件姐都给你买！你瞧瞧，瞧瞧，你这妮儿长得多好看啊，天生就是要穿这些漂亮衣服的。” 余桃：“……” 这浓浓的大金链子土豪老板作风是什么鬼？ 姜珠说完还凑过去用所有人听的到的声音说悄悄话：“千万别给这小兔崽子买去糟蹋了，这衣服啊，挑人，不是谁都能穿出那气质的。你呢，只有你挑衣服，没有衣服挑咱们的。” 余桃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那个…你们，真的有钱？” 姜珠闻言，立刻一脸你无情你冷血你无理取闹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质疑我没钱？ 你可以怀疑我的脸，怀疑我对你的爱，怀疑我的过去，怎么可以怀疑我没钱？！ 余桃：“……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这边，佟月将卡拍在柜台上。 柜员刚刚还被突然的撕逼大戏吓了一跳，现下仔细一瞧，最高等级vip，这卡只有至少在一年内消费到一定额度才能获取，至于额度数目，普通人想象不到就是了。 刘睿她也眼熟，知道是什么人，可现下这两位，摆明要给那姑娘撑场子，而且，也不好得罪。 “抱歉，我们马上安排专人为三位服务。” 佟月甜甜一笑：“谢谢……” “不用！”姜珠突然打断，“麻烦你多找几个人，这架上的款式，所有型号，全给我包上——” “哦，还有这件。” 姜珠后退，挤开刘睿带来的女伴，指着她刚刚看上的那衣服：“还有这件，我妹妹也喜欢，库存都给我包上。” 女伴目瞪口呆……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 土豪气场震慑全场。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家的衣服，都被我妹妹承包了！ 余桃：“……” ”你，你们有钱买吗？”刘睿忿忿道。 佟月眼疾手快，从包里掏出卡：“你好，刷卡。“ 柜员：”……那，那个，不好意思，请您稍等，我们需要时间结算。“ “没事，我们可以等。”微笑。 柜员一个人也架不住这么大的阵仗，赶紧把同事叫来一块儿帮忙，顾客的要求他们都要尽量满足，哪怕看起来，特别无厘头。 翻完库存，结算金额，终于计算出数目。 已上七位数。 姜珠一脸淡淡：“这价格，还行嘛，没有给我太大的震撼。” 柜员：……您觉得几位数比较震撼，咱再给你加几个零？ 余桃拉拉姜珠的袖口，不好意思：“你们真的不用这样，这实在太……” “你们买这么多做什么？！”刘睿带来的女伴不淡定了，平时刘睿对她都没这么壕。 “批发。”冷漠脸。 “批发？！” “怎么，要听实话？”姜珠斜眼。 “什么。” “气死你们！” …… ………… 刘睿：…… 女伴：…… 真·被气死了。 刘睿冷哼，他就不信，他们还真有钱买。 他就不走，就要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余桃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有钱的姐姐。 “月月，刷卡！”姜珠大手一挥。 佟月从善如流。 输入密码，付款成功。 柜员终于松了一口气，更是笑容满面：“请稍等，我们马上帮三位包好。” “等等！”刘睿突然窜了过来，“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买得起这些，不可能！” 柜员保持微笑：“不好意思，刘先生，这位小姐是我们的至尊vip客户，在我们集团旗下任何一家商场门店享受贵宾待遇，并且，他们的确已经刷卡付账。” “怎么可能……” 刘睿不敢相信自己这次竟然看走眼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这是得罪了人？ 可他被余桃打的这一巴掌。 这笔帐…… 他不能不报。 第18章 准备 刘睿站在柜台前，半天不吭声。 当然，此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被啪啪啪脸，除了丢人还是丢人。 “怎么，不服气啊。”姜珠长臂搁在柜台上，不羁地打量着刘睿。 刘睿目光阴郁，抿唇忍气吞声：“哼，等着瞧！” 说完，他也不管自己带来的女伴，兀自气冲冲地疾步离开，带来的姑娘见状急忙小跑着追上去。 “真没风度。”姜珠不屑地嘀咕，“玩不起就别这么横。” 余桃微微叹气，目光中隐约闪烁着担忧：“他向来暇疵必报，我们这次把他得罪狠了，他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也连累你们了。”她抱歉地看向姜珠和佟月。 姜珠无所谓地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这小子要是再往咱枪口上撞，哼——打死他个龟孙，杀鸡儆猴！” 佟月黑线，看老爸现在拖着个大美人的身子，却活出了梁山好汉的风骨。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风风火火闯娱乐圈呀。 “妹儿，以后姐罩着你，你就别跟姐客气了，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这人虽然缺点特别多，脾气也不好，但绝对讲义气，护短，不给人背后插刀，呵呵，我都当面插的。以后有饭我们一起吃，有活我们一块干，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但求……” 余桃：“？？？” “咳，今生没投胎到你娘肚子里跟你做姐妹，但咱可以当娱乐圈最红姐妹花！”姜珠拍拍胸脯立下宏愿，仿佛这个称号唾手可得。 “啊……好，好的。”余桃愣愣地点头。 嘟嘟嘟几声，姜珠听到了爱心能量逐一充满的可爱声音。 五个亮晶晶的散发着粉红光芒的爱心能量，一鼓一鼓，好了，终于不用天打雷劈，好人有好报，余妹妹太给力。 姜珠都想抹抹眼泪为自己感动一下。 多么不屈不挠，艰苦奋斗做好事的精神。 姜珠现在看余桃也是越看越顺眼，多么可爱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呀，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身后开满了纯洁的百合花。 “余桃妹妹！”声情并茂。 “怎，怎么了？”余桃不太习惯别人对她这般热情。 “你真好！”铿锵有力。 “……谢谢。” 余桃微微弯起唇角，想微笑，却无法大胆地表达自己的谢意，有些羞怯，无措。 她有恋人，有家人，唯独没什么朋友。友情，遥远地似是许久以前念中学的时候，夜自习结束，和同班的小姐妹结伴走在昏黄路灯下，撸串压马路聊着摸不着看不清的未来的记忆。 朋友这个词，比恋人，家人都更隔了一层。 可以被时间冲淡，随时会走散，也会决裂，也能亲密无间，相互扶持，以我心换你心，有时脆弱敏感，有时坚不可摧，复杂地不亚于世间任何一种感情。 很不可思议。 两个在某段时空里相遇的人，从前过着不同的生活，毫无交集，因为某一个契机，相识，相知。从开始的相看两生厌，越来越了解彼此。 最艰难的时刻里，你想不到谁会突然出现。 刚刚好。 就是缘分呐。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姜珠笑得灿烂，咧嘴笑起露出雪白的牙齿。 余桃面色微红，点点头。 “你好，我是姜珠。” “你好，余桃。”微微一顿，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唇角飞扬。 …… ………… 余桃最后只收下两件衣服，姜珠没说什么，看得出余桃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愿意收下已经表示不完全把她外人看，剩下的放她那儿，什么需要，她再给余桃拿过来就行。 至于多出来的同款…… 她们自己看着收拾吧。 “余桃姐，你要再逛会儿吗？”佟月问。 余桃摇摇头：“不了，我打算回去。” “那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我开车送你，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余桃心中一暖，感动归感动，却还是犹豫了会儿，想要拒绝。 “还是算了，也没多远。” 佟月觉得余桃心里似乎还有什么顾虑，在某些方面总是表现出拒绝，她们也不好步步紧逼：“那好吧，我们先送你上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千万别觉得这是给我们添麻烦。” “有事情我们一起商量，才能及时止损，避免最后闹到不可收拾。”佟月温声劝道。 余桃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怕给别人添麻烦，死都要自己扛着。 余桃被她说动了，点点头，答应了她。 佟月和姜珠把余桃送上公交车，亲眼看她离开，才放心回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回去。 姜珠看上去心情很好，坐在副驾驶座，哼着黄梅戏。 真是想不到，两人还真做成了朋友，虽然只是个开始，但也是个好的开始。 其实看到余桃，姜珠就觉得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背井离乡，发誓出人头地，从此再也没回过那个小村庄。 外面的世界却比他想象地更加复杂艰难，那时候信息闭塞，也没有网络，一个乡下来的小子，除了碰运气和自己摸索，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城市那么大，他比一粒尘埃还不如。 灰扑扑地，随时会被这个人人忙着掘金的时代所淹没，也许阴差阳错，就没有后来的佟大海。 “爸，我觉得余桃姐生活上好像有点困难。” 姜珠微微眯眼：“她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的，尤其是物质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也只能力所能及地保护她，给她机会。” “不过。”姜珠撇撇嘴，“现在我都自身难保。” 佟月甜甜一笑：“互相扶持也不错，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余桃姐保护你呢。” “而且，人家演技应该比你好多了。” 姜珠翻了个大白眼，哼，回去她就埋头苦读《演员的自我修养》，她可是立志要成为德艺双馨影后的女人。 佟月突然拽拽老爸：“爸，你今天把我卡里的钱都刷光了。” 没错，刚才壕的是姜珠，花钱的是佟月，所谓我请客，你付钱。 姜珠的钱早就被系统冻结了所有卡，只能靠闺女养活。 姜珠一脸淡定：“你不是有好几张卡？” 佟月确实卡挺多，一张是自己平时用的，就存了十几万，另外一张存老妈给的零花钱和公司分红，另外一张存老爸给的零花钱，还有外公外婆给的零花钱，以及老爸公司的分红，各种零零碎碎的收入。 佟月刚刚刷的那张卡，是自个儿投资项目赚的。 分红两人都没全给佟月，每年只给她30%，等她大学毕业后才给她全部。 “卡是有不少，不过咱们这么花下去，就得问妈打秋风了。我们可不只拍这一部片子，以后可能还要投资别人的片。” “不过，偶尔壕一壕，确实挺爽。”佟月笑地眉眼弯弯。 姜珠怵了一下：“也不一定找你妈，从你江叔叔身上割几块肉来，咱们拍片的钱就够了。” 敢情她还记着江盛之前想泡她的事儿呢。 “江叔叔？” 佟月考虑中，真拉熟人来投资，她确实能拉一帮来，更重要的是，拉这帮人来，她能借势。 “江叔叔也可以，但这事还是得跟妈说一声。” “你咋什么都跟你妈说。”姜珠吐槽了一句。 佟月顺口一应：“她是我妈啊。” 姜珠：…… 姜珠被噎地有点心酸，自己这个爹当得也太没存在感了。 可是，怪谁呢，还不是怪他自己。 她别扭地撇过头去，没说话，心里涩涩地，有点难过。 佟月忙着想拍片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姜珠的情绪，开车到家，她就给陆文澈打了个电话，把这拍摄团队给定下，还有服装道具之类，他有认识的靠谱的人，都可以推荐过来。 佟月对娱乐圈了解和人脉还是不够多，只能暂时靠陆文澈打开这条路子。 剧本她也发给了陆文澈。 “麻烦你了，其他事情交给我就行，资金不用担心，演员方面陆导有合适的也可以推荐。” “嗯，好的，下次见面聊。” 一谈起工作，佟月就像是换了个人，干练利落，虽然同人说话依旧温和，内里却占据主导地位，她决定好的事情，旁人很难去改变，除非拿出真正让她信服的论据。 给陆文澈打完电话，佟月陆绪给薛无双和江盛打了电话。 两人都表现出愿意投资的意向。 江盛还问她想把这剧卖给哪个视频网站，他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而薛无双捋捋长卷发，调笑着说： “投资？行，让珍珠妹妹先过来陪我喝几杯。” “啊？” 佟月转头看向老爸，大眼睛眨啊眨：“爸，妈说她可以投资，不过得让你先陪她喝几杯。” 姜珠：？？？ 还有没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要潜规则！ 这个圈子太黑暗了！ “你妈有毒。” _(:3」∠)_ 第19章 踩点 “告诉你妈——” “我向来洁身自好，冰清玉洁，绝不会委身于她，哼！” “想都别想！” 佟月：…… 佟妹子将老爸的话完完整整地转达给老妈，连语气都学得十分像，差点没憋笑憋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爸爸会用上冰清玉洁这个词。 薛无双擦了擦嫣红的指甲，眼尾轻佻，笑意蜿蜒：“哦？我薛无双还没见过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姑娘，很好——” “她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佟月：…… 不是很懂爸爸妈妈在玩什么。 虽然很难启齿，佟妹子继续模仿老妈的语气把意思转达给老爸。 姜珠脸色瞬间青了。 难道她真的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薛无双的魔爪？ “闺女，咱能让你妈撤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佟月一脸惊奇地看着姜珠：“爸，你真的觉得妈会潜你？！” 姜珠：“……怎，怎么可能！” “她当然不会潜我，我就是，就是，看到她犯怵。”她平时胆大包天，碰到薛无双旧怂，特别怂。 佟月：“哦。” “那能撤资不？” “不行。” 姜珠：“……” 姜珠仔原地呆坐了一会儿，突然起立，飞奔而去。 “我，我不活了！” 佟月立马跟薛无双说：“妈，爸已经学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先去给他吃根大葱蘸酱平复下心情。” “行，去吧，闺女。” “记得，你爸，不能惯着，惯着他他都能骑窜天猴上天了！” 佟月认真地点头：“女儿谨遵母上大人的教诲。” “行，宝贝，下次聊，么！” “啵～” …… 姜珠郁闷地蹲在客厅角落双手抱膝，啃着大葱蘸酱，安抚她阴郁的心情。 佟月继续忙工作，陆文澈正在帮她联系人，逐一给她看过，合适的就直接敲定。两人就剧本细节也讨论过，主要几个角色需要什么样的演员，姜珠和余桃是已经敲定的。拍摄地点定在哪里比较好，他们还约好过几天一块儿去踩点。 佟月同时兼任出品人和制片人的角色。 资金已经谈妥，目前还没到位，主要投资人就是她自己，妈妈和江叔叔，老爸因为目前没钱，没份。江叔叔正在帮她联系买方，要等消息。 因为到时候要边拍边播，这些都要谈妥。 自从接管了老爸，佟月学校外边两头跑，每天一下课都跑地不见人影，寝室也待不长，经常回来待会儿就回去，周围同学都能感觉到佟月现在很忙。 不过现在都大三了，每个人都逐渐有了学习之外的事情，佟月这般也不算稀奇。 和佟月同寝室的秦桑就经常在外边打工。 秦桑和佟月关系很好，她是佟月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虽然最近佟月待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回来还是会给秦桑带点饭菜零食好吃的，怕她忘了吃饭或者为了省钱吃很少。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八点开始，佟月最早来到教室，帮秦桑占了个位置。 上课铃声快要打响的时候，秦桑才踩着点进教室。 “桑桑，这边！”佟月轻声喊道，冲她招了招手。 秦桑背着黑色双肩包走过来坐下。 “差点迟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黑色长直发胡乱一拢扎成马尾，发尾都纠成一团。 佟月伸手顺了顺她的马尾，小心轻柔地将打结的发丝分开，侧眸看向秦桑的侧脸，瘦削清冷，山根很挺，鼻梁又长又顺，鹅蛋脸，漂亮的唇线总是抿着，沉默，无表情，两双黑黝黝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泉，凉薄，清洌，平眉压住，英秀之气溢满，清俊干净的气质好似阳光初晒。 “又没吃早饭？”佟月瞧见她眉目间的疲倦。 秦桑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唔，吃了……” 佟月微一挑眉，侧身从包里拿出粉色的保温杯，强硬地塞进她手里：“我带了点银耳汤，你先喝了垫垫肚子。” “嗯。”秦桑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谢谢。” 佟月微微一笑，没说话。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课，佟月边听课边不时看秦桑几眼，瞧见她把银耳汤都喝完了才放心。 总算等到下课，佟月又将保鲜盒拿出来，放在桌上，里边装着厚蛋烧和牛奶小面包：“反正我自己在家做饭吃，就顺便多做了一份，快吃吧，等会儿就上课了。” 这话佟月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秦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有些事情不必说破。 佟月对秦桑特别好，事事都想着她，秦桑也曾拒绝过，可是佟月的回答是，你不让她做这些，她才不自在，会特别没有安全感。 她自己开玩笑说，可能童年有点缺爱。 需要乖巧，不断付出，对别人好，才能确定她在这段关系里是安全的，确认对方是喜欢她的。 但她完全不恋家，对父母也没有任何依赖眷恋。 换句话说，他们一家三口，都特别独立，平时就是各过各的，哪怕是佟月跟薛无双，也更像是朋友，而不是母女。 秦桑知道佟月的家庭，父母离婚，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自己呢，父母没有离婚，生活在一起，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 有时候她能理解佟月某些特别执拗的行为。 “桑桑。” “嗯？”秦桑抬头，清洌的眼睛看着她，“怎么了。” 佟月单手托腮：“我最近在筹拍一部古装片，你要不要来演个角色？” 秦桑眼神闪错了一下，有些讶异，她想做音乐，但从来没想过演戏：“我没演过戏。” 佟月甜甜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本色出演就行，而且，可以让你提前习惯站在镜头下的感觉，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如果不是秦桑想要靠自己签公司，佟月早就帮她物色好了。 “先试试？”佟月询问。 秦桑犹豫了一下，点头。 佟月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最近面试的结果怎么样？”她问起来。 秦桑摇摇头：“没什么消息。” 佟月握住她的手：“没事，好事多磨，再怎么样，都有我帮你兜着呢。” 秦桑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很浅，薄淡的唇瓣微微一勾，眼睛弯了弯，仿佛有一汪星星闪烁，佟月瞧地差点失了神。 私心里，她觉得秦桑比她老爸现在还好看。 不，是迷人。 不分男女都能吸引的那种气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 好吧，她和老妈一样，对长得好看的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佟月上完上午的课，就开车送秦桑去她打工的地方，下午他们都没课，秦桑去打工，她则约好和陆文澈去踩点，来回至少得几天。 两人决定不坐秦桑的车，坐陆文澈的车去。 导演小哥今天依旧鸭舌帽运动装，帽檐压地很低，佟月甚至怀疑他能不能看到别的东西。 一上车，佟月就闻到了—— 酸酸辣辣的鸡爪的味道。 整个车子都是卤鸡爪的味道，佟月不由得疑惑地看向陆文澈。 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超大保鲜盒，问：“要来点吗？早上腌的。“ 佟月：“……” “好的，谢谢。”佟妹子二话不说爽利地接过，她也可爱啃鸡爪了。 两人干脆边啃鸡爪边聊，没办法，堵车了。 聊起这次的剧，陆文澈难得多说了几句话：“演员我这边已经联系到不少老中年演员，加上你定好的三个，也差不多了。” “就是没什么大牌。” 其实陆文澈找了挺多二三四线的演员，演技好，但是知名度不足，不知道佟月是怎么想的。 佟月思考了一下：“请人的钱我倒是不缺，就是看有没有这个必要，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来我们这个小剧组，我不反对一线大牌加入，可以先客串前面几集。你帮忙联系一下吧，酬劳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演技好，和咱们的风格契合。” 他们默默无闻地，有个大牌明星帮忙先炒炒热度也好。 陆文澈表示没问题，说实话，让这些演员来演这么荒诞的喜剧也是，咳，挺为难他们的。 而且还要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满朝文武是吃货》这部片子的设定就是类似情景喜剧，世界观设定就是整个王朝疯狂热爱美食，总结说，他们的立国宗旨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横批：民以食为天。 疯狂到什么程度呢？ 每天大臣们上早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吃了没？ “刘太傅，敢问早膳都用了哪些菜？” “鸡粥一碗，小葱拌豆腐一碟，杏花糕三块，蛋羹小碗，如何？”骄傲脸。 “刘太傅果真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我朝大臣之楷模！”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张老弟，等下朝了，领你去我家尝尝今个儿煲的笋干老鸭煲，那味儿，啧啧，保管你天天都念着赶紧早起上朝！” “当真？” “当真！” 而皇上上朝第一句就是：“各位爱卿们，早膳都用地如何？”还会点几个人出来报报菜名，品鉴品鉴今日的早膳。 早朝更少不了针锋相对。 整个王朝大臣们主要分为甜党和咸党，辣党属于中立派。 连神话传说都演化成你妈都不认识的程度。 织女下凡是为了吃凡间的面条，嫦娥奔月也是因为后羿吃掉了上仙赐给嫦娥最后一块美味饼，后人称作月饼，司马光用切糕砸了缸救出了小伙伴…… 看到司马光这个故事的时候，连陆文澈都是懵逼的。 切糕？ 有毒！ 佟月立马表示：“不是不是，这里手滑写错了，不是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是我虚构的另外一个民间传说。” 陆文澈面无表情：“你换个主角，情节还是切糕砸缸救小伙伴。” 佟月：…… 第20章 片场 佟月和陆文澈踩了几个拍摄古装剧的影视城，基本都能用，商量后选定了一处较近的地方，又去周边的酒店看了看，到时候得提前预定房间。 回去的路上。 “陆导，我有个想法。” “嗯？”陆文澈抬眼示意她说。 ”我看那殿上地方还挺宽敞，能坐下不少人，偶尔有几集我们或许可以请观众到现场看？” “嗯，可以，不错。”惜字如金。 佟月继续道：“第一集就可以试试，还能看看观众们的反响，再另外拍个正式版，这个以后可以作为观众福利，不定时开放。” “嗯，你决定就行。”反正陆文澈没啥意见。 “这样的话我们得准备两个版本，可能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陆文澈面无表情，“到时候剧组盒饭多加几个鸡腿就行。” “要求好低……” “再加早茶下午茶夜宵。” 佟月：…… 你咋没胖死呢陆导。 总之对观众开放现场观看的事儿，回去就得提前准备宣传，不差钱，有些事情就好办，比如宣传渠道，总能砸出点水花和名气来的。万事开头难，头开好了，往后就容易地多。 定下拍摄地点，之后的事情陆陆续续也要展开。 两人在最短时间内把整个班子拉起来，定演员，定服装造型，定妆，定拍摄时间，租场地，哦，还有签合同，通过江盛的牵桥搭线，这部剧卖给了花生酱tv，前头十集价格卖地比较实惠，作为试播。如果收视很好，达到一定的要求，后头集数的卖价全部涨40%。 忙活了好一阵子，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等着开拍了。 正式开拍前还得给主要演员们拍摄一组定妆照，定妆照除了全身像之外，每个人手里都得端盘菜，小笼包，东坡肉，油焖大虾之类。 有了上次的拍摄经验，姜珠这回算是驾轻就熟。 不用踩高跟鞋，她还是挺自在的。 姜珠在剧中饰演母仪天下的皇后，每天除了打理后宫事务之外，还要平衡手下嫔妃们的甜咸辣派别之争，帮各个嫔妃争取她们自己分派的田地池塘权益，避免出现丽妃种的南瓜爬到淑妃的丝瓜竿上，两人以谁最快吃完西瓜决定南瓜的归属。 而她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很重要一个原因—— 不挑食。 太后曾为她题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口味博爱党，啥都爱吃，她不做皇后，谁做皇后？ 这个人物设定也是叼。 随着《满朝文武是吃货》的宣传逐渐放出，不少人都知道它即将开拍的消息。花生酱tv首页仍然高高挂着这部剧的宣传页——敬请期待。 同时，观众现场观看活动也在进行抽奖。 余桃已经跟剧组签了合同，她原来的那部戏还没拍摄结束，但那部戏她的戏份非常少，无足轻重，过阵子就完了，刚好可以过来拍《满朝文武》这部。 刘睿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了，对余桃没什么影响似的，一切都如往常。 佟月还撞见过余桃和她的男朋友，就是那个成远。 拍定妆照那天，成远陪她一块儿过来的，车子没停在片场附近，而是停地很远，成远还陪余桃一块儿去路边小店吃了碗馄饨。 佟月就是在那儿碰上他们两个的。 成远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一瞧就是富养的少爷，不过没刘睿那么浮夸骄横，难得的细致体贴。两人在馄饨店一坐下，余桃除了自个儿吃饭，就没怎么动过手，成远又是端碗倒醋递纸巾地，二十四孝好男友，羡煞旁人。 不论别的，佟月看得出，成远是真心实意地对余桃好。 她和成远打了个招呼，没多说话，他们吃完馄饨，成远本来还想走路送余桃去片场，余桃却主动提出她自己跟佟月顺路一块儿回去就行。 成远眼神微微闪错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佟月的错觉，总觉得，两人心里都藏着事。 很多事情，远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有人蜜里调油，你不知道背后是否冷暖自知，又或许，是过去有一方单方面地不停地努力付出，才换来今日的苦尽甘来。 “那好，等到了片场，发个短信给我。”成远看着余桃的眼神格外温柔，仔细将她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 “嗯。”余桃唇边的笑很淡。 成远不舍地离开，待馄饨店的店门重新合上，余桃才缓缓坐到佟月对面，神情已经不似方才，现在，她全身都笼罩着一股难散的忧郁。 佟月不知道该不该问，只笑着说：“余桃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余桃沉默了半晌，笑地苦涩：“是啊，他很好。” 须臾后。 “可又能好到多久呢。”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有情郎她有了，可是然后呢，如果门当不户对呢，如果根本没有人看好他们呢，如果他们差距悬殊她无法给他任何帮助，只会让他被人指指点点呢？ 平民和王子，连浪漫都透着心酸。 “余桃姐……” “我配不上他，至少现在，配不上。” “不是这样的。” 余桃摆了摆手：“我明白，你想说以后，对吗？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等我站地足够高，等我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不被别人摆布。” 她真的想放弃这段感情吗？不，她是最不愿意放弃的。 她想红，想努力往上爬。 想被人尊重，被人瞧得起。 可她拼命想抓住，越是用力，越是无力。 命运有自己的轨迹，不是她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佟月能够感觉到余桃的焦灼，这种焦灼最终慢慢地外化为疲倦，自我怀疑，失望。她心里名为渴望的火烧地太过热烈，将她自己都几乎吞噬。 佟月不知道成远和余桃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隐约约懂得两人身份的悬殊，某种程度上来说，成远在努力迁就余桃的生活，她的心气太高，自尊心太强，可和成远这样的富家少爷相爱，对现在的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她爱他。 却仍要保全自己的自尊。 而成远处处迁就她的生活，她心里，也未必好受，反而觉得自己无能。 余桃微微垂眸，目光失焦：“我也想麻雀变凤凰啊，靠自己。” “越快越好。” 不是攀高枝，不是靠见不得光的手段。 而是靠自己，努力蜕变。 佟月想要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她想和余桃说：你只是需要时间。 可她现在，最不能等的，就是时间。 佟月只能握住她的手，相信她，支持她，无言地给予安慰。 余桃抬眼笑了笑：“抱歉，突然跟你说了这些，记得帮我保密。” “嗯。”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走吧。”佟月挽着她的手，抬头露出笑脸，“余桃姐，要开心一点哦，我们要拍的可是喜剧。不过高岭之花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也是蛮好玩的。” 余桃被她认真思考的模样逗笑了。 她在剧中饰演尚书家的千金小姐，清流世家，书香门第，偏偏她这个千金自幼酷爱舞刀弄枪，这就算了，重要的是，她爹妈整个家族都是甜党，她却是坚定的咸辣党，每次吃饭都得来碗辣椒拌饭，且食量特别大，这在他们看来，是原则问题，气得亲爹直喊：“逆子！逆子啊！家门不幸，我们老张家，竟然出了这么个，这么个……诶！回头我就让下边的人把你院里的辣椒大葱全拔光！” “哦。”千金冷漠脸。 结果…… 结果每次没来得及扒，就被闺女煮菜吃光了。 尚书老爹：？？？我选择死亡。 …… 成远之后还陆陆续续来过几次剧组，给余桃送吃的，只是他很低调，拿来的东西都是平常小吃，也没有引起剧组工作人员太多的关注，只知道余桃有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 姜珠也看出来点苗头，问了佟月一些细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 佟月奇怪地看她：“爸，以前你可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 姜珠以前怎么也是个老狐狸，做事计较利益好处是难免的事情，年岁大了，也没什么需要他们这帮夕阳红帮忙出头讲义气的地方，她也经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果她现在是佟大海，这种事，听听过就算了。 说不定还会来一句：“小年轻不懂事，还是得门当户对地好啊。” 现在，姜珠却耳根红红地撇开脸，轻声嘟囔：“我不是说过要罩着她吗，说好要一起当娱乐圈最红姐妹花的。” 佟月盯着他，许久没说话，须臾，甜甜笑开。 “开窍了。” 老爸终于接受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还有新的朋友，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也越来越不一样了。 反正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 剧组最近喜气洋洋，大家又忙得不可开交，其他事都给忘到了脑后。 一切准备俱全，宣传做了，观众抽了，就等第一集观众现场观看活动，这声势做地还挺大，主要宣传给力，天天挂在网上线下给人瞧见，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尤其剧名还格外有趣。 有人欢喜有人恨，不是谁都乐见其成。 “还真接了新戏？”刘睿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大幅宣传页，隐含不屑，愤恨，“不查还真不知道。果然好手段，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搭上了个千金。” 那天之后，刘睿找人问了那三人的底细，果然不简单，他想动手，却也不是随便能动的。 薛无双和佟大海的女儿。 这两个人单拎出来，他这样的晚辈，是绝对得罪不起的，佟月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还有所顾忌。这就算了，那两个低贱的小戏子凭什么，凭什么？ 尤其是余桃，之前没追到手，被拒绝，转身就跟了成远。 呵，不还是攀高枝。 就是看不上他？ 刘睿咽不下这口气。 那一巴掌，他可是记得牢牢，还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那么大的脸。 这仇，不能不报。 佟月，他不能得罪，没错，可给她使点绊子，弄点麻烦，长辈又能说什么，晚辈之间闹不合，他们出面帮忙摆平，未免太小题大做掉脸面了，闹不出太大的动静来。 再者，他不动佟月，另外两个，动了，又能怎么样？ 刘睿想通，邪狞一笑，拨通一个电话：“小陈，我这有件事情要让你交代下去……” “剧组那边……” “记得做干净点。” ……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人想到刘睿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开演的时间越来越近，剧组众人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他们是个新团队，陆文澈带的团队尤其年轻，演员阵容里最终还是没邀请任何一线明星。 纯粹靠各种渠道的宣传维持热度。 没想到还真收获了不少的粉丝，当然，开播前放出的定妆照也起了很大作用。 要气质有气质，要颜值有颜值，要美食有美食，俘获了不少年轻人的关注，连官方微博粉丝都已经破了三十万。 某个大学。 连雨辰前几天刚抽到《满朝文武是吃货》的观看门票，剧组还给他寄来了来回机票，明天就要出发去片场现场观看。 班里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最近他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这部剧。 “连雨辰，明天记得多拍点照片回来，特别是余桃和姜珠女神的！”后排的女生双手捧脸激动道。 连雨辰：“……你就不怕她们演技渣渣吗？” 女生不屑：“怎么可能，余桃我早就知道她，她演过不少剧的小角色，演技绝对不弱。至于姜珠女神……你看这定妆照拍地这么美这么有气势，怎么可能渣演技？你别乱污蔑我的女神！” “不过没关系，我是耿直的颜粉，有演技是锦上添花，没演技看脸就够享受了。” 自从定妆照放出之后，沦为各个主角颜粉的人不少。 余桃一身戎装手托水煮鱼，英姿飒爽。姜珠一手甜豆腐脑，一手咸豆腐脑，表明皇后身份，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秦桑女扮男装，做翩翩公子打扮，清俊潇洒，手里端着豆沙包。 这次的定妆照请的是陆文澈的摄影师朋友拍的，就是上次给姜珠拍婚纱的那位摄影师，技术杠杠地好，张张照片都美地人三魂六魄都被抛到九天之外。 “真是不懂你们女生，我可是为了剧情去的。”连雨辰撇撇嘴。 同桌凑过来：“梗倒是蛮好玩的，原来还以为小制作呢，没想到定妆照一出来，挺高大上的。选角竟然颜值都在线，还蛮多眼熟的，这剧，我看会红。” “那感情好，以后我就是见过大明星的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剧看简介真的很有毒，世界观设定简直哔了狗了。” 同桌补充：“可能看完你就不认识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连雨辰：……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卧槽。 不管怎么样，连雨辰同学还是满怀希望地踏上了前往片场现场观摩的旅途。 抽中的幸运观众陆陆续续到了片场。 剧组比观众来地更早，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忙活，化妆的化妆，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检查道具的检查道具。 佟月小小的身子奔跑穿梭在人群中，关注每个组的工作进行状况。 今天要正式面对观众，大家都挺兴奋。 突然，服化组一个姑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冲到佟月面前，停下，气喘吁吁：“制片，不好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 佟月心里一跳，按住她的手，温声道：“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姑娘满头大汗，大喘了几口气，十分艰难地吞吐出：“我们准备好的服装，今天，今天过去一看，全都坏了。” “坏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看到好几件都被人剪破掉，还撕掉了许多布料扔在旁边。”姑娘越说声音越轻，说到最后都不敢说了，因为她瞧见佟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周围一片喧哗，服装被毁，可不是小事，别说他们准备服装就准备了不少时间，现在马上就要开演，服装没了，这可怎么演？ 佟月强自镇定，继续问：“全都被毁了？” 姑娘嗫嚅：“大部分……” 众人心凉了一半，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现在怎么办？” “到底是谁捣的鬼，我们不会是碍了谁的道吧。”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马上就要开演了，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补救吧，没衣服可不行。” “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 这时候也来不及追究谁的责任，佟月还得安慰这个眼睛红红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她基本能猜到是谁动的手，的确防不胜防，不能全怪这些小姑娘。 “你先别哭，这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佟月抽了纸巾给她擦擦眼泪，“我先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补救呢，你先带我过去看看？” “……嗯，好。”小姑娘抽泣着，心里更觉得对不起剧组所有人。 佟月拉着小姑娘去看看服装，走之前不忘叮嘱其他人：“大家别慌，我会想办法的，大家先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一切照常，如果有什么变动，我会及时通知的。” 说完佟月才匆匆带着负责服装的小姑娘离开。 刚走到门口，姜珠就闪身出现，同样一脸担心焦急：“我听说服装被人毁了，是真的？” 佟月沉默地点点头。 姜珠立刻脸青了，她忽然想到什么，甩手就想扔东西：“一定是刘睿那小兔崽子！” “这他都敢动，早知道就该狠狠地给他个警告！” 佟月叹气，摇头：“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不报复，警告了也一样。不说这些了，先瞧瞧衣服，看看到底损坏到什么程度，尽量补救，不然只能推迟时间。” 姜珠咬牙切齿：“不能推迟！今天要是推迟了，不仅信誉没了，外边那些媒体还不知道怎么做文章呢，刚好给了刘睿一个把柄，到时候百口莫辩……” 这些佟月都清楚，推迟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局面难以收拾。 大概这就是刘睿想看到的。 这下他满意了？ “诶，先看看吧。” 佟月推门进去，打眼一瞧，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地上散乱着各色被撕出来的参差不齐的布料。 这还不算，剪不了太零碎衣服，干脆用染料一泼。 花花绿绿，根本洗不干净。 下手的确够狠。 “呸——这小兔崽子真特么不给人留活路！”姜珠都快被气死，这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佟月皱眉，仔细瞧了瞧衣服，看来，想要挽救一下的打算已经落空了，毁成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复原，也没办法穿。 佟月这下也心疼地不行。 “现在怎么办？”姜珠大眼瞪小眼。 “让我想想。”佟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这刘睿还真给她出了个难题，没衣服，他们今天要怎么演，不演，后果他们更承担不起。 到底要怎么办…… 佟月静静地蹲在原地，陷入思考，大脑快速转动，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找一批合适的衣服过来？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真是非常不容易。 负责服装的姑娘不敢吭声，安静地看着两人。 片刻之后。 佟月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挥挥手对小姑娘说：“你先回去忙别的，我想到办法了，这儿我来就好。” “制片……”小姑娘不好意思离开。 佟月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你先去吧，这里有我就行，我会另外找人过来的。” “那，好。” 小姑娘乖乖地点头，佟月不让她留下，她也只能离开。 她一走开，姜珠就问：“闺女，你有办法了？！” “嗯。” “只能再用一用金手指了。”佟月无奈笑了笑。 姜珠一拍手，恍然大悟：“对啊，我们不是还有金手指嘛。不过……”她神色莫名地看了看闺女，上次使用童话许愿笔记本可不是什么太美好的回忆，她还留下了特别奇怪的回忆。 这次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佟月对老爸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闷头掏出许愿笔记本来写。 他们上次用了一张，还剩两张。 这次用掉一张，那就只剩下一张，姜珠这边刚集齐一组爱心能量，刚好能兑换一张。 算剩两张。 “闺女，你写了啥？” “咱们怎么补救这堆衣服？” 姜珠好奇地凑过去瞧，还没来得及仔细瞧——“嘭”地一下。 白烟将姜珠整个人都包裹住，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白雾才渐渐消散，露出了姜珠现在的面貌。 “噗嗤——” 佟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为什么，因为： “哦，我可爱的小公主，你这样可不太淑女哦～” “请尊敬地对待你的仙女教母，好吗？” 姜珠说话的语气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充满了翻译腔的迷之魔性口音，可是，佟妹子只想笑，太喜感了。 姜珠现在的打扮就是童话中仙女教母的模样，欧式大裙摆，黑色长发也在脑后挽成一个大包，项链耳饰一个不拉，更重要的是—— 仙女棒。 没错，姜珠手里拿着blingbling闪烁的星星仙女棒，系着一条随风飘落的蕾丝，仙气飘飘。 “好的，仙女教母。”佟月乖乖地应着。 “很好，现在我就是仙女。”姜仙女高高地抬起下巴：“哦，我可怜的小公主，说出你的愿望吧，仙女教母都会帮你实现的。” “我可是世界第一仙女教母，所有小公主的守护神！” 佟月：？？？ 仙女教母你到底有多少个小公主啊喂？ “咳咳，亲爱的仙女教母，我的衣服全被人毁坏了，可以请您赐予我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衣服吗？”佟月双手交握在胸前，虔诚地祈祷。 姜仙女：“哦～这个愿望多么渺小，朴实，准了！” 佟月：？？？ “小公主，看好了。”姜仙女用仙女棒点点佟月的头，然后上前几步，伸出仙女棒，准备使用魔法。 佟月眼睛一眨不眨，期待地看着变成仙女的老爸。 真的能够使用魔法？ 变衣服是仙女教母的自带技能，所以应该可以成功吧。 姜仙女的姿势还真有模有样的，仙女棒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龟派气功——” 佟月：“……” “咳咳咳说错了再来一遍！” “超级变变变！” “咦，这个好像也不是。” 扑通扑通—— 嘭—— 突然凭空掉下来好几打衣服，差点砸到佟月身上。 姜仙女还在研究仙女棒，嘀嘀咕咕：“这咒语还真行啊，也太随便了点吧，本仙女就是乱念的，果然仙女就是仙女，念啥都灵……” “啊——” “做仙女，挺好！” 佟月拾起地上的几打衣服，默默地黑线。 这下好了，老爸已经从女人，进化到后母王后，现在直接不是人，变仙女教母了。 不过有所牺牲有所收获，总算不用担心今天演不成戏了，服装到齐，直接上身准备。就是老爸，呃，这种状况恐怕要持续一天，幸好今天暂时没有她的戏份。 “爸，你要不要先换套衣服？”佟月问。 姜珠挑眉，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说：“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仙女。” 佟月：…… …… ………… 完了，这次老爸整个人都坏掉了。 “好，好的，你是仙女，仙女，宇宙第一厉害的仙女教母，请问仙女教母姐姐需要换一套衣服吗？” 姜珠皱眉：“换啥子，换啥子衣服？这是俺制服！全世界疙瘩的仙女都这么穿！” 佟月：…… 仙女姐姐咋还一口东北话贼溜？ “好好好，不换不换，您开心就好。” qaq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佟月浑身一紧张，看看老爸，又看看地上的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 “谁呀。” “月月？”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妈？” 妈怎么突然过来了，佟月疑惑，看看神智不清的老爸，既然是妈妈过来，那就没事了。 佟月跑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 来的不只是妈妈，江叔叔也跟着一起来了。 “小月。”江盛还从后头探出头来冲她招了招手，“我们刚才过来听说你们剧组衣服被毁坏了，现在怎么样了？” “呃……” “现在没事了，已经弄了套新的过来。江叔叔，麻烦你们先在外面等会儿，里边很乱，根本没地方落脚，我们得先叫人来整理一下。” “嗯，没问题。”江盛点点头，又瞧见姜珠，视线往下，眼镜差点从鼻梁上跌下来，“姜，姜小姐怎么穿成，咳，穿了这种风格的衣服，你们不是拍天|c朝古装剧，我没记错吧……” 佟月赶忙道：“没有没有，我没的确是拍天|c朝古装剧，这个是，是珠姐穿着玩的！” 江盛：“哦……” “那个是仙女棒？”他又指了指姜珠手上的东西问。 薛无双憋笑，她一下子就看出来姜珠这是在实力cos仙女教母呢。 佟月：……江叔叔你这是要我回答是呢还是不是。 姜珠一脸“愚蠢的人类”表情站了出来，仙女冷漠脸：“怎么，你对本仙女的衣服头发和仙女棒有什么意见吗？” 江盛：？？？ 他愣了一下，转头问薛无双：“刚才我的耳朵出现了幻觉吗？” 薛无双一本正经：“没有。” 江盛机械地转过头，盯着实力cos仙女教母的姜珠，目瞪口呆.jpg。 “仙女你好，我对你的衣服头发和仙女棒没什么意见，挺好看的，真的，嗯。” “你的爱好真特别。” 顿了顿。 然后。 “噗——” 石破天惊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盛笑得……极其猖狂。 佟月简直不忍直视老爸的脸色。 薛无双背过头，捂着脸闷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前夫性转之后简直就是一桩喜剧啊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逗哈哈哈哈笑到停不下来。 姜珠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严肃认真地问闺女：“他们真的觉得本仙女不会发火吗？” 佟月：“唔……因为你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可爱的小仙女啊。” 姜珠闻言，挑眉，点头赞许：“你说得很对。” 随即，姜珠看另外两人都是一脸我很温柔善良可爱才不会和你们愚蠢的人类计较的模样。 薛无双扒在闺女的肩膀上笑地快起不了身了。 “闺女，妈不中了，不能看她，我一看她的脸，我就，就，哈哈哈哈哈根本停不下来。” 佟月：╮(╯_╰)╭ 你们都有毒喽。 佟月叫剧组工作人员过来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挂起来，被毁坏不能穿的全都清理出去，她先带姜珠出去……就是，有点羞耻。 老爸死活不肯换衣服，举着根仙女棒徜徉在古老的东方宫殿中…… 也是画风清奇。 刚刚老爸还跟妈妈说，要叫她仙女。 薛无双说：“其实你的真名叫珍珠小仙女吧。” 姜珠惊讶脸：“你怎么知道？！” 薛无双：“嘿嘿嘿。” …… 余桃赶过来的时候，瞧见姜珠的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佟月只好尽量合理地跟他们解释，只是每次解释完人家就笑个不停。 “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可把我吓得，一直都找不到你们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余桃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愧疚，“要是当初我没惹到刘睿，可能就没这事儿了。” 佟月劝她：“余桃姐，这事你就别提了，我们啊，有事儿来也不怕，混这圈子，怎么可能不碰到几个看你顺眼想整你的，咱们早些亮亮本事，杀鸡儆猴，也不是坏事。嗯？” “嗯，我明白了。”余桃点点头。 “不过，珠姐今天真的……没事？” “怎么突然这幅打扮，是在cos仙女教母？我刚刚好像还听到她让我叫她仙女，不是我的幻觉？” 佟月：“你可以把这当成幻觉。” 余桃：“……” 至于站在旁边全程听完聊天内容的的老爸—— 姜珠：仙女冷漠脸.jpg 可能她的内心os是：许久不下凡，人间的小公主们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突然，姜珠戳了戳佟月。 “怎么了？” “本仙女今天魔力使用过度，已经快被饿死了。” “……” ＝。＝ 第21章 圈粉 佟月给老爸来了茬大葱，一手仙女棒，一手大葱蘸酱，傻傻分不清楚。 陆续进场的观众看到如此奇葩的场面，不由拿起手机咔嚓咔嚓猛拍，边拍边哈哈大笑：“我看到了什么，仙女教母？仙女教母还吃大葱，我还以为是吃仙女棒呢！” 姜珠翻白眼，哼，愚蠢的人类，信不信我用仙女棒怼死你。 “等等，兄弟，那个仙女教母……好像是姜珠？” “你别乱说怎么可能是我女神。” 定睛一瞧。 “我擦嘞还真是！” “我不信这个穿着仙女装举着仙女棒吃大葱背着翅膀的是我女神——” 姜珠也是虎躯一震，咦，我也有粉丝？ 毕竟她是小仙女，有粉丝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刚刚被粉丝嫌弃了，疑似想要爬墙。 拍拍肩膀：“接受现实吧。” “不过我们真的没进错片场吗，这里是在拍灰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站他俩旁边的妹子不禁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没错，她看着姜珠，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一定要把照片传到网上不行了太好笑了！” 连雨辰默默离开这位笑点奇低的妹子几步，虽然他看到姜珠实力cos仙女教母的时候，也是三脸懵逼，但绝对不会这么猖狂地笑出声来。 姜珠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挺直腰杆，仙女骄傲脸：“咋地，本仙女就这么和蔼可亲？” 路过观众：……您是东北那旮沓来的仙女？ 没有回答，只有那个拍照传上网的妹子，和姜珠深情对视了几秒，然后： “是的，您是世界上最和蔼可亲温柔善良的仙女！” 姜珠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说：“你这个小公主，很上道。” 妹子：？？？ “本仙女勉为其难给你施个魔法吧。” 妹子：“阿？” 围观吃瓜观众瓜都掉了：“……入戏好深。” “好敬业的演员。” “等等，这剧里有仙女教母的角色吗，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可能仙女教母是西方派来和我大吃货国展开友好交流的使者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 …… 吃瓜群众七嘴八舌讨论时，姜珠已经举起了仙女棒，神神叨叨：“天灵灵地灵灵，快显灵……” 妹子：“这位仙女大师，您的咒语——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哪怕说吧啦吧啦小魔仙都比这浓浓的东方风更合适。 姜珠突然睁开：“有什么问题吗？” 妹子：“没，没问题。” “很好。”姜珠点头，收回仙女棒，“魔法已经施完了。” “施完了，这么快？！”妹子不敢相信，“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呀。” 姜珠：“呵，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一甩仙女棒，咬了口大葱，提着裙摆潇洒离去，背后的仙女小翅膀还扑闪扑闪着。 留下妹子一脸茫然。 这位仙女，真是好神秘的样子，连施魔法都如此神秘，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同，她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好歹给她扔双水晶鞋才合适吧。 真变出水晶鞋来，姜珠明天不是上新闻头条，就是被誉为魔术大师。 妹子右手撑脸，思考着仙女大师离开前抛下的问题，突然，她感觉到什么有点不对劲，摸摸，再摸摸，捏捏脸蛋—— 咦，自己的混油大毛孔皮肤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柔软。 妹子慌忙从包里翻出小镜子，这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得了，脸蛋嘭嘭嘭，细腻白皙有光泽，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这……这真的是我的脸？” “这皮肤，这白地，吹弹可破我去！” 真的是魔法？！ 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妹子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蛋，目光着迷，哎呦喂，这辈子皮肤都没这么好过，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管是不是做梦，她都决定—— 以后她就是珠珠女神的头号脑残粉！ 等等，珠珠女神呢—— 姜·仙女·珠此时忙着撩其他的小公主们，虽然仙女棒＋大葱的组合着实吓到了一群小公主们，但是魔法的神奇力量成功将他们圈成了仙女珠的忠实粉丝。 实力圈粉。 艾玛这粉丝福利太特别了！ 跟别家都不一样呀，美容院护肤品都不用去了，忒实惠！ 以后开粉丝见面会就让姜珠变装，用仙女棒挨个给妹子们的脸开开光。 效果一级棒！ 一辈子都不会脱饭了。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咋回事，妹子们一致猜测可能珠珠女神的仙女棒里藏着超级贵的顶级精华液。 珍珠小仙女：exm？你们脑洞比我还大。 不到半天的时间，姜珠已经把现场所有的妹子都给圈成了粉，毕竟，到哪儿找这种给粉丝放美容福利的女明星呢？ “艾玛真希望女神每个月都开一次粉丝见面会。” “每个月？那怎么行，至少得天天开！” “那万人体育场都不够大，估计到时候还得每天限号参加。” “从此以后，女神就是我的仙女教母，唯一的，一辈子的，永远不脱饭。” …… 姜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粉丝团了。 作为汉子，没错，她的内心依然是个汉子，虽然以前她也算商界成功人士，但从来没有粉丝团这种东西，还被年轻小姑娘追捧，有点，唔，心情复杂。 激动的妹子粉们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剧组演出就开始了。 今天姜珠没戏份，妹子们心里也是空空落落的，只能回头看正式播出。 这回演的是早朝的戏份。 演员准备好，站位。观众坐在大殿两边空地专设的观看坐席，位置不多，每个人都能将现场表演给看清楚了。 “突然觉得有点紧张。”连雨辰搓了搓手说。 “我也是。”旁边的兄弟轻声附和。 “开始了——” 谁喊了一身，大家都静了下来，期待地看着殿上的忠臣，还有皇上。 唔，皇上嘴边还沾了点心碎屑。 皇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众臣，板着脸，接过帕子淡定地擦拭。 上朝前偷吃了糖麻花没擦嘴。 诶，大意了。 皇上：“今早的糖麻花，味道不错。” 站在殿下的众臣们不由得有点走神，还有人咽了几口口水，连雨辰都能看到众臣头上漂浮出香喷喷的裹着琥珀色蜜糖的香脆小麻花…… “皇上又故意馋咱们。”不知道是谁低声嘟囔了一句。 有个吃货皇上，还有一群吃货大臣。 最麻烦的就是互相报社，比如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说最近吃了啥好吃的，大臣们只能干瞪眼，听得着，吃不着，御膳房的菜，他们也想吃啊，老天爷啊，您睁眼瞧瞧吧，皇上报社，没人管，哭晕在殿上 谏臣呢！ 谏臣呢！ 快管管皇上啊！ 哦，谏仪大夫自个儿都饿了。 当然也有胆大的：“皇上，臣早就听闻御膳房的菜肴乃是本朝一绝，心慕之……” 皇上笑了，嘿嘿嘿：“朕就知道，张尚书你这馋人，一定会向朕讨要。赐你一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得为朕排忧解难，朕才好赏赐于你呀。“ 每次一有什么事，皇上就拿好吃的馋大臣们。 事实证明，屡试不爽。 他的爱卿们，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馋。 不管，嘿嘿嘿，他自己也馋。 “臣自是愿意为皇上排忧解难！” “好！” “那你说说，马上就是祭祖大典，朕要选何菜作为祭祖头菜？“ 本朝规矩，每年祭祖大典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上的菜，菜选地不好，祖宗不满意，可是要降罪的。可这菜没法轻易选，选了甜口的，朝里的咸党不满意，选了咸口的，甜党不满意，辣党向来是中立党，这些年老不被选，也是怨气颇深。 尤记得去年头菜食材选的排骨…… 然后大臣们为糖醋口还是椒盐口的吵地不可开交，找御膳房找贴身太监找嫔妃托关系，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辣党，哭晕在净房。 每年祭祖的头盘菜，是朝中大臣为了维护自己颜面尊严的重要时刻。 必须努力争取！ 倾尽全党之力！ 说实话，这个难题，抛给刘尚书，他也很为难，这一个说不好，全朝上下都得得罪了。 没见皇上一提这个问题，全朝上下气氛都变严肃了吗。 诶，里外不是人。 刘尚书超生气的。 …… 围观的吃瓜观众议论纷纷，要他们来选，祭祖嘛，高大上点的选择，鲍鱼燕窝牛羊肉，温馨一点豆腐脑油条烧饼。 “回皇上，臣以为，应以先皇口味来准备。” 皇上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父皇身前最爱的一道菜便是糖年糕，朕已经不下十年在祭祖大典上奉上这道菜，再这样下去，父皇再喜欢，也得……” 从坟里蹦跶出来打死我。 “今年还是给父皇换换口味吧。” “那……轮换着来？”刘尚书小心翼翼地说。说完瞬间收到来自其他党的飞刀眼和星星眼。 去年甜党成功奉上了糖醋排骨。 今年轮换的话就是咸党……可要是愿意轮换他们早轮换着来，问题是他们不肯呀！ “皇上！祭祖头菜不是小事，臣以为还是从旧为好，先皇生前喜爱糕点，糕点不仅外形可爱，口感软糯清甜，实乃祭祖佳品呐！”何尚书扬州出身，自然得说句话。 意思就是，皇上啊，你看咱甜党的糕点好啊，好看，摆出去倍有面子，好吃，先皇本来就爱吃糕点，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肯定爱地不行，选我选我选我！ “哼，何尚书，你们甜党是何居心。皇上，先皇生前曾盛赞过臣家乡的麻婆豆腐，不如今年就奉上麻婆豆腐罢。” “呵，这里可没你们辣党说话的地儿！” “哼，你们这些整天泡在蜜糖里的大臣，根本不懂得辣椒的奥义！”四川来的李大都督表示日你个仙人板板，我们辣椒党马上就要雄起在朝堂之上了。 “你才……” …… ………… 果然，说着说着吵起来了。 不仅大臣们吵了起来，围观吃瓜观众也吵了起来。 “我觉得糕点不错。” “糕点哪里好了，甜地要死，祭祖肯定还是要咸党大菜！” “你们就不能换换口味，水煮鱼毛血旺才是真理。” “哎妈呀看着看着我想吃麻婆豆腐了，下饭我能吃掉三大碗……” “兄弟，你知道哪儿麻婆豆腐好吃？吃完带带我呗，诶，我还带了卤猪蹄来……不客气不客气，你带我去吃麻婆豆腐，我给你猪蹄。” “等等，这些大臣里没有我大东北党？？？” 说曹操曹操就到。 “皇上，臣认为诸位大臣说地都有其理，不过，祭祖头菜，只需一物即可——” “哦？”皇上提起兴趣，“何物？” “大葱一根。” …… ………… 群臣懵逼。 第22章 电话 皇上刚捋着胡须回忆了一下大葱蘸酱配小馒头的味道，想说：此物甚好。 好在急刹车刹住。 否则真拿茬大葱当祭祖头菜，父皇指不定会从棺材里气醒呢。 “咳，爱卿的心意朕感觉到了。” “且让朕想些时日再做定夺。”不能当面拒绝，让大臣寒心怎么办。作为皇上，一碗水得端平，尤其在党派之争中，绝不能偏袒大葱或者水煮鱼，这可是为君者之大忌。 父皇生前教的。 皇上转头看向张尚书，佯装体恤道：“此事的确是为难张尚书了，也罢。众爱卿有何建议回头再给朕上个奏折便是——等等。” 皇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奏折上不许写某某菜如何如何制作，不得溢美过度，朕知晓众爱卿文采斐然，可不是用在这儿的时候。”皇上语重心长，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臣遵旨。” 皇上胡须一瞪，哼，说得好听。 每年都说，每年都是老样子，借口呢：皇上，臣控叽不住自叽啊！ 米饭吃万碗，下笔如有神。 平时的饭菜，果然没白吃。 ”众爱卿知晓朕每晚伏案批阅奏折是如何艰苦心酸吗？” “诶，那段时日，朕不知道生生长了多少肉。” “都是被你们的奏折馋的！ 没事写什么红烧肉吃起来多好吃多细腻入口即化。 还给朕安利什么佛跳墙水晶虾饺羊肉串西洋的蛋糕，尤其那几个将军，奏折里里外外都在暗示——皇上，为了好吃的牛羊肉，咱们打个仗吧！ 还有几个会画画的大臣。 更过分—— 尼玛还在奏折上画画，炫耀自己丹青了得？ 朕看到超生气的好吗？！ “何尚书，朕说你呢，这次不准在奏折上画！” “任何人都不许！” 没事把菜肴写地那么详细是做甚，夸地天上地下第一美味，每天晚上点灯伏案批奏折的皇上也是很心累好吗？对这群大臣，他真是又爱又恨，都是知己，深夜报社起来却毫不留情。 这大概就是吃货的君臣情谊？ 最后皇后都嫌弃我胖了哭唧唧。 皇上决定今年一定要改正往年的浮夸之风，绝不能让悲剧重演，绝不。 “咳，臣遵旨。”何尚书乖乖应了。 好吧，今年不能在奏折上画画。 那他另外送幅装裱好的画给皇上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众臣心里小算盘打地啪啪啪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定要让皇上爱上我党的美味菜肴。 …… 此事暂且揭过，早朝继续。 鸿胪寺的鸿胪卿站出来启奏一事：“皇上，在那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叫做太阳它死活不落山的大不列基国家，他们的使臣将在七日后到达，有求于我们大永朝——” “哦？”皇上好奇，“所为何事？” “据传他们国内螃蟹成灾，所以……希望我大永能派出使团帮助他们平定蟹灾。” 这年代物种入侵也是蛮严重的，无论生物植物繁衍能力都极强，大永朝国哪也经常出现不明物种入侵，只是，作为一个神奇的民族，他们总是能用吃来解决掉物种入侵。 吃得好，吃得开心。 “此事，唔……”皇上认真思考，派使团出访国外，可不是小事，必须从长计议，小心谨慎，首先，他们得知道—— ”爱卿，他们的螃蟹，肥美否？” “呃……”鸿胪卿突然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很羞愧，“臣还未来得及问，回去便书信一封问清。臣想，应当是肥美至极。当然，不如我大永朝。” 皇上终于放心地点点头：“好，很好！” 然后…… 然后呢？ 没了。 “等等，还没说要不要派使团使臣都没出现呢，怎么就结束了？！” “现在喊安可有用吗？” “看得正嗨就没了。” 吃瓜观众也是一脸懵逼。 瓜子还没磕完就没了，完全不过瘾。 “强烈要求剧组加场加长啊混蛋不然我就蹲这儿不走了。” “剧组你们还缺群演太监吗，宫女也行！” “真的没了？你们没骗我吧，难道不是中场休息？” 吃瓜观众们议论纷纷，各个都不肯走，直到导演小哥举着小喇叭说“结束了”，吃瓜观众们才恋恋不舍地爬下座位，走前还忍不住频频回眸，一步三回头，直盯着大臣和皇上。 胆大的，直接上去凑上去和皇上哥俩好的模样：“皇上，请你务必考虑一下民间的传奇小吃——麻辣烫，说不定先皇一乐，就从坟里蹦出来夸您了呢。” 皇上斜眼：“……” “御前侍卫呢？！” “把这妖言惑众的拖出去砍了！” 吃瓜观众：？？？皇上还歧视平民？ “皇上，您考虑一下鸳鸯锅？” “皇上，东北乱炖也不错！” “皇上，给先皇送颗大榴莲吧！” 皇上：……谁特么上坟送榴莲啊，你家？ 鸳鸯火锅这个。 可以考虑，但是一想到，到时候菜得挨个放下去，有的煮不久，还得捞起来边跟老祖宗说：“父皇啊，这个唰一会儿就行，儿子给您捞起来哈。” 这出都是什么鬼主意啊？！ 由于观众太过热情，入戏太深，工作人员不得不护送皇上先回去休息换装：“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之下，皇上终于挣脱了包围圈。 “观众实在太热情了。”皇上解下衣服感慨。 “何老师，您刚才临场发挥也不错啊。”化妆师可不就是当初和姜珠成了好姐妹的安娜，她笑着说，“回去我也蹲首播去，今天完全没看够，就这么点儿，怪不得他们怨声那么大。” “这得问导演和佟制片，我们也没办法。”何老师和蔼地笑了笑，“能演我也想继续，氛围好，演着特别开心。” 安娜应声：“我们看着也开心。” 佟月轻手轻脚地出现在两人身后，突然拍了下安娜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你们怎么来了？” 安娜还瞧见佟月身边的秦桑，不得不说，佟月带来的这小姑娘，男装这么一扮，翩翩公子，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来看看你们呀，等收工留下来一起吃饭，餐厅已经订好了。”佟月笑眯眯道。 “请客？”安娜笑弯眼，“那敢情好，一定去。” “何老师也一块儿来？”佟月问。 “诶，行。” 佟月顿了顿，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这次另外两个投资人也一起过来吃饭。不用太拘谨，其实都是自己人，放开吃放开玩就好。” “自己人？”安娜好奇。 “就是我妈妈和爸爸一个朋友叔叔。” 安娜揶揄：“这亲友团，还真不用见外。” 剧组里目前就是佟月和陆文澈说了算，陆文澈只管拍摄方面的事情，佟月分管其他事务，投资人都是自己人，也干涉不到什么，他们如今拥有极大的自由度。 晚上一块儿吃饭，果然如佟月所说，不用见外。 薛无双和江盛还挺随和的，也没让人敬酒，剧组分成一小桌一小桌各吃各的。 姜珠就和薛无双他们坐一桌，余桃，秦桑也在，这两人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只是情况很快就跑偏，她们都快忘了自己不自在这件事…… ”珍珠妹妹，我们可是说好的，陪我喝几杯？“薛无双还记着这事呢，纤长手指蹭了蹭姜珠的下巴，媚眼如丝，双颊微红。 姜珠握紧双拳，义愤填膺：“哼，你休想，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让我委身于你！” “做梦！” 薛无双不怒反笑：“啧，小样，还挺辣。” “比你辣！” 理直气壮。 …… ………… 薛无双闻言皱了下眉，认真思考，片刻后：“大妹子，你这话就不咋中听了。” “噗——“ 江盛一口酒水喷出：“咳咳咳。”他没看错吧，薛无双刚刚，刚刚是在……调戏姜珠没错吧，怪不得当初让他不要碰姜珠，原来，原来是因为——他真相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江盛埋头苦吃，嘟囔道。 薛无双白他一眼：“想什么呢，我看人家长得好看，聊聊人生，不行吗？” ”可以可以，你干啥都行。“ 江盛不发表任何意见。 有啥事是薛无双不敢干的？ 还是佟月制止了老妈：“妈，如果你不想明天爆出匪夷所思的娱乐圈头条的话，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不然……” 明天他们剧组就要爆出陪酒丑闻了。 薛无双收回手，一本正经：“知道知道，我不就随便玩玩嘛。”现在不好好耍耍，等佟大海恢复原身可就没什么乐趣了。 不过，她也不想跟佟大海闹绯闻。 糟心。 嗡嗡嗡—— 余桃的手机又开始震了，佟月已经见怪不怪：“余桃姐，你先接电话吧。” 说实话，余桃和成远这对，还挺腻人的，形影不离，电话短信总少不了，整天撒狗粮。 “嗯。”余桃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 薛无双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秀眉一挑，漫不经心地问：“这姑娘什么来路？” 佟月眨眨杏眼，十分无辜：“没什么来路啊。” 薛无双弹了下她的脑门：“我是说，她身边的关系有点复杂，刘睿的事情，不是因为她？“ 佟月耸肩：“是我们要替她出头。” “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补充道。 佟月很想问问薛无双对余桃和成远的未来怎么看，他们到底能不能一直走下去，或许会吧，如果老天爷再优待他们一些，如果他们注定要谱写一段童话。 明明两个人互相珍爱彼此，佟月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生活总是出人意料。 …… 餐厅走廊。 时间嘀嗒嘀嗒流逝，余桃凝视着屏幕上的陌生电话，疑惑，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 被打断。 “你好，余小姐，我是……” …… 第23章 反响 电话对面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温柔，和声细语。 余桃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你好，余小姐，我是成远的妈妈。能跟你见一面吗，我现在就在你们片场附近。”没有预想中的咄咄逼人，亲切而温和，刻意地拉近距离，而不是作为陌生人在谈话，随和地令余桃也少了几分紧张尴尬。 “当然可以，伯母，我去接您。” “不用，你把你的地址报给我就行。” “好的……我现在在楼庄饭店，我在门口等您。” “嗯，我马上就到。” 成伯母的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甚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余桃紧张的心情稍稍落下，却始终不肯放松。 是成远的妈妈。 余桃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也未曾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见家长，不知道伯母突然找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成远他，知道吗？ 有些事情始终是她不愿意触碰的，这意味着要面对一些尖锐现实的问题，无法逃避，比如面对成远的父母，他们会怎样看她呢？ 汽车的轰鸣声渐近。 余桃瞧见一辆白色车子停在了门口，心跳加快，双手紧紧交握，车窗落下，露出一张陌生带笑的面孔。 “伯母……“ “上车聊。”成伯母微微笑道。 余桃从善如流，上车坐在副驾驶座，安静地端坐，到现在，她依旧不明白成伯母找她的原因。可从目前看，成远妈妈表现出的随和，多少消减了她心中的不安。 成伯母瞧出她的忐忑，安抚地笑了笑：“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来看看你。” 余桃不知道怎么接。 成伯母继续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小远对人这么上心。” “其实他一直都不想让我们见你，我们也明白他的想法。他的确很在乎你。”最后这句话，不知道是成伯母的感慨，还是她想将成远的心意，清清楚楚地告诉余桃。 余桃有点感伤。 “你们最近不太开心吧。”成妈妈突然询问，“小远总是很有负担的样子。” 作为母亲，她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情绪不太对劲，这些他未必会在余桃面前流露，但面对亲人时，却难以掩藏。 “是因为我的缘故。”余桃忍不住开口。 是她太心急，总想着以后能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越想越心急，但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只暴躁的困兽，甚至怀疑起他们到底应不应该在一起，是对是错。 这样的情绪，成远感觉不到吗？ 他当然能感觉到。 只是选择假装不知道，粉饰太平，看起来，他们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车厢里，灯光昏暗，成妈妈的声音好似催眠曲一般，和煦温柔，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赖。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但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不要有什么负担。你和小远谈恋爱，挺好的，既然谈了，就好好谈，开心点。以后的事，还远着呢，你们都还年轻，别老想着结婚怎么办。” “能爱的时候努力去爱，以后，真说不准呐。” 成妈妈看着明灭的灯光下余桃精致的侧颜，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她说着这话，神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他们还年轻，时光大把大把，只会觉得时日太长，不知道这长长的时光里，会有怎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生活的转折比戏剧更突然，猝不及防。 “反正，别自己给自己寻不开心。值得吗？” 余桃摇摇头。 “您，不反对我们吗？” 成妈妈笑了：“反对什么？处对象有什么好反对的。要是说结婚，考量肯定有，但我们家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人。” “以后还长着呢，慢慢来，嗯？” “嗯……” “伯母，谢谢您。” 成妈妈无奈一笑：“有什么可谢的，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就是看不过你们年轻人老钻牛角尖，我们那时候，哪会想这么多。” 余桃不好意思地低垂下头，她和成远这点子事，还得伯母亲自上门说道。可今天见到成远的妈妈，她也心安了不少。孩子是父母的镜子，能够教出成远这样的儿子，伯父伯母本来就是极其和善的人吧。 成妈妈没有过多谈余桃的家庭，工作。 一来谈这些容易显得生硬。 二来他们家也没打算帮忙，儿子都没做什么，他们更不可能越过他去，也理解余桃的心理。而且许多事情，他们也帮不了她，依旧得靠她自己，恋爱可以好好谈，结婚却没那么容易，这意味着她要融入他们的圈子，要面对他人的不认可，看轻，嫉妒。 年轻人的事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 多磨砺磨砺也好。 无需旁人干涉，生活自然会考验他们。 成妈妈还给余桃带了礼物，并不贵重，就是女孩子喜欢的甜点巧克力之类。 伯母也是很体贴的人啊…… 怕她不愿意收下。 “伯母，您太客气了，我都没什么东西送您。”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是点零食，你们拍戏也挺幸苦的。” 余桃谢过之后收下，成妈妈知道他们剧组在聚餐，催着她先回去，时候不早，她也得赶回家去。 车子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渐远，月亮投下浅浅的亮光。 微弱的夜风吹拂在脸上，余桃抱着手中的棕色盒子，这并不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却有特别的含义：认可，友善。 今晚的夜色似乎比往常更美一些，连街边的旧旧的路灯都显得尤其可爱。 …… 余桃回座，脸上掩饰不住的好心情，双眸都在闪着光。 佟月好奇地八卦：“小桃姐，是你男朋友？” 余桃摇摇头：“是他妈妈，伯母刚刚过来了。” “伯母？” 佟月霎时就想歪了，家长着这就找上门来了，可没出什么事吧。 余桃见她的表情，无奈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伯母人很好，还劝我来着，又给我送了礼物，我都觉得特不好意思。” 佟月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成远人那么好，爸妈也差不到哪里去。 “小桃姐你这下总能放宽心了？” 总算是拨开云雾见太阳。 “嗯。“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更努力才行。 想让他们知道，当初没看错人。 …… 聚餐结束，各回各家。 还有人不小心酒喝多了，得其他同事扶着回去，佟月这桌还好，要么喝地不猛，要么酒量惊人。明天还得继续开工工作，今天乐一乐就完事，回去好好休息。 顺便等着明天观众们回去之后的反馈。 一波网络热闻正在发酵中。 隔天依旧得早早起来化妆换衣服，经过上次的教训，服装都被看管起来严密把守。想来同一件事对方也不会干第二遍，但有所防备总是没错的。 他们忙着拍戏，没空反击刘睿这小把戏。 如果还有下次，能一击必杀，一劳永逸最好不过。 今天后宫的戏份提了上来，从早上开始，姜珠就显得有点焦躁，她现在已经忘了自己昨天豪放的仙女教母cos，一心紧张如何演好皇后。 让她当皇上还行，皇后咋演？ 得，想象自己是个皇后吧。 好歹这是个喜剧，不是正剧，只要能放飞自我就成功了一半。 另一难题则是——背台词。 姜珠都忘了上次背东西是什么时候事情，啊，好遥远，她都没上过几年学好吗？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开拍前，姜珠一直闷头背台词，嘴中念念有词，抬头看天看地看剧本，跟着了魔似的。 “本宫……” “各位妹妹万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背着背着—— “诶妈呀本宫要死了记不住！” 安娜正给她弄头发，忙鼓励她：“珠妹，你可以的，不就是背个台词嘛，放轻松，你是最棒的！” 姜珠愁眉苦脸：“给我搞个记忆面包就好了。” 佟月路过：“咦，珠姐你还看过小叮当啊。” 姜珠：……要怎么告诉闺女自己曾经一度沉迷动画片不可自拔，以弥补自己没有欢乐的童年？ 有段时间她特别爱看电视，啥电视剧动画片都看，还看的津津有味。 “咳，挺好看的。” “对了，咱们昨天那个试演反响怎么样？”姜珠问。 佟月闻言露出大大的笑容，唇角弯起，像只小兔子：“反响非常好，昨天来看演出的观众回去基本都在网上发了反馈，他们发上去的照片拍的还挺好看的，不少人都转发了。” 佟月拨了拨微博，他们的剧名正在热搜和热门话题中。 熊猫吃蜂蜜：昨天去看了《满朝文武是吃货》的试演，真的是剧如其名，全程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炒鸡棒！后悔没带零食去边吃边看，嘤嘤嘤我也想吃糖麻花麻婆豆腐大葱！ 泡温泉：我只想说……皇上，祭祖请带上草民。让我们红尘作伴吃地圆圆滚滚，对酒当歌共享鸳鸯火锅～～ 背着书包炸学校：强烈安利！强烈安利！＃满朝文武是吃货＃现场超好看超好笑气氛非常好（吃瓜啃猪蹄磕瓜子观众与严肃讨论祭祖吃什么的皇上大臣们……就是太短了，没看够，我会坐等首播的嘤嘤嘤，想看使团去外国消灭螃蟹这一重要外交大湿！ …… 现场观众的热烈反响引起了其他观望中的网友的注意，纷纷好奇起这是怎样一部神奇的剧，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满朝文武是吃货？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毒。” “卧槽吃货不能忍，这个毒我张嘴就这么吃了。” “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早知道当初抽幸运观众的时候我就去抽了，为什么都没人说完整剧情，都只说一点，啊啊啊好想知道具体情节！” “想看皇上和大臣如何相爱相杀深夜互毒嘿嘿嘿！” “今年神剧预定＝。＝” …… 佟月边念边滑：“还有，珠姐，你也成网红了。” “我？！”姜珠黑人问号脸，指着自己，她昨天没干什么吧，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成了仙女教母，拥有魔法，然后拳打镇关西，倒拔杨柳树，啊呸…… “喏，你看。” 遍地猪肉跑：这个剧组有毒。这个戏有毒。这个演员非常毒。［图］ 姜珠的实力cos神仙教母照。 就这样，被放在了网上，并且配上了适当的句子，加入表情包大军。 …… ………… “啊，我红了。” 不是作为乡镇企业家，而是作为貌美逗比放飞自我女明星。 娱乐圈的一股泥石流。 第24章 微博 姜珠对于拥有粉丝这件事情没什么真实感。 那些粉丝全都看不见摸不着，对于自己在网络上的人气，她倒是有所感知，总之就是，所有人都在讨论她。 这就跟隔天早上一起来，所有报纸财经新闻上都是关于她的报道的赶脚差不多。 那时候姜珠还挺爽。 她就是老毛病，爱面子，特别浮夸，当企业家也想被人关注，被捧着。 老爽了。 “来来来，快给我看看，都说的啥！” 当了明星圈粉更容易，初尝到红的滋味，迫不及待地想看粉丝们如何赞美她。 事与愿违。 ……这次大家关注的点好像有点偏。 当天吃瓜观众拍了不少照片，网上流传着本仙女的骄傲脸，一手仙女棒一手大葱的魔性画风，施魔法时的神棍风，以及施完魔法就跑真刺激的表情包…… 一本正经地说，真做到了解放天性，放飞自我。 姜珠开始还挺乐呵，几条念下来，觉得怎么有点不对劲。 天鹅吃兔兔：不是很懂这姑娘的脑回路为什么要实力cos仙女教母还要对吃瓜观众施魔法…但还是很想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网上饭拍太多了，为什么每张都那么清奇 的内定值：从专业的cos角度来说…这姑娘cos的仙女教母，从服装到神态，融为一体，我心服口服！求同款仙女棒仙女裙小翅膀2333 手撕前男友：楼上不求同款大葱吗［doge脸］你没去现场都不知道现场有多搞笑，这位可是操着一口东北话的东北仙女教母，据仙女本人说，她们是一个单位，分散于世界各地，制服都是统一的，口音就不大一样了。 ercat：毕竟你跟□□灰姑娘说英语，人家要是英语听力鸭蛋就完了。 虽然姜珠也觉得饭拍那几张照片有点傻叉，但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很傻叉这件事，明明是美美的仙女教母，自己cos的角色，跪着也要夸美。 评论再翻下去，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评论都是哈哈哈哈哈就不能说点别的我又不是谐星。” 佟月：……除了2333他们还能说什么。 “珠姐，人家对着你那几张照片，也憋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啊，总不能复制粘贴篇洛神赋过来。”佟月眨巴眨巴眼睛，替无辜的网友身源。 姜珠闻言陷入了沉思，洛神赋？这个她知道。 “小月，你这个主意不错啊，良策！” 佟月顿时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既然没人夸我，我就自己夸自己一下，呃，这个微博怎么用来着？” “这样不太好吧。”佟月硬着头皮说，老爸你还想自己夸自己，还用自己注册的号，被发现了怎么办，一定会被发现的。 “有什么不好的？”姜珠理直气壮，“勇敢承认自己的美丽，要自信，自信会发光！” 你吖咋不去做潘婷系列广告呢？ 路过的余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听到姜珠的励志宣言，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只觉得这话说地挺好，十分赞同道：“我觉得珠姐说得没错，女孩子就是要自信一点。” 吃瓜群众：…… 可把姜珠感动地稀里哗啦地，瞬时拥抱了余桃：“妹儿，还是你懂俺啊！” 余桃：？？？ 她不就赞同了她一下吗，怎么就感动上了？ 佟月无奈：“小桃姐，她想自己注册个微博然后上自己的热门底下夸自己，还打算复制篇洛神赋。” 余桃：“洛神赋？” 小桃姐终于看清老爸的本性了？ “这字数有点多，可不好整啊。”余桃看向姜珠认真地说。 佟月：……小桃姐你这重点不对啊。 “是哦。”姜珠再次陷入思考，叮一声，“我想到了，要不就用那个，那个诗经，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啪——”自己击掌，“就这么决定了！” “小桃，你赶紧教教姐怎么玩微博，诶，年纪大了，年轻人的玩意儿我都玩不转喽。” “姐，你还年轻呢，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啊，学东西很快的。” “我教你，这个很简单的。” 安娜凑到佟月身边：“诶，她们俩成姐妹淘了？” “已经是结拜姐妹了。”佟月认真道。 安娜吓到：“结拜姐妹，这叫法，可真是，唔，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 “安娜姐你这个词用的也很有文化。” “承让承让。” …… 两人过不久就把姜珠注册微博这事儿给忘一边了，还得拍戏呢。 临开拍前佟月给姜珠做了遍思想工作，让她别紧张，放轻松，拿出自己当企业家的气势来，她这个皇后角色不需要太复杂的感情流露，够端庄正直就行。 大永朝的皇后权力是很大的，所以姜珠表现地稍微强势一些也没什么。 然后台词记熟了，不是背，而是自然而然地出来。 “首先你得进入情境，得对这个故事有兴趣，觉得好玩有趣。演这个角色也有意思，喜欢上故事和角色，再去演，不是为演戏而演戏，压力就没那么大了。”佟月替姜珠把思路转换过来。 姜珠点点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演戏的本能，人人都有，问题是要面对许多工作人员，镜头，同样进入状态，融入角色。 “放轻松，发挥想象力，想象皇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忘掉你自己。” “要演一个人，你先想到它的身体姿态，动作，面部表情，应该是怎样的形态感觉。” 佟月再接再厉：“试试看，抓住那个感觉。” 姜珠疑惑得调整起坐姿，想象皇后应有的姿态，她的动作如何，神情如何，气场是什么样的。 唔…… 面部表情管理好难。 好了。 佟月左瞧瞧右瞧瞧，点点头：“感觉已经出来了。” 姜珠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佟月：……这一笑就像是屯里地主家傻闺女二丫又出来巡村了。 “爹，控制表情，你不能笑成这样。” “你笑成这样，以后出门，粉丝都不敢认你了。” “好吧。”姜珠迅速板正表情。 和余桃对了遍台词，姜珠感觉好多了，正式拍摄时，除了刚开始卡了几次壳，忘词ng，后边就顺畅多了。主要剧组她都混熟了，氛围比较轻松，她没那么多压力。 不管怎么说，她和其他演艺圈新人一样，这次表现也算是不错。 中规中矩，就是离影后的标准还远着。 陆文澈难得说了几句话：“表现还算可以，有潜力，继续加油，好好学习。” “好嘞，导演！”可把姜珠乐得。 演戏很有成就感嘛，而且演皇后，还挺有趣的。 我真是个可造之材［goodjob！ 第一次演艺经历就这样圆满结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安娜笑着说：“你不是刚开了微博，要不要传张自拍上去，现在刚好可以趁机多圈点粉。” 姜珠不假思索：“这是当然！” 拍照留念，这个好，不过自拍……咋弄？之前听剧组里的妹子说，好像是什么美颜相机之类的软件，姜珠在手机里翻了一通，果然有美颜相机。 屏幕上投射出她的脸。 姜珠喜滋滋地拿起手机对着自己，咔嚓，那么一拍。 安娜疑惑。 珠妹自拍怎么这么利索，难道经年累月，技术了得？ 啊，毕竟珠妹的美不需要修饰。 没错，就是这样。 安娜低头瞟了一眼。 …… ………… 我擦嘞整个屏幕都是脸！！！ 安娜难以形容看到姜珠自拍时的内心起伏，把她吓地一哆嗦呀。 没见过这么……奔放的自拍。 你这是贴着脸拍的吗？ 你这自拍不是美颜是毁容啊我去！ 美颜相机都无法拯救你的技术。 佟月抱着饮料走过来，就瞧见安娜一脸见鬼的表情，奇怪地问：“安娜姐，你怎么了？” 安娜哆嗦地伸手指，指了指姜珠的手机屏幕。 佟月转头，一瞧。 没有然后了。 哦。 此张照片可取名为—— 直男的摄影技术。 直男神一样的自拍。 直男的审美。 佟月仰头看天。 啊，这些日子都习惯老爸成了女人，差点忘记，她的内心依旧是个铮铮汉子，跟毛竹一样直。 惨不忍睹的自拍。 剖析出姜珠真正的自我。 “上传成功！” “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佟月和安娜惊醒，以为自己听错了。 “珠妹，你上传了？！” “珠姐，你……真的传上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姜珠不明所以。 “……” “你要不要考虑删掉？”安娜抽搐着问，这照片太影响艺人形象了。 姜珠：“不好看吗？” 安娜：“……哪里好看了。” 姜珠：“挺好看的啊。” 安娜：“我什么都没听到。” 姜珠：“……” 佟月已经翻微博加起了姜珠的关注，看到那张全是脸的自拍照，她还是……虎躯一震。 “咦……” “珠姐，你又上热门了？” 姜珠瞪大眼：“我又上了？” 佟月放下手机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无辜脸，“我就去自己照片底下夸了一下自己。” 佟月：！！！ 佟妹子赶紧翻热门评论，果然在第一条看到了姜珠的留言。 宇宙大明星姜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啊～啊～啊～啊～ 佟月：…… 竟然还有那么多网友点赞？ 你们在想啥？ 天鹅吃兔兔：仙女珠你是不是走错评论区了？？？ 手撕前男友：被盗号了？ 樱桃炒排骨：一定不是本人，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东北大萝呗：自己夸自己，我还能说什么…… …… 第25章 成远 姜珠上了热门评论第一。 不少网友循着账号好奇地点进去，想看看这个还未加v的账号到底是不是姜珠本人，这名字也忒猖狂……宇宙大明星姜珠？ 首页空荡荡，只有一条微博。 宇宙大明星姜珠：刚收工，感觉非常好。［图］ 点开大图。 “我去——” “吓死人了！” 自拍太恐怖，已经超越了人类可以表达的范围。 整个手机屏幕除了充斥着满屏的大脸，啥都没有。 这微博真的不是有人冒充故意黑姜珠的吗？ 天鹅吃兔兔：说好的实力美颜小公举呢…… 背着书包炸学校：仙女珠你的手机拿去修了？？？ 东北大萝呗：为什么要想不开传这种自拍，你的演艺生涯还要吗？ 珠珠头号脑残粉：面对这张自拍，我无法摸着良心说你宇宙第一好看了，让我先脱粉一分钟。 网友们真是为姜珠的演艺生涯操碎了心…… 毕竟碰上了这么一个迷之直男审美，偶尔脑袋进水，智商下线，实力cos童话人物的女明星，他们比较害怕的是，哪天不知道突然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怕赞助商看到自拍被吓跑，怕她拿不到广告代言。 说起来，这种自拍流出来，姜珠应该拿不到什么高端奢侈品代言了。 演艺生涯堪忧啊。 姜珠都没想那么远的时候，网友们已经为她的未来深深感到担忧。 娱乐圈出了这么个不省事的明星。 网友整天替她担惊受怕好吗？ 突然感觉生出了一股拳拳的慈母之心（什么鬼 佟月看了看毫无危机感的老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或许这样也不错？开辟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走红之路，真让姜珠端着她也憋得慌。 “真不删号？”安娜问。 “珠姐的逗比人设已经深入人心。”删号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这会儿估计自拍照已经存入了千家万户的手机中，黑历史再也消不掉了，那就坦荡一点吧。 姜珠：“为什么要删？这照片挺好的啊，为什么下边评论都怪怪的？” 安娜：“他们只是，唔，有点惊喜。” 审美上有代沟，根本无法交流。 姜珠“嘿嘿嘿”笑了，她喜欢惊喜这个词，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嗡嗡嗡。 姜珠的手机响了，一瞄，呦，是她经纪人俞成景的电话。 最近她应该没惹到这位才对，红也红了，戏也拍了，事业总算有了点起色。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俞成景压低的咆哮声：“姜珍珠！你那个微博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发的还是有人蓄意抹黑你。” 姜珠：？？？ “黑我？怎么可能有人黑我，我自己发的啊。” 俞成景：“……” 自己发的？ 他还以为是谁嫉妒姜珠在背后耍手段呢。 竟然是姜珠自己发的…… 他还能说什么。 心很累。 为什么想不开要发这种丑到惨绝人寰的自拍？ 俞成景很想给姜珠做个开颅手术，看看她脑袋里装的什么玩意儿，好不容易上进起来，结果这干都是什么事啊，俞成景都不想说自己最近在网上看到流传出的照片。 人家饭拍都是美帅美帅的。 你姜珠的呢，实力cos仙女教母？ 还cos得很传神。 受到网友的表扬？ 该夸你不愧是演员吗。 俞经纪在心里把姜珠吐槽了一百零八遍，话落到嘴边，只剩下：“哼。” 姜珠黑人问号脸，她又哪儿招惹这位勤勤恳恳呕心沥血的经纪人了，还哼了起来。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俞成景收拾好情绪，镇定道：“这次的事先算了。”看在成功爆红的份上，结果都这样了，其他暂时忽略。 “哦。” “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些名气，但也是小名气，离大红大紫还远着，如果以后不能维持相应的曝光度，足够有份量的作品，很容易被观众遗忘。”俞成景怕她一红就骄傲，敲打了几句，给几棒子再给颗甜枣。 “你想做明星还是演员。” 姜珠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演员。” 俞成景沉声：“我明白了。” 姜珠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俞经纪说明白的时候，意味着他心里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俞成景没有继续提这事，而是说：“这星期我会给你安排个助理过去，或者你有合意的人选，先推荐过来我来看看。以后你的粉丝团会越来越成规模，需要管理。我知道你现在跟薛家的千金关系好，但事事都让人家帮衬总归不太好。” 姜珠：……这个她也没办法，离不开她闺女啊。 “毕竟自家亲戚嘛。”姜珠打着哈哈。 俞成景蹙了蹙眉：“随你，注意把握分寸。”他是怕她没大没小地得罪了贵人。 “嗯嗯嗯，我知道。” 挂掉电话，姜珠松了一口气，这俞经纪也不是一般地可怕，正经地让人不敢造次。果然是圈子里顶尖的人，自然和旁的有些不同，对手下的艺人也格外上心。 “我也有粉丝团了？”姜珠突然想起这茬。 “有啊。”佟月想起这个，眼睛弯弯，笑了起来，“珠姐你都有微博后援会了呢，你的粉丝都叫贝壳。” 姜珠：…… “怎么觉得有点中二。” “珠姐，你想知道他们的口号吗？” “什么？” “珍珠珍珠，贝壳永远爱你。” 姜珠：……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叫珍珠啊！”这么怂的名字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一红，信息早就被人家扒光了。”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姜珠的原名叫做姜珍珠。 粉丝们就把珍珠作为爱称。 姜珠：哔了狗的爱称。 事到如今，她也无法让后援会硬生生该了这个爱称，她的确就叫姜珍珠，能咋办？ 算了，就这样吧。 某人已经心如死灰，听天由命。 …… 最近网上要说谁最热，谁最红，一定是姜珠无疑。 从默默无闻的小模特，演艺圈新人，一夜之间靠着谁都没想到的照片爆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满世界都是姜珠的表情包。 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小明星羡慕嫉妒恨，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姜珠简直是走运，不过，还挺好玩的。以前好像都没听说过她，咱圈里也没人认识？”穿着深蓝衬衫的年轻男人举着酒杯，随口问了几句。 光线昏黄的包厢，浓烈的酒气散步，三三两两坐着。 里边还有张熟面孔，刘睿，只是听人提起姜珠这个名字，脸色不太好。 上次找人去剧组给他们使了个绊子，他顾忌着佟月这个后台，不敢闹腾地太大，就想出出气，然后呢，什么事都没有。 人家不仅好好地演了，还红了，连姜珠如今都红透半边天。 瞧着她们如今风光，刘睿这口气，真是下不去。 “你别提这茬，这姜珠跟余桃关系还挺铁……”坐在刘睿旁边的年轻人朝刘睿点了点下巴，提醒对面那人别提这茬。 穿着深蓝衬衫的男人心知肚明，原来是有过节。 可这姜珠现在还能好好地红着，依刘睿的性格，应该早报复回去才是，不是还没动手，就是背后有别的什么内情。 说起来…… “今天不是叫了成家那小子。”他们说的就是成远。 虽然都是一圈子的人，但关系没那么好，就是见面点个头，私下偶尔碰面，也不怎么聊得来。他们是抱团混的，但成远偏偏跟他们不一样，独来独往，他们抛过橄榄枝，结果这小子不领情，还真挺气人的。 “是叫了。刚开始还不愿意来呢，呵，他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啊，整天装地那清高样，搞得就我们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玩似的，他还不是交了个小明星玩玩。”他们抱团的这群，都不怎么待见成远，可面上还得维持住，别撕地太难看。 刘睿突然笑了，出声道：“那咱们就玩玩他呗。” “成远？”其他几人愣了一下。 “怎么，不敢？” 坐刘睿身旁的男人撇撇嘴：“闹太狠可不行，不过，捉弄捉弄，也不是不可以。睿哥你有想法了？” 刘睿嘿嘿笑了：“是有个想法。咱们直接闹他，肯定不成，但可以闹闹别人嘛，比如……” “睿哥的意思是……” 他们有了点眉目，交换了个眼神，果然。 刘睿招手让他们附耳过来，轻声说了几句：“……到时候你们转移他注意力，我趁机……就这样，知道了吗。” “明白明白。” “放心吧，睿哥，咱兄弟一块儿帮你出气。” ”嘿，那就谢谢啦。“刘睿笑地狡诈。 成远啊成远。 今天你可就要栽这儿，这让你不跟我们抱团，还跟我抢女人？ 也让你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讨论好计划，几人继续谈笑风生，等着成远的到来，说来这成远还真是拿乔，这会儿都没来，还真是不把他们当回事。 那就不必客气了。 …… 门骤然被推开。 成员欣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神情平淡，没有太大的欣喜，也瞧不出厌恶。 其实他也对这群人着实没什么兴趣。 “哟，成少总算是来了。” 第26章 圈套 “哟，成少终于来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成远抬了抬眼皮，平静道，视线环顾，瞥见刘睿的时，顿了一下，下一秒便错开目光，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宴无好宴，他不信这帮人叫他来，真有什么事。 他跟刘睿的过节，可是梁子结大了，他会这么热心还请他喝酒？ 坐会儿就早点走人。 可刘睿他们是有备而来，哪会什么都不做就放他走。 “成少可真是大忙人啊，最近都忙些什么呢，整天都见不着人，想叫成少出来喝几杯，可真是难啊。对吧。”深男衬衫的男人笑眯眯地冲其他几人道，笑得不怀好意。 其余人点点头，纷纷起哄：“是啊，今天好不容易请到成少，怎么也得给我们几分面子，多喝几杯吧。” “对，一定得多喝几杯，至少得来一瓶！” “一瓶！” 成远眉头微蹙，是等这儿灌酒来了。 “酒还是算了，我开车来的。”他摆摆手，脸色沉了下去，只是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有人站了起来，倒了满杯，走到他面前：“诶，成少，你这就太不给我们兄弟几个面子了，开车？这借口行不通，等会儿我们几个送你回去就得了呗，用不着你开车。” “是呀，我们送你回去，这酒，你今天必须得喝了！” “喝！” 好几个人起身拿着酒走过来，围在成远周围，也不让他出去，硬把酒塞给他。 成远的眉头皱地愈甚，这是没完没了还是怎么，非要让他喝酒，他实在是不想喝，只是现在不喝，恐怕一定会闹僵。 “怎么，怕我们下药啊。”语气不善。 成远沉默不语，没错，他还真怕刘睿给他下药，只是做地这么明显，倒也不像。 那人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先干为尽，直勾勾地盯着成远，似是毒蛇的眼睛盯着猎物一般：“成少，都到这份上了，你再不喝，是真瞧不起我们……” 成远黑黝的瞳孔深沉无波。 透明酒杯折射出白濛濛的光亮，停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 再推远些。 神色各异的陌生面孔，背光，一片阴翳。 时间滴滴答答，静默流转。 成远伸手接过，微微仰头，利落地喝下，冰凉带些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不禁咪起眼。 硬是要灌酒的那人终于发出笑声，僵直的气氛似乎稍稍缓和了些，可这第一杯开了，第二杯就少不了：“成少，如何，再来一杯。” 已经倒了出来。 成远的唇抿起，接过，却没有立即喝下。 “成少不喝吗？”又催起来。 成远一本正经：“酒量不太好，刚才那杯下去，不太舒服，先缓缓。” “哦？”男人不屑，“那就是我得罪了。” “那倒不是，最近喝酒喝地不多，身体不太好，干脆少喝点，酒量就没那么好了。” 围在成远身边的几人，交换了几个眼神，这借口，找地还真不错。 刘睿独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抿几口酒，归然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有多淡然处之。事实上，他的目光时不时朝着被围攻的成远一瞥，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成远被四五个人团团围困，耳边四周都是嘈杂的人声，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各种有的没的无聊问题纷纷砸来，同时还不忘催着他喝酒，多喝点。 成远烦不胜烦，脑袋嗡嗡嗡地响，看不清谁问了他什么问题—— 实在是被堵地出不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一片混乱中，他疲于应付众人的问题，更分不出心神去关注别的。 昏暗之中，一只手夹杂在其中，偷偷伸了出来，没入成远的衣服口袋中，夹出黑色的手机，在灯光和人声的掩护下，悄无声息。 手机被递给了刘睿。 两人眨眨眼，便懂了意思，刘睿左边的唇角翘起，得意一笑。 成远啊成远，还以为你有多聪明，还不是栽在了我手里，今天，就让你看一场好戏吧。 刘睿握着成远的手机，打量了几眼，呵地一声笑了。 本来以为这事还得废点麻烦，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是天助我也。 滑开，四位密码锁。 有密码啊…… 依成远的德性，刘睿不得不承认，这四位密码，估计就是余桃的生日。 余桃的生日，他当然不知道。 没关系，作为公众人物，哪怕是十八线小明星，生日资料，网上随便一搜一大把。 刘睿随手一搜，输入，解锁成功。 果然是余桃的生日。 “装什么痴情。”刘睿很不屑，他就觉得成远特装，明明跟他们都是一个出身，总显得自己尤其正经似的。追女人也是，他就不信成远真的会跟余桃结婚，不过是谈个恋爱玩几天，装那么情圣。要不然，余桃早跟了他。 刘睿解锁手机，直接打开短信箱，匆匆扫了几眼成远和余桃之前发的短信，扫兴的是，根本没什么劲爆的内容。 这阵子余桃都在忙工作，成远也有自己的事情，联系也多用电话，短信多是问去哪里吃饭接她回家之类的事情。 刘睿看了几条就觉得没意思，他有别的要做的事情，可不只是看看短信那么简单。 他新编写了一条短信，模仿成远的口气。 收件人自然选了余桃。 点击发送。 发送成功。 手机屏幕的白光映在刘睿的脸上，照出他唇边的狞笑。 瓮中捉鳖…… 成远，这次你会怎么办呢？ 谁让你抢了我的人，也让你尝尝，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了的滋味。 你那么喜欢余桃，一定会很痛苦吧。 刘睿笑容渐深，确认短信发送成功之后，他利索地删掉已发送的信息，并且将成远的手机关机，侧头，将手机递回出去，接手机的兄弟心领神会—— “多拖一会儿。”刘睿低声道。 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将这个信息传达给其他人：睿哥说了，多拖这小子会儿，方便睿哥办事。 被关机的手机，悄悄回到了成远的口袋里。 众人继续纠缠着他，不让他走，硬生生将他摁了回去，灌酒。 成远的眉头已经皱成小山，眼底流露出焦躁的情绪，右手食指不安地曲指点着大腿，等着离开。 “成少，咱们好不容易聚一回，你坐下没几分钟就走，这可太不像话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跟我们势不两立呢。” “来来来，再喝点，咱们陪你练练酒量。” “不喝酒怎么行……” …… 叮咚—— 余桃收到一条短信，是成远发来的。 她的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片场已经收工，她刚准备联系成远，他就给她发了短信。 佟月从后头探出头，笑眯眯地问：“小桃姐，你男朋友要来接你了？” 余桃回头，唇边泛起甜蜜的笑：“今天他有点事情，过不来，让我过去山水会所找他，再一起去吃饭。” 山水会所余桃去过一次，知道在哪儿。 只是成远以前很少让她直接过去找他，知道她不太喜欢那种环境，最多让她在外边找个咖啡馆坐会儿等等。 佟月眨眨眼睛：“不过来啊……那小桃姐你赶紧去吧，这里也没别的事了，我们在就行。” “嗯！“ “明天见！” 余桃点点头，拎上包，小跑着出去了。 佟月瞧着余桃远去的轻快背影，无比感慨：“诶，每天都在吃狗粮啊。” “狗粮好吃吗。” 神出鬼没的导演小哥突然飘过来问。 佟月：“……” 佟月：“陆导改天你可以自己尝尝。” 陆导：“我不养狗。” 佟月：“……我也不养。” 陆导：“那你哪来的狗粮？” 佟月：“……路上捡的。” 陆导：？？？ 佟月回去盯着剧组收工，等会儿一块儿吃个饭，就可以自由活动，睡觉的睡觉，玩耍的玩耍。 安娜给姜珠卸完妆，顺便给她普及了几种标准自拍姿势。 姜珠看起来学地很是用心，不知道到底学了多少。 “小桃走了？”姜珠转头随口问了一句。 “嗯啊，去找她男朋友了。” 佟月的手机突然响了。 “成远？”佟月讶异，来电显示怎么会是成远，余桃还没到，所以他来催了？ 上回见面她跟成远留了个电话，怕余桃在剧组有时候联系不到她，佟月这个制片肯定手机得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你好，成先生，有什么……” “佟月，小桃还在剧组吗，我打她手机打不通。”成远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不算太强烈，至少还能保持镇定。 佟月一听，一头雾水：“小桃姐不是说去找你了吗？你不是约她去那个，什么会所见面……” 成远顿时愣住，他刚好不容易从刘睿那帮人的包围中离开，刚松了一口气，下停车场开车准备去剧组找余桃，却发现自己手机莫名关机了，开机之后，短信发了好几个，没人回，打了电话，没人接。 一直没收到回复，成远有点担心，就打了佟月的电话。 “我没有约小桃。”他皱眉，“我刚刚才给她发了短信，她都没有回我。” 佟月无言：“余桃平时工作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关震动的，可能没收到。可是我刚刚亲口听她说，你发短信给她，约她去，唔，山水会所！” 成远沉下眼神：“短信不是我发的。” “有人冒充你？！” 佟月提高的声量让安娜和姜珠都侧目。 成远深呼吸，平复情绪，告诉自己要镇定，仔细回响方才的一切：“今天刘睿突然把我约出来，我原本不想去的，但他们催了好几次，我就过去了，被拖了好久，好像故意不让我走。我现在才上车，准备联系小桃，才发现手机莫名其妙关机了……” “难道是刘睿？” 佟月几乎不假思索地得出这个答案，也太容易猜到。 成远当然也猜到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可后果，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刘睿设的套…… “我现在就赶过去！” …… ………… 第27章 包围 成远匆匆挂掉电话，佟月骤然听见“嘟”地一声，断了。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怎么了？”姜珠疑惑。 佟月侧头，忧心忡忡：“刘睿刚刚冒充成远给小桃姐发了条短信，约她出去，现在人也联系不上。成远已经追过去了。” “又是那个小兔崽子？！”姜珠双目圆瞪，撸起袖子问，“成远一个人去的？” “他好像也才知道，直接赶过去了。” 姜珠一个大写的嫌弃：“这怎么行，姓成的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也不是个能打的，那边要是人多，他就挨打的命！诶，打上门去也不知道多叫几个人，还得我出手……” “敢欺负我妹子，先问问我佟……咳，我姜珠的拳头答不答应！” 佟月万脸懵逼：“我们哪来的人啊……” 姜珠拍了下闺女的兔头：“这有啥可担心的！” 佟月：“咱们还是先赶紧过去吧，小桃姐已经走了快十分钟，希望她现在还没到那儿。” 安娜凑过来问：“要我帮忙吗？” 姜珠忙转头说：“不用不用，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我们两个就行，您帮我们看着点片场！” “行行行，我在后方好好干，你们赶紧走吧。”安娜不认识刘睿，只是听两人语气，多多少少猜出点事情，这种设套的事情，在圈子里也并不少见。 有时你并愿意，但被骗进狼窝，哪那么容易逃脱。 余桃心气那么高，如果真的被…… 她真的难以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佟月拉着姜珠上车，狠踩油门，第一次把甲壳虫开出了越野车的气势。 争分夺秒。 坐在副驾驶座的姜珠神情严肃至极，手心捏了一把汗，她不敢想象自己去晚了一刻，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无数陌生的紧张情绪涌现。 为人担惊受怕，为人忧心忡忡，希望时间跑得再慢一点，让他们能够赶地上。 人啊，有时候活地越久，越是没有勇气不管不顾，横冲直撞，为朋友两肋插刀，总是顾前顾后，怕得罪这个，怕得罪那个，还连累了自己。 年纪大了，要平衡，中庸，不要冲动。 可现在。 冲动一把又何妨？ 那是她的朋友。 …… 此时正在路上的成远兴许比姜珠和佟月更心焦，毕竟年轻，出了这种事，着急上头，除了一腔孤勇，就真的是不管不顾。 如果今天没有姜珠和佟月过来帮忙，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讨一顿打是难免的。 六十秒的时间，总是让人感觉过得极慢，滴滴答答，声声敲在耳畔。 成远焦灼了按了好几声喇叭，狠踩着油门，在路上横冲直撞，始终无法联系上余桃，让他心里空空落落地，干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 如他们最担心的那件事——余桃已经走了十多分钟，已经到了会所门口，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期待着等会儿见到成远的时刻。 孰不知，危险瞧瞧临近。 余桃刚踏近大厅，侍者便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您有提前预定吗？” “我有一位朋友已经在这了。可以带我去一下77号吗，谢谢。” “好的，您跟我来。” 侍者领着余桃去找包厢，会所内部装设地极具东方韵味，走廊墙上挂着一幅幅清雅的水墨画，灯光偏温暖的黄调，舒缓悠扬的琴音散开，熏香的气味隐约飘落在鼻尖。 穿过长长的弯曲的走廊，偶尔能见到几位相同打扮的侍者或是客人。 清幽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余桃很少来这种地方，但并不意味着她讨厌这样的地方。她更希望的是，以后有机会，以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来，而不是因为某个人，才有机会进来这样的地方。 成远最近似乎很忙，每次忙完工作或者应酬就直接过来找她，今天兴许是时间压地太近，没有时间过来找她？ 心中默默想了一会儿，便撇开去，只要能见到成远，她依旧心情很好。 侍者侧身替余桃打开单边的门，余桃缓步踏进—— 室内的光线似乎有点暗？ 至少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种昏暗，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成远？” 她试探着出声。 啪—— 灯光瞬时骤亮。 刺眼的灯光再一次让余桃不禁咪起眼。 同一时间，身后的门也被侍者轻轻带上。 ”咔嚓。“ 余桃心里忽然一突，因为她突然感觉，身边有谁靠了过来，而且，靠地很近。 刚才的声响，似乎是门锁上的声音。 隐约的不安感突然从心底窜了上来，她却不敢细想。刚才眼睛还被刺了几回，好不容易适应，才彻底看清房间里坐着的几人—— 如坠冰窖。 “余小姐，好久不见啊。” “想见你一面，还真难。”刘睿把玩着手中的烟，目光斜视，“最近拍的新剧挺红嘛，怎么，真觉得自己要红了？” 余桃捏紧手心，感觉头皮发麻。 她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境况有多糟糕，她赴约而来，却没想到，约她的不是成远，而是刘睿……这么多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给她设的圈套。 还真是看得起她呐…… 余桃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双手负在背后，在门把上摸索，试图打开门。 引来刘睿的嘲笑：“嗤，别做无用功了，好不容易把你请来，会那么容易放你走吗？” 站在余桃身旁的男人也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余桃只觉得绝望，勉强支撑着才站住，她的双腿在刚才就已经发软……可她知道，只要有一点示弱，他们就会更加不留情面。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 余桃突然发声质问，故意拖延时间。 如今，她也只能祈祷成远他们已经发现她失踪，及时赶到。 刘睿果然得意地应了：“当然是我，这还得谢谢你男朋友的手机，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连老天爷都在我。” 刘睿突然起身走了过来，双手插兜，狞笑：“你现在倒是春风得意，有成远这个男朋友，还有薛家千金帮你，当明星当地很过瘾是吧，还有胆子甩我巴掌了……” “本少当初给你脸你不要，现在就算哭着求我都没用。” “我倒要看看，成远会不会要个我用过的破烂货，还有你的粉丝，要是看见我甩出去的那些照片，你的前程，还会有吗？” 余桃拧眉：“为我这么个小喽罗，费了这么大阵仗，刘少，还真是谢谢你——” “呸！” 刘睿被喷了一脸口水，随手一抹，他不怒反笑： “还真是烈性，你这种，就该被好好打一顿！” “先扇几个巴掌怎么样，你来我往，我也回敬回敬你。” 刘睿给站在余桃身边那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睿哥你就放心吧！” “保管给你狠狠地打……” …… ………… 姜珠佟月和成远前后下车，直接冲进了会所。 “两位……” 侍者刚上来要说话，就被姜珠打断：“刚才有没有个姓余的小姐过来找人？！” “啊，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刚刚的确有一位小姐去77号包厢找人了。” “那个包厢是谁订的！”姜珠直接把人逼到墙角。 “这个，我，我也不清楚啊。” 佟月把老爸抓回来：“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姜珠再一次把小哥抓伤：“现在！马上！立刻！带我们去77号包厢，人命关天！知道吗？” 小哥被吓傻了，连跑带蹦：“知，知道了！” 成远就跟在他们后边，瞧见他们过去，急忙小跑跟上去。 “成远哥，你别担心，小桃姐会没事的，有我们呢。”佟月看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安慰道。 “谢谢，我相信她没事的。” 那边又是一阵咆哮：“钥匙呢！怎么锁了？！” 侍者小哥急地要哭了：“好像是从里面被反锁了，我，我也没有钥匙啊，我们经理那有，可我们也不能擅闯客人的包厢啊。” 姜珠白他一眼，等把经理找过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怎么办？ 门被反锁，要么从里面打开，要么只能暴力解决。 “门被反锁了？！”成远闻言又急了。 佟月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来回踱步，都已经到这儿了，难道他们要就这么眼睁睁地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的问题是……在他们能够打开门之前，能够确保余桃的安全。 这可怎么办？！ 姜珠难得地沉默，许久不用的大脑终于上线开始运转，蓦然，她抬起头对成远说：“小子，你先在这守着，我和月月想到个办法，先走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你别担心，小桃会没事的。” “嗯。”成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瞧着一门之隔，越发感到无力。 姜珠匆匆把佟月拉到另外一个拐角，侍者小哥和成远看不见的地方，低声问佟月：“闺女，咱们许愿纸还剩几张？” “两张吧，你先得把你那张兑换出来。” 姜珠咬牙：“换就换吧，两张咱全用了。本来我就想叫群超级英雄出来的。” 佟月黑线，原来老爸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现在我们得先保证小桃姐的安全，然后再破门，破门也要时间，这点时间足够很多事情发生了。”佟月认真地提醒。 “那你说咋办？” 佟月没说话，直接把许愿本拿出来写愿望，然后利落地撕掉：“我也不知道作用在别人身上有没有用，姑且试试……” 撕下来的许愿纸渐渐化成烟雾消失。 “生效了！” “太好了！”姜珠喜上眉梢，终于松了一口气，“那现在赶紧的，马上把我变成超级英雄！” “爸，你先兑换。” “哦哦哦差点忘了！” 姜珠立马把爱心能量兑换了一张许愿纸出来。 佟月刷刷刷写下愿望，姜珠定睛一瞧：“你别给我写大力水手啊至少写个钢铁侠吧我也想试试世界第一有钱的滋味啊！” “撕拉——” 佟月已经撕下来了。 白雾瞬间笼罩了老爸周身，转瞬间，白雾渐渐散去，露出穿着水手服，五分裤，白袜子的姜珠，右手还端着一盆炒菠菜，左手一双筷子。 没错，不是原版的菠菜罐头，而是炒菠菜。 “老爸，这个童话许愿系统还挺人性化的，咱天|.朝的肯定吃不惯菠菜罐头。” “唔……死的，诶妈呀，这烟，得劲！”姜珠嘴里还含着个大力水手同款周边大烟斗，看起来，还挺那么回事。 佟月：“……爸，你叼烟斗还拿筷子端菠菜，你是要先抽还是先吃。” “咳咳，帮俺拿着……” 佟月接过烟斗，姜珠拿起筷子，准备吃热腾腾绿油油的炒菠菜：“当然是吃菠菜要紧！” 说话间，有其他房间的客人路过。 瞧见水手服打扮，还端着炒菠菜准备开吃的陌生女人。 客人：……目瞪口呆.jpg 姜珠回头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也不会给你吃的！” 客人：…… 默默飘过，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想穿着这样吃炒菠菜。 姜珠闷头就扒拉了半盘菠菜。 “嗝——” 佟月：“还打饱嗝啊……” “吃撑了啊！”理直气壮。 “爸，你的手臂！”佟月瞪大眼睛，指着姜珠迅速鼓起的狗二头肌，吓地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菠菜…… 也忒神奇了？！ 吃完就长肌肉，要是放到健身届卖，一定会脱销的。 刚走到走廊拐角的客人无意回头一瞥，就瞥到这样惊悚的一幕，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妈妈这个会所太可怕了快跑！ …… ………… 与此同时。 77号房间里，余桃已几近绝望，默默闭上眼睛，抿唇不发一言。 下一刻巴掌就会猛地落下。 打就打吧，她也绝不会开口求饶的。 可余桃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预想中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 也没有任何声音。 奇怪…… 莫非刘睿有别的诡计？ 余桃疑惑地睁开眼，却瞧见，被白雾团团包围的刘睿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 …… 第28章 哎呦 现在的情况…… 睁开眼的余桃万脸懵逼。 莫名其妙出现的白雾终于消散。 你们揍人还随身带着干冰培养气氛？ 等等—— 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任何词都无法形容她此刻内心羊驼翻腾的内心情绪。 她现在该做些什么？ 哦，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刘睿，别耍把戏，有什么直接冲我来。” “你们现在是在逗我玩？”黑人问号脸。 余桃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惊吓不起来了…… 紧张惊险的气氛荡然无存。 别问为什么。 对着穿着蓝精灵装的刘睿等人，怕得起来才怪。 休闲西服荡然无存，变成了暗淡的粗麻布罩衣，落后地连扣子都没，都靠根红棕色的破布条系在腰间，哦，他们的下装，真的不是秋裤？ 裤脚塞进小靴子里的秋裤。 脑袋上还顶着锥形布帽。 肩上扛着个大锄头啊喂！ 就余桃主观观点来看，他们穿地很像某种存在在动画里的生物：蓝精灵。 如果脸能再涂蓝点就好了。 这个cos很失败啊刘睿＝。＝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余桃还挺想给他们拍张集体照发上网。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桃就这样傻愣愣地站着跟他们大眼瞪小眼，走也走不出去，往前也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是不是刘睿他们的诡计。 虽然这诡计，咳，很有童心。 你们特么是刚学了川剧变脸回来吗？ 变脸还教你们变装cos蓝精灵？ 蓝精灵！ 蓝精灵要打你巴掌哦！ 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余桃：我的内心一片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围笑 “？？？”余桃往后退，退到门边。她发现刘睿几人的目光全都粘在她的身上，不同于刚刚狠戾的目光，而是另外一种blingbling闪烁的灼热眼神，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余桃步步后退，他们步步逼近，却不见剑拔弩张的气氛。 气氛莫名尴尬。 没错，就是尴尬。 场面处处透出诡异的气息。 毕竟…… 明明在警匪惊悚片片场突然转成了无厘头喜剧画风，施害者突然变装化身蓝精灵是什么鬼，你咋不变美少女战士？ …… 成远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终于等到佟月和姜珠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信任这两人，她们一回来，仿佛就有了主心骨，成远急忙一抬头，就叫两人：“姜小姐，我……姜，姜小姐？” 成远吓地倒退几步。 “是我啊，小子！” “别怕，我没告诉你我祖上有四十七分之一大力水手的血统吗？”姜珠笑眯眯地曲了曲胳膊，狗二头肌鼓起，充满了力量，就是和脸不怎么搭。 成远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他也健身，但也练不出这么一身浑然天成的强壮的肌肉。 不对啊…… 姜珠的肌肉怎么跟猫爪似的，平时不用就藏起来？ 哦，她说她有大力水手的血统。 等等…… 我又不是小朋友信你才有鬼！ “我的新衣服怎么样？”姜珠展现肌肉。 成远冷漠脸：“唔，很好，款式非常经典。” 佟月一本正经地帮忙解释：“成少，请务必帮我们保密，我表姐身体有点特殊，体内有隐藏血统，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诶……这个秘密，本来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为了小桃姐，我们就豁出去了。” 成远慌忙点头，人家姜珠这是做出了牺牲，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保密的。” “真是……太神奇了。” 成远还是被姜珠一身健壮肌肉给吓坏了。 姜珠捋了捋袖子，撮了一口烟斗，挥挥手：“你们都让让，我要发功了，避免等会儿伤及无辜。” “诶诶，好！”成远乖乖后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 佟月同样紧盯着，眼睛眨都不眨，开启手机对准，拍摄小视频发给老妈。 薛无双：闺女给我发的笑话我能一直笑到坟里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大力水手姜珠深吸一口气，呼气。 ”嘿！” 气势上不能输。 握住金属把手，憋气，用力。 成远瞧着都觉得紧张，捏紧的双手渗出汗。 开了吗？ 开了吗？ 姜珠左手握拳打在门上。 “砰！” 一个大窟篓出现在厚木门上，整个洞穿。 姜珠笑了，继续捅，捅大点，整个手臂穿进去，摸索到里边反锁的位置。 “咔嚓——” “开了！”成远欣喜，奔过来着急进去。 姜珠双手打开大门，豪爽一挥：“走，咱们进去！把这群小兔崽子捆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佟月：……老爸越来越有当年风范了。 …… 大门打开。 两帮人马就这样正面撞上了。 “小桃！”成小哥刚急匆匆地冲进去，“你没事吧，刘……” 侧头瞧见刘睿等人的一瞬。 啊不，准备来说是瞧见扛着锄头提着菜篮，穿着布带系麻布衣带锥形布帽的刘睿的一瞬，成小哥吓地都不会说话了。 下意识地退出门外，转头问姜珠：“咱们是不是砸错门了？” 姜珠摇头：“没错，就是这间。” 成远指了指：“他是谁？” 姜珠：“刘睿啊。” 成远嫌弃脸：“蓝精灵刘睿？！” 姜珠黑人问号脸：“明明我们写的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唔唔唔！” 佟月急忙捂住了老爸的嘴巴，保持微笑对成远说：“珠姐的意思是，他们看上去更像是小矮人。“ 成远：“哦……的确挺像。” 像个鬼啊摔！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不——这就是重点。 你们费尽心思把我女朋友骗过来，就是要她看你们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你们还缺个白雪公主是吧。 第一次知道，刘睿不禁满脑子废料，还是个：变态。 “哦！上帝保佑！白雪公主，您没有被王后杀死真是太好了！”刘睿的小伙伴诚挚地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祈祷，眼睛亮晶晶瞧着余桃。 余桃：……你们别这样，我有点，魔幻。 这位大兄弟，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狠狠甩我巴掌吗？ “哦～这就是吻醒您的王子吗？” “他可真英俊！” 刘睿的普通发已经变成了翻译腔，有本事你说英文啊喂。 被扛着锄头的小矮人刘睿夸英俊的成小哥，霎时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嘀嘀咕咕：“我的英俊不需要你来认证。” “白雪公主，我们真的很想念你，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呜……呜……太好了。”某位大兄弟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条绣着补丁的破手帕。 小矮人的生活真是艰辛呢。 你们的cos非常真实，给点赞！ 咔嚓。 咔嚓。 佟月眼疾手快地冲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 刘睿拍了拍小矮人伙伴的肩膀：“我亲爱的兄弟，白雪公主已经回来了，同时，她还拥有了一位英俊的王子，我们应该为她祝贺。来，给我一个围笑汉勇抱。” “嗯！” 两个小矮人伙伴紧紧拥抱在一起。 其他几个小矮人继续擦眼泪：”呜呜呜，真是太感人了……“ 佟月：“你们不是七个小矮人，是爱哭包小矮人吧。” 成远：“他们真的可以去试镜一下迪斯尼童话的真人电影。” 佟月微笑：“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我已经录像了。” 余桃冷漠脸：“我觉得这群小矮人并不需要我这个白雪公主……”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他们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这儿：闲聊。 变身小矮人的刘睿并不需要他们处置，就是……特别吵。 “亲爱的白雪，你准备什么时候与这位英俊的王子结婚？” “我们能去你们的城堡看看吗？” “英俊的王子，感谢你的真爱之吻拯救了我们的白雪。” “哦，真是太感人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 说着说着。 一言不合，他们就跳了起来。 他们手牵手，围成圈圈，跳起了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他们手牵手。 手牵手。 跳了……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 …… 成远：…… 余桃：…… 佟月：…… 姜珠：一二一！ “珠姐，快把他们揍晕！”佟月无奈看着老爸。 “哦哦哦差点忘了！”姜珠回过神，“别以为装作这么无害的样子，我就不揍你们了哼！” 一人一个拳头，ko! 小矮人们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晕倒了。 世界都清静了。 他们总算能好好说话，成远拉过余桃仔细瞧了一圈：“小桃，你没事吧！” “没事。”余桃微微一笑，“你们来得及时，我也是运气好，他们正准备对我下手的时候，就变成刚才那样子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瞧见躺在地上的七个小矮人，余桃就……还是很懵逼。 以及，水手装的姜珠。 余桃嘴角抽了抽，仍旧认真地说：“珠姐，谢谢你。” 姜珠一巴掌拍在她肩头，吊儿郎当：“诶，谢什么，咱俩什么关系，结拜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咳咳咳！” 姜珠还没说完，就瞧见成远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反正，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凡事尽量电话联系，去哪儿都把地址给我们发一个。”姜珠叮嘱，“要是刘睿这小子再敢来找你麻烦，姐帮你收拾，不要钱！” 余桃忍俊不禁：“嗯，好。” 姜珠笑地十分和蔼，感慨道：“诶，闺女就是乖啊，都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 余桃：？？？ 姜珠讪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有你这么个闺女，叔叔阿姨一定很骄傲！” 余桃闻言，笑容一滞，忽而点点头，轻轻应着：“嗯。” “几位……” 经理和侍者小哥赶了过来，瞧见眼前的惨状，差点没眼一翻晕倒。 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啊，经理擦了擦冷汗。 还有这位的身材…… 也得罪不起。 佟月知道经理要说什么，立刻掏出卡：“不好意思，这里边有点误会，我这位姐姐个性比较冲动，一不小心就把你家的门给砸了。我们愿意照价赔偿，可以现在刷卡吗？” 经理忙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请稍等。” 他敢说不可以吗qaq都砸门了。 一言不合给他也砸个洞咋办。 据说这位还是女明星？ 这年头女明星已经这么恐怖了吗？ 果然佟小姐看上罩着的的，就是这么特别，嗯！ 刷完卡，经理走时还瞄了躺在地上的刘少几位，哎妈呀不仔细瞧他差点就没瞧出来是刘少，这打扮…… “佟小姐，这几位？”经理问。 佟月甜甜一笑：“等他们自己醒吧，经理可以另外找个房间安置他们。” “好的好的！” “月月，等他们醒过来后打击报复咋办？”姜珠担心地问，他多揍几次倒是无所谓，可是暗箭难防，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关照到。 “不会的。”佟月肯定道。 “？？？” …… 第29章 后续 刘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子一片浑沌，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对了，会所！ 他带兄弟来会所吃饭来着，好像，还请了余桃？ 等等，余桃是谁？ 刘睿的脑海中瞬间跳出一副明媚美丽的面容，以及，莫名涌动的好感？ 这种好感与爱情无关，纯粹是因为相依为命？ 对小伙伴真诚的喜爱与欣赏？ 像是…… 像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什么鬼……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刘睿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余桃好像是成远的女朋友来着，诶嘛成远那小子，他印象里成远忒帅了，青年才俊，风度翩翩哇，他俩啥时候结婚来着，他咋记得他们说过要结婚？ 他们要是结婚自己准得过去，怎么着也得捞个伴郎当当。 嘶——好疼。 刘睿轻轻碰了碰嘴角，果然很疼，谁特么打地他？ 可是他啥都想不起来了…… 嗡嗡嗡。 刘睿的手机响了，他斜眼瞧了瞧来电显示，哦，自家兄弟，这个他记得！ “喂。”刘睿高贵冷艳地接起电话。 “睿哥！” “怎么样，成了不！” 刘睿一抹头发：“成什么成，我现在正晕乎着呢，估摸着昨天酒喝多了。” “嘿嘿嘿喝多了啊，喝多了好啊，睿哥你赶紧告诉我，余桃那小妞，你……昨天办地咋样了，嗯？” 刘睿皱眉：“你这话我听着咋这么不中听？办什么办，你别老口花花，态度要摆正我跟你缩，余桃是咱姐们，多好多努力的姑娘，多敬业的演员啊，人家背井离乡打拼不容易，在娱乐圈还要受后母……阿呸，受迫害受压迫，我们怎么可以落井下石，怎么可以？！” “你忍心吗，忍心吗！” “……睿哥，我突然有点听不懂你在说啥。” 小弟一脸懵逼：“不是睿哥你说要报复他们的吗？她……和成家那小子。” 刘睿黑人问号脸：“我有说过？” 小弟一本正经：“说过。” 刘睿冷漠脸：“一定是你们听错了。” 小弟：“不可能” 刘睿：“那就是我跟你们闹着玩呢。” 小弟：“……” “她好不容易获得一份真挚的感情，我们为什么要去破坏它，你还有良心吗？” “……睿哥。” “你脑子没进水吧。” “还是他们给你下蛊了？” 刘睿：“滚粗！” “以前我那是演戏呢？” “人家不是不喜欢跟咱们来往嘛，我怎么好拉下面子热脸贴冷屁股，只能做点别的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我们终于成为了好朋友！” “告诉你，我还要去他们的婚礼当伴郎！” “你说我送点啥礼好？” 小弟：……人家成远和余桃答应了吗。 刘睿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想怎么对付余桃这茬，天真地以为他们原来只是不喜欢跟他玩，他只能用别的手段请余桃过来吃饭，和解，然后大家幸福地成为了好朋友。 “睿哥，你和谁打电话呢。”刘睿旁边的兄弟也醒了过来。 “我在教训远子呢。” “刚说到成远和余桃啥时候结婚。” “结婚？我也去！” “送点啥！” 听见手机那头的讨论声，小弟终于无话可说，果然，睿哥和他们，都被下蛊了吧。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去参加成远和余桃的婚礼，还要送礼啊喂！ 啊，他一定没睡醒，还在做梦。 再睡一会儿吧。 再醒过来的时候，世界依旧是正常的模样。 小弟合上手机，虚弱地爬上床，闭眼，睡觉。 …… 佟月给受惊余桃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家休息去。 剧组已经拍了不少集，播出已经足够，进度可以稍微放缓一些。 【叮咚——】 【恭喜宿主清除娱乐圈毒瘤一颗，赠送许愿纸一张，打雷以示祝贺】 系统刚广播完，天上就开始打雷。 姜珠：…… 习惯着就习惯了，打就打呗。 既然送了许愿纸，她就不计较这点事情了。 由于上回兑换完许愿纸，又救了余桃，姜珠的爱心能量直接装满五格，可以再兑换一张，但现在还不能兑换，一兑换找不到好事做，又得打雷打个没完。 “嗝……” 最近剧组全体都长胖了不少，作为道具的菜，为了不浪费，用完之后全被分了吃掉，美名其曰，肥水不流外人田，内部消化。 “老郑，你这凉拌香菜哪来的？”姜珠瞄见摄像师老郑端着个碗路过，忍不住叫住他问。 “咱们自己种的啊。”老郑理所当然。 姜珠：“啊？自己种的？” 老郑：“诶，皇后娘娘您果然不懂民生疾苦啊。” 姜珠：“我知道香菜是长在地上，不是长在藤上的。” 老郑：“那榴莲呢？” 姜珠：“我们现在不是农业知识问答竞赛现场！” 姜珠一脸疑惑：“你上哪儿种的香菜啊。” 老郑耸耸肩：“我又没说我种的，咱们剧组的香菜，余妹子种的，不跟你说了，我去摘几茬葱和薄荷拌凉皮，去晚了都被人家摘光了。” 说完老郑就一溜烟跑了。 姜珠：？？？ 她回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闺女：“咱剧组还有葱和薄荷？剧组什么时候还分土地，打土豪了？” 佟月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剧组的确采购过种子，剧情里不是有在后宫种菜？御花园都变御蔬果园了，后边就要进这个剧情。” “这个我记得。” “嗯，本来是打算自己种点试试，就买了点种子。但时间上把控不好，所以最好还是决定到时候移植些过来，拍完就吃掉。”佟月回答。 姜珠挑眉：“那，原来那些种子。” 佟月瞧了瞧老郑离去的方向：“应该，就是被种那儿吃掉了吧。” 姜珠：“……” 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咱们去看看。” “嗯啊。” 又转头：“提个菜篮去。” 佟月：“……没有这种东西。” “哦。” 两人匆匆跟上老郑的脚步，来到剧组的临时菜圃——真的是菜圃。 一片葱绿茂盛。 小葱辣椒香菜薄荷都种在姜珠熟悉的破旧搪瓷盆中。 不知道从哪儿扒拉来的滑滑梯横放在地上，铺了层土，清脆的小青菜一茬茬长在上头。哦，还搭了个丝瓜架，丝瓜长长地挂下来，看上去很美味。 “我都不知道小桃妹妹还是种菜的一把好手……”姜珠愣愣地说。 “一看就知道是干过农活的人，她以前过地可真是不容易。”安娜端着个碗突然冒出来说。 姜珠侧过头道：“这年头像她这样小时候还得下地干活，不是偏远地方，就是家里劳动力极度缺乏。” “估计都有。”安娜说，“诶。” 从余桃以往的言行看，她的出身必定不会太好，或许还更困难。 天知道她一个人从无人知晓的小村庄跑到大城市来，走到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不被其他所诱惑，着实不易。 现在她过地或许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 …… 今天有一场见面会。 届时将有不少媒体和粉丝到场。 临上台前，后台已经忙做一团。 要上台的演员不少，剧里几乎个个角色人气都极高。 “手机，手机！谁的手机响了，小桃姐，是你的吗？”服装师匆匆忙忙举起手机道。 余桃刚穿好衣服：“是我的！” 她接过手机，瞧了眼，立刻接起来，退到安静的角落：“妈，怎么了，什么事？” 没听到妈妈的声音，余桃却先听到了旁边爸爸的喊声：“这点事你跟小桃说什么，孩子在外边不容易。小桃，没事，别听你妈瞎说。” “老头子你给我歇会儿，你不说才是给小桃添乱！” 余桃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妈，爸怎么了？” 余桃妈妈叹了口气：“还不是你爸那老毛病，前几天又摔了一跤，摔狠了，直接送镇上医院来了，还得住院养着，你也知道……” “我回家养也一样，住什么院！”余爸爸梗着脖子喊。 “你少说几句！” 余桃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爸妈体谅她，平时不是什么大事，都不跟她吱声，实在没办法了，才打电话过来。 “妈，以后这种事情你别拖，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等会儿就把钱给你打过去，让爸好好养着，你们把自己照顾好，不用担心我，我在外面挺好的，都好起来了。” 余妈妈有些酸涩：“好，好，好起来就好。你也不用给太多，自己剩点，你在大城市，要花钱的地方多地是，现在小松学也上了，咱家也花不了多少，医药费我们问别人再借点也够。” “妈，你不用问别人借，我现在都够用。” “我给你们打钱去，多的你们买点吃的，吃好点，恢复地快，小松现在也在长身体。” “诶，小桃你不用……” 余桃却不容爸妈再推拒，挂掉电话，直接在手机上转了笔钱到爸妈的卡上。小松是她的弟弟，现在在上小学，余桃离家的时候他才五岁，现在家里爸妈身体都不好，小松虽然年纪小，照旧得担负起家里的家务活，帮着干农活。 “小桃姐，伯母打电话来了？”佟月问了问。 余桃点点头：“嗯，我爸腿摔了，不过没事，养一阵子就好。” 佟月微微一笑：“那就好。小桃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嗯，我明白。现在倒没什么事，都挺好的。” 她们已经帮助过她，譬如这部剧，至少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收入温饱的事情。 慢慢都会好的。 “制片，刘少送东西来了！” 工作组的小妹突然抱着一大盒东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哪个刘少？”佟月眨眨眼睛。 “刘睿。” …… 第30章 “刘睿？！” 余桃比佟月更诧异：“这里头不会有诈吧。” 佟月翻了翻工作人员搬来的东西，刚新鲜出炉的漂亮的小甜点，她微微耸肩道：“小桃姐，你相信他会改邪归正吗？” “不可能。”毫不犹豫。 余桃挑眉笑了笑：“我觉得你和成远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他了。” “什么？”余桃没听清。 “没什么。” “先把点心都分给大家吧。”佟月对工作人员说。 “制片，外边还有好多个花篮，都是刘少送的。” 佟月一脸淡定：“就摆那儿吧，没事。” 正准备转身离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刘少人来了没？” “……来了。” 不仅来了，还给打了条fing红fing红的横幅：业界良心，吃货之福。 谁给刘睿提的建议…… 余桃眉心拧成川字：“他们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佟月安慰她：“小桃姐，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那几个不经打的？来闹事就直接打出去，嗯？” “嗯！” 姜珠大口吞下几份小点心，默默蹭到闺女身边：“诶，闺女，咋回事，这刘睿学乖了，会耍小聪明了，先礼后兵？” 佟月笑眯眯：“现在还真是狼来了。” 佟月拍拍老爸的肩膀，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个许愿纸会有点后遗症，在某些方面会改变人，爸你没发现自己最近也有点变化吗？” “嗯，有吗？”姜珠无辜脸。 佟月挑眉，无奈叹气，伸手从她兜里掏出一个罐子：“这是什么？” 姜珠：…… 姜珠：“菠菜罐头。” 佟月：“爸你不是说不喜欢菠菜罐头吗？” 姜珠：“啊，善变，你的名字唤做人类。” 佟月：“中午的外卖你点了什么。” 姜珠：“……炒菠菜。” 佟月摊手，看吧。 姜珠歪头：“那我之前呢，咋没把魔法给我留下来。” 佟月：“有时候保留的是性格上的特质。”仙女棒没留下来，自恋倒是留下来了。 “所以刘睿他们也有后遗症？” 佟月点点头：“嗯。而且，他们的后遗症，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坏。童话里，王子和公主，还有小矮人，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姜珠皱眉脑洞了一下那种情景，哎妈呀，太辣眼睛。 “我没办法想象以后成远和余桃后头整天跟着七个小矮人，还催婚……刘睿的抱团兄弟帮可以改名叫小矮人恋爱助攻团。” 佟月：“噗！” …… 小矮人恋爱助攻团团长刘睿此刻正好碰到了他眼里英俊的王子——成远。 刘睿特亲切地凑上去问：“远子，你啥时候结婚？” 成远回头瞧见刘睿，差点没吓地退到后边的座椅上，平时都见他高贵冷艳全世界我最叼的模样，突然笑地如此亲切和蔼…… “结婚？和谁。” 刘睿瞪大眼睛，理所当然：“当然是我姐们，小桃啊！” 成远：……她什么时候成你姐们了？ 某种程度来说，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也算是闺蜜吧，确实是姐们，白雪公主的娘家人。 “难不成你还想跟别人结婚？”刘睿怒瞪他，仿佛他下一秒表现出类似的想法，刘睿就要高喊他是负心汉了。 成远：“怎么可能。” “没有就好。”刘睿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露出百合花般的笑容。 成远：……刘睿你脑子进水了？ 想着，刘睿的胳膊就搭了上来，成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听见刘睿在那儿畅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去哪儿，国外咋样，你们喜欢哪个国家，喜欢啥样的婚礼？到时候我给你当伴郎去，还有咱几个兄弟，都给你捧场去，再找个欧式城堡，保管你们结地风风光光！” 成远：？？？ 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你不咋自己找个未婚妻上天啊。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成远生怕这是刘睿的轨迹，现在如今扮作笑面虎，笑里藏刀，比以前可怕太多。 刘睿微微一僵，成远以为他这是露陷演不下去了。 可是—— 刘睿低垂下头，嗓音低沉，背影莫名颓靡：“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我嫉妒你们，因为嫉妒，才做了那么多错事。” “这不是可以被原谅的理由。”成远面无表情。 错了就是错了。 犯罪未遂和已经发生的犯罪并没有什么区别。 前者只是侥幸。 但犯罪者从未心软。 “我明白，没关系。” 刘睿静默了一会儿：“大兄弟，咱也不要你原谅，咱就实打实干点好事行不。我就想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像你和小桃一样。” 成远：……奇迹？ 刘睿啥时候变这么老实本分，还要学习他们，好好做人？ “随便你。” 刘睿感动地点点头：“谢谢。你们一定要幸福，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对你们最最真挚的祝愿。”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成远都快看不下去了。 总算见面会要开始了，刘睿也消停了点，跟兄弟们举着珍珠粉底色的应援横幅，与其他粉丝一同淹没在人群里。 主创一一出场，台下响起一片应援声，以及相机咔嚓咔嚓按下快门的声音。 “珍珠珍珠贝壳永远爱你！” “珠珠美颜盛世！” “珠桃cp*好！” 姜珠：神他妈的珍珠珍珠贝壳永远爱你！ 现在整个娱乐圈都知道她真名叫姜珍珠，咋听粉丝念出来就这么喜感？ 佟月侧头悄声调侃：“爸，您老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拥万千少男少女的疯狂热爱吗？” 姜珠撅嘴：“他们要是知道我是一只脚踏进坟墓的中年成功企业家，土豪大老板，多出没于财经杂志，他们老爸才会看的新闻报道上，他们还会喜欢我吗？” 想象一下万千少男少女没事就在网上追中年成功企业家姜珠的行程，机场接机，出机场私服翻拍，诶妈呀我爱豆整天就穿西装，不过西装也有小心机。 大家……唔，大家学习了回去给自己老爸搭配一下。 咦，偶像上了财经杂志，买买买，多买几份，一份收藏，一份剪下来收藏。 想想就很魔幻。 “哼！他们喜欢的只是我的脸，根本不是我的灵魂，somad！” “其实一样的……”佟月嘀咕着。“咦，老妈坐在下面呢。” 薛无双和江盛就坐在台下第一排，正对面的位置，薛无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哼，一定是在笑她！ 不过…… 现在姜珠攒的笑料，真的够薛无双笑一整年的。 她手机里刚存了大力水手系列视频及照片，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烦恼消光光。 毕竟世界上已经没有比姜珠更烦恼的人了。 …… 见面会进行到提问环节。 媒体们正儿八经地问了几个问题，回去写报道。粉丝则自由发挥，提的问题稀奇古怪，有的直接提了剧中的设定问题。 “珠珠女神，你啥时候办一场姜珠cos仙女教母魔法粉丝见面会？” “这个我得问问仙女教母基地主管。”微笑。 “皇上，你究竟是甜党还是咸党？” “其实我爱吃榴莲。” “大将军，可以问下大永朝的对外军事政策到底是什么？” “吃光吃光吃光。” 佟月不得不出面：“再问下去就要剧透了。后边还有新一集的首映，我们抓紧时间。” 她刚说完，台下就响起一片欢呼声。 果然粉丝们最爱的还是连载剧集的更新，一个星期五集，等得人忒焦急。 提问环节结束，台上重新布置了一下，把屏幕的视野空出来。主创演员们纷纷坐到台下，同粉丝们一同观看新一集。 可把那些到不了现场的粉丝给羡慕坏了。 最新一集讲到皇后领后宫嫔妃游览皇家蔬果园。 其实就是御花园…… 但是大永朝特别务实，接地气，没有御花园，只有御菜园，也可以叫作皇家蔬果园，皇家大棚。皇上嫔妃没事就来这儿逛几圈，赏南瓜，赏青菜。 小皇子和小公主们从小就在这儿接受基本的农业知识教育，因而对土地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这是大永超皇室的优良传统。皇上如是道。 “大永朝八十九年，秋高气爽，现在正向我们走来的是后宫方队，她们姿态优雅，焕发着勃勃生机，因为她们每天都在精心照料她们的蔬果，劳动最美丽……” 一本正经的《走近科学》节目画外音配合《舌尖上的中国》bgm。 这画风异常酸爽。 “噗嗤！”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走在最前面的是我们端庄美丽博爱不挑食的皇后。” 姜珠的皇后演地还真像是那么回事，至少气势出来了。 皇后领着众嫔妃在皇家蔬果园中漫步，时不时顿下：“丽妃，瞧，这大葱长地可是不错？” “皇后娘娘说地是，臣妾甚是喜爱这大葱，葱绿鲜脆，就着大酱用，味道定是极好，诶……这说着，臣妾竟是馋了。” 皇后微微一笑：“无妨，让你侍女采些回去吧。” “本宫觉得这些白菜也甚是可爱，这般季节，就是要瞧瞧这些蔬果，再舒畅心怡不过。来日中秋，再来个月饼，几盅果酒，岂不美哉？” “只不过，本宫瞧着各位妹妹，可比这白菜水灵多了。” “娘娘莫要取笑我们，我们哪敢跟……” 跟白菜比水灵。 白菜：？？？ 你们要跟我比水灵！ 抖你一身菜叶你信不信？！ 再也没有人比花娇。 只有人比白菜更水灵。 原来大永朝就是这么夸妹子漂亮的。 第31章 表演 大永朝的年轻小伙子都怎样形容自己心爱的姑娘？ 啊。 姑娘。 你的胭脂比番茄更红润，回眸一笑比西瓜还甜，乌黑的头发好似滑不溜秋的挂面，你就是我最爱的大酱，顿顿离不开的大葱，想和你一起吃夫妻肺片油爆虾水煮鱼青椒炒肉丝，明天能请你来俺家吃贴饼子玉米烙猪肉炖粉条不？ 一生一世一口锅。 执子之手，与子同胖。 恋爱中的小伙子。 一言不合就给姑娘送吃的。 如果大永朝进入二十一世纪。 大概每次情侣们约会动不动就送冰箱送双立人送电磁炉。 亲爱的，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双开门智能冰箱代表我的心（捧 哟，跑题了。 刚说到皇后娘娘夸众位妹妹比……呃，白菜水灵。 嫔妃们忙羞怯地表示娘娘过誉，她们怎么敢跟白菜比水灵，以她们的姿色，自比小葱就罢了。 “突然觉得白菜都变高大上了。”吃瓜观众摸摸自己的脸。 “诶妈呀人生第一次才知道，我特么连白菜都不如，就是根葱呀！” “不是人比花娇？？？” “还没死心呢，大永朝的皇家蔬果园，怎么会有那种不能吃的花？“ “get到了夸人的新姿势。” 丽妃的侍女采了几株大葱放到菜篮里，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众嫔妃身边的侍女臂弯中，几乎都挎着一个菜篮。 你们是来欣赏白菜大葱，还是准备摘他们回去吃？ 倒是很新鲜…… 极具现代“从农场到餐桌”运动的风范。 “第一次见到后宫游园还挎菜篮的。” “史上最奇葩后宫……” “想知道皇上对此有什么想法。不，吃货国的皇上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吃货，皇家蔬果园不就是他的私人农场，想吃啥摘啥。” 皇后娘娘带着众嫔妃走了一路，摘了一路的菜。 再回头看时，宫女们的菜篮子里已经装地满满当当，以及……嘎嘎嘎！ 荣妃不好意思地笑道：“妾身方才瞧着池塘里的鸭子甚是肥美，一时想起在家时娘亲时常炖的枸杞老鸭参煲，就嘴馋得紧，便使唤人抓了一只。” 皇后娘娘笑眯眯地点头：“甚好，甚好，进补鸭肉，于身子有益。咦，本宫记得妹妹尤其喜食鸭肉，可是在自己宫中已设了鸭棚。” “妾身倒是有此想法，只不过……” 站在旁边的丽妃掩唇一笑：“皇后娘娘，您可莫取笑她，荣妃妹妹平日食量大，比我们都好吃，前几日还牵了头小猪仔回去养着，这些日子应当养胖了不少吧。她哪里还有地方拿来养鸭子。” 荣妃咽了咽口水：要是能养她倒是想吃啊。 荣妃在宫中异常受宠。 为啥。 能吃。 而且口味特重。 皇上特被爱去荣妃宫里，经常和荣妃一块儿撸羊肉串，麻辣火锅，超辣邪魔猪脚，吃得油光满面，满嘴通红，然后拍拍肚子，盖棉被睡觉。 诶妈呀，可爽了。 过几天荣妃宫里又要宰猪，其他嫔妃们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到时候差使贴身宫女问荣妃要点排骨，要点里脊肉，要点猪尾巴，猪耳朵，啧啧啧，猪啊猪，浑身都是宝。 皇后听着也有点嘴馋，问：“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宰猪？” 荣妃瞬间神采飞扬，双眸发亮：“还得养些时日呢，入冬之前罢。” 自此之后，宫中人都知晓荣妃娘娘准备什么时候宰猪分猪肉，倒是引了不少客人三五不时就上妃的宫中坐坐，聊聊人生，聊聊美食，吃吃东西。 但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看看——荣妃养的猪肥了没。 啥时候肥了就可以宰了吃了嘻嘻。 猪：总有嫔妃想吃我qaq 每次大家来找荣妃总不忘看眼荣妃的猪。 “妹妹，你这猪喂地真不错，排骨那块肯定特好吃。” “妹妹，这猪血可是好东西呀。” “妹妹，你吃猪耳朵不，这猪耳朵烧嫩了拌点香油醋，可好吃了。” 大家都不自觉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 吃瓜观众目瞪口呆。 啊喂还有皇上，皇上你咋也扒猪圈里看猪去了？ “荣妃啊，朕看你这猪养地真是不错，有何心得没，跟朕交流交流，朕也想养头如此肥美的猪。” 之后，皇上和荣妃就如何养猪的问题，进行了深刻严肃的交流。 宫中猪圈的猪正在瑟瑟发抖。 最近的人类都好可怕。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吃瓜观众：…… “这是吃人……啊不吃猪的后宫啊。” “任何家禽鱼肉进了这可怕的后宫，真的是被吃地骨头都不剩啊。” “后宫真可怕。” …… “感谢大家观看最新一集的《满朝文武是吃货》！” 主持人突然出现在台上致辞，台下观众才发现短小的新一集已经结束。 “又没了？” “混蛋剧组就不能播长点，我还没看后宫分猪肉宫心计呢！” “卧槽隔壁的你别剧透，你一说我也想看后宫分猪肉宫心计，听起来好带感！” “我觉得马上就会有后宫养猪交流会……” 如果可以安可。 观众早就开始喊安可。 但是厚脸皮剧组大概不会理他们。 导演和编剧表示我们啥都不知道，反正只有一集，根本没准备第二集。 哪怕只有一集，也足够那些，无法提前看到新一集的粉丝观众抓心挠肺，浑身难受，羡慕现场粉丝羡慕地要死，可他们只能等。 等原定的播出日。 反正不管咋样，剧组全员现在越来越红就是。 每个角色都非常受欢迎，姜珠初尝到走红的滋味，杂志采访节目通告纷纷找上门来，出门都有人盯着报道，穿着沙滩裤大摇大摆地撸串，隔天娱乐小报或者立马有人爆料： “珠妹，你知道今天的头条是啥不？”安娜笑嘻嘻地问。 “啥？”准没好事。 “咳咳……《某新晋女星深夜衣衫不整，街头吃夜宵》。” 姜珠：“……” “现在的媒体都这么无聊？” “不是无聊，是因为你红了。”安娜拍拍她的肩膀。 姜珠终于明白娱乐圈胡说八道，断章取义的能力，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我该高兴？这标题起地地，好像我干了啥见不得光的事情似的，不就撸个串？” “而且，我的沙滩裤那么潮，他的意思是瞧不起我的印花沙滩裤？” 姜珠一脸严肃：“这不行，瞧不起我可以，不能瞧不起我的沙滩裤，这是我仅剩的尊严。” 她现在每天都得穿皇后娘娘的戏服，上节目要穿裙子，穿高跟，戴首饰，也就平时能穿穿心爱的沙滩裤，找找自己还身为佟大海的感觉。 对此，姜珠方面发表了正式声明，并且接受访问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家出门撸串穿晚礼服啊？ 我穿个印花沙滩裤t恤咋就衣衫不整了？瞧不起沙滩裤还是咋滴，俺还有一百条印花不同的沙滩裤呢，这是睡衣时尚晓得不！ 瞧不起沙滩裤你就是瞧不起我的时尚范，哼！ 有本事你去海滩别穿沙滩裤呀。 姜珠觉得很委屈，还让不让她保留点自己的爱好了，沙滩裤都不能穿，忒没尊严。 因为这事，她最终被叫到俞成景办公室喝茶。 真的是喝茶。 俞成景：“要喝点什么？” 姜珠想都不想：“大红袍。” 俞成景：“……” 姜珠回神：“哦，你这儿没大红袍。” 姜珠：“那就来点二锅头。” 俞成景：“也没有。” 最后俞成景干脆扔了一盒光明牛奶给她。 爱喝不喝。 “最近那个声明怎么回事？”俞成景扶了扶眼镜，严肃地问。 “咋了？” “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形象，什么形象？”姜珠一头雾水，“我觉得自己的形象挺好的啊。” 俞成景深吸一口气：“你看看人家的人设，霸气女王，清纯校园女神，可爱萌系，大方爽朗时尚范，你呢，你看看你，你给自己的形象设定就是穿印花大裤衩去撸串接地气？” 姜珠：“当然不是。” 俞成景挑眉，哟，还有救：“那是什么？” “百变小魔仙。” …… ………… 俞成景：“我什么都没听到。” 姜珠：“？？？” “算了。”俞成景决定放弃跟姜珠纠缠这个问题，“既然目前反响不错，你就继续穿你的印花大裤衩吧，我不管了。“ 你说说，你说说，这姜珠以前虽然懒点，至少还人模人样，现在咋就……什么时候爱上了印花大裤衩？ 这太惊悚了。 ”好的。“姜珠乖乖点头。 给个甜枣再给根大棒，俞成景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我给你找了位表演老师，下星期开始，以后一三五都去上表演课。” “表演课？” “既然说过要做演员，就好好做，不准反悔。”俞成景强硬道。 姜珠怂了：“好好好，我不反悔，不反悔。” 她肯定是要当影后的，不然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俞成景打量她几眼，确定她是认真的之后，才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这事：“我给你请的这位老师虽然名气不大，但在业内却是极有口碑的老戏骨，人家不吃明星这口饭，你不许给人家摆架子，请到她不容易。好好学，我要看到成果。” 姜珠突然觉得压力极大。 “我明白……” “下回第一节课我跟你一块过去。”俞成景在日程表上打勾，“你手头这部剧结束后，我会给你接些剧本。你想当演员，电影一定是要接的，商业片要演，小众文艺片也要演。” 俞成景已经给姜珠做了个大致的规划，一方面他需要姜珠给他赚钱，另一方面，他也要行业内的口碑，一个影后，无疑是最好的奖杯。 希望她能不辜负他的期待。 …… 三天后，第一节表演课。 第32章 上课 俞成景格外重视表演课，亲自将姜珠送过去。 他真怕这家伙在那儿捅什么娄子。 上课的地方是一间租在写字楼中小小的排练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听俞成景说：“陈老师之前也带过几个非科班出身的学生，别看她名气不大，导演都喜欢用她，省事，什么都能演好，还能把其他演员给带起来。” “就是给不了主角。”姜珠补充。 俞成景瞥了他一眼，只说：“她在最好的时候选择了结婚，回归家庭。” “那现在……” “她离婚了。” 姜珠缄默，她自个儿也离过婚，对这事没什么想法，反而觉得有时候离婚未必不好，两个人都得到解脱，做朋友比做夫妻好。 不得不承认，婚姻有时的确非常消磨人，不仅消耗精力，也消耗你的情绪。 “走吧。”俞成景没有继续提这事，带着姜珠坐电梯，直接上九层。 走廊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俞成景敲了敲门，沉重的磨砂玻璃推门静默了一会儿，打开。 “陈老师您好。”俞成景端地恭敬。 “俞先生。” 门里那人露出浅浅微笑，才真正让人懂得何为顾盼生辉，那不是被生活拮磨地自怨自艾的人能有的眼睛，双眸清澈有神，有灵气，岁月沉淀之后的清醒，见自己，见众生，干干净净，宛若一泓清泉，令人忽略她的脸，只感受到她的气质与魅力，折服，印象深刻。 浑身都在发光。 你绝对不会担心能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过得不好。 人格魅力这种东西，非常虚无缥缈。 但只要你感受过，你就能肯定，世上的确存在一种人，令人忽略她的外在所有，只对她的人格魅力，心悦诚服。 如果姜珠是个女人。 好吧，她现在的确是个女人，都会向往陈老师的气质。 看得出，陈老师已经不是小姑娘的青葱年纪，却也无法让人确定她的具体年纪，数字在她身上已经模糊，无关紧要。 一直以来，姜珠都打心底里敬佩这种人。 陈故雪。 有些记忆伴随着这个名字渐渐浮现出来…… “你就是姜珠吧。” 姜珠猛地一个激灵，忙点头：“陈老师您好。” 陈故雪微扬起唇角，如春雪微融：“不用太紧张，放轻松。我看过你拍的剧，演地不错。” 俞成景闻言终于露出点舒心的笑容：“这孩子以后就麻烦您了。” 对陈故雪来说，姜珠的年纪和资历，的确就是孩子。 临走前，俞成景又轻声跟姜珠交代了几句：“别陈老师夸你几句你就以为自己真演的不错，人家那意思是，你能演戏，是块璞玉，但缺点还挺多，还得打磨打磨才能见人，明白？” 姜珠：…… “明白了。我就自己乐呵乐呵。” “乐呵啥，态度从现在开始就要端正，好好上课，知道没，等结束了我过来接你，晚上一块吃饭，我还得给你谈谈你以后的事业规划，你也给我总结一下今天上课的心得。”俞成景连说不带喘气地。 姜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经纪人负责是负责，就是太负责了，又龟毛。 诶妈呀。 “知道知道。”姜珠不耐烦地催促他走。 俞成景最后还不忘盯着他进门，严肃地用唇语说：好好上课。 姜珠：……感觉跟有个背后灵整天跟着自己似的。 …… 就只剩下姜珠和陈故雪。 排练室布置地简洁又温馨，令人不由地身心放松。 陈故雪带着节奏，先让姜珠从她之前演的皇后角色中挑错：“你觉得这个角色哪些地方可以更好？” 姜珠认认真真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犹疑着回答：“眼神有点呆板？” “还有点拘束……” “你的身体没放松。”陈故雪出声提醒，“整个很僵硬，所以看起来有点不舒服，虽然有衣服遮挡，但整体形态骗不了人，塑造不同人物的气质，有时就是从这些身体零碎的细节开始。” “戏曲讲究身段，表演也是。” “接到一个角色，你首先要思考，他的身体会怎么做。” “我们就从皇后这个角色开始，重新捋一遍。剧本你要认真看，人物小传很重要，它展现了一个角色的起承转合，人物外在的表现源于过往经历和环境的内化，再外化展现出来。” 陈故雪讲表演的时候，格外认真专注，语气抑扬顿挫，都有节奏，能抓住人的注意力。 “下次最好带个笔记本。”她微微一顿，和蔼提醒，“我们还有不少功课要做。” 姜珠忙认真点头。 “你有什么擅长的角色类型？”可以从中找找感觉。 姜珠想了圈，咦，自己还真有擅长的角色，于是点头就答应：“有。” “那我们先试试看？从你最擅长的角色类型开始，观察自己是怎样演绎的，方法同样可以运用到别的角色上。” 陈故雪退坐到一边，准备观察姜珠的表演。 “老师，你别被我吓到。”姜珠深沉地说。 “嗯？应该不会。” 姜珠：“我演绎这个角色特别生动，活灵活现。” 陈故雪：“……什么角色？” “经常上财经杂志的东北成功土豪老板。“ …… ………… 陈故雪：“你确定？” “确定。”严肃脸。 这时候真的只剩下一句——你喜欢就好。 虽然姜珠选择演绎的角色有些特别，陈故雪依旧非常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演，跨性别表演，还是极有难度的。 姜珠一鼓作气，将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来。 为陈故雪生动表演作为成功人士如何接受杂志访谈，如何灌二锅头，回家如何大嚼大葱蘸酱等场景，眉宇间俨然大老板的王八之气。 姜珠边灌边咂巴了下嘴巴，仿佛二锅头就在嘴边。 诶，红星二锅头，好喝不上头！ 陈故雪都看愣了，表演完，好一会儿，”啪啪啪”鼓起掌。 “你已经掌握了这个角色的精髓。”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深谙这个角色，但的确无可挑剔。演员能演活小人物也是了不得的本事，姜珠，你很有天赋，更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赋。”陈故雪语重心长。 姜珠的外貌条件很出色，但有时候太出色了反而会有局限，你的外貌比演技突出太多，容易喧宾夺主，对自身演技的要求反而会极高。 人家六十分就能到及格线，你却需要做到九十分，在观众眼里才能及格。 姜珠很激动：“谢谢老师！” “老师，下次我带几瓶二锅头来，一定能表演地更好！” 陈故雪：“……不用不用，你现在已经够好了。” …… 一下午的表演课过得极快。 不知不觉已经到傍晚五点，陈故雪帮姜珠分析她是如何演绎自己最擅长的角色之后，给她布置了作业，回去看银屏经典角色，就找同姜珠现在所饰演的皇后角色，分析不同性格，定位的同个角色别人是如何演绎，进行剖析，做笔记。 姜珠再一次感受到被知识充实的喜悦。 啊，学习的感觉真好。 俞成景准点来接姜珠，顺便找陈老师聊聊，了解姜珠的上课情况。 “姜珠的天赋很好，只是需要时间打磨，就是性子比较跳，挺外向的，她要是能沉下心来磨练演技，未来不可限量。”陈故雪给出客观的评价。 俞成景颇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谢谢您，我会督促她的。” 有了陈故雪的钦点，俞成景更有底气—— 一定要让姜珠称为影后！ “她有灵气，虽然选的角色……唔，很特别。”陈故雪斟酌着词句。 俞成景眉头一挑，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刚才她给您表演了什么角色？” “经常上财经杂志的东北成功土豪老板。” 陈老师的记性真好。 俞成景：“她演地，很好？” “嗯，人物很生动。” 俞成景：……为什么完全开心不起来。 回头瞪了姜珠一样，等会去就给我解释一下经常上财经杂志的东北成功土豪老板是怎样生动演绎的。 姜珠装作没看见。 走出写字楼的时候，姜珠雄心壮志，觉得未来的演艺之路一片坦荡，所谓给点颜色就灿烂。 “你是膨胀了还是咋地，给我收着点。” “陈老师不是给你布置了作业，晚上回去就做作业去。”俞成景冷眼嫌弃道。 “作业？！“姜珠一个激灵想起老师还给布置了作业。 哎妈呀她都多少年没碰过作业这东西。 还得笔记手写？ 姜珠很绝望。 俞成景先带她去吃饭，餐桌上提起她近期的工作计划：“最近有部大电影，当然，没定你当主角。几个配角比主角有意思，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镜，这里有几个角色，你看看想选哪个——” 这部是大商业片，还算精良，整个班底在圈内也比较有口碑，至少保证片子不成烂片，有演戏的机会，只要别太粗制滥造，在好导演底下，也能磨练磨练演技，攒攒经验。 “男主角的女友你肯定没戏。剩下，村里大妞，迷路……” “就这个！”姜珠打断他，斩钉截铁。 “哪个？”俞成景拧眉问。 “村里大妞！” 俞成景忒嫌弃，一甩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这种角色，嗯？” “可能俺老家就是东北屯里，俺就是那疙瘩滴人。” 俞成景：“……” “我现在相信这角色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行，挑战自我，早点打破花瓶形象也好。”哦不，姜珠早就不是花瓶，就算是花瓶，也是个超现实主义的花瓶。 “我不是花瓶。”姜珠一脸不乐意。 “我知道。” “你是花。” 俞成景一脸“小样，我早就知道你的套路了”。 姜珠：……套路失败。 …… 第33章 进组 不得不说，姜珠选角色选地很聪明。 村里大妞这个角色，竞争小，她占有自身优势，再加上制片方青睐姜珠不断上升的人气，可以说是当红炸子鸡，在与其他演员同等条件下，会优先选择她。 好在人物性格设定泼辣爽朗，没让她演个文静的大姑娘。 姜珠凭自己的经验，又回了趟屯里实地观察，每天都蹲那儿观察人，记笔记，勤恳程度比起她之前自个儿创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爹呢？” 周六，薛无双过来接闺女去吃大餐。 “爸他回屯里深入群众，观察角色，学习去了。” “这么认真？”薛无双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边，“等你爹电影上映，咱给包个场支持支持，不容易啊，年纪一大把，还得东奔西跑学习。” “我觉得爸挺乐在其中的。”佟月眨眨扇子似的睫毛，认真地说。 薛无双突然想到什么，不敢置信：“诶，你说，要是你爸拿了影后，演戏演上瘾，不想再当老板，想继续演戏咋办？” “……应该不会吧。” “这可说不准，我看他这第二春指不定就开花结果一辈子。” 佟月仰头，小眼神疑惑地：“可身体得换回来啊。” 薛无双默默看了闺女一眼：“只要心中有爱，身体不是问题。” 佟月：“……” 两人正说着，姜珠就回来了—— 还披着件喜庆的红彤彤的大花棉袄，手里提着个蛇皮袋，脸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就像是……地主家的傻闺女。 “嘿嘿，这衣服不错，走街上，都没人认得我。” 真不是别人不想认你吗？ “爸，你这演技，越来越写实了。” “啥写实，这叫做走心！”姜珠自己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薛无双双眼贼亮贼亮，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她爸，现在我信了，这角色，舍你其谁。” “当然！” 果然。 试镜就走个过场，片方很快就通知到俞成景，试镜过了，签合同，村里大妞这角色，就定姜珠。原本他们还有些犹疑，怕姜珠长地太漂亮，气质太都市女性，不够朴实，可试镜一瞧—— 没想到娱乐圈还有这等奇才。 当即拍板定下。 终于，姜珠靠自己接下来第一个角色，真正开始了自己的演员生涯。 …… 光亮的落地窗折射出阳光的锐利棱角。 俯瞰而下，密集的楼房像是一颗颗立体小方块，搭积木似的搭起，都越不过这座全城最高的高楼。 整个办公室都是简洁冷淡的灰色装修风格，不知道哪位画家的风景水彩挂在墙上，平添一抹颜色，虽然办公室的主人并不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 “总裁，这些是公司上个季度的报告。” “放下吧。” 总裁冷着脸，语气平静无波，的确有那么点气势。 “我听说那个姜珠又进剧组了？”他突然提起。 韩总裁已经得到消息，姜珠演的是一村姑，他一听心里就不舒坦，这么多角色，好死不死怎么就演个村姑，她长得有那么土气吗？ 秘书楞了一下，总裁并不是第一次提起姜珠，但依旧很突然，不知道总裁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起这样一个娱乐圈小新人。 “是的，是岩光影视出品的新电影，投资额很大，姜珠已经和他们签订了合同。” “能把她撤下来吗？”他的方法总是如此简单粗暴。 秘书犹豫：“这个，恐怕有难度。”这部电影不是普通的小，背后站着不少实力雄厚的投资人，关系错综复杂，那边又签了合同，想直接撤下来，没那么容易。 总裁皱了皱眉，撇嘴：“算了。既然这样，撤不了人，就找人给她使点绊子，让她呆不下去，或者，让她在圈子里待不下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 秘书忙点头：“明白。” “别伤到人，让她不舒坦没法好好演戏就行。”总裁补充一句。 “总裁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总裁的意思，莫过于，让她知难而退，新人嘛，在娱乐圈最容易碰到仗势欺人，被欺负，脾气不好的，自然憋不住，不会做人，以后大家自然对她没好印象，也不会继续合作。 软刀子杀人，血都不见。 “嗯，出去吧。”韩若远摆摆手。 秘书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咔嚓，门关上了。 人一走，韩若远冷峻的神情瞬间就崩不住了，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姜珠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在我的身体里？” “不过，我果然天生丽质，藏都藏不住啊。” 韩若远自己夸了夸自己，不过一码归一码，还是得把姜珠拉下来，不能让她往上爬。上次已经将她从剧组换人，谁想到她还能找到第二春，搭上新的网络剧，一炮而红。 现在连大电影都能上了。 对于韩若远来说，这是极大的威胁。 虽然说这事情干得不太地道，但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只能狠狠心，得罪了。 “这回总能让你吃点苦头了吧，干啥不好，非要演戏。”韩总裁眼不眼，鼻子不是鼻子地吐槽。 吐槽完，文件丢到一边，拿起手机，摸鱼。 说实话，他也不乐意过现在的日子，什么鬼日子，整天上班出差，各种报告文件要看，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原来幻想的有钱人的生活，明明是天天逛街喝茶做spa出国旅游。 可是现在…… 上班是世界的万恶之源。 他恨上班。 不能出门，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只能—— 买东西泄愤。 韩总裁在手机上点啊点，眼中闪烁出狂热的光芒，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先来一套ysl方管全套色号。“ “再来一套阿玛尼黑管全套。” “这破总裁家里竟然没有大名鼎鼎的斩男色，不行，我得多屯点。” “老娘的靠谱韩代法代德代都跑哪儿去了……等等，我现在是总裁了，不用靠这些ok？” 吸气，呼气，淡定，淡定。 …… ………… 完全淡定不下来啊啊啊啊！！ 变成男人已经很惨了还不能化妆，不能化妆也要买！ 口红唇釉眼影气垫bb香水精华前男友面膜！ 买买买！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圆管上青天。 终于买完了。 爽。 韩若远瞧见银行扣款信息，轻轻勾起唇角，有得必有失，至少，买多少都不会怕没钱。 问题是…… 等到货了他要怎么跟家里那个龟毛管家解释？ 韩总裁仰天长叹，只有这个时候，她会特别羡慕嫉妒姜珠，嫉妒她能化妆，能穿漂亮衣服，而他，现在连自己最爱的仙女裙都不能穿。 …… 姜珠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隐形敌人，这阵子她在家吃好喝好，没事上上表演课，顺便锻炼锻炼身体。 角色设定，不能太瘦，得有点肉，圆润。 可村妞整天干活，满山跑，也不能太胖，肉得有点精瘦的感觉。 姜珠很想对此翻白眼，但是陈老师说了，演员就要学会控制身材，演什么角色就要有什么角色的身材，要你胖就胖，要你瘦就瘦，没有不可能。 真正的演员，不能为了上镜好看就一味瘦。 上镜好看，也只是好看。 演员是演活人，不仅仅是为了看起来，好看，让你演小人物，不是光芒四射的漂亮明星。 姜珠乖乖开始控制身材。 电影定在九月中旬开机，由于电影有很大一部分场景都是在山林中拍摄，真正的山林，所以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山里。 室外戏也忒折磨人。 临行前，姜珠准备了不少东西，拍摄地点是个偏远的乡村，到时候想要买点什么都不方便。 正式开机那天，天气正热。 本来室外戏就是趁着现在先拍，过几个月天气就说不准了，而且很多需要东西都找不着。 电影是美食题材，跟姜珠拍的那网络剧一样，所以一开始制片方就准备找她，还能带一波人气，何乐而不为？ 不过…… 姜珠就很惊悚了。 开机仪式之后，她就躲到闺女身后，姜珠现在完全离不开闺女，到哪儿都要带着她。 “爸，你怎么？”佟月转过身瞧他，一脸不解。 姜珠一脸惊恐，跟见了鬼似的，但跟闺女支支吾吾又不敢说。 “爸，有话你就说吧。” “我……这事，我不好说啊，这，这太尴尬了。”姜珠揪着衣服角，那个纠结啊。 佟月：“……爸，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就跟小媳妇似的吗？” 姜珠闻言立刻放下手立正站好。 “行行行，我就跟你说吧，不过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大声叫嚷。” “嗯，不会的。”佟月大眼睛扑闪扑闪，肯定道。 姜珠眼睛往不远处瞄了一眼，迅速收回，一脸灰黑：“你知道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你变成了女人。” “嗯。” “还和前女友一个剧组。” 佟月：…… 对于老爸以前那些感情经历，佟月多少都知道点。夫妻两人自从掉进过婚姻的坟墓之后，一致认为，结婚这逼事儿以后死都不沾了，结婚对他们来说，麻烦事太多，吵吵闹闹，反而催生各种各样的烦恼。 不如谈一辈子恋爱来得更浪漫。 两人觉得，认真恋爱一场，比结婚互相折磨一辈子好。 不过…… 有时候，就很尴尬了。 比如现在。 “她是我最近的一个前任。” “咱俩也算好聚好散，再见也是朋友，分手的时候，我还帮她开了个后门。” “我想着，我下半辈子也不打算结婚，就别耽误人家。” “所以也没谈长过……” 佟月无奈：“这些我都知道。所以，爸，你现在打算怎么面对，额，前女友？虽然她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们毕竟要相处挺久，总不能老躲着。” 姜珠：“……我的尴尬癌犯了。”捂胸口。 “要死了。” 比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更尴尬的是—— 你是我的前女友，我却要跟你好好处成闺蜜好姐妹。 …… 第34章 碰面 姜珠很怂地不去想前女友的事，躲在一边，尽量避免碰面。 秋老虎可不好应付。 室外拍戏也没空调，裹着长袖布衣，脸上糊着妆，姜珠已经口干舌燥。 拍戏人干事？ 这时候她才怀念起当大老板的慵懒生活，哪用得着受这罪。她年纪一大把，不知道多久没晒过这么久的太阳，要是以前那身体，早就热地跟狗伸舌头喘似的。 “静静啊……给我瓶水，要冰的。” 姜珠有气无力地呼唤自己的助理——静静，俞成景刚给她安排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个人才。经纪人应该是考虑到姜珠吊儿郎当的性子，特地给她安排这么个助理。 “这哪有冰水？” 佟月正低头跟陆文澈陆导发短信，随口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 一阵疾风从眼前哗地一下晃过。 然后就看到穿着绿油油的冲锋衣，梳着马尾的静静端着一玻璃杯的冰水出现在姜珠面前，晶莹剔透的冰块还晃荡在杯底。 姜珠：……哟，少女！我看好你呦！ 佟月：“静姐，咱们哪来的冰块？” 静静扬唇，似笑非笑：“自带。” 佟月：……目瞪口呆，你是扛了冰箱过来吗？ 姜珠咕噜咕噜就把一杯冰水喝地底朝天，晃了晃杯子，冰块叮里咣啷地响。 “啊～透心凉，心飞扬～这时候要是再来点香槟就好了！” 静静：“稍等。” 不过几秒，静静就拿着一瓶香槟过来了。 佟月：……你果然是把冰箱给搬过来了吧。 佟月给陆文澈发信息。 “珠姐的新助理……好神奇，我怀疑她是英国皇家管家学院毕业的。” “为什么不是霍格沃茨？” “你说得好有道理。” “好说。” 姜珠美美地喝了几杯冰香槟，忍不住：“嗝。” 啊，她打的嗝都是香槟味的。 人生，就这点享受。 喝完冰饮，姜珠浑身舒畅，靠着小折叠椅，小咪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突然小腹一阵坠痛。 有点拉肚子？ 姜珠皱皱眉，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坠痛始终没有消失，一阵阵地泛起，让她辗转难平，干脆站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嗯……” 静静走过，脚步顿下，沉思，然后才道：“失误。大意了。” 佟月：？？？ …… 姜珠捂着小腹跌跌撞撞往厕所去，剧组在这儿临时搭了个房子，有厕所。还没走到厕所，她就感觉下边粘糊糊地，热热地，而且小腹又是一抽一抽地痛。 她突然想到一个惊悚的可能。 “我怀孕了？！” “流产了！” …… ………… 姜珠愣愣地站在门口，沉浸于自己的狗血脑洞之中。 她大概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体验到流产是什么感觉的男人，哦，天哪，她的肚子里竟然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可她，她都四十多岁了。 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 别怪她乱想，之前这具身体都没有痛经过，卫生巾都是佟月帮她买好直接用，姜珠哪知道那么多其他知识。 直到—— “姜珠？” 声音熟悉又陌生，姜珠恍惚回头，就瞧见汪雨薇站在她五步之外的地方，眼神疑惑，询问地看向她。 “你还好吗？” 姜珠强颜欢笑，原本无力撑着墙壁的手，挺直，另一只手叉腰，摆出帅气耍酷的靠墙姿势：“嘿嘿嘿，我很好。很好。” 好才怪…… 哦！ 老天爷！ 被前女友目睹流产是什么感觉？ 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史上最尴尬，没有之一。 姜珠现在仍感觉到下身的热流，以及小腹的坠痛。 她还要分神想想自己和前女友的那段过去，看到汪雨薇的脸，她就忍不住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天啦噜简直尴尬癌。 至少她完全想象不出，自己印象中的汪雨薇见到这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以前那时候，她记得汪雨薇还是心气挺高的女孩子，但是拿得起放得下，进退有度，十分懂分寸，也不爱多管闲事。不过，有时候也挺高冷，高岭之花类型。 可是…… 咦，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竟然还挺关心她。 汪雨薇走近，放轻声音：“真的没事？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脸都白了。” “不，是粉底抹多了。” 汪雨薇：…… “你衣服都染上了，真的没关系？”她偏头瞧了瞧说。 姜珠瞬间一脸惊恐。 “血流了这么多吗！” “你今天是例假第一天吧，所以量会比较多，很难受？”讨论起女生间的小话题，汪雨薇的语气体贴细致地多。 “不是流产？”姜珠傻傻地来了一句。 汪雨薇：“什么！？” 姑娘你这样自曝真的好吗，这么惊悚的消息。 “没什么……” “原来是例假，我还以为流产呢。”姜珠嘟囔着，突然，眉头又皱了起来，紧捂住肚子，“好痛。” 汪雨薇走近到她身侧，低头仔细看了看衣服后染上的痕迹，又叮嘱道：“以后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有些人指不定就会拿这个做文章，到时候就麻烦了。” 姜珠闻言一愣，心里蓦地一暖，莫名有点感动：“谢谢……” “没什么。”汪雨薇抬头微微一笑。 “带卫生巾了吗？” “啊？”姜珠看天，“现在没带。” “用我的吧，你现在量多，得用张410的。” “410米？？？” 诶妈呀这卫生巾要上天啊这么长，裹木乃伊啊这是。 汪雨薇：“……不是410厘米？” 姜珠：“吓死我了。” 当然，跟前女友讨论苏菲小翅膀的长度问题，更羞羞嗒。 汪雨薇：“……” 她从包里抽出张苏菲夜用410给姜珠：“先用我的吧，等会儿让你助理去买点回来，要是暂时买不到，可以过来问我助理拿。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痛经？” “痛经？” 这个新名词对姜珠来说挺新鲜的，她摸了摸小腹：“就是这里难受，一阵一阵，跟要流产……啊不，拉肚子似的。我刚刚喝了不少冰饮料，冰水，冰香槟。” 汪雨薇无奈：“咳咳……来例假前后不能喝冰的，伤身体。等会儿我让助理给你送点红糖姜茶过去。这里环境不好，东西不好买，也只能这样了。” 姜珠却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双双拉住汪雨薇的手：“不不不，妹儿，你是好人，谢谢你！好人有好报呐……这社会还是好人多。”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想汪雨薇这么好？ 为什么觉得她以前对自己，还不如对姜珠体贴呢。 大海真相了。 大海心里苦。 难道小汪真正喜欢的是女孩子？ 姜珠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她总算发现，前女友是个好人呐，大好人！ 做不成男女朋友，还可以做姐妹！ 就是这样。 汪雨薇满头问号：“没，没什么，互相帮助，应该的，应该的。” 不知道为什么汪雨薇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在接受老百姓感谢锦旗的朴素民警……什么鬼？ 总之这个新人演员画风有点不对。 她只是想着能帮则帮，在这圈子里混，都不容易，何况女孩子，能帮就帮，多个朋友也比多个敌人好。这也是汪雨薇能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小透明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原因。 姜珠匆匆进厕所垫上卫生巾，有了小翅膀的精心呵护，她感觉好多了，浑身都得劲，充满了力量嘻嘻嘻。 “一起回去吧。”汪雨薇在门口等她。 “诶诶诶！” 姜珠就这么顺拐着跟前女友回了片场，内心却充满了友情的光辉。 …… 姜珠捧着热乎乎的红糖姜茶，感动地快要流泪。 这是前女友给泡的红糖姜茶。 为什么莫名觉得暖？ 原来女人来例假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感性和情绪化？ 嘤嘤嘤。 好暖好想哭。 女人和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很简单。 就是一张苏菲小翅膀和一杯温暖的红糖姜茶。 诶…… 等等。 不对，她的内心是个真汉子啊。 诶妈呀，小腹又开始痛，还是喝点姜茶先暖暖吧。 雨薇真好。 雨薇是好人。 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姐妹。 虽然差别待遇让人有点心累。 “怎么样，感觉好点吗？”汪雨薇搬了张小板凳坐下，回头问。 “嗯嗯嗯，好多了。”姜珠忙点头。 “那就好。” “等会儿喝完好好休息，今天有你的戏份。据说导演出了名的严格，要是没做好，还要被骂。”汪雨薇告知她一些自己提前做的功课。 导这部电影的导演算是业内一线导演，名气挺大，但同样地，脾气很不好，完美主义，对工作要求严格，精益求精，在他手底下，没几个演员没被骂过。 碰到这样的导演，是不幸也是幸运。 至少他愿意打磨演员，对于演员自身的进步更有好处，更容易出好的作品。 “没事没事，我这次来就是来学习的。”姜珠很淡定，不久骂几句，这事儿哪都能碰到。她也懂偶尔需要适当的鞭策来激励激发自己的能力，目前姜珠的心态还挺乐观。 汪雨薇闻言也笑了：“你还真是可爱。” 好久没见着这样大大咧咧爽朗的新人，还是最近爆红的，汪雨薇越相处越觉得姜珠的性格十分可爱。 至于被夸可爱的姜珠…… ？？？ 前女友夸我可爱。 她是又看上我了吗？ 姜珠瞧见她甜美的笑容，竟是看愣了。 在她印象中，汪雨薇从来没有过这样明亮亲和的笑容，她只见过她娇媚迷人，风情万种的模样，那样的她，像很多人，偏偏不像现在的她。 现在想想，姜珠当时所见，并非真正的汪雨薇。 是戴了面具的。 那时的她，看起来和其他努力想红想往上爬的明星，没什么不一样。 利用某个人，达到某个目的。 姜珠当时就很清楚，又如何呢，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她对汪雨薇没有太深的感情，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或许她对她的回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这圈子里很多人，看起来都千篇一律。 但是真的千篇一律吗？ 或许他们只是选择给自己戴上一层面具。 这个虚无繁华的圈子，未必能容下真实的自己。 大众不会关注他们的思考，不知道他们也会疑惑，会迷茫，作出抉择，考量。大众更爱看花边新闻，喜欢看媒体断章取义后的狗血标题，刺激，直接，这就是他们所能想象的娱乐圈该有的样子。 任何人都有独立思考。 明星也一样。 我们以为的了解，只不过是一个人最平面的一面。 “你看我做什么？” “大妹子你长得忒俊。”姜珠傻呵呵地笑，“还是个好人呐。” 汪雨薇：……你这口音有毒。 …… 佟月瞧见老爸乐颠颠地回来的时候，以为屯里地主家的傻闺女又出来蹦跶来了。怎么一会儿不见，老爸整个人都洋溢着丰收的气息？ “爸，地里的苞米丰收了吗？” “诶？” “啥苞米？” “我看你这么开心，还以为咱家地今年丰收了呢。” “嘿嘿嘿。”姜珠咧嘴笑，“你喜欢苞米啊，行，咱在别墅后头刨快地，全都种苞米！” 佟月：“……别，我就开个玩笑。” “珠姐，抱歉，我的业务还不够熟练，竟然不知道你的例假周期。”静静突然站出来，手里拿着钢笔唰唰唰在笔记本上记下姜珠的生理周期。 太大意了，作为助理竟然没有记住这个。 以后绝不能再忘记，绝不！ 姜珠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诶妈呀吓我一跳，没事没事，这个不怪你，也是我贪凉，喝了那么多冰水。不过才知道原来还有痛经这么回事，吓的我啊，以为自己……咳，得了绝症。” 佟月吓了一跳，忙起身拉过老爸上下仔细瞧了一遍：“你痛经了？现在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没事，没事，刚刚雨薇给我泡了红糖姜茶，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雨薇？” 佟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不会是？” 佟妹使了个眼色。 姜珠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就是她。闺女，你不知道啊，她是个好人呐！” “哦哦哦好人好人。” 你咋又给前女友发起了好人卡老爸？ 姜珠神色一转：“不过我觉得她对我比对佟大海好，这差别待遇让俺有点不舒坦。” “可能因为你现在是妹子……”佟月猜想到。她没接触过汪雨薇，，就老爸现在的说法，他们交往时候和现在可能完全不同，至少汪雨薇对姜珠，比对佟大海好多了。 或许她不是特别喜欢佟大海…… 咦，难道她喜欢妹子？ 汪雨薇：躺着也中。 “我觉得她像我大姐，特亲切。”姜珠一脸憧憬。 “爸，你有亲姐姐？” “没有。”斩钉截铁。 “……” “我真是少见地看走眼了。”姜珠垮下脸，有点遗憾。 佟月眨眨眼睛：“这大概就是偏见吧，你先入为主觉得她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们不以现在的身份相遇，你可能永远不知道她的另一面是什么样子。” 脱离原本的身份，姜珠发现，她能看到更多人，以往看不到的模样。 人是多面的。 你看到她野心勃勃，推杯换盏，乃至借势往上爬，可离开这些，她或许只是一个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别人的姑娘。 “领盒饭了，领盒饭了！” 剧组工作人员叫喊起来，一听见领盒饭，姜珠瞬间精神抖擞，拉起闺女就跑：“走，咱们领盒饭去。” 才刚痛经这就生龙活虎？ 果然吃饭最大。 刚跑到半路，工作人员就把盒饭给送过来了。 姜珠乐不可支，热了半天，她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揣着盒饭回去蹲下板凳上，咔嚓，分开竹筷子，掀开快餐盒—— 一声惨叫。 “啊——我的鸡腿！” “我的饭！” 姜珠悲从心来。 她这份盒饭，是猪食吗…… 第35章 拍摄 姜珠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受到了传说中的娱乐圈打压。 至于打压她的人…… 哦，不知道是谁。 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连她吃鸡腿的权利都剥夺去，骨头都不留一根，简直残酷无情冷血蛮不讲理，毫无人性可言，这个人，这个人，他还有良心吗，有良心吗！ “我苦命的鸡腿啊。” “欺人太甚！” 连一顿好好的盒饭都不愿意给她，她还能指望什么。 瞧着空荡荡轻飘飘的盒饭，姜珠心情非常down，米饭和菜胡乱拌在一起，分明是故意为之，存心给她难堪。 “珠姐，别说你了，我和静静姐的也都一样。” 佟月掀开盒饭无奈道，配菜没有一点荤腥，饭菜显然被人动过，胡乱撒作一堆，他们就是被人给欺负了。可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也没处讲理去。 刚进组，工作人员一个都不认识，没处好关系，这时候闹腾起来，别人还以为是他们故意闹事。 姜珠盖上盒饭，啪地放在一边：“这口气我咽不下！” “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们？”佟月也搁下筷子，“我们没有拦着谁的道吧。也不排除有人嫉妒你突然爆红，心气不顺，故意整咱们。” “那目标可大了去了。”静静冷静叙述，“珠姐肯定上了不只一百个人的黑名单。” 娱乐圈，哪怕见面不相识，也可以妒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间接得罪了个人。 姜珠：…… “不遭人妒是庸才！”姜珠握拳忿忿，自我安慰。突然又垮下脸来，“可为什么要动我的盒饭！” “珠姐，别生气，保持形象。”静静双手按在姜珠的肩膀上。 “完全忍不了……” “这没什么。” “稍等。”静静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了。 佟月傻傻地看着静静离去的背影：“我现在觉得她是忍者学院毕业的。” 姜珠：？？？ …… “王哥，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那个姜珠一瞧见盒饭，果然脾气都大了。不过，她可真能忍，自己生气呢，这可不行。”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摸到角落偷偷打电话。 “呵，这才敢开始呢，怕什么，继续。” “搞到她混不下去为止。” “诶，行，这个你放心！”黑色鸭舌帽男人扬起唇角，势在必得。 不就是折腾一个新人，凭他职务的便利，弄点不起眼的绊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谁让她倒霉，被人给盯上了呢。 “啪。” 挂掉电话，男人状若无常地从昏暗的角落侧身而出，目光转向姜珠所在的位置，这给人使坏心眼，弄得人家心气不顺，自己才有成就感啊。 “咦？” 男人突然瞪大眼睛，头往前伸，不敢置信。 他……没看错？ 并没有预想中的生气发怒摔盒饭，更没有郁郁寡欢地饿肚子，无比狼狈。 明明刚刚他还瞧见姜珠一脸怒容，还把饭盒扔在一边，忿忿不平，怎么这会儿就变了个模样，叫做……眉开眼笑？ 现在用这形容词倒是挺合适的。 静静提着两大箱东西过来，脚步轻快，如履平地。 待她半蹲下取出箱里的东西，男人这才细细眯起眼，仔细瞧，她们到底拿出了什么。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哎呦喂！ 脚下一滑差点给摔了。 压了压鸭舌帽，男人往前几步，佯装无意路过，眼神斜睨，鼻尖忍不住深嗅。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啊喂！ “烧卤鸭，凉拌猪耳朵。” “菠萝炒饭配黄金流沙包，海鲜汤泡饭，刺身三文鱼，巧克力慕斯……” 姜珠：“wow！” 佟月：“wow！” 幸福来得好突然。 竟然还有新鲜的刺身三文鱼。 “静静你是天使吗？” 静静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我是神。” 姜珠和佟月频频点头，一致用仰慕的目光凝视着静静，俞成景到底从哪儿找来的助理，简直就是人才呐！ “你果然把咱家冰箱都给搬来了。”佟月深以为然。 “你们为什么把冰箱都给搬过来？！”鸭舌帽一脸惊恐，“你们还是人吗？！” 三人齐齐抬头看着突然出声的鸭舌帽。 警惕。 这人是来夺食的？ 鸭舌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哭无泪，他这是刺激受大了，感家根本瞧不上自己的盒饭，尼玛吃得比他们都好太招人恨了！ 诶妈呀这海鲜汤泡饭闻起来好香呜呜呜。 不行不行他们是他的下手目标，绝对不能叛变，绝对不能！ 鸭舌帽深吸一口气，抵制美食的**，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这片**之地。 远离他们十米之外，鸭舌帽才停下脚步，双手握拳，自我感动——他实在是太伟大太高尚了，回头一定要让王哥好好请他搓一顿。 等等…… 鸭舌帽瞧见自己留下的剧组盒饭，为什么觉得虐的其实是自己？ 哪怕他的盒饭里有两只鸡腿。 也抵不上人家海鲜泡饭里的一粒米。 好生气哦。 风水轮流转。 鸭舌帽生气，姜珠喜笑颜开。 她抱着满满一碗热乎乎的海鲜泡饭，吃得泪流满面，无比感动。 “静静，我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地感激你，欣赏你，爱戴你，以后请继续给我们做这么好吃的海鲜泡饭吧呜呜呜，我觉得你一定是新东方毕业的。” 静静很矜持，微微一笑：“我确实有厨师资格证。” “不过，这没什么，闲暇时的小玩意儿罢了。临走前我带了个便携小冰箱，电是问村里借的，食材是我们自己带的，现煮现吃。” 姜珠和佟月目瞪口呆。 这…… 静静你这是来野营的吧。 不过，也只有静静能够做到，背着这么多东西，毕竟人家是单手提大汉，走路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飞起来的女子。 姜珠感觉自从有了静静，自己的生活质量和生活幸福指数蹭蹭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对了，我去给汪妹送点。” 姜珠还牢牢记着前女友对自己一张苏菲小翅膀的恩情。 佟月咬着勺子，微微耸肩：老爸最近似乎特别热衷于社交。原来在剧组里有个安娜姐，余桃妹妹，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妹妹，现在又有了一个汪妹……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前姜珠只有兄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甚至有点直男癌，瞧不起女人，觉得和女人没话聊，她们懂什么。 但现在…… 老爸算是已经很好地融入到姐妹团之中。 更重要的是，她逐渐以一种平等的身份和心态，与周围的姑娘们交流，试着理解她们的喜好，想法，包容，而不是不分由说地排斥。 …… 姜珠乐颠颠地给汪妹送吃的去。 汪雨薇着实惊喜啊了一把：“你们的伙食还真不错，自己带的？” 姜珠仰起起骄傲的小脸：“我家助理准备的。” 汪雨薇掩唇一笑：“你助理是个宝啊。” “不过……” “你还是得注意保持身材。” “不然改天新闻头条出来某女星剧组狂涨二十斤被导演逐出剧组，这种新闻，也不是不可能的。”汪雨薇一本正经地调侃。 姜珠：……为啥人人都要她保持身材，心好疼，她不久爱吃了点吗。 当明星哭。 姜珠心里更苦。 她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成功中年企业家，抽烟喝酒烫头，想吃啥吃啥。 奈何老天也不放过我呐…… “我努力！”咬牙切齿。 姜珠回头含恨将饭分了一半给静静：“你一半，我一半，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静静：……你还不如给我三倍工资呢。 …… 吃完饭，消化消化，下午就轮到姜珠的戏份，其中还有和男主的对手戏。 上午还吊儿郎当的姜珠，这会儿也紧张起来，默默地背台词，她刚刚见了导演一面，一看就是特严肃的人，对谁都没什么笑容，全程板着脸。 至于男一号。 一线男星，今年三十二岁，演技已经受到观众认可。 姜珠没变成姜珠那会儿，竟然还看过他主演的电视剧，那时候的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他演对手戏。 作为观众与合作演员，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尤其这会儿姜珠发现，男一号曹泽，除了在演戏时有丰富的表情，一喊卡，瞬间恢复面瘫脸，跟机器人似的，话也少，基本上和工作人员没什么交流。 除了点头就是“嗯”“嗯”。 说耍大牌吧，又不是，就是为人高冷了点，感觉不太好接近。 很精分。 姜珠很想知道这位的内心世界是不是也和他的表情一样平静无波。 她想着这时，曹泽换上新一套戏服路过，清清冷冷的眼睛，右移，睨了姜珠一眼，仿若蜻蜓点水，水过无痕，终归于平静。 姜珠哆嗦了一下，诶妈呀，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怎么跟庙里的和尚似的。 曹泽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任工作人员帮他换衣裳，目光直视前方，依旧瞧不出任何情绪。 事实上—— 曹泽内心os：哦那大妹子的花棉袄真喜庆我喜欢！ 继续冷漠脸。 轮到姜珠拍自己的戏份，先拍她一个人的。 导演，摄像，周围围着一圈工作人员，姜珠少见地紧张起来，这气氛，好沉重！ 经济危机，股市大跳水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果然…… 没过几条，就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让你演的是村姑不是地主！” “不要咧嘴，谁让你露牙了？！” “走位错了，这都记不住？再来，不要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导演眼睛那个毒啊。 竟然能看出姜珠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地主气派给摆上来了。 好在姜珠毕竟是姜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调整好状态，闭上眼睛，回忆自己之前做的功课，将知识融合进自己的表演当中，全身心投入。 终于，导演的目光微微一亮，并没有表扬。 “卡。” “过。 已经认可了。 姜珠松了一口气，露出傻气的笑容，瞧瞧对闺女和汪妹比了个v字。 紧接着下一场戏是姜珠和曹泽的对手戏。 姜珠搓搓手，想着正式开演前要不要私底下交流一下，熟悉熟悉，可瞧见曹泽一张面瘫脸，她就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这人…… 真的会开口吗。 “曹泽，你想跟姜珠对下台词。”还是导演发话。 曹泽点点头，动了，走到姜珠面前，面无表情：“对台词吧。” 姜珠：“……好。” “你这个疯女人，我不是……”一对起台词，曹泽的面部肌肉迅速展现出惊人的表现力，看得姜珠差点以为他脸上的肌肉是移动的机械块。 厉……厉害啊。 怪不得这么高冷都能混成一线，感情实力了得。 曹泽os：下次啥时候能演歌穿大花棉袄的角色就好了诶嘿嘿嘿。 …… 对词顺利结束，遇强则强，曹泽强烈的表现力感染了姜珠，让她状态都好了不少。 正式拍摄。 这段戏还蛮激烈的。 姜珠把曹泽误认为地产开发公司的人，视若仇敌，还用锄头赶他出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就是普通打架，什么抓头发，拧耳朵，掐脖子。 这个姜珠没有心理压力，完全擅长啊。 “准备好了？”导演严肃地问。 两人点头。 “开始——” 上来就是两人的争执。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打你，给我滚出去，俺们这不欢迎你，滚，再不滚，俺就让你尝尝锄头刨地是啥滋味！” “你……你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嘿！” …… 争执着，两人一言不合就干上架了。 姜珠气不过，把锄头都给扔下，直接上手：“俺让你开发俺们村，俺让你赚黑心钱，以后看你还敢不敢来！” 姜珠双手大开，就抓着曹泽的头发，拉他的衣领，毫无章法。 总之…… 乱拳打死老师傅喽。 两人打地正酣，正出感觉，导演也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突然—— “咔嚓。” 姜珠的大花袄子裂了。 虽然里边还有衣服，但是，忒尴尬。 说尴尬也尴尬，说不尴尬其实也还好，要是姑娘家脸皮薄点，可能就不行了。毕竟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瞧着，自己不在意，人家可是眼睁睁看着她衣服裂开的。要是还有媒体在场，指不定怎么写…… 女配与一线男星动作戏过于激烈，大花棉袄开裂。 …… 什么鬼标题。 可姜珠嘛，她大大咧咧，倒是无所谓，衣服一开裂，她就感觉到了，没事，继续，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给导演展现自己的爱岗敬业精神。 于是她继续拉着曹泽打架。 曹泽原本还想停下来，给姜珠缓冲的时间，没想到她衣服裂了，反而越来劲，下手都特么比刚才重多了。 曹泽os：神***衣服开裂，这个开裂到底有什么戏剧性的意义？ 不过…… 姜珠显然低估了她的衣服为什么开裂的原因。 “喀嚓——” “喀嚓——” 又是两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导，导演……衣服，衣服袖子，掉，掉了。”助理目瞪口呆。 这回真的是，大花棉袄背心，唔，很有今年秋冬新时尚的潮流感。 才怪！ 姜珠里边穿着短袖t恤，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大花棉袄背心搭白色短袖t恤，还露出两个白白的短袖，以及光光的胳膊。 刚才裂开一点还行。 你这打架打地棉袄袖子都自动脱落，观众会咋看你？ 你这打扮是哪个屯里的流行款？ 这回…… 姜珠也觉得忒尴尬。 啊。 就当这是新的潮流穿搭吧。 心好累。 “辣眼睛……” 个别工作人员默默捂上了眼睛。 第36章 进山 姜珠终于尴尬地停下手，咧嘴：“那个……中午不小心吃多了，撑的。” 微笑。 导演眉头一挑，说不清是笑还是怒：“咱们剧组伙食这么好？” “没。”助理果然回答。 导演：“嗯？” 助理：“……我们剧组的伙食非常好，大米饭配大鸡腿，吃完赛过活神仙！” 其他工作人员抹汗，说得这么好听，他们都吃了那么多顿，咋现在还没上天呢，这明显不科学嘛。毕竟是自己剧组订的盒饭，不好吃也要围笑着吃完。 导演面无表情，大手一挥：“下去换身衣服，重新再来。” “诶！好的导演！明白导演！”姜珠应完就飞一般地跑开，跑到半路突然想起自己掉的两条花袖子没拿回来，一转身，下蹲，腹地，咻地捡回来。 其他人瞧着都是一愣。 “你，你干什么？” 姜珠灿烂一笑，挥了挥两条迎风飘扬的花棉袄袖子，义正严辞：“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助理：…… 导演：…… 曹泽：oh！man！这个新人真有个性！ “环保是好事。”导演深沉地补充了一句。 助理：“……嗯，是好事。” …… 姜珠扒拉着花棉袄，左瞧瞧，右翻翻，就是弄不清楚它怎么会突然爆衫。 还好没真的爆衫，不然就真被当成超级赛亚人，最后影后每当上，直接被剧组送进研究所研究。媒体新闻甚嚣尘上：《当红小花剧组爆衫，疑似超级赛亚人，被剧组紧急送往研究所》。 “难道我中午真吃多了，胖了？” 姜珠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有幻觉，不可能啊，捏捏小肚子，多么瘦的小肚子啊，比她以前的微凸的小肚子瘦多了。 “让我瞧瞧？”汪雨薇走近，用眼神询问。 “汪妹！”姜珠立刻把衣服给她。前辈不愧是前辈，混得久，见的事情多，经验也多，汪雨薇仔细翻看裂开的肩口，眼眉沉下，低声道：“是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 “线头本来就拆地很松，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断开。对方肯定知道你今天有这么一场戏，才使出这招故意让你出丑。” 汪雨薇抬头笑了笑：“可是你化解地好，有时脸皮厚点没错，这种事情就算不上事。“ “是谁在背后针对我？！”姜珠瞪大眼睛。 汪雨薇淡淡摇头：“这事可说不准，娱乐圈，只要你一上位，多的是看你不顺眼的人。哪有精力一个个查，自己往上走才是正经事，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堤防小人，而是提升自己，小人什么时候都会有，自己挣来的地位实力才是实打实的。” “我明白了。”姜珠点头。 这个道理，防止四海皆准，小人防不胜防，如果只把心思放在这方面，才真是着了他们的道。 “衣服你让人看看有没有准备替换的，应该是有的。”汪雨薇翻翻衣服，“这回进山，还真是准备了不少，就怕出意外。” “珠姐，麻烦让我看看这件衣服？”静静神出鬼没。 姜珠吓了一跳，抬眼看见静静，拍拍胸口：“静静啊，你真是吓死我了，诺，给你瞧瞧，你会补衣服？” 静静接过，头也不抬，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一根缝衣针，针尖闪着银光。 “略懂。” 姜珠：“……” 静静翻了翻衣服，点头：“嗯，这很简单。” 话音刚落，缝衣针犹如小李飞刀般飞舞起来，飞花穿叶，只看得见针的残影，穿刺于布衣之间。 “好了！” 静静拎起衣服抖了抖，果然，大花棉袄完好如初。 “好了？”姜珠嘴巴一直没合上。 汪妹惊地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这助理……哪儿找来的，她还有孪生妹妹不，姐姐也行。” “没有。”姜珠头也不回，“她是独一无二的！” “哎妈呀！静静，你真是太厉害了！”姜珠抱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大花棉袄，惊喜地难以自抑，生活有静静，啥都不用怕。 “雕虫小技罢了。”静静很谦虚。 姜珠笑眯眯，乐不可支：“说实话，我那经纪人，脾气不咋的，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比如我，比如静静。” 哎妈呀，为了静静她都不想当回佟大海了。 剧组工作人员过来了，本来想问姜珠把大花棉袄要过去，换一件的，却瞧见衣服完好无损地在她怀中，疑惑道：“姜小姐，你的衣服呢？” 姜珠眨眨眼，举起衣服：“这不在这儿吗？没事，我助理刚刚帮我缝回起来了，可劳实了，这回绝对不会爆衫，你们放心！” 吃瓜工作人员：…… 怎么一个转身的工夫你助理就补好衣服了？ 你那时助理又不是缝衣服的。 还真补好了。 “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回去了，如果衣服还有什么问题话，可以直接来着我们。”工作人员不忘叮嘱。 姜珠乖乖地点头：“嗯嗯，没事没事，我不会客气的。” 吃瓜工作人员：…… 十分钟后，姜珠穿着修补好的大花棉袄，重新拍摄刚才的动作戏。 这回，剧组所有人都为姜珠的大花袄子捏了一把汗。 “还是刚才那件？” “好像是……听说她助理帮忙给缝的。” “她助理还会缝衣服？！不对……重点是她助理上山还带针线呐。这缝回来真的没问题，不会又掉袖子吧。” “……你别说了，导演瞪你呢。” 导演：再乌鸦嘴试试。 乌鸦嘴并没有奏效。 姜珠穿着天才静静缝补的结实的大花棉袄，安然无恙地过了这条动作戏。 打地非常酣畅！ 导演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爆衫。 “这条不错，过。” “嘿嘿。”姜珠咧嘴露出大白牙，一时高兴过头，对着面瘫脸曹泽，握拳锤了下他的胸膛，“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结实吧！” 曹泽面无表情。 姜珠一缩，突然想起自己忘了这货是个面瘫。 曹泽os：嗯，这衣服挺结实的，补的不错，我是不是考虑挖一挖她助理的墙角，是个人才。 姜珠完全不知道某个面瘫脸的险恶用心，在她的印象中，曹泽是个特高冷特高尚不屑与凡人为伍的有为青年。 …… 姜珠成功过了这条，没有被苛刻严峻的外部条件所打倒，让背后的鸭舌帽小哥无比恨恨。 “大意了。” “这个姜珠，城府很深啊。” 不然自己怎么可能都不过她。 “王哥，b计划失败，这个姜珠一定早就知道我们这手，有所准备，根本无法攻破。“ “太狡猾了！” 鸭舌帽小哥无比忿忿。 这时候，王哥发话了：“哪那么容易得手。能混地这么好，少说有几把刷子，别着急，来日方长。你要戒急戒躁，机会多的是，咱们借机行事。要不然，我们还可以控制舆论……懂？” 小哥欣喜：“懂，还是王哥说得对，来日方长！” “呵呵，记住就好，你看着办吧，我就不信，那姜珠，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到时候，就是咱们的瓮中之鳖！” “哈哈哈哈哈哈。” …… 隔天，剧组要进山。 进山至少要呆个一上午，行李尽量精简，但是有些东西实在精简不了。 剧组早早通知所有人明天早上进山，晚上收拾好进山要呆的东西。等天亮，他们就整装出发。 姜珠带了点东西，佟月也带了点，他们还帮其他工作人员带了点，乐于助人，加点爱心值。静静则是用扛的，她有力气，不怕，不久进个山，对她来说跟吃完饭散个步没差。 曹泽路过三人身边时，眼神冷冷地扫过。 姜珠撇嘴，偷偷跟佟月说：“这小兔崽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唬人。” “人家那是有个性。”佟月轻声解释。 姜珠翻白眼，这就叫个性，她也能很有个性。 比如一整天不说话。 其实人家曹泽还瞄了眼自己的助理，越发觉得：助理还是别人的好。 谁让静静是参加奥运会的水准，超水准助理，其他普通人自然是比不上的，能挖到她的俞成景也是厉害地不行。 进山还要些时间，导演提前去踩过点，但这山路还真不太好认，弯弯绕绕，爬都要爬好久。漫长的队伍像蜗牛爬似地慢吞吞地行走在山林间。 早上出门时，朝霞弥漫天空，空气清新凉爽。 等太阳升地愈来愈高，山林间的温度渐渐升高，隐约传来遥远的清脆鸟鸣，颇有些山野意趣。 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天气不错，顺利的话，早点拍完就可以下山回去了。 路上，佟月翻了翻手机，发现信号不太好。 “没信号。”看来今天只能坐着发呆了。 姜珠回头：“没有信号覆盖？这地方是有多偏远哪。” “乡下有些地方就是连3g都没有，没办法，就当试试没有手机的生活？” “也好，年轻人，还是少玩手机。”姜珠一脸严肃。 看，她就不怎么玩。 好吧，她根本不懂手机要怎么玩。 说实话，她要是会用手机，可能也天天都离不开。 “就是这。”走在最前边的导演发话，后边的长队全都停下脚步。 “大家散散，做准备，等会儿就开始拍摄。” 一声令下，搭器材的搭器材，化妆的化妆，瞬间忙转开来，有条不紊。姜珠也赶紧去找化妆师给她弄村妞的妆发。 化了没一会儿，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暗。 “怎么这么暗？” 化妆师抬头：“天上都是乌云。” “要下雨？”姜珠皱眉，再不懂她也清楚，下雨可就麻烦了。 “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拍成，可千万别下雨……”化妆师开始担心。 其他工作人员也注意到天上成片成片的乌云，将太阳都遮了去，光线的变化，让原定的拍摄计划也要改变。 但最怕的，还是下雨。 “梁导，现在咱们……”助理跑过去问。 梁导的脸色也不好看，今天拍不了的话，又得耽搁了，可看这天气，实在糟糕，以防万一，还是等等。 他叹了口气：“你让他们都把器材收回去，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实在不行我们就下山。” 梁导心里抱着点侥幸，希望乌云等会儿就散了，他们还是能正常拍摄。 …… 第37章 变身 剧组慌慌张张收拾了器材，放置在茂密的树荫下，靠着大树墩，抬头却不见乌云有半分退怯，张狂地四处蔓延。 “不会真要下雨吧。” “要是下点小雨还行，可别下大了。” “诶！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做什么，要是真下大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颗豆大的雨滴啪地砸在梁导脑袋上，伸手一摸，指腹湿嗒嗒地一片。 梁导皱眉，刚想说什么，瓢泼大雨纷至沓来，毫无预警，浇了个满头，啪嗒啪嗒砸在身上，满山都是子弹射击似暴雨声。 得。 现在下山也迟了。 剧组工作人员纷纷往树荫下躲，企图躲雨。 “哎呀！我的衣服都快湿完了……”有人哭着脸捏着袖子，整条袖子都被雨打湿，软哒哒地粘在手臂上，这雨斜着下来，根本躲不开。 “梁导，咱们要等这雨停了再走？” “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梁导脸上也溅了了雨水，眉头深锁。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下一会儿变小他们还有时间下山，要是一直下，他们也只能冒雨走了。 剧组工作人员护好器材，以免被雨水溅到，自己浑身倒是都湿透了。 众人静默，靠在一起，焦灼地等待这场雨过去。 “哎呀。” 一声轻呼。 梁导回头看了眼，原来是有个工作人员脚底打滑，站进土坑里头，一大块泥土混着石块滑了下去。这山坡有点陡，泥块转眼咕噜咕噜就滚下去了。 “大家都注意安全。”梁导忍不住出声提醒。 姜珠突然伸手把闺女拉到身边来，神色严肃：“咱俩呆一起，你千万别走开。” “怎么了？”佟月乖乖站在姜珠身边。 姜珠低头轻声道：“我看这里的山势和土质，容易有山体滑坡，一下雨，更不得了……” 以姜珠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这肯定没跑了。 “那怎么办？”佟月一惊，要是真有泥石流，那可不得了。 “能怎么办，希望咱们运气好，最后别碰上。我还是先去根梁导谈谈吧。”说着，就拉佟月去找梁导谈。 “梁导……” 姜珠的神色很严肃。 “怎么了。”梁导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我看这山……” 突然，山上那头传来几声冲撞的闷响，姜珠心神一凝，暗叫不好：“泥石流来了！” 梁导睁眼一震：“泥石流！” 他一回头，立刻压声吼道：“所有人马上疏散，往山上走！” 梁导当机立断，他还有点救生常识，知道不能往山下跑，得往山上走。 “往左边，左边山上！”姜珠紧接着喊了声，指了个方向，听着声响泥石流是靠右边下来的，他们肯定得避开这边。 正听到泥石流消息慌地团团转转的剧组工作人员，瞬间有了方向，急忙往左边山上跑，梁导迅速背上背包，跟在后边，不时叫道：“前后跟紧了，别把人弄丢了！” 这时候最怕跑了跑着人给丢了，那就要闹人命了。 闹人命可不是小事，谁都不想看到出人命，可泥石流……他们真的能逃过这一劫？ 姜珠拉着佟月也往山上跑，顺便拉了一把汪妹，这种紧要关头她也不忘助人为乐，还是平时被系统教训地太过深刻。 “谢谢。”汪雨薇感激地一笑，准头叫上助理一齐跟上。 至于……静静。 剧组众人奋力往上跑的时候，静静则挑着扁担健步如飞。 真正是身轻如燕，仿佛这扁担上挑的不是大箱子，而是棉花似的……等等，重点难道不是静静哪来的扁担？ 吃瓜逃命的工作人员：？？？ 转眼静静就挑着扁担，大长腿一迈，跨过人群，跑在了前头。 “……卧槽还是不是人。” “藏龙卧虎啊我去这是姜小姐的助理？” “你还有时间管别人？别忘了我们现在在逃命行不？” “……刚刚还真忘了。” 被小伙伴一督促，众人急忙加紧步伐，跑地越快越高，活命的机会越大，他们现在甚至都能听到泥石流冲刷的声音，好在不是往他们这个方向冲。豆大的雨点打湿了衣服，可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先跑吧。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少人跑地腿都软了，直到听到整个山林都寂静下来，暴雨也渐渐停了，他们才停下脚步，原地休整。 “我，我不行了……以前跟组拍戏都没这么累过。” 摄像师也是气喘吁吁：“扛摄像机都没这么累过，这跑地有好几公里吧。” 梁导也跑地满头大汗，只是危机当头，哪管累不累，先保住小命再说，总算逃过一劫。 集合之后清点人数。 “十一，十二……” “你们看看有没有谁没在的。” “没有。” “都在。” “那就好。”梁导松了一口气，“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准备下山。” 今天经了这么大一事，惊魂未定，大家估摸着也没有继续拍摄的心事，还是回去休息一晚，再说。 姜珠咕噜咕噜灌了半瓶子矿泉水，捋着袖子走过来问梁导：“梁导，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吗？” “山上啊。”梁导不假思索。 “我是说……您知道这路怎么走吗？” 梁导果然猛地一怔，姜珠的意思是，他知道下山的路怎么走吗，显然，他并不知道，刚刚只顾着往山上跑，哪条道能走就走哪条，哪管哪么多。 “……我们，迷路了？”梁导环顾四周，很茫然。 “应该是。” 姜珠点头，举起手机摇了摇：“而且，我们也没信号了。” “没信号！” 梁导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机，同样，信号为零，他挑的山区到底是有偏远，山上连信号都没有。 梁导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了问起他工作人员，手机有没有信号，事实令人感到慌张，没有一个人的手机有信号。 他们怎么才能回去。 方法倒是有，搞个sos信号，但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信号才能被人看到，在救援到达之前，他们还得在山里好好地存活下来。 梁导只感觉到头疼。 “梁导，我们是不是迷路，走不出去了？”工作人员纷纷回国神来。 “嗯。”梁导点头，“不过没事，我们可以发救援信号，大家先别慌，一齐想办法，这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总能走出去的。” 其实和荒郊野岭也差不了多少。 梁导难得说了不少话，安慰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恐怕得在这至少待过中午。 “梁导，我们出来的时候，有带吃的吗？”姜珠很关心这么一大帮人的吃饭问题，别怀疑，她只是想要助人为乐，才会这么积极。 梁导脸色更黑：“没有，原本打算下山再吃饭。” “所以说，我们没有食物？” “……他们自个儿应该有带点零食。” 零食哪够啊，考虑最坏的结果的话。 姜珠已经心下有数：“我这儿带了不少吃的，等会儿分给大家，不然今天难挨啊。”这纯属说大话，姜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吃的，静静肯定有带，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今天剧组那么多人的分量。 他们还得烤烤火，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太阳，大家衣服都湿嗒嗒的，回去估计得有不少人感冒发烧。 事情还真是一桩桩地多。 梁导安排摄影师开摄像机的闪光灯发射求救信号，姜珠转身偷偷抓闺女到角落偷偷商量。 “我是不是还有张许愿纸？” “嗯，就一张，还没兑换的。”佟月比了比手指，兑换完，她又得重头再来，助人为乐，系统也是抠门，不到关键时刻助人为乐，就给那么点能量，每次都是用一张，剩一张，都不敢多用。 “一张就一张，先兑换。” “你说我许什么愿好，这次，你说这山上有gps能定位下山吗？” 佟月摇摇头：“可是山上没路啊。” “那算了……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诶，要是能直接把我变成小叮当就好了。”姜珠越来越异想天开。 佟月一脸奇怪：“爸，你这个外形，变机器猫，有难度，会吓死人的。被人撞见……新闻就有得好写了。” 耸人听闻的新闻会这样写：《深山老林惊险机器猫后人，机器猫原型其实是原始人》 姜珠挤眉弄眼：“我觉着我这体型变机器猫也是可怕。” “听说机器猫没有手指……” “我放弃。” “卖火柴的小女孩怎么样？”佟月提议，每次都是她提出最终的意见。 姜珠沉默了一下：“……这个，太可怜了。” “咱们可以改成升级版的。而且卖火柴的小女孩有神奇的火柴，也省地想办法生火的麻烦。” “那我就是卖火柴的可怜老爸。” “诶妈呀这么一想觉得自己也的确挺可怜的。” 佟月摇头，表示不信：“我觉得老爸你会上演东北话版叫卖大葱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姜珠：……别以为我听不出这是吐槽。 “等会儿一变身我就划火柴搞几根大葱出来。” 佟月：…… 事不宜迟，低头刷刷刷写下愿望： 变身成为励志魔法版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很好。 “嘭——” 姜珠周身白烟直冒，惯常的套路。 啥时候系统能更新更新，把这一段改成美少女变身？ 白烟渐渐消散，变身完成—— …… 这种浓浓的少女漫画变身拯救世界感是肿么回事？ 第38章 是我 戴上红头巾，穿上麻布裙，扛个火柴盒。 佟月觉得老爸这架势不仅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像小红帽。 姜珠不知道从哪儿抽出破旧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煤灰，晶莹的眼泪似落非落，垂在眼睫：“哦！上帝！我真是个苦命的小女孩！” “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温暖的大火炉，没有香喷喷的烤鸭，没有奶奶……只有，只有这一盒火柴。”姜珠沉沉凝视着自己竹篮里的火柴，摇摇欲坠，悲伤地不能自己。 她突然抬起头，举目四望，神情凄惶：“火柴！谁要买火柴？” “卖火柴啊……” 卖火柴的姜珠弱弱地喊着，干涸的嘴唇颤抖着，突然—— 她浑身一颤，噗通坐在了地上。 一旁瞧着的佟月瞪圆了眼睛，老爸简直演技爆表，深得人物精髓，不论是外观还是内在，根本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才怪。 刚想夸几句，本色演出又上头了。 “爸，你没事吧？”佟月都被唬住，吓了一大跳，伸手就想扶老爸起来。 不想姜珠突然抓住她的手，水灵灵的纯洁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你……你要买火柴吗？” “不……” “买一盒吧大妹子。” “额。”她是买还是不买？ “买一盒火柴吧大妹子！”姜珠突然提溜站了起来，“各位大叔大姐大爷大妹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两元，只要两元，全场两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全场大甩卖，火柴两元一盒，买一送一啊！” 佟月僵直在原地：…… 什么鬼？ 当年买火柴的小女孩要是有这样的叫卖本领，唔，那就画风不对了。 不过她写的是励志魔法版的买火柴的小女孩，叫卖的话，的确没错，多主动向上的小女孩啊，不为困境所屈服，想尽办法卖火柴，阳光乐观。 …… 梁导和其他剧组工作人员正愁眉苦脸，闷坐着等救援。 副导演冷不丁捅了捅梁导的胳膊，头转向另一边看去：“梁导。” “怎么了？”梁导心烦意乱，不耐烦地随着副导演所指的方向瞧去，刚转头瞧见那景象，梁导便愣住了。 梁导：……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沉默吧。 “梁导？”副导演见梁导不说话，又捅了他一下。 “做什么？” “您没看见吗？” “什么。” “姜小姐那个助理啊。” “我听见了。”梁导的语气很别扭，这种情况你要他给什么意见，难道要高喊哇哦好厉害吗？他又不是花痴。 他都听见了。 挑着扁担身轻如燕的静静路过时，这样唱：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呀呦！“ 梁导深深吸了一口烟。 啊，突然想起来。 保护环境，不能吸烟。 那就假装自己吸了一口烟吧。 假装吸了几口，梁导终于开口问副导演：“她扁担里挑着的鸡鸭哪来的。” 副导演一脸正直：“可能是她今天自己挑上山的吧。” 梁导：“……” 这位助理，咳，很有心情啊，还带着活鸡鸭上山，她是本来就打算野餐吗？ 不过…… 误打误撞，还好她带了对活鸡鸭，他们今天的午餐总算是有地方解决了。 以前梁导从来不管演员私底下那些事，只要不耽误拍戏，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你性格多奇怪多特别，比如面瘫脸的一线小鲜肉曹泽。 可是。 “姜珠的助理一直这样吗。” 副导演还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吧，前几天经常看到他们在剧组加餐，可香了，可没把我们馋死，竟然还有新鲜三文鱼我的妈呀！“ ”我也想要这么个助理。” 梁导又假装自己吸了一口烟，没说话，内心却想着，心里有个突然的念头，想要一个像静静一样的助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羡慕姜珠。 梁导突然站了起来。 “梁导！”副导演也跟着急忙站起来。 “去姜珠那边看看。” “诶？好。” 其实他也正好想去看看，尤其看到静静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他又开始馋了，怀念静静昨天开的小灶，太香了，不知道今天会做点啥。 …… 静静先梁导他们一步见到姜珠。 刚放下扁担就看见姜珠一身奇怪的打扮，她还疑惑一下：“珠姐，你冷？” 姜珠捏住衣襟，咬牙，表情无比坚毅，望天：“冷？我不冷，这风，这雨，这山，再冷酷，也无法摧毁我这一颗如火柴般火热燃烧的心！” “哧——” 她滑亮了一根火柴。 静静不动声色地挑眉，然后—— ”呼。“ 嘴一吹。 “好了，灭了。” 姜珠：…… 佟月：……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静静。”姜珠一脸麻木。 “哦，我加戏。” 姜珠：好像掐死静静怎么办。不行，要冷静，冷静，静静。 深呼吸，姜珠重新露出火柴一般灿烂的笑容：“大妹子，买盒火柴吗，两元一盒，买一送一，很划算的，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这是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静静这回真静静了，没搭理她，转头问佟月：“珠姐怎么了？” 佟月：“唔……” “静静姐，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静静一脸深沉，两手按住佟月的肩膀：“勇敢地说出来吧，没关系的，我不会因为珠姐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爱好而看不起她的！” 佟月叹气。 “珠姐cos的瘾犯了。” “你知道，她是演员，经常要培养自己戏感，演技，研究人物。谁知道，入戏太深，演习演地太投入，有时候不演就不舒服，所以，就成现在这模样。” 静静敬佩地点头：“原来如此，不，这很伟大，珠姐真是很敬业呢。” 很敬业的珠姐正在努力推销自己的两元火柴，并且努力传播自己的正励志正能量。虽然她是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但她阳光，勇敢，乐观，自食其力，是个好姑娘。 “大哥，买盒火柴呗！” “俺家的火柴可好用了，保管你买回去用了一盒还想用，还来找我买！” “大兄弟，俺这是限量版，限量9999盒，卖完就没了，你买一盒呗！” 梁导和副导演刚到，就收到了如此热情的……爆击。 梁导吓地后退踉跄几步：“你，你是谁？” “俺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啊大哥！” 梁导定神终于看清面前的人，蹙眉：“姜珠？怎么回事。” 佟月只好出面帮她解释：“梁导，珠姐她戏瘾犯了，您不知道，她有时候一天不演戏就浑身不舒服。” 梁导闻言非常惊诧，平时咋没看出来这丫这么热爱当演员。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咳咳，这，诶，姜珠同志，很有毅力，很敬业，这种精神，值得敬佩。就是，下次能不能换点别的角色？” 卖火柴的小女孩他有点消化不能。 “嗯嗯可以。”佟月代替她点头，姜珠还沉浸在角色中无法自拔，只是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刷刷拔出一根火柴，微笑着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需要温暖的大火炉，就让我，点亮你们的寒冷的冬夜……” “出现吧，温暖的大火炉。” 说完，脚一迈，跑地影子都没了。 梁导感觉脸边咻地刮过一阵风，眼前瞬间空空荡荡。 说好的卖火柴呢？ 这小摊贩诚信不行啊，城管咋都不管管。 “人怎么走了？”副导演一头雾水。 佟月：“嘿嘿嘿可能珠姐突然想起别的要紧事要做，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回过头去问静静姐：“静静姐，你把鸡鸭带上吧，咱们中午吃什么？” 静静微微一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扑腾的鸭子：“当然是，叫花鸡，酥脆炸鸭。” 副导演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这两名字，他光是听着，肚子就忍不住交换起来：想吃，想吃，想吃！ “静静妹子，你的手艺可真好。” 佟月笑地灿烂，无比自豪：“静静姐可是有中西餐厨师资格证的人！” “这么厉害？！”副导演瞪大眼睛，完全看不出来，“那为啥突然弃厨从艺？” 静静低头垂眸，轻叹一声：“说来话长。” 副导演：“我懂我懂！” 梁导斜了他一眼，你这货这么一副我懂你的苦衷的模样，难不成你也有什么苦衷？ 静静已经挑着扁担上路。 几个人过去也没几步的时间，但就是走地够慢，毕竟这片山没被开发，山路上下弯弯曲曲，障碍物极多，他们也是走了好一会儿。 刚走进，就听见那边剧组工作人员聚集的地方，气氛变得热闹舒服起来。 梁导挡开茂密的枝叶，略一低头，扑面而来一股热气。 一堆篝火尽情燃烧，下边堆了圈大石块，圈住，其他人围坐在够篝火旁，有的脱了衣服，挂在树枝上，靠近篝火晒衣服。 目光转向左边，好家伙，还不只一堆。 三堆篝火。 “这是哪儿来的？” 他们刚走开一会儿，怎么就冒出三堆整整齐齐的篝火，瞧这围的手法，还挺专业。 汪雨薇先瞧见的梁导，立刻欣喜道：“是姜珠，珠妹刚刚突然扛了一大堆柴火过来，还不让我们帮忙，硬是自己搭了三堆篝火出来，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利索，就这么搭好了。” 真是不可思议。 “真的？”梁导都不敢相信。 刚刚姜珠不是还跑着出去，说要给他们送一个温暖大大火炉吗？ “真的真的！” “真的！” 其他工作人员纷纷点头，就是，表情有些呆滞，好像都被吓傻了似的。 能不傻嘛？ 方才姜珠穿着一身他们没见过的衣服，抱着一堆柴禾冲出来的时候，他们吓了一大跳，生怕是山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窜出来。 仔细一瞧。 啊，原来是姜珠。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更是没预料到。 姜珠以教科书般的手法示范性的现场教学，给他们展现了什么叫做专业的野外生存能力，人家那柴堆搭的，黄金比例，专业素质，无法超越。 有速度，有质量。 帅呆了！ 酷毙了！ 他们终于能欢天喜地温暖地依偎在温暖的大火炉旁，幸福地围笑。 梁导内心假装自己深深吸了一口烟，无比感慨，没想到姜珠还有这么一手好本事，人不可貌相啊。 “要是当年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有这么一手绝活，也不怕被冻死了。” “诶，人生无常啊。” 以上是文艺导演的日常随想。 假装吸一口烟。 烟雾缭绕。 姜珠再一次擦亮一根火柴，明朗的笑脸在暖黄的火焰中摇晃。 这就是我。 不一样的火柴。 不一样的女孩。 …… 第39章 午餐 没想到姜珠还有这么一手，真是看不出来，剧组工作人员看姜大姐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敬畏，崇拜。 虽然她还穿着一身据说卖火柴的小女孩的cos服，以及不时擦亮火柴。 烤着温暖的火，晾晾衣服，就差—— 有了肯德基～生活好滋味～ 灯光小哥搓了错被火烤地半干的衬衫，发出了由衷的感慨，所有人的心声：“好想吃烤鸡翅。” “你说得我也馋了。” “我也是。” “你有带吃的没？” “没，就几颗旺仔奶糖，谷物棒，我想吃肉啊，肉！！” “鸡来了。” 沉着的语调犹如一针强心剂扎在众人心上。 回头。 “喔喔喔喔！！！” “嘎嘎嘎嘎！！！” 多么熟悉美妙动听悦耳的叫声啊。 “我没听错吧。”灯光小哥疑惑地掏了掏耳朵。 “是鸡在叫！” “是鸭在叫！” 众人纷纷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之处，就瞧见，静静挑着两箩筐扁担，左手鸡，右手鸭，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白毛巾。 “是静静！” “原来是静静！” 静静熟谙地放下扁担，抓起白毛巾擦了擦脸，露出憨实的笑容，弯腰往装鸡的箩筐里一摸，眉毛弯起，笑容满面： “哎呦，下蛋（第三声）喽！” 剧组其他人也被母鸡下蛋丰收的喜悦所感染，不由得喜上眉梢，手舞足蹈：“下蛋了？同喜同喜！有蛋吃喽！” “吃个蛋就把你乐成这德行？” “你懂啥，能在这深山老林吃个蛋，容易吗？容易吗？” “……确实不容易。” 梁导默默瞥开头，假装深沉地吸了一口烟，别以为他没看到面瘫脸的曹泽，刚刚一瞬间眼里划过的黄鼠狼之光。 他差点以为自己找的这一线男演员，其实是成精的黄鼠狼。 曹泽os：吃鸡！吃蛋！吃肉！吃吃吃！ 梁导：……心好累 等等—— 不对，怎么突然就下蛋了？ 说好的荒野求生呢？ 怎么突然变山林农家乐了？ “老林，你拍啥！”梁导突然出声喝了一句，他看见摄影师老林正举着摄像机兴致勃勃地拍东西，拍啥，拍啥？！ 老林：“拍母鸡下蛋啊。” 梁导：”你没见过母鸡下蛋还是咋的。”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咱们自己的鸡下的蛋，有特别的意义。” “……” 梁导特别想甩他一大嘴巴子。 冷静，冷静。 假装吸一口烟，呼。 那边静静正在准备食材，第一步，先把鸡鸭都给抓出来。 被束缚住双脚却依旧活蹦乱跳的鸡鸭，在剧组工作人员眼里，已经脱去了毛剩下光溜溜的肉。 “咕噜。” “真香。” 静静从箩筐里抓出一只鸡，一只鸭，一只鸡，一只鸭，一只鸡……循环往复。 灯光小哥瞪大了眼睛：“这，这是魔法吗？” 静静抬头，微微一笑，自带圣光：“谁知道呢？” ！ ——击中了！ 灯光小哥捂住胸口，非常激动，难以呼吸：”一定，一定是的！“ 静静掂了掂手里的大母鸡：“今天中午就吃叫化鸡和酥皮烤鸭，再加个蛋羹，下几碗面条，在来盆馄饨，唔，可能还不够……” “不够？！”小哥惊诧。 就在静静说话的同时，他的脑袋里已经同时滑过叫花鸡，酥皮烤鸭，蛋羹，面条，馄饨，喔……从未感觉如此幸福。 突然觉得在深山野林迷路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现在他担心的不是什么时候能下山，而是自己是否有足够大的胃塞下这些东西。 霎那间，所有人，喜笑颜开，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无比欢欣阳光，想到等会儿就能吃到热腾腾的午餐，每个人的心灵都向阳光敞开，充满了希望。 卖火柴的姜珠站了起来，她手舞足蹈，提起裙摆，轻快跳跃，拍拍他的肩膀，再拍拍她的肩膀，用充满深情的语调，吟诵出那首经典隽永的诗篇：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灯光师小哥深有体会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不要悲伤，不要心急，相信吧，大口吃鸡喝啤酒的日子将会来临！ 丰盛的午餐使得剧组人员再也不归心似箭，他们现在更想美美地吃一顿大餐。 就把这当作野餐吧。 瞧着轻松闲聊的手下，梁导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其实他也有点饿。 喔，该死的。 为什么他也开始期待今天的午餐。 诶，有静静真好。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假装吸一口烟。 日头越来越盛。 静静带了几个临时手下宰鸡宰鸭，下面条，没错，刀削面，她还带了发酵好的面团，现场削面条，咻咻咻—— “wow！” “哇哦！” “啪啪啪”热烈鼓掌。 现场剧照吃瓜小伙伴们兴奋地观摩静静做刀削面。 梁导：……再抽根烟，咳，假装。 这里特么是旅游景点刀削面现场展示表演？ “我们这是什么鬼剧组啊。” “就是什么鬼剧组。”副导演随口说了一句。 梁导瞪了他一眼。 又深吸一口气，隐忍地陶醉：“真香。葱花，荷包蛋，油辣子，骨头高汤，咕噜……完了。” 口水泛滥成灾。 转头看副导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静静手里的面，早就看地魂都被刀削面给勾走了。 “突然觉得迷路也是一种幸福。” “意外的人生。” “很迷人呢。” 诗意的文青导演。 不过这迷路的意外人生得有香喷喷的油辣子刀削面才行。 热火朝天的午餐烧制完毕。 香喷喷的裹着草木清香的叫花鸡，粗盐的咸味都揉进了肉粒，鸡肉软地丝丝入扣，连油脂都香地不得了，吃完还得把手指都给吮干净。 酥脆炸鸭，浇了红彤彤的甜辣酱，白芝麻香气逼人，黄橙橙的酥皮热乎着，拿起来咬一口，喔……要上天堂我的妈呀！ 曹泽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削面。 脑海里只有：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呜呜呜好吃哭了太好吃了我的亲娘啊！ 美味地令人感动。 “导演，你哭了？”副导演目瞪口呆。 梁导抬袖子擦了擦眼睛：“说什么傻话，被辣的。” 辣地太好吃了！ 感谢老天爷让我们迷路。 不然怎么可能蹭到静静做的大餐？ 这一定是老天爷的旨意。 梁导不要脸地忘了他们原来上山是干嘛来了，目前都没有人看到信号来救援，他们就已经乐不思蜀。 原本接到命令要让姜珠不好过的黑色鸭舌帽小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嚼着酥皮炸鸭，嘴中念念有词：“王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叛变了，真的要叛变了，要怪就怪……静静做的菜太好吃了，我根本对她下不了手啊！” 人生艰难。 没有永远的敌人。 鸭舌帽小哥深有体会。 吃饱喝足，难免食困。 “嗝。”摄影师老林关了摄像机，打了个饱嗝，“以前那么多年的饭，感觉都白吃了，今天碰着了静静，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 老林还拍了一大段留念，啥时候怀念了，就拿出录像瞧瞧，解解眼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后福就是静静。 闹腾了一上午，大家也累了，救援又没啥消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只能睡觉。剧组今早老早就起来，现在早困地不行，各个靠着树，呼呼大睡开始午觉。 多么有野外露营的感觉。 一片鼾声。 卖火柴的小女孩姜珠也抱着没卖完的火柴，进入梦乡，嘴中不时喃喃，想念着…… “大葱，大葱……” “粉条，猪肉炖粉条，猪肉。”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叫翠花！翠花！” “官人，要酸菜不？” …… 佟月：？？？ 由此可以见出，姜珠本人的灵魂，是多么纯粹坚定，闪闪发光，连魔法cos都无法消磨她本身的痕迹。 睡到下午快三点，所有人才迷迷糊糊地转醒，可见之前他们有多困，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却觉得之前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唔，这是哪儿？” “原来还是在山上！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的确很像梦。 泥石流，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当家静静。 只有梦才会如此混搭。 “梁导，睡地还好吗？”副导演打了个哈欠问。 “不错。” 梁导的神情柔和不少，可能是因为吃得好，睡得好，心情也好。就算被困在山上，他也不急着下山，因为——有静静。 而静静地自救方针是：吃完睡，睡完吃。 既然已经睡饱觉，那就来商量商量晚上吃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食材，四点多开始做饭，五六点的时候就可以吃晚餐。 “晚上换换口味？”静静说。 “静静你决定就行。”汪雨薇信任地看着静静。 “那行，今天的晚餐……” 静静还未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左边眉毛轻佻。 汪雨薇疑惑：“怎么了？” 静静凝神：“惊喜。” “诶？” 紧接着，其他人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低声的吼叫，有点，像猪？ “好像是猪的叫声？”有人说。 “怎么可能，这山上怎么可能有猪，除非……” 那人神色一黑，不是家养猪的话，那么只能是： “野猪！” 几人不敢置信地对视，野猪可不比家养猪，横冲直撞，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手里有没有工具，哪对付得了凶猛的野猪？ 好不容易逃过了泥石流，又碰上了野兽，谁知道这山上会不会还有老虎。 原本吃过午餐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不可能，你别吓我！” “这叫声听着有点像，我也希望不是，那可是凶残的野猪！”小哥心有戚戚焉。 “那咱们还不快逃？！我听着就要往咱们这边过来了。” “不用。”静静突然出声，沉着冷静。 “静静……”汪雨薇看向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冒险。” “别担心。” 静静显然胸有成竹的模样，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按了按手指关节，咔嚓咔嚓响，咋一听，还挺唬人的。 其他吃瓜人员显然看出了静静地意图，可他们反而更不淡定。 “静，静静……你这是要效仿武松？” 静静笑容清浅。 “武松？” “呵。” “我就是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静静。” 从不模仿，只有超越。 我就是静静。 静静就是我。 那一瞬，仿佛有光落下，降临在静静地身后，神圣，庄重，她即将踏上征程。 “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说野猪。”梁导匆匆忙忙跑过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又担心地不行。 小哥点点头：“是，是的，静静姐要去打野猪。” “加餐。”静静补充。 梁导：？？？ 我为什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 此时此刻，被隔绝的深山野林外的现代社会。 剧组全员失踪的事情，已经在网上闹翻了天。 刚刚有村民看到山上的闪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在村里说了一圈。刚好碰到外面来的游客，游客听了很快明白那是求救信号，又问了具体怎么回事，才知道村里这几天有剧组在拍摄。 而且，那剧组不是无名无姓的小剧组，一列红人。 知道人失踪，好心的路人就帮忙叫了救援，再加上熟悉山林的村民带路，应该能找到人。 就是…… “其实这片山，有些地方，俺们都不敢去，以前老一辈说还有老虎咧，危险地很。” 总之，就是有猛兽，他们能否安全地活下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信息也在网上传播开来。 传来传去越不像样，粉丝更是闹翻了天，当红明星导演深山失踪，山林中有野兽，生死未知。消息很快就被传成了这模样，甚至惊动了各大媒体，有几个媒体甚至立刻决定派遣记者上前线展开实时报道，向偏远的小村庄赶来。 这个大消息，一定要抢到！ 无论结果如何。 …… 而此刻剧组，正在面临野兽的袭击，生死在此一举。 第40章 救援 黑色商务车飞驰在荒芜的公路之上，车里坐着几个年轻男人，手里扛着摄像机，不时焦急地低头看时间，通过手机与总部联络，获得最新消息。 “剧组那边已经开始救援了吗？” “应该还没有，救援到达也要时间，咱们先联系上第一现场的人。”他们已经通过网络试图联系上那位，在最开始发现剧组失踪，呼叫救援的游客。 “找到手机号了，我打过去问问……” 同一时间，那位游客先生收到了无数的陌生来电，全是各家媒体的前线记者，想要了解即时情况，而他们正在赶来村子的路上。 游客先生顿时头昏脑胀，干脆一个个回复过去，要采访，要第一手资料，先到现场再说，他还要等着联系救援队，没功夫接他们的电话，不然全都拉黑，这才作罢。 …… 剧组深山失踪吸引了外界无数眼球，粉丝媒体们都在关注着他们的安危。 但剧组众人却浑然不觉外界的烦扰。 他们现在得先拒绝掉眼前的麻烦：野猪。 果然是山林探险，少不了要杀怪，见点血，不然都不好叫深山冒险。 面对低声吼叫的恐怖野猪，剧组的人都傻了，不敢乱动，哪怕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上去对付凶猛的，横冲直撞的野猪，野猪撞死一个算一个，管不了那么多。 可他们惜命啊。 梁导捏紧手心，额头上汗沉默地下来，他看似淡定，其实整个身体都是极度紧绷的状态，随时做好自我防卫的准备。 “静静……” 他担忧地叫了声，静静却已经起身，自信沉着，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刀，或许是钢材杀鸡杀鸭用的，冷光凛冽，瞧地人打寒颤。 可这真的能放倒一只皮厚肉糙的野猪？ 梁导很想喊全员撤退，可看静静地架势，绝对不会同意，只有战，没有后退。 梁导的汗留地更多了。 副导演一边关注野猪的动态，一边颤颤巍巍地注意导演：“梁导，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怕静静，太冒险了。” 梁导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在今天出事，虽然静静的确很厉害，她的能力，他们这些天都有目共睹。 副导演也吓地厉害，他现在就已经忍不住想象野猪是如何撞到他的身上，把他撕碎……这太恐怖了，而野猪的低吼，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劲，越来越近。 黑黝黝的影子，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静静，你，你小心啊。” 灯光小哥目送静静提到向野猪走去，心都跳到嗓子眼，手脚止不住地打颤。 静静回头，翩然一笑：“放心，很快就会解决的。” 只这一句，就让人无限安心。 静静的身上总带有一种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信任，相信她，一定能成功的。 “我，我相信你！”灯光小哥感动地都快哭了。 要是，要是静静今天真的救了他们，她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姜珠提着裙摆走了过来，硬是往静静地手心塞了一盒火柴，拍拍她的手，沉重地说：“大妹子，姐看好你，早去，早回，这盒火柴，将会给你温暖，和力量。当你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滑一根火柴，火柴会告诉你答案！” 静静微笑淡定：“谢谢。” “嗯！大妹子，去吧！” “回来咱吃猪肉炖粉条！” “好嘞！” 静静潇洒一笑，提着尖刀，快步远去。 那背影，洒脱，自由，英雄绝尘而去，而他们，守望着胜利的光辉。 副导演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为，为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梁导：“……你电视剧看多了。” 汪雨薇低叹了一声：“静静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谁都别出事。” 一只温暖的手，按上了她的肩膀。 明亮的火柴，在她眼前跳跃闪烁，转过头，原来是姜珠慈祥和蔼的笑容：“大妹子，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来，送你一盒温暖的火柴，请记得，它的名字叫做，小女孩牌温暖火柴。” 汪雨薇低头，凝视着被硬塞到手心的火柴：…… 你们的企业文化经营地真不错啊喂，连对消费者的感情牌都会打了。 ”谢，谢谢。“ 收下火柴，她焦灼等待着静静地归来。 剧组的大家都很沉默，偶尔耳语几声，神情都流露出担忧。 静静已经走了一会儿，静静大战野猪的地方，离他们这儿并不远，但因为有茂密树林的遮蔽，他们无法看见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只能听到野猪时不时的嘶吼，比刚才更为尖锐，充满怒气，显然，静静已经和它碰上，并且展开殊死搏斗。 每穿来一声嘶吼，众人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他们怕，怕出事的是静静。 静静不敌凶猛的野猪，被伤地鲜血淋淋，他们真的不敢想象。 灯光小哥揪了揪鸭舌帽小哥的袖子：“怎么办，我快吓地晕过去了。” 鸭舌帽小哥拍开他的手，自个儿脸已经黑地不行，焦躁道：“少说几句，静静说没事一定没事的，别说晦气话！” 哪怕他曾经与姜珠为敌，想到给她难堪。 但现在，生死攸关，他只希望静静能够战胜野猪，平安归来，他也能留这条小命平平安安地回去。 梁导沉默站立，犹如石像，半饷，才开口：“这山林里恐怕埋伏着不少野兽。” 副导演顿时吓地脸色煞白：“梁，梁导，你，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吓，吓死我了。” 梁导瞄他一眼：“没什么，我就提个醒，也许，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也希望，静静能够平安归来。” 又是一声刺耳的嘶吼。 比刚才更佳刺耳。 众人脸色都变了变，这是boss狂化的前奏，静静还活着吗？ 这一声嘶吼过后，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 汪雨薇按捺不住，不由得问出口：“怎么没声音了？” “……好像是，真的没声音了，不会，不会是……” “别说！” 他们也怕是静静出了事，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野猪的声音呢，静静的声音呢？ 梁导眉头紧皱，又稍稍松开，松了一口气，转念，又皱了起来，反反复复。他也在猜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可能没事，又可能出事，最好亲眼看看才安心。 “要不，去看看？”副导演问。 梁导沉吟了一下，才道：“可能成了，我们去看看，稍微走近点，听听动静。你们几个，跟我一块儿。” 他点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 几个大个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跟在梁导身后，不发一言，内心祈祷静静没事，她一定已经把野猪给杀死了。 才刚出去几步—— “hey～” 愉悦的招呼声突然飘荡在空中。 众人惊喜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从不远处徐徐走来的熟悉身影——是静静！ 她没事！ 无法形容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全身突然松软了下来，高兴，却又没了力气。 灯光小哥抓着隔壁鸭舌帽小哥的衣服，激动地拽个不停，喊地都快断气了：“静静，静静回来了！她回来了，太好了！她回来了！妈妈我不用死了呜呜呜！” 鸭舌帽小哥顿时都瘫软了，任凭同事拉拉扯扯，都没反应。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终于活下来了！ “静静。”梁导快步走过去，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仔细一瞧，不仅静静地衣服上沾了学血，手上，甚至脸上，都是飞溅的血花。 惨不忍睹。 可见当时的激战有多激烈。 “静静，那头野猪……” 静静露齿一笑，牙齿白花花一片，右手一拽：“在这儿呢！”小腿高的杂草被压成了草毯，黑黝黝的沉重野猪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出现在梁导的面前，吓地他往后一蹦啊，一蹦三尺高！ “野，野猪？” “它死了！” 静静又笑，伸手还拍了拍野猪肥硕的臀大肌，啧，这肉忒紧致：“死了，死地透透地。” “你，你杀的？”梁导再一次瞠目结舌。 “当然。” 梁导又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他原本以为，静静重伤野猪，让它知难而退，就已经算作成功。没想到，静静直接杀了野猪，还把尸体给拖了回来，这是怎样一种强大的力量…… 梁导觉得世界仿佛正在对他微笑，无言地诉说着：孩子，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可怕…… 简直可怕。 “梁导，怎么了？”静静奇怪地问。 梁导回神，笑容毫无灵魂，拍拍静静的肩膀：“没，没什么，你做地很好，真的，很好，非常厉害。你怎么就想不开……” 想不开来当明星助理呢。 啊，说起来你的雇主姜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看，她又拿着火柴冲过来了。 …… 静静拖着几百斤重的野猪回到集合地，剧组全员立刻，起立致敬，将野猪和静静团团围住。 可怜的野猪，死了都要被吃瓜路人围观尸体的惨状。 “静静……” 一种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崇拜从他们的话语中喷涌而出。 “静静，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静静，实话告诉哥，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传人，还是修真门派的传人，你们门派现在还收徒吗，哦不，还让人参观吗？” “静静……哥仰慕你！” “静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 …… 站在中间的静静眨眨眼：“大家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为剧组扫除工作上的障碍而已。” 吃瓜剧组：啊……静静真是太谦虚了。 姜珠自豪地叉腰挺胸：“这里面的功劳，有我的火柴一份，我的火柴，赐予了静静勇敢的力量。” 她刹那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静静： “静静！” “珠姐！” “这只野猪你想要红烧还是油炸？” “烤肉串吧！” “没问题！”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梁导：？？？ 吃瓜剧组：？？？ 还没感动完了，怎么就结束了，画风这么一转，拯救于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立马变成为了晚上加餐而辛苦打猎野猪的静静。 后者完全没有了紧张感。 灯光小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眼泪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路。 “我，我这感动的泪水还没流完了！” “突然告诉我晚上加餐吃猪肉，乐都来不及乐，再这么来几回，面部神经都得坏死了。” 还没感动完的工作人员，一听要吃野猪肉，立马眼泪一抹，喜笑颜开。 “野猪肉好啊！” “猪啊猪，全身都是宝，好吃地流油！” “活这么大竟然还有机会吃新鲜野猪肉，诶妈呀太得劲了！” “猪肉！我要吃猪肉。” 梁导冷漠脸：好吧，他的手下听到猪肉已经疯狂了。 …… ………… 山下，媒体们跟随救援队上山，为了新闻，他们不惜扛着摄像机长途跋涉，只为得到第一手消息，甚至连本地电视台记者都闻讯赶来，对救援队的救援过程展开现场报道。 “诶妈呀，这山，老难走了，他们是怎么跑到里边去的？” 救援队的小哥回头瞥了他一眼：“今早山上还爆发了一场泥石流，现在山上情况非常复杂，他们可能当时碰上泥石流，往山上跑，就迷路了。” 不过，碰上泥石流还能活下来发射求救信号，也是福大命大。 “还有泥石流？”记者吓了一跳，这个他们可没听山下村民说过，原来还爆发了一场泥石流，那剧组他们现在的状况，不得更惨。 这是个大消息，一定要写进报道里。 媒体记者已经开始打腹稿，准备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报道出来。 “是啊，今早突然下了一阵暴雨，山上就出声响了，还好村里离得远，没受影响，可俺们都不知道他们跑上山去了。” 村民都觉得这帮人也是胆子挺大。 救援队已经定位了剧组的位置，那地方的确不太好找，山势又高，泥石流过后地形更加复杂，步步都得小心。 现在太阳已经渐渐落下，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把人给救出来，一旦到了晚上，情况时时刻刻都会生变。 他们已经在山上待了一整个白天，还逃过一场泥石流，可以想象现在的状况，到底有多么糟糕。救援队只希望剧组人员现在还存有一些体力，没有人重伤，否则他们要带这么多人下山，也很吃力。 朝霞绯红。 爬过半座山，他们离剧组所在位置也愈来愈近，一路走来，还看到过泥石流冲下来的惨状，令人后怕。 跟随而来的媒体记者更加小心翼翼，抱紧相机。 “咦……” 领头的救援队员疑惑着蹙眉，问旁的人：“你们闻到什么没？” 媒体们云里雾里，下意识嗅了嗅，还挺香：“烤肉的味道，还有孜然，辣椒粉……怎么这么香？”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有人在山上烧烤？”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这个时候再山上烧烤？ 这么有情调。 救援队员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也没碰到过这种事，不过……这烧烤的味道闻着也太香了，他们都饿了。 一行人怀揣着疑惑继续往前。 可越往前走，香味愈发浓郁，这说明他们离烤肉的地方愈来愈近。 “我们没走错吧。”有人问。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笃定。 继续往前走，烤肉的香气已经钻入他们的五脏六腑，不安地躁动，袅袅的油烟，甚至清晰可见，以及……欢快愉悦的人声。 拨开掩映的茂密树枝—— “前面有人！” 他们兴奋地喊了起来，不忘再吞一下口水。 爬了半座山原本已经快累趴下的媒体记者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瞪地像铜铃，拿起相机，对准，几步就冲了过去，团团围住出现在视野中那圈人，镜头对焦，不假思索，先拍了再说。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快门声紧凑地响起，闪光灯啪啪啪连续闪动，认真专业的模样甚至让人错以为在这儿是在拍杂志画报。 各个角度，抓特写。 “咔嚓！” “咔嚓！” 再来一张，很好！ …… 突然被围观的大口吃肉剧组：？？？ 媒体记者们兴奋地拍完几十张，才稍稍停下，意识到自己刚刚都看见了啥…… 看见了啥…… 看见了…… 传说中碰上泥石流狼狈心酸逃走甚至没有水源食物可怜巴巴度日的剧组，此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等等！ 你们哪来的肉，哪来的酒？ 还有孜然，辣椒，白芝麻……烧烤铁签！ 我…… 我的亲娘啊！ 说好的逃难剧组呢？ 你们为什么吃烧烤吃地满嘴流油啊混蛋！ 他们还拍了几百张你们开心吃烧烤的照片，这荒野逃生的报道要怎么写啊摔！ 第41章 下山 双方沉默对峙。 媒体记者们扛着□□大炮，手都快酸了。 救援队也是一脸懵蔽。 碰上泥石流竟然还有心情在山上烧烤——厉害呀我的哥！ 梁导压了压帽子，竟然觉得此时此刻，有点尴尬……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他回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某个记者，举起一串大肉串，仿佛随口问了句：“要来一串？” 记者：…… 他是说是呢，还是不是，好纠结。 问他的还是圈内大名鼎鼎的梁导，不愧是梁导啊。 记者颤颤巍巍伸出手，指了指梁导：“梁导，你嘴边……” 梁导：？？？ 梁导浑身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上唇角，油乎乎，滑溜溜，还有，一根肉丝儿。 尴尬。 “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梁导硬是把肉串塞进他的手里，扭头，不再看他。 过了许久许久，媒体记者们才回过神，想起自己的任务，采访，可是现下，瞄一眼。这采访不太好写啊。 胆大的凑上去问：“梁导，听说剧组进山遇上了泥石流？” “的确。” 然后呢？然后呢？ 梁导很冷静：“我们剧组成员都非常冷静，并且具备逃生知识，避开了泥石流的冲击，安全撤退，无一人伤亡。” 媒体记者：wow厉害了我的哥！ 救援队：那我们来干嘛？？？ “不过，我们爬山爬地太高，迷路了。”梁导露出苦恼的神情，“没办法，我们一边试图发射救援信号，一边自力更生，既来之则安之，剧组就暂时在山中安营扎寨，做了一点微小的事情，生活做饭，保证日常供需。” 听梁导这么说着，记者们不由得僵硬扭头，目光不明得撇向剧组所谓的生火做饭—— 你们真的是生火做饭，不是豪华大餐？！ 太特么香香香香死了啊啊啊！ 还撸串！ 你们其实是来山上bbq的吧。 一定是。 “那边那一大坨，是肉吗，梁导。”不太确定。 “野猪肉。”梁导一挑眉。 “是拍摄道具？” 天真的记者啊，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不是。”梁导果断摇头。 救援队员过去看了几眼，又瞧了瞧现场的痕迹，不由得惊疑出声：“这是山上的野猪，刚杀的？！” “什么？！” 梁导露出懊恼惋惜的神情：“其实你们来之前，我们刚刚遇上野猪袭击，你都没见到，这头野猪——辣么大！”梁导边说边比划。 记者：“梁导，不要卖萌。还有，我们没瞎。” 梁导你知道你现在的动作很像某个表情包吗，神似。 “哦。” 梁导假装吸了一口烟。 “这野猪是咱们剧组的人猎的。”语气深沉，轻描淡写。 可听到这话的记者们却完全不淡定了：“啊哈哈哈梁导你不要跟我们开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梁导生气了，假装一甩烟，大手一挥，“静静！把照片给他们瞧瞧，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剧组，什么叫做藏龙卧虎。” 人群中默默吃瓜的静静纵身一跃：“好嘞！来喽！” 静静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递到记者面前：“大兄弟，瞧仔细了。” 记者定睛一瞧，疑惑：“这野猪怎么还打了腮红？” 静静收回来一瞧：“哦，不好意思，拍的时候不小心开了自动美颜功能。” 记者：“……” 即使打了自动美颜，都无法抹杀这些凶残的照片，记录了静静如何与野猪英勇搏斗，杀死野猪，拖回战利品的完整过程。 “喂，兄弟，你的镜头压着我了！” “大兄弟，别介意嘛，我都看不着，我的妈呀真杀了头大野猪！” “这要放以前，卖了就发财了。” “我擦……” …… “大妹子兄弟们，你们别光看照片，别忘了我们的报道，咋写？！” 咋写？ 本来准备得好好的某剧组荒山艰难逃生幸运被救，现在变成…… 难道要写“某大制作剧组深山历险记，打野猪，分猪肉，bbq，堪比大片”，啊不，大片里都没你们过得这么滋润。 报道的基调，基调啊！ 你们这么一弄，他们只能往“农民历经千辛万苦丰收的喜悦”的心情来写。 救援队员：感觉自己是个废救援队员了。 “那个……你们还需要我们救援吗？” 救援队员感觉很委屈。 “需要需要！当然需要！”副导演赶紧站起来发声，“我们迷路了呀，出不去！” 救援队员os：放心，以你们的生存能力，在山上待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可能到时候房子都盖起来了。 还有那位…… “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转个行？” “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出色的（打野猪）人才。” 静静非常严肃地拒绝：“不，您过誉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明星助理。只是热爱娱乐事业，发誓要为它奉献终生，在自己微小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做一颗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救援队员：！！！ 媒体记者：！！！ 好刺眼的圣光！ 厉害了我的姐果然不是普通人。 “好，好感动……呜呜呜！”买火柴的姜珠感动地抹起了眼泪。 记者转头：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瞧着这么眼生？咦——姜珠！ 霎那间，众人看梁导的眼神都很奇怪。 为什么姜珠会打扮成那种模样，总让他们想到买火柴的小女孩或者灰姑娘，梁导你到底准备拍什么电影，为啥和说好的不一样。 梁导：……这个锅我不背。 “那个……” “既然要下山了，不如大家拍一张合影留念？”汪大妹子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是绞尽脑汁，最后才想出这么个拉近大家距离的法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诶妈呀，更尴尬了。 集体合影？ 佟月：“不会是我想的那种中学生郊游集体合影吧。” 汪雨薇：“就是那种！其实这种经历也很难得，拍张照留个纪念，一起来吧！” 媒体记者，救援队员，全晕乎乎地被拉了进来，跟剧组站坐一堆，像以前小朋宇们出去郊游最后合影留念似的，一排排，站好。 “个字高的往后面站！” “第一排蹲下！” “那边那个，别偷吃猪肉，等下咱们下山会分的！” “一，二，三——“ “茄子！” 比起剪刀手，露出大白牙。 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响动，连拍了不少张。 晕乎乎地拍了照，晕乎乎地站起来，晕乎乎地下山。 媒体十分敬业，下山路上都不忘写好简短报道，争分夺秒地发上网，虽然写报道的过程中，他们经历了无比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们自己都不忍直视报道，最后还得把烤肉照和合影附上。 合影是剧组人员强烈要求加上的。 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剧组竟然可耻地拿香喷喷的烤野猪肉贿赂他们，简直不能忍。 面对如此诱人的贿赂，他们——投降了。 乖乖地把他们傻兮兮比着剪刀手露出大白牙的合影照片，附在报道上发了网。 发完，抱抱身边别家媒体的兄弟。 不容易啊。 唔…… 不过烤野猪肉串真的好好吃。 “太好吃了，我都要哭了。”某家记者捂住嘴巴鼻子，热泪盈眶。 “这贿赂，值了！” 吃瓜村民眼睁睁地瞧着在山上迷路的可怜剧组，扛了大半个新鲜野猪肉回来，一头雾水。 咦，刚才发生了什么。 咋看见城里来的那帮人扛了头猪回来，不可能，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一定。 …… ………… 不，你们没有看错。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剧组从山上扛了头野猪回来。 关注着剧组失踪案，哭天抢地的迷妹迷弟们，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如此戏剧性。 剧组平安无事。 这很好。 只是。 为什么你们还扛了头野猪回来？ 还有一张欢乐的郊游合影？那些媒体记者不是特地赶过去做前线报道的，完全感觉不到紧张感，他们甚至能感受到记者们抓拍到烤肉照那一瞬间的懵逼。 “只有这张表情能够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厉害了我的哥.jpg” “我感觉每个媒体记者和救援队员的脸上都写着：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比起他们，你们不觉得抓拍的烤肉照，透着莫名的喜感吗？梁导回头的眼神透着一股无辜淡定，哈哈哈莫名心疼记者。” “之前还害得我担心死了，但是现在……对不起，好想笑哈哈哈哈！”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还有扁担挑野猪？” “求剧组官方花絮谢谢！” “求高清种子哈哈哈哈哈！” …… “梁导！我们红了！”副导演兴高采烈地蹦跶过来，冲着啃野猪肉的梁导兴奋地喊着。 梁导冷漠脸：“哦。” “我们以前不红吗？” 副导演：“红。” “但这次特别红，尤其是梁导你，最美不过夕阳红～” “滚。” 第42章 绯闻 红是红了，片子还得照常拍摄。 偶尔剧组也会怀念那天惊心动魄的经历，怀念美味的烤野猪肉，真正的山珍。 在这次“同甘共苦”之后，全剧组迅速建立起革命友谊，关系越发地好，时常勾肩搭背吃夜宵喝酒，连姜珠都跟最面瘫脸的曹泽混熟了。 时间一久，她发现曹泽脾气还是很好的，不发火，就是面瘫，看得人慎得慌。 诶，可怜的小家伙，平时一定没人跟他做朋友。 两人的友谊也从戏中延续到了戏外，电影杀青后，他们还有一系列的宣传活动，要一块儿上节目，一块儿跑宣传，时不时约出来喝点小酒，诶，这小家伙酒量不错，得劲！ 向来敏锐的狗仔自然发现片中这俩主演最近走得略近啊，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真的有八卦？好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有这个苗头，就先写点捕风捉影的料，这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啊。 于是，很快媒体铺天盖地都开始报道姜珠的曹泽的绯闻。 什么“新晋小花牵手帅气一线小生曹泽”，“当红炸子鸡与当红炸子鸡的强强联合”，“因戏结缘，假戏真做？小鲜肉和小花不得不说的秘密”…… “看这耸人听闻的标题，什么鬼代称啊，直接写我名字会死吗？”姜珠非常不开心，媒体天天叫她小花小花，他们不嫌土，她还嫌土呢！ 梁导很淡定，这种炒作绯闻吸引关注的手段，以前不是没有发行用过。只是这回他们关注度已经够高，根本用不着绯闻来博关注。 “你和曹泽最近确实走得挺近。” “跟我说句实话，你们是不是……”梁导眉眼淡淡一扫，却透出无比八卦的精光。 姜珠：“……” “我怎么可能跟他？！”太惊悚了。 曹泽那面瘫脸，她也就跟他喝喝酒，吐吐槽，面瘫就有这么个好处，嘴巴严，你跟他吐啥苦水他都不会嫌烦。 姜珠这个话唠刚好需要这么个兄弟。 “……那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整天单独约出去吃饭。说没事我都不信，何况那些见缝插针的狗仔。”副导演缩着手凑过来八卦。 姜珠扬起下颔，一本正经地竖起大拇指：“曹泽那是俺兄弟，咱哥俩好！我行得端，坐的直，我才不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梁导嘴角一抽，幽幽道：“你可别太高估群众。” 姜珠握拳：“我们要相信群众的力量！” 梁导：”……“ 天真的少女啊。 梁导四十五度望天，假装吸了口烟。 反正不关他的事，老了啊，手底下演员这些风花雪月，他可搀和不进去了。 …… 网上这时候还真把曹泽和姜珠的绯闻炒得沸沸扬扬，传言传地跟真的似的。这还是姜珠入行以来第一次传绯闻，不过她一点都不着急，多新鲜的事情，清者自清，让她多看会儿戏先。 姜珠不着急，其他人就乐呵了。 薛无双第一个打电话来慰问：“哎呦，听说你跟个一线小生传绯闻了？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竟然被你给赶上了。” 姜珠嘿嘿一笑，挺胸扬唇：“我骄傲我自豪！” 薛无双：“你还笑得出来，可别是硬撑，不开心就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姜珠眯眼：“我觉得这事儿挺新鲜。” 薛无双：“呵呵。” 竟然没打击到他。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随着绯闻事件愈演愈烈，吃瓜群众已经不满足于没有干货的捕风捉影，天天看两人勾肩搭背吃饭，咋就没点决定性证据？ 群众有需求，狗仔自然要满足。 月黑风高夜。 曹泽和姜珠俩哥又去喝酒了，喝地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从小饭馆里出来。 姜珠还没醉，就是有点嗨过头，满眼兴奋，大手使劲拍了拍曹泽的肩膀：“走！去俺家，继续，继续……嗝！” 这人咋说话都不说完呢？ 让人怪着急的。 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跟踪蹲点的狗仔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激动地抖起来，大新闻，第一手新闻，太刺激了！ 他们要回家。 回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新闻。 狗仔默默溜出草丛，骑上自己小电驴，跟上保姆车，方向似乎是姜珠家。 咦！ 是要去女方家吗，这个也要好好写。 进展真快。 狗仔兄弟内心激动了一把，踩了踩小电驴的油门，不由得哼起小曲儿。 保姆车停在小别墅楼下，姜珠把曹泽拖下来，两人跟司机说了什么，保姆车就径直转头开出了小区。偷偷摸摸藏在黑暗中的狗仔小兄弟瞪大了眼睛，保姆车都走了，这是，这是——要过夜？！ 天助我也。 狗仔小兄弟抓紧单反，提溜跟着两人窜到窗下，趴伏在窗棂下，两眼瞧向房间内，期待着两人等会儿发生点什么。 嗯，坐沙发上了。 这发展很好。 咦，姜珠站了起来，走去另外一个房间，换衣服？ 很快，狗仔小兄弟便知晓了真相。 姜珠扛了一口锅和电磁炉出来，砰一声架在桌上。 小兄弟：…… 这是他不知道的什么新玩法吗？ 电磁炉和大锅。 ？？？ 不过，赶紧录个像，这种机会难得啊。 狗仔小兄弟匆匆忙忙打开录像模式，将这一切都录制了下来。 咦，怎么开始吃，吃火锅了。 说好的嘿嘿嘿呢。 可能要等吃完饭吧。 小兄弟决定耐心等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肯定不是容易事。 通往成功的道路总是曲折而艰难的，要忍耐！ 然而…… 他等了好久好久，等到自己两眼惺忪都快睡着了，都没等到这两货离开餐桌。 而可怜的他，就这么—— 眼睁睁看着姜珠和曹泽吃了一晚上的火锅。 鲜嫩的唰羊肉，油条，土豆片，大白菜，肺片，鸭血……二锅头。 厉害了我的哥！ 天微微亮，刺目的阳光让小哥甩甩头清醒了不少。 低头回放自己一晚上的成果…… 无语凝噎。 可他不能做白工，这一晚上都给他熏出黑眼圈来了，可恶的油烟，再者，他不是还拍到点东西，就是要搞个大新闻出来！ 于是…… 第一狗仔小哥也当了一回标题党： 《难以置信！一线小生曹泽夜不归宿，与当红小花共度一夜，视频照片已曝光》 新闻已上线，就成头条。 短短几分钟，点击量已经破万。 实锤啊！ 吃瓜群众一看到标题就激动地难以自抑，立刻点进文章，有wifi直接点开视频看…… 然而。 第43章 新剧 点开视频，哟，没想到还是高清画质。虽然屏幕之内的视线着实昏暗了些。 但月黑风高。 非常适合诞生jq的夜晚。 镜头中出现长方形的窗户,透过窗户，瞧见灯火通明的室内,以及室内两人的活动。他们真的待在一个屋过了一夜？ 吃瓜群众忍不住激动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接下来不会,不会真的拍到了和谐画面？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大消息。 乐见八卦的吃瓜群众们心慌慌等着故事的高.潮来临，眼睛一瞬不瞬地顶着屏幕。 只见两人进屋后,姜珠先行消失在另一扇门后，丢下曹泽一人瘫在沙发上。视频安静了一会儿,姜珠推门再次出现在视野中，她拿了什么东西呢？ 一口不锈钢锅。 一台电磁炉。 ？？？ 吃瓜群众就像当夜的狗仔小兄弟，一脸懵逼：你们想玩点啥呢？ 视频中隐隐约约穿出声音,并不清晰。只能看见两人的动作,姜珠又三进三出厨房拿东西，为什么知道是厨房，废话，因为姜珠拿出来的不是蔬菜就是红红白白的肉类。 冷冻羊肉卷！ 两大盘！ “……我想吃羊肉火锅了,嘶。” “竟然还有油条,我也好这口,没想到他们也吃啊。” “开的啥酒？咦，二锅头。” “红星二锅头，好喝不上头～” …… 高汤料调味，汤底沸腾，咕噜咕噜。 这是一条有气味的视频。 “咕噜。” “咕噜咕噜……” “凑近点拍啊！凑近点啊！” “啊啊啊啊啊放羊肉了我的妈呀啊啊啊！” 吃瓜群众双手握拳，望而兴叹，腹中□□，为何我的眼睛含满泪水，因为看得着吃不着…… “下鸭血啊！” “竟让放香菜，邪教啊这是！” “黄喉咯嘣脆，我哔——馋死我了，晚上就去吃火锅！” “再来小杯二锅头，美死了～” …… 吃瓜群众已经忘记自己原来点进视频是要看啥来着，他们已经被这有毒的火锅给吸引住，无法抽离，就这么眼睁睁地偷窥姜珠和曹泽吃火锅到结束为止…… 然后，没了。 就这么没了。 根本没拍到后面两人到底有啥暧昧。 看完只有满脑子的火锅。 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我刚刚，看他们吃火锅看了半个钟头？” 是的，就是半个钟头。 完全想不起来原来在期待什么。 只想吃火锅。 八卦不如吃火锅。 上班不如吃火锅。 事后据说两人八卦视频出来这一天，全国火锅店的生意突然特别好，满座！ 怪谁呢。 怪狗仔小哥。 可恶的标题党！ 这年头连狗仔都标题党，怎么活？ 说好的暧昧jq呢？！ 说好的热血沸腾视频呢！ 真·热血沸腾。 你就这么拍他们吃火锅吃了一整晚对吧——页面下拉： 完整版视频点击此处：（注：他们真的吃火锅二锅头过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还煮了猪肉炖粉条配大葱蘸酱） 吃瓜群众：…… 掀桌啊他们又想吃猪肉炖粉条混蛋。 你们孤男寡女待了一夜竟然就吃火锅喝酒厉害了我的火锅！ 全国人民都被两个吃货震撼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觉得这两货会有啥桃色绯闻，都这样了，还吃火锅，他们还能说啥，说啥？ …… 姜珠和曹泽的微博评论区一夕之间被攻陷，大家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火锅好吃吗？” 姜珠：好吃很好吃嘿嘿嘿！ 曹泽：……（好吃炸了！） 虽然最后没有拍到啥料，但报道此新闻的小哥也因此条新闻新奇的角度，史上第一标题党，在娱记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赫赫大名。 …… 第二把火烧了起来。 吃货剧组的名声再也无法摆脱。 梁导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的时候，心中的诧异并不比吃瓜群众少，前阵子他们剧组内部也真的以为这两人在一块儿呢，要不是这个视频，他们就要被一直蒙在鼓里了—— 这两个人竟然吃独食！ 呃，梁导的重点也不太对。 至少这也算是件好事，电影的知名度再次因火锅门事件持续上升，全民关注，可把同期其他发行方羡慕惨了。可没法，羡慕不来，他们可上不了山，逃不了泥石流，出不了火锅门。 只能说梁导的剧组太奇葩。 刚好，梁导的电影就是美食题材：《山野大厨》。 姜珠在其中的戏份并不吃重，但能做新的角色尝试，锻炼演技，顺便提升名气，已经足够值回票。如今她的知名度也算是业内三线接近二线，能参与大制作商业电影，在制片眼中，可以带来一部分的票房。她如今站的位置，已经是许多籍籍无名的演员不敢想象的。 姜珠的经纪人没指望姜珠靠这部电影拿什么奖，纯属锻炼， 人一回来，他就约了姜珠，给了她一个剧本。 “新的剧本？” “历史人物剧。苏东坡传。”俞成景低沉的嗓音与平板的叙述听起来格外严肃。 “我演苏东坡？” “……” “不，你演女配。” “里边的女性角色你挑一个，去试镜。” 俞成景抬眼，神情肃穆：“这剧是打算拍成经典流传的，剧方筛选人的标准非常严格。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把你这几个月学到的全使出来，知道吗？” 姜珠显然愣了一下，她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作为一个演员，因为一个经典角色流芳百世，哪怕她曾经身为成功的商业人士。可这样的人太多了，不少他一个，也不多他一个，百年之后也未必有人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 她又没有拯救过世界，也不是全国首富。 而文化艺术之所以可贵，盖因其中经典所表现表达的美，是永恒的。 任何行业，做到顶尖，都是传奇。 同样可以豪情万丈。 “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俞成景拧眉，盯着她道。 姜珠木木地点头：“听到了……” “可是。”她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我那演技，行吗？” 俞成景早有准备，冷静回答：“你可以试镜多个角色。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行程，我就不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了，你专心在家研究角色剧本。” 姜珠难得乖巧地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 拿起剧本，姜珠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走出了俞成景的办公室，机械地坐电梯乘到停车场。 她…… 她要流芳百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