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成婚记》 第一章 火烧万花楼 “不好啦不好啦,走水啦。” “万花楼走水啦。” 姑苏城内最负盛名的万花楼走水了,那可不得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京中勤王府内祁世子也接到了飞鸽传书,万花楼走水,无人伤亡,损失约十六万五千七百两,为姑苏苏家嫡长女苏云溪所为。 “苏家是何人家?”容祁随手丢下手中的纸片,语气淡淡的。 清水背着手垂首道:“现任苏家掌家人苏鸿运白手起家,靠丝绸致富发家,如今丝绸生意占据我们天都国的四分之一。苏云溪乃苏鸿运嫡长女,此女一直口碑很好,为何会有此一事。”清水抬头看看外面继续道:“再过一会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恩。”轻轻的嗯声之后是容祁闭目休息,室内静寂无声,清水也悄悄退了出来。 姑苏苏家,总管苏莱看着手中书信直擦汗,才传来大小姐烧了万花楼的事情,这书信就到了。明面上都知道万花楼东家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暗地里上得了台面的人都知道这万花楼是京城勤王府世子容祁的产业。这容祁是谁,容祁的爹与当今皇上乃一母所生,同胞弟弟。而这容祁又天纵英才,七岁开始便经商,周边各国都有产业,在天都国他的财富,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故容祁在天都国那也是至尊至贵之人。 看着手中的书信,苏莱直摇头,这大小姐平日里知书达理,怎么惹上这事,该来的逃不过,任命地来到书房,挥退左右,把书信递给苏老爷:“老爷,这是祁记掌柜送来的书信。”苏鸿运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苏莱,发现他跟平日很是不同不禁问:“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苏莱指着书信道:“老爷,您还是看看书信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让苏鸿运更奇怪了,这苏莱跟着他二十多年了,遇事镇定,处事刚正,今日这实在是反常。疑惑着打开信,才看到开头就严肃起来,看到最后手都在颤抖,简短的言语,苏鸿运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两遍,才放下颤抖的手,转向苏莱说:“大小姐如今身在何处?带夫人和小姐过来。”“是老爷。”苏莱赶紧出门,苏鸿运捏着手里的书信好似捏着烧红的烙铁,烫得心都痛,拿起旁边的放大镜对着信又一个个的看了一遍,特别落款处的印章,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多遍。放下书信,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小口,慢慢吞咽着。 苏夫人在苏莱的催促下急匆匆来到书房。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鸿运急切的来到他身边:“老爷。” “夫人,天要忘我苏家啊。”苏鸿运悲切的把桌上书信拿给苏夫人。 苏夫人大略看了一遍,睁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我的溪儿今日还和我一起用的早膳,怎么可能去烧万花楼?况且她平日里压根就不出后院,这祁记也欺人太甚,子乌虚有的事情如何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苏鸿运伸手捂住苏夫人的嘴道:“夫人,切不可胡乱说话,我自己的闺女我能不知道她的品性嘛?只是这祁记乃祁世子的产业,往日里我遇到都是绕着走,这如今也不知道是何事冲撞了他,要陷我儿于不义。” “这可怎么办啊老爷,我的溪儿。”女人就是水做的,苏夫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苏福看着苏老爷和苏夫人,所谓当局者迷,他在旁边反而看得清楚些:“老爷,夫人,这事是冲着大小姐来的,要不等大小姐来了再问清楚,然后定夺如何应对。” “溪儿怎么还没来?”苏鸿运一遍安抚着苏夫人一边问,“走,我们去前厅。”三个人刚到前厅,家仆就冲进来了,苏莱还未怒斥,家仆就往地上一跪:“老爷不好了,大小姐被捆在万花楼门前,是。是祁记的人。” 苏夫人一听两眼一翻昏厥过去。“夫人,夫人,来人找郎中。” 苏鸿运真是又急又气,将苏夫人送到房间后也等不了郎中了,赶紧向万花楼去。 街上还有烧焦的味道,越靠近万花楼味道越重,街上已无行人了,万花楼上还有烟雾在出来,苏鸿运一行急匆匆赶路,一个呛啷,在地上滑了一下,幸得苏莱搀扶着。远远的看到万花楼前一圈人,苏云溪被捆在柱子上,旁边是祁记掌柜陶田坐在那,这姿势就是等着苏鸿运到来。 “陶掌柜。”苏鸿运对着陶掌柜作了个揖。 这陶田随即站起来回了礼,“苏老爷让我好等。”这话说得轻飘云淡,却让苏鸿运倍感压力。 “陶掌柜久等了。”陶田带着苏鸿运来到苏云溪柱子边上:“苏老爷,这可是令嫒?” 苏鸿运这才看着柱子上捆着的人,黑发遮面,身上污黑一片,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也是漆黑一片。 “溪儿?”苏云溪在苏鸿运走近就心跳加速,听着他在喊自己,这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般,闭目不语。 “来人,谁让你们把苏小姐捆起来的,快来松绑赐坐,端水来为苏小姐净面。”这陶田也不是盖的。 两个家丁为苏云溪松了绑,苏云溪这才睁开眼睛颤巍巍的走到苏鸿运面前:“爹爹。” 这声“爹爹”让苏鸿运在心里道了声“完了”,直直看着苏云溪不说话。见爹爹不说话,苏云溪心里瘆得慌,对着陶田理直气壮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不是你们经营那些见不得人的营生,如果不是你们扣留了笙儿,我才懒得理你们这破档子事情。” 啪! 脆生生的一个耳光,让苏云溪捂着脸倒在地上:“爹爹。” “从今日今时起,我苏家没有苏云溪这个人。”苏鸿运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涨得通红。 “爹爹。”苏云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苏莱也是满脸不信。 苏鸿运谁也没理,就对着陶田道:“陶掌柜,这万花楼所毁的损失,不日我便送到祁记。” 陶田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手一伸,旁边的人立马递上账本。“苏老爷,这是被苏小姐所烧的万花楼的物品以及维修花费,总共是十六万五千七百两。” 苏鸿运接过账本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十六万五千七百两是他的一半身家啊! “苏某不日便将银两送上,还望陶掌柜高人大量,不与计较。” “苏老爷,我也是听差的,根据东家的指示办事,今日之事,苏老爷的态度,我会一一禀告东家,至于该如何,这还得听东家的,待东家指示下来之后,陶某便告知苏老爷,后续再议。陶某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陶田说完闲庭信步的离去了。 苏云溪看着直咬牙,为何不问自己为何烧了万花楼,而且这万花楼并未烧掉多了,就顶楼的房间烧了三间,竟然要十六万多两银子,还不如直接去抢。心里腹诽着,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个脸色苍白的老爹,平日里大事小事都有经历,为何这次就把他吓傻了,还对这个陶田唯唯诺诺? “爹爹。”苏云溪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苏鸿运抬头看着华丽的万花楼,长长叹了口气,语带忧伤的说:“溪儿,爹不问前因后果,这次的事情,爹能保你多少是多少,动了祁世子的东西,不要你的命算客气了。你我父女一场,爹不能为了你而弃了苏家不顾,你离开姑苏吧,走得越远越好,这也是为了你娘和锦儿。苏莱,给小姐一千两银票。”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莱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方进苏云溪手中,这是苏老爷刚才出门前吩咐带上的,以作打点只用。只是如今也用不上了。 漫天的乌云压在万花楼顶上,街上开始有了人声,苏云溪靠在柱子边上,看着宽阔的石头路,两边复杂的古建筑,让苏云溪陷入无边的没落之中,苏鸿运决绝的离开,她会有点难受,但是不会伤心,从那个年代到现在,经历了一次生死,许多东西也看得开了,现在能自由的呼吸,享受着生命,对于这一切存在的只有感恩。火烧万花楼,她不后悔,也不会后悔,那些恶心的营生,从文明时代过来的苏云溪从骨子里接受不了。街上人来人往,对万花楼被烧,议论纷纷,对坐在柱子边上的苏云溪更是指指点点,苏云溪才不在意。笙儿救出来了,她也无所谓别人的唾沫了。现在只希望别因为这事让苏家被牵连,从文明时代过来,得了便宜爹娘,享受着大小姐的生活,这些也够了。坐久了,也不知未来在何方,肚子传来咕咕声,顺着柱子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看着渐渐黑了的天,顺着街边小路来到苏府外,苏府门前的大红灯笼已经撤下了,大门紧闭。在大门口静静地坐了一会,苏云溪很担心她的便宜娘亲苏夫人,苏夫人是苏鸿运的正妻,生育了苏云溪和苏云锦姐弟二人,把姐弟俩放在心尖上疼爱。苏鸿运还有外室,因苏老夫人极力反对,苏鸿运才没有让外室进家门。如今这苏府住着苏老夫人,苏鸿运,苏夫人和苏云溪姐弟,一家人其乐融融,应该是今日之前都是其乐融融。不知坐了多久,大门突然打开了。家仆送了个背着药箱的郎中出来。 第二章 回府 苏云溪见大门关上了,立即追上郎中。 郎中也是老江湖了,也在苏府跑了不少,面对这个满脸污垢,衣着凌乱的女子,之前又听到许些流言,心中也猜出了七八分,毫无隐瞒把苏夫人的情况说了。苏夫人是气急攻心,血流逆转,短期内不得再受气受急,否则会落下心悸病。 道谢了郎中,苏云溪又回到苏府,来到后门心里咯噔一下,之前爬墙无数次的大树没有了,光秃秃的高墙,看来爹爹是真的不想她在进门了。 “小翠,小翠。”苏云溪轻声的喊着,以前每次出门后,小翠就借口在后院,等着给她开门。 回应的是几声犬吠。 四处搬来几块石头垫脚,苏云溪一个纵身就翻了过去。 “谁?不准动。” “住手,是我,苏云溪,给我看清楚了。” 苏云溪看着面前的家丁,心里也是无限个感慨。这才多久的时间,自己一个堂堂嫡出大小姐就沦落成被家丁喊打的境地了。 “对不起,自今日起,我们苏府再无大小姐。你是哪来的?竟然私自翻墙,送官府。”这个家丁也是没有见过面的,言语丁点不留情。 旁边的另一个也是手上捉着木棍,凑到苏云溪身边,小声说:“大小姐,您还是快走吧,掌灯时分,老爷召集大家说自今日再无大小姐,您已经不是苏家人了,您还是赶紧走吧,别惊动了老爷和夫人。” “我看看我娘就走。我偷偷进去再偷偷出来,绝不带你们为难。拜托你。”苏云溪低声道。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不近人情的家丁叫嚷起来。 这时内院传来疾步的声音。 “小翠。”苏云溪这下看到了希望。 “小姐,真的是小姐。呜呜……。”小翠一见苏云溪就跪下来哭个不停。 苏云溪这下着急了:“你别哭啊,我娘怎么样了?” “小姐,你怎么走了还回来?老爷也知道你从后门进来,大树被砍了,还派人来看守着,就是不让你进门。”小翠泣不成声。 “我娘怎么样了?” “小姐,夫人醒了,就是不吃不喝。一直嚷着要去找你。”小翠又哭了。 苏云溪别开小翠,就要往院内走。 “等等……”那个家丁还要拦着,被另外一个拉住了,“虎子哥,我们去那边巡逻看看。” “可是,这,这……”还没说完就被拉走了。 苏夫人的房间外守着几个丫鬟,里面传来苏夫人啜泣声。 “娘。”苏云溪站在门外声音很低很低。 一瞬间苏夫人停止了哭泣,传来从床上跌下来的声音。 “溪儿,娘的溪儿。” 苏云溪推开门冲进去,苏夫人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红肿,身形消瘦,好似大病了一场。 这才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娘亲就成了这样,苏云溪心痛起来。 “溪儿,娘的溪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爹就是个老糊涂。”苏夫人抱着苏云溪哭起来。 屋外的几个丫鬟也进来了,围着这母女俩也不知该干嘛。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小点的,轻声退出了房间。 “娘,我扶你起来。地上凉。”苏云溪看起来软若无骨,力气却不小。 “好,我的溪儿回来就好。” 母女俩才在床上坐下,苏鸿运就来了。 怒气冲冲的看着苏云溪,又指着苏夫人骂道:“慈母多败儿,现在我们苏家因为你生的好女儿,被推到火堆上烤,你们还在这里哭哭啼啼,你们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你们不想想自己,你们也想想我的老母亲,非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苏夫人听着不停的哭。 苏云溪看着这个平日里温和的爹爹,心里拔凉拔凉的。 “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娘呢?” 苏鸿运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苏云溪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我何须赔偿那么多银两。现在还不知道祁世子会如何对我们苏家,他想整治我们苏家,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倒好竟然敢去烧了他的万花楼,自己跑到他面前去送死就算了,何必带上我们整个苏家?” “老爷,你怎么这样说溪儿?”苏夫人手抚着胸口。 看着苏夫人这样,苏云溪就难受,“爹,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何必对娘这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苏云溪做了就不会怕,如果不是他万花楼做见不得人的营生,我才懒得管。”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敢说,你给我走,现在就走。”苏鸿运气得满脸涨红。 “老爷。溪儿,溪儿你给你爹认个错,溪儿。”苏夫人看着这对父女,心都碎了。 苏鸿运看着发妻这个模样也是心疼的,只是人在最愤怒的时候,是顾不了那么多的,“就当我苏鸿运这辈子没有生过你这么个不孝女。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闻声门外进来几个家丁手握木棍。 苏夫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夫人。” 房间内顿时乱作一团。 苏夫人的人中被掐得通红,才悠悠的醒来,第一眼看到苏云溪,第二眼看到苏鸿运。 苏鸿运伸手阻止苏夫人未说出来的话,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心情也平静下来了,温声道:“夫人无需多言,你且听我说。” “溪儿是我们的女儿,我知道她被你教养得很好,万花楼里上不得台面的营生我也有耳闻,笙儿是个可怜的孩子,被卖进那里也确实可怜。云溪的出发点是对的,只是这个救人的办法用错了。刚才祁记已经差人来了。”说着苏鸿运就垂头叹了口气继续道:“要我们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这个祁记真是欺人太甚!”苏夫人又一口气拉到心口,心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苏云溪赶紧给娘亲顺着。 只要知道苏家的人,都知道苏家的明月山庄是整个苏家的支柱,所有的丝绸都从那里运出来,销往全国各地。要了明月山庄,也就是要了苏家的经济命脉,断了苏家的财路,毁了苏家的根基。 第三章 锦儿 二十三岁的心里年龄,虽然冲动,但比起十六岁的大家闺秀,苏云溪的想法更多,对着苏鸿运道:“爹,这次是我一个差池酿成了大祸,不论什么法子,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去尽力而为,哪怕粉身碎骨,我也愿意承担我该承担的。” “溪儿……”苏夫人话还没说出口,苏莱就进来了。 “老爷,夫人,小姐,老夫人有请。” 苏夫人身体不适,却也不能忤逆老夫人的意思,苏云溪也梳洗了一翻,才扶着苏夫人来到老夫人的院落。老夫人对苏夫人母子三人的维护是众所周知的。 这苏老夫人是苏鸿运的亲娘,苏鸿运六岁她就守寡,孤儿寡母,克夫的名声被苏家赶出门,带着苏鸿运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在姑苏定居下来,苏鸿运也是个争气的主,跟着走马帮 ,脑子灵活,为人低调忠诚,渐渐自成一家,为了多陪伴苏老夫人便建立了明月山庄,生产丝绸,由马帮运往各地。逐渐做大,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苏老夫人靠在软榻上,苏鸿运和苏夫人各站一边,苏芸熙也跪坐在床前的踏板上。 满头银丝,数不清的褶皱的脸上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干瘪而瘦小的手握着苏夫人和苏云溪的手。 “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是我们苏家的一个坎,一切皆有天命,躲也躲不过。可怜了奶奶的溪儿,要受苦了。” 苏云溪的脸贴在奶奶的手上,眼泪哗哗往下流。 “奶奶的溪儿,出生时曾有游历的高僧路过,借宿了一晚,我便请这高僧为溪儿算过一卦,我们溪儿乃天命贵女,经历了生死之后,便好运连连,致我苏家更加兴旺。故今日之事,是祸也是福。你们二人勿要责备我的溪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全家要齐心协力对这个事情。”苏老夫人不急不缓的看着苏鸿运道:“运儿今日竟然当众宣布我的溪儿不再是我苏家之人,你心何忍?莫不是想要我的老命?” “母亲,孩儿不敢。”苏鸿运急了,苏夫人也急了。夫妻本是同林鸟,特别是苏夫人三从四德,根深蒂固的夫婿便是天。 “娘,老爷也是着急了,您别怪他,我们想想法子。”苏夫人心里苏老夫人说的高僧算卦是宽慰他们夫妻俩的。 “今晚让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此事顺其自然而发展,切勿着急,悖论而行。事事皆有因果。” 苏老夫人好比一个智者,劝慰着这夫妻俩。 四人聊到很晚,才各自回房歇息。 苏鸿运已经心平气和了,也不再追究苏云溪了,而是搀扶着苏夫人回房休息。 这一日好像放电影一样从苏云溪脑子里重新放映了一遍。 一大早出门在街上闲逛,听二狗子说笙儿不见了,招来各处弟兄一问才知笙儿昨个儿半夜被人抓走了,还是抓进一个大院,然后梳洗打扮了一翻送进了万花楼。苏云溪一番打探,才发现笙儿被送到了刘知府的儿子所在的房间之中,这刘知府的儿子刘能,那是在姑苏人尽皆知的,男女通吃,看到顺眼的喜欢的,不论男女都会弄进房,弄上床,糟蹋得没意思之后要么丢弃,要么卖进青楼勾栏。姑苏城内男女遇到刘能都会绕着走,告他也是白费力气,谁叫他爹是刘知府。听到笙儿发出的呜呜声,苏云溪要气炸了,这个万花楼,竟然这样光明正大的抢人。抢人就算了,竟然抢到笙儿头上,左右合计着,云溪装成丫鬟,钻进刘能隔壁房间,把香供桌上的蜡烛到处点着,天干物燥,火势很快蔓延到左右房间,就着浓烟,刘能呼救的时候,云溪溜进去解了捆绑笙儿的绳索,从后门交给接应的二狗子,由他们送出了城。 说起来真不愧是姑苏第一花楼,不愧是祁记的,第一时间,除了救火,整个万花楼就被包围了,楼里的人都被集中在场院中,一个个排查,最终尚未换回衣服的云溪就被排查出来了,最终被定为纵火之人,被陶掌柜关照着捆在柱子上,陶田的分析,让苏云溪无言以辩,保持着沉默直到苏鸿运的到来,到之后发生了的事情。 发生过的事情就好似做梦一般,有些细节就是想不起来,所以只能向前看,身后发生过的,只能随之远走,顺带抛掷脑后。 苏云溪决定好好睡一觉,睡一觉起来,精力充沛才能想出好办法对付祁记。 小翠看着呼吸均匀的主子,心里也踏实了,主子遇事都是很有办法的,这次必定也能化险为夷。 苏老爷和苏夫人的房间灯亮到快天明。 苏老夫人在佛堂待了一宿。 早晨的溪园是安静的,云溪有起床气,不睡到自然醒,起来就火气很大,久而久之摸清了云溪的生活习性,丫鬟小厮早上都是绕着溪园走的,溪园中只有小翠轻手轻脚地打理着花草等苏云溪起床。 懒懒地伸了个胳膊,苏云溪渐渐清醒过来,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拉回了苏云溪的记忆,回到现实中。看着雪白胳膊上的红色印记,苏云溪埋脸在被子中,这事真是有些头痛,该死的祁记,该死的万花楼,该死的刘能,该死的刘知府,最该死的是捆绑笙儿的人。 躺在床上,闭目想着这事该如何收场。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小姐,少爷在外要进来。” “锦儿怎么来了?” 苏云溪也不想想许多了,昨日的事情锦儿估计也知道了。这书院离家三十多里路程,这个时辰云锦就到了,天还未亮就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快速起床穿衣服梳洗过后,就让小翠带着锦儿到了厅内。 “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锦儿冲进来,就对着苏云溪上下看着。 云溪拉着锦了,儿坐下来,笑着道:“锦儿,我很好,别担心。你好好在学堂待着,为何突然回来了?” 锦儿有些窘,毕竟,逃学是见不得人的事,“姐姐,昨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就回来看看你可还好。” 血总是浓于水的,遇事,除了最亲的人,别的很多人都是能躲多远是多远,就怕惹事上身。 “我很好,走吧我们一起去陪爹娘吃了早膳,然后你就回学堂。”苏云溪牵着锦儿来到厅堂。 来到前厅,被告知苏鸿运天还未亮就去了明月山庄,苏夫人还未起身。 云溪看着稚气未脱的云锦,让小翠装了许些吃食,就赶着锦儿离开了家。 看着锦儿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云溪心里酸酸的,都是因为她,让苏家,让锦儿陷入了混沌的困境之中。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困境,看来还得自己去解开。 第四章 去京城 走在石子小路上,云溪深深地吸着这平静的空气,来到苏夫人房间,陪她聊了会天,嘱咐她好好养着,自己这几天在院子里好好反省,让苏夫人不要去探望她,等苏老爷从明月山庄回来再说。母女俩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体己话,却让苏夫人眼皮直跳。 探望过了苏夫人,又来到了苏老夫人的院子外。苏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如烟姑姑老远接迎接上来,握着苏云溪的手道:“大小姐,老夫人早就在等你了。你快进去看看她,她昨晚一夜没休息,一直跪在佛前念经,希望苏家和你尽快度过这次难关。” “谢谢如烟姑姑,我知道了。”苏云溪来到房间内,看着正眯眼在软榻上的苏老夫人,眼眶一热,不要钱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奶奶。” 苏老夫人眯着眼看着苏云溪怜惜道:“奶奶的溪儿瘦了。” “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让苏家陷入这种境地,被祁记逼迫。”苏云溪大声哭出来,从昨日到今日,苏云溪都未感觉到任何难过,今日面对着慈祥的苏老夫人,心里万分难受。 “奶奶的乖孙女,不要怕,你的天生贵命,只要这次经历了生死,以后就万事大吉了。” 苏老夫人一直对苏云溪灌输着游历高僧的算卦。受过高等教育的苏云溪,从孝顺的角度出发,附和着苏老夫人,也说这次肯定能安全度过的。想想,所谓的经历了生死,自己可不就是已经经历过来生死嘛,从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灵魂附在这个已经死去了灵魂离体的苏云溪身上。如果高僧灵验,那我苏云溪也就要走好运了,看看如今的烂摊子,好个鬼! 陪着老夫人聊了好久,在如烟姑姑的催促下,老夫人才让云溪离开休息。 从苏老夫人的院子出来,苏云溪进了溪园,吩咐小翠关上门,收拾着东西。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小翠看不懂苏云溪,这是做何,苏老爷已经不赶着苏云溪走了,她为何还要打包行李。 苏云溪拉着小翠坐下来,“小翠,我已经跟我娘说了,我在溪园闭门思过。只是这事是我引起的,我必须要面对,所以我要出趟门,我要去会会这个容祁,你给我好好在溪园守着。不许声张,可知道?” 小翠满面愁容,眼眶都红了,“小姐,你一个千金小姐,从来没有出过门,这祁世子可是在竟成长啊,这京城距我们姑苏也得好几天的脚程。小姐,你别丢下我,让我陪你去吧,路上我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苏云溪摇摇头,摸着小翠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翠,这事情太大了,我不想爹娘担心,你要留在家里,给我独当一面,让大家都知道我在家里反省。我绝对不会出事的,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了那么多故事,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吗?你小姐我是天上童子转世,受佛祖庇佑,万事皆难不倒我,所以,你个小丫头就放心吧。况且这次出门我会带上二狗子他们,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等着你小姐我解决了事情回来。” “可是小姐……”小翠还要说什么被苏云溪阻止了。 “小翠,这次算我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小翠看着小姐坚毅的眼神,忍不住点点头,“好吧,小姐,你放心走吧,我一定好好守着溪园,不让老爷夫人发现。” 苏云溪轻轻抱着小翠,“这才是我的好妹妹,我会趁着天黑出门,你去厨房蒸些馒头来,我带做干粮,我现在睡一会,晚饭时候你喊我。” 小翠知道苏云溪是有主见的,她之前经常出门去玩,做事很有主张,如果她真带上自己,可能还会成为拖累。待苏云溪睡下之后,小翠退出房间,到厨房和面做馒头,她知道小姐最讨厌吃的就是馒头,这次也是为了正事需要出门,万不得已。面发了以后,做了一部分馒头,烙了一些饼。 晚饭也是小翠亲自做的,烧了许多苏云溪爱吃的。厨房的人看到小翠愁眉苦脸的,都安慰她,说老爷只是暂时对大小姐生气了,再过过就好了。小翠只是唉声叹气的点点头。 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苏云溪满心的感激,面上却风轻云淡,拿着筷子吃起来,小翠也端着饭坐在她对面,从苏云溪穿越过来之后,她就撤了溪园里的是个丫鬟老妈子,留下小翠一人,从那时起,她就给小翠灌输人人平等额思想,要求小翠跟她一起吃饭,刚开始小翠不愿意,她就不吃饭,之后小翠也就习惯了,跟苏云溪一起吃饭,也从那时起,小翠的脑子里心里都是苏云溪。一起偷溜出去的时候,苏云溪买吃的,不论大小多少,都跟小翠一起分着吃。两人好似姐妹一般。除了小翠外,苏家的下人,苏云溪都是同等对待,不把他们当下人,反而像朋友一样。 吃过饭,小翠在前面,没人就回头招手,苏云溪背着包袱快速过去,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帮忙,平常晚饭后后院都有丫鬟小厮从那回下人房,今夜竟然没有,苏云溪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后门,小翠打开门,她一溜烟钻了出去,隐没在黑夜中。远远的没有了人影,小翠不敢多看,赶紧关了门回了溪园。 踏着夜色,苏云溪沿着街边阴暗的地方到了经常与二狗子们聚集的地方,一个口哨声响起,没一会就从一处草堆后面出来一个人。 “云溪姐。”来人是小虾米,只因又瘦又小,被大家喊成小虾米。 “小虾米,老鸭在不在?”苏云溪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还是温热的馒头递给小虾米。 小虾米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接过馒头,“老鸭在后面睡觉。我去喊他。” “好,我在万花楼前的牌坊那里等他,让他跟我出趟门,我近期都不在姑苏,你们给我注意了城内的动向,特别是万花楼和祁记。”苏云溪一点都不嫌弃小虾米的衣裳黑不溜秋的,细白的手就搭在小虾米的肩膀上。 这样的举动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小虾米分明已经习惯了。 “云溪姐是要去哪里?我小虾米做事,你放心。”小虾米拍着胸口保证。 “恩,好,我去趟京城,别再问了,我们要急着赶路,你赶紧去喊老鸭。”苏云溪说完,小虾米道了个别就快速离开了。 第五章 勤王府 从万花楼门前经过,楼内依旧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纸透出淡黄色的光,暧昧不已。 苏云溪看着被自己烧了的房间,是黑暗的,在这楼里显得特别突出。微微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来到牌坊边上。 这万花楼整条街据说都是祁记的产业,有他们自己经营的铺子,也有出租出去的。万花楼前面一条街道是姑苏最繁华的街道,晚上还有各种小吃营生,有大戏台,每晚都有演出。只是苏云溪对那些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去看过。 不到一盏茶功夫,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看,是老鸭来了,也背了个包袱。 “云溪姐。”老鸭喘着气声音喊着。 苏云溪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出一截的满脸稚气的老鸭,“辛苦你了,老鸭。” “不辛苦的云溪姐,谢谢你让我陪你去京城,离开京城两年多了,我也想回去看看了。”老鸭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好,那我们连夜就走吧。走累了再歇息,我很急,连你受累了。”苏云溪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十四岁的老鸭,在那个时代还是个初中生,还要父母接送上下学的。 “云溪姐跟我客气啥,我们快走吧,再晚了城门要关了。从北门走官道,我们沿着官道走,人少路好走些。” “好,我听你的。” 苏云溪拉了拉身上的斗篷,跟老鸭一前一后往北门去。 北门通往京城,出入人多,二人随着人流出了城。 管道上偶尔有驿站的快马经过。两个专心致志的赶路。饿了就吃些干粮,喝点水,累了就困一会。 苏云溪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穿越来以后就解下了缠足的布,之后死活不愿意裹脚,苏夫人各种法子都用尽了,苏云溪就是不裹脚,这事最后闹到苏老夫人那里,苏老夫人伸手握着苏云溪的玉足说:我苏家女儿,天生贵命,不裹脚也是贵命,就让溪儿不要受我们裹脚之痛了吧。从那之后,溪园里不再有裹脚布出现,她的鞋子每次都是嬷嬷亲自来量了以后再做,在苏云溪的要求之下,都要放宽一点。 一个整夜,就天明时分两人靠在树边上睡了一会,不到两个时辰又开始赶路了。走了一个晚上苏云溪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到小镇上租了一辆马车,5两银子到京城。有钱好办事,跟老鸭躺在不算宽敞的马车里身体整个放松,真是舒服。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在云溪心里,老鸭就是个弟弟,在老鸭心里,云溪就是姐姐是兄弟,也没什么拘束,两人呼呼大睡了一场。晚上住店,苏云溪一间房,老鸭和车主一间房,第二天天不亮云溪就喊着他们出发了,小翠准备的干粮也吃完了,在街边买了不少吃的带在车上。 马车本身就晃荡,又是在不平的道路上,头天是因为累,云溪睡着了,感觉不到多少颠簸,今日清醒地坐在马车上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吃不下东西,坐着也不舒服,躺着也不行。老鸭和车主看着都是着急,说慢点,云溪不干,说要尽快赶路。 晚上住下之后,云溪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全身都痛。第三天早上依旧很早就起来了,老鸭躺在车上补觉,云溪和车主坐在前面,沿途的风景也没心思去欣赏了,明日就要到京城了,心里想计划一下该怎么做,却对于明日一片空白,第一次来京城,要去寻找素未谋面的还高高在上的勤王世子,云溪心里对这事成功几何很没底,没底的事情她第一次做,却不得不做。想东想西,也想不出所以然,也计划不了,还不如不去计划了,反正计划赶不上变化。心里惦记着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发现自己离开了,容祁是不是又差人逼着要明月山庄了。这些事情虽然x很担心,山高水远的,担心了也是干着急,索性跟车主闲聊着家长里短,分散注意力,这一天一晃而过。 第四日,云溪起得晚,睡得很足,今天要办正事,得精神些。 远远看着高高的城墙,门口有官兵排查进出入的人。马车车主把车停在城墙外的路上,苏云溪和老鸭下了车别过车主就进了城。 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苏云溪无心去好奇,老鸭带着她直奔勤王府。京城中,除了皇宫,太子府,就数勤王府最大了,皇宫坐落在京城最中央,太子府在皇宫东面,勤王府在南面,跟皇宫遥遥相对。当时建立勤王府的时候,各地有名气的风水先生都找来了,最后才定了这里。 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熟识的地方,老鸭的心情异常的好,走起路来也轻快了。带着云溪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偌大的京城,车水马龙,繁华的街道人挤人,云溪不记得她穿过了多少街走了多少道了,反正跟着老鸭走,也不担心走错了。 “喏,云溪姐,这就是勤王府的院墙。”老鸭指着大树下的黄色高墙。 站在这个墙边,看不到这墙的尽头,封建的君主制度,让这些贵族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正门在哪?距离这里多远?”云溪寻了块石头坐下。 这么多天了,也终于沾了点勤王府的边了。 “约三里路。” “不急,我们休息会,等下到了正门那边看看。”苏云溪拿出干粮和水分给老鸭。 两人没坐一会,就出现一队兵士沿着勤王府的墙整齐的走着。 “云溪姐我们赶路吧。”老鸭看到兵士过来就站起来拉着云溪要走。 “好。”此时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高的围墙里偶尔露出一点屋顶,里面的景象,路上是看不清的,而且勤王府周边都没有高的建筑。 到了勤王府的正门,门前两只巨大的貔貅镇守着,门前两边站立着两队兵士。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头上是烫金的勤王府三个字。门前宽阔的石路通向繁华的街上。 云溪观察了一翻,寻到离勤王府最近的客栈,要了两间二楼的房间住下。从二楼的窗口直接看到勤王府的大门。老鸭放下东西就去找昔日的朋友,给云溪打听事情去了。云溪坐在窗口盯着大门看,不知在想什么。 第六章 容祁 隔壁街上人声鼎沸,勤王府这边,人们经过勤王府大门前的路上都是轻手轻脚的,说起话来也是低声细语的。 这样的小心翼翼,要么是勤王府太多规矩压着众人不得不如此,要么就是大家对勤王府敬佩有余,怕扰了勤王府的清净。 苏云溪一眨不眨的盯着勤王府的大门,生怕错漏了点什么。 只是这都大半日了,勤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就几顶轿子也都是从大门前绕过去的。或许是府里的人,只是没有资格从大门进出。 天色渐暗,老鸭还没回来。云溪开始担心了,自己的事情是很急很重要,但是老鸭也很重要。 咯吱! 云溪眼睛一亮,睁大眼睛趴在窗柩上看着,勤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台八人大轿抬进了王府之中。轿子进去以后大门随即又关上了。 这八人大轿,还是从正门进入,不是王爷就是世子。 这时房门也响起了,老鸭在外面喊。 “老鸭,快进来。”苏云溪让过老鸭进门,跟着老鸭身后还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 “云溪姐,这是乐儿。”老鸭对云溪介绍着,“乐儿,这就是云溪姐。” 二人相互打了招呼,就坐下来了,云溪给两人倒了水,两人也不客气,端起水杯就喝了起来,老鸭连喝三杯才放下杯子。 “云溪姐,乐儿从出生就生活在京城,对整个京城都很熟悉。他二姑家的表哥在勤王府当差,今天我跟他去找了他表哥,只是关于世子的东西都没问到。祁世子掌管着整个勤王府,治家很严,勤王府的下人口风很紧。”老鸭有些不好意思。 云溪点点头,“恩,我知道,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容祁在不在府内,如果他在府内倒好办,就怕他不在。” “云溪姐,这个想要知道祁世子在不在府内很简单,只要去东平草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祁世子在家的时候,他马车的马就在东平草场吃草,他的马是上等的汗血宝马,一共五匹,一眼就能看出与别的马儿不同。一般拉车用的四匹,还有一匹是他的坐骑。据说他很少出府,一年也就夏天去南彩避暑才会出门。”乐儿不愧是老京腔,对这些知道还不少。 “云溪姐,你打算怎么做?”老鸭问。“我先观察一下,今晚我再想想。”云溪站起来,“好了,今天忙了一天,你们也累了,我们去吃饭吧。” 三人在楼下大厅吃过晚饭,老鸭和乐儿又出门了,说去问问看有没有别的弟兄知道内情。云溪叮嘱了老鸭几句,让他早点回来歇息,就回了房间让小二送了桶热水,泡在热水桶中,思绪早已飞回来苏家,不知道苏家怎么样了。 晚上一直睡不着,睡不着就趴在窗柩上看着勤王府,勤王府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照得通亮,围绕着王府墙壁也是一盏盏红灯笼,形成一个亮圈,也照亮了路人。 容祁,你到底在哪?我该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第二日一早,云溪醒来又趴在窗柩上,只是今日大门前开始张灯结彩,门口也在打扫,貔貅也有人端着水在擦。 老鸭来敲门的时候,云溪已经看着眼睛发酸了。 “云溪姐,我和乐儿去东平草场看了,祁世子的马不在,应该是出门了,乐儿找了他兄弟,他兄弟问了在王府当差的亲戚,说世子今日肯定会回来,明日是勤王爷的寿辰。” “哦?太好了。”云溪开始高兴了,“今日我要守在这里,你也别出门了,我们俩日夜守着交换看着容祁什么时候回府。明日是个好日子,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 苏云溪给了银两老鸭和乐儿,让他们买了许多吃的在房间开始守株待兔。 今日勤王府门前进出的车辆就多了,留老鸭看着,乐儿带着云溪从勤王府周边走了走。距离正门最近的侧门,进出车辆很多,看过赶车的递过来的腰牌,守卫的才放人,这边进出的人都是衣着华丽的男女。再往前走,是一个小些的门,这个门进出的人都要全身检查,赶着的马车里也是前后上下左右都检查。这个门一看就是送日常用品的和丫鬟小厮进出的门。 这三个门都让苏云溪深有感触,有钱有权的人的日子过得可真讲究! “乐儿,我们有没有机会跟这些送东西的探亲的一起混进去?” 乐儿摇摇头,“云溪姐,这个是不可能的,从这个门进去,进不了前院,我表哥说勤王府外围好比一个大圈子,中间圈了个小圈子,小圈子里是勤王府的人生活的地方,小圈子外和大圈子中间都是下人做事生活的地方,从小圈进去的都是老熟脸,今明两日是勤王爷的寿辰,这个检查会更加严格,所以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那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进去?” “云溪姐,我不是打击你,这勤王府的守卫不比皇宫差,在祁世子掌家之后,整个王府就像一面墙,无一点缝隙。” 这下可难办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云溪回到客栈犯难了,这不进入王府,能见到容祁的几率就很小了,进入王府了也就有机会了,只是这一道道门,该怎么进呢? 离家好几天了,这事再拖下去,明月山庄被收,那进去见容祁也就没有意义了。 子夜时分,乐儿在桌子上打盹,云溪和老鸭看着勤王府大门,都没有说话。 踢哒踢嗒的声音在寂静的街上显得格外的响。云溪和老鸭也都来劲了,伸头看着马车的方向。 “乐儿,乐儿,快醒醒,看看这个是不是祁世子的马车。”老鸭叫起来。 乐儿瞌睡虫一下子就抖干净了,跑到窗口来一看。 “云溪姐,就是的,这个就是祁世子的马车。祁世子的马车上通体的黑色,是金丝乌木打造的,他的马也是通体黑色,这全天下也就祁世子会用金丝乌木打造马车了。”乐儿也开心了。 云溪紧紧盯着马车,恨不得把马车盯出个洞来。 “你们说我现在冲下去,面见容祁如何?” 云溪恨不得从窗口飞下去。 “云溪姐,你可千万别乱来,这容祁世子明卫暗卫不计其数,或许你还没到祁世子近身,就已经被暗卫拖走了。”乐儿劝着。 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近,云溪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第七章 遇见 马车还没到大门前,朱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兵士在门前的台阶上垫上了木板,应该是让马车通过的。 容祁靠在铺满了厚厚的褥子的马车里闭目。突然睁开眼睛,透过马车往某个地方看过去。 “停车。”容祁清凉的声音不高不低从马车里传出来。 “世子。”清水第一时间停下马车,放下垫脚的矮凳,再拉开帘子。 苏云溪死死盯着马车,看着那个即将从马车里出来的人。 一身白色的衣裳散发着皓月般的光芒。背着光,苏云溪看不到他的脸,他身上散发的慵懒而不可亵渎的气息,让云溪身上一颤。无能为力,只是狠狠地盯着。 容祁下车后,在马车边上站了一会。若无其事的向苏云溪这边看了一眼。 乐儿在容祁下马车的时候拉着老鸭蹲下去了,云溪死死站在窗前,仅仅抓着窗柩,如果眼睛能杀人,那容祁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稍微片刻,容祁头也不回的往红门内走去。步履蹒跚,好似闲庭信步。看得云溪牙齿咬咬。 清水跟在他身边三尺之距。也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啥也看不到,不过那边应该是客栈。 “查。”容祁进院后边走边说了这么个字。 “是。”清水随即一挥手,不知从那里来了个黑衣人,吩咐了下去。 客栈内。 朱红的大门在马车进入之后关起来了,勤王府门前又恢复了安静。苏云溪好像泄了气的球坐到凳子上。 乐儿拍着胸口跟老鸭站起来。 “云溪姐,我敢确定,刚才祁世子发现了我们。”乐儿自己倒水喝着压惊。 “不会吧,我们房间灯又没有点,这乌漆嘛黑的,祁世子又不是夜视眼,何况这也有好几丈。怎么会看得到。”老鸭不以为然,“不过,那祁世子看过来的时候,我身上都发冷。” 苏云溪看着桌子不说话,刚才容祁的那一眼,她身上也是一身冷汗,这样的男人,仅仅一个动作就让人感到了压力。伸手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一口,镇定下来。老鸭和乐儿都在看着她。 云溪微微一笑,“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云溪姐,你不觉得这个祁世子好吓人吗?你还要继续找他?”老鸭问。 “当然要找啦,我才不觉得吓人,什么人姐没见过,什么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那姐天天能看到,这一个小小的世子算个什么玩意儿,跟那些人比起来,这灰都没有了。”可不是天天见吗,中央电视台十九点新闻联播,每天雷打不动,天天都有,自然是天天见咯。 乐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苏云溪,一脸惊愕掉了。“云溪姐,你说的那是些什么东西?” “那可不是东西,那是人,很厉害的人。随便一个谁站出来,那打这个容祁都是能甩出地球的!”苏云溪为了给自己打气,开始侃侃而谈。 “什么是地球呀云溪姐?”乐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对云溪的话很是奇怪。 “笨,地球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东西,像个球一样,它每天都在转,我们就生活在地球的表面。”老鸭这个小古人,开始给乐儿普及科普知识。 苏云溪好想笑,这在几千年之前的朝代说地球,说主席总统,似乎不太好。 “好啦,这个等有机会我给你们说。”苏云溪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容祁进了府,那就好办了,只待明日,明日人多,我去找他。” “云溪姐,你怎么找他?这勤王府戒备森严。祁世子治家治下都十分严厉,可千万别落在他手中啊。”老鸭时分担心。 “谁说祁世子严厉?他可是爱民如子,前段时间,西口内涝,祁世子整整发放了两个粮仓的粮食,每家每户免费发送。东口大旱,祁世子修水渠,从西口引到东口,解决了大问题。还不定时在姚公庙那施粥,姚公庙那里全部是吃不饱饭的。每年大年初一,他都会一大早沿路派发红包,这样的祁世子怎么会是你说的祁世子呢!”乐儿不开心了。 这些苏云溪还真没听说过,其实应该说她对祁世子一无所知,不,就知一样,她烧了他的万花楼,他找她家要钱要明月山庄。 “好了乐儿,云溪姐也是被祁世子气的,你也别生气了,我知道祁世子好。你说了,云溪姐也知道了。”老鸭不愧是在街上混的,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乐儿和云溪的间隙。 云溪微微一笑道:“乐儿,确实对不起,我真不了解这个容祁还会有这一面。看来他还是很会收买人心的。” “云溪姐,这不是收买人心,这是菩萨心肠。祁世子天生菩萨心肠。”乐儿突然又耷拉了下来,“可是好人没有好报,祁世子自小身体带疾,郎中说活不过二十五岁。哎,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哦?还有这事?那容祁今年多大了?”苏云溪突然开心起来,心里非议着,这叫现世报,做多了坏事,老天都看不过去,任他怎么施粥放粮都补救不了的。 “祁世子今年十八了,还有七年。”乐儿情绪低落了。苏云溪很好奇,这个乐儿自爹娘死后,就在街上混迹,怎么么好像念过书一样。 “乐儿,你平时最喜欢去哪里?”云溪问。 “茶馆,我知道的都是说书先生说的。说书先生可厉害了。” 云溪猜测的果然不错。 “好了,夜深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都回房去睡吧,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要开始干正事了。”云溪伸了个懒腰催他们走。 三人各自休息之后,云溪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容祁修长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渐渐睡去。 勤王府。 容祁回府后进大厅拜了勤王之后,到了偏厅,那里等候着各项管事。各个管事开始汇报明日勤王爷生辰的准备情况。 偏厅正上方摆放着容祁的椅子,其余的管事坐在下方。一个个轮流汇报着情况。 安排好各项事务,容祁回到了他自己居住的梅园。 梅园在勤王府的东面,位于一个环形的小岛上,四周是条宽十五丈的大河,进入梅园只有一坐桥。梅园顾名思义就是里面种满了梅花。 才在软榻上躺下,清水就来了。 第八章 最佳时机 “主子,今晚偷窥勤王府的是火烧万花楼的苏云溪。昨日到的京城,住在我们王府对面的飞来客栈。同行的还有一个姑苏的小乞丐,和京城的一个小乞丐,昨日晌午进城后,两个小乞儿到处打听你是不是在府内,苏云溪一直在客栈内关注着我们王府门口。今日由京城的小乞儿陪同在我们王府附近转悠,在侧门和三门驻留了良久,看那情况,应该是想混入王府之中。” 这在明暗不分的情况下,苏云溪已经一败涂地了,要是她知道,还不呕血! “有点胆量。”容祁语气淡淡的。有胆烧万花楼,又跑到京城守在他家门口,这个女子有点胆量。 “这苏云溪说什么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他们其中随便一个站出来能把你甩出地球。我们就生活在地球表面上,地球一直在动。”清水把暗卫打探到的都说了出来。 “国家主席?总统?女王?总理?那什么东西?” “这……。”清水答不上来了。 “唤方才去打探的暗卫。”容祁躺靠在被褥之上。 暗卫来了以后,将苏云溪三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良久,容祁都不说话,陷入沉思之中。为何他博览群书从不知道这些? 清水看容祁不言语,挥退了暗卫。 后半夜,梅园书房里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天还未大亮,勤王府的大门已经敞开了,苏云溪还在酣睡。 梅园里容祁走出书房,看着泛白的天,眼神清冷,背着手回到房间。清水已经准备了热水,梳洗了一翻,才来到前厅。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勤王大寿,自然是开心的。卯时刚过,就来到大厅,以容祁为首的众人早已等候在此。 由容祁开始拜寿。 勤王坐在上首,容祁站在下首第一个,往中间蒲团边一站,对着勤王一拜:“恭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父王不要寿比南山,父王只要我的祁儿早日娶妻生子,让我抱上孙子就够了。”勤王抚摸着不长不短的胡须乐呵地说道。 “孩儿遇上称心的一定娶回来。”容祁的保证也是信口而来,随风而去。 “好,好,好。” 在之后就是勤王的各方妾室来拜寿。自打容祁的母妃过世之后,勤王从妾室里升了两房为侧妃,还有三房妾,共育有子女七人。刘侧妃生了两个儿子,花侧妃育有一子一女,三房妾室生育的都是儿子,阳盛阴衰的勤王府,花侧妃的闺女容英自然成了勤王府的掌上明珠。 各房拜寿过后,一家人吃着团圆饭,只容祁不愿与人一起,便在旁边另立了小桌子吃着清淡的小米粥。虽然他单独一卓,各房的人却也不敢造次,勤王爷左右空出来两个位子,一个是勤王妃,也就是容祁的母妃的位子,自打她离世之后,逢年过节,家里团聚都会留有她的一席之地,可见她在勤王爷心中的位置。另一个自然是容祁的,虽然他不在这个桌子上,却没人敢坐在他位子上,自然也就空出来了。 饭后,刘侧妃跟着勤王爷去迎客,刘侧妃的两个儿子在前厅招待客人。至于容祁,则被勤王支配去帮他看今年的粮草收购的账本去了。 自从勤王妃过世之后,容祁就不喜欢在人前露脸,需要出府也是马车直接从梅园出去,在府内也不会出梅园。勤王府很多人只有在勤王爷的寿辰和过年才看得到他。即便皇上来了,他不愿见也不出来。 像今天勤王生日,即便勤王不说让他去看账本,他也不会出现在人前。 容祁上了望月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勤王府,这也是他平日里会经常来的地方。府内所有大小事几乎逃不过他的眼。 似有似无的看向飞来客栈的方向,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里的想法。 苏云溪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才精神饱满的起床。翻出包袱,里面有一套锦儿的衣服,穿上之后,把头发扎在脑后,对着镜子一看:标志的小白脸。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苏大小姐,穿起男装,总缺少那份刚硬。没办法,掏出胭脂水粉,把眉毛描得粗粗的,皮肤也涂上一层粉,看起来十分病态。看着镜子里弱不经风的小白脸,满意的出了门,喊上老鸭和乐儿一起去吃早饭。他们看着苏云溪的打扮,张大嘴巴不说话。 “云溪姐,你这样子去勤王府吗?”老鸭问。 “恩,是啊。看看有什么机会进去。”苏云溪心里十分没有底。 吃过饭,苏云溪喊过老鸭交代着,“我一定要去勤王府,你们两都别劝我,劝与不劝我都要进勤王府,如果我运气好的话,见了容祁,解决好事情,我就来找你们,然后一起回姑苏。倘若我事情没成,老鸭,你也回姑苏,找到小翠,让她离开苏府,找个好男人嫁了。我这里还有些银两,这十两是给乐儿的,乐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拿着这些银两找个地方学个手艺,要自食其力,容祁再好,他也只是偶尔施粥,而且你是男子汉,头顶着天,脚踏着地,不能总是接受人家施舍过日子。”云溪把一个钱袋放到乐儿面前,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到老鸭面前,“老鸭,我在姑苏盘下了个铺子,在万花楼对面祁记米铺隔壁,你用这些银两去经营。如果我大难不死,就去寻你。” “云溪姐。”“云溪姐。” 半大的小男人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又伴随着难过。云溪总是这样,做事一定要留有后路,给别人留后路。 “好了都别婆婆妈妈的了我等会在人多的时候就去,我就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去。被拦下以后就死皮赖脸的嚷嚷,今日这么多人,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苏云溪看着窗外,勤王府门前开始有车辆了,不过这么早来的,应该不是什么重量级别的人,还是要等等,一定要等到最佳时机。 第九章 大闹勤王府 乐儿和老鸭一会去一趟茅房,轮流着来,云溪觉得好笑,“你门两个够了吧,这去勤王府有什么好担心的害怕的,万一玩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云溪姐,你是女子。”老鸭忍不住提醒道。 云溪一个爆栗子温柔的打在老鸭头上:“姐姐我来世做男子,不行吗?” “嘿嘿,云溪姐,我也觉得你来是应该做男人,哪有女子赤脚下河抓鱼,上树掏鸟窝的。更不会爬墙头进出家门……”在苏云溪越瞪越大的眼睛底下,老鸭渐渐没有声音了。 “好,老鸭,姐记住你了,以后就给你找个男人婆做老婆,让你天天被欺负。哈哈哈…”云溪说着就笑了,笑了气氛就愉快起来了。 “云溪姐,我错了…”老鸭想哭了。 三个人一边关注着勤王府大门前,一边闲聊。 宾客越来越多,门前的马车停停走走的也越来越多。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一直在大门边上迎客,乐儿说那是勤王府的大总管容丰。 这有权有势的人家规矩就是多,大门口还让管家迎客。 喝了杯茶,上了趟茅房,云溪对着镜子又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衣裳,锦儿的衣服也是上等的料子,此刻云溪看起来就是个重病的贵公子。 “好啦,我该上战场啦。”云溪可以等,苏家等不及,容祁也等不及。 “云溪姐。”“云溪姐。” 面对未知的事情,人都是渺茫的,有担心也有不惧。 “好啦,事情之前就跟你们说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我情况。如果我进去之后三天之内未给出音讯,你们就退房离开。” 老鸭和乐儿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踏出客栈的大门,云溪对着老鸭和乐儿开心的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勤王府去。 那感情就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壮举! 望月楼内,容祁已得到了消息,毫不意外的点点头,放下手边的账本,垂首登上望月台上,看着勤王府大门口。 勤王府门前的石路上,瘦小的身影,步履不疾不徐,藏青色的锦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协调,直直向着勤王府大门而来。容丰看着孤身一人准备进门的小公子,抱拳作揖道:“敢问阁下是?” 云溪回了个揖笑着道:“容管家,我是容祁的朋友,他让我今日来给他送点东西。” 容丰摇了摇头客气道:“小公子,找我们世子的得有我们世子的信物。” 早就料到进门难,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云溪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坚果,递到容丰面前道:“容管家,这就是容祁让我送来的东西,请过目。” 这时周围也驻足了一些宾客。容丰一边作揖请他们进去,一边接过云溪手里的坚果,左右一翻,“这不就是前街陶记得炒货么?我们世子今日并未出门,何时让你送坚果的?我们世子要坚果不会让下人去买么?何须劳你送来?” 云溪背着手,哈哈笑起来,“容总管,这个你就不知其意了,陶记买来的坚果那是原汁原味,不过…”云溪左顾右盼的神秘兮兮地靠近容丰道:“这袋坚果可是从我们清凤楼拿来的,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清凤楼是京城有名的伶人馆,还是进城的时候老鸭指给她看的,这伶人馆比万花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丰顿时变了脸,公然跑到勤王府门前侮辱世子,这还了得。“来人,给我赶出去。” 两旁兵士拿着长矛就挡在苏云溪面前。 苏云溪想着也无需再装下去了,退了几步,离了长矛远一点,也无需再装斯文了,两只手袖一挽,双手叉腰,十足十的泼妇相,“容祁让我来送东西,你竟然不让我进来,何况今天勤王爷生日,这样喜庆的日子,普天同庆,我作为容祁的朋友来给勤王爷祝寿不行啊?我从清凤楼出来的怎么啦,我也是清白的之身,清白之心,清白之人,没有比我更清白的了…” 容丰手一挥,两个兵士又把苏云溪推退到更远的地方。 苏云溪更生气了,“什么玩意儿,仗着你们人多欺负人是吧?”说完还不够,对着周边的路人招呼起来,“你们快来看看,快来看看,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了。我要被打死了,可怜我在清凤楼卖艺不卖身,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养,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要供。你们竟然枉顾王法仗着人多就欺负我,可怜我才十六岁…呜呜呜…” 偷偷的把手指点了点口水擦在眼睛上。 毕竟势力寡单,云溪也不敢太过胡说八道了。路人开始驻足了,都很好奇的看着苏云溪,原来这清凤楼的伶人还能这样抛头露面!连个丫鬟都没有,也没有坐轿子,看来也是个不出名的。 容丰一点不被影响,依旧笑容满面的迎客。 这让苏云溪很是不爽,这独角戏唱了也没意思,可面前的两个锋利无比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长矛是她不容忽视的。 “你们大家都来评评理,他们家世子让我送坚果来,这个管家竟然不让我进去,你们说这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他一个管家,再大,能大得过主子吗…” 开始有路人接话了,你一言我一语的。 下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看在容祁的眼里。 听到云溪说清凤楼和清白的时候,容祁嘴角扯了扯。 “去告诉苏云溪,入我王府劳役三年,火烧万花楼一事方可不提。” 容祁的决定让清水很是不明白,不过也亲自去了大门口。 容丰看到清水出来,愣了一下,莫非这“伶人”真是来给世子送东西的?世子的想法,真是没人琢磨得透。 “容总管。”清水跟他主子一样,惜字如金。打过招呼就径直往苏云溪身边。 云溪一直关注着大门口的动向,看过来的人从府内出来,还与容总管熟识,或许就是容祁的人,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 清水的到来,让大家止住了言语,都看着他。 “苏小姐。”清水看着云溪道:“我们世子说了,入王府劳役三年,火烧万花楼一事方可不提。” 这一句话让云溪愣了一瞬间,憨憨的笑了笑,这一声苏小姐,围观的人里发出来嗤笑声。 “好,告诉容祁,我考虑考虑。” 此处不可久留,云溪说完就撤了。 清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拿着长矛的兵士挥退了围观的人,勤王府门口又宾客盈门,一片喜气。 容祁看着苏云溪灰溜溜的走了,心情瞬间很好,坐回椅子上继续看帐。 清水回来立在一旁没有出声,他知道世子一直在听着,也不要再回禀了。 第十章 接人 云溪到了客栈门口,老鸭和乐儿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走,回房说。”云溪阻止他们要说出的话,率先到了房间。 喝了口水,又梳洗了一翻,洗掉脸上厚厚的粉,脸都清爽了。 “云溪姐,你还是这样好看。”老鸭憨直的笑着。 “傻样,解决啦。”云溪坐下来说:“你明日一早启程回家吧,” “那你呢?”老鸭和乐儿同时问出来。 苏云溪笑着跟朵花一样,“我要卖身给王府,做三年苦力,然后万花楼的事情就算了。这多完美的结局啊,只要容祁说话算数,三年后我从王府出来,皆大欢喜。” 老鸭和乐儿看着云溪,他们还不能体会什么。 这几天精神紧绷,这一下子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就有了疲倦感。唤小二送来一桶热水,还给了几个铜板作为小费,云溪好好的泡了个澡,关上门窗,拉上窗帘,蒙头大睡起来,临睡前还嘱咐老鸭和乐儿自己玩去不要喊她。 日渐偏西,勤王府的宾客也都散尽了,家丁们都在收拾,这一天喧闹的勤王府终于安静下来了。 望月楼里的容祁也起身了,不自觉地向大门口看去。 “清火,你去带她过来。”容祁这不明不白的话,只有清水能明白,清水对清火耳语了一翻。 “是,世子,小的一定马上把苏姑娘带回来。”清火跟清水不同,他喜欢笑,笑起来两对小酒窝甚是可爱,话特别多,多起来的时候,容祁都嫌他聒噪。 清火到了飞来客栈,寻到苏云溪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伸手推了一下,是从门内关上的。这房内也无灯光,莫非这苏小姐已经离开了? 翻上房顶,来到窗口,一推,窗户竟然也是关闭的。再到屋中间,掀开一块瓦片,侧耳一听,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清火退到房间外,倚着墙伸手敲着门。 连敲了三下,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加了力道敲了三下,终于,里面有点声音了。 “谁呀?”苏云溪睡意浓浓的声音传来。 “是我,送饭的。”清火抱着胸答道。 送饭的?苏云溪好像真的闻到了饭香了,睁开眼睛一看,房间内没有了亮光,看来天黑了。 “不吃,谢谢。”苏云溪的声音不大不小,说完又蒙头睡了。 “真能睡。”清火靠在门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等! 没有了声音,睡意正浓的苏云溪又睡着了。 清火一点都不介意过往人行的注目礼,安然自得的闭目养神。 老鸭和乐儿逛完夜市回来,就直接到了苏云溪房门外,看到清火这么个大活人还是个男子站在她门外。 “两位小哥这是要陪我一起守门?”清火痞痞的问道。 老鸭眉头一皱,“你是何人?为何在我云溪姐门外站着?” “我是谁呀?”清火突然眉头一皱,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呢?”突然喊住过路的小二,“喂,你说我是谁呀?” 小二搞得一阵茫然,“对不起客官,我也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 清火听了仿佛想起来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两手一拍道:“我想起来了,我是神仙,我真的是神仙,今日还有人唤我神仙哥哥。” 老鸭和乐儿看着吊儿郎当的清火,已经把他认定为坏人之列了。也不理清火,两个人站在云溪门口,一边一个,就好似门神一般。 之前是清火一人守门,如今又多了两个,过往的人无不好奇,最后招来了掌柜。 掌柜认得老鸭和乐儿,也知道他们跟苏云溪一伙的,就上去问清火。清火懒洋洋的从腰间拿出一张腰牌递到掌柜面前,“喏,看清楚了,可别说我非良民。” 掌柜接过去一看立马还给了清火,作揖道:“老朽眼拙,还望火总管不要责怪。” “好说好说,你去忙你的吧,我等苏姑娘醒来就带她走了。”清火收起腰牌不以为意。 老鸭和乐儿不解的看着掌柜,掌柜一脸的崇拜相对他们说:“这是祁世子底下的清火总管,你们两人可要小心伺候。老朽还有事就失陪了。” “去吧去吧。”清火好似很好说话。 掌柜走了以后,老鸭和乐儿,特别是乐儿,看清火的眼光完全不同了,一脸的激动。 “你…你真的是火总管?”乐儿要求证一下。 清火二话不说,腰牌又拿出来了,递给乐儿,乐儿和老鸭接过一看,自认为没看清楚,又拿到灯光下去看,果然,白玉的腰牌中间写了一个“祁”字,底下写了“清火”两个字。 “火总管,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乐儿双手奉上腰牌作揖道。 “好说好说,想要我不计较你们刚才无理也行,给我把里面的人叫醒,跟我回去复命。”清火确实好说话,难事都是别人去做。 乐儿面露难色,“可是云溪姐睡觉前跟我们招呼过了,她要睡到自然醒,我们不要吵她。” “问题是…”清火指了指勤王府方向道:“那里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啊!”老鸭和乐儿互看了一眼,老鸭道:“云溪姐睡了大半日了,也应该睡好了,要不我喊她起来吧,也是该到了晚饭时间了。” “嗯嗯,是应该差不多了。”乐儿也附和。 清火又扬起了他的招牌的痞痞笑意。 咚咚咚。咚咚咚。 苏云溪听着外面响个不停的敲门声,好烦躁。 “干嘛?” “云溪姐,天黑了,该起来吃饭了。”老鸭的声音传来。 “我不吃饭,别敲门了,我还要再睡一会。”云溪翻个身又睡了。 老鸭求助的看向乐儿,乐儿清清嗓子对立面道:“云溪姐,祁世子身边的清火总管来接你了。” 祁世子?清火总管?啥虾米? 还迷迷糊糊中的苏云溪,一个激灵坐起来,一下子清醒了,对着门外问道:“你说容祁派人来接我了?” “是的云溪姐。”老鸭大声的回着。 云溪所有的瞌睡虫一瞬间无踪迹了,起床摸到桌子边上,开始点灯。拿着锦儿的衣物迟疑了一下,反正勤王府都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再穿男装也没什么意思,本来穿锦儿的衣服也不合体不舒服。穿上自己的女装,再把头发弄了一下,又对着盆洗了个冷水脸,这才开门。 第十一章 入府 “苏姑娘可睡好了,打扰了苏姑娘,还请见谅。”清火嘴上这么说,那态度,那语气,可是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苏云溪听着眉头一皱有点冒火:“恩,确实打扰到了我,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老鸭和乐儿看着真是急了,不停地用眼神暗示。苏云溪直接无视。 清火顿时开心了,跟着主子这么久,就那勤王府祁世子的名号也无人敢对祁世子身边的让不敬,今日碰到这主,也是有得玩了。 “要事倒是没有,就是怕苏姑娘找不到我们勤王府怎么走,受世子吩咐,特意来接姑娘。”清火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容祁竟然等不及派人来接她?这容祁莫非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哆嗦了一下,伸出胳膊碰了下清火,“喂!容祁真这么好心?” “那当然,我们世子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清火拍着胸口保证,那姿态要是清金看到必定锤死他。 “容祁就这么着急着让我进府奴役我吗?”云溪开始鄙视自己了,明明心里挺激动的,却还要逞口头之快,“我又还没有答应要进府,不是说考虑考虑吗?” 这人就是犯贱,明明是自己上门求着人家去的,这事也绝对会答应,看到人家伸出梯子,又矫情起来。 “苏姑娘,我们世子住的梅园里,梅香四溢,难道姑娘不想去赏一赏么?”清火看着苏云溪的那点小心思,也乐意陪她矫情。 “容祁是不是喜欢喝人血?”云溪突然冷不丁的蹦出了个雷人的问题,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容祁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么着急着让自己进府。 这个问题吓坏了另外三个人。 “云溪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老鸭和乐儿一边一个把云溪拉进房间。 清火笑得更灿烂了,世子喜欢喝人血,这得回去禀报。跟着进了房间,大刺刺地坐下来,桌子上的小零嘴都没有收,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吃着头直摇,“这个糕点跟我们梅园的那真是没得比。我们梅园的梅花糕那滋味只是天上有地上无。” “哦,我们世子就住在梅园,不过苏姑娘,你进了勤王府是去劳役的,可惜了,梅园没有可以让你劳役的地方,看来你是进不了梅园了,进不了梅园,这梅花糕也就没有口福了。” 清火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吃着瓜子。看着他们三个人之间眼神交流。 “清火总管,我们云溪姐可是个大好人,火烧万花楼也是万不得已为了救我们的笙哥哥。你稍等片刻,我来给云溪姐收拾东西,”老鸭被云溪给呛得不行,这个姑奶奶,怎么说祁世子不好?这以后跟着祁世子混,总得悠着点啊! “谁说我现在要去啊,我还要考虑考虑。”云溪作势要夺过老鸭手中的包袱。 “我说苏姑娘,今天王爷生辰,府里还有很多好吃的,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可不保证那好吃的桂花鸭红烧鸡还有没有了。”清火还真不着急。 说起吃的,云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这一天都没吃东西,现在说到吃的还真是饿的慌。清火瞥见她的动作,笑了。 “这天下最好吃的,也在梅园,只是…”清火看了云溪一眼,那眼神*裸的同情带着惋惜,“只是不是谁都能吃得到的。” 老鸭三下两下把云溪的东西收拾好,包袱直接往云溪身上一挂,对着清火做了个揖道:“清火总管,云溪姐可以走了,请多关照,他日我们兄弟必报今日之恩。” 清火站起来跟老鸭身高差不多,“好说好说。云溪姑娘请吧。” 在老鸭和乐儿半推半就之下,云溪终于出了门。老鸭和乐儿好似押送一般,拉着她走,清火跟在后面。 街上出现的这副画面就挺滑稽。一个貌美如花,肌肤白皙的妙龄少女,被两个小乞儿拉着走,后面跟着个道貌岸然的年轻人,这就好像强抢民女一般。 来到大门前,清火迟疑了一下,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清土从里面出来,看了清火一眼酷酷的说:“还不进来,你是属蜗牛的?想关小黑屋?”说完又酷酷地进门了。 这样一个出现的人,让苏云溪很是感慨,看来这大树底下好乘凉果然不假,一个容祁的属下都可以这样好似主子一般风采。真是什么样的狗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崽子。想着还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只是她忘了,未来三年,她也是狗主子养的狗崽子。 清火也不恼,看着云溪道:“云溪姑娘,看到了吧,我要关小黑屋了。” 云溪哥俩好的拍拍清火的肩膀,“如果你被关了小黑屋,那也是你不得主子的心,兄弟,你要加把油,拿下你主子的心,占据了你主子的心,啥小黑屋,直接鸳鸯帐。” 说完云溪镇定自如地跟老鸭和乐儿摆摆手往里走,留下被石化的清火。 “我…我这是得罪谁了这是?占据了主子的心王爷还不把我剁成肉泥。”清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追上前面的人。 云溪大摇大摆地上台阶,走到守卫的兵士面前,找到今天拦着她的两个小兵,往他们面前一站,双手往腰上一叉,“你们两个,看清楚了,本姑娘我,姓苏,名云溪,就是你们今天拦着的,现在还来拦着我呀,来呀!” 两个小兵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压根就不理会云溪。云溪往他们面前走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切,还真搞得跟正规军一样牛叉,不知道容祁是怎么喝你们的血的。哼!”说完云溪才昂首挺胸地进了门。 夜晚的勤王府到处张灯结彩,清火带着云溪直奔梅园。 这偌大的勤王府,如果没有清火带路,真会走错方向的。 “喂!还要走多久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走不动了。”走了约半个时辰,还没到,云溪赖在走廊上不走了。她觉得这个清火是因为刚才门外的话记仇,带她绕圈。 “就到了,快走吧,再不走没饭吃了。你想当饿死小三郎啊?”清火一身轻松跟头发松散衣履凌乱的云溪比起来,完全两码事。一个好似长途跋涉一般,一个好似才梳洗打扮。 “你这个坏家伙,你才饿死小三郎,反正我是不走了,除非有轿子来抬我,不然我不走啦,就让我饿死在这里吧。这里环境优美,还是个王府的大宅子,在这里死去,我也是死的宏伟了。”云溪抱着柱子,头和脸都帖子柱子上做好了赖死的准备。 第十二章 三倍即可 “天地良心,云溪姑娘,我哪里带你绕圈啦,我们王府这么大,我们平日也是这样走路的。”清火突然有了一种拔了老虎毛的错觉。 云溪就是懒得动,突然想起来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松了手,放心大胆的靠在柱子上,双腿也放到了长廊的休息座上。整条走廊曲曲折折的,都挂着崭新的红灯笼,好不壮观。 “切,就你那贼样,我才不信,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本小姐现在走不动了。”云溪赖着不走,随手摘下伸进长廊的树叶把玩。 “云溪姑娘,你不想吃好吃的啦?厨房就在那边,不远啦,我都闻到香味了。”清火各种利诱。 云溪摇摇头,“我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我的腿要断了,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也别跟我说话了,我口干舌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别让我浪费口水了哈。”趴在围栏上,心里窃笑,敢整本小姐,看我不整死你! 清火好说歹说,云溪就是不说话,不答腔。几次清火都想伸手拉她,还没碰到衣服,又收回来了。世子给自己找的这个好差事,可真是个好差事。 两人在长廊上呆了好久,清火要哭了。 容丰闻讯赶过来,看着愁眉苦脸的清火,再看看惬意不过的苏云溪,从梅园到这里,他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清火,这就是苏小姐吧,世子已经着人跟我说了,苏小姐就交给我吧,你且去忙。”。 听着容丰的话,清火擦了擦额头的汗,真是个姑奶奶。 “云溪姑娘,既然世子发话了,那你且跟着容总管,我先回梅园了。”清火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好像闻到了梅园的桂花鸭的味道了,还真是香啊,还有那个糯米红肠,内嫩外焦。哎呀不行了,我得赶紧去吃了。大总管,云溪姑娘,小的告辞了。”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云溪看着牙齿直咬。 “苏小姐,请随我来,我带你去你明日开始做工的地方。”容丰不卑不坑,对于今天苏云溪在勤王府大门口吵闹之事,仿佛从没有发生过,无一丝有色情绪。 “辛苦你了容总管,嘿嘿,你们王府还真是大啊,这走得我又累又饿。”苏云溪也不耍赖了,很爽快的跟在容丰身后走着。 “苏小姐,这勤王府不比别的府邸,还望苏小姐慎言慎行。”容丰说得很直接。 “放心吧,容管家,我只在这里呆三年,这三年呀,我保证乖乖的,熬过三年就回家了。也请你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里话外好像都是让容丰别为了今日之事迁怒于她。 “苏小姐严重了,苏小姐可是我们世子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招入府内的人,苏小姐所有的大小杂事,皆是世子的旨意。”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云溪有事情有不满有疑问直接找容祁么。 “呃,喝人血的容祁!”云溪嘀咕着。 容丰装做没听见,带着云溪走了约一炷香时间,这次云溪不喊累了。 来到一座花墙前,容丰伸手推开门,迎面一股说不上好闻的味道扑来。云溪捂上鼻子问道:“容总管,这是什么味道啊,有点奇怪哦。” “苏小姐,这是松香燃熏的味道。” 迎面走来一个嬷嬷样的人,对着容丰行礼:“大总管突然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云溪借着灯光,好像看到好多水池子,莫非洗衣房? “孙嬷嬷,这是世子关照进来做事的苏小姐,我就交给你了,世子说别人做什么,苏小姐做别人的三倍即可。” 容丰话说完,云溪呆了,这个喝人血的容祁到底什么意思——别人的三倍!还即可!这一下进入了奴隶社会吗? 孙嬷嬷看了看苏云溪应道:“是,大总管。老奴一定遵世子嘱咐。” “喂喂喂,容总管,大总管,帅总管,慢点慢点,你说喝人血的容祁让我做别人三倍的事情?”云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真的不信。 容丰笑了笑道:“苏小姐,这是孙嬷嬷,你以后就跟着她了。记住,要慎言慎行。这净房的门可不能随便进出。我就先告退了,祝苏小姐有个美好的新开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孙嬷嬷跟着行礼,看他不见踪影才回头。 把云溪带到屋内,云溪一看,吓了一大跳。 “天哪,孙嬷嬷,这里是洗马桶的?” 孙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溪,又拉过她的手摸了摸,“苏小姐,你进了王府,入了我这净园,就请按照净园的规矩来。” 云溪睁着大眼睛,咬着唇,很无害的看着孙嬷嬷点着头。 入了狼窝就要用对付狼的办法。 “土侍卫送来了饭菜,应该是给你的,就在那边过去亮着的那个房间,也是你的房间,今夜你且先歇着,明日卯时起身。” 孙嬷嬷说完就撂下云溪,回自己的房间了。留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云溪。 这要说容祁不好吧,他还让人给自己送饭,这要说他好吧,他又让自己洗马桶,还是别人的三倍。 认命!三年一晃而过,与十几万两银子和明月山庄比起来,这洗马桶算啥,小菜! 这么一想,云溪突然就开心起来,真是赚大了。轻快的哼起歌来。 一打开门,桌子上摆着一个食盒,迫不及待的放下包袱,打开食盒。 她娘的!两个馒头! 两个馒头需要搞个这么高大上的食盒?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送到净园? 这个喝人血的容祁到底安的什么心?就他的坏心思,肯定打听过她不喜欢吃馒头! 祝他生儿子没屁眼。代笔饿着的五脏六腑祭拜他一下。 拿着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像要吃掉容祁一般! “哼,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容祁,你给我等着!” 桌子上的水是凉透的,这个天喝也还行。就着水吞咽着馒头。两个馒头加上几杯茶水进肚,云溪已经很饱了。 看看床上,被子应该是新换的,闻了一下,还有阳光的味道。 这待遇,对于一个即将被奴役的三年奴隶来说,挺满足的,虽然没有桂花鸭,没有山珍海味,但是至少还能饱肚子,这也够啦。 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好舒服啊,睡吧,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她明日是酒还是肉。 床也还算软,不过跟苏府的大小姐的床铺当然是没办法比的! 虽然睡了一整天,但跟着清火跑了那么久,也累了,上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第十三章 命令 天还未亮,云溪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属什么的,反正困的时候怎么也吵不醒,有时候一点小声音都能吵醒她。 脑子里短暂的空白,之后才想起来,这已经入了狼窟了,还是在马桶房里做事,长吁短叹了一番,任命的爬了起来。 打开门就看到两个王府家丁正在往一个木板车上堆马桶。云溪也不含糊,走过去就问要不要帮忙。 突然蹦出了这么个好看的姑娘,两人都呆了。 “这些都要装车吗?我来递给你。”云溪毫不矫揉造作,也不嫌脏,很自然的从昨夜看到的马桶堆上按顺序拿着马桶,递给装车的家丁时,人家才反应过来,双颊火烧了一般。 这好似天女下凡的美丽女子,来帮忙装马桶。 “使不得使不得,还请姑娘莫要脏了你的手。”一虎忙接过云溪手中的马桶,低声说,不敢看她了。 “从今日起,我们就要在这净房同甘共苦了,有什么工作你们就跟我说,大家齐心协力。”云溪说得很轻松。 一个大姑娘进了净房做事,还能心情这样好,真是个怪人。两个家丁不再说话,毕竟天还未亮,别处房间还未有亮,说话聊天确实不合适,云溪也不说话了,帮着搬马桶。 一车满了,就推走了,又一辆车推过来,一虎开始上车,云溪递给一虎,一虎装,这样快多了,而且云溪脚步轻快,做事也专心致志。 即便是装马桶的工作,也一定要做好,这是对生活的态度,云溪给自己打气。气死那个喝人血的容祁。真是个黑心的家伙,一进王府就送到了净房。 一个马车装二十五个马桶,足足装了三个马车。 这王府有这么多人需要马桶? “姑娘,你且去休息,这马桶收回来还要到晌午,暂时无事可做。”一虎就是不敢看云溪。 “那你做什么?”云溪问。 “小的还要放水,准备等会收回来的马桶的清洗的水。”一虎还是会脸红。 在云溪的要求之下,还是跟在一虎身边,看他怎么弄的,一虎一边弄一边跟她解释。 这个水池有三座,一座靠近远处的是洗第一道的,中间一座是洗第二道,靠近屋子的一座山洗第三道,第三道洗好了,就近晾干,就搬入屋内,然后早上发放。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开始有送马桶的木板车开始往回运马桶了。都运在第一道水池附近,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女子把马桶一个个的倒在旁边的大茅房里。然后堆放在水池边上。这次云溪下不去手帮忙了,只在远处观看着。 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衣的女子过来,挽着袖子,开始把马桶放进去,徒手在水里洗马桶,她的动作相当熟练,捏着马桶沿放进水里,左手一边转动着马桶,右手一边用刷子进去搅着,几圈下来就拿出来堆放到旁边。 第二道水池清洗的也是个中年的妇人。跟第一道工序差不多。 “苏小姐。”不知何时孙嬷嬷来到云溪身后。 “孙嬷嬷早。”云溪笑着道。 孙嬷嬷瞥了她一眼,“不早了,老身已经收了十六个院子的马桶回来了。” 云溪一噎。 “苏小姐,等阿欢把第三道清洗结束后,由你负责收晒。”孙嬷嬷分配了工作,云溪的心落地了,她就担心怕让她去洗马桶,这晒晒搬搬还能接受。 “是孙嬷嬷。”领了命,云溪也开始做事情了。 第三道清洗的池子里放了些香料,马桶里没有了任何异味。 估计她们都是做了好多年的,一个个闭口不说话,认真做着手头上的事情。云溪也不好、打破这份静谧的氛围,一虎教了她怎么摆放怎么晾就走了,孙嬷嬷也不在,只是偶尔有推着木板车进出的。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云溪看着自己至少晒了有三十个马桶了,这肚子饿得有些受不了了。难道她们都不吃早饭的? 云溪凑到阿欢身边磨蹭着悄悄问:“阿欢大嫂,请问这边什么时候能吃上早饭?” 满怀期待地看着阿欢。阿欢略带讽刺的道:“苏小姐,奴婢们都已经吃过早饭了,苏小姐的丫鬟怎么还没送饭来?” 阴阳怪气的口气让云溪眉头一皱,也不说话了。继续搬着马桶。 这个阿欢肯定是刚才听到孙嬷嬷喊她苏小姐,这人都是善嫉的。云溪也不生气,自己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在苏家也是衣食无忧的上位者,压根不需跟这些做苦力的计较,她们也是可怜的被奴役的人,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呢! 抛掉不开心,继续晾晒着马桶。一整个上午,净园里连云溪就四个人,其余的进进出出都不停留。这四个人就云溪和阿欢说了两句话,其余没有谁说过一个字。看来这个吸人血的容祁治家确实严厉。 中间,云溪还回房间喝了些水充饥,心里盘算着下次出府一定要带些干粮回来。 在云溪没有注意到的某个高处,某人正观看着这边。 清水随意看了看主子观看的位置,心中有些了然。主子这两天好似梦魇了一般。天天白天做事晚上关书房,还让各地又送来许多书。都是这个苏云溪,说什么国家主席,总统,地球。 “去告诉孙嬷嬷,午饭前,没有洗完的都让苏云溪来洗,洗不完没饭吃。”容祁清冷的声音加上这话显得好绝情。 “是。” 正在勤奋的晒马桶的苏云溪打了个喷嚏,心里想莫非是早上起早了受凉了? 孙嬷嬷今日第二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声宣布了一件事情:大家加紧做事,下半日休息。 还有这样的好事,大家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昨日勤王府宾客甚多,昨日一直到天黑,都累了,难得休息半日,云溪也是满脸笑容的加快了脚程。 宣布完毕,孙嬷嬷冷冷看了一眼云溪,云溪忍不住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战。 一个上午的忙碌,午饭时分还有后两道工序没有完工。孙嬷嬷又来了。 “大家去休息,这剩下的交给苏云溪。” 这轻飘云淡的一句话,让别人满脸开笑,云溪整个眉眼耷拉了下来,看来这个容祁起床了,想起来要如何折磨自己了,这个喝人血的家伙! 第十四章 胜利者的微笑 看着一个个欢快离开的身影,苏云溪真是肺要炸了。 “苏小姐,世子吩咐了,这剩下的你都要做完,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午饭。”孙嬷嬷口气一贯清冷。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会老得快。生命在于运动,我要健康,我要运动。我不饿,我要苗条的身材,我要减肥。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深深吸了几口气,云溪抬头对着孙嬷嬷灿烂一笑。 “好的孙嬷嬷。”说完就到了第三道工序边上,很认真的涮起了马桶,毕竟是初次,显得不协调,更不协调的自然是一个衣着鲜美的看起来斯文柔弱的美女坐在池子边上涮马桶。 孙嬷嬷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净园就剩下云溪一人继续奋战,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真是难受。 这个长袖真不方便,索性把袖子整个卷到胳膊上,露出雪白似莲藕的嫩胳膊,在阳光下闪亮发光,刺得望月楼上的人眉头紧皱。长发也绕成了一团挂在头顶,这样子,别说涮马桶的,就说是疯人院出来的人家都绝对深信不疑。 容祁就在望月楼上用了午膳,看着底下的人动作越来越慢,嘴角上扬。随即躺倒软榻上闭目养神了。 没一会功夫,清火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主子,有人给云溪姑娘帮忙了,还是个男的。” 软榻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最终没有睁开,过了一会道:“让孙嬷嬷把所有院落的马桶全部收回去,既然他们喜欢,那就多给他们创造机会。” 喜欢?是啥喜欢?喜欢对方?还是喜欢涮马桶? 清水朝某处警告了一眼应声走了。 某处才从小黑屋出来的清火,听到容祁的吩咐,乐翻了天。小妞,跟小爷斗,你还嫩着点。 如果清火知道若干年后他为这句话付出了割肉的代价,那他一定找个针把嘴巴缝起来,不过这都是后话啦。 孙嬷嬷看到池子边上洗马桶的一虎,瞬间明白了。真所谓不作不死。世子的性格寡淡,对她却很特别,看来这世子对这个苏云溪小姐是上了心的。 “孙嬷嬷。”云溪看到孙嬷嬷开心的笑着,“我们就快完了。” “苏小姐,这才完成了一半。”孙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溪和一虎都愣了,这不是说这些都洗完就可以了么,而且这确实洗完了呀,为何才一半? 孙嬷嬷看了一眼一虎。 “干娘,这苏姑娘都洗完了,为何还有?今日的也都收发完了。”一虎问孙嬷嬷。 “苏小姐,如果一虎帮你,可能你们还会有更多的洗不完的,如果一虎不帮你,你再洗这么多或许就可以休息了,你愿意怎么样?”孙嬷嬷不看一虎问云溪。 云溪瞬间明白了,这个喝人血的容祁,我们势不两立! “一虎哥,你走吧,容祁要整的人是我,我不能连累你们。”云溪嘴里满是苦涩抬起头来还是笑的。 这第一天就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好吧,我熬,熬过三年我才他妈不认识你容祁是哪棵葱哪根蒜!有朝一日犯到我手上,看我不整死你! 最终,净园还是一个苏云溪在那洗刷晾晒。 被下了挑战书的容祁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上扬,优雅地坐起来喝了口水漱口,整理了下衣服站到窗口边上,漫不经心地看向某处。 云溪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坐在屋檐下喝着凉水休息。而远处成堆的马桶与她形成了正比, “两个时辰之内洗不完今天没饭吃。”薄凉的声音让清水都为底下的人感到可怜。 暗处的人听着一个个心里都在问:主子,您这样真的好吗? 孙嬷嬷再一次来到净园的时候,云溪眼皮跳了起来。 “嬷嬷,你真好,没事就来看看我。”云溪有气无力的搬着马桶对孙嬷嬷笑着道。 孙嬷嬷的眼神里透着怜悯,这怜悯让云溪很是不安。 “苏小姐,这些得在两个时辰之内洗完,洗不完今天没饭吃。”说完孙嬷嬷看也不看云溪转身就走。 这么多马桶,两个时辰如果是洗一遍倒还可以,要洗三道,还要晒,那就难说了,更何况是云溪这样的千金小姐。 “什么?”云溪惊得手中的马桶都掉进水里了。 “容祁,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云溪对着前方大喊。 这话问得让远处楼上的人听着眉头直皱。 孙嬷嬷听着迅速转身过来,对着云溪很严厉地道:“苏小姐,老奴念你年纪小,今日老奴就跟你说说我们勤王府的规矩。” 云溪看着严肃的孙嬷嬷又想着刚才骂了她主子,瞬间蔫了。 “在我们勤王府,第一大的是我们王爷,王爷整日为国日理万机,在府里的时间不多;这第二就是我们的世子,辱骂世子那是要受家法处置的。若不想皮开肉绽没命回去,最好管好你的嘴巴。” “对不起孙嬷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云溪能伸能屈,焉能不是女汉子? “好自为之吧。”孙嬷嬷眼里的怜悯也在云溪对容祁的吼叫之后消失得无踪迹了。 孙嬷嬷走后,云溪心里好像有个大球,无限大了,随时会爆炸。 狠狠地刷着马桶,此刻在她眼里马桶就是容祁,不,马桶比容祁可爱。 咔嚓! 清脆的一声响,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云溪吓了一跳。 仔细一瞧马桶底下竟然破了个洞。而且这个洞破得让人不怎么能注意到,在接缝的地方。 哈哈哈,太好了,喝人血的容祁,祝你用上这个马桶,熏死你! 这个马桶破了,好像心里开心了一点。第二个,同样的用力,同样的位置,所不其然,又成功了,心里开心更多一点。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云溪越来越有劲了,也不再饿了,也不再没力气了,也不再双腿发软了。 这人一有了动力,就有使不完的劲,腿脚也利索了,跑来跑去好不开心。 这让远处的人看着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反正从第一个马桶破了到之后所有的马桶也都有问题。看着一堆自己的杰作,云溪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第十五章 风雨欲来 “苏小姐。”一虎在门外喊着。 云溪回头看着这个腼腆的少年,嫣然一笑。 这笑仿若一阵春风吹在少年的面上,吹进了他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 “一虎,有事吗?” “你都洗好了吧,我带你去吃饭吧。”一虎不敢看云溪。 “好的谢谢你,我去洗个手就来。” 如果不是一虎带她,她还真不知道厨房在哪。 厨房的刘大娘看着一虎带了个漂亮的姑娘来了,笑开了花,“哟,一虎要我留的饭菜时给这位姑娘呀。我们一虎终于开窍了。” 嘴里说着就麻利地把饭菜端出来。 一虎尴尬的笑了笑,偷偷地看了一眼云溪,云溪装傻充愣的四处观看,这个多事的季节,不能再生事了,以后得和一虎远距离接触了。 虽然是下人的厨房,吃的伙食倒挺好,有荤有素,难怪很多人喜欢挤进权贵之家帮佣,至少衣食无忧。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方才罢休。只是这刘大娘时不时看着云溪那暧昧的笑让她很是不自在。 吃好饭把碗筷洗好,对门外正在捡菜的刘大娘道:“刘大娘,谢谢你,我吃好了,碗筷也洗好了,我先走了。” “小姑娘,你净园的吧?这净园今日无事了,你着什么急呀?来,过来做会。”刘大娘很热情,从身后拿出个小板凳放自己身边,“来坐吧,我刘大娘不吃人,特别是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更不吃。” “呃。”云溪呃住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好意让你坐,不坐那不是得罪人嘛。 “小姑娘才来的吧?我今日第一次看到你,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啊?你这娃子怎么得罪我们世子啦?我们世子可是很好说话的。前段时间大厨房的刘三,我一个村的,他七十岁的老母病了,世子不仅放他一个月假,还给了他十两银子。我们世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性格也好,你说你这娃子看着也是个可人儿,咋就得罪了世子。” 这刘大娘一说话噼里啪啦的,云溪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坐在一旁给她捡菜听她说。 “刘大娘,我家在姑苏,昨天晚上来的。我欠容祁一些银两,进府做事抵债的。”云溪说得很简单。 “呸呸呸,你这娃怎么能直呼世子的名字呢?世子的大名可不是我们下人能喊的,就是这天下呀,也没几个人能直呼我们世子的大名,赶紧改咯,小心祸从口出。”这刘大娘一边说着云溪,一边四处张望,就怕有人听见了向管家禀报治云溪的罪。 “没事的刘大娘,这个名号不就是让人喊的么?如果名号不是让人喊的那还取名号做什么?”云溪不以为意。 容祁有什么好了不得的,不就是命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而已,换个人生在这样的家族,那也是一样的,他容祁不是生在这样的家族,生在简单的人家,难保不是个做工种田的。 “你这娃子忒不知好歹了。”这下刘大娘不高兴了。 “好了,刘大娘,我错了,我以后不喊他的名字了。”这样护主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很多见的,主子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一切以主子为中心。 “知道错就好,可一定切忌,我们勤王府是世子管家,世子定了许多家规,你以后可要好好看看。”刘大娘听云溪认错,态度立马就好了。 “嗯嗯谢谢刘大娘。” 看看天色,晚饭时间还早,真想回去睡个午觉。 “娃子,你咋称呼?”刘大娘对这个言语的转换很快。 “我叫苏云溪,你喊我云溪就好。”云溪直接报上大名,这名字不就是让人喊的嘛。 “云溪,好名字。你对我们一虎可是有啥那个心思?”刘大娘好似最贼一般,凑到云溪身边悄悄地问。 这下云溪惊愕了,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刘大娘你别误会,我们今天早上才认识的一虎很好,今天帮了我好多忙。” 刘大娘拉下云溪的手暧昧地笑着道:“你这娃子,我们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好害臊的,还瞒啥。呵呵呵…这一虎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王府喜欢他的姑娘多着呢,他是大管家的侄子,是净园孙嬷嬷的干儿子,平日里在帐房帮忙。今日来净园看望孙嬷嬷,恰逢净园的小黑子染了风寒,这才在这里帮忙,平日里可是很少看到他的。我老婆子就看你们有缘…” “你这个长舌妇,又在瞎嚼舌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让两人都吓一跳,刘大娘一看顿时乐呵了。 “你这老鬼,我还不是给你那干儿子说亲么。” 云溪看着孙嬷嬷,好像看到救兵一样,“孙嬷嬷好,刘大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二人看着云溪逃似的出了院子。 孙嬷嬷看着刘大娘道:“一虎的亲事我在张罗,这姑娘,你以后还有主的是少惹点,她可是有主的,而且那主你我都惹不起。” 说完孙嬷嬷就走了,剩下刘大娘一哆嗦。这姑娘确实看着不像普通的丫鬟,只是在净园做事,那主对她不也就那样! 云溪回到净园,一虎正在给她善后,放掉水池子里的水,再清洗干净。 “谢谢你,一虎。”云溪经过一虎身边说了句谢谢,也不多停留,就回房间了。 一虎看着云溪的背影又脸红了,低头做着事。 云溪今天真的累坏了,往床上一躺,两眼一闭,什么时候天黑了都不知道,只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 “谁呀?” “苏姑娘,你快起来,出事了。” 这个声音云溪听过,就是用木车推着送马桶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云溪一惊,随即想起来自己干的好事,心里微微高兴,喝人血的容祁,你被自己的废物熏死了吧,哈哈好爽。 虽然心底高兴,却不能表露出来,赶紧起来点了灯。 “赶快去吧,大管家也来了,孙嬷嬷正在训人。” “就来就来。” 云溪穿戴好才不慌不忙地来到孙嬷嬷办公的房间里。 容丰坐在正位上,边上是站着的孙嬷嬷,底下站着的是净园的十几个帮工。 风雨来了,云溪低调地站在最后面,低头听训。 第十六章 洗衣坊 虽然头是低着的,恨不得把整个人掩盖在这人群之中,但是云溪站在那里还是能感觉到n+一道含怒地目光射向她,都知道最后是她一个人洗的。 孙嬷嬷咳嗽了两声,拉回来大家的注意力。 “昨日的马桶基本上都漏了,这事只待天明世子起身后去禀报,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是带罪之身,给我谨慎小心些,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听懂了吗?”孙嬷嬷的话里尽是威严。 “是。”异口同声的应着。 云溪心里五味复杂,这孙嬷嬷这话怎么听着好似是让大家别欺负她,大家一起担责似的,其实孙嬷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马桶全部是她一个人洗的。 “这事可大可小,想大事化小,都给我看事做事。”孙嬷嬷的眼光瞟向众人,没有特意向谁看一眼。 倒是容丰总管,一个个看过,但在看向云溪的时候也未多看,云溪就不信容丰会不知道这些马桶上她一个人洗的。 “好了,这事大家心里都有了数,若世子怪罪下来我先顶着。都散了吧。”孙嬷嬷转身向着容丰。 云溪瘪瘪嘴,慢吞吞地走在最后,她现在倒希望容丰和孙嬷嬷留下她教训一番,这样她对大家的那么一丁点的愧疚感刚好就骂没了,只是最后出门孙嬷嬷和容丰都没有喊她。 天刚亮,梅园就响起了练剑的声音。 这两天容祁觉得心情舒畅,五更天就起身了。 白色的锦袍在梅园中穿梭,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不见其身,只现其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容祁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练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练剑,只是练习的剑谱不同,今日练的剑法是修身养性的,生气的时候练的是带着杀气的,只是他真的很少很少练剑。一次,王爷出使周边国家半路路到强盗受了伤,世子练的剑气让梅园里的梅花落了好大一片。还有一次世子及笄,王爷拿出王妃留下的玉佩赠与世子,世子的剑法引来了好多蝴蝶在梅园穿梭。 今日世子练的剑法不好说。 挥完一段,清水送上汗巾和热茶。随手擦了擦脸,喝了几口热茶。 “主子,容总管在外求见。”看不到人,只传来声音。 容祁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道:“何事?” “净园马桶有三分之二都破了洞。” “哦?”容祁嘴角上扬。 “容总管问这事怎么处理?” 容祁沉默了一会道:“找木匠来全部换新的。” “是。” 容丰听到容祁的答复想了好大一会,然后笑了笑差人给勤王爷去了封简札。 净园里除了一虎和小黑子,一个个对云溪都是怨得不得了,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静等着世子如何处置这事。 容丰来到净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溪,就跟孙嬷嬷进了房间。孙嬷嬷听到容祁的安排之后略略松了口气,这事虽然她没有亲自操作,但是她说管理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是第一个要被处罚的,只是容祁就此算了,也是好事。 众人听了孙嬷嬷安排,把马桶一个个试过,漏水的都扔了,没漏水的都放在一边。 不出一个时辰,净园就来了几个木匠,也有人送来了好多木头,木匠开始制作马桶。 这个丫头不可小觑。 这是大家坐在一起看木匠做马桶的时候对云溪的想法。 容丰安排好了木匠事情,又被一个个院落的夫人、少爷、小姐喊去,一遍遍的重复着解释。 梅园里的人捧着书靠在亭子里的软榻上,书看着看着好久不翻页。最后索性起身在园子里晃悠,晃悠晃悠最后晃悠到了望月台。 站在望月台上看着净园里的身影,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转身看向清水。清水伸头去看了看对容祁道:“主子,这苏小姐似乎不太适合在净园里做事,是不是该给她换个地方。” 容祁不说话,只是眼睛在各个院子里搜寻,在晾晒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的洗衣坊上停了一会,清水跟着容祁十几年了,岂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这望月楼虽然能看到各个院落,但是屋子里面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外面,而苏云溪最适合在外面做事,“主子,苏小姐照目前来看,比较适合到洗衣坊,马桶涮得破,这衣服也会洗破,但是晾晒衣服应该没关系吧。” 容祁轻轻点了点头。清水亲自去找了容丰。 容丰应着声,先找来洗衣坊的管事,准备交个底。 洗衣坊的容嬷嬷是容丰的本家,容丰亲自找她说要安个人进去可是第一次,容嬷嬷问世何人,容丰说是世子派他身边的人接进府里的,一听容嬷嬷就知道了,不就是洗破全府马桶的苏云溪么,面露愁容对容丰道:“大总管,这您可得给我支支招,这尊大佛,我可怕惹不起。” 容丰双手靠在背后,看着天思索了一会道:“这苏小姐,是世子直接命令的,你我不可编排,她要做什么随她去做,做得好我们跟着沾光,做得不好世子会直接找到她,世子也不会让她如何,你且放心。世子的意思是让她晾晒衣物。” 容丰说完,看看望月楼,再看看晾晒衣物的地方,可不正好望月台上能看得到么。 “王爷可知此事?”容嬷嬷知道王爷和容丰的心病就是世子还未娶妻。 世子是王爷的儿子,王妃早年就去了,他又常年在外,世子就是容丰一手带大的,说句不知轻重的话,那世子就是容丰的半个儿子。 “我已去信了。在王爷回复前,先看再说,只要世子中意,并非传说的那样,我也支持。王爷反对我也会跟着世子一起坚持。” 容嬷嬷看着容丰坚定地脸点着头。 云溪是在午饭前被孙嬷嬷带着交给了容嬷嬷的,准备的说是容嬷嬷亲自来净园接的,虽然说是接,但她说她是路过,顺便带云溪过去的。反正在净园人眼里,容嬷嬷就是去接。 云溪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垂头丧气的跟在容嬷嬷身后,身子一扭一扭的,走路一踢一踢的,压根儿就没个正形。从净园到洗衣坊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 第十七章 草帽 进了洗衣坊,云溪才知道什么是大世家,在进门的左手边,那些衣服被子晒得一排排的,十分的整齐整洁。再看右边是一条河,河两边大约十来个洗衣服的女子,这边晾晒的人从河边端过洗好的衣物到这边晾晒。 “苏小姐,你从净园到我们洗衣坊,虽然都是做事,但是这个有着本质的不同。你还年轻,洗马桶你肯定也不喜欢,这进了洗衣坊都是年轻人,也说得起来,这做事也轻松了。不过你马桶都能刷坏,这个衣服可不敢让你洗了,你晾衣服吧。”容嬷嬷跟孙嬷嬷是两个相反的性格,孙嬷嬷整体冷着一张面瘫脸,这容嬷嬷则是满脸笑容,笑面虎一个。 这话说得一般的女子肯定惭愧得不行,只是这苏云溪,那脸皮好比牛皮,厚得看不到脸红。 “是的嬷嬷,我一定好好晾晒衣服,让你满意。”云溪似乎听进了心里。 “姑娘唉,不是让我容嬷嬷满意哟,是让上头的那位满意哟。”容嬷嬷手指头悄悄对着某处顶上指了指。 云溪自然知道是说要容祁满意。只是她不知道容嬷嬷还指的是望月楼,特别是望月楼上的望月台,看这里一清二楚。 “是,容嬷嬷。”云溪懒懒地福了个身。 之后容嬷嬷喊来一个年纪较大的正在晾衣服的女子,对云溪说跟着她后面学,又叮嘱了这个女子几句。 “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容嬷嬷也不为难她。 云溪看了看手里的包袱问:“嬷嬷,我住哪里?我先把包袱放进去。” 容嬷嬷看了云溪一眼,再看看周围说:“得了,我那还有一间空房间,就给你住吧,来,你跟我领被子吧。” 云溪看着手中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心想真不愧是洗衣坊,这占据着优势,被子什么的都可以经常换洗。 容嬷嬷带着云溪到了住的地方,进了厅堂,左边里面是大通铺,右边,靠里的一大间是容嬷嬷的,外面的一小间容嬷嬷让云溪住,云溪把被子铺好这才去晒衣服的地方。 找到刚才容嬷嬷介绍的女子,笑容哒哒地看着她,问她要怎么做,这个女子也不为难她,告诉云溪喊她顾大嫂就可以了,顾大嫂把云溪带到河边的一个灰色衣服的女子后面说:“这是李大嫂,以后她洗的衣服就归你晾晒,你要记着你晾晒在哪些地方,干了以后要折叠好送到那边的房间登记,多少衣物都是有记录的,千万别弄丢了。”顾大嫂又带着云溪指定了三排晒衣服的架子给她。 各个人都在忙活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云溪也没时间关心别人,李大嫂身后好多衣服要晾晒,赶紧搬过来,笨重的木盆,潮湿的衣物,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李大嫂听着搬不动的声音说:“姑娘搬不动吧,看你细皮嫩肉的也不像做过粗活的人,来,你用这个盆搬吧,一次少搬一点。” 云溪好感激李大嫂,“谢谢李大嫂。” 李大嫂也不说什么了,赶紧洗衣服,另外一边还堆着好多被子。 望月台上的人看着底下缓缓移动的吃力的身影,心情越来越好。 清水看着底下的人,再看看世子的脸上,有多久世子没有这样让心情外泄了。 云溪学着别人把衣服的反面晒在外面。李大嫂说有些衣服不能拧水,拧水后晒干就是皱巴巴的,主子就穿不出去了,这边也要扣工钱的。 本来云溪真想扣工钱就扣吧,反正她没有,但是看着李大嫂忙碌的洗衣服的影子,她就乖乖地晾衣服了,虽然她能作践容祁的东西,但是她不能作践别人的劳动成果。 洗衣坊的规定真让人无语,竟然洗完衣服吃饭。 李大嫂洗得快,云溪晾晒得也快,两人配合得很有默契。这晾晒衣服就是晒了点,大中午的太阳云溪受不了,最后回房间把装衣物的包袱取来搭在头上,这另类的做法让大家都笑开了。 望月楼上清水在容祁身边说:“这天越来越热了,太阳也越来越大了,大中午还真有些晒。” “恩,在外做事的每人发一顶草帽。”容祁的命令在午饭时间传进洗衣坊的,大家一个个都挺意外的,说这个府里还从来未有什么时候发草帽的。 顾大嫂看着云溪问:“云溪姑娘,今天就你把包袱搭在头上遮挡太阳,莫非容总管看到了大发慈悲,跟世子爷说了,世子爷就给我们发草帽了?” 云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摇着头道:“怎么会上因为我才发呢,我跟你们世子可是仇人,仇人知道吗?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如果是他发的话,那全府所有人都发也不会给我发的。” 女人天生爱八卦,在顾大嫂和云溪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停下来听她们两说话了,容嬷嬷在另外一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心里也清清楚楚的,只是没说而已。 “那也是,听说你烧了世子的房子,被接到王府劳役三年,而且一进来就入了净园,这净园可没有年轻的姑娘,那是又脏又累的活,可见世子有多不喜欢你了。”顾大嫂说话直来直往的。 容嬷嬷赶紧过来阻止了这场闲聊,倘若顾大嫂的话进了云溪的心里,她讨厌世子,那世子也玩完了。容丰的意思可是要让他们好好发展的,这棒打鸳鸯的事情要是容丰知道了还不骂死她了。 “容嬷嬷,顾大嫂说得没错,你们世子是真的讨厌我,我也是真的讨厌他,这话就是当着他的面我都这么说。”云溪信誓旦旦的要表明她和容祁的关系。 “我说苏小姐,你这进了王府就是世子的人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世子呀现在可是你的天。”容嬷嬷使劲的把话往好处扯。 不过云溪可不高兴了,“容嬷嬷,我什么时候是世子的人了?我都没见过他,还是他的人,你也太夸张了吧。” 容嬷嬷笑着道:“傻丫头,我们,你看,我们这王府里所有的丫鬟家丁进了这勤王府可不都是世子的人了么?” 第十八章 两个馒头 “那是你们签了卖身契,我可没有签卖身契,所以我不是勤王府的人更不是容祁的人。”云溪说得义正言辞。 最后这个话题被转移了,只是还是传到了望月楼里。 容祁正在看从圣土国传回来的信件,圣土国太子实行新政,祁记很多染坊都被迫缴纳沉重的赋税,他正在思考这事如何处理,清火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定草帽放在容祁的书桌上,这草帽上有墨汁画的乌龟,乌龟背上是个祁字,只是这乌龟画得很像,这个祁字却写得很丑,弯弯扭扭的,左边部分很。 “主子,这是洗衣坊里捡来的。”清火的声音传来。 看着这个草帽,容祁笑了,真正的咧嘴笑了。惊呆了清水以及一众关注着容祁的暗卫。 “从今晚开始,苏云溪每顿两个馒头。” 容祁的话让清火不懂了,“世子,为什么每顿两个馒头?” 清水知道什么叫笨死了,这清火就是,“云溪小姐生在姑苏,那里不吃馒头只吃大米。” “这个折磨肯定要让苏云溪求饶的。”清火已经想象着苏云溪跪地求饶的样子。 只是容祁听着这个苏云溪三个字从清火嘴里出来,怎么有点刺耳。 “云溪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没大没小。”清水真不愧是容祁的心腹。 清火不以为意。 “主子,她还说不是王府的人,不是世子的人,因为她没签卖身契。”这不让喊名字,说起来还真有点别扭。 “恩。” 不是我容祁的人?是我容祁的人? 容祁放下圣土国的事情,开始起草起了苏云溪的卖身契问题。 “我苏云溪因烧了容祁的万花楼,自愿入府三年听任容祁差遣,自天都十八年四月初五入勤王府,到天都二十一年四月初五为止,若中间有让容祁不满意的地方,三年时间往后顺延。” 云溪读着这份极度不合理的条约,杀人的心都有了。 “切,拿走,问问容祁,他到底是要干嘛,还顺延!莫非想给我养老?要想给我养老的话就直接给我张死契。真是死不要脸。”云溪压根就不给脸,直接扔到清水身上,清水也不怒,而是捡起来抖抖压根就没有的灰。 清水拿着契约来找云溪的时候,洗衣坊很多人。都知道清水是容祁身边的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进洗衣坊,一个个都不说话看着他们。 “云溪小姐,主子的意思是希望你在勤王府的三年能快乐轻松如快的度过,而不是昨天马桶全破,今天洗衣坊衣服全破,如果那样的话,那云溪姑娘恐怕真要在勤王府养老了。” 清水轻风云淡的样子,真让人看着就想打,不过也就云溪看着想打,这清水的样子在勤王府那除了主子,绝对属于顶尖的。 “喂,你叫清水吧,别以为仗着容祁,你就有本事了。养老,本小姐不稀罕。本小姐走了狗屎运碰上他容祁了,要不是他使了手段,我苏云溪哪里沦落到这里!告诉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他容祁一辈子都这样走运!哼,哪天落到本小姐手里,看我不整死他!这个卖身契你拿回去还给他,告诉他,少给我惹事,这个我绝对不会签的。” 云溪强硬得很。清水把卖身契放进怀里,对着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主子吩咐,自今日起,您每餐是两个馒头和半碗菜。小的告辞。” 两眼睁得圆圆的大大的,里面在冒火。 “等等,为什么?”云溪双手叉腰往清水面前一站,“容祁他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清水看着云溪的样子,再若无其事的看向望月台,“这是主子的决定,主子的决定是不准质疑的。何况这个馒头也是饭。” “你…你…容祁你这个混蛋。”云溪气晕了。 清水拿着契约走了,留下一副泼妇相的云溪。容嬷嬷看完了戏,也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只有顾大嫂过来了,伸手在云溪面前晃了晃。 “清水总管喊你云溪小姐,你还真是小姐呀?我们世子可是大好人,你这姑娘也真是,看你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干嘛跟我们世子过不去。”顾大嫂牵着云溪坐到旁边,给她顺着气。 “顾大嫂,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吃馒头,半碗菜两个馒头,这日子怎么熬啊?”云溪愁眉苦脸的样子让顾大嫂也同情她了。 “难怪我们吃馒头,看你都吃米饭。原来你不喜欢吃馒头。” 云溪点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大嫂。 “好了别想了,也别生气了,赶紧做事吧,看那边没有?”顾大嫂指着望月楼对云溪说:“那是望月楼,望月楼那上边是望月台,望月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勤王府,这望月楼看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洗衣坊,所以我们做事都很小心谨慎,就怕哪天世子从上面看到我们在底下偷懒。” 云溪看着那高大的花式建筑,再看看四周,顿时怒了,原来自己都在被监视!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说你们世子好呢,好个毛线,哪有这样还监视人的?”云溪更生气了。 “哟,姑娘,你可别说我们世子不好,这是要受家法惩治的。”顾大嫂小声地说:“而且我们世子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监视啊,我们世子忙得很,经常不在王府的,最近也是因为王爷寿辰才回来的。不过我们也很少知道世子的消息,是我的侄子在门口当差,昨日他出去给我带点用的东西,我问他的。” 这一下午,云溪都是心里发毛的,时不时看看望月楼,自从顾大嫂说了以后,她就觉得有人从上面看着自己。 晚饭,果然就是两个馒头和半碗菜,而且还是素菜。 “算了,我不吃了,饿死也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云溪真的没有吃饭,饿着肚子回到房间,洗洗就睡了。 容嬷嬷差人把云溪没吃饭的事情告诉了容丰管家,容丰知道后不出一盏茶功夫就传到了梅园正在用餐的容祁耳里。 “不吃罢了,她那性子不憋憋她不知道是来做事的。”容祁说完好似没事人一样,安心吃着自己的饭菜。 半夜,云溪饿醒了,起来咕咕灌了几口水又躺下了,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最后索性爬起来穿上衣服到了院子里。 第十九章 夜半相遇 坐在院子里,看着望月楼上,望月楼上只在每个伸出的触角上挂着灯笼,照影着雕木鎏金,里面是漆黑的。那个变态的容祁现在应该不在上面了吧。 “好饿。”越是饿,越想着好多好吃的,这京城的晚上肯定更多小吃。要不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出勤王府。 想到就要做到,云溪回房间掏了几两碎银装身上,就出了洗衣坊,从洗衣坊到门口她就不太清楚了,只能走着大路,跟着有灯光的地方走。 这王府太大了就是不好,容易迷路,特别是到处好像都一样,更容易迷路。躲过了两队巡逻的人,云溪估摸着应该往偏僻的地方走,大门肯定走不了,只能走二门和三门。这个大晚上二门和三门肯定不会有太多灯亮。 走着走着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这应该是和洗衣坊那是同一条河,顺着水流的方向肯定能出府。 一想到能出府,云溪的脚步更快了。 哟呵,还有个桥,真是太好了。云溪欢快的上了桥,压根就没注意桥头的字。 当她欢愉地在桥上走的时候,暗处的刀剑已经亮出来了。 “来者何人?” 黑暗的夜,黑色的衣服,闪闪发光的刀剑就在自己的头上,云溪整个人就顿住了,抬起来的左脚就这样定在半空。 “你是勤王府的强盗吗?来截买路财?”云溪呆愣之后就放松了,这勤王府那么多巡逻的,虽然这边偏僻了点,但是只要一喊还是能引来人的,在这勤王府还怕被人劫持么?这样一想云溪就不怕了,全身心的放松,这黑灯瞎火的还能有乐子,也是趣事。 “报上名来?为何私闯梅园?”梅一一直在梅园,第一次看到这姑娘在他的刀剑之下竟然毫无惧色,要么胆大包天,要么愚蠢至极。 “我什么时候私闯了,你没看到我光明正大的迈着八字步进来的么?”云溪双手背在后面,仰着头看着梅一,证明她很光明正大,很正大光明。 “敬你是王府之人,限你马上退回去。”梅一的剑直逼云溪。 “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还有没有王法,敢半夜行凶。再不给我客气点,我喊非礼了。”云溪把脸伸到梅一面前,那姿态就是看你能把我如何,“这容祁治家也不过如此嘛,这大半夜还有人敢在王府行凶。真是丢人至极!” “何方女子,竟然……”梅一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点了哑穴。耳边传来容祁的声音,让他退下。 “哈哈,说不出来了吧,看来你这打劫的也是个斯文人,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本小姐看你可怜,给你一两银子,赶紧回家伺候你的八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娃。”说着云溪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进梅一手里,“我也不是要打扰你抢劫,我是肚子饿得睡不着想出去找吃的。对了,跟你说,这是勤王府,你最好小心点,到处都是巡逻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抢劫容祁,他是个吸血鬼,不知道吸了多少人血,看看我,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这个根正苗红的小草都被他抢进王府给他免费做事受他奴役。受奴役就算了,还不给饭吃,我苏云溪什么时候被这样踩在脚下过,真是气死我也,好啦,你走吧,我也要走啦。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去洗衣坊找我,我叫苏云溪。别的帮不了你,银子的事情好说。祝你成功,拜拜。” 不待梅一再说什么,云溪就继续往梅园去了。 梅一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银子,要不是主子及时制止他真要动刀了。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云溪小姐呀,难怪主子打乱了之前的计划留在王府舍不得出门。 清火过来解了梅一的哑穴,顺便把他手里的一两银子也拿走了。 “梅一,苏云溪可是姑奶奶,看到她啊要绕着走。”这是清火走之前跟梅一说的话。 这个梅园比之前更像迷宫,怎么总是走不出去,路也没有了。不会是进了鬼屋吧? 云溪身上打了个冷颤。呸呸呸,哪里有鬼,要事有鬼我苏云溪也打他个原形。 一直在梅园里转悠,就是走不出去。 容祁拿着清火带回来的银子在手里把玩。银子上仿佛还有她的温度,幸好黑暗中看不清容祁脸上淡淡的红晕。 “给我准备一条鱼,再引她去河边。”容祁把银子收入怀中,整理了下衣服,就去了河边。 云溪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现在四处跑体力消耗严重,肚子更饿了。 清水把通往河边的路上点了几盏灯,再把困着云溪的阵法撤除了。 “咦!”云溪一下看到了路,还看到了路两边点着灯。 顺着灯往前走,风里好像传来了烤鱼的味道,走着走着就到了河边,果然有人在烧鱼。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火堆边上。 “嗨,晚上好。”云溪看着火堆上的鱼直咽口水,她的眼里只有鱼。 容祁好想笑,但是只是自顾自的坐在火堆边上烤着鱼。 “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烤鱼?”云溪自来熟的蹲在火堆边上,尽管容祁没有理她,但她一点没有不自在感。“这鱼烤得好香呀。你真厉害。” 容祁把鱼翻了个边,还是不看云溪,不理她。 鬼和妖怪都是怕火的,这人敢在火堆边上烤鱼,应该不是鬼怪,但是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好像有点怪怪的。 心里想着,云溪若无其事的围着火堆转到了容祁的对面。 这男人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吗? 面如冠玉,清新俊逸…… 云溪找不到能形容他的词汇,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看得容祁忍不住抬起头来跟她对视。 双瞳翦水,目若朗星,清泉般的凤眸淡淡地看着云溪。 这真的是现实中的人吗?不会是画里走出来的什么王子吗? 云溪见他看着自己,这犯花痴的毛病从二十一世纪带到这古代,就是改不掉。 他的脸型刚好是她喜欢的瓜子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嘴唇,也刚还是云溪最喜欢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云溪突然想到这个词。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一伸手就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第二十章 妖精 云溪的动作让四周响起了抽气声。 容祁不动,就看着云溪,看着她捏着自己的脸,而且狠狠地拧了一下。 这一拧让清火开心极了,世子从来不近女色,梅园别说女人,就是一只雌性的动物都难找。这个色胆巨大的女人在找死。 云溪拧过之后手指在他脸上又轻抚摸着,这手感咋这么好腻。 “你是女的吧?”云溪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又想验证一下,伸手到他的脖子上,摸过喉结,又摸摸他的耳垂,喉结是大的,耳垂上没有耳洞,“还真是个男的。” 容祁闻着身边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被她挨近、触碰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心跳加速。 “你是妖怪?是男鬼?女鬼?水鬼?”云溪就地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你可真好看。本小姐活着两世,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生的,你每天脸上抹什么呀?” “鱼熟了。”有点低哑,听不出情绪,却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感,让云溪更加着迷了。 “我不饿了,我看着你就不饿了。”云溪就是个花痴,不折不扣的花痴。 “好,那我走了。”容祁不是受不了云溪盯着他,而是受不了暗处的那么多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云溪急了,一把拉住容祁的手袖,“喂,你别走啊,我吃鱼还不行吗?” 说着云溪一把拿起了烤鱼,拉着他的袖子的手却不放,用力拽了几下,“你再坐一会吧,算我求你了。” 最后的声音有点儿发嗲,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女人遇到心仪的男子就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了。 这样的夜,这样美好的男子,还有他亲手烤着的香喷喷的鱼,云溪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边吃鱼,边看着容祁发笑。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容祁眼里的情绪,只是偶尔抬眼余光看她,她还在发笑,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眉眼像在金色光芒里开着的花朵。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云溪咽下一口鱼问道。 容祁看着她粗俗的吃法,不感到厌恶,反而甚是可爱,只是这鱼有刺,不小心会卡喉咙的。 “食不言。”容祁用木棍把周边的柴火往中间拢了拢。 “哦。”云溪傻了吧唧的吃着鱼看着他。 除了流水的声音,只有柴火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再就是云溪吃鱼的声音。 清火愤怒地看着他们俩坐得那么近。主子与任何人都是三尺之距,竟然与这个女子坐得那么近,真是气死他了,这样的无赖竟然在主子身边玷污着主子。 本来肚子就好饿,这条三斤多的香喷喷的烤鱼被吃下肚,好舒服啊,面前一堆鱼骨鱼刺,容祁仿若未见,只是静静的烧着火。 “喂,我吃完了,好饱呀,谢谢你,我去洗个手。” 云溪随手摘了片大的叶子,把鱼骨鱼刺包起来扔进旁边的深草丛里,又借着火光洗了手,捧了一捧水准备喝。 “不要喝凉水,这里有热的。”容祁的好听的声音传进云溪的耳里无疑是天籁之音。 有热水喝自然不喝凉水了,云溪放掉手里的水,来到容祁旁边,在他旁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壶茶两个杯子。 云溪再看看四周,啥也没有,这凭空多出来的水和杯子,真是稀奇了。 “你是会变魔术还是会妖术?”云溪忍不住问。 “法术。”这两个字让云溪笑开怀了。 “果然是妖精,还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难怪长得这么好看。”云溪盘腿面对着容祁,时不时伸手拉拉他的衣服,捏捏他的头发,看着他一直笑,这花痴花大发咯。 清水在远处看着心情变得异常的好,这主子原来不是讨厌所有的女性,这苏云溪小姐虽然跟主子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当个侧室还是可以的。 花前月下,帅帅的男主角,还是孤男寡女,多么美好的夜。 容祁递给云溪一只杯子,云溪傻乎乎的接过来,眼睛钉在容祁身上,容祁给她倒了杯水,她也傻傻地喝着。 两个人一个对着火堆,一个对着容祁。 “哎,你也是被容祁那个吸血鬼拉进来做长工的吗?不过看你这一尘不染的样子应该不是,难道跟容祁有仇来寻仇的?还真是个勾引人的妖精。” 云溪喝完两杯水把杯子递给容祁,双手托腮看着他。 “容祁是吸血鬼?”尽管知道清火报上来的一定不会有假,但是亲耳听到苏云溪说自己是吸血鬼还是有区别的。 说起容祁,云溪就咬咬牙眯着眼道:“我就是被他拉进王府受他奴役的,还不给饭吃。”说到没饭吃云溪突然好感谢容祁,“不过嘛,本小姐今天倒是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不给饭吃,我也不会肚子饿得睡不着,然后半夜出来找吃的,也不会遇到你,吃上你烤的鱼。总之我今天嘛还是挺感谢他的。” “他为什么不给你饭吃?”明明给了馒头,人家不吃,还怪他不给她饭吃。 云溪觉得这个要解释清楚,不能冤枉容祁,“其实也不是没给,只是给的馒头,我苏云溪生平最讨厌吃馒头、面条,宁愿不吃,也不要吃馒头。吸血鬼容祁肯定知道我不吃馒头面条,就故意给我馒头吃。真是坏透了的黑心家伙。” “吃了睡得着比不吃饿得睡不着总要好。”容祁的声音好像飘在空中随着火光传到云溪耳里,那悦耳,那么动听,让她飘飘欲仙。 “哎,我苏云溪虽然被奴役,但是也是有骨气的,骨气懂么,想我何时做过这样的粗活,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不过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哉,我大概要有重任了吧,所以才在这里吃苦受累。”云溪现在眼里脑子里都是眼前这个“妖精”,还好信口说出来的也没有对容祁进行人身攻击。 “天要亮了,你不回去休息?白日里还要做工吧?”容祁不知道是被云溪看着的还是被火烤着的,反正浑身发烫,特别是脸。 “是不是公鸡啼鸣了你就要离开了?哎也是,谁让你是妖精呢,还是个会勾人魂魄的妖精,我苏云溪完了。”云溪突然把胳膊伸到容祁面前,“喂!你揪我一下,我看看痛不痛,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么帅的男人,我都舍不得醒了。” 第二十一章 心跳加速 容祁嘴角上扬,看着伸在面前的柔荑,火光中的纤纤玉手也被照映上了金黄色。这样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这么想着,也并且这么做了,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云溪的手。 在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十分被推崇,像云溪这样孤男寡女独处也是会毁坏名节的,此刻他还伸手握着她的手,这女子是要浸猪笼的。 男人的大手温暖而细腻,女人的手小巧而柔软。 虽然云溪很享受,很欢喜,但这样第一次见面没有一个时辰就被牵手,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脸顿时红了,想抽回手。 却被紧紧握着,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这样的妖精,不怕被沾染了我身上的人气么?沾染了我身上的人气,你又化成了妖形怎么办?”云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 原来她是怕自己这妖怪现出原形! “我看着像妖怪?”容祁握着云溪的手正视着她。 “嗯嗯。”云溪很用力的点点头。 “那你希望我是妖怪?”容祁把玩着云溪的手,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这样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他的心也在颤抖,只是这柔软的手感让他舍不得放开,还有面前这个说话稀奇古怪的女子,让他想跟她更多近距离接触。 “我希望你是妖怪,只有你是妖怪才能这样让我这样看着你,如果你不是妖怪,那我哪能这样随心所欲,想看就看,想捏就捏。”云溪笑得跟朵花似的,“不过你脸上的手感可真好。” 说着说着云溪女汉子又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别人手中,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羞涩,脸红,全忘记了。 “你捏过别人的?”这话问得有点酸了。 云溪忙摇头,之后又点头,这让容祁眉头皱了下。 “我没有捏过陌生人的,不过我捏过锦儿和笙儿的,只是锦儿大了不让我捏,笙儿惹我生气的时候我才捏,跟你的不一样,你的是属于欣赏才捏。嘿嘿…” 锦儿?笙儿?容祁记下了,同时记下的还有她说的“两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却还是略略点点头。 篝火越烧越小了,周边之前的柴火也完了。 两人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都不愿离开。云溪说着说着就开始犯困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白天确实累了,晚上又跑这么多路,也累了,容祁看着她强撑着不睡,于心不忍,手指无意识对着云溪点了一下,瞬间她就倒在他身上睡着了,这隔空点穴的功夫学来做这个,师傅知道必定会怒吼一番。 任云溪靠在他身上,一直握着云溪的手攥在手心,这手可真小呀,这么小的手,自己还让她去涮马桶,真是罪恶至极。 云溪均匀的呼吸声让他的心变得很柔软很柔软,从来没有过的。这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她身上传来的热传到他身上,全身都是暖和的。 清水不忍打扰这美好的画面,却不得不来,手里的斗篷也不知该不该送。 “主子,夜露重了,你回房歇息吧,我送云溪小姐回去。”清水站在远处说。 容祁看着靠在身上的人,用另一只手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么纤瘦。容祁心狂跳,伸手按在胸口,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这是病了? 清水等了一会没听到容祁的回答,也不敢再问了,静静地等着。 火堆快熄灭了,云溪可能是觉得冷,使劲往容祁怀里钻,这种睡着了寻找热源的本能让容祁全身僵硬起来。动了几下最后脸贴在他的心口,头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好香。 “拿件斗篷过来。”良久,容祁全身放松,才用千里传音对清水说。 清水闻声上前。 “扔过来。你们都退下。”容祁不愿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这么美好的女子的睡容。 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小嘴唇,圆弧的小下巴,无处不是那么让人喜欢。 清水立马打住,用内力把斗篷送到容祁身边,容祁伸手接住,盖在云溪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女子关注,从听说一个大家闺秀烧青楼开始,还是从她说国家主席、女王开始,或者她在门外胡搅蛮缠开始,也许从今夜吧。 好久好久,直到耳边传来公鸡啼鸣。这天马上要亮了,再不送她回去就不好了。 刚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脚麻了,怕吵醒她,一动不动坐了这么久。 这也太尴尬了,赶紧周身运功一遍,这才抱着云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往梅园里走。 “主子。”梅一看容祁抱着苏云溪出来,立马现身,他是想道个歉。 “退下。”容祁把云溪的脸往自己怀里转了转。 梅一赶紧隐身。到了桥头,容祁给云溪拉了拉斗篷,单脚一点地,就抱着她直接飞到洗衣坊。 这到了洗衣坊却不知道她住在哪间房。只能又传音问清水,清水立马招来清火,清火说不知道,最后清火被清水一脚揣进容嬷嬷房间,可怜容嬷嬷还在打呼噜,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容嬷嬷,我是清火,云溪小姐住哪里。”清火赶紧给容嬷嬷拍了拍,让她缓过神来。 “在我这个隔壁。”清火一听立马放下她,又轻手轻脚地到了容嬷嬷隔壁,推开门,点亮灯,这才请自己主子和他的心上人进来。 容祁在门口看了下房间的大致布局,就吹灭了灯,把云溪放到床上,斗篷压在她身下,本想抽出来,突然一笑,就不抽了,给她拉着被子盖上。在床边驻足良久,这才转身带上门离开。 容嬷嬷被吓醒了,哪还睡得着。摒住呼吸听着隔壁的声响,只是啥也听不到。这清火跑到自己房间问苏云溪住哪里,看来今天晚上有戏的。 女人爱幻想,女人爱八卦,容嬷嬷自然也不例外。这之后到她起来做事,她满脑子里都是世子和云溪,如果能成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题外话------ 好喜欢容祁啊。 第二十二章 馒头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可真好啊,云溪伸了个懒腰,要不是床硬了点,那就更完美了。 睁眼一看——啊!阳光都照进房间来了,这做工都迟到了。 一下坐起来又躺下来,反正都晚了,再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妖精美男,还给自己烤鱼吃了,那男人可真帅呀。他的样子深深地映在云溪的脑海里。 情窦初开的羞红了脸,索性把脸埋进被子里。 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云溪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抬起头睁眼一看,一件白色的斗篷! 大惊失色!跳下床拿起来一看,这斗篷似乎是男人的! 男人的斗篷怎么在自己床上? 坐下来仔细想了想,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不是睡觉的白色里衣,而是穿了外衣。 把外衣脱下来,仔细看了看,外衣上还有草屑,昨晚就在河边草地上坐的,难道昨晚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啪啪! 把自己的脸使劲打了两下,现在应该是真实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昨晚自己饿得睡不着,然后就打算出门找吃的,然后在河边遇到了妖精美男,然后看着他看着他就睡着了。云溪呻吟着倒在床上。真是丢死人了,那么帅的美男面前,竟然就那样睡着了,苏云溪呀苏云溪,你丢人丢到京城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这斗篷真真切切的存在,身上的草屑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那美男肯定也是真实存在的。 啊!呜呜…我的帅哥,我的美男,咋就不知道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呢?这么帅的男人,就被我苏云溪从眼缝中给放走了,怎么会这样?妈妈咪呀,我要进你肚子重生,你咋生了我这么笨的闺女! 云溪忏悔着,自责着,然后抱着斗篷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心里默默念着:神啊,菩萨啊,各路大神,各路鬼怪,保佑我苏云溪再次遇上昨夜的美男吧。 忽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又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勤王府做事的,可不是来看美男来睡觉的。 赶紧把白色的斗篷塞进被窝,再把被子拉好,最后找出衣服换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又梳洗了一番,这才出门。 门外是顾大嫂和另外一个大嫂在聊家常,看到云溪出来,顾大嫂迎上去了把云溪摸摸额头又上下左右的看,“云溪,你没事吧?容嬷嬷说你病了,在休息,是不是我们说话把你吵醒了?你瞧我这嘴巴。” 云溪拉住顾大嫂的手道:“顾大嫂,我没事了,今天已经好咯。”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你再去休息一会吧。你的衣服我和容嬷嬷已经帮你晾晒好啦,今天的衣服比较少。” “谢谢你顾大嫂,我去看看吧。”云溪说完就到了院子里,原来已经日上正午了,难怪大家都洗好了呢。院子里一排排的衣服晾晒得很整齐。走到自己要晾晒的架子边上,容嬷嬷正在整理。 “容嬷嬷。”自己睡懒觉,却说成生病,这让云溪很不好意思。 容嬷嬷满脸堆笑道:“昨晚染了风寒,今天好点没有?” “谢谢容嬷嬷,我已经好了。”云溪过来接过容嬷嬷手里的活道:“嬷嬷,我来吧,谢谢你,你去休息一会吧。” 容嬷嬷也不强求,主子没吩咐,云溪姑娘应该还是要留在这里做事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继续做事吧。 云溪翻晒着衣服,太阳好大,伸出一只手遮在额头前,想挡挡太阳,却无济于事。“云溪,你的帽子呢?”另外一边晒衣服的姑娘问。 “我也不知道哪去了,我记得放在房间,但是就是找不到,我记性不好,也不知道丢在哪里来。”太阳晒得真有点难受。 “你找容嬷嬷再领一顶,这天越来越热了,太阳越来越大,我们都是在太阳底下做事,晒太黑了,都找不到好婆家咯。”那姑娘有十九了,总是惦记着找婆家的事情。 两个人东拉西扯的聊着,云溪总觉得哪里有人看着自己,四周看看没有。难道监视? 云溪抬头看向望月楼的时候,除了开着的窗户,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某男因为她看过来的时候身体迅速往后一躲。 她在底下做事,他在上面欣赏,看着舍不得移开眼。 真能睡,这个点才起来。容祁在心里默默地笑话她。 李大嫂端着最后一盆衣服过来,看到云溪道:“哟,云溪,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起来了?” 云溪赶紧接过李大嫂手里的衣服,不紧不慢的晾晒起来。 李大嫂要帮忙,被她婉拒了,李大嫂洗了一上午的衣服,哪还能让她在帮忙呢,自己压根就没病,比牛还健壮。 晒衣服的时候,云溪还是能感觉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不容忽视,只是我在明敌在暗,还是忽视比较好。 没一会就晾晒好了,大家三三两两的去厨房吃饭了。 在路上,云溪心里在祈祷,千万别再给我馒头和素菜了。 只是事与愿违,云溪看着面前的馒头和素菜,真想哭。 “云溪,你看你,肯定是惹世子太生气了,他才天天给你你不喜欢的馒头吃。”顾大嫂很同情云溪,却也无能为力。 有一搭没一搭的一点点撕着馒头往嘴里塞,塞进去了,却咽不下去,周边的人看着都替云溪痛苦。 “云溪你吃点菜,就着菜吞。”顾大嫂给云溪出主意。 云溪苦逼的点着头。厨房的人都吃完了,她面前还有一个半的馒头,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不强迫自己了,丢下馒头和菜回房间了。还没进门,就被顾大嫂拉到她们大间聊天去了。 清火来报的时候容祁也在吃饭,吃的是宫中的御医开的药膳。 听清火说她只吃了半个馒头,容祁吃了半小碗米饭,就吃不下了。 这个自己亲自下的命令,不能就这样算了。 清水看着桌上动得很少的饭菜,心想着,是该教训教训那个叫清火的家伙了。也应该去见见容嬷嬷了。 饭后容祁就在望月楼的软塌上休息,昨夜回去没睡一会,想见到她,就来了望月楼,只是那个懒家伙却那么晚才起来。容祁细细的想着,渐渐含笑入梦。 第二十三章 下午云溪真懒得动,那些附近的大嫂姑娘家,把衣服收拾好,就一个个回家了,只有云溪和几个住在这里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她们纳鞋底的绣花的,只有云溪懒洋洋地折叠着衣服。 “妹子,你还没有好吧?我来给你收拾,你去躺着。”李大嫂看着云溪的样子,以为她还在病着。 云溪笑着摇摇头说:“我好了,谢谢李大嫂,就是早上没吃饭,中午又是馒头吃不下,这饿得慌。” “哎,你这妹子也真是,吃馒头比饿着好哇。”旁边的一个大嫂摇着头说。 云溪苦笑着摇摇头,她们不懂,强迫自己吃自己不吃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人活一世,一定要对自己好点,不要让自己陷入无限的将就之中。 望月楼上醒来的人,看着下面的人,心中突然涌现出怜惜之感,罪恶之感又增加了不少。 “让容丰给洗衣坊每人一碗酒酿元宵。就说是容丰家里有喜事,赏她们的。”容祁说起谎话来不要打草稿的。 “是。”不用说,这事肯定是清水亲自去办。 清水走后,望月楼飞来一只老鹰停在容祁的桌子上,容祁解下老鹰脚上的信筒一看,喊出清火,让他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去圣土国。恋恋不舍的看着下面的人儿,还是抬步离开了。 洗衣坊的众人,看着自己面前的酒酿元宵,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自打这个叫苏云溪的姑娘进了洗衣坊真是好事连连,先是发草帽,再又是容丰总管分给大家的酒酿元宵。 云溪更是两眼发光,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爽死了,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再拿起勺子挖了一个元宵,丝滑细腻香甜,真是美味。只是她忘了件大事。 大家乐滋滋的吃着酒酿,云溪以最快的速度吃了一碗之后,意犹未尽,容嬷嬷喊她说锅里还有,让她敞开肚子吃。 云溪也不客气,连吃了三碗,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要不是肚子装不下了,还想吃。 吃了酒酿元宵,云溪心情也好了,做起事情来也勤快了,容嬷嬷说半夜有雨,大家都开始收拾晾晒衣服的竹竿,又打扫院子。云溪跑得比谁都快。 也可能是酒酿元宵的酒精作用,云溪老是想唱歌,刚开始是小声哼着,不过瘾,索性大着声音唱着。 “云溪,你这唱得啥歌啊,还真没听过,你去边上唱给我们听,我来收拾。”李大嫂她们哪里听过那些流行歌曲哟,甚是奇怪。 云溪也不客气,坐在一边撩起嗓子大声唱起来。什么双节棍,忐忑,越是奇怪的歌曲她唱得越带劲。 坐着唱不行,还站起来摇头晃脑的。 这歌声引来外面路过的丫鬟驻足,不出一炷香功夫,勤王府大小院落都传开了,涮破马桶的苏云溪到了洗衣坊,在洗衣坊唱着很奇怪的歌。 主子们不愿进入下人的院落,就差遣身边的丫鬟小厮过去听。 有了观众,酒精越来越严重,云溪唱得越来越带劲。 正准备上马车的容祁被容丰拦下来了,容祁退出来站在马车边上看着容丰。 容丰提着衣摆快步上前,“世子,苏小姐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容祁不解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在洗衣坊又唱又跳。” 容祁眉头一挑,莫不是她又在作怪? “走,去看看。”容祁折回院内,还没靠近洗衣坊就听到云溪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红衣。”容祁对着空处喊了一声,没一会出来一个全身红色衣裳的妙龄女子。 “主子。” 容祁调转了方向,往梅园走去,边走边说:“把她给我带过来。”过了一会又道:“睡着了带过来。” 红衣进了洗衣坊,她身上的冰冷气流让边上的让都退了一步,自动给她让了条路。 云溪不知道哪里搞了个粗短的木棍,放在最边上,对着木棍唱着,一边唱一边跳。周围一圈人都在看着。 红衣上前不由分说的在云溪背上点了两下,云溪顿时蔫了,两眼一闭往后一倒,红衣的胳膊一伸,就倒在她怀里。 “你是什么人?把云溪怎么啦?要带她去哪里?”顾大嫂在旁边拦着。 红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让她继续丢人下去吗?” 说完抱着云溪头也不回的走了,众人都懵了,何时勤王府有这么个冷面姑娘。 红衣抱着云溪过了桥,容祁就等在那,伸手接过她,看她满面潮红,酒气却很淡。抱回房间,直接放到了他的床上。 “红衣,你来给她…给她整理一下,让她睡得舒服点。”容祁出了门,让红衣进去了, 红衣给云溪把外套脱掉,再脱掉鞋袜,盖好被子,弄好之后就出来了。 容祁看着睡在床上的人,对清水道:“卸掉马车,我今天不走了,你代我去一趟。” 各种交代之后,容祁站在门口还是没进去,磨磨蹭蹭的,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才抬步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这他睡的床上,躺着一名女子,还是他亲自抱着放的,这要是传出去,他容祁的祖宗都要向天叩头了,容家子孙容祁并非断袖之癖,终于开窍了。 红彤彤的小脸,这不明摆着就是醉了嘛。 “端碗今日的酒酿元宵过来。”容祁握着云溪滚烫的手。非节日,勤王府做工的是不允许喝酒的,所以肯定的是云溪是喝了酒酿元宵的。 清火苦瓜脸到了云溪吃饭的厨房,厨娘听说是世子爷要酒酿元宵,赶紧按照之前重新做了一碗。 容祁看着云溪的三千青丝,黑亮黑亮的,伸手把她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在手里把玩着,竟然是木质的簪子,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一只筷子! 这姑苏苏家也是大户人家,为何这嫡出的小姐竟然戴着木质的筷子?而且她的举止也不像大家闺秀,姑且不说火烧万花楼一事,就是这在勤王府发生的事情,没有哪一样与大家闺秀、深闺小姐联系得上。 “来人,去姑苏苏家打听一下苏云溪,事无巨细。”容祁让清土亲自去。 清土有些无语了,这苏云溪把主子迷得七荤八素了,圣土国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丢下来了,查一个女子的事情竟然让自己亲自去,主子这是病了! 第二十四章 酒醒 清火端来酒酿元宵在门口,容祁打开了个缝隙接过酒酿,又立马把门关上,挡住了清火那个八卦的眼睛。 坐在桌子边上唱了口酒酿元宵,有点酒味,但是跟白酒比起来称不得是酒了。 不吃甜食的容祁,吃了一口酒酿又吃一口,直到一小碗吃完,这才放下碗,这是她今天吃了三碗的东西,果然还可以。可能是酒精作用,云溪在被容祁解了睡穴以后依然睡得香甜。 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女子,容祁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别开视线,索性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在床外边。 耳边的呼吸声,鼻尖的清香,好久好久,容祁也无意识地睡着了。 梅园里静悄悄的,梅园里的人心情却澎湃着。 这个叫苏云溪的女子,被主子抱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关在房间里。 这个叫苏云溪的女子,以后再见一定要敬重些、小心些。 清火耷拉着脑袋看着容祁的房门,这下完了,原来主子是心仪苏云溪的,不,云溪小姐。 洗衣坊里也聊开了,这个苏云溪还真是有些来头。难怪进了洗衣坊晒衣服就马上有草帽,中午没吃饭,下午就有容总管给大家吃酒酿元宵。 那些被派来听云溪唱歌的丫鬟小厮们,怎么也唱不出云溪的那个感情和唱法。 云溪做了个梦,梦到了那晚的男子,就在自己身边,跟他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聊天,还被他温柔的抱着…… 掌灯时分,容祁醒来,云溪已经窝在他怀里了,胳膊还搂着他的腰,他瞬间不敢动了,僵硬在那。 这个小女子,是他前世欠她的! 须臾,轻轻地把她的手臂拿开,被子盖好就起床了。 身边的热源没有了,云溪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容祁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恼火起来,这样没有危机感,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手一扯,就把她的被子扯下来了,被子下她瘦弱的蜷缩在那里,睡着了像只温顺的小猫,需要别人去爱怜。 心中那一抹愤怒渐渐被柔软代替。 给她盖好被子,点上灯,又回到床边,用手指把扑在她脸上的头发整理到脑后。不经意间,手指碰到她的脸,灼热了他的手。她捏过他的脸,他也应该捏回来不是么? 抬起手慢慢放到她脸上,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细腻嫩滑带着被窝里的温度。手指摸着,又把整个手掌贴在她脸上,好小的脸。 云溪被摸着有些痒,想别开他的手。 看她不安的动着,容祁恶作剧起来,伸手拉起自己的长发,在她脸上扫了扫,云溪这次伸手出来,一下子打在容祁的手上。 啪! 容祁愣了,云溪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对上容祁的黑眸。 “啊!”后知后觉的云溪尖叫着抱着被子退到床角。 屋外的暗卫们在这声尖叫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 容祁笑了下,这丫头也就这个胆! “你…你怎么在…。这是哪里?”云溪长发凌乱,着里衣,这样子不让人乱想都难。 “你喝醉了。”容祁这句话让云溪回到现实中。 原来是他!梦里那么念着的人就再面前。 “原来是你呀。”云溪这下放松了,本想靠近她,却又觉得似乎不妥,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真是丢人,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这是哪里呀?我怎么在这里?” 说起她怎么在这里,容祁又不高兴了,“你喝醉了,在发酒疯。” 云溪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哪个酒酿出了问题,讪讪的道:“我……我不能碰酒的,几个酒心巧克力我都会醉。” “那是什么?”容祁从没听过什么酒心巧克力。 云溪想了下了然了,“哦,那个是吃的一种水果糖,里面是放了酒的,外面是一种黑色的糖,叫巧克力,所以就叫酒心巧克力。” “哪里有卖?”容祁站起来边套上外衣边问。 “这里没有的,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云溪不想多说,转移话题道;“这是哪里呀?” 容祁转身定定地看着云溪道:“这是我的房间。你睡着的是我的床。” “啊!”顿时如坐针毡。自己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跑到人家床上来了,这真是丢人丢到爪哇国了。 “我…我不知道我竟然……。”云溪有些语无伦次了,脸跟烧了一样。 看着她发窘的样子,容祁就很开心,但是还是舍不得逗她,“我差人带你来的。让你醒醒酒。” 舍不得?容祁不可思议了,何时这个词出现在他的理念里? 云溪顿时羞怯起来,原来他这么关系自己,“谢谢你。” “不用,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再说。”容祁在云溪面前看着十分淡定十分自然。 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云溪送了一口气,赶紧起来,找了一圈才看到屏风上挂着自己的衣服,这衣服也不知道谁脱的,她肯定不会是容祁,他在她眼里那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妖精,哪会做这事。 快速穿好衣服,到了门口发现头发是散着的,只是到处找不到镜子和梳子,这个男人不梳头么? 毕竟是别人的房间,她也不好意思东翻西找的,还是出去问他吧。 打开房门就看到他在外面,云溪满心欢喜。 容祁看着云溪披头散发的样子,云溪不好意思了,“呃,那个…我…我找不到梳子。” “来。”容祁带着云溪进了隔壁房间,他熟练的打开门边的一个柜子,拿出一颗夜明珠,房间顿时亮了,这里应该是个洗浴室,有木桶,有梳妆台和铜镜。“坐下。”容祁站到铜镜前的矮凳边上站定。 “哦。”云溪听话的坐到凳子上。 容祁拿起木梳,修长的手指笨拙的在云溪头发里穿梭。 看着镜子里他如画的容颜,真像做梦一样。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竟然又见到了,上次给她烤鱼吃,这次给她梳头。 “我叫苏云溪,你叫什么?” 容祁手一顿,又继续梳理头发,“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噢。”傻乎乎的苏云溪傻傻的应着,痴痴地看着他,“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我还梦到你了。” “嗯。”容祁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得意洋洋。 第二十五章 送簪子 容祁终于梳好了,看着云溪的头发,想了想从子头上取下一支白玉簪子插在云溪的发间。 “这个你的簪子给我干嘛,我有啊。”云溪看着头上的白玉簪,很简单,但是一看就是高档货。 “你是指那支筷子?”容祁看着镜子中的女子,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能入心。 云溪脸一红,“筷子多方便呀,万一吃饭少了一支还能凑数。簪子掉了随地就可以弄到一支。” 容祁一个爆栗子轻轻打在云溪头上,“强词夺理,这支好好戴着。” “哦。”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傻乎乎的,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完全没有了自己。 “不准丢了。”很霸道。 “好。”云溪温顺的点点头。 “饿不饿?”容祁心情好,说话的声音如清泉般动听。 “不饿。”云溪下意识的摸摸肚子。 容祁的爆栗子又温柔的打在云溪头上。 “三碗酒酿,还能吃得下那你才是猪。”温柔的声音,让云溪觉得自己都快化成水了。 这前世没有谈恋爱就稀里糊涂的穿越了,这一世遇到这样的美男,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真是丢人。 “可是,我还想吃。”云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容祁,“你不知道那个喝人血的容祁,都不给我饭吃,我实在是吃不下馒头,宁可饿着,还好下午容总管说他家有喜事,给我们发来酒酿元宵吃,嘿嘿,挺感谢他的,如果不是他给酒酿元宵吃,我现在还不一定能遇到你。”说着云溪脸有点点红了。 “唉……”容祁微微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牵起云溪的手,“走吧,吃饭去。” 走在廊檐里,云溪想看看外面却看不清,只看到几盏灯照着几棵树。 “这是哪里呀?”云溪问。 “我家。”容祁牵着云溪出来的时候,梅二和清火正在大树上悠闲地聊着天。看到容祁牵着云溪出来,还是手牵着手,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房都进了,床也睡了,手牵手算啥! “你家离勤王府很近还是很远?你怎么把我从勤王府带出来的?我记得我在洗衣坊做事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容祁就有点来气,停住脚步看着云溪道:“你记错了吧,应该是在洗衣坊表演。” “呃……”云溪无话可说了,自己好像是唱歌来着。 “以后不准给我沾任何与酒有关的东西。” “嗯。” 容祁带着云溪到偏厅,饭菜已经上桌了,摆着两双筷子两个碗。两人到了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手,自然是容祁帮云溪洗手擦手咯。云溪虽然害羞,却很享受。 “就我们俩吃饭?你家人呢?”云溪的意识中,一家人就应该一起吃饭。 “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是我的家人。”容祁低声说这话的时候,云溪却早已被桌上的菜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喂,喂,这是叫花鸡吗?放在地里烧火烤出来的?”云溪伸手在桌子正中间的叫花鸡上敲了敲。 容祁眼里闪过一丝祥怒和挫败。 “来人,撤下去。”容祁对外喊着,梅三立马出现了。 云溪看着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梅三,一把护住叫花鸡,“不行不行,这个我要研究研究,我还只是在书上看过这样的叫花鸡,还真没吃过,我要尝尝要研究,不能端走。” 梅三站在一边,看主子没发话,伸手就要端走。 云溪立马知道了主角,一把抱住容祁的胳膊,“别让他端走嘛,我好饿,我要吃,好不好嘛?” 嗲嗲的撒娇的语气,让容祁十分受用。胳膊上传来的她的温度,这样的亲密动作,别说这一盘不端走,就是再上个一百盘他也会答应。 梅三的余光扫在云溪抱着的容祁的胳膊上,她还连身子都贴在主子胳膊上,这姑娘,也太大胆了点,就不怕主子让她飞出几里路?主子平日与男人都是三尺之距,女子那就是几丈了,这个女子还贴着主子。 “退下吧。”容祁看着云溪祈求着看着自己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对梅三道。 “是。”梅三退出之后直接找到清火,把这事跟他八卦了一下,一脸震惊,梅二和清火鄙视的看着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太不懂形势了,如果主子不是红鸾星动,怎么会亲自抱着这苏云溪小姐进自己的房间,睡自己的床。 “你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吗?”清火问梅三。 梅三一脸好奇问:“怎么死的呀?” “笨死的。”梅二憋着笑回答了。 “你们两还是兄弟嘛,怎么欺负人。”梅三好憋屈,他又不知道那些事情。 “你以为主子为什么现在火烧眉毛了还在家?”清火手枕着脑袋开始长篇大论,“自然是为了这个苏云溪姑奶奶,不然你以为以主子的性格,都要上马车了,还退下来为了什么?” “哦,就是说,这个苏云溪姑奶奶,很可能就是我们未来的女主子?”梅三终于开窍了。 “这个也说不定,一切都是变数。”梅二好似一个哲学家,关键时刻总是一语惊人。 三个人就容祁和云溪激烈的讨论了一番,最后梅四梅五梅六都来了。 云溪看着梅三退下之后,放开容祁的胳膊,坐到桌子边上,把叫花鸡端到自己面前,还是热的泥巴壳,左瞧瞧右敲敲,想着怎么打开。 容祁看着胳膊上的皱着,突然失去的温暖,真有些不舍。不打搅她的兴致,也坐下来。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刀,脱掉刀鞘递给云溪。 “用这切一下就行了。” “好,谢谢。”云溪接过刀,这刀看着不大,却很重,刀柄镶嵌着红宝石,刀身寒光闪闪。 刀在泥巴壳上轻轻划着,所到之处都出了整齐的痕迹。 “哇,这什么刀,这么厉害?”云溪又对刀十分感兴趣。 “喜欢就送你。”容祁的声音温柔到滴水。 云溪摇着头道:“不行不行,已经拿了你的簪子了,不能再拿你的刀了。” “为何?”容祁拉住云溪的手问道。 云溪看着容祁有点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道:“簪子和刀一看都是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拿你的东西呢?即使拿了,也要礼尚往来呀,可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所以哪好意思再收。” 第二十六章 小白菜 容祁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不要他的东西,是因为不好意思。 “那你身上有什么送给我,不就礼尚往来了?”容祁看云溪脖子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有点鄙视自己,这是*裸的索取。 云溪抽回手,放下刀,在身上找了找,“我不喜欢首饰,就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玉钥匙,我娘说是我出生时哪个寺庙的高僧送的,你要是不介意,就送你。” 说着就伸手把玉取下来。 容祁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再看她的动作,确实是真心诚意的送他。 “好,我帮你取。”容祁心安理得的要玉。 云溪把玉拿出来,上面还带着她温暖的体温。容祁伸出脖子,那意思就是让云溪给他戴上。 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淡淡的清新的香味,跟他的人很相符。云溪心乱了,心麻了,也醉了,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对他一见钟情就算了,这二见好似定终身。 容祁看着挂在脖子上的玉,很是满意。 “好了,继续吃叫花*。”容祁把云溪的手袖子卷了起来,这自然的动作,让云溪都感到理所当然,好似这样的动作他们之间做过很多遍。 “好。”云溪拿起刀,继续关注叫花鸡,这个外面的白色泥土已经是硬壳了,在这个刀下,却如纸般容易切。 剥开外面的泥巴,露出里面冒着热气的荷叶。 云溪深深吸了口气道:“好香呀。” 淡淡的荷叶香加上鸡的香味,让云溪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小心烫手。”容祁在云溪要打开荷叶的时候提醒着。 “恩好,谢谢。”荷叶一层层的剥开,里面就是整只的鸡了。云溪使劲的咽着口水,撕下一个鸡腿却是递给容祁的。 容祁没有接过,却是低着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细嚼慢咽着:“恩还可以。你尝尝看。” “……”云溪盯着手里被他咬了一口的鸡腿,这太暧昧了!不由分说的把鸡腿放进容祁碗里,眼睛不看容祁,只是盯着面前的叫花鸡。 容祁眉眼弯弯,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容祁拿起筷子,优雅地吃起来,云溪直接用手揪着吃,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了,专心吃着鸡。 一只叫花鸡,容祁吃了一个鸡腿,其余全部进了云溪的肚子,而在之前她还说她不饿,不饿还吃这么多,这不是浪费粮食么! 吃完了叫花鸡,云溪不吃饭也不喝汤,只是洗了手,随手端起桌边的茶喝了几口。 “你喝了我喝过的杯子。”容祁看云溪放下杯子道。 “啊,我不知道,我的杯子没有喝,我也不介意你喝过的,我的给你喝。” 容祁却好似无事般端起了云溪喝过的杯子轻轻抿了口茶。 那口刚好就是云溪刚喝过的,云溪看着他,他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调戏她。 “喂,我吃饱了,我要回勤王府了。”云溪感觉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就会发现他是个登徒子,专门引诱她这种纯情少女。这样的男人,还是要远离比较好。很多时候,云溪还是有些理智的,只是更多的时候理智被狗吃了。 “这还早,你吃这么多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再玩一会再回去。”容祁的挽留也是为了云溪着想。 这时窗外传来叩响。 “何事?”容祁问道。 “飞鹰传信回来了。”梅七肩膀上站着一只大鸟。“传进来。”容祁话说完,梅七就从窗户的缝隙里把一个小竹筒用内力送进来了。 容祁打开竹筒扫了一遍,云溪站起来四处看着。 “我今夜要出趟门,最快十天就回来,最慢半个月到一个月。”容祁看着云溪道。 这感觉好奇怪,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就对她说他的行程,这好似恋人间的对话。 云溪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你好好做事,有空再找你,你忙去吧,我先走了。” “好,我让红衣送你。”容祁站起来拉住要出门的云溪。 云溪想想也是,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哪里,该怎么走怎么回去,还是有人送比较把稳。 “谢谢你的晚餐,再见。”云溪跟着红衣后面对容祁挥挥手。 容祁站在门口目送着云溪离开。 红衣带着云溪绕过梅园,绕了好久,最后趁云溪不注意,点了她的睡穴,抱着云溪飞快的到了洗衣坊,把她放在床上。容嬷嬷年纪大了,睡眠很轻,隔壁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只是不方便起来去看,容总管说今天带走苏云溪的那个红衣姑娘也是世子的人,这么长时间,云溪肯定跟世子在一起,现在被送回来了。 容祁摸着脖子上多出的玉石,看着无尽的黑夜,不知想什么,须臾让清火备车,借着夜色带着思念去了圣土国。 昨日睡得太多,天刚亮,外面有声响,云溪就醒来了。躺在床上左右寻思着,昨天还在他身边,这太不真实了。 手摸在头上,冰凉的玉簪,拔下来那在手里,又放在鼻子尖嗅了嗅。 又伸手在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 这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确确实实有这么个人在她身边存在。 哇,多美好!云溪握着簪子和匕首埋在被子里发着花痴笑。 这喝人血的容祁万一知道了这么个人的存在怎么办?不会针对他吧? 要不还是赶紧起来努力做事吧。 想着赶紧起来,梳洗一番,她根本就不会梳理什么样的发式,每次都是头顶梳个揪揪,今日自然也是相同的,怎么看都没有他梳得好看。 起来后才知道,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厨房的早饭已经开始供应了。 毫无悬念,这又是馒头。 云溪心里好有气,这个喝人血的容祁,竟然又给她吃馒头,她好想打人。 馒头自然不吃,坚决不吃。看了看两个馒头,稀饭一碗,小菜若干,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 院子里有人已经在摆放竹竿晒衣服了。 想到自己这么可怜,突然想起了小白菜那首歌,大清早的迎着美好的朝阳开始唱起了忧伤的歌。 院子里本来没几个人,她唱歌显得很空旷,这么凄惨的歌声,又是被云溪很有情感的唱出来,有个阿婆已经泪眼蒙蒙了。 第二十七章 厨房碰灰 云溪一曲唱完,美丽的朝阳上似乎都染上了哀伤的气息。 容嬷嬷来到洗衣坊赶紧给大家吆喝几声,让赶紧干活。 云溪唱完小白菜,又继续唱着一些很忧伤的歌曲。“云溪姑娘。”不知道是谁在门边低声喊着云溪。 顾大嫂提醒她,她才停下来到了门边。 一个她不认识的小厮,衣裳是勤王府的。 “有事吗帅哥?”云溪抱着胸悠哉悠哉的到门口,看这么个毛头小伙子,出口就不那么规矩了。 小伙子脸一红,低着头,把手里拎着的两个纸包递给她,“这是一虎哥让我带给你的,说他从外面回来顺路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给你尝尝,好吃下次再买。” “呃,一虎买给我的啊,谢谢你帅哥,也帮我谢谢他。”云溪想着这正饿着,好吃的就来了,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体恤她这棵可怜的小白菜,立马就让人送了吃的。 小伙子送完就逃跑似的走了,这姑娘哪里来的?说话这么轻浮,这一虎哥还给她买吃的,真不知道一虎哥怎么想的,她就长得比小香好看点,别的哪里都没有小香好。 云溪看李大嫂还没来,也不着急,拿着吃的坐下来打开,是酥饼。 “喂喂,大家快来吃酥饼,好好吃的酥饼,快来快来,吃完为止,过期没有。”云溪自己一边吃着,一边让大家过来吃。 年轻的姑娘跟云溪比较划得来,就上来帮她解决酥饼,那些不来吃的,云溪一个个的发,没一会,一纸包的酥饼就吃完了。另外一包,云溪送回来房间,这个喝人血的容祁,哪知道他还要虐待自己到什么时候,得留点口粮。热闹的吃完东西,洗衣坊又飘起了云溪的歌声,这次吃饱喝足,云溪唱着欢快的动感的歌曲。 各个院子里送衣服来洗的丫鬟小厮,又在洗衣坊驻足了。 清火从来没有这么憋屈,主子走了,竟然把他留下来,留下来做些芝麻绿豆的事情,真是郁闷死他了。 比如现在,极度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帐房,找到一虎,一句话也不说,十两银子往他面前一送,“喏,谢谢你给云溪小姐带吃的,这是她让我给你的,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一虎看着清火手里的银子,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愤怒的还是羞怯的反正是很红。 最后清火懒懒洋洋的看了一眼一虎,直接把银子放在他的算盘上,转身就走了。 这些自然是背着苏云溪做的。 容嬷嬷看着各个院子送衣服来的丫鬟小厮不走,赶紧出来赶人,这洗衣坊就一些女子,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这些未婚小姑娘跟这个小厮一起,会影响声誉的。 容祁不在家,这勤王府里各房各院的人也都放松了许多,好似压在鼻子上的东西拿走了,现在可以顺畅呼吸了。 最先到洗衣坊的是容浩,他是勤王爷最宠的刘侧妃的大儿子,府里除了勤王爷和容祁,之外,他最称大,虽然比容祁小一岁,但他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了。带着小厮光明正大的进了洗衣坊,小厮搬了个凳子放到阴凉的地方,又端来一个小几,摆上瓜子茶水。 这姿态,就是来听苏云溪唱歌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勤王府阳盛阴衰,唯一的女子是花侧妃的闺女容英。容英听说有这么个会唱歌的妙人,立马让丫鬟小香过来找容嬷嬷要人。 容嬷嬷十分为难,现在大公子在这里,她不能拦着云溪让她别唱,也不敢得罪容英,这容英是各房的公子都宠着的,性格娇纵,得罪她也不好。 最后只能告诉小香,大公子在这里,不方便。 容英听说容浩在这里,高高兴兴地让小香带上吃的,也去了洗衣坊,小香在容浩的旁边加了个凳子,兄妹俩就当听戏。 云溪后知后觉,只是发现大家好像都沉默了,还以为是在听她唱歌呢。 顾大嫂看着云溪,把嘴巴向着容浩的方向扯了扯。 云溪这下终于看清楚了,原来真是来了人,也赶紧停下来不唱了。 容英不高兴了,扔下瓜子,对小香说:“去,让她继续唱。本小姐听得高兴。” 小香走到云溪面前,有礼地福了福身,“姑娘,我们小姐听你唱歌好听,特意前来听姑娘唱歌,还请姑娘继续。” 呃! 云溪呆了。 原来他们是来听自己唱歌的,这也太意外了。她曾经是麦霸,现在也没有麦,没有ktv,只是随口清唱,还引来这么多听众,这曾经没当歌手,真是亏大发了。 “我早饭没吃,饿得没力气了。”云溪对着小香无奈道。 小香看了看云溪,眼神真诚,似乎没有撒谎,跑到容英身边对她重复了一遍。 容浩喝了口茶道:“去,问她想吃什么,让厨房烧好送来。” 他的贴身侍卫小平子领了旨意就去问云溪。 云溪看着面前这个说话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实在是愣了,虽然她知道勤王府有太监,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然好奇。 “谢谢你,我想吃大米饭和红烧肉还有糖醋排骨桂花鸭松茸炖汤。谢谢。”说到吃的,云溪流口水了。 “公子,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小平子回到容浩身边,禀报了一下,就去了厨房。 “去吧,小香,去告诉那个唱歌的,让她继续唱,等下本公子让她吃好吃的。” 小香到了云溪面前,给她转告了主子的话。云溪开心的点点头,她都觉得嘴巴里有红烧肉的味道了,这人一高兴,就做什么都有劲了,又欢快的唱起歌来。 小平子到了平时云溪他们吃饭的厨房,交代主子要烧的饭菜。 厨房主管人称留一手,他做事从来都是留着一手,留着退路,饭菜安排都是十分让大家满意的,勤王府里大小不下十个厨房,不论是王爷宴客的大厨房还是各个院子里的小厨房,他都安排得很圆满。 这给苏云溪两个馒头,也是他听了清水的直接命令道厨房的,尽管他也听说了世子对苏云溪的不同,但是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不造次。 小平子最后让厨房烧好了送到洗衣坊给苏云溪吃。这留一手就出现了。 “小平子,你等等,这让烧饭菜给苏云溪是谁的命令?”留一手笑眯眯的问道。 “当然是我的主子大公子啊。”小平子看这个留一手也是脑筋不通了。 留一手摸摸他的两撇小胡须道:“小平子,请转告大公子,这边世子爷早已有令,这苏云溪,每顿两个馒头加素菜若干,不知这给苏云溪烧饭食可是有世子的口信?” 第二十八章 难办 小平子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洗衣坊,面露难色在容浩面前把事情讲了。 容浩一听是容祁的命令,沉默了一会,随即又笑意盈盈地对小平子道:“去醉香楼。” 小平子也高兴了,这所谓条条大路任你选,一条不通选另一条,欢欢喜喜地去醉香楼了。 容英瞄了一眼容浩,这事她才不会插手,这勤王府,谁敢得罪那尊大佛?这事明显就是跟那尊大佛对着干。 云溪唱得嗓子干渴了,容英让小香把桌子上的水果端过去。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吃完继续唱。 容嬷嬷使了个眼色给另外一个跟着她后面学习着准备接班的赵嬷嬷,赵嬷嬷会意地点了下头,就去找容丰总管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里说,这苏云溪以后可能是世子妃,容大公子和容小姐这样是大不敬。往小里说,这苏云溪不过是洗衣坊里的一个丫头,即使到他们的院子里唱,那也应该的,容大公子和容小姐怎么着也是主子。 容丰听到这个消息,直擦汗。真是姑奶奶,苏姑奶奶。他也没法子,找来清火,清火本来就火气大,遇到这事直叫娘。 最后两人商议,在洗衣坊里牵一块布,隔开他们,让云溪在布里,他们在布围外面。 容丰带着几个人把布抬到洗衣坊。向着容浩和容英行了礼,又说明了这个洗衣坊很多未婚女子,这样不太好,所以要用布把她们围在里面。 容浩眉头皱着,正要发作,容英用胳膊肘碰碰他。代替他同意了。 洗衣坊就这样形成了个怪圈,布围子里面歌声飘荡,布围子外面听得津津有味。 这事轰动了整个勤王府。本来就知道洗衣坊有个会唱歌的姑娘,现在还这么大动作,都争先恐后的来了。 张夫人的儿子容武,李夫人的儿子容先,马夫人的儿子容后都相继来了,容英看着也让小香去把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容康喊来了。小平子也去找了小成子,喊来了二公子容翰。容翰是容浩一母同胞的弟弟,二人虽然一母同胞,却性格相差甚大,容浩的眼里钉肉中刺容祁是容翰十分敬佩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故平日里往来不多,倒是他们的贴身小厮小平子和小成子关系甚好。 洗衣坊,人满为患。洗衣坊,歌声荡漾。 小平子的饭菜也端来了,在云溪感到快要饿晕了的时候。 容嬷嬷接过饭食,端进云溪房间,拉着云溪避开人群到房间吃饭。 云溪闻着饭菜香味,口水直咽。当着容嬷嬷的面狼吞虎咽起来。 “你这姑娘,这样吃饭,人家以为勤王府没有米了。”容嬷嬷虽然焦虑,但在云溪面前还是没有露出来。 “容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要饿晕了。”云溪喝了口容嬷嬷给她倒的水咽下喉咙里的饭菜道。 “姑娘,可别说老身没有提醒你,这吃人的嘴软,你吃了大公子的饭菜,你就要给他唱歌,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的,给他们一群人唱歌,这叫什么事?人家还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又不能多说什么。”容嬷嬷说出了心里话。 一道充满戏虐的声音传进来:“苏云溪小姐,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云溪抬头一看,这还真是不得了,竟然是清火那个家伙。 “原来你是小样,怎么,看不得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清火嗤之一笑,“姑奶奶,你能不能少惹点事?” 这话云溪不爱听了,横眉对着清火道:“本姑奶奶高兴,跟你有毛关系。” 清火抱着胸靠在门边啧啧有声,“还真有自知之明,还知道你是姑奶奶。姑奶奶唉,要是世子回来,知道你竟然在洗衣坊公然招蜂引蝶,我看你不被扒一层皮。你看你哪里像个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说话斯文点?” 云溪怒反笑扯开话题对着他说:“喂,你那天到底有没有被关小黑屋?” 不说还好,一说清火就来气,“哼,你这个惹祸精,还不都是你!” “是我,是我,都是我。你们世子也终于做了件好事,祝你以后多多关小黑屋。” 清火气得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容嬷嬷担心的看着清火,又无比忧郁地看着吃得正欢的苏云溪。 吃完饭,云溪继续晒衣服,继续唱歌,容浩他们兄妹几个,虽然对这做法甚是不满,却也没有发作,他们都是大宅子里的人,都是有着各自心思的,他们都知道苏云溪是容祁派人接进府里的,都在等着谁出这个头,谁站出来让苏云溪站到他们面前歌唱。但是他们都是精明的,所以都选择沉默。 衣服晾晒好了,洗衣服的大嫂姑娘们都在布围子里不敢出去。 云溪这才感到自己给她们带来了困扰,就站在围子里对着外面道:“各位公子小姐,我今日唱了一个上午了,下午不能再唱了再唱嗓子就要哑了,如果还想听,请明日再来吧,今日就请各位先回院子。” 容英也确实累了,最先站起来说累了就带着小香走了。各房公子也都相继离去,撤了布围子洗衣坊又恢复了清净,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给大家带来的不方便,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是云溪也挺不好意思的。 午饭时,云溪也跟着大家去了厨房,虽然她吃不下了,但是她还是想看看喝人血的容祁给她吃的是不是还是馒头。 留一手看着云溪,让人端来两个馒头和半碗素菜。云溪看着面前的馒头和菜,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手托着脑袋看着,一会左手托着脑袋,累了就右手托着脑袋。 一干众人,心思好的就为云溪难过,这世子得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心思不好的,就很鄙视云溪,麻雀想当凤凰,勾引世子不成,又转勾引公子们,真是脸皮忒厚了。 大家吃好饭走了,她也一起离开,馒头和菜纹丝未动。 留一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索性找容丰总管去了,把这事给他摊牌了,问他这世子爷到底是什么心思。容丰得了容祁的令,给大家发酒酿元宵还是他亲自煮的,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都是明白人,心里都有数。 容丰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难办。” 容嬷嬷也来找容丰,问这事怎么办,容丰给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第二十九章 来客 下午的时光照样悠闲,云溪一上午也唱累了,找了个地方把草帽盖在脸上睡起来大觉。 也就是这个时候,勤王府大门口迎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苏莱,一个是小翠。 话说老鸭回到姑苏找小翠,一打听才知道小翠被关在柴房,最后直接求见苏夫人,病里的苏夫人见了老鸭,老鸭看着面容憔悴的苏夫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说也奇怪,这苏夫人听了之后心情大好,整个精神也好了。随即让人把这个消息传给苏鸿运。 苏鸿运第二日也接到了祁记陶田送来的书信,把容祁的决定告知了苏鸿运。 这事对于苏府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天大的好事,砍头一刀被免了,能不是好事嘛。 只是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苏夫人担心苏云溪在勤王府受苦受累,就要去看她。只是苏夫人体弱,不宜长途跋涉,最后苏鸿运就让苏莱带上云溪的衣物用具去京城,苏夫人坚持让他带上小翠,说勤王府人生地不熟,云溪也有个伴,也有个知心的说话的人。扭不过苏夫人,最后苏莱带着小翠上了路。 苏莱看着巍峨的勤王府,还有威严的守卫,上前作揖说找人,从耳门侧出来个小厮打扮的人问他找谁。苏莱说找从姑苏来的苏云溪小姐。这个小厮正是帮着一虎给云溪送酥饼的小伙子容安。 容安上下打量着苏莱和小翠,看他们也是知礼数的,跟苏云溪那姿态完全不同,就让他们在偏方等着,他进去通报一声。 容安没有去找苏云溪,而是找到容丰,容丰听说是姑苏来找苏云溪的就亲自过来了,跟苏莱客套一番之后就带着他们去找了苏云溪,还让人把他们带给苏云溪的东西送到洗衣坊。 二人跟在容丰身后进了勤王府,一进洗衣坊,闲聊纳鞋底的和绣花的都停下来对着容丰行礼。 小翠四处寻找,看到在廊檐上呼呼大睡的小姐,顿时泪奔了,“小姐!”云溪以为在做梦,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小姐。”小翠跪在云溪身边大声哭起来。 这下云溪知道不是在做梦了,一骨碌爬起来,“小翠?” “小姐。”小翠把云溪上下看着,“小姐,你瘦了好多。”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听话。”嘴上骂着,手把小翠抱进怀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小姐。”苏莱也上前行了礼。 “管家。”云溪放开小翠,看着苏莱道:“管家我娘亲可好?” 小翠抢着说:“小姐,夫人听到你的消息好了很多,想来看你,被老爷拦住了。夫人很挂念你。” “我娘好就好,你们看我这不是很好吗?”云溪摊开手给他们看。 “苏小姐,要不去前厅坐坐吧?”容丰想这来者是客,怎么也得显出大家风范。 云溪才不想跟容丰这个老狐狸在一起呢,就说:“容总管,你日理万机,你去忙吧,我待会就送他们走。” 苏莱听云溪这么一说心就悬了起来,这勤王府的大管家,那可不是一般人。 容丰也懂风向,就借口离开了。 云溪带着他们来到自己房间,还未坐下,就相继有人搬来了几个大箱子。 “小姐,这都是你的衣物和一应用具,你要在勤王府待三年……”小翠话还没说完,一想到三年,就又泪奔了。 “好了,你这丫头,不准哭了,好好说话。”云溪安抚着小翠,好不容易停下来了。 云溪问苏莱,容祁是不是跟她爹说了万花楼和山庄的事情,苏莱说是,祁记送去了盖着祁记印章的文书,苏云溪入府三年万花楼一事就了了。 这喝人血的容祁说话还是有些算数的,云溪在心底给他点了个赞。 三人聊了一会,云溪就催他们离开,小翠表示她是夫人让她来陪着云溪的,不回姑苏。 云溪坚决不同意,说这勤王府里的人好得很,根本不用担心她,她跟大家一起相处得也很好。 小翠死活不同意,坚决要留下来,云溪最后发火了,小翠才害怕,松了口,说她留在京城找个事做,陪着云溪,云溪也不愿意,让她回去到苏夫人身边,替她陪着她娘。 日渐偏西,容丰差人来请苏莱和小翠留在府中宿一晚,这事云溪高兴的答应了。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后,苏莱去了客房,小翠跟云溪住在她的房间。小翠给云溪铺好床,要伺候她洗浴,被云溪拒绝了,云溪说她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延续着穿越之后她的一贯作风。 这一晚,两人一直聊着,聊到支持不住了意识涣散了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苏莱就来找云溪辞行,说要回姑苏了。在云溪的一再坚持下,小翠泪眼蒙蒙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苏莱走了,云溪送他们到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不见踪迹了才回洗衣坊,也是两眼通红。 洗衣坊已经围起了布,各房的公子已经有几个来了,今天云溪情绪不高,也就随便唱唱。 今天跟昨日一样,云溪唱到中午赶人。 经过苏莱和小翠来过之后,洗衣坊里之前对云溪有意见的人现在对云溪的态度也大有转变了。 云溪准备跟大家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被容嬷嬷喊住了。容嬷嬷让云溪回房,变戏法似的从她房间拎出一盒饭菜,虽然是普通的家常小菜,但云溪已经心满意足了,道谢了容嬷嬷就开心的吃着。 晚饭也是容嬷嬷拿给她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刘侧妃和花侧妃以及几位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自己的儿子被洗衣坊的狐狸精勾引了,这还不得想法子。 刘侧妃差人来找苏云溪去她的院落,容嬷嬷以世子爷不允许云溪出洗衣坊为由婉拒了。这容祁抬出来了,刘侧妃也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吞,谁让人家说勤王府的世子爷呢!如果自己的儿子是勤王府的世子爷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软钉子刘侧妃碰了别人自然不会再去碰了。 云溪安然无恙在洗衣坊里唱着歌,享受着家常饭菜。 第三十章 天外飞来玉米粒 洗衣坊里有只会唱歌的百灵鸟,还是个上等漂亮的百灵鸟,勤王府的男性除了勤王爷和容祁之外都趋之若鹜的往那跑。 相对女人来说,则是恨得牙齿痒痒。以容浩的两个通房最甚。本来勤王爷不在家的时候,容浩就会带着他的两个通房在外面的房子里住,整日游山玩水,哪像现在,容浩不愿意出勤王府,还整日往洗衣坊跑。容浩的母亲刘侧妃整日没事就让她们两个去让她们学这学那,让她们两个都烦死了,却又发作不得。 花侧妃的儿子容康娶了他的表妹花月,他表妹看着自己的夫婿被妹妹拉去看别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在花侧妃面前埋怨了几句,就被花侧妃以嫉妒心重,不适合在大家中为媳妇为由,禁足于自己院子里,罚抄女戒。花月这笔帐不敢找容康,不敢找容英,自然是记在苏云溪身上。勾引人的狐狸精,如果不是她,自己夫婿不会整日看不着人影的。 张夫人的儿子容武,已经有了一个正室,两个妾室,本来正室和妾室三人不论暗里还是明面上都不和,但是自从洗衣坊出了个苏云溪之后,她们难得的团结起来,你使个招,我想个法子,同心协力让容武不去洗衣坊,最后容武发脾气了,扬言他会让苏云溪成为他的第四夫人,这让三人气得脸都变了。困不住自己男人,就让人找来小人,贴上苏云溪的生辰八字,没事就戳一针,只是事实表明效果不大。 只有李夫人的儿子容先和马夫人的儿子容后两人未娶妻,李夫人为人小心翼翼,总是叮嘱自己的儿子,如果三个哥哥对苏云溪有意思,让他千万别去争,争了最后只有他吃亏,在容先第一千次保证之后,李夫人终于放心了。 马夫人是勤王爷最小的妾室,十二岁就跟着勤王爷,十五岁生了容后,容后比容先小十天,她嫁给勤王爷的时候,已经有了心上人,迫于勤王爷的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入勤王府,对事实都与世无争,对于容后,也是放任他自由,这就形成了容后自由奔放的性格,不似于他的哥哥们。 容祁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是在即将踏入圣土国的时候,他正在马车里品着竹叶青,嘴角上扬,心心念着苏云溪,想着她看他发呆的样子,想着她睡着了宁静的样子。 飞鸽传书送到容祁手上,他看完了,看起来好似无任何波澜,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渗人。 “加快速度,今日午时务必到达圣土国都城。” 容祁把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里的神色变了又变,竹叶青的茶水凉了又凉。马车里的冷气让赶马车的梅六打了个寒颤,手上加快了赶马的速度。 摸着胸口的玉,容祁把玉放在嘴唇上,感受着玉的温暖和冰凉,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看不出神色。 每日上午都很忙,每日下午都很清闲。 云溪最喜欢下午时光,睡睡觉,想想心事。她记着他走了已经四天了,杳无音信。他在暗处,她在明处,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每想到此她就生气,只是一想到他的脸,他温柔的样子,云溪又醉了,醉在他给她的美好回忆里。 第五日半夜突然下起了雨天明还在下,下雨天的衣服很少,云溪一直躺在床上,虽然睡不着,但是躺着比站着好哇,理所当然的赖床。 对面大通铺也有没起床的,容嬷嬷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都是女人。 下雨天洗衣坊也终于安静了,没人来了。后来才听说是勤王爷回来了,大家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洗衣坊了。容嬷嬷心想这也总算消停了。 连续两日下雨,人都懒散了,云溪跟几个未婚的小姑娘家你帮我梳头发我帮你梳头发,云溪的技术太菜,梳了一个之后还拆了,再没人让她梳了。 给云溪梳头发的时候,大家看着云溪的发簪像个男人的,就开玩笑说云溪跟哪个野男人混乱,云溪想到他给她梳理头发的温柔的样子,就满面娇羞,一看就是心里有人的人,被大家取笑。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容嬷嬷听她们这么一说,留了个心眼,在看到云溪头上的簪子以后,心落下了,这可不就是世子的簪子么。她们很少见到世子,她每年还是能见到很多次的。 两天的雨之后老天露出了笑脸。 各个院落的人,不约而同来到洗衣坊,云溪的坏心眼被容嬷嬷的家常饭菜抹平了一半,这个容祁不好,他底下的人倒挺好,这样在洗衣坊弄得天翻地覆的倒也觉得有些不太好。 这一日,她不太想唱歌了,都这么多天了,这些人还真是有劲,自己好似成了免费的不要电的不要钱的唱片机。 有气无力地唱着歌,布围外的人不高兴了,要求云溪站到他们面前来唱。容后伸手扯掉布帘子,大声嚷着,让云溪好好唱。 云溪有些无语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样吧。看着那些未婚姑娘们躲在衣服后不敢出来,心生内疚,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从衣服架子后面往容后面前一站,那样貌,那神情,都让众人眼前一亮。 原来这几日唱歌的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容武直接挤开容后,要不是人多,他的口水可能都流出来了。 真是亏大了,前几日没有好好看清楚这姑娘的长相,要是早看到,怎么样也得想法子弄到他院子里去。 色眯眯的样子让云溪想吐,顾大嫂看情况不对,偷溜去找了赵嬷嬷,赵嬷嬷赶紧去找容嬷嬷又去找容丰总管。容丰不得已又去找清火。 清火躲到暗处,边啃玉米边看着。 这容武胆子还真是不小,那爪子再伸一点就到了云溪的脸上。一粒玉米剥下来,清火轻轻一弹,玉米粒就打到了容武的手上。 “哎哟!”容武手一痛缩回来一看,被打的地方已经青紫了。 “谁?谁敢打本少爷,给我出来!”容武再次叫起来。 又一粒玉米粒,直接打在容武的睡穴上,容武倒地睡了,被小厮扛回去了。 容后蹲下来看着地上的玉米粒,捏在手指间,还有温度,四处看看,最后若无其事的带着小厮也走了。 第三十一章 思念如此蚀骨 都是聪明人,都是明眼人,都是识时务的人,一个个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洗衣坊。 容丰过来的时候洗衣坊已经恢复了平静。 清火迈着猫步到云溪身边的时候还在啃玉米。云溪看着他的玉米也明白了,说了句:“谢谢。” 清火伸手让她停:“打住,我可没有帮你。” “不帮我还扔玉米?”云溪睁着大眼睛问。 “我清火平生最怕什么你知道吗?”清火问。 “关我什么事?本小姐不想知道。”云溪才不想理他呢,谢谢也说了,他领情不领情是他的事。 “我好歹给你解了围,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不,解围恩人。”清火火大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对别人最大的侮辱就是无视他。 云溪这么做了。 清火一个大活人在她身边,她当他空气。 容祁跑死了两匹马回到勤王府的时候已经深夜里,他想见她,想得心都痛了,处理完事情,一个人独自骑着快马回来了,本来连赶路十天处理完就是极限的事情,被他整整缩短到了八天。他第一次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儿,原来如此蚀骨。 站在勤王府门口,刚下了马,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就轰然倒地,口吐白沫。 “让兽医看看,能治好就倾力去治疗。”容祁说完都等不及开门,直接飞进了王府。 洗衣坊里一片寂静。容祁到了洗衣坊,清火和红衣就从暗处出来了。清火都以为是幻觉。 容祁没时间跟他们废话,斗篷脱下看也不看就扔了,清火倒地才接起来。 门从里面闩的,摘下头上的簪子随便一戳门就开了。看着里面的黑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容祁笑了,笑自己的冲动,笑自己好似毛头小子一般,这般沉不住气。 借着月色看到床上的人,整个蜷缩成一个小球球。这样也睡得好? 踟蹰了一会,手指点了睡穴,连着被子把整个人裹在里面抱在怀里直奔梅园。 梅一只看到了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使劲的柔柔眼睛,以为看错了。随后而至的清火和红衣停在桥头望着容祁远去的方向。 “主子?”梅一不确定的跟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除了树木,啥也看不到。 二人未理他,直接跟进了梅园里。 容祁把云溪放到床上,看到她露出的白色里衣,脸一热,轻笑了声。她何时入了他的心? 把她放进自己的被子里,再把她的被子放到软塌上。 看着被子想了想拿到门前,唤来红衣,让她送回去。 床上熟睡的人儿好像在做什么美梦,满脸的幸福样。 莫非你也是想见我的? 身上的衣服都是慢慢的灰尘,拿着衣物进了隔壁的洗浴室。 躺在温热的水里还在自我嘲笑着,却又是甜蜜的。快速洗好了就回了房间。 她真的就在他的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解了她睡穴,云溪嘟哝着转了个身,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背着他睡着。 “你这小黑心,亏爷不分昼夜回来,你还不理我。”容祁看着云溪低声的说着。 兴许是太累了,也兴许是她在身边,他感到了疲倦感,手袖挥灭了房间的灯,躺在她身边,鼻息间闻着她的味道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红衣在外面发出低低的叫声,容祁睁开眼,看着被他捞在怀里的人。 真想她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只是为了她的声誉,他需要理智。 穿好衣服,不舍地点上她的睡穴,用他的被子包裹着她抱着准备送回洗衣坊。 红衣伸出手准备接,容祁避开了,亲自送过去。 洗衣坊里都是安静的,容祁为云溪盖着他的被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容嬷嬷真的老了,老人早上就是睡不着,打开门出来,刚好看到容祁从云溪房间出来,反应极快的眯着眼打着哈欠,好似没发现什么一样。 容祁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对着容嬷嬷道:“容嬷嬷早。” 容嬷嬷眼睛睁着大大地看着容祁,行礼道:“世子。” 容祁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容嬷嬷了。” 说完就走了。 留下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容嬷嬷。 这话要说因为容嬷嬷为勤王府做事而道谢还是因为照顾苏云溪而道谢?亦或者提醒她今天这事别说出去? 世子的心思没人能懂。容嬷嬷也不想去想了,看着云溪房门开心地笑着。看来好事将近了。 云溪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好舒服啊。 怎么有男人味?还是妖精男的味道? 使劲吸了几口,再感觉手下的被子似乎有些不同,睁开眼一看。 “啊!”大声的啊了一声,引来外面的声音。 云溪看着身上的被子,这白色锦被不是他的被子么? 门没闩,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进来。 “云溪,你咋啦?”顾大嫂最先进来,后面跟着的几个在门外没有进来。 “顾大嫂,没事没事。”云溪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的被子盖在白色锦被上。 顾大嫂看着被子大声问道:“呀,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好的被子?” 这一喊不得了,外面的人都进来了。 好事的人进来拉起被子闻着。 “这是我的被子,干嘛呢?”云溪有些恼了,使劲的扯回被子。 “这被子可真好闻。” “是吗?”“我来闻闻。” 一个个好像抓奸一般,你一言为一语。 云溪急了,“各位大姐大娘,你们快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你这丫头,昨日我看你的被子还不是这个。”顾大嫂人啥话多。 “我家里带来的,我半夜冷,就又拉了一床出来了。你们看,那些大箱子就是装着被子和衣服的。不要大惊小怪的。”云溪真是没法了。 “是你大惊小怪的叫声把我们叫进来的。”一个大嫂道。 “我刚才以为我大姨妈来了。”云溪吐吐舌。 “大姨妈?大姨妈是啥?”顾大嫂又问。 “大姨妈就是……就是月事。”这就是障碍,古人和现代人的语言障碍。 “你们这都是做什么?到苏云溪房间洗衣服?”容嬷嬷的声音适时出现。 “嬷嬷,苏云溪突然大叫,我们以为房间有男人。”一个看不惯云溪的晾衣服的小姑娘说道。 第三十二章 偷人 容嬷嬷看着云溪床上的被子,瞬间明白了。 “去去去,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说人家姑娘房间有男人,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整日想些什么!”容嬷嬷毫不留情面的批评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十六了,我看呀是思春咯,呵呵,我回头给你好好留意留意,先从我家亲戚开始,这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 前一句说得小姑娘很难为情,后一句说得又不好意思。 众人就这事又聊了几句,只有坐在床上的云溪摸着被子上的柔软,心里高兴极了,这被子是他的,他回来了,昨日还来了她的房间!真是个坏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带着被子过来干嘛?还真怕她冷呀!最最气人的就是竟然不喊她,她好想他哦…… 大家都走了,云溪也开开心心地起来准备去做事了。 把他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折叠着放在床上,本来放在床尾,似乎不太好看,又移到了床中间放到她的被子上,又太高了,拿下来与她的被子并排放在一起,这下看起来挺顺眼的。 她的床上并排摆着她和她的被子……这代表着啥… 容祁送了云溪回去后,却不睡觉了,直接去练剑。 清火站在远处看着飞舞的主子,心里直感叹,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让男人疯狂!苏云溪更甚! 容祁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各个院子,众人都在观望,谁第一个去洗衣坊。 容武很想很想去洗衣坊,昨夜yy还梦到了苏云溪,这会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就在嘴边上的烤鸭,却吃不到嘴里,你说闻着香不能吃,谁不急?背靠着手,好似散布一般的容武晃悠悠到了洗衣坊门外,站在门口向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望月楼。望月楼上似乎有人影晃动,挫败地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倒是容后,大摇大摆地进了洗衣坊。 今日的洗衣坊寂静无声,一个个都在默默做着事情。各个院子里的公子们一般吃过早饭就来了,今日都还没有来,看来是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苏云溪,怎么还不唱歌?”容后往平时坐地方一坐就大声问道。 容嬷嬷对云溪使了个颜色努努嘴。云溪笑了笑点点头。容嬷嬷努嘴的方向是望月楼,望月楼是容祁待的地方,她是让她打出容祁的牌子。 云溪到了容后面前福了个身,“六公子,世子爷差人来说谁再来听我唱歌,就把谁赶出勤王府。为了各位公子好,我就不敢再唱了。” 容后眉头一皱,“世子还有这样的命令?” “小女子不敢造次。”云溪楚楚动人的温柔样子让望月台上的人嘴角微扬,这丫还真是个演戏的好手。在他面前就是个女霸王,敢捏他的脸,在容后面前就好似一只被压迫的小猫。 容后想了想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苏云溪,带着小厮转头就走。 云溪松了口气,看着望月楼发着呆。 妖精男难道跟容祁是一伙的?为何容祁不在,妖精男也说要离开?妖精男回来了容祁也回来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何妖精男对自己很好,容祁却折磨自己?云溪不解,摇摇头让自己不要胡乱想。转念又问自己:假如妖精男就是容祁,那她会怎么做? 这个疑问一直在云溪脑中盘旋。 最后她推翻了这个不可能的假设,因为妖精男舍不得她饿着,亲手给她烤鱼吃,亲自陪她吃饭,而容祁只是整她,每顿都是馒头和素菜。这极度不同的做法,她绝对相信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过了晌午,清金和清水回来了。 清金是容祁最得力的助手,掌管着容祁的支柱产业:矿业、兵器。他们一回来就上了望月楼。 清金看着容祁白皙的眼下的青色,笑着问清火:“这主子昨日何时到家的?为何两个黑眼圈?” 清火很严肃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容祁道:“主子昨夜去偷人了。” 容祁头一抬看着清火,心想着,自己可不就是去“偷人”了嘛!低头看着手中的帐册,不予反驳。 清金扬着眉头道:“哦?这话从何说起?” 容祁咳嗽了两声,清火抿嘴发笑,清金更奇怪了。 “有事情就快说来,无事就去休息,还不怕累死你们?”被人说到难为情的事情,怎么也得让事情圆满的带过去。 “是主子。”清金笑而不问了,快速说出来路上收到的消息。 清金才不着急于这么一会,在圣土国看主子眉眼不对,问过清水,虽然清水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问的他都没有反驳,这就说明有问题,主子绝对有问题,这也是他这次回来的动力之一。其实回京城待不了几天又要去圣土国,这一趟可以跑可以不跑,他选择了跑,美名其曰是为了护送主子。 几个人商议了各种事情之后,也已经中午了,容祁站起来习惯性地往下看,云溪没有跟着其他人去厨房,而是回到了房间,好久没有出来。 “她这几天吃什么?”容祁问清火。 “馒头和素菜,不过她没吃。”清火回答道。 “哦?”容祁不解。 “苏小姐连续好几顿没吃饭,怕她饿坏了,容丰总管安排厨房单独烧一份,每天容嬷嬷拿给苏小姐。”清火如实说。 容祁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这几天都有容嬷嬷送的饭菜,所有她不去厨房,不吃馒头和素菜?” 清火点头道:“是的主子。” 只要她不饿着就好。容祁用过午餐就在软榻上休息了一会,被下属笑话偷人,这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再多次他这个主子的脸也被笑光了。不过昨夜他确实去偷人了,真正的偷人。 “醉香楼的的饭菜可好吃?”容祁突然问道。 清火吓一跳,主子这是记仇了,容浩公子给苏小姐吃过一次醉香楼的饭菜。 “醉香楼名气在外,应该还可以。”清火说道。 容祁轻微地点点头闭上眼。 须臾,突然睁开眼道:“那天苏云溪吃的饭菜照样送十份去容浩的院子,看着他吃完。” “是主子。”这次是清水的声音,清火早就被清金拉去聊人生去了,聊容祁的人生去了。 第三十三章 任她出气 这一日,勤王府出了大事,容大公子被胀晕在马桶上。刘侧妃气得两眼通红,这容祁为了一个小丫头,这样折磨她的儿子,欺人太甚。 刘侧妃让人给花侧妃、张夫人、李夫人、马夫人各传了话,她们有儿媳妇的就带上儿媳妇,一众人相继跪在梅园的石桥外面。 这样大的举动,在勤王府还是第一次。 容祁接到禀告的时候还在望月楼,听完之后站在窗口看着洗衣坊叹道:苏云溪,你真会惹事。 从望月楼到梅园就几步路,容祁带着清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跪着的红红绿绿的一大片。 “这是作甚?”容祁淡淡地问道。 以刘侧妃为首,刘侧妃往地上一趴哭着道:“世子,我的浩儿做错了何事,要如此惩罚他?” 容祁眉头微皱,问别人道:“你们都是为了这事而来?” 花侧妃的儿媳妇,容康的妻子花月道:“世子,洗衣坊来了个苏云溪,妾身的相公整日就在洗衣坊不问世事,这可如何是好?” 容浩的通房来了一个,也是哭,容武的妻妾也是泪眼涟涟附和着花月,你一言我一语。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跪倒的一大片,两台戏还有余。 “这事还请世子出个主意啊。这苏云溪留不得。留下来只会让我们王府兄弟成仇,夫妻成恨。”花侧妃悲怆的声音让清水一阵寒恶。 苏云溪又没有出洗衣坊,是各房公子跑进去的,关苏云溪何事?苏云溪何错之有? “世子,那苏云溪不安好心,专勾引人夫。”容武的正妻也加了这么一句。 容祁站在那里,不远不近,不动不摇。 “还请世子主持公正。”容武的正妻大声说着这句,一片女人异口同声着:“请世子主持公正。” 除了河里的水声,时间突然停顿了,没有任何声音。 大家都知道苏云溪是容祁派人接进来的,是他的人,现在只有逼着他发话才敢动她。 “既然如此,苏云溪即刻起搬入梅园,由我亲自管教。”容祁淡淡地说出这个决定,好像在陈述一件事情。说完避开众人进了梅园。 跪在桥之外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好是坏。最后刘侧妃最先起来离开,她的儿子还在受苦受难,都是那个苏云溪狐狸精惹的祸。 苏云溪接到去梅园的通知,是正靠在白色的锦被上发花痴的时候,容嬷嬷在外面说了这事。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喝人血的容祁,让她去梅园做事。 反正不论哪里都是做事,云溪从净房再到洗衣坊,她好像都习惯了这样突然的调动,反正这个封建国家,主子说的话就是圣旨。她只是个小小的可怜虫,见怪不怪了。 云溪收拾着东西,顾大嫂来喊她吃饭的时候她说不去,要收拾东西,大家这才知道苏云溪又要搬进梅园了,一个个都十分的同情她,只有容嬷嬷,笑得意味深长。 相处这么多天,苏云溪对大家都十分友好,她要走了,大家很自发的帮她抬着箱子,抱着被子,拿着东西。但也不排除有些人盼望她赶快走的情况。还有些人想借这次机会去看看禁地——梅园。 从洗衣坊到梅园没多少路程,到了桥头,就有好几个人等在那里,清火抱着胸一脸的笑,那笑容的意思就是:你死定了。云溪白了他一眼,那笑容让她想揍人。 这里她来过一次,就是在第一次遇到妖精男那时候,原来这里是梅园啊。妖精男竟然能在梅园里烧烤东西吃而不被人发现?好多疑问被云溪埋在心底,她要去寻找答案。 梅园是禁地,这周围也是不允许来的,很多人第一次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 清火让梅字辈兄弟把东西抬进去。 云溪往前走,踏上桥一转身看大家都不动了,再看看桥头的字也心里明白了,回到大家面前道谢说:“我在洗衣坊几日,承蒙大家关照,以后有什么事情说一声,只要我苏云溪能做到的我定当竭力。” 大家客套了一番才离去,云溪看着离开的众人,又看看梅园,她怎么有种进了火坑的感觉,身上打了个寒颤,甩甩头往里走。 清火跟在她后面,梅一在暗处看着这个姑娘,这次真正看到了真面目,这就是苏云溪小姐,不,苏云溪姑奶奶,以后看到她要绕着走。不,他不能绕着走,她对他有一两银子的恩情。 踢踢踏踏、摇头晃脑毫无形象地跟在众人后面,清火看着直摇头,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他们世子妃? 云溪的房间是穿过梅园在后面,木质的小房子,还是单独的一间! “喂!,这里怎么就我一间房间?别人的呢?”云溪眼睛瞪得大大地双手插在腰上问清火。 “苏小姐,你就不能淑女点?”清火不放过任何可以挤兑她的机会。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世子住在前面,你住在这里是中间,我们住在后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清火故意卖关子。 “爱说不说。我找你们世子去!哼,给本小姐搞的什么房间!”云溪说完还真的就站在门前大声喊:“容祁,你让我睡这屋什么意思?想让我晚上被豺狼拖去?你这个坏心眼的黑心……” 话没说完就被清火直接点了哑穴,吼不出来,转过身对着清火就是一脚,清火揉着被踢的地方呲牙咧嘴地跳着,躲开云溪的攻击。 透过重重的梅枝,容祁看着云溪在对清火动手,只是云溪总是打不到他。无声息的笑了笑,广袖一挥,一股小风吹向清火,清火顿时不动了。 真的不懂了,云溪左一拳右一拳,打在清火身上,他哀怨的眼神像个可怜的小猫咪。 清火心里直叫:主子,你这样护短真的好吗? 站着不动任她出气,这感觉太爽了。只是打了很多拳以后她的手痛了,对着他咿咿呀呀指着自己的喉咙。 大家放下东西都在等着清火的安排,只是看着清火一动不动的样子都吓呆了。 最后还是清水过来解了围。说不了话的能说话了,动不了的能动了。他还带来了一句话:去小黑屋,这话自然是对清火说的。 惊动了主子,清火也只能摸摸鼻子去。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三十四章 猪式生活 不论怎么挣扎,反正是住定了这个木屋,与其无谓的挣扎,不如静静的享受。 大家都走了,云溪把东西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往床上一躺,管它呢,先睡一会再说,就不信这个容祁拿她怎么地!好日子先过再说,反正放火一事已经解决,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觉可不得了,睡得天昏地暗,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外面寂静无声,不像洗衣坊,有人喊她吃饭,有人说话,单独一间房子,这是要把她孤立起来的节奏啊,这个喝人血的容祁,看姑奶奶不把你这梅园弄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苏,不叫苏云溪! 伸着懒腰推开窗户,外面白色的灯笼光透进来,摸索着找到火石点上灯,屋里顿时亮了。伸伸脖子扭扭腰,肚子里发出咕咕叫声,这个悲催的时代,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是饿了。 容祁的窗户是开的,对面的灯亮起来,他这边第一时间就知道。 莞尔一笑,这丫头还真能睡,睡到这个时辰,看她晚上怎么睡得着。 肚子好饿啊,云溪取下灯笼照着路,想去找吃的。 才到屋子外面,清水就来了。 “苏小姐,我引你去厨房。”清水的声音很平和却又不失尊重。 “谢谢。”云溪笑着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算命先生,知道我这个点起来,知道我肚子饿了。” “苏小姐过奖。”这话好像受之无愧。 “你们家容祁不在梅园?”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容祁的消息,她还真想看看这个喝人血的家伙是何方妖孽。 “苏小姐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 “他在哪里?” “属下不知。” “切,一副老古董!” 厨房里燃着油灯,锅里还在冒着热气。 “钱老爹。”清水喊了一声,从灶台后面出来一个白胡须老人家系着围裙。 “清水。”钱老爹说话的时候胡须一抖一抖的,“这就是苏小姐?” “我是苏云溪,你好钱老爹。”云溪自来熟往锅边掀开锅盖,一阵扑鼻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苏小姐,老朽给你留了乌鸡,用药草炖的,你先坐,我盛过来。”钱老爹的话让云溪大吃一惊。 “钱老爹,您弄错了吧?乌鸡怎么说给我吃的?就容祁那家伙,给我吃乌鸡屁股还差不多。”云溪才不信呢,这要是容祁给她喝鸡汤,那天下要下红雨了。 “苏小姐,这乌鸡是祁记农庄散养的,让苏小姐先尝尝,然后主子再吃。”清水解释了一下。 “就是说先让我吃这个乌鸡,如果没有毒,就给容祁吃。我吃了有毒的被毒死了,算我倒霉?”云溪把清水的话通俗的解释说出来。 清水一噎,他似乎做了好事却说错了话,适得其反的反应。 “不是这样的,苏小姐……”清水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表达,在苏云溪面前竟然口吃了。 “算了,我不跟容祁计较,本小姐吃了那么久的馒头素菜,本小姐也馋了,不管有没有毒,本小姐都会吃的,放心吧。谢谢你的好意,你先走吧。”云溪找来碗,就自己盛。 钱老爹在围裙上抹抹手,接过云溪的碗和锅铲帮她盛。 清水看了一眼两眼发光看着锅里的苏云溪,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转身离开。 “钱老爹,你的手艺真赞。好吃好喝,真不错,这要是还有锅巴泡一下这个汤就更赞了。”云溪喝着汤感叹着。 “这里有摊的饼,世子不想喝药的时候就会把药做成药膳,就着饼吃。”钱老爹端来热呼呼的饼,“苏小姐吃吧,这是清水总管吩咐做的,一直在锅里暖着的。” “清水总管吩咐你做的?那这个是特意做给我吃的?”云溪又问。 “可不是吗,苏小姐,你慢吃,我去准备世子晚上的宵夜。”钱老爹精神十足。 “好的你先去忙,辛苦你了钱老爹。”云溪十分客气的道谢/ “苏小姐哪里话,以后想吃什么就跟老朽说。”钱老爹笑呵呵地道。 “嗯嗯,谢谢。”云溪就着小菜喝着鸡汤吃着饼,“钱老爹,这梅园什么时候开饭啊?” “呵呵,这个苏小姐无需担心,你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来跟老朽说,老朽给你做。” “那清水和清火他们什么时候吃呢?”云溪奇怪了。 “这清水总管和清火总管他们不在这边吃,这个厨房,只有世子,苏小姐,老朽三个人吃。”钱老爹的话让云溪惊讶到被鸡汤呛到,咳嗽了好一会才好过来。 “苏小姐,你今天是太饿了吧,慢些吃,以后啊来老朽这里吃饭不要着急,细嚼慢咽就不会被呛到了。”钱老爹给云溪端来一碗水。 “谢谢钱老爹,我知道了。”咳嗽之后的声音都有些粗哑。“好。”钱老爹不跟云溪扯淡了,做自己的事情了。 从厨房出来,顺着刚才的路慢慢地走着,消消食。 真不愧是梅园,这传说中的梅园,虽然被传得很美,但是也是十分可怕的,整日静寂无声,整日毫无生气,除了傲立其中的梅。 这些梅树都好粗了,看来经过了不少年月。 随手折了一支在手里一节节的掰断。这个季节是没有美化盛开的。 回到房间,看着床上铺着的白色锦被,还真有些想念妖精男,那么好看的脸,真是养眼啊,这要是娶回家放家里摆着,没事就去看几眼,那也是一大乐事啊。 饭饱思困,这是云溪的一贯特色。摸着胀着的胃,云溪打了个饱嗝,满足的往床上一躺,这床真舒服啊! 索性起来关上门窗,灭了灯,又睡起来。 没人找她做事,没人安排她做什么,那就是说她很自由,可以自由选择,既然能自由选择,那当然是选睡觉了,好觉不睡多傻! 被子上还有妖精男的味道,真是好闻!不知道这个妖精男干嘛去了,也不来找她! 闭上眼,除了妖精男的脸,就是她在想着容祁到底长出啥样子,是不是三头六臂,或则歪脖子歪嘴巴,满脸麻雀斑。 第三十五章 碧波仙子 容祁看着又灭了的灯微微一笑,这是有多能睡?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就醒了,这猪式生活太滋润了。 “苏小姐,你再不起来,主子没有早饭吃,可要拿你试问的哦。”清火的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 “哦,我去厨房做事是吧?”云溪懒洋洋的回应着。 “主子卯时要吃早饭,小姐你还是快起吧,钱老爹昨日累病了,今日就你一个人。”清火从小黑屋出来后满肚子的火气。 “知道了。” 云溪起来穿戴好,也没有洗漱就去了厨房。 不知道哪个好心的人把厨房的灯点亮了,灶也烧着了,锅里烧着热水。 打着呵欠,弄了些水漱口洗脸,头发整个扎在头顶,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饭了。 这个喝人血的容祁,明知道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让她单独在厨房给他烧饭,幸好有前世的记忆,否则真不知道糖和盐怎么分了。 好,我烧,我烧你个肺! 锅里的水舀起来一些,找来一些大米放进去,又随手把台子上的黄瓜四季豆青菜切碎放进去。 火候不大,那刚好,小火慢烧,才是熬粥。 找出面粉,把刚才锅里舀出的水和面,又加了糖,再加点盐,甜中带咸,咸中带甜。 “不吃死你容祁,我也就不姓了苏。”苏云溪自言自语。 说着又拿起辣椒面加了一大勺子进去,揉成面团,再用手按成一个个巴掌大的圆饼,放到蒸笼上面,再把锅里加水,把蒸笼放到上面,两手一拍——搞定! 这大清早的起来,肚子好像有点饿,这容祁的烧好了,也得让自己的五脏六腑舒坦。 面粉里加点韭菜末,和成稀的面,另起一锅,倒上油,面倒里面,摊成一个饼,两面翻翻,没多久就熟了,一碗热水就着一块香喷喷的烙饼,这早饭在勤王府那也是好吃的。 清水过来端早饭的时候,云溪正无聊的爬在桌子边上数着桌子上的条条,木桌子的条条无规则又是有规则的。 “云溪小姐,世子的早饭好了吗?”清水一贯的声音,不冷不淡,不远不近。 云溪笑着道:“好啦,你家祖宗也终于起床了。你等会,我给你盛。” 先把蒸笼上的饼装进盘子里,再把锅里的粥盛起来,粥已经成了看不清楚的黄色,饼的颜色也不单纯了。 清水看着云溪装好的东西,心里默默抽着气,这苏云溪小姐做的能吃吗?会不会让主子身体欠安? “去吧,去吧,这是我苏式大饼加温馨小粥。好吃就跟我说,天天给你们家世子做。我不嫌麻烦的,真的,一点都不麻烦,乐得给你们世子做好吃的,这可是我苏云溪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完妩媚一笑,“去吧。” 清水拎着食盒走了,云溪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院子里晃荡。 看着面前摆放的一碗粥和一盘饼,容祁好看的眉眼都柔和起来。 “主子,这……要不我让钱老爹重新做一份吧。”清水对这个早饭很是怀疑。 容祁拿起无形状的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嚼了一下微微顿了顿之后继续吃着。 “主子……”清水在一旁欲言又止。 容祁伸手止住他,“好啦,你们也去吃早饭吧。” 甜中带咸,咸中带辣,还很有嚼劲,这从没有吃过的味道,也只有她苏云溪能做出来了。 再喝一口黄不拉机的粥,包在嘴巴里,想咽又咽不下去,想吞又吞不下去,这憋着的滋味,容祁这辈子第一次遇到。 清水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粥见底了,饼也吃了两个。容祁让清水把东西撤下去之后,清水拿起剩下的一个饼,掰了一点吃了下,嚼了一下就吐了。他看着容祁房间的方向,眼神十分奇怪。 容祁推开窗户,看着不远处的小木屋,这房子是他特意让人赶做出来的,她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当时清火很奇怪,为什么要做这个房子,他说因为苏云溪总是惦记着要给他找麻烦,与其让她在背后做小动作还不如把她放到面前,看她耍什么花样。 清水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主子还在房间,而不是去望月楼,“主子,望月楼的东西账册是不是搬回来?” 容祁想了想点点头。 安静的梅园,被一声尖叫划破了。 梅园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容祁听出是云溪的声音,心里一惊。清火已经在第一时刻到达云溪身边。 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大地池塘,里面有鱼有荷花还有假山,在假山中间还有个潭子,里面开满了漂亮的白色花朵。云溪正趴在潭子边上,奋力想向上爬,只是常年流水,青苔已经布满了,太滑,她爬不上去,只能手抓着没有水的石头上,在她不远,是一个大木盆,木盆边上还漂着扁平的棒槌。 清火脚尖一点,轻轻松松地把云溪拉了起来带到岸边。 “喂,你弄疼我了,你就不知道斯文点?对美女温柔点?”云溪膝盖以下全部湿透,手臂上还划了血痕疼死了。 梅园的暗卫一大半跟着声音来了后园,一看是苏云溪姑奶奶,还湿答答的样子,一个个赶紧退回去了,这事有清火就够了,遇到苏姑奶奶还是避而远之为上。梅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苏云溪出事了,只是他的职责是守卫梅园。 “苏大小姐,你说你能不能好好呆着,非要在这找什么事?你想游泳,这也不是地儿啊!” “走开走开,少给本小姐叫唤。我的花还没摘到,我要去摘花。”云溪顾不上身上湿的也顾不得手臂上的划痕。 “花?”清火看着中间的白花惊讶道:“你要碧波仙子?” “碧波仙子?”云溪看着那花,潭子里的水碧绿的,花白白的,叶子绿绿的,可不是很仙么! “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刚好配这个花,很恰当。我一定要去把那个花摘到。”云溪宣誓之后就到池塘边上,她很有先见之明,在木盆上圈了一圈绳子,系在岸边的石椅上。 第三十六章 清金解围 清火看这势头不对,连忙说:“你等等,你知道这个碧波仙子怎么来的么?这个可是万里迢迢从天山雪池移栽来的,你别小看这个潭子,这个潭子底下放着万年寒冰,这万年寒冰也是从天山上弄来的。” 云溪两眼翻金光,“哇,这得值多少钱!” 清火往云溪面前一挡,“姑奶奶,你行行好吧,先去换个衣服,你的衣服都湿了,小心着凉,而且这个院子,这四周至少有五百个以上的影卫,你确定要让他们看着你这个样子?” 转眼四周一看,哪有人影? 那些被点到名的一个个缩回头。 清火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感觉被盯着看,“算了,我还是会去换衣服再来吧,这湿答答的也不好受。” “恩恩,去吧去吧!”清火松了口气,目送云溪回房了,他才快速到容祁的房间,把事情对容祁说了一遍。 容祁手上的毛笔顿在半空,看着清火,平淡的说:“恩,你帮她,让她注意安全。刚才有没有伤到?” “呃!”清火有点迟钝了,“胳膊上擦伤了,有几条血痕。没大事。” 容祁把毛笔放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他,“这个凤尾膏让她擦上。” “凤尾膏?”清火不可思议,“主子,这个凤尾膏可是……” “好了,拿去。”容祁坐下来继续拿起笔,却没有心思了,索性放下笔来到二层的书房里, 在清水的催促下清火才离开,看着手里的凤尾膏心不甘情不愿的。 这凤尾膏整个天都国也没有三瓶,竟然为了苏云溪那点点小伤就用上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主子真是大题小作,那么几个小痕迹,竟然用上凤尾膏。 云溪换好衣服鞋子又来到池塘边上,清火已经等在那里了。 “苏大小姐,喏,主子赏赐的凤尾膏,你先把这个擦了,我再帮你想办法。”清火把凤尾膏放进苏云溪手里。 “主子的赏赐?”云溪把凤尾膏仔细拿着看了看,又打开闻了闻,有股好闻的荷花香,闻完之后十分嫌弃的塞回清火手中,“谢谢你,你们主子赏赐给你的东西,本小姐消受不起。” “主子赏赐给你的。”清火再次塞回云溪手中。 “赏赐给我?”云溪就奇了怪了。 清火点点头,“恩,应该是你做的早膳比较合胃口。” “合胃口?”云溪来兴趣了,抱着胸看着清火,“你们家主子有被虐倾向?” “嗯?”清火不懂云溪说的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本姑娘懒得计较。拿走,我要摘花。”容祁的东西想想都恶心。 “不要算了,我啊,真是替我们主子叫屈,明明就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清火把要搞放进怀里,“摘哪个花?摘了干嘛?” “最大的那一朵,摘了放进房间里,赏心悦目。本小姐整日呆在这梅园,看着你们一个个僵尸脸,我就恶心得慌,本小姐,貌美如花,二八年华,你看看这梅园一个姑娘也没有,再对着你们这些脸,我再不弄些漂亮的花花草草放进房间里,让心情好一点,那三年后出了勤王府,我都跟你们一样僵尸脸,我哪能嫁出去?”云溪说得一套一套的。 “苏小姐原来是想嫁人了呀,这事简单,你可以找清金帮忙,他五湖四海到处跑,认识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求他吧,他绝对能满足你。”清火避重就轻。 “容祁是不是也给你喝了人血?怎么你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云溪把木盆拉到了岸边,正准备下去的时候,被清火一把拉住。 “苏小姐,你还真要那花啊?”清火不信。 “本小姐说话那么没有力度?你清火都不信?” 清金从容祁房间出来直奔这里。 “云溪小姐请稍候。” 云溪看到一个长相十分稳重的男子过来。 “你是哪根葱?也来管本小姐摘花?”云溪眉毛一拧,这梅园管闲事的还真多。 清金爽朗一笑道:“非也非也,难得云溪小姐看上这碧波仙子,是这碧波仙子的福气,我只是看云溪小姐这样去摘花,太过不安全,云溪小姐不安全那可是会牵扯到太多,所以呢,为了太多人着想,我才制止云溪小姐,云溪小姐且在岸边等着,我这就找人来把碧波仙子移栽到云溪小姐的房里。毕竟这碧波仙子是世子的喜爱之物,就摘下来养不了几天就蔫了太可惜了,我着人把这个从根部起移栽到缸里,这样云溪小姐能每日欣赏花,不想赏了就从房间搬出来,花也没事。不知云溪小姐意下如何?” 这人谁呀?清火一看到他就蔫了,看来是这个梅园能说上话的人了,这花花这么大力气弄回来,看来也确实是稀罕之物,摘下来死掉确实也可惜了。而且现在有人给自己弄得好好的搬进房间里,何乐而不为! “好吧,本小姐很好说话的,既然你们抢着帮忙我也就笑纳了。现在就开始吧。”云溪那拽拽的样子真让清火着火。 “苏云溪小姐,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清火忍不住叫起来。 云溪慢悠悠地晃到清火面前笑着道:“哟,怎么,看不惯啊?看不惯让你们家容祁把我扔回姑苏呀。” 清火看着她的样子气得牙齿痒痒,“你……” 清金看着两个人要起冲突的样子,忙打断了,对着云溪道:“云溪小姐还请高抬贵手别跟我们清火计较,你去那边休息休息,看着我们弄花也行,早上起得早累了回房间休息也行,弄好了就送到你房间。” “切,好女不跟男斗,我才懒得理你呢!”云溪一副很瞧不起清火的样子,转头笑眯眯地对清金道:“我就看着你们弄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好的,那就请云溪小姐去亭子里稍作休息,我这就让人准备。”清金的样子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清火,去给云溪小姐端壶茶来。” 云溪对清火挑挑眉,那意思就是:跟我斗你还嫩着! 清火气得要抓狂,却在清金的眼神暗示下赶紧离开。 第三十七章 感谢的午膳 下面的人在看别人,上面的人在看下面的人。这就是清金所看到的场景。 容祁的白色锦衣在出口十分显眼,只是亭子里的云溪眼里只有正在移栽碧波仙子的人。 一个大水缸,几块散发着寒气的冰块放进去,再加如潭子里的水,有人用长铁锹伸进去捞了一会,捞出一棵连花带叶的碧波仙子。 看着水缸里的花,的确是极品啊,这笔岸上看着跟让人赏心悦目。 云溪围着水缸开心的不得了。 “云溪小姐,您再等等,让我们大家把它送进你房间吧。”清金正说着突然停在了,倾耳似乎在听什么。 云溪觉得奇怪,以为他被定住了。 一会功夫清金又好似活过来了笑着说:“云溪小姐,这个缸里有冰块放房间里会让您受凉,要不放到房间外面?这样也不妨碍您观赏。”这么一会功夫就改变说法,这事很奇怪呀。云溪若无其事的抬头四处看着,只有一扇窗户是打开的,但是也没人啊。 “不,谢谢,我就愿意放到房间里。劳烦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准备你们家世子的午膳了。房门是开着的,请便。”既然能被当主子一样伺候着,那就干脆乐享其城了。 “云溪姑娘辛苦了。”清金好看的样子让云溪心情挺好。 “如果你家主子也跟你一样这么好讲话就好了,也许我苏云溪就不用在这里被奴役了。”云溪衬着下巴道。 清金一笑道:“云溪小姐,我看你未必是受罪的那个人吧,呵呵。” “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通,什么时候你们的主子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这事。我走了,谢谢你。” 云溪快乐地去了厨房,清金看着不远高处的白色影子,好像笑。难得主子那个万年冰山海懂得关心人家姑娘家家的,这还真是无师自通,估计关心这东西天生就有吧。 厨房里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还送来了新鲜的蔬菜和鱼肉。 这个梅园是容祁的,如果没有容祁的同意,这个碧波仙子肯定移栽不了,毕竟那是他的东西,他是这里的主子,这些来帮忙的人也肯定都是受他的旨意,既然他这么够意思,那我苏云溪也不能忘恩负义,好吧,中午就让你容祁吃香的喝辣的吧。 鱼清洗干净,片成片待用,蔬菜清洗一下放旁边,这个容祁一个人吃饭,这么大的动静,也确实是有钱人家做得出来的。 这个土灶的锅,确实是个麻烦,云溪怎么也点不着火。 又被一口烟呛到之后,云溪往厨房门口一站,手握筒状放嘴边上,大声吼道:“谁会点火,来帮我个忙。” 寂静的梅园,再次被苏云溪小姐的吼叫声打乱了。 “姑奶奶,姑奶奶,求求你,有事找我,您声音小点成吗?”清火在云溪最后一个字落音就到了云溪身边。 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云溪似笑非笑的瞪着他。 “你……监视我?”云溪问。 清火听了想自杀,“姑奶奶,我清火,你知道是干嘛的吗?我来监视你?姑奶奶,你也想太多了,你还需要我来监视?我告诉你,这梅园,除了你房间和茅房,你到别的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看着你!” 云溪身上打了个冷颤。原来自己处于被监视中,想想身上就发麻,“原来,你们主子还有这个癖好?” “你说什么呢!”清火这下不高兴了,“姑奶奶,你可以诋毁我们任何一个人,但是请你不要诋毁我们主子。”虽然他乐得其中。 “切,你们主子如果不是有什么癖好,为何放那么多人来盯着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姑奶奶,烧火吧,烧火吧,来来来。”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如此。 清火乖乖把火烧好,站在一边看着云溪烧菜。 云溪奇怪的看着他道:“你们主子就是让你来监视我做菜?” 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忙摆手道:“姑奶奶求您了,别瞎猜,我是等在这里看看您还需要不需要我帮忙。” “好,你给我添柴火吧。” 清火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想着清金刚才的忠告,只能乖顺的做事。 锅里上油,放切好的酸菜翻炒,加水放入鱼片。 清火闻着香气,狠狠地咽了几口口水。 这个香味还真没有闻过。站起来看到云溪往盆子里盛的菜,好有食欲。 “这叫酸菜鱼,可知道?感谢你们世子的,今天给我弄了碧波仙子。我这人嘛,就是太善良了,别人敬我一尺,我必回报一丈!” 清火听着虽然面上不反驳,心里却是直叫,还回报,这个碧波仙子虽然这样移栽的,但是未必成活,这一株碧波仙子可不是一万两黄金就能买到的,区区一个腌菜鱼片,那是九牛一毛! 找来一个砂锅,米洗好放进去,加水放到灶上煨着。 “这个烧饭啊?”清火很怀疑。 “你这个古人不懂的,我们没法交流,一边去。” 云溪又把嫩豆腐放锅里炒了一下,再加豆豉,家点水、盐、小葱。 砂锅放火上煨着,云溪打了个哈欠坐下来休息。 “姑奶奶,主子每顿至少要三个菜一个汤。”清火看云溪这样子好像就打算搞这些。 云溪白了他一眼,“你们主子吃得完那么多?他是只猪?” 清火听到云溪说主子不好就来气,“苏云溪小姐,你可以骂我,骂我们任何人,就是不准骂我们家主子,我们主子可不是你能亵渎的!” “哦?”云溪挑着眉站起来,对着清火道:“想我不骂你们主子也简单,让你们主子放我回姑苏!” “想得美!”清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每次跟苏云溪姑奶奶说话他都会被气得头顶冒青烟。 砂锅里冒着米饭香,云溪打开盖子,把烧好的豆腐放进去。 再把饭菜装进食盒,拎起来就往外走。 “姑奶奶,我送去吧,您烧饭辛苦了。”清火刚才明明头顶冒烟走了,这又笑意盈盈一脸谄媚的过来了。 云溪往旁边一让,“你们主子忍痛割爱把碧波仙子送给我欣赏,我于情于理怎么样都要亲自感谢他一下。” 第三十八章 “姑奶奶,主子的房间,甚至他的院子,他都不喜欢陌生人进去,更何况您还是女人,那更是不可能的。姑奶奶,求求您做做好事,东西给我吧!”清火真是苦口婆心呐。 “你们主子有心理疾病?见不得女人?”这让云溪十分好奇,特别是她带有一颗及其强大的八卦之心。 清火好想求天求地,请主子别再让自己跟着这个苏云溪姑奶奶来。 两人边走边吵,云溪就是不让清火接过饭盒。 一路吵吵闹闹,清火不敢对云溪使出什么招数,而且不敢近身,云溪身体灵活,左一转右一扭就绕开了清火。 楼上的人看着底下的人,在他眼里,这两人感情似乎很好,打打闹闹的好不快活。 容祁若有所思道:“清金,近期你留在王府,清火也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是该让他出门锻炼锻炼了。要不就去圣土国吧,后续的事情让他解决。” 清金有些同情的看着底下的人,这幅画面在别人眼里就是打情骂俏,这个清火太不知分寸了出去历练一下也好,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让他吃了午饭就走。” “嗯。”容祁优雅的掸掸衣服上压根就没有的灰尘,慢悠悠地往下走,“让人在梅园种上些花草,问她喜欢什么,就多种点什么。” “好的主子,有时间我着人陪云溪小姐去郊外我们祁记的园林转转,她喜欢的都弄回来。”清水跟在容祁身边应着。 “这事不用着人,就你去吧,清金回来了,我也有事跟他谈,你们下午就去吧。”容祁修长的手指抚过木质的楼梯扶手,“等下让她送进来。” 容祁满面自信,清水奇怪了,明明主子很担心云溪小姐发现他就是那晚的他,为何还同意云溪小姐亲自送来午膳。 在容祁的院门口,清水亲自站在那里。 “云溪小姐,你辛苦了,请。”清水客客气气的。 清火两眼瞪得大大地看着苏云溪进了院子,大声道:“我敢保证,这苏云溪姑奶奶绝对是第一个今日主子院子的雌性。” “别瞎想,赶紧收拾收拾吧,午饭后出一趟们。”清金背着手出来了。 这个干净的院子里种着一株巨大的梅树,梅树占据着整个院落,一看这梅树也知道这梅树也是有着年轮的。 “云溪小姐,主子的房间在这。”清水把云溪引到容祁的房间外面。 看着似曾相识屋子,云溪突然就不想进去了,一脸严肃,把食盒放到清水手中,“我好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劳烦你那进去吧,谢谢,我回去吃饭了。” 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难道妖精男就是容祁? 云溪心里一直在问,只是没有答案。那么妖孽的妖精男,对自己这么好,怎么会是喝人血的容祁呢? 如果真是怎么办? 容祁看着面前的一份放着豆腐的米饭,一盆酸菜和鱼的菜,想着云溪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丫头,自己想跟她摊牌,她还不好意思了。 云溪回到厨房,心里一直骂自己发什么孬,她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嘛,今天就要揭晓了,她却退缩了,真是丢人! 在苏云溪郁闷的时候,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吃! 厨房里这么多现成的东西,云溪给自己搞了一份腊味煲仔饭。 这个容祁不得不说还真是享受,厨房里真是应有尽有。 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去睡觉。 厨房也懒的收拾了,丢下碗就会房间里。 这些人果然把水缸抬进来了,娇艳欲滴的碧波仙子,真是让人心情好呀,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好舒服啊。 睡着睡着确实冷,拉着身上的被子裹着,最后还是被冻醒了,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门窗都是关着的,再一看碧波仙子,这屋子里除非是它发出冷意,冷着也难受。 云溪披上衣服到门口,半大的声音喂了一声,她想清火应该在。 “姑娘有什么吩咐?”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出现了。 “你又是谁?”云溪问。 “回云溪小姐,我叫梅六,您有何吩咐?”梅六一板一眼的。 “这个水缸放屋子里确实太冷了,冷得我睡不着,麻烦你找人帮忙抬到外面来可行?”云溪问。 “好的,云溪小姐,小的马上去办。”梅六说完就走了。 梅六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会功夫,梅六就带了十来个人,都穿着跟他一样的衣服,把水缸抬出去了。 水缸抬走了,应该不会冷了,继续睡觉。 容祁吃了一口豆腐饭,软糯的饭,加上豆腐的香味,确实很好吃。再尝了一口鱼片肉,滑滑嫩嫩的,很符合他的口味。 苏云溪还会烧这么多好吃的,真让他不信。 派去云溪家查的人回来说云溪从来没有进过厨房,更别说烧这些新花样的饭菜里。只是现在的人是苏云溪,还是真的苏云溪,她的这些手艺哪里学的? 清水听了容祁的命令,想喊云溪去园林,又碍于她在房间不合适去敲门,只能退回房间干等着。 可怜的清火,高高兴兴的收拾这东西,屁颠屁颠地跟在清金身后,边听着他的说教边往马厩去,这终于拜托了苏云溪姑奶奶,能不高兴嘛! 清金摇摇头叹道:“清火你还年轻,火候还未到。” 清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解问道:“我这远离了苏大姑奶奶,我开心都来不及了,能不高兴嘛,怎么就火候不够?” 清金绕开了这个话题又说了些叮嘱。 跨上马,清火看着近在眼前的勤王府,好似有一丝懂了。 “大总管,我这是属于惩罚还是属于奖励呀?”清火坐在马背上问。 清金笑了笑道:“自己琢磨。”伸手一拍,枣红色的大马飞奔而去。 梅园里静悄悄的,偶尔几只鸟叫,这让爱热闹的云溪有些不习惯,睡了一觉醒来就躺在床上。 虽然说起来是做事的,但这进了梅园反而像主子,容祁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个碧波仙子是万金难求,却还是随了她的愿,把花弄出来了,还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容祁应该就是妖精男,只是容祁不近女色,妖精男抱了她还跟她同床共枕,这个怎么也说不过去。 第三十九章 能奈我何 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给容祁烧晚饭了? 摸摸自己的脸,细皮嫩肉的,这每日对着锅灶烧饭,怎么也会成了黄脸婆,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 穿好衣服,推开窗户喊:“清火!” 容祁听到这个声音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他对面的清金心悬了起来,这个清火真是作! “清火现在应该到了前月县了吧?”容祁若无其事的问。 “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了。”清金看看天色道。 “传信过去,让他明年的今天再回京城。”容祁清淡淡的一句话,好像在说这个东西有点酸一般,事实却在为一个人发出惩罚。 “好,我马上去办。” 清金越来越同情清火了。而苏云溪小姐,喊了一声清火没有出现又喊了一声。 “后年的今天。”容祁再次出声。 “是。”清金应声就走了,他要赶紧去阻止云溪小姐,给清火留条退路。 梅六在云溪喊出第二声就出现了。清水也往这边来了。 “云溪小姐有何吩咐?” “咦,清火呢?”虽然她不怎么喜欢清火,但是清火好歹是有表情的,而他是面无表情。 “清火出远门了。” “出远门?怎么没听他说,中午还看到他在我面前碍眼,这下都走了。”云溪就不太信。 清金快步过来:“云溪小姐。” “金总管。”梅六作揖。 “嗯。”清金背着手笑道:“不知有何能为云溪小姐效劳的?” “云溪小姐。”清水看着已经到了的清金和梅六,想想这个云溪小姐不知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哟呵,怎么都来了。”云溪笑着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洗衣服,不知道哪里能洗。” “云溪小姐,衣服可以送到洗衣坊去洗。无需你亲自动手。”清水想这个云溪小姐也应该是半个主子了。 “可以去洗衣坊?”云溪两眼泛光。 “云溪小姐,原则上您是不能出梅园的,需要洗的衣服让梅六送过去就可以了。”清金接着说道。 “哎……我还以为我能出去玩呢。”云溪听郁闷的。 “云溪小姐,我刚好去郊区园林看看,如果你实在是无聊,可以跟我一起去。”清水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话一样。 “我?跟你?”云溪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个清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云溪小姐不愿意,那我先行一步了。”清水转身就走。 云溪白了他一眼,这大好的机会,肯定有阴谋,还是小心为上,去不去也无所谓。 清金看着清水这个法子行不通,就故作惊讶道:“云溪小姐不去转转?这郊区园林可是有很多花草,虽然及不上碧波仙子,那也是花中极品。何况我们清水主动邀请你去,那也实属难得。” “他是谁?也就是清水总管而已,我为何要去?”云溪说得好像她多厉害,“不过嘛……” “不过如何?”清金和远去的清水都侧耳听着。 “除非你们家世子亲自相邀,本姑娘还可以考虑考虑。”云溪说完毫不惭愧的往柱子上一靠。 清金笑了笑道:“云溪小姐言之有理。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慢走不送。” 梅六看着云溪道:“云溪小姐请把要洗的衣服给我,我这就送过去。” “算了,我自己去那边的河边洗。”跟妖精男见面的河边,在这个极其无聊的日子里,去故地重游,感受一下那美好的记忆也是好的呀。 “是,那我先告退了,有事请唤梅六。”梅六眼睑低垂,态度恭敬。 “谢谢。”云溪回屋把换下的衣服拿出来,又去厨房那边找了干净的木盆、皂角和棒槌,一副村姑浣纱的样子。 顺着那晚的记忆,在梅林里绕来绕去,竟然没一会就到了河边,那那晚为何半天走不出去?莫非有猫腻? 河边上之前烧火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来了。有些微微的失落,那晚最好的证明就这样没了。 花痴女恋上妖精男,还是一见钟情,这要是说起来能写成一本书,多好的题材呀。 到河边找了一块大石头,把衣服拿出来洗。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好多小鱼,改日可以来河里捞鱼咯不知道这小鱼放进碧波仙子的潭子里会不会冻死! 衣服洗好了就挂在河边的梅树枝上晾晒着。自己估计着坐在那晚的火堆位置,玩着细腻的沙子。 安静的宛若处子,这样的苏云溪让容祁有些呆了。 “姑苏伺候她的丫鬟过来陪着她。”容祁觉得自己梦魇了,为何每日,每时每刻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看到她就感到心安,看不到总是会想她。 “这……”清金有些迟疑了。 “有何不妥?”容祁问。 清金给容祁倒了杯水说:“主子,现在云溪小姐进了梅园了,外面已经在说主子对她有偏袒,为了云溪小姐让大公子至今未下床,云溪小姐未受到任何惩罚,从洗衣坊直接带到了梅园保护起来。如果再给云溪小姐弄一丫头过来,我怕外面的流言蜚语会中伤云溪小姐。” “我容祁要如何,外面的人还能奈我何?”容祁不悦。 “主子不会如何,但是云溪小姐可能会有想法。如果主子怕云溪小姐无聊,可以允许她在秦王府内走动。”清金出主意。 “勤王府内走动?再来一次洗衣坊卖唱?” “这……”清金也为难了。 “算了,就依你的意思。”容祁心里苦笑了一下,何时天都国的容祁需要为一个女子而花心思! “好。主子及笄了,也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清金意味深长的看着外面。 “你比我年长都未成亲,我还不着急。”容祁捕捉到了清金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清金的事情他耳闻了一点,只是这是属下的私事,他还不方便插手,待某一日他能插手的时候他一定不让清金受伤害。 坐在河边受和风吹也没啥意思,来梅园主要不就是给容祁烧饭么,还不如去厨房研究研究晚上烧什么好吃的。 第四十章乱炖 云溪边走路边想着晚上烧什么好吃的呢! 红烧排骨?糖醋鱼?梅菜扣肉?红烧鸡块?小仔鸡? 怎么都是想着吃啥荤菜,苏云溪,你就应该让容祁吃素,他喝人血喝多了,应该吃吃素了,调理一下肠胃。 想着就开心。 厨房里果然已经收拾干净了,送饭给容祁的食盒也已经洗干净晾放在那了。 烧什么菜呢?这个素材也是要有名目的。 菜篮子里各种蔬菜应有尽有,云溪把每样都挑拣出来一些,能切成丝的都切成丝,红的、黄的、绿的、白的应有尽有,切好后满满一大盆。 看着这个锅灶眉开眼笑地往门口一站,两手做筒状,还未发出声音,就一身黑衣的梅六出现了。 “云溪小姐。”梅六规规矩矩的,不似清火。 云溪的纤纤玉指上还沾着菜叶,指着锅灶做了个请的姿势。 “烧火?”梅六都不可思议。 “然也。”云溪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此时的梅六,顿顿愣住了,这烧火的事情也需要找人帮忙?云溪小姐就是想找人烧火。 梅六一步一个脚印来到灶台边,把心爱额宝剑横放在怀里,左右找找看到柴火,抓了一大把塞进灶里,再找找找到火石,打火石他是会的,没两下就把柴点燃了,用火钳把柴火塞进去,还不到锅底下就灭了,一阵黑烟扑面而来,让他呛了个够。 这一把不成功,来第二把。 怀里的宝剑靠放在锅灶边上。又抓出一把柴火塞进去,火石很快又点燃了,这次他等柴火烧得很旺盛了才塞进去,看似好像成功了,把粗的柴火添进去,才放上去,就发现这个火势越来越小了,没一会功夫又是一阵黑烟飘出来。 云溪把锅洗干净,就是等不到锅热,伸头一看,梅六的脸上已经黑了一团。 “哈哈哈……”云溪笑死了,“我以为容祁的身边都是无所不能之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不会烧火的。” 如果不是脸上黑了,可以看到梅六脸上泛着的红润,他*裸的被一个姑娘家嘲笑了,因为他不会烧火,这在梅字辈还不被笑话死。 “云溪小姐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梅六站起来拿上宝剑一闪就离开了。 云溪耸耸肩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小伙子也是个要强的主。 梅六走后,她用冷水和了些面醒着。 一炷香功夫梅六就来了,脸似乎更黑了,手也似乎更黑了。 梅六信心百倍地往灶后一坐,云溪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看着他烧火。只见他用火钳把锅灶里的柴火全部拉出来,弄了些比较易燃的放在灶门前,火石点着只有,用火钳小心翼翼地把柴火夹到锅底下,再把易燃的又塞了些进去了,一次加一点点,最后看着烧得很旺盛了,才把硬的粗柴添进去,做十字状,火越来越旺,确定百分百不会再灭了,梅六才站起来。 “小伙子,好样的!爱学习的好孩子,晚上本小姐赏你一碗乱炖。”云溪准备伸手拍拍梅六的肩膀,只是被他不着痕迹的闪开了,手掌落空,她也没觉得尴尬。 “云溪小姐,我叫梅六。我的命是主子给的,我是个笨脑筋的人,请不要因为我如何而说主子怎么样,那样我会无地自容。”梅六的声音有些微弱。 云溪愣住了,这个角梅六的,刚才因为她说容祁而跑去哪里学了烧火,这个用行动捍卫忠心的人是值得人尊敬的。 “对不起梅六,之前是我说错了,不论容祁如何,你都是个上进的好人。”云溪很认真的说着。 “谢谢云溪小姐。”梅六说完就往外退,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别忘了我的一碗乱炖。” “放心吧,今天很多,你还有没有好朋友,我多做一些你们一起也可以。”云溪很友好的表达着她的友好。 “可以吗?”梅六迟疑的问。 云溪肯定的点点头道:“当然。” “那就只给我们梅字辈的吧,总共十二碗。”梅六也不知道是真憨还是假憨。 “好,没问题。搞好了我就喊你。” 十二碗也就多些分量而已,好弄得很。 梅六走后,云溪把菜又加了份量,面粉也多和了一盆。 锅里入油炒菜,炒好盛起来,放水,水开了用手捞起面扯成一片片的放进去煮着。面片煮熟了,再放入炒好的菜一起加盐加油煮。 速度很快,还不到晚膳时间,云溪的乱炖已经出锅了,盛了十二碗放在桌子上,剩下的盛了一些装进食盒,锅里还有好多。 “梅六。”云溪在门口声音不大的喊了一声。 梅六出来的时候手和脸都洗干净了,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满桌子的汤汤水水后有丝羞赧。 “让你的兄弟们一起来吃吧。我都盛起来了。这是我个人曾经很喜欢吃的,跟你们一起分享。”云溪把容祁的食盒拎在手里。 梅六要接过来,被云溪挡回去了。 “你们吃吧,我送过去。我送到容祁院子门口让里面的人过来接进去就可以了。”云溪坚持着,这个乱炖吃晚了就糊了不好吃了。 “好的,谢谢云溪小姐。” 梅六到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语言,就四处有声响传出来。 “让你朋友进厨房来吃吧,我要去河边收衣服,你们吃完我再回来收拾。”云溪说完就走了。 她知道家有家规的说法,特别是在容祁管治之下的勤王府不论是门口的兵士还是巡逻的兵士,亦或者是暗处的暗卫,容祁身边的影卫都是有着很严明的制度的。梅字辈应该就是看守梅园的守卫们,既然他们在暗处,肯定就是不愿意过多示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非要打破这个规矩。 食盒由清水带进容祁的房间时,清金也在,闻着菜的香味,他笑着说容祁好福气。 这好福气让容祁心里美滋滋的,打开食盒看到一碗说菜又有面片,说面片又有好多菜的东西,他们都沉默了。 “主子,云溪小姐说这是乱炖,用十八种蔬菜炖的面片,她说她曾经最爱吃的,希望主子也喜欢。”清水嘴上说着,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个云溪小姐真是越来越挑战主子的耐性了,一向主子对这个吃最有讲究,这连续三顿都是烧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怕主子一个不高兴拆了梅园的厨房。 第四十一 章 一室温暖(首推求) 梅六喊着梅字辈的人在云溪看不到的时候一个个都钻进了厨房,梅一看着面前的所谓乱炖,内心很激动。 当梅字辈的在厨房里大口吃的时候,清字辈的吃味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因为梅六在云溪身边做事,就被他们捞到了好处,这有失公允。 清水听到抱怨声后,当着清金的面把这事跟容祁汇报了,容祁夹在筷子上的面片在空气中凉了好久。 “既然梅字辈这么爱吃,让苏云溪给梅字辈连烧五天这个所谓的乱炖,除了这个其余的都不允许吃。”容祁的惩罚听着让人觉得特别孩子气。 只有清金和清水知道,这是他对于亲近之人独特的一种惩罚方式,好比之前让云溪每餐吃馒头吃素菜一般。 下午晾晒的衣服干透了,上面还有淡淡的皂角的清香味,大自然赋予的东西就是好,不伤手、纯天然无污染。 不知道容祁的衣服是谁洗? 这个问题蹦出来的时候,云溪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竟然想到那个已经病变的人,自己也有病了不成? 回到厨房的时候,十二只碗已经干干净净地整齐的码在碗柜里了。 云溪笑了笑,给自己也胡乱弄了些吃的,就收拾着少了一大锅水,今晚怎么也得好好洗个澡。 也许他会来哦…… 云溪心里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喊来梅六给她弄了一个木桶进了房间,又帮她把热水全装进木桶里。 这主子的待遇既然有,那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吧。 梅六临走前站到云溪面前,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又不说不好。 云溪放下手里的衣服正面问他何事。 梅六苦着脸道:“云溪小姐,你烧的乱炖太好吃了。我们梅子辈的还想吃。” “呵呵呵你是被他们要求来说是吧,这才在你的僵尸脸上出现了苦笑的表情?真是难得。没问题。明天晚上再烧给你们吃。”烧个饭菜那是小儿科。 得到了答复的梅六还是没有走,似乎还有话说。 云溪上下看着他道:“梅六,你怎么比我这个女人还娘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等会本小姐的水凉了还洗个屁呀。” 梅六惊呆了,这个姑苏苏家的嫡出大小姐说话竟然跟个女土匪似的。 “说呀。”云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云溪小姐,我们梅子辈十二个人,在未来五天,早中晚都希望能吃到云溪小姐的乱炖。”梅六的声音底气不足。 这下换云溪愣了,未来五天,早中晚,乱炖? “因为你们今天晚上吃了我烧的乱炖,然后容祁就下了这样的惩罚给你们?”云溪一猜就中。 “不不不,不是的,是我们梅子辈的有这个癖好,如果什么东西好吃,一定要吃够五天方才停下。”梅六眼里泛着慌乱,这清金总管特意交代这事要好好说,怎么越说越乱? “你不用帮容祁讲好听的,我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我在洗衣坊的时候,就因为我不吃馒头,他反而命人天天给我馒头吃,r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馒头了,再看见馒头就想到他,就想碾烂。”云溪生气了,很生气,不过她安抚着梅六道:“梅六,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说你们做乱炖,那就做,你们就来吃,放心,本小姐有三百六十种烧乱炖的法子,明天早上烧好了我喊你,你们尽管来吃。” 梅六虽然得到云溪的肯定,但是还是很不相信。主子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反正也就是五天,即使是挨饿五天大家也都能抗,何况还是有好吃的。 云溪躺在木桶里,刚才美好的心情被破坏了点。 这个喝人血的容祁,真是欺人太甚,不就是给他们吃了乱炖了,竟然让他们连续五天早中晚都吃这个,那还不让人吃吐掉么。 明明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怎么他一搀和就成了这么糟糕的事情? 容祁小儿,本小姐记住了,我们势不两立。 洗完澡把水舀掉,把木桶弄到门外,打开门窗把屋里的热气散发出去。 屋里洗澡就是这事不好,洗过以后屋里整个特潮湿。 靠在廊檐边上看着水缸里的碧波仙子,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么美好的空气,这样寂静的地方,她进了勤王府块一个月了,都还没出过勤王府的大门,这被关着的感觉真是不美丽。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我苏云溪得爆发,不能灭亡! 下定决心了,为了保持明日有很好的精神,云溪关上门窗回到房间睡觉了。 不远处的容祁看到云溪屋中的灯灭了,嘴角上扬,这种看着她起床,看着她入眠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让她搬进梅园,给她单独造一间房的决定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是相当明智的。 月挂中天,清水催着容祁休息,揉揉眼睛,也确实是改休息了。 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看到这个睡了十几年的床,突然就想到那日在这张床上抱着的温暖如玉,心里顿时柔软起来。 披上外衣就出了门。 “主子。”清土看容祁突然出来,立马现身。 “今晚我不宿这里,熄了灯吧。”容祁说得轻飘云淡。 “是。”清土知道容祁要去哪里。 自从苏云溪出现在勤王府,主子在慢慢的改变。 容祁走才梅园里,好似闲庭信步,只是大家都知道主子不是来散步的,而是去找地儿睡觉。 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容祁伸手在门把上发那个了一会,里面的闩就开了。 一室温暖。褪去外衣,把她往里抱了抱,很享受地躺在她身边。 她身上还有沐浴后的香味,入鼻再入心,这漫长的人生,有这样一个女子陪着自己,似乎也挺好。 云溪似梦似醒感到妖精男就抱着她在睡觉,使劲的往他身上蹭,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抱起来却很结实,也不咯手。 被她章鱼般的抱着,容祁也醒了,怀中的女子睡得好香,收紧胳膊让她更靠近他一点。 只是这样的温暖,能到何时? 第42章 同眠(PK二更求收) 后半夜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房间有些闷热,又被紧紧抱着,云溪更热了。 半梦半醒伸手拉被子,却碰到温热的身体,瞬间清醒过来,鼻尖他的味道,云溪心里美滋滋的害羞了一下。 昨晚的澡没白洗。 云溪的呼吸紊乱了的时候容祁就醒了。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怎么也改变不了。 “醒了?”睡醒后的沙哑声好听得让云溪的心酥了。 “恩,你什么时候来的?”既然都醒了也不好意思再赖在他怀里,稍微往后退。 云溪退一点,容祁进一点,退到床最里边,无处可退,最后还是在容祁怀里, “我热。”云溪的声音嗲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还被他抱在怀里,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口水唾沫都能淹死她了。 “好。”容祁稍微退开了点,云溪才觉得呼吸舒畅了些。 “你怎么老是半夜跑我房间来?”虽然容祁退开了些,但是手还是握着云溪的。 “我白日里有事要做,只有晚上有空来才能过来。”容祁的声音里浓浓的睡意。 “哦,我去把窗户打开点,房间里有点闷热。”云溪还是觉得热。 “我来。”也不知道容祁用了什么法子,袖子一挥,窗户就开了一半。 窗户一开透进来丝丝凉意。 “睡。”容祁是真的困了,每次在她身边他都能睡得很好很好。 “恩。”有他在身边,云溪也睡得踏实。 两个人一直睡着,下雨天天亮得晚。晌午了,云溪才悠悠地睁开眼,容祁已经醒了正大眼睛看着她。 突然想起来还要给梅六他们烧早饭的,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赶紧坐起来,“我要赶紧起来了,这么晚了,我要去烧早饭了。你怎么办?这大白日的,你从我房间走出去不太好吧?” 云溪越过容祁,也顾不得穿着里衣,想不到害羞这个茬,快速的把衣服穿好,头发胡乱弄一下,就要出门,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个大活人。 转过头看到容祁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怎么办?是现在就走,还是在我房间再待一天晚上再走?”云溪似乎习惯了他的方式,不惊讶不问,其实现在她只想着不能耽误梅六他们不吃早饭,她昨日那样信誓旦旦的跟梅六说的,而容祁吃不到早饭可能一拨人要受罪。 “等下就走。”容祁说完云溪哦了一声就冲进了雨里。 这被无视的滋味容祁第一次尝到,这味道还不咋地。 被子里还有她的温度,她却已经走了。他知道她是赶着去为他做早饭,只是现在的云溪不知道他就是他,在她心里是赶去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烧早饭,虽然他知道他就是他,但是还是不好受! “梅六。”容祁在屋子里喊了声。 梅六应声来到屋外,“主子。” “你们吃了早饭了吗?”容祁问。 “回主子,没有。”梅六老实回答。 容祁靠在床上道:“去告诉溪儿,你们不要她烧饭吃了。” 她烧的饭菜只能他一人食用。 “是主子。”梅六想应该是云溪小姐哄得主子开心了,主子才大发慈悲收回来成命。 梅六走后,容祁贪恋着被子里她的温度舍不得离开。 被子还是他的被子,这些天已经沾染了她的味道,只有女子身上才有的淡淡地香味,沁人心脾。 清金进了容祁的院子,只见清水竟然站在屋檐下发呆。 “清水这是怎么了?”清金问。 清水看着清金问:“你说我要不要带着伞去云溪小姐的屋外侯着,等着主子起身?” 清金喜道:“看来好事将近了。” “非也!”清水眼里这事没有那么乐观。云溪小姐那么讨厌主子,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就是主子,就是她讨厌特别讨厌的人,倘若哪一日知道了,那局面该如何掌控?云溪小姐还是不是能如现在对待主子?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识君。”清金收起雨伞走近清水一同站在屋檐下:“云溪小姐和主子是有缘的,既然有缘,那这个分肯定也是有的。主子的婚事是有缘分的,放心吧。” “那主子的身体?”清水说出来大家一直逃避的问题。 清金看着如雨幕的小雨,也是长叹了一声,整个心情就沉重起来。 主子的身体是硬伤,大家一直在想办法,也一直在回避,不明提出来,只是始终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大家心头。 梅六来到厨房的时候,云溪正在准备菜。 “云溪小姐。”梅六出现后云溪就不好意思了。 “梅六对不起哦,今天睡过头了,给我半个时辰,我很快就好。”云溪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云溪小姐,梅一说他吃了会肚子疼,所以你不需要为我们做了,我们不吃了。谢谢你。”梅六搬出来梅一,谁让梅一是他们的头。 云溪的手停下来了,“不吃了?” “是的,谢谢云溪小姐,不吃了。你烧主子一个人的就可以啦。” “这个时间,容祁还没有吃早饭?”云溪就不信了。 梅六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道:“是的云溪小姐,一般雨天主子都会睡得晚一点。”睁眼说瞎话梅六很不在行,他索性闭上眼睛说出来。“哦,既然如此,那好吧,现在熬粥也来不及了,我下面条给他吃吧。”云溪想下面条最快。 “好,我来烧火。”梅六这次主动了。 前一天还烧不着,一个晚上一过,梅六轻车熟路很快就把锅灶点着了。 云溪打了两个鸡蛋,又切了些肉丝煸了一下,把一些菜放进去炒了一会盛起来,锅里添水水开了下面条。面条熟了把鸡蛋和菜一起倒进去煮。 昨夜妖精男陪着她,让她心情特别好,所以今天的容祁能吃上肉丝和鸡蛋是要感谢妖精男的。 第四十三章 僵尸脸 (PK求收藏) 云溪的这个单独的房子是容祁新自设计的,这里的位置不高不低,刚好他的房间能看到这里,而她却看不见他。床和家具的摆放都是他安排的,是他认为的最舒适的方式,被子也是他睡的挪到了她的床上。昨夜是第二次同床共枕,虽然什么都没做,却也是违背常伦了。 只是所谓的常伦于萌发的爱情之下那是可以碾碎成末灰飞烟灭的。 作为受过现代教育的苏云溪没有那么多想法,只要不是最后一步,都可以接受。 容祁自嘲的笑了笑,何时他容祁也需要为了一个女子花心思,半夜偷偷来她的房间。 窗外的雨还在下,她应该已经烧好了早饭了。 容祁起来后看着床上的被子,两个人睡过的床凌乱多了,心里暖暖的。 打开门,清水已经在门外了。 主仆二人无言语走进雨里。 容祁身上散发的暖意让清金和清水都沾染了好心情,之前两人讨论话题的那些阴霾也一扫而光。 洗漱好的容祁坐在桌子边上静等早饭。 步入梅园的步伐让容祁微微皱眉。 “主子。”清水接了梅六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这云溪小姐原来还有这么好的手艺,真是真人不露。”清金笑着道。 吃了一口面,容祁的面色柔和起来,她昨日用了心思烧的早饭,今日则是用心烧的。 一碗面条很快见底了。 “准她出勤王府转转。”容祁喝了口茶淡淡的道。 “好,我着人陪着云溪小姐。”清水边撤碗边回答。 容祁又喝了一口茶,长长的睫毛抬起,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外面道:“你陪她一起,再带几个,不要让她发现了。” “是主子。”这个结果足以证明苏云溪入了容祁的心。 清水走后,清金拿出脉枕放到桌子上。容祁面色又无任何表情了,沉默了一会伸出手臂放在脉枕上。 一室安静,清金的诊脉足足有一炷香功夫。 “主子,我找我师傅来给你施针吧。”清金难得的严肃,主子这样拖着不愿意接受治疗,只会让病情加重。 窗口吹来的风拂过容祁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 好久好久好久,厨房那边传来云溪的欢呼声,才唤回容祁游离的灵魂。 “再说。”容祁说完直接上了楼上的书房。 云溪听到清水的话欢天喜地的赶紧回房间,一定要稍微打扮一下,可不能让京城人以为村姑进城了。 到了房间门前才想起她走的时候他还在,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小心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床上无人,这才放心大胆的进去。一摸被子里还有余热,看来他走了也时间不长。把自己的被子收进柜子里,再把他的被子叠好,枕头放在中间。 梳头发是她的硬伤,那么复杂,她真的不会。小翠的手那么巧,要是她在身边就好了。 胡乱弄了下,换了身衣裳,上次小翠他们过来把衣服都搬来了,要多少有多少,还都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清水今日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门前等人了。 云溪看到清水,看着他的僵尸脸似乎也挺好看的。 “谢谢你清水。”云溪笑意盈盈地接过清水递过来的雨伞。 “不客气。”或许眼前的女子能改变主子不接受治疗的心意,“不知云溪小姐想去哪里玩?” “京城哪里好吃的最多?”云溪问出这话的时候毫无羞愧之色。只是清水惊讶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扪心自问了下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在吏部巷就汇聚着京城最负盛名的各种小吃,若云溪小姐想去,走过去一炷香功夫就可以,坐马车也行我去安排。”清水解释着。 “一炷香功夫也不长,那走路去吧,我刚好可以逛逛,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谢谢你清水,我先走了,晚上见。”云溪说完就快乐地踏雨前行。 “且慢,云溪小姐,我是地道的京城人士,我可以带你转转。”清水毛遂自荐。 云溪停下来惊讶的看着清水,“你不是要跟着容祁吗?你也有时间?” “今日的早饭主子十分满意,我也跟着云溪小姐沾光了,主子放我一天假,我也很久没逛京城了,可以顺路陪着云溪小姐。”清水说起慌来也不打草稿的。 反正她也不熟悉路,有个免费的导游多好,管他是不是真心的。云溪爽快的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雨幕中土黄色的雨伞之下的少女,白皙的脸,淡紫色的衣服,好一副如花美眷。 容祁取来笔墨,铺上宣纸。刚那一副美景深深印在他心上,这样的美好记下来时时可以欣赏。 毛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行走着,不一会功夫,栩栩如生的苏云溪出现在画中。 画中的女子就在他身边,本来今日他可以陪在她身边一起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是最先开始他的目的非后来的目的,这不纯的目的,让她讨厌他,也让他不敢以真面目见她,这样的退缩这辈子第一次出现在他容祁的生活里。倘若昨日她进来了见了他那也就见了,深思熟虑后反而更不敢见了。 云溪踏着整平的青石板上,突然就有些想念姑苏了,想念那些一起翻墙爬树的朋友们了。 “哎,清水,我想家了,想姑苏了。”云溪像对一个老朋友倾诉一般自若的说起来,“在家的时候,我爹爹长期不在家,我娘宠着我,我奶奶惯着我,我整日像个野孩子一样到处玩。姑苏哪里好玩的好吃的,问我绝对没错。三年以后我出了勤王府,你们若到姑苏,我一定带你们玩遍吃遍姑苏。” 清水想了想问:“云溪小姐这么想出勤王府?” 云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那当然咯,谁喜欢做苦力呀!之前洗马桶,人家帮个忙还不行,之后洗衣服,唱个歌都被惩罚。现在进了梅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之前清火虽然讨厌,还能说上话。哎,我这个话痨的话都没人说,憋着多难受哦。不过你们这些僵尸脸不懂的。” 第四十四章 闲逛 (PK求收) “僵尸脸?”清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恩。你跟梅六都是僵尸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该高兴的时候不笑,该难过的时候不哭,面部表情就一个,就是面无表情,也就是面瘫僵尸脸咯。”云溪的道理一堆一堆的。 “哦,原来如此。”清水恍然大悟般懂了,“感谢云溪小姐赐教。” “不必客气,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云溪心情突然就好了,跟一个识时务的人一起也是好事。 缘分!清水想着今早还在跟清金讨论的缘分,但愿大家都是有缘有分之人。 勤王府内过往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这苏云溪是大名鼎鼎的,这清水是世子身边的人,难得这样露脸,今日竟然带着苏云溪光明正大的在王府内走动。这样的奇观也是难得一见。 清水带着云溪从二门出去的。两人边走边聊着,基本都是云溪在说话,清水听着,不得不说,清水是个极好的听众。 从勤王府转了几条街就到了吏部巷。琳琅满目的小吃,可能是下雨的原因,也可能是时间还早,三三两两的人。 这样也很好,不拥挤。 云溪站在街头,开心的看着,计算下哪些是必须吃的,这从头到尾,每样吃多少才合适,作为一个资深的吃货,这些是十分必要的吃前工作。 这空档,清水听到耳边传来梅二的声音,侧耳听着他传来的容祁的意思。 良久,清水走到云溪面前,作揖道:“云溪小姐,很抱歉,我有事先回府了。” “呃?”云溪还没反映过来,清水已经飘出十米之外了。 看来是府里有急事吧!云溪耸耸肩,这勤王府的事情跟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今天好不容易出府,还是开心的玩吧,这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勤王府有事的话有容祁顶着,还有勤王爷,再上还有皇帝老儿,她无需操这份闲心。 从第一家开始。 “糖葫芦来一串。”云溪欢愉地声音让店家笑容满面。 店家递出一串糖葫芦,云溪身后伸出一只修长而素白的手接过来。 顺着手再到脸,云溪简直乐翻了天,“你怎么来了?” 容祁不请自来地站到云溪的伞底下,他高很多,只能弯着腰,云溪赶忙把伞举得高高的。 修长的手指把糖葫芦递到云溪嘴边,云溪也不含糊,张嘴就咬了半个,边吃边看着他笑。 在云溪的注视下,容祁优雅地张嘴把另外半边咬了。 这动作未免太过亲密了,这上面还有她的口水啦!云溪脸发热了不敢看他。 容祁却若无其事地接过她手里的伞,撑起两人的天空。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青色衣服的随从给店家低过银两。 现在不吃甜的心里都是甜滋滋的。昨晚睡在一起,今天早上才分开,到现在不到两个时辰,现在又在一起,这是恋爱了吗? 云溪偷偷的窃喜着,穿越到古代来谈恋爱,还是跟个如花美男,这样的待遇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笑什么?”容祁吃完嘴里的糖葫芦问低着头的云溪。 “笑我是不是在做梦。”云溪抬头看着他更花痴了。 容祁伸出胳膊,“你掐我一下就知道了。” 白皙得好像能看见血管的胳膊,细皮嫩肉的,云溪哪里舍得掐哟!掐自己还差不多! 伸手就准备在自己身上掐,还没掐下去,就被容祁拉住了手,“别掐自己。我又办法。” 说完就伸手撩起云溪的头发,在她耳后挠挠,云溪一躲,“痒死我了。看来是真的呀,我没做梦。” “对呀,还想吃什么?”容祁把糖葫芦递给身后的梅三,腾出手牵起云溪的小手。 大庭广众之下,男未婚女未嫁,这样公然牵手也太不好了,毕竟这是古代,古代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 云溪想挣脱,容祁握得更紧了。这好像是偷来的幸福,他必须紧紧握着。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云溪还在纠结,虽然她该死的喜欢死了这样被他握着手。 “不太好?莫非是要我抱着?”容祁低声在云溪耳边问。 云溪用另外一只手在他身上轻轻地捶了下,“懒得跟你说,我要吃糖醋菱角。”说着就到摊子前说:“老板给我两串糖醋菱角。” “一串。”容祁在一旁说道。 “你不吃吗?”云溪自认为很好吃的东西应该跟他一起分享。 容祁伸手擦掉云溪嘴角的糖渣道:“我们俩吃一串就可以了。乖,等下还有更多好吃的。” “好。”云溪尽量忽视那个“乖”字。 两人一路边走边吃,这个吃一点那个吃一点,吃不下的就给梅三拿着。 容祁的眼里只有云溪,云溪的眼里只有吃的,路人的眼里只有这对璧人。 从街头到街尾。两个人都只是吃吃笑笑。 云溪不再问他是谁,有些事情即将被揭开,反而不想去探究真相了。 什么都比不得现在的开心重要。 一条吏部巷吃下来云溪肚子好饱了。 “哎哟,我吃不下了,再吃我肚子就要撑破了。”云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吊在容祁的胳膊上。 “好,我带你走走消消食。” “好。” 两个人,一白一紫携手并肩,本就是天地间的一道美景。 两人不见身影了,吏部巷热闹了,大家都在相互议论着,刚才是不是祁世子,祁世子跟一个姑娘一起,还手牵着手同撑一把伞。 没多大功夫,祁世子带着姑娘玩游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再之后容祁和云溪所到之处都是好多好多人,雨越来越大了,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云溪觉得大家都在看他们,但是容祁那淡定的眼里只有她,让她也不再关心看了,只是跟他专心的在一起听他讲述风景人情,享受他的一句一投足。 没人上前去打扰他们,都是不远不近的或者就在他们身边祥装看风景的买东西的跟着他们。 累了就在路边的茶楼里休息会,休息好了又在街上闲逛。 云溪的嘴巴除了吃东西喝水,都在跟容祁聊着。这样自由的恋爱时间,得分分秒秒都珍惜。 第四十五章 谈恋爱 过了未时,阴雨天天黑得早,云溪看天色也不早了。 拉住容祁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今天陪了我一天,谢谢你。” “时辰还早,夜里的京城才是最值得一看的。”容祁理理云溪有些凌乱的鬓发。 摇摇头看着脚尖道:“不了,我还想从那边带些吃的给洗衣坊的大嫂大娘,谢谢她们之前照顾我。” “我陪你一起去。”容祁不容分说地拉着云溪往不远处的流云斋走去。 流云斋是京城的老字号了,专卖糕点和一些零碎的小吃食,也是京城的名牌之一。 好远就闻到糕点香甜的味道,进了店,年轻的小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在看到容祁的那一刻呆住了,梅三摆摆手,这才领着云溪给她介绍各种口味的糕点和小吃,云溪左选选右选选,这个尝尝那个尝尝。 另外的伙计看到容祁就立马溜进了里屋,掌柜拎着衣角出来了,正要作揖被梅三打住,梅三看向云溪的位置,掌柜了然的点点头退进了里屋。 伙计出来拿了干净的毛巾把桌子和凳子都擦了,恭敬地请容祁坐着等。 容祁毫无不耐的等着云溪挑选。容祁耐心的等着云溪。第一次这样等一个人,看她买东西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好过梅园里临窗听雨,好过那一摞摞出金子银子的账本,好过一个个消息往来的小册子。 她的身影她的声音都让他好似在欣赏一幅美丽画卷。 云溪让伙计打包了十来包糕点,十来袋子坚果,又装了十来袋子瓜子。 看着一个小山堆,云溪想了想又让伙计装了十包糕点。 容祁只是满面柔情的看着云溪,梅三拿出一定银子,有十两之多。 “不要,我带了银两。”云溪从伙计手里拿回银两放入梅三手中。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伙计。 “这个给我送一下可以吗?”云溪尝试着文,她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古代有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可以可以,小姐放心,马上送到。”伙计一脸热情。 “那好,谢谢你。”云溪收下找回的银两转身对容祁道:“好了,可以走了。” “嗯。”容祁伸出手给云溪,云溪嫣然笑着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云溪喜欢这样坦然的相处方式,仅仅是因为喜欢,没有高权没有金银。 “好啦,东西买好了,我要走了。”云溪真不想破坏这份只属于两个人的和谐氛围,只是时间真的不早了,她不得不提。 “我送你回去。”容祁脚步不停,手握着云溪的不放。 既然人家要求,那就随他吧。 “好。” 两人同撑一把伞沿着街道往勤王府走。 一路上虽然没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云溪嘴角含笑,心情飞扬,空气是甜的,雨是温柔的,谈恋爱的感觉如此美妙!和古人谈恋爱也这样浪漫。 再远的路程也有达到的时候,何况勤王府距离流云斋近得很。 云溪要从二门进去,三人就来到勤王府二门前,要跟容祁挥手道别了。 雨伞底下,云溪看着他握着伞柄的修长手指,整齐的指甲,也不知道他多久修一次,这么好看的手属于她喜欢的男人也挺不错的,只是比她这个女人的手还好看,真让人嫉妒。 “我进去了哦。”舍不得也不行呀。 “嗯。”容祁拉起云溪的手握住伞柄。 “谢谢。”璀璨的黑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容祁。 “进去吧。”容祁伸手为云溪理理没有乱的头发。 依依惜别一番之后云溪终于进了二门。 目送云溪进了门,容祁又向大门走去。 远远的门口的守卫看到容祁,朱红漆的大门立马打开了。 梅三跟在容祁后面进了大门。 云溪一路欢快的估摸着梅园哦方向往梅园走。 只是这个方向感不强的云溪又迷路了,四叉路口,真不知道从哪个路口进去,真怪自己早上怎么不记住怎么走呢! 等在路边,想等个人来问问怎么走,只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等不到人只能自己走了,抬头看看大概的方向,选了一条自认为对的路走。 怎么越走似乎越往偏僻的地方走,也没有河水的声音,肯定不对。退回去再换一条,真是悲催走到了勤王府最大的厨房里,大家都在忙着烧晚饭,好不热闹。 随便找了个姑娘问路,人家一下就认出她是苏云溪,云溪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问她梅园怎么走。 姑娘很详细的给她说了路,云溪走着看着想着,终于看到了梅园前竖立的大石头,长长吁了口气。 “什么破地方,让本小姐好找!”云溪边走边骂道。 “云溪小姐。”梅六看到云溪也松了口气。 主子心情很好的回来,却一直没看到苏云溪小姐回来,时间越长主子的脸色越不好看。好不容易等到苏姑奶奶回来了。 “是不是你们家容祁要吃晚饭了?”云溪蹙眉问道。 “不是……嗯嗯是的。”梅六有些结巴。“到底是还是不是?” 什么玩意儿,给人家放假一天还催着回来烧饭,真是不得人喜! “云溪小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梅六尝试着问。 云溪憋着嘴一脸不高兴,“哪里是没回来,我早就回来了,只是这勤王府实在是太大了,我光荣地迷路了,然后天也不助我,这个破地方,也找不到个人问问。” “云溪小姐辛苦了。” “辛苦谈不上,不过今天很开心,我买了好多吃的,不知道有没有送来?” 云溪想起她买的那么多吃的东西。 “已经送来了,门房差人送到梅园了,已经放进你的房间里了。” “太好了等下给你们分好吃的,不过我现在先去给你们家容祁烧晚膳了。” “好的。” 梅六跟在云溪身后进了梅园,云溪连房间都没回,直接去了厨房,容祁那个祖宗饿了可是会出大事的。 “中午没有开伙吗?”云溪看厨房里还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 “是的云溪小姐,主子今日出门了。” “哦,算了,我给他烧饭吃。”云溪系上围裙着手准备起来。 第46章 红衣陪她 今天心情好,给容祁烧个荤菜,红烧肉好了。 肉切成方块,肥的煸出油,放瘦肉,加生姜蒜子一起炒,加点甜米酒,加盐,盛入砂锅里炖。 没一会儿肉香味四溢。 “梅六。”云溪对着外面喊。 梅六立马出现在厨房里,“云溪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家这边的米饭怎么煮?我不会,你能给我找个师傅教一下吗?” 云溪一边炒青菜一边问。 “这个我就会。” 要不是梅六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他基本不开玩笑的,否则云溪都不信。这个才会烧火的小子,竟然就学会了煮饭! “那谢谢你了梅六师傅,请教我一下。”云溪盛起青菜,把锅铲交给,梅六。 梅六用严肃掩盖住羞红,接过锅铲,把锅洗干净,加入水。水烧开后放入洗干净的大米。大火烧开后米也慢慢泡发了,灭刘盛出一些水,只要水掩盖过米,盖上锅盖,开始小火慢慢闷。 这个静等的过程,云溪把肉翻了几次,梅六只是站着像个雕塑一样等着,偶尔去看下火。 当锅里发出喳响的声音,梅六把灶里所有的燃烧的大火都灭了,留些炭火慢慢烧。 米饭的香味和肉香味弥漫在厨房里。 “挺不赖嘛,昨天连火都不会烧,今日就会烧饭了。厉害,佩服!” 云溪说着还竖起大拇指,她确实佩服,梅六学习的狠劲让她佩服。这不得不让她想到了他的主子容祁,容祁手下有这样的人,也说明容祁不可小觑。 梅六低下头不说话,只有大厨房的吴师傅知道,他昨天晚上学了一宿,该学的都学了,也都学会了,为了这个米饭煮得好,煮了不下六锅。 “等饭好了,我给你们世子盛一些,剩下的你要不要一起在厨房吃?” 云溪边装菜边问梅六。 梅六连连摆手,乱炖的教训可是记忆犹新的,“不不不,云溪小姐自己吃,我已经吃过了。” “哦,那好吧,不过我真心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的滋味,让人没胃口。” 容祁每天不也是一个人吃饭吗?不知道他觉得一个人吃饭的滋味如何! 梅六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饭菜好。 外面天渐渐黑了,云溪点上灯,她喜欢亮堂堂的。 米饭,肉,青菜,都装了,梅六提起来就走。 一个人的饭菜总是没有滋味的,特别是今天还跟妖精男这样浪漫度过了一天,更不想一个人吃饭了。 三年啊三年,赶快过吧,过了三年我苏云溪恢复了自由身,想如何就如何! 吃好饭,收拾好,就回了房间。 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整整齐齐的堆放在桌子上。 弄了水洗过之后就上床了,今天走了好多路,快乐并累着。 容祁看着面前的两个菜,特别是红烧肉,看来她今天的心情是特别特别好了。 夹了一块红烧肉在筷子头看了看,咬了一小口,入口满嘴香味。 “你们说她这个手艺哪里学的?她认真烧的饭菜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容祁慢慢嚼着。 “添两双碗筷,再上些菜,我们三人来喝酒。”嘴里的吃完容祁道。 容祁一般不喝酒,喝酒不一般。这是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的。 “酒窖里还有一坛竹叶青,去取来。”容祁道 “主子今日心情很好。”清金笑着道,这坛竹叶青他想了好久了,就是没想到喝,今日有口福了。 “极好。”容祁看了一眼不远处,薄唇低沉而轻快的突出这两个字。 清金和清水坐下后,梅六从另外的厨房端来精致的饭菜,云溪做的与之差之千万里了。 云溪烧的是普通的家常菜,梅六端来的是极其讲究色香味俱全的菜。 容祁把云溪烧的菜放在他自己面前,梅六端来的放在清金和清水面前。 竹叶青拿来了,清水去掉封口的泥巴陶,再掀掉里面的油纸,屋子里顿时飘满了酒香。 “难得主子喝酒,今晚不醉不归。”清金闻到酒味就流口水。 “得了你们,这酒悠着喝,喝不完的给你们带回去喝。” 容祁说完一杯已经下肚。 三个人喝着小酒,聊着天,基本上都是清金在说,清水偶尔搭两句,容祁只是听着,极少说话。 在看着云溪的房间灯灭了,容祁有些坐不住了。 “主子有没有想过何时与云溪小姐摊牌?”清金两杯下肚开始说真心话了。 清水也是看着容祁,相信这个问题是所有知道主子和云溪小姐的关系都想知道的。 容祁微醺的脸上荡漾着和煦般的温暖。 “今夜。” “今夜?”清金和清水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容祁点点头,看着桌子上没动多少的菜道:“撤下去吧,你们回去喝。” “好。”清水和清金也知道容祁要干嘛了。 两人走后,容祁来到洗浴房,梅三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躺在木桶里,温热的水浸泡着,容祁全身更热了。 酒后总是失去理智的,然后就乱了。洗好之后是去她那里呢,还是抱她过来呢?让她明天早上在他的床上醒来,然后走出去,就知道了他是谁了。能不能行得通?她知道后会上什么反应呢? 倘若她能平静的接受,那是再好不过了。 万一她生气了,怪他欺骗了她,以后就不理他了该怎么办呢? 再万一她一气之下硬要出王府又该怎么办呢? 容祁揉揉额头,这个小女人有些难搞定,伤脑筋。女人的问题比任何事情都难办,女人的心思让人捉摸不了,猜不到。 啾!啾!啾! 长而尖锐的鹰鸣! 容祁的眼睛微眯。 “主子。”清土的声音传来,“王爷出事了。” 容祁整个酒都醒了。从出水到穿衣服也不过一瞬间的时间。 “说。”这虽然是一个字却听不出一丁点喝过了酒的感觉充满了威严。 “王爷从西夏回来的路上遭了埋伏。伤势严重。” “清水去罗河泊,准备随时调动兵马。清土你乘我的马车去西夏,要急。清金跟我一起快马去西夏。”容祁边走边说。 出了院子,突然看向那一片黑暗,脚步顿了一下,“红衣陪她。” 第四十七章 清梅姑娘 云溪着实累了,闻着被子上他的味道很快入眠了。 容祁和清金的快马在城外汇集了一队人马,迅速前进。 第二天一大早云溪准备起来烧饭,真心还想再睡会,嘟哝着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起来。 梅六听到动静在外面道:“云溪小姐,主子出门了,这几日无需早起烧饭了。” “哇,太好了,谢谢你梅六,我困死了,再睡会儿。” 这个消息让云溪简直爱死了容祁,脱去衣服鞋子钻回被窝,不出片刻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睡得好饱啊。 懒洋洋地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推开窗户,天已经放晴了。 这天公太作美了,昨日去逛街的时候,下雨,让他和她在同一把雨伞之下。而今日大太阳晒晒湿气。 碧波仙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雾气,好一坛碧波仙子! 这么美好的天气,不知道妖精男干嘛去了? 如果容祁不在的这几日,妖精男也刚好不在,那基本就重合了。 “云溪小姐。”梅六出现了。 “嗨,梅六,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阳光下的云溪笑容璀璨。 梅六微微点点头,想到主子昨夜连夜离开,又摇摇头。 “怎么了?”云溪也看出了梅六没有她这样的兴奋心情。 “没事的云溪小姐,如果你不想烧饭,可以去我们吃饭的大厨房吃。” 这个好,不用烧饭。 “好呀好呀,谢谢你,谢谢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这边请。” 跟在梅六身后东看看西看看,这梅园还真不小! “喂,梅六,那里养的什么?”云溪看到梅林里一个更大的水池。 “那是主子养的鱼。”梅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溪的脚步忍不住朝那边走去。 “云溪小姐,厨房在这边。”梅六极力想引她去厨房。 “我就看一眼,什么鱼呀?” “我不认识,只是听说是刀鱼。” “刀鱼?哇,我要去看看。”对于刀鱼,云溪只是耳闻过,听说很贵很好吃,没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 “云溪……小姐……”小姐两个字已经掩盖在云溪的脚步声中了。 提着裙摆小步跑过去。 真的有刀鱼!这里有好多鱼,但是刀鱼那么特别,很容易看到。 在大叶荷花底下游动的不是刀鱼还是什么! “梅六,梅六,这个真的是刀鱼哎,超级无敌好吃的刀鱼,听说只有长江有,没想到这里也有!太赞了。”云溪说着嘴里都分泌出来更多的口水。 这样的美味,真的太美味了,这个容祁还真是知道过日子,放眼这里不下十条,养在家里,想什么时候吃就抓一条。 “云溪小姐,这个刀鱼不是吃的,是蛮夷进贡的,总的就二十八条皇上留了十八条养在皇宫,赏赐了十条给主子。” “哈哈哈果然有十条,十条够了,吃个一两条也没啥,你想想,这么多的鱼,肯定有公有母,你以为它们那么规矩,不懂成家生娃呀!这些动物可是很聪明的,不需要媒人,然后自然组合成对,再繁殖下一代。所以嘛,很快这里就会有更多的刀鱼,所以……”云溪搓着手看着鱼。 “云溪小姐这个贡品,吃了主子会受牵连的。” 忠心护住的梅六。 云溪抱着胸看看四周,“哎,我说梅六,我何时说了我要吃这个鱼了,我只是说可以吃,没说我自己吃,可懂?走吧走吧,省得你的小心脏产生反应!” 说完就忘刚才的路上走。 梅六擦擦额头的汗,跟在云溪后面。 梅园的人真的是很少很少,一路上连只苍蝇也没有。 厨房门前,云溪让梅六先进去。 “梅六,你怎么又来了?”看到梅六,吴师傅头都大了,“你又要学什么?” 梅六听着看了一眼云溪,尴尬道:“吴师傅,云溪小姐的饭菜在哪?” 云溪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吴大个感觉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活计看过来,看到云溪的那一眼笑着道:“在锅里,清梅去端过来。” 厨房里除了吴大个,还有个打杂的清梅姑娘,清梅姑娘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在清梅姑娘还在襁褓的时候,勤王爷带着勤王妃和四岁的容祁一起去普陀山祈福。晚上宿在山上的寮房里,容祁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死活要去找,侍卫寻了以后来报说是树底下有人丢了个婴儿。 年幼的容祁听了很气愤,坚持要侍卫把娃娃带回来,母爱泛滥的勤王妃一边舍不得儿子惦记婴儿睡不着,一边又心疼那个被抛弃的娃娃,最后弃婴带回来了,是个女婴,长得珠圆玉润的,十分可爱,看到容祁就笑,在容祁和勤王妃的坚持下,女婴带回来了养在勤王府,小时候跟容祁玩得很多,勤王爷看在眼里,以容祁要学习为由把她送出去寄养在别处。 她之所以出现在梅园,也是前两日容祁看到云溪一个人在全部是男性的梅园里不太好,才派人接回来的,安置在大厨房。 “云溪姑娘,请随我来。”清梅巧笑言兮。 只是女人天生的敏感让云溪感到了敌意,大大地敌意。 清梅不等梅六回答就笑着接道:“云溪姑娘,我是自小长在勤王府,之后出门学艺了几年,前几天才回的梅园。” “哦,前几天才回的梅园呀?”云溪在斟酌这话到底要向她宣告啥。 不外乎就是她就是梅园的人,就是勤王府的人,就是容祁的人! “是的,云溪姑娘,我叫清梅,说起来我这个名字还是我家世子哥哥取的呢。”清梅笑着很无害。 云溪心里呕吐了一把,还世子哥哥!容祁呀,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云溪小姐,你早饭没吃,先吃饭吧。”梅六认为云溪和清梅不适合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说起来还真是饿了。”云溪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是容祁的人管他呢! “云溪姑娘真是好心情。吃得下睡得着。”清梅又来了一句。 “对呀,开心是一天,不开心是一天,我肯定要开心的过呀!不然我出了勤王府哪里还嫁得出去?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当然要吃啦,还要吃得饱饱的,这样才有力气继续睡。” 云溪大言不惭的样子,让清梅眼波流动,动手给云溪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第四十八章 回洗衣坊 一个东坡肘子,一个红烧鱼块,一个素炒青菜。 看着面前的菜色,云溪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东坡肘子,口感好极了,认真的看了看吴大个。 “吴师傅,等什么时候我发财了,开个大酒楼,我挖你去当掌柜的。就你这手艺在我们姑苏那绝对是顶尖的,你称第二,不会有人敢称第一的。” 吴大个笑呵呵的转过来面对云溪道:“只要我们世子准个口,我吴大个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多谢吴师傅,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找容祁说说,不过那也得三年后咯。”前半句很开心,后半句就蔫了。 清梅又过来了说道:“云溪姑娘别伤心,世子哥哥很通情达理的,也许你表现好的话,他很快就放你回姑苏了。” “多谢清梅姑娘,我连你的世子哥哥的面都见不到,还请清梅姑娘在你世子哥哥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苏云溪一定感激不尽。” 你会装,我也会应,谁怕谁。 “云溪姑娘客气,等世子哥哥回来后我一定当面帮你说说情。” 清梅的手握了又握,心里跟刀割了一样,这几天她连世子的面都没见到,到了世子院子门口都是被婉拒。这个梅六对苏云溪好像是对主子一般,她不也就一个进府做事的下人嘛!虽然大家对自己也都客客气气的,但跟这个苏云溪是两码事,对苏云溪更多的是敬重。一个进府以身还债的女人竟然像个主人一样在这里悠然自得,还有人跟着伺候。 “谢谢你清梅姑娘,你不知道,我进了王府一个月了,还没见到你们家世子,哎,以前嘛就说我在别的地方做事见不到很正常,现在进了梅园也看不到,你说我这人品得多差。”云溪看着一副伤心的模样,那感觉给人却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木有。 “云溪小姐,听说你烧的一个叫乱炖的菜很受大家欢迎。哪日向你请教请教。”吴大个憨厚的样子看着就是一副老实人模样。 “请教说不上,我那个只是信手拈来的乱七八糟的做法上不得台面的,跟吴师傅的这个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溪也是个谦虚的人。 “云溪姑娘过谦了。”清梅又说话了。 “呵呵。”云溪除了呵呵真懒得说话了,这个呵呵还是冲着吴师傅说的。 吴大个和梅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清梅也知趣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云溪安心的吃饭。 这顿饭,有荤有素,吃得心满意足。 “好饱啊,这是我进勤王府吃得最好最好的一顿了,太满足了。谢谢你吴师傅。” “云溪小姐客气了。世子这几天不在,你就不要烧饭了,过来吃饭吧。我给你换着做。”吴大个憨笑着。 “哇,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吴师傅。你忙,我先走啦。” 云溪吃好就走了,还要去给大家分东西。 回到房间,看着这么多东西,喊来梅六,云溪把小零嘴和糕点拿了几包给梅六,让他分给梅子辈兄弟,又请他帮忙把东西送到洗衣坊和净园。 梅六说:“云溪小姐,你可以在王府内活动。我帮你拿着你自己送吧。” “哇!真的吗?”这一刻云溪雀跃了。 “嗯。”梅六肯定的点着头。 “太好了梅六,谢谢你。” 梅六拿来一个大篮子,云溪把需要带去的装进来,就带着梅六开心得往梅园外走。 走在石桥上的感觉真好,好似从牢笼里解放出来一般,石桥那边是牢,石桥这边是自由天地。 先去梅园,推开大门,梅园里寂静无声,伸长脖子一看,大家都在做事,每一个闲聊的。“容嬷嬷。”云溪蹦跶到容嬷嬷身边,笑着喊着。 容嬷嬷一愣,看到云溪笑着道:“云溪小姐过来了。” “恩恩,容嬷嬷,我真想你们啊。” “想我们就经常过来看看。” 云溪嘟着嘴道:“你不知道容嬷嬷,梅园就是个牢,要不是容祁走了,我还想不到出来。” 容嬷嬷看了一眼梅六,云溪道:“容嬷嬷看到了吧,他叫梅六,就是容祁让他来监视我的。无时无刻不跟着我。” 梅六想解释却感觉词穷面,云溪小姐的歪理整套整套的,他说不过她,索性不说。 “我要是能得世子费心找个人整天到晚监视我,我也心甘情愿。”容嬷嬷笑着道。 两个人聊着琐碎的事情,云溪给容嬷嬷留了两包糕点,就说要去给大家都分一些,容嬷嬷带着云溪到院子里赵虎大家过来休息会。 洗衣坊的看到云溪过来都很开心,只是在看到梅六以后就都沉默了。 云溪看在眼里,让梅六拿了五包吃的送去净园,她在这里坐一会。 梅六自然是没有意义的,这么多女人,他很脸红。 大家看着梅六的身影出了梅园,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向云溪打听梅园的事情,问她有没有看到世子爷,世子爷是不是跟传言一样长得像仙人一般。 云溪打断她们然后一一回答。大家听到她进梅园还没看到容祁,一个个都挺失望的。 “你们别这样嘛,回头我找人画张他的像过来,任你们看。”云溪笑她们。 一大帮女人,边吃东西边聊天,最后还是在容嬷嬷催促下,大家赶紧把手头上事情做好再过来吃点心聊天。 洗衣坊里热闹哄天的,让外面经过的人有意见了。 刘侧妃院子里的丫鬟走进来,趾高气扬地叫道:“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现在还敢在这里笑笑闹闹,我看夫人知道了不打你们板子!”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错事,不就是说说笑笑,这也犯法了?”顾大嫂心直嘴快。 “你们这些贱民,王爷在西夏受袭,生死不明,现在王府里人心惶惶的,只有你们洗衣坊,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嘻嘻闹闹的。看夫人不整死你们。哼!” 说完又趾高气扬地走了。 看来她是刘侧妃的出气筒了,刘侧妃因为王爷心情不好,她被骂,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出个气赶紧骂人。 “好啦好啦,大家别郁闷,你们也累了,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找你妹玩。”云溪在听到王爷受袭就知道了,容祁肯定是去西夏了。 第49章 刺绣 从洗衣坊回来后,云溪本想去吴大个那教他做乱炖,一想到清梅,她就没去的想法了。这个清梅对她的敌意太大了,她也懒得去招惹她找晦气。在石桥上慢悠悠地走着,这进来的步伐明显比出去的时候要沉重很多。梅六站在梅园这边的桥头看着云溪,暗处的梅子辈也在看着云溪,她脸上的神色,她脚下的步伐,都让受了她的恩惠的梅子辈于心不忍。“云溪小姐,天色还早,可以多玩一会的。”梅六是在明处的,只有他能站出来说话。“梅六,是不是容祁去了西夏呀?”云溪开心的问。梅六点点头。云溪继续走着,在抬头看到容祁的院子,小狐狸眼睛一转,回头笑嘻嘻的对梅六说:“你说我现在也没事干,要不我去给容祁打扫打扫院子里的卫生吧,说起来我也是进来还债的,总不能这样无所事事,还整日拉着你吧,你说是不是?”“不是的云溪小姐,主子的院子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何况院子里有专人打扫,你就无需再劳累了,如果云溪小姐不介意可以先去休息,晚饭好啦我去喊你。”梅六偶尔也能说出很长很长的句子。这不就是不让她进去么?那之前那次送饭,怎么就让她进去了呢?“那好吧,就这么着吧,我去容祁院子给他扫地。”云溪说着就一溜烟的要往容祁的院子里跑。梅六一惊,赶紧拦,只是到了院子门前,梅六还是没有拦住。云溪发现了,不论是清火还是梅六,唯一对付他们的就是靠近他们。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他们是不敢让云溪靠近身边的,反其道而行之,只有努力往他们身上靠,才能让他们让开,才能进去。屡试不爽。“云溪姑娘。”在云溪听来惹人讨厌的声音又来了。“清梅姑娘,好巧啊。”云溪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声。清梅走到云溪身边笑着道:“不巧呢,我是特意过来的,世子哥哥的衣服洗好了我送过来。”看着她手里捧着折叠得好好的白色锦衣还有白色里衣,云溪雷到了,不知容祁的裘裤是不是也是她洗的?“噢噢噢,这样啊,那清梅姑娘请进。”云溪抱着胸站在门口看着,要是清梅能进去,那从今以后容祁就别想吃肉了!梅六只是退到一边,只要云溪不进去,就没他的事了。“请止步。”清梅托着衣服进去,还没跨过门槛,就有人从天而降往门前一站。“我给世子哥哥送衣服。”清梅有些不高兴了。那人伸出双手,意思很明显。“世子哥哥的被子也要洗了,还是我进去吧,顺便把被子拿出来晒晒洗洗。”清梅把衣服收回怀里。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清梅,云溪和梅六也看着清梅。这事得多尴尬,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给云溪说说情说说好话,现在连容祁的院子都进不去,这丢人丢到西夏国了。“主子说以后他的吃喝住行都由云溪小姐全权负责,洗被子晒被子应该也囊括在内的,所有请你可以把衣服交给云溪小姐,让她送进去。”云溪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个傻叉,竟然就这样给她光明正大的竖敌。“等等等等,我跟你说,你们家容祁想压榨我,门都没有,本小姐要去睡觉了。”该死的容祁,云溪心里骂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清梅怎么说,这人就是不让她进去,她也是气得牙齿咬咬,却没办法,却还是满面笑容的把手里的衣服给他,还很礼貌的道谢了,才离开。云溪无聊得要发霉了,又没有办法,晒着太阳数着头发。也无聊,最后在看到自己手帕的时候灵光一闪,拉着梅六去绣坊买了线和绣布、绣花针一起回房间安心的绣着刺绣,只是她啥也不会,只能每日往洗衣坊跑,你教一下我教一下,一块绣花布都快要烂了,云溪也终于学会了怎么行针了,绣花布烂了没有关系,又去买了几块放着备用。心急如焚的容祁选择的是最艰险的一条路,一路斩草斩荆棘开路。到西夏十天的路程,仅仅四天就到了。 勤王爷躲进了深山,生死未卜。容祁让清水调来五万兵,兵分两路,三万人乔装进入西夏勤王爷失踪的地方,两万人留守边境,准备接应。同时皇上派来的人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寻找着勤王爷。 天都和西夏之前一直兵戎相见,最近几年西夏受蝗虫灾影响,国力下降,西夏大不如从前,这次勤王爷来西夏也是为了关于天都国帮西夏治理蝗虫的事情,现在竟然在西夏境内就遇袭了,天都国举国震惊,随之的是愤怒。 四日夜未眠未休的容祁、清金、西夏的人以及皇上派来的人,坐在大帐内看着面前的西夏地形图。 皇上派来的孙将军的意思是加派人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西夏怕那些凶手趁机再下杀手。 容祁靠在椅子上闭目,这几日的连续赶路加上心情焦急,让他的脸色苍白。 最后大家都看着容祁,要他定夺拿主意。 “大家各自回去休息,等消息。”容祁的薄唇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大家都沉默了,这勤王爷是祁世子的父王,祁世子竟然不着急,让大家回去休息。 “各位,我们家世子说了,大家就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议。”只有清金知道,容祁早就派人去寻找了,还是飞云队。 要说这飞云队在整个天下那都是响当当的,他们平常就存在于人群之中,可能路边的一个抽旱烟的人就是飞云队的,也可能那个正在街角乞讨的也是飞云队的。他们各个武艺非凡,超出俗人。让他们出名的是曾经随勤王爷出征攻打蛮夷,三千人的飞云队不出一个时辰就打开了城门,让勤王爷的军队一举德胜。 清金和容祁在帐内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就传回来了消息,发现了王爷,两人飞奔而去。 第五十章 没事找事 自从有了刺绣,云溪再也不无聊了,日子过得也忒快了。 给自己绣好一个之后云溪就不想绣了,这日子又开始无聊了,梅园里多少棵树她都能数清楚了。 “吴大个,今天吃鱼啊?”云溪看着锅里的鱼,闻着好香。 跟吴大个混熟了也不喊吴师傅了,直接吴大个。 “是的云溪小姐。” 吴大个很喜欢这个据说是欠世子钱来做事还债的姑娘,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不像清梅还经常端出半个主子的架子对别人。 “这是什么鱼?” “这个红烧的是鲢鱼。我们叫黄鲢鱼,这个刺比较少点,还有白鲢鱼,那个刺多。”吴大个的大勺在手里运用自如。 “噢,鲢鱼。” 吃着鲢鱼,云溪就想吃刀鱼,那个刀鱼真让她嘴馋。得想个法子,让自己这张吃货嘴尝到那个贡品刀鱼的味道。 吃过午饭后,云溪一直在想啊想,怎么绕过梅六吃到刀鱼呢! “云溪姑娘。”清梅看到云溪坐在亭子里,就过来了。 “清梅姑娘。” 面对这个人,她真懒得说话,每次两个人说话,不外乎都是说容祁,说她的世子哥哥,恶心巴拉的。 “世子哥哥不在,云溪姑娘也实在是没事干了哦。”清梅坐到云溪的对面。 “是啊,你说你家世子哥哥真是无聊,把我拴在勤王府,自己跑了,哎,害我在这里干瞪眼,吃了睡,睡了吃,都成猪了,进了梅园,我这个肉飙长。” 抓蛇抓七寸。清梅就是想显摆她是这个梅园的主子,就是容祁内定的世子妃。云溪每次都是把她打击得体无完肤。 “云溪姑娘这等好福气,也是世子哥哥的心善所致,等世子哥哥回来,云溪姑娘加倍为世子哥哥做事也就还了这情。” 清梅长得确实好看,小巧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嵌在瓜子脸上刚刚好,身段也是没话说,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不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多一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笑起来特别无害。 “哎,就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的世子哥哥回来了。”云溪双手搜托腮苦道。 “这是怎么了?莫非谁对姑娘不好?若有人对云溪姑娘不好,云溪姑娘只管说,回头让世子哥哥惩罚他。”好心的清梅姑娘真为云溪着想。 “恩谢谢你清梅姑娘,你真好!如果你能成为这梅园的女主子,那我们这些人都跟着走大运了。那梅园也不会像如今这样,鸟不拉屎的。”既然你想让大家都把你当主子,那我就说几句好听的,反正又不要钱。 清梅娇羞地低下头道:“云溪姑娘,你说什么呢,这事可不能乱说。” “你看,这梅园的规矩,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我呢是别的地方不要,硬塞进梅园的,你呢,是你家世子哥哥请回来的,这里除了我和你,就没别的女人了,这事就可见一斑了。” 我哄你上天! “云溪姑娘,你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清梅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 “你没那个意思那是你的事,你家世子哥哥有那个意思就够啦。放心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绝对是梅园女主子。” 云溪越说越来劲,这无聊的时候找人说些无伤大雅天马行空的话也是美好的。 梅六听不下去了。 “云溪小姐,主子房间的被子我拿过来了,需要清洗。”梅六的眼里没有清梅。 “哼,真是大地主。”云溪嘟着嘴不高兴了。 清梅看着云溪的样子道:“云溪姑娘要是累了,我来洗也可以的。” 云溪双眼发亮抓着清梅的手道:“清梅姑娘,你真是太好了,我的救世主,我刚好肚子疼,我要去茅房,那就辛苦你了。” 云溪说完看着清梅,清梅开心得不行,却极力压抑着让别人看出自己那么开心。 “嗯,云溪姑娘尽管去吧。”清梅一口应下来。 云溪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谁想做事?那是傻子! 这么美丽的午后,还是去睡一觉吧。 清梅看着云溪走了,对着梅六道:“世子哥哥的被子在哪呢?” 梅六看都没看她一眼道:“主子的东西不喜欢别人乱碰。” 清梅的心沉了,脸也冷了说:“我是别人吗?她苏云溪一个进府做事还债的人都能碰,我为何不能?” 梅六作了个揖道:“失陪。”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清梅一个人在原地指甲都戳进了肉里。 梅六我们走着瞧! 云溪回到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正在做梦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好像是清梅在哭哭啼啼的。 真是个惹事精! 美梦被打断是最气人的,云溪的起床气好大,风风火火的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个清梅姑娘又在作什么。 清梅正在云溪小屋子边上抹眼泪。 “哟,清梅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了我们的清梅姑娘了?” 云溪的口气有些阴阳不定。 “云溪姑娘,这梅园也就你对我最好了。”清梅梨花带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你这好好的怎么哭了?”云溪看着天色也不早了。 “还不是那个梅六,我说给世子哥哥洗衣服,他就不理人了,这样让我怎么有脸见人啊,人家还以为我赖着给世子哥哥洗衣服他都不屑呢。呜呜……”清梅说着又哭起来了。 “梅六。”云溪双手叉腰对着空气喊。 梅六在云溪话音落下之后就出现了。 “云溪小姐。” “梅六,你还想不想混了,竟然让清梅姑娘哭了。看你们世子回来要怎么惩罚你。”云溪心里直骂梅六没事找事,让这个姑奶奶在这里哭,吵她睡觉! “云溪小姐,梅六只做梅六应该做的。” “什么是你应该做的?惹清梅姑娘哭?”云溪也无语了,如果不是清梅在旁边,她真想把梅六好好骂一顿,他就不能引清梅去别的地方哭,非得在她屋外哭,而且她还在屋里睡觉。 “我的职责是跟着云溪小姐,其余的人跟我无关。”梅六的话硬邦邦的。 “你……”云溪彻底无语了。 “算了,云溪姑娘,我没事,你别怪他了。”清梅反过来帮梅六说话,云溪气岔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呵呵,没事就好,你别哭了,我先回房了。刚才还没睡好。”云溪说着就撂下他们两个回房了。 第51章 清梅学刺绣 云溪一走,梅六也走了,剩下这一人也成不了一台戏,清梅受不了被梅六无视的样子,明明她才是容祁重视的人,自小就养在身边,如今回来了,竟然无人理会,这些不识好歹不知情势的人。 云溪的房门嘭通一声响,梅六摸摸鼻子躲进暗处。 清梅的戏唱不下来,也只能离开,她的房间在梅园最偏僻的下人房间之中,虽然里面住的是清金和清水他们,但是相对来说也是下人,而苏云溪住在容祁的院子不远,虽然不是正院主院,但是那是离容祁最近的地方。 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清梅,苏云溪的房子是容祁亲自设计布置的。 清梅安慰自己,苏云溪住在那里,不过是为了让世子哥哥更好的监督她,让她出更多的力做更多的事情。 女人的天真,经常就是自欺欺人。 云溪再躺下当然是睡不着咯,睁眼想着,容祁就是妖精男,两人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 如果容祁不是妖精男,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待遇。 取下头上的玉簪拿在手里把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饭时候,云溪没有看到清梅,估计她是独自去伤心了,没有她在眼前,云溪觉得饭都香了许多。 白日里睡多了,晚上自然是睡不着。 “梅六,有没有什么书看?”云溪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少次之后只能起来找梅六了。 “对不起云溪小姐,没有。”梅六一板一眼的回着。 “真是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算了算了。”云溪说着也不理他了,坐到门前的路坎上托腮看着天上。 这样圆的月,这么晴朗的天空,也不知道妖精男在干嘛。 “云溪小姐。”红衣好似鬼魅一般出现在云溪面前。 云溪吓一跳站起来看到红衣才拍拍胸口道:“干嘛红衣,吓死我了。” 红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嫩白的脸,可不就像个鬼魅嘛! “云溪小姐,主子有事去了,着我陪你,只是清梅姑娘认识我,我不好现身,今夜支走了清梅姑娘,我才敢出来见你。” “红衣谢谢你,你真好。”云溪说着就抱住了红衣。 红衣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密接触,全身都是僵硬的。 “红衣,你别这么僵硬嘛,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说着把红衣抱得更紧了。 红衣尝试着将身体放松。 “这就对了嘛,我们都是女人,友好的拥抱一下这是增加感情的方式,你如果全身僵硬,我会觉得你很不喜欢我哦。”云溪说着还狡黠地对红衣眨眨眼睛。 “红衣不敢。”红衣的声音也很僵硬。 “红衣,好红衣,你别这么生疏嘛,好歹我们两也是有过很多交情的人。”云溪不问妖精男,只是跟红衣闲聊。 “云溪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可以吹响这个哨子。吹三下我就知道了。”红衣拿出一个用竹子做的翠绿色的哨子给云溪。 “谢谢你红衣。”云溪终于放开了红衣,把玩着哨子。 “云溪小姐客气了。” “我白日里睡多了,现在你陪我聊聊真是太好了。”云溪从来都不吝啬感谢。 红衣看看天色道:“如果云溪小姐实在着急,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云溪一下子高兴的跳了起来,看着红衣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嗯。”红衣点点头。 “那太好了,走吧。” 云溪说着就拉起红衣要走。 红衣耳朵一动拉住云溪道:“云溪小姐,来人了。” 红衣说着就上了屋顶,云溪站在那看着四周,她怎么不知道谁来了。 过了好一会,终于有声音传来了。 “云溪姑娘。”清梅的声音让云溪抚头闭眼,真是悲了个催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清梅姑娘还不休息?”云溪笑着脸,皮笑肉不笑的问。 “莫非是我吵到云溪姑娘了?”清梅看着云溪床上凌乱的被子问。 “没有的,我刚好睡不着。你有什么事情吗?”云溪耐着性问。 清梅拿出手腕上挎着的篮子放在云溪房间的桌子上,笑着道:“云溪姑娘,听说你现在会刺绣了,我特意来向你请教一二,我想去寺庙里给世子哥哥求个平安符,平安符装在荷包里贴身带着最好,所以我来学学怎么绣,绣好了就去求平安符,然后送给世子哥哥。” 在云溪面前说起容祁,清梅也不害羞了,在她心里,苏云溪是很识时务的人,知道她将来是女主子,所以说话也就很随便点。 “哦,原来这样啊,可以没问题。只是现在天黑了,我怕你看久了这个灯,会伤眼睛唉。”云溪好言相劝。 清梅不买这个帐道:“没事的云溪姑娘,请你理解我的心,世子哥哥去了这么多日,我担心死了,我希望早一日绣然后去庙里祈福,再送给世子哥哥。”清梅的理想是十分美好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今晚就留下来教你绣刺绣了。”云溪的声音偏大,她是想跟红衣说的,让红衣别等她了。 清梅选的是鸳鸯的图案,云溪看着也很喜欢。 “这些图案哪里来的,这么好看。”云溪问。 清梅笑着道:“这是我找刘侧妃院子的李嬷嬷给我画的样子,她是老人儿了,对这个很在行。” “哦,这样啊!”云溪应了声,心里却在默默记住这个图案的样子和颜色。 云溪很有耐心的一点点的教清梅,清梅的手应该是常年拿刀具之类的,手掌很粗糙,与她柔弱的外面,温柔的声音十分不搭配。 练家子的人,还是个女人,一定要小心。 “你这个是绣给容祁的?”云溪问。 “嗯,是啊,放平安符,不知道行不行。”一说起容祁,清梅就十分害羞的样子,好像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么好,当然行啦,不过我的技术也不是很好,我只能教你我会的,你如果想再学别的就去问别人哦。” 总体来说云溪对教别人什么还是很有耐心的。 “已经很好啦,谢谢你云溪姑娘。” 两个人好像好姐妹一般,你教我学直到深夜。 第52章 归来 第二日,云溪一大早就拉着梅六让他帮她买东西,还给了梅六十两纹银。 云溪在家等着,梅六的速度很快,带回来一大篮子东西,云溪开心的对梅六大声的说了好几声谢谢。 打开篮子,她要的绣花片和针线都买来了。 昨日清梅说给容祁绣个荷包的时候,云溪心里也打算好了,要给妖精男绣一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是盖棉被纯聊天,但那也是同床共枕了。在这个时候那是必须得成亲的了,只是云溪是文明时代过来的,也没有这么多封建思想。 找来笔画下从清梅那偷记下来的图案,准备好丝线,开始绣起来。 梅六不知哪里弄来一个笸箩,云溪把散东西都装进去,就去了池塘旁边的亭子里绣荷包。 这刺绣是一件会的人很简单,不会的人很难的事情。幸好之前已经绣了一个整只的,这个也比较快一点。 一个人一针一线的绣着,清梅不知怎么也过来了,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清梅不会的就请教云溪,云溪不会的就自己瞎琢磨。 一绣就是一整天。云溪的绣了一小半了,清梅的也绣了不少。 “云溪小姐,天黑了,该回房了。”梅六看外面有些凉意,就催她,要是云溪小姐染了风寒,那主子回来指不定怎么惩罚他。 清梅心底很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梅六还真是关心云溪姑娘,知冷知热的。” 云溪笑着道:“清梅姑娘,这个你就有所不知啦。你的世子哥哥的手段那真是非常人的,他怕我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偷跑,就派人跟着我,怕我万一生个病,不能帮他做事是事小,生病要花他的钱治疗那才是大事!” 这个理由太牵强,清梅笑了笑,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 不过云溪看看天色,放下手中东西站起来扭扭胳膊转转头道:“走吧,去看看吴大个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清梅也赞同,两人各自把东西送回房间,再相约在厨房。 云溪都没见到过别人来吃饭,反正每次就她、梅六、吴大个,偶尔多个清梅。 “吴大个,辛苦你咯。”云溪心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她应该对别人道谢或者赞美。 这个人人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是时间和环境所能改变的。 “云溪小姐客气了。”吴大个笑着帮云溪端来饭菜。 “梅六你和吴大个如果没吃饭,就一起过来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清梅姑娘,要不我们把饭菜放一起,我们大家一起吃,你觉得怎么样?” 云溪问另外一张桌子上准备开动的清梅问。 清梅看了看吴大个和梅六浅浅笑着道:“云溪姑娘,对不住了,我习惯一个人吃一个人的饭菜。” 说完就开始吃起来,这让云溪很火,她的一句话让吴大个和梅六陷入了尴尬难堪的境地。 “云溪小姐,你先吃,我还要炒个菜,你先吃。”吴大个笑着道。 从清梅第一天来厨房帮工,就显出一副她是主子的模样,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姑娘要离远点,果不其然。 “梅六。”云溪的脸色也淡下去了。 “云溪小姐。”梅六过来了。 “坐下,陪我一起吃饭。”云溪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筷子道。 “可是……”梅六迟疑了。 “一、二……”云溪开始数一二三来。 梅六看了眼吴大个,好似在求救,吴大个憨厚的笑了笑,给梅六盛来一碗饭,拿来一双筷子。 梅六坐下之后,云溪又让他拿起筷子吃饭。 清梅余光瞟了一眼,就专心的吃着自己的饭。哪有主子和仆人同桌而食,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不懂! 这顿饭,不像以前都是有说有笑的,今天云溪不说话,清梅不说话,吴大个不说话,梅六更不说话。 梅六低头吃完自己的饭,就把碗筷送到水盆里,然后站在云溪身后不远的地方。 “云溪姑娘以前也是跟很多人同桌而食吗?”清梅吃完饭喝着茶问道。 “清梅姑娘,我家有我爹娘,我弟弟,我祖母,只要都在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我们小家小户的,就是图个团员。” 云溪打在了清梅的软肋之上,虽然她还不知道,但是清梅心里讨厌上了她,她认为云溪是很有手段的,别人哪里疼,她专打哪里! “原来这样,云溪姑娘真是好福气。”清梅淡笑着道。 “清梅姑娘才好福气,自小长在勤王府,知书达理,无所不会,常伴容祁世子左右,这才是大家羡慕不来的。”打你一下给你一个甜枣。 “云溪姑娘说哪里话,这是世子哥哥心地善良,才有我在勤王府的一席之地。” 云溪笑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很不喜欢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吃了饭,各自回房。云溪不知道妖精男哪天出现,她想赶紧绣好。点上灯,又开始了,直到困得不行才睡下。 妖精男的被子上已经沾染了她的味道,没有多少他的气味了。如果明天天晴,就把被子洗洗晒晒,等他回来睡着也舒服些。 自己还在念着他来睡,真是丢死人了,云溪一个人也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之后两天,云溪为了躲避清梅,跑到石桥旁边的竹林里绣荷包,这里很清静,无人打扰,她可以专心的绣着。 一个人只要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那绝对做得很好的。 在容祁离开的第十六天夜里,云溪半夜醒来,身边多了个温热的身体,鼻尖都是他的味道,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云溪心里骂死了自己,这睡得是多沉,竟然跑来一个大活人都不知道,这要是以后离开勤王府,那什么淫贼采花贼还不都招惹来了? “睡。”在云溪微微动了一下的时候,妖精男把她抱得更紧了,捂在自己怀里。 他浓浓的困意,云溪听了好舍不得,这些天,他肯定很辛苦,让他安心的睡吧,云溪渐渐也睡着了。 两个人抱着睡到日上三竿。无人打扰,无人知晓。 第53章 钓鱼 “云溪姑娘。”清梅讨厌的声音又来了。 云溪嘟囔一声往容祁怀里钻了钻。清梅的声音又传来了。 “谁呀?”云溪低着声音问。 妖精男好看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 “云溪姑娘,我的荷包绣好了,想请你帮我看看。”清梅站在门口说。 “好的,我等下就起床,起来就去找你。”云溪的声音还是不高。 清梅很奇怪,刚才明明感到屋子里有两道气息,为何现在近来却只有一道,莫非自己弄错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吧,你起来就给我开门。”清梅自作聪明的想等在门口肯定能知道屋内是谁了。 “清……”云溪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容祁捂住了嘴巴。 “随她去,我们再睡一会。”妖精男嘶哑的声音甚是好听。 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音,满满地幸福感。 清梅在外面等了一会,还不见里面有动静又不好意思再喊,就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木质的地板走起来会有声音,让云溪怎么也睡不着了,有担心清梅会发现妖精男,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容祁闭着眼睛也能感到云溪的担心。 这么久都没有睡好,昨夜抱着她一夜好眠,真舍不得,舍不得放手。 “清梅在外面等,我起来带她去别的地方,你要睡再睡一会。”云溪轻声的在容祁耳边说着。 贴耳说话,吹出的气息都是暧昧的,容祁心里痒痒的,这个时候他后悔了,后悔让清梅回梅园。 “嗯。”云溪是一定要起来,也就不留了,让她去吧,来日方长。 云溪赶紧洗漱好,就开门出来了。 清梅听到声响眼睛往屋里看,云溪出门就带上了门,清梅什么也没看到就被云溪拉着去了凉亭。 “你还没吃早饭吧?”清梅问。 云溪一摸肚子,“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走,去吃早饭吧,我陪你一起。”清梅拉着云溪去厨房。 吴大个还留了稀饭和饼。 云溪吃饭的时候,清梅说肚子有些痛要去茅房。 云溪说:“那你去吧,等下在凉亭见。” 清梅走之后,云溪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她不会是趁机去她房间了吧? 想到这里就赶紧喝掉稀饭往回跑。 经过亭子的时候,看到清梅已经坐在那里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云溪姑娘,这么快。”清梅的样子很淡定。 “清梅姑娘,我怕你等着急了,就比较快了。”云溪坐下来拿起笸箩里的荷包开始绣起来。 清梅平静的内心之下是破涛汹涌。 刚才她抄小路到云溪房间外,刚要踏前一步就被从天而降的梅六给拦住了,梅六抱着胸站在门口。 “梅六,云溪东西丢在屋里,让我来给她取一下。”清梅温柔委婉的样子十分有礼。 梅六站在那跟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梅六,我清梅好歹也是世子哥哥带回来的,你对我就这个态度?”清梅开始端架子了。 梅六瞟了她一眼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管云溪小姐,她不在,她的房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你还是请回吧,别浪费力气了。” “她房间里藏了男人,我不信你不知道。”清梅开始套话。 梅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与你我无关。” 话说到这份上了,清梅只能恨恨地离去。 容祁慵懒地起来之后大摇大摆地从云溪的屋子里回他自己的院子。 梅园连进只苍蝇都会有人发现,容祁根本不担心会突然蹦出个人发现他。 “听说世子哥哥要回来了,等他回来我这个刚好送给他。”清梅笑着看着手中成功的荷包。 “这么漂亮你的世子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云溪看着自己手里的荷包想妖精男回来了,要不就什么时候给他吧。 “云溪姑娘的这么好看,你的心上人肯定也一定很喜欢。”清梅看云溪的荷包确实很好看。 “我哪有心上人,还不时绣着玩。我要有心上人啊,也等出了勤王府再说。”云溪笑着道。 不管妖精男是谁,这三年之内她都不想跟他有个什么结果,要有结果至少要三年之后。跟清梅在亭子里分开之后,云溪就回到房间,妖精男来无影去无踪,她已经习惯了。 这一天又很悠闲的过去了,荷包绣好了,云溪把它放在枕头底下。这一晚妖精男没有来,云溪心里有些生气了,自己这里跟什么一样,他想来就来了,不想来就不来,真是! 第二日又是睡到日上三竿,云溪躺在床上都觉得自己快废了。整日整日呆在梅园里,吃了睡睡了吃,无所事事。她想现在这个时代的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们,整日呆在自己的闺房里,那感觉得多浪费生命呀! 今日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得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云溪就一头爬起来,洗漱好,看看碧波仙子,又去厨房吃点东西。 这个吴大个真是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云溪道厨房里,都有好吃的。 吃完早饭,背着手悠闲地在园子里晃荡着,又到了刀鱼的池子边上,云溪想,要不来钓鱼试试看吧。 想到就要做到。 去厨房找吴大个借了个砍柴的刀,就到了石桥边上,这里的竹林刚好可以砍一根竹棍当鱼杆子。 梅字辈都眼睁睁看着云溪要砍掉容祁从蛮夷那移栽过来的紫竹,又不好上前阻止。 “云溪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梅六及时出现。“我要砍一根小竹子做鱼竿。你起开。” 与此同时容祁也接到了消息,容祁笑了笑,看来这进贡来的刀鱼是逃不过云溪的馋嘴了。 “随她去。” 容祁的这三个字,成就了云溪的为所欲为。 不过云溪也是爱护小树的,仅仅选了一棵自认为适合钓鱼的鱼竿。 还用刀把竹竿上的毛刺削掉,一个上午一根光滑的鱼竿就出来了。 吃过午饭,找吴大个要了些面粉,捏了个面粉团。 把绣刺绣的线放一起搓出一根长长的鱼线。 鱼竿和鱼线都有了,就缺鱼钩了,想来想去找来绣花针,在吴大个的灶上烧得红红的,用火钳夹住,用石头锤,锤成一个小鱼钩。 这些都弄好天都黑了,也没有办法再去钓鱼了,只能等明日。 第54章 清梅煲汤 容祁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月上中天了。 勤王爷在宫里疗养,虽然太医很多,但是容祁还是不放心,给勤王爷针灸药浴。 自从苏云溪进了梅园,每次回梅园,踏上石桥心里都有种回家了的感觉,这是从母妃死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 “世子。”梅一出现了。 “恩。”容祁轻哼了一声。 在准备进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没多久又走出来了,只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主子。”容祁出现在云溪屋前的时候红衣和梅六都出来了。 “嗯。”又是同样的轻声。 看着门外放的简陋的鱼竿,容祁拿在手里看了看,嘴角上扬,这样的渔具也能钓得起来鱼? “梅六,把这个鱼线和鱼钩都换一下。鱼不要再喂食了。” “是主子。” 推开门,门竟然没有闩,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门都不闩还睡得那么熟。 转身把门关上,脱去外衣上了床,现在云溪已经养成了习惯,把外边的一半留给他。 “你来了。”云溪困死了,却还知道是他,伸手抱着他。 “你怎么门都没有闩?”容祁柔声问道。 “你要来嘛。困死了,别吵我。”云溪实在是困得不行。 “好。”容祁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 第二日云溪醒来,妖精男已经走了,被子都是冰凉的,她怀疑昨夜他是不是真的来过?难道是做梦? 不管了,荷包回头再给他吧。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上鱼竿和昨日揉的面粉团去刀鱼池子边上。 只是云溪没有注意到这个鱼线和鱼钩已经换了。 兴冲冲的到了鱼池子边上,把面粉捏在鱼钩上,鱼竿扔进水里。 这些被养惯了的鱼今日还未喂食,以为有吃的了,都围过来了。 等了好久,总是有鱼来试探着吃,只是没一个上钩的。云溪等得都饿了,找了块石头压住鱼竿,自己跑厨房吃饭去了。 难得清梅也在那炖汤。 “清梅姑娘这是炖汤给谁喝呀?好香啊。”云溪闻着香味确实很好。 清梅笑着道:“云溪姑娘,世子哥哥这些日子辛苦了,给世子哥哥炖的。” 云溪愣了一下,笑着道:“容祁世子还真是有福气,有你这么好的妹妹。” 这话清梅不高兴了,什么妹妹,明明就是未婚妻。 “云溪姑娘别笑话我了。我哪有那个福气当世子哥哥的妹妹呀。” 云溪这才想起来自己口误了。 连忙道:“情妹妹呀。”说着暧昧地向清梅笑着。 清梅被说得两腮羞红。 “云溪姑娘就知道笑话我。”清梅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 吴大个看看清梅又看看云溪,呵呵笑了笑。 往往旁观者清。 “清梅姑娘,你把你的荷包送给容祁了吗?他很喜欢吧?”云溪试探着问了一下。 清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温柔得滴水的声音道:“我打算把这个汤跟荷包一起送给世子哥哥。” “我才发现谈恋爱真好啊。”云溪感叹着,恋爱的人什么都是最美的。 “什么是谈恋爱啊?”清梅问。 “谈恋爱啊,就是男女双方相互喜欢以后,相互交往,你送我什么东西,我送你什么东西。并且一定要以结婚……呃成亲为目的。”云溪解释着。 “那要是不以成亲为目的呢?”清梅就这样问出来了。 “那就是耍流氓呀!毛爷爷说的。”云溪边吃东西边聊着。 “噢。”清梅点点头,又问:“那毛爷爷是谁?” 云溪总是在这文化差异中转脑筋,想着怎么解释最恰当。 “这毛爷爷呀,顾名思义就是姓毛的爷爷呀,是远古神话中一个很了不起的领袖人物。带领着广大人民群众走向繁荣富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没多久这远古神话中的毛爷爷也被容祁知道了。没几天容祁的书房里的书都放不下了。 清梅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很装逼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汤,每次跟苏云溪聊天,涉及到一些问题,她都很多都不知道,却装作都知道。 “清梅姑娘,我在那边钓鱼,你要没事可以过来玩玩。” 一个人确实够无聊的。 清梅心情极好,点点头称好。 云溪吃好饭又去继续钓鱼了。 一团面团都被吃得差不多了,还是没有上钩的。 又上了第二团面团。 清梅炖好汤装进食盒里,揣着荷包,就信心满满地去了容祁的院子,在要经过云溪钓鱼的地方,特别绕着悄无声息地经过。 梅园很少有人出现在院子里走路,清梅一路上自然是谁也没遇到,不过她还在走的时候,容祁就接到禀报,说清梅要给他送汤和荷包。 来到院子门口,梅三出现了。 “我是来给世子哥哥送汤的,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跑的累坏了。” 清梅托着食盒柔声道。 “主子在忙。你请回吧。” “我还有别的东西给世子哥哥,请劳烦通禀一声。”清梅不死心。 清金笑呵呵的出来了。清梅不像曾经会行礼,如今只是站在那微笑着看着清金。 “清梅姑娘,这汤我给你带进去吧。”清金接过清梅手里的汤。 清梅的脸色冷了冷,一瞬间又恢复了微笑。 “那有劳了。”递过食盒,又从怀里掏出用帕子包的荷包,“请麻烦把这个也带给世子哥哥,是我求的平安符。” 清金挑挑眉接过去了。 清梅看着直到看不清金的影子才离开。 “主子这是桃花开了。”清金笑着就要将东西放下。 “丢了。” 清金的东西还没放下,容祁就说话了。 “什么东西丢了?”人还没到轻佻的声音传进来了。 “三王爷。”清金对着从窗户上溜进来的人作揖着。 “什么东西要丢掉?来给我看看。” 容毅一身藏青色的王爷莽服,手中摇着白色的的折扇,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 “回三王爷,是清梅姑娘给主子煲的汤和一个平安符。”清金笑着立在一边回到。 “拿来拿来我刚好没吃饭,我尝尝。”容毅说着就坐在容祁对面,放下折扇,拉着袖子,一副开吃的模样。 “这……”清金有些犹豫,看了看正在看书的容祁。 容祁压根就不理会。 容毅看他磨磨唧唧的,自己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食盒打开,一阵扑鼻的香味,确实是飘香四溢啊! 第55章 “这么香的汤,扔掉多可惜,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喝掉吧。”说着容毅就自顾自地喝起来。 清金看容毅喝得欢,就伸出手把帕子包的荷包给容毅。 “三王爷,这汤和这个荷包是一起送来的,汤你喝了,这个荷包你看怎么办?” “荷包?”容毅伸手拿过荷包一看,赞许的点点头道:“恩,这荷包不错,就帮我系到院外我的黑风上,当饰品挺好看。” 容毅说着又递给清金。 清金笑了笑道:“这是清梅姑娘送给世子的,倘若被她看到指不定得伤心死。” “又出了个清梅姑娘?不是叫什么苏云溪么?”容毅手中的勺子停下来问道。 清金笑着道:“三王爷消息灵通,连云溪小姐都知道。” 容毅看着容祁说:“不仅仅我知道,全京城恐怕都知道了,勤王府的梅园有个苏云溪。” 容祁只顾看自己的书,当容毅是空气。 “呵呵,云溪小姐这么出名啦。”清金笑着。 “本王昨夜回京的,起来看过叔父就过来了,就是想看看那个苏云溪是何方神圣,竟让我们的祁世子情窦大开。” 容毅恨不得现在就看到苏云溪。 这下容祁有动静了,放下手中的书,平静异常地看着容毅。 “西山铁矿的事情,或许不久皇伯伯就应该知道了。” 容毅一口汤呛得直咳嗽,清金赶紧递过帕子递水又给他拍背。 “咳咳,本王这是来的路上染了风寒,清金,送本王回府。” 这戏剧化的一幕,清金看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容毅不说看云溪了,似乎已经将她忘记在脑后了,刚才还玉树临风的英俊样子,现在已经是弯着腰扶着清金才能走路了。 汤都没喝完,这么美味的汤真是可惜了。 容祁又拾起书来继续看着。 “撤下去。”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出去,梅三一溜烟进来把汤和食盒拿走了。 余下的又是一室安静和汤的淡淡香味。 “梅六,你说这鱼为什么就不上钩呢?”云溪对着空气道。 暗处的梅六在想要不要出现呢? “梅六。”没人回应,云溪的声音更大了。 梅六还是没有出来。 梅六没出来倒是惊动了屋子里看书的容祁。 容祁到楼上的书房看到云溪正托腮在那钓鱼,嘴里念念有声。 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真没耐心,才钓多久没钓上来就着急了。这性子还想钓鱼? 正要抬步想去帮忙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还有待创造机会以容祁的身份正面去见她。 容祁千里传音给梅六,让他帮她务必钓出一条刀鱼。 梅六听到容祁的话打了个激灵,这个苏姑奶奶,鬼叫个什么,惊动了主子。 “云溪小姐。”梅六落在云溪身边。 云溪看着他,问:“刚才喊你不理我,现在又出来做什么?” “刚才在茅房。”梅六不直视云溪,就不怕谎言被拆穿。 “哦,人有三急,我理解。你说我这怎么就是钓不上鱼呢?鱼饵都被吃光了。”云溪拉起被吃得光秃秃的钩子问梅六。 梅六汗了,他真想大声说:我晕水,别让我钓鱼! “云溪小姐,我也不会钓鱼,要不我们捞鱼吧。”梅六的主意让容祁失笑,捞鱼这个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今晚有鱼吃。 “好,容祁回来了,我今晚给他烧这个鱼吃。”云溪高兴的把鱼竿给梅六,“怎么捞,你想办法。” “云溪姑娘。”清梅没事也过来了。 “清梅姑娘。”云溪看着清梅笑着说:“快来,梅六给我们捞鱼,今晚有鱼吃了。” 清梅的汤和荷包送走了,心情很好。 “唉,你汤送过去了吗?”云溪很关心这个。 “恩,送去了,荷包也拿去了。”  清梅羞着道。 云溪看着清梅的样子,心想,这个容祁对待清梅果然不一般。 如果,如果妖精男就是容祁,那容祁,你走运了,本小姐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梅六把鱼线扯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渔网,系在鱼竿上,做成了一个渔网。 “云溪小姐,你要哪条鱼?”梅六问。 “就那个刀鱼。”云溪和清梅在一旁看着,梅六扔了一根长竹子在水里,身轻如燕的站在竹子上开始捞鱼。 池子比较大,也比较难捞,梅六几个回合还是没捞到,却已经大汗淋漓了,看着水他总会晕眩。 “唉,你不是会轻功吗?为什么也捞不到?”云溪有些奇怪。 清梅看着梅六脸涨得通红,道:“把网给我,我来。” 梅六看着云溪,云溪笑着道:“我不管你们谁捞,反正晚上我有鱼吃就可以啦。” 清梅从梅六手里夺过渔网,就站在岸边,看着水里的鱼,一个运功,从池子这边飞到池子那边,渔网一直在水里,她的动作十分敏捷,一个来回不过一眨眼功夫,渔网里就有几条鱼了。 “云溪姑娘,你看是不是你要的鱼?”清梅斜视了一眼梅六,把渔网给云溪看。 “是的是的,清梅姑娘,你真厉害。”云溪拿过桶从池子里舀了些水,把清梅网里的鱼倒进水桶里。 “云溪姑娘过奖了。这个太简单了,我这个三脚猫的功夫还能用。”清梅把这事说得越简单,就越显示梅六太笨。 梅六虽然是容祁的人,但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算是朋友来,朋友被别人那么小瞧,云溪心里也不爽。 “这事倒不简单,就是清梅姑娘女子心更细,这个是梅六比不得的。”云溪说话也比较留情面。 “呵呵,不说这个了,云溪姑娘是想这个怎么吃?”清梅问。 云溪想来想道:“你给容祁送了汤,晚上他应该吃不了多少,我就红烧一条,给他几块,其余的我们大家一起吃,据说这个刀鱼十分好吃,而且是进贡的,那更是吃不到,所以呀,今晚有鱼有酒,不醉不归。” 美好的想法,是值得去实现的,只是清梅听到进贡的脸色就变了,讪讪道:“云溪姑娘,这进贡的东西怎么能乱吃呢?” 这个年代,皇家的那就是天家的,天家的东西是大于一切任何东西的。哪怕是一坨屎,沾上皇家,那也是一坨值钱的屎! 第56章 被纠缠 云溪笑着道:“清梅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个不是容祁要进贡的,是已经进贡来的,皇上分给容祁的,现在是容祁的东西,而且养在梅园,没事的啦,放心吧。” 这让清梅更惊讶了,在梅园里,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容祁?何况苏云溪这样大张旗鼓的要钓鱼吃。 换言之也就是说世子哥哥放任苏云溪捞鱼吃,还让梅六来帮忙,不过梅六武功那么高,不会连条鱼都捞不上来的,他肯定是为世子哥哥着想,不让苏云溪吃到这个鱼牵连世子哥哥被皇上责怪,又怕苏云溪找他麻烦,所以就装成捞不到鱼。不过这鱼是自己捞起来的,或许刚好可以试探世子哥哥对自己的心思,如果世子哥哥对自己没有心思的话,那肯定会责怪下来的,如果对自己有心的话,要责怪也是责怪苏云溪,而不是我清梅。 清梅想着也就笑开了,这样很好。 “好!”清梅打定主意了,笑着迎合着。 “清梅姑娘,你如果没事,能不能陪我去王府的花园摘些荷叶啦?”去外面,没有了梅园的庇护,她还真怕刘侧妃她对自己怀恨在心,拉个人一起比较放心。 清梅想了想,点头称好。 云溪把鱼拿到厨房,让吴大个帮忙你弄好清洗一下,就挽着清梅出了石桥。 勤王府花园在所有院子的正中间,有花草和有大的荷塘。 云溪尽量选择小路过去,她可不想惹到勤王府的那些大神。 一路上就遇到几个丫鬟,也没什么人,很顺利的就到了荷塘边上,站在假山石头上,伸手就能够到荷叶,云溪选的是比较嫩的荷叶摘了五个。 在姑苏到处都是水,到处都是荷花,她最喜欢把水弄到荷叶面上,然后水成了晶莹的水珠滚落下来,荷叶一点沾不上水。 “苏云溪,你也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打算老死在梅园了。”容英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在云溪和清梅的后方。 “彩英公主。”云溪和清梅对着容英行了个礼。 这容英刚出生就被她的皇上大伯封为公主了。 “苏云溪,梅园的日子过得舒坦吧?”容英又问了。 云溪脑子里在使劲的搜索着,自己什么时候把容英给得罪了! “劳彩英公主惦记,我在梅园一点都不好。”云溪说着都好像要哭了。 清梅和容英都愣了一下,清梅在梅园里,苏云溪过得好不好看在眼里。云溪在勤王府过得就很好,而且世子哥哥为了她惩罚了浩哥哥,到了梅园不会对她不好的。 容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挑着眉问:“怎么?世子哥哥让你涮马桶了?” “涮马桶倒是没有,就是不给饭吃,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我这快憋疯了。”云溪睁眼说瞎话。 “还想唱歌?还是想勾引别的哥哥?”容英开始挑衅了。 云溪讪讪笑着道:“彩英公主真是太看得起我来,就我这涮马桶过来的人,往各位公子面前一站,那真是灰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勾引的份。” 容英围着云溪和清梅转圈道:“其实你心里是想勾引的,只是碍于你连灰都不是,才放弃了勾引他们是吧?” 云溪现在明白了,这个容英是来找茬的。 “彩英公主明鉴,我只是来还债的,三年之后我出了勤王府就会离开京城远远的,我还想问娘呢,还想我的发小呢。” 最后那发小两个字,云溪配合的低下头作出害羞的模样。 看着云溪的样子也不像说假话,容英又道:“本公主把话撂这里了,要是你敢有什么花花心思在勤王府,不用世子哥哥和父王出面,我容英就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公主说哪里话,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敢在勤王府里兴风作浪,您也太看得起我来。放心吧,我要是在勤王府里乱来,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 云溪四两拨千斤。 这话容英又不爱听了,苏云溪合着不勾引王府的主子们,是因为看不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容英看起来较小柔弱,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 “彩英公主,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商人的女儿,在勤王府涮马桶洗衣服的,哪有资格跟公子们一起,这一个是天上的仙子,一个是地上的蚂蚱,根本就是箫想不上的,却还是去箫想的话,那自不量力,还不是招人鄙视么?” 云溪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容英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记住今日你我说过的话。” 说完长袖一挥说走,带着几个随从就离开了。 云溪看着容英离开了,全身都松懈下来了,假公主也有一身公主病。 “苏云溪,你好大的狗胆!”一声呵斥,让云溪的腰一下又直了。 “夫人。”清梅看到刘侧妃,立马行了礼。 云溪看到刘侧妃,心里大叫不好,她还记得自己让她的儿子被容祁惩罚,吃了很多东西。 “夫人好。”云溪强扯出笑容微微福了福身。 “好?”刘侧妃往云溪面前一站道:“你看本夫人哪里好?” 这个找茬的一来就直奔主题,云溪还是喜欢这样的,可以速战速决。 “我看夫人哪里都好。夫人好,夫人哪里都好。” 云溪说得不知云里雾里,清梅在一旁扯扯她的袖子。这个刘夫人是除了王爷和世子之外在勤王府做得了主的人,把她得罪了也不好。 “本夫人之前很好,自从勤王府出了个狐狸精,就不好了。” 刘侧妃面色愤怒的看着云溪。 “狐狸精?王府里还有狐狸精?这事得想办法,必须想办法,夫人放心,我等下回去就去求见世子,让他赶紧想办法治治。” 竟然说她是狐狸精!云溪表示生气了。 “你这个狐狸精,还是个蠢货狐狸精!”刘侧妃身边一个穿着红色水袖衣服的女子立马说到。 听说容浩有两个通房,跟在刘侧妃身边的这两个女子,穿着艳丽,头发做妇人梳妆,应该就是通房了。 “啊!我不知道。”云溪故作惊讶状,“原来我是狐狸精啊?那祁世子把我养在梅园是做什么?” 勤王府里,容祁搬出来应该比较有效果。 第57章 正式面对 “哼,小小的婢女还敢在本夫人面前提起世子!”刘侧妃很讨厌被容祁压着,曾经被容祁的娘压着,现在还被她儿子压着,这根刺如果没人提还好,这一提,就化脓了,生痛!既然痛了就要拔出来! “来人,给我掌嘴。”刘侧妃气得脸都扭曲了。 刘侧妃身后出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女人,一看就是力大无穷的那种。 “清梅姑娘,你先走吧,本夫人今日要治家!”刘侧妃看着云溪身边的清梅道。 “夫人,云溪姑娘还要回去给世子哥哥烧晚饭,这……”清梅也在为云溪说话了。 “清梅姑娘,本夫人念你是王爷和王妃收养的姑娘,这事你不要插手。”刘侧妃也不讲情面了。 “清梅姑娘,你先回去吧。”云溪也不希望牵扯别人。 “可是……”清梅还想说什么,就被要打云溪的妇人拉走了。 “清梅姑娘快回去吧。”深蓝色衣服的妇人开口劝着清梅。 清梅也没有办法,就小跑着回了梅园。 剩下了云溪孤身一人面对着刘侧妃。 这时各房的人也都听到了消息,一个个都赶过来了,她们都知道刘侧妃对苏云溪那是恨死了。 刘侧妃看着大家都过来了,胆子也更大了,索性先等等,人家力量大,到时候容祁怪罪下来,大家都是一起的,即使是旁观的,那也是参与进来了。 各院的人也都对苏云溪有极大的意见,她来了勤王府,就好像一个平静的湖面,被掀起了涟漪,哪怕是很小的涟漪,对这个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还是会被惦记上。 花侧妃和张夫人、李夫人都来了,仅仅马夫人没有来。 “苏云溪,你一个小小的商家女子,也敢在勤王府兴风作浪,你这是作死。”张夫人也是伶牙俐齿一张嘴。 “各位夫人,我苏云溪能得各位夫人指教真是三生有幸。” 云溪真的一丁点都不担心,她就不信梅六没有跟在她身边,一直监视着她,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监视了。 “苏云溪,你还真是好样的,让各个公子被世子惩罚离家。”李夫人也插了一嘴。 云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原来各个公子都离开家了啊,还是被容祁惩罚的,这个黑心的容祁,到底是想干嘛,不知不觉为自己树敌这么多! “我想各位夫人是误会了,我苏云溪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肯定早就攀上容祁世子了,还需要在这里做个小小的丫鬟么?”云溪也开始解释了。“少给我们油腔滑调的,来人,给我掌嘴!”刘侧妃身边的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了一个太师椅,刘侧妃就坐在太师椅上,各房的夫人围在她身侧,大家都盯着人群中间的苏云溪。 刘侧妃的两个嬷嬷接到命令,一个过去抓着苏云溪的胳膊不放,一个就要拉着她的头。 “住手。” 淡淡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任何情绪,就这样让人群寂静下来。 大家都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着过来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世子。”“世子。” 人群众一个人跪下来行礼,另外的人都好像醒来一般,跪下来行礼。 云溪站在跪倒的一片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她眼神平淡无波地看着容祁,好似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刘夫人,不知道苏云溪何事惹你如此大怒,要动手打人?”容祁往云溪这边走,大家自觉退出三尺之外。 “世子,苏云溪勾引府里的公子们,有丧人伦。”刘侧妃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容祁走到苏云溪面前,看着她问:“你做了吗?” 这声音跟刚才与刘侧妃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温柔里透着关心。 云溪摇了摇头,紧紧盯着容祁。 容祁对刘侧妃道:“苏云溪说她没有。不知刘夫人可有证据?” 刘侧妃的指甲都进了肉里,这个大好的让苏云溪致死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世子身边的人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了,对不起了云溪姑娘,本夫人错怪你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侧妃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得勤王爷宠爱,肯定是有因果的。面对的人和时机都是说什么话的多面因素。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希望以后,苏云溪在勤王府不再有任何人找她任何麻烦。如果大家心里有什么不快不满,直接跟本世子说。” 容祁说完对着苏云溪伸出他的修长的手。 云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做什么表态,面色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容祁看云溪不动,就走近了一步,拉起她的手,走出人群。 这个动作让勤王府的女人们都愣住了,祁世子不近女色,不占女人边,今日竟然牵起这个女人的手,看来勤王府要有女主子了。 女人们没人说话,直到容祁和苏云溪见不到影子了,一个个都不说话,不约而同的各回各院子里。 一样的手,一样的人,但是云溪的心里没有了期待和惊喜。 “溪儿。”容祁的指腹在云溪的手上摩挲着。 “不知祁世子喊谁?” 在石桥上云溪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容祁说。 “溪儿,这么久来,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容祁伸手把云溪脸上的乱发弄到耳后。 “恩,我没说你隐瞒什么,只是溪儿是我爹娘喊的,我跟祁世子没有那么熟,所以不合适喊我溪儿,我叫苏云溪,苏是姑苏的苏,云是白云的云,溪是小溪的溪。以后请祁世子直接喊我苏云溪就好。天色不早了,我要去烧晚饭了,失陪了。” 云溪说完就走了,甩下容祁。 暗处的梅字辈都为云溪捏了一把冷汗,这样在主子面前甩脸色的就苏云溪姑奶奶这么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好,溪儿,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尝尝你做的刀鱼。” 容祁看着云溪的背影淡笑着。 以真实的身份跟她面对面了,这是好事,大好事,这样他们才能一起出现在梅园里,才能霸占她的时间,享受她带给他的快乐。 云溪烧饭的时候,红衣来了,很自觉的给云溪塞柴火,这个非常时刻,云溪不说话,红衣也不说话,很多事情还是等主子跟云溪小姐解释比较好。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题外话------ 好友蒋湘携新文《妻在上之盛宠嫡妃文》重归520小说,今日pk,求收藏。 第58章 心情不美丽 烧饭的时候清梅来了。 “云溪姑娘,你没事吧?” 清梅跑进来拉着云溪上下看着。 云溪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没事。 “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找不到人。幸好你没事。”清梅在房间里饱饱地睡了一觉,这才起来。 话说回来,她帮不了忙,不睡觉能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苏云溪竟然这样好好饿回来了,刘侧妃的手段真是让她失望。 云溪点点头嗯了一声。 清梅这才看到灶台后的红衣。 “云溪姑娘,这是谁?梅园何时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进来了?”清梅看不惯红衣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是啊,梅园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进来了?我苏云溪在净园涮马桶的都能在这里住下,真是让人想不通。”云溪自嘲道:“清梅姑娘,你的荷包都送给容祁了,你就不能帮我吹吹枕边风吗?也让我早日脱离勤王府,让梅园早日清净啊。” 云溪半开玩笑着说着。 清梅听云溪口气不对,凑近她身边挽着她的袖子道:“云溪姑娘这是怪我今日丢下你就走?我今日也是被逼的,想回来搬救兵,却找不到人呀。” “清梅姑娘严重了,我只是怕死了这高门大户,今日,那些人的口水唾沫都能淹死我,哎,可怜我娘亲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虽然有个弟弟,但总归代替不了我贴心呀。你说是不是清梅姑娘。?”云溪开始大妈起来了,说个不停。 “云溪姑娘,你也真是可怜,我就这两天去找世子哥哥求个情,让他放你回去吧,这欠下的钱你回去想办法再还就是了。”清梅真恨不得现在苏云溪就走。“清梅姑娘,你真是太好了,没有能有你这样的女主子,真是梅园人的荣幸。” 死容祁,你跟清梅好好做一对狗男女吧! “云溪姑娘说哪里话,大家都是好姐妹。” 去你的好姐妹,本小姐只要锦儿弟弟,谁跟你好姐妹! 云溪心里无名的火没地方发泄! “清梅姑娘,听说京城的夜景很美,我们一起去玩一下吧?” 要去玩也得拖一个人,省得容祁跟着。 “这……”清梅看着天色不早了,面露难色。 “去嘛去嘛,反正容祁也不会惩罚你,怕什么。说不定他看我教唆你出去玩,一个惩罚,罚我回姑苏了也不一定呀。” 云溪尽量说服清梅。 清梅心里一盘算,也是哦,这出去玩,被惩罚的也是苏云溪,没有了苏云溪,这梅园就是她的天下了。 “那好吧,我们玩一会就回来。”清梅也心动了。 “好,等我一会。”云溪把锅里添上水,盖上锅盖,又让红衣从灶台后出来,自己坐进去,用火钳一阵乱拍,火圈灭了。 站起来拍拍手道:“好了,走吧!” 想想又对红衣笑着道:“红衣谢谢你帮忙,你回去吧。” 红衣垂首对着苏云溪,没有说话。 云溪挽着清梅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出来门,经过容祁院子的时候,清梅使劲朝里看。 “干嘛?想现在就去帮我找你的世子哥哥呀?那再好不过了,我们进去吧。”云溪调侃着清梅。 清梅憋了一眼云溪道:“世子哥哥正在忙呢,现在去找他,别说你想出勤王府了,进柴房还差不多。世子哥哥性格很好,就是对事很认真,公私分明。” 说起容祁,清梅觉得他就是那天上的月亮,照亮着夜空,高贵而清冷,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你这么怕他做什么,她又不是神,也就是个凡人而已,而且还很烦人。”云溪想到容祁就心情不美丽了。 “云溪姑娘怎么这么说世子哥哥,世子哥哥很好的。”清梅有些不高兴了。 不说还好,一说云溪就来气。 “他要是好,还会把我关在勤王府么?” 两人在容祁的院子门口停下来了。 “云溪姑娘,据我所知你进勤王府是你烧了世子哥哥的房子,然后才进府的。” 清梅的声音里全是对容祁的维护。 一瞬间,云溪的心情很不好了,脸也冷下去了道:“清梅姑娘,事实确实是我烧了房子,不过还有内情你不知道。我跟你不同,你是要做梅园的女主子,我则是只想跟着我爹娘一起安心的过日子,以后找个安稳清白的人家嫁了,现在被困在勤王府,三年之后我出去就是老姑娘了。” 得罪苏云溪也不好,清梅又笑着挽着她的胳膊道:“哟,云溪姑娘别生气了,我懂你的意思,在王府三年,耽搁了你的大好青春。所以你对世子哥哥心生怨念,那也正常。” “不是心生怨念,是心生杀念。”云溪说着还做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动作。 “主子说既然过来了,就进来坐坐喝杯茶。”梅三出现了。 看到梅三,云溪脸都黑下来了。 之前跟在容祁身边闲逛了一天,明明在梅园里却不在她面前出现,现在容祁曝光了,他也敢出来了。 清梅开心得心都跳到嘴巴里了。 “既然世子哥哥不忙,那云溪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坐坐?” 这世界上,有些人自作聪明傻死了! 云溪摇摇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容祁世子的屋子,我这个小小丫鬟哪能进去嘛。” 清梅心里欢喜却也有惬意,毕竟之前来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进去,今日竟然主动来请着进去,这应该是因为苏云溪的原因。 “去嘛去嘛,我们一起去,多个人热闹。” 这个容祁,我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招。 “那好,我陪你去坐一会吧。” 我苏云溪还怕你容祁吃了我不成! 清梅进了院子就放开了苏云溪,走在云溪的前面,这架势,那就是苏云溪跟着她进去的,容祁邀请的是她,然后她顺便带上了云溪。 云溪看着觉得好笑。 这是第一次云溪白日里进容祁的院子,白玉石铺地,青砖大瓦房上雕刻着镂空花绘,不似皇家人的金碧辉煌,倒是显得很简单。 第59章 进院 容祁已经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进来了。 “世子哥哥。”走在前面的清梅看到容祁,两颊通红,对着容祁行礼。 云溪四处看着,在对上容祁温柔的眼神的时候,平淡的忽略了过去,这人她不认识。 “清梅,多年不见,长成了大姑娘了,这些日子可还习惯?”容祁就像在问一个邻居家的小妹一般。 “承世子哥哥记挂,清梅很好,这些年多谢世子哥哥照拂。” 容祁的眼睛盯着苏云溪,清梅盯着自己的脚尖,苏云溪四处看着。 “自家兄妹,无需多礼。”容祁边说着边走下台阶。 “今日让你们来,是皇上差人送了一些番外的水果,请你们一起尝尝。”容祁好像散步一般越过清梅,慢慢向云溪走去。 云溪余光看到白色的锦衣,故作镇定地走向清梅。 容祁嘴角弯弯,走到云溪刚才看的花面前道:“这是木芙蓉,开出的花是三色的,上午白色,中午粉色,下午红色,甚是好看。” “世子哥哥真是博学。”清梅笑着走到容祁身边,还未近身,就被梅三伸手拦住了。 梅三被清梅又记下了一笔。 “真是有情调。”云溪突然看到在容祁的房屋周边订了几个木箱子,木箱子里种的凌霄花和月季,从上面垂下来甚是好看。 云溪进来后说的这几个字让容祁心情相当愉悦,道:“恩,喜欢就好,不久前才弄得。” 容祁答云溪的话,让清梅心里漏了一拍,好不容易见着世子哥哥,可千万不能让苏云溪抢了风头,万一苏云溪抢了风头,世子哥哥看上了她,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世子哥哥,我给你绣的荷包里面装着我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你经常外出,请一定戴着。”清梅总想找个话题,让苏云溪看看到底谁才得世子哥哥重视。 “荷包?”容祁都忘了那茬,对着清梅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苏云溪的,“被三王爷拿去了,他一眼就相中了,抢了就跑。” 清梅的心都冷了,云溪抬眼瞅了一眼容祁,他竟然直勾勾的看着她。 “没事,清梅姑娘,反正你也会了,你再绣一个就是咯,明日我陪你去选布。”云溪挽着清梅,安慰着。 “清梅绣的荷包能入三王爷的眼,是清梅的荣幸。” 可怜的清梅,心里难过的要死,还死硬嘴。 “云溪姑娘绣的送给你心上人了吗?”清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溪尴尬地摸摸自己的手,这手真贱,竟然给容祁绣荷包! “清梅姑娘说哪里话,他在姑苏,要等回姑苏才能给。”云溪看也不看容祁。 容祁好笑地看着苏云溪,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在姑苏啊?我以为在京城呢,那你可以问问世子哥哥,有没有人去姑苏,顺便给你带过去。” 清梅一定要让容祁知道苏云溪又心上人,他离她远点。 “恩,这么多年,清梅还是这么热心。”容祁笑着看云溪道:“溪儿可以把荷包拿给我就可以了。” 溪儿? 云溪尴尬地看了一眼清梅,清梅则是一愣。 “世子哥哥和云溪姑娘很熟吗?”清梅问。 容祁伸手拿掉云溪头发上的一个小叶子。 惹来云溪的白眼,清梅的讶异。 “还没熟。”生米还没煮成饭。容祁背着手,带着她们在院子里逛着。 在看到容祁院子里的小松鼠竟然不怕人的时候,云溪来劲了,放开清梅,小步来到树下,拿起旁边的松果递到松鼠面前,松鼠一点也不怕人,双手接过果子开吃起来。 清梅顺着容祁的眼光看到云溪的样子,这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商家女子还能入了他的眼不成? “世子哥哥,我渴了。”清梅不喜欢容祁看云溪的眼光。 “我也渴了,我想喝冰镇的酸梅汤。” 既然你想给我难堪,我就难堪给你看! “好。”容祁温和的说了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应清梅的还是应云溪的。 “还要流云斋的一口酥,再煮点花茶,边吃边喝,那才叫惬意。对了,如果能再来点醉香楼的花生糕那就完美了。” 云溪掰着手指数着。既然来了,那我就嚣张给你看。 “好。” 这次清梅很清楚的知道容祁是在对云溪说好,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云溪姑娘,你不是说去街上吗?要不你先去?”清梅的敌意很明显。 云溪看看容祁又看看清梅笑着道:“也是哦,我这个大灯泡。那你们聊,我先走了。你们聊。” 说着云溪就往外走,她倒要看看容祁怎么办。 “梅三,刀鱼烧好了吗?”容祁不看云溪却问梅三。 梅三作揖道:“已经在烧了。” 云溪听到刀鱼,脚步就慢下来了。 辛苦想了这么多天的刀鱼,终于可以吃到了,就这样走了,也太便宜清梅和容祁了。 “那个刀鱼……。”云溪转过身来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云溪姑娘,你先去吧,我给你留。不能耽误你的事情。”清梅暗处对云溪摆手,让她快走。 云溪看着容祁,容祁看着云溪,清梅使劲对云溪使眼色。 高门大院大户人家,实在不适合人生存,整天礼仪加勾心斗角。 “容祁。”云溪喊了一声。 “何事?”容祁听到云溪喊他,不怒,反而很开心。 “没事,我说的那些如果都能弄到,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陪清梅姑娘一起吧。”云溪说着不顾清梅的眼色,伸手挽着她。 当着容祁的面,清梅也不好怎么地。 “那就请你勉为其难地留下来吧。”容祁笑着往另外一边的凉亭去。 清梅看着容祁背过去了,立马拉着云溪低声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清梅姑娘,我一个小小的姑苏商女,跟着你见到了举世无双的祁世子,怎么我也得留下点什么,以后出去了,跟我的姐妹们也有可以炫耀的事情咯。”云溪的声音不大不小,反正大家都听得见。 清梅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清梅,你想吃什么?” 容祁突然点名到姓的问,让清梅受宠若惊。 清梅忙摇头道:“世子哥哥吃的都是极好的,清梅有幸与世子哥哥共进晚餐,是清梅的福气。” 苏云溪的话和清梅的话完全两个级别。 第60章 逃(今日2次PK求收) 不过清梅看到容祁问她了,也不那么缠着云溪让她走了,只是时刻关注着容祁。 “主子,点心已经准备好了。”梅三过来说道。 容祁点点头,“好,我们去吃点心吧。” 云溪奇怪了,这么一小会功夫,她要的那些都到齐了? “多谢世子哥哥。” “自家兄妹,无需客气。你回来这么久我一直在忙,也没有时间问你。走吧。” 容祁说着就走在云溪的前面带她们去膳厅。 云溪看着前面的男子,突然觉得很无力。 他突然闯进她的生活,让她无力招架的就这样一见钟情,现在的债主的身份,让她突然有些烦躁。 “我突然就不想吃东西了,你们吃,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 容祁转身看着云溪离开的身影,眼似深不见底的水潭,里面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清梅却是十分开心,这么好的机会跟世子哥哥单独在一起。 “清梅,我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办好,今日你且回去,下次再过来吧。” 容祁说完也直接进了屋子。 留下一脸惊愕的清梅。 苏云溪,果然是苏云溪! “请吧。”梅三站到清梅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清梅手里的帕子被她绞得不成样子了,愤怒达到了极点。 只是再多的言语也是无力的,只能装作乖巧的福了个身,柔声说好,然后离开。 容祁看着云溪没有回房,也没有去厨房,让梅三去看看,才知道她去了洗衣坊。 或许是事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那就给她时间吧。 “把溪儿所说的都送到她房间。” 容祁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淡淡道。 苏云溪不愿意进院子,不愿意面对他就是“他”的现实,这事有些伤脑筋。 好像想到了什么,容祁起身快步去了云溪的房间。 推开房门,一阵幽香,这是云溪身上的特有的味道。 站在门口看了看房中,最终目光定在床上。 拿开枕头容祁笑了,很开心的笑了,扫走了刚才因为云溪突然离去的阴霾。 一个小巧的荷包拿在手中,一对交颈鸳鸯,看起来有些像鸭子,细看有些地方还是歪的,但是这些完全不影响容祁对这个荷包的喜爱。 放好枕头,荷包揣入怀中开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洗衣坊的时候大家都在老地方边做手上活儿边闲聊。 看到苏云溪过来,一个个都开心的让她过来坐,问她怎么有时间过来。 跟她们在一起,云溪就超级开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不开心。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顾大嫂大嘴巴问。 “容祁晚上的饭有人烧好了,我就没事干了,所以来看看你们。” 云溪随意坐在门槛上。 “啊呀,你这丫头不会是让世子生气了吧?他说不要你干活了么?”顾大嫂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我可跟你说,勤王府可是个好地方,况且呀,咱们世子爷对你可是有心的。” 最后这句话是对着云溪耳朵说的。 云溪脸一红,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这丫头,在大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可是听说了。你看世子对你多好,你就顺着他一点,男人嘛,是我们女人的天,有了这天呀,也就不愁吃不愁穿不怕被欺负了。”顾大嫂说起来好像很顺口。 话题打开了,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话一点都不假。 虽然说起来有些头痛,但是云溪觉得她们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听着,偶尔也掺和几句,女人们越说越带劲。 日下西山路,容嬷嬷回来,看到大家也不去吃饭,一个个说得一身劲,连她回来都没有发现,就咳嗽了几声。 “容嬷嬷。”云溪真心喜欢这个老人家。 大家看容嬷嬷回来了,也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你们都不去吃饭了?”容嬷嬷问。 大家这才感到时间已经不早了,都把东西送回去,去厨房。 “你要不也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吧。”容嬷嬷看着云溪道。 求之不得。云溪开心地点点头,跟着大家一起去厨房。 厨房里的留一手看到云溪过来,摸了摸自己光额头呲着嘴,苏姑奶奶怎么又来吃饭了?给她米饭还是馒头? 云溪没想到,真心没想到,看到面前的馒头和素菜,她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些人,真是对容祁听话得有些死板。 “如今苏云溪不是洗衣坊的人,就不用再给她馒头了吧?”容嬷嬷看不下去了。 云溪也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被容嬷嬷问话的伙计。 “云溪小姐,世子爷没有下令,我也不好给你别的,您啊,将就着吃吧。”厨房的另一个帮厨回了云溪的话。 虎落平阳被犬欺! “嬷嬷,馒头也很好吃。”云溪笑着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馒头是不好吃,但是也好过跟容祁一起吃米饭的强! 这顿饭吃得特别慢。 云溪吃着饭的时候,一虎来了,还带着一包吃的,径直走到云溪面前。 “云溪姑娘。”一虎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镇定。 “一虎,有什么事吗?” 云溪很久没有看到一虎了,像看到老朋友一般开心的问。 “我干娘给你带了些坚果,让我给你送过来。”说着一虎就把东西放在云溪面前的桌子上。 云溪想起来了,好像是净房的孙嬷嬷。 “噢噢哦,是孙嬷嬷呀,真是太感谢她了,我过几日就去净园看她。也谢谢你一虎。”云溪看一虎风尘仆仆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才回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晚饭吧。” 求之不得! 一虎也不推辞,盛了饭菜直接坐到云溪面前。 容嬷嬷不高兴了。 真是没眼光,世子的人也敢箫想! 一虎过来后,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 云溪也不说话,一虎更不说话,只是认真吃着他的饭菜。 梅园的容祁在听到一虎过去给云溪送吃的,还跟她一起吃饭之后,眼睛眯了眯。 “清水,圣土国的祁记米行还缺一个掌柜,从天都带个人过去,人选就从我们王府内找,你问问容丰,我们府内可有会做帐的这方面的人。” 容祁在说找人当掌柜,这事跟苏云溪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主子,容丰总管身边的一虎我看就很好,可以担当米行掌柜。”清水好似在提议。 容祁点点头道:“恩,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去看看,明日一大早启程。” “是。”清水领命下去。 第61章 一起吃鱼 容丰在接到清水的通知的时候,长长叹了口气。差人去找一虎。 偌大的勤王府,无处不是人,无处不是容祁的眼线。 苏云溪吃了多少馒头,看了一虎多少眼,被一虎看了多少眼,容祁都像在她身边亲自看到的一般。 一顿饭吃得十分沉默。 云溪用手撕着馒头慢慢吃,一个馒头,还没吃到五分之一。 “一虎,谢谢你。我吃好了,先走了。”云溪真心感谢一虎,在容祁压榨下的梅园,能有个人对她好,她真心感激,只是如果没有容祁,她跟一虎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一虎是勤王府的家仆,而是活着两辈子,她想随心所欲,跟着心走,爱上谁就是谁,不爱谁一定不勉强自己。 “我刚好去净园,我们顺路。”一虎说着就站起来,把刚才给云溪的东西拿在手里往外走。 云溪忽视了大家探究的目光,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她自己去跟一虎讲好。 跟上一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云溪心里在盘算着应该怎么跟他说,既伤害不了他,也能让他明白她跟他不可能的。 眼看就要到梅园了,云溪不喜欢让梅园的人看到,就喊住一虎。 “一虎。”云溪站定喊一虎。 一虎也停下来了,他不敢看云溪,目光一触到云溪,就脸通红。 “一虎,我到了,谢谢你。东西给我吧。”云溪要伸手接过东西,一虎把东西拿给云溪。 “一虎,谢谢你,在我进勤王府你是第一个帮我的人,你这么善良,以后呀你的夫人一定是最好的。” 这话让一虎心痛了一下,让暗处的某人高兴了一下。 “我先走了。”一虎面对云溪就很词穷。 “好,我现在在梅园很少有机会出来玩,我们也难得见一面咯。你先去忙吧,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哈,等你成亲我一定送个大大地红包。” 云溪又补上一句。 一虎紧紧握着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一虎逃也似的背影,云溪只能低声叹了口气。 不是一虎不好,不是她对他的身份有芥蒂,也不是她不愿意给他机会,只是一个人的心只能那么小,在被满满填满了以后,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云溪小姐,我来拿吧。” 红衣出现在桥头要伸手接过云溪手里的东西。 “谢谢,不用啦。” 说着就绕开红衣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觉得似乎这样不太好,对容祁的气,不能这样发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又回头道:“这个很轻,我拿可以,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谢谢你。” 这个小女人! 容祁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过,这个小女人,明明很有气,却还是不迁怒到他身边的人。 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吃的都是她要的。 “云溪小姐,主子说你晚饭没吃。”梅六出现了。 “看到馒头就没问口,还吃什么吃呀。” 云溪也不想为难他们。 “溪儿。”容祁温声喊着。 “不敢当,我叫苏云溪。”云溪想到了馒头! “溪儿,是我不对,我们和好吧。” 在梅六退出去关上门以后,容祁就从云溪背后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 这么低声带着祈求的声音让云溪的心弦颤了一下。 “你容祁世子怎么会不对呢!是我苏云溪小女子高攀不起。” “溪儿。”容祁声音里带着点点的警告。 “不管你是谁,曾经是谁,现在是谁,我苏云溪一直是苏云溪,只是这件事情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不想现在跟你说什么,我想冷静的想一想。” 云溪的声音很严肃。 “好,我给你时间,只是不是今晚,今晚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去想该怎么对我。” 容祁不容云溪说什么,就带着她要出门,虽然看起来他很轻柔地搂着她的,但是任云溪怎么也挣脱不了。 肚子饿真不少人过的日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 “你放手,我自己走。”这是云溪的底线。不可能在生气的时候还依照着他的方式来。 “好。” 容祁放开云溪,走在她的左侧,虽然没有搂着,却很亲密的样子。 梅六看着他们的样子,赶紧消失。 今日第二次进容祁的院子,第一次是被请进去的,然后她负气跑了,这第二次是他亲自来到她放进接她进去的,得堂堂天都国祁世亲自来请,这个台阶可以下,也不算丢人了。 才到门口就闻到香喷喷的鱼香味。 云溪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是还有个清梅么,清梅在不在? 站在门口不动力。 容祁看看里面,再看看云溪,笑着道:“溪儿,下午你走以后,我突然有事情,就让清梅走了,难道溪儿希望清梅也来一起共进晚膳么?” “哼!”算你识相。 云溪后一句话在心里说出来的。哼完就举步进屋来。 还是在上次吃叫花鸡的房间,一样的桌子,连筷子的摆放都是差不多。只是这次身份透明了,云溪别扭了,没有上次的甜蜜而已。 梅三端来水,容祁净手以后云溪净手,在云溪净手的时候,容祁拿着布等着她洗好给她擦手。 虽然云溪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那个美滋滋的。 二人坐下后,容祁夹了块鱼腰上的肉放进碗里,很细心的挑出了刺,然后夹进云溪碗里。 “谢谢。”不论生气还是不生气,这基本的礼貌都应该有的。 “溪儿尝尝看,可喜欢。” 容祁看着云溪吃下鱼肉。 “嗯嗯,好吃,很好吃,你也吃。”云溪说着也夹了块好的给容祁了,只是她才没那么好心帮他找鱼刺。 一盆鱼,大部分进了云溪的肚子。 一顿晚饭,吃得云溪心情极好,这么美味的鱼,身边又是这么养眼的美男,人生真是乐哉。 “我吃好了,谢谢你的晚餐,我走了。” 吃完,喝了杯茶,就抹抹嘴走人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住得那么近。” 容祁站起来,云溪不让,在门口硬是不让他出来。 “溪儿,你是女人,我应该送你。” 容祁不由分说的牵起云溪的手。 反正也挣脱不了,他的手温暖干燥而柔软,被他牵着手真别说,还挺舒服的。 这双素白修长的手,被云溪在心里yy了一下。 ------题外话------ 今天二次pk,求收藏。 第62章 醋了 风清月朗,夜色阑珊,身边又是入了心的女子,不应该就这样浪费了如此美好的夜晚。 “溪儿,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走走吧。”容祁提议道。 云溪想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不买他的帐。 “我要休息了,你不是有清梅妹妹吗,让她陪你走走吧,郎有情妾有意的,花前月下,多美好。” “溪儿,清梅她是母妃收养的义女,母妃离世后我也没有照顾她,任她在外学艺。你来了梅园,怕你一个人无聊着急,我才想起接她回来。你别瞎想。” “那个汤好喝吧?”云溪怪强调。 容祁失笑道:“原来我的溪儿是醋了。” “你才醋呢,你陈年老醋,还是万年的。哼!还有,我是苏家的,不是你家的,注意用词。” 云溪甩开他的手,小拳头就在他身上捶了两下。 容祁开心的握着她的拳头在手心。 “恩,现在还是苏家的,未来就是我容家的了。我是万年陈醋,醋得我都被自己呛了。”容祁又顺势抱着云溪,“在勤王府,还有人敢觊觎你,我会让他过上我想给他过的生活。” 这下云溪有点懂了,连忙面对着他紧张地问:“你把一虎怎么了?” 从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是觊觎她的男子的名字,任何男人都是不高兴的,容祁也不例外。 “溪儿在为他担心?”容祁问。 “当然担心啦,谁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他今天只是代孙嬷嬷给我送东西,你说你把他怎么啦?” 云溪抓着容祁的胳膊。 “送东西还需要跟你一起面对面吃饭?还要送你回梅园?”容祁的声音有点冷了。 “人家说要去净园,顺路的好吧?” 话一说出来,云溪就郁闷了,容祁又不是她的谁,干嘛要跟他解释! “是啊是啊,一虎是跟我一起吃饭了,送我回梅园里,怎么啦,他高兴我也高兴,要你管!” 云溪索性就大嘴巴甩出话来。 “溪儿!”容祁的声音冷了。 “你高高在上的天都国祁世子还管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做什么,还真是管得宽。我担当不起。” 云溪说完扭头就走了。 什么玩意儿,管得也太多了吧!可怜的一虎,是我连累了你。 云溪心里一万个对不起,却也抵不上容祁的一句话。 容祁看着云溪为一虎说话,还暧昧不明的,也不高兴了。 自己对她这么好,她还跑去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真是气死他了。 也不去追云溪了,转身回来自己的院子。 天上月光皎洁,地上平静祥和,却都不能让两个占有欲极强的男女平静下来。 云溪唤来梅六,弄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睡觉的时候,看着床上他的被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唤来梅六,把他的被子让梅六还给容祁。 梅六抱着被子站在云溪门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送给主子,肯定是火上浇油,不送给主子,云溪小姐肯定会生气,真是难办,愁死了梅六。 盖上自己的被子,突然想起来枕头底下的东西,伸手一摸,没有,再摸还是没有。一骨碌坐起来,拿开枕头仔细摸,还是没有。立马爬起来点上灯,枕头下整整齐齐的被单,什么都没有。 “我的荷包哪去了?” 云溪想着。 “不会是清梅拿去了吧?” 云溪自言自语。 自己绣了荷包除了洗衣坊的就只有清梅知道了,洗衣坊的进不了梅园,清梅拿走荷包? 这不符合逻辑呀! 容祁? 这是云溪怀疑的第二个人。 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到到她房间偷荷包吧? 不行,得问问,这个二货太欺负人了! “梅六。” 云溪披上衣服,就出来了,对着空地一喊。 苏姑奶奶又怎么啦? 梅六被吓得不轻,赶忙把被子塞进他身边的梅四手里,赶紧奔出去。 “云溪小姐。” 梅六作揖道。 “梅六,今日我房间谁进来过?” 云溪问。 “梅三下午送吃的时候来过一次。”梅六如实禀报。 “梅三?” “是的云溪小姐,主子在家的时候,梅三在跟前伺候。”只要不找自己麻烦,把梅三推出来又如何! “哦,好,我知道了。”云溪想,这个梅三在容祁跟前伺候,他借口送东西,拿走荷包给容祁,似乎很合情合理。 “梅三,你给我出来。”云溪又手握筒状对着空中大声喊。 被点名的梅三,正在给容祁磨墨。 听到云溪的声音,容祁也停下来正在写字的手,看向梅三道:“你惹了溪儿?” “梅三没有。”梅三有些害怕,惹到云溪小姐比惹上主子更让他害怕。 “去看看溪儿喊你何事。” 容祁放下手里的毛笔,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刚才一气之下回来,心不平静,只能看着账本,让心静下来,这听到她的声音,又异常的想她就在他身边。 “云溪小姐。”梅三很快来到云溪面前。 云溪抱着胸道:“梅三,看你平时那么老实,今天我问你。” “云溪小姐请问,梅三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我枕头下的荷包是不是你拿走了?”云溪问。 “荷包?梅三没有拿。”梅三十分肯定道:“我过来吃了吃的东西,然后就离开了。除了把我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外,梅三没有动云溪小姐房内的任何东西!” 云溪看着梅三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骗她。 “梅六,你确定我房间只有梅三进来过?”云溪又不相信了。 “回云溪小姐,我确定只有梅三来过。”梅六感觉跟云溪小姐在一起,都快没有兄弟了。 “只有梅三进来过,梅三没拿我的东西,那东西哪去了?”云溪插着腰问。 梅三耳边传来容祁的声音:告诉她我进过她的房间。 梅三对云溪道:“云溪小姐,今日,你去洗衣坊之后,主子来过您的房间,没一会就出去了。” 这下说得通了,也只有他才敢才会动她的东西。 “让他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云溪鼓着嘴巴道。 梅三耳边再次响起容祁的声音:告诉溪儿,这是礼尚往来。 第63章 “云溪小姐,主子说,这是礼尚往来。” “我礼尚往来个屁。”云溪气死了,什么人,竟然趁她不在,偷进她的房间拿东西。只是打也打不过人家,骂又有损苏小姐礼教,云溪也不想去追究了。 房间也没有翻动的迹象,这个二货怎么就找到了放在枕头底下呢? “你,你,都给我走,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在我跟前碍眼。看到你们就想到容祁,看着都心烦!” 云溪不客气地挡着他们俩的面关上门。 梅三阴森森地看了一眼梅六,梅六打了个冷颤。他想起来了,刚才在云溪小姐面前出卖了梅三,一个机灵赶紧退了。 容祁看到梅四送进来的被子,意料之中的都发生了。 让梅四把被子铺到床上。 今夜不去云溪的房间里,有她的体香的被子陪着他也够了。 云溪回到房间气呼呼地躺下,看着门闩,又爬起来,把桌子和凳子都拉到门口抵着。 看你怎么进来! 确定可以了这才熄了灯躺下。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盖着他的被子,闻着他的味道入眠,突然一下还真不习惯了。 所以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云溪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很久才入眠。 容祁看道云溪屋子里的灯熄了以后也关上了窗户,继续看他的帐册。 梅三回来后继续磨墨,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深夜,容祁才柔柔额头洗了个热水澡躺下。 虽然是他的被子,被她盖了这么久,早已沾染上了她的气息。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有她的气味陪着也是一种高层次的享受。 这一夜,容祁睡得极好,苏云溪睡得极好。清梅睡得极不好,她做了一夜噩梦,她梦到了容祁在娶她的当日,当众休了她,另娶了苏云溪,清梅哭着从梦里醒过来,摸摸脸上还有泪痕。 云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夜抵着的门,还好,丝毫未动。 虽然跟容祁闹翻了,但是份内的事情,她还是要做的,起来洗漱后就去了厨房。 拿出一个南瓜,削掉皮,切成片,加了一些大米放锅里煮。又做了几个饼。 容祁吃到南瓜粥和饼的时候,心情瞬间好了,昨夜的不开心都被抛弃在了脑后。 云溪在厨房喝粥的时候,清梅来了。 一夜不见,清梅两眼通红,面色苍白。 “清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云溪十分惊讶。 “云溪姑娘,呜呜呜……”话还没说就开哭起来。 “喂,你别哭呀,有话好好说。” 男人怕女人哭,其实女人也很怕女人哭! “我要走了。” “走?去哪?”清梅哭着话都说不好了。 “三王爷府传话让我过去。”清梅真是要哭晕了,好不容易回到梅园,这又要走,到了三王爷府也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啊!” 云溪脑子转过来了。 昨夜她的话让容祁上了心,所以他就借口支开清梅,让她走。 “云溪姑娘,你说我可怎么办呐,我不想走。” 云溪就像是清梅的救命稻草。 “怎么就被三王爷给盯上了?”云溪很纳闷。 清梅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都怪我熬的那个汤,三王爷喝了说好喝,就传话过来,让我过去教他家大厨,你说我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只是去教一下,教好了不就回来了么?”云溪放松了。 “可是……”清梅还想说什么,就被梅三打断了。 “清梅姑娘,主子让我送你过去。” 清梅一双眼睛里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真让人于心不忍。 “清梅姑娘,你要不要喝点粥再走吧,今天容祁也是喝的这个粥。”云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情敌。 虽然说是情敌,但是在还没有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就被容祁给打发了,严格来说也只能称之为假想情敌。因为所有的都是清梅一个人一厢情愿,跟容祁没有任何关联。 “好。”清梅点点头,面对未知的三王爷府,没有了容祁的庇护,她很害怕。 云溪说话了,梅三也只能退在外面等着,顺便让梅四去跟主子说一声。 云溪给清梅盛了一碗粥,拿了饼放在她面前。 “将就着吃点吧。别想那么多。这个世界上要相信缘分的。有缘有份,才能终成眷属。属于你的良缘未必是容祁,也或许是三王爷。” 云溪轻声安慰着。 清梅红着眼睛,红着鼻头看着苏云溪说:“我知道,你喜欢世子哥哥,你想做他的人。” “你想太多了,我苏云溪有心上人,在姑苏。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我真羡慕你可以离开这里。” 云溪确实是很想离开这个角梅园的鸟笼。 清梅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希望,拉着云溪的袖子道:“那云溪姑娘,我们换一下吧,我留在梅园,你去三王爷府,你也很会烧饭啊,烧汤我给你说怎么烧不就可以了吗?” “我是可以,只是不知道三王爷是不是可以。如果三王爷发现我是假冒的,那或许会连累到容祁的,毕竟是从容祁的院子里送出去的人。虽然容祁跟三王爷是堂兄弟,但是这个年代,容祁毕竟只是个世子爷,与王爷相论还是差了一截。” 才不想去什么三王府呢,去三王府肯定也要各种勾心斗角,还不如在梅园乐得自在。 “呜呜呜……”清梅听着又哭了。 “好啦,别哭了,我有机会就去看你。”云溪想这个或许能做到。清梅的本身也是善良的,只是被喜欢容祁迷了心罢了。 “真的吗?”清梅可怜兮兮的问。 “恩,我保证。”云溪很肯定道。 清梅磨磨蹭蹭喝完了粥,但是再慢都有喝完和离开的时候。 云溪看着清梅这样子,只能心里哀叹了一声,私心里,她也不愿意一个女人喜欢着她钟情的男子,而且这个女人每日在她面前转悠。 “清梅姑娘,三王府的管家来了,在门外等你。”梅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三王爷真的那么喜欢清梅吗?才多一会,管家都到了门口。 “我走了。”清梅擦擦泪站起来。 云溪挽着她送她出去。 清梅的包袱背在梅三背上,她已经不哭了,哭再多也没用,三王府还是要去的。 在云溪要踏出石桥的时候,被梅三拦住了。 第64章 我们的孩儿 “云溪小姐,主子说云溪小姐不能踏出石桥。”梅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溪姑娘,谢谢你,你就到这里吧,我走了,你记得有空去看我哦。”清梅也不想让云溪为难了。 “好,那你保重。” 云溪站在桥上,靠在桥墩上,看着清梅渐行渐远的身影。 真是没意思,这么个没有战斗力的情敌就这样被打发了,唉,梅园她估计是回不来了,没有对手也没有意思。 容祁,你还真是狠心! 靠在桥墩上,河风徐徐,云溪闭着眼睛享受着河风带来的清冷的溪水的味道。 “云溪小姐,河风容易让人着凉,你回屋吧。”梅六在一边说道。 云溪眼睛都懒的睁开,真是管得宽! 在云溪站在桥头吹了一会风之后,红衣拿着斗篷来了。 “云溪小姐,披件斗篷吧。” 这样被关心,为何不说容祁自己来,而是他身边的人? 笑了笑,云溪道了声谢,接过红衣手里的斗篷穿在身上。 一开始她以为是容祁要监视她,现在她知道容祁是在变相的监视她。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而她对他就像是面对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红衣。”云溪边走边问身边的红衣:“你跟着容祁多久了?” “红衣是云溪小姐进来勤王府才回的王府,之前在清金总管身边。”红衣如实回答着。 “我进王府的时候?”云溪想了想,“那时候你就在暗处跟着我?” 红衣以沉默代替了回答,云溪也明白了。从踏进京城,似乎都在容祁的掌控之中,进了勤王府更是。 “你们主子有婚配吗?”云溪又问。 红衣摇摇头道:“红衣不知。” “哦,也是,你跟我一起进的勤王府。”云溪有些自嘲。 “云溪小姐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主子,主子一定会告诉你的。”红衣说道。 “算了,想那么多烦神的事情干嘛。京城哪里有花呀?我想在我屋子周边添些花草,让这里看起来清爽一点。”云溪想着反正也没事干。 红衣想来一下道:“云溪小姐回房中先等等,我去找清水总管,祁记在郊外的庄子有花草,或许那里有云溪小姐想要的。” “红衣,你都说你跟我一起来的勤王府,为何你知道这些?” “在云溪小姐进来之后移栽碧波仙子的时候也说了想搞些花草,当时清水总管得主子令,带你去,可云溪小姐最后没有去,主子没说什么,但是清水总管还是自己在小黑屋里呆了一夜,这是清水总管第一次进小黑屋,所以大家都传开了我也就知道了。” 红衣的声音听不出一点说谎的迹象。 “哦,这样哈,那我真不好意思,害清水被惩罚了。”云溪笑了笑却一点内疚的神色也没有。 “那云溪小姐去吗?”红衣又问。 “恩,去,我们一起吧。”清梅走了,有红衣在身边也有人说话了。 “好,云溪小姐先回去换身衣裳,我准备好就去你房间接你。”红衣提议道。 云溪点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红衣看云溪走远了转身去了容祁的院子。 容祁正在看从西夏传回来的消息,在听到红衣的禀报以后,低头看了下手里的东西,就放下了。 “梅三,备车。” 红衣过来喊云溪,带着她走到河边,绕上一条一马车宽的石路。 “这条路通向哪里?我怎么没有走过?”云溪问。 “这条路是与梅园的马厩相连的,直接通向王府外面。” 红衣带着云溪穿梭在梅树林里,不远处一辆通黑发亮的马车。 “马车都准备好了啊,红衣你这速度也可以。”云溪笑着道。 红衣没有答话,只是带着云溪到马车边上。 在看到赶马车的是梅三以后,云溪再看看车内,她想,容祁应该就在车内,转身连马车都不上了直接往回走。 “云溪小姐,主子让我送你。”梅三道。 “你不是送清梅姑娘去了吗?” “三王府的管家等着带她一起,我就没去了。”梅三回答道。 “哦。” 这次云溪想自己是误会容祁了,回来掀开车帘子一看,里面果然没有容祁。 既然容祁不在,那就坐车吧,坐车比走路强。 在红衣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一进去看,这马车真是不得了。 地上铺了厚厚的白色的毛绒毯子,小矮桌上还有茶具。车壁上一按竟然是软的,好像海绵一样。这个容祁有多奢侈,连马车的墙壁上都包成了这样! “云溪小姐,请坐好,我要赶车了。”梅三的声音响起来,云溪拉开帘子一看,梅三手里握着皮鞭坐在前面,红衣坐在他的身边。 “好的,你赶车吧,谢谢。”云溪坐在正中间的一个厚厚的垫子上对外面道。 梅三领命后开始驾车。 马车在石路上走起来,云溪在里面东摸摸西摸摸,这个容祁还真是享受。 “喂,梅三,你们主子今天不出门吗?竟然这么好心把马车借给我用。” 云溪翘着二郎腿问外面的梅三。 “云溪小姐,主子的事情梅三不知道。” “也对,你要是知道那不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吗,不过你没有蛔虫恶心。” 云溪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恶心,红衣挑挑眉看了一眼梅三。 “吁。”梅三喝住了马。 在云溪还没有问出他做什么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晃进了云溪的视线里。 “溪儿。” 容祁挨在云溪身边坐下。 看到容祁,云溪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的事情她可没有忘记,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都不知道哄哄她! “祁世子喊错人了。我叫苏云溪。”云溪使劲跟他拉开距离,“请你离我远点,我不习惯跟别人挨得这么近。” “我们都同床共枕了,坐一起又算什么?”容祁脸不红的好像在说一句很简单的事情。 云溪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这恋爱还没谈几天,连对象的真面目都不清楚,就被人家给“睡了”。真是丢人丢到前世去了。 “你认错了。”云溪死活不承认。 容祁笑了笑,揽过云溪的肩膀挨着她坐下。 “溪儿,今日无事,我亲自陪你去选花草,种在梅园里,以后让我们的孩儿也能赏心悦目。” 第65章 无耻的容祁 “容祁,你的脸皮还能再厚点,说话做事还能再无耻点么?”云溪对她泛着白眼。 容祁把云溪禁锢在自己怀里道:“只要你想,都可以。” “哼!” 这个无耻之徒,跟他说话都浪费口水浪费精力浪费光阴了! “溪儿,我们第一次出行,你别闹别扭了,我们好好过。”容祁的下颚抵在云溪的肩膀上柔声说着。 云溪真想说本小姐不吃这套,只是女人啊,再多的理智都抵不上男人那张嘴。 “谁跟你好好过,我们一两银子的关系也没有。”云溪的挣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用力了。 “既然一两银子的关系都没有,那我们就让她有。从现在开始我们两好好在一起,让我们的关系比我的银子还多。” “你有很多银子?”云溪抓着容祁大眼睛睁得亮晶晶的。 “我的银子嘛……”容祁看着云溪好奇的样子,偏偏不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狡黠笑着道:“你想知道?” 被调戏了! 云溪一把放开他抛了个白眼道:“切,我才不想呢,要那么多钱干嘛!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钱能干嘛?” “你相公的钱你也不要?”容祁又问道。 “我相公的钱当然要啊。”云溪再次鄙视他的智商。 容祁点点头道:“恩,好,你相公一定多多挣钱,让你有数不完的钱。” “那是我们的事。”云溪拍掉他的手。 容祁微笑着赞同地点点头,“嗯,我们的事。” 被容祁带着绕来绕去的,云溪索性不说了,“懒得理你。” 说完就拉开壁上的帘子对外看着。 马车正准备出王府。 守卫看到容祁的马车过来,立马打开大门,铺上木板。 听着马车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云溪想,这大概就是富贵之家的声音吧。马车走过木板,后面传来抬木板和关大门的声音。 “溪儿,小心别磕到了。” 马车颠簸着,容祁也到了云溪身边,伸手放在她头边上的车壁上。 “谢谢你,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云溪真是受不了他了。 容祁抿嘴笑了笑道:“恩,如果我们的孩儿三岁,我定让她在我怀里呆着。” 云溪心里悄悄甜蜜了一下,却装作没听到,转身拉开前面的帘子跟红衣聊天。 没晾晒的容祁也没有生气,依旧在她身边,防她万一摔倒。 哒哒哒…。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梅三全身都戒备起来。 一个青色衣服头戴顶花的青色服饰的人出现在云溪、梅三、红衣的视野中。 “主子是桂公公。”梅三说。 “嗯。” 容祁一把抱过云溪,让她和他一起坐在后面说:“这个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宫人。” “噢。”云溪也知轻重,不再有任何反抗了,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容祁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祁世子,老奴给您请安来咯。”桂公公到马车边上,麻溜地下了马对着马车作揖道。 “不知桂公公有何要事,竟亲自出马。”容祁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腔调。 “皇上听说祁世子吃了蛮夷进贡的刀鱼,想问问祁世子味道如何,想邀请祁世子共进午膳。” 桂公公的声音尖锐和细长。 “皇伯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雅兴了。有何事情你就说吧。”容祁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波澜。 云溪静静听着,外面有生人,还是皇上身边的人,要是知道容祁的马车里带着个女人,那还得了。 “祁世子严重了,今日皇上宴请西夏国使臣。”桂公公不惊不缓地说着。 “只有西夏国使臣?” 据容祁对皇上的理解,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否则不会让桂公公亲自过来的。 “祁世子英明,还有西夏国公主。”桂公公觉得有点热了。 “她在那与我何干?”容祁伸手理了理云溪的头发,被云溪怒眉以对。 桂公公擦了擦额头没有的汗。 “祁世子,西夏国有意与我们天都国结成百年之好,皇上请您去给参谋参谋。” “桂公公,你去回皇伯伯,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三哥倒是清闲得很,他王府里也空余得很,多个王妃侧妃不在话下,去请三哥吧。”容祁说完又道:“梅三,我们走。” 梅三才不管底下的是谁,就驾着马车绕开桂公公走了。 桂公公跟着追了几步,却无济于事,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摇摇头笑了笑上了马,盘算着去三王爷府该怎么说。 皇上早就料到祁世子不会去的,皇上的话跟祁世子的话差不多,也是转战去三王爷府。既然是联姻,只要是血脉正统的王爷,也不辱没了西夏国的公主了。 云溪眼角瞄着他道:“想不到你还桃花朵朵开呀!” “桃花再多也不及溪儿一人。” 容祁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句一句的。“我觉得你的嘴巴需要狠狠地刷一刷了。”云溪让过身子,翘着二郎腿对他道。 “溪儿说要刷那就刷吧。”容祁看着云溪的时候面色柔和。 “一边去。” 云溪又推开容祁,拉起窗帘看起来,经过闹市,大家看到容祁的马车都自觉退避道一边,等马车通过。 “溪儿,小心点,别摔了。梅三马车慢点。” 容祁从矮桌的暗格里拿出一沓小本子开始看起来。 “是,主子。”梅三应道。 “溪儿,你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有就让梅三停下来,让红衣去买。”容祁对云溪那个耐心是真的如滔滔江水,泛滥了长江。“知道了,八婆。”云溪随口。 这个八婆让梅三憋着笑,红衣捂着嘴笑。里面的容祁自然听到了。 放下手里的小本子,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云溪的脸道:“溪儿刚才说什么?” “我说外面有个八婆,你看,那边屋檐下。”云溪顺着容祁的力道面向他。 容祁的手指用力很轻,却让云溪护送不得。 “小东西。” 既然知道错了,就放过她。容祁放开她的脸,又用手心摸摸刚才被他捏过的地方,就怕让她痛了。 “糖炒栗子。”云溪闻到了香甜的味道,“那边,我要吃糖炒栗子。” “吁!”梅三喝停住马车。 红衣跳下马车,去买糖炒栗子了。 或许是容祁世子的马车上有个姑娘,或许是祁世子的马车上的人跑去买糖炒栗子,大家都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 眼尖的人看到门帘里露出来的苏云溪,用胳膊碰碰身边的人,努努嘴让她看向马车。 云溪感觉到目光,快速放下帘子,捂着胸口。 “怎么了溪儿?” 有云溪在身边,容祁总是一心两用。 第66章 出行 “你每次出门,都被大家这样盯着吗?”云溪问。 容祁嘴角上扬道:“我不知,每次出行我都不会看帘子看外面。” 这样一个男子,云端高阳,才华横溢,家世显赫,却命不久矣,真是天妒英才。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男子,如果早逝,那也是极可惜的。 怎么心突然痛了一下。 云溪捂着胸口直勾勾的看着容祁。 低头看小册子的容祁觉察到了云溪的目光,抬头温柔的与她对视着。 “溪儿为何如此眼神看着我?” “我在看你哪里像猴了?怎么大家都盯着你看。” 云溪又笑得没心没肺。 “我的溪儿也调皮了。” 云溪脸一热,刚要反驳,红衣买栗子回来了。 “云溪小姐,糖炒栗子买回来了。”红衣在外面低声说。 红衣的声音拉回来云溪的沉思,拉开帘子接过糖炒栗子。 “哟嗬还是热的,这个热的比较好吃。来,梅三你和红衣都抓一些吃。” 云溪招呼着他们也来吃,梅三和红衣每个人都只拿了一个,云溪看着着急,抓了一把塞进梅三手中,又抓了一把塞进红衣手中,这才转身回到车厢内,坐在容祁的另一边,恶作剧的把糖炒栗子放在容祁的小册子上。 容祁也不怒,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一个糖炒栗子剥起来。 “我的糖炒栗子,谁说给你吃了!”云溪用手捂住糖炒栗子。 “谁说我要吃了,来,张嘴。”容祁把剥好的栗子放到云溪嘴边。 云溪也不客气,张开嘴巴一口吃掉。 “味道不错,比姑苏的好吃。” “反正以后都在京城,想吃就让红衣来买。”容祁又剥了一个栗子。 两个人在车里吃着栗子,云溪的小嘴巴没得歇。 一瞬间,容祁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云溪看他不动了,好像在听什么。“怎么了?”云溪若无其事地问。 “有一只苍蝇老是乱飞,让人心情不愉快。幸好有你。”容祁把栗子塞进云溪的嘴巴里道:“好了,溪儿,栗子留着慢慢吃,前面有家冰球山楂味道很好,让红衣买给你尝尝。” “冰球山楂?会不会太酸了,我怕酸。” 云溪想着山楂嘴巴里都口水出来了。 “你不吃醋吗?” 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山楂的酸跟醋的酸不一样好吧?” 云溪看着面前的一堆壳,都是她吃的,他剥的也是给她吃了,他一个都没吃。作为一个善良的人,云溪剥了一个最大的栗子递给容祁。 “喏,给你吃。” 容祁的嘴角弯弯,眉肩上扬,鼻子和脸都温柔的能滴水了。 头一伸就着云溪的手把栗子吃进嘴巴里,还用舌头在她的手指添了一下,让云溪快速收回手放在背后。 “你有病啊?”云溪满脸通红。 容祁只是两眼发亮看着云溪。马车里的温度迅速升高,容祁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茶壶一个杯子。倒了杯水给云溪,云溪一饮而尽,容祁又倒了一杯,这次云溪只喝了一半就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只修长和白皙的手伸过来拿起杯子,很自然而然的喝起来,好像这杯水本就是他喝的一般。他喝着她喝过的杯子,也就是说这间接接吻了? 云溪脸一红,正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主子,是西夏国公主。”梅三低声道。 “嗯。”容祁只是给云溪收拾着桌子上的栗子和壳。 西夏国公主?云溪瞄着容祁,这个公主应该是冲着这个破鸟人来的,一张脸皮这么吸引人,这些人还真是肤浅! 只是云溪忘记了,她也是栽在这张脸皮上的。 “祁世子请留步。”一个美艳动人的异族姑娘从马背上下来,拦住了容祁的马车。 西夏国公主阿伊夏,也是响彻一方的美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西夏也是一个另类,西夏国的儿女都在马背上长大的,阿伊夏一半的时间是在马背上,另外一半的时间是在书房里的,她自幼便听说天都国的祁世子貌若星辰,六岁之时随西夏国国主来天都,宴会上见过一次容祁,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认定了,她这辈子非容祁不嫁。回去后这些年,她都在努力的学习容祁学过的东西,吃他喜欢吃的饭菜,所有关于容祁的一切她都打听,从六岁那一眼之后,她的人生似乎就是为了容祁而活,她来到这个世间,只为了与容祁相遇。 “公主,主子正在小憩。”梅三也不下车,就坐在赶车的位置。 阿伊夏洋溢着激动的笑,拿着马鞭走近马车。 云溪拉开了一点点的帘子看着外面。 这么个大美人,甩清梅几十条街,难怪容祁看不上清梅。 只是她可以忽略了她心里的点点酸意。 “不知祁世子去往何处?”阿伊夏想他既然在睡觉,那就跟着他,等他醒来吧。 梅三不看阿伊夏道:“不知。” “祁世子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女人?”阿伊夏看着红衣,她很不喜欢,立马横眉了。 阿伊夏的话音落了,手上的鞭子就动起来了,“什么人都敢上祁世子马车!” 在她的马鞭还不及马车之时,马车里发出一阵强大的气体,将她弹开了。 “祁世子。” 倒在地上的阿伊夏,不仅没有一丝恼怒,还十分开心。随行的西夏国武士将她扶起来,她一把甩开,又来到马车前面。 “祁世子,我是阿伊夏,西夏国的阿伊夏,我为你而来了。”异族儿女直爽得让云溪唏嘘不已。 云溪看着这一朵又一朵的桃花,让她也是好无语了。一个激动,转身过来,一把捏起容祁的脸。 “你这个烂桃花!” 阿伊夏在外面脸色一惊,祁世子不是距离女子三尺之距么?为何他的马车里有女子的声音?为何刚才她要惩罚一下前面坐着的女子,他会出手相救? 莫非他车子里真的有女子,而前面坐的女子就是里面女子的婢女? “祁世子,你为何不愿见阿伊夏,阿伊夏为你而来。” 阿伊夏很是气恼。她的祁世子就要被狐狸精拐走了,她怎能不气怎能不急? 容祁拉下云溪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云溪使劲想抽回来,却动不了。 第67章 烂桃花 把云溪抱在怀里容祁对着外面道:“祁从不知西夏国的阿伊夏公主与祁如此之熟悉。” 听到了容祁的声音,阿伊夏很是激动,这么多年来,魂牵梦绕的都是容祁,在西夏恨不得一下子长大,来天都国做他的新娘。 “祁世子,七年前,你我有过一面之缘,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你勤王府的容祁世子,我阿伊夏今日为你而来,这辈子为你而生为你而活。” 阿伊夏丝毫不觉得在大街上说这个有何不妥。 本来容祁的马车在大街上走就让大家很好奇,这又来一个漂亮的姑娘带着一群人来拦着马车,就让大家更好奇了。现在阿伊夏又在大街上告白,人们议论纷纷,这是哪里的姑娘,如此不知廉耻,大街上拦了祁世子的马车不说,还说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阿伊夏公主,我想你时弄错了,祁已有心爱之人,与阿伊夏公主无任何牵连,还请公主放祁一马,别让祁在心爱之人面前不好交代。”容祁话说对阿伊夏说的,眼睛却是看着云溪的,惹来云溪一阵拳打脚踢。 “不知祁世子可否拉开马车车帘,让阿伊夏一睹尊容?”阿伊夏不信马车里是容祁,据探子回去说容祁不曾与任何女子接触,他一直都是与所有女子有三尺之距的。 “阿伊夏公主的要求是否有些不着台面?祁有事在身,要赶路,还请阿伊夏公主让祁过去。”容祁不愿与阿伊夏多费口舌了。 阿伊夏急了,又向马车靠近,在距离马车十尺的时候,突然被不知从何处出来几个头戴斗笠的青衣人拦住。 “祁世子,我阿伊夏千里迢迢从西夏来到天都,还请祁世子别让阿伊夏伤心。” 情况越来越不好了,阿伊夏十分心急,却也没有办法,容祁身边带的人是不计其数的,硬的她肯定不行,那就来软的。 阿伊夏把手中的鞭子扔给身后的随从,纤细的身影站立在青衣人隔着的之外。 “祁世子,这次勤王爷在西夏国境内出事,阿伊夏知道是我们西夏的错,特地带来了西夏最名贵的中草药和补品过来,一来是想看看勤王爷身体是否康复,二来是想一起商讨一下,如何惩治这些大胆逆贼。” 云溪懒的理容祁他们了,又开始吃起了糖炒栗子,容祁也没有阻止了,只是帮她整理了下头发。 “阿伊夏公主想得真周到,祁在这里表示感谢。西夏国的内贼自然是由西夏国自己处置,祁以及天都国都无权参与的。若有一日祁去参与西夏国之政事,那必定是西夏国如一盘散沙,需要新的政权立足之时。” 容祁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清晰的传进阿伊夏的耳里。 阿伊夏听着全身如淋漓一身冰冷的水,全身冰凉。容祁的话说出来了,也可能是如果不给天都国一个交代,他会为了勤王爷攻打西夏国。 “祁世子见笑了,我父王一直用心掌管着西夏国,西夏国好比一根拧不断的绳子,伤害勤王爷的几个乱臣贼子,必定不日将绳之以法。祁世子无需太过操劳。”阿伊夏想现在需要转移话题,她又说:“阿伊夏听闻祁世子身有隐疾,特地带来西夏国的神医,这也是阿伊夏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还请祁世子务必不要推辞,以身体为重。” 容祁身体不好,在天都国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只是云溪的灵魂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罢了。 听到阿伊夏的话,云溪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容祁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事实就是事实。 “劳阿伊夏公主,祁不敢当,今日,祁还有要是,告辞。”容祁的话一说,梅三突然就驾起了马车,绕开阿伊夏直接向前奔去。 马车走后,挡在阿伊夏面前的几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阿伊夏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的望着,心里有了新的盘算了。在随从的催促下,阿伊夏依依不舍的拉回视线回到马上,驾马离去。 云溪不跟容祁说话了,只是拿起车壁上的书随手翻阅着。 容祁看她安静了,也看起了小册子。 马车出了城,又行驶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别庄。 “主子,云溪小姐到了。” 马车停下来,梅三在外面低声喊着。 “嘘。” 容祁在车里发出嘘声。 车内的云溪已经呼呼大睡了,马车好像一个摇篮,晃荡来晃荡去的,一不小心,一无聊就睡着了。 “梅三,你和红衣进去挑选一些,多选一些带回去。溪儿睡着了,我陪着她。” 容祁的好听的声音传来。 梅三和红衣领命之后就在别庄里寻找云溪或许会喜欢的花草。 容祁亲自过来了,这让别庄的人很激动,容祁一年也来不了一次,很多人没见过他,自然很激动。 别庄的主管带着梅三和红衣到处找着,把别庄里最好的花草都让人挖了一些。 云溪睡得十分香甜,软软的枕头,暖洋洋的空气。容祁看着云溪的样子,舍不得别开眼,这样一个女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怎能让人不爱?只是他这样一个命不久矣之人,能否有资格来爱? 容祁把云溪抱在怀里,又拿起了小册子看起来。 一个多时辰以后,云溪悠悠醒来了。 “唔,睡得真舒服。”云溪伸了个懒腰靠在容祁身上懒洋洋的。 “溪儿睡好了?”容祁低哑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到哪里了?我怎么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云溪一连几个问题砸过来。 “到别庄了,我看溪儿睡得香甜,就没有喊你了。” 容祁为云溪理理凌乱的头发柔声道。 第68章 别庄 “难得出来一次,难得出来一次还被我这样浪费在睡觉上,我真成猪来。”云溪揉着眼睛嘟囔着。 这句很普通的话却让容祁心里痛了一下,他伸出左手抚着自疼痛的地方,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心都要痛一下,这感觉太奇怪了。 她被他关在梅园,禁锢在勤王府,但她的心思渴望自由的,可他就是不愿意她去涉及他之外的任何事物。 “我们快下去吧,去找找看。”云溪说着就要爬起来,。 容祁按住她,自己先站起来了,再弯腰把她扶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梳子,把她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虽然云溪觉得他太婆妈,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站在云端上,受人敬仰的人,跟他在一起这个形象还是需要注意一点的,何况他愿意给她梳,那就梳好了,反正她只沾光不吃亏。 头发梳好了,容祁又给她把睡皱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才先下车,站在马车边上对着里面伸出手。 云溪提着裙子出来,搭在他的手上,不走下车的梯子,直接蹦下来。容祁一把抱住她。 “溪儿,这样危险。”放下云溪,容祁不忍责备,只是溺宠着说了一句。 云溪腿有些麻了,被他放下又抓着他的衣服站着,对他点点头道:“好吧,以后跟你一起,我一定走梯子,只是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跳下去的,也完好无损啊,说不定某天我这样还能练出轻功哦。” 容祁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说:“贫嘴。” 这亲密无间的感觉,让云溪觉得她真的在跟一个古人谈恋爱,还是热恋中。 咳咳咳咳! 几声咳嗽声,拉回来了容祁和云溪的注意力。 云溪一看,原来马车周边站着好多个人,都是中年人。 人家一直站在马车边上等着在的吗? 脸一红,云溪想,跟着容祁在一起真是危险,而且什么脸都丢尽了。 “拜见世子。”几个人看容祁和云溪的注意力到他们身上来了,赶紧行礼。 “恩,这是云溪小姐。”容祁改牵着云溪的手对他们道。 “拜见云溪小姐。”几个人又都对云溪行礼。 云溪道:“大家客气,我叫苏云溪。今日来别庄,多有打扰。” “云溪小姐客气了,世子和云溪小姐光临别庄,是我们的荣幸。世子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别庄了,今日承蒙云溪小姐,让老奴们这么多年再次见到了世子。”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色绸缎锦衣的满脸疤痕看起来十分干练的人说着。 容祁只注意着云溪,对他们道:“郝大叔若想见我,直接去勤王府即可。我看你呀,倒像是在溪儿面前告状,说我不来看你们。” 郝大叔就是别庄的总管,那还是勤王妃在世的时候,一次勤王爷和勤王妃去出使周边国家,在天都国的边境,遇到一群被蛮人追杀的天都人,勤王爷命人救下他们,为首的就是郝仁,虽然名为郝仁,却在边境做一些抢劫的事情,勤王爷救下他们的时候,他只有一口气在喘,王妃心怜他的性命,让人尽力医治,最终捡回来一条命。勤王爷和王妃走后,郝仁对着镜子看着身上无处不是的刀疤,遣散了他为首的抢劫团的人,安置了自家老小,然后只身来到勤王府,在勤王府门前跪了两天两夜,当时容祁已经在开始掌管勤王府了,就出来看,容祁在他面前足足站了半个时辰,郝仁动也不动,笔直地跪着看着勤王府的大门。当即,容祁就让他进了勤王府,之后一直跟在容祁身边,自从王妃过世之后,容祁不愿睹人思人,就让他来了别庄。 “老奴不敢,不过还请云溪小姐以后多与世子来别庄看看,这里的花花草草都在想念着你们。” 云溪真看不出这么个老实人,还能说出一些俏皮的话来。 “郝大叔,容祁想来就来了,你要有什么能让他想来的东西套着他。”云溪笑着道。 郝仁的眼睛在云溪和容祁的身上转了一圈道:“那就请云溪小姐留下来,那以后世子定会常驻别庄。” 云溪捂着脸,看了一眼容祁,容祁正在温柔的看着她。 “郝大叔,你想太多了。我们时间有限,快带我看看你们这里的花花草草的,我要带一些回梅园。”云溪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容祁的手。 “世子和云溪小姐请随我来。红衣和梅三已经把比较好的,或许云溪小姐会喜欢的都挑在一起了。”郝仁走在侧边,容祁和云溪走在最中间。 这里真不愧是京城的后花园,这里的花花草草是成片成片的种的,巨大的庄园,看不到尽头。 “这么多花草,还往外出售吗?”云溪问。 “不是的云溪小姐,这些只对皇室供应,非皇室人家不得购买。”郝仁作答着。 云溪小嘴一嘟道:“这典型的歧视呀,歧视老百姓。” “溪儿。”容祁微微捏紧了一下云溪的手。 “我才懒得说你呢。我也不是皇室的,那我哪好意思来搬花草呀?”云溪嘴上说着脚却不停下。 容祁一把把云溪拉到身边道:“溪儿是我容祁的,就能来搬,搬空都行。” 两个人又斗上嘴了。一路吵吵闹闹,好不热闹,跟在一边的郝仁和几个随从,内心都十分震惊,原来祁世子也是能一下说出这么多话的,他也会开玩笑,也会知冷知热,也会疼姑娘。 第69章 招摇过市 看着成片的花草,云溪问容祁怎么就想到搞这些。他说为了等她来选她想要的,这样的贫嘴,让云溪笑得合不拢嘴,问他那个想法在几岁的时候,容祁说在娘肚子里的时候。 这样的男人,也会油嘴滑舌,云溪一直都是合不拢嘴的开心的笑。 这个氛围感染了周围的人。 红衣和梅三挑拣了好多放在一起,看到云溪跟容祁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过去,都退到了一边让云溪自己挑。 容祁放开云溪的手让她自己挑选,这么多品种,各种各样的,各个特色的,郝仁一一介绍,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么多东西,得多少心血来培养,花多少心思哦。还有很多从别的王国带回来的,这个不说价值,就光说路途,那也是价值不菲了。这些东西,还真的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即使买得起,那也要专业人士来照料。难怪只供于皇家。 云溪看着从里面挑选了一大半,郝仁派人把根部全部用草绳捆起来装上专门送花草的马车。 别庄除了花草,还种类水果和蔬菜。 在别庄的感觉好比云溪在文明时代,平日里上班累了,周末去郊外的农家乐吃吃喝喝玩玩。 这感觉很好。 这样的放松,也是容祁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特别是自从母妃过世以后,他连笑容都没有了。 看着巧笑嫣兮的女子,他真正感受到了他还在活着,活得很好的滋味,这感觉让人沉迷。 中午就在别庄吃了饭,在云溪的要求下,梅三、红衣和郝仁跟她与容祁一起围着一个桌子吃的饭。郝仁还好,就是梅三和红衣十分不习惯,与主子同一桌吃饭,这是大不敬。云溪看他们都不夹菜,就要了一双筷子,给红衣和梅三夹菜。 她的菜都是容祁夹的,容祁把鱼刺剃掉再放进她的碗里。 “你们两个不要光吃米饭,来来来。” 云溪说着手上就不停地给他们夹菜。 梅三和红衣都求救的看向容祁。 容祁看云溪把他们的碗头都放的堆不下,才拉着云溪道:“溪儿,你来吃饭,红衣他们会自己夹菜的。” “嗯嗯。”“嗯嗯。”红衣和梅三不停地点头。 这顿饭云溪和容祁吃得很开心。 容祁想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是要多创造一些,两人一起呆久了,这些感情也慢慢培养起来了,要让她比他对她更有感觉。 饭后,容祁又带着云溪去摘了一些果子,云溪摘了好多,说要带回勤王府给大家分着吃,净房的多少,洗衣坊的多少,梅园的多少,还要自己留多少,都一一分配得很清楚,还交代红衣别弄错了,带到家就给他们分下去。 东西装了满满一车,跟在容祁马车的后面,摇摇晃晃往勤王府赶。 又招摇过市了一把,大家对容祁始终是这么好奇,车帘子也挡住大家的好奇心。 梅三远远就见勤王府门口架势不对,喝住了马车。 “主子,好像是宫里的人。”梅三对容祁道。 容祁跟云溪两个人正在下棋,嗯了一声。 梅三继续赶马车,到了勤王府门前,果然是宫里的人,是御前带刀侍卫卫东明。 “祁世子。” 第70章 进宫 “祁世子。” 铿锵有力内力雄厚的声音传进马车。 云溪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是个练家子的,拉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楚就被容祁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她刚拉下他的手,就被他拉下了帘子。 这样的占有欲,也是惊人的!云溪的好奇心就生生被容祁的占有欲湮灭了,鼓着腮看着容祁,他只是用手指擦掉她嘴角吃果子的残汁。 “何事?”容祁眼皮都没眨一下。 “马东参见祁世子。”马东近了马车单膝跪地道。 “免了,何事?”容祁抱着云溪问。 马东起身后再次弯腰作揖道:“还请祁世子进宫里一趟,皇上心悸又犯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还请世子爷亲自去看看。” 容祁的手顿下来了,拉开帘子看着马东道:“我之前给的药丸呢?” 云溪能看出容祁在担心,人家毕竟是皇上,不仅仅是皇上,还是他的大伯。 “回世子爷,药丸十天前就吃光了。”马东的声音低下去。 容祁的声音严肃了道:“我给的药丸能到下个月初,怎么就吃完了?” “前段时间,因为勤王爷下落不明,皇上着急,又气急,怒火攻心,心悸发作了很多次,药丸就都吃完了。” 这下容祁真生气了起身跳下马车道:“为何无人来告诉我?” 马东道:“皇上因为怕世子爷担心,就不让我们说,今日也是情非得已,微臣自作主张过来请世子爷的,还望世子爷尽快进宫为皇上诊治。” 容祁周身散发出的信号表示他很生气,生人勿近。 云溪也扶着容祁的肩膀下了马车,看马东和容祁的样子,拉拉他的衣袖悄声道:“我先回府里,你赶紧进宫去看看皇上吧。需要什么东西让红衣回去取了给你送去。” 柔能克刚,古往今来的妙招。 云溪的几句温柔贴心的话让容祁身上的怒气淡去了不少,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点点头道:“好,你先回去,我进宫看看就回来。不要再吃果子和零嘴里,晚上吃些饭才好。” 云溪乖巧的点点头称好。 目送云溪和红衣进了勤王府的大门,容祁才让梅三卸了马车,自己骑马进宫的。马东骑马跟在后面。 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进府,这是云溪第一次,惹红了不少人的眼。 “红衣,上次我想做荷叶粥荷叶饭都没有成功,今天反正还早,我们去摘点荷叶,我回去捣鼓捣鼓。” 云溪就是欠揍的那种人,越是讨人厌,还越要出去招摇。除了梅园,勤王府对云溪有意见的比没意见的多得多。 “是。”红衣跟着云溪走。 这边容祁驾着马直奔皇宫,门口的侍卫远远见容祁过来就开了门,容祁的马直接进了宫里直奔皇上的寝宫。 皇上的寝宫里斯不允许任何人的马车马匹进去的,容祁在门前扔下缰绳几个转身就到了寝宫里。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躺在龙榻上,太医跪满了一地,皇后正嘤嘤地哭,衣着颜色艳丽的妃子们也都跪满了一地。 “都出去。”容祁站在离妃子们很远的地方掏出了帕子捂住了鼻子说。 大家一看容祁来了,好像都看到了救星。 皇后一下站起来,挥手说:“快,快,你们都快退下。祁儿,你快来看看你皇伯伯” “大伯母,还请你也先回避一下。”容祁毫不客气。 皇后看着容祁捂着鼻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称好好好,也急忙退出去。 “章太医请留步。”容祁喊住太医院的头,也是专门为皇上治病的章太医。 章太医停下来跟着容祁一起走近皇上。 容祁为皇上查看了一翻,又给他号脉。 也不知道皇上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反正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这样多久了?”容祁问。 “回祁世子,有一个多时辰了。” 章太医说话胡子一动一动的。 容祁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拿出一粒药喂皇上吃下。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针包,在皇上的身上扎了几针,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皇上突然一下坐起来,吐了一口黑色的血。 “黄伯伯。”容祁拔掉皇上身上的针喊道。 皇上缓缓输了口气道:“祁儿,你来了。” “如果祁不来,黄伯伯打算将江山交给大哥吗?” 容祁掏出帕子把针一根根的擦拭着。 皇上笑了笑说:“祁儿还是这样的性格,难怪阿伊夏今日竟然没有闯勤王府。” “皇伯伯,我在说你的事情。”容祁声音很淡。 “什么时候把姑苏的那个姑娘带给朕瞧瞧?” 容祁手一顿,看了一眼皇上说:“皇伯伯身体这么好精力这么旺盛看来,应该让大伯母给你安排再选些妃子进宫了。” 第71章 闲聊 皇上笑着伸手指着容祁道:“你这孩子,长大了,胆子也大了,敢这样调侃你大伯了。等你父王好了,朕必定要去勤王府,让姑苏的那个姑娘亲自给我们烧一顿……烧一顿什么?就是那个特别好吃的,让你们梅园梅字辈吃了还想吃的那个?” 这事都传进了皇伯伯耳里,可见他的眼线多长! “乱炖。”说到云溪,容祁的声音都不一样了,这种自己无意识的语气,往往最能表达人的内心。 “对对对,乱炖。这苏家也绝非小户人家,这苏小姐还会得不少,真难得。”皇上精神真的很好,仿佛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不是他一般。 “皇伯伯,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给您配药。” 容祁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了,借口要走。 “你还是给朕制作药丸吧,很方便,不舒服就吃一颗。”皇上对容祁的药丸很有感觉。 “皇伯伯,那个药丸只能缓解,不是治根本的。您还需要服草药的。” 容祁对这个皇上伯伯真的是又敬又爱。 “朕的身体朕知道,再撑个两年,等小十七再大点。”皇上最近心悸得比较频繁,他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消失。 说到皇上的身体,容祁也是悲从心来。 “好了祁儿,快去配药吧,配了药就回府吧,朕听说你今日带着姑苏的小姐去了别庄,这很不错,你呀,早就该敞开心扉去看看,天都国这么大,也终于找到了你心仪的姑娘,皇伯伯呀去了九泉之下也有脸对你的母妃和我们容家的列祖列宗了。” 皇上越说越多了。 门外传来响声。 “祁儿,你皇伯伯怎么样了?” 是皇后的声音。 容祁让章太医开了门,说皇上没事了,请各位娘娘回去,皇后一人留下。 皇后进来陪着皇上,皇上也不说容祁了,任容祁去了御药房配药。 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还在宫中参加宴会未回去的阿伊夏得知容祁在药膳房,立马追过去了。 阿伊夏来到药膳房外,被门口的侍卫拦着,怎么都不给进去。 “祁世子在为皇上配药,任何人等不得进入!” 皇宫里的侍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阿伊夏在门口急得直跺脚。 容祁把药配好,就让章太医着人去熬,看到门口的阿伊夏,就转身从后院飞出去了。 可怜的阿伊夏等到天黑还没等到人,一问,才知祁世子早就走了,她在这里白等了,人家不愿意见,也没有办法,只能回了驿站。 容祁从药膳房来到勤王爷养伤的院子,勤王爷已经面色红晕了很多,刘侧妃在跟前伺候。 勤王爷看到容祁之后,就支开了刘侧妃,自己的儿子自己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刘侧妃。 在受伤之前接二连三接到容丰的书信,都是跟他说祁儿找到了一个姑娘,是姑苏人士,让他高兴了很久,他的祁儿也并非断袖。 “参见父王。”容祁规矩的行了个礼。 “祁儿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勤王爷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书籍。 容祁走过来拉起勤王爷的手腕就号起脉来。 “皇伯伯身体欠安,我过来给他看看。” “大哥如何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也是血肉相连的,勤王爷一听,就紧张起来。 “父王放心,皇伯伯没事,只是身体疲劳了而已。”容祁不愿意父王为皇伯伯担心。 容祁为勤王爷号完脉之后道:“父王如果愿意,可以回府修养了。” 勤王爷一听很高兴,点头道:“能回去修养,那再好不过了。” 第72章 勤王爷回府 “要不父王随孩儿一起回去吧。这皇宫待着,家里弟、妹来看你,尽尽孝道也实属不方便。” 容祁也很支持勤王爷回府修养。 “恩,也好。我想见见姑苏的那个姑娘,看看她是否有个三头六臂,否则如何就收了我的祁儿。” 勤王爷的儿子里,他最欣赏、最看重、最爱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原配留下来的儿子。 “父王,溪儿胆子很小,请不要吓到她。”容祁开始护了。 “呵呵。”勤王爷笑着道:“我的祁儿也知道疼人了。这让父王更好奇那个姑娘了。” “该见到的时候必然会见到,不急于一时。”容祁挑了挑眉道。 “话说这么说没错,只是父王这心很着急。自从知道有这么个姑娘存在以后,父王啊,也了了心愿,去见了我们容家的列祖列宗和你娘也有脸来。” 真不愧是胞兄弟,说出的话都一样。 “原来父王不是担心祁儿,而是怕入了黄泉见了容家祖宗和娘亲无颜,这才关心祁儿的终身大事。我骑马进宫的,我去让人备马车。” 说完容祁就走了。 门外的刘侧妃狠狠地看着容祁的身影,如果没有他,如果他跟着他的死鬼娘去了,那勤王府就是她和她儿子的天下了。除了娘家差点,她哪一点不如那个死鬼王妃了,勤王爷就是不愿意将她抬为正妻! 一个女人除非是真的大爱,无怨无悔的毫无名分的跟着你,否则都是有所求的。 勤王爷要回府了,不出片刻就传回来府内。 那些妾室们沸腾了,勤王府受伤后,一直在宫里修养,只有刘侧妃伴在他身边,王府内别的勤王爷的女人们都嫉妒的要死,特别是花侧妃,同样式侧妃,只有刘侧妃能在王爷身边,她却不被允许进宫,这样天理何在,如今好了王爷回府了,他就是大家的了。 勤王府的大门,早早就打开了,好像举行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一般,两边的守卫兵士也都整整齐齐的站立着。 容丰命人将王爷的寝室再次打扫一遍,被褥全部换上新的,垫着的褥子也加了好几床,就咯着了从鬼门关回来的勤王爷。 厨房里也是交代了一番,王爷的膳食由府内的郎中过目之后才能端给王爷食用。 总之勤王爷回府,比过节还要隆重。 勤王爷上了马车刘侧妃也跟着上去了,容祁骑马跟在后头。 一到宫门口,勤王爷的儿子女儿和小妾们都等在那里了。一个个殷切地盼着勤王爷的马车赶紧出来。 当马车出来的时候,大家全部围了上来,却被护送勤王爷回府的宫里侍卫给拦住了。 勤王爷身体还虚弱,不能打扰。 一个个都跟蔫了菜一样,回了各自的马车,跟在勤王爷的马车之后。这时容祁骑着马又到了勤王爷马车的前面。 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勤王爷在西夏受伤了捡回来一条命,看到勤王爷的马车从宫里出来,都自发站在马路两边相迎送,再看到难得一见的祁世子竟然骑在马上更是雀跃了。 梅三驶来的马车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等着,容祁弃马乘车。 一行人在街上实在瞩目。 第73章 荷叶饭 勤王府的人都出门了,云溪这次摘荷叶相当顺利。摘了一大篮子,大的小的,老的嫩的应有尽有,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回了梅园。 回来后云溪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先把大米洗干净,又切了些肉丁,和在一起放在锅上隔水蒸熟。大米和肉丁蒸熟后倒在大木盆里,端正门外让它快速晾凉,还不时用锅铲把饭弄得更松散。 待饭冷得差不多了,又加了点红枣、桂圆、枸杞、黑芝麻一起搅拌均匀,放进荷叶里,再用麻线捆扎起来。 这样做了十几个,又放到蒸笼上面蒸,一个个摆放整齐,再盖上蒸盖。 看着冒着热气的蒸笼,云溪拍拍手道:“大功告成。” 红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做法,很是奇特。 “红衣,我跟你说这个可是我苏氏一门绝密哦,特别是我苏云溪独创的绝密荷叶饭的做法,现在你都看到了,千万别泄漏出去了。”云溪神秘兮兮地对红衣道。 “红衣发誓绝不透露半个字。”红衣垂手作揖道。 “恩,好,我相信你。”说着一只袖子还是挽起来的胳膊搭在红衣的肩膀上,一副女痞子的扮相,着实吓人! “这还多了两张荷叶,要不我做点荷叶粥吧,很好吃的哦。” 云溪总是能将很普通的东西说得很神奇很让人向往。 “你看着学一招哈,这个荷叶粥,以后可以去拴住你心上人的胃。俗话说嘛,要想拉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套住他的胃,这个胃呢,就是要让他喜欢上你烧的东西,这个东西不一定要最好的但是一定要最合他胃口。比如这个荷叶粥,喜欢吃甜的人就放糖,喜欢吃咸的就放盐,胃口清淡的就什么都不放,照样好喝。” 云溪边说边把米洗好放入砂锅中,加水煨着。 幸好梅园的东西都是上品,就这个大米那也是极品,好的大米,不要菜都能吃下一碗饭。所以不论是煮荷叶饭还是荷叶粥,那都绝对会很好吃。云溪对这个很有信心。 想想她真是个称职的厨娘呀,想法设法给主子弄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容祁应该给她来点工钱呢? “红衣,你说如果我把容祁哄好了,我提议要回姑苏看看我娘,他是不是一个高兴就同意了?”云溪想得挺美。 红衣眼睛眨了眨,道:“云溪小姐,主子的心思不是我们所能揣测的。” 云溪一笑道:“你这丫,还真是忠心耿耿,我就跟你闲聊一下嘛,不过就容祁那个鸟人,肯定没有这么好心。” 红衣不说话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厨房里散发出阵阵的荷叶和米饭的香味,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红衣,你去看看容祁回来了没有,这个荷叶饭很快就能吃了。放久了就不香了。”云溪合着粥对红衣道。 “是。”红衣出了厨房门。 粥和好了,云溪坐下来想,这要是清火在还能跟他逗逗嘴,红衣和梅六都是不爱说话的主,也没多大意思,但是如果跟容祁开口不知道容祁会不会放清火回来。不过,就容祁那个性,估计很难。 “梅六。”云溪站在门口喊。 梅六两眼惺忪的样子出现了。 第74章 可怜的梅子辈 “你在睡觉呀,不好意思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烧了荷叶饭,让你拿几份给你们梅字辈兄弟吃,再帮我送一份给吴大个。”云溪笑嘻嘻的对梅六说。 梅六一听说给吃的他,惊恐地摆着手道:“云溪小姐,我们梅字辈都吃过了,您还是留给主子吃吧,王爷也回府了,还可以给王爷吃。” 云溪停下来手里拿荷叶饭的动作,睁大眼睛走到梅六身边道:“梅六,我烧的吃的这么让你害怕吗?” 眼睛一转想到了问:“是不是容祁对你们怎么样了?” “没有没有,是我们不敢让云溪小姐受累。”梅六的头和声音都低下去了。 “那就给我拿着,容祁那边有什么事情我去跟他理论。”云溪有些不高兴了。 “那就多谢云溪小姐了。”闻着都流口水的荷叶饭,谁不想吃,既然有云溪小姐这句话,那就不怕了,主子只有云溪小姐的话绝对会听。梅六咽了咽口水想着先吃了再说吧。 云溪给容祁留了两个,自己和红衣留下两个,其余的都给梅六了。 梅六抱着滚烫的飘香四溢的荷叶饭,心情那个好,欢快的隐匿了,将荷叶饭分给了大家。 容祁踏上石桥回到梅园的时候,闻着空气中有种不属于梅园的味道。皱了皱眉头,招来梅一。 梅一也吃过了荷叶饭,身上自然带了些味道,容祁吸吸鼻子道:“你吃了什么?” 梅一心里咯噔一声响,不仅仅梅一,听到容祁问话的梅字辈都紧张了。 “回主子,是云溪小姐赏赐的荷叶饭。”梅一不会说谎,也不敢说谎更不能说谎,他认为为了这个荷叶饭说谎会亵渎了云溪,侮辱了她辛苦做的荷叶饭。 容祁似笑非笑道:“她来了,你们梅字辈倒是有口福了。” 说完就大步流星进去了。 梅一在后大声道:“多谢主子。” 容祁拜拜手,这事也怨不得别人,只有那个小东西敢这样作,用美食来收买梅园的人,这也是好事,他的人,早晚也是她的人,先团结友爱起来,也是好事。 踏进小厨房的时候,云溪和红衣正坐在桌子边上,边吃荷叶饭边喝荷叶粥。 “溪儿。”容祁的声音突然出现,害云溪一口粥呛得直咳嗽。 “吃东西小心点,又没人跟你抢。”容祁心疼地过来帮她顺着,红衣倒了杯水由梅三递过来。 容祁与女子的三尺之距,除了苏云溪,至今还无人还逾越半步。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吓死我了。”云溪就着容祁的白色手帕擦擦嘴巴埋怨道。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看到我心生愧疚。”容祁也不点破。 “什么什么,你才心里有鬼,你全身都是鬼。”云溪捶了他一下。 容祁爱极了云溪小女人的样子。 “这是什么?”看着云溪面前碧绿的粥问。 云溪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道:“这是苏式荷叶粥。” 在云溪惊愕的眼神下,容祁优雅地端起她喝过的粥尝了一口。喝完在嘴巴里回味了一下点点头道:“恩,不错,入口香甜,喝完让人回味。还有没有?” 第75章 色狼(求首订) “有,我去给你盛,别喝我的了。”云溪说完就红着脸去给他再盛一碗。 “如果再多一点,就盛一碗给父王送去,他现在比较适宜饮用荷叶粥。清热解毒,开开胃。” 容祁又喝了一口云溪的荷叶粥。 “有,梅六。”云溪应着容祁对着外面喊来一声。 梅六进来后远远地对着容祁行了礼。只是再远容祁都能在各种味道混合着的厨房里闻到他身上的荷叶饭的味道。 “梅六,这个荷叶饭味道如何?”容祁问。 梅六一身冷汗。 “谢主子和云溪小姐赏赐荷叶饭。” “嗯。”在容祁问梅六的时候,云溪就转过身来大眼睛看着他,那警告的意味不明而在,容祁被这样关注着,自然是装作没事一般轻恩了一声,以表示他没有任何不满的态度咯。 云溪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把给勤王爷的荷叶粥装进食盒里。 “我给你留了两个荷叶饭,要不给一个王爷,你吃一个,好吃下次再做吧。”云溪问容祁。 容祁点点头称好。 一个女人对你有没有心,不一定是看她对你有多好,很多是看她对你的家人有多好。如果她不跟你一起去喜欢你的家人,反而是讨厌嫌弃他们,那她对你的爱也是片面的,这样的女人或许应该去考虑。 荷叶粥和荷叶饭被送到勤王爷房中的时候,勤王爷满眼惊喜。 遣退了一房的人,开始用起未来儿媳妇准备的晚膳。 一口荷叶粥入口赞许的点点头。 这清淡的荷叶粥正适宜他现在的胃口,每日苦口良药,忌辛辣和油腻,每顿都是小米粥,吃得他都腻了,虽然宫里什么都有,但是真抵不上这一碗荷叶粥。 容丰捧着一托盆勤王爷的赏赐到梅园,梅二送到厨房的时候,容祁和云溪正在开心的吃着荷叶饭,聊着天。 看到这么多金银珠宝,云溪有些傻了,曾经她只在电视上见过赏赐,没想到今日因为一碗荷叶粥落到了她怀里,下午还在想着容祁能给她工钱,这天上就掉下来馅饼,还是实实在在的大肉饼,太爽了。 接过托盘,放到桌上,云溪搓搓手东看看西看看,两眼泛光。 容祁看着云溪的样子道:“想不到我的溪儿还如此爱财。” “有钱谁不喜欢,笨。看来我以后应该多做点好吃的,去哄哄你爹,让他多给我点赏赐。”云溪白了他一眼,继续欣赏这些赏赐。 “你不用哄我爹,直接哄我爹的儿子就行,他儿子的钱绝对比他的多。”容祁温声道。 “你爹那么多儿子,你说我哄谁比较好呢?” 云溪故作伤脑筋的样子苦恼着问。 容祁一记爆栗子温柔地打在她头上。 “我的溪儿现在真是不得,三天不打上墙揭瓦了!我爹非常人,敢称他爹,自称儿子的非我容祁一人莫属,所以呀,你就别花心思想着怎么去哄别人,直接来哄我就行。”容祁把刚才云溪用过的帕子照样拿出来自己用。 “哈哈哈,你真的有很多钱吗?有多少?”云溪好奇的问,这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但是每次都还是想问。 “等你入了我容家的门就都知道了。” 容祁就不告诉她。 “切,谁嫁给你!别臭美。”云溪突然想起来她的荷包,立马站起来在容祁身上上下其手。 “溪儿,要宽衣也得回房间去,这都是人看着呢。” 容祁配合着云溪站起来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嗯!”一声闷哼从容祁嘴巴里发出来。 云溪的这一脚可不轻,才在容祁的白色鞋子上一个脚印。 “溪儿谋杀亲夫。”容祁又叫了。 “我谋你妹谋!”云溪一把拽下容祁腰间她的荷包,快速收进怀里。 “我的溪儿如此可爱。” “真是脸皮比铜墙厚,竟然偷去我的房间拿我的荷包。”云溪气呼呼地又坐下来吃饭。 容祁摸着身侧没有了荷包,算计着该如何让她亲手把荷包挂在他身上,今日姑且放她一马。 晚膳的后部分,都是在云溪想着怎么花钱中度过的。 饭后容祁说去走走,云溪说好,但是要等她先把东西送回房间锁起来。容祁失笑着说,这些金银就是洒在梅园都没有人会去动。 云溪说你又没有撒过金子银子怎么会知道。引来容祁一呃,事实证明他确实额米有撒过钱。 云溪来之前可能会是真的那样,地上有金银也无人来捡,但是现在的梅园有苏云溪,别人不捡,她绝对会去捡,不,也可能是抢!她会怕她手慢了就被别人捡走了。 两人在梅园里走了半个多时辰,云溪开始打呵欠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床,拜拜。” 云溪说完边打哈欠边回屋了。 刚才还在好好走路好好说话的云溪,一瞬间就改变了方向,往自己房间走。留下一脸好笑地容祁。 容祁不紧不慢的跟在云溪后面,看到云溪小跑回房间,拴上门才止步。 她害羞了,怕两人再次同床共枕。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知道他是容祁之后,就没有再亲密的接触了。 来日方长!今晚姑且放了你这个小东西。 容祁转身一个人悠闲地回了自己院子。云溪从窗户里自然看到了,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气。 晚上勤王爷的贴身侍卫来梅园问容祁能不能偶尔让云溪小姐为勤王爷做些吃的,她做的很合勤王爷的胃口。 容祁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何时他身边也有个这样的女人了,暖他的心,暖他唯一亲人的心。 看着不远处云溪亮着灯的屋子,容祁真想抱抱她,现在就抱着她。想到就立马去做。 容祁放下手中的毛笔,净个手,就往云溪房子里去了。 “主子。”“主子。” 梅六和红衣第一时间出现在容祁面前。 容祁点了点头。来到门前,伸手推了推。 这门不仅仅闩了,还用桌子凳子抵着在。 这个傻丫头,以为这些能挡住我容祁吗? 容祁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放在门上,不见他用力,只听到里面桌椅移动的声音。 “谁?”云溪本没有睡着,这点声响当然能听清楚。 “溪儿。”容祁在门外装可怜道:“溪儿,我梦魇了,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梦魇了?说会话? 这好像是正常的恋人之间常发生的事情。 云溪想了想,起来披上衣服点上了灯。 一看,挡门的桌子和椅子已经离开了门,而门闩也已经退了一半,再退一点门就打开了。 哐当! 一阵椅子掉下来的声音。 “溪儿!”容祁在门外以为云溪怎么了,一掌推开门。 云溪惊讶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容祁。 这个小小的门看起来坚实不催,而实际上在容祁的掌下,却如一张薄纸一般。 两人中间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桌椅。梅六和梅三同时进来,把桌椅全部整齐地放好。 在移出一条路的时候容祁就来到了云溪身边,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 梅三和梅六眼睛不看别处。所有的事情都是低着头的。整理好桌椅就低着头退出了房间,门都带上了。 “溪儿。”容祁看云溪不说话,掀开被子让她进去。 “我这个门,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如薄纸一般脆弱?”云溪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溪儿,刚才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迫于无奈打开了门。”容祁解释着。 云溪不吃这套,“你,坐过去,说吧,要聊什么?” 坐在被子里,盖着被子,而且是坐在中间,寓意很明显,一个人霸占一张床,再来一个人也睡不下。 “溪儿,我胸口跳得好快,之前梦魇吓到了,刚才又被你吓到。看来今夜无眠了。” 这话怎么从容祁嘴巴里说出来,完全变了一种感觉? 云溪盯着容祁,他面色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 “直说吧,你想怎么样?”云溪抱着胸昂首看着他问。 容祁等的就是这句话了,快速的开始脱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谁说让你在这边睡了,赶紧给我走开。”云溪有些慌有些恼又有一丝丝的心甘情愿。 女人,都是矛盾的,又都是口是心非的。 容祁的速度比云溪那是快十倍都不止,很迅速的脱了衣服鞋子进了被窝,还伸手灭了灯。 门外看着灯灭了,听着里面云溪的叫骂声,梅三、梅六和红衣很自觉地退出老远。 听着云溪的叫骂声,屋子里又没有灯,红衣两腮羞红,看到身边的两个男人,就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但是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很淡定的对他们说她去喝水,让他们有事喊她。 梅三和梅六点点头,都看着红衣离开,其实他们也不愿意跟一个女的一起听着屋子里发出的声音。 云溪再挣扎,也还是在容祁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 “容祁,你这个混蛋。” 容祁闷笑着说:“我是混蛋,这是我的溪儿说出来的,竟然也这么好听。” “哼,你真是无耻。”云溪遇到这样的男人快词穷了。 “恩,我无耻。”容祁的声音好听得快滴水了,“好溪儿别再动了,再动我不介意先行洞房之礼了。” “你……你这个色狼。” 云溪羞得要钻地洞了,幸好屋子里没有灯,要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溪儿,我非色狼,我要是色狼,早就吃下你了。”容祁把云溪又往怀里靠了靠。 “放开。”云溪又在他怀里扭动。 “溪儿。”容祁忽然就粗喘起来。 “干嘛,色狼。”毫无意识的云溪依旧乱动个不停。 容祁一把按住云溪乱动的腿,压在他的腿下。云溪又扭起来。 轰隆隆! 云溪好像被雷到了,突然静止不动了。 她刚才好像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再无知,这个还是知道的。 再乱动,也不敢再动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容祁放开云溪躺在旁边,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好久,云溪试探着问:“你……还好吧?” 容祁一个转身,又抱住了云溪,这次云溪不敢乱动了。容祁把脸埋在云溪的脖子间低声道:“溪儿…。” “嗯。”云溪嗯了一声。 “有你真好。”容祁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 云溪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了,但是她的心跳极快。 “溪儿,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容祁恢复了如泉的声音说:“父王喝了你的荷叶粥,很喜欢,希望未来几天,你都能为他烧些什么吃的,你看可行?” “宫里和勤王府里多的是山珍海味,他怎么还喜欢上吃我烧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云溪奇怪了。 “我的溪儿烧的比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要好吃多了。” 容祁这是有多护短! 云溪翻翻眼,真是睁眼说瞎话。 “得了吧,我烧没问题,只要你父王吃。” 反正今日的赏赐比人家一辈子卖身的钱都多。 呸呸呸,庸俗,我苏云溪是那么爱财如命的人吗? “谢谢你溪儿。”容祁的声音好好听,云溪都要醉了。 “谢什么,不是有三年之契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溪提起了不平等条约,这是云溪之伤! “溪儿,不用在乎那些,你我以后都在一起,等勤王府的三年之约满了,我陪你去姑苏住三年,再之后你想哪里住就哪里住。” 容祁千算万算,没算出自己会倒在人家石榴裙下!所以这盘皆输! “切,表说没用的,我困了,睡觉。”“好。”容祁从后面抱着云溪,当然避开敏感位置,那是必须的。 闻着云溪发间淡淡的香味,容祁的心软的能滴水了。闭上眼睛跟她一起入眠。 半夜下起了小雨,云溪睡得很熟,容祁听到外面有声音立马醒了过来。 “主子。”梅三的声音传来。 “说。”容祁千里传音到外面。 云溪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腿驾在他的腿上,她的睡姿确实不敢恭维。他起来必定会把云溪吵醒,说话也会,只有千里传音能两全其美。 “慕容小小来了,已经进了城,看样子是来王府的。” 慕容小小? 容祁揉揉额头,这个慕容小小是娘舅家的闺女,一身大小姐的脾气,王妃在的时候极宠她,打不得骂不得,那时候王妃就想订个娃娃亲,容祁死活不愿意,最后只能作罢。曾经王妃在的时候,慕容小小常住勤王府但是那时候容祁也不买账,只是看在是王妃的侄女的份上基本上都是让着她,对她敬而远之。后来王妃去世之后,她就很少很少来了,每次来,容祁都是避开。 “恩,知道了。”容祁回到。 梅三想,这个知道了到底是几个意思?随她去还是怎么办? 听到慕容小小,容祁又想到了过世的母妃,如果母妃在,她看到云溪,一定也会很喜欢的。 夜很深了,容祁才听着云溪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在梅园之外的勤王府迎来了已故王妃的侄女,她是听说勤王爷遇袭受了伤,特来探病的。 容丰亲自相迎,上了茶水糕点和宵夜。 慕容小小一身上等绸缎的衣服,这是祁记纺织今年最新出品的料子,再加上祁记布衣坊的秦三娘的手艺,再穿在身材玲珑的慕容小小身上,那就是绝配。不得不说,慕容小小的容貌以及身材那也是上等的。 “容管家,我今晚要宿在梅园。劳烦你安排一下。” 慕容小小品着西湖龙井慢悠悠的说道。 容丰迟疑着说:“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慕容小小放下杯子看着容丰问。 “慕容小姐说知道的,梅园里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 慕容小小站起来了,背着手在厅里边走边说:“最近才听说梅园里有女人进出,一个苏云溪,一个清梅,还有个婢女,莫非我听错了?” “慕容小姐的消息不错,只是如今夜已深,老奴不敢去打搅世子休息,想禀报也不行,要不您将就点,今晚就在客房住一晚,老奴明日去禀报之后再说。”容丰如实说道。这个慕容小小在勤王府那是出了名的难搞定。勤王妃是她的大姑姑,皇上的贵妃是她的小姑姑,她爹是三省巡抚,她娘是西夏的贵族之女,她亲哥哥在尚书院当差,就她一个活宝,被养成了刁钻古怪野蛮的性格。“不用了。”慕容小小小手一挥,就出了大厅的门,吆喝着家奴们把她的东西抬着跟她走。 容丰远远看着叹了口气。这世子毫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可千万别被这个小祖宗给搅和了! 慕容小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道路河边,看着黑影淋漓的梅园,慕容小小心生胆怯了,这梅园她从未进来过,每次都是有人拦着,理由都是女人不得进入梅园。今日,这梅园有过三个女人,那多她一个也不算多了。 玉足一伸就踏上了石桥。 “请留步。”梅一出现了,伸手拦住了慕容小小。 这下踩到了老虎脚力。 慕容小小眉毛一挑抱着胸看着梅一道:“去,告诉表哥,小小来了,今晚住在梅园。” 梅一站在那没有动。惹火了慕容小小,“叫你去,听见没有。” “恕我不能,主子已经睡下了。有天大的事情,明日再说。”梅一那是油盐不进的。 “哼,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拦着我。来人,给我上。”慕容小小退到了一边,身后立马上来两个人,对着梅一就打起来。 梅一几个招式就将他们中的一个打退了,另一个看着情势不对,对着身后招手,又上来两个,一下子梅一以一敌三。 云溪睡得真香,被远远传来的吵闹声吵醒了,满心烦躁。 “干嘛呀?要造反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云溪在容祁怀里叫着。 在慕容小小出现在梅园前面的时候容祁就醒了,本想点了云溪的穴道,又觉得对她不公,就没有,果然现在将她吵醒了。 “溪儿,不用管,睡吧,我在这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容祁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哄婴孩睡觉一般。 “恩,好,让他们别吵了。”有了容祁的保证,云溪的烦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睡了。 把云溪吵醒了,容祁心里不高兴了。 “梅三,让他们闭嘴。”容祁对外面的梅三道。 “是主子。”靠在大树上闭目的梅三领命离开了。 石桥上的四个人打得难舍难分。 梅三飞身过来对着另外三个人一人一掌。 三个人相继飞出了好远。 慕容小小看梅三竟然敢对她的手下大打出手,心情糟透了。 “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对着我的人出手,你们还反了不成。”慕容小小很生气,扯着喉咙对着梅园里哭喊着:“表哥,我是小小,你的人欺负我,表哥,你在哪?我是小小呀。” 这个声音让云溪也恼了,表哥表妹,刚好一对! “我说容祁,你表妹来了快去找你表妹吧。走的时候记得把我门关好。”说着就要转身过去,被容祁一把拉在怀里。 “你这个小东西,还吃醋了。”容祁笑起来了。 “切,我吃醋?你想多了大哥。快去安慰一下你表妹吧,别大半夜的吵人好梦,咱都是高素质的人。”云溪打着哈欠睡着。 “何为高素质?”容祁问。 这下云溪有点清醒了,这个古代,哪有人说素质呀,真是口误,不,是障碍,文明人和古人之间的言语障碍。 “高素质,就是说这个人是个很懂礼貌,很知书达理,也很通情达理的人,总之就说好很好。” 云溪蔫巴着回答。 “哦,是这样。那总统、主席又是什么意思?”容祁接着问道。 “总统和主席跟皇帝差不多,就是管理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人,不过总统和主席比你们皇上那可是牛x很多。具体的你也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懂!”云溪又打着哈欠睡了。 “哦,原来如此。溪儿,你怎么知道这些?”容祁不让云溪睡觉。 “啊呀,那是我的前世,我当然知道!好了啦,快去解决你的烂桃花吧,别让桃花烂成了泥巴。别吵我,睡了。”云溪真的困了,闭上眼又睡了。 在慕容小小吼完以后,梅三一点,她不仅不能说话了还不能动了,只能狠狠地看着梅三。她身后的人都要上来,却被出现的梅字辈拦住了。 梅三对着慕容小小作揖道:“得罪了,慕容小姐,主子已经睡下了,还请慕容小姐不要打扰。” “如果慕容小姐不再大声吵闹,我就放了你。”梅三又道。看慕容小小也说不了话也点不了头,梅三身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这解开了不得了,好像捅了蜂子笼,一窝蜂的全冲着来了。 慕容小小对着梅三上下其手,要报这点穴之仇。 “慕容小姐,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再点你的穴道,让你的人抗你回房了。”梅三微微警告道。 “哼,一个梅园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我慕容小小不敬,看我明日怎么收拾你。哼!我们走。”慕容小小很识时务,她知道今晚是闯不进梅园的,还是在撕破脸皮之前乖乖回房吧。 慕容小小走了,还梅园一片安静。 容丰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客房早就准被好了,慕容小小一过来就入住了。 白天赶路太累了,慕容小小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生气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东方露白,容祁就醒了,每日这个时辰他已经在打坐了,今天跟她在一起,也放纵一下自己。抱着她继续睡着。 生理时钟有时候比打更的要准,云溪到了点就醒了。她不再担心没有起来为“容祁”烧饭了,如今却要想着给勤王爷烧些什么。 “容祁,你说我给勤王爷烧什么呢?”云溪想着想着。 “溪儿别伤脑筋了我父王目前还只能吃流食,他受的箭伤伤到了肚内,还不能吃米饭和肉食。”容祁道。 “他那么虚弱还不能吃点营养的,那身体得多虚弱呀?”云溪问道。 “恩,所以我求你给他做些好吃的,让他既能饱肚子又能有营养。”容祁把玩着云溪的头发道。 “既能饱肚子又能有营养,这还真有点难倒我了。” “偶尔做点什么让他开开胃就可以了,御膳房带了两个御厨回来了,有空你可以去找他们聊聊。”容祁用手指理着云溪的头发。 两个睡前聊一聊,醒来后又聊一聊,半夜醒了还说说话,好像老夫老妻的感觉。云溪心里偷笑,这么帅的男人,能捡到也是有缘,不过,还是要敬而远之啊,男人是毒药,容祁是她的毒药,再这样下去,不日她将死去了。 原则,原则,她要坚持原则,不能这样在容祁的温柔乡沉沦下去! “我起来了,今天给王爷做瘦肉粥吧,我把瘦肉切成肉糜,吃不出来什么的。”虽然说不能吃肉,但是换个方式或许可以。 “好,溪儿看着办。你先起,我打坐一会。” 容祁在云溪起来后,就盘着腿脚在床上打坐。 他身体不好,所以需要打坐吗? 云溪心里想,经常她会想起传言他快要死了的事情。 美好的早晨,不能想那么多,云溪洗漱好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梅六已经点着了锅灶,正对着火堆发呆。 “梅六,有心事?”云溪一进来看到梅六呆呆的样子就问道。 梅六一下憨憨地笑了笑道:“没事,云溪小姐,火已经点着了。” “好的,谢谢你。” 梅六退出到门外,云溪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把大米小米一起洗干净,加入水煮,米粒法杖到一定的时候,加入切成泥的新鲜瘦肉一起小火慢煨,不出一个时辰,一锅香喷喷的瘦肉粥就好了。 “梅六,你把这个送到勤王爷那,给他的早饭。问他想吃什么,我给他做些。”云溪把食盒拿给梅六。 锅里还剩了许多瘦肉粥。她又摊了几个饼装在碗里。 虽然梅六不在,但是她知道,只要往门口一站再一喊,一定会有人出来的。 果不其然,梅四出现了。 “云溪小姐有何事?”梅四作揖道。 “早饭烧好了,你给容祁送去吧。”云溪说着就转身来盛粥。 “云溪小姐稍等片刻,主子说来厨房跟云溪小姐一起吃早饭,只是主子还在打坐,云溪小姐稍等,我去看看就来。”梅四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 容祁接到梅四的禀报之后,就出了云溪的房间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了一翻,这才来到厨房。 “溪儿辛苦了。”容祁拿着筷子看着稀饭和饼真诚的说道。 “恩,是很辛苦,知道我辛苦就不要再压榨我了。”云溪毫不客气。 “我的溪儿真是心灵手巧,这个粥煮的真好喝。” 云溪暗地里鄙视着容祁,他太会岔开话题了,真是个鸟人! “得了吧你,快吃把,都凉了。” 这是容祁第一次在厨房里用膳。梅三和梅六在外面感叹云溪小姐的魅力无限大。要知道我们的祁世子爷是有洁癖的,对东西及其挑剔讲究。 两个人的早膳用到一半,慕容小小又来了。 “表哥,是我啊,小小,你起来了吗?我给你带了早膳。”慕容小小这点很好,早早就派丫鬟去厨房做了早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送吃的来,容祁应该不会撵她走了吧。 云溪听到慕容小小的叫声,在看看容祁,他好像没听见一样,不过那时不可能的这只狐狸,心里比谁都清楚,肯定是装的。 “你家表妹来了,给你送早饭,你不去迎接下?” 云溪的语气和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的难受或者生气。这让容祁有种挫败感。 “溪儿,她是母妃的侄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容祁尝试着解释。只是对于男女之间,他也是第一次,曾经对于别的女人,他都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开的就置之不理,就好像慕容小小,王妃在世的时候有意撮合,被他拒绝了,之后也不说了,只有慕容小小和他家人还在一心一意想她嫁入勤王府。 “表哥表妹嘛,我知道啊,你不用跟我解释,只是你千万别做个负心汉,给了你表妹希望最后又让她失望。”云溪讨厌负心的男人,还有这个时代的一夫多妻。 厨房的温度有点低了,没有之前的温馨感了。容祁没有辩解了,只是草草吃完就借口离开了,留下云溪发呆。 自从知道他是容祁以后,她打了退堂鼓,只是这一世她想跟着心走,放纵自己对他越来越喜欢,只是在看到他爹的那些妾室们,和如今出现的清梅、阿伊夏以及慕容小小,该认清事实真相了。这个男人,或许不会仅仅属于她一人,而是很多个很多个女人,那些女人比她有来头,比她更懂男人心,或许她应该在激流中勇退了。 如果容祁知道一个小小的慕容小小就让云溪打了退堂鼓,不知道有多郁闷! 容祁回房以后,有些烦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箫想了。 “喊清水来。”容祁静静地想来一会,有了主意。 清水在来的路上想了一会,主子喊他会有什么事情,只是在听到容祁说以后真是惊讶到了。 “近一批丝绸不从慕容家的纺织厂出货,从明月山庄出货。” 容祁的话好像一颗炸弹,自从祁记涉及丝绸行业,所有的丝绸都是从慕容家产的。 清水也耳闻了昨夜和今日之事,点点头就下去安排了。 慕容小小在石桥边等不到人,看天色也不早了,只能先离开,去看看勤王府。 勤王爷正在跟着侍妾们闲聊。说慕容小小来了,立马让人请进去。 对王妃的情意还在,对她的娘家人自然还是很当回事的。 慕容小小走到床边给勤王爷行了礼,勤王爷笑呵呵的点点头。每次看到慕容小小,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王妃年轻的时候,慕容小小很像她姑姑,只是她个性张扬,她姑姑很内敛。 “小小听闻姑父遇袭却无能为力,只在家干着急,之前姑父在宫里修养,小小不敢贸然而来,听说表哥将你接回府里,小小这就先来一步来,家父家母今日会到。”不得不说慕容小小出身世家,礼节还是有的。 “小小长大了,懂事了家中可安好?”勤王爷没有忘记他是慕容家的女婿。 “多谢姑父关心,家里一切安好。姑父,小小今日有一事相求。”慕容小小真是开门见山。 勤王爷笑着道:“我猜猜。”把靠背的垫子拉了拉,身子坐直了又说道:“你是想跟我说你想去梅园居住?” 慕容小小点着头,无一丝不好意思,“是的姑父,听说梅园有女人进去了,我跟表哥青梅竹马,姑母在世的时候也曾撮合我与表哥,如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于表哥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这要是别家姑娘,如此大胆不害羞地在勤王爷面前说这话,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只是这是慕容小小,是勤王妃的胞侄女,又是勤王妃最喜欢的侄女,性子就这样,勤王爷也只是笑了笑。 “小小,你可知,这些年,如果祁儿愿意娶你,就早已婚配,不会等到今日的。”勤王爷好像在陈述一件事情。 “姑父,如果表哥要成亲,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论家世,不论长相外貌,我才是他的良配。” 慕容小小有些激动了,她不管周围还有勤王爷的侍妾们在,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勤王爷笑意淡了一些,“小小的话姑父可是不认同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得听你爹娘的意思。何况……祁儿丧母之痛让他难近女色,所以呀小小,凡是循序渐进的来,别意气用事,反而弄巧成拙。” 妖娆的花侧妃在一旁听着这两人扯,清清嗓子上来对着慕容小小福了个身,“慕容小姐,王爷如今身体尚在恢复中,还请慕容小姐不要久留房中,不如贱妾陪慕容小姐去院中走走,散散心。” “也好,小小,你且随花侧妃去走走,待你爹娘到了,我们再行商议。” 勤王爷心里也是有盘算的,容祁如今肯近女色,这慕容小小做大,那个苏云溪做小也未尝不可。 慕容小小没有办法,只能咬着嘴唇走出了勤王爷的院子,花侧妃一路小碎步追上来。 “慕容小姐,你且消消气。厨房今日炖了银耳羹,我已让人送到花园的庭内了,你吃点润润心肺。”花侧妃看慕容小小正在气头上。 “润肺有何用,不还是不能进梅园吗?有本事你我进了梅园喝。”慕容小小狠狠地说。 花侧妃用帕子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看看周围无人对着慕容小小道:“慕容小姐,我们住在这勤王府,虽然进不去梅园,对梅园之事那也是略知一二的。” “哦?”慕容小小这下清醒了些,“那走吧,你带路。” 两人走在前面,两个丫鬟远远地跟在后面。 “慕容小姐,梅园里最近有三个女人进出,一个叫清梅,是王妃在世的时候收的义女,前段时间被世子接回来了,养在梅园,只是三王爷突然喜欢上喝她烧的汤,不久前被三王爷接走了。还有一个是苏云溪,这个苏云溪是姑苏苏家的,可是个害人精,一来王府,就搅得王府各院不得安宁。”花侧妃变奏边说。 “哦?还有这么个人?本小姐只是听闻她是个丫鬟而已,之前涮马桶洗衣服的。”慕容小小来劲了。 “慕容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苏云溪在姑苏烧了世子的产业,听说家里不愿惹怒世子,将她赶出了家门,交到了世子手中,这女子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上来世子,她不仅勾引世子,在洗衣坊的时候还妄图勾引各房的公子。害得大公子被世子惩罚,至今还不能吃饭。”花侧妃把她知道的都说给慕容小小听。 “这样的货色,岂能配得上我表哥?” “是啊是啊,大家都这么想,只是世子爷呀情窦初开,被迷了心窍,将她藏在梅园之中,至于在梅园里做些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花侧妃越说越带劲。 “那另外一个女子呢?”慕容小小很着急的想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那另外一个就是世子爷专门找来保护这个苏云溪的,慕容小姐,你说那个苏云溪在王府里都横着走,谁敢把她怎么样呀?现如今搞个人保护她,反而以为她在我们王府受欺负我们这些人呀,见着了她都是避开远远的走,就怕惹她一个不高兴,受世子的惩罚。” 花侧妃这招借他人之手招数确实好。 “这个清梅和这个婢女倒无所谓,就是这个叫……” “苏云溪。” 慕容小小点点头道:“恩,就是这个苏云溪是勾引表哥的人。” “目前应该是这样的慕容小姐。” 两人走到了庭内,桌边站着一个丫鬟,看她们进来了,就把碗盖拿开,留下两碗晶莹碧透的银耳汤。 第76章 事变 “慕容小姐,来喝碗银耳羹,消消气降降火。”花侧妃把银耳羹端到慕容小小的面前,又把另外一碗自己端到面前喝起来。 一碗银耳羹,花侧妃喝得很是舒坦,慕容小小喝了却是食不知味的。 “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赶走那个苏云溪?”慕容小小看着花侧妃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花侧妃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汤匙子,推开碗,锦帕擦擦嘴巴,笑着道:“慕容小姐,这天下,谁最大?” “那自然是皇上啊!”慕容小小一副你很白痴的样子,看花侧妃笑了笑,突然茅塞顿开,高兴的放下汤匙,站起来。 “对对对,这天下谁最大,就去找谁。谢谢你,你且等着,事成,本小姐定会重谢!” 说完慕容小小就离开了。 她还有要事要做,慕容小小回房间,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差人快马回去,让爹娘尽快赶来; 第二件事,手书一封给宫里的贵妃姑姑。 两件事做完,她又在勤王府的花园里转悠了一会,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梅园的石桥边上。 这次她学乖了,不上桥,只是着人搬来凳子,等在那里。 云溪跟容祁不欢而散之后,收拾好厨房就回房了,在屋子外面看着碧波仙子晒着太阳。 无聊到发霉的梅园,真是浪费光阴,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做才好,不然大好青春就这样浪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勤王爷的午饭吃啥呢?真有些愁。 “红衣现在有没有新鲜的玉米?”云溪问。 红衣现身在她不远的地方道:“现在这个季节还没有玉米,我去问问清水总管,或许他知道。” “好的谢谢你。辛苦了。” 红衣走后,云溪一个人在那继续发呆。 容祁以推开窗户就看到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的云溪,突然心里就不好受起来,一个慕容小小就能让他们两人之间出现分离,这样的感觉让他害怕,他已经失去了娘亲,不能再失去这个已入了心扉的女人了。 “溪儿。”容祁走近云溪,她都没有发现。 听到他喊了以后抬头看了他一样,继续发呆。 “溪儿,今日阳光大好,我带你去京城转转吧。”容祁提议道。 云溪摇了摇头,看着前面道:“谢谢,我不想出去玩。” “溪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容祁走近她。 云溪再次摇摇头,“不想去。” “那溪儿想做什么?”容祁问。 “我想回家。”云溪喃喃道:“我想我娘,想我祖母了。” “溪儿,等我有空就陪你回姑苏。”容祁的手在云溪的头发上抚摸着。 “嗯。”云溪再次点点头,不论这事他能不能实现,至少这个敷衍让她听着舒服。 云溪发呆,容祁在一边也没事,索性也找了个地坐下看着云溪。 两个人,一个人发呆,另一个人看着发呆的人,这画面好无趣,却又情深万千。 好久好久,云溪一动不动的。 “主子。”晌午了,清水过来了。 容祁转头看清水,“何事?” “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掌灯时分应该有消息传回来。” 容祁点点头,“好。” 清水看着容祁和云溪两个人,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只有退下了。 云溪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看看容祁,他还在傻不隆冬的看着她。 “你干嘛?我要去烧午饭了,你一个人待着吧。” 说着就一下子站起来。 “哎哟。”脚好麻,就那一瞬间,容祁的速度快过闪电,一把抱住几步之遥的云溪,免她摔倒。 “溪儿。”容祁把云溪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干嘛,放开我。”云溪开始挣扎了。 “溪儿,你腿麻了,我给你揉揉。”容祁就将云溪放在腿上,不让她退缩。 云溪无奈,事实上她确实是腿脚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容祁的修长的手指捏在云溪的腿上,那热流让云溪全身都暖和起来。 “溪儿,今日有心事?”容祁试探着问。 “没,就是想家了。”云溪必须一只手环着他的胳膊,才能防止自己摔倒。 “好,我看看近期有没有时间能陪你回去一趟。”容祁的话前后差距这么大。 “好,谢谢你。”云溪懒洋洋地道谢,但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中午让厨房烧吧,你陪我去做上午积压的事情。”容祁说着一把打横抱起云溪,惹来云溪一阵惊呼。 “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给王爷烧饭吃呢。放开我。”云溪的小拳头打在容祁身上,好像雨滴一般,毫无痛感。 “溪儿不急,午饭让御厨做,你偶尔做点好吃的送过去就行了。我们中午的饭菜也让御厨做。” 能吃御厨做的饭菜,那也是一种享受,感受感受御厨的手艺。 容祁把云溪抱回院子,直接进了房间,放到床上。 “溪儿休息一会,躺一会腿就好了。” “好吧,谢谢你。”云溪自己退掉鞋子和外套,在容祁的床上躺下来了,躺着真舒服呀,腿脚麻也好多了。 他的床好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喂,你的床怎么这么硬啊?”云溪问。 “硬吗?那今晚让人再加些垫的,软软的你睡起来会舒服点。”容祁说得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免了吧,我的床舒服得很,你还是睡你的硬床吧。”云溪翻个身看到床边的书,伸手拿过来。 是一本西夏国的国志,云溪知道,勤王爷就是在西夏国被袭击的,容祁了解西夏国也很正常,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都不了解敌人,怎么去战斗! 看着看着,云溪竟然睡着了。 容祁听到云溪均匀的呼吸声,悄悄的走过来,把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给她盖好被子,再回到书桌前连书页都翻得很轻。 到了饭点,前院御厨送来做好的饭菜,在石桥边上,慕容小小看着四个食盒,就拦下了问世送给谁的,他们说送给世子爷的,她又问怎么这么多,他们说是两人份。 两人份!慕容小小嫉妒的要死,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跟表哥一起吃饭。 只是再怎么生气,都不能太直接了,不能扰了整盘的计划。 梅二和梅四把饭菜接过来送到了容祁的院子里,容祁看着熟睡中的云溪,轻声让他们把饭菜送去热着,等云溪醒了再吃。 云溪做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梦,梦到了她回到了现代,跟她的闺蜜们一起旅行,旅行路上遇到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她上去跟帅哥搭讪着,慢慢地这个帅哥的脸竟然变成了容祁的。 “容祁。”梦里云溪抓着容祁的衣领让他还回帅哥。 “溪儿溪儿。”容祁跑到床边抓着云溪的手,又把她抱在怀里。 云溪醒来了。 “容祁。”云溪喊着。 “溪儿,我在。”容祁把云溪的手放在嘴边上亲了亲。 “容祁你好讨厌,竟然跑到我的梦里占据了那个帅哥,太讨厌了。”云溪嘟囔着道。 梦里?帅哥?这帅哥一听就是个男人! 这下容祁不开心了,她在他的床上梦到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还得了! “好了溪儿,不准想了,你是我的。”容祁把云溪仅仅抱在怀里。 云溪一把推开他道:“谁是你的?我就是我自己的,我承载着我自己的身体,感受着我自己的灵魂,才不是你的咧。” 云溪说得一板一眼的。 “现在不是我的,迟早是我的。”容祁问云溪是起来还是再睡一会。 云溪摸摸肚子道:“我有点饿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了,你是起来用饭还是端到房间来?” 容祁对云溪的不自觉的宠爱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起来,你先走开,让我整理一下衣服。”云溪还坐在被子里。 “我的溪儿还害羞了。好,我回避。” 容祁左手托着袖子站起来,优雅地顺顺衣服,不看云溪。 迅速起来穿好衣服鞋子,还顺便把他的床整理了一下,这才来到容祁面前。 头发整个散披下来的,黑顺的长发,白皙的小脸上海带着睡醒后特有的红晕,好不妩媚。 容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被云溪让开了,又摸在她的头发上。 “来,我给你梳头发。”容祁牵着她来到隔壁的洗浴室内,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拿起梳子给她梳理头发。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会梳头发了呢?比我这个女人梳得还好。”云溪看着镜子中的头发在容祁修长的手指下很快就成了一个型。 “我知道你不会梳头发,所以我才要学,给你梳。不过本公子心灵手巧,这第二次就很熟练了。不过溪儿,你也要学着梳头发,以后我的头发就归你梳了。”容祁说得很理所当然。 “切,给你梳头发又没钱,我才不干呢!” 云溪对着镜子做着鬼脸。 “我都是你的,你比我皇伯伯还要富有。”容祁淡笑地说。 “你就吹吧你!”云溪才不信呢。还有谁的钱比皇帝的多?那皇帝还不早就来剥削他咯! “我只吹给你一人听。”容祁发现他很喜欢跟云溪聊天,总是会被她说得心情愉悦,之前的所有阴霾一扫而光。 “王府的菜是哪里供应?”云溪想到勤王爷,就突然问起来。 “都是我们那日去的别庄。溪儿为何问此事?” “我想给你亲爹做些既营养又好吃的东西,只是我需要看看食材,如果全部搞回来又来浪费了,所以我想亲自去找找。”云溪道。 容祁心里一暖,这个小女人为了他父王也会有心思。 “好,吃过饭我陪你去。”容祁拉着云溪净过手,走到隔壁的膳房。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上,已经饿了的云溪看到这么精美精致的饭菜,突然就舍不得吃了。 “皇上吃的都是这样的饭菜?”云溪抬头问。 容祁微微点了点头道:“恩,差不多。” “哎,这个悲催的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我好想刷朋友圈哦。”云溪双手握在胸口看着满桌的饭菜感叹。 “溪儿总会说些奇怪的话。何为手机?何为网络?”容祁问。 云溪大眼睛看着他问:“想知道?” “如果溪儿愿意说。”容祁对云溪总是和颜悦色,不恼不怒。 “切,没门,就不告诉你!” 说完云溪就坐下来,开始享用皇帝吃的大餐了。容祁笑了笑,也坐下了。 最面前的是一盘黄色的小鸟。伸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这是什么?入口嫩滑,肉质鲜美。不错。” “这是百鸟归巢。里面是鸡肉。经过十几道工序加工而成的。”容祁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觉得这个有多么不一样。 “皇帝吃的都是精品,若某一天他吃到我烧的什么菜,那对于他来说就是极品了。我个人觉得嘛,有些东西还是原汁原味的好吃,如果太经过复杂的话,反而不好了,里面的营养可能就那样没有了。” 云溪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手上却是夹个不停,真心好吃。 “恩,我的溪儿说的做的都是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好的。只是最后一局容祁在心里说的。 午饭吃了好多好饱,云溪说她先要在院子里转转消消食在去坐马车去别庄,否则吃了饭就立马坐,会有小肚腩的。容祁笑了笑陪着她一起。 转了半个时辰之后,云溪说可以出发了。就跟容祁准备从石桥那走。 梅三过来对着容祁耳语了两句,容祁说从后院坐车直接出去,前门有很多过来探病的,不想正面接触。 云溪自然是没有异议,跟着容祁走。 今日的马车走得很快,还是梅三赶马车,红衣坐在他旁边,容祁和云溪在马车里。 “容祁,你怎么这么多时间在家呆着?我觉得你应该很忙哎。”云溪问出了心里话。 “我在家陪着你不好吗?”容祁问。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当然不能只为儿女情长啦,你需要去开拓你的世界,让你的人生更加完美起来。”说起大道理,云溪很在行。 “想不到我的溪儿也是有心的为我着想,不过溪儿无需担心,很多事情有清字辈在打理,我不需要一直亲力亲为的。” 两人闲聊着,都是云溪问容祁街边什么楼做什么,哪里有什么,容祁一一作答。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城外到了别庄。 郝仁听说容祁又来了,很是惊讶,这才多长时间,世子爷又来了,这频率也忒高了些。 容祁、云溪一行人直奔蔬菜地。 “云溪小姐要讷讷玉米是吗?”郝仁问。 云溪这才想起来上午让红衣找嫩玉米来着。 “恩恩是的,我想要刚摘下来的嫩玉米。”云溪笑着道。 “嫩玉米有是有,不多,都是留给宫里的,如果云溪小姐要,那自然是先给云溪小姐。”郝仁特意在容祁面前提起宫里,就是想告诉他这事,万一宫里不高兴起来,他要帮着说话。 “那就太感谢啦。”云溪有些高兴,“我今天就先只要四五根,给王爷弄些吃的,如果他喜欢的话,回头我让人再来弄一些。” 儿子的东西给老子吃,这是天经地义的,那个皇帝老儿也要靠边站。 云溪又挑了一些蔬菜瓜果,还交代了红衣,如果她要什么东西,红衣来取的时候要取什么样的。 天近黄昏,郝仁留他们吃晚饭,云溪拒绝了,她说要回去给勤王爷做些吃的。 马车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 一路上云溪就再盘算着怎么做。 进了勤王府,马车停稳当,梅四就过来跟容祁耳语了几句。 容祁看着云溪道:“溪儿,今夜父王要宴请舅舅,我要过去。” “你忙你的吧,既然不用烧饭我就去吴大个那儿蹭饭了。我先走了。”云溪说着就带着红衣走了。 容祁目送着云溪,嘴唇抿了抿。 慕容小小来了之后舅舅就来了,来探望父王,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父王还特意指明让他去,这就说不通了,父王知道他不愿于人前与人客套,那究竟是所为何事? 直到看不到云溪的影子了,容祁才抬脚去了大厅。 走在勤王府,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梅园当差,现在经过的丫鬟和小厮都无人惹她了,这真是好事。 穿过长长的廊檐,就要到河边了,远远的,云溪看到石桥头好多人,其中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特别引人注意。 慕容小小真是精神可嘉,在梅园的石桥头一直等着,在她身边人跟她说有人来了之后,慕容小小就转过身,抱着胸看着。 云溪一步步的走着,不担心不害怕,就是好似他们一堆人说风景一般。 两人从慕容小小身边经过的时候,慕容小小往前一站,红衣立马将云溪护在身后。 “哟嗬,还真是一条忠心护主的狗啊。”慕容小小笑着。 云溪听到这话也笑了笑道:“都说好狗不挡道,今日这梅园前面怎么还有挡路的狗啊?” 她很讨厌这样的人,虽然红衣是陪着她的,但是在她心里人人平等的观念根深蒂固,红衣就是她的朋友,当朋友被骂,谁也开心不起来,管她是谁,反正勤王府有容祁顶着,不怕天塌下来。 “大胆,竟然辱骂本小姐,来人,给我掌嘴。”慕容小小正愁找不到茬。 说着她身边的人就围住了云溪和红衣。 梅一看着立马现身,同时还有梅字辈的所有人,将慕容小小和云溪他们一起圈起来。 慕容小小从来不知道梅园里还有这么多暗卫,今日如果动苏云溪的话,她可能要吃亏,但是看看前院,有爹娘在,她胆子又肥了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云溪小姐是我们梅园的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的安全。”梅一的声音沙哑低沉。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一个小小的婢女,卑贱的商人之女,也值得你们称小姐,也值得你们来保护。哼,今日本小姐就要毁了她的容貌,取了她的性命又如何。给我上!” 说完就跟梅字辈打起来。 望月台上的首位看到这边打起来了,赶紧汇报。 不出片刻云溪和红衣已经被护在梅字辈身后,慕容小小和她的随从们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好,竟然敢打我。看今日我不把苏云溪给弄死我就不是慕容小小。”说着慕容小小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就对着云溪这边打来。 红衣一个箭步带着云溪退进了梅园。梅字辈也退出了石桥,退到梅园的土地上。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 慕容小小步步紧逼。 而闻讯赶来的容祁和慕容秋,一个将云溪护在怀里,一个拉着慕容小小。 “爹,表哥。”慕容小小看到了亲爹,那眼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乖小小,不哭了,爹的乖女儿不哭了,有事情跟爹说。”慕容秋看着闺女哭得好不伤心,又想到容祁的决绝好不伤心。 “爹,那个叫苏云溪的贱婢不让我进梅园。”说着又哭起来。 慕容秋抬头看了一眼苏云溪,她真被容祁护在怀里。 “容祁,我没事,那是你舅舅和表妹,可要好好哄着人家。”云溪一嘴的酸味,说着就推开容祁,直接回了梅园。 慕容小小看苏云溪被容祁护在身边,现在竟然都不理她,火气就上来了,“苏云溪,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贱婢,给我滚出来,就你哪有资格进表哥的梅园。” 虽然嘴上骂着,但是还是不敢在容祁面前造次,不敢硬闯。 容祁看看天色,对梅三耳语了几句,梅三就走了。 “小小表妹年龄涨了,这性格还是没变。前面即将开席了,我们一同过去吧。” 不论是慕容秋还是容祁都知道小小的性格,既然大家都没有明面上撕破脸,那就都不要闹了。 虽然慕容秋心里十分不快,但是人家毕竟是三省巡抚,那可不是盖的,老奸巨猾的。 “小小别闹了,既然是你表哥的婢女,那你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无需跟她计较,走吧,你姑父还在等着我们去开宴呢。”慕容秋拉着女儿。 心里万般不愿也不能忤逆了父亲的意愿,之后的事情还要全他。慕容小小只能跺着脚被慕容秋拉着。 巨大的桌子,容祁坐在一头,慕容秋、慕容小小和勤王爷坐在另外一头。 慕容小小想亲近一下容祁,都没有办法。 这是勤王爷受伤以来,第一次坐起来在桌子边上吃饭,身体恢复得很好,大家都很开心,最开心的还是他自己。 勤王爷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容祁敬了慕容秋几杯。 虽然慕容秋是容祁的舅舅,但是说起来容祁是世子爷,慕容秋只是个三省巡抚,慕容秋是要给容祁行礼的,只是容祁念着他是自己母妃的哥哥,也就放低了姿态,给慕容秋以舅舅的待遇。“王爷,我们都是自家人,我就有话直说了。今日我来,有两件事情。”酒过三巡,慕容秋开始说正事了。 “但说无妨。”勤王爷心情极好。 “今日我来,一,是开探望王爷身体,祝王爷长命百岁。”慕容秋放下酒杯道:“二来,我是想问问祁儿和小小的婚事。” 容祁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神色。慕容小小高兴得直勾勾地看着容祁。表哥终于快要成为她的了。 勤王爷笑了笑道:“慕容兄,你我年纪一大把了,这儿女婚事,让他们自己定夺吧。” 说着就看向容祁道:“祁儿,此事你待如何?” 容祁站起来作揖道:“父王、舅舅,祁儿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容小小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到容祁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慕容秋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又气她不争气。勤王爷看着乱作一团,借口身体不适,也离开了。留下慕容秋父女俩。 勤王爷让人把他推到书房,静静看着勤王妃的画像。 “丽娘,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们的祁儿长大了。他似乎很不喜欢你我中意的儿媳妇,我也不知该如何选择,一边是你的心愿,一边是我们的孩儿,他呀真的长大了,他喜欢一个叫苏云溪的姑娘,你说我是该成全你的心愿呢还是成全我们的孩儿?真是难为我了。” 勤王爷在书房待了很久,直到外面传来慕容秋的声音。 “王爷,我家里有急事,我先告辞了。”慕容秋在外面道。 勤王爷转身让人打开门,迎了慕容秋进去。 “慕容兄怎么这就回去?家里有何事?可需要帮忙,祁儿在家,如果需要帮忙,你就说一声。”勤王爷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助自己爱人的哥哥。 “多谢王爷,小小不愿回去,她留在王府,还望王爷多多关照。”慕容秋还是十分希望自己的闺女能嫁给容祁的。女儿嫁给容祁了,他老退了以后这慕容家的繁荣又会持续下去。 “慕容兄放心,小小我定会照看好的。”勤王爷保证道。 “那就多谢王爷了,臣先告退了。” 再亲的关系,因为勤王妃的离世,加上皇权的隔阂也消失殆尽了。“好。”勤王爷点点头。 慕容秋丢下女儿急忙连夜赶回去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祁记今天发来信函,以后祁记的丝绸不再从慕容家拿货,慕容家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擅自行动,就怕弄巧成拙了。 容祁略带酒意回到梅园。 “梅三,溪儿在哪?”容祁看自己院内没有灯,再看云溪屋内也没有灯。 “回主子,云溪小姐在大厨房,跟吴大个学做吃的。”梅三回着。 “恩。”容祁漫步向大厨房方向,老远就听到云溪的笑声。 溪儿心情好就什么都好! “溪儿。”容祁不愿进入厨房,就在厨房外喊着。 厨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容祁。”云溪出来了。 厨房内的众人一个个好像做错了大事,灰溜溜的往后面的暗房藏。 吴大个带着厨房内的帮厨出来行礼。 容祁挥挥手,上前来牵住云溪。 “溪儿吃了晚饭吗?”容祁的声音里带着酒气。 云溪捂着鼻子道:“你怎么喝酒了?熏死了。” “哈,哈,哈。”容祁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对着云溪哈气,惹来云溪直叫。 周边的人看呆了,原来清心寡欲的世子爷还有这么一面。 “别闹了,臭死了。” 云溪推着容祁,容祁死活往云溪身边凑。云溪托着容祁,容祁依靠着云溪,两个人好像扭成了麻花辫子一般往回走。 “容祁你今晚心情很好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给我听听。”云溪放开容祁的嘴巴整个人就被容祁搂在怀中。 “恩今日很开心。”容祁闻着云溪的发香,心里痒痒的。 “何事开心嘛?” “今日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及笄了。”容祁的声音沙哑而温柔。 “及笄不就及笄了嘛,我也及笄了呀,那有什么!”云溪不以为然。 “呵呵。”容祁抱着云溪不动力,头埋在她的颈脖之间闷笑着。 “说呀,你捡到银子啦?”云溪问。 “溪儿,只有及笄了才能成亲。”容祁道。 云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想娶她? “梅三。”云溪喊道。 容祁拉住云溪,“你喊梅三作甚?” “你呀真的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早膳我已经想好了做什么给勤王爷了,所以我也要早起。”云溪说着就要摆脱容祁。容祁哪能那么便宜就放开她。 “溪儿,今晚去我那睡吧。”容祁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有点发嗲的意味。 云溪伸手推开他,“不行,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溪儿,好溪儿,今晚去我那,走吧。”容祁说着不由分说的一个公主抱,就把云溪抱着飞起来了,直奔他的院子。 云溪小拳头在他胸口直打。 “你这个坏人,谁说要睡你这里的,你这个大色狼大变态。”云溪一直骂着。 “好,溪儿说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今晚我想你陪着我。”容祁想这辈子他搞不定的人应该只有苏云溪了。 “哼,我要洗澡换衣服,我要回去。”云溪尽管被抱进了院子,却还在挣扎。 “来人,备水。” 容祁一直抱着云溪,直到隔壁准备好了洗浴的热水,才放开云溪,亲自把她送到洗浴室内,又带上了门,云溪无奈,只能脱衣洗澡。 突然想起来自己衣服没有拿,怎奈自己又在水中正在洗澡,就喊了一声红衣。 红衣真给力,立马应着在。 “红衣,去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谢谢。” 红衣领命下去。容祁躺在软榻上,这才想起来。唤来梅四,让他明日和红衣一起去给云溪准备衣物,京城最流行的衣服最好的面料,多做几套。 红衣把衣服拿过来,踟蹰了一下,敲敲门,说她给她送衣服,云溪在水中,反正也看不见什么,就让红衣进去。 氤氲的雾气中,云溪白皙的脖子都露出来了。 “谢谢你红衣,随便放吧,我马上起来了。” 红衣已经习惯了云溪说谢谢,司空见惯了,刚开始她真的很不习惯,苏云溪且不说是姑苏家的大小姐,在勤王府怎么也是祁世子喜欢的人,她完全可以高高在上的,但是苏云溪她没有。 云溪洗好之后,就来到容祁的房间,容祁已经宽衣解带进了被窝。 “溪儿,快上来。”容祁放下书。 云溪想自己刚才占据了洗浴室,那他还没洗澡!“你还不去洗澡?”云溪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问。 容祁的头发都已经放下来了,散落在两肩,白色的里衣,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仙人。 “溪儿,我已经洗好了。我比你快,我在另外一间洗的。”容祁解释着,翻身下了床,云溪再次被拉到床上。 “咦,你的床怎么突然很软了?” 本来硬邦邦的床,现在怎么这么软了? “溪儿喜欢软软的,我就让人又垫了些被子,你喜欢就好。”容祁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算你有良心。”云溪嘟囔着道。 容祁让云溪睡在里边,他睡外边,都上床了就熄了灯。 两人一夜相安无事。 慕容家一夜灯火通明。 慕容家的老泰山坐在上首,看着底下坐的六个儿子,让他们想想到底在外做了什么,为何祁记突然就不从慕容家拿货了。 慕容秋是老大,坐在他父亲的下首。 “爹,小小去了勤王府,是不是小小闹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祁记不愿与我们慕容家合作了?”慕容家老幺说。 “秋儿,小小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老泰山也就是慕容秋的爹慕容水源问。 “爹,小小虽然一心想嫁给祁世子,在勤王府也没有做什么。”慕容秋想了想说。 “大哥,你是爱女心切,你仔细想想,肯定是小小在勤王府做了什么,所以祁记才有如今这样的举动。”慕容家老三也说话了。 最后除了慕容秋,其余的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慕容水源作为大家长,咳嗽了两声,底下的声音就都没有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稳定祁儿,祁儿这孩子一旦决定的事情,我这个做外公的出面都没有用。所以你们还是要找到根本。秋儿,你让人快马加鞭去接回小小,让事情缓一缓。”慕容水源心里微微叹息着,如果女儿还在,这事定然不会发生的。 “是爹。”慕容秋点点头。 “好了,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吧。”慕容水源年纪大了,也感到身体疲倦。 只是如果祁记的丝绸不从慕容家拿货,那慕容家就撑不起来现在这个盛世了。 “来人。”慕容水源躺在床上想着睡不着。 “老太爷。”守夜的人应声。 “扶我起来,我要给祁儿修书一封。”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大的事情是祁儿的意思,只有通过祁儿才能真正了解情况,慕容家的丝绸一直都是最好的,从没有出现过任何质量问题,而且祁记也不是销售不了,那必定是小小在勤王府发生了什么,或许是祁儿不愿意娶小小。 “老太爷,要不您明日再写吧,这天都亮了。”守夜的人也是贴心的。 “来不及了,这事情不解决,我们慕容家啊,就要没落了。”慕容水源起来后,披着外套,就着灯光写起来。 或许是真的老了,灯芯挑到了最大,还是觉得字迹看不清楚。 一封书信,弯弯扭扭,终于完成,吹干墨汁,折叠放入信封之中,递给守夜人道:“立刻快马加鞭送去勤王府给祁儿,一定务必要快。” “是老太爷。” 慕容水源看着闪烁的油灯,感叹世事变迁,时光易老。 躺回床上,他还是睡不着,此事不解决,他都睡不安稳,事关慕容家生死存亡,焉是小事?小小的性格娇纵,秋儿爱女。 唉! 云溪早早就醒了,正准备起来,刚一动,就被容祁拉住了。 “还早再睡会。”容祁的声音里浓浓的睡意。 “不行,我要起来给你亲爹做营养早餐。”云溪掰开容祁的手,“你再睡一会吧,等会我让梅六喊你起来吃早饭。” “嗯。”容祁放开云溪,让她起来。 天色刚刚亮点,红衣看云溪出来了,提着灯笼迎上去。 “红衣,你怎么不多睡会,我一个人就可以啦。”云溪觉得自己一个人带动大家一起真心不好意思。 “小姐,红衣每日都是这时候醒来,习惯了。”红衣自从云溪护着她之后,心里对云溪多了一层感觉。 梅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也或许是晚睡的虫子在唧唧地叫着,偶尔梅林里还有几声鸟叫。空气里透着泥土的芬芳,云溪想,这捡来的活着,也还挺好的,至少是自由自在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阳光和雨露,享受着生命的奥妙。 厨房里,梅六早就烧好了火,黄亮亮的灯光照在他年轻稚气未脱的脸上。 云溪突然心生不舍,这个年轻人,因为卖身给容祁,就要无时无刻不待命,还什么都要会。如果在文明时代,这样的年轻人可能正在学校读书,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萌妻是只喵》/北城的北 身为京城第一把交椅的陆三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没心没肺了二十八年之后,竟然会栽在一只小奶猫身上? 楼棉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一时责任心爆棚,半夜去追捕一只恶灵,然而可笑的是,她一个阴阳师竟然被恶灵诅咒,变成了一只小奶猫?! 自此——三少pk蠢喵的生活开始! 只不过,闹着闹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花园的女人是谁? 【一对一宠文,宠宠宠】 第77章 外出 云溪对着梅六笑着说谢谢。 曾经梅字辈极少被别人说谢,自从梅园来了个苏云溪之后,他们就经常听到谢谢这个词。 “红衣,梅六,你们都来帮我剥玉米,一人一根。”云溪撕掉玉米外面的苞衣,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 嫩玉米里面还是浆汁,不好剥。 好久,四根玉米剥好了。云溪把它们洗干净,跟红衣一起把玉米粒送到吴大个的厨房磨成浆汁,又用纱布挤出纯的玉米汁,再端回去放在蒸笼里隔水蒸,又蒸了两个鸡蛋羹。 和了些面粉,里面加了鸡蛋和香葱,又加了一点点山芋粉。 “你们两个今天在我这里吃早饭,我多烧一点。” 云溪看着自己麻溜地样子,真感叹,她从没想到过她还能是个合格抢手的厨娘。 鸡蛋饼摊了几个,涂上酱,包起来,就手递了一个给梅六。梅六很不好意思,云溪一把拉起梅六的手,把饼塞进他手里。 梅六看着手里热气腾腾的饼,再看看云溪,她已经在做第二个饼了。他一直拿着,知道云溪第二个饼做好塞给红衣,红衣不说话,低头吃起来,梅六这才吃起来。 又摊好了几个饼,蒸着的玉米汁也散发着阵阵香气。 “好了,梅六,你赶紧吃好了,把这个给勤王爷送去吧。” 云溪把玉米汁和鸡蛋羹放进食盒里放在桌子上。 “红衣,你去跟梅三说,让他来拿容祁的早膳。”云溪安排得仅仅有条。 玉米汁,给勤王爷的多点,容祁的少点,她们都没有。 勤王爷闻着香浓的玉米汁,想感慨却又不知该如何。一勺玉米汁下肚,暖暖的。 “祁儿吃了吗?”勤王爷问。 “世子的早膳和王爷的一样。” 梅六没走多远,就被勤王爷身边的人喊回去问话了。 “平日里,这个叫苏云溪的姑娘都做些什么?” 勤王爷一边喝着一边问。 “云溪小姐平日里都很忙,每日主子给她交代很多事情。”梅六逐字斟酌这说。 “祁儿让她做很多事情?”勤王爷不太相信。 “是的,王爷。”梅六肯定道。 “恩,好,你先下去吧。” 勤王爷静静地吃着早膳,细细的品味着从未喝过的玉米汁。 容祁在看到他一个人的早膳之后亲自到厨房来接云溪,只是云溪已经跟红衣一起吃好了。 “溪儿,你竟然不愿与我同食。不愿与我同食之人,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此你一人尔。”容祁笑着道。 “你应该去陪着你的王爷老爹吃饭,而不是跟我一起。”云溪才不客气呢。 容祁非要拉着云溪去他那里陪着他。云溪无奈,只能先陪着他吃好饭,吃了饭又陪他去书房,容祁做事,云溪看书。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客房里的慕容小小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说她家里有急事,立刻启程回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慕容小小一愣一愣的。但是也只能赶紧起来回家。 匆匆忙忙的,想去跟勤王爷和容祁道个别都没时间,就被家丁催命似的催着赶紧走,慕容小小也不知道到底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问家丁,家丁只说老太爷和各位老爷连夜都在商量事情,惊动了老太爷必定是大事,只能无奈地上了马车。容丰过来送客,慕容小小说她过几日再来。 慕容小小的离开,容祁立马就知道了,点了点头,手中外公的书信也在他手指间成了灰。 幸好云溪看书入了迷,没发现。在容祁想到云溪在的时候,眼神暗示梅三把灰烬弄走。 两人在屋内一待就是一天,连饭都是梅三送来的。 云溪看一本类似于文明时代的小说,看得饭都不想吃,还是容祁收走她的书拉着她去吃的。 吃过饭,云溪又赖在软榻上看书,容祁又在做事。 掌灯时分,云溪看了一天书,眼睛有些胀痛了,放下书趴在软榻上眯着,没想到就睡着了。 容祁听到声响不对,回过头来的时候,云溪已经睡得很熟了,笑着给她盖上被子。 晚饭的时候,梅三又送来了饭菜。容祁喊云溪起来吃饭,云溪不干,发着嗲又睡着,云溪这样小女人的发着嗲的样子让容祁爱极了,也极爱。 把她抱到床上去脱掉鞋袜,随她睡着,又吩咐梅三把饭菜送去暖着,等云溪醒了再吃,而他也不吃,等她一起。 半夜云溪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以为还在自己房间,闭着眼跟着熟悉的感觉来。 “溪儿。”容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云溪一下吓清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再一看,自己在人家的房间里,正从人家床上下来。再看自己只穿着里衣,赶紧往床上一退,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溪儿,是不是饿了?”容祁走过来手搭在云溪肩膀上。 “现在什么时候了?”云溪看屋里掌着灯问。 “子时了。”容祁伸手摸摸云溪的脸。 “哦,我要去……嘘嘘。”云溪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古人说她要去尿尿。 “嘘嘘?”容祁迟疑了一下道:“呵呵,溪儿要如厕是吧。好我出去回避一下。” 本来是个简单的事情,而且是人之常情,但是被容祁这么一说她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走快走。” 云溪在容祁关上门的时候才急忙忙的起来,到屏风后嘘嘘了一下。好了之后,又快速穿好衣服,这才开门。 容祁看云溪穿好了衣服,笑着说:“溪儿饿了吧,我已经让梅三去拿饭菜了。” 摸摸肚子,也不那么饿,晚饭不吃还能减肥。 “不了,我不吃了,我回去睡觉了。”说着就要走。 “溪儿,不吃饭不好,你这么瘦,真应该多吃点。”容祁拉着云溪的手进了膳厅。 “这都睡觉了,吃了饭就立马睡觉对身体不好。”云溪不愿意吃饭,还捏着自己的脸对容祁道:“你看看我的脸,已经胖了好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不吃晚饭,一定不能吃。我还想瘦成一道闪电呢。” “你已经很瘦了,该吃点。来吧,就当陪我吃。”容祁拉着云溪坐下。 这下云溪有些不信了,“你也没吃?为了等我?” “溪儿没吃,我当然不能先吃。”容祁温柔的把云溪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 “那好吧,我要喝水。” 容祁立马起身给云溪倒了杯水,趁容祁倒水的功夫,云溪把头发拢到脑后,扎了个麻花辫。头上的簪子都取下来了,应该是容祁帮她取下的。 这个年代没有皮筋,发尾没有扎。 洗了手坐下来喝着容祁倒的水。 饭菜很快拿来了。 虽然说不吃,但是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馋虫又上来了,云溪一个不注意,吃了一大碗饭,好多菜。最后摸摸肚子,打个饱嗝。 “好好吃哦。”突然想起来了,之前还说不吃不吃要减肥的,现在却吃了这么多,她一下子瞪着容祁,:“都是你不好,让我吃,我没控制住,吃这么多,你看,我肚子这么大。” 云溪哭丧着脸。 容祁笑了笑道:“好,我负责。” “你怎么负责,别说带我去夜跑,那我可扛不住。”云溪在屋子里走着转圈,一边摸着肚子。 “不用夜跑,我带你去看夜景,保证你消食以后再回来睡觉。” “夜景?去哪儿?”云溪开心了。 “溪儿这下开心了?”云溪一开心,容祁就高兴。“那当然啦,我睡饱了吃饱了,自然相出去走一走。”云溪笑得跟朵花一样。 这样的笑容,照耀着容祁的心田,温暖了他的心床,让他对她的喜欢更多了一些。 “溪儿我带你骑马吧。” “嗯嗯好,我最喜欢骑过马了。” 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作为苏家的大小姐,除非偷溜出去,否则不是马车就是轿子,哪能享受肆意骑马呀。 “好。梅三备马。” 容祁找出厚厚的斗篷先给云溪穿上,云溪整个人包裹在容祁的斗篷里。再给自己穿上,才出门。 梅三已经把马儿牵到了院门口。 “怎么不说两匹马?”云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容祁。 “天黑,你一个人骑马太危险了。”容祁很有理由。 冲着容祁做了个鬼脸,这才在他的帮助下上了马,容祁随即上来抱着她的腰,马儿慢慢走出梅园,穿过石桥,顺着河边的路到了门口,守卫看到容祁和云溪出来,立马开了门。 勤王府门前的大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门前挂着红灯笼。 “喂,你说这么个黑灯瞎火的我们去哪里看夜景呀?”云溪享受的窝在容祁的怀里,虽然容祁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模样,但云溪窝着刚刚好。 马儿不快,但是马蹄声在寂静的大街上特别清晰。 “到了就知道了。”容祁还卖起关子来了。 “驾驾驾……” 马开始跑起来,容祁把衣袖遮住云溪的脸,让她不受冷风吹。 跑了一段路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卫士问谁。 “容祁。” 卫士一听容祁,连忙上前。 “参见祁世子。” “免了,我要出门一趟,马放在这。”容祁说完就扔下缰绳,抱着云溪腾空而起,一瞬间越过高大的城墙。 云溪紧紧抱着容祁,她恐高! 容祁发现云溪不对劲之后立马着地。 “怎么啦溪儿?” 容祁紧张的问。 “我头晕。我怕高。”云溪把脸窝在容祁怀里,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来缓解头晕。 “对不起溪儿,我不知道。”容祁心疼得要死。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云溪靠在容祁怀里缓缓地喘着气。 良久,云溪抬起头对容祁说走。 这次容祁不敢飞来,只能牵着云溪的手一步步地走。 “唉不行了,我好累。”云溪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容祁停下来问。 “还是算了吧,还有多少路?”云溪问。 容祁看看说:“还有两里左右。” “两里!”云溪真是不想走了。 “那我们骑马吧。”容祁说着吹了个口哨。 没一会黑暗中还跑来一匹马。 “哇,你怎么在这里养马?”云溪开始觉得容祁真是个谜。 “如果我说这京城四处都是我的人你信吗?” 容祁牵过马,先扶着云溪上马,再自己上去。 “信。你祁世子无所不能。” 有马坐,云溪自然是高兴的。 容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的夜明珠,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装着挂在马儿的前头。 马儿带着他们沿着弯弯的小路上山。 到了山顶,容祁抱着云溪下了马,把马头上系的夜明珠取下来,紧拥着她走,穿过一小片树林,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块。 云溪觉得真的好神奇,这么个大山上竟然有这么一块大石头,好像是天然而成的。 “你站好,等我一下下。”容祁将云溪带到光滑地带放开她。 “好,你快点。”云溪不知道容祁做什么,但是他会单独留下她,肯定是确定这里很安全。 容祁将夜明珠留给云溪,自己跳入黑暗之中。 山顶的风很大,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再想想这个古代的森林里,四处是狼豺虎豹,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容祁。”云溪抱着身子喊。 容祁没有回应,云溪更害怕了。她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有一头饥饿的狼蹦出来。 “容祁。”云溪声音再大了点。 这时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听着。 果然是脚步声。 “云溪小姐不要害怕,主子去去就来,我们在这里,周围很安全。” 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音,让云溪一阵哆嗦。在听到是容祁的人,好多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坏人。”云溪腰杆都挺直了。 “云溪小姐放心,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只管耐心等等主子,他马上就会回来。”暗处的人安慰着云溪。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苏云溪?”云溪突然抓住了一些什么。 暗处的人迟疑了一下道:“主子会亲近的只有云溪小姐。云溪小姐,主子回来了,我们先撤了。” “喂。”云溪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容祁跳上来的声音。 “容祁。” “溪儿,我在。” 云溪看到容祁立马跑到他身边。 “我害怕。”云溪在容祁怀里低声的说。 “不怕的溪儿。我在的地方都是绝对安全的。” 容祁很认真的对云溪道。 云溪点点头,“你下去做什么?” “喏,拿点酒过来,给你暖暖身子。” 容祁手里拿着一个坛子和一个酒壶。 “哇,你怎么想到要喝酒?太好了。” 云溪本就是个酒虫,看到酒高兴得不得了。曾经她真的好喜欢喝酒,而且每次喝酒都要喝醉。 容祁找个地方放心酒坛和酒壶,解下斗篷,折叠好放在地方,牵着云溪坐下。 传闻中如仙般的祁世子,也是很接地气的,会照顾人了。 “谢谢。”云溪享受着坐下来。 容祁把坛子打开,一股酒香飘来,云溪的嘴巴顿时好多口水出来了。 “好香呀,哪里来的?”云溪咽着口水问。 容祁把酒倒进酒壶里。 “几年前藏的。”容祁把酒壶递给云溪。 云溪也不客气,拿起酒壶壶嘴对着就喝了一口。 入口香醇、绵柔、甘甜。 酒包在嘴巴里舍不得吞下去,云溪细细品味着。 “溪儿,喝慢点,别醉了。” 把酒递给容祁,容祁笑着也对着壶口喝了一口。品酒的云溪已经没有那么多注意力去关注他怎么喝酒的了。 一口就下肚,舌尖在嘴里咋巴着酒味,不过瘾,拿过容祁手里的酒壶对着嘴巴又是一阵猛喝。 “溪儿,慢点,都是你的。”容祁伸手擦掉云溪嘴角流出来的酒。 他做了一个看似自然却极其不自然的动作——把擦了酒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 这个动作云溪看到了,也不知道是突然酒精作用,还是突然脸红,反正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烧得慌。 罪魁祸首温柔的笑着。 一壶酒除了容祁喝了一口,其余的全部被云溪喝了。不用他动手,她很自觉的又往酒壶了倒了一满壶。 “溪儿,这个酒后劲很大,你悠着点喝,喝不完带回家给你喝。”容祁好心的提醒着。 这么好的酒,喝着会上瘾,让人欲罢不能,云溪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壶她先递给容祁喝了一口,再自己喝一口,再给他喝一口,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都忘记了是来看夜景的。 喝起来没有什么力道的酒,云溪灌下两酒壶以后,开始有些头脑发热了。 “容祁,你真懂得享受,这么好的酒,要是卖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云溪打着酒嗝笑着道。 她真的开始出现了醉意,开始头脑发晕,口齿打舌了。 “溪儿,你喝醉了。”容祁的声音依旧温雅。 云溪大声说她没有,最后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怀中抱着他说好喜欢他的女子,容祁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招来暗卫,让他把酒送到勤王府,他则抱着醉鬼来到马边上,与她一起坐到马上。小心的把她抱在胸口,任由马儿慢悠悠地在山路上行走。 来到城门的时候,抱着云溪下了马,伸手拍拍马屁股,马儿就又回到了黑夜中。 “开门。”容祁在外用内力喊着。 “何人?”门上出现了一个脸大的小洞。 “容祁。” 容祁说着拿出腰牌递到洞里。 里面的人看了一会,立马打开大门。 “祁世子。” 容祁抱着云溪一步步的进来了,守卫们立在两边行礼。 应答了之后,容祁来到之前出门时骑的马儿身边,一个飞身就跟云溪到了马上,将缰绳系在马儿头上,马儿自己小步往勤王府去。 回到勤王府,灯光下云溪两腮通红,呼吸的热气里都是酒味。 “小酒虫。” 容祁把云溪送到洗浴室,唤来红衣给云溪洗个澡。 睡着的云溪特别乖,任由红衣给她脱衣服、洗澡、再穿衣服,一丁点反抗都没有。 容祁在另外一边也很快洗好了,红衣说好了以后,就进去抱着云溪回到房间。 被子已经全部换过了。 小心的把云溪放进里边,他在外边躺下。 酒精的作用,让两人身上都好像着火了一样滚烫。 梅三在外面说送来了醒酒汤,却被容祁拒绝了。 她喜欢喝酒,他愿意陪她喝;她醉着,他也愿意陪她醉着。 这样的日子才像真的融入了她的生活一般,很好,很美好。 这一夜两人睡得极好。 早上的时候勤王爷接到禀报,说容祁带着苏云溪于子时出了城门,在城外的驼尖待了两个多时辰才回来。 勤王爷看着外面久久不语。 容祁在晌午醒来,头有些痛,再看看云溪,脸上的潮红还在,酒气淡了一些。 失笑地看着她,在他身边的她,这么美好。 伸手从床边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拿出一粒红色药丸,放在云溪嘴边,准备喂她的时候又停下了,最后塞进了自己嘴巴里,药丸又放回暗格里。 云溪这一觉,一睡就是两天一夜。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夜里,生生被饿醒的。 “容祁,我好饿。”云溪半梦半醒地喊着容祁。 正在提笔写字的容祁放下笔就快步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云溪的额头,又抬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溪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容祁问云溪。 “容祁,我好饿。”这次云溪清醒了。 “好,我这就让人拿饭过来。”容祁对外喊着送饭,又去桌子边倒了一杯水,扶着云溪坐起来喝掉。 咕噜噜一大杯水就这样喝光了。 这两日一夜如果不是容祁经常给她喂水,那她会被活活渴醒。 “容祁,我睡了多久了?”云溪问。 “不久,才两日一夜。”容祁笑着道。 “我成猪了。”云溪自嘲。 “不是成猪了,是成酒虫了。”容祁笑着说。 “还不都是你,搞那么好喝的酒,害我贪杯。” “恩都是我的错。” 梅四端来一盆水,容祁亲自给云溪洗了脸和手,又把小几端到床上,梅三的饭菜拿来直接放在小几上,云溪被伺候的跟什么似的。 第一次在床上吃饭,还有美男在旁边伺候,她想此刻让她闭目长眠她都愿意。 “先喝点汤,再喝点粥,你两日未进食,不能吃鱼肉,得吃点清淡的。” 食盒里拿出来的确实都是清淡的食物。 “嗯。”云溪也不计较,点头乖顺的吃着东西。 看着睡了两天一夜的人醒了,容祁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尽管说要吃清淡的,但是云溪还是风卷残云吃光了梅三拿来的所有的东西。吃完又喝了一大杯水,起来小便了一下,就又睡了。 容祁看着被子里的隆起,微微失笑,那天晚上还说吃了饭不能立马睡觉,所以才去喝酒的人,今夜怎么吃饱了立马就睡了?不说吃饱了饭不能睡觉之类的话了。 收拾好房间,打开窗户,让屋内的饭菜的味道散掉。 这时梅三在外低声说有书信。 容祁打开门接过信件,是一个小卷筒,一看就知道是鸟儿送来的。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这个时候梅三是不会把东西给他的。 就着灯光剥开外面的一层蜜蜡,再打开信件。 “容祁,你在干嘛?”云溪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溪儿先睡,我马上就来。”容祁把信握在手中对云溪道。 “好。”云溪又埋在被子里睡着。 容祁看完了信,将它放在火上点着了。 良久,提笔写字,写了一半,又放下笔。 打开门,喊来梅三,耳语了几句。这才关上门,退去衣服,在云溪身边抱着她睡着。 三更时分,容祁醒来,把云溪在怀里紧紧抱了又抱,惹来云溪一声嘤咛。最后他的唇慢慢地在云溪的脸上蜻蜓点水的触碰了下。 容祁脸在发烧,他很明确的感受到了。 最后屋外传来梅三低声的说话声,容祁才放开云溪,穿上衣服,又回头把她的被子掖了掖,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早上,云溪终于睡醒了,闻着被子她都知道她不在自己房间里。伸手一摸,身边已经冰凉的,睁眼看着旁边没人,再坐起来看书桌前也没有人。 “容祁。”云溪喊着。 红衣推门而入,“小姐,主子出门了。” “出门?” “是的,今日三更时分动身走的。”红衣据实禀报着。 云溪皱着眉头问:“去哪里了?” “袭击王爷的人有了眉目,主子亲自过去查探了。”红衣所说的也是梅三告诉她的。 “哦。”云溪又滑进被子里,还想睡个回笼觉。 “小姐,王爷那边传话来,说还想和小姐烧的玉米汁。让小姐醒来再做一些。”红衣真是不能不说了前面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说了。 “难得勤王爷喜欢吃我烧的东西,好,我就起来,你去别庄拿玉米。” 云溪吩咐道。 “玉米已经拿来了,就在厨房放着。”红衣说。 看来勤王爷是真的想吃了,连玉米都派人拿来了。 “好,我马上起来。” 容祁不在,总觉得少了什么。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在她面前晃悠。 “小姐,我给你拿衣服。” 红衣说着就打开容祁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女装。 “红衣,这谁的衣服呀,你就拿给我传?”云溪问。 “小姐,这是主子让我特意找的人给你做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云锦布帛,做的最流行的样式。”红衣道。 云溪下了床,先打开柜子。 柜子的一半放着的是容祁的衣服,他的衣服清一色的都是白色,找不出一件杂色的。这边放的全部是她的衣服,各种颜色的都有。 “怎么给我做这么多衣服?我有很多衣服唉。”云溪问。 “小姐,这些都是主子的吩咐,既然做了,您就穿吧一天换两套都行。”红衣嘴角弯弯。 在红衣的帮助之下,云溪穿好了衣服。又让她帮她把头发梳好。 “好了,谢谢。”虽然酒醒了,但是云溪总觉得自己怎么看,脸上都刻了酒鬼两个字! 厨房里果然放着已经剥好的嫩玉米,拿到吴大个那磨了一下,拧出浆汁,再蒸,这次云溪倒出来一半玉米汁,在一半的里面打入了一个鸡蛋,然后搅拌,再蒸。 很快玉米汁好了,唤来梅六送到勤王爷的屋子里。 “苏云溪酒醒了?”勤王爷问梅六。 梅六垂首道:“是的王爷。” “祁儿又去了西夏?”勤王爷又问。 “是的王爷。”梅六肯定着回答着。 勤王爷闻着香浓的玉米汁,忍不住喝了一口,点着头称好。 “你下去吧。”良久勤王爷才让梅六离开。 容祁不在的日子,云溪无聊,无聊到觉得心都空了。在院子里转悠转悠,给刀鱼喂了鱼食,给林子里的小鸟撒了些剩饭,又去河边玩了一会水,但是真的都是了无生趣。 最后走着走着,到了容祁的院子门口。 站在院门口,在踟蹰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本来想着要跟容祁划分界限,却越来越暧昧不明了,如今又往他的院子里凑,这叫什么事呀!云溪慢腾腾地迈步进去。这次却没有人拦着。突然想起了清梅,也不知道她在三王爷府过得怎么样。 “红衣。”云溪对着空气喊。 红衣很快从隐没中现身。 “小姐,有何吩咐?” “红衣,你说我们去三王爷府看看清梅怎么样?”云溪亲热地挽起红衣的胳膊,之前红衣会全身僵硬,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云溪的触碰,所以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红衣也是举棋不定,主子不在,如果自己带着云溪小姐出了门出了什事,那还了得。 “好红衣,去嘛去嘛,去去就回,就看她一眼,看她好不好。”云溪撒着小娇。 最后红衣点点头,说去准备一下,云溪也回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她可不想穿着京城最时尚布料最高档的衣服去见清梅,那不是给她找不快么。 红衣找了梅一商量,梅一自己留守梅园,派了十个暗卫跟着云溪,又给了红衣两个信号弹,让她有事情就给他发信号。红衣点着头,就喊了云溪,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云溪照了个镜子,一看真是吓一跳,被红衣这么一弄,她就是换了个人。红衣说这是主子吩咐的,怕有人认出云溪小姐,对她不测。 云溪心里觉得好笑,他们也太大题小作了,她一个小小的不务正业的厨娘,还有人想害她不成?既然画都画廊,也不跟红衣说太多了,赶紧走最要紧。 容祁人走了,但是却着人给云溪做了一辆马车,云溪想真看不出来,容祁这个喊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还有这样的心细,而且他给她准备马车,肯定也是允许她出门的,否则他不在家,不允许她出门的话,根本就无需备马车。 恋爱中中的人,偶尔一丁点的小事,都能让心情飞跃。 坐在马车里,红衣亲自赶马车,从侧门出府的。 容祁不在身边,似乎连坐马车都是无聊的,云溪一个人实在无聊,就出来坐在红衣身边,尽管红衣好言相劝她回里面去,但云溪就是不愿意,执意要与红衣坐在一起。只是她们都没想到,云溪坐在这里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否则云溪一定不会出府,更不会出来坐的。 三王爷府离勤王府隔着四条街,一条街绕过再绕,好像是走谜图。在云溪的要求下,在祁记的糕点铺子买了些京城比较出名的糕点说带给清梅。 两人沿路边说边笑,大部分都是云溪在说,红衣应着。 云溪的马车虽然是上等木材,制作华丽,但是没有任何挂牌,所以也仅仅是普通老百姓的车,遇到挂牌的车都是要让路的,沿路走来极慢。 走了约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三王府朱漆大门。马车停在门前,就有侍卫上前问做什么的。 红衣说她是勤王府的,来给三王爷送东西,又掏出腰牌给侍卫看,侍卫又检查了一下车内,问云溪是何人,红衣说是府内新来的丫鬟,带她来认识路,以后勤王府和三王爷府内跑腿的事情都是她来。盘问了好久,才放行。 红衣将马车从侧门赶到一个类似于停车场的地方,才和云溪随着小厮进了门。 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个进门口的地方,小厮让她们等着,云溪拉着红衣说这本意不是来找勤王爷的,这样见着勤王爷会不会不太好。 红衣神奇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这信是拿给三王爷的。 没一会功夫小厮就跑着出来了,请她们进去,态度跟之前天翻地覆,之前只能说是有礼节,这就是十分热情了。 云溪挑着眉看着小厮,红衣伸手把她拉到前面,她退了一步与云溪一步之距。 “欢迎欢迎。”一个穿着莽服,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迎过来笑着说:“也难得容祁舍得放你出来。” 云溪真是奇怪了,这个三王爷又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她,怎么知道她与容祁的事情,还这样调侃。 “见过三王爷。”红衣行了个礼。 云溪见着正准备行礼的时候,被三王爷的折扇挡住,“云溪姑娘还是免了吧,要你给我行礼,我还真怕容祁又有什么损招对付我。” 跟容祁还真是有一腿! 红衣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三王爷,他打开一开笑着眉角弯弯。 “去把清梅姑娘叫来,说她有客。”容毅对着小厮挥手道。 小厮领命下去,容毅将她们迎进来厅里,云溪落座之后,红衣就站在她身边,落座之后立马就有丫鬟上来奉茶。 容毅还想找云溪寒暄几句,却被云溪疏远的态度打住了。他不知道云溪与陌生人第一次接触一定是有防备的。而他以为云溪也是与容祁一样的高冷。 一盏茶功夫,清梅就来了,匆匆对着容毅行了个礼。容毅特意恩准备她们去花园小聚,还留云溪吃午饭,说他有事要进宫就不陪了。云溪礼貌的客套了一下,就跟清梅走了。 再看到云溪,清梅眼泪就啪啪地流下来了。 “怎么了清梅姑娘?”云溪真是怕了清梅哭,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眼泪。 “云溪姑娘,我好想回梅园。”清梅哭诉着。 三个人在亭子里坐着闲聊着。 清梅开始诉说着她在三王爷府的苦难日,才来没几天,就被王爷府的那些妻妾门围攻,以为她是来抢三王爷的,她在这里就是众矢之的。 云溪奇怪了,这个清梅好歹也是会武功的,被容祁送出去学习的,岂会如此弱不经风? 这是一次不愉快的相聚,清梅一直在哭诉,云溪和红衣一直在听着。云溪本想告诉清梅让她要坚强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清梅听不下去。 午饭是没有胃口不想在三王府吃了,云溪说还要回去有事情,说有机会再来看她,就跟红衣走了。 清梅眼泪巴巴地目送着云溪和红衣离开,她死死咬着嘴唇,看着马车缓缓离去。而她身后还有太多的烦恼等着她。 本来是因为无聊才去的三王爷府,这下好了,惹了一肚子沉重回来。 红衣看云溪兴趣不高,就说:“小姐,那条街上有祁记的风雨楼,我们过去吃午饭吧。” “有什么好吃的?本小姐现在没什么胃口。” 云溪也不知道她是在为清梅难受,还是在为未来的自己难受。 “去看看吧,据说风雨楼的大厨是上届厨艺大赛的冠军。或许能烧出什么好吃的也不一定啊。”红衣极力促着云溪去吃饭,本来云溪是高高兴兴地出啦的,她希望还能高高兴兴地带她回去。 “那好吧,去看看。”云溪懒洋洋地靠在马车边上,帘子撩起来一半。 “驾驾驾。”红衣赶马车比梅三慢,但是很稳当。 经过人流高峰段,马车更满脸,这时对面也驶来一辆马车,红衣把马车停在边上,让对面的马车先过去,两车擦肩的时候,对面那个拉车的马儿突然嘶叫起来,红衣和云溪还没看清楚什么事的时候,对面的马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这瞬间的变化让对面的马车失去了支撑,赶车的也倒在马上,马车里的突然发出娃的哭声和女人尖叫声,随即里面的人随着冲力被甩出了车外,一瞬间,红衣飞奔而出,一把接住里面的人。 云溪看呆了,原来红衣的武功这么厉害,再看那被救出的看似母女的两人正抱作一团发抖。 第78章 被绑架 章 红衣看她们安全了,又飞快的回到云溪身边,街边的人都被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 赶车的车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红衣要走,立马跑过来拉着马车。 “你们不准走,赔我们的马。”车夫是个彪悍的中年人。 这个年代也有这样讹人碰瓷的? “放开。”红衣很不高兴。 “你们使了什么手段杀了我们的马?给我们赔马?”中年人蛮横的站在云溪马车前面。 “退开。”红衣真想甩飞这个人。 “你们大家来评评理,我的马车一直好好的,与她们的马车擦肩的时候马就倒地不起,这不是她们捣的鬼还会是谁?”看不出这个赶车的还是个会辩解的好手。 这时那对母女走了过来,中年女人走到赶马车的人身边,垂着头拉拉他的衣服,被他一把甩开。 “喂,你也太无理取闹了吧,明明是我朋友救了你们,你还在这里耍横,你还要不要脸啊?”云溪看不下去,跳下马车跟他理论起来。 红衣就怕云溪有个什么闪失,紧紧跟在云溪身边。 “哼,我好好驾着马车,如果不是你们还有别人么?你看看她会武功,想害死我的马那是易如反掌。”赶车的叫嚣起来。 “爹。”哭泣的小女孩喊着他。 “不要哭了,跟你娘一边呆着去!”娃他爹一把撸起手袖子,那姿势就是不给我赔钱我就要干架。 街边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一个大男人对着两个年轻的姑娘。 云溪真心心疼那个小女孩,亲爹在她面前这样暴力,她以后会怎么样? “喂,你不要这样对小孩子,这是……”云溪刚想说违法的,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时候皇帝才是法。“既然你说我朋友弄死了你的马,那好,请大家伙一起听我说说。” 众人靠近过来,听着云溪说。 “首先你弃你妻女不顾,来耍赖,让人不齿;其次,你看我们弱女子就想来沾光,跟你说,没门!”云溪背着手有条有理的说着:“大家请看,他们车里冲出来的东西,大包小包的,都是行礼,再看他们一家三口,满身灰尘,头发凌乱,这个马车上到处都是灰,一看就是赶了很久的路来的,你们再看这匹马,全身瘦得皮包骨头,主人急着赶路哪有时间来管这匹马吃饱还是饿肚子。这马长途跋涉,夜以继日的拉着马车,终于疲惫不堪,倒地不起来。”云溪看着马摇着头叹息着:“真是可惜了这头忠心的马儿,到死都在为主人做着事。” 男子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但是还是故作很大声地道:“哼,就凭你一张嘴怎么会说都是徒劳,反正我的马儿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赔钱。” “不用赔钱,你报官吧。刚好查你个讹人的罪名,还有免费的饭吃。”云溪说完周边爆发力哄笑声。 男人的脸挂不住了,女人和孩子抱做一团,瑟瑟发抖。 “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人家都骑到我们头上撒尿了,你们就知道哭。”男子气不过对着自己的妻女骂起来。 云溪看不下去了,“得了你,赶紧收拾走吧,本小姐可没有时间陪你。红衣,走。” 说着就跳上了马车,男子见两人走了,就立马拽住缰绳。 “你们还想跑,给我五两银子,我就放了你们。”男子见车上什么也没有,定然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家的。 “别做梦了,快点让开。”云溪没有耐性了。 “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就放了你们。”男子拉着车子不放。 “我看呀五十两太少,五百两刚刚好。”云溪坐在马车前面悠哉悠哉的。 她真不担心会被这个人能怎么样,所谓身正不怕影歪。 “告诉你们,还是乖乖的给了我这事便罢了,否则说出我姑父来,吓死你们。”男子似乎找到了靠山。 “哦?你姑父还是个神人?说来听听。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京城呀,一棵树倒下来都能砸到官儿,说吧,你姑父何方神也?”云溪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姑父就是……”男子正要说出来,就被他老婆一把捂住了嘴巴。 大家更好奇了,他那么弱不禁风的老婆,为了这个姑父,还反抗起她男人来了。 两辆马车和众人把路拦得严严实实的,过往车辆堵得严重。 “前面让开,西夏国公主要经过。” 这时后边传来喊叫声。 西夏公主?莫非就是那个对容祁有意思的女子? 云溪无心再与男子纠缠下去了,又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六两银子,递给女子说:“大姐,这个给你,带女儿去吃点好吃的。” 说完就上了车,“红衣我们走。” 红衣驾着马车开始走。 那个男子看有钱,立马从老婆手中夺过来,众人见没戏了也都散了。 由于男子的马倒在地上,他之后的车都停下了,红衣的马车经过西夏国公主的马车时,云溪直勾勾的看着。 阿依夏感到强烈的视线,撩开帘子,竟然看到容祁马车前的女子,立马飞下了车,很强势的往马车前一站。 幸好驾得不快,红衣喝住了马。 西夏国的公主真是美艳动人,亮丽的衣着,别具一格的打扮,带着少数民族人特有的黝黑,黑灵灵的大眼睛,巧夺天工的瓜子脸,身材前凸后翘,那就是一尤物。 这个容祁竟然看不上,真是没眼光。 本来阿依夏要找茬的是红衣,只是云溪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对云溪也来了兴趣,这时她身边的一个家从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她开始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云溪了。 云溪打了个冷颤,她这是招惹了谁了这是?“苏云溪!”阿依夏恨恨地喊着。 大家本来都散了,没想到这里又发生了变数,又都围上来了,都在感叹,这两个姑娘还真是祸害精,接二连三有人找她们麻烦。在听到阿依夏说苏云溪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说苏云溪不就是祁世子的心上人么?养在梅园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乡看看这个苏云溪长什么样儿。 “公主有何事?”红衣按住云溪的手问。 “苏云溪,别做缩头乌龟,你站出来,本公主要和你挑战。”阿依夏看着云溪,已经伸手从腰间掏出了长鞭。 看到阿依夏要打架,保护云溪的十个暗卫都现身了,护在马车边上。 “一个缩头乌龟竟然能得祁世子的喜爱,真是笑掉大牙了。”阿依夏仰天笑了几声。 围观的众人悄无声息了。在看到双方要开火的时候一个个都退出了好远,就怕惹事上身。 红衣作揖道:“我想你认错人了。” 看到红衣的态度,阿依夏也奇怪了,这到底谁才是苏云溪,她看向刚才跟她耳语的家从,家从过来肯定的指着云溪。 “堂堂祁世子的心上人,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阿依夏叫嚣着。 “心上人?”云溪有点儿甜滋滋的,伸手碰碰红衣:“真的吗?” 红衣有些无语了,小姐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应该是这样子的。”红衣肯定的点着头。 “做别人的心上人感觉如何?”云溪又问红衣。 红衣真想说小姐这个要问你自己。 “喂,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说话。”阿依夏指着云溪道:“你,给我下来,我要跟你挑战。” 云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吗?你是不是搞错了?” 阿依夏昂首挺胸道:“没错,就是你。” “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跟你比灰都没有了,你觉得祁世子会看上我么?大家来看看,我跟这个姑娘比起来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她还是哥公主,我只是个小小的婢女。我怎么可能是容祁的心上人。”云溪毫无形象的往马车门上一靠。 众人看着这样随意的女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而且容貌平凡,怎么看也不像祁世子的心上人,纷纷摇头,说不会是的。 云溪笑容满面的看着阿依夏。 “公主,你就放我们过去吧,我这中午还没吃饭,肚子饿得瘪瘪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回去还要挑水劈柴,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云溪说着却一定祈求的诚意都没有。 阿依夏看这个情景,确实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女子是苏云溪。 她也在斟酌着,踟蹰不定。 万一这个不是苏云溪,错抓了,那也是丢人了,如果是苏云溪,这样白白放过了,也是亏死了。 “公主,你就放过我们吧,别为难我们了,待会回去主子会惩罚的。”云溪这声音又低下去了,好像真的会被骂一样。 “哼,一个普通的丫鬟会有许多暗卫跟着吗?”阿依夏终于想到了重点。 红衣站起来道:“我们是要送重要的东西去三王爷府的,所以有暗卫跟着,还请公主阁下放我们回去好交差。” 阿依夏又问云溪:“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锦儿。”云溪的态度也变了,少给容祁留点麻烦那就少点吧。 “那你呢?”阿依夏又问红衣。 “红衣。”红衣如实回答道。 “锦儿?红衣?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丫鬟的名字。那你们主家是谁?”阿依夏不依不饶。 “祁记玉商行。”红衣回答道。 原来是祁记玉商行,大家这下明白了,祁记玉商行派了两个丫鬟给三王爷府内送东西,由于东西贵重,就派了暗卫跟着。 “那你那日为何坐在祁世子的马车上?”阿依夏又问红衣。 “世子当日要去郊外看玉器,随带上我一起去鉴定。”红衣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这都似乎说得通。 “那你刚才还说你是苏云溪。” “不知道红衣什么时候说我是苏云溪了?” 红衣又道。 “这……” 阿依夏迟疑了。 道路堵塞严重,有人说在闹事,这时官府也出来了。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 一个官爷模样的人过来了。 “咦,这不是公主吗?参见公主。”他看到阿依夏,连忙点头哈腰。 “她们两人挡了我的去路,把她们给我关押起来。”阿依夏指着云溪她们道。 小官差转过身一看,十来个彪悍的大汉保护着马车,眨眨眼问阿依夏:“公主,不知道她们是和人?这青天白日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似乎不太好哎。” “哼,没用的东西。”阿依夏指挥着自己的属下。她不想这次错过杀掉苏云溪的机会,哪怕错杀,她也要杀了她们。 大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两方人马对打起来,可怜的小官差吓得连爬带滚的跑了。 红衣将云溪护在身后。 “小姐,我先带你回去吧。”红衣问云溪。 阿依夏听到了,红衣喊云溪小姐!她们骗了她,看来她就是苏云溪。抡起皮鞭往上一冲。 “苏云溪,我要你死!” 来者凶猛,红衣与她对决着。几个回合两人不分上下。 云溪看着她们打做一团,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嘘嘘嘘嘘。”云溪听到声音来源一看竟然是乐儿,乐儿躲在人群里对她挥手。 云溪看他们打得火热,就偷溜了出来。 “乐儿。”云溪高兴地喊着乐儿,乐儿做了个嘘的动作,拉着云溪就钻出了人群,来到暗处。 “云溪姐,我带你绕回去。”乐儿拉着云溪从小巷里跑。 “哎哟,不行了,乐儿,我累死了。”云溪坐在路边上跑不动了。 “快要到勤王府了,再跑一会就安全了。”乐儿也是喘着粗气,但是还是在为云溪着想。 云溪想想也是,自己牵连这么多人,真心不好意思,就又站起来跟着乐儿跑。 跑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乐儿突然停下来了,云溪抬头一看,前面一个拿着刀的人正在小巷子的前面对他们步步紧逼,再回头,竟然后面也有个拿着刀的人过来。 “乐儿,我引开他们,你跑走,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云溪小声地对乐儿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乐儿很讲义气。 “傻,你跑得快,你去跟勤王府的人说我丢了。”云溪催促着他。 “可是……”乐儿还在犹豫。 云溪突然往外一冲,两个人都对着云溪去了,乐儿从后面跑了。 挣扎了几下看乐儿跑远了,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喂喂……”在云溪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被套进了黑色袋子里。 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红衣和阿依夏还在纠缠中,偶然瞥了一下马车,顿时停住了,云溪去哪里了。她没有心思再恋战了,一个用力,阿依夏被推得老远。 “小姐,小姐。”红衣急了,到处找。 暗卫们也都不再恋战了,找起了苏云溪。 四处都找遍了,还是没人。红衣气得眼睛通红,顾不得公主不公主的,一个螺旋腿把阿依夏踢倒,一脚踩在她身上。 “说,把小姐弄哪去了?赶紧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了你的命!”红衣加大了力度。 她的随从们要上前就她,被暗卫们挡住了。 “说,你把小姐弄哪里去了?”红衣又问。 阿依夏何事被这样踩在脚下过,一边气得要杀人,一边又被踩得好痛,“我没有。” “哼。”红衣想想也是,也不跟她纠缠了。指派着暗卫们分头去找。又把怀里的信号弹点燃。 梅一看到信号弹,心里咯噔一声响,除了留守的,带走一大批人往信号弹发射的地方去。 乐儿跑道马车在的地方,已经没人了。赶紧拉拉裤腰带又往勤王府跑。勤王府的守卫看到小乞丐要过来,就过来赶,乐儿拼命地喊:“苏云溪被抓走了,你们快去救她。” 只是守卫压根就不知道苏云溪是谁,只当一个小乞丐在这里胡言乱语。可怜的乐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想做好事,救云溪姐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从午时出事道深夜子时,红衣和梅一带人翻遍了整座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红衣不吃不喝,好像疯了一般。 还没道西夏的容祁在看到飞鹰传信之后毫不犹豫地骑上快马往回赶。 云溪的失踪,被容丰汇报给勤王爷以后,勤王爷也派了家丁去寻找。 一时之间,京城大街小巷都被勤王府的人占据了,都在寻找一个叫苏云溪的姑娘。 本来一日加大半夜的路程,硬是被容祁只跑了半日,云溪失踪的第二天上午容祁到的家。 一夜功夫,红衣憔悴得两眼深陷,容祁让梅三点了她的穴道,送她去休息。 这京城,除了阿依夏,还有谁会要云溪的命呢? 容祁仔细想了想,最后让清字辈去查看刘侧妃她们。 溪儿,你在哪? 容祁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这边云溪被抗着狂奔,她真的好想吐了。这个该死的绑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前在肩膀上扛着,后来又是被放在马上,真是难受得要死了。马跑了好久好久,中途他们都没有停歇,应该是在马背上吃了干粮喝的水。云溪的嘴巴也好酸,被破布塞着真是难受,嘴巴干渴,肚子好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逼的被绑架。 在耳边传来开门声之后,云溪好点了,这应该是到了吧,要杀要剐也别这样折腾啊。 砰! 云溪被仍在了地上,她被华丽丽的摔晕了过去。 “给我泼水。”一个尖锐的女声让云溪醒了。 “喂,我醒了别泼水。”她可不想全身湿哒哒的样子被容祁救。 被容祁救?云溪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又多了一丝甜蜜。 “苏云溪。”云溪一看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丫鬟装扮。 “喊我干嘛?”云溪懒洋洋地问。 “你醒了就好好想想你打算怎么死。” “我想过了,我要幸福地死。这个问题很多年以前就想好了。”云溪真是毫不在意。 “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丫鬟哈哈大笑。 这里是一间破旧的庙宇,看丫鬟打扮还属于上等。云溪仔细一看她的衣服竟然是祁记的标志,容祁曾对她说过只有京城的祁记布斋才有祁记的标志,看来她来过京城,而且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否则穿不起祁记的衣裳。 在清木回来说各个院落均无任何动静的时候,容祁闭眼想着,还有谁与云溪有仇? “去查慕容小小。”容祁最不愿提起这个名字,事到如今却不得不怀疑。 “是。”清木一刻不停留就走了。 掌灯时分,容祁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让飞鹰队待命。”容祁对梅三说道。 梅三愣了,都说飞鹰队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用的,而且自此以来,他还没有看到主子在什么时候动用飞鹰队,即便上次找王爷也没有用到。 飞鹰队是容祁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队伍,是他隐藏最深的一张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拿出来的。 破庙里,丫鬟没有对云溪做什么,只是搞了个十字架把她捆在上面,没有水喝没有饭吃,云溪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容祁,你怎么还不来? 她比任何时刻都期盼容祁的到来。 天快要黑了,小丫鬟叮嘱两个人看好了,然后自己走了。 这两个人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规矩,其中一人出去弄了些吃的喝的回来,席地而坐,开吃起来。 云溪直咽口水,真后悔昨日应该在三王爷府吃了饭再走,今日也不会饿成这样了。 “唉,我说两位大哥,我就要死了,你们也知道我从昨日中午到现在没有喝水没有吃饭,这样下去我不自己死也饿死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喝的?来世投胎做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云溪有气无力的问。这个十字架捆着她的手脚,让她十分难受。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吃着东西,连他们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 不理人,她也不再说话了,嘴巴干渴得厉害,眼睛已经冒花了,还是不说话了,省点力气。 看守的两个人烧了一堆火,他们还是比较好的,火堆在云溪前面,入夜真的有点冷,被火光照着暖洋洋的确实舒服。 云溪开始出现了幻觉,娘亲来了,祖母也来了,还有容祁,带了好多吃的和喝的,还有前世,她面前好多好多饮料,随便她怎么喝。 子夜时分,清木的飞鹰到了。 容祁打开一看,快步出门往院门口的马上一骑,飞快的走了,暗卫们也跟着好多人。入夜的风如刀一般吃过容祁的头发、脸颊和身体,只是他没有任何感觉,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一瞬间来到云溪身边。 后半夜,看守的人在检查云溪的绳索确实牢固之后,开始睡觉了。 这个漫长的夜晚,让云溪太难忘了,她的幻觉让她真的很幸福。在火熄灭以后,她冷醒了,死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能睡着,不能再幻想下去,容祁一定会来救她的。 容祁带着马来到城门下,守卫又看到了他,面面相觑。 “快开门,我要出去。”容祁的话好像浸透了冰一样。 守卫连忙开了门,容祁带着暗卫们快速出了城。 “我先行一步,你们跟上。”容祁交代了这么一句,就绝尘而去了。暗卫们使劲驾着马努力追赶着。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破庙的时候,云溪睁开里眼睛,她仿佛听到了马儿奔驰而来的声音,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在破庙门被踹开的那一刹那,云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容祁,好像仙子一样,一身白衣,从天而降。 两个守卫惊站起来,抽出刀靠在云溪身边。容祁一步步地靠近他们,靠近云溪,他的心好像刀割一样。 “不准过来,退后,小心刀剑无眼。”其中一个人对容祁说道。 容祁无视他们,继续向前走。 云溪似乎刚才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容祁,现在垂着头,晕死过去了。 两个守着的人看情况不对,举起刀齐齐向容祁砍来,容祁两只手分别推向两人,强大的气场让两个人都飞了出去。 “溪儿。”容祁抚摸着云溪消瘦的脸。 清木追进来,赶忙把云溪的绳索解掉,云溪好像一个没有支撑的布娃娃倒在容祁怀里。 紧紧将云溪抱在怀里,容祁的心割着痛。将云溪抱出来,看着她面色苍白,嘴唇发裂,他的眼睛通红,他的女人,被折磨成这样,他一定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抱着云溪直接轻功飞到最近的祁记米粮铺,将她放在床上。 “拿水来。”容祁给云溪把脉边说。 清木拿着水过来倒了一杯,容祁抱着云溪慢慢的喂下。只是云溪的嗓子干哑,吞咽东西都痛,一小杯水就让她痛醒了。 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眼的白色。 “容祁。”云溪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溪儿,我在。溪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容祁真恨自己太顾一些东西,所以才让云溪受罪,他拉着云溪的手摸在他脸上。 “我好想你。”云溪说完又晕了过去。 “溪儿,溪儿,溪儿。”容祁连喊了好几声,云溪就是没有醒过来,再给她号脉,她虚弱过度晕死过去了。 祁记米粮铺关门歇业了,大家伙都在忙前忙后,熬粥的熬粥,熬药的熬药,给云溪换衣服的换衣服。 大家都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病人。 给云溪喂水、喂粥、喂药,都是容祁亲自来的,他就怕别人喂不好,云溪吃不下或者呛到。 整整三天,云溪才醒过来,手触碰到身边的热源,睁眼一看,容祁正在睡着,他竟然长出了青胡茬,云溪笑了。 “溪儿。”容祁被云溪吵醒后连忙看着她。“溪儿你终于醒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东西喝水?” “容祁。”云溪还是全身无力,靠在容祁怀里。 “溪儿,我在,我在。”容祁真的有些后怕如果他再来晚点,不知道溪儿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了。 “别走,抱我睡一会。”云溪觉得她还需要睡。 容祁舍不得反驳她。 “溪儿,我让人送些米粥进来,吃了你再睡好吗?” “可是我想吃肉,我想喝酒。”云溪嗲嗲地道。 “好,等你好了,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悄悄跟你说,我在雪山上还藏了几坛好酒,你赶紧好起来,好起来我就带你去找酒喝。”云溪爱酒,容祁以酒吊着她。 “真的吗?雪山上藏酒,那肯定冰冰的,特别好喝。”云溪痴痴的笑了起来。 容祁喊人送来了小米粥。云溪看着黄澄澄的小米粥,真心不喜欢喝呀。 “容祁,我就今天喝一碗小米粥,以后要喝粥,我要喝大米的哈,小米的味道我真心不喜欢。”云溪嘴上说完,伸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端起粥来直接对着嘴巴喝着。 “溪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在云溪喝下一碗粥之后容祁问。 “感觉好多了。放心吧,没事的,倒是你,你看看,胡子拉碴的,祁世子也会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真是难得一见,你的下属们肯定笑死你了。”云溪还在打趣。 容祁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额头对着额头,呼吸着她的呼吸。 “溪儿,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得罪了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云溪确实感到抱歉。 容祁又给云溪喂了水,喝了粥喝了水之后,云溪就拉着容祁又睡下,睡着之前她还想问问容祁不是去了西夏么,怎么又回来了,只是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感觉好多了,身体的力量回来了一大半。只是她身边没有容祁的影子,这让她有些心慌。 “容祁。”云溪惊慌地喊着。 “溪儿。”容祁正在门外,听到她喊连忙进来了。 云溪一把抱住容祁撒娇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容祁抚摸着云溪的头发,“对不起溪儿,我出去交代一些事情。” “你别走。”云溪抱着他的腰,低声着说。 “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溪儿,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溪儿不怕,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容祁说着美好的誓言。 “嗯。”云溪在他怀里点着头。 容祁确实是内疚的,如果不是他,苏云溪不会走入他的生活,如果不是他,苏云溪也不会进入他心房,慕容小小和一众人也不会对她下手。 在云溪好些了之后,容祁亲自去了一趟慕容府。 慕容水源和他的儿子们亲自过来迎接。 容祁冷冷淡淡的,没有给舅舅们行礼,倒是舅舅们还要给他行礼。 “祁儿。”慕容水源很高兴外孙会再来慕容家。 “外公,祁儿今日来说有两件事情。其一,我要成亲了,成亲的日子,我会着人给你们送过来,倒时候务必赏脸去喝一杯薄酒;其二,我要慕容小小,她绑架了我的未婚妻,让我的未婚妻如今还不能下床活动,这笔帐我一定要算。”容祁开门见山的说。 大家都沉默不语,慕容水源很奇怪,这慕容小小早就回了慕容王府,还有何事让容祁心生不快,要对她怎么样。 “外公,既然舅舅和舅妈很忙,没有时间打理慕容小小,那就把慕容小小丢给我来教育吧。我一定让她过得很好。”容祁说着,慕容秋心里直打鼓,这个小小又做了什么错事情。竟然让容祁亲自找上门来了。 “祁儿,不知道小小做了什么事情,让祁儿百忙之中来外公家。” 慕容水源虽然是外公,却也不敢大声质问,不敢在主坐上坐下。 “秋舅舅教女有方,特来赐教,祁以后有了女儿,送来让秋舅舅管教。”容祁的话让慕容家父子胆颤心惊。 “祁儿这是折煞了我。”慕容秋百分百确定了,肯定是慕容小小惹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 “不过,在我的女儿送来之前,我想先带走您的女儿,向她请教一二。”容祁背着手在厅堂里慢慢走着。 “来人,带小小。”慕容水源叫道。 慕容小小在听说容祁来了以后,吓得六神无主,但是在去见他的路上,反而心平静了下来,她来个死不认帐,而且就算她认了,他还能杀了她不成! “小小见过表哥。”慕容小小想向容祁靠近,却被清木拦住了。 “表妹好雅兴,还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容祁慢条斯理的说着。 “小小不知道表哥说什么。”慕容小小装糊涂,她真后悔,没有弄死苏云溪,要是弄死了她,再埋了,天知地知,别的没人知道,那也算成事了。 容祁点点头,“祁有事想向表妹请教,今日请随我一起走吧。” 说着就对慕容水源和他的儿子们道了别。清木唤来两个人驾着慕容小小走了,慕容小小哭着叫着喊着,喊祖父,喊爹,喊叔叔伯伯们,最后喊娘,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慕容秋要上前去拉,却被慕容水源拦住了。 闻讯赶来的慕容小小的娘,就是慕容秋的正妻王氏,看到闺女被这样带走,哭天喊地的。 慕容小小被清木带到一个屋子里,六面都是黑的,她就被推进去了。她哭着喊着,就是没人理。 今日天气晴朗,云溪精神很好,容祁带着她在院子里走着。 “容祁,我知道你有事情,你走吧。我这也被你找到了,也没事了,你快去办你的事情。”云溪劝他走。 “溪儿,你身体还在恢复中,你的药是我一手开的,我要待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去。”容祁扶着云溪坐下。 “我真的没事了嘛。”云溪不喜欢因为自己而给别人带来困扰。 “乖,听我的。”容祁看着云溪消瘦的脸,依旧心疼不已,他怎么舍得这样放下她就走呢!也舍不得带着身体有待恢复的她一起上路,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他陪着她,直到身体完全恢复了,再把她送到梅园,他再安心的走。 “容祁,你知道谁做的吗?”云溪突然问。 “嗯。”容祁微微点了点头。 “谁呀?你告诉行不行?”云溪拉着他的衣服问。 容祁摇摇头,“你别想太多,现在是你该乖乖的安心休养的时候,那些事情你不要想,现在呀,你只需要每天想想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可以了。” 云溪感叹道:“唉,我苏云溪又开启了猪式生活了。” “猪式生活?恩不错,这个挺好,养得肥肥的,抱起来有肉感。”容祁在云溪耳边轻声的说。 惹来云溪一阵哼声! 这个男人把她真不知当什么养了,每日换着花样弄好吃的,街上新鲜的糕点每日都有,换个方向想一想,这有钱还真是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她离开这么多天,不知道她的碧波仙子和新栽的那些花草怎么样了。问容祁,容祁说红衣在家,让她放心。 “容祁,你这棵烂桃花,如果不是你,红衣不会半路被阿伊夏缠着,阿伊夏刚开始似乎把红衣当成了我,后来才转变态度,把矛头指向了我,你说我也悲了个催的,明明红衣给我易容了,我却还是被认出来了。”云溪跟容祁八卦着。 “哦?还有这事?”容祁不知道云溪被易容了还有人能认出她来。 “嗯嗯,我觉得很奇怪,都易容了怎么还会有人认出来。” 容祁心想,云溪来了京城就进了勤王府,也没接触什么人,除非是勤王府内的人告的密。 勤王府在容祁的治理之下,家教甚严,竟然会有人与外人勾通,出卖府内的人!容祁盘算着回去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阳光暖洋洋的,云溪这次活着,又对人生多了一份见解, 在祁记粮行休息了几日,云溪看大家因为她,连店门都是关的,很过意不去,十分坚持说她好要回勤王府。 容祁很开心,她是要回勤王府,而不是说回姑苏。如果她这个时候说要会复苏,他肯定也会为了让她高兴而放行的,只是她才被绑架,就放她离开,那他心里会郁闷而死的。 最后两人都让了一步,容祁和云溪住进了祁记在苏北的别庄,让云溪完全养好了再回京城。 有天早上,云溪醒来,身边没有容祁,她就去找,找到书房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书桌上堆满了东西,其中最多的是黑色的小本子。 第79章 回姑苏 “溪儿。”容祁回过头看到云溪,立马拥着她过来坐下。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耽搁了你太多事情?”云溪问。 她失踪的时候他疯了一样的找她,找到了,她在昏迷中,他衣不解带的在一旁陪着,亲力亲为;等她醒过来修养中,他又忙着陪她,哄她开心。 “溪儿,这些于我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容祁的目光好像在看珍宝一样。 云溪没有接嘴说,而是转移话题问他有没有吃早饭。 她心里明白,容祁想说的什么,只是都不点破比较好,或许某天他发现她不是他的良配,那时候她抽身离开,没有太多念想,快刀斩乱麻比较让人心情尽快恢复。 吃过早饭,云溪让梅六搬了好多书道容祁的书房,容祁做事她看书,两人十分和谐。 容祁看着窝在软榻上的云溪,要坐没坐姿,要形象没形象,但是却让他极爱。 每日云溪早早到书房看书,容祁想拉她出去转转她都是转一会就回来。 她听梅三说了,很多事情要等着容祁决策,只是容祁都搁置不理。 时间如白马过隙,一晃十来天过去了。这一日午后,容祁陪着云溪在园子里散步,看着四周绿得发黑的树叶子,夏天来了。 云溪拉拉容祁的衣袖说:“喂,我们回京城吧,这里再好也不是梅园。” 这话愉悦了容祁,梅园是他的家,却被云溪喜欢着惦记着。 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我们明日就回去吧。”云溪又说。 “好,听溪儿的。”容祁笑着说。 既然说回家,云溪就说要回去收拾东西,容祁则是去了书房,交代梅三喊此地祁记的各个掌柜过来见一见。 云溪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唤来梅六,让梅六去帮着买些本地的特产,说要带回给那些被她牵累的众人,另外带一些比较好的给勤王爷。 只是在掏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的钱都在梅园的房间里,而之前她出门揣的银子给了几两那个马车一家之后,所剩的碎银,也早就在被绑架的途中丢失了。想了想,她让梅六等她一会。 云溪提着裙摆小跑到书房门口,梅三守在门口,看到她,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都到这门口了,云溪也不退缩了,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容祁的声音传出来。 云溪一推开门,发现屋内坐满了人,站在门口她有点进退两难。 “溪儿。”容祁说着就站起来过来迎她。 云溪想反正来都来了,梅六还在那等,就快步来到容祁的桌子边上,虽然是件小事情,但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她抽出一张白纸,拿起毛笔,写了张借条。 借条 今日我苏云溪向容祁借纹银五十两,回京城后归还。 苏云溪 写完放到容祁面前。容祁失笑。 底下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人,听说祁世子不近女色,这次来此地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来,那女子受伤了在此修养,他也留下来了。百闻不如一见,看来面前这女子就是祁世子的心上人了。 在容祁想要伸手撕掉的时候,被云溪拦住了。 “别撕掉,这个待回京城后我还了,你还要还给我的。”云溪把借条折叠好放进容祁的胸口。 “溪儿。”容祁不理解。 “我坚持。”云溪说。 看着面前坚定的女子,容祁也不再说什么了。 “木掌柜,从你那支取一百两银子……”容祁还没说完,就被云溪拉着衣服说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给梅六,梅六在……”容祁看向云溪。 云溪接嘴道:“在二门中厅堂。” 容祁点点头都木掌柜道:“辛苦你了。” 木掌柜领命离开。 云溪也要走,却被容祁拉住了,“溪儿,你就在这里看书吧。” 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在这里带着。 “我不跟梅六去哦,我回房间睡一会。”云溪有些想笑,她明白容祁的担心。 “那好。”容祁得到云溪的保证才放她走。 容祁看着云溪离开的背影,目光柔和而温暖。 云溪走后,屋内又是一室冷清,大家开始恢复正题说正事。 这一下午云溪都在房间,先睡了一会,再收拾一些琐碎的东西,因为她受伤之后,容祁坚持跟她同床睡,所以好多东西都是两人共用,而那些东西梅三会收拾好的,无需她操心,由于容祁不喜欢近女色,所以照顾她的除了容祁还是容祁。 梅六买了东西回来的时候来喊云溪去看了,云溪一看很满意。 容祁说晚上设宴,忙坏了别庄的众人,这里第一次设宴,大家齐动手。 掌灯时分他们才从书房出来,容祁没看到云溪,就让梅三带着众人去了大厅,他去了房间,云溪却睡得正香。 “溪儿,起来吃饭了。”容祁伸手捏了一下云溪的小脸。 “天黑了吗?”云溪问。 “早就黑了,起来吃饭吧,今晚我请他们在这里吃饭,你随我一起。”容祁把脸埋在云溪的脖子间闻着她的香味,惹来云溪一阵娇笑。 “坏蛋别闹了,你出去让我起来。”云溪笑着往被子里缩。 “好。我们一起过去,我在外间等你。”容祁晾了那么多人太久确实不太合适,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让云溪起床。 快速穿好衣服,又洗了个脸,看着镜子中乱糟糟的头发,喊容祁。 “溪儿,何事?”容祁闻声进来。 云溪指着镜子中的自己道:“喏,你看,疯婆子来了。” 容祁笑着拿起了桌上的梳子,开始为她绾发。 两人在房间呆了好一会,容祁为她梳好头发,又净了手,才牵着她一起来到厅堂。 众人都已落座,主位上留了两个位子,看到容祁牵着云溪过来,都站起来了。 “大家请坐。”容祁在主座上客套着。 云溪闻着酒香直咽口水,容祁了解她的小心思,借口说身体不适,陪着云溪没有喝酒,让清木代为陪酒。 这个晚宴虽然容祁没有对大家介绍云溪是谁,但是容祁对她体贴有加,都是众所瞩目的。有些虚浮的东西,云溪也是不看在眼里的。 今夜宾主尽欢,直到深夜,众人才告辞离开。 云溪比较爽,下午睡了那么久,刚好晚上睡不着,现在好了,到了快要子时了,也累了,开始犯困了。 两人洗漱之后容祁抱着云溪躺在床上。 “溪儿,明日我们睡到自然醒再出发。马车在路上慢慢来,你不要着急。”容祁很心疼云溪又颠簸。 “我真的完全好了,你不要担心啦。”心里甜滋滋的。 经过这一次的被绑架,云溪心里对容祁的芥蒂又少了好多分。 在云溪睡着之后,容祁起来了,这么多日,他没有问过慕容小小的任何事情,尽管慕容家没有人来,但是他知道慕容家肯定乱成了一窝粥。 书房里,清字辈的除了清金和清火其余的几个人等在那里。 “慕容家现在还不敢太大的反击,之前停掉的生意链恢复起来,祁记再在各县着一些优越地段再开些铺子,把明月山庄的货物铺一些。至于慕容小小……清土,你把她送去蛮荒之地,告诉她三年之后如果她活着出来,这次的事情我就放过她放过慕容家。” 关于对慕容小小的处罚,容祁想了很久很久,一边是他在天的娘亲,一边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他不想对不起娘亲,又不想放过害他护着的人。或许只有流放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让她听天由命、自生自灭。 清土来到关押慕容小小的暗室里,像当初绑匪对待云溪一样,塞了一块布在她嘴巴里,又装进了黑色麻布袋子甩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着。 清晨,云溪早早的醒来了,要回梅园了,她真的很开心,那是容祁的家,而她也习惯了在那里生活。 伸手沿着他的眉毛,他的鼻尖他的轮廓画起来。容祁握住云溪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溪儿。”容祁眼睛睁开里面一片浑浊,早晨她在怀里乱动,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懒虫起床了。”云溪换一只手捏着容祁的鼻子。 “好。”容祁想得赶紧起来,再不起来,等下真的要提前洞房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起来了,洗漱好,又互相梳理好头发,这才携手去膳厅吃早饭。 早饭云溪吃得不多,说她要在路上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在沿路买着吃。容祁现在对于云溪,那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任何反驳。 所以说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在容祁的马车驶出别庄之后要穿过县城,还没到城门口就看到当地的县主带着大小官员在路边上迎接。 这消息也忒灵通了吧。 容祁的马车经过县主身边的时候,清水上前跟县主客套了一下,说世子在休息,县主的盛情他心领了,让他多做善事,多为百姓积福等等。 云溪在里面听着清水说话,趴在容祁怀里笑,这个清水那么个清冷的性子,没想到说起官腔来,还一套一套的。 “喂,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坏吗?”云溪问容祁。 容祁放下手中的书对云溪道:“恩是的,都是这么坏,离我越近的越坏。” 这个破男人,不就是很明显在说她很坏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本小姐再坏也没有你坏,你都坏透了。” 车外人声嘈杂,看来进城了。 在容祁的队伍最前面,是一个骑着马拿着锣鼓的当地的官差,敲着锣鼓大声叫让道。 云溪微微蹙眉道:“你每次经过大街上都是这样吗?” 容祁摇摇头,让赶车的梅三传一下,让前面别敲鼓了,不要扰民,让车队安静的通过。 很快前面就没有了声响,云溪抬帘子一看,百姓们都立在两旁,看着马车通过。 “容祁,你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吗?”云溪问。 “来过。”容祁点点头。他在年幼的时候随母妃来过几次。 “哦。”云溪不好多看,真是无聊啊。 马车行走在大街上,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请留步!” 容祁听到声音眼睛眯了眯。 “主子,是慕容老爷子的。”马车边上骑马的清水说道。 “停车。” 容祁想了想,喊停了马车。 慕容家的?是不是慕容小小家的,也就是容祁的娘舅家。 “溪儿,我下车去看一下,你在车上等我。” 容祁不想让云溪在人前,多一个人认识可能就多一分危险。 云溪点点头,“嗯,你去吧。我不下车。” 走下马车,慕容水源也被人扶下来马。 “慕容水源参见祁世子。”慕容水源说着就要跪下。容祁示意,清水一个快步就托住了他。 “都是自家人,外公无需客气。”容祁看着面前老态龙钟的老人,那天气急了去慕容家,没有好好看看这个老人。他说自己母妃的父亲,如果母妃在的话,或许他们之间会多一些亲情,只是母妃不在了,很多东西都随着时间被冲淡了。 “祁儿这些日子在别庄,你舅舅们本想请你回去住,被我拦住了,曾经祁儿很喜欢住在外公家,只是如今你长大了,外公担心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没让舅舅们去找你。这些日子外公和舅舅舅母们都在反省,有些事情还望祁儿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有些人应该自食恶果,祁儿不用忌讳。”慕容水源的几句话,让慕容小小彻底没有了希望。 “外公,溪儿还在车上,祁儿不再多留了,等某日祁儿大婚,定着人来请外公去喝杯薄酒。” 说完,容祁对慕容水源行了个礼,就转身上车了。 慕容水源回礼后站在原地目送着容祁的马车离开,今日早晨,他已经知道了容祁恢复了慕容家所有的生意往来,让他这近二十日来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幸好祁儿还念旧情,还给了薄面。慕容小小那个孽畜,害自己不行,还想拉整个慕容家族下水,真是死有余辜。 周边的百姓们终于看到了如神祗般的祁世子,一个个都被惊到了,祁世子比画像和传说中的更加俊美! 相传在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此地的未婚女子都不愿出嫁,只因梦中尽是容祁的影子。 慕容家到京城,快马的话一天就能到,而容祁的马车整整行驶了三天才到京城。 看到勤王府的朱红大门,云溪真的有种到家了的感觉。 守卫看到容祁的马车,赶紧打开门,铺上木板。 跟着容祁的马车都是从正门走,这样的待遇云溪真没有多少优越感。 只是在云溪没有看到的角落里,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乐儿。 马车直接行驶到了石桥头。远远就看到红衣一行人站在那里。 云溪急急忙忙下了马车,看到红衣就抱了上去。 “红衣,我好想你。”云溪撒着娇道,红衣瘦得好厉害,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红衣真是自责到了极点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小姐,对不起。”红衣的声音哽咽了。从来她都是个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云溪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好想哭。 “傻红衣,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吗?而且那日你已经尽力在保护我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时候另外一拨人又趁虚而入,所以呀,这次真的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该想着偷跑回府。”说完又看了下车的容祁一眼,大声地说:“所以呀,这次如果你们要被惩罚,我也要跟着被惩罚。” 容祁自然是听到了,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傻溪儿,你要想求情,直接枕边上对我撒个娇不就行了,还需要这样嘛! “小姐。”红衣还想说什么,被容祁打断了。 “好了,红衣,这次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有错,既然都有错,那罚谁都不对,所以此事从今日起一笔勾销,以后多个心眼陪着溪儿。”容祁不想让云溪不高兴,自然就顺着把台阶接下去咯。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红衣,我要吃……”吃之后的话都是在红衣耳边说的。 红衣看了一眼容祁,最后还是点着头,先回去了。 “溪儿,刀鱼你想吃就吃,吃完了我去把皇伯伯那里的都抓来。”容祁看到云溪的唇形说的是刀鱼,其实在红衣看他的那一眼,他也能猜到是刀鱼梅园里虽然都是宝贝,但是只有刀鱼红衣会迟疑一下。 “哈哈哈,你真好。”云溪说着讨好的挎在容祁的胳膊上。 当日跟着云溪的十个暗卫也都垂首站在一旁。 云溪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站定了,“你们都别这样,那日真不是你们的错,谁知道除了个西夏公主,还有别人想要我的命,这个怪只怪你们家世子,桃花太多。” 容祁看着云溪说着,也不恼,只是在一旁静静等着她说。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我让梅六买了些吃的,等他车子进来,就让他分发给你们,那个是谢谢你们到处找我的。”云溪说着就跟容祁踏上了石桥。 梅一带头的梅字辈除了梅三和梅六,其余的人也在梅园里立成一排看到容祁和云溪过来的时候往地上一跪,异口同声道:“请主子惩罚。” 容祁挥挥手道:“溪儿被抓走,我的错最大,这次我们都反省一下,以后多个心眼。” “是主子。”又是异口同声。 云溪笑嘻嘻地道:“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梅六带了好吃的,等下找他去拿哈。” 容祁带着云溪回到屋里,房间每日都有人打扫,屋内一尘不染。云溪目测,那个垫着的被子似乎又增高了。偷偷笑了一下,不知道这是谁弄的,还想着她以后就住在容祁的房间一样。 云溪和容祁回来,勤王爷也立马接到了消息。差人来问候了云溪怎么样了,并送了些补品。 云溪看着补品,对容祁说:“我给勤王爷也带了些东西在马车上,等下让梅六送过去。” 容祁感叹着云溪的贴心。笑着道:“我的溪儿真是好,东西我带过去吧,我去看看父王最近如何了,这些日子我只传了三封信回来。” “好,你去吧,坐马车太累了,我等下洗个澡就睡觉了。” “恩好,在我这里睡,床我已经吩咐他们重新铺垫了厚厚的被子里。”原来是容祁交代的呀! 容祁走后,云溪在容祁的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在洗浴间洗了个热水澡。看到整齐的床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她可不想还没成亲,就跟人家暧昧不清。其实她忘记了她早就跟容祁暧昧不清了。 勤王爷的院子里,还是人满为患,妻妾众多也是好事,至少不孤单。 梅三过来禀报容祁来了,勤王爷遣退了众人。 “父王。”容祁作揖道。 “祁儿,那个丫头可还好?”勤王爷问。第一个入了儿子心扉的姑娘,怎么也要好好的。 “谢父王关心,她很好。”容祁让人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父王,这是她从易县带回来的补品,说是特意给你买的。” “有心了。”勤王爷想这样一个姑娘,很贴心,确实适合呆在容祁身侧,常伴左右。 “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跟父王说一下。”容祁坐在靠近勤王爷的边上。 父子二人在屋内聊了很久容祁才离开。容祁出来的时候,刚好容浩过来,容浩恨死了他,却不得不行礼。容祁点点头没有说话就走了。对于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他真心没有太多感情。 容祁在回去的路上想,为何现在他眼里有云溪,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为何父王娶了母妃之后,跟母妃很恩爱,却还是接二连三的纳妾生子。难道父王不爱母妃么?但是他眼里他们非常恩爱的,从他懂事起到母妃过世他们都从未有过一句争吵。 回到梅园,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家里有人在等着他,这感觉很好。 只是在看到整齐的床铺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溪儿呢?”容祁问。 梅四出来说云溪小姐沐浴过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小女人真不听话! “主子,云溪小姐没有用晚膳就睡了。”容祁到云溪房门口的时候梅六说道。 “嗯。”容祁点点头伸手推门你这次门一推就开了。 她的房门没有拴起来,是因为他。这让容祁有多了一些开心。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她就喜欢缩成一团睡觉,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溪儿。”容祁坐在床边上摸着云溪的脸喊着。 “嗯,你回来了?”云溪睡眼惺忪的问。 “恩,起来吃饭吧。”用手指把她的头发往后梳着。 “好。”云溪又赖了一会床才起来。 洗漱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出事之前,红衣说带她去风雨楼尝尝手艺的,她还没吃到。 “梅六,厨房准备了饭菜吗?”云溪问。 “已经准备了。梅三去拿了。”梅六道。 容祁看云溪的样子问她想吃什么。云溪说想去尝尝风雨楼大厨的手艺。 为云溪把头发梳了一下,笑着说:“这个简单,明日让他来梅园专门为你做一顿吃的。” 云溪摇摇头道:“那不好,我觉得大厨烧菜只有在饭馆里吃才有意思。而且要多几个人。” “好,明日中午我们去风雨楼吃饭。” “容祁你太好了。”云溪说着还故作感激的拥抱了他一下。 在容祁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到他院子的膳房吃的饭。 看到桌子摆的一大条清蒸的刀鱼,云溪开心得哇哇叫。看到云溪开心,容祁也是极开心的。 “容祁,明日我是不是可以喝点小酒啊?”趁着高兴,云溪开始有所祈求了。 “这个可以,刚好皇伯伯那里有点上好的竹叶青,我也好久没喝了,明日早上我早点去宫里给你拿。”这皇上的东西,容祁好像是自己的一样,说拿就拿。 “好。我在家等你。”云溪开心了。 “恩,等下让梅三去宫里将一下,有个御厨做的桂花糕很好吃,我带些回来给你尝尝。” “哎哟容祁,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好贴心呀。”云溪王容祁的碗里又夹菜又夹鱼的,好不欢喜。 晚膳后两人在院子里走着,借着灯光,云溪看之前栽种的花草被红衣照料得很好,下午看到碧波仙子也长出了新的叶子。红衣在家真的是用来心里。 走了好久,云溪想睡觉了,拉着容祁道:“容祁,跟你说个事情。” 容祁说好,就停在云溪的面前。 “我昨晚上做梦嘛,有个女菩萨对我说让我不能成亲前住到男子房中,所以呢,我今晚开始要回房睡了,你自己好好睡哈。晚安。”说完就往回跑。 容祁在原地好笑地看着云溪的身影,竟然不去他的房间睡,那没关系,他可以去她的房间。 “梅三,准备热水。”容祁回到房间就去沐浴了。 云溪回房间的时候,想起来还有容祁的钱没有还给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给红衣让她送给容祁,把借条拿回来。 没一会红衣果然把借条拿回来了,云溪把借条压在床底下,这个可是她的尊严,她才不要从男人手里拿钱花呢! 准备睡觉了,却想着这个门该怎么办,闩起来再用桌椅抵着都阻挡不了容祁,索性只闩着吧。 果然,云溪被子还没捂热,容祁就来了。 “溪儿,开门。”这次容祁在外面敲门。 云溪翻了个白眼道:“不是说不能一起睡的吗?” “溪儿,我做噩梦了。” 容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让云溪佩服,这才多大一会,他就睡着了,做了噩梦,谁信呀! “不是有梅三吗?让他在你床边陪着,你还怕什么?”云溪出了个馊主意。 “溪儿,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容祁还是想让云溪亲自开门。 “你这个男人真是!”云溪嘴上说着,还是起来去开了门。 门一开,容祁就一把抱住云溪。 “溪儿,你真不乖。”容祁说着就一把抱起云溪,惹来她一阵尖叫,紧紧抱着容祁,就怕被他摔倒。 “容祁,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云溪吼道。 “溪儿,别大吼,会嗓子疼,要骂我,咱们进被窝慢慢骂。”容祁把云溪放在床上,自己再返回关上门。 床下云溪会叫骂,但是进了被窝,云溪反而不说话了。 “溪儿,现在你可以开心的骂我了。”容祁捏捏云溪的脸道。 云溪拍开他的手道:“一边凉快去,本小姐要睡觉了。” 再不论容祁怎么惹她,她就是不说话,最后两人就那样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云溪还在睡,梅三就接到宫里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皇上允许阿伊夏公主住进勤王府。 容祁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红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着急,她找到梅三,把当日的事情跟梅三说了,梅三再转告给容祁之后,容祁想了想,让红衣喊醒云溪,说他有事去姑苏,顺便带她回去看看。 没喊醒的云溪,本来起床气很重,说是去姑苏,一下就醒来了,开心得哇哇大叫。 “小姐,主子说要快点。”红衣在外说道。 “好,红衣,你进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赶紧洗漱。” 云溪欢快的在房间跑东跑西,嘴里哼着小曲,心情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红衣看着云溪的样子,心情也情不自禁的好起来。 “红衣,你看着给我收拾几套换洗的衣物哈,我去容祁那里看看。”云溪的头发散披着,就兴冲冲的去找容祁了。 容祁院子外都他的马车都等着在。梅三在往车上装东西,看到云溪披头散发的样子赶忙别开眼。 “容祁。”云溪高兴的快步跑到容祁的书房。 “溪儿,怎么啦?”容祁正在收拾一些文案,在看到云溪的样子,笑了笑。 “容祁,真的是回姑苏吗?”云溪两颊微红。 容祁放下手中的东西,牵着云溪的手来到洗浴室,往镜子前一坐。 “溪儿,我何时骗过你。我把你头发梳理好我们就出发。” “嗯嗯。”云溪使劲的点点头,离开家好几个月了,她真想家想她的朋友们了。 红衣收拾好云溪的东西就拿到了马车上。梅三也搬得差不多了。 从云溪起床到离开勤王府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感觉像做梦一样。一直到出了城门,她还在问容祁是不是真的要回姑苏了。容祁只是笑着肯定的点着头。 “容祁,你真好。”云溪抱了一下容祁以表感谢。 “既然知道我好,以后就不要再对着我闩门铃。”容祁低声地说。 云溪一阵脸红,“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个门对于你来说不就是个摆设嘛!” “但是我还是喜欢溪儿心甘情愿的请我进去。”容祁在云溪耳边轻声的说。 “哎呀,你讨厌,我要出去透透气。热死了。”云溪说着就拉开帘子靠在门边上。 梅三赶车,红衣在旁边,后面还跟着一辆装东西的马车。云溪在出发前让人把京城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买了好多,容祁想着这一辆马车装不下,就特地让清土又驾着一辆马车装东西跟在后面。 “唉,跟你们说哦,我们姑苏那叫一个美,山美水美人更美,梅三,你没找老婆吧,要不要本小姐给你介绍个姑苏的姑娘带回来?” 梅三脸一红道:“云溪小姐,我还小,没成亲的打算。” 一听这话,云溪就凑近他身边小声道:“梅三,你难道想学容祁,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成亲吗?” 刚说完马车里传来咳嗽声,咳嗽完容祁说:“溪儿,你这是在说我很老吗?” “没有没有,你年轻得很,风华正茂。”云溪一脸谄媚地笑着。 容祁摇摇头不理她了,看着手中的书。 一路上云溪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最后终于累了,回到马车里面,靠在容祁的腿上睡着了。 对于勤王府来说,今日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西夏国的公主不住驿站,住勤王府,本来这是个无理的要求,只因为西夏公主阿伊夏说勤王爷在西夏受的伤,她想住进来,对勤王爷多一些关心,以表西夏国主的心意,增加西夏和天都的友谊。 勤王府上下虽然得到的圣旨是这样,但是都心知肚明,这个西夏国的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世子也!如果西夏公主真有那个心思,早在勤王爷回府修养的时候,她就应该过来了,而不是这个时候勤王爷基本恢复了的时候才来。 只可惜这个阿伊夏公主,再怎么会算,也没算到容祁头天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也是就阿伊夏公主前脚从驿站出发到勤王府,后脚容祁的马车就出了城门。阿伊夏到了勤王府,先去见了勤王爷,送上了很多很多西夏国的补品,又留下西夏国的太医为勤王爷把脉问诊。折腾了一上午,午膳过后,容丰带她去她住的院落,阿伊夏故作无意的问起了祁世子,容丰说世子一早就出门了。阿伊夏的那个脸色好像摸了锅底灰一样。 “祁世子不是昨日才从易县回来的吗?”阿伊夏问。 容丰点着头道:“是的公主,世子经常有事情出门在外,经常半夜走的,过段时间又在家吃早饭,我们做下人的对世子的动向都是不清楚的。” 阿伊夏气得嘴唇都咬破了,这个容祁,肯定知道她要来,这才连忙就走了,她真的那么让他讨厌吗? “管家,祁世子平日里住哪里?”阿伊夏问。 “世子在家住在梅园。”容丰如实回答着,世子留下来的口信是稳住阿伊夏,将她软禁在勤王府,待西夏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放她离开。 “一听这名字就好听,梅园在哪,我能去看看吗?”阿伊夏问。 容丰道:“公主,恕属下无能为力,世子的梅园除了他的人,是不允许进入的,包括老奴在内,我们都没有进过梅园。”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阿伊夏不信。 “老奴不打诳语。公主,请看,前方就是你要住的院落,已经打扫过了,奴婢也安排了十个听您差遣。” “嗯。”阿伊夏想先住下来再说,反正梅园跑不了,容祁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日子他会回来。 就这样,阿伊夏住下来了,在勤王府除了王爷的院子就属这个院子最好。勤王府多的是单身的公子,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子还是个公主,就让人来打听套近乎,只是阿伊夏一心扑在容祁身上,别的那都不是她的菜,入不了她的眼。 看着勤王府美景如画,只是再怎么美丽也不及那一人,阿伊夏没心情欣赏,但是一想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容祁所熟悉的,她也就心情好一些了。 喜欢上一个人最高的境界可能就是这样的吧,感觉他呼吸过的空气对于她来说都是甜美的。 云溪和老鸭从姑苏出来是顾着的马车,一路相当辛苦,现在回姑苏,马车想哪里停就在哪里停,想快就快点,想慢就慢点,沿途的风景,现在也能好好欣赏了,总之相当惬意。 这次云溪才知道容祁其实真的很忙,沿路都有人或者飞鹰或者飞鸽送来书信。 “梅三,之前我修养的时候,容祁那么多事情怎么我都没看到过他处理?”云溪悄声地问。 梅三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动静,就低声的说:“主子那时候都是在云溪小姐睡着之后再起来处理事情的。” 云溪心里内疚了一下,在她生病的期间,他都没有休息好。 天快黑的时候,马车到了小镇上,梅三问过容祁之后把马车赶到了祁记米行,红衣拿出勤王府的腰牌给掌柜,掌柜连忙打开门,点头哈腰的在马车边上请安。 容祁带着云溪下来之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条件比较简陋,对于云溪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容祁不行,他进屋子之前,梅四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换,被子从垫的到盖的也全部换了。 米行的掌柜战战兢兢的,他说第一次看到容祁,他从未想到过远在京城的祁世子会亲自下来查看商情,还住在米行里,他和伙计们小心的应对着,生怕哪里出点差错。云溪看着觉得真好笑,容祁还真不是个人! 第80章 回苏家 不过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她是米行的掌柜和伙计,可能她也会战战兢兢,化做文明时代,容祁就是最大的boss,有着最终决定权,可能会决定着他们未来的命运,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沐浴的木桶都是崭新的。云溪想容祁有洁癖,就让他先洗吧,容祁心疼云溪坐了一天马车太累了,让她先洗,最后云溪还是先洗了,因为县城内得到消息的掌柜们都过来了,各个行业的祁记掌柜,人数不在二十人之下,于情于理容祁都应该出去见个面。 云溪洗好之后,本欲寻容祁,看到厅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想想还是算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各地的很多掌柜都未这样亲眼看到容祁,一个个都是相当激动的,直到子时之后,容祁才脱身。 回到房间还点着灯,容祁现在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不论多晚,他的房间都有个人在等着他。 快速洗浴过后,就进了被窝,把云溪揽在怀里。 “才回来?”云溪睡意朦胧的声音。 “嗯,溪儿睡吧,明日我们在此地逗留一日,你睡晚点再起来。”容祁小心抱着云溪,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 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是美好,之前那么多年对女人无动于衷,或许是在等待怀里的小女人的出现吧。月老的红线可不是乱搭的,只有那个有缘有份的人才能进同一个门,睡同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容祁想或许真的就是这样的。 第二日,云溪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摸摸身边没人,被窝都是冰凉的,看来他早就起来了,他还真是个大忙人,是个合格的大老板。 笑了笑,就起来了,推开窗一看,外面竟然是一个集市,虽然她休息的在院子的最后方,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这个繁华街道传过来的嘈杂声。 穿好衣服洗漱好,唤来红衣帮她梳理头发。 人真是不能娇惯着,娇惯上就容易被依赖。 曾经苏云溪的头发都是自己胡乱弄弄,后来有了容祁给她梳头发,现在她自己都懒的动手了。 看中镜子中的的苏云溪,还真是挺好看的,比上辈子强很多,上辈子只能算好看,这个就是美了。 下了楼,梅六说容祁在前厅里,等着云溪一起用早膳。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在等我?”云溪有些不好意思了,日晒三竿了,她才起来,她肯定是这个院子里最晚一个起来的。 穿过院子就是前厅了,越过前厅才是米行的门面铺子。这个时代,几乎临街的铺子都是外间是铺子,后面是仓库和住的。 前厅里又是人满为患,云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第一个注意到的自然是容祁,只要有云溪的地方,他都似乎多了一双眼睛,无论在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溪儿。”容祁站起来迎到门口。 这点云溪很喜欢,在人很多的时候,他总是会亲自到门口接她,这让她心里的那个虚荣心开始泛滥了。 厅内的人看到云溪都站起来了,异口同声地喊着:“云溪小姐。” 这倒让云溪脸一红,忙回了个礼:“大家好,大家请坐。” “大家稍坐片刻,我和溪儿去吃个早饭就来。稍后我们再商议。”容祁说着就拥着云溪回到后院的膳房里。 云溪说这么晚了,怎么不自己先吃早饭,饿得对身体不好。容祁说我想等你一起吃。 甜蜜的言语,谁都爱听,特别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尤甚。 容祁说他今天可能会有点忙,让清字辈陪着云溪四处转转。云溪想清字辈都是参与到他的生意里面的管事,这样不太好,就说她不想出去,就在后院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容祁笑了笑点点头说随她。 这一日只有早饭、中饭和晚饭见到了容祁。 毕竟是勤王爷的世子,出门不仅仅代表着祁记的老板,也代表了皇权。官员们也都趋之若鹜,赶来送礼献媚的。 虽然云溪在此地没有任何熟人,但是到了午膳过后,那些送来的礼品已经堆满了一间房间。 云溪笑,看来送礼打点不论哪个时候都是存在的。 她问这些怎么处理,容祁说是送给她的,随她怎么处理。 之前在易县的时候,因为她在修养,所有来探病送礼的都被拒之门外。没想到到了这里,没有拒绝竟然这么多,那这一路走到姑苏,得多少辆马车才能装得下呀? 云溪让梅六和红衣,把一些能卖的都变卖了,出来的银子竟然有两千多两,她真吓一跳。 今夜容祁回来得比较早点,不到子时就回来了。云溪还窝在床上看书。 “咦,你今天好早啊。忙完了吗?”云溪笑着问。 容祁过来拿走她的书道:“事情哪能一下做完,我只是抽了一些重要的点了一下,剩下的留给清水来处理。我们睡吧,明日可能要早点起来赶路。” “恩,好的。”云溪说完窝在容祁怀里睡着。 第二日天刚破晓,容祁就醒了,看着熟睡的云溪,他舍不得喊醒,就让梅三在马车里铺上被褥,他连被子抱着云溪上了马车。他的动作极轻,云溪醒了一下,睁开眼看到容祁,容祁说让她再睡,她也就不客气的继续睡了。 马车里垫着厚厚的被褥,虽然有些颠簸,却也还能睡得着。主要是因为有容祁抱着。 云溪睡到中午才悠悠的醒来。睁眼一看在马车里。 “容祁,我怎么在马车里了?”揉着眼睛问身边拿着一本书在看的容祁。 容祁笑着说:“你呀被我卖了你都不知道。” 云溪开心的说:“把我卖了换糖吃,顺便给我尝尝糖甜不甜。” “你丫。”容祁的书温柔的落在她的头上。 “唉,这被子可真舒服,我都不想起来了。”云溪又躺下来。 “不行,你早饭都没吃,要起来吃东西。”容祁不容商量。 最后马车停在路边,红衣从外面递进来洗漱的水,云溪洗漱之后才穿好衣服,让容祁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容祁看着两个辫子,怎么看怎么难看,云溪却很喜欢。他也只有妥协了,只要她喜欢,怎么样都好。 在县城里用过午膳,容祁问云溪想不想在县城玩,如果想在县城玩,就宿在县城。 云溪归家心切,对于她来说不停留是最好的。 摇摇头说还是赶路吧,到哪里是哪里。 马车继续行走在官道上。天黑时分终于到了祁记的别庄。 云溪想,大概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吧,到处都是房子都是别墅,走错了路都能回到家。 容祁的行程应该是被暴露了,才到别庄门口就看到两边迎接的人超多。有穿官服的有穿锦衣的。 “容祁,我真佩服你。”云溪看着都有些怕,看来今夜容祁又不知道要应付到什么时候。 容祁笑了下没说话。人,身在什么位置,就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这是很正常的。 在门口容祁先下了车,再牵下云溪,众人都伏地拜见祁世子,容祁广袖一挥:“免了。” 无一例外,大家除了对容祁感兴趣之外,对他牵着的云溪更感兴趣。 晚宴设在别庄,巨大的膳厅里摆了两张大桌子,坐的满满的,容祁本意是和云溪一起参加晚宴的,但是云溪说累了,不愿意出席,容祁也只是溺宠着随她,让红衣把饭菜送到房间吃。 云溪不喜欢饭菜在房间的味道,让红衣陪着到附近的凉亭吃。 一个人,足足有八个菜一个汤。 云溪真是无语的摇摇头,这也太浪费了。让红衣拿来两个空盘子,把菜每一样都拨了些到盘子里,其余的让红衣拿回厨房,给厨房的人吃。 如果之前没有云溪被绑架的事情,那红衣可能会留云溪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她去送菜,但是现在经过那件事情,她更加谨慎了,尽管这个院子四周都是隐卫暗卫和侍卫,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唤来梅六,让他把菜送回去。 桌上的八菜一汤,只剩下两个盘子和一碗汤里,这些云溪一个人都吃不完。 夜深了,容祁还没有回来,云溪在床上看书看睡着了。 容祁回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溪歪着身子靠在床头,书歪歪斜斜的在手中。有些心疼有些自责,云溪如果不是等他,肯定早就窝进被子里睡着了。 天一亮,容祁就派人先一步去了姑苏。他心里也是有盘算的,当时,云溪因为烧了万花楼,被苏家赶出了门,现在这次回去,他想要她光明正大的回去。 云溪早早的醒来了,容祁也明白云溪想尽快回家,但是这身后一摊子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就让云溪今天多睡睡,今晚连夜赶路。 云溪自然是没意见的,能早点到家还不好么! 这一日连饭容祁都没有时间陪她吃。梅三禀报说让她先吃,不用等容祁了,云溪也能理解这个大忙人。 晚膳过后,容祁差人来说让云溪在此洗漱好,先睡一会,子时出发。 云溪洗好之后,就到了马车上,马车里的被子厚厚的,好不舒服。 容祁抽身之后沐浴了一番也来到马车里。由于要连夜赶路,换了梅六和梅四赶车。红衣他们在后面的马车里休息。 马车一夜未停息过。天亮后,梅三买了些吃的送过来,容祁和云溪都是在车上吃的,吃过之后,云溪继续睡,容祁又在处理那些书信。 除了吃饭和如厕之外,马车只在祁记车行换了两匹牵车的马。 马车又行了一日到了距离姑苏最近的县城。云溪要求说停下来整顿休息一下,明日一大早再上路。容祁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容祁要求封锁消息,所有此地的官员都不知道容祁来了,云溪也终于恢复了在容祁时刻不离的情况了。 第二日鸡叫三遍,云溪就醒了,推推容祁,两人起来后很快就出发了。 这一日云溪不再那么兴奋了,应该说是情绪比较低落。她要回姑苏了,当日偷着出门的,现在这样回去,应该说是很好的,只是再看容祁,这个时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她家人要求她嫁给容祁,那她就必须要嫁的,只是她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跟他过后半辈子。 “溪儿,别担心,我们今晚住在姑苏,明日我再陪你回苏家。”容祁拥着她淡定的说。 “不要,今晚我要回家,而且是我一个人回家。”云溪有些坚持。 容祁十分自信的摇摇头,“溪儿,即便回了姑苏,你也不能离开我左右,你要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否则我都不放心。” “容祁,我真没事,姑苏都是我的亲人,没有仇人。”云溪不理解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容祁说看情况再定夺。 早上走得早,不到申时就到了姑苏城外。 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云溪真的很开心,却又有些胆怯。 城外,姑苏的县主和各地的官员都来了,祁记的掌柜们也都来了,与祁记有生意往来的那更来了,其中当然包括前不久被好运搭上线的明月山庄的主子苏鸿运,也就是云溪的爹咯。 容祁下车后,大家跪倒一地,欢迎祁世子来姑苏。 云溪下车后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的爹爹,小跑过去,牵起苏鸿运,“爹爹。” 苏鸿运看到云溪,也是两眼通红,这个女儿为了苏家,将自己卖进了勤王府,不过如今好了。 “溪儿。”容祁有些不悦,过来将云溪拉离苏鸿运。 “老朽拜见祁世子。”苏鸿运看到自家闺女被容祁护在怀里,心里乐坏了,这样大好的事情终于到了苏家。 “溪儿。”又一声女声的叫唤,听着这个声音,云溪鼻子一酸,回头一看,被兵士挡在外面的娘亲。 “娘。”云溪顾不得容祁,顾不得这么多人前,跑过去一把抱住苏夫人。 “娘的溪儿回来了,娘的溪儿回来了。”苏夫人边哭边笑。 云溪在苏夫人怀里也是使劲的哭,这么久以来的所有辛苦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似乎只有哭才能释放她所有情感。 被撂在一边的容祁,看着云溪哭得好伤心,突然就想,他说回姑苏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看到众人还匍匐在地,容祁挥手说请起。 此地的县主跟容祁寒暄了几句官腔,就说请容祁进城。容祁点头称好。 “苏夫人。”容祁对着苏夫人微微点头算打招呼了。 苏夫人看到容祁过来,连忙擦擦眼泪,放开女儿,就要行礼,却被云溪拉住了,“娘。” “溪儿。”苏夫人拉了拉女儿的手,“这是祁世子。” “苏夫人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溪儿我先带走了,待明日再让她回府与你叙叙。”容祁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云溪就上了马车。 大家眼睁睁看着容祁和云溪进了马车,那些听说容祁不近女色的人都好奇着。人群里只有苏鸿运和苏夫人感慨万千。 苏鸿运想,这是因祸得福,老天开眼。苏夫人则看到容祁强势地拉走了云溪,心里酸涩,她希望女儿幸福,可是如果进入勤王府,云溪或许会受委屈受苦的,作为母亲,她不要女儿嫁给多么有钱有权的人家,她只希望闺女幸福。 马车里,云溪不高兴了,容祁为她擦眼泪也被她让开了。 “溪儿。”容祁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警告。 “容祁,我想回家看看我祖母。”云溪哭过的眼睛里都是水汽,让容祁好舍不得。 “溪儿,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这是容祁最大的让步了,溪儿是他的,即使她的家人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这里容祁最大,只能听他的了。云溪看着窗外,容祁马车所到之处的百姓们的都跪倒一地,欢呼着祁世子。这样大的欢迎场面,云溪第一次见到,再次感叹皇权的威力以及容祁的人格魅力。 县主请容祁去住县府里,被容祁拒绝了。容祁看着云溪的样子,选择了在距离苏家不远的一座宅院里住下。 入城的时候,容祁不快,也不想应付这些人类,就说连日舟车劳顿,今夜休息,过两日再邀请各位一叙。之后就回来院落。 云溪也从低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主动跟容祁说起来她在姑苏的好玩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吃的。 晚膳云溪说不想在家想,非要拉着容祁上街吃,为了博美人一笑,容祁也乐意奉陪。 姑苏就是云溪的天堂,这里她任意畅游,这里街边的一个小店的阿婆都是她熟悉的好似亲人一般。 考虑到容祁的洁癖以及讲究,云溪带他进了酒楼,点上她最爱吃的菜,也不忘记点几个他喜欢吃的菜。临街的窗户,看着姑苏的夜景,美不胜收。 “溪儿,你开心吗?”容祁问。 云溪肯定的点点头,“恩,谢谢你容祁,我很开心。” 看着云溪满脸幸福的样子,容祁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好起来。 两人欢快的吃着饭,吃好以后,云溪又让小二打包了许多饭菜,待着容祁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里。 “老鸭。”云溪喊着。 里面突然涌出几个小孩子,一看到云溪都高兴的围在她身边喊着云溪姐,容祁受不了,快速将云溪拉离他们。云溪懂了。 “今天晚上我带来了饭菜,你们先吃,我过几日再来。” 一群孩子高兴的接过饭菜,闻着香味都在流口水,却还在问云溪什么时候再来。云溪说她最近都在姑苏,有空就过来。依依惜别之后云溪在被容祁带上了马车。 马车上云溪看着容祁,没有靠近他,她知道容祁有洁癖,她刚才跟那么多小孩子接触过,他肯定受不了。 “他们都是我在姑苏的时候收养来的弃婴或者孤儿。”云溪娓娓道来:“前几年,我偶然一次在街上闲逛,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我挤进去一看,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儿正在被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哪个狠心的父母丢弃了她,她的脸色蜡黄,脸上还被蚊虫叮咬出了好多包,大家都在那说着骂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抱起她,我出于好奇当时过去看着她,她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那一刻我突然被触动了,然后我就把她抱回家,只是我抱回一个之后,自那以后经常有弃婴丢在我家门口,我在街上看到有可怜的孤儿乞讨我也会往回带,渐渐的家里人也受不了了,我爹找我,说如果我要家就把这些孩子丢回去,如果我要孩子就跟着她们一起走。我娘身体不好,哭了很久,最后我祖母也劝我,后来我认识了街上越来越多的小乞丐,我就找了这一处院落,求我爹爹给我买了下来,这些可怜的孩子就被带到这里了,孩子们要吃要喝,我爹每个月给我的银子都补贴过来了,后来大点的孩子照顾小一点的,照顾得很好。我找人教他们种菜,做些手工补贴家用,然后我们做手工,由大的挑出去卖,渐渐的有了些积蓄,就盘了家店铺,就在你的万花楼的不远处,后来又扩了个铺子,最后我在孩子中选了比较聪明的,教他们识字做账,现在都是他们在打理铺子,他们的人数在增加,但是生意做得很好,所以都能自给自足,否则你以为我能甩开身子就去勤王府。” 云溪说完,容祁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喜欢着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溪儿辛苦了。”容祁突然靠近过来抱住云溪。 “容祁……”云溪没想到容祁会来这么一句。 在姑苏的上层圈子里,她很出名,因为她收养弃婴,帮助乞丐,用乞丐管店,偶尔参加宴会的时候,有些人会跟她交谈几句,有些人却离她远远的。云溪不喜欢这样的圈子,也就渐渐远离了,但是姑苏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姑苏办起事来还是挺给力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苏云溪没什么面子,但是苏鸿运在姑苏算得上首富,在官商两届也是很出名的。 容祁很庆幸走了一趟姑苏,亲自来之后才了解到不一样的苏云溪,即便之前派的清字辈来查,也没有云溪自己说的这么清楚。 或许火烧万花楼是真的另有隐情。 晚上云溪睡着之后,容祁起来,喊过隐卫交代了一些事情。 这一晚云溪做了一夜的梦,好像回到了去京城之前在姑苏的生活。经常趁爹爹不在家,女扮男装,跟着二狗子小虾米老鸭他们东跑跑西转转,小日子好不滋润。 容祁看着睡梦中还在笑的云溪,轻抚着她的脸,溪儿,你这么美好的梦里是不是也有我容祁? 天边刚露出肚白,云溪就醒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容祁说今日陪她回苏家的。 静静看着睡梦中的男子,如画的俊脸,白腻的肌肤,她真有些好似做梦一般。 “溪儿。”容祁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心里有些期待,期待云溪会趁着他睡着了亲他一下,只是她没有,反而是准备起身离开。 “我带你去吃姑苏有名的馄饨吧,特别好吃。要快点起来哦,否则就来不及了。”云溪本想问他什么时候回苏家,却又不想问了,如今她是属于勤王府的。 容祁拉住云溪道:“可是溪儿,今天恐怕没有办法去吃馄饨了。” 云溪想不会吧,难道他想在家吃早饭,“怎么了?为什么去不了?” “因为苏老夫人说今天早上亲手给你做鱼羹吃,我想沾沾光,尝尝看。”容祁说着好像很惋惜的样子。 “啊!”云溪惊喜了,一把搂着容祁的脖子道:“容祁容祁你真好。” “我真的这么好吗?”容祁一字一顿的说。 云溪使劲的点着头,“恩恩,是超级无敌好。” “那你不奖励点什么?”容祁挑着眉问。 “奖励你个大头鬼,赶紧起来咯,这里离我家虽然很近,但是我们也要早点嘛,顺路去流云斋带些糕点给奶奶,我奶奶最爱吃你们祁记的芙蓉糕。我曾经研究过,但是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云溪双手拉开他凑近的脸。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芙蓉糕最好吃的时候是刚出锅的时候,等下让梅六去让流云斋的糕点活计带上家伙去苏府,奶奶辛苦给我们做鱼羹,我们就让她吃上最好吃的芙蓉糕。”容祁也跟着云溪出了被窝。 “恩好,听你的。”有好吃的云溪才不介意呢。 祁记的流云斋开遍了天都,里面的糕点和小零嘴都是最新鲜味道最美的。 云溪刚要穿自己之前的衣服的时候,被容祁拦住了,容祁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 “这衣服怎么带来了?”云溪有些惊讶,她明明是在自己房间对红衣说带几件换洗的衣裳的,而这些新的都在容祁房间里。 “自然是马车带过来的,否则你以为呢?”容祁亲自拉过云溪之前的衣服,把新衣服给她穿上。 “哦。”云溪傻傻的看着容祁笑,能得天下无双的容祁世子亲自穿衣服出头发,这天下唯她一人也。 “傻笑什么?”容祁捏了一下云溪的脸。 “能得天下独一无二的容公子亲自穿衣服梳头发,我苏云溪也不知道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云溪又说:“不过,你能遇到我苏云溪,你估计修来了几十世。” 容祁把云溪的鼻子捏了捏溺宠道:“是,我容祁修了几十世,才能与你苏云溪相遇,让你入了我的心。” 说完就把云溪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在屋子里又腻歪了一会,梅三在外说马车已经备好了,这才手牵手出了门。 上马车之前,容祁让梅三安排人去流云斋请做芙蓉糕最好的糕点师傅去苏府,为苏老夫人做芙蓉糕。 云溪发现容祁的马车上挂着勤王府的牌子取下来了,而是挂着祁记的牌子。 距离苏府还有一段路,容祁说下来走走吧,走到勤王府。云溪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身份极其尊贵的又富甲天下的勤王府世子爷容祁牵着姑苏首富苏鸿运的闺女苏云溪在大街上行走回到苏府,这件事一盏茶功夫就在姑苏传开了。 和容祁漫步在姑苏的大街上往回走,这是云溪不曾做过的梦,却是现实,云端高阳的容公子下马车徒步到苏府,这样放下身段,只为了一女子苏云溪! 远远苏府的大门口站了好多人。苏鸿运扶着苏老夫人站在最前头,后面是苏夫人和锦儿。 “奶奶。”云溪看到满头白发的祖母,忍不住泪流,在苏家除了娘亲和锦儿,就是祖母对她最好了。 云溪放开容祁,小跑到苏老夫人身边,扑进她怀里。 “溪儿,奶奶的好溪儿。”苏老夫人抱着云溪也是喜极而泣。 容祁过来了,大家正准备对着容祁行礼,被容祁拒绝了,容祁说都是自家人无需过多客套。 苏夫人和锦儿也围过来,苏夫人也抱着云溪哭起来。 “好啦,家里有贵客来临,你们哭哭啼啼叫什么样子。”苏鸿运拿出家长的风范闻声道。 “无碍,溪儿与苏老夫人、苏夫人久别重逢,就让她们尽情一翻吧。”容祁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溪儿,来擦擦眼泪。” 苏老夫人对着容祁作揖道:“这些日子多谢祁世子照顾我家溪儿。” “苏老夫人客气了,照顾溪儿是应该的。”容祁温润的看着云溪说道。 云溪退出祖母的怀抱,回到容祁的身边,就着他的手和帕子,把脸上擦了一把。 “你看你,都成了小花猫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容祁毫不避讳,温柔的给云溪擦着脸上的泪痕。 “你才花猫呢,你是大花猫,还是个……”最后几个字云溪是在容祁耳边说的,惹来容祁一脸黑线。 苏家人看着面前似乎看起来很恩爱的两个人,心里有欢喜也有担忧。 “溪儿不得无礼,快请世子屋里坐。”苏鸿运看到两个人打打闹闹,生怕云溪惹了容祁一个不高兴。 他这话惹来一阵不赞同地目光。明明是情人直接的甜蜜话,被苏鸿运这一插嘴,说得好像是云溪把容祁怎么了一般。容祁听着他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走吧,我都饿了。”云溪说着挽起容祁的手臂。 到了门口,大家都让容祁先进,容祁也不推脱,就举步向里走,但是他感觉到一抹不善的目光,顺着那目光看去,一个清秀的年轻男子。 云溪看过去笑着说:“那是我弟弟锦儿。” 云溪放开容祁,跑过去亲热的挽着锦儿的胳膊,那动作十分熟练,好像有过成千上万次一样。 这次容祁眉毛很明显的蹙了蹙。他身后跟着的梅三和清水很明显感到主子的情绪变化,梅三对云溪使劲的使着眼色。 也难为云溪终于看懂了,赶紧放开锦儿,改为挽着容祁的胳膊,然后有说有笑的跟容祁说着苏府的事务。容祁的脸色好多了。 云溪回头给了梅三一个感谢他的眼神。 他们的小动作还不都在容祁的眼皮底下,只是容祁祥装不知情。 挽着容祁进入苏府,这样大的动作,本来于情于理都是不被认同的。但是有容祁在前面压着,这些舆论都被说成了赞美,姑苏的人都传疯了,勤王府的祁世子竟然要娶姑苏苏家的苏云溪小姐为妻,这次是来上门求亲的。 进了厅堂,由于容祁不愿接触除了云溪之外的女性,所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都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用膳, 云溪看着明明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就再身边,却不能跟自己亲近,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快。 知女莫若母,苏夫人站起来让人上了几款云溪爱吃的早饭,笑着说这是云溪最爱吃的,今日就特别准备了。而苏老夫人准备的鱼羹,也开始端上桌子了。 苏夫人趁着跟云溪说话的功夫,悄无声息的使了个眼色。 母亲大人的意思,云溪领会了,殷勤的给容祁将鱼羹舀到小碗里,又把自己爱吃的夹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这些让容祁十分享受,被云溪这样关注着,才是他最喜欢的。 苏鸿运和锦儿与他们同桌,在苏云溪想给锦儿夹一些好吃的时候,看到容祁看着她,她又不自觉地把筷子上吃的东西夹给了容祁。 早餐吃得很和谐,虽然容祁没说几句话。 饭后,县主他们求见,容祁让清水出去挡了,说今日是家宴,不宜外人参与。 苏鸿运一直小心翼翼地陪在容祁身边,云溪本想带着容祁去她的溪园看看,只是看到爹爹一直跟着,她也没有那个想法了。 “容祁,我能不能单独去跟我娘亲说说话?”云溪拉着容祁的衣袖低声的问。 容祁想了想点点头,“好,你去陪苏夫人吧,我们吃过午饭回去。” “啊,不是吃了晚饭再走吗?”云溪大眼睛看着容祁眨巴眨巴的。 “明日我有些事情,我让梅六再送你过来,到时候你再陪着苏夫人叙叙吧。”容祁也在让步。 “好。” 这一日,苏鸿运,苏老夫人,苏夫人和锦儿都与容祁在一起,说说云溪小时候好玩的事情,又说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吃过午饭后,容祁说要告辞,只是云溪真不想走,拖了又拖。最后清土过来寻容祁,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翻,容祁等不了了,哄着云溪说让她明日再来,今日先回去。 一家人目送着容祁牵着云溪走,云溪一步三回头,苏夫人眼泪唰唰往下流,女儿还未出嫁,就被祁世子这样带在身边,真是难为她了。 苏鸿运看着较弱的妻子,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说:“咱们闺女飞上树枝当凤凰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这祁世子还未说要娶我们溪儿,就带着溪儿在人前亲密的在一起,倘若祁世子变了心不愿意娶我们的溪儿,那对溪儿的名誉是有极大影响的。”做母亲的永远只关心自己的女儿的幸福。 “溪儿从小就是贵命,今日总算看到了确实是贵命。”苏老夫人眼里,云溪的未来一片光明。 只有锦儿盯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百感交集。 容祁回去后就钻进了书房,云溪找了个躺椅,在树底下享受着树叶带来的丝丝凉意。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红衣听到这个院子的管家来报,就跟云溪转达了一下。 “找我的?”云溪停下了摇晃的摇椅问。 “是的小姐。”红衣肯定的回答着。 “好,带来见我。”云溪又躺下了,什么人会找到这里来见她? 过了一会,红衣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云溪姐。”“云溪姐。”“云溪姐。” 一个个的叫声让云溪双眼染上了雾气。 “老鸭,二狗子,小虾米,陈麻子……” 云溪笑着叫着他们的名字,真是太开心了,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他们似乎都长高了很多。 “云溪姐,我们一直等在爱之家,只是一直不见你回去,上街听说你回了苏府,只是我们不敢去苏府找你,就等在外面,看到你们出来跟着马车到了这里。”老鸭说着。 “对不起,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你们还没吃饭吧。”云溪想着他们肯定没吃,喊红衣给他们上些吃的。 这一下午云溪就跟他们几个席地而坐,听他们说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云溪姐,我觉得树头哥现在不一样了。”老鸭突然出声了。 “哦?怎么了?”云溪问。 老鸭把事情原委跟云溪说着。 这个树头是云溪在被遗弃的那些孩子中选的最大的一个,他头脑聪明做事瞻前顾后十分稳重,对待爱之家的孩子们也十分上心。云溪对他很满意,许多手工都教他做,然后他带着孩子们出门去卖,钱财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云溪很赏识,最后将爱之家和铺子都交给了他打理,每个季度给她报一次,一直很好。 原来最近云溪出事后,树头喜欢上了隔壁掌柜家的闺女,那个掌柜的老婆贪吃贪喝,总让闺女找树头让他买这样买那样,出了吃喝还有胭脂水粉布匹,树头没有存款,都在用店铺里的银两,那娘俩像个无底洞一样,树头越陷越深,最后竟然动用了铺子里进货的银两,导致铺子断货,没生意,之前的老主顾也跑了,他喜欢上的那个姑娘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嫁给了一个员外当第六房小妾。现在树头天天借酒浇愁,铺子也不管了,爱之家的孩子们如果不是老鸭手里的银两,现在真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81章 回来 云溪听了心情凝重起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爱情啊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树头是她相当看重和放心的人,如今竟然这样,真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云溪姐,这事太严重了,我们想着赶紧找到你尽快解决,树头哥再这样下去真不得了了,孩子们的口粮早就没有了,我那边的铺子还才步入正轨。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就会去京城找你商量了。” 云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孩子们的口粮都没有了,这事是大事,之前她在姑苏的时候,再没钱也会把孩子们下个月的口粮在这个月筹备好。 “这事,我要亲自去看看,二狗子,现在爱之家谁在那陪护大家?”爱之家的事情很多都是二狗子在跑。 “云溪姐,我现在住在爱之家陪着大家,上个月不知道谁送来的小妹妹的手没有手指头,我带去给郎中看了,郎中说着是在娘肚子里就这样的,治不好。可儿的哮喘发生了一次,搞了一些药喝了,如今还是比较虚弱。”二狗子把爱之家的事情一点点跟云溪汇报。 夕阳西下了,容祁也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云溪坐在地上,她周围围着许多人,转头看向梅三。 梅三说都是之前云溪小姐在姑苏往来比较多的朋友们。 “溪儿。”容祁走过来打量着这几个人。 “容祁。” 老鸭比较走得多点,对容祁行礼道:“拜见祁世子。” “恩。”容祁点点头,对着云溪伸出手,云溪靠近他身旁。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烈,他不喜欢她跟别人接触,特别是男性。 “让你的朋友们也留下来吃晚饭吧。”容祁说。 云溪看向他们,用眼神询问,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那你们尽快回去吧,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姑苏,你们有事情就来寻我,我都住在这里,树头的事情我会去办,你们别担心,树头的骨子里是好的,所以他不会变坏的,我相信他。你们也要相信他。”云溪最后让红衣拿了好多吃的给他们带走,还有今日从苏府带回来的芙蓉糕,多拿些带回去分给孩子们。 晚饭的时候,云溪对容祁说起了树头的事情,这让容祁满心欢喜,她跟他商量属于她的事情,两人好似老夫老妻一般。 “如果溪儿信得过我,这事我让人去办,保证树头重新做人。”容祁自信满满地对云溪说。 云溪笑着道:“能得你祁大世子的帮助,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 “我的溪儿开始贫嘴了。”容祁笑着给云溪夹了块牛肉。 饭后,容祁带着云溪在园子里散步,云溪说曾经她都是这个时候才从外面野回来,都是翻墙而入的,在后院的墙边上有棵大树,爬进爬出很方便,但是自从万花楼出事后,爹爹就命人砍了,而她就再也没有爬过来。说着说着突然心情低落起来。 “溪儿,别想太多,现在你是我的,就应该开心。”容祁十足的霸道。 “好,容老爷,小女子一定开开心心的。”云溪说着就笑了。 现在都不用谁说,红衣每日都会把云溪的衣物清洗干净送到容祁居住的房间交给梅三方进容祁的衣柜里。每日饭菜,也都是容祁和云溪两个人的两人份。 而晚上,云溪也不推搡,就把容祁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房间,容祁一起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睡,容祁忙去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先睡。 有时候云溪也会想她跟容祁到底像什么事情,说未婚男女吧,却住在一起,同床共枕;说是夫妻吧,却又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容祁睡觉习惯了身边有云溪。 第二日一大早,容祁就在云溪耳边说他要出去一趟,多则十天,少则五天,他留了人陪她,让她要想着她。 云溪醒来之后看到身边没人,想想似梦似醒的时候容祁说的话,她唤来红衣问,红衣说容祁去了西夏,过几日就回来。 唉,也确实,因为她,容祁耽搁了这么久都没有去西夏。勤王爷的事情也确实需要做个了结,否则西夏国以为我们天都国好欺负。 容祁不在身边,没有了管家婆,云溪感觉自己开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了。 一大早起来后,她早饭都没吃,说要回苏府吃。 红衣梅六等云溪身边跟着十来个人,这明的手十来个人,暗的还不知道多少人!容祁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今日云溪回回府,十分低调,马车到了苏府的门前,云溪敲门进入。这一日她很开心,留在家里享受着自由的空气,跟祖母和娘亲叙着旧,说着她在勤王府的这段时间的经历。 两个人都劝她要好好对祁世子,凡是要多听祁世子的不要与他犟脾气,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跟着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好过的,要哄着他早日完婚。 哄着完婚四个字让云溪十分无奈。一辈子多短暂呀,她还没想好要不要与他共一辈子,这就要完婚,还哄着。这可不是我苏云溪的性格! 最后祖母和娘亲说不过,她就说:“奶奶,娘亲,我可跟你说们,喜欢容祁的人超级多,有西夏的公主,有三省巡抚的女儿,还有不知名的小辈都不知道多少,他以后肯定是三妻四妾一大群,可是奶奶,娘亲,我觉得一个人的心理只有一个位置,他也不可能把他的爱一起平分给大家,而我要的男人,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人,只爱我一人,只娶我一个人,所以祁世子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你们也不要想那么多,我在勤王府三年,三年之后我就出来,若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即便跟他真成了,也要到那时候。不过我是不是他的良配还有待定。”云溪说着一大堆真心话,这真心话却对于她的祖母和母亲来说,就是废话,哪个男人不娶三妻四妾,哪个男人没有在外有过女人,苏云溪这样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溪儿,不是祖母说你,你生在我们商贾之家,虽然钱财无忧,但是跟当官的人家比起来,我们家再怎么有钱都低人一等,你别想那么多,趁着年轻跟着祁世子,看他现在对你极其上心,你也别矫情,就跟他好好过,整个娃出来最好。不怕以后没有日子过。”作为祖母,虽然会疼孙女,但是更多还是会从苏家整体利益考虑。现在容祁因为云溪,愿意与苏家合作,这是天大的好事,求都求不来的。 苏夫人忧郁的看着女儿,尽管女儿的话听似虚无,但是却都是女人所向往的生活,女人只想有个爱自己的丈夫,一群儿女,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云溪明白跟祖母和娘亲这样,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人,是没办法说那么多,也解释不清楚的。 午饭后带着小翠回到溪园,看着溪园被小翠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心里很是感激。 “谢谢你小翠,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云溪拉着小翠的手,让她说说这些日子来苏家的事情。 小翠跟她说自从她去了苏家,苏鸿运就再也没有进过苏夫人的房间,哪怕白日里在苏家宅院里,天黑也就走了。云溪走了,锦儿走了,苏老爷也不进房,苏夫人就一直病着,郎中说她是心病,吃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得心药医。前几天,传来云溪要回苏家的事情,苏夫人顿时好了,而锦儿回来也是伴她左右。 “小姐,你先睡一会吧,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带去。”小翠还在忙乎。 “不要小翠,你陪我说会话,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云溪就想跟小翠说话,睡觉这样的事情在容祁身边可以做。 “小姐,少爷来了。”小翠听到声响,就出去看到是锦儿。 云溪今天回来还没看到锦儿呢,高兴的出来迎接。 “锦儿。”云溪好开心。这个弟弟跟她特别亲。 “姐姐。”锦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 云溪拉着锦儿在屋中坐下,跟他聊着他学堂的事情。锦儿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问她跟容祁的事情。 云溪说她只是入王府做三年事情,三年之后就可以出勤王府了。“姐,你真的喜欢那个祁世子吗?”锦儿本是个阳光少年,自从云溪去了经常,他就成了忧郁王子了。 “锦儿,你还小,这些男女之事你还不懂的。等你长大了,娶妻生子,你就明白了。”云溪看着自己的弟弟,竟然开始长胡须了,真的是长成了男子汉了。 “我懂的,姐,我知道那个祁世子现在很喜欢你,可是祁世子家里肯定也是三妻四妾,他肯定也会像爹对娘一样,不闻不顾,那样你在勤王府过得会很不开心的。” 云溪摸着锦儿的头道:“傻锦儿,你姐有那么弱吗?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我要找到我的良配才会成亲生子。” 锦儿只是垂首点了点头。 “锦儿放心,姐呀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姐的心有二十多岁,会有分寸的,不会让自己不幸福的。”云溪保证的说。 “姐,我听娘说了,说你要嫁个一辈子只娶你一个人的男人,姐,我这辈子也要只娶一个人,跟她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锦儿还未涉世的无一丝杂色的大眼睛看着云溪说。 “姐的好锦儿,姐支持你。”云溪说着抱住了锦儿。姐弟俩就这样说了一下午的话。 容祁不在家,云溪留在了苏府,日子好像跟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曾经无忧无虑,现在多了许多想法。 说也奇怪,这个睡惯了的床,躺上去却睡不着了。 云溪翻来覆去的折腾着。她不会承认因为容祁不在身边,所以她睡不着的。 鸡叫头遍,她终于睡着了。只是心里有事,天亮之后就醒了。 “小姐。”小翠和红衣算是认识了,一个是在苏家跟着云溪的,一个是在梅园跟着云溪的。 “我起来了,今天有事情要做。”云溪穿戴好,就坐在镜子前,小翠抢着前去给她梳头发,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对红衣抱歉的笑了笑,红衣没有任何意见,她能理解小翠,毕竟小翠从小就陪着云溪,现在离开了几个月,肯定也是想念的。 陪苏老爷苏夫人吃了早饭以后,云溪说今日要出门,看看给容祁买点什么,说是给容祁买东西,大家都很开心。苏鸿运当即让帐房支取一万两银票给云溪,说钱不够再回来拿。 云溪心里很高兴,有了这一万两银票,爱之家又可以多置办一个宅院,还可以有多余的银两给他们买吃的和穿的。 高高兴兴的和红衣小翠出了门。只是红衣怎么看怎么别扭,云溪出门前换上了锦儿的衣服,这要是主子知道了,还得了? 小翠却习以为常了,之前每次出门都要弄一番,毕竟苏大小姐不在闺房,却还总抛头露面,怎么都不好。 “小姐,你要去哪?”小翠也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树头最近萎靡不振,我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想到她跟容祁说的,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又停住了脚步,既然说了,就应该相信他,还是交给他吧。 “唉,还是算了,我们去祁记米行买些米和油吧。”云溪说着就换了一个方向。 “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去祁记么?”小翠这个憨傻的丫头。 “此一时彼一时。”云溪笑了笑,这女人还真是小心思出奇多,之前是真心不怎么喜欢祁记,只是现在跟容祁在一起,而祁记是他的,怎么也得光临一下。 “好。”红衣说有点远,提议坐马车,云溪拒绝了,她还是想走走,曾经也是这样步行着畅游在姑苏的大街小巷,从来不觉得累,虽然在勤王府就跟个废人一样,却还是能走能蹦能跳的。 虽然明面上是三个人在走,只有红衣知道暗地里至少有百来个人在盯着她们,在容祁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早就做了详细的安排和部署,可以说现在的姑苏城,容祁可以不动用一兵一卒,不惊动任何人就能拿下来。或许街边叫卖的小贩也是容祁的人,茶馆里听说书的也是,街角的乞丐也是……总之云溪比皇帝出行还要让人紧张。 祁记的米行在姑苏最大的菜市场旁边,三个铺子连在一起,云溪看了一下,三个铺子有十几个伙计在忙,最前面一个铺子是大家排队,管事一边收钱一边开单子,第二个铺子是要少量的,散称,第三个铺子是整袋的,伙计直接往买粮人的马车人装。这样的安排很合理,也很有规律。 “唉,生意还是这么好。”云溪看着都有些嫉妒,容祁那么多铺子,日进斗金都不止,难怪他说他很有钱,真是个大财主! 红衣要拿出腰牌给伙计,被云溪拦下了。云溪走到排队的人后面也开始排起队来。 “这应该设置一个vip专区就好了。”云溪自言自语道。 “喂爱屁?”红衣觉得云溪的话真让人奇怪。 “恩,就是说贵宾区,买的多的可以有个地方休息喝茶,有专人来问要什么,然后算多少钱,专人收,这样省事多了。”云溪解释着。 “这个法子是挺好的。”红衣也略有赞同。 终于轮到云溪的时候,云溪上前去问大米多买能不能便宜点,收钱的管事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有上中下等三种大米,可以随意选择,云溪说她想用下等大米的价钱买上等的大米。管事用很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再看看她身边跟着的红衣和小翠,小翠看着就是普通的丫鬟,而红衣一看就很不同,再看她自己,明明就是个女子,却做男子打扮,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这三个人要么就是来挑衅的,要么就是真的要买很多大米。 “我们祁记的东西说一不二,价格不会很高,都是对应着东西的,所以三位还请莫要还价了。”管事是个老江湖了,对她们三人还算客气。 “好,我先看看货。”云溪也不与他争了。 管事正要唤来伙计带她们去的时候,掌柜从后面进来了,对着云溪客气地说:“我来带三位去看看吧。请随我来。” 掌柜亲自带着顾客去看大米,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管事和伙计们都很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云溪三人几眼。 “这是最上等的大米,三位请看。”掌柜从散米木桶里铲出一小铲子给云溪看。 米粒大小均匀,色泽光亮透明,确实是好米。云溪看了看点点头, 掌柜又带到另外一个木桶旁铲出一铲子,这个米明显比之前那个差,颜色上阴暗点,大小也不均匀。最后一个木桶里的米基本可以算是碎米了。 “这边还有陈米,一般不摆在柜上卖,只有要的客人才会来看。”掌柜带她们到里间看一下。 云溪点点头,看着掌柜道:“我就要上等米,给我什么价格?” “呵呵,这个就按照云溪小姐说的价格。”掌柜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着说。 这下云溪倒是不好意思来。 “云溪小姐莫见怪,刚才在外面看云溪小姐不愿多说,老朽也就没有出去,还请小姐恕罪。” 云溪笑着道:“掌柜客气了,我只是想买些米粮。但是由于是救助,所以给不出好价钱。” “云溪小姐要什么米都可以,主子已经给姑苏所有的祁记商行下过命了,只要云溪小姐需要的都尽力去配合。”原来容祁已经下过命令了,这个男人想得还是很周到的。 有了容祁的命令,这就是搬走整个米行的粮食,他们也会照做。 最后云溪用的中等米的价格买了上等米,让他们每个月分三批送过去。米钱云溪一直付到了过年。双方签订了协议,云溪欢欢喜喜的出了门,掌柜一直送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云溪的身影才回到店里。 掌柜进了店里的时候,管事问那是谁,掌柜笑着说这人呐,是我们有福气才见到,一般人是见不到的。然后神秘兮兮的笑着进了里屋,这事他还得写着呈给容祁。 米的事情弄好了,又来到油坊,榨出来的油很香,想了想,云溪让他们送了一桶过去,一桶油吃几个月没问题的。 吃的解决了,就应该看看穿的了,云溪站在街边想了想,最后还是走进了祁记。 “有什么布适合孩子做衣服,不要特别好的。”云溪进店就问。 一个伙计正忙着陪一个看似富贵人家的小姐选布匹。 “过了这条街左转那边的小店有,我们祁记的都是上等的布料。”伙计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不耐烦,但是那姿态就是不耐烦。 红衣就要上前去教训他,被云溪拦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你们祁记还这么好。你们掌柜呢?我要见你们掌柜。”云溪又说。 “对不起了各位,我们掌柜忙得很,可是没有时间过来陪您唠嗑,您们那,还是请出门左转那店去看看吧。”伙计真的不耐烦了。 小翠不高兴了,“你这个伙计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们家小……我们家能来你们祁记买东西,是看得起你们,去,叫你们掌柜。” 云溪也是极其讨厌这样做生意的人,对待顾客不同的态度。这时由伙计陪着看布料的小姐也不高兴了,对她们三人说:“你们买不起就不要来捣乱嘛,伙计不是说了嘛,出门左转那边的小店,一副穷酸相,还来祁记!” “哼,就你们这德行,我们家小姐还真懒得来这呢!小姐我们走吧。”如果不是红衣在一边,小翠一定会跟他们骂起来。 红衣让云溪等等,她直接进了后堂,掌柜正在陪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谈着事情。看到红衣出现愣了一下,然后满面笑容的站起问:“姑娘有事吗?” 红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拿出容祁走之前给她的牌子往掌柜面前一伸,这牌子天下间只有两个,一个在容祁手中,另一个在清金手中,这令牌能调动所有祁记的商铺和祁记的人。 掌柜一惊,连忙作揖道:“姑娘有何吩咐?” “小姐来了,在外面。”红衣说完就收回令牌出来了。 掌柜跟那个管家说有要事,回头再去他府里跟他商量,那个管事也好说话,就先走了。 掌柜连忙拉起裙摆就出了门,店内还有别的顾客一看到掌柜出来,就打招呼,看来都是熟客,掌柜一一笑着打着招呼应付着。 这边看到红衣和云溪她们,赶忙过来行礼,却被红衣拉住了。 “掌柜,我们是来看布的,我要最普通的布但是质量要好,花色无所谓。”云溪坐到桌边的太师椅上开门见山的说。或许是刚才小伙计让她有点来火,她态度也很一般。 “有的有的,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掌柜点头哈腰的说。 这时刚才那个伙计陪着看布的那个小姐也过来了对掌柜道:“徐掌柜,你的伙计讲得不清楚,我想你亲自说。” “朱小姐,我已经很详细了,你不是说要那个碎花银丝布的么?我去给您扯。”那个伙计一脸的不相信,明明刚才还是说得好好的。 “对不起朱小姐,我这里有贵客来临,还请您随小风去看吧。”掌柜面对朱小姐说话的口气就跟对云溪的不一样了。 “可是我今日就想要你来陪。”朱小姐也是个蛮横的人,想她朱家在姑苏也是响当当的人家,还没人敢怎么样。 “朱小姐,我真的有事,还请见谅。”掌柜也很正经的说。 “有事?贵客?莫非就是这三个人?一脸的穷酸相还进祁记来买布,真是不自量力。”朱小姐十分瞧不起她们。 掌柜这下相当不高兴,直着腰杆道:“朱小姐,我们祁记不欢迎你来买布匹,你还是换家吧,小风送客。” 朱小姐一听这掌柜还是来真的气得直跺脚,“徐掌柜,我们朱家的生意你还要不要做了?今日你不陪我看布,我们朱家的生意你们祁记别想做了。” 说完往另外一张太师椅上一坐,那姿势就是你不陪我不走了,赖丁你了。 红衣的手掌都抬起来了,她真想给这个女人一巴掌。云溪发现后摇摇头,这里毕竟是容祁的地盘,她帮不了忙,但是也不能帮倒忙。 “徐掌柜,我看今日你也忙,你着个伙计直接跟我去量就行,量好了就在你们祁记做,布呢,你定,都是孩子们的。但是我比较着急,二十多个孩子,我希望十天之内能拿到货。”云溪说着站起来了,“量尺寸的人现在就跟我们去吧。” “是,是。”徐掌柜对云溪的态度恭敬得不得了,唤来一个中年男子拿着小箱子跟着云溪她们一起去。 “你们站住。”朱小姐看着徐掌柜对待她们的态度不同,十分生气,但是她不愿意得罪徐掌柜,就只能找云溪她们出气。 云溪头也没回的走了,那样的人她懒的理。 只是这个朱小姐不依不饶的,示意她的丫鬟们挡住云溪的去路,红衣立马往前一站。 “不想死就立马给我让开。”红衣的声音冷冷的。 “张管事。”掌柜一看就喊来正在帮别人结帐的张管事。 张管事立马过来了,“掌柜的。” “去把朱家所有的订单全部退掉,赔偿金按照三倍来赔,从今往后不再接朱家的单。”徐掌柜很认真的道。 “是掌柜的。”张管事点着头。 “你的事情交给刘乐来搞,这件事情你现在就去办。”徐掌柜一点不留情面。 朱小姐一听他们来真的也害怕起来,听说祁世子来了姑苏,她还想着多做些衣服,如果有幸能见到祁世子,那或许就能麻雀变凤凰了。 “徐掌柜!你们祁记不就是好点么,有必要这样吗?”朱小姐就是不愿意当着云溪的面被徐掌柜区别对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云溪站出来说话了。 “徐掌柜,我的事情也办完了,等容祁回来,他应该会邀请你们聚聚的到时候见,我们就先告辞了。” 唤祁世子为容祁,徐掌柜想这个肯定就是传闻中的苏家小姐苏云溪了。 “云溪小姐,请慢走。”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云溪小姐?”朱小姐也是一脸不置信,“就是苏家的苏云溪小姐?祁世子现在的心上人?” 小风在一边也是呆了,完了,他真的得罪了大人物。 云溪三人不再与他们多说什么,绕过两个挡路的丫鬟就走了。 朱小姐呆呆地看着云溪的背影,在姑苏没人家比苏家更有钱,在这天下,除了皇帝没人再比祁世子尊贵。无论哪一面比,她都什么都不是。 徐掌柜送她们到门口。再回屋内的时候,经过朱小姐身边,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去了屋内。 最后朱小姐在祁记铺子吵了闹了很久才离开,而张管事已经把违约金送到了朱府。 在天都国,都以祁记的布庄最为最上品,每一年最新款的布料都是在祁记最先出现。可以说祁记创造着最新款的布料。 云溪经过熟食店的时候,买了好多烤鸭和烤鸡。就带着红衣和小翠去了爱之家。 爱之家落在有点偏的地方,场地比较大,院子里种着蔬菜,晒着衣服,几个娃在院子里玩耍。 “小豆子。”云溪喊着正在地里拔草的小男孩。 “云溪姐。”“云溪姐。”“云溪姐。” 一个个听到云溪喊都跑过来围在她身边。屋里还跑出来几个孩子。 一个女人被一群娃娃包围着,这画面很温馨很和谐。 吵吵闹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云溪看着大家,问有些孩子怎么不在。 小豆子是留下来的孩子中年龄最大的,有八岁了。 “云溪姐,他们都去卖手工了。最近树头哥铺子里的生意不好,家里没有米兰,所以大的哥哥姐姐都去挣钱了,留下我在这里带着弟弟妹妹们。”小豆子的童音说着特别惹人疼爱。 “小豆子真乖。今天我跟两个姐姐给你们烧好吃的。你们去玩吧。” 云溪看着一群孩子分食着她带来的吃的,心里叹着气,树头啊树头你赶紧振作起来大家都很需要你。 趁着吃东西的时候,云溪让孩子们一个个的来让裁缝师傅量衣服大小。听到要做新衣服,一个个更是激动兴奋。云溪帮着写名字,写大小,裁缝师傅量着。很快就量完了,云溪说还有几个孩子,让裁缝师傅明日再来,明日她让他们在家等他。裁缝师傅说好,就拿着小箱子先走了。 午饭是红衣和小翠做的,小翠对这里熟门熟路,油盐放在哪里她都知道。 中午的时候孩子们陆续回来了,看到云溪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可能是好久没有吃肉了,孩子们很馋,云溪说明天还有肉吃,让他们慢点吃。 下午的时候,云溪带着他们把爱之家从里往外打扫了一遍。把厚的被子收起来,拿出薄的被子盖。 云溪带着大家里里外外都扫的很干净,又把小孩子洗了澡,头发都剪了,由于孩子小,又没有大人来管,只能剪短发。 忙到天快黑了二狗子他们也回来了。 看到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就知道云溪来了,一个个高兴坏了。 晚餐很丰盛,云溪又让小翠去买了肉,晚上她亲自下厨烧了红烧肉,整整一大盆。孩子们吃得十分尽兴,一个个唧唧喳喳的,好像过年一样。一般云溪过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大家都像过年一样。 晚饭后红衣说天晚了还是尽快回去。 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看着云溪走,让她没事就来玩。 云溪想如果他们在京城多好,她就可以经常照看他们了。 回到苏府,苏莱看到云溪立马迎上前说有信使过来,要亲自将信交给云溪。 她的信?谁会给她写信?容祁吗?他不是昨日才走的? 云溪还真好奇。 来到大厅,果然有个人等在他,他就笔直的坐着。 “你好。”云溪走到他面前道。 信使看到云溪,连忙站起来作揖道:“云溪小姐,主子给您传信了,请过目。” 说着就把一封信双手奉给了云溪。 这昨天早上才走,今日就来信了,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信使还说:“主子说让云溪小姐写了回信让属下带过去。” 云溪失笑,为何不干脆说把她带过去,那还简单些。 “好,你辛苦了,我写好了就让人送来。” 云溪把信拿在手中,回到房间才打开。 这个奇葩的容祁,他人奇葩,他的信也奇葩,几张信纸下来,最多的就是让她要想他。 云溪笑着拿出一大张纸,在最中间写了三个字:我想你。待墨汁干了,就折叠成小方块,一个厚厚的小方块装进信封里,外人看真不知道这写了多少信,然后她自己都笑了。 小翠把信给信使的时候,信使拿出一条帕子,把信包好放进怀中,就告辞离开了。 云溪想象着容祁看到信的时候的样子,她越发想笑。才这么几天功夫,写什么信! 接下来几天云溪都是在苏府和爱之家两边跑着,只是树头都没有出现过,她也不想去见他,她相信容祁会还她一个斗志昂扬的树头。 在信使的信到容祁手中时,他掂了掂信,嘴角上扬。 但是打开信,左一道又一道,再看到信的内容时,他一脸黑线,这个小女人! 只是这封信像个催化剂一般,让他越发的想她了。 这一天半夜,苏府的大门被叫开,苏鸿运被叫起来因为祁世子来了。 只是容祁进来以后直奔云溪的溪园。 睡梦中的云溪被容祁连着被子抱进来马车里。苏鸿运还在后面跟着,容祁都已经走了。 “溪儿。”云溪被抱在容祁怀里。 “容祁,我在做梦吗?”云溪搂着容祁的胳膊问。 “恩,是在做梦。”容祁低笑着。 “哦,好,那我继续做梦了。你别走。”云溪半梦半醒地抱紧容祁,她超喜欢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原来抱着她的感觉是这么的充实。容祁安心的闭着眼,这六天来,他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只有她在他身边,他才踏实。 早上云溪醒来,发现自己就在容祁的身边,看着他睡着的容颜,他好像瘦了憔悴了。 云溪的手摸容祁的脸上,手下细腻的皮肤柔软。 “溪儿。”容祁眼睛睁不开了,神知道他这些天睡了多久。 “你睡吧,我陪着你。”云溪低声的说。 “嗯。”容祁抱着云溪又睡了过去。 有容祁在身边,云溪也睡得很香。 两人这一觉一睡就到了午后。云溪是饿醒的,饿得睡不着,然后容祁也被她动了醒了。 “对不起,我饿了……”云溪听内疚的,他这些日子肯定累坏了。 “没事,溪儿。”容祁揉着她的头发问:“有没有想我?” “恩有点儿。”云溪点点头承认。 “有点儿是多少?”容祁拉出她的头问。 “你想的多少就是多少。”云溪想了想说。 “我想不出来是多少,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两个人开始咬文嚼字了。 “你快起来吧,我真的好饿了。”云溪撒娇着道。 “恩好。”容祁可舍不得云溪饿,掀开被子下床。 突然他看着自己身上呆住了,好一会不动,云溪也坐起来了,抬头一看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云溪的尖叫声自然引起外面人的高度重视。 “主子,云溪小姐。”梅三和红衣都在外面。周围的暗卫影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房中。 “不要进来。”云溪连忙站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跑到容祁面前,伸手快速地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只是他的裤子,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赶紧去屏风后面把衣服换了。”云溪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他的衣服塞进他怀里,把他推到屏风后面。 容祁真的是傻了,他看着裤子上的殷红,他白皙的脸上一片绯红。 云溪看着自己身上,再掀开被子,被单和被套上都是,简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这个变态容祁,他偏爱白色,他的被子也是白色的,神呐,这可怎么好。 站在床边愁眉苦脸的看了一会,就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喊红衣。 红衣一下就答应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衣,你靠近,让其余的人退出一百步之外。”云溪在里面道。 云溪让红衣把耳朵贴在门缝上说:“红衣,我来月事了,有没有什么用的东西,给我拿几个。” 红衣听了也是脸一红,小姐在主子房间来月事了,那得多不好意思。“好的小姐,你稍等,我去去就来。”同为女子,红衣自己也是有准备的。 第82章 月事 红衣急匆匆的回房间拿东西,路上碰到正迷路的小翠。 “红衣。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小翠看到红衣高兴坏了。 “小翠,你去厨房那边拎一桶热水送到小姐房间外。”红衣说得很快。 小翠抓着头说:“可是红衣,我不知道小姐房间在哪呀。” “顺着这条路直走,三岔口向右转,看到一排房子就是的,梅三在那。”红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翠又说:“我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呀。” 红衣停下说,:“三岔口向左。要快。” 小翠一听要快,就赶紧跑到厨房,厨房的木甑里有热水,厨房的人给小翠打了一桶水,小翠提着小跑着向云溪的房间。 红衣已经到了,在门口等小翠。 “小姐。”红衣在外轻声的喊。 云溪正在把被子和被单统统拢起来了,只是被絮上还有,这可怎么搞。 打开门,小翠看到云溪十分开心,云溪只是点了点头,接过红衣手中的布包和水,再次把门关上了。 屏风后一直没动静,云溪也懒的去管说:“你先别出来,等我弄好了你再出来。” “恩。”容祁在屏风后云溪听不出他的情绪,她才觉得不好意思呢,他反而躲着不好意思。 拉上帘子,云溪把水倒在盆里,脱掉衣服清洗了一下,穿上干净的衣服用上月事带,再把染了血的衣服和被子一起抱着打开门塞给红衣说扔掉,看看垫着的被絮说等等,又跑回去把染了红色的被絮塞进小翠怀里,对她们说这些全部烧掉,别让人看到了。 小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红衣则说好,之后就带着小翠,把被子烧了,被絮把染了红色地方剪掉了,交给管事说这个棉絮垫被送去重新打被子。 云溪关上门,又穿上外衣,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铺上,再把水拎到门前,对着水沟倒了。这才回到房间。 “好了,你出来吧。”云溪对着容祁说。 容祁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云溪看着,走到屏风后面,拿起他的衣服揉成一团,打开门喊梅六,梅六应声下来,云溪把衣服塞进他怀里说送去烧了,就这样整个团的烧。 梅六点点头,顺着红衣走的地方去了,看到红衣把容祁的衣服给她说整团的烧了,红衣一看是容祁的衣服,她都发窘了,小姐怎么把主子身上弄得也是,这得多难为情呀! 云溪看着脸色还是潮红的容祁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记日期。不过如果不是你早上非要我陪你睡觉,我肯定也不会弄到你身上,所以这个是你的错,你承认吧。” 容祁的眼睛里都是笑说:“恩是我的错,请溪儿见谅。” “好吧,看在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我原谅你了。”云溪故作很了不起的样子。 “谢谢溪儿,你等我穿下衣服,我陪你去吃饭吧。”容祁说着就去柜子里拿出外衣穿着。 云溪把剩下的热水倒在洗脸盆里,先洗漱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这事在文明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在这个远古的封建时代,怎么说都是十分尴尬的。而且对于男子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很触霉头的,一般男性肯定会发脾气的,而容祁还算比较好的,只是觉得尴尬,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和不满,这让云溪心里好受了许多。 容祁为云溪绾发之后,云溪为容祁绾发,两人好不和谐。 “容祁,我们这几日还是分床睡吧。”云溪想了想说。 容祁不愿意了问为什么。 云溪说:“这几天我身上会有血腥味,我怕影响你,所以这几天我们分开睡,最少三天,最多四天就可以了。” 但是容祁拒绝了,他才离开她好几天,想她想得厉害,怎么愿意分开睡呢。 “可是我这样对你不好。”云溪想说她真怕自己的睡姿不好,晚上抱着他又会弄到他身上。 “没事的溪儿,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云溪心里嘀咕着你我之间什么关系呀?只有债主和债权人的关系好吧! “哦。”云溪仅仅哦了一声。聪明的容祁何其不知道云溪心里想着的,只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正她迟早是他的。 “溪儿,明日开始我在姑苏要忙两天,各个商铺我想亲自去看一下,所以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容祁觉得很有歉意。 “没事,你去忙你的事情,我也一直在找地方,孩子们住得比较拥挤,我想找个大点的院子,让他们换个地方住,如果分开住的话照顾就不方便了。”云溪说。 容祁想来想说:“溪儿,在姑苏郊外有块地,我本打算做个跟京城一样的别庄种蔬菜瓜果,但是一直没有动工,如果溪儿愿意,近期就开始筹建,分出一部分作为住房,一部分种上瓜果蔬菜,就交给你的爱之家的孩子们来打理,房子给他们住,种的瓜果蔬菜由他们卖到祁记的酒楼里。你觉得怎么样?” 云溪看着容祁,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突然很认真的跑到容祁的边上,双手捧起他的脸。 “啵!” 云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容祁惊了,惊了之后又是高兴,脸通红。 “哈哈哈,容祁,我才知道你这么容易脸红。”云溪笑着掩饰自己的冲动,不过她真的很开心,很感激他。 “溪儿。”容祁带着小小的警告意味。 “谢谢你容祁,为那些孩子们谢谢你,如果那地能建的话,他们生活吃住都解决了。”云溪很认真的说。 “溪儿,只要你高兴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容祁低声的说。 云溪拉着容祁去吃饭,吃了饭,云溪又问那地多少有没有设计好,容祁说他有了初步的计划,说着就带着云溪去书房,看他的布置图。这一下午,两人一直在书房探讨这个别庄的建设,最后清水和几个清字辈也参与了进来。 云溪把对房屋的建设说了一遍,大的孩子一人一个房间,小的孩子四个人或者六个人一个房间,由一个大孩子看护。而且设有活动室,游戏室和学习的地方,她说她要找先生去教他们念书识字。 容祁趁着云溪不注意若无其事的抚摸着自己被云溪亲过的地方,再看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他突然很想一亲芳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晚上云溪让红衣和小翠去给她再铺一张床,被容祁制止了。最后自然是云溪妥协,容祁这么为了孩子们,她牺牲一下跟容祁睡一张床也无所谓,他都不嫌弃,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云溪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她怕今晚再次弄到床上,对于有洁癖的容祁来说,那被子肯定又会是扔掉,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容祁抱着云溪,云溪也不像之前那样缠在他身上,而是稍微避开了,容祁虽然不愿,却也随着云溪了。 这一晚云溪睡得不安稳,肚子里不舒服,而且还担心弄到容祁身上,云溪睡不好,容祁自然也是睡不好的,只要云溪一个动弹,容祁就醒了,所以这一夜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折磨。 天终于亮了,容祁看云溪睡得熟,就让她睡着,自己起来了,云溪摸摸身边没人,心也落了,自己一个人蜷缩着睡着,一直睡到午时,这期间容祁进来看了好多次,最后快要吃午饭了,才喊醒云溪。 “溪儿,起来吃饭了。”容祁喊着,云溪嘤咛了两下终于醒了。 “溪儿。”容祁看着头发乱糟糟的云溪,怎么看怎么可爱,“起来了,溪儿,俄不饿?” “嗯,饿。”云溪嘴上说着,却又伸手抱住容祁搂着。 这样亲密而温暖的动作让容祁十分受用。他舍不得掰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这样的温柔。 “容祁,我肚子痛。”云溪窝在他怀里发着嗲。 “嗯?”容祁连忙拉过云溪的手,给她号着脉。 “没事,就是来月事了肚子痛,很正常,我每个月都会这样。”云溪收回手。 每个月溪儿都会肚子痛?那之前她涮马桶和洗衣服的时候肚子痛了怎么办? 想想容祁的心就揪在一起了,都怪他! “溪儿,如果你不想起来,就再睡一会,我把饭菜给你端进来吃。饭要吃,不吃饭你身体也受不了。” “我起来。”云溪伸了个大懒腰坐起来,“你回避一下。” “好。我去外面等你。”容祁站起来牵牵没有皱褶的衣服就去了外面。 云溪又赖了一会才懒洋洋的起来。 容祁出了门就看到梅三在那,问他什么事,梅三说姑苏的许县主求见。容祁看看闭着的门,让梅三请县主到最近的凉亭来,这样云溪一出来他也能看到。 姑苏富甲天下,姑苏县主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求见容祁已经很多次了,这终于见上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 看到容祁立马下跪拜见,容祁让他坐,他坐在离容祁最远的一个凳子上。 “下官过来是想请世子有机会去衙门里指点一二,有些案子下官愚钝破不了。”县主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法子,如果容祁能入他的衙门帮他破案,那他在同僚中也能鹤立鸡群了。 “许县主英明一方……”容祁还未说完就听到云溪喊他,站起来一看,门开了个小缝隙,估计云溪有什么事情,就立马对许县主说:“许县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有机会我会去你的衙门,今日请先回去吧。” 说完就回来房间。 丢下呆若木鸡的许县主,这才见到,没说上五句话,怎么就有事情了,刚才那个喊他容祁的姑娘,莫非就是苏家的女儿?这还没成亲就住一起,成何体统! 许县主有些怒了,却不能发作,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能见到祁世子也很知足了,想想这一趟也不亏。最后还是高高兴兴的走了。 容祁进了房间,就看到云溪身上成了麻花的衣服。 “容祁,这衣服不知道怎么弄成了这样。”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会心情莫名烦躁,哪怕穿个衣服,也能让她上火气。 “别急,我来。”容祁把云溪的头发全部放到前面来,再把她穿成一团乱的衣服脱下来,再整理好,给她穿好。 衣服穿好了,又让她坐在铜镜前给她梳头发。容祁很温柔,云溪看着镜子里男人的绝世容颜,烦躁的心情也定下来了。 “唉,你知道你长着一副招惹桃花的脸吗?”云溪瞅着他问。 容祁很少笑,但是一笑起来就会有淡淡的酒窝,很好看。 “溪儿说我好看就好看,说我丑就丑,总之只要你喜欢怎么说都可以。”容祁的声音在对云溪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温润如玉,从来只有更低,没有更高。 “哈哈哈,容公子,你一直都这么好说话吗?”云溪笑着问。 “不会,我的柔情只对一人尔。”容祁真不脸红。 “哈哈哈,容公子,脸伸过来,让我捏捏你的脸皮有多厚。” 云溪笑得花枝招展的。而容祁当真停下梳子,把脸伸到她面前。 手中的细腻感让云溪忍不住想亲了,而她也这么做了。容祁再次被僵化了。 “哎哟喂,容公子,你怎么涂了胭脂?哈哈哈,你看看你的脸,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云溪看着容祁脸红就觉得好好笑哦,这个纯情的男人,被亲了一下就脸红。 只是在云溪的笑闹中,容祁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堵住了她的笑。 时间凝固了,云溪的笑声嘎然而止,她的表情呆愣了。屋内除了两个零度亲密接触的人,其余的似乎都静止了。这个时刻任何东西都是他们的陪衬,只有他们才是所有事物的主角。 好久好久云溪觉得她都忘记了呼吸的时候,容祁放开了她。然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幸好她坐在凳子上,否则她肯定倒了。 伸手按在自己的唇上,她的初吻没了! “容祁,你这个混蛋。”云溪的脸红得像个红苹果,对着容祁抡起了小拳头。 容祁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刚才的滋味真的好好,他还想再尝一尝。 “溪儿,你是我的。”容祁把云溪仅仅的抱在怀里。 就这样抱着,容祁突然一把把云溪包起来转着圈,引来云溪一阵尖叫,仅仅抱着他。 “容祁,你这个疯子,快放我下来。”云溪受不了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屋外的众人除了小翠,其余的都很淡定,小翠好担心云溪被欺负,她焦急的在门口转着,要上去敲门,红衣对梅六使了个颜色,梅六走到小翠身边说:“小翠姑娘,云溪小姐昨日说想吃姑苏的什么粑粑,劳烦你去帮忙做一点吧。” 说着梅六就推着小翠走了,小翠还在指着云溪的房间担心着。 小翠走了,屋里云溪的尖叫也停了。 而容祁真的上瘾了,他又用实际行动堵住了云溪的尖叫声。 中途容祁放开了一点点说:“溪儿,呼吸。” 说完又亲上了,云溪脸烫得要燃烧了,脑子不停使唤,就听着他说呼吸,然后呼吸起来,屋里只剩两人浓厚浑浊的呼吸声。 这次云溪瘫软在容祁怀里。 “容祁,你这个坏人。”云溪的声音低低的嗲嗲的,让容祁好不受用。 “恩,我是坏人。”容祁真喜欢这美好的滋味。 “你混蛋。”云溪声音高了一点。 “恩,我混蛋。”百依百顺。 “不理你了。” “不行。” “就不理你。” “不理我就亲到你理我为止。”说完又要低下头去亲,云溪用最后一点理智挡住了他。 “容祁,我真的饿了嘛。”云溪委屈的样子让容祁抽了一口冷气,他只沉醉在这美好之中,却忘了云溪没吃早饭。 “好,我们去吃饭吧。” 容祁把云溪放开,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衣服。再看她面色娇柔透红,忍不住又要亲下来,被云溪一把躲开。 “坏容祁,就知道欺负人。”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的人不说也大概能猜到房内无非就是情人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云溪看着他们这样,反而想到自己刚才的尖叫声,越觉得难为情,都怪容祁。 “哎呀饿死我了,有什么好吃的呀?”云溪大声说着就到了膳房里。 容祁依旧优雅无双的样子慢步着。 跟着容祁很久的人都能看出容祁今日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不一样。 午饭的时候,梅三端来一碗黑乎乎的鸡汤,容祁威逼利诱的让云溪把汤喝了。这汤有点甜,有点药味又有点鸡的香味,可以说是啥味道都有,喝完汤云溪都想吐了,最后容祁陪着她出去走了一圈才回膳房吃饭,容祁把剔了刺的鱼放进云溪碗里,云溪也不说话,只是吃着。 容祁笑面如烟的跟她温柔的说着话,她都是:嗯、哼、嘁、哦,来回答。容祁也不点破,只是给她更殷勤的夹菜,为她服务得更周到。 梅三皱了皱眉头,这云溪小姐怎么这样对主子,主子对她这么好,她还想怎么样? “溪儿,这几日我在家陪着你,你多休息,等过几天,我陪你去实地走走看看,然后你再做个详细的计划,我们再动工,你看如何?” 云溪一听就知道容祁是说那块地。 “不用,我好得很,不远的话我们下午就可以去看看,越快越好,这边赶紧弄好,我跟你回京也就放心了。” “溪儿这次听我的,我们就在家好好待几天。”容祁虽然是跟她商量,但是没有给云溪拒绝的余地。 “哼,你就是个坏人。”云溪使劲的吧拉着碗里的饭。容祁看着笑了笑,给她舀了一碗汤放在她旁边,让她慢点吃,喝点汤,别噎着。 这让云溪有种他在养女儿的错觉! “溪儿。”容祁开说了。 “这几日你也没事,不如给我绣个荷包吧。”容祁像是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一样的口气。 云溪看着他道:“那么丑的荷包,我好意思绣,你还不好意思戴。” “之前不是戴得很好么?要不你把之前那个给我戴着也行。”容祁才不在乎。 云溪一噎,这个臭男人,真是!他肯定猜到了之前那个丢在勤王府。 “那好吧,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给你绣吧。”云溪说的挺为难的。 “溪儿。”容祁不愿意了。 “好吧,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 这下容祁才满意的点着头。 吃过饭红衣带来了许多花样、绣布和针线。本来云溪是想跟红衣、小翠一起在外面的凉亭里绣,但是容祁坚持她陪着他,云溪只能一个人拿着东西在书房陪着他绣。 容祁跟清字辈谈事情,云溪在软榻上认真的开始弄起来。找找红衣带的花样,选了一只仙鹤。仙鹤站在那高傲的样子跟容祁好像,云溪忍不住笑出声来,惹来容祁侧目。 只要云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会分心一部分跟着她。 就绣仙鹤。云溪选好样子,配好了丝线,再找了绣布,上好绣绷就开始绣起来。之前绣了几个,现在绣起来要简单多了。 云溪有个习惯,做什么就一定要一鼓作气的做好,一整个下午云溪一直在绣着,中途容祁给她端来两次水喝了,喝了水又绣起来。 晚膳时候,容祁和云溪正在一起开心的吃着饭,红衣来报说苏夫人做了好吃的送来了。云溪开心起来,站起来要去迎接苏夫人看看容祁问他能不能让娘亲过来,容祁自然是笑着说好。 苏夫人带着丫鬟站在门口等着,云溪看了好不忍心,迎上去说:“娘亲,你怎么来了?” 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苏夫人拍着她的手说:“我听小翠说你来月事了,娘记得你每次来月事都很不舒服,特地做了些红糖鸡蛋送来。” “娘,你让人送来不就行了,还非得自己跑一趟。”云溪挽着苏夫人的胳膊亲昵的说。 “你这孩子,娘啊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你肚子现在疼不疼?”苏夫人关心的问。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不疼的娘亲,容祁找人给我炖了个药放一起的汤。我今天都没肚子痛。”被别人关心着爱着,总是有着甜蜜感。 说到容祁,苏夫人停下来认真的看着云溪问:“溪儿,祁世子对你真的好吗?” 云溪当然是肯定的点点头,“娘,他对女儿是真的好。” 苏夫人看看周围,让丫鬟退远点,就用手对着云溪的耳朵问:“你们……。你们圆房了?” 听着这话,云溪睁着大眼睛看着娘亲说:“娘,你说什么呢,你自己女儿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苏夫人紧张的看着四周捂着女儿的嘴巴说:“小声点,要是让祁世子知道了还得了。为娘只是关心你问问,这事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千万不要糊涂了当儿戏。” “娘,不会的,放心吧,我不会犯糊涂的。”云溪挽着苏夫人往膳房去。 容祁也出来了在门口。 “民妇拜见祁世子。”苏夫人看到容祁,马上行礼。 云溪心里难受,这个封建时代,许多规定让人心里不舒服。如果她和容祁成亲了,她的祖母爹娘都要向她行礼。 “苏夫人免礼,听说你给溪儿送了吃的,辛苦你了。”容祁这话说得好像他比苏夫人于云溪更亲。 “这是民妇应该做的。” 容祁浑身散发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强大气场让苏夫人也不寒而栗。 “如果苏夫人不介意,请一起来共用晚餐吧。”容祁第一次开口留人吃饭,也只为了让他心上的那个小女人高兴。 “太好了娘,我们晚上吃糖醋里脊,这个厨师烧得特别好吃。”云溪说着就拉着苏夫人进膳房,只是苏夫人不愿意。 “不了溪儿,娘吃过了,你们吃。”苏夫人不愿意跟容祁一起吃饭,她知道容祁不愿离女人身边太近,只是她又想看看女儿与这个尊贵的男人是如何相处的,是不是也跟她和溪儿爹一样。 “娘,容祁他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来嘛来嘛。” 云溪使劲将苏夫人往膳房推。 容祁躺着中枪了,他真要问问她,他不吃人,难道吃猫狗吗? “溪儿……”苏夫人半推半就的进了屋。 云溪看着容祁,也难为他了。 “溪儿娘真的吃过了,如果你想我在这里,那我就在那边坐一会,你跟世子先吃饭,饭不吃就凉了,我在这里等你一会。你先把红糖吃蛋吃掉。”苏夫人说着就做到里容祁很远却能正面看到他们的椅子上。 娘亲已经让步了,云溪也点点头,重新坐到容祁身边。 梅六拿过苏夫人丫鬟手中的食盒,把里面的汤碗端出来放到云溪面前。 “娘,这也太多了吧?”云溪看着又是黑乎乎的一大碗,她真有点想疯掉的感觉。不就一个月事嘛,天下间哪个女人没有,为何到她这里就成了大事了,就她被养得这么娇贵,一顿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不多的,溪儿,女人啊,为了以后儿女成群怎么都得把身体调理好。”苏夫人喝着梅四奉上来的茶水乐呵呵的说,一点也不在意这话适合不适合在容祁面前说。 容祁听苏夫人这么说,立马把云溪面前的饭碗移走,把苏夫人带来的汤放到她面前。 “坏容祁。”云溪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恩,我坏,但是不管我怎么坏,这个是苏夫人亲手做的还亲自送来,你可不能拂了她的心意,所以这个你一定要喝掉。”容祁也不跟她计较什么,只要为她好,怎么样都可以,而且也是为了容家开支散叶。 “可是我真不想喝嘛,中午你弄的那一大碗,我都够够的了。”云溪拉着容祁的衣服撒着娇。 “溪儿,这是苏夫人的心意,没有商量的。”容祁摇着头看着她。 “哼。”云溪不高兴了,端起碗就呼噜地喝起来。 没一会一碗红糖鸡蛋就见底了。喝完打了个饱嗝,容祁满意的笑着拿出洁白的帕子擦拭着云溪嘴角的红糖水。 “溪儿今天很好,休息一下吃点饭。”容祁拿走她面前的空碗,再把刚才吃着的饭端过来。 “你这个坏人,你以为我还能吃得下饭么?”云溪白了容祁一眼。 容祁也不恼,唤来梅六,让他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晚上云溪饿了再吃。 这引来了云溪强烈的反对。“我都这么胖了,再吃下去,真成猪来了,我再吃点饭,晚上千万别留饭了。”云溪做着摆脱的手势。 “溪儿,你不胖。”容祁给云溪夹着菜。 “被你这么养着我不胖才是怪事!” 吃个饭,两个人也是超级多的问题。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在他们这里行不通。 苏夫人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再看容祁很细心的给云溪夹菜,哄着她吃饭,如果能一直这样对着溪儿,她这个做娘的就放心了。 吃过饭,云溪说跟苏夫人走走,容祁应允了,他去了书房,给云溪和苏夫人留着单独的空间。 对于云溪来说,这个捡来的娘,真的是对她极好。 “溪儿,你爹让我问你买了什么东西给祁世子。”苏夫人想起来了苏鸿运交代的事情。 “买了个玉如意和一个荷包。”云溪想来一下说。 “噢,那就好,你爹呀,那个死脑筋,就担心你没买东西,把钱又给了那些孩子们。溪儿,你以后是祁世子的人了,你呀,也要少与那些孩子打交道了。如果祁世子知道,会怎么看你。”苏夫人很担心。 这下云溪笑着说:“娘,容祁早就知道了,在回姑苏的时候就知道,我告诉他的,现在嘛,他给了一块地,就在郊外,给孩子们盖房子用的。” “啊!祁世子也陪着你疯!”苏夫人很不赞同很不理解。 “娘,我跟容祁虽然说是两种人,但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他不能接受这些,那我和他肯定也不能走到一起的,你放心吧娘亲,您的女儿是很有分寸的,不会带着您和苏家受委屈的。”云溪保证道。 “娘的溪儿真的长大了,有了守护你的人,再也不需要娘亲了。”苏夫人心里空落落的,闺女还没出嫁,就已经不是她的了。娘俩聊了很久,容祁怕夜里凉,让红衣去喊云溪,说不要缠着苏夫人太久,回头想回去就回去,今夜也晚了,就让苏夫人先回去。 苏夫人自然知道这是容祁在下逐客令了,虽然云溪挽留,但是苏夫人还是走了,今晚她来就是想看看闺女过得怎么样,事实表明她过得很好,那她也就放心了。 云溪回到房间的时候,容祁已经沐浴过了,靠在床上看书。“你今晚这么早睡觉干嘛?”云溪不解了,平日里,容祁睡得很晚。 “给你捂床。”容祁说得理所当然。 云溪嘁了他一下,这个夏天还需要他捂床!简直太搞笑了。 “容祁,今天晚上我们睡两床被子吧。”云溪提议道。 “为何?”容祁看着云溪问。 云溪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又弄到你身上怎么办?” “没事的溪儿,你尽管去洗浴了过来睡吧,别担心那些。”容祁道。 他不担心,她担心好吧!他的衣服多,可是她会觉得很难为情,真是不解风情。既然他说别担心,那她就无所谓了,反正他有钱,他衣服多,他烧得起。 从卫生来说,月事期间不要泡浴,她拿了个盆,站在盆里,用水瓢把水舀了往身上浇。一个澡洗下来,舒服多了。 再到床上的时候,不看容祁,直接从他身上爬到里边去。 容祁看到云溪进了被窝,把书放下,灭了灯抱着云溪。 “溪儿,肚子还疼不疼?”容祁问。 “不疼。真不疼,我说的你们怎么都不信呢,你的那个汤加上我娘的那个汤,即使我想疼都疼不了啊!” “呵呵,也是。多谢溪儿相信我们。” “不用客气,等我荷包绣好就允许我出去玩吧。”云溪试着说。 “不行,必须等你完全好了以后才能出门。”这事容祁没有商量。 来月事确实要命,全身哪里都不舒服,云溪躺在容祁怀里也懒的再说什么了,两人就这样睡着。 半夜的时候,容祁被外面梅三喊醒了。 “主子,阿伊夏公主来了,说是皇上恩准她来姑苏,还传了手信给你。” 阿伊夏在勤王府怎么出去的?不是让把她软禁起来么? “知道了。”有云溪在身边的时候,他都是用千里传音的。 西夏国阿伊夏公主做了最后一搏,用一些东西跟天都国皇帝做了交换。这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再不成功,她就要回西夏国了,什么时候再来天都都难说了。骑在马上,阿伊夏计划着该如何从苏云溪手中夺走容祁。她想到了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了苏云溪,让容祁失去爱人,然后他可能就会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阿伊夏。 鸡叫头遍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姑苏是经常下雨的,雨中的姑苏格外的美丽,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又像个温柔的少女。 云溪睡得有点晚,容祁起来好久她才起来。 早餐毫无悬念,又有一碗容祁开的所谓的药膳,云溪真是怕死了。咬着牙喝下去,就再也不想吃东西了,红衣拿来蜜饯给她吃了好多。 下雨天也没什么好玩的,自觉的去了容祁的书房。 推开门,扑鼻的书香墨汁味儿,云溪很喜欢这个味道,有种书香门第的感觉。 一个上午,云溪坐在软榻上绣着荷包,容祁在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主子,云溪小姐,苏老爷来请你们去苏府吃午饭。”梅四禀报道。 “回苏府吃饭?苏府有什么事情吗?”容祁问。 “据说是苏老夫人大寿,想请你们回去一起吃个团圆饭。”梅四把知道的都跟容祁说。 “我奶奶生日?我怎么给忘了,哎呀,我真是混。我娘昨晚怎么也不跟我说呢。” 祖母的生日,她竟然就这样给忘记了,往年在苏府,她都会送些奇特的东西给祖母过寿,今年倒好,直接给忘记了,这真是不孝啊不孝。 云溪放下东西走到容祁身边,看着他说:“容祁,你有时间回去一起给奶奶拜寿吗?” 容祁揉揉她的头道:“你去换个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这点云溪很喜欢,容祁不会像有些人,感觉自己高贵,就高高在上,别人都是蝼蚁。 “溪儿,下雨,你多穿一些,我们可能要吃了晚膳回来。”容祁想了想说。 “好的。”对于云溪来说,别说吃晚膳,就是在那待着不回这里都好。 容祁让梅三去准备礼物,云溪也想着送什么给奶奶,今日知道的太晚了,否则还是有时间准备礼物了。 “容祁,你说我给奶奶送什么呀?”云溪拉着容祁问。 容祁笑着捏着她的脸颊道:“我送来就够了,我们俩是一家送一份就够了。” 云溪羞红了脸,打了他一下道:“你别乱说,我可不是你一家的,我是苏家的,知道了吗?” “迟早是我家的,现在还允许你是苏家的。”容祁霸道的说。 “切,我要你允许,本小姐姓苏名云溪,本来就是苏家的,这辈子都是苏家的。”云溪说着又在想送什么给奶奶,“好容祁帮我想想我送什么给奶奶过大寿。” “溪儿,库房有很多,要不我陪你其看看?选选看以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祖母的。”容祁说。 “额好,谢谢你容祁。”云溪真心感谢他。 容祁不喜欢云溪老是说谢谢他,说了谢谢就真的很见外了,他喜欢跟云溪很亲密,即使外人看来也很亲密。 “你送什么呀容祁?”云溪很想知道。 “我送的还没有想好,所以我们要去库房看看什么最好,给苏老夫人。这是第一次给她老人家送礼,所以要隆重些。” 两人说着就去了库房。 今年的苏府苏老夫人寿辰不同以外,往年一些当地的跟皇家牵扯上关系的贵族们,有的跟苏家有关系的就派人送来了寿礼,没有关系的是不来的,而今年都来了,还都是当家的亲自来的。 第83章你是我的公主 苏府好不热闹,一大早宾客络绎不绝,本来苏府打算今年是五桌饭食,苏管家看到宾客之后找苏夫人和苏老爷商量,看这情势,今年得十桌都不一定坐的下。 这来者是客,还是给苏老夫人拜寿的,怎么也不能不让人家进门,没办法,苏莱又去风雨楼找几个大厨来帮忙掌柜一听是去苏府帮忙,立马一口答应,掌柜一边派人给总管姑苏的陶掌柜报备,一边分派出一些人手到苏府。祁记的分店,从京城到底下,只要繁荣一些的县城都是有的,容祁和苏云溪的事情,也一路从京城传到了姑苏,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再怎么也要审时度势。 看着这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苏夫人心里微微叹息着。如果闺女不是跟祁世子好了,今日企会有这么多人,倘若他日,闺女与祁世子不成,那苏府岂不又要遭人白眼? 许县主也来了,亲自带着正妻来的。大家看到许县主都行着礼,请他上坐,这许县主也是个明眼人,那主坐他肯定也坐不热乎,就跟大家一起坐到了下首。 外面来报说祁世子来了,大家都跟在许县主后面出去迎接。 大门外,容祁先下了马车,再伸手扶出云溪,牵着她走。 苏府门前跪倒一大片,还有那些不能来拜寿,却想一睹祁世子风采的百姓们,路两旁站得满满的,看容祁下车了,都高呼祁世子跪着行礼。 这么多百姓,让云溪忍不住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这张人神共恨的妖精脸,真是祸源。 “大家都请起。”容祁看着一大群人说。 云溪一看到奶奶扶着奶奶出来了,就立马迎上去,“奶奶,娘亲。” “溪儿。”“溪儿。” “溪儿祝奶奶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溪儿说着就来在祖母身边。 “奶奶就说我们的溪儿贵命,果不其然。”苏老夫人仿佛看到了未来苏家的繁荣昌盛。 “祝苏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容祁也站到三尺之外对苏老夫人道。 “多谢祁世子。今日能得祁世子前来,真是老身三生有幸。”苏老夫人拄着拐杖道。 “苏老夫人客气了,能为苏老夫人庆祝寿辰,是祁之幸。” 容祁说着对云溪伸出手道:“溪儿,我们进去吧。” 云溪真想抽他,什么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讳。她往苏老夫人后面躲了躲。 “溪儿,去吧,祁世子在等着你。”苏老夫人慈祥地拉着云溪的手,把她往前推了推。 “奶奶。”云溪不愿意了。 看着容祁伸着手对她笑着,云溪只能不情愿的过来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被他牵着,云溪想解解气,小手在他大手里挠痒痒。 “溪儿。再弄我就亲你了。”容祁牵着云溪走在最前面,众人跟在后面一起进了苏府。 理应上,云溪应该去女眷里,而容祁则在男客中,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开她,不愿意她离开他的视线。 “容祁,我在这么多男人中,似乎很不合适,你让我去后院吧。”云溪小声的在容祁耳边说。 看看四周,确实都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大家围观着,这让容祁的大男子主义有些抵制不住了。 微微点头道:“好,让红衣陪着你,有事就喊我。” 容祁的声音温柔而好听,让周围的男人们都很不解,跟女人说话需要这样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吗?不客气不温柔,还怕她不跟自己不成? 这举世无双的祁世子做事情,果然与众不同。还未成亲,就和苏家小姐住一起,大庭广众之下还手牵着手,这不畏世俗的眼光和言论,也只有祁世子和苏家小姐能做得出来。 终于被允许单独行动的云溪,开心死了,好像一只被关久了的鸟,突然能展翅高飞了,那心情愉快的不要不要的。 女眷们都围着苏老夫人聊着,看到云溪带着红衣过来,一个个都笑着说苏老夫人好福气,生了这么好的孙女。 云溪着实不喜欢这样的聚会,但是今天祖母大寿,她还是超级开心的。 “奶奶,你今天真好看。”云溪看着精神烁烁的奶奶道。 “这世上啊,我的溪儿最好看。” 众人看着云溪,粉色的长裙,衬托着她白皙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上小巧的鼻子,红润润的嘴唇,白皙的脖子衬托着粉色的衣服更加靓丽了。 “苏小姐的发髻好像我们姑苏没有见过。”一个夫人发现了云溪的发髻着实好看。 “是啊是啊。” “是啊,苏小姐的丫鬟好巧的手啊。” 各家夫人小姐都极力赞美着。 红衣站出来福了福身道:“红衣不敢居功,小姐的发髻都是我们家世子梳理的。” 云溪呲着牙很不好意思。 包括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在内的一众女眷听了,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苏小姐好福气。”这时还是许县主的夫人听真理,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原来祁世子不仅仅身份尊贵,富甲天下,还对苏小姐这样多情,连发髻都是他亲自梳理,这苏小姐被祁世子如此宠爱有加,真是好福气。 “大家见笑了。我不会梳头发,他房间又不准女人进去,所以只要他自己动手了。”云溪想解释,却没想到越解释越不清楚了。 “原来苏小姐是住在祁世子的房间的。”曾经很瞧不起苏云溪的李员外家的李小姐挑出了话题的所在。 “啊,苏小姐原来是祁世子的人了。恭喜苏老夫人恭喜苏夫人。”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此起彼伏的祝贺声响起来。 这让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脸挂不住了,尚未出阁的闺女,跟人家不清不白的睡在同一个房间。 “各位夫人小姐们误会了。”此时红衣站出来了,这事因她而起,她要负责,对小姐的闺誉负责。 “我们小姐住在世子的房间,世子住在另外的房间,世子怕小姐住不惯,把他的房间让给了小姐来住。只是世子的房间是不允许除了小姐之外的女子进入,所以,就世子亲自为小姐梳理头发。”红衣清清楚楚的说明了。 这下那些看好戏的都没话说了。人家祁世子宠爱云溪小姐到这个程度,还能说什么? “苏小姐真是好福气。这烧了万花楼钓了个金龟婿,你这样的好命,真是普天之下只此你一人。”李小姐又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也都明白了这个李小姐说针对苏小姐的,都不说话了。 “恩,如果李小姐愿意,也可以去钓钓看。”云溪就大方的承了李小姐的话,只是你李小姐有本事也去钓一个试试看。 这李小姐气得想吐血。却又无奈,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不过红衣记下她了。 许县主这次就近在容祁身边,高兴坏了,又与容祁讨论起他手头的几个案子来,这让苏鸿运很不高兴,明明是他家的客人,怎么就被许县主给霸占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众人聊着天,容祁的眼睛四处寻找云溪的身影。隐卫传来消息说阿伊夏已经到了姑苏,这让容祁有些意外,这个阿伊夏跑得着实快。 唤来梅三,在梅三耳边耳语了几句,梅三就走了。 阿伊夏来得这么快,她和皇伯伯交换了什么?让皇伯伯宁愿卖了他! 容祁想来想,唤来梅四,问他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梅四说还没传回来。 这一会功夫,就来回两拨人了,容祁自己也在思考,这让场内静了一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世子,可是有什么要事?”苏鸿运逮到机会上前问。 “呵呵,无事。”容祁微微一笑。 大家又有说有笑起来。 苏夫人说要回去换件衣服,让云溪陪她一起,两人接口离开了一会。 来到溪园,苏夫人把自己的丫鬟和红衣都挡在门外,关上门,很严肃的问云溪:“溪儿,你告诉娘,你和祁世子到底有没有圆房?” 云溪好想哭,“娘,真的没有,你怎么还不信你自己的女儿。” “好,你把守宫砂给我看看。”苏夫人还是相信她自己看到的。 云溪心里十分无奈,这个时代把名节清誉看得比命还重要。她无奈的拉起衣袖,鲜红的守宫砂露在苏夫人面前。 苏夫人看到这个守宫砂,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溪儿,娘的好孩子,切记在成亲前千万别丢了身子。” “娘,我知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云溪很能理解她娘亲的心,刚才在那个李小姐问出来之后,看娘亲的脸色就白领,昨夜虽然娘亲问过之后她说没有,但是娘亲心里还是没有真正的相信。 “娘的好溪儿,祁世子也是个好人,没有动你。”苏夫人很开心。 云溪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只有睡过了才算动吗,亲了算不算动了? 娘俩再次回到人群中寒暄着,苏夫人明显的精神放松,情深气爽的样子,让苏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苏老夫人何其精明,刚才苏夫人带着云溪离开,她就知道她们要去说什么,现在苏夫人的样子,说明事实是让人放心的。 李小姐在她的一群闺蜜中说着苏云溪假装清高,明明已经不是处子,还装出一副处子的样子。 大家平日里跟李小姐关系都不坏,只是现在苏云溪有了容祁撑腰,也不敢再说什么,何况往日里,云溪虽然不融入这个圈子,不得大家认可,但是她从未做过任何伤人的事情。 闺中小女儿家又都聊起了祁世子,有个小姐从怀里拿出一副刺绣,耍宝似的拿出来给大家看,“这就是祁世子。那日在街上看到了一眼祁世子,我就绣下来了,你们看。” 李小姐拿过来一看,眼睛瞪得老大:天呐,这个祁世子原来如此风度翩翩,俊美无暇。 大家都在感叹这个祁世子的容貌,都说想亲眼看看,一时间,一众小姐们,都在寻找能看到男宾的地方。 云溪看着有些好笑,这个祸害人的容祁,那张招桃花的脸,真是讨厌。 其实她自己何其不是喜欢这张脸! 午饭时候,小姐们都在后面吃饭,夫人老爷们都来陪着苏老夫人过寿。本来苏夫人和云溪是要陪着小姐们吃饭的,但是容祁让梅三过来请云溪过去一起用餐,云溪没法,只能过去,又不想一个人,就拽着娘亲一起陪她去。 容祁坐在主坐上,许县主在他旁边,苏老夫人在另外一桌,云溪看着容祁的另外一边留在的空位,她真心不想去,刚好苏鸿运在空位旁边,云溪就拉着娘亲过去,让娘亲坐在她旁边,她坐在容祁身边。 容祁看到云溪乖巧的在他身边,感到很高兴。云溪喜欢吃鱼和虾,容祁把鱼刺拣出来,把虾剥好放进云溪碗里。 桌上的众人虽然都看在眼里,但是都不说话,一个个想陪酒,也被容祁以身体不宜饮酒为由推拒了。 云溪不想说什么,只是埋头吃饭,容祁给她夹的,她都努力吃着。在容祁眼里,只要和云溪在一起,任何地方吃饭都没有区别,他照样做着他平日里做的事情。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云溪不同,她会觉得不好意思,特别是这个对男女关系很敏感的时代,她真不愿意自己家人被别人指点。 云溪问苏夫人锦儿怎么没有回来,苏夫人叹了口气说锦儿要参加秋试,夫子留他在学堂。 锦儿不回来也好,以锦儿的相貌,肯定又要被一些花痴女围观。这顿饭云溪被容祁喂了许多,他自己反而吃得不多。 “你别给我弄了,你也多吃点。”云溪抬头看着容祁碗里的饭还有好多,给他夹了一些好吃的菜放在他碗里。只是云溪不知道,容祁基本不愿与别人同桌共餐,只除了她苏云溪。 这又让梅三着急了,云溪小姐怎么把自己吃过的筷子给主子夹菜? 容祁淡淡一笑,就拿起筷子开吃起来。梅三看呆了,主子竟然吃了云溪小姐的筷子夹的菜! 在之后只有云溪夹的菜容祁才吃,好歹是把一碗饭吃了一半。饭后,上了好多水果,这个云溪喜欢,拿起一块西瓜就要吃,却被容祁拉住了,他悄声说:“溪儿,你现在不宜吃凉的。” 容祁接过以后自己吃了起来。 满桌子的水果不能吃,云溪嘟着小嘴不高兴了。 “我就吃一块嘛,一小块。”云溪拉着他的袖子祈求着。 “溪儿,等过几日,让梅六去多买些放家里,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容祁的嗓音低柔。 “那好吧。”云溪愁眉苦脸的说,这个时候除了能答应,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乖。”容祁的一个乖字让云溪想钻桌子底下去,她不要见人了。 容祁是跟云溪说在苏府吃了晚膳回去,只是下午的时候,梅四来报,说阿伊夏来了,在他们住的地方,已经住进来了,还带着宫里的宫女和太监。 “嗯。”容祁点点头,最后想了想还是跟大家说他有事先走了。 梅六过来找到红衣,说要回去了,云溪奇怪,怎么容祁突然改变主意了,不在这里这里吃晚饭回去。 容祁被众人簇拥着等着云溪。 “溪儿。”容祁几步迎上来。 “容祁,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苏老夫人、苏夫人以及众女眷都出来了。各家小姐看到容祁的样子都惊了,这就是祁世子,才比天高、贵比金玉的举世无双的祁世子。 “溪儿,府中临时有事,我要回去了,如果你还不想回去就在这里用了晚膳后我来接你。”容祁明白云溪的心,离家后第一次回来,却不能在家里待很久,都是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府中有什么事情?”云溪小声的问。 容祁揉揉她的头说:“没什么事,就是西夏那边的使者到了,我回去看看。” 没什么事情就好,云溪也放松了心情,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吃过晚饭再回去吧,你不用来接我,我跟红衣自己回去。” “不行,你等着,我来接你。”容祁啰嗦了几句后终于离开了。 容祁走之后,府中的诸多宾客也开始相继离开。 只有李员外家的李小姐,心里嫉妒的发狂,那么好的男人,竟然被一个野丫头苏云溪给得了,这世间太不公道。无论如何她都要她出一次丑,让大家看看。 李小姐拉着还没有离开的小姐夫人们说去看看云溪小姐,问问她何时与祁世子成婚。被拉着的夫人小姐本不想去,却奈何扭不过李小姐,就跟着她去了。 云溪看着被李小姐带来的夫人小姐们,她心里暗叫不好,对红衣使使眼色。“云溪小姐,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祁世子对你这么好,特地来道喜的,不知道云溪小姐何时与祁世子成亲,到时候一定来喝杯喜酒。”李小姐站在人前说。 “多谢李小姐及众位夫人小姐的关心,我们还在商议这事,到时候一定请各位来喝杯薄酒。”云溪笑着说。 大家又说说笑笑,李小姐又说了:“云溪小姐,祁世子为你梳理的头发甚是好看,能否容许我的丫鬟上前看看,学习一二?”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冒昧和无理,但是云溪还是点头应允,在这么多人面前,量她也玩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当然可以。”云溪坐到最近的凳子上。 李小姐的丫鬟上前来,左右瞅着,点点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脚一滑,双手就要抓上云溪的袖子,说时迟那时快,红衣一个飞身,就抓住了丫鬟的后背,被生生拉离了云溪。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大家都吓懵了,幸好有红衣。 在云溪发现这个丫鬟要抓她手臂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这个恶心巴拉的李小姐,肯定是想着她的守宫砂不在了,所以让丫鬟借看发髻的时候,假装摔倒,然后扯破她的袖子,如果守宫砂不在的话,那大家都有目共睹,她就是个婚前与男人同房的不洁不贞的女人。 “你这个死丫头,你看你让云溪小姐受惊了,云溪小姐受惊了你担当得起吗?”李小姐当众给了她的丫鬟两个耳光,又骂道。 小丫鬟也是个会演戏的主,抚摸着脸颊哭着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脚抽筋滑了一下。 李小姐又对云溪福了福身道:“云溪小姐,还望莫要见怪,这丫头平日里做事很灵巧,这不我才选着带在身边,今日不知道怎么就变笨了。” “如此小事,无需挂怀。”云溪说着就撩起衣袖来,这时大家都死盯着,特别是李小姐,“只是这衣裳是京城的祁记布坊做的,一件成功得两百八十两银子。” 云溪说着,把袖子又往上撩起来了,看起来是在看布料,其实是想把守宫砂露出来,既然大家想看,那就给大家看看,不就是个守宫砂么,没有我还不敢拿出来,有我还怕拿么?一个守宫砂就能代表不贞不洁不守妇道,真是奇怪了。“云溪小姐的衣服果然是上好的布料。”其中一个夫人上前来摸摸云溪的衣服。 这个女人竟然守宫砂还在!真是没有天理,两个人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还没同房! 李小姐狠狠的想着。 最后日渐偏西,大家都告辞离开了,只又云溪留下来了,其余的都走了。 晚饭,一家人一起吃的。苏老夫人和苏鸿运都很开心,今天是名誉和钱财双收。 “溪儿,你与祁世子何时成亲?”苏鸿运问道。 “爹,你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瞥,我还没想好,你不要再提这事了。”云溪怕死了她爹娘说这些,她才十七岁,还小的很,不可能现在就成亲的。至少要她二十岁以后。 “溪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你与祁世子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如果你不嫁给他,那你的声誉、苏府的声誉,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光了。”苏鸿运相当注重家里的脸面。 “爹,我还小,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跟容祁过一辈子。”云溪真想跪求他们别老是催她结婚。 “你这孩子,现在整个天都国都知道了你是祁世子的人,你以为你不跟他还能跟别人?”苏鸿运教训这女儿。 “不管我嫁给谁,能嫁给谁,不能嫁给谁,我都没有想好,必须等我想清楚了,我才能决定,况且,我现在才十七岁,哪能这么早就结婚。”云溪喝着汤说。 苏老夫人说话了,“溪儿,你不小了,奶奶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了你爹爹了。”苏老夫人笑着说。 “奶奶,你怎么也帮我爹?可是我现在就是不想嫁人,我还想多玩几年。”云溪不开心了。 苏老夫人、苏鸿运夫妇,都在说云溪年龄不小了,是该成亲了,但是被云溪抵制住了,人家容祁没说成亲,我苏云溪还主动提出成亲,那不就成了她对他求婚么?多没脸呀!何况她现在确实没有想好就要嫁给他。 容祁回府后,果然就见宫里的太监丫鬟站成了一排,都在向他行礼。 他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回到屋内,阿伊夏正在大厅里笔直端正的坐着,看着容祁回来的方向,立马站了起来,行了个天都的礼。 “祁世子,又见面了,无处不是缘。”阿伊夏真的已经天都化了。 “不知公主追着本世子来姑苏有何事?”容祁十分不给面子,当面点破。 阿伊夏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要往容祁身边送,梅三立马出现拦住了她。她也不在意,把信给了容祁。 梅三确定信上没有任何东西,封闭完好,盖着皇上的私人印信,这才交给容祁。 容祁垂下眼睛拆着信。 阿伊夏看着容祁修长而白皙的手优雅的拆着信,再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她真的好想扑上去,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也是他的,哪怕无名无分跟着他,她也心甘情愿。 只是容祁不给她这个机会,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再看到信的时候,她又有了些希望,天都国的皇帝应该是言而有信,压得住容祁的吧。 “既然阿伊夏公主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容祁说完把皇上的亲笔手信揉成一团,扔给了梅三,然后转身离去。 阿伊夏很开心,虽然容祁揉了皇上的手信,但是还是留下她了,这就够了,只要留下来就好办了,那就是希望。 听说这个叫苏云溪的,经常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那她也可以去学学,多做些好吃的,或许就能让他对她有好感了。 容祁直接进了书房,给皇上回了一封信,让清字辈亲自送到皇上手上。之后一直在书房待着,直到晚饭时分,梅三在门外喊他吃饭,容祁才从地图上抬起头来,一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是要去接溪儿了,就放下手中的地图,准备去用晚膳,只是想想溪儿不在,又来了个阿伊夏,他就不想去膳房了,直接坐到书房的偏厅,让梅三把饭菜端来。 可怜阿伊夏,忙活了好久,还不见容祁出来,桌子上摆着一桌子的菜和两双筷子,就是不见人,翘首盼来的却是她的丫鬟。 “公主,祁世子在书房用膳,不来膳房了。”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 阿伊夏瞬间的沉默,之后就又笑了起来,让丫鬟拿过托盘,把她自认为烧得最好的菜放上去,自信满满的来到容祁的书房外。 还不到书房,就被梅四拦住了。 “公主,主子的书房重地,还请公主绕道。”梅四毫不客气。 阿伊夏笑着说:“我只是烧了一个拿手的菜,给祁世子送来尝尝。” 梅四不确定主子对她说什么心思,竟然留下了她,想想还是去禀告一下,让阿伊夏等着。 对于阿伊夏来说,别说等一下,等上一个时辰,她也愿意。 梅四禀告的时候,容祁有些烦躁,云溪不在家,他一个人吃饭真是没胃口,曾经他都是一个人过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为何苏云溪进入了他的生活后一切都变了。 “主子,阿伊夏公主说亲自烧了几个菜,要送来给您尝尝。”梅四声音很小。 容祁握着筷子,想了想说:“端进来吧。” 梅四这下真是奇怪了,竟然还真留下来了,幸好刚才去问了一下。 “公主,菜给我吧,我端进去。”梅四伸出双手说。 “好。”阿伊夏要开心疯了,容祁竟然没有拒绝,而且那个苏云溪也不在他身边,是不是说她的机会大大的有。 梅四把菜端进来的时候,容祁让他把菜放远点,等会一起倒了。想了想又说送给外面的乞丐吃,给年小的乞丐吃。 梅四想这才是主子的真正作风,如果吃了阿伊夏公主的菜那还真不是主子的风格。 用过晚膳,容祁就出了门,他要去苏家,没有苏云溪吃饭已经没有胃口了,如果她不在身边,那他一定睡不着觉。 看到门口的马车,容祁想了想还是让梅三把马车卸了,他走路去苏家,这姑苏,是云溪待着的地方,他也喜欢上了这里,他想看看姑苏的夜晚是什么样的,云溪生活的姑苏是什么样的。 倘佯在大街上,姑苏真不愧富甲天下,这里的夜晚也是繁荣的,街边的小吃络绎不绝,酒楼里灯火通明。 除了京城,他在姑苏投的人力财力最多,他看中这里的人口集中,以及便利的交通,不论是水上还是陆地,都是四通八达的。本来郊外买的那块地,是他准备给自己做别庄的,既然溪儿高兴,一块地又如何,再买一块地都可以,不十块都可以。 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万花楼,这万花楼是他在这里最大的投资,一整座楼,底下两层是酒楼,上面是卖艺不卖身的小馆,文人武士都可以在里聊天喝茶听曲。如今想想如果没有这万花楼,或许就没有云溪放火,或许就不会与她相遇。只是当初的事情他已经让人去查了,还没结果,或许是因为他来了,这些人都收起锋芒,夹着尾巴做事例。如果真如云溪说的那样,万花楼做了见不得人的营生,那他必定严惩。 穿过一条街就到了苏府,门童看到容祁来了,赶忙打开大门,请他进去。 “祁世子到。”门童对着里面大声叫道。 屋子里聊天的一家四口应声就出来了。 “拜见祁世子。”除了苏云溪,其余人都行礼着。 “无需客气,溪儿,吃饭了吗?”容祁笑看着云溪,这个小女人,看到他来竟然都不回到他身边来,他希望云溪看到他的时候就高兴的飞到他身边来。 “恩,吃过了,你吃了没有?”云溪这才放开苏老夫人,来到他身边。 容祁看着云溪的笑脸道:“恩我也吃过了。” “哦,好,你是进去坐一会还是我们现在就回去?”云溪问,毕竟这是她的家,她是主,他是客。 “不了,我们去街上转转吧。”容祁握着云溪的手跟苏家人道别。 “那好,我们走吧。”云溪拉着容祁的手甩得好高,这样的悠闲她很喜欢,这两天把她憋坏了。 告别了苏家人,两人并肩往回走。身后跟着红衣和梅四。 “溪儿喜欢在外面玩?”容祁牵着她让她注意路上的石头,边走边问。 “恩,谁不喜欢呀,你不知道,曾经呀,我就是个野孩子,别提多开心了。”云溪笑着说。 只是她没有发现容祁的微微变化,容祁就只喜欢云溪在他自己身边,他不愿意将她放在外面,任她抛头露面,她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我不喜欢,溪儿,我不喜欢在外面玩,我不喜欢被那些人碰到我的身体,更不喜欢他们吐出来的浑浊气息。”容祁对着云溪与她正面着。 “容祁,你怎么了?”云溪很奇怪,今天容祁还与大家一桌吃了饭,怎么现在就说不喜欢了。 “溪儿,我很好,为了你,我会愿意去尝试着接受别人,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容祁拉下云溪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或许容祁本身就是一块光泽透亮的玉,街上的众人都关注了过来,他的这个动作让云溪很不好意思。 “容祁,这里是大街上,别这样。”云溪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容祁失笑道:“既然大街上不行,那我们回家,回家一定行。” “容祁,你这个坏蛋。”云溪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了,羞得满脸通红。 “好,回去坏给你看。” 仿佛只有云溪在身边的容祁,是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情绪的。 “溪儿,我跟你说个事情。”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容祁想了想,还是要跟云溪把事情坦白。 “我就说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嘛,说吧,什么事情?”云溪想应该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如果是太坏的事情,容祁肯定不会这样悠闲的跟自己散布来回的。 容祁想了想说:“皇伯伯给了我一个任务,我不得不完成。” 云溪急死了,什么时候容祁说话这么婆妈了。 “你能不能说个痛快的?”云溪真是服了他。 “皇伯伯让西夏国的阿伊夏公主跟在我身边一个月。”容祁终于说出来了。 云溪沉默了一下笑着道:“跟就跟呗,不就一个月嘛,还不小事,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你真的不在意吗溪儿?”容祁捧着云溪的脸问。 云溪很正经的说:“是女人都会在意,但是是你皇伯伯交给你的任务,我陪你一起完成。” 容祁真想亲下去,只是这在大街上,他可以不顾名声,但是不能不顾她的名声,今日在苏家被那个李家人欺辱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李家小姐明日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边境的军营里,慰劳常年饥渴的兵士们,别说守宫砂,就是一根纱她身上都不需要。 “谢谢你,溪儿,我们进去吧,你今天一天都没有休息,今晚睡早点。那个汤药,我让梅三等下端过来,你要喝掉。” 云溪苦着脸整个人靠在容祁身上假哭着道:“呜呜呜,我不要喝嘛,我就不要喝嘛,那么难喝的东西。” 容祁底下头在云溪的耳边说:“溪儿,为了我们容家人丁兴旺,你一定要喝。” “呸,你这个坏家伙。”云溪被臊得在他胳膊上轻咬了一口。 容祁低下头指着自己的脸说:“溪儿,你咬错地方了,咬这里。” 这下又引来云溪一阵手打脚踢,惹来容祁欢快的笑声。 本来情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再正常不过,只是有些人眼里却成了刺。 阿伊夏看着他们两人,眼睛里都冒火了。实在不想再看他们这样下去,换了张脸,快步过来对着容祁行了个礼。 “祁世子,不知阿伊夏做的菜可合你的胃口。” 这话才说完,容祁的后背就被云溪掐了一下,竟然趁她不在家,吃别的女人烧的菜,真是吃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公主辛苦了,时候不早了,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容祁不说菜的字样。 阿伊夏正要上前一步,被梅三拦住了,“公主请自重。” 梅三很不喜欢这个阿伊夏公主,今日才来,就在各个地方安插了她的人,好像这里她才是主人一样,而且她总是盛气凌人。 “祁世子,听说姑苏有个天鹅湖,风景优美秀丽,不知世子可有时间,赏个脸一起去游湖。”阿伊夏故意忽视他身边的云溪,她就是告诉他,她阿伊夏才是正主。 “天鹅湖是很美丽,容祁,我们明日去玩吧。”云溪很会找空子钻。 容祁不看云溪反而看着阿伊夏说:“溪儿说要去,本世子就没办法跟公主一起去了,还望公主见谅,溪儿今日累了,请恕我们先回房歇息了。” 容祁说着就带着云溪走了。 云溪好想笑,这个死男人,明明是他不想跟她去,还拿自己当借口,真是个坏家伙。 “溪儿,等两天你好了,我们去游湖。”容祁半拥着云溪道。 “不去,没时间,你还是跟你的公主一起去吧。”云溪懒骨头似的靠在容祁身上。 在进了房门之后,容祁立马关上门说:“恩,好,在我的心里,你苏云溪就是我的公主。” 说完就低下头堵住了云溪的小嘴。 ------题外话------ 谢谢 女歌彦彦 的鲜花和评价票,么么哒。 第84章 屋内除了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了。 云溪瘫软在容祁怀里,容祁索性一把打横抱起云溪放到床上,继续着刚才的事情。 好久好久,容祁算是解了今晚一个人吃饭的怨气,终于停下来了。 她的美好让他上瘾! “ 溪儿,今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容祁抱着她说。 还在迷糊中的云溪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李家的那个小姐做的事情让我的溪儿受委屈了。” 云溪这才明白他要说的是这个事情。 “没事,我不在乎。”云溪摸着容祁光滑而温暖的脸说。 “我在乎。溪儿,我不愿意你受一丁点的委屈。”容祁亲吻着云溪的头发道,抽调她头上的发饰,他特别喜欢她长发散披下来的样子。 “我没觉得委屈,觉得委屈了,我会讨回来的。”云溪玩着容祁的头发说。 “溪儿,你有我了,以后你如果受了委屈,跟我说,我会加倍给你出气。”容祁好像在陈述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嗯,好。”云溪又往容祁怀里钻了钻。 两人还在温馨地抱着,门外传来梅三的声音。 “主子,云溪小姐的药端来了。” “溪儿,起来喝药。”容祁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云溪。 云溪拉过被子往头上一盖说:“我死了。” 容祁看着云溪的头发散铺在洁白的被子上,甚是好看,再看她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给她挠着痒痒。 “啊,哈哈,哈哈哈,容祁别搞了,我起来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云溪被痒的全身都难受,笑着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求饶了。 容祁这才止住手,捏捏她的脸说:“乖,等着我给你端来。” 打开门,接过梅三手里的托盘,只有一碗药,又让梅三再去弄些蜜饯来。 云溪也爬起来了,容祁把碗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么一大碗黑药,云溪想哭的心都有了。 “容祁,我想吃陈记的汤圆,就在万花楼前面那条街上。”云溪抱着容祁的胳膊道。 “好,我让梅三去买。”容祁正要喊梅三就被云溪拉住了。 “不要,我就要你买的。” 这下容祁笑了,捏了下云溪的小脸道:“溪儿无需花心思让我出去,我即便出门,也要看着你把药喝完我再走。” 云溪顿时泄气了,拉着容祁的胳膊撒娇着:“好容祁,我喝一半吧。” “溪儿,别的都可以商量,此事没得商量。”容祁立场很坚定。 云溪气得呲牙咧嘴地,然后狠狠地端起碗来咕噜咕噜喝下去。 喝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嘴巴里哼了一声,虽然很豪壮的喝完了,但是真的好苦。容祁看着云溪苦吧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低下头来亲上她。 本来是一个人嘴巴苦,现在是两个人嘴巴一起苦,云溪心里好受多了。连送蜜饯来的梅三都被苦了,主子要玩亲亲也得关上门啊,这门大开,他又刚好撞见,让他进退两难,你说他能不苦吗? “你这个坏蛋!”云溪又没力气了,被容祁抱着。 “恩,我是坏蛋。” 云溪娇红的脸,甚是好看。 容祁终于发现了外面有人,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己真是有了云溪就什么都不去在意了。把云溪抱到床上,拉开帘子,才对外面喊。 “进来。” 梅三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容祁一眼,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主子蜜饯拿来了。” “恩,把碗带出去。” 梅三快速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这时他才敢大声地呼吸着。 屋内的容祁笑了一下。拿着蜜饯来到里间。 “来溪儿,吃个蜜饯。”容祁两个指头夹了一个蜜饯放进云溪嘴巴里。 “一碗药喝得太饱了,我们去走走吧。”云溪吃着蜜饯说。 “好,你披上斗篷,晚上凉。”容祁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云溪的斗篷。 “你也穿一个。”在容祁把她的穿好以后,她也去拿了一件给他披上。 “好。”容祁弯着腰,任云溪给他披上系上带子。 云溪的长发散披着,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刚出门,梅六和红衣就都低下了头。 “容祁,我的样子很吓人吗?”云溪问。 容祁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不会,我的溪儿最漂亮。” “恩,好。” 云溪挺开心的,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容祁觉得好就行。 这里没有梅园大,却也不小,云溪一只手挽着容祁的胳膊,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容祁看着就想笑。这姿态怎么像个有了身子的女子跟自己的丈夫在散步? “你笑什么?还不都是你不好,让我喝这么多,我现在肚子里涨得难受。” “恩,都怪我,所以我陪溪儿散步。” 云溪哼唧了几声,两人继续走着。 “容祁,怎么到处都是侍卫?”云溪觉得奇怪,前几天还没有,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人,各个路口都有人把手。 “西夏国的公主来了我天都国,势必要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就增派了人手。”容祁不想说是阿依夏弄得,说了反而让云溪担心。 “恩,也是,人家金枝玉叶,哪能受点伤。”云溪一口酸气。 “溪儿,我牙齿痛。”容祁捂着嘴巴说。 云溪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酸的!刚才溪儿的话要多酸就多酸。”容祁笑着说。 “好哇,你个坏容祁,竟然敢取笑我!” 两人在花间打闹起来。男的俊美无双,女的娇俏玲珑。 看得阿依夏的眼睛通红。这个该死的苏云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祁世子好雅兴,夜间还出来散步。”阿依夏看他们这样的和谐十分不顺眼,远远地大声道,她现在学乖了,不再那么靠近他。 被破坏了的美好,让云溪莫名烦躁。 “我走了。”云溪甩开容祁的手往回走。 看到云溪不高兴了,容祁也不开心了。 “梅三,以后我跟溪儿在一起的百丈之内都不要让人出现。”容祁说完就追着云溪去了,理也没理阿依夏。 阿依夏看着拂袖而去的云溪,心里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阿依夏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容祁从后抱住云溪。 “溪儿,别生气,以后我不会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容祁抱着云溪好哄歹哄,总算是把云溪哄得差不多了。 “算了,本小姐也懒得计较,我要去洗浴了。”云溪拿起衣物去了洗浴间。本来没有洗浴间的,云溪说不方便,她不喜欢在房间洗浴,弄得房间里都是水汽,容祁就让人在屋子里开了个门,连着隔壁,把隔壁弄成了洗浴室。 云溪关上门之前看着容祁还在看着她,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惹来容祁一阵轻笑。 门关上之后,容祁背着手站在窗前,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起来,皇伯伯的手信一字之句都在他的心头。 “容祁,我的头发怎么办?”云溪用布包裹着头发穿着里衣出来了。 “坐过来,我给你擦。” 云溪坐着任容祁给她擦着头发,想着两个人同吃同住同床共枕,就差最后一步了,她是文明时代的灵魂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容祁毕竟从小耳熏目染,为何也不会在意?估计是站在高处听不到什么流言吧。 “溪儿在想什么?”云溪的失神让容祁问道。 摇摇头,云溪说:“我在想啊,你竟然公然带着我在公共场合出现,看人家不说你一些难听的话。” “原来溪儿担心我呀!不过真不用担心,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只喜欢随心所欲。”容祁说的话让云溪的小心肝有点受伤。 “跟我在一起也是你随心所欲?哪天你的心不再随欲了,也就不认识我苏云溪是哪根葱了。”云溪赌气的说。 “溪儿瞎说什么呢!遇到你不容易,你呀,是我做了许多辈子好事修来的,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的。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日夜在一起,数不清我修了多少个几万年了才能得与你共渡每个日夜。”容祁说着抱着云溪放在腿上。 “哼!”云溪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却是很受用的,这个男人竟然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好啦,我的溪儿要开开心心地,要一直开开心心地。”容祁说着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现在对于偷腥,他也是手到擒来了。 头发干了,容祁去洗澡,直接把云溪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容祁,拿本书给我。”云溪看着要关门的容祁喊道。 “好。”没有不耐烦,没有任何不满。 “中间那格放在上面的拿本。” “好。”容祁拿着书递给云溪。 “好啦,你去洗澡吧。”云溪半躺着在床上看着书。 使唤着这个国度除了皇上之外最尊贵的男人为自己服务,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沐浴后的容祁躺在云溪身边,云溪靠在他身上看着手里的书。 “溪儿睡觉吧。你要多休息。”容祁说着拿开了云溪手里的书放在床边,又灭了灯。 两人抱着睡着,云溪今天真的挺累的,一闭眼没一会就睡着了。云溪睡着以后容祁小心的把她放在旁边,自己爬起来了。 来到书房,灯是亮着的,清水、清土、清木都等在那。 大家商议着西夏国的事情。 容祁开始做着详细而周密的计划。 半夜,云溪做噩梦吓醒了,一身冷汗,想往容祁怀里靠,一窝过来竟然是冰冷的,顿时醒了,一看竟然没人,心里发慌得厉害,一骨碌爬起来,喊着容祁容祁。 竟然屋子里也没有人。 云溪一下子下了床,鞋子也没有穿,打开门大声喊着容祁,屋外的红衣和梅六看到这样的云溪吓坏了。 书房里容祁听到云溪惊慌失措的声音,一溜烟跑了,清水他们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溪儿。”容祁一把抱住云溪。 “容祁你去哪了?”云溪浓重的鼻音,让容祁听了心里更加舍不得。 把云溪紧紧抱在怀里道:“溪儿,我去书房有点事情了,你怎么醒了?鞋子怎么也不穿?地上这么凉。” 说着就把云溪一把抱到床上,梅六和红衣互看了一看,站在门口把门关上了。 “溪儿怎么醒了?是不是肚子痛?”容祁的手抚摸在云溪的肚子上。 云溪摇着头说:“没有,我做噩梦了。” 原来做噩梦了,容祁难受死了,溪儿做噩梦的时候他竟然都不在身边陪着,让她光着脚跑。 “对不起溪儿。”容祁紧紧的搂着云溪,云溪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两个人抱着直到云溪再次睡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容祁才闭上眼睡着。 阿伊夏听到容祁屋子那边传来的苏云溪的叫声,以为容祁怎么了,在她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容祁抱着苏云溪,她想现在这样不行,得改变策略和方案,不能这样被动着,看来需要来点真的。晚上阿伊夏出了趟门,说是想看看姑苏的夜景。阿伊夏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行动都在掌控之中,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错的传进来容祁耳朵里。 有容祁的姑苏城,没有犯罪,没有偷窃,甚至连小孩哭闹的时候,爹娘就说再哭祁世子来了,小孩就不哭了。 李家发现李小姐离奇失踪后,四处寻找,找不到人,就去官府报了官,许县主亲自去查看了一番,屋内没有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痕迹,连李小姐失踪之前喝的水都还有半杯留在杯子里。这又是个不解之谜,最后许县主断定,说李小姐因故离家,只身外出了。 活活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离奇失踪,李家人怎么也不相信李小姐是离家出走的,最近李小姐离家就是去苏府参加苏老夫人的生辰,李员外找来当时一起同去的丫鬟,丫鬟早已吓得魂不守舍了,断断续续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自家闺女因为看不惯苏云溪,而找麻烦,当时本没有发生什么,苏云溪也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自己闺女怎么就不见了呢?综合一想,李员外心惊了,这个苏云溪是容祁世子的人,自己闺女对苏云溪挑衅,必定是祁世子着人将她带走的。李员外想到这里一身冷汗,现在仅仅是自家闺女不见了,如果祁世子一怒,一夜将李家从人间蒸发了,那也是有可能的。这件事情,李员外对外说闺女去了远方亲戚家,然后不了了之了。 一大早云溪醒来,容祁还在她身边。 “容祁。”云溪喜欢将自己的脸贴着容祁的脸上。 “恩,溪儿。”容祁睁开眼答应着。 “我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云溪一只手托着头,看着容祁说。 容祁拉着她往怀里一带,“溪儿,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好。” “好吧,我今日想去看看锦儿,行吗?”云溪也只是尝试着问,她不认为容祁会同意。 “过几日我陪你一起去,这几日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快要忙完了。”容祁就是不想云溪一个人去。 “好吧。”她猜得果然没错,“今日荷包就差不多要完工了。在家把荷包绣完也挺好的。” “溪儿乖。” 云溪讨厌死了容祁把她当小孩一样哄着。 早上洗脸的时候,云溪的长头发总是往前,她喊来容祁,让他站在一边,把她的头发抓在手里拿着,这样她的头发就不会掉进水里了。 容祁失笑的看着她,这个主意也亏她想得出来。 “今天晴天,真好。不知道我的碧波仙子和梅园里种的那些花草怎么样了。”云溪站在门前呼吸着新鲜空气。 “有人照料着,你放心吧。”容祁从她身后抱住她。 梅三对梅四抱怨:“现在主子和云溪小姐月来越腻歪了,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梅四只是笑了笑,其实他何尝不是! 阿伊夏又差人送来了她一大早起来做的早膳,竟然是包子馒头,太让云溪意外了,堂堂的西夏国公主,竟然会烧天都国的早饭! “容祁,你真幸福,竟然有人来给你送公主亲自烧的早饭。”公主两个字云溪说得特别重。 “梅三。”容祁没有应云溪,反而是喊来梅三,“将这些再去买一些送到爱之家。” “哟嗬,不错。”云溪很满意这他样做。 “除了溪儿做的,我不会吃别的女人做的饭菜。”容祁表明了立场。 “这还差不多。” 这下满足了云溪的虚荣心。 早饭吃得很和谐很愉快,只是最后梅三端上来的药水,让云溪两眼一翻往容祁身上一倒嘴里说:“我死了。” 大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容祁也无奈的把她扶起来坐好,云溪还是闭着眼的摇头晃脑的。 “我不想喝嘛!”云溪大声的说。 “云溪小姐,主子吩咐在里面加了蜂蜜,所以今天的应该不苦的。”梅三说。 这话一说,云溪眼睛就睁开了,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真看不出这里还有蜂蜜。 “真的放了好多蜂蜜,这蜂蜜还是昨天上山取的。”梅三再次解释道。 “好,我尝一下,如果还是很苦,梅三那你走运了。” 梅三缩缩头往后退了退。 云溪端起碗用舌尖尝了一点,不错确实不苦了,然后一口气喝完了一碗药,喝完还打个饱嗝。 容祁拿出帕子给她擦擦嘴巴,笑着说:“溪儿今天很好,中午想吃什么?” “不想。”云溪随口说着,突然又转身在容祁耳边说:“想吃你。” 容祁好笑的伸手扯着云溪的脸道:“溪儿如果真要吃我,我就洗干净了给你吃。” 这下云溪倒不好意思了,挥掉他的手说:“才不吃你呢。你个臭人。” 看到云溪脸红,容祁心情也极好。牵着她一起去书房。 今天清水他们都不在,容祁只是在看许多小册子,云溪还是窝在老地方绣着荷包。 “容祁,这个绣好了,我也去求个平安符吧,装里面。”云溪问。 “好,有空我们一起去。”只要云溪要出门,容祁一定会说两人一起。 午饭时候,云溪的荷包就绣好了,又把绣花线编成了两根绳子,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递给了容祁。 “喏,给你。”云溪把荷包递给容祁。 容祁开心的接过荷包,翻来覆去仔细看着,“溪儿,这绣的是一只仙鹤?” “是啊,像你吧,高冷又霸气。”云溪伸着懒腰说。 “可是我喜欢我跟溪儿在一起,要不溪儿在这个旁边再绣一只母仙鹤吧。”容祁说得很当一回事。 云溪眼睛睁得老大,“我才不是母仙鹤呢,你想多了。” “那好吧,你帮我挂起来。”容祁把荷包又递给了云溪,往她面前一站。 “好吧。”云溪接过来,往他腰上一别。 “谢谢溪儿。” 容祁看着腰间的荷包,心里无尽欢喜,溪儿自己扯下来的荷包,今日终于亲手帮他戴起来了,极大的愉悦了他男性的虚荣心。 午饭的时候,阿伊夏不例外又送来了菜,梅三没有端进膳房,而是让梅四进去问怎么处理,容祁说送到爱之家,只要是为了爱之家,云溪都很开心。 饭后,苏家来人了,急匆匆的,说要见云溪小姐。 梅六请来人在厅里等着,就去请来云溪。 “马术,怎么啦?你怎么突然来了?”云溪看到苏莱的跟班马术,有些奇怪。 马术看到云溪,往她面前一跪道:“小姐,今日夫人陪着老夫人去做一身衣裳,在路上,马车不知道怎么的就碰到了西夏国公主的马车,公主不知怎么就被撞出了马车外面,身上划出来好多伤痕,现在她将夫人和老夫人都扣押在衙门,说是老夫人和夫人故意谋杀。小姐,夫人又晕了过去,现在老爷也不在家,家里乱成了一窝粥,小人只有来求小姐回去,救救老夫人和夫人。” 马术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云溪听出来大概,让人喊来容祁,容祁一听握着云溪的手道:“溪儿,别急,我们一起去看看。” 云溪忧伤地看着容祁点点头。 这事真叫事,这个阿伊夏来到姑苏,她的马车偏偏撞上了苏家的马车,还被撞着甩出了马车。怎么的云溪也不信。而且阿伊夏午饭还送了菜来。 “当时谁驾的马车?”云溪问。 “是阿宝。”马术说。 阿宝生性好酒,经常因为喝酒惹事,早就被苏老爷下令只能在苏家后院帮忙,更不允许驾车,怎么又突然是他驾车? “走吧,溪儿,马车已经备好了。”容祁看到梅三已经驾着马车在门口,就牵着云溪走。 云溪让马术先回去。 梅三把马车赶得有些快,容祁握着云溪的手,让她别担心,云溪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怕阿伊夏对祖母和母亲做了什么,让她们受委屈了。 马车很快到了县衙门口,门前停着的可不就是阿伊夏的马车么。听到许县主亲自出来迎接,之前他请了好多次,都不来,今日不请自来了,看来这苏家小姐在他心中的位置那真是高得很呐。 阿伊夏也出来了。云溪看她胳膊上确实缠着纱布。 “祁世子,你是来为阿伊夏主持公道的吗?”阿伊夏笑颜如花。 容祁把阿伊夏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云溪在旁边掐了掐他,他明白她的意思问阿伊夏:“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呢?” “祁世子,我堂堂西夏国公主,被你们天都国的贱民撞伤,你不来问我,反而问那些贱民,你这是放我们西夏国的脸面于不顾。”阿伊夏狠狠的说。 容祁脑海中又出现了皇伯伯的手信,抬头说:“这事,双方驾车的都是有责任的,要怪就怪驾车的人,与车内的人无关,你的伤,我会让苏家出钱出力为你治疗好,但是苏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宜受任何不妥之举,还望公主放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 这样的开门见山,让阿伊夏心生怒气,还不就是为了苏云溪这个贱人么! “祁世子说的是,只是阿伊夏有个小小的请求。”阿伊夏趁势就上,“阿伊夏毕竟是西夏国公主,还望祁世子能给些薄面,一日三餐,能有一餐让阿伊夏与祁世子同桌而食。” 云溪的牙齿咬得嘴唇都白发了,容祁看到后于心不忍,伸手抚在她的唇上。说来也神奇,被容祁抚摸过,她也就不那么意乱心烦了,一切有他。 “本世子想阿伊夏公主应该知道我容祁除了溪儿不愿与别人同桌而食的习惯。”容祁在斟酌。 “祁世子,本公主因为苏家而受伤,只是希望你能答应这个小小的请求而已,如果这个你都不能答应,我只能将这事奏报你们天都国的皇帝了。”阿伊夏口气又软了一下说:“我知道祁世子对我心存偏见,毕竟勤王爷是在我们西夏遇袭的,但是我父王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已经找到了凶手,交押给你们了。天都与西夏的万年之好依旧存在,我想祁世子不会愿意因为这些贱民犯下的错而中断了两国的秦晋之好吧?” 云溪气得要死,这个恶心的女人,竟然把这事扯到了两国国交上。 “好。”大家都很意外,容祁竟然会妥协,“从今日起,只要西夏国的阿伊夏公主在姑苏一日,本世子就与阿伊夏公主一起用晚膳。” 云溪心里像割肉一样痛,这个高傲得如一只仙鹤般的男子,为了她,为了她的家人,竟然同意了人家这样无理的要求。 容祁看到云溪的脸色很不好,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现在请公主告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在何处。” 阿伊夏对身后的人挥挥手,云溪想上前一起去,却被制止了。 屋内的空气很冷,没人说话,云溪只是紧紧依偎在容祁身侧。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 苏夫人扶着苏老夫人出来了,两人头发凌乱,身上衣服都是脏的,云溪心里一痛。 “奶奶,娘亲。” 云溪上去抱着她们。 “溪儿。”“溪儿。” 两个女人看到云溪也是热泪盈眶,这几个时辰好像在地狱里生活一般。 云溪抱着她们,突然感到手里有温热的湿度,放开她们要走到后面,却被拉住了。 “溪儿,没事,我们回去吧。”苏夫人说话了。 云溪的脸寒成了冰,示意红衣到她们背后去看。 苏老夫人使劲说没什么没什么,但是红衣还是到后面去看了,抽了一口冷气。 这下云溪使劲挣脱了,也到了她们后面。 “为什么要伤她们?”云溪直接蹦到阿伊夏身边,她的爆发力让阿伊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倒了。阿伊夏身边的人立马出现要动手。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云溪就被带到了安全地带。 “溪儿,来日方长。”容祁在她耳边说,“来人带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去医治。“ 苏夫人扶着苏老夫人,站在那心疼的看着闺女,就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明之举,尽管有祁世子护着,但是还是会担心她被伤到,”溪儿,奶奶和娘没事,走吧,你和我一起去帮奶奶换身衣裳。“ 苏家在姑苏也是首屈一指的人家,只是苏家人比较淡薄名利,只有苏鸿运在外抛头露面,其余的人都十分低调,所以从未得罪过何人,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今日因为苏云溪和容祁的关系而被欺辱,这让容祁心里也很不好受。 ”溪儿,你陪苏夫人一起吧,现在府衙休息,我让人请太医。“容祁安慰着。 云溪的脸色缓和了好多,点点头,就去和苏夫人一起扶着苏老夫人跟着许县主的夫人一起去了后堂。 梅六回去请了太医,容祁虽然自己会医术,却被要求不论去哪里一定要带一个太医,所以一直有个太医跟着在他身侧。 阿伊夏被扶起来之后,脸色也十分难看,那些蠢货,竟然伤了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世子没想到阿伊夏公主的手段竟然如此不高明,不仅演技不好,做事也没有脑子。“容祁坐在主坐上,喝着梅三带来的茶水道,”本世子想阿伊夏公主可能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点吧。“ 这样的轻言细语的说话,却让阿伊夏如寒冰注入,全身发冷,对妇孺老弱下手,真不是她阿伊夏的作风,转身对着身边的人问:”是谁伤的她们?“ 这事既然发生了,肯定要有人来负责,阿伊夏身边一等的武士站出来了,对着阿伊夏单膝跪下。 ”来人,给我打。“当着容祁的面,阿伊夏必须要表示她的态度。 随即另外一个人抽出来皮鞭,对着他的后背就抽了起来,这个武士一声不吭,忍着疼痛。 阿伊夏看着心里十分难受,她带出来的都是跟着她很久的人,她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人被这样鞭打,但是真没有办法,容祁在她心里更重要。 ”好啦。“打了大概百余下,武士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了,容祁终于开口了:”带下去吧,溪儿要出来了,别吓着她了。“ 原来是为了那个贱人才喊停的,阿伊夏心里的怨气又上升了一层。 在红衣和闻讯赶来送衣服的小翠的帮助下,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后背随便上了些药,换了干净的衣裳。 云溪泪水连连,苏夫人应该是为了护着苏老夫人的,她的身上严重许多,脱衣服的时候,那些被抽碎了的破布有的已经粘了肉里去了,这得多疼啊! ”好了,溪儿,多大的人了还哭,待会祁世子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跟你说了,娘和奶奶都没事。“苏夫人笑呵呵的看着云溪说着,可她的脸色却苍白得厉害。 ”好,奶奶,娘亲,你们是在这里休养还是回家休养?“云溪擦着眼泪问。 苏夫人也看着苏老夫人。 ”回家吧,奶奶啊,还是喜欢家里。呵呵。“苏老夫人和蔼的伸手给云溪擦擦眼泪。 虽然许县主的夫人极力挽留,却奈何不过她们三人的决定。 一行人出来之后,容祁也站起来了,看着云溪说:”溪儿,要不把我的马车送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回府吧。“ 云溪本想说好,却被苏老夫人拒绝了:”感谢祁世子的好意,我和溪儿娘还是坐我们自己家的马车为妥。 执拗不过,最后苏夫人还是坐自家的马车回去的,只是由红衣赶马车的,没人去问那个赶车的阿宝怎么了,有容祁在,量她们也不敢再把苏家的人如何。 本来云溪想陪着一起回去,容祁说今日约了风水先生等在那块空地上,要找个好日子先把大门做起来,她才没回去。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在街上出了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姑苏,苏莱都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就只能等在家里收礼回礼。上门探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络绎不绝。 苏鸿运老爷也在当天晚上赶到家了,只是他不宜再做什么,毕竟有容祁出面来,而且关系着两个国家的事情,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不是他一届商人能如何的。 容祁带着云溪走了,府衙只剩下阿伊夏和她的随从们了,许县主还得恭敬的跟着她后面,人家毕竟是一国的公主,连祁世子都让她三分,他这个小小的县主岂敢得罪于她。找来最好的郎中给被鞭打的武士上了药,又拿出家里最好的补品给他熬汤炖药。 阿伊夏在府衙中等着武士从昏迷中醒来,才离开。 面对这块地,云溪心里仿佛看到了爱之家的孩子们在这里开心的玩耍,快乐的学习。之前心里淤积的怒气也消散了。 “溪儿,要不我们也在这里做一个院子,只要来了姑苏我们就住这里,你说怎么样?”容祁背着手看着终于脸色缓和的云溪说。 “恩,好,都听你的。”云溪心里真的是很感激很感激容祁的。 “好。你想想这里还需要做些什么,这几日就商议好,然后开始动工。”只要云溪高兴,他就高兴。 风水先生用罗盘到处看了,最后在正背着山的一面定下了开大门的位置,两边树立了桩。 “先生,不知什么时候能动工?”云溪问风水先生。 “小姐,明日寅时可以开始动土。”风水先生掐指算了对云溪说。 “明日就可以了?”云溪听了都不信。 “是的小姐,明日寅时动土之后就可以开始建了。”风水先生的态度很恭敬。 这事确定之后,容祁就让清水去安排,明日寅时开始动土。 在回去的马车上,云溪靠在容祁怀里,天快要黑了,晚膳时间就要来了,她很担心,她真不愿意容祁与阿伊夏一起用晚膳。 “溪儿,别担心,相信我。”聪明如容祁,企会不知云溪的心思。 “好。”既然他说不要担心,肯定就不需担心。 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门前摆放了很多马车,屋内灯火通明。 大家一看容祁和云溪回来了,都作揖着。 云溪认出了一个人——陶田! 那个之前绑着她在万花楼门前的柱子上的。 陶田一直想往后躲,怎奈他是姑苏所有铺子的总管,大家都恭敬地让他在前面。 “陶田,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容祁看陶田的那个姿态也知道他的尴尬。 “主子英明,今日当着众同僚的面,陶田向云溪小姐道歉,当日万花楼走水,陶田一时心急,命人将云溪小姐捆绑于柱子之上,还望云溪小姐大人大量,不要与小人计较。”陶田的道歉十分认真严肃。 云溪放开容祁的胳膊站出来说:“陶总管严重了,也是云溪年少不更事,给陶总管带来了麻烦,还请陶总管不要介怀。” “云溪小姐哪里话,今后还望云溪小姐多多指点。” 你来我往的客套话,把这件事解决了,在云溪心里真没有对陶田有个怎么样的怨气,如果不是发生火烧万花楼的事情,她今日或许就不会入了容祁的心,跟在他身边享受无尽的宠爱了。 容祁说来姑苏这么久,还未见过各位掌柜,今日特此一聚。 膳房里至少有八米长的桌子,亮瞎了云溪的眼,这个坏心思的容祁,长长的桌子,容祁和云溪坐在最这头的一起,两边是各个掌柜,最那头留了一个空位,容祁说去请阿伊夏公主。 云溪都能想象得到阿伊夏的黑脸了,想着就觉得开心。 ------题外话------ 谢谢weixind121a8e4bd送的鲜花,么么达~ 第85章 腹黑的男人 梅四去请阿依夏的时候,阿依夏已经知道容祁宴请了好多人,但是容祁之前答应与她同桌而食的,相信他不会食言,人多又如何! 阿依夏如高傲的女王般走到膳房,这是容祁请人去请的,怎么也得有那个姿态。 看着阿依夏进来,大家都停住了,一致看向阿依夏。 这么长的桌子,这么多人,容祁与云溪坐一起,最那头的空位子一看就是留给她的。阿依夏的脸色真不好看,应该说是难看。 “公主,请上座。”梅四拉开椅子对阿依夏说。 心里不高兴,却也不表现出来,阿依夏雍容华贵地往桌子边上,优雅地坐下了。 “这是西夏国的阿依夏公主。”容祁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没有不高兴没有不快,没有任何情绪表露。 众人站起来对着阿依夏异口同声地道:“见过公主。” 阿依夏点点头请大家坐下。 众人坐落,容祁举杯说大家辛苦了,然后一饮而尽。大家齐齐举杯都干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阿依夏看着容祁温柔的为云溪夹菜,为她擦拭嘴角的米粒,给她倒水喝。强迫自己不要看不要看,却忍不住不去看忍不住不去关注。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与容祁同桌而食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将她放在火堆上烤的一样难受。 众人兴致很高,只有阿依夏,草草吃完退了场。 看着阿依夏的离开,云溪真想亲亲容祁,这个腹黑的男人,做了这场完美的布局,然后完美的落下帷幕,让她满心欢喜。 容祁说今日不谈正事,让大家尽情喝酒,无需担心。 子夜时分,一众人饭饱酒足,梅四让等在门外的家丁门进来扶着走。 包括云溪,都是被容祁抱在怀里回到房间的。云溪今日心情极不好又极好,她忍不住也多喝了几杯,不,应该说是几十杯,容祁在一旁一直担心着,她月事还没完全好,就这样喝酒怕她身体不舒服,只是云溪着实酒虫上来了,一杯又一杯,停不下了。容祁看着真是又无奈又心疼。还在云溪喝酒的时候,就开了个方子让梅六熬过来,逼着云溪喝下去了,这方子喝了会让她酒醒以后不那么难受。 给云溪洗了脸,在准备脱她衣服的时候手又止住了,最后还是出了门,让红衣进来给云溪洗一下换身衣裳。 这是红衣第一次进容祁和云溪的房间,打开柜子,全部是他们的衣服,一人一半,拿出云溪的衣服,又从抽屉里翻出月事带,这才扶着云溪去隔壁,给她洗澡。 一个大酒鬼睡在身边,容祁觉得好好笑,他喜欢上了一个大酒鬼,有点奇葩。不过,只要她喜欢,酒他多得是,随她喝便是! 云溪喝酒后身上很烫,容祁喝了酒也很热,却还是想抱着云溪睡,只是云溪太热了,就推开了容祁,又挥掉了被子,这下容祁想着以后再也不让云溪喝醉了。 第二日晌午云溪才醒来,幸好昨夜喝了容祁的方子,否则今日肯定头痛死了。 “容祁。”云溪趴在被子上喊着。 “溪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容祁端来热水,扶着云溪喝下。 “没有,就是口渴,现在喝了水也好了。”云溪笑着往容祁身上一靠。 渐渐的她的神志回到了身体里,看向容祁说:“哎呀,我忘记了今日寅时动土的,你说这个猪脑子,真是!” 看道云溪骂自己,容祁也不舒服了,拉着云溪的手说:“傻溪儿,有清水他们,我们无需担心。你尽管再睡,有我在。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不要。”云溪又扑在容祁怀里。她现在真的不知方向了,整日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好,要不我陪溪儿再睡一会?” “嗯。”容祁顺势躺下来了。 容祁抱着云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后知后觉的云溪,看到身上的衣服换了,坐起来看着身上,这里衣也不是昨日的那套,突然捂住胸口说:“容祁,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祁失笑道:“傻溪儿,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不必等到今日,更不会在你醉酒的时候,你这个烂醉鬼,我对你才下不去口呢!” 说着伸手刮了下云溪的鼻子。 “我的衣服怎么回事?”云溪不高兴的问。 “你的衣服是红衣换的。” 云溪听了之后立马起来,跑到隔壁关上门。 这动作太快了,容祁却只是半躺在床上好笑地看着她。 云溪真的窘了,还是大窘,这个该死的男人让红衣给她洗澡换衣服,连月事带都换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在洗浴室里,云溪实在是不想出去,作为一个文明时代的灵魂,她连月事带都是别人帮着换的,她太无语了,真的见不了人了。 久久不见云溪出来,容祁怕她怎么了,就起来去敲门。 “溪儿,怎么了?还不出来?” 良久云溪才打开门,定定地看着容祁。这下把容祁吓到了,“溪儿,你怎么了?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别吓我。” 摇摇头,云溪呆傻的坐道椅子上,“容祁,我发誓我再也不贪杯喝醉了。” “好,溪儿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容祁揉揉她的长发道。 “嗯。好,我想回去看看我祖母和娘亲。”云溪说。 “好,我陪溪儿一起回去,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去苏府吃饭?”容祁问。 “要不在家吃了再去吧。我饿了。”云溪说。 云溪饿了那是大事,容祁让梅三把饭菜端到膳房,他给云溪梳了头发净了脸就去了。 出门的时候看到红衣,云溪往她面前一站很认真的说:“红衣谢谢你昨晚帮我换衣服。” 红衣脸一红道:“伺候小姐是红衣的本分。” 再多言也不好,云溪只是拍拍红衣的肩膀表示感谢。 午饭云溪吃得好多,她真的饿了。 梅三去挑拣了不少补品带着。 当容祁的马车在苏府门前时,苏莱连忙让人去喊苏老爷,他自己则到马车边上去迎接着。 容祁下了马车再牵着云溪下来,这个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模式了,容祁说他牵着她,他才放心。 “草民拜见祁世子。”苏鸿运急急忙忙出来了。 “无须多礼。我和溪儿来探望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容祁总是将云溪牵在自己手上,似乎怕他不牵着她,她就丢了一般,她曾经抱怨过,只是他说她是他的,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她的。女人的心真的醉了,这个云端高阳的男子呵! 女眷们住的地方,男性是不便进出的,云溪让容祁在前厅等着,她先去看祖母。 苏老夫人精神很好,正在大树底下纳凉,在她身边还有别家的夫人正在陪她说话。 “溪儿回来了。”云溪现在是苏家人的骄傲。 “云溪小姐回来了。”“云溪小姐。” 几位夫人看云溪回来了,就都告辞了,将这里让给这祖孙两。 “奶奶,对不起,是溪儿让你们受苦了。”虽然奶奶今天穿的衣服看不到里面饿伤口,但是她一想着昨日的伤,心里就内疚的厉害,金豆子也忍不住往下掉。 “哟,奶奶的乖溪儿,别哭了,哭了待会祁世子来找奶奶了。”苏老夫人打趣道。 “奶奶。”云溪又哭又笑。 祖孙俩聊了好久,苏老夫人催她去看看她娘亲,云溪这才走,祝福奶奶要好好养身体,长命百岁。 苏老夫人看着云溪的背影,却是满脸的担心,当年云溪的命格不仅仅是贵命,还有大劫,大劫关乎性命,过不去就会消香玉陨。 最后她闭上眼,哎,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好了,再去寺庙为溪儿点一盏长明灯吧。 云溪带着红衣到苏夫人的院子时,小翠早就在门外观望,看到云溪好不开心。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跟夫人说小姐上午肯定会回来,没想到等到这个时候。”小翠这丫鬟心直口快,有话就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了。 “容祁昨晚宴客,我喝了点酒,睡过头了,我娘亲怎么样了?” 小翠跟云溪真的像姐妹一样,看到云溪过来,立马挽上她的胳膊,不像主仆,到像是姐妹。 苏夫人趴在床上看着门外,云溪回来高兴坏了。 “娘。”看到苏夫人趴着的样子,云溪的金豆子又掉下来了。 红衣在旁边看着干着急,这要是主子知道了还不知道得多心疼呢,云溪小姐今日都哭了两次了。 “小姐,别哭了,再哭等下主子看到你眼睛通红会心疼死的。”红衣劝慰着。 “溪儿,娘好好的,你别哭啊。”苏夫人侧过身的动作扯动全身,痛得呲牙咧嘴。 “好好好,娘,我不哭了,你别动你别动,你身上伤口那么多,动了会扯动伤口的。”云溪急了眼泪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再次扶着苏夫人趴下,云溪坐在脚踏板上拉着苏夫人的手问她感觉怎么样。 苏夫人说太医用了上等的金疮药,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 “娘,锦儿回来了吗?”云溪最近都没有看到锦儿。 “你爹差人去跟锦儿说了,让他别回来,说奶奶和娘没事。”苏夫人想到锦儿就比较欣慰,这孩子不像他爹,整日钻钱眼里了,他一心只读圣贤书,将来一定能是个官。 云溪点点头,人各有志,苏家不缺钱,能给锦儿一个好的未来也是极好的,让锦儿放手去干他自己想干得事情,过他想过的人生。 “溪儿,今日李员外家的夫人过来了,问了我个事情。”苏夫人对云溪说:“听说李小姐在参加了老夫人的寿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还报了官,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她说起来两眼通红,你说也是,一个大活人就那样不见了,也确实让人想不通。” “就是那个想方设法想看我守宫砂的那个李小姐?”云溪问。 “恩。”苏夫人点点头,“这个李小姐平日里跟你又没有往来,为何那天突然针对你?是不是平日里你有什么事情让她心生不快?”云溪笑着说:“娘,你说我这都在京城,哪里有时间跟她们接触哦。” 苏夫人点点头,也确实,溪儿离家几个月了,即使在家也不会与她们过多接触。 “跟你没关系就好,娘啊就担心别人把污水泼你身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女俩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云溪与容祁的婚事上来,他们两关系越好,别人的祝贺越多,苏夫人就越担心,怕女儿现在已经被认定是祁世子的让,而最后却还是没有跟他成亲。虽然祁世子现在对云溪好到心坎上,但是男人都是善变的,万一有个别的人让他更喜欢把云溪甩开了,那到时候云溪不仅无名无份,还会臭名远播,再想嫁个好人家也是不可能的了。 儿是娘的心头肉,从出生就担心起到死了闭上眼,才会停止对孩子的关心和担心。 两人又聊了好久,苏夫人才想起来问云溪她回来祁世子知道不知道,云溪说容祁在外面等她。这下苏夫人急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你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让祁世子等着多不好,你赶紧回去吧。娘好得很,不要总是往回跑,让祁世子担心。” “娘,没事的。” 不论云溪怎么解释,苏夫人就是让她赶紧走,说不能让祁世子等着急了。 无奈,云溪只能带着红衣走了,小翠说她留下来帮着照顾夫人。这就让云溪奇怪了,最近小翠是能不去她那就不去她那。 云溪问红衣怎么回事。红衣说好像是梅三对小翠说了什么,导致现在小翠不喜欢去了。 原来如此,小翠跟梅三,也不是不可能,一个像只小麻雀,一个像个木头。 她喜欢说话,所以她跟前的小翠也是话很多,容祁不喜欢说话,所以他身边的基本都是少言寡语的。 大厅里,容祁看着梅三带过来的小册子,苏鸿运又不好意思走,只能在一边干坐着等着。 终于看到云溪过来了,苏鸿运一下站了起来。 “溪儿。” “爹爹。奶奶和娘亲现在需要关心,你就别出去住了,就在家里吧。”云溪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 苏鸿运脸一红,怎么就当着祁世子的面把这个说了出来。 只能点着头说好。 云溪知道,在这个年代,像苏鸿运这样,哪家不是三妻四妾还在外面养人的。目前苏鸿运只有苏夫人这一个正妻。虽然外面有,却从没有给人家一个名分,想想外面那个女人也是可怜的,只是人的心总是偏的,她向着母亲,自然就对那个女人只能心里帮她叫叫屈了。 “溪儿,我们去工地上看一下吧。”容祁已经走过来了。 “好。” 云溪对苏鸿运道:“爹,我们先走了,有空再回来看奶奶和娘亲。” 苏鸿运道:“祁世子忙,你就少跑一点,待你祖母和母亲好了些你想她们了就让她们去看你。” “不用,只要我在姑苏的时候,我就每天都回来。”云溪说的话让苏鸿运心里有些闷,一方面他很希望祁世子多来苏府走动,另一方面他又怕这样那样的礼节。 “溪儿,走吧。”容祁看着云溪还依依不舍的样子说。 云溪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便宜爹,还是略感失望,对于当初和现在的态度的变化,云溪还是心有芥蒂,虽然说当时碍于容祁的压力,苏鸿运才把云溪赶出门,但是怎么也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在容祁这边还没有动静的时候,他就那样把她赶出去了,多少有些让人伤心。 坐在马车上,云溪玩着容祁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比划着。 “容祁,你的手指怎么可以长得这么长?”云溪傻不拉叽的问。 容祁轻笑,“溪儿的手指也很好看。” “可是没有你的好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手指长得这么好?简直招人嫉妒。”云溪说着还越说越带劲了。 “手指长,适合牵着你的手,适合给你梳理头发,适合捏你的小脸。”容祁说起来也不怕不好意思。 “哈哈,你还真是给自己长脸,你的长手指都是为了我生长的一样。”云溪放下他的手鄙视了他一下。 容祁举起手认真的看着说:“曾经我不知道我的手指与别人不一样,自从溪儿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手指比别人的长,也是从溪儿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我的长手指原来真的是为了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长手指才发挥着它最幸福的长处。” “哈哈哈,你这个男人,你就吹吧你,让你吹牛吹到天上去。” “恩,好,我上天也一定带着我的溪儿。”容祁温润的说。 “别啊千万别上天带上我,我可承受不起。”云溪笑得花枝招展的。 “原来溪儿不愿与我生死与共。” 容祁的情绪低落了。 “上天就是去死吗?”云溪正面看着容祁,这男人还是真有性格呀。 “可是你不愿意。”容祁找刺了。 “容祁,你傻啦,我们活着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呢?我们才多大呀,人生多么美好,才不要去死呢,我不要,你也不要,我们要好好活着。” 云溪说着就抱着容祁。 只是说到生死,容祁真的就想到了他的身体。曾经他只是想着活到多少岁就是多少岁,真无关人生,也无留恋,但是现在有了苏云溪,他突然舍不得了,舍不得在他们最幸福的年华里离她而去。 “好,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容祁回抱着云溪,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关乎生死,都不愿意再提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云溪想起来容祁的病。乐儿曾经说的话还在耳边。 外面的马车停下来了。 “主子,到了。”梅三在外面道。 容祁这才牵着云溪说:“好了,溪儿,我们下去吧。” “好。”云溪点点头跟着容祁身后下了马车。 这才一天的功夫,大门就做得差不多了,两边的围墙也在砌,清水这个监工做事果然了得。 容祁牵着云溪来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清水和几个工头正在商量着怎么做,看容祁来了,站起来行着礼。 “大家辛苦了。”云溪笑着说。 一个个自然都说不辛苦了,能亲眼看到传闻中的祁世子和苏家小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所谓的一块地,真的事超级大的,之前容祁让人骑着快马拿着彩旗绕地跑了一圈,让云溪看看到底有多大的时候,云溪就发现从她站着地方,在马跑得最远的地方,她是看不到影子的,这么大的地方,真是太好了,想干嘛就干嘛。 “清水总管,这个大概要多久能完工?”这个才是云溪最关心的问题。 “主子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从明日开始,这里会有两百个人来干活,会尽快建好的,早日让爱之家的孩子们搬进来。”清水的话很得云溪的心。 “谢谢你清水。”云溪真心实意的在道谢,只有清水的努力,才有这里快速的建成。 “云溪小姐太客气了。”清水对着容祁道:“主子,我明日搬过来住,以便让工期更快更好的完成。” “嗯,好。”容祁点点头,风吹着他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更加飘逸。 “容祁,你说这里建成了叫什么呢?” 两人站在空地上看着。 “就叫爱之家吧,我喜欢这个名字。”容祁微微道。 “好。”云溪满口答应,这个爱之家是她之前想到的,后来就叫了,越叫越顺口。 “容祁,曾经嘛,就是上一世,我有一个梦想,就是给那些没有家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大家。你知道吗,我一直也在为这个而努力,只是后来我玩完了,又投胎到这里来了,然后我就一直努力,现在遇到了你,真好,容祁,谢谢你。”云溪看着空寂的天际说。 “傻溪儿,以后我们一起完成你的梦想。” “谢谢你容祁。”云溪小脸绯红,垫起脚尖在容祁的嘴角亲了一下。 亲完也不看容祁,只是傻乎乎的笑着。 “溪儿,我真想在这里把你吃了。”容祁抱着云溪煽情地说。 “才不要嘞,我错了,我不该亲你,行了吧。”云溪把容祁的脸颊往两边扯,扯着容祁的嘴巴好大,然后她哈哈大笑。 “我的溪儿,越来越调皮了,你说怎么办?”容祁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溪问。 “凉拌呗。凉拌好吃。”云溪笑着在容祁怀里东倒西歪。 “不,我比较喜欢红烧。”容祁说得好认真,就像真的要把云溪给吃了一样。 “哎呀,不准说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云溪捂住容祁的嘴巴不让他说了,容祁顺势拉着她的手亲了好几下,惹来云溪一阵娇笑。 两人在工地上闹了一会,看到天快黑了,才喊着清水一起回去,说晚上商议一下明日的材料问题。 在马车上,云溪窝在容祁怀里说:“容祁,今天晚上怎么办?” “凉拌。”容祁下巴抵着云溪的头顶说。 “啊呀,我跟说正经的。”云溪伸手摸在容祁的脸上撒娇着。 “回去就知道了。”容祁就是非要卖关子,不跟云溪透个底。 马车到门口的时候,云溪拉起帘子一看,哇!竟然是爱之家的孩子们。 “容祁,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云溪放下帘子面对容祁很认真的说。 “什么事?”容祁挑眉问道。 “我好喜欢你。”云溪说得很诚恳。 容祁觉得自己的脸发热发烫了,他想亲她,现在就亲。 行动跟着脑子走,容祁一把抱住云溪,就开始了最亲密的动作。 梅三和红衣将马车停在院内,然后他们两个下车离开了些,等在不远处。 云溪瘫软在容祁怀里。 “坏容祁,我现在站不起来了,看你干的好事。”云溪喜欢窝在容祁怀里,十分惬意。 “恩,是我干的好事。走吧我抱你下车。” 再不下车,那些孩子们就都要上车了。 他们看到容祁的马车回来后,争先恐后的出来了本要上前行礼,却被梅三和红衣拦住了,不让他们上前。 直到容祁下来后,他们才对着容祁行礼,又喊云溪。 “祁世子,云溪姐,云溪姐。” “云溪姐。” “云溪姐。” …… 一个个亲热得跟什么似的。 云溪也是高兴坏了,把他们抱在怀里。 “看到你们真是开心。”云溪大声地说。 “好了,溪儿,带孩子们进去吧。”容祁在不远处提醒道。 这些孩子好是好,就是喜欢跟他抢云溪,这点让他不悦。 “好,我们进去吧,直接去膳房,不知道还有没有点心,先上些点心,你们先吃吧,”云溪把他们带到膳房,长长的桌子,他们分两边坐,有点挤,但是也能坐下。 “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叙叙哈,我好想你们哦。”云溪把最小的孩子抱在怀里,容祁却示意梅三把娃抱走。 看着小奶娃,梅三心里发怵,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娃娃,屎尿好多,还要哄。但是迫于无奈,梅三上前接过云溪手里娃娃说:“云溪小姐,这个小孩子好可爱,借我玩一会。” 奶娃抱走了,容祁心里舒服多了现在云溪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容祁让梅三去请阿伊夏,阿伊夏来了之后,看到满桌子的小孩子,眉头一皱,这搞的什么鬼? 阿伊夏坐下之后,容祁介绍说这是西夏国的阿伊夏公主。孩子们都很好奇和害怕,自己竟然同公主一桌吃饭。虽然他们知道容祁就是名冠天下的祁世子,但是容祁跟云溪姐关系那么亲密,又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就放下了那些虚无的礼节,在他们眼中容祁就是大哥一般,跟云溪姐一起守护着他们。 “哼。”阿伊夏的不屑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孩子们顿时就畏缩起来。 云溪心里不爽,笑着道:“今天是不是应该把我们的游戏玩起来?” “好好。”“好。” 大家此起彼伏的说好声,让气氛又活跃起来。 “梅三,请麻烦给我们一人备一张纸,笔就拿一支就好。”云溪对着梅三说。 “好,请稍等。” 梅三立马去书房拿纸去了。 容祁面色柔和的也期待,他们要玩的是什么游戏。 大家又开始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这让阿伊夏十分不耐烦,但是碍于容祁就在她对面,碍于这晚膳是她自己要求的。只能默不作声。另一方面她也有点好奇,苏云溪玩什么花样。 梅三的纸拿来了,分发了下去,问笔给谁。云溪说从最小能写字的开始。 于是大家开始写起来,说也奇怪,这个孩子写的时候,其他人都闭上眼睛默默无语。 一时间除了写字的娃的开心笑声,只有唰唰写字和彼此的呼吸声了。连阿伊夏都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 云溪发现容祁在看着自己,眼睛眯开了小缝,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容祁这才拉下她的手,也闭上了眼睛。 一个孩子写完了,把笔传给身边的人,一个个传下去,一个个写着。 阿伊夏看着面前如诗如画的男子,原来这就是他闭上眼睛的样子,竟然也这样的让人移不开眼。云溪感到阿伊夏的眼睛看着过来,她当然知道是看容祁的,只是自己就在他身边,这个阿伊夏还如此看着容祁,让她很不爽。 “容祁,低下头抱着我。”云溪嘴唇不动,嘴里说着。 这个女人醋了!容祁很高兴。他岂会不知道对面阿伊夏盯着他看! 低下头侧身抱着云溪,两人面对,这样阿伊夏看到的只是侧面来。 这样的把戏让阿伊夏火冒三丈,她真想发作,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一把按住了她。用西夏话说了一句:冲动是魔鬼。阿伊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最后孩子们都写完了,云溪身边的娃推推云溪。 “云溪姐,到你啦。” 云溪睁开眼说:“好。” 拿着纸和笔,她回头对容祁说:“你也闭上眼,不准看。” “好。”容祁温声地说着,同时闭上眼,就真的没有看。 云溪写完了,又碰碰身边的容祁说:“喂,你要不要也写一个?” “写什么?”容祁问。 云溪说:“写上你的心愿,一年后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实现了。” “好。”容祁写的时候,云溪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容祁很快,唰唰几笔就好了。 最后看着这个桌子上唯一没有写的阿伊夏,云溪也懒得问,倒是阿伊夏旁边的娃说:“漂亮的公主,你要不要也写一张?” 被赞美漂亮谁不喜欢,但是阿伊夏故作清高的说:“本公主不屑玩这些低趣味的游戏。” 这样的拒绝让问她的娃很伤自尊,垂下头。 云溪赶忙说:“小木子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懂礼貌了,比云溪姐好。” 被云溪这样说着小木子又抬起头腼腆的笑着。 都写完了,云溪让梅三帮忙收起来,再装进一个箱子里面。说放到苏府的溪园里,交给小翠就行了,之前的都是小翠来管理的。 “那你们之前的愿望都看了吗?”容祁问。 “最后一次写愿望还是在我去京城前不久,所以还要到明年看,到时候小翠会提醒我们的,放心吧。”云溪说着让梅六去上菜。 这一下耽搁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孩子么也都饿了。 看着上上来的菜,云溪真的感谢容祁的用心。 孩子们虽然都是能吃饱饭的,但是不可能说天天有肉吃。 现在上来的全部是鸡鸭鱼肉以及一些青菜,不那么精致,却是最符合孩子们的心。 阿伊夏、云溪和容祁三人的是单独的与孩子们的不一样。 大家吃得很欢,虽然孩子们真想狠狠地吃,但是来之前老鸭二狗子他们已经打过招呼,来祁世子这里一定要斯文,不能给云溪姐丢脸。 今天阿依夏竟然一直吃到最后,这些娃的眼睛干净而闪亮,是她从未看到过的,而且饭还能吃得这么香,她也不知道。 吃完了饭,每个孩子掏出帕子自己擦着嘴巴。 云溪惊奇的问:“你们没人都带了帕子吗?” “是的,树头哥知道我们来吃饭,就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条。”小毛头开心的说。 “噢噢噢,这个树头……”一说到树头,云溪突然就顿住了。 容祁扶着她的肩膀说:“溪儿别想太多,他已经在改变了。相信我,你看重的人不会错。” “恩,谢谢你容祁。”云溪点点头道谢着。 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样的你侬我侬,让阿依夏再次冒火,刚才的平静已经不复存在了。 对着容祁说了句祁世子慢用。然后就离开了。 阿依夏走之后,孩子们更雀跃了,说话也敢大声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梅三和梅六几个人撤下剩菜残羹之后,又上了许多水果和糕点。 “容祁,我好了,可以吃水果了哈。”云溪说着就伸手拿过一块西瓜啃起来。 容祁算算应该差不多了,也就随她了,这些天不让她喝的水,不让她吃良性的东西,不让她吃水果,确实也憋了她一下。 “你真好。”云溪一边说着一边给容祁拿了一块。 容祁接过来跟大家一起吃着水果和糕点。 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云溪也不愿他们这么早就回去,大家一直聊着好玩的事情,最后二狗子说:“云溪姐,你好久没有给我们讲故事了,你给我们讲故事吧。” 别的孩子都一致赞同,说还要讲孙猴子的故事。 云溪说那好吧,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容祁从来不知道云溪还能讲出这么精彩的故事。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的惊喜在等着他去发现? 一段三打白骨精讲完了,孩子们还要求说继续,云溪说不行了,下次去爱之家再讲,今天太晚了,都回去睡觉。 最后孩子们依依不舍的跟着梅四他们坐了好几辆马车才回去了。 云溪和容祁目送着他们走得老远才回屋里。 “溪儿,今天开心吗?”容祁问。 “恩,开心,谢谢你容祁。”云溪说着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么开心,就这样亲一下太没诚意了吧。”容祁满眼笑意的看着云溪。 “切,本小姐能亲你一下就不错了。”云溪一把推开容祁。 这下容祁不高兴了,一把抱住云溪就亲了起来。 “唔唔……。”云溪挣扎起来。 云溪越挣扎,容祁吻得越深。 最后的结果就是云溪整个人都瘫软在容祁怀里,由容祁给她退了外衣抱着她躺下。 闻着云溪身上特有的香味,容祁又忍不住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间。 “哎哟,容祁,别闹了,痒死我了。哈哈……” 云溪笑着扭个不停。 两人在房间里嬉笑着闹着,屋外的人都退了到远处。 “梅三,你把东西拿给小翠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梅四知道梅三和小翠的那点小事不免打趣起来。 梅三的僵尸脸上也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神色了。 说起小翠,他真不知道,还有女人做事那么冒失的。 小翠跟着云溪来这边伺候的时候,跟红衣住在一起,东边是她和红衣的房间,西边是梅三他们的,这个姑娘竟然跑错了地方,跑到西边他的房间,而且刚好他在沐浴,他听到声音跑出来穿衣服就来不及了,刚好她推开门,看到了他的裸背,吓得大叫,然后背过身子骂他怎么在她房间,梅三也是羞了,叫她仔细看看是哪里。小翠这才一看原来是她跑错了房间,羞得无地自容,跑走了,再也不好意思看到梅三了。今晚去送东西的时候,小翠看到梅三连忙要躲,只是溪园只有她一个人在打理,最后她在屋内,让梅三把东西放在门口,让他先走。梅三本想说什么,但是他刚要开口,就被小翠打住了,让他赶紧走,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男人总是有脾气的,梅三也懒得说了,转身就走,明明是她的错,现在怎么成了好像是他的不对一样。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题外话------ 谢谢羽墨九的月票,么么哒 第86章 闹别扭 梅三不理梅四,他就在想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这么迷糊?如果她被卖了,肯定还在帮人家数钱。不过现在她都不敢见她了,也受到了惩罚。 屋子里的两人到最后容祁亲得云溪喘着粗气。 “你这个坏人。”云溪使劲往床里边躲,就是不想让他碰她,只是她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容祁,很快就被禁锢在他怀里,而他又来了,从她的额头到鼻子到嘴巴再到耳朵脖子,一路向下,挑开领子,吻着脖子。 云溪觉得她血压都升高了,心跳得狂快,在感到胸口凉了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一把护住自己的胸口。 “不要。”嘶哑的声音带着祈求。 容祁也一下清醒了,留恋的亲了下她的脖子,才抬起头。 他竟然双眼都红了,这个床上的事情真是害人。 “好。”容祁摸摸云溪的小脸,把她的衣服拉拢起来。就差一两寸了,他就能碰到她最柔软的地方了。 云溪的脸红彤彤的,这是亲吻之后最亲密的一次了,真不能这样下去了,会引诱她把他吃下去的。如果哪天她受不了他的勾引,她一定会强了他! “溪儿,不行了,我要去洗个澡。”容祁翻身下床。 “你不是才洗过吗?”云溪问。 容祁无奈地对云溪说:“本世子身体有疾,需要冷水降降温。” 云溪本没有褪去的红潮再次涌上脸。 “懒得理你,你这个坏人。”说着就蒙着被子睡到里边去了。 容祁洗了个冷水澡好多了。抱着云溪安心的睡着。 半夜容祁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何事?”容祁问。 “主子有人闯进来了。说要见云溪小姐。”梅三在外面道。 “何人?” 容祁奇怪了,何人这样半夜来闹他的地盘。 “他说他叫笙儿。”梅三又说道。 云溪也被吵醒了,动了动。 “容祁,怎么了?好吵。”云溪嘟囔着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容祁怀里。 “没事,溪儿你睡吧。”容祁安慰着溪儿。 之前他知道溪儿是为了这个叫笙儿的才烧的万花楼。而且笙儿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笙儿家道中落,最后他在她的铺子里当伙计,两人很好,但是苏夫人强烈不要他们接触过多,笙儿才去的别家做事,最后不知道怎么了被万花楼里做不好营生的人看中了,强拉了去,最后才有云溪烧万花楼的事情发生。 而且这个笙儿据说长相相当俊俏,所以容祁有些吃味。今晚笙儿突然来,他有些紧张。 外面的声音一时大一时小。容祁听得很真,云溪没有内力倒听不到什么太多的声音。只是她感到容祁似乎睡不着。 “容祁,你怎么不睡了?”伸手摸在容祁的脸上问。 “没事,我睡,你也睡吧,乖。”容祁在云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 两人又抱着睡着,容祁传音出去让门口别再有声音了。 果然门口没一会就消停下来了。 第二天晌午,容祁已经在书房忙活了,而云溪还在赖床,真心不想起,只是红衣就在外说小翠有急事找云溪。 小翠来找必定是急事,她知道云溪有起床气,如果不是真的着急她不会往枪口上撞的。 云溪听了就起来了,莫不是家里有事? 快速穿好衣服就到了门外。 “小姐。”小翠真的着急,看到云溪一喜。 “什么事?是不是我奶奶我……。”云溪正要追问,只见小翠一直摇着头。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小翠附过身子在云溪耳边说着。 “啊!”云溪先是一喜,后是一忧。 小翠肯定的点点头。 红衣在一边看着她们打哑谜一样。 “走。”云溪说着就要往外走。 “溪儿,你去哪里?”容祁喊住了云溪,早就在小翠喊云溪的时候他就出了书房的门,在看到云溪的表情时,他莫名感到胸口一痛,反射性的伸手摸在胸口。 “容祁,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云溪站在阳光中看着容祁说。 “你呀,衣服没换,头没梳,脸没洗,就这样回去,苏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容祁说话间已经到了云溪身边,“走吧,我们先去换衣服洗脸梳头发,然后吃过早饭再回去。” 云溪想想,点点头道:“好,小翠,你等我一起。” 今日与别的每日没什么不同,只是云溪脸上的笑容刺伤了容祁,她的心情因为另外一个人而雀跃。 “溪儿,今日我没时间陪你,你跟小翠带着红衣回去可以吗?” 容祁问。 “恩,行。”云溪一口答应,又让容祁的心痛了一下。 在容祁拉着云溪吃过早饭之后,又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远去了,才回到院子内。 夏天的树叶极其茂盛,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还有一簇簇的繁花,只是这些美景都填补不了容祁内心的那飘渺的空虚感。 云溪走了,而且是奔着另外一个男人去的。想到这他的心就会痛一下。在院子里慢慢转悠着。 “祁世子。”看到容祁一个人,阿依夏开心死了。 “公主莫非也是爱上了姑苏,舍不得回西夏了?”容祁摘下一片花问。 阿依夏高兴地上前,只是在距离容祁还有点远的地方,梅四就拦住了她,但是这也阻挡不了她的热情,她认真的说:“我不是爱上了姑苏,我是因为你,你在哪我就想在哪。” “公主想多了,本世子心里只有溪儿一人尔,再无法纳入她人,还请公主不要浪费了这大好的青春。”容祁话说得够直白。 “容祁,自从那年第一次遇到你,我才知道我阿依夏从真主阿拉那里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你,如果这辈子我跟不了你,我也没脸去见天上的真主阿拉了。”阿依夏说道。 “我容祁即使没有遇到苏云溪,也不可能娶你西夏国公主,何况现在有了苏云溪,所以还请公主不要再做任何的努力和挣扎。” 阿依夏声音哽咽了,最后说:“我愿意做小。我堂堂西夏国公主给你容祁做小还不行吗?” 容祁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她,看着这个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平静的道:“阿伊夏公主,你可以作践自己,但是请你不要作践西夏国,我容祁这辈子只有苏云溪一个女人,只会娶她一人。公主请回吧。” 说完容祁就回了书房。 “容祁,你给我等着。”阿依夏已经哭倒在地上。 梅四看着地上这个柔弱的公主,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执念,真是要不得要不得,看到主子走了,赶紧跟上。留下哭泣中的阿依夏。 容祁回到房间,靠坐在云溪绣荷包的软塌上,她绣荷包剩下的线和布还在簸箕里,只是她却不在。 溪儿,你别让我难受! 容祁闭上眼都是云溪的一颦一笑。 云溪在马车里追问小翠,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翠说昨天夜里,回来就去了祁世子住的地方,只是听说没有见到人,后来就回来了,回来后不吃不喝躺在那睁着眼睛,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理。小翠急坏了。 云溪让红衣把马车驾的再快一点。 红衣却不那么快,从刚才小翠和云溪小姐的对话,她知道了,有个对于云溪小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回来了,所以云溪小姐撇开主子,单独去见他,而且是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云溪小姐这样怎么对得起主子?主子对她那么好!只是红衣不能多言,不便多言。 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云溪跳下来马车就提着裙摆进了府,红衣在外看着帮主子难过起来,将马车扔给守卫,她也跟着追进去了。 云溪直奔溪园。 在西厢房里,果然笙儿躺着在那。 “笙儿。”云溪又高兴又担心地往床边一坐。 “溪儿。”笙儿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面前的云溪。 红衣就要上前去,这样还得了,这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如此抱着云溪小姐。 只是小翠却一把拦住红衣,死活把她往外拽。拽出门后,又关上了房门,留笙儿和云溪在一起。 “小翠,这样对得起主子吗?”红衣对小翠怒道。 “什么什么呀,小姐和笙儿公子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好不好?”小翠很不以为然。 “小翠,算我红衣看错了你。”红衣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小翠看看关着的门,再想想祁世子对小姐真的很好很好,也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祁世子。 云溪被笙儿仅仅抱着,曾经她没有被谁抱过,现在被容祁抱习惯了,她突然就很排斥别人抱她了,本想推开,却又怕笙儿不高兴。 “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抱了好久,云溪开口问。 “溪儿,我好想你。”笙儿把云溪抱着又紧了紧。 云溪推开笙儿,“笙儿,你抱疼我了。” “溪儿,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你把我救走之后,我走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一直睡不着,睡着了梦里也是你的脸。溪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我不委屈,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不委屈。”云溪摇着头道。 “溪儿,我回来了,我有钱了,我会把你烧了的那些赔偿全部给祁世子,然后我带你远走高飞吧。”笙儿抓着云溪的肩膀说。 云溪不着痕迹的拨开了他的手道:“笙儿,我跟容祁有三年之约,现在已经有了几个月来,再过两年多,我就出来勤王府,就自由了,如果你真的有钱,我希望你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让你家东山再起。” “可是溪儿,你是为了我才进的勤王府,我不愿意再牵连你让你受委屈了。”笙儿的声音很尖锐。 “笙儿,我不委屈,我现在很快乐。”云溪想到容祁就脸红了。 笙儿看到这样的云溪,他的心好像撕裂了一样的疼痛。 “溪儿,你说过你这辈子只嫁给一个人,而你嫁的人也只能娶你一人,你以为勤王府的容祁世子能做到吗?”笙儿真的要疯掉了,但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对溪儿发脾气,不对溪儿吼叫。 “笙儿,你别激动,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好好聊聊行吗?”云溪努力让笙儿别激动。 “溪儿,我怎么能不激动,你因为我而进了勤王府,现在在勤王府受苦。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我不要你被我牵连,溪儿,如果祁世子不要钱,那我跟你换一下,我去勤王府劳役。”笙儿觉得他真要发疯了,从知道云溪在勤王府劳役之后就不好,昨夜夜闯祁世子的院子,听说云溪与祁世子睡在同一个房间,那一刻他觉得他被抽走了灵魂,失去了理智在门口叫嚣着,最后被点了穴道送到了大街上,然后他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苏府。 “笙儿。”云溪大声喊停了他,然后转过身看着窗户外面羞赧地说:“我已经不愿意离开勤王府了,我喜欢上了容祁。” 这个雷把笙儿炸得整个人都要粉碎了,他觉得呼吸都是痛的。他开始质疑他这次回来是不是错了。或许他现在是在梦里,等梦醒了,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走吧。”笙儿又恢复了平静,往床上一躺,好像要睡觉一样,平静地让云溪离开。 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就这个局面,云溪也不愿意,就拉开门出去了。 “小姐。”小翠担心的指指里面。 云溪摇摇头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奶奶,再去看看娘亲。” 房间内短暂的交流,红衣全部听到了,心喜着,主子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到了奶奶的院子里,还是有夫人在陪她说话。 这样挺好的,奶奶就不无聊了。 跟昨日一样,大家看到云溪回来都借口离开了,给她们祖孙俩腾出单独的空间。 苏老夫人摸着云溪的手道:“溪儿,奶奶听说笙儿回来了?” 云溪点点头,她虽然面上笑着,心里却在难受着。 “对于祁世子和笙儿你是怎么看的?”苏老夫人问云溪。 云溪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忧伤的说:“奶奶,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容祁了。” 苏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道:“溪儿,奶奶是过来人,这女人呐,就是菜籽命,落在肥处就能长得很好,落在瘦地里,可能就不那么好了。笙儿是个好孩子,以后也可能会前途无量,但是笙儿太没有担当了,配不上我的溪儿。” “可是奶奶,如果容祁娶个三妻四妾怎么办?我不愿意像我娘一样,经常流泪到天亮。”云溪又说。 “孩子,这是我们女人的命,我们是女人,我们就要三从四德,要心胸宽广。”苏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 “不要,奶奶,我苏云溪喜欢的人,就只能娶我一个人。要么我宁愿终生不嫁。”云溪霸气的说着。 祖孙两聊着人生,聊着未来。祖母给了云溪一些建议和意见,但是云溪都只能是听听,奶奶的思想跟她的差距太多。 午饭,云溪是去陪苏夫人吃的。她一口一口喂着娘亲吃着。 吃完饭,苏夫人也问起来笙儿的问题。 “娘,我喜欢上容祁了。”云溪悠悠地说。“溪儿,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苏夫人道。 坏事?云溪奇怪了,大家不都盼着她嫁给容祁吗? “溪儿,如果你喜欢上祁世子,祁世子也喜欢你,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只是祁世子的家世,注定了三妻四妾的,你以后也会像娘一样,念着日子,盼着,盼你爹能来娘这里,能想起我们母子三人。”说起来苏夫人也满满都是泪,“如果有个人只喜欢你一人,只娶你一人,那你才是幸福的。” “恩,娘说的是。”云溪很开心娘亲能有这样的想法。 “傻孩子,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苏夫人苦涩的说着。 跟苏夫人聊了一会之后,云溪又回到了溪园,只是没有去看笙儿,而是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想睡一会。 她脑子很乱。曾经大家都觉得她与笙儿肯定会说一对,而她从来不介意笙儿的家世,只是想要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所以那时候也没有反驳,只是任时光流淌着。如今她遇到了容祁,真心真意的喜欢上了他,无关他的家世,无关他的钱财,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这个人,真心真意的喜欢。 不知不觉睡着了。 容祁午餐一个人吃的,随便吃了点,阿依夏毫不意外,又送来了菜。只是又原封不动的送到了爱之家,孩子们很喜欢吃。 没有云溪在身边,容祁很不习惯,心情也很不爽。 清字辈都能看得出来,没有云溪小姐在,主子的情绪很不对头,一个个也都不去触霉头,都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云溪还没回来,容祁看不下去账本,不想理会那么消息,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外面。 梅三在门外,悄悄找了人去苏府问。没多久,那人回来了,说云溪小姐在午休。 梅三进了门给主子送茶水,说:“主子,红衣传来信说云溪小姐睡了,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回来。” “睡了?”容祁点点头,平时在这里她基本不睡觉的,今日怎么回去就睡了? “是的主子。”梅三答道。 “是不是溪儿哪里不舒服?”容祁问。“属下不清楚。”梅三确实不知道。 “去问问,如果不舒服,让太医去看,然后来报我。”容祁挥挥手让他快去。 没多久的功夫,梅三亲自来了,确定云溪没事,只是要睡觉,才离开。 听到梅三来报,容祁才放心。 他很想问问笙儿跟云溪怎么样了,但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相信溪儿,忍着没问。 一觉睡到自然醒,云溪懒懒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再一看外面,太阳偏西了,今天从起来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去,一骨碌爬起来,头发也不整理了,赶紧回去。 让苏莱跟祖母和母亲说她走了,明日再来。 回来的时候,云溪看今日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大家做事好像都很轻很小心翼翼。 这是怎么啦? 她问梅三容祁在哪,梅三指指书房。 来到书房前,敲敲门,却没听到容祁的声音,直接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见容祁在软榻上睡着了。 真是的睡觉也不搞个东西盖一下,这样很容易感上风寒的。悄声地推门进来,把旁边的被子给容祁搭上。 刚要转身却不料被容祁拉住了手。 “溪儿。”容祁睁开眼。 “嗨容祁,我把你吵醒啦?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给你盖上被子。”云溪解释道。 容祁一使劲,云溪就被他拉到怀里来了。 什么味道? 在云溪身上有着不属于他的味道,那应该是属于那个叫笙儿的人的味道。 一把拉开云溪道:“去把你身上野男人的味道给我洗干净。” 云溪闻言低下头闻着自己身上道:“什么野男人?哪有什么味道嘛?这不就是我自己身上的味道么?” 容祁嫌弃的不让她碰到自己。 “快去洗,这衣服也给我丢掉。”容祁就不让云溪近身。 这让云溪很受伤,突然就来气了,“我身上就是有味道,我又没让你碰我,没让你牵我。真是爱牵不牵,爱抱不抱!” 本来在笙儿那里已经受了委屈,现在急匆匆的赶回来,还要被他奚落,云溪真是气死了。 说完就要离开。 “苏云溪,你舍不得你的笙儿吧,要去找就去找,我不拦着你。”容祁连名带姓的喊着。今天一天他都心神不宁,现在她回来了,只是让她洗掉身上的味道,就不高兴了。 “容祁,你这个混蛋。”云溪气死了气死了! 摔上门就走了。 容祁在屋里难受,云溪在屋外发呆。 红衣走上前来安慰着云溪,又说洗澡水弄好了,可以先洗个澡再吃晚饭。 云溪听到要洗澡,气不打一处来,抬步就往外走。红衣不知所以。赶紧追上去。 容祁追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本想打开门出去,只是又不想。将要开门的手握成了拳头,最后还是回到书桌后面,继续了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云溪在马车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容祁第一次对她这样,让她心情很不好。 不能这样回苏府,会让爹娘担心的,云溪让红衣把马车赶到爱之家。孩子们看到云溪很开心,云溪说她今晚留下来陪他们,孩子们喜欢坏了。 只有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云溪才忘记了她的烦恼,忽视着那些生死之外的小烦恼。晚饭的时候,云溪想到今天晚上阿依夏和容祁单独共进晚餐,她就心里难受,这个该死的男人,也不知道回头来哄哄她! 晚膳之后,红衣劝云溪回去,说主子在家一定等着急了,云溪就是不愿意回去,说今天晚上要在爱之家住一晚,她让红衣回去,红衣更不可能回去,只能让暗卫回去传信,说云溪今晚在爱之家借宿一晚。 容祁知道后,心情又是极不好。晚饭他都没吃,她也不关心一下。真恨不得亲自去把那个小女人拎回来。 云溪让二狗子去溪园给她拿了衣物,她就在爱之家洗了澡,换了衣裳,待孩子们都睡了,她还是睡不着,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乘凉看月亮,还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容祁现在在干嘛,没有她在他身边,他是不是睡不着了。那个阿依夏公主今日晚膳是不是跟容祁一起吃的?这些问题她都很关心,很想知道,只是她又碍于面子,不愿意去问红衣,让她去打听。 夜深了,红衣让云溪进屋睡,云溪才回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一直熬到凌晨,云溪才眯着眼睡着。 没有云溪的院子,都是冷清的,容祁十分不习惯,他越来越发现云溪在他身边的重要性了。 沐浴后在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溪儿在做什么? 如果根据他的心的话,他早就飞去找云溪了,只是他告诫自己,除非等云溪回来,否则都不允许去找她,她回来不仅带着野男人的味道,还不承认! 主子们之间的事情,直接影响着身边的人。 梅字辈们大气都不敢喘。 阿依夏看到院子里的变化,叫身边的人去打听,回来的结果让她十分高兴,着容祁跟苏云溪竟然吵架了,吵得好,多吵架一点才是最好! 容祁这一夜都没有睡,一直是闭目打坐。 毫不容易熬到天亮,云溪还在呼呼大睡,容祁则是睁开发红的双眼。 这个女人,真的一夜未归!虽然在爱之家,但是也不好!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 梅三看着主子眼下的青影,知道主子一夜没有睡好。 “主子,你什么时候去接云溪小姐?”梅三问。 “作甚?” “大家都想云溪小姐了,云溪小姐不在,总觉得空荡荡的。”梅三代表大家说出来了。 容祁笑了笑。她真是有本事,竟然让大家都在想念她!真有她的! 他偏不去接,除非她自己回来,就不信她不回来! 容祁开始傲娇起来了。 云溪在爱之家一直睡到午膳,还没有看到容祁的影子,她心里不免生闷气,这个死男人,还就这样真的不来接她了! “红衣,准备一下,我们回苏府吧。”云溪说着。 “好。”红衣对主子真是无语,一个大男人还跟一个小女子计较!也不知道回头一下,过来接小姐回去。 没有容祁,马车到苏府的时候,苏鸿运问云溪,祁世子有没有来,云溪没好气的说:“没来,爱来不来,不来拉到!” 一看就是两人闹别扭了,苏鸿运比任何人都着急。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还得了! “溪儿,你赶紧回到祁世子身边去,你祖母和母亲,等她们好了就去你那里找你,现在你赶紧回祁世子那里。”苏鸿运不让云溪进门。 “爹,真么没有什么!我跟他好得很,只是他忙没时间来苏府,你呀,就放心吧!”云溪要从苏鸿运身边过去,却被苏鸿运仅仅拉着。 “溪儿,乖快回祁世子身边!”苏鸿运铁了心不让云溪进去。 “我不要。”云溪的牛脾气上来了,就是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先低头。 “爹的好闺女,快回祁世子那里吧。” 苏云溪急死了,自己闺女就是不能懂他的心。 “不回去不回去。”云溪气急了,现在自家门都别想进了。 “快回去,否则祁世子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苏鸿运道。 “我先来看看奶奶和娘,然后就回去。”云溪语气软下来了。 “她们好得很,不用你看。”苏鸿运担心祁世子一怪罪下来,别说苏云溪,苏家,就是整个姑苏或许都要受牵连。 父女两在门口吵闹了好一会,苏老夫人闻讯赶来了。 “溪儿。” “奶奶。”云溪看到祖母,就来到她身边靠在她怀里。 “溪儿,今日呀你就跟奶奶进来,待你想通了之后再回去。”苏老夫人牵着云溪,苏鸿运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在一边无奈的喊着娘。 只是苏老夫人执意带着云溪进府,他也无可奈何。 云溪来到祖母住的院子里,如烟给云溪端来了吃的,云溪肚子饿,但是东西吃到喉咙却再也咽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放下。 “溪儿。闹别扭啦?”老夫人慈祥地问。 “奶奶,唉,这事说来也怪我。”云溪喝了口热茶,坐在老夫人的脚边说:“笙儿不是回来了嘛,昨天我也是高兴晕了头,跟他拥抱了一下,回去后,容祁就说我身上有野男人的味道,气死我了。” 云溪说着又来气了。 “呵呵,溪儿,奶奶知道,你跟笙儿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啊,别人打趣,说你们刚好一对,曾经他娘也给你娘说要定下亲,被你奶奶我给拦住了。奶奶看过的人呀比你们可多多了,这人是不是良配,到奶奶眼睛里,那都是能看出来的。笙儿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呀,不是我的溪儿的良配,我的溪儿能配上更好的男人,所以当时奶奶呀坚决反对,后来这事就作罢了,我也看得到,笙儿对你很有意思,只是溪儿,你是个女子,你需要的是男人的保护,而不是你去保护他,在你为了救笙儿身陷囫囵,他呢?还不是远走高飞?” 说起这个老夫人也来气。 “奶奶,那是我将他药晕了,然后让二狗子他们把他送走的。”云溪不愿意家人对笙儿有偏见。 “那回来之后呢?现在不还是在你溪园躺着在,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岂能这样混沌下去。所以,溪儿,这个笙儿于你,不是适合的那个。”苏老夫人说来说去不还是说容祁才是云溪的最好么! “奶奶,让我想想。我先去睡一会。”云溪站起来说。 “好,溪儿去睡吧。”老夫人让如烟给云溪铺好床。 躺在祖母床上,云溪看着床顶,想啊想。 好久好久她都没有想出什么,最后头都痛了,把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强迫自己睡着。 天近黄昏,容祁静静地站在窗口,看着门口处。这个女人真舍得! “梅三,备车。”容祁决定去寻她了。 “好嘞。”梅三一众人听到,高兴怀了,主子终于愿意去寻云溪小姐了。 马车很快备好,容祁上了车,也不说去哪,梅三也不问,直接把马车驾到苏府门前。 门童看到祁世子下了马车,正准备去喊老爷,只是容祁喊住他,问他云溪小姐在哪。 门童说不知道,闻讯赶来的苏莱作揖道:“祁世子,小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带路。”容祁说着就跨进了大门, 苏莱会心一笑,这小两口吵架就得有一个低头的,如果两个人都不愿意低头,那事情就闹僵了,越闹越僵可不太好了。 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门前,容祁深深吸了口气,让苏莱进去让女眷们回避一下。 苏莱进去后,看到老夫人还在大树底下,就问云溪小姐在哪,祁世子来寻她了。 老夫人笑着指指里面。 容祁进来后,看到苏老夫人,老夫人要起身行礼,被容祁止住了,老夫人笑着用手指指屋内。容祁会意地点点头,抬步进去。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看来昨夜也没有睡好。 微微叹了口气,两个人都这样折磨自己做何? 弯腰看着床上的小女人,这才一天一夜,怎么就瘦了?心疼的摸着她的脸,真后悔自己昨天晚上怎么不去找她,幸好今天来了。 “溪儿,溪儿,醒醒,我们回去再睡。”容祁轻声的喊着。 云溪睁开里眼,“容祁,我在做梦吧。” 这话让容祁心又痛了一下,“溪儿,不是做梦,我来接你回去,我们回去再睡吧。” 这么真实,云溪一下子醒了。 “容祁。”看到容祁,她一下子抱住了他,开始哭起来。 “溪儿,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是我不好。”容祁把云溪紧紧搂在怀中抚慰着,天知道,她哭,比在他身上割肉还痛。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好像分开了很久很久一样。 “不,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云溪哭着摇着头。 “溪儿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接你。”容祁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自责。 两人在房中抱了好久,容祁不停地为云溪擦拭眼泪。 “好了,溪儿,别哭了,再哭祖母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我们回家吧。”容祁哄着云溪说。 “恩,好。”云溪的眼泪已经淹没了容祁的帕子。 本来容祁是要抱着云溪走的,只是她坚持拒绝,这里是她的家,让家人看到这样多不好。 苏老夫人看着两人牵手出来了,笑着说:“都回去吧。” 云溪不好意思,容祁对着苏老夫人点点头,就牵着她走了。 马车不再一个人坐,心都舒坦了。 “容祁,我不想回去看到阿依夏。”云溪靠在容祁身边嗲嗲的说。 容祁摸摸云溪的小脸说:“好。” “去风雨楼。”容祁对外面道。 经过这次的事情,两人之间似乎更亲密了。 云溪摸着容祁的下巴怎么有点扎手。 “容祁,你今天没刮胡须吧?” “你不在,没人欣赏也没人嫌弃。”容祁就用她的胡茬戳着云溪。云溪使劲往他怀里躲。 “你这个坏人。” 最后云溪的言语都被沉浸了容祁的舌尖上。 马车内的温度一直飙升,车外的红衣和梅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神色不变的赶车的赶车,坐车的坐车。 两人好像分开了好久好久,亲一会,容祁放开云溪给她呼吸,唇却舍不得离开,没一会又吻住了。寂寞男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个世上特有的声音,七分躁动,三分感性。 坐落在姑苏最繁华的十方街上的风雨楼,是容祁十一岁的时候开始筹建的,本来只是因为他看一份棕香排骨很好吃,就想以后他到什么地方都能吃到,才给了清金一笔钱,让他建个酒楼,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酒楼竟然越来越好。 说起这个风雨楼的名字,当时清金让他取个名字,那日,外面风雨飘摇,确实风雨,就叫了风雨楼。 容祁的马车到了风雨楼前,掌柜亲自下来迎接着,这让大家都听奇怪的,风雨楼的掌柜,那可不是一般人,在姑苏的商界,那也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一般人是见不到的,今日竟然亲自出来了,引来了大家的侧目。跟着他的身影到了楼下。 容祁先下了马车,大家看到这竟然是祁世子名冠天下的祁世子,一个个争相看着。再看掌柜亲自下来接也了然了。 云溪下来之后,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进了风雨楼,楼内一片安静,连厢房里的人都伸出头来看。 掌柜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三楼。 原来祁世子与苏府的千金真的成了一对,两人如胶似漆的亲密着,如传闻一样无间。 在天字一号坐落之后,云溪看着窗外的景色,真是一览姑苏全景。不得不说这个容祁确实会选地方。能看到太阳升起,能看到落日余晖。 第87章 深陷 (一更) 云溪看着等在一边的掌柜说:“掌柜的,你先去忙吧,我们两个人吃,你看着配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就可以,让小二送上来就可以了,你忙你的。” 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在一旁盯着看,特别还是不熟悉的人,让她很不自在。 “云溪小姐说的是,这就去办。”掌柜退出了房间,亲自去厨房,和厨房管事商量了给他们上什么菜,才回到帐房。但是外面坐着两尊菩萨,他也没心思做事情,就怕外面的伙计有个什么闪失,怠慢了他们,只是云溪小姐不让他去伺候,那也没办法。 没多久,开始上菜了,一份棕香排骨,一个玉米羹,一个风雨小菜,一个酒酿豆腐。 两个人这几个菜也够了。 “来,溪儿,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棕香排骨,你尝尝。”容祁剥了一个排骨放在云溪碗里。 “你也吃。”云溪也剥了一个放进容祁碗里。 两人相视一,各自吃了起来。 这个晚餐吃得很开心。 吃完两个人悠闲地走在街上,云溪说要散布回去。 街上人来人往,对于他们两人,有人驻足,有人惊叹,有人嫉妒。 风雨楼离住的地方也没多少路,一路走到家门口,在门前,梅六过来小声说:“主子云溪小姐,阿依夏公主还在膳房里等着在。” “溪儿,我们去膳房。”容祁想来想对云溪说。 “好。” 挽着容祁,两人来到膳房,阿依夏面前放的晚饭未动,而容祁与云溪常坐的位子也摆放了吃的。 “祁世子我以为你忘了你的承诺。”阿依夏贤淑地笑着道。 “公主久等了,请用晚膳。”容祁带着云溪坐下,看着阿依夏道。 阿依夏的嘴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你容祁如果不信守承诺,那我阿依夏也可以! 容祁看着云溪,云溪看着对面的阿依夏。 被人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吃饭,让阿依夏眉头皱起来。 “祁世子为何不动筷子?”阿依夏问。 “我与溪儿已经用过晚膳了,公主请用吧,今天溪儿累了,我们要早些回去休息。”容祁真不客气。 虽然容祁在这里陪着阿依夏,但是是为了苏云溪才来陪她的,现在为了苏云溪又来催她。 阿依夏默默的吃着晚饭,她有主意了。 吃完饭阿依夏先离开,随后容祁才牵着云溪回房了。 两个人都各自泡了个舒服的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云溪又把床上的被子换掉了。 躺在睡习惯的床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抱着睡着。 第二天天没亮,阿依夏就骑马离开了,梅四本想追上去,报告了容祁之后,容祁水随她去,就没再追了。 这一天,容祁都在书房,云溪也在书房,两人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各做各的事情。下午,云溪让红衣带着她亲自熬的汤去了苏府,代表她看望苏老夫人和苏夫人。 直到入夜,阿依夏都没有回来,只是她的随从们都还在这里,阿依夏不在,他们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依旧如之前一样。直到凌晨,天边露出肚白,阿依夏才回来,回来后倒床就睡了。 晚膳时候,阿依夏如期而至,今日的她似乎有些变了,却又说不好她变了什么。 容祁在云溪睡着后起来对梅三说让他去查阿依夏这两日夜做了什么。 姑苏的雨说下就下,毫无征兆。靠在软榻上看着外面稀稀落落的小雨,云溪想起来锦儿,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容祁,我想去看看锦儿。”云溪来到容祁身边说。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今日还有一点事情。”容祁说。 云溪知道锦儿不是很喜欢容祁,就央求着容祁说她一个人去,现在姑苏有他在,谁敢对她怎么样。 央求了好久,容祁看云溪确实想去,终于点头应允了。 云溪本想在容祁脸上亲一下,只是碍于清水他们在,着实不太好,就作罢了,然后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容祁交代梅六和红衣照顾好她,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回书房。 锦儿所在的哲山书院位于姑苏城的东侧,从苏家过去三十多里路程,从她住的地方过去要再多约一炷香的功夫。 下雨天路上行人不是很多,叫卖的也少了不少。云溪先去风雨楼,让红衣去带了好几个招牌菜,再去流云斋买了不少糕点,这才开始往哲山书院去。容祁的马车坐着就是宽敞,带了那么多东西也还很好。 拉开帘子看着外面,出了城就走官道,一路平坦,云溪怕赶不上锦儿的午餐,让梅六驾驶快点,只是梅六怕下雨路滑,不敢跑得太快。 一辆马车,三个人,一路也是有说有笑的,只是说和笑最多的还是云溪。 马车进了山以后,红衣和梅六都精神紧张了,这里是个山凹,要翻过这座山才到哲山书院,在这山区里最危险。 进了山的空气明显湿气更重了。云溪把帘子拉起来,躺在厚毯子上看起书来。 马突然嘶叫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车内云溪往后一倒,这马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小姐,别出来。”红衣在外紧张的说。 这让云溪奇怪了,红衣一直都是十分镇静的。 云溪坐好,拉了一点帘子看,从缝隙看,马车周围全部被举着刀的黑衣人包围了。 心里漏了一拍,有容祁的姑苏城固若金汤,这城外或许差一点。 “小姐,待会我带你现在,梅六去引开他们。你做好准备。”红衣靠近车帘子说。 “好。”这个时候只有听他们的,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 瞬间,红衣进来抱着云溪就跑,梅六也跟他们打起来。 只是黑衣人对着红衣这边穷追不舍,两人刚要出山口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根大长鞭,一把捆住了云溪,任凭红衣怎么也扯不断,给了黑衣人追上来的时间,黑衣人又重新围住了她们。 “红衣你先走,找人再来救我。”云溪这个时候特别恨自己什么都不会,自保能力都没有。 “小姐,要走一起走。”红衣用内力狠狠地斩断了绳子,云溪得以解放,黑衣人开始围攻了,红衣一只手拉着云溪,一只手与黑衣人对打起来。那边梅六被几个黑衣人缠着脱不开身。心有余而力不足。 红衣一边打一边对云溪道:“小姐,那边有条路,我在这里缠住他们,你从那边跑,我随后就来。我已经放了信号弹,暗卫们也马上就要来了。” “好。”云溪绝对肯定这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有她走了,这边梅六和红衣才能全力对付黑衣人。 红衣又一个奋身,打倒了面前的几个黑衣人,护着云溪从小路走,随后追上来的黑衣人都被她拦住,只是以一敌多怎么都有些吃力,没一会就有黑衣人冲破她的阻挡,追着云溪去了。 云溪使劲的跑,幸好之前野惯了,脚力还是有的,往隐蔽的地方跑,看到那边荆棘丛里有个洞,赶紧进去躲着,盖好面前的草木,黑衣人追过来发现没有人时,四处找着,在看到有人靠近这个山洞时,云溪摒住呼吸,往洞里去了去。 黑衣人一步步靠近,云溪一点点的后退。黑衣人的刀剑砍了洞门口的荆棘时,终于看到了云溪。 “快追,在这里。” 说着他就冲进了洞里。 云溪想这次死定了。虽然知道前面可能是死胡同,却还是拼命往里跑。 面前出现很多岔道,云溪选了一个她的身材差不多能进入的,后面黑衣人追来的声音依旧很大,她不闻不顾只是拼命跑,没想到越跑前面越亮,洞也越大。停下来听着后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也不敢停歇,再努力往前跑,既然有亮光,肯定就不会是绝路。 再转了几个弯,她也分不清她跑了多久,反正一直在洞里跑。 “啾啾啾。”云溪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这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像鸟又不像鸟。 “天要亡我苏云溪吗?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云溪喘着气靠在洞壁上说。 “咳咳咳。”一阵浓重的咳嗽声传来。 “谁?”云溪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问。 “小女娃,追你的人就要到了,你想不想我救你?”这个声音似乎在整个洞里面响起来,云溪分不清楚这声音到底从哪里来的。 “你是谁?”云溪问。这个昏暗的洞穴里居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小女娃,你没时间考虑了,追你的除了进洞的三十一个人,还有洞外的两百六十九个人,你的人到了,但是如果你不求我的庇护,不出一炷香功夫,你就要被找到,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可能你就要被剁成肉泥里,哈哈,我的鸟儿很久没有吃到肉味了。” 阴森的洞穴,恐怖的声音,云溪听到由远而进的追击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求老人家救我。”云溪努力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哈哈哈,好,鸟儿,护住她。” 说也奇怪,这个老人的话让鸟儿停止了刚才嚣张的样子,乖乖让到一边,让云溪进洞里。 云溪到了鸟儿背后,鸟儿的大翅膀一挥,突然从顶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刚才的地方。一会云溪就听到石头那边有很多人过来了。 他们在寻找苏云溪到底去哪里了,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他们的刀剑还在大石头上戳了戳,又几个人来推了推,纹丝不动,确定云溪不在这个洞里,才离开。 “小女娃,跟鸟儿过来吧,我救了你,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这人又哈哈哈大笑说着。 云溪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救了她,肯定会有所要求的。 “你说吧,要什么?”云溪问。 “哈哈哈哈,我老头子一个人和鸟儿在这里生活了太久了,我想有人跟我说说话,小女娃,你就在这里陪着我,一年后再走。” “一年!”云溪觉得她是疯了,如果被黑衣人抓住,她可能还会被容祁救出来,但是跟着这个还没见到面的人,她真的是心里没有底了。 “小女娃,难道你还想两年?那可不行,我老头子可不愿意带个拖油瓶四处走。哈哈哈哈……。我老头子也有伴侣。” 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老,却自称老头子,只是云溪跟着鸟儿一直走,但是老人的声音一直似乎就在耳边一样。 “怎么这么黑呀?”云溪不再纠结关于多久的问题,只要有机会她肯定会逃的。 “女娃儿,从你面前往左走五步,有个开关,跟着鸟儿下来吧。” 云溪心里凉飕飕的,这人不在她们身边,却好像能看到她们的一言一行一般。 鸟儿紧紧跟着云溪,一起往左走五步,有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云溪伸手放在石头上,左右一转,竟然能动,转动之后,脚下的地出现了一个大裂洞,云溪惊叫着和鸟儿一起掉去了。在黑色的洞里,云溪闭着眼睛一直往下掉也伴随着她的尖叫声。 “小女娃,吵死了,放心你死不了。” 云溪掉到一个十分柔软的东西上,她还在晕乎着,耳边又想起了这人的声音,只是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在耳边,不是整个洞里。 她睁开眼一看,这是个巨大的洞穴,她身下是很厚很厚的被褥,难怪柔软。 “怎么样小女娃,我不骗你吧。”这人似乎很高兴。 顺着声音,云溪看到一个白胡须白头发白衣服的人,好像神仙一样在那打坐。 “谢谢你救我。我叫苏云溪。请问尊姓大名。”云溪爬下床褥走到他面前问。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不过你可以叫我无名。” “无名,真是个好名字。”云溪讪讪笑着。 洞里真是啥都有,床,被褥,锅碗瓢盆,还挂着好多风干的鱼和肉。 “苏云溪,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无名的门下。” 无名还是在闭目打坐,只是嘴巴微微动了动。 “你的门下?我又不要学武功,做什么你的门下?”云溪表示十分不解。 “哈哈哈,小女娃,你已经进了我无名的地盘,只能做我的门下。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 这个无名还真是个野蛮的主。 “我还不知道你做什么的,杀人放火的我才不跟在你门下呢!”云溪今天体力透支,找了个干净的地就坐下来。 “哈哈哈,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娃,竟然把你无名爷爷我想成这样。哼!”无名似乎真的生气了,胡子一抖一抖的。 “听你说话也不像个老人,为何你的面相却是个老人?”这是云溪想问的问题,也就随口问出来了。 “哈哈哈,你这个小女娃,你无名爷爷我的事情少打听。现在去给我脱胎换骨。”无名说着,云溪只觉得一阵风吹来,她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就已经处在水中了。 “喂。” 云溪狼狈地叫着。 “小女娃,无名爷爷的脱胎换骨水可不是谁都能洗的,你就知足的在里面好好待着吧,我让鸟儿陪着你。” 云溪尝试着要起来,却被鸟儿一个翅膀挥到水中,让她呛了好几口水,几次这样之后,云溪乖了,就在水中待着。反正这水不冷不热,也不难受。 洞外。 容祁闻讯赶来之后,大批的隐卫暗卫也都来了,黑衣人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红衣和梅六都满身鲜血,两人都中了好几刀,只是却还在与黑衣人拼斗。 在容祁入洞的时候,清水本想说什么,看到主子的眼睛都红了,周身如寒冰一般,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着容祁进了洞。 洞内不免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岔口太多容祁把姑苏城里抽了两千人,一部分包围着洞,一部分进了洞,洞内各个岔路口都有人进去,容祁凭着感觉跟进了云溪之前进入的洞里。 只是这个路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容祁四处看了看,没有一丝痕迹。 从上午到下午到晚上,姑苏城外的这座山,一寸寸都被找过了。 凌晨,容祁命人炸了那块石头。巨大的响声让风雨楼都震颤了一下。 石头炸开,上百个人在传送着碎石块,清晨,洞打开了,里面果然还有洞,再向前寻去,最后是到了一个山口,山口底下是高耸的悬崖,底下是整片整片的森林。 看着太阳高高挂,容祁的心如死灰般。 背着手迎着洞口的风,这一刻,容祁突然想从这里跳下去,或许就能落在溪儿落下的地方。 “去,把阿依夏关起来。”这是云溪出事后容祁说的第一句话。 这事清水亲自去办的。他找到阿依夏的时候,阿依夏正在酒楼里与她的属下吃肉喝酒。看到清水的时候,她笑得相当灿烂。 “清水总管,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寻找你们的云溪小姐么?怎么有时间来看我阿依夏,要不要来一杯?”阿依夏的样子看在清水眼里极度刺眼。 清水手一挥,众人围住了阿依夏一行人。 “清水总管,找不到你们的云溪小姐,就来找我阿依夏出气?”阿依夏又倒了一杯酒下肚。 清水手再一挥,众人将阿依夏一行人全部控制住。 “清水,我告诉你,我身后可是西夏王国,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我父王的铁冀踏平你们天都吗?” 清水当成耳边风,走在前头。 将阿依夏一行人关在县衙的地牢里。任凭他们怎么叫唤都无动于衷。自阿依夏关进来之后,县衙的牢房上千人看守。没有云溪的影子,甚至连一个记号都没有。梅三把进洞的黑衣人已经打得皮开肉绽了,他们确定说云溪进了洞,他们也是找到大石头那里就不见的踪迹。 容祁在洞内点了好多火把,上下一寸一寸的看着,就是没有任何不同。 几日夜,容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累了就在风口打坐一会。 在确定山洞没有任何猫腻之后,容祁从就近的驻地借了一万人,开始挖山。 他的举动惊坏了众人。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都还隐瞒着在。只有苏鸿运来了,看着容祁的样子,也不敢上去说什么,闺女是他的,但是对于容祁来说比谁都重要。 云溪在水里一待就是七天。刚开始第一天她啥感觉都没有,第二天觉得衣服难受,身上好像很重一样,第三天喘气得厉害,到了第六天,她觉得身上的毛孔血液流通很舒畅,第七天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这几日除了吃饭和如厕都呆在水里,困了就靠在石头上睡一会。这个无名也不算太坏,扔给云溪一套衣服,她上岸的时候可以去旁边的小洞换掉湿透的衣服。 就是这个无名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有人说话了,除了打坐睡觉,就在水池边上跟云溪说话,说的很多云溪都听不懂。但是他只顾着说,不要求他答应。 无名也是个吃货,他对吃很讲究,而且烧法很奇怪。肥肉和鱼蒸着吃,大白菜油炸着吃,云溪有些吃不惯,最后就说她自己烧自己吃的。无名应允之后,云溪开始烧自己吃的,只是在无名尝了云溪烧的之后,就骂他烧的什么玩意儿,吐掉了。 不吃就不吃,需要吐掉吗?太伤人自尊了。云溪气死。 这几日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容祁,不知道容祁怎么样了。这些天恐怕也找她找疯了吧。 只是她看着这个山洞,再看看鸟儿,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只盼望着这脱胎换骨能尽快结束,她能自由,然后找机会溜出去。 第七日,无名让云溪上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陶瓷瓶子,不知道在这个水里加了什么,水瞬间通红。 “下去。”无名头也不回的说。 “这通红通红的,我不要下去。”云溪往地上一坐,就是赖着不下去。 云溪屁股还没落地,就被一阵风吹到了水里,跟第一次一样。 不用水,又是几口水,只是这次是红水,云溪狠狠地干呕着。 “臭无名,我苏云溪跟你势不两立。”嘴里骂着却不敢上岸,上岸还是会被弄下来,还不如乖乖在水里待着。 “好云溪,你就安心待着吧。”无名走路带风的,反正他要走起来,云溪是看不到他的脚的。 “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云溪装哭着。 “你进了我无名门下之前是弱女子,入了我门下之后就是强女子了。”无名的声音又漂浮在山洞之中。 “哼。”云溪懒的跟他费口舌,在水里待着。 再之后任无名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饭也不起来吃。 “你个小女娃,爷爷告诉你,这水,可只有你苏云溪有这个福气用,还不理人!这个是是我无名独门的配方,能让你任督二脉畅通,你还不知道感激我。”无名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一边嘟着嘴不高兴。 “任督二脉?你教我学武啊?”云溪听到了,一喜。如果她会武功,那日被黑衣人抓也不会只有跑的份,如果能学会一些武功,以后也能防身了,反正被他关着也是关着,如果真能学个啥,也是天赐良机。 “哼。”无名也不理她了。 “那好吧,看在你对我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好好学吧。”云溪说着好像多么委屈一般。 “算你走运,遇到我无名。我无名想要一个人学好武功,别说是一个人,猪我都能让它一身好武艺。”无名开始洋洋得意了。 云溪对他做了个鬼脸道:“你呀,就吹吧你。” 两人开始了轻松的对话,这让无名挺高兴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也都聊得很愉快。云溪用起心来学习,就学得很快。 无名教她心诀,只是这个拗口的言语,她求着无名解释一下,女孩子就是好,撒个娇,人家就多了一点爱,乖乖的教着。 在容祁挖山行动开始之后,这举动惊动了皇城里的人,皇上让勤王爷亲自来了。 勤王爷看着面前消瘦憔悴的儿子,心如刀割。 “祁儿,我们回京城吧,过几日就是你母妃的忌日了。”勤王爷叹着气说。 容祁看着面前才刚好又赶过来的父王,突然眼前一黑,就这样倒在了勤王爷怀里。 “准备一下带祁儿回京,这里全部撤出来。”勤王爷下令,让容祁的人以及借来的人全部撤出了山里,清水留下来善后。 容祁的马车在云溪遇袭之后,被容祁一掌车毁马死。现在容祁在勤王爷的马车上,由勤王爷亲自看着。 梅三在外面也是两眼深陷。 第88章 无名 (二更) 红衣和梅六坚持留在姑苏,他们本身还有伤在身,又内心十分痛苦,弄丢了云溪小姐。 勤王爷虽然一再说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歹人作祟,但是依旧平息不了他们内心的自我谴责。 人全部撤离,丢下的满目疮痍的大山,好像容祁和众人受了伤的心。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姑苏苏云溪的离奇失踪,就成了谜案。 回到京城,距离云溪失踪第十八天,容祁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皇上亲自来了勤王府,宫中所有的太医都来了,就是没有办法,每日容祁靠着梅三喂的米汤和上好的汤药吊着。京中都在传言,姑苏的苏云溪是喝人血的妖精,吸干了祁世子的血,现在自己跑了,让祁世子半死不活的,真是个害人精。 距离云溪失踪第二十三天,容祁终于醒了,醒来的他眼里一片死灰,没有任何情绪和波澜。 “祁儿。”勤王爷老泪纵横。 容祁看着勤王爷的眼泪,眼珠子转了转。一行清泪,从眼角滑入鬓发之中。 自此,姑苏过来的消息都被勤王爷封锁了。 而容祁似乎也忘了有这么个人曾经出现过。他去信让清水亲自把阿依夏押解来京。 这日,他招来京城的铁匠,他要做一个铁笼子,铁笼子没有门,只留了两根铁棍没有烙上去。 阿依夏押到京城城门口的时候,梅四带着铁笼子和铁匠等在那。 梅四看着阿依夏,示意身后的人敲晕了阿依夏,再装进笼子里,铁匠烙上了最后的两根铁,这个笼子就成了没有门的铁笼子了。 阿依夏醒来之后一阵狂叫,但是再怎么叫都是徒劳。 这个铁笼被放置在勤王府门前的空地上,又订了一个十分牢固的铁桩,这个笼子又被烙在铁桩上。抬不走,挪不动。西夏国公主被关在笼子里,谁都可以看到,谁都可以扔鸡蛋,谁都可以打。 西夏国国主派人来理论,在看到容祁杀人的双眼时,都不敢说话了,只是颤巍巍的递上来西夏国国主的手书,要求还回阿依夏公主。 虽然没人再提苏云溪这个名字,但是这个人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痛着每个人的心,多少个日日夜夜,容祁都是睁眼到天明的。 他想到那个抱着他撒娇的女子,那个生气不理他的女子,那个把他的梅园弄得天翻地覆的女子…… 他想她,只是他从来不说。他比曾经更加沉默,他的眼睛不再看任何女子,包括皇后和各位嫔妃,他都不看她们一眼,仿佛看了她们,他的眼睛就会瞎掉一般。 笼子里的阿依夏,刚开始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有好心的女子,给了一把雨伞,刚开始她拉撒的时候就用雨伞遮着。不到一个月,她就不再遮掩了,想尿就尿,再也不忌讳什么了。西夏国的使臣过来看到时,眼泪直流,好好的公主,被折磨成了这样。曾经她的得力武士来想将她劫出去,只是还未靠近铁笼时,就被暗处的守卫一箭射死,他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十日才扔到西夏与天都的边界。 这些惹恼了西夏人,惹恼了西夏国主。 容祁收回了所有在西夏的生意,断绝了所有西夏与天都的交易。这引来了西夏和天都国商人的不满,只是在天都国,容祁就是皇权,谁也不敢说什么。而西夏就不一样了,商人怨声载道,都说是阿依夏公主不好,为了抢夺别人的心上人,背后下黑手,让人不齿。一时间,在西夏国内,出现了两种分裂,一种是谴责天都对阿依夏公主做的事情;一种是谴责天都容祁如此对阿依夏公主。 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只是说说,没人真的为阿依夏出头,毕竟天都国的祁世子名声在外,他敢造个没有门的铁笼子关着阿依夏放在勤王府门前,那本身就是一种挑战,一种对西夏国的挑战。 清水在姑苏,一方面加快建造爱之家,一方面,和梅六红衣还在寻找云溪。 多少个日日夜夜,容祁在梦中惊醒的,醒来满头大汗,曾经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从不会做噩梦,如今却噩梦连连。 清金回来之后给他号脉之后,就跪地求容祁让他师傅来为他施针。容祁笑了笑,转身到了河边,看着那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发呆。 日复一日,容祁对于云溪的思念,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深。他深信苏云溪没有死。 跟着无名的云溪,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泡了七天红色的水之后,就让云溪打坐,不仅要打坐,还要心里默记那些口诀。本来云溪觉得这个无名真是个傻子,靠泡泡水,打打坐,背背口诀就能学会武功,那别人不都去学了吗。 只是打坐了二十一日之后,她的口诀也背得差不多了,无名对她练起了武功,边练给她看,边给她念口诀。再之后让云溪来练习,云溪仿佛之前学过一般,很快就有那么回事。越练越来劲。在之后,无名教她口诀,叫她打坐,她能跟着他一起,几日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也不觉得饿和累。 只是在空余的时间里,她透过石缝,看着外面的阳光,她还在想着容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快忘记她了。 云溪不记得时间,不记得日子,只是跟着无名后面,没日没夜的学习着武功,内力有了,口诀会了,武功也会了,就是缺乏锻炼,只有每日锻炼这,才能更加熟练,更加精准。云溪十分刻苦,就盼着学好了出去。曾经她跟无名提过,她想去买些日用品,买两套衣裳,无名只是点头说他帮她买,却从来不允许她出去,无名不在的时候,她尝试着出去,却被鸟儿拦下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最后云溪知道,现在的时间不对,还是不能跑,再跑下去,让他们失惊了也不好,以后就更找不到机会出门了。 不分日夜的苦练,最后得到的仅仅是无名的一句:“多吃点,看你瘦成了猴子,我无名门下可不收猴子。” 云溪气得两眼直翻,却只能接下无名端来的各种汤。 这些汤都是加了料的,十分好喝。 无名说说他用药配的。云溪知道无名会医之后,真是高兴坏了,她跟无名商议,她半个月学武,半个月学医。无名自然是不愿意,只是他不答应,云溪就不吃饭,有一日,云溪在学武的时候突然晕倒,号脉一探,才知道她是饿晕了,最后他被逼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云溪的请求。 能学医了,或许容祁的病就有办法了。 只是在云溪要求学医之后,无名说他的医书都不在这里,他们要换个地方,云溪问去哪里,无名理都没理她。当天晚上,云溪吃过饭后,喝了一碗无名配的汤之后就昏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云溪躺在一个阳光照进的房间里,简陋的木屋,还能听到鸟叫,伸头一看,这个地方比鸟不拉屎的山洞好多了,至少能看到阳光。只是这是在哪里? 巨大的古树,东边树上是无名的房间,西边是云溪的房间,中间有个走廊,鸟儿就在那里安家。 竟然没有梯子下去! 这是云溪发现的一个很让人无语的事情,住在树上却没有梯子下去。云溪当即去找了无名。 无名正躺在床上睡觉,来了一句:“爷爷我上下不需要梯子,鸟儿也不需要,至于你嘛,等你什么时候轻功可以了再下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如果你真要下去,那我也随便你,这山上四处都是老虎和狼,我无名不救无用之人。” “知道啦,我不下去就是,我下去了,你以后就没有伴了,多可怜。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不下去了吧。”云溪可真为无名着想。 “别贫嘴,今天好好睡一天,明日我带你去看医书。” “好,我想吃烤野鸡。”云溪还说着自己的要求。现在她了解了无名的性格,十分无害,对她除了对学武有所要求之外都基本能满足她。 说完她就在走廊上把最近学的几套都练了一遍。这才回到房间继续睡觉,真是难得在有阳光的房间里睡觉。 她又做了个梦,梦见容祁在喊她,喊她回家,可是面前说一条河,她过不去,他过不来,她急得哭了,哭着哭着就哭醒了。 无名在外跟鸟儿吃着香香的烤鱼。她没有胃口了,只是在床上躺着想着,可真想他呀! 天一黑,无名就来带着她走,直接用飞的,黑夜里她看不到但是她现在有些内力,也有些武功,听觉上更敏感了。 又是山洞! 你无名除了山洞就不能在别的地方吗? 云溪真想问问他。 夜明珠一照,这个山洞里,全部都是书,都是用木架子放好的,一层层,一排排的,整整齐齐的。 云溪随便抽了一本出来,都是很古老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的师祖到我的师傅留下来的,你好好看,给你三个月时间,看不完我也没办法教你了。干粮够吃三个月的全部在那个桌子上,水在前面那个洞里。爷爷我要潇洒去了。” 无名说完,不待云溪说什么问什么,径直离去。 云溪把山洞全部看了一遍,果然是什么都有。连茅房都有,这里是相当齐全的,看来之前有人住过很长时间。 她的时间紧迫,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了,开始看书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 《锦绣皇途》南城有耳 她是掌握帝王生死的空镜司指挥使。 他是身陷他国为棋为质的天之骄子。 她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他温文尔雅,却暗藏杀机。 一朝相遇 他窥破她的秘密,给她使绊,威胁她“入伙”。 虽然她有张良计,可他次次都有过墙梯。 于是,吃干,抹尽,顺便以这江山为娉。 这是一个女子被坑,皇子崛起, 两个古人互撩的故事。 小剧场: 月夜风角处,萧五正默默垂泪,见小九行来,哭嚎道:“小九,为夫被城里人套路了,你要为为夫报仇。” 小九眉头一皱:“何人?” “你。” “你偷走了为夫的心,还不给为夫亲。为夫被套路得好辛苦。” 小九白眼翻起:“你还可以再无耻点吗?” 一阵风过,萧五已到身前。 “那不若夫人试试?” 此处省略八百万字! 第89章 想 她的时间紧迫,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了,早一日看完,早一日回到容祁身边,甩甩头,开始看书了。 有着之前原主的思想,看起古文来也手到擒来。 云溪累了就窝到床上睡一会,睡觉的功夫还拿了本书在手上。饿了就起来弄些吃的,有时候一顿管三天,有时候三天吃一顿,没有日夜,没心没肺,她努力不给自己空闲的时候,只要有空闲,她就会想起容祁,那个对她宠爱入骨的男子。 如复一日,月复一月,云溪放下手中的书,再到书架上拿,发现竟然全部看完了。长长嘘了口气,往床上一躺,回忆着每一本书,全部从脑海中过一遍之后,她撇开脑子里所有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开始睡觉。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是饿得受不了的时候。 干粮还剩一些,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再喝一大碗水,心里舒服多了。 往洞口一坐,阳光照上来的感觉可真好,她没有镜子,看不到现在的样子,她的皮肤长期不见光,透着惨白,头发长长了好多。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洗澡,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小女娃,你书看完了?”无名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云溪伸头一看,他奶奶个熊,这个无名,竟然在一根如筷子粗细的长藤上睡觉。 “看完了,我想洗澡。”云溪伸着懒腰道。 “不错,比我预计的早七天,现在我考考你,通过了,我带你去洗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澡。”无名看都不看云溪一眼,只是他的白头发和白衣服随风飘舞。 “好吧,你说。”云溪知道这个无名的性格也古怪。 “《杂医怪谈》第十八章讲的什么?” “医者仁心,医者辣手……”这些似乎刻在云溪脑海里,无名说了她马上就能答得上来。 “好,不错,不愧是我无名门下的。哈哈哈,走吧,我带你去洗澡。”无名从躺着道坐起来,在一根筷子粗的长藤上打坐,云溪也是佩服。 “不过,你得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摔死了,我就省事了,如果你摔不死,爷爷我还是带你去。”无名的各种事情还真是多。 云溪挑挑眉,这个坏人,明显找茬。 她眼睛一闭,完后一倒,整个人就掉下去了,只是比风更快的速度是无名扔出的一根长藤,一把困住云溪。 “你这个女娃子好不知好歹,以为爷爷我逗你玩的!”说完无名竟然放开了长藤。 云溪瞬间继续往下掉,她突然一运气,周身轻飘飘的,脚尖搭上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直接站在那里。 “真不愧是我无名门下。” 云溪真想抽他,不吹会死啊! “快点我身上都发臭了。我要洗澡。”云溪真的等不及了。 “给你,衣服,作为你这提前七天的奖赏。”无名扔过来一个包袱。 只是云溪却没有直接去接,而是一个转身向了另外一边,包袱在她站过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坑,包袱落在坑里。 云溪这才回来,拿起包袱,一个纵身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 “轻功不错,还不感谢爷爷我,如果不是爷爷我在你的干粮里加了料,你以为你能这样身轻如燕?”无名瞅着云溪道。 “多谢无名爷爷,待我休息几日,给你烤鱼吃。”云溪真怕这个婆婆妈妈的无名,做事一点都不爽快。 “得了吧,就你烤的鱼,我怕我吃了会恶心几天。” 无名说着,云溪突然想到曾经容祁给她烤鱼吃,那鱼烤得可真好吃,现在她还能想起那个味道来。 容祁,你怎么样了? “走了,爷爷我带你去洗澡。” 无名嘴上说着,就扔出一根长藤,在云溪措手不及的时候捆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他身边,再一个用力,云溪就被推到了山顶之上。 山上停了两匹马,无名上来之后看云溪还在晕乎,又一把把她抓到马上,一个拍屁股,马飞起来跑。云溪只能紧紧抓住缰绳。 “喂,我们去哪?”这里是哪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不是你说要去洗澡的嘛,爷爷我好心带你去洗澡,你就别吵了。” 无名看似正常,又似乎有些疯癫。 既然是去洗澡,那就走吧,她也不怕无名卖了她。之前睡了好久,现在精神超级好,无名的马飞快,她这个骑马的次数屈指可数的人也不怕,使劲驾马,企图追上无名。 “小女娃儿,别痴心妄想,想追上爷爷,你还要修炼百年。”无名的声音在空中放肆大笑。 “哎哟喂。”云溪突然大声惨叫。 无名一惊,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云溪,只见她趁着他回头的功夫,一拍马鞭,马儿飞一般的越过了无名的马。 “好你个小女娃,敢使诈,看爷爷我不把你丢下去。”无名不服去,马儿跑得更快了。 这样颠簸着奔跑着,云溪累死了,任由无名的马跑前面去了,她放慢速度,最后马儿徜徉在马路上,而无名的马蹄声已经听不见了。 如果无名不来,她刚好就回去看容祁,她想他,好想好想。 在一个岔路口,马儿要追随无名的马儿,却被她赶到另外一条路上,不论去哪里,肯定能回到家,能见到容祁。 “啾啾啾。”鸟儿的声音,鸟儿在空中对着云溪叫,见云溪走错了路,直接往马背上一站,开始用它的翅膀赶着。 云溪表示深深的无力,连只鸟都不放过她。 容祁,等我! 将马掉个头,走上无名走的路,鸟儿不再拍了,这个懒鸟,竟然不愿意飞了,而是站在马背上,依偎在云溪怀里,自己闭目养神。 云溪只能无奈地笑着。它跟无名都是宝,活宝! 既然无名喜欢在前面,那就让他在前面吧,反正不着急,云溪的马慢悠悠慢悠悠地。 从跟无名分开之后,云溪整整都了一天,都累垮了,在分叉的路口,她就喊醒鸟儿,鸟儿用它的翅膀指指,云溪就继续前行。 天黑了,鸟儿不着急,云溪虽然着急,却懒得跑快,骂道:破无名,就让你跑! 入夜时分,已经看不见了,也没有夜明珠。她索性下了马,往路边的草地上一躺。 “小女娃儿,爷爷我就说要追上我,你还得修行百年。我让行空来接你了,有鸟儿陪着你,不怕啊。” 还算有点良心,无名还知道她一个女子会害怕。 云溪睡着,鸟儿在她身边看着,马儿在旁边吃草。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吵醒了云溪。 “云溪。”这亲切的叫声是从一个陌生口音的男子口中传出来的。 “在。”云溪懒洋洋地睁开眼应道。 一匹马,马头上挂着夜明珠,马上坐着一个男子,云溪没啥兴趣,只是坐起来托腮看着。 “云溪,无名前辈去了无名谷,让我来接你。”来人是一个身体颀长的男子。 “我走不动了。”云溪懒骨头一样往鸟儿身上一靠,懒洋洋地道。 “云溪果然如无名前辈说的一样,甚是有趣。”来人笑着说。 “来吧,云溪,我载着你。”此人声音清朗,说话直爽。 云溪抬头看了他一样,“本小姐几个月没洗澡了,我怕熏死你。” “无碍,云溪请上来吧。”来人对着云溪伸出了手。 既然人家不嫌弃,那就去吧。半坐起来,手往他手里一放,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背,然后又往他身上一靠。 “走吧。”云溪眼睛都懒得睁开。 “云溪,我叫竹叶青。”竹叶青在云溪靠在他身上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想到无名对她的赞赏,又全身放松了。 “嗯。”云溪睡着,竹叶青怕她掉下去,从马背上抽出一根软带往两人腰上一系。 云溪放心大胆的睡着。她刚才骑的马儿跟着他们的马跑着。 有人驾马带着的感觉就是好,不怕面前的风了。 天边露出肚白,云溪睡得正熟,被带到了无名面前。 无名看着马上的云溪,嫌弃道:“真是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完招来两个侍女将云溪扶下来,被扶下来的云溪还在睡着,无名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一掌。 噗通! 云溪掉进了最近的荷花池。被这样丢下来,她真是气晕了。 “无名!”云溪怒叫道。 “吵死了吵死了。青小子给我把她丢到后面去,待会我与你师傅的棋局就要输了。”无名似乎真的很烦云溪。 “叶青为小师妹求个情,还请无名师伯别烦她。”竹叶青一派君子作风。 竹叶青的师傅刘老儿光秃秃的头,认真盯着棋盘,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全部在棋上。  被扔进水里的云溪,真是要疯了。 竹叶青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长袍。 “云溪,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物,请先将就穿一下,我带你去后面沐浴。” 反正云溪看不到竹叶青的长相,只是听他的声音不那么讨厌。抱着胸出了水面,扯过竹叶青手里的长袍往身上一盖,现在她全身都在滴水,狼狈不堪。 云溪跟着竹叶青后面到了后院,来到一处假山边上。 竹叶青说:“云溪,这里是一处温泉,被我改造了一下,你进去泡一下,别受风寒了。” 她跟容祁分开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就是秋天了,这光阴也太快了。 云溪只是点点头,就打开门进去了,竹叶青看着她进去之后才离开。 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浓重的湿气。顺着往前走,听到了水声。 这里被改得真是豪华,地上和两边的墙都是汉白玉的,再往前走,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冉冉的热气升起,碧绿的水,看着真是舒服。四处看看,确定没有人,没有任何不对,云溪才脱了斗篷,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是进了水彩脱掉的,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才不想这样讲自己暴露在外面呢。 头发狠狠地洗着,皮肤也用力搓着,这么久没洗澡,她真是有本事,自己都佩服自己。 人没有水,真不知道多脏了。 躺在水里,云溪想睡觉。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外面的无名和刘老儿一盘棋下个几日夜是正常的,只是竹叶青,看云溪进去几个时辰都未出来,就让侍女去看。 侍女在门口敲敲门,里面没有声响,再往里走,竟然看到云溪睡在水里。她出来对门口的竹叶青禀报了一下,竹叶青笑着道:“云溪真的累了,不过你去把她喊醒,那温泉水里泡多了也不好。” 侍女领命进去之后,喊醒云溪。 “外面什么时辰了?”云溪打着哈欠问。 “刚过午时。”侍女给云溪拿来干净的衣服。 “谢谢你,你先出去,我自己起来。”云溪这才看到侍女脚上竟然是光着的,难道进这里还得光脚吗? “那奴婢告退。” 侍女出去之后,云溪才出了水面,洗过澡身上都轻松了很多很多。真是舒坦。 贴心的侍女把鞋子都放在岸边,穿上鞋子,云溪出了门,侍女站在门边拿着一条宽大的布,看到云溪说:“小姐,奴婢给您擦头发。” 正合云溪心意。 “好,谢谢你。” 侍女带着云溪到附近的凉亭里坐着,但云溪觉得不舒服,她让婢女搬来一张椅子她靠躺在椅子上,任婢女给她擦着。 “小姐的头发好长。”婢女说。 “恩。”云溪真是懒得不得了,话都不想说,太阳照着真舒服。 侍女给她擦好头发,又拿出梳子给她梳理着,只是云溪头发太久没有梳理了,很难梳开。 “哎哟,好痛。”云溪叫了一声。 婢女吓坏了,往云溪面前一跪。 这举动让云溪吓了一下,连忙拉起她说:“没事没事,是我的头发太久没有梳理了,不是你的错。” “云溪。”竹叶青闻声赶来了。 “没事没事,我让这个小丫头给我梳理头发。”云溪这次真真看到了竹叶青,他国字脸,浓黑的眉毛,气质上看是个身份尊贵的人,只是云溪没有任何兴趣,她想容祁。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快点梳,马上吃饭了。”竹叶青很善解人意的微笑着走开。 他又来到无名和刘老儿身边。 “师傅,师伯,云溪出来了,可以吃饭了。”竹叶青如翩翩公子般对着无名和刘老儿作揖道。 “走开走开,你青小子怎么也像小女娃一样聒噪。”无名很不耐。 “师伯别生气,云溪昨日到今天都没吃,我们先吃饭了再下吧。”竹叶青再次说道。 刘老儿抬头看着婆婆妈妈的徒儿道:“青儿,你带小女娃去吃饭,别管我们。”说着又对无名道:“我们换个地方,这青儿看道女娃太激动了,打搅我们了。” 无名自然是同意的。 两人一瞬间就不见了,同时不见得还有棋盘。 竹叶青让人摆好膳食,再过来看云溪,头发太多结了,她自己在跟头发做斗争。 竹叶青笑着道:“云溪,我来帮你。” “谢了。”被头发弄得十分烦躁的云溪真的把梳子丢给他了。 竹叶青接过来认真的梳着。 这让云溪心里一阵酸痛。 曾经容祁也是很温柔的给她梳理头发,为她擦头发。 一年,一年为期。 容祁,再等几个月,我就回来了。 “好了云溪,我们去吃饭吧。”竹叶青帮云溪梳理好头发说。 “好。”云溪也不顾脑后的头发,跟着竹叶青走。 长发披在腰后,脸色白皙,柳叶眉,小巧的鼻子,被阳光照耀着,说不出的美。 膳厅里摆着一桌子的菜,云溪口水都要出来了。 “我有好几个月没吃到这些饭菜了。”说着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开始吃着。 竹叶青看到云溪吃得开心,他也坐下吃起来,只是云溪属于狼吞虎咽型,他属于慢条斯理型。吃着吃着云溪突然就吃不下了,鼻子好酸。 曾经容祁跟她一起吃饭,都是容祁为她夹菜。现在都是自己动手。 “云溪,你怎么来?”竹叶青看云溪不对劲。 云溪甩甩头,让那些酸楚埋进心里,又继续没心没肺地吃起来。 夏天去了,秋天来了,容祁看着梅园里的景象,心死寂般。 溪儿失踪几个月了,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坐在望月楼上,看着底下的景色,曾经苏云溪是这里最美的一道风景,如今,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溪儿,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在等着你? 门前的阿依夏,像死了一样躺在笼子里,看着碧海蓝天,只是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拥有美丽的权利,她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好比一只动物的不能称为人的东西了。 她后悔,如果她知道动了苏云溪,容祁会这样对她,那她宁愿陪着苏云溪死去。不,那样她就不会动苏云溪的。 只是没有后悔药,没有重新开始,没有从头再来。她阿依夏是完了。 姑苏苏家经过苏云溪失踪之后,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得知情况之后,几度昏死过去。锦儿每次经过云溪失踪的山,都下马车自己一路走着,如果姐姐不是来看他,她也不会受人暗算。自此锦儿更加沉默了。 经过几个月加急赶工,爱之家的房子做好了,清水把孩子们从之前的房子接过来。 云溪留下来的铺子,清水亲自过问,树头被容祁送到清金身边,让清金亲自带着手把手的教,树头知道这是云溪的意思之后,泣不成声,原来云溪姐没有放弃他。自从跟着清金,树头变得给你个稳重了,他不再念着儿女私情,而是努力做事,对于孩子们也更上心了。 孩子们搬到新的爱之家之后,清水找人教他们认字。红衣和梅六将对于云溪的愧疚,全部转移到孩子们身上,他们认真的照顾着孩子们。 清水又将土地分给当地的农民,让他们种地,有菜有水果,还有鱼塘。 树叶掉光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无名和刘老儿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走就是一个月,竹叶青让云溪别着急,说这样的景象经常出现。 云溪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就给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号脉,全府里的人都被她瞧过病了,他们都身体十分健康,云溪觉得没有挑战,就要求出府去看。 这一日,云溪早早的起来了,穿上男装,又在脸上涂涂抹抹,总算出了门。竹叶青本来要陪着,只是云溪拒绝,就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她问过竹叶青这是哪里,竹叶青说这是穹城,这里是天都和北国的交界处,距离天都京城很遥远。 云溪最先看到街角一个小乞丐,似乎有些不对劲,过去一看,正在发高热。她掏出让竹叶青给她准备的银针,给小乞丐施针。 竟然有人给小乞丐治病,大家都好奇的围上来。 施针之后,小乞丐全身大汗,没一会就醒来了,眼睛都亮了。 “感觉怎么样?”云溪问。 “不难受了。”小乞丐摸摸头。 云溪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吃了就全好了。” 小乞丐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众人看着都挺佩服的,首先,能为一个乞丐施针,就很了不得了;其次,医术了得,发热的让人也能施针快速治好。 有人就伸出手让云溪给他把脉。 只是没地方,旁边一个写家书的人愿意让云溪在她的桌子上试试。 道过谢之后云溪在凳子上坐下,开始号脉。 从医书上说的到现在真实得为人家号脉,这质的升华,让云溪说不出的高兴。 云溪静静地号脉之后,又问他最近是不是早上起来头晕目眩的。那人点头说是的。 最后云溪给他施了几针,让他明日早上再看,是不是还晕。 看云溪似乎真的有些本事,一个个都雀雀欲试。 从上午到下午,竹叶青不知道情况如何,带着让来寻,只见云溪被很多人围着。 “云溪,天黑了我们回去吧。”竹叶青对大家翩翩有礼地道:“各位,请回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云溪也确实累了,道:“各位,大家回去吧,明日我再来。” 最后云溪给了写书信的让几两碎银。那人很不好意思道:“小哥,你今日全部都是免费诊治,却还自掏腰包给我银两。” 云溪道:“无事,今日耽误你生意,你就拿着吧。” 竹叶青看着前面昂首挺胸走路的云溪,苏云溪比无名说着的更加让人觉得有趣。 回到竹叶青的府内,饭菜已经好了,云溪今天是真的挺累挺饿的。 吃过饭后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容祁在干嘛。 云溪回到房间之后,让丫鬟拿来了纸笔,开始写信。 把从遇袭到现在总共写了七张纸,看着这些厚厚的信纸,云溪觉得她还能再写,只是再多也不如亲眼看到,亲身抱着。 两行清泪。 第二日一大早,云溪就带着丫鬟出了门。 长长的队伍竟然已经在昨天的地方排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丫鬟小红上前问道。 其中一个老妪说:“听闻这里来了一位神医,看病不收钱,我跟乡亲们就都来了。” 云溪笑了笑点点头,直接往昨日的书信桌子上一坐,开始一个个的来。 这一坐又是一日。 天黑了还有人在等,云溪实在不忍心,只是竹叶青也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了。 “云溪如果想诊完的话,我帮你。”竹叶青笑着道。 云溪惊喜道:“原来你也会,太好了,快来快来。” 旁边茶馆的小二热情的搬来了凳子,一时间两个人一起就快很多。 直到深夜,人们才散尽,竹叶青和云溪才往回走。 云溪听了竹叶青的问诊之后,相当高兴,他的医术真是了得。 两人开始有了共同语言,云溪不会的就问竹叶青。 每天早上云溪准点出门,只是竹叶青说那里距离府院有些远,让她就在家门口摆个桌子。云溪也觉得可以,那日去就跟大家说从明日起换个地方。 有了动力的苏云溪,每日都起得很早,坐在桌前开始给大家号脉,开药方了,如果是简单的能针灸的她就施针。 熟能生巧,云溪在医术上,将实际病症与书上相结合,有些她会请竹叶青来看。 这一日早上,她再过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几个果子,排队候诊的人说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云溪想不到是谁,或许是前来问诊的人治疗好了送来的。 每天风吹日晒的,竹叶青要给云溪弄个房间专门问诊,被云溪拒绝了。此地她留不久,她的心在京城,在勤王府。 野果子隔三差五就有了,有一日云溪特意让门口的门童看着是谁,不论是谁都留下来,她要见见。 第二天,云溪刚起床,门童就来报说是一个小乞丐,已经带来了。 云溪赶紧过来看,竟然是她第一个医治的乞丐。 “你全部好了吗?”云溪和蔼的问。 小乞丐因为害怕而满脸通红,在看到云溪之后好多了,点点头。 “我桌子上的果子都是你送的吗?”云溪又问。 小乞丐点点头。 看着这个小乞丐,云溪突然想,如果让他给容祁送信,是不是可以? “你一个人吗?”云溪试探着问。 小乞丐看云溪确实不是会伤害他的人道:“恩,我就一个人,我叫祝东林。” 一个小乞丐,竟然名字这么好,云溪问:“你认识字?” 祝东林点点头道:“我爹爹生前是私塾的先生,教我识字。” 云溪脑子转着,如果能让乞丐跟着她,给容祁送个信,那也是大好事。 “东林,我身边缺个书童,如果你愿意,你留下来跟着我。”云溪试探着问。 东林两眼顿时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云溪又去找了竹叶青,说她想留下祝东林。 竹叶青说云溪是女子,祝东林是男孩,这似乎有些不太好。 云溪说只让祝东林在府内,不进入她的院子。最后竹叶青才同意。 小乞丐一夜从小乞丐成了苏云溪身边的书童,这转变让祝东林开心了很久。 每日早上祝东林就等在云溪的院子外,跟着云溪一起出诊。 这样的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 无名终于和刘老儿回来了。 两个人似乎吵过架,谁也不理谁。 云溪看着一愣一愣的,还是竹叶青跟着久,当即让厨房烧了好菜好饭,又亲自去地窖拿出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吃饭的时候,无名和刘老儿,谁也不理谁,各自吃饭各自喝酒。 酒喝了大半坛,两人都面红耳赤的,竟然开始划起拳来。 再之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喝着酒,看似和好如初了。 云溪看着竹叶青,竹叶青对她狡黠的眨眨眼。看来这事之前发生过太多次了。 两个人酩酊大醉,之后睡了三天两夜。 无名醒来就嚷着要带云溪走。 竹叶青极力挽留,无名只是摇头。 最后一日出诊,云溪对大家表示抱歉,说她要离开了,有机会再来。众人表示很不舍,生病对于穷人来说真是要不得的事情。 无名表示不会带着祝东林。 看着祝东林的样子,云溪又写了几大张纸,加上之前只要想容祁就写下的信。厚厚一大摞,用油纸包好。交给东林,让他去京城,把这些送到勤王府给祁世子,就在勤王府等她,她明年就会回勤王府。 祝东林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能有个靠山,他也高兴,很爽快的答应了。 云溪从无名那要了些银两给了东林,东林就上路了,送走东林,云溪的心充满了希望。但愿容祁看到她的思念。 无名总是神出鬼没的,在云溪晚上还在温暖的被窝睡觉的时候,他敲门喊起了云溪,带着她走了。 竹叶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云溪穿过的衣服还在这没有带走,她梳过的梳子上还有她的长发。 苏云溪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了。这个女子很奇特! 无名带着云溪翻过一座又一座山,直到一个悬崖边上,无名才下马,云溪也跟着下来了,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云溪往后退了退。 无名摸着长胡须道:“小女娃,你下去看看还有没有野柿子林,这半山腰有一棵野柿子,现在差不多熟透了,很好吃,你给我摘来,全部摘来。” 云溪鄙视地看着无名道:“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柿子才突然要走的吧?” “谁说不是!”无名说得似乎理所当然一般。 云溪更加鄙视他了,“你说你一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为了几个柿子,日夜兼程,你值不值值不值嘛?” 好好的房子不住,好好的床不睡,非要东奔西跑。 “嗯,很值,很值。”无名认为这事相当值得。 “既然值得,那你去,我觉得不值,我才不去呢。”云溪说着就往石头上一坐。 无名瞄了一眼苏云溪,突然从她背后伸手一推,云溪措手不及的被推下来悬崖。 “啊啊啊……”云溪的尖叫声回荡在山谷里。 无名伸头一看,云溪在空中飘摇,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女娃儿,你呀好好在底下待着,能上来的时候再出来吧。哈哈哈……” 云溪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推下来,在半空中听到无名的话都想吐血了,一运功,努力将身子平衡下来,只是她的轻功还太菜,怎么也平衡不了身体。最后直线掉下来。 噗通! 云溪往水里一掉。 幸好这是水,要是石头堆,那她还不摔死!臭无名,死无名,烂无名。 从水里出来,看着这里竟然是一片世外桃源,树叶还是碧绿的,小花儿还在开。 全身运功,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再打坐让气归中田,努力回想着之前无名教她的口诀,一个人在谷底练起来。 云溪在谷底要是看到无名在她掉下去之后,如一只鸟一般飞到悬崖壁的柿子树上,靠着树悠闲地吃着柿子,她真要吐血。 打坐时候,云溪尝试着飞起来,只是飞不到一半就又掉下来了,这样反复看很多次之后,她精疲力尽了。肚子也饿了,开始找东西吃。 这个谷底,应该是几座山环绕着的底下,地方不大,却没有出口,连个避风挡雨的山洞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树上接了不少野果子。 这个果子她不认识,但是除了这个野果子,什么吃的都没有,云溪摘了一个,清洗后先吃了一口,吃在嘴巴里味道很好。过了约一个时辰,云溪觉得这个果子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就继续吃起来。 一个果子吃了之后,又吃了一个,直到四个吃完,才觉得好饱,又开始打坐运功,运功差不多之后就开始练习无名教她的武功,配合着口诀,云溪学得很快。 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泉水,困了打坐,累了打坐。 日复一日,云溪在谷底带了一月有余,她听到上面无名在嘲笑她上不来。 上不来还不都是你推下来的。 只是云溪不生气了,她觉得无名推她下来是为了让她在谷底认真的学武,他确实用心良苦。 一个飞身,云溪拿着一包荷叶烤鸡出来了,看到无名正在一个树干上悠闲的荡悠着。 “什么味道这么香?”无名坐起来,顺着气味闻过来,之间云溪一只手拿着一个土团,一只手抱着胸,好整无暇地看着他。 无名揉揉眼,再揉揉眼。 “咦,你是人是鬼?”无名努力的咽着口水。 云溪就地而坐,打开荷叶鸡,一阵香气四溢。 无名口水直流,“云溪云溪,好云溪,好好好云溪,给我尝尝。” 云溪将鸡放到一边,一把扯住无名的胡子道:“下次还推不推我?” 无名哎哟着摇头道:“不推了不推了,放开放开我的胡须。” “好,要是下次再推我,看我不断了你的口粮。”云溪说着放开了胡须,又把鸡往他面前一放:“喏,给你吃。” 无名吃着鸡,一边吃一边直叫好吃好吃。 一整只鸡,没一会功夫就进了无名的肚子里。 “小女娃儿,这个鸡你哪里来的?”无名突然想起来关心这个问题。 “地下挖的。”云溪躺在石头上,她想念床,她发现自从跟着无名之后,她就成了一个野人了,不睡床睡树枝,不吃饭,吃野味。 “小女娃儿跟着青小子不学好,骗我老人家,看我不收拾青小子。”无名不高兴了。 “我哪里敢骗你,再骗你还不被你推进火坑?”云溪跟着他唱着反调。 无名自知理亏,而且吃了人家的嘴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掏出酒壶咕噜噜灌了两口。 “小女娃,你想去哪里?”这是跟着无名之后他第一次问她意见。 “我想去京城。”云溪站起来大声说着她的想法。 无名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道:“去找容祁那小子?” 这是跟容祁分开之后,云溪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一个健步上去,抓住无名的胳膊道:“你怎么知道容祁,你听谁说的?” 无名想甩开云溪的手,却没有办法,云溪紧紧地抓着。 “容祁嘛,谁不知道,你嘛,他喜欢的苏云溪嘛,谁不知道。”无名说得很轻松,只是云溪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突然就哭了,很大声,很委屈地哭着。 无名吓坏了,手脚无措。 “小女娃儿,你别哭嘛,你别哭。我求求你还不成吗?”无名在一边努力的说着让云溪别哭,一边急得直跳。 “去京城,去京城,我们去找容祁那小子。”无名一直想法子哄着云溪,只是云溪一直在哭。 在他说去京城之后,云溪顿时不哭了,看着他道:“你说的去京城。” 无名点点头道:“嗯嗯,你爷爷我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去京城。” 云溪破涕为笑。 真的要回去了,要见容祁了,她激动,她真的好激动。 祝东林在一个月之后终于到达了勤王府。勤王府门前的铁笼子关了个人把他吓坏了,竟然有人把人关进贴笼子里,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门口的守卫看到小乞丐远远就过来赶。祝东林没办法,就日夜等在勤王府门口,他盼着能亲眼看到祁世子,亲手将云溪的信放到他手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门口连续等了十二天之后,皇上召见容祁,容祁的马车驶出了勤王府的大门。 第90章 回京 祝东林怀里抱着云溪的信件,看到马车大声地喊:“祁世子,苏云溪找你。” 在苏云溪三个字吼出来之后,整个勤王府门前都静悄悄的,驾车的梅三停下来了,车内的容祁眼睛睁开了。一瞬间,容祁来到祝东林身前,垂手问:“你刚才说什么?” 祝东林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着的信件,双手递给容祁道:“祁世子,这是云溪姐给你的。” 在祝东林知道云溪是女子之后,就喊她小姐,被云溪打住了,云溪让他喊她云溪姐,之后祝东林在家就在云溪姐,在外就喊公子。 容祁伸出的手在颤抖,他怕这是假的,最后还是垂下来手,转身就走。 梅三跟过来道:“主子,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梅三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他接过祝东林手中的油纸交给容祁。 容祁让他拆。 拆开信,里面好几摞的书信,一看就是云溪的字。 “主子,是云溪小姐的字。”梅三高兴地叫道。 容祁快速地接过信,一看,果然是云溪的字,他两眼模糊,看不清了,突然起身飞进了院内。 梅三让人去宫中回复皇上,说主子身体不舒服,待好些再来。 容祁来到望月楼,颤巍巍地打开信,云溪潦草的字迹出现在了眼前,真的是苏云溪,苏云溪亲笔写的信。 一张张看下来,容祁的心真的好激动好激动,原来她是被救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什么都可以忍受了。 二十多张纸看完,容祁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这个小女人,还记着他,还念着他! “来人,带祝东林。”容祁对外道。 云溪在信里说让祝东林留下来。 祝东林被带到容祁面前时,往地上一跪,“小人拜见祁世子。” 容祁看着这个衣履阑珊的小乞丐道:“祝东林,把你知道的溪儿的事情都跟我说,所有的事情。” 祝东林就从云溪帮他治病开始,讲到云溪收留他,每日陪着云溪去义诊,再到无名带走她,她让他来京城送信。 在东临说到刘老儿的徒弟竹叶青对云溪很好的时候,容祁的手紧了紧。 祝东林被留在了梅园,照看云溪碧波仙子和那些花草。 容祁带上了梅字辈和祝东林,亲自去了穹城。在路上他接到穹城那边的回音,说无名带着云溪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走了,但是容祁还是想去看看云溪呆过的地方,看看她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的,他想尽快到到穹城,只是快马日夜兼程到达穹城也要二十来日。 到达穹城的时候是午夜,祝东林带着容祁到了云溪第一次救他的地方,又带着容祁到了竹叶青的府邸。 云溪问诊的桌子还在门口,容祁抚摸着桌子,似乎还有云溪的体温。竹叶青的府邸,他和刘老儿,自从无名带着云溪走后也走了,这里有专人看守。 看守的人认出了祝东林,让祝东林进去,却不让容祁他们进去,好说歹说,最后梅三上前一把控制住了看守的人,打开大门,让容祁他们进去了。 祝东林带着容祁来到云溪住的房间里,房间里一切都没变,好像云溪刚刚离开一样。 容祁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一尘不染。 这里是竹叶青的地盘,云溪的房间肯定是竹叶青命人打扫的,一种男人才有的危机感在容祁心头盘旋。 这一晚,容祁是睡在云溪睡过的床上,往被子里一躺,云溪的味道扑鼻而来。眼角滑落的液体打湿了他的鬓发。 在竹叶青的府邸,容祁住了好几个晚上,他一直在寻找云溪的去向。只是这个无名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这几日在穹城内行走,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穹城曾经有过一位姓苏的大夫,她只看病、开药方、施针,却不收钱。 容祁每次听到都满满的自豪感,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这半年内学了一身的本事,会武功,会悬壶济世。 话说在无名答应和云溪回到京城时,无名的马跑不动,最后无名说路途遥远,要换马车。换了马车之后,无名说马拉车坐着身上都痛,他不想坐马车,最后改坐牛车,一天快的时候走几十里路,慢的时候走几里路,云溪怒极反笑,随着他来,反正能回京城就很不错了。 鸟儿跟着他们的车,也懒得飞,一直在车顶上。 走了二十来日,还没走一半的路程,一路上,无名要吃要喝,还要住店,这让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脚到达京城的云溪很恼火,只是怕无名再改变主意,突然一个发疯,又半夜将她拐跑了,云溪只能由着他。 之前云溪都是无名无名的叫,现在都是祖宗祖宗的叫,这让无名很受用,一路上看到有河,就亲自下水捞鱼烤给云溪吃,看到有野兔野鸡也去追杀了烤给云溪吃,这热情得让云溪好想哭啊,他还能不能好好的走路了?他到底是十分正常呢,还是疯癫呢? 这一日,无名和云溪两人正在某个小镇的的酒楼里吃饭,从临街的窗口往外看,似乎有个熟悉的背影,她扔下筷子就飞出去。 “喂。”云溪使劲地喊着。 前面的人迅速回过头。 “溪儿。” “笙儿。” 两个人从在京城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溪儿,你还好好的。”笙儿看到活蹦乱跳的云溪,眼睛模糊了,大街上,他一把抱住云溪,“溪儿,溪儿,真的是你。” 笙儿快高兴疯了,他竟然遇到了溪儿。 “嗯嗯,是我是我。” 除了容祁的怀抱云溪再也受不了别人的拥抱了,哪怕是在这个久别重逢最高兴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退出了笙儿的拥抱之后,就开始问笙儿一些家里的事情,她失踪之后不知道奶奶和娘如何来。 “我们那次不愉快的分开之后我就离开了姑苏,再听说你失踪回去过一次,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都十分伤心,特别是苏夫人,消瘦得厉害,当时都在伤心中,我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唉,这世界,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牵挂着的。”云溪想着她捡来的便宜娘,对她真是好到骨子里。 “恩是啊。”笙儿突然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双亲。 “你这是去哪里?”云溪问笙儿。 笙儿还没回答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吼叫声:“你个小女娃儿,给我回来,哪来的野男人赶紧给我走。” 无名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让大街上的人都四处看着,最后像看猴一样看着云溪和笙儿。 云溪气得直跺脚。这个破无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说这些话,真是他不要脸,他们还要脸呢! 没法,只能带着笙儿去刚才他们吃饭的地方。 笙儿看到无名,再看看云溪,云溪拉他坐下,说慢慢跟他讲。 无名看到多了个人,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只是云溪压根不把他的情绪当情绪,使劲给笙儿夹菜。 云溪问笙儿这是去哪里。 笙儿告诉云溪,之前万花楼一别之后,二狗子将他弄晕带到了远离姑苏的地方,让他赶紧远走高飞。在他走了几天之后,他怕祁世子对她不利,就又回来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在抢劫一个商人,商人的东西被抢走之后,也被打得奄奄一息。笙儿用身上的银两带着商人去就医,捡回来一条命,商人问过笙儿的情况之后,说家中无男丁,要认笙儿为义子,这救命之恩,让这个商人内心十分感激笙儿,笙儿盛情难却,就认他为义父了。义父带着他回到他家,宴请宾客,让笙儿拜了他。自此笙儿就在义父家住下了,只是笙儿担心云溪,与义父义母商量,他想回姑苏探亲,义父义母给他准备了丰盛的礼物送他上路了,本来义父义母要给他带个小厮,但是笙儿拒绝了,他说独来独往习惯了。 他到京城之后,就听说云溪在祁世子那里,他去他们居住的地方找,却被告知云溪和祁世子正在同一个房间休息,他觉得他真的要死了,之后被扔到街上,云溪去看过他之后,他不吃不喝在溪园躺了好几天,苏夫人得知之后,让丫鬟扶着去看他跟他讲了许多,最后笙儿只能含恨离开,回到义父家,安心跟着义父后面帮他打理生意,今日到这里,也是路过,没想到就遇到了云溪。 云溪和笙儿两人聊着相当开心。无名在一旁啃着鸡脚,也乐得自在。 “溪儿,你们这是去哪里?”笙儿问。 云溪一想到要回京要看到容祁就十分开心,笑着道:“我们回京。” 笙儿的心又灰暗了一角,点点头称好。看着喜悦的云溪,他没有理由留下她,毕竟,曾经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同一个人,同一颗心,装着的却不同。 “笙儿,你好好跟着你义父,今后有机会到姑苏或者京城,你一定要去找我。”云溪诚恳的看着笙儿,这个青梅竹马的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子道。 笙儿点点头,问云溪:“溪儿,万花楼被拆了,你知道吗?” 云溪惊讶的摇摇头道:“我这大半年来,基本是过在封闭的空间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何要拆?万花楼生意那么红火。” 笙儿摇摇头道:“听闻在你失踪之后,因为我的案子,祁世子查出万花楼里的猫腻,就拆了重建了。” 然后笙儿抬眼看着云溪说:“现在重新建立,改成了念溪楼,比之前的万花楼还要奢华,现在念溪楼已经建成,只是祁世子不打算对外营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念溪楼!”想念苏云溪。 云溪站起来对笙儿说:“对不起笙儿我们要走了,后悔有期。” 说着就拉着正在啃鸡脚的无名就走。 “等等等等爷爷我要打包一些带走。”无名跟着云溪后面说。 笙儿看着一刻都呆不下去的云溪,万念俱灰,这个他曾经以为会是他的女人,如今已经一切都变了。吞下苦涩,也拿起包袱向着云溪相反的方向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溪儿有祁世子,以后会更好,他也有自己要走的路,或许这辈子,同在天涯不相见了。 在云溪的强烈要求之下,云溪卖了牛,买了一匹上等良驹套在马车上,亲自驾车,只是一匹马毕竟体力有限,在下一个城镇,她又买了一匹马,两匹马拉着他们两个人飞快。幸好无名爱上了啃鸡脚,醒了就啃鸡脚,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云溪买来的干粮。啃了十几天鸡脚之后,无名不喜欢了,云溪又给他买来鸭脚,鸭脚的味道不错,无名又爱上了,这样一直走了一个多月。 在距离姑苏两百里地的岔路口,云溪问人路怎么走,人家说一条是通往京城的,大概有一千余里地,一条是通往姑苏的,两百里地。 一边是回自己的家,一边是去心上人的家,云溪咬咬牙,让马车上了去京城的路。 找不到云溪的容祁,又返回了京城。溪儿让他在京城等她,他要赶紧回去,别让溪儿等。路上,容祁问起了念溪楼建造情况,梅四说已经竣工了。想了想,容祁决定从姑苏转道回去。 夜里到的姑苏,容祁没有先回去休息,而是到了曾经的万花楼,现在的念溪楼,站在楼前,看着这座高耸的楼,他笑着,这念溪楼,真的把云溪念回来了。 在念溪楼外,顺着念溪楼漫步走着,地上的砖块都换了,他要给云溪一个不一样的姑苏,即便以后她再回来,看到念溪楼,也能想到他在念着她,赶紧回到他身边去。 淡淡地笑着,这几个月所有的痛总算没白熬,云溪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 绕着念溪楼走了一圈,天也亮了,梅三建议容祁去之前住的府邸休息一日再走,容祁拒绝了,他要回京等着云溪。 只是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之前因为云溪失踪,他一气之下一掌打碎了马车,现在的马车是全新的,因为云溪怕颠簸,这次马车里垫着的比之前的还要厚实柔软。 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地回了京城,马车才到城门口就被宫里的人喊去了,说是皇上急事召见。 容祁知道,所谓急事召见,肯定是皇上的病又犯了。马车直接驶向皇宫。 容祁快速下了马车直奔皇上寝宫,果然,皇上又在使劲的喘着,脸色通红。 “皇伯伯。”容祁看着皇上,心生不忍。皇上的病确实难医治,只是一日没有医好,就受着一日的痛苦。 “祁儿。”皇上全身都在颤抖。 “皇伯伯,你别说话。”容祁看着皇上确实很不好。他刚进来的时候脸色通红,红得滴血,现在又苍白,白得像纸一样。 让太监将皇上扶着坐起来,他也坐上龙榻,对着皇上输起了内力。 一阵暖流进了皇上的身体里,他觉得舒服多了,喘气也不那么厉害了。 “祁儿,我好了,你放手。”皇上之前发作厉害的时候容祁也是这样给他医治,只是今日的时间很长他还没放手。 “皇伯伯,我这些日子想到了一个方子,刚才已经交代去熬药了,现在我给你运功,打通你身上的所有经脉,逼走你身体里的毒素,今日一治,可能就要痊愈,你别说话,配合我。”容祁不容皇上再说什么,就开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容祁的额头冒汗了,皇上开始面色红晕。 两个时辰过去了,容祁的脸色发白,皇上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三个时辰过去了,皇上哇地一声狂吐暗黑色的血,容祁应声倒下了。 “祁儿,祁儿。”皇上大声喊着。 门外的梅三和梅四跃进来,看着容祁这样,立马给他输入真气,只是容祁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医,快宣太医。”皇上急得两眼通红,如果不是为了他,祁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时间,皇上的寝宫里乱作一团。 容祁被移到偏殿去治疗了,皇上被梅三劝着喝下了容祁开的药就睡了过去。 幸好清金在容祁昏迷的当天也回到了京城,他到宫里给容祁把脉,把脉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勤王爷让清金直说。 清金往勤王爷面前一跪说:“王爷,主子早已病入膏肓了,之前还能挨个几年,只是最近因为云溪小姐的事情,主子大受打击,增加了病情,而且他不愿意接受治疗,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如今为了给皇上根治皇上的病,主子是拼尽了全力。现在只有找到解了主子身体里的毒的法子,才能救主子。” 勤王爷急着道:“那法子呢?法子有没有?” 清金悲痛的摇摇头道:“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法子,只是主子不配合,我师傅找了一个跟主子中了一样毒的人,一直在试,但是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只能施针缓解。” 勤王爷用手撑在头上,沉痛地道:“那就请为祁儿施针吧,能缓解一阵是一阵。你加派人手去寻找解药。” “是,王爷。” 清金领命之后,就开始为容祁施针了。 容祁昏迷之后,皇上喝了十天他的药方,整个人似乎都好了,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好了,皇上没有坐轿,爬上了宫里的一座小山,在下来之后,竟然也没有喘气得很厉害,看来是真的好了。 章太医来给皇上号脉之后,又请来清金为皇上号脉,清金面露喜色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身体里的毒素基本差不多清楚了。” 虽然身体好了,皇上却高兴不起来,面色反而凝重了,“祁儿为了朕受苦了,朕已经昭告天下了,有郎中、奇人异士都过来给祁儿试试,治好祁儿,朕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无名吃厌了鸭脚,开始吃鸡翅,云溪在给无名买鸡翅的时候看到了张贴的皇榜。 大家议论纷纷,说祁世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昏迷不醒了。 云溪听到祁世子三个字的时候,疯了一样挤进人群里,看着墙上的黄纸金字,云溪眼前一黑,还是身边一个大妈扶住她,她才稳住。 “姑娘,你怎么啦?”大娘好心的问道。 “谢谢你大娘,我只是有点头晕,没事,谢谢。” 云溪道谢之后,快速跑回马车上,将鸡翅扔给无名,对他说:“容祁病了,我要赶紧回京,我骑马回去,你顾个人给你赶车,我先走了。” 不待无名说什么,云溪已经跑出来好远,之前没有内力,没有武功,云溪跑一点路就累,现在有内力有武功,云溪跑起来跟走路一样轻松,到了附近的马行,买了一匹上等的马,丢下银子,跨上马就跑。 清金接到消息,云溪一路向京城来了,只是他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容祁,心里发涩。 云溪快马加鞭,马累死了一匹又换了一匹。 到达京城的时候是子夜时分,城门早已关闭,云溪正在愁着如何进城,城门口就开了个小门,对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 “梅七。”梅园的梅字辈,云溪是认识的。 “小姐,我们去皇宫吧,主子在宫里。”梅七牵过云溪的缰绳,城门打开了一条缝,云溪和马刚好经过。 “梅七,容祁到底如何了?”云溪很紧张的问。 梅七垂首摇头,云溪看问不出个什么,就驾上马飞奔去了皇宫。 宫门口清金亲自等在那里。 “云溪小姐。”清金看到云溪过来,总算消除了一些近日的忧愁。 “清金总管,容祁如何了?”云溪下了马扔掉缰绳拉着清金问。 清金对着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请随我来。” 云溪跟着清金后面,她简直飞一般,几次超过清金,又不好意思地退回来到他身后。 清金看着心急如焚的云溪,心里甚是安慰。主子倒下了,云溪小姐回来了,如果主子是醒着在,得多开心呀。 皇宫太大,到处都是守卫,虽然清金在前面,但是云溪还是被盘问了好多次。 在靠近容祁修养的宫殿前,看到很多黄衣侍卫,清金说应该是皇上来了,让云溪别担心,容祁就是为了给皇上治病才昏迷的。 侍卫拦住了清金和云溪,清金拿出腰牌,而云溪什么都没有,清金解释说是容祁的未婚妻,但是侍卫还是不行,最后云溪被带到旁边的房间,由女侍卫搜身。 之前进宫都没有搜身,这倒好,就要看到容祁了反而被搜身耽搁了。 女侍卫搜出一把精致的短刀,拿出来交给首领,要求没收。被云溪拒绝了,云溪说这是容祁给她的礼物,不可能就这样被没收。 清金也认出了那把小刀,确实是容祁的随身之物,上前帮着讲话,这里顿时乱作一团。 皇上身边的太监出来了,问是怎么回事。 清金说:“陆公公,这是云溪小姐来了,只是世子送给云溪小姐的短刀被要求没收,云溪小姐不愿意,所以起了一些争执。” 这陆公公也是个明眼人,赶紧进去给皇上汇报了。皇上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失踪了几个月的姑苏的苏云溪回来了,让陆公公亲自去请,那个短刀自然是还给苏云溪的。 能得陆公公亲自来请的,必然是皇上所重视之人,首领还了刀给云溪,还道了歉。 云溪真不在意,和清金跟着陆公公进去了。 皇宫的宫殿大门,比普通人家的门楣是要宽大很多的。 正殿里等着许多太医,云溪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冲进大殿的后殿。 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云溪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脚好像灌铅了一样。 殿内的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也太大胆妄为了,侍卫还不拦下她。 清字辈和梅字辈守在殿内的人,看到云溪进来后,都半跪着作揖着。 殿内里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皇上、红色凤服的皇后以及穿着藏青色蟒袍的勤王爷都被云溪忽视了,她的眼里只有床上的男子。 他就躺在她面前的床上,一动不动。 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睛,她的脚抬不动了,她不相信那个就是她心心念的容祁,在她回来的时候他是躺着迎接她的。 “容祁。”云溪站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喊着,她想他一定会站起来跟她说谁让她离开他好几个月的,他也要吓吓她。 “容祁,你再不起来我不理你了。”云溪站着不动,又像个孩子一样跟容祁闹着玩的。 “我数三下了啊。一,二,三。”三声过了,容祁还是没有动静,云溪背着手道:“竟然不理我,看我不揍你。” 云溪说着好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撸起袖子就到了床边。 在看到床上的男人,几乎透明一般的脸时,云溪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往容祁身上一扑,大声地哭了起来,又抱起他的脖子哭着,她苏云溪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就是被慕容小小那样折磨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突然想起来,她应该给他治病,忙放下她,给他把脉。 屋内一根针掉地上都能挺清楚。大家都在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泪珠的女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给容祁把脉。 “梅三你过来。”云溪喊过梅三,梅三站出来。 “过来,到我旁边来。”云溪紧紧看着容祁的脸,用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要将她治好。 梅三靠近床边。 “右手给我。”云溪说着。 她一只手搭在容祁的手腕上,一只手搭在梅三的手腕上。 “换个女的。”云溪又说。 这屋内除了皇后没有别的女人了,皇后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云溪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太监立马上前要将帕子搭在皇后手上,被皇后拒绝了,太监又伸手托着皇后的手腕。 好久好久,云溪终于放开了,又看看容祁的眼睛,再掀开被子,打开他的里衣,仔细看着,手在他胸口摸着。 如果是以前,云溪肯定会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救好容祁。 “你们都出去,梅三准备木桶。”云溪拉好容祁的衣服,毫不犹豫的赶人,她才不管什么皇上皇后王爷,对于她来说她眼里只有容祁,除了容祁别人都是摆设。 “纸笔。”云溪往桌前一坐。 太监立马送来纸和笔。 云溪坐下来开始开方子。 皇上看着这个女子,柔弱却坚强着,眼里噙着泪却在冷静的号脉。 这样的女子不愧是祁儿看上的女子。皇上招招手,让皇后和勤王爷都离开了。 勤王爷看着云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溪,她一直被容祁藏得很好。心里叹了口气,跟着皇上走了。 开好了药方,交给太监,云溪又坐在床边上,这才好好看着容祁。他与那日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是那时候他看着她上马车的,今日他躺着,她坐在床边看着他。 眼泪又往下掉。 “云溪小姐,依你看主子的脉相如何?”清金在一边问。 “这毒有十年之久了吧?”云溪问。 “清金好奇,云溪小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会上了医术?”清金没有回答却问起来了。 “当日在山洞里遇到了奇人,救了我,还教我武功和医术。”云溪想起了被她抛弃的便宜师傅。 “梅三,你差人去城门口等着,每个门口都要候着,一个白衣服白胡须白头发白眉毛的人,如果看到立马带到宫里来。”云溪对梅三道。 “好的,云溪小姐。”梅三领命下去了。 幸好云溪现在沉着冷静,思路清晰。 仿佛云溪的失踪就是为了现在昏迷的容祁而存在的。 “世子的毒,是在王妃离世之后被人下的,刚开始各种法子都想尽了,但是世子不配合,只治疗了一半,一直到现在,不治疗,只是吃一些他自制的药丸。”清金对容祁也是真没有办法。 “他为何不治疗?”云溪握着容祁的手问。 “那时候王爷为世子找来的郎中能排到城门口,药要用桶熬。世子怕了,就不再医治。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次为了救皇上,动用了内力,触动了那些毒,一直昏迷到现在。太医束手无策,我们都想尽了办法。各种法子都试了,就是一直没有醒来。” 云溪与清金说话的功夫,木桶和热水准备了,药也熬出来了。扶起容祁,云溪慢慢喂着。 “容祁,我是云溪,我回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软糯的声音在容祁耳边诉说着。 一碗药下去了,云溪将容祁给梅三,自己将一些干的药放进热水里,用布将桶盖住。 做完这些,又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水不热了,将他放进去。”云溪试过水温说。 “好。”梅三抱着容祁就下了床。 “等等,我出去,将他的衣服都脱掉。”云溪说着就出了内殿。 听着里面梅三将容祁放进水里的声音,又嘱咐他将布盖在桶上,只露出容祁的头,然后云溪才进来。 看着安静的容祁,她很不习惯,曾经都是容祁看着她睡觉,如今剩了她看容祁睡觉了。 轻抚着他因为泡了热水而出现红晕的脸,指尖下的皮肤依旧细腻。 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为容祁梳理着他的头发,依旧是如黑缎般柔顺黑亮。 “梅三,这几个月容祁都做了什么?”云溪问一边立着的梅三。 “云溪小姐,你失踪之后,主子像疯了一样,不吃不喝要挖山,幸好王爷到了,世子看到王爷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王爷带着主子回了京城,好多天,主子才醒来,之后做了个没有门的铁笼子关上了西夏国的阿依夏公主,将她放在勤王府的门前,谁求情都不行。那些日子,主子像行尸走肉一般,没事就呆在望月楼上看着底下。又将万花楼拆了,建了念溪楼。在祝东林送来信之后,主子就去了穹城,想接你,只是在我们到达穹城之后,才听说你已经离开了,主子在穹城住在你住过的房间,回京城的路上又去了姑苏,在念溪楼前走了一圈。回京城才到城门口就被传进了宫里,为皇上治病,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梅三说得很大概。 云溪已抱着容祁哭成了泪人。 “难为你们了。”云溪擦着眼泪道。 她知道,梅三他们是最难受的,跟着这样的容祁多难为呀! “不,云溪小姐,是难为了主子。”梅三道:“梅六和红衣还在姑苏。” “啊?”云溪有些不可思议,“为何不回京城?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吗?” “他们知道,但是说要帮云溪小姐守着苏家和爱之家。”这是梅三进入梅子辈开始第一次梅字辈这样的分开。 “谢谢你们。”云溪抬头环视着屋内的清字辈和梅字辈。 “云溪小姐客气了。”清金作为代表说着。 几个人聊着天,等着容祁泡药浴。中途,云溪把容祁的手拿出来,又给他号了个脉。 清金看着屋外说:“云溪小姐,现在天快黑了,你路途辛苦了,要不去偏殿休息一下?” 云溪摇摇头道:“不,我要陪着容祁,找人把床单和被子换一下。去王府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陪着容祁住在这里。他现在不宜长时间挪动,等这个疗程结束,再看情况把他带回去。” “那好,就听云溪小姐的。我先回府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清金告辞了。 晚饭是御膳房直接送来的,云溪先给容祁喂了一些流食,才坐下来吃饭,看着满桌子的菜,要求留下来的梅子辈一起吃,大家扭不过,就一起坐下来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屋内只有咀嚼的声音,梅三想如果主子好好的,现在应该正抱着云溪小姐舍不得放吧。 云溪实在是吃不下,吃了半碗饭就进了内殿。 容祁也泡的差不多了,梅三他们把他扶出水里,穿上里衣又放回了床上。 云溪问她可以在哪里洗澡,梅三带她到旁边的偏房里,让人送来了热水。 这些天只为了赶路,什么都不顾了,现在歇下来才觉得真的是要虚脱了。 快速洗好澡,擦干头发,就回到了容祁的房间。 皇上身边的陆公公来了,带着四个宫女。 “云溪小姐,这是皇后娘娘送来供您差遣的。”陆公公的声音尖锐又没有力道。 “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要两个人就够了。”云溪也不拒绝,但是她真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 陆公公点点头说好,让云溪选,云溪看着她们说:“那就前面两个人留下来吧。” “好的云溪小姐。”陆公公转过头对她们说:“你们两个留下,另外两个各自回去吧。” 宫女安排好了,陆公公也告退了,让云溪有事情就让丫鬟去找他。 云溪道谢之后,陆公公走了,她看着丫鬟说:“辛苦你们两人了,我叫苏云溪,你们叫什么?” “奴婢林连。”高一点的丫鬟说。 “奴婢高兴。”矮一点的福身道。 “好,林连、高兴,我从今天开始跟容祁世子一起,你们不要进内殿,他不喜欢女人进他的房间。衣服给你们洗,不要送去洗衣坊了。” “是小姐。”两人异口同声道。 “要不你们就住偏殿吧,就是那边我洗澡的地方,都是女人,也方便,你们住下我也能在你们房间洗澡换衣服。”云溪真的很无所谓。 “一切听小姐安排。”真不愧是宫里受过训练的。 “行,我去陪容祁了。你们去搬东西过去吧。” 云溪说着就进了主殿。 偏殿里的药桶已经抬走了,屋子打扫干净了。 “你们都退下去吧,都去休息,皇宫里面没有危险的。”云溪看着梅字辈的几个人道。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最终点点头都退下去了。 云溪看着床上的容祁,边打开窗户边说:“容祁,这皇宫真没我们梅园好,梅园打开窗户就是一片绿,晚上还能看到星星。这里只有挂着的灯笼。空气也没有梅园好。不过现在入冬了,可真有点冷。” 云溪说着又关上了窗户。 ------题外话------ 谢谢梅寒骨冷的月票。 第91章 无名来了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云溪抛开那些忧愁,笑着将室内的灯调小了一些。 再脱去外衣,就上了床,还拉上了床帐。谁知道有没有隐卫在屋子里看着,还是关上稳当点,她可不想自己和容祁的睡相被别人看去。 “容祁,你身上可真暖和。”云溪到了床里边,拉过容祁的手抱住她。 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睡觉的,只是每次都是容祁主动抱着她在怀里。像这样云溪主动还是第一次。 容祁身上的温暖让云溪心里痛着,她多想跟他说说话,听他对着自己说想她。 “容祁,我现在身上好干净,你不知道,我苏云溪竟然两个多月才洗一次澡,讲了你都不信。无名带我到山洞里看医书,我想早点看完回来找你,就忍着,身上难受只弄水擦擦,都没有进热水桶里洗。后来无名带我到穹城,我泡了个舒服的温泉,竟然在里面睡着了。那个温泉是一个叫竹叶青的人的,他说无名朋友的徒弟。他师傅跟无名下棋,有时候一盘棋,一下就是几天,有一次一盘棋下了一个多月,两人还闹翻了,可真搞笑。跟你说哦,我在穹城还给别人义诊,说起来也搞笑,我一个纸上谈兵的人,看了几百本医术,竟然就能给别人治病,而且我的粉丝还很多。”云溪抱着容祁说:“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什么是粉丝。我跟你说哦,粉丝就是追随者,比如说我医术好,有人相信我,到处说我好,她就算我的粉丝了。” 或许是这几天真的太累了,或许是躺在容祁怀里他很安心。云溪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这一夜云溪睡得特别安心,只有在这个怀抱里她才有安全感,才全身心的放松睡死过去。 皇宫里也有敲更的。早上皇上上朝的锣鼓声也能传过来,只是到了这里就很微弱了。 云溪醒来之后,看着容祁,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早安,懒虫。” 说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一下觉得不过瘾,又多亲了几下,这才起来,拉开床帐,穿好衣服,就回头给容祁把头发弄一下,被子整理一下,这才出了后殿。 主殿外梅字辈和林连、高兴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家辛苦了。麻烦弄些热水过来。”云溪对大家客气的说着。林连立马就去搞热水了。 之前云溪不在的时候,梅三他们都在屋里伺候着,随时注意着。现在云溪回来了,他们就不太方便进出了。 云溪打开窗户让屋子里进了些新鲜空气,宫殿的房屋很高,屋里的空气也很好,但是云溪还是喜欢让容祁能呼吸到更清新的空气,虽然有些冷。 梅三送来热水,云溪轻柔的给容祁洗着脸,又让梅三扶着他,她给他把头发整个梳到头顶做了个发髻。 “你先出去吧,我来给他按按,早晨搞些小米粥吧,里面放些牛肉末,这样营养一点。”云溪交代梅三道。 “是,云溪小姐。”梅三退出去了。 云溪把窗户关上,轻柔地将容祁翻了个身,再掀开他的上半身被子,给他各个穴位按着,疏通经脉,上半身按好了,又按按下半身,腿上的经络全部按了一遍,又盖上被子,给他按着脚底。按完脚底,又给他捏着胳膊, 做完全身按摩,云溪累得大汗淋漓。出了寝殿,让梅三去陪着容祁,她去洗漱一下。 林连和高兴跟着云溪去了偏殿。一个给云溪倒水,一个给她梳头发。 “谢谢你们,如果我没事,你们就在这里休息,有事我会喊你们,不用在主殿外等着,现在天冷了。”云溪和颜悦色的说她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林连和高兴从来没有伺候过这样心疼下人的主,让她们有点捉摸不透,不确定云溪是真心还是有意,但都只有服从的命。 在偏殿洗漱好,云溪就进了主殿。 让梅三端来小米粥,他扶着容祁,云溪一点点地喂着。 云溪喂吃的时候,总是边说边讲话,好像容祁好好的在听她说话一样。 一碗小米粥喂了一炷香功夫才算喂好。 没过多久梅四端来了药,梅三和云溪继续喂着药。 饭吃好了,药喂好了,云溪让梅四搬一张躺椅到屋外,她和梅三帮容祁把衣服床好,搀扶着容祁来到躺椅上,让容祁躺好,她坐在他的躺椅边上,给他说着琐碎事情。 “容祁,今天的太阳挺好的,你在屋子里呆了那么久,肯定也想念阳光里。你皮肤太苍白了,需要晒晒太阳补补钙,放心吧,你呀就是晒成了黑碳,我也不嫌弃你,刚好你很黑,衬托了本小姐很白,所谓一白遮百丑嘛。你说你的皮肤比我的好,你的头发比我的黑,幸好我内心强大否则呀,人家都要自惭而死。” 云溪说着说着自己笑起来了,只是她一个人的笑声有点孤单,她伸手将容祁两边的嘴角往上拉,露出他洁白的牙齿,这样的无声微笑,也能让云溪觉得幸福,好像他还好好的在她身边听她罗嗦一般。 “你这男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不就本小姐失踪了一段时间么,你就这样的睡着不理我,真是太坏了点。”云溪把玩着他的手指,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样长的手指上怎么长出来的,为何她长不出这么长的手指。 “你知道吗,曾经呀,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皇宫,自己也利用空余时间去旅行看过,但是这样真真切切住在真的皇宫里还真是第一次,谢谢你哈,都是沾的你的光才有这个荣幸。”云溪觉得容祁的指甲深了,让梅三拿来修指甲的工具,开始给他修起指甲来。之前她每次看到的容祁的指甲都特别干净而且修建得很整齐,这个注重生活细节的洁癖男! 手指甲修剪好了,又给他把鞋子脱掉,修建着脚指甲,在修脚指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可以弄些药给他泡泡脚,然后做个脚摩。 想到就要做到,云溪把容祁的鞋袜穿好,就开了方子,让高兴去取药,然后熬成一盆,端过来给容祁洗脚。 在陪容祁的时间里,云溪总在想什么方子能根治他的病。臭无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没进京! 高兴把药熬好了,云溪让她找了个小脚盆过来,把药倒进去,再脱掉容祁的鞋袜,把他的脚泡进去。 水有点烫,将容祁的脚泡得通红,云溪一边给他揉着脚一边道:“容祁,你真不知道走了多少狗屎运,竟然有幸让本小姐给你洗脚,真是前世修来的。” 堂堂姑苏首富的嫡长女给人洗脚,那真是闻所未闻。但是那些云溪全然不在乎,她只希望容祁赶紧好起来就好了,别说洗脚,给他干啥都行。 在云溪给容祁洗脚的时候,勤王爷下朝过来了。他看着云溪一边跟容祁说笑,一边给他洗脚,心里很不好受。如果祁儿没有昏迷,看到苏云溪该多开心啊。只是造化弄人,只盼着祁儿早日醒来。 勤王爷踱步过来。 “王爷。”梅字辈的看到就过来行礼。 “嗯。”勤王爷点点头。 来到容祁身边,云溪也放下了容祁的脚站了起来对他福了福身。 勤王爷点点头说:“孩子啊,难为你了。” 云溪笑着摇摇头说:“勤王爷见外了,照顾容祁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我只有高兴的份,没有为难。” “嗯,如果你这边需要什么,就尽管提出来。不仅仅是祁儿的,你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皇上和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勤王爷想云溪或许有更多的要求。 云溪笑着摇着头道:“王爷,我什么也不需要,每日能陪着容祁我就很开心了,所以吃穿用度,能简单就简单。” “好。宫中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勤王爷又问。 “没有的,我这边很好,只是委屈了容祁,他这个人太多讲究,不喜欢住别的地方,待他能经得住颠簸的时候,就带他回梅园。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容祁的。”云溪挺担心勤王爷不放心她照顾容祁。 “祁儿看中的女子一定不差的,所以本王相信你,你尽管放手去做,祁儿的性命也交给你了。”勤王爷斟酌着说。 云溪身上一瞬间仿佛压了重物,让她直不起腰杆。 “王爷谬赞了。水快凉了,我继续给容祁洗脚了。”云溪看着水上没有多少热气了。 “好,你忙你的,本王就是来看看祁儿是不是还好,没什么事。”勤王爷解释了一翻。 “多谢王爷。”云溪说着就坐下来了,继续为容祁洗脚。 勤王爷也让梅四端来一张太师椅,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 “皇上驾到。”陆公公的声音穿来。 云溪眉头一皱,这皇上的架子确实是有的。只是容祁现在适合静养,不宜打搅。 “皇兄。”勤王爷站起来迎接着。 皇上看着躺椅上的容祁问道:“皇弟,祁儿今日如何了?” “我也刚才来。”勤王爷看着云溪问:“苏小姐,祁儿今日可好些?” 云溪再次被点到名字,站起来对皇上福身道:“民女苏云溪拜见皇上。” 皇上看这就是苏云溪,很漂亮的小美人胚子,做事也很有主见,忍不住刮目相看。 “免礼。”皇上过来看了看容祁,没什么变化,就坐在刚才勤王爷坐的凳子上。 勤王爷让人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一直在旁边盯着看,云溪却没觉得什么不妥,她给容祁按摩洗脚,跟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苏云溪,你这在祁儿的脚上按来按去的做什么?”皇上问。 “回皇上,这叫泡脚,能促进人体血液循环解除身体疲劳的的,对身体很好。”云溪毫不夸张。 “朕第一次听说泡脚还有许多好处。”皇上笑着道。 “皇上日理万机,如果累的话,也可以做些按摩。”云溪一边按脚一边说。 容祁,云溪,皇上和勤王爷好像一家几口人在一起聊天说话一般。 “主意很好。下次让人来跟你学一下。”皇上在想为何面前的女子不怕他?一般没有见过皇上的人,第一次见到皇上的真人时,都会害怕,可是苏云溪竟然不害怕。 “皇上如果愿意,可以等我给容祁做好足下按摩之后也给你试试看。”云溪想了想道。 皇上一口答应说好,问云溪要准备什么。 云溪让稍等,她先把容祁洗好,再给皇上号脉,最后开方子熬药泡。 “好,朕今日很闲。”皇上的意思是让云溪别急,他今天有的是时间。 云溪点点头,又过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容祁的脚弄好了,她给容祁穿上鞋袜之后,就去洗了手。走到皇上身边来,让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指搭在皇上的手腕上,本来陆公公拿着帕子要给皇上的手腕盖上,被皇上拒绝了,云溪的手指直接接触着皇上的皮肤,皇上的身体也曾受过重创,只是容祁用他的内力助他修复,现在虽然虚弱却好了,只等着慢慢修复。 号过脉,云溪开了个方子让陆公公去抓药,抓好药熬成汤汁用小木桶装好再送到这里来。 这期间,云溪给容祁喂了水。只是容祁喝习惯了茶水,白开水不是特别能喂进去,但云溪还是在努力喂着。喂好了水,云溪自己也喝了些水,吃了点点心。在等陆公公送药水来之间,云溪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做着许多琐碎的事情。 终于等到药水送来了,云溪搬了个小凳子坐到皇上面前。为他脱去鞋袜,把他的脚放进水里泡着。 真不愧是养尊处优的人的脚,后脚跟都没有老茧。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是有的,只是他是皇上,他不需要走太多路,需要走路的基本都是近一点的坐龙椅抬着或者远一点的就坐马车,需要走路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你说脚上能长茧嘛! 皇上从来没有被这样洗过脚,他觉得很痒,但是还是忍住不笑。堂堂一国之尊,岂能当着众人面贻笑大方。  “皇上,这个方子让公公每隔三天熬了给你泡一次,一次半个时辰为宜。” 云溪给皇上擦好脚,陆公公过来给他穿上鞋袜。 林连端来了热水给云溪净手。云溪洗过手之后站起来走到容祁面前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容祁。”云溪本想伸手去摸容祁的脸,只是想到刚才为皇上洗脚的,容祁这个有洁癖的人肯定嫌弃,还是算了。 “苏小姐,辛苦你了。”皇上很客气的道。 云溪微微一笑道:“皇上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云溪又看着一旁一直安静地等着的勤王爷道:“王爷,如果你不介意,我也给你洗个吧。” 勤王爷笑着摇摇头道:“不用啦云溪,你陪着祁儿就好。等祁儿好了,什么时候我再找你。不过到时候就怕祁儿不高兴了。” 皇上听着也笑着道:“祁儿护苏小姐那是护得宽。很久之前朕就听说苏小姐会烧个什么乱炖,本想让苏小姐进宫烧或者朕去勤王府,祁儿这小子心疼苏小姐,拒了朕。” 云溪看着沉睡中的容祁对皇上道:“如果皇上愿意,我今日就可以烧一些。就怕不合皇上胃口。” “哪里话,那好,今日我们都在这里用餐,家宴。去将皇后叫来。”皇上很高兴,这是容祁昏迷之后他第一次这么高兴。 “好。”勤王爷也点点头,“祁儿都不愿与我们一起用膳,今天有幸能一起用膳也是好的。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 勤王爷想了想说:“应该是王妃离世之后就我们一家就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皇上仿佛也想到了曾经,沉默的点点头。 “容祁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准备一下。”云溪为容祁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整理了一下,就带着林连和高兴跟着陆公公去了御膳房。 皇上和勤王爷目送着云溪离开,两人都沉默着。容祁成了现在这样子,是没人愿意看到的,只是造化弄人,苏云溪回来了,容祁却躺下了。在苏云溪面前表现很轻松,实则内心十分沉重,一如现在的苏云溪。 皇宫里别的不多,就是女人最多。一路上陆公公和林连、高兴给这个行礼那个行礼。只是云溪始终始终垂首,不与任何人打照面。 皇宫里的女人们都很敏感,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是没人先出头的,哪怕她没有行礼。特别还是陆公公亲自带着的。 御膳房总管看到陆公公过来,就迎了上来。 “陆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事情?”总管问。 陆公公笑着道:“今日呀,你们就歇着吧,皇上想吃苏小姐做的乱炖,你们只需要给苏小姐打下手就行。” 云溪对大家笑了笑。 御膳房的人都作揖回礼。 众人让开,御膳房总管递给云溪一件崭新的围裙,云溪谢了之后系上。 陆公公告退了,御膳房的总管带着大厨们看着云溪做。 云溪随便看了一眼,这皇宫里的厨房抵得上人家的一个宅子那么大,所有的物品全部堆放得整整齐齐的。云溪看着一样挑了一点,她挑东西的时候,就有小太监举着箩筛跟着她,她把挑出来的放进箩筛里。 估摸着皇上、皇后和勤王爷也吃不了多少,但云溪还是准备了不少。 菜让林连和高兴去洗,她将白面用热水和好,醒了一会,再拿来擀面杖,将面使劲捶打。捶打以后再醒一会,锅里上水烧着。将黄瓜切断拍碎,加生姜大蒜醋盐腌制着。 将面切成小剂子,再擀成一个个面片。待锅里水开了之后,将面片放进去煮着。 面片煮的差不多了,云溪问高汤在哪,御膳房总管端来一个大瓦罐,另起锅,把高汤倒进去,把面片捞入凉水碗里,再沥了一下水倒入高汤之中。将之前准备的菜全部切断放入之前煮面片的水里焯了一下,再过凉水,最后放入面片高汤之中。 大家看着这个做法,着实简单,着实粗糙,心里都嘀咕着,皇上能吃得下这个吗? 待都煮熟了,云溪又加了点盐和油,将锅里的盛起来。 “请问平日里皇上的膳食怎么装?”云溪问总管。 “都是分装盛在这个银器小碗里。”总管拿出几个银色小碗放在台子上。 云溪将面片一个碗一个碗装好。小太监立马上前去将这个一碗碗放入银色的食盒里。黄瓜也一起端走了。 锅里还剩了许多,云溪对大家笑着道:“我特意多做了一些,你们都尝尝看。” 大家谢过云溪,看她走了,都争先恐后的过来看着这个将什么都乱七八糟放在一起烧的东西。 当然,御膳房总管肯定是第一个吃的。他先喝了一口汤,这个高汤是用纯正老母鸡熬制的,但是现在高汤里更多的是面片的味道,他又夹起一块面片吃着,着面片透明晶亮,吃了一口十分有嚼劲,能将面片做成这样那也是功夫,再吃一口菜,总管总算点头了。 能得御膳房大总管点头,那这东西不是不差,而肯定是上品。 小太监将午膳端到容祁的殿外时,已经摆好了桌椅,就在容祁躺着的旁边。 皇上,皇后和勤王爷都已经坐好了,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到太监端来膳食,都不说话了,对着这边看。 一顺长队,静悄悄的过来了,由陆公公亲自端过来。 “云溪小姐。”雍容华贵地皇后看着走过来的云溪笑着喊了一声。 云溪看着皇后,昨日皇后的表现让她不觉得她讨厌,对着皇后福了福身。 “皇上说今日家宴,是云溪小姐亲自烧的,辛苦你了。”皇后给云溪的感觉真的很好。 云溪走到容祁身边,笑着说:“能给皇上皇后和勤王爷烧膳食是我苏云溪之幸。” 大家说说笑笑的,就拿起筷子开始了。 “这莫非就是皇上念了好多次的乱炖?”皇后问。 “正是。”皇上拿起筷子开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说:“恩恩,很不错,朕想吃的就是这个味。” 云溪让梅三扶起容祁,拿着勺子给他喂了一些汤。 一小碗的浓汤喂下去了,云溪才开始吃。皇上和勤王爷已经吃第二碗了。 “你这个小女娃,丢下爷爷我不管,现在跑来做好吃的也不给爷爷我吃,真是不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无名的声音回荡在皇宫上空。御前侍卫全部有序的一瞬间将皇上云溪等人围在内圈。 云溪这下是真的高兴了,大声道:“谁让你是龟速,快来吃吧,给你留了一大碗,不过你再不出现,我就不保证还有了。” 云溪笑着对皇上三人解释道:“是无名,就是救我又扣留我的人,不好不坏。” 皇上点头,让御前侍卫全部散开。无名又说了:“本爷爷来了,你们竟然不迎接我,哼,爷爷我生气了可就不来给容祁这小子医治了。” 皇上、王爷、皇后听了赶紧站起来。 皇上说:“老前辈请来上座。” “不错,还懂点礼貌。”无名那口气云溪真忍不住翻着白眼,他知不知道他在跟一国之君讲话,也不怕掉脑袋。 “我数三下,不吃我就吃完了。”云溪对着天空数着:“一、二……” “来了来了,你这个小女娃,一肚子坏水。” 说话间,就见一团白色从天而降,准准地坐落在皇上腾出来的椅子上。 众人只见一个白衣服,白胡须,白头发的人毫不避讳的坐在乃。 云溪笑着说:“无名,这是皇上坐的,你过来坐。” 无名被云溪说着嘴巴一鼓,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无碍,再给朕搬张凳子过来。”皇上往勤王爷那边靠了靠。 “分开这么多天,你竟然都不愿意与我坐一起了。”云溪说着就伸手扯住无名的胡须。 无名只能顺着云溪的力道往她身边靠:“唉哟哎哟,放开,我只是想试试皇上坐的椅子是不是不同。” 这话着实大逆不道,却被无名说出来了。 “皇上的椅子也是你能坐的吗?坐过来吧,我给你弄好吃的。”云溪放开他的虎胡子,拉他在自己坐的凳子上坐下。林连赶紧搬来一张凳子给云溪。 “好你个女娃儿,老是扯我的胡子,再扯我胡子,我就不给容祁小子看病了。”无名貌似生气了。 云溪也不理他,将面片往他面前一放道:“好好吃饭,吃好了好给容祁看病,这皇宫里你要吃啥没有?” 说着云溪还白了他一眼,然后吃着自己的面片。 皇上、皇后和勤王爷都看着他们两人,只听云溪说过之后,无名就立马端起碗拿起筷子吃起来。 “好吃好吃。你这个小女娃子,亏爷爷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给皇帝老儿吃,不给我吃?!真是气死我气死我了。”无名说着又立马吃了起来。 皇上三人看,这或许就是他们俩的交流方式。 云溪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又站起来请皇上三人坐下。 “无名就是贪吃,别的都很好。”云溪解释着说。 “谁贪吃,你才贪吃。”无名不开心了,“给我酒。我要容祁藏在雪山上的千年老窖。” 云溪笑道:“没有治好容祁之前,你哪有酒喝!快点吃,再不吃就收走了。” 作势要去动无名的碗,无名赶紧伸手环住嘴里不停地吃着,也不吵着要喝酒了。 四人看着都笑了。大家又都坐下来继续吃着。 桌上还剩最后一碗,无名低着头眼睛四处瞟着,一个眨眼,最后一碗面片就被他倒入了他的碗中,然后囫囵吃起来。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吃完了不够我再做。”云溪对无名其实是真的极好,只是她表现的方式不同。 “爷爷我才不信你呢,每次都是爷爷我做给你吃!”无名表示很委屈。 云溪一想,似乎真的是这样,她饿了要找无名要吃的,馋了也找他。 “只要你给我治好容祁,想吃天上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云溪吃好了,放下碗看着无名。 无名摇摇头道:“我不吃天上月亮,我要吃小菜儿做的红烧狮子头。” 这话听似无心,却让另外三个人愣住了。 小菜儿那可是皇后在娘家时候的小名,很少很少有人知道,更别说当了皇后还有人喊了。 “小菜儿是谁?”云溪没发现他们三人的变化,有口无心的问无名。 皇后惊讶的看着无名问:“你是谁?” “我是无名。”无名想也不想的回答。 “无名是谁?”皇上问。 这时无名抬起头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对着皇上道:“无名不就是我,你真笨。” “怎么可以这么说皇上!赶紧道歉。”云溪在一边真怕无名的烂嘴巴。 “刚才小菜儿问我,我都说了我是无名,他还问无名是谁,你说他不是笨蛋谁说笨蛋。”无名又再次说道小菜儿。 云溪理顺了,无名说的小菜儿竟然是皇后,她不解的看向皇后,皇后只是紧紧盯着无名。 勤王爷说:“云溪,那是皇后嫁给皇上之前的闺名。” “噢,那无名怎么认识?”这个问题大家都想知道,云溪拉着无名问:“你怎么认识皇后?” “我不认识皇后,我认识小菜儿。别烦我,我要吃饭,再吵我就不管容祁这小子了。”无名很正经的对云溪说。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问了,无名是谁怎么认识皇后的,这个事情跟治好容祁比起来,那是灰都没有了。 等着无名吃饱之后,无名看都不看容祁一眼,只是突然打坐起来,还对云溪说:“别吵爷爷,爷爷要静静。” 大家只能瞪着眼看着无名,都不说话。 云溪对着皇上皇后和勤王爷道:“无名经常会思想混乱,或许是曾经受过什么刺激,每当他思想混乱的时候他就打坐,打坐之后会正常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等着,等他打坐结束给祁儿看病。”皇后道。 云溪感激的笑着说:“多谢娘娘,只是他一打坐,有时候好几天都一动不动的,至少也要几个时辰。要不你和皇上还有王爷先离开,等他要给容祁治疗的时候,我再让他们去喊你们,你们看如何?” 皇上点点头说:“也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走吧。” 说着就带着他们离开了。勤王爷三步一回头,看看打坐的无名,再看看围绕着容祁的云溪,他也很无奈,只能这样了,单元无名早点正常,尽快给祁儿诊治。 皇上三人走后,梅三他们搬走了桌椅,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云溪坐在容祁身边,看着他,真是百看不厌,哪里生出来的这么好看的男人? 现在容祁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美男子。 “起风了,要不带容祁进去吧。”云溪跟梅三他们商量。 “全听云溪小姐的。”梅三作揖道。 这个时候,能这样真心的细心的对主子的,非云溪小姐莫属! 众人小心的将容祁抬进来内殿,再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在床上脱了他的外衣,再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云溪怕容祁的被窝冷,让梅三他们出去,她也脱了外衣,躺在他身边,抱着他。 在他耳边呢喃着说着幽默一笑的小故事,容祁没有动静,云溪却被自己说笑了。 天冷,她的鼻尖冰凉,再摸容祁的,好像他的体温一直这样,脸也不冷,鼻尖也不冰。 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好好闻的味道,好温暖的感觉。 不知不觉,云溪也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溪之听到无名的叫喊声。 “苏云溪,青天白日,你竟然抱着容祁小子睡觉,你羞不羞?” 云溪睁开眼,就看到一团白色在床前。她依旧躺着对无名道:“你这个胡子一大把的人,都好意思看我们夫妻抱着睡觉,我怎么会好意思不给你看呢?” “你你你你……真不知羞。别说你是我无名门下。”无名说着就要出去。 “宫保鸡丁。”云溪对着他背后说了一句。 无名刚才还在往前走,一瞬间已经倒回到了床前问云溪:“宫保鸡丁是什么?” “想知道?”云溪做起来看着无名问。 无名孩子一样点点头。 “是吃的。”在跟无名说话的功夫,云溪已经穿好了衣服起床了。 “什么好吃的?怎么做的?”无名又问了。 云溪抱着胸看着无名道:“先给容祁号脉看看。” 无名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很听话的过来了,拉起容祁的手号起脉来。 云溪出来让梅三他们去通知皇上和王爷。 无名号起脉来还真有那么点像,一边抚着胡须,一边闭着眼摇头晃脑。 云溪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出声。 在皇上他们来的时候,无名的手还搭在容祁的腕上。 云溪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她到床边,拿起无名搭在容祁手腕上的手指,无名依旧在抚着胡须摇着头。 生气的想去扯无名的胡子,再看看容祁,收回来了手。 伸手招来梅三梅四,示意他们两人将无名抬到偏殿休息。 号脉能号到睡着,这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无名一人已! 云溪苦笑地对皇上和勤王爷说:“无名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现在应该属于混乱和正常的中间趋势。等他睡一觉,或许就真的正常了,我会时刻看着的,在他正常的时候就让他给容祁把脉。” 皇上和勤王爷点点头,现在除了这样真没有办法了。 皇上发出去的告示,揭榜的人寥寥无几。之前来京的都已经给容祁号过脉了。有人说容祁就会这样一直睡着,有人说下狼虎之药。最后清金说等他师傅来再说,毕竟这是容祁的命,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尝试。 现在云溪和无名都来了,或许真的有希望,如果无名还不行,就等清金的师傅过来。 众人都散了,云溪靠在容祁从床边看着书,她找皇上借了许多珍藏的医书,研究着。 无名自然是呼呼大睡,云溪这边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只能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随他去。 梅七在无名的床边看着,真是备受折磨,梅三让他看着无名,只要他醒来,就立马带到容祁身边来。只是无名的呼噜声真的太大了,震耳欲聋。 傍晚时分突然刮起了北风,云溪出来看,竟然飘起了雪花。一朵朵的硕大雪花从天空倾洒下来,可真好看。 她兴冲冲的跑回房间,抱着容祁的脖子道:“容祁,下雪了唉,今年的第一场雪,可真漂亮。” 说着又撒娇道:“容祁,你赶快醒来,醒了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云溪的话痨又来了,她在容祁耳边轻声地说:“在我的前世,我的家乡也会下雪,我们最喜欢下雪了,每次下雪,就会在家门口堆一个大大的雪人,用胡萝卜做鼻子,用葡萄做眼睛,用苹果做嘴巴,怕它冷还给它穿衣服,系围巾戴手套。好好玩哦,平时我特别怕冷,就是堆砌雪人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冷。经常冻得手都没有知觉了,还是忍不住不去玩雪。” 说起曾经,云溪能说出几箩筐。只是她不知道容祁现在是不是能听到,她多想他回应她几句,哪怕是哼一声都可以。 云溪双手抚在容祁脸上问:“容祁,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能听见就睁开眼看我一眼嘛。” 云溪死死看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了。 只是容祁就跟睡着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云溪在容祁耳边说:“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真的亲了哦。” 云溪自己的脸羞得通红,最后还是在容祁脸上亲来亲去。 “哼,不理我,我就亲你一脸口水,恶心死你。然后再也没有人喜欢你了。”她不光亲着,还恶作剧地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几下。 “哈哈哈哈,容祁,跟你说哦,你现在满脸口水,真不会再有人喜欢你里了,所以呀,你还是赶紧醒过来,陪本小姐聊个天,本小姐继续喜欢你吧。” 云溪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最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题外话------ 谢谢晴天的鲜花,abc小雪儿、雨中菡萏的月票,么么哒 第92章 求平安符 云溪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最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滚烫的眼泪却烫不醒沉睡中的容祁。 梅三梅四在外面听到云溪哽咽的声音,心里也是极度难受的。 只是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但凡有点办法,都会去尽力,现在只盼着无名早点清醒过来。 天渐渐黑下来,梅三在外问云溪,今晚要不要给主子泡药浴。 云溪顶着通红的两眼出来了,说:“无名还没醒吗?我去喊他,我不知道无名还有没有更好的方子。” 说着云溪就去了无名睡觉的偏殿。无名的呼噜声小了不少。 梅七看到云溪立马站了起来,看来要解脱了。 云溪看着沉睡中的无名,想了想,返回到主殿里,找来一支没有写过字的毛笔,再来到无名床前,让梅七把灯点着。 她拿着毛笔,先在无名的脸上轻轻动了动,竟然没有反应,又把毛笔在他的鼻子下来会拂动着,这下有反应了,无名伸手抓了抓,待他的手拿掉,云溪又来了,这下无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哎哟,什么鬼!”无名嘴巴里嘟哝着。 云溪继续,又在他的脸上,耳边上扫着。 无名伸出手要拉被子盖脸,被云溪一把扯住被子下面,他拉不动,只能作罢又翻身睡过去。 云溪继续着作弄。 无名终于受不了了,睁开眼看到云溪。 “小女娃儿,你到底要做甚?”无名一股子火气坐起来质问道。 云溪看到无名终于醒了,之前对容祁的难过又涌上来心头,突然就哭了起来。 这下无名真是手足无措。 “你别哭你别哭,怎么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找回公道。”无名像个猴一样跳下床。 云溪不理他只是哭。 无名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 “好小女娃儿,你别哭,是不是皇帝老儿欺负你了?我去揍他,去揍他还不行吗?”无名急得猫抓耳朵。 云溪越哭越大声了。 殿外都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哭声,这让梅字辈一个个都眼睛通红了。 “奶奶,奶奶,我叫你奶奶还不行吗,你真别哭了,我……我……你再哭我也哭了,我哭给你看。”无名也耍赖了。 云溪这才停下来,浓重的鼻音指责着无名说:“你说来帮容祁治疗,可是你来了就是吃,不是吃就是睡,连给他号脉都能睡着。呜呜呜……” 云溪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无名终于知道云溪为什么哭了,原来都是他自己的错,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云溪面前道:“那好吧,你现在带我去给他号脉吧,我保证不睡着。” 云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带头出去了,无名蔫巴着跟在后面,刚才一股子被吵醒的气早就被云溪的哭声弄得烟消云散了。 容祁的室内,已经点上了灯。 带着无名进来后,云溪就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抽泣着,无名默默地坐到床边上,拉出容祁的手。 梅三想上去帮忙,被云溪偷偷摆手,然后退到云溪身边了。 此刻无名号脉跟之前号脉完全不同。现在无名就是很认真的号脉,似乎在思索,一会皱眉,一会点头,一会惊讶。 约一炷香功夫,他又换了一只手,表情继续变换着。 好久好久好久,无名终于站起来了,也不说话就在屋子里踱步。云溪和梅三众人只是看着他。 他踱步之后又开始打坐起来。 云溪本想上去问,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去。吩咐梅三去端容祁的晚膳。 容祁的膳食,除了云溪要求的之外,都是太医们一起商议决定的,基本都是流食。 无名安静地打坐,当别人全部不存在,云溪和梅三给容祁喂了膳食,又让梅三梅四给他擦了个澡。她则在外面吃着林连和高兴端来的晚膳。其实她真吃不下,但是她又必须吃,她要照顾容祁,如果她也倒下了,那真没得玩了。 云溪吃好之后让梅字辈也去吃,让他们多吃点,今晚可能有事,众人都点头走了。 看着无名单薄的衣衫,云溪让林连去给内务府要几套过来。 走到殿外,这才看到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 她还记得曾经有个浪漫的人说:下雪了,我们不打伞,是不是可以到白头? 这话多无奈! 外面的风吹着,雪下着,屋里暖洋洋的,梅字辈早就在室内点上了炭火。 子夜时分,无名突然睁开眼,以打坐的姿势飞到床上,将容祁扶起来,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掌。 这样的措手不及让云溪梅三梅四都惊了。 “无名……”云溪正要叫,却发现无名的眼神相当清澈,这是他正常的表现,一把拉住就要冲上前去的两人。 “我们等。”云溪拉着他们继续坐下。 约一炷香的功夫,容祁的头顶冒着白色的烟气,他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云溪的手握着紧紧的,她的心揪着痛,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样脆弱的容祁,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容祁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很强大的,能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蓝天。 拿着帕子,云溪给容祁擦擦汗。他的面上表情似乎在痛苦着。这让云溪一个高兴,容祁有痛苦的表情,说明他的意识或许是清醒地。 “给他准备昨日的药浴。”无名慢慢收起气,对着云溪说。 他的声音很明显就有一种虚脱感。下床的时候呛啷一下险些摔倒,梅四上前一把扶住他,搀着他坐在椅子上。 云溪抱住容祁,将他慢慢放下来。偷偷地在他的耳鬓亲了一下。他沉睡着脸上都有痛苦的表情,说明身体确实在承受极大的痛楚。 “前辈,世子怎么样了?”梅三忍不住问。 无名手指头都不想抬了说:“水。” 梅三赶紧给他倒了水,喂给他喝下,一大茶盏喝完还不够,足足喝了三大茶盏。 “云溪小姐,木桶搬来了,药水也熬好了。” 门外的梅八说着。 “都搬进来。”云溪掀开被子看着容祁身上都湿透了。 “待会将容祁放进药水里,再将床褥全部换掉。”云溪交代之后就出去了。 容祁是要裸浴的,那样效果最佳,云溪和他毕竟还未大婚,在房间里怎么都不太合适。 站在台阶上,随手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捏得咯吱响。 如果现在此刻容祁醒着在,她肯定要拉着他在雪地里疯狂地玩一下,不往他脖子里塞一些雪团都对不起自己。 所有美好,都因为容祁的沉睡而搁浅了。 风呼呼的吹着,高兴拿来伞为云溪遮着,林连拿来斗篷给她穿上。她们两个在来服侍之前就听说过了,不近女色的祁世子爱上了一个女子,将那个女子放在心尖上疼爱,只是那女子失踪了,祁世子也封闭了他的心。在陆公公进内务府选人的时候,听说是来伺候祁世子的心上人,就义无反顾的来了,她们想看看贤身贵体的祁世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跟这云溪身后,她们发现,这个女子值得人尊重,值得人去喜欢,没有高高在上,没有盛气凌人,也不会掩藏她的难过。这个女子让她们很心疼。 除了天空中飘零的雪花,其余的似乎都在与容祁一起沉睡着。 虽然无名来了,虽然他在为容祁医治,但是能不能将容祁治好,都还是未知数。 云溪已经没有眼泪了,她来到宽阔的场地上,仰起头,任风雪拂过她的青丝,她的脸,她的衣服。 “小姐,我们回去吧,别染了风寒,世子还需要你的照顾呢。”林连在一边轻声地劝着。 “恩,谢谢你们,我们回去吧。”云溪淡淡笑着,她不想让自己的负情绪影响着身边的人,也不想因为她的任性,而让身边的人跟着生病。 三人在雪地里留下了三排脚印。 云溪也想试试不撑伞能不能到白头,只是身边没有他,白头发白眉毛都没用。 为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云溪轻笑出声来。 林连和高兴对望了一眼,她们不知道云溪心里想的,只以为她压力太大了,思想有些混乱。忍不住对云溪又多了些心疼。 回到殿内,屋里和屋外冰火两重天,她退下斗篷,让林连和高兴回房间休息。 无名靠在椅子上打着呼噜,云溪真佩服他,从柜子里拿出毯子盖在他身上。容祁泡在水里,靠在木桶边上。 人不能生病,生病了有时候就不是人了。 云溪将炭火往无名身边移了移,不论无名能不能救好容祁,他都已经在尽力了。总体来说,他也是个害怕孤单的老头儿。 一个时辰过后,云溪去林连她们房间梳洗,让梅三梅四将容祁放到床上。 再回到主殿,容祁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木桶已经搬走了,地上的水渍也擦干净了。无名还在睡着。 他这样睡着也不是个法子,云溪上前去喊醒他。 “做什么?”无名挥挥手继续睡。 “椅子上睡不舒服,你回房间去睡。”云溪温声地说。 无名摇摇头道:“丑时喊我,还要驱毒一次。”说着换了个姿势又睡了。 云溪心里一暖,原来他还在惦记着给容祁驱毒。 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棉被,往太师椅上一垫,示意梅三梅四将无名抬到垫了被子的太师椅上。 有厚厚的被子垫着,无名舒服多。云溪再拿来一床给他盖着。 梅字辈看着云溪做事,都很惊讶,堂堂姑苏苏家的嫡出小姐,竟然如此心细。忍不住对云溪的看法又高了一层。 丑时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云溪让梅字辈留下一个人,其余的人都去睡一会,等下无名还要再逼毒不知道需要不需要帮什么。 最后决定让梅八留下来,其余的人都去睡了。 云溪不困,就在容祁床边趴了一会。 丑时的打更声传来云溪就醒来了,无名也醒了。 “哎哟,小女娃,累死爷爷我来,恐怕容祁这小子醒了,爷爷我也归西了。”无名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呵欠。 “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你会遗千年的,放心吧。不过哦,我想知道容祁的毒你到底能不能根治?”云溪老早就想问,又怕惹毛了无名,一直忍着。 “跟你说,爷爷我发现他体内不仅仅只有毒那么简单,不过你不懂,爷爷我也不想解释。别问那多烦我了。”无名开始不耐烦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既然不能问,那就问点别的,云溪想到无名只吃了午饭,晚饭他睡过去了。 “恩,不错,这个想法爷爷很喜欢,去,给我三斤牛肉,一斤猪头肉,两个猪蹄,两坛老酒,一碟花生米。”无名一说就让人觉得有点离谱。 但是云溪了解他,笑着点头说好,就让梅八去安排了。 梅字辈众人也都过来了,看着无名坐在那里还没有开始的意思。 “无名,再等你吃肉喝酒,不就错过了时辰吗?”这是云溪很关心的问题。 “我吃东西很快的,放心吧,赶紧上上来。”无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梅七,你去催一下梅八,有的县赶紧送过来。”云溪对梅七道。 “好的云溪小姐。”梅七下去了。 无名开始跟云溪聊起天来。 “小女娃儿,你抛下我之后,我吃到了一点好东西。”无名开始卖关子了。 “就你还能吃到什么好东西,我不信。”云溪坐在床边拉着容祁的手说。 无名开始得意了。 “你小女娃儿不等我,没吃到,亏死你。”“说吧,什么好吃的。”云溪笑着问。 “万年果!你没听说过吧。”无名更得意了。 “万年果?”云溪真没听说过。 “恩这万年果可是个好东西……哟嗬,肉来了。”无名不说了,开始要吃肉了。 搬来一张桌子放到无名面前,无名盘腿开吃了起来。 屋内充斥着一股肉味。云溪打开了窗户。 曾经容祁房间都是有着淡淡的香味,从未有过酒肉的味道。 今日也是为了容祁,全部依着依着无名。 “无名,能不能到外面吃?这房间味道实在不好。”云溪受不住了,她不想容祁受这样的委屈。 无名摇摇头道:“那个娃,去弄一坛烈酒,架火在这屋子里煮。小女娃,把窗户关上。” 煮烈酒? 这又是要做什么?云溪没法,只能点头让梅字辈去做,自己则去关上了窗户。 “准备几块厚实的布。”无名用手直接抓着肉放进嘴巴里,一口肉,一口酒。 皇宫里现在都是以容祁为中心,只要这边要什么,就立马有人去内务府取。 烈酒很快就装在铜锅里放在火炉上煮着,厚实的布也送来了。 云溪让梅三扶着,她给容祁喂了好多水。只是屋内空气特别干燥,她也掌握不好容祁什么时候渴了,只能估计着时间喂着。 屋里本来就有一个炭火炉子,现在又架起了一个炉子,还煮着酒,屋子里又暖和又飘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小女娃儿,你就不能坐一下吗?晃得爷爷我眼睛都花了。”无名对云溪道。 “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的?”云溪问。 “给我端盆热水来,爷爷我要洗脸洗手,开始给容祁小子逼毒了。”无名吃得确实很快,没一会功夫吃了一大半。 热水随时随地都准备着,很快就端上来了。 无名一口去喝完碗里的酒,就洗脸洗手了。擦好手脸,将云溪给他垫着的被子扔给梅三。 “放在地上铺好。” “是前辈。”梅三态度谦卑,很得无名的心。 被子在地上铺好了,无名让把容祁扶过来背对着他盘腿坐好。 一切就绪,无名也坐下来了,扒开容祁的衣服,伸手向云溪要针灸针。云溪当然是赶紧地双手奉上。 “烈酒。”无名做事想到哪里是哪里。 梅四用碗舀了一碗滚烫的烈酒过来。无名将银针往烈酒里放了一放,才扎在容祁头上,又陆续抽出来几根经过酒烫过才扎。 容祁的头上扎满了针,云溪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却不能阻止,这也都是为了容祁好。 头上扎着针,无名又在容祁背上的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 “布沾酒给我。”无名又道。 梅三将布沾了酒,再摊开晾凉一下,才递给无名。 无名接过之后,直接擦在容祁身上,容祁的背上或许是被无名用力擦的,已经泛起了红印。 “换。”无名准备无误地将布扔到了煮酒的铜锅里。 梅三又递过来一块,无名继续着。 反复十来次之后,无名才作罢,用之前泡银针的酒水擦拭了自己的手,再在容祁背上从上到下开始走行针。 随着无名的动作,容祁的额头开始冒汗,再像滴水一样往下滴。 “拿冰块来。”无名又道。 不出一盏茶功夫,一块大冰块就拿来了。 “用布沾酒将冰块包住。”无名一边说,一边拔掉容祁头顶的银针。全部拔完之后,接过冰块放在容祁的头顶上。 云溪在一旁看着特别难受,容祁这得受多少罪才能好?她想给容祁擦汗,却被无名传过来的真气吹到一边了。 梅三赶紧过来扶起云溪。 “云溪小姐,你没事吧?”梅三关切的问道。 看着容祁脸上的汗珠子往下滴,云溪咬着唇摇摇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容祁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名往后一倒被梅四接住。 “容祁。”云溪扑过来一把抱住容祁。 “容祁,你怎么样了?快醒醒。”云溪的泪又开始往下掉了。 “云溪小姐,要不把主子扶上床吧。”梅三建议道。 云溪小心的让容祁靠在她肩上,给他温柔地擦着嘴上的血,这血竟然是黑色的! “容祁,你醒醒。”云溪哭着道。 “溪儿。”从容祁嘴巴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叫声。 云溪睁大眼睛,梅字辈也都围过来了。 “溪儿,我的溪儿。” 容祁能说话了! “是我,是我,容祁我回来了。”云溪高兴得要疯掉了,“快,将容祁抱上床。” 梅三将容祁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梅七和梅八将无名搀扶着送到偏殿休息,其余人一股脑围在容祁身边。“容祁,你看看,你睁眼看看,我是云溪。”云溪擦掉眼泪,让眼睛能更清楚的看着他,只是眼泪不争气,停不下来。 容祁微微睁开了眼,看到云溪,虚弱地笑了。 “我的溪儿没有离开我。” 云溪将容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容祁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云溪一边哭一边说着。 现在她就像是疯了一般,她真的太开心了,这辈子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喜悦感。这种喜悦比她发现自己重生后还活着,更开心。 “我的溪儿。”容祁太虚弱了,他没有力气,他想抱着云溪,但是他做不到。 “抱我,溪儿。”他的声音很微弱。 云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抱住容祁。 “容祁,你渴不渴,饿不饿?”云溪捧着他的脸问。 容祁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溪儿,我还想睡一会,你别走。”容祁觉得他的眼皮很重很重,但是他又想多看云溪一会。 容祁说着就闭上眼睡着。 “容祁,容祁。”云溪又使劲的喊着容祁,她真怕呀,她怕容祁睡着了又一直睡着。 “你别睡了容祁,容祁,我求求你别再睡了。”云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容祁又睡着了,她不知道容祁是睡着了还是又沉睡了过去。 “去问无名,容祁怎么醒了又睡了。”云溪让人赶紧去问。 梅三亲自去的,他跑得飞快。 无名已经打呼噜了。 梅三使劲摇着无名,“老前辈,老前辈,你醒醒,请你醒醒,为何主子醒了又睡了过去?老前辈。” 梅三抬头看桌子上有一壶茶水,转身拿过来,就往无名脸上一泼。 无名被刺激醒了。 “我呸呸呸,你这个兔崽子,竟然泼你爷爷我水。”无名很生气。 梅三单膝往地上一跪道:“老前辈,主子刚才醒了,现在又睡着了,能不能请你移驾过去看看?”“什么醒了,他说不到十句话就会在继续沉睡的,需要药根治,今晚爷爷我耗了全部力气,我要睡几天,等我醒了再来给容祁想办法,别再吵我来,再吵我就不管容祁了。” 无名说着就又睡了过去。 梅三知道无名脾气怪,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溜烟跑回主殿了。将无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云溪听。 红眼睛红鼻子的云溪听了以后抓起容祁的手再次号起脉来。 容祁体内的气流似乎比之前要稳许多,但是她的火候不行,实在是分辨不出什么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等吧。”云溪咬咬牙道。 现在至少能放心一些,容祁现在能醒,肯定之后就一定能醒过来。 云溪让容祁躺好,又把被子给他盖好,站起来道:“大家听我的都回去休息。这皇宫里可以放心大胆一些。如果有事情我就喊你们。这些天你们都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我醒了就让高兴去喊你们再起来。不管你们睡得着睡不着都给我在床上躺着。梅七和梅八,你们两个委屈一下睡到无名房间去,万一他半夜需要什么,你们在也好点,要不这样吧,只要无名在皇宫里,就你们两跟着他。” 梅七和梅八领命出了门。梅三他们有些不太赞同,曾经都是日夜守在主子身边,现在主子这样了,更应该在他身边守着。 云溪看着他们的踟蹰道:“就像今天晚上,比较忙需要人手,大家都在。但是如果我们都不休息好,身体垮掉了,那容祁睡来照顾?别磨磨蹭蹭的了,快去吧。” 梅三想想也是,就带着梅字辈去了另外一边的偏殿,紧挨着容祁的主殿,这里有一个房间,弄了大通铺,大家都是睡在这里。 众人将屋子里收拾好就都走了,云溪也脱下衣服进了被窝。 一只手称着头,一只手在容祁的脸上抚摸着。刚才容祁醒来说话好像是假的一样,刚才明明还会喊她,现在就又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容祁,你这么喜欢我,怎么舍得让我难过呢?”云溪呢喃着问。 只是得到的回答只是容祁的均匀的呼吸声。 “容祁,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怕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云溪的眼泪又跟断了线似的。 “唉,你这个狠心的男人,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说着说着有趴到容祁怀里睡着。 这一天真的累了,大悲大喜的落差让云溪也有了虚脱感。 外面的雪毫不在意的下着,偶尔还能听到雪从树枝上掉下来的簌簌声。 第二天一早,云溪听着上朝的声音醒来了,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炭火也很旺盛,似乎是有人加了炭。 看着安静的美男子,云溪会心一笑,在他的额头上,眼睛上,鼻子以及两腮都亲了一下。 “我的睡王子。”最后一下是亲在容祁的双唇上的。 快速起床,又给容祁整整被子,这才出了内殿。 打开门,就看到偏殿门市打开的,梅三正在那对着主殿看着。 “你们怎么还是不听话,让你们睡觉的嘛。”云溪对他们真是没有办法。 “云溪小姐早。”梅三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你们进来吧,里面暖和。”云溪招呼他们进来。 大家都过来进了主殿,整理房间的整理房间,端水的端水。 云溪仔细的给容祁洗了脸,又将他的头发重新梳理了。 “梅三,你帮我给容祁喂些水。屋子里太暖和,我怕他渴了。”云溪照顾容祁不可谓不细心。 今日的容祁,面色似乎好很多,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 “无名那边没什么动静吧?”云溪问, “属下刚才去问了,说无名前辈一直在睡着。”梅四回答道。 “好,让梅七和梅八两人一个睡觉一个守着。轮换着来。”云溪说。 “好,属下这就去吩咐。”梅四领命就出去了。 梅五端来早饭,是小米粥,色泽鲜亮,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梅三扶着容祁,云溪一口口地喂着。喂一口就给他擦擦嘴巴。 “梅三,你们之前在梅园的时候,容祁对你们是不是很凶?”云溪突然问道。 梅三摇头道:“没有的云溪小姐,主子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哦,那好吧,要不然啊,如果之前对你们不好,可以借此机会报仇。”云溪的口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给容祁喂好早饭,又再次给他洗了一次手脸。 “你们都吃过早饭了吗?”云溪问众人。 “都吃过了。”梅四道。 “好,你们守着他,我去洗漱了,有事情就马上喊我。”容祁昨日醒来了,云溪想或许容祁睡醒了就睁开眼了。 林连和高兴已经打来了热水,云溪梳洗了一番,又快速地吃着她们端来的早饭,面条还在嘴巴里,她又回到了容祁的房间,她就怕她不在,容祁醒了找不到她会伤心难过,如果不是不方便,她真的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容祁。 下朝之后,勤王爷来了,还带着一群太医。 梅三禀报给了云溪,云溪觉得很好,勤王爷还是真心疼容祁这个儿子的。 太医们进来后都对云溪作揖着,云溪回礼。 勤王爷询问容祁的情况,云溪把昨夜的情况跟勤王爷说了。 大家都很惊讶,章太医上前为容祁把脉。 把完脉之后,章太医对勤王爷道:“恭喜勤王爷,恭喜云溪小姐,祁世子不久就要醒来了。” “哦?”勤王爷果然大喜。 “以祁世子的脉象,那就是睡着了,与之前昏迷之时的脉象完全不同。”章太医说话间,云溪也拉起容祁的手号着脉。 细细的号着,奇怪,容祁的脉象确实变了,真是怪事情。她又换了一只手号起来。 两只手的脉象平稳,跟睡着了没有两样。看来这个无名还真是有些功底。她又伸手扒开容祁的眼睛看了看。 勤王爷和章太医都看着云溪的样子。 “云溪,不知祁儿如何了?”勤王爷问。 “回王爷,容祁的脉象确实很正常,就是睡着了与昨日之前的脉象都是不同的。”云溪如实说道。 勤王爷也是面色大喜。 “既然如此,那为何祁儿还不醒来?”勤王爷又问。 云溪和太医们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一个太医说:“或许是祁世子这些日子昏迷不醒,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 云溪想,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进太医院? “王爷,无名还在睡觉,等他醒来,再请他来为容祁仔仔细细地再号脉一次,或许就能有答案了。”云溪想了想道。 勤王爷叹了口气点头道:“好,也只能如此了。” “王爷,小姐,皇上来了。”梅五进来禀报着。 外面一片白雪茫茫,这个时候皇上竟然来了,也是真爱这个侄子。 “皇兄,如此大雪你怎么还来了。”勤王爷出去迎接着。 皇上任陆公公给他去掉斗篷道:“朕听说祁儿昨夜醒了一会,特意过来看看的。苏小姐,祁儿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 “回皇上,以容祁的脉象来看,他现在是睡着了,等他睡醒了就可以了。”云溪如实说道,“只是事实上,他还是在沉睡的,现在只有等无名醒来了为容祁号脉了。” 皇上了然的点点头道:“好,只要祁儿能醒来,怎么样都行。” 大家又都在容祁的房间内坐下来了,守着容祁。 梅四又端来药,云溪一勺一勺的给容祁喂了下去,今日给他喂水、喂饭以及喂药,似乎都快了很多,容祁会自己吞咽一样。 “祁儿今日脸色好了很多,比之前红润了。”勤王爷站在一边道。 皇上听了也走过来看了看,赞同地点着头说:“确实红润了不少。苏小姐,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待祁儿醒了之后,朕赏你黄金万两。” 皇上的金口玉言,陆公公差人记下来,皇上口头上的一个承诺,都必须要记下来,否则之后忘记了就不太好了,这金口玉言也就成了谎话。 “多谢皇上,只是民女什么都不想要。”云溪摇摇头福身道。 “哦?那苏小姐想要什么?”皇上又问,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她要他给他们赐婚吧?那可是万万不行的,毕竟祁儿会不会娶苏云溪他是不能给他做主的,虽然之前容祁很喜欢她,但是人都是善变的,谁知道醒来后的容祁还是不是依然很喜欢她呢? “民女只要容祁能过得快乐,名女不要任何赏赐。容祁的快乐是上天对民女最大的赏赐。”云溪淡淡笑着说。 皇上点点头,这个苏云溪果然不愧是祁儿看上的女子,与别人大不相同。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要金银,没有要赐婚,真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勤王爷很满意云溪的回答。 皇上、勤王爷和太医们在这里没待多久,就被云溪以容祁需要静养打发走了。 只有梅字辈几个人留在这里,云溪做起事情来都觉得轻松多了。 午膳的时候,云溪先给容祁喂了吃好了,又去无名那里看了看,他依旧呼呼大睡,梅七和梅八说无名连身都没翻,一直睡着在。 云溪点点头说如果有动静就立马通知她。 吃过简单的午膳之后,云溪又靠在容祁床边看着医书。 外面的雪一直在下,似乎没完没了了,云溪看一会书,就会看看容祁,她现在基本都是固定多久就给容祁喂水一次,翻身一次,按摩一次。 云溪给容祁拿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给他绣的荷包还放在柜子里。 把荷包拿在手里看着,双眼又模糊了。 “梅三,这附近有没有寺庙?”云溪想给容祁求一个平安符放在荷包里。 梅三说有皇家寺庙在距离皇宫一里地的地方。云溪说她要去给容祁求个平安符,她带两个人一起,其余的人留下来,有事就通知她。 梅三看着外面厚厚的积雪道:“云溪小姐,要不等天晴了再去吧?皇家寺庙也有不少山路,现在这么大雪恐怕不好爬山。” 云溪坚持己见道:“无事,我去去就回。骑马过去。你去安排一下。” 梅三无奈,只能给云溪准备了马匹。 雪真的好厚好厚,云溪一脚踩进去再拔出来都挺费劲的。 “云溪小姐,皇太后的佛堂就在后宫,要不奴才带您去佛堂那求一个平安符吧?”一个扫雪的小太监问过云溪做什么之后提议道。 “皇太后的佛堂?”云溪第一次听说还有个皇太后,那为何之前都没有听说呢? “是的小姐,皇太后已经十年没有出过那个佛堂了。宫里的嫔妃和公主王子们也都会偶尔去拜拜。”小太监道。 云溪看看身后的大殿,容祁就躺在那里,如果离开太久,她确实不放心,也就点头应允了小太监的提议。 宫里很多地方的积雪都已经扫掉了,走起路来畅通无阻。 “请问,这个皇太后是何人?为何不出佛堂?”云溪边走边问。 小太监前后左右瞧了瞧道:“小姐有所不知,这个皇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这个皇太后是先皇的皇后,一生未有所出,无子嗣,皇上那时候还是王子,生母在生下勤王爷之后就害病离世了,先皇就将皇上过继给了她,之后成了王储,先皇离世之后,就继承了皇位。” “哦,原来如此,难怪。”云溪明白为何容祁生病,这个皇祖奶奶为何没有来看过,所以她也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 宫里的女人们,已经知道苏云溪是祁世子的人,她见到她们不行礼,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毕竟祁世子可是不能得罪的,就凭祁世子为了治好皇上,自己陷入昏迷之中,这样的忠心也会让皇上偏袒于他们的,所以还是少惹为妙。 小太监一路畅通无阻,有要检查的,他就拿出腰牌,守卫一看是祁世子的人,立马放行。 云溪不知道那个腰牌上写的什么,反正只要能进去,能求到平安符就行,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但愿平安符能让容祁早日醒来,早日恢复健康。 跟着小太监来到最后面的一个院子里了,一座佛堂出现在她眼前。 ------题外话------ 谢谢shunj0881的月票,么么哒 第93章 仙人洞 这佛堂在树林之间,显得格外低调。 阵阵香的味道传来,让人神经放松。 曾经的苏云溪不相信鬼神一说的,只是在她重生之后她愿意相信这个。 只要容祁能醒过来,做什么都行。 在佛堂外看来一会,里面就出来了一个身着素衣的小尼。 “阿弥陀佛。”小尼对着云溪行了个礼。 云溪笑着回了礼。 “今日师傅说有贵客来,让贫尼出来迎接,果然是贵客。”小尼轻言细语道。 “多谢师傅。”云溪怀着虔诚的心来的,说话走路都很虔诚。 “师傅已知施主的心意,特让贫尼带领施主一起去。施主这边请。”小尼带着云溪进了殿堂。 一尊镀金的牵手观世音菩萨正坐堂中。 云溪往蒲团上一跪拜了三拜,小尼拿过三支香给她,又是三拜,闭目说着心里想求的。 待云溪将香插在香坛里之后,小尼姑又带着她来到东面,看着墙挂着一个个平安符的袋子,云溪选了一个,小尼姑摘下来给她,她本要打开看看,却被小尼姑拦住了。 “施主,师傅说请施主回去再打开看。天色不早了,施主请回吧。”小尼姑开始下逐客令了。 “多谢师傅,这是供养请收下。”云溪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入小尼姑手中。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云溪跟着小太监原路返回。 雪一直下,她的斗篷上全部是雪花。 回到容祁居住的太和殿时,林连、高兴和梅四都在门口张望着,远远看到云溪回来,就下去迎着。 “小姐。”“小姐。” “我没事,大家都进去吧。”云溪看到这么多人等着她一人,心里也是暖暖的,好像是她的及爱人一样。 “容祁怎么样?”云溪边走边问。 “主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梅四说道。 “无名还没醒吗?”云溪又问。 “老前辈一直睡着在。”林连回道。 云溪点点头,快步进了主殿,随手将斗篷脱下来丢给林连,自己进了内殿。 “容祁。”几个快步就到了床边上,看着睡得安详的容祁,云溪恶作剧地把容祁的衣服拉开了一点将冰凉的手放在他的皮肤上。 “哈哈哈哈,容祁,你这个坏家伙,冰不冰?”放了一下又拿出来了,她舍不得让他冰了。 将手放进他的被子里捂了一会,才抓着他手贴在自己脸上。 “容祁,我刚才去求了平安符,我拿来看看。”云溪从怀里掏出小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平安符,反面还有两行字。 千金易求,真情难寻。 八个字,真的太对云溪现在的心了。 云溪把她绣给容祁的荷包拿出去,将平安符放进去。 装好了就放到了容祁的枕头下。 云溪附到容祁耳边嗲嗲的问:“我不在,有没有想我?” 容祁没有反正,但在房间里的梅字辈却都脸红了。 他们也不想听,只是内力使然,不听都不行。 得不到容祁的回应,云溪嘟着小嘴巴拍了一下他。 “坏蛋。” 不跟容祁发嗲了,让搬来木桶给他药浴,喂水,喂饭。 这一夜大雪继续着,云溪窝在容祁的怀里跟他一起酣睡着。无名也是一夜未醒。 万里雪飘的京城一隅——勤王府门口。 阿伊夏不吵不闹,躺在已经发黑的被子上,盖着的棉被还是下大雪之前,一个出家人路过给她塞进去的,笼子上盖的也是这个出家人弄来的。 堂堂的西夏国公主就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有西夏国过来做买卖的特意过来看看他们的公主,给她送些吃的喝的,除此之外也无能为力。 西夏国国主和王后,虽然十分心疼气愤,但是却只能忍着。西夏连年被蝗虫啃噬,很多农民几乎颗粒无收,在这样的国情之下,已经是没有多余的银两再来打仗了。所以只能忍着。 勤王府的夫人、公子们,没人敢靠近,这是祁世子要惩罚的人,就怕靠近了,会惹火上身。守卫除了给她一些饭菜和水,都不会过来。 勤王爷曾经到过笼子边上,背着手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刺杀云溪,让容祁几乎快要死了一般,这样的人不同情也罢。只是作为一个国家政治的中心人物,勤王爷很担心囚禁西夏公主会引起两国纷争。之前皇上也提过一次,但是他一直对容祁宠爱有加,所以对容祁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容祁去。如果苏云溪能找回来,这事就作罢,放了西夏公主回去。自那之后勤王爷就再没有多看这个笼子一眼。 雪已经在笼子上积压得很厚很厚,白得刺眼的大地,一切都被穿上了白色外衣。 皇上很担心这个大雪会造成自然灾害,又着急着容祁的病。每天都要去容祁的太和殿转转看看情况。 大雪整整下了四天才停下来。 雪停了无名还没有醒,中途说渴了,梅七喂了水之后又睡了,云溪也来了几次,给无名号脉,他确实是为了救容祁身体虚亏,所以也忍着没有喊醒他。 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容祁没有变化,云溪没有不耐。 无名足足睡了七日方才醒来。 “爷爷我饿死了,快给我弄吃的,我要烤乳猪。快点!”无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要吃东西。 梅八飞一般的跑到御膳房,一厨房的人,都赶紧来帮忙,杀了一头四十斤左右的小猪,放在火上烤着,三个大厨齐上阵,两个烧火,三个拿各种料子的。 都知道祁世子是为了皇上才这样,皇上早就下令了,只要太和殿要的东西要放下任何事情先为太和殿弄好。 云溪一听说无名醒了,高兴坏了,就来找无名让他再去给容祁号脉,只是无名说他饿得动不了,只有吃的东西到了他吃饱了才能动。云溪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 一个时辰后,御厨们将烤乳猪整个装在一个巨大的盘子上,四个人抬着,一个御厨跟着,幸好路上的雪已经扫的差不多了,大家走起来很方便。 一只烤乳猪送到了无名的房间,御厨打开上面的盖子,一阵香味顿时散发在房间里,无名直咽口水。 御厨把烤乳猪切成一片一片的给无名,只是御厨的速度跟不上无名吃的速度。准备的很多佐料他也没有用,直接一片接一片的塞嘴巴里。 云溪闻到香味也过来了,看到无名的吃法,她不以为然,曾经无名也是这样吃掉一整只烤山羊的。她真想知道无名的胃是怎么长的! 看他吃得这么香再加上这个香味,她突然也想吃了。 “等等,给我弄块瘦点的。”云溪喊住了给无名割肉的御厨。 “你这丫头,再吃下去胖得走不了路了,容祁小子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无名塌拉着嘴巴道。 “这块这块。”云溪理都不理无名,指着一块看起来肥瘦很好的五花肉。 御厨认识云溪就是几天前做吃的,还给他们留了的姑娘,就看着割了一大块。 “少点少点,这么多爷爷我不够吃了。”无名不高兴了,看御厨给云溪割这么多,他好舍不得。 “老前辈如果不够下次给您烤个大的。”御厨笑着说。 “不行不行,再大的吃了就没有这么嫩了。不嫩的不好吃,不行不行。”无名对吃可是很认真的。 “好啦,快吃吧,吃完了给容祁把脉。” 云溪催着无名,她自己把御厨带的佐料撒了一些在肉上,咬了一口,果然内酥外嫩,很好吃。 “如果有生菜,包裹着这个烤肉那就完美了。”云溪想了想说,生菜包裹着就盖住了一些油腻。吃完了这一片肉她就没再吃了。 无名吃了半个猪又叫起来:“给爷爷倒酒。想噎死爷爷我啊。” 梅八赶紧拿出之前给无名备下来的酒,梅七拿出一个碗往无名面前一放,梅八倒酒,无名喝着。 云溪闻着酒香,却不想喝,她要照顾容祁,容祁需要她,所以她不能喝酒,她要等容祁好了,把他藏的老窖全部喝掉。作为这段时间的赔偿。 无名吃了大半个猪,喝了一坛酒之后,终于打了个饱嗝。 “给无名弄些热水让他洗个澡。 ”云溪吩咐着,她可不想无名这么脏去给容祁号脉。 御厨带着剩下的走了,屋内,梅八已经弄来了浴桶和一桶的热水。 无名死活不愿意这样洗澡,梅七和梅八对望了一眼,趁无名一个不防备伸手点了无名的穴道,将他拔光衣服扶到桶里。无名气得大骂。 梅七和梅八给无名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包括胡子。 无名洗好穿上衣服之后,梅七立马给他解了穴道。这下无名开始耍赖了,往床上一躺说他吃饱了走不动了,刚才被两个小辈点了穴,多丢人,他就要耍耍赖。 梅七没办法就去禀报给了云溪,说无名前辈说走不动了。 云溪笑了笑道:“梅三梅四去帮忙,把他给我抬过来。” 上有耍赖,下有对策! 梅三、梅四、梅七、梅八四个人进了房间,二话不说,就一人抬着一个垫被的角,把无名抬到了容祁床前。 梅三说:“请无名前辈为主子号脉诊治。” 无名爱理不理的样子窝在被子里,任你怎么地,反正我就是不动。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感觉。 “无名,你快点给容祁把脉,我保证明日会有比烤乳猪更好吃的东西。”云溪只有用好吃的诱惑无名。 “真的?啥好吃的?”说到吃的无名就来劲了。 “先给容祁把脉。”云溪也有条件。 “先说好吃的。” 四人还抬着他在,云溪示意他们将他放到太师椅上。 “好。”云溪也不与他争执对梅三说:“去带御膳房总管。” “好咧。”梅三说话间就出了太和殿。 房间里大家都没说,不出一盏茶功夫,梅三已经带着御膳房总管来了。 “前辈,小姐。”御膳房总管已经在路上听梅三讲了个大概。 “劳烦你给无名说说皇宫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云溪示意梅四搬了个凳子给总管坐下,她自己也坐下来了。 “老前辈,您听好了。”总管笑着对无名道:“蒸熊掌、蒸羊羔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御膳房的菜品那在御膳房总管的脑子里生了根,唱歌一样,随口就来。 “好了好了,停停停。”无名打断了他的话说:“以上报的,明日全部上一份。” “好的老前辈。”总管面带微笑道。 “好了,你可以滚蛋了。”无名赶人了。“来,扶我去给容祁小子号脉。” 能给容祁号脉,那就什么事都不是事儿了。 梅三和云溪扶着无名来到床前,无名盘腿坐在床侧,云溪将容祁的手拉出来放到无名面前。 这祖宗的手终于按在了容祁的脉搏上。 无名一会皱眉一会高兴一会愁眉苦脸,急坏了在一边的云溪和梅字辈。 “到底怎么样了嘛?”云溪忍不住问道。 无名对云溪翻了个大白眼,指着门口道:“你,你们都出去。我要静静。” 云溪嘟着嘴不愿意。 “一、二……” 这是云溪惯用的招数,如今也被无名学来了。 云溪跺着脚带着梅字辈出来了,躲在门口看。 无名从怀里拿出了脉枕,将容祁的手放在上面,很认真很认真的号着。 约一炷香功夫,无名终于放开了他的手。 云溪也赶紧进来了,拉着无名问:“怎么样怎么样?容祁什么时候能好?” “此乃造化,他除了毒之外的已经解了,只是这个毒,还需要想想办法。”无名又盘腿坐到椅子上。 “可是之前你给他运功之后,他醒了唉。”云溪很着急。 “那是我的真气牵动着他的气,让他暂时醒来,只是这个毒根深蒂固,要想法子。这毒我也未曾见过。”无名说着说着就自言自语起来了,“爷爷我都没见过的毒,是谁下的手?不该呀!” 云溪真是想揍他了,他以为他无名很厉害吗,什么都晓得。 “别嘀咕了,快想办法,给容祁治嘛。”云溪真要喊他祖宗了。 虽然无名的声音很年轻,但是他满头白发,胡子眉毛也是白的,这就足以说明他可能真的很老了,之前云溪对他有所怨气,所以就喊他无名,无名也无所谓,她也就一直这么喊下去了,到现在都是无名无名的,也不把他当前辈尊重着,倒是当朋友一般相处着。这样相处下来都觉得很好。 “你这个小女娃儿,这也得容爷爷我想想。”无名说着又打坐起来了。 云溪真怕他别又睡着了,却又没办法,只能咬着嘴唇忍者随他去。现在逼他也没办法。 走到容祁床边,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一种沉重的气息又在屋里蔓延。 “云溪小姐,王爷来了。”在云溪发呆的时候梅五过来轻声地说。 “嗯好。”云溪站起来看着门前。 这些日子,皇上严令,除了他和勤王爷,任何人不得来太和殿打搅容祁静养。这是云溪很乐意的,本来容祁生病就让她很心力交瘁了,再来许多人一个个的应付,是她所不喜欢的,就是清金,云溪也让他没事别过来,带着清字辈好好处理那些事物。这些时日,如果清金有什么事情也是让侍卫过来的,匆匆来匆匆去。 “云溪。”勤王爷疾步进来,看到打坐的无名,放低声音问:“不知无名前辈看了祁儿如何了?” 原来勤王爷听到消息这才急忙赶过来。也是,之前烤乳猪那么大的动静,肯定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王爷,无名已经给容祁号过脉了,可能……有些棘手,他还在想办法。”云溪低声的说。 勤王爷微微点了头,垂败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大家都不说话,坐等无名。 没一会儿,皇上也来了,大家都静坐着等着无名。 “小女娃儿,爷爷我有点办法了。”无名睁开眼道。 大家都面露一喜。 “什么办法,快说。”云溪一把拉着无名的胳膊道。 无名抚着胡须说:“办法就是我要回仙人洞查查我的医书。这病我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大家又泄气了一般。 “那你还不赶紧去?”云溪生气的吼了一句。 无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委屈道:“我想等御膳房把吃的弄来我再去。” “啊!你才吃一只猪多久?你又饿了?”云溪真想打人! “那好吧,让御膳房那小子先别烧,等爷爷回来再烧,爷爷要吃热乎的。”在吃的上面无名终于做了一回让步。 “仙人洞在哪?让梅七梅八陪着你去。”云溪拉住要走的无名,如果把他放跑了,他遇到什么好吃的,把容祁这茬忘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仙人洞不能让外人知道。”无名很直接的拒绝了。 “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我们的人,是内人。”云溪一只手往额头上一拍,真是要死了,还内人! “不是我无名门下的都是外人。”无名很坚持。 云溪看了一眼床上的容祁道:“我是你门下,我跟你去。” 云溪一直很相信无名,不论是医术还是武功,她都相信他是顶级的。特别是在无名给容祁运功之后,脉象完全不同,她更相信无名一定能救好容祁的。 “云溪,你……。”勤王爷本想阻止,却被云溪伸手止住了。 “皇上,王爷,我苏云溪不在,还有你们,但是无名门下只有我,我要跟着他,只一已有消息,我就马上回来。”云溪想了下,拉住无名问:“你给容祁开个方子,这些日子我们不在,他也得保守医治一下吧。” 无名无奈地说:“之前你开的喝的和药浴的方子一直用,等我们这边想到法子就不用了。” “那好吧。”云溪点点头,“梅三去备两匹快马。” “是云溪小姐。”梅三领命下去了。 无名欲言又止地看向皇上。 皇上笑着问无名:“如若有什么事情朕能做的,尽管说。” 这话说得无名立马笑眯眯的,搓着手道:“我要去仙人洞,不知道要待多久,把你皇宫里好吃的都给我带一些。” 皇上笑着唤来陆公公,让他快去准备干粮给无名。 这下无名高兴了。有吃的了。 云溪无奈地摇摇头,跟无名,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否则会被他气吐血。 坐在容祁的床边,摸摸他的脸,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云溪心如刀割的痛。 陆公公带着小太监送来整整两大包袱的吃的。无名眉开眼笑的接过来挂在身上。 云溪跟梅三梅四交代了下,就告别了皇上和勤王爷跟着无名走。 皇上唤住了云溪,给了她一块牌子,告诉她说有了这个牌子,随时都可以进入皇城不要再搜身检查了。 云溪将牌子往怀里一揣,谢过皇上就走了。她要赶时间,要快,要赶紧将容祁治好,她真的等不及了,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她的男人怎么可以一直孤独地躺在哪里呢! 天寒地冻的,穿着斗篷的云溪在雪地里看着那么瘦弱那么单薄。 皇上和勤王爷目送着两匹马出了皇城。 “祁儿相中的女子,值得祁儿上心。”皇上说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勤王爷看着远处的黑点点点头。 兄弟俩都没有说话,因为容祁,大家都在受着煎熬和折磨。 出了皇城,街上的人寥寥无几,道路上的雪被清扫光了。两人的马一前一后拼命跑着。 出了城,鸟儿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飞进云溪怀里。 “鸟儿,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云溪看到鸟儿一喜,这些日子,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容祁,压根儿忘了还有这么一只鸟儿。 “啾啾啾。”鸟儿似乎挺委屈的。 无名看过来道:“小女娃儿,你以为这么一大只鸟能进皇宫?” 云溪扯过斗篷将鸟儿护在怀中。 无名说的也是,小小的梅园都是连只苍蝇都没有,那些进出的鸟儿也都是有选择性的。何况皇宫呢! 鸟儿这么大,这么特别,一看就是有人喂养的,万一进出当成侦探,那就不太好了。 云溪加快了马速,两人先是在官道上奔驰,管道上的雪被打扫出来一条马车宽。这就够了,两匹马一前一后的飞奔着。 寒风像刀一样刮在云溪的脸上。 无名回头一看,骂了一句道:“我无名门下怎么出了你这么笨的丫头,你就不知道用内力护体么?” 他这一说云溪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确实也笨,赶紧运功,一个周身下来,全身暖洋洋的。 马儿一连跑了一天一夜,无名在马上睡着了,云溪累了困了,一想到睡在床上的容祁,她就来劲了,就精神了。 这马儿也是皇宫里最顶尖的马,否则这样不停歇的跑也累死了。 官道走着到了一坐大山之间,无名也醒了,喝住了马,下来了。 “到了吗?”云溪问。 无名不耐烦地道:“到什么到,爷爷我要撒泡尿。” 云溪对他真是无奈,这个死老头,赶紧骑马远点避开一些。 无名尿好了唤住云溪道:“小女娃儿,给我回来。” 无名的声音荡漾在山谷里。 “干嘛?”云溪也没好气地问道。 “把马儿牵到那边去,那里有温泉,让马儿去吃草。你跟我来。”无名边走边吃,一路上他除了睡大部分时候就是吃。 “好。”云溪骑着马到他的马旁边,牵过缰绳,将马带到无名指着的地方。 果然有一汪清泉,周围长着很多碧绿的草,有些还被雪盖住了,但是都不影响它的绿色。 “去吧。”云溪也下了马,拍了马屁股,让它们在那吃草,她回头去找无名了。 无名立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 “走吧。”云溪喊着。 “好。跟紧我。”无名说着就一个箭步飞了起来。 云溪赶紧跟上,只是无名属于走路般轻松行,云溪属于笨拙行。 两人一路向山顶。 山上全部被皑皑白雪覆盖着,树上都是冰鎏。 云溪一个提不上劲,尖叫着:“啊!” 说时迟那时快,无名一个快身抓住云溪下落的身体。 “真笨,别说你是我无名门下。”无名带着云溪飞。 云溪不说话了,鸟儿也在她刚掉落的瞬间飞开了,这被无名抓着,鸟儿又飞回来了。 无名拉着云溪加快了速度,不出半柱香功夫到了山顶。 无名将云溪放开了,没有了支柱云溪直接瘫软在地上。雪太厚了,云溪好像躺进了厚棉被里,只露出了一个头。 “啊!”雪进了脖子里好冰。 “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无名看着云溪的样子又生气又心疼,一把拉起她。直待她站直了这才放开她,生气地走在前面。 无名的体力充沛,云溪就不行了,雪漫过了她的膝关节,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真是笨死了笨死了。”无名今天才发现云溪真是笨,停下来牵过她的胳膊就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功夫,反正在雪地上好像漂移一样,快得很。 无名直接奔跑着,在鸟儿发出叫声之后,云溪睁眼一看,前面就是悬崖,无名还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喂,停下。” 云溪叫着,只是无名仿佛没听见,瞬间,两人从山顶上掉下了悬崖。 死了死了。云溪闭上眼,脑子里唯一想着的是容祁怎么办。 这一瞬间,她害怕了,她还有容祁。 身体极速下降,无名还是牵着她在。 云溪不敢睁眼,这个生死时刻,她心里只有容祁。 “胆小鬼,跟着你无名爷爷我还会摔死你嘛!”无名将云溪带着到了地面,然后鄙视地说。 脚踩在地上的踏实了,无名一骂她也醒了,睁眼一看这里还是个世外桃源。 雪很少,地上的草和树还是绿色的。 “仙人洞在哪?我们快去吧。”云溪看到无名正在跟一个核桃较劲,真是急死她了。 “这个皇帝老儿骗我,你看这个核桃打也打不开。”无名还觉得自己有理,剥核桃是正事。 云溪好想揍人,一把抢过来往怀里一揣。 “喂喂,你这个小女娃儿,还给我。”无名不愿了。 “先去做正事,我们把事情办好了容祁醒了,我让梅七梅八专门给你剥核桃吃。”云溪叹了口气保证道。 无名咽咽口水说:“那好吧。跟我来。” 说着就往山一边去了,约走了半个时辰,又来到一处大悬崖边上。 “你是跟我下去还是在这里等?” 无名站在悬崖边上问云溪。 “当然是跟你下去了。” 这毫无疑问的,不跟着他,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睡着了,什么时候又吃东西了。 “好。”无名说着正准备跳,身后一紧,云溪正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这下无名高兴了,“小女娃,现在知道爷爷的好了吧?来,抓紧爷爷。” 说着再次抓住云溪的胳膊,纵身一跳,这次云溪不怕了,睁眼看着,底下竟然是一潭子水。他们落到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上,待云溪站好,无名就放开了她。鸟儿也飞走了。 只见他走过去伸手在石头山画着什么,突然一声响,石头开了一个缝隙,无名伸手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了一颗大夜明珠。 “走吧。”无名进去之后,待云溪也进来了,就又把门关起来了。 借着光,云溪看着这个洞墙壁都是石头的。她搞不懂了,这个无名性格真是怪,到处都是山洞,要是她肯定建一个房子住着,这么美丽的地方,住在山洞太没情调了。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光,无名就收起了夜明珠,再往前走越来越亮了,还有水的声音,倒像瀑布。 到了尽头,前面果然是一个瀑布,无名拽起云溪的胳膊就带着她飞进了瀑布中,这次云溪学乖了,用真气护体,水一点都没淋到身上。 进了瀑布之后再往前走,是一个巨大的天井,在天井四周摆放着很多柜子,无名放下身上的东西,开始翻箱倒柜了。 “小女娃你也来找,找一本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关键时刻无名又开始犯浑了。 云溪想哭,“无名爷爷,你到底要找什么书?” “我不记得了,我想想我想想。”无名似乎也着急了。 云溪真不知道为何当日在山洞里,无名跟她说话那么正常,为何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 没办法,再催再着急都没用,只有一本本的找。 这些书太古老了,有些字迹已经不清楚了,看来真的是年代久远了。 无名也开始烦躁起来,不想了,跟云溪一样一本本的找。 天井的亮越来越淡了,无名又掏出夜明珠,两人继续找。 一夜过去了,云溪看着面前的柜子,这才找了一半不到,这样的速度,这些书少说也有上千本,得找到何年马月呀。她太久没有休息了,熬得双眼通红,犯困了就去瀑布那搞些冷水冰冰,又清醒了。 无名看不下去了,伸手点在云溪的睡穴上,没一会她就睡着了将她搬在一边,让她睡着,他继续找。 云溪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书堆里有个人在嘀咕。她有些头晕,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竟然发热了,真是该死。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小女娃儿,找到了,我找到了。”无名突然发出冲天大笑,跑到云溪身边开心得说。 “太好了太好了,容祁有救了。”云溪忘了头晕忘了发热,现在她只知道她的爱人有救了。 无名一把拉住云溪说:“走,我们快回去救容祁小子。” “好。”云溪使劲甩甩头,跟在无名身后,只是她发热,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身体是飘的。 难得无名也发现了云溪的不对劲,停下来问道:“小女娃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快走。”云溪舍不得耽误,她多希望容祁能立马醒来。 “好。”无名拍拍放在胸口的书,拉着云溪飞快的跑。 两人出了洞,无名带着她又回到了山顶,再走路再下山。云溪只觉得越来越晕了,她的眼皮撑不起来了。 当无名发现云溪不对的时候,伸手一摸额头烫手,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到处两粒药丸塞进云溪嘴巴里。 唤来两匹马,无名将云溪趴伏在马背上,又用软带将她捆住,拍了马屁股一下,云溪的马背着她先走。 官道上的雪融化了不少,两匹马两个人飞快的往京城而去。不知道是不是马儿休息好了吃饱了,回去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第二日深夜到的京城,无名喊门,喊不开,一个生气,扛起云溪直接越城墙而去。飞过去之后还留了话:“门外两匹马是皇帝老儿的,给我看好了。” 守卫们一身冷汗,这个疯癫的老头,武艺如此高强,还跟皇上有关系,这不是得罪了贵人吧? 无名带着云溪直奔皇宫。 宫门前,梅七像个树桩一样等在那里,看到无名高兴地不得了。 “老前辈。”转眼间无名已经到了宫门口。 “小子,爷爷我要进去了。”无名压根就不鸟那些守卫,像道闪电一样,从宫门钻进去了。 守卫们都没看清楚,人就已经走远了。 “爷爷我回来了。”无名在太和殿门前一叫。 众人都开心的出来了。 清金在最前面,一瞬间,无名就越过清金进了后殿,众人又跟了进来,无名将云溪往凳子上一扔。 “快拿纸笔来。”无名坐到桌子边上,梅三赶紧奉上纸笔。 “小女娃儿病得不轻,爷爷我开了个方子,赶紧去熬了给她喝下去。”无名写好方子,毛笔一扔,往太师椅上一躺,立马发出了鼻鼾声。 两个人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清金上前卫云溪号脉,果然发热了,还是高热。 “让林连和高兴进来扶云溪小姐去休息吧。药赶紧去熬。” 云溪不在,大家都听清金的。 看着瘦了一大圈的与虚拟,林连和高兴都十分心疼,给云溪擦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放到床上了。 高兴接过梅五送来的药,林连扶着云溪,高兴慢慢喂着。 “容祁,容祁。”云溪嘴里呓语着容祁的名字。 高兴的眼泪往下掉。 这样的女子,病着还在念着祁世子,这得多深的情啊! 梅七和梅八也把无名扶到了偏殿,让他躺在床上睡着。只有他们两人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为容祁诊治。 无名第二日晌午就醒了,先去看了云溪,烧退了一些,却还是在发烧,又坐下来开药,开到一半,突然就把纸扔掉了。 “算了算了,让小女娃儿再睡睡,之前的方子继续给她吃。” 说着就去了主殿。给容祁号脉,之后又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书,开始看了。 边看看,边在容祁伸手摸着,一会扒开眼睛看看,一会脱下袜子看看脚。 没人敢上前打搅他,云溪小姐病了,现在没人能管得住他,万一把他得罪了,他不为主子医治,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来人,把容祁的血放一点。”无名提出的这个要求让大伙都一愣。 放血? 解毒还需要放血吗? “快点呀。爷爷我忙的很呢,为了容祁这小子,爷爷我很久没有舒坦过了。再磨磨蹭蹭的,爷爷不高兴就带着小女娃儿走了哈。”无名看他们不愿意,就放了狠话出来了。 清金对梅三点点头。梅三拿着碗,梅四在容祁白皙的胳膊上轻轻划了一刀,血滴在白色的陶瓷碗里。 “前辈,血要多少?”梅三抿着嘴看着鲜红的血一言不发,梅四问着。 “半碗就够了,去抓几只鸽子来。”无名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边说。 “好的无名前面。”清金答应着,示意梅字辈去弄。 清金又让人去告知皇上和王爷,说无名在给容祁解毒。 ------题外话------ 谢谢南城有南瓜的钻石,雨中菡萏的月票,么么哒。 第94章 北国 无名让放出一只鸽子,将容祁的血喂进鸽子嘴巴里。 鸽子翻着眼喝下了容祁的血,又将鸽子关进了一只单独的笼子里。 以此而来,每只鸽子都喂了容祁的血,再单独关着。 没多久皇上和勤王爷都来了,他们都很激动。早上听说无名和云溪回来了,已经来过一次,只是那时候他们都在休息,就没有喊了,等不急都走了,让清金有消息就说,这听到禀报就匆匆赶来了。 “我要去药房看看。”无名从书里抬起头来对皇上道。 “准!”皇上说着,陆公公就过来带无名去。 “不行不行,我要先吃东西,让御膳房那个小毛头把那天说的都做一份上来。”无名砸吧着嘴说。 “好,准了。”皇上说完对路公公道:“赶紧去御膳房加快人手做,要快。” “不行不行,太快了烧得不好吃,爷爷我也懒得吃,吃不好爷爷我做事也没力气。”无名说着就往凳子上盘腿一坐,闭目打起坐来。 “好,要做得好吃。”皇上又加了一句。 能在皇上面前耍赖的真没几个人。 “无名前辈请放心,朕的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那绝对不会不好吃的。”皇上保证道。 无名鼻子哼了一声说:“爷爷我就信你一回。小菜儿今日怎么没有来?” 这话把皇上问住了,皇上笑着说:“如果老前辈想要皇后来,那朕立马着人去传。” “算了算了,爷爷我吃了饭就要忙了,别让她来了,天寒地冻的,别冻了小菜儿。” 堂堂皇后的小名,在无名口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出来,怎么着两人也是有关系的。 之前皇上问皇后,皇后说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现在皇后怕影响无名为容祁治疗,都不来了,怕见着无名,扰了他。 “好,老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的耐心那是相当相当的足。 勤王爷问云溪怎么样了,说要去看看,无名出声了:“你们谁也不准去吵小女娃儿,让她睡着。” 皇上和勤王爷对望了一眼,这个无名对皇后和云溪都是相当维护的,难道有什么关联? 只是再多的疑问在容祁醒来之前都被埋在心里,如果问得太多,无名烦了就不太好了。 对于无名大家都不再有任何疑问了。 御膳房的饭菜很快端上来了,无名在外殿吃着。满满地一大长桌子,无名刚开始是这个菜吃一点,那个菜吃一点,最后是一盘一盘的吃完。 皇上没有见到过这么能吃的人,觉得十分有趣,就在一旁看着他吃。 几十份菜,无名吃了只剩三盘了,是他吃这句的不好吃的,里面有他不喜欢的香菜。 打了个饱嗝,无名抹抹嘴,让梅七给他倒了碗酒,一口气喝下。再打了个饱嗝。 梅八端来热水,给无名净面。 无名洗过脸洗过手,就说要去药坊了。 陆公公带着,梅七和梅八陪着,无名爷爷终于出发了。 皇上问清金,容祁的脉相现在如何。清金说现在是正常脉相,基本就是睡着了,别的他号不出来。 太医跟他也是这么说的,说容祁就是睡着了,至于为什么醒不来,这还待研究。 看来这个无名确实有几把刷子,现在只有抓住无名这根稻草了,姑且尝试一把。 无名到了药坊之后,开始东找西找。 云溪吃了无名的药之后不那么烧了,迷迷糊糊的醒了。 “容祁,容祁。”云溪虚弱的坐起来。 “小姐。”“小姐。” 林连和高兴快速来到她面前。 “扶我去容祁那。”云溪的声音很虚弱。 “小姐,你需要休息,祁世子那里有人,你放心吧,无名前辈也在给祁世子治疗。”高兴焦急地说。 云溪不听,站起来就走,林连和高兴赶紧一边一个扶着她。知道拗不过她,只能扶着她走。 主殿的皇上和勤王爷看到云溪几乎是靠在丫鬟身上还过来了,都很心疼她。 林连和高兴送云溪进了主殿,就被梅三接过去了。 “云溪,祁儿还是老样子,你都病成这样了,你需要休息。”勤王爷说道。 云溪虚弱地对皇上和勤王爷笑着说:“我没事,不知道无名给容祁治疗如何了。” “无名老前辈去药坊找药了。你别担心。”皇上说道。 “多谢皇上。” 梅三将云溪放到凳子上。 清金过来给云溪把脉。 “云溪小姐,你还是需要休息,内火攻心,高热不退,主子现在这样,无名前辈已经在寻找解药了,请你务必放宽心,若世子醒来,看到你又在病着,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所以你千万别再着急了,好好养养,赶紧好起来。”清金劝慰着。 道理云溪都懂,但是她忍不住,想到容祁已经躺了这么久,她的是急了,越到要治好的时候越着急,恨不得他现在就醒来。 云溪点点头,伸手给梅三,示意他扶着她去床边上。 清金知道云溪一直跟主子睡一起的,这天也晚了,就对皇上和王爷道:“皇上,王爷,天色不早了,看来无名前辈要点时间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有情况我这边立即让人通知你们。” “好,朕先回去,有事就立马去跟朕说。”皇上说完就走了。 勤王爷叹了口气说:“好,我就住在宫里,有事情就去跟我说。云溪还在病着,让她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王爷。”清金回答道。 勤王爷走后,清金对云溪说:“云溪小姐,你就在主子身边休息一会儿吧,我们等在外殿,待无名前辈过来我们再喊你。” 云溪点点头,看向桌子上的碗问怎么回事,这么多血。清金说是主子的,无名前辈说要试试,将主子的血喂给鸽子喝,再喂鸽子喝他开的药方。 这个法子可行。云溪很支持这样做,不会让容祁自己去试药。 梅三将鸽子和血以及药都搬出了内殿,将灯光挑小了一些,给云溪和容祁休息的空间。 云溪爬到床里边,抱着容祁,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着,却怕传他染上风寒,没有抱他睡觉,而是单独躺到一边。 药坊里的无名,配了十几副药了,全部交给梅七和梅八,让他们全部熬出来,给之前喂药的鸽子每只鸽子喝一副,做好标记,哪只鸽子喝了哪副药。 全部交代完了,无名就说要休息了,不管身后的梅七和梅八如何,他飞快的走了。 梅七和梅八两人拎着药回到主殿的时候,看到大家都等在外殿,就明白了,应该是云溪小姐睡在里面。 他们将无名的吩咐跟大家说了,清金很奇怪,他们这群人竟然没有发现无名回来休息,好奇地来到无名居住的偏殿,果然听到了无名的呼噜声,心里惊了一下,这个无名的武功当真了得! 梅字辈将药全部熬出来,给每只鸽子喝下。 大家一部分人守着,一部分去睡了。 快天明时分,其中一直鸽子拍了几下翅膀,没一会就死了,没有流血。清金拿出来一看,这鸽子是最先喂血的那个,全身乌色。 将死的那只放到门外,等无名醒来看看能有什么办法。 云溪烧得糊里糊涂的,天亮了还没有醒。梅三他们给容祁重新弄了一床被子,唤林连她们进来照顾云溪。 两人都病着,梅三他们伺候容祁,林连她们伺候云溪。 两边人都忙得很。 两个人都要喂药喂水喂吃的,只是云溪吃不下东西,没办法就只能喂白开水里。 白天里又一只鸽子死了。无名还在睡。 云溪到第二天夜里终于清醒了。 “容祁。”云溪醒来只是为了容祁。 听到云溪清晰的声音,大家都高兴了,只要云溪好起来也是好事。 “小姐,你终于醒了。”高兴开心得想哭。 云溪转身看着床上的容祁,还是在安静的睡着。 “我睡了多久了?”云溪问。 “小姐发高热,喝了无名前辈的药,白天里发了一次大汗,现在终于好了。”两个丫鬟都要哭了。 “无名呢?”云溪问。 “无名前辈开了药方给鸽子喝了,现在在等。”林连说道。 “哦,好。给我弄些吃的。”云溪肚子真的饿了,她现在需要尽快恢复,尽快恢复了才能好好的协助无名为容祁治病。 “好的小姐。”林连开心的去了厨房。  云溪喝了些粥,精神好多了,让高兴弄了水,泡了个热水澡,身上舒服多了。因为之前发热,被子都潮潮的,又让大家一起帮忙,把被子换掉了。 一翻折腾之后,她窝在容祁怀里睡着,睡前安排大家都去睡,留一个人看着鸽子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云溪就醒来了,给容祁做着之前做的事情。过了午时,无名醒来问梅七鸽子死了几只,梅七去看了下回来说死了十一只,还有六只活着的。无名让他只剩下最后一只活着的时候喊他,说完又睡去了。 第四天早上,又死了一只,只剩下最后一只了,梅七把无名喊醒。 无名打着哈欠,问梅七,云溪好了没有。梅七说好了。无名点点头,在梅七的帮助下净了面,梅八端来丰盛的早餐,看到吃的,无名来精神来。一个人迅速吃着,生怕被别人抢去了。 吃完了,终于到了正殿。 “小女娃儿,你怎么样了?”无名过来不看鸽子不看容祁,而是看云溪,不问三七二十一,拉起云溪的手就给她号脉。 “我好了,真的好了,你看我活蹦乱跳的,你快给容祁看吧。”云溪拉着他到床边。 无名甩开她的手,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说:“你这小女娃儿,自己不关心,关心容祁小子,他还未娶你过门呢,就这么向着他,万一他醒了不娶你,看你怎么办!” 这话让云溪笑了,她说:“无名,如果容祁不娶我,我刚好一辈子跟着你,这样你就不无聊了。” 虽然只是说说,但是让无名很受用。只是云溪从未想过嫁给容祁,现在无名这么说也不觉得难过或者不对劲。 “哼!就怕你到时候要死要活的。”无名面上是喜色,嘴巴却还是很硬。 “不会不会,来给容祁把脉吧。”云溪拉着他。 无名再次甩开她的手,“不用号脉,我去看看那些鸽子,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外殿,只剩下一只鸽子孤零零的在那里嘀咕着。 “弄个台子过来,把死鸽子也拿过来。”无名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吩咐着。 大家搬来小几,死鸽子和笼子,一只只的搬来了,无名最先把第一个死的鸽子打开肚子。内脏都是发黑的,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云溪有些恶心。无名让梅七把这个方子上做个标注。 一次而来,第二只死的第二个解剖,十六只死鸽子,全部解剖完了,无名让挑出其中两只内脏完好却也死了的鸽子。他拿着这两只鸽子的方子以及没有死的鸽子的方子一直看着想着。没人敢打扰他。 无名一研究就是一小天,入夜之后,最后一只鸽子也死了。他把鸽子剖开,嘴巴里一直说不能够呀。 梅五性格比较急,最快的说:“老前辈,之前你说找到医术就可以,现在怎么还不行?” 这下无名不高兴了道:“容祁小子中的毒,年代已久,你以为能按照医书上来吗?治死他你赔得起吗?” 云溪急坏了,无名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虽然医书上记载怎么解,但是容祁拖了这么久,而且之前身体还有疾。 “我要去想想。”无名带上方子说话间就已经远走了,云溪想追都追不上,她想他或许是去找人求助了相信他不会弃他们不管的。 太和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和沉默,只是现在大家的心都是揪着的,无名想来那么多法子都没用,这主子可怎么办。 皇上和王爷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也都是沉默的,大家都有不好的预感。 眼看就要过年了。因为容祁,皇上说今年除了祭天之外,宫中所有的全部简单而行。在之前大红灯笼早就挂上了,今年一直还没换。后宫的女人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争娇夺艳。 云溪偶尔才会露出虚无的笑容宽慰大家。容祁睡了几个月了,多睡一天,或许就多一份危险,众人只敢急在心里。 十天之后,无名终于回来了,回来后他召集了所有人,还让人通知了皇上和勤王爷。 大家都看着无名,期待他有个什么好的方子。 “无名爷爷我特意去研究了一下,这次的方子十拿九稳,但是我需要找一个人来试药,喝容祁的血,吃我配的药。” 无名话一说完,云溪往外一站道:“就我来吧。” “一边去,你一个女娃儿,脉象跟容祁小子的都不一样,你瞎起什么哄!一边待着去。”无名给云溪劈头一顿骂。 “我来吧。”“我来吧。”…… 梅字辈和清字辈都争相着来。 “你们谁的内力跟容祁相当?”无名问。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清金作揖道:“无名前辈,主子的武功是最高的,我们都及不上。相对我们中间内力最高的要属梅园的梅一了。” 除了容祁就梅一武功最高,所以梅一留守梅园。 “那就去叫他来呗,快点,爷爷能等容祁小子不一定能等。”无名盘腿坐在凳子上。 听他这么一说,清金立刻让轻功最好的梅三回去喊梅一过来。 大家做一起商量着,问无名这次能有多大把握,毕竟已经死了十七只鸽子了,大家都心有余悸。 “爷爷我不保证一定能让那个梅一喝了血之后还能活蹦乱跳,但是爷爷我保证绝对不让梅一死。” 有了无名这话,大家心里稍微好点了。 皇上说只要无名治好了容祁,他可以许无名三个条件。 这话被无名鄙视的哼了一下,没有理他。 普天之下不给皇上面子的非无名莫属了。云溪在无名身后掐了他一下。 “你掐我做什么?”无名不高兴了。 云溪有些尴尬的在他耳边道:“皇上跟你说话,你怎么就这个态度?” 无名睁着大眼睛看着云溪道:“小女娃儿,你还没嫁给容祁,怎么就胳膊肘往他那边拐,爷爷我可告诉你,皇家人翻脸那比书还快,别以为你现在掏心掏肺的为容祁小子搞这搞那的,告诉你,就你的出身,你别想做容祁的世子妃。”说着还指着皇上和勤王爷道:“他、他都不会让一个商家之女做容祁小子的正妻。” 躺着中箭的皇上和勤王爷都愣了。 云溪窘的要疯,使劲掐着无名道:“别瞎说,先救醒容祁要紧,我嫁不嫁他还未确定。” 无名更生气了,“你就个傻瓜,为容祁小子这样那样,还不嫁他。”说着转向皇上道:“皇帝老儿,我就承了你的好意,如果容祁小子醒了,只能娶苏云溪为妻。” 尽管云溪急坏了,但是在看到皇上和勤王爷对看的那一眼时还是心里发涩,不论容祁再怎么对她好,确实如无名所说,他的家人未必就会接受她。 “无名,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容祁还在昏迷中,我即使想嫁也要等他醒来跟他商量,你瞎掺和什么!”云溪有些生气了。 皇上对着无名点点头道:“无名老前辈,朕可以许你,如果祁儿愿娶云溪小姐为妻,我们是不会阻拦的。” 这话说得,那意思就是容祁未必愿意娶苏云溪为妻了。 越说越让人难堪。云溪一转身到了床边,给容祁捏捏手捏捏胳膊,与其在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看云溪走了,无名也自觉无趣,就不说话了,闭目打坐,坐等梅一。 半个时辰,梅一来了。 这是容祁在宫里昏迷之后他第一次看到容祁,在云溪去姑苏之后第一次看到云溪。 “云溪小姐。”梅一给皇上和勤王爷行礼之后来到床边对云溪行着礼。 “梅一。”云溪比去姑苏之前瘦了好多好多。 “云溪小姐,刚才路上梅三已经跟我说了,能为主子尽力,是我梅一修来的福分。”梅一也是也骨铮铮的汉子。 再多的话都是徒劳,云溪只是走过来用力拍拍梅一的肩膀。 “谢谢你梅一。”除了谢谢,云溪真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或许这会让梅一死去。 “云溪小姐,属下的命从来都是主子的。”梅一说完就看向无名,“老前辈,属下梅一,请说我需要做什么。” 无名点点头,“给容祁放一碗血,让他喝下。” 左一碗血,又一碗血,云溪心疼死了,只是也都是为了容祁治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些日子每日给容祁喂的都有血燕、枸杞、红枣、红豆等一起熬制的粥,还开了补血补气的药也喂他喝了。 给容祁放血的时候,无名给梅一号脉,号完脉从怀中拿出五个小瓶子,每个瓶子里拿出一粒药丸给梅一,让他吃下。梅一听话的全部吃下去了。 梅三端来一碗血递给梅一。 梅一看着通红的血,一闭眼就一口喝下了。 “你小子,就在外殿找个地睡着,方便爷爷我号脉。”无名看着梅一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完吩咐道。 “是。”梅一得令后就出了后殿。 在梅四和梅五的帮助下,在外殿的拐角处添了一张小床,梅一往上一躺。 无名看着皇上和勤王爷,就有些心烦,让他们赶紧走,别碍眼。 皇上嘱咐清金,只要有什么消息就赶紧跟他说。 看着梅一躺下,无名又来号脉。 梅一躺了两个时辰,慢慢地觉得全身的力气在慢慢的散尽。 “无名前辈,我全身好像挺无力的。”梅一道。无名再次过来给他号脉,号完脉道:“好,你睡一觉吧,睡醒了我再来。” 梅一果然没一会就睡着了。云溪也过来试试给他号脉,这脉象跟容祁的差不多,她问无名,梅一是真睡着了,还是跟容祁一样昏迷着。无名反问她一句:“你说呢?” 开了个方子给清金,让熬药,过五个时辰再给梅一喝。 大家都在煎熬着,等着,盼着。 无名自然是照吃照睡不误。 现在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了。 光阴似箭,在梅一昏睡后的第三天,无名又招来大家,包括皇上和勤王爷。 “我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现在就缺一味药引,有了那药引,容祁和梅一都会立马醒来。”无名这次把握十足。 大家眼睛一亮。 “无名前辈,这药引是什么,朕立即差人去弄回来。”皇上高兴了,只要有法子治好,就是天上月亮也给弄下来。 无名对他嗤之以鼻。 众人的心都悬起来了,这皇上都弄不来的东西,看来确实不好弄。 “这天下间,只有一个地方有。”无名开始卖关子了。 云溪着急着,上去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说道:“无名爷爷无名祖宗,求求你把话一次说完成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哪里?” 无名被她摇得晃来晃去的。 “你这女娃儿,再晃下去爷爷我就想不起来了。” 云溪赶紧放掉他,真是被他给急死了。 “你倒是说啊。”云溪直跺脚。 无名喝了一口茶之后,悠悠地道:“这叫断魂草,能让人起死回生,能解世间毒。” “断魂草?”皇上和勤王爷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对这个断魂草那是找了很多年很多年,自从皇上病了之后就一直在找,只是这断魂草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嗯,断魂草。”无名肯定的点点头。 “只是老前辈,这断魂草一直为曾出现过,朕之前也曾一直在找,就是没找到。”皇上实话实说。 无名拂拂胡须道:“那是你没找到。” “那在哪里有,你快说。”云溪真要叫他祖宗了。 “在……。”无名说着眼珠子一转摇摇头道:“没办法了。” “一、二……。”云溪的招数又来了。 “在北国。”无名在她三未说出口之前赶紧说了出来。 “北国?”皇上、勤王爷以及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北国在天都的北面,国力与天都相当。天都国虽然与北国有通商,但是交情不深。 “而且在北国皇宫之内。”无名又悠哉地喝起茶来。 “北国皇宫?”云溪想这样的东西怎么长在皇宫里。 “嗯,就是北国皇宫。现在我也说了法子,也跟你们讲了所在地,现在剩下的你们想办法吧,拿回来了,我保证容祁小子药到病除。”无名就是摆明着,你们去想办法,我是找不到药,你们找到了我给容祁医治。 皇上和勤王爷最清楚,这北国的皇宫那是固若金汤,北国的太子离深那是有着铁腕的政治家。北国皇帝有事情还会跟太子离深商量,很多抉择都是离深定下来的。 “不就北国皇宫吗,我就不信了,还真没有办法了。”云溪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全身充满了力量。 大家都齐齐看向云溪。 “去找药,我去,我就不信了,这北国皇宫还真的进不去了。”云溪深深吸了口气道。 无名淡淡看了一眼苏云溪道:“恩,小女娃儿,你去有戏。有你认识的人。” 这下大家都奇怪了,北国皇宫还有云溪认识的人。 “谁呀?我不认识哪几个人呀?”云溪想了一遍,就是想不起谁来。 “小女娃儿,你就是问到明天天亮,我都不会告诉你是谁。至于容祁小子,我给他算过一卦,他命不该绝,只是有此劫难,你要真去,就去吧,我也不拦着你。”无名第一次这么好说话,“不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之内,药还没弄回来,那容祁小子就危险了。” “好,既然如此,我马上出发。”云溪没有问皇上,没有问王爷。 “云溪,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勤王爷想说什么,却被无名打断了。 “我无名门下,一个女孩子又怎么样。”无名很不赞同勤王爷的话。 “无需多言,梅五去让林连给我收拾下,我马上就出发。”云溪说着又到了床边,看着容祁,伸手抚摸着他温热的脸。 她没有理由再耽搁时间了,有容祁和梅一在等着,她必须要快。 “无名,我走之后,你就在太和殿吧,帮我照看着容祁好吗?”云溪来到无名身边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对无名,还真只有云溪出马。 “皇宫里好,啥都有,只要有好吃的留着爷爷我,我就不走。”有吃的就好,这事就好办了。 不能再耽搁了,云溪出了太和殿,接过林连递过来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就对着出来送行的皇上、勤王爷以及众人告辞。 看着云溪纤细的背影,清金出声了。 “云溪小姐,我送你一程,到穹城。” 大家都很赞同,云溪想了想点了点头。 清金和云溪一前一后骑着快马出了皇城。 地上的雪基本融化了,马儿也跑得快。 有了清金在就是好,两人都是跑两天一夜休息一夜,到了祁记的驿站,就换上马。 清金让飞鹰给他们所要经过的地方都传了信,备了马和干粮、水。这样就减少了时间的耽搁,快得多。 跟清金一起不比跟无名在一起,干脆利落得多。 半个多月终于到了穹城,两人住进了祁记的客栈里。 天刚亮,云溪就起来了,今日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北国边境。 刚下楼,就看到了清金等在那。 “清金,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清金作揖道:“云溪小姐,我弄了一支商队,你随商队进北国。我不方便进北国,就在这里等你消息。” 真是想得周到。 “谢谢你清金。”在云溪心里,清金一直是想得周到,还很贴心的人。 “云溪小姐客气了。我这里有块玉佩,是祁记的标志,你拿着,北国也有祁记的铺子,只是不多,你到了北国京城就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清金递给云溪一个小玉佩。 “好的。”云溪看到门外果然停着一队商队。 清金带她到了车队旁边,带到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人面前。 “云溪小姐,清金总管。”那人对着清金和云溪作揖道。 “这是清日。”清金给云溪介绍着。 “清日?还有清月?”云溪问。 清金点点头,“是的云溪小姐,有金、木、水、火、土、日、月。日、月很少在天都,都是在外,前几天我让清日过来的,护送云溪小姐去北国。” “你有心了,谢谢。” 云溪上了车,清日号召整个车队出发。 一行车队跟一个人的速度那是没有办法比的,云溪知道也不能急在这一时,万一进不了北国那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本来两个时辰就能到,跟着车队愣是走了一小天。出了天都,淌过一条河,就到了北国边境,北国的人一个个在查着身份文牒。 云溪第一次出天都,也不知道怎么办,问清日需不需要准备什么,清日拿出一卷通关文牒,说:“云溪小姐无须担心,我们进得去的。” “好。” 车队被拦住了,清日让云溪也下车,站在车边上,云溪一看,各个赶马车的都下车了,之间清日把文牒给了北国守卫,守卫翻看了之后,一个车子一个车子的看着,箱子就要打开。检查了好久,又一个个的盘问着,问是哪里人,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幸好之前清日已经跟大家统一过了,放过关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坐上车,云溪嘘了口气,总算离北国皇宫更近了一步。 “云溪小姐,如果跟着马车明日这个时辰可以到北国京城,如果你着急,我带着你先走也行。”清日说出的话让云溪太开心了。 “如果你带着我先走,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越快越好。”云溪道。 “好,那我们的马车先走。”清日道。 “如果我们能骑马那就更快了。”云溪还是希望能骑马,尽快到达北国。 “好。”清日完全配合云溪。 两人歇下前面的马,清日的车队全部都是两匹马拉车,十几辆马车,就能多出十几匹马出来,随便拉出两匹完全可以。 一人一匹马,云溪翻身上马就跑起来,清日随后。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穿着北国服装的人,房屋的建筑业变了风格,云溪这才有了自己出了天都的感觉。 北国的官道跟天都得差不多,马跑得很快。两人连夜在跑。 一路上有卫士询问,他们就下马来说一下,清日说是为了在北国的货物,他们先去找买主,车队在后面。一路上这样的询问很多次。云溪开始相信这个北国皇帝确实治国花了心思。 第二天五更天,他们终于到了京城门下。门前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在门口他们再次被询问,清日和其中一个人似乎很熟悉,人家看到清日就说清掌柜又来了。清日跟他攀谈了几句,就带着云溪进了城。 北国的街市相比天都得要窄一些,房屋要矮许多。 清日带着云溪在距离北国皇宫最近的客栈住下。 现在已经安全达到了北国,云溪就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进皇宫的。 “云溪小姐,你先去梳洗一番,睡一觉,我去联系宫里的暗桩。”清日道。 云溪想了想说:“你先别找暗桩,进入皇宫,只能用巧计,不能硬闯。而且要在宫里待一段时间,拿到断魂草才能出来。” 清日点点头道:“云溪小姐,我听闻,宫里北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得了重病,在天下求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着郎中一起进去。” 云溪眼前一亮,“哦?还有这事?太好了,我现在就去。” “云溪小姐,属下建议你要不换身男装?”清日看着云溪的绝世容颜道。 云溪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点头称好。 没一会清日送来一套男装,又吩咐掌柜弄了热水。他说去探探情况,让云溪泡个澡,穿上男装。 云溪弄好之后将头发弄了个最简单的扎了个发髻在头顶。 云溪出了房门,清日看着这么俊俏的公子哥,黝黑的脸不禁红了,不敢直视云溪了。 “清日,你打探的怎么样?”云溪问道。 清日点点头道:“事实不假,就是北帝的小公主得了癔症,四处求医无果,皇榜昭告天下,能治疗公主癔症的奖赏黄金万两。” “太好了,那我去试试。”云溪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太对时候了。 “只是……”清日又说:“这个癔症如果没有治好,就要困在皇宫里为奴,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 “哦?还有这个要求?”云溪想不通,北帝既然想治好小公主,又为何提出这个要求?这不是让让望而却步不敢去尝试吗? “是的,据说这个要求是北国太子提出来的,他要求这样。”清日知道的都是打听来的。 两人猜测了一下他们的用意,但是怎么都想不通。云溪是不论结果,一定要去皇宫的,清日给她画了一个半月的符号,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在茅厕里留下这个标记符号,就会有人跟她联系。 最后云溪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清日目送她到皇宫门口接受各种检查和盘问。盘问之后,云溪就被留在门口,守卫进去通传了。 站在门口的云溪焦急地等在那里,不知道她能不能进去,能不能顺利拿到断魂草,真是忧心。 约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里面守卫出来的影子,云溪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旁边的守卫对云溪说:“如果你等不及,可以走。” 云溪不说话只是摇摇头,继续等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看到那个守卫出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顶黄色的轿子。这是演的哪出?难道还要到门口来测试吗?真是想法刁钻古怪,不就是治疗癔症吗,有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吗? 云溪想反正她跟无名学了半吊子医术,说不定就能治好呢,而且前世她还学了心理学,说不定假猫碰上死耗子,就把她给治好了呢!想想她一直都是很幸运的,相信这次也是很幸运的。 当轿子到了门口,守卫点头哈腰对云溪说:“云溪小姐,请上轿。” 云溪小姐! 这雷到了苏云溪,这皇城还真的有认识她的人? ------题外话------ 谢谢紫罗兰70、梅寒骨冷的月票,谢谢冰河解冻的钻石,谢谢亲们,么么哒! 第95章 离深 一切都是为了进皇宫,拿到断魂草,既然有人请,那就上吧,能知道我苏云溪的人,经过容祁那一折腾,恐怕不在少数了。 云溪想着就上了轿子。 这小轿子坐得还挺舒服的,云溪也乐得享受。拉开帘子,看着皇宫里的重重守卫。这里果然是固若金汤。 云溪记着路,说不定哪天就需要。 轿子抬了好久,云溪忍不住问外面抬轿子的人了说:“请问这是到哪里去?” “小姐别急,快要到东宫了。”前面一个抬轿人说。 “东宫?”云溪心里咯噔一下,东宫不是太子居住的地方么,怎么到东宫来干嘛? “是的小姐,我们是东宫的人。”抬轿人又说了。 “离深?”云溪反射性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小姐,怎可直呼太子名讳?这可是大不敬杀头之罪。”抬轿人小声的说。 “不就是个名字嘛,名字不就是让人喊的,让人知道他是谁,否则要名字干嘛?”云溪大声地说,她才不怕什么离深呢。抬轿人不说话了,只是加快了脚程。 云溪不知道为何这顶轿子没有人查,没有人询问,因为是黄色,是东宫的,所以无人敢查? 到了一块场地上,抬轿人放下了轿子,拉开轿帘。 “小姐已经到了,请下轿。”抬轿人说着做着请的手势。 云溪低下头出了轿子门,抬眼一看,烫金的“东宫”两个字出现在眼前。 还真的是到东宫来了。 “云溪小姐。”两个身着宫女服饰的人过来了。 这两个宫女真是国色天香啊,皇宫里的女人,即便是宫女,那都是千挑万选的。 “你们好,你们怎知我就是苏云溪?”云溪想来想问出了这么个比较白痴的问题。 “云溪小姐的画像在我们东宫是人人都能看得到的。”宫女毫无嘲笑之意地说。 “我的画像?”云溪奇怪了。 “是的云溪小姐,进去了您就知道了。”宫女让到一边,请云溪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那我就进去瞧瞧。 云溪往里走着,沿路的宫女太监看到她都会低头行礼称云溪小姐。 这太诡异了,东宫是离深的地盘,而且有铁血手腕,她苏云溪一个小小的女子,压根就不认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还弄得这么招摇。 “云溪小姐,太子说您连夜赶路,今日也没有进食,请您先用膳,再梳洗之后好好休息,待您休息好了,他就过来找你。”带着云溪的其中一个宫女说道。 “不用来,我不要见你们什么太子,我进宫时为了给你们的公主治病的。”云溪看着前面宏伟的宫殿说道。 “云溪小姐,这是太子的吩咐,别的奴婢不知。请随我来。”宫女又说道。 云溪咬着嘴唇想,我还是先等等吧,看看这个太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万一她太心急露馅料,那可不太好了。 “好吧,我也饿了,也累了。何乐而不为?” “云溪小姐请。”两个宫女带着云溪进了殿内。 这宫殿真是金碧辉煌,闪得云溪头晕。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天都国的膳食,云溪顿时觉得肚子饿了,洗过手就坐下来吃着。她吃得比较慢,边吃边观察着。 吃饱喝足之后,她们又带着云溪来到后殿,这里已经有五个宫女了,木桶、热水、玫瑰花瓣已经准备好了。 她怎么有种这是要将她洗干净送人的感觉? 古代皇帝不都是把要侍寝的嫔妃洗干净*裸地用被子包着抗到皇帝的床上! 不过云溪真不担心这个,她只担心耽搁了她找断魂草的时间错过救治容祁的最佳时间。 她不习惯自己被别人盯着看,脱衣服的时候,她让侍女背过身子去,待她进了水里之后才让她们转身。 看她进去了,宫女都围过来,将她的头发放开轻轻地揉着,又撒了许多花瓣进来。这好奢华的沐浴,是苏云溪这辈子第一次享受的,之气她洗澡从来不让人进屋子,但是这里有理也说不清,还不如不说。 泡了良久,云溪就说好了,要起来。两个宫女拿来一块巨大的布,云溪出来之后将云溪围住,为她擦拭身体,水擦干净了,另两个侍女拿着肚兜和褒裤,云溪坚持自己穿,这才自己穿好,又两个侍女拿着衣服,一件件地为云溪穿上。 北国女人的衣裳,穿在云溪身上别有一番风韵。 衣服穿好了,侍女请她坐在铜镜前,为她把头发擦干梳理好,带着她进了更里面的卧室。 “云溪小姐,您在这里休息。” 云溪看着铺得柔软的床铺,看来要么这个人真的认识她,要么这里的床铺都是这么柔软。 躺在床上,云溪还在想会上谁呢? 只是这些时日,她真的累坏了,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天黑了又亮了,亮了又黑了。 云溪这一觉睡到第三天上午。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感觉可真好,她心里再多的着急也抵不住身体的疲倦,睡了这么久。 打了个哈欠,守着的侍女就立马过来了。 “云溪小姐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云溪问。 “小姐睡了一日两夜。”侍女回答道。 云溪一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们怎么不喊我?” “小姐连日奔波,路途辛苦,您需要休息的。”侍女好心劝着。 云溪捶捶头,自己真是个猪脑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睡了这么久,真不怕被别人卖了。 “小姐切勿气恼,中途太子来给小姐把脉,说小姐需要休息,让我们都不要打搅小姐清梦,所以我们就都没有出声,还请小姐责罚。”侍女说着就单膝跪了下来。 “没事,我只是睡久了不太舒服。敲敲头而已。”云溪扯谎说着。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唤太医。”侍女说着要往外走。 “喂,等等等等,我好得很,就是睡久了,没事,千万别找太医,太大题小作了。”云溪粗糙惯了,被这样细致的关怀着让她很不自在。 “那让太子过来看看小姐?”侍女又问了。 云溪遥遥头道:“还是算了,我起床,待会带我去见他吧。” 不论他是何人,总要相见的,晚见不如早见。 “好的小姐。您要沐浴吗?”侍女问。 她似乎是沐浴后睡觉的,摇头说:“不要沐浴了,我要洗漱,然后吃点东西,然后去见你们太子。” “好的小姐,我为您更衣。”侍女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给我找套衣服就成,最好是男装。”云溪觉得在外还是男装好。 “小姐男装被太子收走了,说您本女儿身,穿男装掩盖了您的风华之貌,所以让给您穿女装。”侍女如实说着。 云溪不耐烦了,“你们太子管得真宽,我穿个什么衣服,也关他什么事?” 侍女耐心地道:“云溪小姐,您天生貌美,确实无需遮掩您的美丽。” 越说越离谱了。 云溪点点头道:“好好好,我穿女装,不过我要穿天都国的女装。” 侍女又道:“很抱歉云溪小姐,北国的皇宫里是没有天都国的衣服的,请谅解。” “算了算了,那就穿北国女装吧。”云溪也懒的计较什么。 “好的云溪小姐。”几个侍女齐上阵,穿衣的穿衣,梳头发的梳头发,铺床的铺床。 待云溪从头到脚手势妥当之后,侍女又端来饭菜,她开心地吃着。 有饭有菜不吃是傻子! 吃饱喝足之后,净过面洗过手之后,侍女就带着云溪出了主殿,穿梭在东宫里。“小姐,您的画像就在前面。”侍女提醒道。 “哦?”云溪真不信,跟着侍女走着进了一个大殿,在大殿依靠窗户的一边挂着她的画像,是她在穹城为百姓义诊的时候坐着号脉的样子,她面带微笑,确实很美,她自己都觉得画像里的女人很美。 “这是吗?”云溪摸着自己的脸问。 侍女笑着道:“当然是云溪小姐,只有云溪小姐才能有这样的美貌。” “为何我觉得自己长得没有画像里好看呢?”云溪看着画像真不相信这么美丽的女人是她自己,也或许是画像的人添加了较多的个人情愫在里面,将她画得如此出众。 不过看着画像,云溪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竹叶青! 只有竹叶青与她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了解她的喜好,也只有竹叶青看到过她为众人诊脉。 “云溪小姐天生丽质,本人比画像上还要好看。”侍女的话多少带着一些恭维。 “原来你们认识我都是靠这个画像哈。”云溪算明白了。 “小姐,您的画像这里只有一副,据说在太子的书房里到处都是。”侍女说道。 “晕,你们太子真是闲着没事干。”云溪不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法。 “小姐,别误会,我们太子可是个翩翩君子,不会对小姐又任何不轨之意的。您这边请。”侍女决定不再多言了。 两人穿过花园,终于来到这边最高的一座宫殿里。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云溪。”亲热而熟悉的叫声,让云溪在看到竹叶青那一瞬间笑了。 “竹叶青。”云溪走到离深的面到道:“还是说我应该称你为北国太子?” “云溪,尚未久别的老朋友,竹叶青和离深随便你唤哪个都可以,都是我的名字。只有北国太子这个名号,让我倍感压力,所以还请老友勿介意,我隐瞒了北国太子这一身份。”离深身穿普通的衣着,仿佛她面前的就是穹城那个亦兄亦友的竹叶青。 “不会的,放心吧,对于我来说,你是永远的竹叶青,亦兄亦友!”云溪也说得坦荡干脆。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话,竹叶青就说外面冷,让云溪进屋聊。云溪点点头,就进去了。 竹叶青的宫殿一如他在穹城的府邸,干净整洁简朴。 “我苏云溪身边竟然有个北国的太子,真是没发现。”云溪当竹叶青是个老朋友一样,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宫女马上上茶,云溪端起来先闻闻再喝,是好茶。 “云溪笑话我了。”离深真看不出来有什么铁血手腕,他给云溪的映像就是君子,风度翩翩,也或许她依旧当他说竹叶青老友吧。 “无名说北国皇宫有认识我的人,我想了很久,就是没想到是谁,所以一直认为无名在骗我。今日竟然见到了你,太让我意外了。”云溪实话实说。 “师伯没有告诉你,肯定有他的想法,所以你也别气了,我们的缘分远比我想象的多多了,我还能在北国皇宫里遇到你,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好运气。”离深挺开心的。 “是我特意过来的好吗!听说小公主得了癔症?”云溪很快将话题转正。 说到这个话题离深有些深沉地点点头,“恩,确实吾妹得了癔症。” 云溪疑忽地问:“你没有试过治疗吗?还有你师傅。” “我和师傅都尝试过,但是只能治标不治本。我和我父王的意思是能根治。师傅说他不擅长这种病的医治。”离深道。 “那为何你们设立那么多规矩,治不好就要在宫内为奴呢?”这点云溪真想问。 离深笑笑说:“云溪有所不知。自从皇榜贴出去之后,进来为吾妹诊治之人络绎不绝,很多人都想来尝试尝试,得到那个黄金万两。吾妹本身的症状就是害怕见生人,突然一下子涌入那么多人,每日上百个人为她诊治,不同的郎中开出的不同的药方,不同的治疗方案,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谁的诊治是有效果的,谁的药方是最好的,最后吾妹病情加重,我不得不同父王商量了对策,这才重新贴了皇榜,说诊治不愈者就要留在宫里为奴。一下子几乎没人来了。” 云溪没心没肺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跟着商队过来,听说公主病了,就进宫来了。” 离深笑得很开心,“谢谢你云溪。” “别谢别谢,等我给公主瞧过之后再谢吧。”云溪摆摆手道。 “好,云溪,日夜赶路,今日感觉如何,可还累?”离深问道。 说起这个云溪就不好意思了,“听说你还去看了我?你也不喊我醒来,丢人死了,我都成猪了,一睡这么久。” “哈哈哈,云溪没有,离猪还差那么一步,如果今日再不醒,那就真成猪了。”离深爽朗的笑声一如从前。 云溪嘟着嘴对他翻白眼,“就你会气死人。” “云溪别气,今日我们先叙叙旧,待明日我陪你去看吾妹。”离深自有安排。 “明日再去?”云溪真的挺着急的,“为何不今日就去?” 离深摇摇头道:“今日也有一位郎中在为吾妹诊治,待会拿来方子我们一起看看,然后明日我们再去。吾妹不在宫内,在行宫。” “不在皇宫里啊?”云溪想,这不在皇宫,她想要找到断魂草不也麻烦了么。 “嗯是的,不过如果云溪希望在皇宫里治疗也可以,我待会就派人让她们明日回宫。”离深尝试着说。 云溪笑着摇摇头,“无事,还是我去行宫。” 离深点点头道:“好,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如果吾妹愿意,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回来。” 云溪点点头问:“她的病是在哪里发生的?” “就是在宫里,有一段时间她一直在自己殿内不出门,当时我们都以为她变乖了,竟然当起大家闺秀来,没想到过了不到几天,她到处躲,说有人要害她,自那之后就得了这个癔症。”离深给云溪说着情况。 “哦,这样哈。”云溪想这应该就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也或许好治,也或许难治,但是不管好治难治,她都要拖到找到断魂草为止。 两人在厅内聊着,云溪突然想起来了问:“你为何将我的画像挂在你宫里做什么?让大家都认识我了,害我不好意思。” “我离深这辈子没见到过你这样的女子,全心全意希望每个人好,每日去义诊,我画下来也是为了告诫自己,要向你学习,要大公无私。”离深说得十分的理所当然。 云溪站起来蹦达到他旁边,还伸手拍了他一下说:“唉,老大唉,你知道的,我那是为了我的医术能尽快精湛起来,所以才去义诊,号不同人的脉象。” 离深似乎很喜欢云溪这样亲密的举动,笑着道:“那是云溪自己以为,在我们心里的云溪就是无私奉献的。” 云溪蔫巴着坐回去道:“那好吧,你觉得怎么样都好。” “云溪,今晚宫中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参加吧。”离深说道。 云溪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饶了我吧,我最怕什么宴会了,虚情假意的,你奉承我一句,我奉承你一句。” 离深笑得更开心了,“云溪,都是沙场的将军们,别担心,他们性子耿直,没有你说的那么多花花肠子。去吧,就当给我们多点时间老友相聚。” 离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云溪也似乎没什么理由再推脱了,随口问:“有没有好酒?” “云溪爱喝,自然是有的,我这宫里藏酒上万坛,云溪喜欢可以留下来慢慢喝。”离深给云溪的感觉就是爽朗、干脆、大方、待人和善。天都的皇上和勤王爷对离深是不是有什么偏见,为何说他铁血手腕?或许是她还不够了解他吧! “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无名还在等着我呢,我看他好(第四声)吃好(第四声)喝,就没带他一起来。让他留在京城好(第三声)好吃好好喝。所以你还是等下次我跟他一起来了,你再拿出来与我们一起分享吧,要是他知道我在你这里喝了很多好酒,还不对我气死。”云溪劝慰着,她怕她自己一喝酒就误了正事,所以拒绝喝酒。 离深这次笑得更大声了,“云溪想得是,待师伯过来,你和他就住在我这里,每日想喝什么酒就拿什么酒。” 云溪点点头道:“好。” 两人聊着,云溪提议去院子里走走,毕竟她需要熟悉环境,需要弄清楚断魂草到底在哪里。 离深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带着云溪漫步在他的东宫里。 远远的有宫女或者太监看到他们都避开在路两边行着礼。 “我真佩服你。”云溪背着手东看西看说。 “怎么?” “明明是堂堂的一国太子,还有那么多时间跟我们一起耗在穹城。谢谢你。”云溪不知道这个离深是经常性住在那里,还是偶尔一段时间住在那里。 “云溪有所不知,无名前辈与我师傅显摆说收了个聪明的徒弟,我师傅就约他带着你去穹城一聚,只是你似乎无意去穹城,路上很慢,中途如果不是鸟儿,你我可能就不会相遇。”离深慢慢说着,云溪想起来了,那时候确实是,在分岔路口如果不是鸟儿她早就走了。 “师傅担心你一个女娃儿,让我去接你,近身一看,你就躺在地上不想起。本来我接了你就要回来,只是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甚是好奇。就两日往返于北国和穹城之间处理事情。”离深说起来还想笑,他离深竟然也有为了一个女子而疯狂的时候。 云溪哈哈大笑道:“我也觉得自己太搞笑,早知道我就应该不顾鸟儿的反对,直接飞奔回家的。” 离深的笑容里显得有些没落,想到什么又开心道:“不过云溪,你我能再次相聚是很有缘分的。” 云溪皮笑肉不笑的,如果他知道她来皇宫的目的还能这么说,她就佩服他。 北国不似天都那么冷,这里的冷相对天都那就是不冷了。花园里的还有耐冷的花在开放着。 两人来到湖边上,湖中波光粼粼,几只野鸭正在那洑水,好不快活。 云溪听到有人走路过来的声音,抬头和离深一起看向声音的来处。 “娜拉见过太子殿下。”一个腰肢极细,眼神及妩媚的女子过来了。 离深点点头说:“舞小姐无需客气。” 说完就对云溪道:“湖边风大,我们那那边吧。” 云溪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明眼人一看知道这个舞小姐说为了离深而来,无形中她又当了一次盾牌。 “太子殿下,这位小姐生得好生貌美呀。”云溪还诶开口这个舞小姐倒是说话了。 云溪被赞美,她自己不觉得高兴,却愉悦了离深。 他笑着说:“嗯,是啊,云溪天生丽质,确实貌美。” 云溪暗地里对着离深翻了个白眼装死的动作,让离深哈哈大笑起来。 舞小姐没时间看云溪,她眼里只有离深。 “太夸张了,我苏云溪要是貌美,就没有漂亮的女子了。”云溪揉揉头道。 “苏云溪?”舞娜拉看向云溪问:“可是天都国祁世子的心上人苏云溪?” 这话让云溪心里窃喜,原来容祁和她已经恩爱到北国人都知道了。 却让离深停止了笑容,这个舞娜拉,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 “舞小姐,我和云溪还有事,先走了。”离深说着就带着云溪离开了,云溪也乐得不跟她玩什么宫斗的游戏,自然乖乖跟着离深。 留下舞娜拉看着他们天人之和的背影想着什么。 两人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就有宫人来报说将军们已经进宫。 离深点点头说:“好,云溪我们一起过去吧。” 云溪真想不想去,“我没带衣服,穿成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她不懂为何第一天来离深就带她去参加将军们的宴会,只是她希望越少人认识她越好。 “已经准备好了,我送你去换。”似乎离深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一样。 “我能说我真不想去吗?”云溪睁着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离深。 看到这样的云溪,离深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那你就不去吧,你在宫里休息,我过去。” 云溪这下高兴了,拉着离深的衣袖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你先去忙,我先走了哈。” 离深的心一点点的融化,从未有哪个女子在他面前会这样的语气和动作,也或许在穹城就因为云溪这样的点点滴滴让他对她念念不忘吧。 他拉住云溪转身的胳膊道:“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云溪道:“那让将军们等不太好吧?” “无事,走吧。”离深说着就放开了云溪的胳膊,跟她并肩走着。 “对了,你师傅呢?”云溪想他们应该在一起的吧。 “我师傅去了天山。”离深想到云溪这个迷糊终于问起了他师傅来。 “哦,去了天山啊,那里是不是全部是雪,漫无边际的雪覆盖着?”听着天山就应该是那样。 离深摇摇头道:“没有,那里四季如春,师傅怕冷,穹城一别之后就去了,然后我也回了家。” “哦,这样啊。”云溪点点头。“嗯。”两人不再说什么了,一起走着。 经过挂着云溪画像的殿堂时,离深又站住了,笑着说:“云溪,这幅画是我花了一整日的时间画出来的。那时每日看着你在那认真的号脉,我就很想画下来,回来之后,我一个人关在书房画出来了。” 云溪也看着画说:“你把我画得太好看了,站在画前我都不好意思了。” 离深看着云溪摇着头说:“没有,你本人比画上更好看。” “哈哈哈,谢谢你竹叶青。跟你在一起我有自信了,而且是相当多的自信。”云溪开心地笑着。 “事实就是你真的很美,不是我说的。”离深笑着说。 两人继续走着,直到云溪休息的宫殿前,离深站在门口道:“你先去休息,待宴会结束,我再过来找你。” 又来干嘛,天都黑了。 云溪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快去吧,我早点休息,明日早起去行宫。” 离深笑了笑道:“恩,也好。那你进去吧。” 云溪对他摆摆手就进去了。 离深站在门口抱着胸突然笑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直到侍卫过来催他,他才离开。 云溪躺在床上,这几天睡了那么多,怎么挨着床还能睡着。 睡着前喊来宫女,让她明日早点喊醒她。然后才安心的睡去,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云溪又在晌午才醒来,看着外面日上三竿,心里一直骂自己怎么又睡到了这个时候。 “小姐您醒了?”宫女过来拉开帘子,给她拿鞋子。 “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喊我?”云溪有些气恼。 “小姐无需着急,殿下等着在,殿下说等你醒了再去,不着急。”宫女恭敬地说着。 他能等,她不能等,容祁和梅一也不能等。 快速自己洗好,又自己梳理了头发,她真不会给自己梳理个什么发髻,就是从头顶往下面扎了两个大辫子。 出了门竟然看到离深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在。 云溪小跑着迎了上去,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竹叶青,我这个睡懒觉的习惯真是要不得。让你等了这么久。” 离深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看着她奔向自己。 “无事,我这几日都没事,先用早膳吧,就在这里用还是去膳房?”离深问。 对于云溪来说当然越快越好。 “你也没吃吗?”她突然抓住了重点。 离深微微点点头,“我不饿,所以就等你一起。” 他们一起吃早饭在穹城也是基本每天都是,刚开始吃了早饭云溪出去他留在家,之后是他们一起吃早膳,一起出门,下午一起回来。 “谢谢你,那要不就在这里吃吧,吃好啦,赶紧去,别耽搁了时间。”云溪看着离深说。 “好。”离深点点头,让人将早膳端到这边来吃。 没一会,三个宫女捧着吃的过来了。 都是天都的膳食,而且都是云溪喜欢吃的,有豆浆和小笼包,煎鸡蛋,稀饭。 “谢谢你。”云溪由衷地谢着,为了容祁她只身往虎穴,没想到虎穴竟然是安乐窝。 “云溪与我何时这么客气?”离深不喜欢她太客气,这样无形中拉开了两人的关系,淡漠了情感。 “好,那开动了。”云溪说着就吃了起来。 之前他们也是两个人一桌吃饭,除了竹叶青变成了离深,别的都没变,云溪照样吃着。 吃好后,宫女端来热水净手。 两个吃好后,云溪就催着走。离深点头说好。 他带着云溪漫步走出了东宫,门口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那。 云溪再四处看看,就这一辆马车。 “云溪,你我同座一辆吧,之前也经常坐一辆车,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离深道。 越快走越好,云溪点点头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待他们上车了,驾车的人才上车赶马,两边的太子卫队跟着。 这阵势让云溪着急,这样得多久才能到。 “大概多久能到?”两人不说话显得挺尴尬地。 “约四个时辰。”离深很享受这样的独处时光。 “哦,好的。”云溪点点头。 伸手拉开帘子看着外面。 离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包小零嘴放在桌子上。 “云溪,来吃东西。”离深将剥好的吃的放在云溪面前。 “哇哦,你还真是想得周到。”云溪放下帘子,吃了起来。 “如果你觉得无聊,要不我们下棋吧。”离深提议道。 “好哇。”下棋总比两个人对着干瞪眼的好。 抽出棋盘,开始下了起来。 天都皇宫的太和殿里,容祁依旧睡着,梅三在给容祁全身按摩。无名则在吃着东西,除了吃东西和打坐,他真不知道要干嘛。 外殿的梅一也是睡得及沉。 皇上和勤王爷依旧每日都过来,勤王爷待的时间更长,每日他下朝后都会过来待上半日,云溪走得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以来担心云溪能不能找到断魂草来救治容祁,二来担心云溪的安危。 不论是哪一方面,都是不希望出事的。 无名不跟勤王爷说话,也不跟皇上说话,自从云溪走之后,他的嘴巴除了让人拿吃的就是在吃东西。 为了无名,皇上单独设立了一个小班组,专为无名的嘴巴服务。梅七和梅八将无名的需求直达给这个小班组,小班组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吃的喝的送到。不过有一点也好,无名吃一次,就会睡上两天或者打坐很久,大家就可以轻松一下,不用无时无刻都紧张待命。唯一就是他半夜要吃什么的时候比较麻烦一点。 但是为了祁世子,大家都拼了,只要无名提出的,大家都尽力以最好的放到无名的面前。 林连和高兴每日守在太和殿偏殿,没事找事做,太和殿的地,擦了一遍又一遍,门窗擦了一遍又一遍。 远在姑苏的梅六和红衣在得知云溪好好的回来以后,两人摒弃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嫌,抱头哭了一场。云溪没有死,云溪还回来了,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开心和高兴。红衣在姑苏的清净寺跪了一日一夜,感恩佛祖带回来了苏云溪。 不论是苏家还是爱之家,听说云溪回来都特别开心,爱之家也搬进了新的住地,一个个努力做着事情,就想做好了等云溪回来。 锦儿在知道云溪好好的回了京城,喜极而泣。 大家都盼着云溪好,都盼着她跟容祁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西夏的使臣在京城碰到钉子后,等苏云溪完好回京后,就派西夏的商人接近苏鸿运,想从苏鸿运这边下手,既然苏云溪回来了,就请高抬贵手放了他们的公主阿依夏。 只是苏鸿运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能白手起家做到姑苏首富,也是极有脑子的。 在西夏商人通过天都得商人接近他之后,他就猜到了这一层关系,如果自己的闺女能顺利做上祁世子妃,他苏鸿运还担心没钱挣么,何况现在容祁已经下令从明月山庄走货。既然祁世子要关着阿依夏,他也是乐得见到的,这样自己的闺女能做祁世子妃就少了个劲敌。所以他以明月山庄忙为由,婉拒了西夏商人的生意。 苏夫人经过之前的“丧女”之痛,之后一直陪着苏老夫人吃斋念佛,不在过问任何世事。只有锦儿回来的时候她才出佛堂,陪着锦儿说说话,问问他最近情况,也会亲手给锦儿缝制衣裳。 这个家,因为云溪,现在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苏鸿运本想出去住,又怕传到别人耳朵里不好听,就忍耐着在家中。 太子离深的马车沿路走着,路上的行人都往旁边避开着。马车里的云溪和离深下棋正在难舍难分,云溪放下了个棋子,看到不对,立马拿起来说:“哎哟不对不对。” 离深也不点破她,耐心的让她悔棋,让她仔细想着。 车旁边的侍卫很好奇,太子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太子与云溪小姐在马车里下象棋真的这么好玩吗? 有了象棋,四个时辰的车程应该也不那么漫长了。一路上云溪耍赖悔棋,最后还是输了,无病呻吟着n次。 “我这个棋艺怎么这么菜呢?”云溪将棋子放在手背上玩着,问他。 “云溪的棋艺是没有逢到对手,哈哈哈。”离深很喜欢跟云溪一起,总是让他很开心,忘记许多烦心的事情。 马车里一片和谐。 “太子殿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是丞相府的方小姐。” 离深面色无变道:“请!” 说着就跟云溪说稍等一会,拉开了旁边的帘子。 云溪透过帘子看到外面测轿子走下一位女子。 “雨蝶见过太子殿下。爹爹说殿下今日带郎中去给公主看病,雨蝶想请太子殿下带雨蝶一程,雨蝶好久没看到公主了,想沾了殿下的光去看看她,不知殿下可方便?”那女子走到马车边上温婉地说。 “美女哎。”云溪也喜欢看美女。 离深回头看了云溪一眼说:“一般般吧。”又对外道:“方小姐请上车。” 驾车的人放下木枕让方雨蝶上了车。当方雨蝶看到云溪的时候抽了一口气。 “你就是天都得云溪小姐?”方雨蝶看着云溪道。 云溪伸手揉揉额头,她真的这么出名吗? “方小姐,这是云溪。”离深示意请方雨蝶坐下。 ------题外话------ 亲爱滴们,圣诞快乐~么么哒! 第96章 摊牌 “云溪,这是方丞相家的方小姐。”离深对云溪介绍道。 云溪点头算打了个招呼,她真无心再陷入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上。 “棋还继续吗?”云溪问离深。 “雨蝶打扰了两位的雅兴。”方雨蝶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事,我们就是下着玩的。”云溪随后说道。 方雨蝶看了一下棋盘道:“云溪小姐这盘棋似乎是要输了。” 自己棋艺不精,她知道,但是被别人这样点破她也有些不爽。 离深笑着道:“未必。”说着就拿起云溪的一枚棋子放到至关重要的一个位子上。 “太子殿下真是高哇,这一局就这样反败为胜了。”方雨蝶一副很崇拜很开心的样子。 “呃。”云溪希望自己能隐匿起来,“我棋艺不精,方小姐看来是懂棋之人。” “云溪小姐说得让雨蝶惭愧,雨蝶只是略会一二。”方雨蝶说着看向离深道:“如果太子不介意,雨蝶愿向太子请教。” 离深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了,他后悔带上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方小姐,我和云溪已经下了太久了,改日吧。”离深就是不愿意了。 方雨蝶被拒,立刻自己搭台阶道:“也是,你看我这脑子,只想着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太子请教,却忘了这些。还请太子见谅。” “方小姐客气了。”离深说着就问云溪还下不下来。 云溪自然是摇摇头,刚才他都那么说来,她哪还好意思再下,而且之前的兴趣全部被这个女人给破坏了。 离深也懂,就收起来棋盘,拿出之前吃的小零嘴,把瓜子和花生剥好放在云溪面前的碟子里。“太子殿下好心细,竟然带着许多吃的。”方雨蝶真是个会起话题的主。 云溪靠着车壁,不说话,离深给她剥的吃的也没动。 “方小姐请吃。”离深将还未剥的往方雨蝶面前推了推。 “多谢太子殿下。”方雨蝶就不客气起来,也开始剥瓜子吃,她跟离深一样一粒粒的在手上剥。 这桌子本就不大,云溪看着两双手,一个白皙细嫩,一个骨骼粗大,一双女人的手,一双男人的,就连手都这么相配。容祁那坏蛋的手比女人的还好看,她真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武功,会武功的男人,怎么手上都没有老茧。 离深看着云溪的思绪神游天边了,他给她剥的吃的也都没动,再看桌子上方雨蝶的手,他就收回来手,也学云溪靠在车壁上。 一时间马车里只有车辕的声音以及方雨蝶剥瓜子的声音。 “太子殿下,莫非这云溪小姐就是去给公主治病的?”就方雨蝶会找话题。 离深点点头道:“恩是的,云溪是我的老友,对医术很有造诣,特请她来为吾妹医治。” “哦,真想不到云溪小姐还这么厉害。”方雨蝶笑着道。 云溪回了个淡淡的笑。她真无意参与到离深的情感之中,所以她要避嫌。 “我有点晕车,我想出去骑马。”云溪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离深微笑着道:“好,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 “不会吧你堂堂太子爷放着马车不坐出去骑马,似乎不太好唉。”云溪真想说你还是留下来陪方雨蝶吧。 “无事。是你我同乘一骑还是分开骑?”离深问道,之前云溪就是懒得骑马跟他共乘一骑的,那时候还懒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 “不了不了,我不骑马了,我就在门口坐一下透透气。”云溪在接到人家方雨蝶小姐哀怨的眼神之后,立马改变了主意。 云溪说着就拉开帘子,往赶马的和离深的贴身侍卫之间一挤。 离深看着心里不愿,却不能再说什么。他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看着。 方雨蝶耐着性子,吃着瓜子,她就不信他还将她赶下马车了。 云溪在前面乐得自在,只是她想容祁,她想天都。 马车一直平稳地行驶在管道上,云溪看着两边的风景,一言不发。 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在树林中若隐若现的黄色房子。 只有皇家能用这个黄色,应该就是行宫里吧。云溪想,再不到她就要睡着了。 “竹叶青是不是快要到了?”云溪拉开帘子问。 离深笑着透过帘子看,“恩是的,那黄色的屋子就是。” 离深说着也靠到门口来。 “你们北国风景还真是好。天都这个季节不行,都是冰雪,没啥看头。”云溪说道。 “那你以后就长住我们北国好了。”离深一语双关地说着。 云溪连忙摇头道:“那也不行的,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北国再好,我还是喜欢天都,喜欢我自己的家。” 离深笑了笑说:“恩,也是,穹城就很好,属于天都,离北国很近,平日里没事就住在北国,欣赏美景,想天都了就住在穹城。多好。” 云溪哈哈大笑说:“我家在姑苏,离穹城远得很,我还是喜欢姑苏。” “云溪小姐是姑苏人士,所以喜欢姑苏,我们是北国的,我们觉得北国好。”方雨蝶被晾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是啊,方小姐和你都是北国人,生活方式,吃穿住都一样的,多好。我这个外乡人,总是得回去的。我的根在那里。”云溪有些没落,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断魂草回去。 “有些习惯是可以更改的,比如我,在天都国也很习惯了。”离深笑着道。 云溪看着他说:“确实,这点我很佩服你,你吃天都国的饭菜好像天都本国人一样,确实让人佩服。我这人不行,太恋旧了。” 方雨蝶不懂这其中的波涛汹涌,她只是单纯的认为云溪和离深在讨论这些吃穿住的问题。 “恋旧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也并非是好事。”离深脸上的浅浅笑意,让方雨蝶看着舍不得移开眼。 “确实。”云溪想就像曾经她的前世,那些旧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里,没有电灯、电话、无线网的日子她也觉得很好。 离深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以为云溪很支持他的观点。 “那是柿子吗?”云溪看到一棵树上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结了黄黄的果子,很好看。 离深凑近她也看向外面,点头道:“嗯,是的。” 离深靠近云溪很近很近,他能闻到她的发香,这让他的心跳加快。 “这柿子也是你们皇家的东西咯?”云溪问。 离深点点头,“恩,是的。” “我能去摘一个尝尝吗?”云溪突然就很想吃,甜甜的滑滑的味道让她很怀念。 “我去给你摘。”离深说着不容反驳,就飞身过去了。 众人看着他们的太子去到不远的树上摘柿子,都停下来了。方雨蝶看着离深的背影,再看着云溪的侧面,似乎她知道了什么。 很快离深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枝柿子枝桠,上面挂着十来个黄通通的磨盘柿。 “来,云溪给你。”离深站到马车上就把柿子递给了云溪。 看着这黄通通的柿子,云溪是真的开心。 嘴里说着谢谢,手上接过来,放在鼻子闻闻。 “好香呀,我都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吃过柿子林。”云溪说着就用手捏,只可惜都没有软。 “云溪小姐,这柿子你们天都国没有吗?”方雨蝶看着离深为云溪摘柿子就很不舒服,堂堂一国太子,为了一个女子要吃柿子竟然亲自去摘,成何体统! “天都地大物博,确实是有,只是没有兴致去吃,今天看着你们北国的柿子,突然就来了兴趣。”云溪说得理所当然。 “云溪小姐的爱好果然不同凡人。”方雨蝶的话让云溪挑起了眉毛。 “呵呵。”云溪笑了两声。 离深饱含深意地看了方雨蝶一眼。这一眼让方雨蝶胆颤心惊。 “云溪到了。”马车到了行宫前,离深先下了马车,在下面等着云溪。 “哎哟,还真快。”方雨蝶也扑出来了。 云溪身子一侧,她就先到了下马车的的凳子边上。 方雨蝶的裙角太长,一个不小心踩到前面的裙角,毫无征兆的往前一趴。 这千钧一发之刻,云溪本能的伸出手,只是没抓着。 离深眉头一皱,伸手一托,将她托起来了。 “方小姐,你没事吧?”离深的眉头已经舒开了,关切的问道。 果然是个政治家的胚子。云溪看着这一幕对离深的评价。 明明他很不愿,却装作若无其事,如果她的爹爹不是丞相,他还会带着她,还会扶着她吗? 这个小插曲只是让方雨蝶惊吓和难堪了一下,别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云溪下了马车也过来关心了一下,方雨蝶说没事。三个人就一起进了行宫。 皇家的行宫果然气度非凡,高墙大院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精挑细选,精心培植的。 “太子殿下,方小姐。”两个侍卫过来行礼了。 离深嗯了一声,方雨蝶点点头。 “公主如何来?”离深边走边问。 “公主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让人进去,不见任何人。只有饿了的时候将门打开端食物。”侍卫回禀着。 “嗯。”离深点着头加快了脚步。 云溪自然是跟得上的,只是苦了方雨蝶这个千金小姐,提着裙摆吃力的跟着。 同是女人,云溪也放慢了脚步,陪着方雨蝶并肩前行,这样就错开了离深一大截。 在他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的时候终于停下来了,看着远处一个慢悠悠一个吃力走路的人问:“是不是累了?” “太子殿下,不累的,我看云溪小姐似乎走不动,就跟她一起慢慢走,来者是客嘛。”方雨蝶自认为很聪明的说着。 云溪突然就很想笑,她跟离深一起走的路比从北国经常到这个行宫还要长很多,他企会不知道她的脚程快慢? “云溪累了吗?”离深问云溪。 云溪想了想点点头道:“嗯,确实有些吃力。” 离深说:“要不要弄顶轿子过来?” “方小姐需要轿子吗?”云溪反过来问方雨蝶,方雨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都不要了,有方小姐陪着我走,我走得了的。”云溪看着方雨蝶有些气喘吁吁的,就又放慢了脚步。 千金大小姐果然不同,脚力不同,脑子也不同。 离深等到她们都到了跟前,才放慢脚步,慢慢走着。 从大门口到这里看起来才走了一半,那房子在半山腰上。往上走,方雨蝶真的特别吃力,走几步停一步,云溪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女人何其为难自己。她跟着她也放慢了脚步。 离深看了看她们也放慢了一些。 这一段路,因为方雨蝶,本可以两盏茶功夫走完,现在硬是走出了一炷香的功夫。 到了行宫的正殿门前,方雨蝶喘气得厉害,云溪长长吁了口去,停下来了,瞟了她一眼。 “云溪,要不要先喝茶再去?”离深问。 摇摇头说:“不了,我们就去吧,早点了解一下也好。” 离深点点头,也看了方雨蝶一眼,看她已经不那么喘了,才抬起脚迈开步。 穿过两座大殿,终于到了公主所在的宫殿,门前站了十几个宫女。 “拜见太子殿下。”宫女们看到离深过来,齐齐行礼。 “免礼。”离深过来问:“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的贴身宫女过来福身道:“公主还是昨日吃的饭,不让我们进去,也不开门,不吃东西。” 离深点点头,看向方雨蝶道:“方小姐,你与吾妹关系一直比较亲,劳烦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她开门。” 方雨蝶还在喘气,点头称好,就深深吸了口气提起裙摆上前去敲门。 “公主,公主,你在吗?我是雨蝶,我来看你了。公主。”方雨蝶敲敲门喊道。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方雨蝶在外面喊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反应。 离深走路一步上前拍拍门道:“小倩,我是太子哥哥。” 里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太子哥哥?” “是的,小倩,是我,我是你太子哥哥,我来看你了。”离深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没一会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身着里衣的,披头散发的小女孩跑出来了,看到离深往他怀里一扑。 “太子哥哥,有坏人,有坏人要杀我,呜呜呜……太子哥哥,你救救我。”小倩公主使劲地往离深怀里钻。 云溪看着她,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也真是可怜了。 “好好好,太子哥哥给你抓坏人,你别怕。”离深温声地哄着小倩公主。 这样温柔的离深是云溪和方雨蝶都没有见到过的。 云溪无所谓,但是方雨蝶呆了。 “公主。”方雨蝶不喜欢看小倩公主在离深怀里与他密不可分。 “啊,坏人,坏人。太子哥哥打坏人。”小倩从离深怀中抬起头来看到方雨蝶,吓坏了。 “公主公主,我是雨蝶呀,你的好朋友方雨蝶。”方雨蝶就伸手要拉开小倩。 “啊,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小倩使劲挣脱了方雨蝶的手,就要进门,却被离深拦住了。 “小倩,小倩不怕。”云溪突然上前来。 小倩公主看着又冒出来个陌生人,就盯着云溪看着说:“你是谁?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是不是也要来杀我的?” 云溪装出可怜的样子说:“没有没有,我是来躲坏人的,你带着我一起躲行吗?” 小倩看着云溪的样子,似乎在思考,过一会点头道:“好,你进来,太子哥哥你去把坏人打跑,别让坏人来抓我们两个。” 小倩公主说得很认真,一把把云溪拉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 云溪快速看了一眼屋内,东西整整齐齐的,看来这个小倩公主的癔症还没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小倩,我是云溪,有坏人要抓我,你要帮我。”云溪抓着小倩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小倩看着云溪似乎比她还可怜,立马抱住她说:“不怕不怕,太子哥哥在,不怕。”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开了云溪,把门打开了个缝隙对着外面道:“太子哥哥,你快去把坏人赶跑,别让坏人来欺负我们。” 离深很担心里面的情况,对小倩说:“小倩乖,哥哥已经把坏人打跑了,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行吗?” 小倩突然指着方雨蝶说:“太子哥哥,她是坏人,快点让她走。”说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对着云溪做着嘘的动作。 “公主,我是雨蝶呀,我是雨蝶。”方雨蝶着急了。 离深看着方雨蝶道:“方小姐,小倩还是有些怕人,要不你先去偏殿休息一下,让云溪为小倩看看再说。” 方雨蝶表示被深深地伤到了,满脸伤心的点点头,跟着宫女一步三回头去了偏殿。 离深看着方雨蝶离开了,才上前敲敲门道:“小倩,坏人被哥哥打跑了,你开门看看。” 他很着急不知道云溪在里面怎么样了。 小倩想了想,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眼睛四处看着,果然没有方雨蝶了,这才把门打开了仅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把离深一把拉进来。 离深进来就看到云溪好整无暇地站在那里,这才放心了。 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是小倩这样穿着里衣也不太好,云溪四处看看,看到小倩的衣服搭在屏风上,就快步过去拿了衣服披在小倩身上。 “小倩,你也把衣服穿上好不好,我们一起都穿着衣服好不好?”云溪对小倩说话,总是以祈求的方式。让小倩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云溪拉着她的手帮她把衣服穿好。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小倩,刚才我看到一群蜜蜂在一棵树上,那个树上结了好多黄色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我觉得应该很好吃。” 给小倩穿好衣服,又拿来鞋袜,给她穿上,她们一边聊天,一边穿衣服鞋子,这让小倩似乎忘记了什么。 “小倩,你的脚好漂亮。”云溪把鞋袜放一边,看着小倩的脚说。 骨子里的羞耻之心,让小倩急着把脚藏起来。 “小倩,把鞋子和袜子穿起来好吗?”离深在一边配合着说。 小倩立即点头。 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小倩在云溪哦帮助下穿上了鞋袜。 “太子哥哥,你看到了蜜蜂吗?”小倩还是不那么信任云溪,反而问离深。 离深点点头,“嗯,小倩我看到了,就在外面那棵树上。”云溪看着小倩的头发说:“小倩,你的头发好长呀!” 离深开始懂了云溪治疗的方式。 “小倩,把头发梳好好吗?”离深温声地问小倩。 “不,你头发这样很好看,不用梳理。”太子哥哥让她梳理头发,这个人让她别梳头发,这让小倩有些难以选择,一会看看云溪,一会看看离深。 离深指着云溪对小倩说:“小倩,你看她的头发也梳了,要不要让她帮你梳跟她一样的头发?” 小倩想了想,围着云溪看着她的头发,这个头发好奇怪,她都没有看到过。 然后对着离深点点头。 离深笑着牵着她来到铜镜前。云溪拿起梳子,开始为小倩梳理头发。 小倩很温顺地任云溪给她梳理着头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镜子中的云溪。 “你这么漂亮,谁要害你呢?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有人要害你吗?”小倩问得很认真。 云溪也很认真地对小倩说:“是啊,他们要把我的脸上划伤,让我变丑。” 小倩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云溪道:“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还有太子哥哥也会保护你。太子哥哥,是不是?” 离深肯定的道:“是的,哥哥会保护你们两人,永远保护你们两人。” 云溪对离深无声地笑了一下,他配合得可真好。 才这么一会功夫,就让小倩对她放下了戒备。 云溪摸摸肚子可怜兮兮地对小倩说:“小倩,我好饿,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我好想吃东西。” 小倩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好,我这就让她们送吃的进来。” 云溪拉住她说:“可是我不想在睡觉的房间吃饭,我想去膳房吃饭,行吗?” 在小倩眼里,云溪好可怜,很需要她的保护。 “可是外面有坏人,你不是怕他们吗?”这是小倩所担心的。 离深握着小倩的肩膀说:“小倩别怕有哥哥在,哥哥已经把坏人赶跑了,再也不会来害小倩了。” “真的吗?”小倩的头发梳理好之后看着就是个美丽却缺乏营养的少女。 “当然,哥哥不骗小倩的。”离深肯定地说道。 云溪拉着小倩的手说:“小倩,你哥哥好像真的能保护我们,那我们就出去吧,我好饿好饿哦,我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这次小倩点着头说:“嗯,那好吧,那你跟着我和太子哥哥,我们保护你。” 云溪高兴地点头道:“嗯嗯好,谢谢你小倩,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离深把门打开,他牵着小倩的手,小倩牵着云溪的手,三个人终于出门了。 门外的宫女们都惊讶了,最后的云溪对她们做了嘘的动作,她们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太子哥哥,膳房在哪里?”小倩问离深。 离深指着不远处说:“在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吧,我们要保护好云溪。” 遇到弱者,小倩的正义感增深。 离深带着她们到了膳房,膳房的宫女们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膳食。 在小倩的要求下云溪坐在中间,她和离深一边一个保护着她。 “云溪,你别怕,我和太子哥哥保护你,就没有坏人敢来伤害你了,要是你这么漂亮的脸被划伤了,那就不好看了,那样也没有人喜欢了。”小倩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谢谢你小倩,那晚上你还保护我吗?”云溪眨巴着大眼睛问。 小倩肯定的点点头道:“那当然,我和太子哥哥带着你睡,你睡中间,就不会有人敢来害你了。”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云溪还是点着头,很感激地看着小倩。 云溪看着小倩的动作和神情,突然就很有信心了,这个善良的姑娘,骨子里的真善美,让她在思绪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勇敢的去保护她认为需要保护的人。 小倩三顿没吃了,确实饿了,看到好吃的,大吃起来。云溪心里有所牵挂,吃不下,离深为云溪夹着菜。 小倩看离深帮云溪夹菜,她也帮云溪夹菜。 “你多吃的,放心吧,太子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小倩再次肯定地对云溪说。 云溪点着头说好。 离深很开心,云溪一来,小倩的病情就有所好转,不似之前那些郎中,一个个在宫女和侍卫的帮助下强硬地为小倩号脉,导致她不想再医治了,看到郎中就害怕。云溪的这个法子,先生接近了小倩,让小倩信任她,再让小倩升起来保护欲,要求保护她,这样循序渐进的走进她的生活中,慢慢为她治疗,这个方子简直太好了。 吃过饭,云溪又跟小倩说她想去看看那个被蜜蜂围着的大树上是什么果子。 小倩看着外面摇摇头说:“不要,我不要出去。外面有坏人,我们去房间躲着吧。” 云溪想不能太着急了,就点点头,对离深使眼色。 离深看着小倩说:“小倩,哥哥陪你们一起,我们两人保护云溪,不会有坏人的好不好?” 小倩在思考着,云溪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看着小倩。 “云溪,别怕,我跟世子哥哥带着你去看那个果子,我们走吧。”小倩似乎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对云溪说。 “谢谢你小倩,你真好。”云溪适时拉着小倩的胳膊。 这让小倩很受鼓舞,她站起来说:“走吧。” 云溪和离深都站起来了。他们看着小倩,跟着小倩走。 小倩一马当先,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了。 看着离深说:“世子哥哥,你走前面。” 离深点头说好,就几步走到她前面了,还牵起了小倩的手。 云溪怕这个路途太长,会让小倩反感,就一路上说个不停,看到一棵大树就停下来说要看看有没有小鸟,遇到一个草丛,也停下来找找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野兔,这些都分散着小倩的注意力,三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行宫的门口。 小倩看到那么多侍卫,又躲起来了,躲在离深身后。 云溪看着也往小倩身后一躲,低声问小倩:“小倩,他们是不是坏人?我害怕,他们不会来害我吧?” 小倩的保护欲又升起来了,肯定的对云溪说:“不会的放心吧,我和太子哥哥保护你。” “可是你也躲在太子哥哥后面,难道你害怕吗?”云溪好像什么都不懂地问小倩。 这让小倩沉默了,她想了想说:“不,我不害怕。” 云溪又说:“可是你躲在世子哥哥后面呀。” 慢慢地小倩从离深的背后走出来了。 “喏,你看,我没有在太子哥哥后面了,我不怕,你也别怕哦。”小倩虽然距离离深的身后没两步,但是她能走出来,已经很大的进步了。 “快看,那里,那就是被蜜蜂包围着的果子。”云溪知道不能再纠结于这些问题之上,毕竟小倩能走出房间走出行宫就很了不得了。 “还真的是黄色的果子唉,不过怎么没有蜜蜂?”小倩问。 离深说:“蜜蜂应该是飞走了,蜜蜂走了我们就不怕被蛰了。” “太好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云溪似乎是很兴奋的说。 “好。”小倩的眼里只有那些果子。 远远的云溪看到方雨蝶来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好不容易把小倩哄出来了,她的出现可能会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甚至会加深小倩的病情。 云溪趁着小倩没注意,对离深使了个眼色,离深在云溪发现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也在想法子。 云溪拉着小倩就跑起来,“我们去看看。” 小倩被云溪拉着跑,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方雨蝶。离深利用这个时机,赶紧告诉侍卫,让人赶快避开她们将方雨蝶送走。 幸亏有这样天衣无缝的配合,离深交代完就跟上了她们。 她们站在树底下,云溪装傻地问:“小倩,那是什么果子呀?” 小倩也左右瞧着说:“我不认识。”又转头问离深说:“太子哥哥,你认识吗?” 离深点点头说:“恩,我刚好认识,是柿子树。树上黄色的是柿子。” “柿子是什么?能吃吗?”云溪问小倩。 小倩不知道,就向离深求救。 离深笑着说:“嗯,这个柿子树上的柿子能吃的。成熟了软了以后可以吃,很甜。” “我想吃。”云溪对小倩说道。 小倩看着这么高的树上,有些犹豫了,“树太高了,我摘不到啊。” 云溪看着离深对小倩说:“那你让你哥哥抱着你去摘行吗?” 离深不明白云溪的意思,但是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对小倩说:“小倩,哥哥抱着你上去摘行吗?” 小倩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行不行,太子哥哥,不要,太高了,我会摔死的。” 离深对小倩道:“小倩,你相信哥哥,哥哥不会让你摔到的。” 云溪适时对小倩央求着说:“小倩,我想吃柿子,你帮我摘好不好?” 小倩这下似乎聪明过来了,“让太子哥哥抱着你上去摘行不行?” 云溪的头使劲地摇着,“不要不要,小倩我不要上去,我怕高。” 小倩这下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她很想保护云溪,给云溪摘柿子,一边她又很害怕,怕会摔下来。 “不会有事的,太子哥哥很厉害的,让他抱着你上去一定没事的。”小倩对这个想法表示很满意。 云溪坚决不同意,“小倩,你不是说你去保护我吗?” “可是……”小倩还在迟疑。 离深出声来,“小倩没事的,哥哥抱着你去摘,放心吧,相信哥哥。” 在云溪期盼的眼神下,离深抱着她飞上了柿子树。 五米来高的柿子树,离深带着小倩,将她放在树枝桠上,他脚站在小枝干上,小倩闭着眼睛,离深让她睁开眼看看,别害怕,可以开始摘柿子了。 小倩颤抖着嘴唇,慢慢张开了眼睛。 “啊!”小倩惊恐的尖叫着,往离深怀里一躲。 离深赶紧摘了几个柿子就带着她下来了。 云溪高兴地上前说:“哇,小倩你好厉害哦,竟然把柿子摘下来了。” 这样的赞美,让小倩的恐惧稍微好点了。 云溪忽略着小倩的害怕拿着柿子说:“小倩,这个柿子你一个,我一个,你哥哥一个,等熟了,我们一起吃。” “嗯。”小倩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红晕。 云溪不知道小倩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她脸上的苍白色那种属于病态的苍白。 “小倩,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们一起会皇城吧。”离深突然说。照现在事态的发展,云溪是可能治好小倩的,但是他不愿意云溪留下来在这里,而他要回宫。他希望能带着云溪和小倩一起回去,这样他每天都能看到云溪。 “皇城?”小倩似乎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了。 “是啊,小倩,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一起跟着你哥哥去好不好?”云溪也露出了那向往的表情。 “皇城那是什么地方?”小倩问。 “皇城是……是你太子哥哥生活的地方。那里可好玩了。”云溪说着似乎很兴奋。 “真的吗太子哥哥?”小倩又问离深了。 离深点头肯定地道:“是啊小倩,那里很好玩的。我们之前都是生活在那里。” 云溪拉着小倩说:“你陪我一起好不好?你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强烈的保护欲让小倩踟蹰不定。“小倩,你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好吗?” “可是哥哥……”小倩还是迟疑着。 “别可是了,小倩,你太好了,陪着我一起,我太爱你了。”云溪抱着小倩开心着道。 被云溪和离深这样劝着,小倩终于点了点头。 离深立马让人赶来马车,连夜回宫。 连哄带骗的,小倩终于上了马车。马车里放着一颗夜明珠,里面通亮的。 “小倩,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云溪问小倩。 小倩点点头,然后就靠在云溪身上睡着了。 这一下午也确实让小倩累坏了。 离深拿出一床薄被盖在小倩身上。 “云溪,你也累了吧?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一会?”离深问。 云溪摇摇头说:“不了,我不累,今天睡得这么晚,再睡下去我真的成了猪了。” “呵呵,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睡。”离深打趣道。 “是啊,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这么能睡。”云溪也笑着说:“今天看到小倩能走出房间,还能上树,真是太好了,她其实可以克服她心里的恐惧感。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来引导。我在想要不要给她做个催眠,催眠可以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弄成了这样。” “云溪,只要你认为需要的就去做,不用有过多的顾虑。”离深看着她道:“宫里的事情有我,有事情我顶着,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用怕。” “嗯嗯好。”云溪抱着小倩靠在车壁上,她的心已经飞了,不知道容祁怎么样了,无名有没有按时给他号脉,有没有给他换药方,梅三有没有给他按摩。 “云溪,你怎么想着来北国?”离深想了想问。 云溪笑着说:“如果我说我来为了一样东西,你信吗?” 离深笑了笑点点头说:“你说的我都信。” 心里斟酌了一下是不是跟离深说实话。 “只是云溪,你想要的东西太贵重了,不仅仅是治好了小倩就能得到的。”离深决定跟云溪摊牌。 “呵呵,我想在你看到我的时候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云溪默落地说:“不论怎么样,我一定要得到的。” “云溪,我不知道一个人能让另外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去帮他是什么感觉,但是对于你来寻我,我表示很高兴。”离深的声音依旧没变。 “离深,只要你提出来,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你的,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云溪的声音很真诚。 “祁世子被人下药已经很久了,这天下除了这味药,确实很难再有什么要能治好他了。” 离深慢条斯理地说着。 第97章 东宫 “谢谢你的坦诚竹叶青。”云溪低沉地说。 这样的云溪,褪去了所有的伪装,让离深看着很心疼。 “云溪,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离深的情绪似乎也随着云溪的低落而低落了。 “恩,我理解,请你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份上,请尽快,因为容祁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云溪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么久以来她都控制得很好,让眼泪流进肚子里,今日在离深面前却有种想哭的感觉。 “云溪,偌大的天都国,何须你如此牺牲自己!”离深听不得她的难过。 “你不懂,我和他,我可以为他去死。曾经我也不懂,直到看到他躺在那里,我真恨不得自己代替他躺在那里,甚至死去。”云溪低头看着桌子说。 离深突然感到胸口痛了一下,无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 “云溪,别跟我说这些,我不适合听。”离深很抵触。 “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让马车里只有车辕和小倩均匀呼吸的声音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寂无声的,云溪伸手将放着夜明珠的盒子合上,马车里也就没有了灯亮,漆黑一片。“太子。”跟着的侍卫看里面没有光亮了,连忙喊道。 离深淡淡的说:“无事。” 侍卫退到一边守着马车走。 马车继续在黑夜中行走着,云溪想容祁,曾经他那样护着她,如今她也应该护着他了。 马车道到皇宫,直接使进去了。 在东宫门口,马车停下来了。外面的人看着马车里依旧毫无动静。 “太子。”侍卫又上前来。 云溪伸手将夜明珠打开,乍一亮,眼睛有些受不了,伸手遮着眼睛,慢慢适应了一下。 “云溪,小倩要不送回去吧。”离深说道。 云溪摇摇头说:“不,就让公主跟我睡吧,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她的癔症也不那么严重,我相信我能治好她的,请你相信我,如果没有断魂草,我也原意将她治疗好。” “谢谢你,云溪。”离深诚恳地说道。 “跟我别说谢谢,我不是好人,我带着目的来的。”云溪说着就唤着小倩。 “小倩,小倩。”小倩睡得很熟,云溪喊不醒。 离深阻止道:“要不别喊了吧,我送她进去。” “恩,那也好。” 离深伸手抱住小倩,云溪跟着他下了马车。 离深抱着小倩,云溪跟在他身后来到她暂住的宫殿。 宫女已经等在门前了,看到离深抱着公主,立即行礼。 “你们帮忙去打些热水来,为公主梳洗一番。谢谢。”云溪对宫女说。 “是。”“是。” 离深直接将小倩抱进了内殿,将小倩放在床上,转头对云溪道:“云溪,我给你再派四个人过来吧,多几个人帮忙,也好点。” 云溪忙摆手说:“千万别,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我怕死了人多。特别是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情。千万别再派人来了,男的女的都不要。” “但是两个宫女怎么行呢?”离深还是不同意。 “不是还有公主的婢女么?”云溪想到说。 “那好,随你吧,如果有任何需要都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离深说。 “好。”云溪点头。 离深说着转身就走了,云溪看着床上的公主,帮她脱了鞋袜和外套,拉过被子给她盖着。 宫女没一会就端着水来了,给小倩洗着。 云溪走到殿外,看着寂静的夜,都是皇宫,只是那个皇宫有容祁,这个皇宫有能让容祁好起来的断魂草。如果两者结合就完美了,很完美了。只是现在看来可能还要耽搁一些时日。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宫女出来给云溪披上斗篷,说外面凉,回去休息吧,云溪才点点头进了内殿。 床很大,两个人睡着一点都不挤,只是云溪却睡不着,除了容祁,她没有跟任何人同床共枕过。 躺在床上,闭着眼,眼前都是容祁的影子。 云溪不知道离深要什么作为交换,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以离深现在对她的感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女人的预感往往都很准。 不知什么时候了她才睡着。 第二日云溪是在小倩的叫声中醒来的。 睁眼一看,小倩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使劲的尖叫着。 “坏人,坏人走开走开。”小倩惊恐地叫着。 引来了侍卫,也惊动了离深。 “小倩别怕,是我,我是云溪。”云溪轻声的说。 昨天还很好,今天又不行了,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坏人,救命啊,救命啊。”小倩抱着头尖叫着。 离深很快就过来了,阻止了要进去的侍卫,他自己进去的。 小倩躲在墙角,云溪在床边试图去接近她。 “小倩。”离深顾不得许多就喊出来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她是坏人,她要害我。呜呜呜……”小倩立马往离深身上一抓。 离深抱着小倩,看向云溪,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身上。这一幕让离深感到深深的触动。 “云溪,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着。 云溪摇摇头,焦急地看着小倩。 “离深,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看来我需要改变治疗方案。” 离深轻拍着小倩安抚着她。 “没事的云溪,慢慢来,小倩昨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离深看着身着白色里衣的云溪,真想将她纳入怀中。 “嗯。”云溪点点头,确实没办法,“我先回避一下,等会再想法子。”云溪说着就推开被子到了屏风后面。她真心不觉得这有何不妥,只是宫女们看着太子殿下竟然闯进小姐住进的寝殿,着实有损云溪小姐闺誉。宫女给云溪拿来衣服,看在屏风旁边。 离深哄着小倩,“小倩乖,我是太子哥哥,没有坏人的,刚才是云溪。” 小倩似懂非懂的看着离深。 “太子哥哥。”小倩指着从屏风后出来的云溪道:“她是坏人吗?” 似乎她还有点昨日的记忆。 “小倩,我不是坏人。”云溪的头发依旧散乱着。 “那你是谁?”小倩对云溪很有兴趣。 “小倩,她是云溪,我们的朋友苏云溪,你忘了吗?昨天我们还一起保护她的。”离深放开小倩,走到云溪身边。 “云溪,委屈你了。”离深真想伸手抱抱她。 云溪摇摇头说:“我不委屈,我是有所求的。” 又绕到了这个话题上。离深有些无奈,有些凄凉,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要的东西。 “云溪,今日我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们了,晚上我再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宫女去找我。别急,小倩的病很久了,根治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离深温声说到。 “太子哥哥,我不要跟她在一起,我要跟你在一起。”小倩说着又光脚下床扑到了离深身上。 云溪看着,想着如果是容祁的话,他肯定嫌弃死了,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除了她! “小倩,哥哥去打跑坏人,你跟云溪在这里待着,好吗?”离深抚摸着小倩柔顺的头发问。 “不好,我要跟你一起去。”小倩耍起了小孩子的性子。 “小倩,我是云溪,刚才我梦到了一条大蛇,我有点害怕,你帮帮我好吗?” 云溪走进小倩柔声地问着她。 “你梦到了一条大蛇?”小倩慢慢被云溪吸引力注意力。 云溪点点头:“恩,是的,刚才我好害怕,你抱着我说不怕不,然后我就不怕了,你别走好吗?我一个人害怕,你陪我一起行吗?” 小倩看看离深,再看看云溪,“太子哥哥,她说她害怕。” 小倩像个小孩一样对大人诉说着别人的痛苦一般。 离深点点头,“是的小倩,她很害怕,我们一起保护她好吗?” 黑色的眼珠灵活的转着,她在思考。 云溪也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 良久,她点点头。云溪对她开心地笑着。 小倩慢慢走近云溪,拉着她的手。 “谢谢你小倩。”云溪很感激地看着小倩,靠着她。 “小倩,那你保护云溪,哥哥先走了。”离深很愿意看到她们关系亲密。 云溪挽着小倩,把她当成依靠。 “小倩你要不要把衣服穿起来,有点冷。”云溪问。 小倩看看自己,再看看她,点点头。 两天又恢复了昨日的好。云溪带着小倩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宫女端来好多好吃的。 云溪都着小倩,小倩越来越开心,刚开始是抿嘴笑,后来是咧嘴笑,最后是哈哈大笑。 从起床到晚上,小倩和云溪都相处得非常好,许多东西,云溪让小倩去尝试着接触。比如带着小倩去厨房,学做个什么菜,拿个荷包让小倩学习着绣,没想到小倩就绣上瘾了。 云溪看小倩绣着,也就陪着她绣,云溪手把手教小倩,小倩也学得开心。 离深来了,问宫女她们在干什么,宫女说在刺绣,离深不让宫女进来禀报,就直接进来了。灯下两个女子,一个巧笑嫣兮,一个温柔羞赧。 看着她们两个很自如的相处,这让离深很喜欢。 “云溪,小倩。”离深走向她们。 两人同时抬头,一个喊太子哥哥,一个喊竹叶青。 三人相视笑着。 “你们两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用晚膳如何?”离深提议道。 小倩摸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点点头说:“好。” 又转头对云溪说:“云溪,你也跟我哥哥一起吃吧,好不好?” 云溪点点头,“恩,好。我们一起吃晚饭。” 小倩好高兴,跳起来说:“太子哥哥,云溪说跟我们一起吃饭唉,你把坏人都赶跑了吧?” 离深点头说:“恩,已经赶跑了,你们放心吧,不会有坏人的。” 晚饭吃得也很开心,小倩一直说话,云溪这才知道原来小倩也是个话痨。 饭后,离深提议说出去走走,小倩自然是双手赞成,为了小倩能尽快好起来的云溪也同意。 只是,小倩死活要三人并肩走,将云溪放在中间,她牵着云溪的左手,非得让离深牵着云溪的右手。云溪说她不要男人牵手都不行,小倩很着急,她说如果不把云溪放在中间,会有坏人来的,会伤害云溪的。 离深没有说愿意也没有说不愿意,只是笑着看着小倩和云溪着急,小倩着急云溪不听话,云溪着急这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不愿意随便被别人牵手,要是容祁醒来知道了,保不准怎么找她算帐呢。 “云溪,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让太子哥哥不帮你赶跑坏人了。”小倩很认真的说道。 云溪叹了口气,才点头说:“那好吧。” 不能因为一个牵手的问题就让之前对小倩的接近付诸东流。 小倩先拉过离深的手,再拉起云溪的手,还比例一下说:“太子哥哥你的手好大,云溪,你的手也太小了吧,太子哥哥你牵好云溪别放开哟。” 说着就跑到另外一边牵起云溪的手。 离深的手散发着强大的热度,不像容祁的,是干燥柔软的温暖,他的骨骼很大,把云溪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云溪挣脱了几次,都是徒劳。 美丽的夜色,美人在侧,这让离深满心欢喜。这么多年,他没有像今日这样牵过一个女子的手。小倩的癔症却带给他这些幸福。 小倩唧唧喳喳地说着,离深和云溪两人也只有跟着她说笑着,离深是真的开心,云溪是应付,云溪好想躺在床上睡觉,她不喜欢她的手被一个不是她喜欢的男人牵着,让她很别扭。 上午睡得比较晚,小倩不困,云溪提了两次说回去休息,都被小倩拒绝了,小倩说今晚夜色刚好,她很久没有晚上出来了,还让云溪不要害怕,有太子哥哥在不会有坏人的。 离深懂云溪的心思,就轻声地在云溪耳边说:“云溪,这都是为了小倩,委屈你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怎么样了,否则真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了。 很晚很晚,小倩终于打呵欠了,太子东宫也逛了两次了。 “太子哥哥,我要睡了,你送我们回去睡觉吧。”小倩说。 “好,小倩累了,我们回去。”离深带着她们慢慢地走着。 到了云溪居住的寝殿前,云溪终于让自己的手解放了,没有了温暖的柔荑,离深感到自己的手里空了,心也空了。离深说让她们快进去,小倩又拉着离深不让他走了。 “太子哥哥晚上你陪着我们一起睡吧。”小倩很认真的说道。 云溪惊恐了,“小倩,不要,我不要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一起睡觉。” 底线、底线! “可是,云溪晚上万一有坏人来了,怎么办呢?”小倩睁着大眼睛问。 云溪指着两个宫女说:“让她们守在里面,让很多侍卫守在外面。” 离深也劝着小倩说:“小倩,哥哥就住在那边不远,离你们很近的,放心吧。” 小倩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太子哥哥,我要和你住一起,我害怕,云溪也害怕。” “那小倩,你们住到哥哥的寝宫隔壁怎么样?”离深在云溪开口之前说出来了。 “恩好,那如果有坏人,太子哥哥就能立马过来帮我们打跑坏人。”小倩天真的说。 “好。”离深应着小倩,又转身对云溪露出了个祈求的眼神。 云溪深深吸了口气点头说:“好吧。” 小倩高兴了,吩咐宫女们赶紧收拾东西。离深吩咐侍卫回去把偏殿收拾好,床上多垫两层被子。他记得在穹城他的府邸,云溪第一次睡那个床早上起来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跟他狠狠抱怨了一下,说她瘦,骨头多,睡太硬的床,会让她全身都痛,当晚他就让丫鬟给她加了三床厚厚的棉被垫着,第二天云溪跟他道谢,之后上街还给他买了吃的,说感谢他让人给她的床垫了许多棉被,让她晚上能睡上舒服的觉。 “我跟云溪绣的荷包别忘记带了。”小倩绣上瘾了,跟宫女强调了一下。 三个人再次在小倩的要求下手牵着手。 “云溪,我好高兴哦,我喜欢跟你还有太子哥哥在一起。”小倩甩着她跟云溪的牵手。 “恩,我也喜欢。”云溪很勉强。 “我也喜欢。”离深的话倒像是跟云溪说的。 “那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好?”小倩问。 “不好。” “好。” 云溪的不好,离深的好。让小倩疑惑了。 “小倩,你太子哥哥有他的事情,我们俩也有我们俩的事情呀,我们的荷包还没有绣完,是不是?”云溪慢慢跟小倩解释着。 “可是太子哥哥说好唉。”小倩似乎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云溪的,就抬出来离深。 “小倩,只要哥哥没事就陪着你们好吗?”离深问。 小倩点点头说:“嗯,好,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三个人手牵着手到了离深的殿前。 “我住在中间这里,你们就在我房间的右边,晚上有什么事情喊一声我都能听到。”离深笑着说,云溪看到了地方,要将手抽出来,离深不着痕迹的又握紧了。 “走吧,我送你们进去。”离深牵着云溪,云溪牵着小倩,三人上了台阶。 宫女打开门,三人又牵手进去了。 进了屋子,小倩放开了云溪,离深也终于放开了云溪。 云溪没有去看离深,她表示不高兴。再怎么为了小倩,他也不应该一直握着她的手。 “太子哥哥,你真好,这里比云溪住的那里好多了。”小倩看着宽大的偏殿,宽敞的床高兴地说。 “你们喜欢就好。”离深嘴上应着小倩,眼睛盯着云溪。 云溪接过宫女拿过来的东西,其实真没有什么,她就一个包袱,几件衣服,将东西放进柜子里,再看看小倩。 “小倩你的东西没有带吧?”云溪问。 “我已经命人去拿了,在小倩的储秀宫里都有的。”离深笑看着小倩说。 “哦,好。”云溪看着小倩已经躺到了床上,看着离深说:“要不你先走吧。有事再喊你。” “也好,那我过去了。”离深看看小倩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溪。 “太子哥哥,如果有事我喊你哦。”小倩坐起来说。 “好,你喊来我就立马过来。”离深肯定的说道。 待离深走后,云溪也学着小倩往床上一躺,两人看着又相视一笑。 离深出了门,又做了一些布属,他要确保东宫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两个女孩子,因为绣荷包,走得更近了。 躺在床上,云溪跟小倩讲着故事,小倩慢慢的睡着了。 俗话说隔墙有耳,在她们的隔壁真的有一双耳朵在听着云溪讲故事。 云溪的故事讲得很慢很动听,只是小倩身体还虚弱,听着就睡着了,小倩睡着了云溪也不讲了,这让隔壁的耳朵很着急,故事没听完多着急呀。 听到传来的两道均匀的呼吸声,离深也笑着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今天小倩的母妃林贵妃来找他,要求见小倩,却被离深拦住了,离深说小倩现在在接受医治,刚刚有所好转,任何人都不适合见她。林贵妃只能含着泪远远看着东宫,她的女儿在行宫的时候,皇上不让她见她,现在女儿回了宫里,她还是想不到见她,这个可怜的女儿,不知怎么的竟然得了癔症。擦着眼泪,却没有办法,这皇宫除了皇上,再也没有人敢让离深不高兴了。 天还未亮,离深就起来了,他要去上朝参与朝政。他的父皇北帝,早已头发花白了,耳朵也有些不灵光了。北帝早有让位于他的意思,只是他不同意,说要再等等,等他娶妻生子之后再说。所以北帝就让皇后招了许多官宦人家的未出阁的闺女进宫小住,说不定就能有让离深相中的,只是离深不愿意,他从来都是君子姿态,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对大家都一个态度, 至于云溪进宫,被他接进了东宫,北帝问他,他说是为了给小倩治病,先要考察一下看看,所以才带在身边。北帝让他如果有中意的也可以带到东宫,带在身边了解了解,被离深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皇后是离深的生母,也差人来找过离深,说天都国的苏云溪不要碰,不是他的良配,这让离深眉头皱了又皱,打发了人回去,说他最近老是心火旺盛,让他母亲去给他求道静心符。皇后无法,只有带着宫女侍卫去了皇家的梵净寺。 下朝回来,离深问门前的宫女她们可起来了,得到的答案是还没有。笑了笑回了屋子。贴身侍卫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离深竖起耳朵听了听说:“再等等吧,等云溪她们一起。” 侍卫说先给他弄些点心,也被离深拒绝了,他想等她一起吃早饭,跟在穹城的时候一样。 小倩也醒得早,只有云溪一直睡着,小倩喊了她两声,云溪嘟哝着一句就又睡了去。小倩躺着也无聊就坐在床上绣荷包。 日上三竿,小倩肚子饿了,就起来对着云溪的耳朵大声喊了一声。 这惊动了隔壁的离深,他手上的毛笔一扔就进了砚台里,人已经进了云溪她们的寝宫里。 “小倩怎么回事?”离深看着小倩和正一脸愤怒的云溪,“云溪怎么啦?” “呜呜,太子哥哥,云溪她傻了,她一直在睡觉,小倩喊她,她还不高兴。”小倩也伤心了。 云溪脸埋在被子里,既然离深来了,就让离深哄她吧,她的起床气太重了。 “小倩,云溪昨夜做噩梦了没有睡好,你迁就她一下好不好?”离深站在床前温声地对小倩说道。 小倩睁大眼睛对着离深做了个嘘的动作。 “原来云溪做噩梦了,真可怜呀。”小倩低声地说。 离深看着蒙在被子里的云溪,点点头。 “那我先出去,你起来吧,让云溪再睡一会。”小倩像个懂事的孩子。 离深点头说好,然后就出了内殿。 云溪揉揉眼,也坐起来了。 小倩看着她说:“云溪,你现在好点了吗?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云溪对她露出了笑说:“小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没事的云溪,只要你别不高兴就好。”小倩讨好的搂着云溪的胳膊。 两个人又和好了。洗漱之后,宫女给小倩梳了个美丽的发髻,小倩也要求宫女给云溪梳理一样的。 云溪没法,只能让宫女给她梳。 两人穿戴整齐,宫女说太子殿下说跟她们一起用早膳。 云溪不想去,可是小倩很想去,没法,只能陪着她。 小倩牵着云溪的手,大摇大摆地进了离深的正殿。 侍卫应该是得到了离深的允许,才不拦着她们。 只是这样进一个男子的房间,云溪觉得不太好,就跟小倩说女子不能进男子的房间,小倩想了想说:“这个不是别人,是我的哥哥。” 离深听到了,接嘴说道:“说啊,我是哥哥,没有关系的,你们进来吧。” 太子离深的房间很大,不像世子容祁的房间,相比之下,云溪更喜欢世子容祁的房间。她不喜欢特别大的房间,太大了,显得很空旷。 离深的房间更多的奢华,容祁的房间更多的简朴。爱屋及乌,所以她喜欢容祁的房间。 小倩说她饿了,三个人又手牵手来到膳房。 天都国的早饭和北国的早饭都有,小倩开心的吃着北国的吃食,云溪吃着天都国的,离深吃些天都的又吃些北国的。 早饭吃得很开心,云溪问小倩今日想做什么,小倩想了想说:“我要把荷包绣好。” 说着又看着离深说:“太子哥哥,我的荷包绣好就给你好不好?” 离深点头说好,说:“好,你们两人绣的都给我吧。” “好哎。太子哥哥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们绣好之后你要天天佩戴着。”小倩高兴的说。 云溪拉拉小倩说:“我绣的荷包准备我自己戴的,不想送人。” 小倩拉着云溪,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太子哥哥能收你的荷包,那是你的大福气,你千万别说不给。” 云溪想哭。 作为赢家的离深,自然是相当高兴的。 建议说他要在书房处理事务,让小倩和云溪就在他书房外的亭子里坐着绣荷包。 小倩现在是哥奴,只要离深的提议,她都不反对。 “好唉好唉,我们就在哥哥的书房外面绣荷包吧。”小倩拉着云溪的手道。 “好吧。”云溪点头答应。 “荷包绣好了,跟我的一起挂在太子哥哥的腰间。”小倩看着云溪说。 云溪只能点点头。 离深唤来侍卫,让宫女把两人绣荷包的东西送来。 他怕云溪一个不愿意就从他眼前溜走了,所以他要留着她,看着她。 吃过饭后,三个人就分工了,离深在屋内,云溪和小倩在屋外,两人边聊边绣,不时发出开心地笑声。 离深时不时也会抬头看她们一眼,他的侍卫以为是云溪她们的笑声吵到了他,却不见离深不高兴。 一个上午小倩都很高兴。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 离深从书桌前走出来。 “太子哥哥,你看我绣的这个鸳鸯,好不好看?”小倩献宝似的将她绣的荷包递给离深看。 离深接过来仔细看着说:“恩好看,小倩真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小倩说:“太子哥哥,云溪绣的才好呢,你看她绣的富贵花开,多像呀。” 小倩说着非要拿来云溪的给离深看。 离深自然是欢天喜地接过来,瞧了又瞧,爱不释手。 “太子哥哥,你快还给云溪绣吧,绣好了不就是你的了吗?”小倩笑着说。 这样的小倩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癔症。 “云溪,你绣的真好。”离深由衷地赞美着。 “谢谢。”云溪也不谦虚,应着。 “你们饿不饿?该吃午饭了。”离深坐到她们面前说。 “这么快就吃午饭了?太快了吧?我都还不饿呢。”小倩看着离深道。 云溪也跟着点点头。 离深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再等等再吃,等我们都饿了再去。” “好,太子哥哥,你也没什么事情,你坐在这里陪我们吧。”小倩又说道。 乐意之至! 离深点头说好,他就坐在她们对面,看着她们两人认真地绣着荷包。 云溪的一针一线都很用心,她想着这个荷包她自己戴在身上,可以装点什么东西。 离深看着云溪的纤手,看呆了。 小倩这个鬼精灵,虽然生病着,但是她看着离深看云溪的样子笑开了。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云溪呀?想她做你的太子妃吗?”小倩有口无心的说着。 “小倩,别乱说话,我是天都国人,我还要回家的,你哥哥的太子妃,肯定不是我。”云溪也笑着说。 离深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溪说:“你怎么知道肯定不是你?” “对呀对呀,云溪,你这么漂亮,云溪哥哥这么好看,你们两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小倩着急着说。 “小倩,我已经是有了婚约了。”云溪笑着说。 这话让离深有些生气了,但是明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的太阳很好,如果明日还这么好,我们就去郊游吧。”离深转移了话题说道。 天都国的祁世子与姑苏苏云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祁世子宠苏云溪,宠到了极点。在苏云溪失踪后,不顾西夏使臣,硬是将西夏公主阿伊夏关在没有出口的笼子里,放在勤王府门外,就光凭这份执着,就让人惊叹。一个男人不顾两国交情,不顾后果,想了,就那样做了,这如果不是爱到了极点,谁能想到做到? 恐怕也只有天都国勤王府的祁世子了! 小倩自然是喜欢的,云溪就不一样了,她不愿意再过多的与离深相处。日子多过一天,容祁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云溪去嘛去嘛,我们一起。”小倩央求着云溪。 看到云溪点点头,这才欢呼着。 用过午膳,云溪和小倩回房间睡了一觉,离深去了北帝的御书房。 下午,云溪带着小倩在房间里绣荷包,小倩说要去找太子哥哥,被云溪拒绝了,云溪说她下午想在房间待着,她不喜欢那里好多人,小倩想想也是,就和云溪呆在房间里。 离深出来看了很多次,侍卫去问,才知道她们早就醒了,不出来就在房间里。 晚膳借口去交她们一起用晚膳,这次云溪没有拒绝。 睡觉的时候她想了,她现在有小倩跟着,宫里还有这么多卫士,她还不熟悉宫中地形,如果贸然去偷,成功的机率基本为零,所以她只有把希望放到离深身上,如果离深能愿意给她,早点让她回去救容祁,该多好啊。 晚膳,云溪吃得很少,她越来越着急了。 离深看着这样的云溪,给她夹菜,给她舀汤。 “谢谢你竹叶青。”云溪微微笑着说。 离深摇头说:“跟我别这么客气,云溪。我们是好朋友。” 晚膳后,小倩又要散布,只是今晚,她让离深牵着云溪别被坏人抓去了,她在前面走着,洞看看西看看。 两人漫步走在石头铺的小路上,云溪说:“离深,你想好了什么条件吗?你知道,我真的不恩那个等了。” 离深谈了口气说:“云溪,我想好了。” 云溪停住了脚步站在离深面前说:“好,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条件?” 离深想了想,说:“算了,容我再想想。” 这样踟蹰不定的离深,让云溪更担心了,她怕他会开出让她再也没有机会跟容祁在一起的条件,如果断魂草拿到了,救好了容祁,而她不在容祁身边了,那等于在割了容祁的心,她想她做不到。 “好吧,竹叶青,我想明日去逛逛你们北国的京城,可以吗?”云溪抬头问道。 离深笑着说:“怎么了,突然对我们北国感兴趣了?想留下来做我们北国人吗?” 云溪自嘲地挖苦着说:“我来你们北国,皇宫都住了,却不知道你们北国有什么好吃的,怎么对得起我苏云溪吃货的名声呀?所以明日我想出去吃些你们的特色小吃。” 离深点头说:“那好,明日我陪你一起。” “不用不用,我带小倩去走走,你多派些人跟着就可以了,你日理万机的,我哪好意思让你陪我啊。”云溪连忙推辞着,明日是去京城大街上,不是在这东宫里,倘若小倩一个高兴,非得要离深牵着云溪的手,那还了得!这要是让祁记的人看到,容祁知道了,那还不扒了她的皮?更何况,堂堂的北国太子离深在大街上牵着一个姑娘的手,那肯定也会被大家传开的,她苏云溪花名在外了,有了天都国的容祁世子,再来勾引北国太子离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方的说成圆的,把圆的说成长的,那可就麻烦了,她不要容祁因为她而受这样的侮辱。 “云溪,你在怕我吗?”离深轻声地问。 云溪忙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确实很忙呀,我不好意思让你陪着我和小倩。” “但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在逃避我。云溪我还是穹城的竹叶青,我没有变,你还是师伯的弟子苏云溪,说我最亲近的小师妹,我们都没有变,只是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变了,我的名号换了一个而已,在我的骨子里灵魂里,我就是穹城的竹叶青,请你不要逃避我好吗?”竹叶青突然说出了好多,让云溪有些招架不住。 “竹叶青,我知道,只是现在容祁躺在床上,生死未必,我真的高兴不起来,开心不起来,很对不起,这些都与你无关,在我心里你也是永远的竹叶青。那个对我很好的竹叶青,每日陪我一起去义诊的竹叶青。像我的大哥一样保护我、照顾我、迁就着我。谢谢你。”云溪走在前面低落地说。 离深站定了,看着前面瘦弱的影子,他突然心头一热大声地说:“云溪,我将断魂草给你,你留下。” ------题外话------ 对不起亲们,今天更晚了。 第98章 断魂草 离深站定了,看着前面瘦弱的影子,他突然心头一热大声地说:“云溪,我将断魂草给你,你留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顷刻间,离深已经冷静了下来,“云溪,如果你留下来,做我的妻子,我会劝父王放弃断魂草。” 前面的云溪身子僵住了,最坏的还是来了。 想了想,她转过身,面带凄惨的笑看着离深道:“我苏云溪何德何能,让堂堂北国太子提出这样的损己利人的条件来。” “云溪。”离深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她脸上凄美的笑,让他的胸口疼痛得厉害,不顾一切地将云溪抱在怀中。 “太子哥哥,是不是有坏人来了?坏人坏人在哪?小倩也怕。”小倩回头看到他们抱在一起,警惕地四处看着,往他们一起跑,拉开离深抱着云溪的胳膊,把自己也圈进来离深的怀中。 云溪突然就哭了,不知道为自己还是为远在天都国的容祁,亦或者为了这个花季少女。 云溪的哭,让离深的心更痛了,小倩看她哭,也害怕起来,使劲抱着离深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在东宫花园里,传来两道哭泣的女声,一个悲怆凄凉,一个害怕。 寂静的皇宫里,这哭泣的女生传得很远,没多久这事就在宫里传开了。 太子离深的东宫里有女人的哭声! 北帝和北后跟前的人都来问情况,还有林贵妃的人也过来打探消息。只是东宫的人都是离深跟前的人,一个个守口如瓶,不论人家怎么问,就三个字:“不知道!” 进不去、看不到,只能空手而归。 好久,小倩哭够了,看到云溪还在哭,就停下来了,四处张望着。 “云溪没有坏人呀,你哭什么?” “小倩,云溪想家了,你先回房去睡觉好不好?”离深一只手抱着云溪,一只手握着小倩的肩膀。 小倩使劲地摇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保护云溪。” 云溪慢慢也停歇下来了,退出了离深的怀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溪伸手拍着离深被她哭湿了的衣服。 离深一个用力,又将云溪圈在他怀里,这个女人,懂事得让人心疼。 “云溪,别哭了,我们快回去吧,好黑,我害怕。”小倩拉着云溪说道。 “好。”云溪再次退出离深的怀抱,牵着小倩的手,鼻音浓浓地对离深说:“请给我点时间考虑。” 看离深点点头,云溪就牵着小倩快步地走了。 月下,金黄色的影子,重叠在树影之间,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渺小。 “咯咯咯咯,这小妞一看就对你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刘老儿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 “师傅。”离深惊喜道。 “无名那个老鬼不放心他的小女娃儿,让我跟来看看,搅了我的好梦。”刘老儿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青儿,你也别太盯着人家小女娃儿了,早在穹城,你师傅我的火眼金睛就看出来你对小女娃儿有所不同,今日终于知道了,确实不同。不行了不行了,师傅我要去睡了。” 离深没有去管他师傅了,而是漫步回了寝宫,云溪又在给小倩讲故事。 看着胸前湿透的印子,伸手覆在上面,冰凉的。 小倩渐渐进入了梦乡,云溪静静地看着床帐的顶,她的心里不乱,跟明镜似的,如果她留下来,换取了断魂草,救好了容祁,以容祁的个性,不会允许这样的,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让她落在别人的身边。如果她陪着他一起死去,她又不甘心,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可他才正值青春,美好的人生路还那么长,她那么爱他,她舍不得看着他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枯萎。 “云溪。”离深沐浴之后也躺在了床上,他用内力喊了一声。 “嗯。”云溪的鼻音还很重。 “做我的妻子,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离深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很甜。 “我已经许了容祁这辈子,我怕我做不到。”云溪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做不到什么?做不到不跟容祁过一辈子?做不到做他的妻子? “可以不爱我,可以心里有他,只要让我好好守护着你就行。” 爱情面前,不论男女都是卑微的,卑微进了尘埃里。 离深的话让云溪久久没有声音。 又过了好久,云溪说:“明日给我一日时间,我想出宫去转转,好好想想。” “好。”离深终于应允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云溪的眼睛好痛,也闭着眼睡着。 第二天一早,云溪终于没有很晚很晚才起床了,而是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寝殿时就醒来了。 她穿着一番,就出了门,却看到背着手站在门外的离深。 “云溪,我送你出宫。”离深像是一个和自己夫人吵架,却还要哄着她开心的小男人。 这个云溪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 两人并肩漫步在被阳光洒满的北国皇宫里,地上的石块,让云溪想,如果这是天都皇宫,身边的人是容祁,那该多完美呀!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这或许是离深第一次这样和一个女子并肩走在皇宫里,而且面色柔和,金色阳光下的男子,面带浅浅的笑意,目光脉脉含情地看着身边的女子。 到了宫门前,云溪站住了,“你去忙吧,谢谢你。” 离深只是看着云溪,沉默不语。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脸红哦。”云溪俏皮地说。 离深被她惹笑了,伸手拍拍她衣服上本没有的灰。 “我走了哦。”云溪转过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还在盯着她,就抬起手来摇了摇,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看着前面娇小瘦弱的女人没入了人群中,离深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害怕,怕云溪就这样离开了,虽然断魂草在北国皇宫,但是云溪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或许她会回去陪着容祁一起死。 苏云溪,愿你我有缘有份! 阳光照着离深,留下长长的影子。 云溪确定身后没有人,慢慢走在北国京城的大街上,不一样的穿着,不一样的语言,让云溪深深感到她确实是个外乡人。 天都快过年了,她和容祁的第一个新年,她可真想和他一起过呀。 前面的风雨楼,高高耸立在那,云溪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巳时刚过,风雨楼门前已经有马车了。 风雨楼不仅仅在天都本国,在北国也生意兴隆。 云溪静静站在风雨楼前,心里感慨万千。 风雨楼门口的小二老远就吆喝着,热情地迎着每一个进去的人。 她知道容祁的喜好,一般一二楼都是酒楼,吃饭用的,三楼都是雅间,很多人谈生意、叙旧、谈事都喜欢来这里,显得很有档次。 走近楼前,掌柜竟然出来了,亲自来到云溪面前,“云溪小姐大驾光临,里面请。” 云溪笑了,看着面前的中年说:“掌柜的也知道我是苏云溪,呵呵。” 掌柜作揖道:“云溪小姐,清金总管给京城的祁记都发了你的画像,我们看到都会认识,不过云溪小姐比画像上还漂亮。” “哈哈,掌柜的,您真会说话,谢谢你,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得一句话了。”云溪笑着说。 “云溪小姐找清日管事吧,你先请进,我这就差人去找他过来。”掌柜很知道事情缓急,也知道云溪过来是找谁。 “好,辛苦你了。”云溪跟着掌柜进去了,上了二楼的雅间。掌柜的意思是上三楼去,云溪说不,就在二楼。 掌柜亲自送来了茶水、糕点。云溪说她不用陪,让他先走,她想一个人坐坐。 容祁的事情在祁记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知道,都很心急,只是却没有办法。 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云溪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愿意去想那么多,面对容祁的病,她就像一叶孤舟在大海里飘荡,随波逐流。很无助、很无力。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没一会传来哭叫声。云溪伸头一看,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哭着,旁边还站着一匹马,仔细一听,好像是这马骑的得太快了,踩到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为了保护他身边的女人。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云溪有些呆了,女人哭得非常伤心,没一会来了一个拎着药箱的郎中,周围围着很多人。 这突发的一幕,让云溪突然很想哭。 除了生死,所有的都是小事。 如果她回去陪着容祁一起死了,那他们的家人得多伤心,爱之家的孩子们得多难过,或许他们还会被赶走,然后四处流浪又过着无家可归的日子。 “小二,给我拿些纸笔来。”云溪突然站起来对着外面喊着。 “好嘞。”风雨楼里,每个雅间都有一个小二专门服务。小二立马下楼拿了纸笔上来。 云溪看着外面的阳光,开始写起信来。 清日进来的时候,云溪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议案,就匆匆结束了。写好后,看着这好几张的信,都是她想跟他说的话,折好装进信封里,面上写着容祁两个字。 “清日,坐。”云溪看清日在一旁站着。 “好的云溪小姐。”清日坐下来,看了一眼云溪手边的信。 云溪笑了笑,将信递给他说:“劳烦你,将这个带给容祁。” “云溪小姐……” “你这两天等在这里,我把断魂草拿了你就立马回穹城,清金等在那里。”云溪很认真的对清日说。 “那你呢?”清金跟清日说要将云溪完整无缺的带回去。 “我要善后。”云溪笑了笑,多少有些牵强。 清日看着面前的云溪,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在风雨楼吃了点饭,云溪说要回去了,清日说送她,被她拒绝了,临走前把清金留给她的东西给了清日,让他还给清金。 清日目送着云溪出了风雨楼,走进了人群里。 北国皇宫门口,侍卫们看到云溪,立马让她进去了,等在门前的轿子,看到云溪里面上来了。 抬轿的人说:“小姐请上轿。” 在云溪踏入皇宫的第一时间,离深就知道了云溪回来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了。 轿子到了东宫门前就停下来了。 “云溪。”在云溪踏出轿子门的时候,小倩就高兴的喊了出来。 “小倩。”云溪笑了笑。 “云溪你去哪里了?都不带着我,万一有坏人对你不利怎么办?”小倩心心挂着云溪。 “谢谢你,我没事。”这个小女孩这么关心她,给她带来了一些暖意。 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边走小倩边跟她抱怨说她不在她好无聊,荷包也没有绣。 云溪说:“那我们回去绣。” 两人快乐地走着。 “云溪。”离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太子哥哥。”小倩很开心,每次看到离深她就表现出特别的开心。 “小倩,云溪回来了开心吗?”离深心情很好。 小倩使劲地点点头,“恩,开心。” 云溪笑着挨着小倩更近了。 “我们去前面走走吧。”云溪指着花园提议道。 “好唉好唉,我要去摘果子。”小倩开心的放开了云溪,跑到前面去了。 云溪站定看着离深。 “我想好了,我同意你说的。”云溪面带浅浅的笑,似乎在对离深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般。 离深看着面前的女子一会,点头说:“好,明日让人去姑苏提亲,一并把断魂草送至京城。” “好。”云溪点头,没有任何不甘不愿。 前面小倩在喊,离深对着云溪伸出了他的手。云溪淡淡一笑,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手上。 离深仅仅地握着云溪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两人走向小倩。 云溪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甩开不要甩开,她要忍着,面前这个或许就是以后的爱人了。 离深很开心,云溪假装开心,小倩无知的开心。 这一个下午他们三个人都在一起玩着,中间有人来找离深,也被离深挡回去了。 晚膳自然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吃过晚膳,云溪说累了要休息,就带着小倩回了房间。 离深则去了北帝和北后的寝宫。 很晚很晚离深才出他们的寝宫门,表情轻松。 等在门口的离深的贴身侍卫问:“太子,成了吗?” 离深点点头,然后很开心地笑了。 当晚,离深找来了好几个人就在书房呆到了深夜。 第二日一大早,北国皇宫就出现了成队的人马,拉着许多箱子,贴着大红花。 早朝时北帝宣布了太子离深将求取天都国苏云溪为太子妃。 这无疑是一颗从天而降的炸弹,很多人表示反对,尤其是方丞相反对得最激烈,他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他的闺女方雨蝶嫁给太子为妃,以后顺理成章是皇后了,这块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他可不愿意。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离深站出来了。 “各位,我离深这辈子只要这个女人,无需再多说什么,也不要进言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会有任何退让。”离深说完就走了。 大家齐齐看向这个一向说话礼让三分的太子,然后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北帝。 “众卿,无需对孤再说什么了,孤昨夜已经被他说服了,孤除了是北国的皇帝之外,孤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孤也愿意我的儿子能幸福快乐。”北帝大声地说。 北帝这样说了,如果大臣们还反对,那就太不近人情了。只是方丞相很不甘心。 北帝看着一直反对的方丞相说:“丞相,孤有十个儿子,除了离深之外,让你家蝶儿随便挑一个做你家姑爷,孤很喜欢你家蝶儿,只是深儿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也不要再反对了,今日早朝就这样,孤要去看看深儿准备的聘礼如何了。” 北帝说完也走了,朝臣们,一个个都觉得今日好像不对,很不对。 长长的队伍,离深亲自过来看过了,才让马车开始启程。 “云溪。”离深看到云溪竟然来了。 云溪走到离深面前说:“从今日起我就唤你殿下吧。我想看看断魂草可否?” “云溪,就像我唤你云溪一样,你唤我离深吧。” 看着长长的下聘的队伍,云溪最终还是点点头。 竹叶青已经活在了过去,现在面对的是北国太子离深。 “我能看看断魂草吗?”云溪小声的问。 离深心里冰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喊停了车队,从最中间的一个马车里搬出一个箱子。 “云溪就在这里面,怕它会坏,用檀木盒子装着的。”离深说着就打开了盒子。 一棵很小很小酷似含羞草的小草出现在她面前。 着就是断魂草,如果不是离深这么隆重的装着,她以为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杂草。 “谢谢你离深。”这棵小草让云溪露出来十分开心的笑容。 “不,云溪,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留下来,谢谢你即将成为我离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这个美好的清晨,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云溪说出来他心底最深的话,让云溪突然很感谢他,不论他在不在她心底,这个男人的情意都是让她感动的,哪怕是一种交易,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也是她需要感激他的。“外面冷,我送你回去吧。”离深这次很自然地牵起了云溪的手。 “好。”云溪没有反对。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宫中,虽然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道,但是下朝的朝臣们还是看到了,这个叫苏云溪的女子,竟然就这样套走了他们的太子离深的心,方丞相狠狠瞪着云溪的影子,心里叫着:狐狸精! 云溪回头看了一下,离深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 北帝昭告天下,太子离深即将迎娶天都国的苏云溪,今日下聘。 北国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这个苏云溪是天都国祁世子的心上人,怎么又到了北国,还将成为太子妃。 北国的下聘的队伍进了天都,穹城的清金眼睛通红。 一天之后,京城也得到了消息。天都国皇帝和勤王爷都分别摔碎了茶盏。天都泱泱大国,为了一棵断魂草,要牺牲一个女子,何其耻辱! 梅三将这事告诉了无名,无名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我就一直很中意青小子,他们俩能成,这是好事,以后我跟刘老儿一起也能有伴咯。” 梅三当场对着无名发飙了,只是他打不多无名,反被无名扔出了门外。 姑苏的人也都知道了,苏鸿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是很中意祁世子,只是这个聘礼接还是不接呢? 他真不愿意接。不接的话对天都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自己闺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之前跟容祁很好,但是他怕闺女变心了,如果闺女变心了,跟着北国太子,那这个聘礼他还是要接下来的。 最后他想好了,先接,接了不动,就放那里。 下聘的队伍行得很快,十来天就到了姑苏,姑苏的男女老幼都挤到了苏府门前,看着北国太子来下聘是什么架势。 车队足足有三里地,全部都是大红绸布包裹着,好不喜庆。 苏鸿运接过礼单,让苏莱核对好,将聘礼及礼单放进库房堆着,若有一日容祁醒来,他也好有个交代,他不想他的闺女嫁给北国太子的,只是没有办法,人家硬是要送来。 下聘的队伍一部分回了北国,一部分又去了京城,离深说话算话的,他们要去送断魂草。 当装着断魂草的箱子到了梅三手上的时候,梅三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无名骂他没骨气,伸手拿过断魂草,将箱子甩出去了。 无名让梅四端来之前熬好的药,小心的将断魂草放进去,泡了约一盏茶功夫,让梅三给容祁喂下。 这个时刻,皇上、勤王爷都等在这里,他们要看看,容祁是不是真的如无名那样,喝了断魂草就能清楚体内的毒,就能醒来。 梅三小心翼翼的喂着,就怕会滴掉一滴。 一碗汤药喂下去之后,大家都在等着容祁的反应。 ------题外话------ 谢谢youyoumo1990、lh75运行的月票。 第99章 醒来 无名看着大家小心翼翼地盯着容祁,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群傻子,以为容祁喝了这个就能立马醒来吗?真是笨蛋。走开走开。”无名说着就拉开他们,自己坐到床上,让梅三把容祁背过来,他开始给容祁运功。 “你们都给爷爷等着,等会一个个的来,爷爷先来,借着药力,将他体内的毒剥离出来。” 无名不再说话了,开始认真的为容祁驱毒。 一炷香功夫,容祁的脸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黑,无名还是面无别色,只是没有一会突然收回掌一口鲜血,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扶开。 他示意梅二上。 梅二往床上一坐,掌心对着容祁的背,开始运功起来。 一盏茶功夫梅二就面色苍白,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 “换人。”无名打坐着调息着说。 梅二强忍着心里翻滚的血腥,收回内力。 梅三继续上了,梅三、梅四、梅五、梅七,到梅七下来以后,无名又上去了。 在无名运功之后,容祁的脸色红润了,之间他的指尖开始流出黑色的血。 一个时辰之后,无名的白发白胡须开始白得发亮了。又一个时辰,他慢慢收回气,然后就倒下去了。 “太医,快传太医。”皇上大叫。 不知道无名情况如何了,也不知道容祁情况如何了。 将无名抬到偏殿休息,梅三、梅四、梅五、梅七都被扶到椅子上坐着。 太医先给容祁把脉,确定没什么事,又去给无名把脉,无名身体气虚,需要静养,需要好药补。皇上一听,让太医将药坊唯一一支五百年人参炖给无名喝了。 梅八亲自给无名喂人参喂药,边问他,梅一怎么办。 无名半张着眼睛看了一眼梅八。 “有点良心。爷爷我留了一枝断魂草,像我之前给容祁那样给他喝酒行了,他中的毒很浅,不要驱毒,喝了药睡两天就好。爷爷我要睡上十天半个月,记得将之前我给你的药方熬药给爷爷喝,还要给爷爷喂吃的,别忘了。”无名说着就慢慢闭上眼睡着。 这次真的大伤他的元气了。 梅八听到无名说的救梅一的法子,赶紧将无名放下,然后唤来林连和高兴过来照看无名,他赶紧去救梅一了。 夜深了,陆公公来唤皇上回去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勤王爷也劝皇上回去,说他在这里看着,醒了就立马让人去告知皇上,皇上这才点头走了。 梅八给梅一喂了药,不放心,又让在这里随时候命的太医过来给梅一号脉,太医说梅一没什么变化。 容祁的寝宫里梅二、梅三、梅四、梅五、梅七都舍不得离开,勤王爷苦口婆心地说让他们都去休息,最后没有办法,他让侍卫强行将他们送到偏殿休息。 勤王爷又吩咐侍卫回勤王府拿来了许多补品,给梅字辈喂着喝下去。 这一晚的太和殿,都处在亢奋和修复之中。 第二日晌午,梅字辈们的元气恢复了不少,又都回到了容祁身边,守着容祁。 天黑时分,梅一醒来了。梅八高兴坏了,叫起来,梅字辈和清字辈都开心了,梅一醒了,离容祁的醒也不远了。 半夜,大家都疲劳了,勤王爷也一直守在这里,只是偶尔眯一下。 “水。”容祁无意识地喊起来。 “祁儿。” “主子。” 一声声地叫唤,容祁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眼睛转了转。 “父王。溪儿。”沙哑的声音喊出了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名字。 勤王爷突然就老泪纵横,容祁昏迷这么久他第一次这么高兴,喜极而泣! “主子,水来了。”梅八端着水就给容祁喂着。 容祁就着梅八的手,狠狠地喝了几口。 “溪儿。”容祁看到了勤王爷,却没有看到云溪,他想见她,记得在他昏迷之前,云溪就说让他在京城等她。 大家都没有说话,勤王爷上前说:“祁儿,云溪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原来她还没到家呀,容祁咧嘴笑着,这个女人! 他太虚弱了,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想说话了,闭上眼又睡着。 “祁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勤王爷在旁边赶紧问。 容祁摇摇头说:“父王,我休息一会。” “好好好,祁儿,你先睡着,不着急,睡好了再说话。”勤王爷接过梅三递过来的帕子,擦着眼泪。 他已经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不想再失去他和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容祁醒了,御膳房送来的吃的喝的络绎不绝。 每样容祁都只是浅尝辄止。 “主子,你要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恢复。”梅三苦口婆心的劝道。 容祁看了看外面问:“今夕是何日?” 梅三呆了一下说:“腊月二十。”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容祁愣住了,“梅三告诉我,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勤王爷已经和梅字辈清字辈商量好了,在容祁恢复之前,就说云溪被无名派出去有事情了。 梅三按照大家商量的跟容祁说,容祁只是盯着梅三,没说话。过了好一会,移开视线点点头。 容祁的醒来,让大家都十分开心,皇宫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要过年了,开始张灯结彩。 “我要回府。”第三日,容祁觉得身体好了很多说。 “皇上嘱咐主子在皇宫里过到年后再回去。”梅三说。 容祁又轻轻地说:“回府。” 梅三知道主子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就让人跟皇上说了。 皇上亲自过来说容祁身体太过虚弱不宜回府。只是容祁很坚持。 最后没法,只能放他回府。 梅字辈在帮容祁收拾东西的时候,容祁突然看到枕头边上的荷包,这是云溪给他绣的。打开一看,里面有张平安符。 千金易求,真情难寻! 这是溪儿给他求的平安符,只是她在哪?有她的平安符,她肯定回来过,她不会舍得他生病了而不回来看他的! 以容祁的聪明,岂会不知道他们都在瞒着他关于云溪的事情,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皇宫也不是他的地盘,他需要回梅园,他是梅园的绝对主宰,他会知道许多他想知道的消息。 皇上派了马车将他送回王府,在勤王府门口,容祁看到了在笼子里的西夏公主阿伊夏,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的溪儿现在肯定在他身边幸福着。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他们分开了这么久,容祁很不高兴,他下令吩咐饿阿伊夏三天。 本就快活不下去的阿伊夏,被整整饿了三天! 容祁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全部换了,只有柔软的垫被,才让他觉得云溪与他曾经在这里过着最幸福的日子。 至今他都不知道在太和殿还有个沉睡着的无名,之前他曾问过梅三,太和殿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还有陌生人的气息,梅三说是两个宫女,皇上怕他们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就差了两个宫女为他们做些事情。 尽管知道梅三在骗他,但是还是没有问太多,梅字辈敢不跟他说实话,那绝对是善意的隐瞒,既然是善意的,那就隐瞒下去吧。 无名在太和殿大睡了十八天之后,终于醒来,梅八没有跟着容祁回梅园,当时怕容祁怀疑,勤王爷开口留下梅八,说让梅八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容祁点头之后,梅八就一直在无名的偏殿没有离开过。每日按照无名的吩咐为无名做着许多他交代的事情。 无名醒来之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终于睡舒服了,恢复了活力,又闹腾起来。 对于无名,比生死更重要的那当然是吃,他什么都可以将就,唯一这个吃不能将就,特别是在皇宫里,完全不需要将就,那就更不可能将就了。 第一顿就让御膳房上了二十八道菜,有荤有素,当然荤菜居多,这二十八道菜,他吃完了,吃光光,连汤都没有了,梅八见过他的能吃也就不惊讶了,只是御膳房的人都很惊讶了,这个人也太能吃! 无名吃完,大嘴一抹,这才想起了容祁。 “梅八,容祁怎么样了?”无名剔着牙问。 梅八笑着说:“无名前辈,你终于想起了主子来,主子啊,已经回梅园里。” “这个小兔崽子,竟然丢下无名爷爷我,一个人回了梅园,哼,看我不揍死他,不,爷爷我要带走小女娃儿,让容祁这小子哭死!哼!”无名不高兴了,想到了怎么整治容祁了。 梅八唉声叹气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说:“前辈,你也不问问主子怎么样了,就想着怎么整治主子,你这人也忒不实在了。” 这下无名的老虎毛竖起来了叫嚣道:“哼,亏得爷爷我这么拼了命的去救他,竟然这样对爷爷我!” “哎哟喂,祖宗吖,你就得了吧你!云溪小姐呀,就要嫁给北国太子离深了,人家聘礼都送到了姑苏苏府了,你还在这里说着风凉话,主子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待见您呢!”梅八懒洋洋地道。 这么多破事儿到一起来,真有得主子忙的了,可怜主子才醒过来! ------题外话------ 这两天忙疯了,明日应该可以继续万更了。 第100章 嫁衣 “哈哈哈,不错不错,青小子做事爷爷喜欢,这速度可以。”无名没心没肺地笑着。 梅八很不爽!如果能动手他早就动手打他了。 云溪心心念着容祁,应该已经喝了断魂草好了吧。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这些天,每日,离深没事就会过来陪着她,小倩也粘她粘得紧,这让云溪没有更多的空暇时间去想容祁了。 离深让钦天监选好日子他们成亲,钦天监将日子都拿过来了,最近的事正月十六,三月二十八,五月初八。 这毕竟是大事,离深拿来给云溪看,云溪随便过了一眼就给了离深笑着道:“都是好日子,你看着办吧。” 离深不愿意看到云溪不达眼底的笑意,说:“正月十六太仓促了,我们的大婚,我想给你最隆重的婚礼,五月初八太远了,我等不及,那就三月二十八吧。你看如何?” 云溪点着头说:“恩,好,就听你的。” 看着乖顺的云溪,离深突然就很心疼起来,他发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还未有任何筹谋来圈着她,只是现在婚期定下来了,他反而很心疼她,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这里,也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他,如果不爱极了,她不会留下来,如果不是爱极了,他不会将她留下来。有许多事情是成全不了的,也是难全的。 内务府送来了新婚礼服的花样,让云溪选,云溪随手选了个龙凤呈祥,让他们拿去问离深。内务府的人还问云溪要不要去选花色,一起绣,云溪摇摇头说不会,让绣娘们绣就好。 小倩在一边高兴地说:“我要绣我要绣。” 云溪看着小倩温柔地说:“小倩那是礼服,很重要的,我们俩都不会绣,就绣个荷包就可以啦。” 小倩嘟着嘴不高兴。云溪刮着她的鼻子说:“别生气啦,我的小公主,等你大婚的时候,你的礼服自己绣吧,好不好?” “好好好,我现在就要绣。”小倩在云溪一日复一日的可以影响下,也很知书达理了,只是还是不敢见太多的生人,特别是对打扮得很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最怕。 “现在哪行呢?现在我们都不会绣呀。”云溪反对。 “不嘛不嘛。我就要绣。”小倩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 “小倩又在耍赖了?”离深的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进来了。 看到离深,小倩就像看到了希望,跑到他身边央求着说:“太子哥哥,你和云溪的婚礼礼服云溪不让我绣,我绣自己的总可以吧,可是她还是不让我绣,你说气人不气人?” 离深笑着看着小倩说:“小倩乖,我们的礼服就让内务府去办吧,不过你自己的可以绣,只是哪有姑娘还未许人家就要绣礼服的?羞不羞?” 离深说着还伸手捏捏小倩的小脸。 “太子哥哥也坏,云溪也坏,我不想理你们了,我生气了。”小倩真的生气了,走到帘子后面,将帘子盖住自己。 云溪连忙跟过去,要把她牵出来说:“小倩,我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帮你绣你的礼服吧,怎么样?” 小倩幽怨地看了一眼云溪,又看了一眼离深,然后走到离深面前说:“太子哥哥,云溪都同意了,你不反对了吧?” 离深失笑道:“好,哥哥不反对了,要不现在我们陪你一起去选花样?” 内务府的人在来见云溪之前就已经见过他了,他说让云溪选,现在没事,刚好可以带着云溪去看看。 “太子哥哥,你最好了。”小倩说着就一把抱住了离深,把脸贴在他胸前。 离深摸摸她的头说:“好啦,我们走吧。” 小倩挨着离深,云溪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离深要亲近的手,先出了门。 看着伸出去的手,离深淡淡一笑收回来了。 三人从东宫步行到内务府,小倩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就很害怕,情绪很不好。离深没法,让人先去前面,让他们要走的路上的人都避开,这条路只有云溪他们三人了。 内务府总管听闻了之后就出来迎接了。 离深对着内务府总管说明了来意之后,总管就带着他们去为小倩选礼服的布和色。 小倩喜欢大红色,就选了大红色的布,又在绣娘的帮助下选了花色和配了线。 云溪说她和小倩都不太会绣,需要找个绣娘每日去教她们。离深自然是点头说好,让内务府总管安排。 他们临走之前,总管问要不要去看看他们的衣服花色,离深看了云溪一眼说:“云溪累了,我们先回去了。” 三个人又往回走。小倩还是最兴奋的,云溪心里多了丝丝的苦涩。如果现在是她和容祁该多好,或许曾经她跟容祁太幸福了,老天嫉妒了,才让他们天各一方,各自嫁娶。 皇宫的路总是平坦而宽阔的,墙总是高大的,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是圈养的金丝鸟,娇贵却出不来。 “云溪,你怎么不高兴呀?”小倩问。 小倩都能看出云溪不开心,聪明如离深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有时候装糊涂也是一种幸福,不看透的幸福,看不透,才会将自己放在一个朦胧的幻觉世界里,才不会心痛、才不会难过。 离深或许就是这个最深的代表吧。想而不得!想而得到! 得到人却得不到心,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离深自己明白。 “是不高兴,我走路都走累了。”云溪故意嘟着嘴巴俏皮地说。 “原来云溪累了,要不我背着你走?”离深笑着说。 云溪捂着嘴笑,“堂堂北国太子,北个女人像什么样子?我才不要让你丢脸呢。” 说着云溪就牵着小倩大步往前走。 小倩或许是觉得她们在玩游戏,一会往前,云溪就追到前面,两个人闹腾起来。 幽静的看不到尽头的皇宫路上,传来两道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引来大家不同的猜测,只是大家都不敢出门,哪怕北帝的那些嫔妃们、公主们、皇子们,也都不敢出门,只因知道是离深跟她们在一起。 三人打闹着回来了,小倩就要开始绣她的嫁衣了。云溪自然是陪着她一起闹。偶尔她会想如果不是小倩,她真的会无聊,在这个举目无亲的皇宫里她真不知道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绣娘搬来了绣架,教云溪和小倩开始分线,再断成一根根的,挂在绣架上。 离深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们,云溪脸上浅浅的笑容,让他看得着迷,只是如果现在绣的是他们的礼服多好。 小倩伸手推推云溪,“云溪,你看太子哥哥看你看傻了。” 小倩抿着嘴笑得好开心。 云溪透过散落的鬓发看向离深,离深真的正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惹来她一阵脸红,赶紧别开脸,又拍了一下小倩。 这个小动作让离深笑意更深了,云溪脸红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云溪和小倩从这日起就钻进了绣婚服中不可自拔。 越近年关,云溪的心越荒凉,她想容祁,想娘亲,想锦儿,想祖母,还想爱之家的孩子们,只是她却有家不能回,或许这辈子都回不了了。 站在寝宫前看着漫无边际的皇城,难道她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曾经她想要的一生一世只嫁给一个一辈子只娶她的男子,如今要成亲的对象是离深,她也无所谓了,或许这就是不爱吧,不爱就不会有所求,不会有所期盼。 “云溪,你在做什么?”小倩从后面出来了。 云溪回头看着她说:“你这个懒公主,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 小倩对她做了个鬼脸,“跟太子哥哥比起来,你也是个懒虫,太子哥哥每日五更天就起来了,可你呢,太阳出来一大截了才起床,所以呀,就别笑我了。” “你呀,得了吧。”云溪也不跟她争了。 “公主、小姐,殿下吩咐你们醒来了就去膳房,他在那边等你们一起用早膳。”一个离深跟前的小太监过来禀报道。 “太子哥哥最近有点奇怪,每日三餐都要跟我们一起吃。”小倩发现了最近离深的变化。 云溪笑着说:“小倩不喜欢跟你太子哥哥一起吃饭时吗?” 小倩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喜欢跟太子哥哥一起吃饭,跟他一起就不会有坏人来了,而且跟太子哥哥在一起那些坏女人统统都不见了。” “哈哈哈,你太子哥哥对你来说就这些好处呀?”云溪打趣道。 “我想想啊。”小倩咬着手指头冥思苦想着,“还有,就是云溪你不喜欢太子哥哥。” 云溪睁大眼睛看着她,“不会吧,我喜欢你太子哥哥喜欢得不得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每次,只要跟太子哥哥在一起,你都很少说话,而且都不那么开心。”小倩的用她最单纯的思想想出来了。 云溪一把捂住小倩的嘴巴,四处看着说:“小倩,谁说的呀?我很喜欢你太子哥哥啊,跟他一起也没有坏人敢欺负我,我好得很。” 小倩黑白眼珠转溜溜地看着她。 “以后千万别说我不喜欢你太子哥哥,明白吗?”云溪再次说道。 小倩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云溪放开她的嘴巴说:“小倩,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能穿这件嫁衣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所以现在别说了哈,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小倩不解地看着云溪,点点头。 “好啦,小倩最乖了,我们快去吃早饭吧,别让你太子哥哥等急了。”云溪说着,小倩点点头,就被云溪牵着去了膳房。 膳房中,离深已经等在那里了,离深和小倩中间商云溪,这个固定的坐法已经成了一种模式来,大家都遵照这样的坐法。 早膳与另外的两顿都一样的丰盛。 “云溪,我用过早膳要出去一趟,去趟汉中,预计三天之内到家。”吃过早饭,离深说。 云溪点点头说:“好,注意安全。” 这句普通的话,或许是作为云溪慢慢接受离深的标志吧,她偶尔会想着如果对方是容祁她会说些什么,然后把这些话简单地给离深说一下。 “恩。”离深伸手将云溪的头发抓在手中,又放到鼻尖闻了闻。 “太子哥哥,你带我和云溪一起去汉中玩吧,好不好?”小倩听到离深要走不高兴了。 离深失笑的看着小倩说:“小倩,哥哥是去有事情,不是去玩,你跟云溪在家好好绣你的嫁衣。” 小倩抓着离深的胳膊说:“不要嘛,太子哥哥,我不想留在家里,我怕有坏人怎么办?” “小倩,你绣的荷包呢?不是说送给你太子哥哥?”云溪笑着给离深解围了。 “是啊是啊,太子哥哥,我们快回房间吧,我把绣给你的荷包给你,你一定要戴在身上。”小倩说着就拉着离深和云溪一起走。 直接进了寝宫,小倩才放开他们,跑回内殿拿出来一个锈得很别扭的荷包,递给离深。 离深看着想哈哈大笑,却忍住了,又问云溪:“云溪,你绣的呢?拿来我看看。” “云溪的我知道,我去拿。”在云溪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倩已经进屋去拿了。 “太子哥哥,你看云溪绣的,她说是富贵花开。”小倩献宝似的将云溪绣的拿给了离深。 两个荷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溪绣的,针脚均匀,错落有致。小倩绣的就是歪瓜劣枣林。 “太子哥哥,你戴着吧。”小倩说着就拿下她的帮离深戴上了。 “那这个呢?”离深问他手中云溪的。 “太子哥哥,要不云溪的你也帮她戴着吧,不然只有我绣的你佩戴,她绣的你不佩戴,我怕云溪会哭鼻子的。”小倩在为云溪说情,希望离深能带上云溪的荷包。 这深得离深的心,云溪到嘴的话还是咽下去了,看看小倩和离深没有说话。 离深将两个荷包蛋哦系在了腰间。 “两只荷包如何?”离深问。 小倩高兴地鼓掌说:“好看好看,小倩的比云溪的好看。” ------题外话------ 谢谢mljlc6161的评价票,谢谢梅寒骨冷的月票,么么达。 第101章 北后 看到小倩这么开心,云溪只是在一边笑着看着,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说出来的,只要大家都开心就好,她的那点小寂寞也就不算什么了。 云溪带着小倩送到东宫门前,太子卫队已经在等候了, 离深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她们就上路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云溪才带着小倩回来,又在绣她的嫁衣。 临近午膳时刻,一直在云溪身边伺候的宫女急急忙忙进来了。 “小姐。”宫女在云溪耳边耳语了几句。 云溪有些惊讶,但是没一会又不在意了,继续绣着花说:“知道了。” 宫女看云溪这样,或许已经胸有成竹了,她慌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小倩,你不是说你最会做那个酒酿元宵了吗?”云溪看着认真绣花的小倩问。 小倩开心的点头说:“那当然,我做的可是最好吃的。” “好,我突然想吃了,让芸香带你去做了我们中午吃好不好?” 芸香说皇后要来了,小倩毫不容易好了这么多,如果再见皇后,或许病情又回到原点了。她要想法子支开她。又对芸香使了个眼色。 芸香会意,走到小倩身边哄着说:“公主,我们一起去做酒酿元宵吧,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绣呀。” 小倩的孩子天性还在,点点头说:“好。”将手上的针线别进了小针包上,就欢快地跟着芸香走了。 没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云溪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迎了出来。 一会功夫,一个衣着华丽高贵的女子就出现了。 “皇后娘娘吉祥。”云溪行了个北国皇宫的礼。 北后走到云溪身边,不喊她,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也亏得云溪已经会些武功,会些内力,否则真支持不住。 “苏云溪?”北后的声音清脆却不失威严。 “是的,娘娘。”云溪回道。 “本宫的深儿对你如此执迷不悟,让本宫十分伤心。”皇后说着,那言下之意着实让云溪不爽。 “小女子苏云溪能得太子殿下厚爱,是云溪的福气。”云溪还是在做着行礼的状态。 北后看了又看,最后才出声对云溪说:“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云溪告诉自己,这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离深,而是为了那一株断魂草。 皇后进了屋内,看到摆着的大红喜炮。 “听说这是倩公主的?”皇后只是在一边以高傲的姿态瞟着。 “是的娘娘。”云溪跟在一边应付着。 “小倩才多大,还未及笄,就要绣嫁衣,真是女大不中留,不过这女人一辈子也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能这么早想到要做准备,我看这小倩的心智还是很有主见的。”皇后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你说你都要跟我的深儿成亲了,都还不知道要亲自绣你们的婚服,以本宫看,你还不如小倩没有心智的人。” 这话如果是说一般人,那人家肯定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是因为云溪不爱,所以不在乎,不在乎所以不会难堪难过。 “娘娘,云溪在娘家不精于刺绣,所以绣技不高,不敢在太子的婚服上献丑。”云溪很低调。“哼,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家,果然教不出好女儿。”北后这话让云溪恼火了,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家人。 “娘娘,这事您有所不知,太子殿下说明年三月成亲,这礼服要加紧绣好,他怕我太累,就着内务府去办了。”反正什么事都有离深来挡着,那就好办了。 “深儿胡闹,你也太不知数了。”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云溪没有说话,她本无意与她接触过多,更不愿让自己陷入这些腌臜的婆媳关系之中。 “这几日深儿不在家,你随我回宫让阿姆们教你学些礼仪吧。”皇后娘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溪只是站着看着,这还没开始,就来挑衅,是不是刚好凑着离深不在家,就过来了? “姑娘,请吧。”一个年老的阿姆等着云溪。 云溪看了她一眼就跟着皇后走了,她就不信了,在这个皇宫里,还能把她怎么样。 “把苏云溪的东西带过来,这两日住在本宫那里。”皇后娘娘又说话了。 这是要将她作死的节奏? “皇后娘娘,小倩还在宫里,太子殿下将她交给我了,我怕她晚上一个人不行。”云溪赶紧出声来。 “哼,谁生的让谁去管。”皇后似乎不喜欢很不喜欢小倩的母妃林贵妃。 阿姆听到皇后的话,又折回来东宫,去给云溪收拾东西。 这话也让云溪没话说了,她就不信离深没有放耳目在宫里,也不信他会不知道他母后来找她。 皇后的宫殿离东宫很远,皇后有软轿,云溪跟在轿子后面。 坐在软轿上的皇后,从后面看到云溪乖巧地跟着,心里的那些愤怒稍微好了点。 云溪现在就像在砧板上的鱼,任由人宰割。 她真的是不想去为这些事情烦心,她心里只有容祁,只担心容祁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她希望他最好是忘记她,让所有的痛苦只要她一个人承担,容祁能快乐健康的重新开始。 跟着皇后一行,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总算到了, 云溪看着皇后的玉凝宫,真不知道会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里面哪怕要下油锅,她都要进去,为了感谢那一棵断魂草。 “喂,小女娃儿。”在玉凝宫的门前,刘老儿的声音又传来了。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让云溪心情突然好起来,“师伯。” “你这小女娃儿还是很懂事的,喊你师傅喊无名,喊我倒是师伯。不错不错,我喜欢。”刘老儿人不知在何处。 “刘先生来了?”皇后似乎也很熟悉刘老儿。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恭喜你就要抱孙子了。呵呵呵……”刘老儿的话让皇后大惊地看向云溪扁平的肚子。 “师伯,您可千万别乱说。”云溪也挺惊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未成亲就住在东宫,还跟离深隔壁,就已经很让人说闲话了,再这样添油加醋,那她的名声真的不要了。 “我没有说错啊,你们明年三月成亲,成亲之后不就要生小子嘛,皇后娘娘不就有孙子抱了吗?我如何乱说了?”云溪第一次发现刘老儿也跟无名一样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 “刘先生,不如出来同用午膳?”皇后娘娘对刘老儿还是很感激的,他带着离深,教了他不少很好的东西,当年也是她自己四处寻找,才找到刘老儿的,刘老儿看离深资质不错,这才收了他做徒弟。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老头儿也苦命的人,被那个不孝的徒弟留下来帮他看媳妇儿,怕媳妇儿被人欺负。”刘老儿打了个哈欠。 这话让皇后的脸上挂不住了,“刘先生哪里话,有我和王上在,谁还敢在这皇宫里对苏姑娘不利不成?” 刘老儿吸吸鼻子说:“恩,也是,不过,也难说。” “刘先生,要不先一起来用午膳吧?”皇后娘娘极力想知道刘老儿到底在不在皇宫之中。 “好。”刘老儿的这声好,让皇后幽怨地看了一眼云溪。 云溪大喜,刘老儿在,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即使她很想对她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了。 云溪四处看着,就是没有他的身影,再看皇后她们很淡定,看来刘老儿之前不少有这样的事情。 真不愧是师兄弟,两个人一个德行! 无名也是喜欢这样,刘老儿也是! 也不知道他们的师傅说喜还是忧,同门两个徒弟都这样半疯半癫的。也或许他们的师傅也是这样! 想想云溪就想笑。 “臭丫头,想笑就笑,千万别憋,憋坏了我徒儿回来找我算账,我可要找你。”刘老儿说话间已经到了云溪身后。 “刘先生。”皇后娘娘雍容华贵满面含笑地过来了。 刘老儿笑着对皇后说:“皇后别来无恙。” “先生请进。”皇后跟在刘老儿身侧进了殿内,云溪跟着后面也进去了。 刘老儿也不客气往主坐一坐,皇后坐在他旁边,刘老儿招呼云溪坐他另外一边。 午膳很快就上来了。 皇后和云溪都很优雅斯文,只有刘老儿,好像饿死鬼投胎,吃得浑身是劲,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还边喝酒。 云溪真想不起来了,之前和刘老儿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样子,但是好像也没有这样夸张。 “师伯你多久没吃饭了?”云溪问。 刘老儿停下来想了想,掐着手指说:“六天。” 真不愧是师兄弟,真能吃,也真能饿。 云溪表示无语。 一顿午膳,基本都是刘老儿在吃,皇后和云溪看着他吃。看来皇后是习惯了。 终于刘老儿吃好了,接过宫女捧过来的湿布擦擦嘴巴,再擦擦手。 “刘先生吃饱了吗?”皇后娘娘十分优雅地问。 刘老儿默默肚子说:“恩,吃饱了,多谢皇后娘娘热情款待。小女娃儿,来陪我去转转,消消食。” 皇后娘娘看着刘老儿拉着云溪走了,那姿态好似没有任何变化,她这么远的路也只是让云溪来吃个午饭而已。 出了玉凝宫,云溪长长的吁了口气。 第102章 爱与不爱 出了玉凝宫,云溪长长的吁了口气。 “师伯,你真好,我都急死了,不知道皇后要怎么对我。”云溪笑着说。“小女娃儿唉看你呀,还是早打退堂鼓吧,你就是嫁给了离深,你也未必能过北后这关,她的理想儿媳妇与你可是相差甚远,这个青儿也是,强扭的瓜不甜,还非得要留下你。累赘累赘。待容祁那小子醒了,看他们不斗个你死我活!” 刘老儿说的话让云溪陷入了沉思中,以容祁的性格,这个很可能是会发生的。 “师伯,能不能求您个事情。”云溪拉着刘老儿的胳膊说。 “说。”刘老儿就喜欢小女娃子粘着他,让他心里那点骄傲节节升高。 “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忘记某个人或者某一段记忆?”云溪想着说。 刘老儿转身大眼睛瞪着她说:“你要做什么?你要让青儿忘记你?” 云溪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就是让容祁小子忘了你?”刘老儿聪明了一回。 这次云溪点点头。 “有。你师傅就有。”刘老儿给了准信儿。 “谢谢师伯。”云溪跟着刘老儿漫步在皇宫里,之前皇后让小太监陪着,被刘老儿拒绝了。 皇宫里的阳光真的很好,清透明媚。 “师伯,你陪我出宫一趟好不好?我一个人出去离深不放心。”云溪黏在刘老儿身边说。 “外面又没有容祁小子,你出去干嘛?”刘老儿瞄了她一眼道。 “师伯,这里是离深的地盘,你竟然还说容祁,你还想不想好了?不怕离深不认你这个师傅?”云溪听到刘老儿这么说,心里其实蛮开心的,至少大家都知道她和容祁是一对的。 “就那个小子,我都不知道劝了他多久,人家执迷不悟,你说你身在北国,心系天都。这看着青小子的脸,想着容祁,这日子过得多憋屈。”刘老儿作为旁观者是真的看得透透的。 “师伯,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你要装糊涂,糊里糊涂的老人才更让人疼。”云溪笑得好开心。 “没那闲工夫。带你出宫有什么好处?”刘老儿问。 “带你去风雨楼海吃海喝?”云溪想了想说。 “风雨楼?”刘老儿摸着胡子眼睛转着,“好,走吧。” 云溪高高兴兴地跟着刘老儿就往宫外走。 宫门口的侍卫认识刘老儿也认识云溪,自然是放行的。 “小女娃儿,我跟你说哦,既然你说要出来,我们就在风雨楼好吃好喝一顿再回去,这个帐我可不管。”刘老儿生怕云溪不让他多吃。 “师伯,您放心,您敞开肚子吃敞开肚子喝,我苏云溪说到做到。”云溪保证着。 “那这可是你说的哈。”刘老儿得到云溪的肯定之后才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走着。 走了一段路,刘老儿说:“后面有尾巴,要不要甩掉?” 会跟着他们的不是容祁的人就是离深的人,都是保护他们的。 “不用了。”云溪摇摇头,和刘老儿继续走。 两人一路来到风雨楼,再次是掌柜亲自来迎接的。 “掌柜的,这是我师伯。”云溪介绍着,在她心里,她是容祁的人,所以容祁的属下跟她也是一家。 掌柜客套了几句带着他们进去了。还是上次相同的雅间。 云溪让掌柜的将风雨楼的所有菜名全部报给了刘老儿,刘老儿随口就选了十几样。 掌柜一一记下之后就退了出去。没一会小二送来了一些瓜子花生。约一炷香的功夫菜都开始上了。 “好了,我开始吃东西了,我吃东西不喜欢有人看着。”刘老儿这话说得让云溪好喜欢。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慢点吃,我去茅房。”云溪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去吧去吧。”刘老儿似乎很嫌弃她烦他。 云溪出了门看看四周,让伙计那些笔墨纸张给她,然后咳嗽了两声进了隔壁间。 没一会清日进来了,云溪立刻站起来。 “容祁怎么样了?”云溪等不及清日坐下就问了。 清日前半句笑得很灿烂后半句却鼻子发酸说:“老天有眼,主子好了。云溪小姐,你委屈了。” “呜呜呜……”云溪往下一坐,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放声大哭了起来,压根不顾对面还有个人,放任着自己的情绪奔放出来。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一直在想着,念着,提心吊胆,终于黄天不负她,容祁醒了,好了! 清日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子颤动的柔弱的肩膀,一直她都是坚强的,今日的她,听到主子好了,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这也是好事,不能憋着。 云溪哭了好久好久,终于停下来了,擦擦眼泪,看到对面的清日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了。 “我太高兴了。”云溪的浓浓的鼻音听着真让人心疼。 “主子能好,全靠云溪小姐。”清日已经整理好了他的情绪。 云溪让他坐下。 “今日我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的。”云溪喝了一口清日倒的茶水说。 “云溪小姐有何事情尽管吩咐。” “待会我书信一封,劳烦你帮我找人送到京城,送给我师傅无名。” “好的云溪小姐尽管放心,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无名前辈手上的。”清日想这件事情他肯定能办好的。 “好的,谢谢你。” “那云溪小姐,我去楼下等你,你写好了直接放到掌柜那里,我拿了就走。”清日站起来道。 “好的,辛苦你了。” 云溪红红地眼睛,红红的鼻子。她也不知道最近怎么越来越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云溪小姐客气了。请多保重。” 清日说着就退出了雅间。 云溪开始给无名写起书信来。 不到一炷香功夫,两张纸写好了。折叠好放进怀中。 再回到刘老儿的雅间,他老人家吃得正欢。云溪又到柜台前说结帐。掌柜过来后,她从怀里掏出书信给他,说给清日的,掌柜点点头。 “我师伯还在吃,等他吃好了,派两个人送他回宫吧,我先走了。”事情办妥了,她也要回宫里,也不知道小倩怎么样了,小倩是离深的责任,她也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 漫步在北国的大街上,云溪从路边买了些小东西,可以回去哄哄小倩,又去流云斋买了些糕点。 云溪出了流云斋的门,左右手都拿着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北国侍女装扮的姑娘出现了。 “云溪小姐,我给您拿着。” “呵呵,谢谢。” 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离深派来的人,也无需客气,路上侍女告诉她,她叫木鱼,是太子殿下派她专门来保护云溪的。 云溪失笑,以她现在的武功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既然这样安排了,那就接受吧。反正于她没有任何不妥。 带着侍女木鱼回到皇宫,就小倩在东宫门口左顾右盼了。芸香说小倩公主等了好久了。 “小倩,我去给你买吃的了,你看。”云溪看着要哭了的小倩说。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今天我就原谅你了。”小倩说着高兴的关注起了木鱼手中的吃的了。 云溪看着小倩吃着东西,她又拿起了针线为小倩绣嫁衣。 梅园里的容祁,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清金开始适当的将一些重要的消息跟他汇报。 “主子,你身体恢复了七成了。”清金给容祁把脉后说。 容祁点点头,站起来看着云溪住的小木屋又发起呆来。 清金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是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清金,你跟了我多久了?”容祁淡淡的问。 “主子,再过两个月,就十年来。”清金也感叹时间。 “你从跟着我之后,你觉得什么对我最重要?”容祁转过身看着清金问。 清金想了想说:“人。” “继续。”容祁让清金继续说。 “曾经是王妃,王妃去了,现在是云溪小姐。” 这个时候再不说实话,就真的或许来不及了,他已经知道了云溪小姐的婚期。 “那既然知道为何不跟我说实话。溪儿到底怎么了?” 容祁走到清金面前一字一顿地问他。 清金垂首作揖着说:“主子,既然你都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要跟你说实话了,再不说实话,或许就来不及了。” “说!”容祁很急。 “您昏睡了几个月,昏睡之后,云溪小姐就带着无名前辈来了,都是云溪小姐在你身边照顾你,无名前辈想了各种办法,但是都没有办法驱除你体内根深蒂固的毒素,上个月,无名前辈说只有断魂草能让你根治,完全好起来。只是这断魂草在北国,而且是在皇宫里。云溪小姐听说之后,就要去,无名前辈说那里有云溪小姐的熟人,所以云溪小姐去最合适。属下就陪同云溪小姐到了穹城,在穹城由清日陪着她去了北国。云溪小姐以治疗北国的倩公主的癔症为由进了北国皇宫,只是之后没几日,北国就昭告天下,北国太子离深要娶云溪小姐为妻。与此同时,也派了人去了姑苏下聘。婚礼定于明年三月二十八。”清金直到说完,久不见容祁的反应,才抬头看向他。 容祁整个人静止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除了眼睛是睁开的之外,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 “主子,据北国探子来报,说嫁给北国太子为妻,是唯一的交换断魂草的条件。”清金又看了一眼容祁,既然说到这里了,索性都说出来。 “云溪小姐为了主子着实费了不少心思。”清金想了想继续说着。 容祁一动不动的样子,是他第一次看到的,这样的主子让他很担心。 “主子,一切都会好的,你好了,再想办法让云溪小姐回来,就都好了。”清金这么能说的人,第一次发现自己口拙。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能静静地等着,这个消息虽然不会惊天动地,但是会惊动到主子,会影响他很多很多。 良久,容祁终于动了,再次站到窗前,看着小木屋。 “你们都下去。”容祁说话了,他的声音和平日里无异,只是这更让清金担心,但是这些事情是他帮不上忙的他所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等主子想通了,然后下决定。 清金退出去,梅三他们也都被他挥手带下去了。 容祁走出了他的院子,一步步地走向云溪的小木屋,推开门,房间里久没有人住了,依旧还保留着云溪离开时候的样子,那还是在去姑苏之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摆设都是那么随意。或许经常有人来打扫,房间里一尘不染。 掀开折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容祁躺了下去。 云溪的房间,云溪的床,除了她不在,其余的哦独没有变。 容祁在床上躺了一天,不吃不喝,清金他们在外面都快急疯了,只是容祁不让任何人进去。 清金没法,就去告诉了勤王爷,勤王爷来了,却没有劝动。 勤王爷没有法子,让人抬着八抬大轿去了皇宫,将那还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无名接来了。 无名也是个难请的主,左手一个鸭腿,右手一壶酒,一口酒就着一口肉,吃得好不快哉。他说他现在正在吃东西,谁也不准吵他。 梅八在一边干着急。 “无名前辈,云溪小姐是您的徒弟,她为了主子只身留在北国,您难道想看着主子这样不好下去,让云溪小姐的心血白费吗?”梅八急得要跺脚。 “哈哈哈,你小子一边去,爷爷我才不在乎什么容祁呢,北国太子才是小女娃儿的良配,爷爷我也乐得开心。”无名不买账。 众人急得没法,这事惊动了皇上,皇上想了想,找来皇后,皇后想了想,亲自去了太和殿。 无名看到皇后那姿态就变了。 “小菜儿,你找爷爷我作甚?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都不高兴了。”无名说话真疯癫。 皇后雍容大方地看着无名说:“无名前辈,承蒙你医术高超,才能救活我的侄儿,今日我侄儿犯浑,还请你再次出马,将他医治清醒。” 无名听了这话,讪讪地笑着说:“既然小菜儿亲自来了,那我就去一趟吧,回头给我烧红烧狮子头哈。” “一定。”皇后贵为一国之后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那好,看我不去将容祁那小子打个半死。”无名说这就上了八抬大轿,跟着他们去了勤王府。 在勤王府大门前,他伸手掀开帘子,看到了无门笼子里的西夏公主阿依夏。 “自作孽不可活!”无名说完将手里的鸭骨头扔进来笼子里,看似无意,却打到了阿依夏身上,阿依夏随即晕倒了。 八抬大轿直接进了梅园,来到云溪的屋前,清金掀开了轿帘,请无名下轿,无名咕噜噜喝完最后的酒,将酒瓶一下子打到云溪房门上。 “容祁,你这个臭小子,爷爷告诉你,你赶快给我起来吃东西喝药,小女娃儿用一辈子换来了药将你医好了,你还这样作贱自己,真是太不值得了,恩,太不值得了。也幸好小女娃儿要嫁给青小子了,跟真你她也受罪!嫁得好,嫁得好!跟你说,你别要死要活的了,要么赶快好起来,要么爷爷给你一瓶鹤顶红,你赶紧去死!别让小女娃儿时刻挂念着你。死了一了百了!”无名说着又打了个饱嗝说:“爷爷我要去北国享福了。你要是想死,就快点死,爷爷刚好看看名满天下的容祁世子死后是个什么样子,也好去北国给小女娃儿说说顺便画个像让她看看,让她看看你的丑样子,别再念你了,一心一意跟着青小子……” 无名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来的一阵疾风吹得轿子四分五裂。 容祁终于出来了,对着无名使出了十分的内力。 “小子唉,跟爷爷我斗,你还嫩着点。”无名说着也挥出掌,容祁的鬓发被削掉一缕。容祁再次出手,手上拿着一把细长的剑,出剑的一瞬间无名的白色胡须掉了一半。 这让无名大怒! “好你个容祁,爷爷跟你说,小女娃儿不仅仅要跟着青小子,还要生十个大胖小子,气死你,气死你!”无名说着对着容祁使着鬼脸。 身体才恢复,就动用内力,而且被无名刺激得怒火攻心,口中一股血腥味,一口鲜血喷出来。 众人大惊,无名也没想到,瞬间迟疑了一下,就这一瞬间,容祁一掌打在他的胸前,他来不及退让,被打了个正着,捂着胸口从天而降。 “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害死爷爷我?跟你说,门都没有,哼!”无名说着捂着胸口绵连痛苦地说:“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今天要葬在勤王府了,哎哟喂,快去通知小女娃儿回来给我收尸。” 大家一部分人围着容祁,将他扶着,另外一部分人围着无名。 “主子,你不能再动用内力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开副方子……”清金说着想到了什么有无名,就没再说下去了,而是走到无名身边说:“无名前辈,主子伤得很奇怪,劳您帮忙去看看。” 无名捂着胸口直哎哟,“走开走开,他用全力打我,我还要去给他看病?不去不去,你走开,快扶爷爷我去躺着,爷爷我不行了。” “无名前辈,主子万一被你怎么样了,我们打不过你没有办法,但是云溪小姐可指不定怎么待见您呢?”梅三一语中了要害。 现在苏云溪就是无名的软肋。 “哎哟,我无名造的哪辈子孽哟,怎么收了那么个祖宗!被人打伤了,还要去给人家治病,造孽哟。”无名嘴上说着,还是往容祁这边来了。 容祁半躺在清水的身上。无名过来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夹起容祁的衣服,一副很嫌弃他的样子,右手给他号脉。 “死不了。”无名嘴里说着,手上把容祁的手一扔。这一扔自然是带着内力的,没有防备的容祁和清水随即倒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名看着他们两个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拉他们起来,就笑得很开心,胸口也不痛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说,大家也没有办法去计较太多,扶着容祁往院子里走。 “爷爷手中的这个,不仅可以让你身体瞬间恢复,还能增强你的内力。”无名显摆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瓶子。 容祁听了停下来了。 “怎么,你想要?”无名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请前辈赐药。”清金过来作揖求着。 无名余光瞟着容祁道:“爷爷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没有东西换,爷爷可不愿意。” 容祁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梅三接过递给无名。 “这什么玩意儿?一块破牌子,带在身上太不方便了。”无名还不愿意要。 “前辈,这令牌,只要是祁记的酒楼,您可以随意吃喝,不要钱。”清金解释着。 “哦?还有这等好处?”无名开心地拿着牌子翻来覆去的看着。 “不换就还来。”容祁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色彩。 无名赶紧把牌子收进怀中,“换,当然换。我才不傻呢!这么好的事情,爷爷我当然不会不干。” 说着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身边的清土。清土忙拿给容祁。 “一日一粒,连吃七天。保你比头牛还壮。爷爷我要去试试这块木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无名说着就飞了起来,余生留在梅园荡漾。 容祁看着手中碧绿色的瓶子,打开拿了一粒药丸进了嘴巴里,然后紧紧地握着瓶子,往回走。 回到房间,容祁吩咐人端来了饭菜,吃了一些,就去了书房,一个人关在里面,不知道做些什么。 随后的几日里,容祁招来清字辈,让他们报上来今冬的储备粮草还有多少。 清金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不安。难道主子要对北国开战? 容祁醒来的消息在天下间不胫而走。各方人士都送来了礼品,其中苏鸿运也派苏莱送来了东西。 别人的无所谓,但是苏鸿运毕竟不同,清金将苏鸿运派人送来了礼品的事情告诉了容祁。 容祁随意地问:“北国送去苏府的聘礼如何了?” 这个清金知道,回道:“苏老爷都没有动,而是将东西全部放在库房。” “好,命人全部抬到梅园来。”容祁下令道。 “好的。”清金立即去安排了。 容祁自有他的打算。 梅园仿佛回到了从前,没有苏云溪出现的从前,每日容祁在书房,有时候是整堆的账目,有时候是整堆的小册子。 之前挂在书房的云溪的画像也被收了起来。 除了小木屋,以及为苏云溪移栽的碧波仙子和栽种的各种花草,没有一丝苏云溪出现过的模样。 勤王爷听说容祁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没有提到苏云溪,他虽然惋惜,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派人给姑苏苏家送了很多东西,意思不外乎就是感谢苏家的好女儿苏云溪救了他的儿子。 苏鸿运看到这些东西,也只是叹了口气,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进勤王府,所谓细水长流。 过年了,今年和往年一样,甚至比往年更隆重,今年皇上也完全康复了,容祁也完全好了,这在天都国是一大乐事。 往年,勤王爷会带上家眷一起进宫,与皇上一大家人一起过年。容祁自然也是去的。 只是今年,容祁没有去,而是留在了梅园,不论勤王爷还是皇上让人来请,都被他拒绝了。 大年夜里,容祁到只身来到望月楼,看着灯火通明的天都京城,今夜这里万家团圆,只有他不同,他身边少了一个人,他就不圆满了。 喝着酒,眼前浮现的全部是苏云溪的一笑一颦。 溪儿,你过得好不好? 容祁心里不止百次的问着。 这一夜,容祁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喝了一夜的酒。 他的心很大,大得装得下整个天下,他的心很小,小得只容纳得下一个叫苏云溪的女子。 黎明破晓前,清金上去将容祁点了睡穴带了下来。 梅字辈和清字辈心里都明白,主子心里苦,大家也跟着心里苦,没有苏云溪的梅园真的没有了欢乐。 昨夜,如果苏云溪在梅园,那一切都将是不同的。 离深在汉中呆了五日还没回来,云溪问过木鱼,木鱼说不知道,她就没有再问了,或许是真的不爱吧,所以也不关心。 第七日传来了消息,离深在汉中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伏击,受了伤。 汉中只是北国的一个县城,竟然有人对太子离深动手,北国举国震惊。 离深被侍卫带回京城疗伤。云溪知道后,第一时间带着小倩守在宫门口。不论她爱不爱这个男人,除了他趁她之危留下她之外,其余的他真的是个好人。 “离深。”云溪看到离深的马车驶入皇城跟在车子边上叫着。 “云溪。”离深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侍卫让马车停下来,守在马车里的人都下来了,云溪和小倩上了马车。 “你怎么样了?”云溪看到面无血色的离深躺在马车里,小倩吓得躲在云溪背后。 “我中了一箭。”离深对着云溪使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云溪立马拉开离深身上的被子,箭还没被拔出来。 “你随行的太医呢?怎么不给你处理?”云溪又给离深号脉。 “幸好箭头没有毒。”云溪看着他的箭伤周边没有变黑。 “这次出门匆忙,只打算三天就回来的,就没有带太医,云溪,没关系的,这点伤我还是能忍的。”离深看着云溪为他着急,突然就很开心,说:“谢谢你云溪,我受伤的时候还有你为我难过。” “你别说话,保持体力,回去我给你弄。”离深拉着云溪的手,她忍着没有拒绝。 马车驶进东宫,将离深抬进寝宫,北帝和北后都来了,还跟着许多太医。 “给我准备刀和明火。”云溪打算亲自为离深取箭。 云溪的决定遭到了北后的强烈反对,即使北帝劝着都无济于事,北后要求太医给离深拔箭。 只可惜离深早就被麻沸散麻晕了,他不能开口制定云溪为他治疗了。 太医们都进去了,将离深的寝宫挤满了。 云溪和小倩被北后的人请出来了。小倩等在隔壁房间,她也进去了。小倩还是不敢看太多人,在下了离深的马车之后就赶紧回了房间。 “云溪,你说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事?”小倩拉着云溪问。 云溪摇摇头说:“当然不会有事,放心吧。” 小倩乖巧的点点头,今日她也不想绣嫁衣了,她就陪着云溪发呆。 云溪想到了容祁,在天都国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她在想这事是不是容祁让人做下的。否则堂堂北国太子,又没有人要跟他争皇位的,谁会跟他有仇要杀了他? 离深的寝宫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北后的哭声也传出来了。 云溪等不下去了,她让小倩在屋子里等着,她过去看看,小倩乖巧地点点头。 离深的亲宫门口,北后的人拦着云溪,云溪一只手将人推开了。 她直接进了内殿,围满了人的内殿,加上血腥味,味道很不好。 “你进来做什么?”北后怒指着她。 “如果不想离深有事,就听我的。”云溪的声音很镇定。 北帝今日第一次看到云溪,当日离深跟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的时候那幸福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好,你来安排。”北帝相信自己的儿子眼光不会有错。 云溪得到北帝的命令后,让屋子里除了正在为离深止血的太医留下之后,别人全部出去了,包括北帝和北后。尽管北后十万个不愿意,但是北帝已经开口了,她也不敢忤逆,跟着北帝出了门。 看着被拔出来的完整的箭头,心里稍微放松了点至少身体里没有残留,现在只要把血止住了就可以了。 净过手之后云溪走到床前,看着汩汩流血的血洞,伸手在离深胸前点了几处穴位。 “金创药。”云溪伸手,身后的太医立马将一个瓶子递给她。 她将金创药洒在血洞上,慢慢的血不再那么快速地往外流了,又掏出了离深亲自为她准备的银针,在他的伤口周围开始施针,没多久血流停住了,她才取下针。 “太好了血止住了,血止住了。”辅助云溪的太医欢快地叫起来了。 北帝和北后也都松了口气“我开个方子,赶紧去熬药。”云溪顾不得手上沾染了血,立马开起了单子。 侍卫拿着单子飞一般去抓药熬药了。 云溪坐在离深床边,时刻关注着他的血洞,金创药在上面形成了一个痂壳,看来说真的完全止住了。 “把他的衣服用剪刀剪掉吧,他现在不能动。”云溪对太医说道。 太医点头,拿来了剪刀,将离深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掉了。 北后又回到了离深的屋内,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儿子心如刀割,然后愤怒地看向云溪,说:“苏云溪,都是你这个妖女,让我的深儿陷入了险境。你该死。” 北帝也进来了,拥着北后说:“王后我们要感谢苏云溪为深儿止血,将深儿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们都累了,我们也回去吧,等深儿醒了,再让人去通知我们。” 北后猩红的眼睛像要杀了云溪一般。 “走吧。”北帝拉着北后走了,尽管北后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却没有办法,跟着北帝走了。 云溪洗了手过来,坐在离深床边,看着床上脆弱的男子,虽然他还在鬼门关徘徊,但是她对他和对容祁的心情完全不同。看着容祁那样,她很难过,很想哭,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再看现在看着离深的心情,仅仅是觉得他很好,不应该死去,应该活过来,没有痛心,没有强烈的希望他醒来的*。 这或许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药熬好端来了,云溪一勺勺地给离深喂着。喂不下去,她抓着他的嘴巴,让侍卫将药慢慢喂下去。喂了药之后,云溪让侍卫再去弄了些汤水,给容祁喂下去。 入夜了,木鱼端来了饭菜,云溪摇摇头说不想吃,木鱼没法又端走了。 夜深了,侍卫劝云溪,让她回去休息,云溪点点头就走了。她说她就在隔壁,有事情就去敲门,她就过来。 回到房间,小倩已经睡下了,她也赶紧梳洗了一番就挨着小倩躺下了。这个冬天有小倩,她都没有睡过冰冷的床。 子夜时分,侍卫来报说离深发烧了,问云溪怎么办。 云溪起来又开了一副药方,让他们熬夜给离深喂下。 这一夜,离深一会发热,一会发冷。 云溪想了想,还是在皇宫里吼了一声刘老儿,刘老儿打着哈欠出现了,问云溪什么事,云溪拉着他直接进了离深的房间,让他帮忙看看离深怎么样了。 看到最爱的徒弟这个样子,刘老儿也是心疼得要死,给离深号过脉,又看了云溪开过的药方,这才说将之前的药方里加两味猛药。 药熬出来就给离深喝下了,后半夜离深安稳多了。 云溪就等在离深的床边,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她困了就趴在他床头睡着。 北帝和北后过来,看到睡着的苏云溪,只是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再看看离深的脸色比昨日好多了,开始有些红润出来了。 两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 日近黄昏,离深终于醒了。 “云溪。”离深看到身边拿着书在看的云溪喊道。 云溪放下书看着他说:“我在,你觉得怎么样了?” 离深虚弱地笑着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胸口还要痛几天,你现在不能动,动了就会扯动胸口的伤。”云溪掀开他的被子又看了看。 离深点点头说:“好。” 云溪吸了口气道:“幸好你没事,怎么还有人敢对你行刺?” “不是对我行刺,是当时他们要袭击一个女子,我刚好看到,就去救了,只是没想到把自己弄成了这样。”离深看不惯以少欺多,也看不惯人家女子被欺负。 “原来是英雄救美呀,只是没想到险些要了你的半条命。”云溪调笑着说,既然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子,那就说明不是容祁派来的人,她不想容祁过来找她,也不想容祁伤害离深,虽然她被离深留下来了,但是她也是心甘情愿为了断魂草,所以她留下来与离深没有太多关系。 “云溪也笑话于我了。”离深喜欢看云溪笑,她一笑,他的天空都亮了。 “你呀你,有没有想过,你乃一国储君,以后北国的大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你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你好了,北国才好。”云溪教育着他。 离深含情脉脉地看着云溪说:“那你呢?” “我什么我?喝药了。”云溪岔开话题,出了门,唤来侍卫端来药。 “你躺着,我给你喂药,药一定要喝,你流血太多了,需要补补血。”云溪耐心地给离深喂着。 离深一口口的咽下难喝的药,却不觉得苦。 “在我回来的路上,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在等着我,我不能有事。”喝完药,云溪给离深擦擦嘴巴,离深看着云溪为他忙前忙后,慢慢地说。 “英雄救美,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救了美不就可以了。”云溪的话里带着刺。 “云溪,别生气,我这不是好了吗?”离深拉着云溪的手道。 “好了?”云溪白了他一眼道:“你流了那么多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不是有你嘛?”离深笑着道。 “我的血你喝吗?喝我就放给你喝。”云溪调侃道。 两人开着玩笑,说着开心的事情。 没多久北帝和北后来了。 “深儿,你怎么样了?”北后一进来就扑到床边问。 “母后,我很好。已经没事了。”离深笑看着自己的母亲说。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母后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后也活不下去了。”北后说着又哭了起来。 云溪看着这对母子,天下间,所有的母子,都是同出一辙,都是无尽的关怀。 ------题外话------ 祝所有的亲们元旦快乐! 昨天出去玩了,今天一天都玩得很着急,因为还没有更。 努力到现在,万更奉上! 谢谢大家2017依旧和我一起同行。 谢谢梅寒骨冷和忆书凡的月票,么么哒。 第103章 到穹城 “好了,在孩子面前你羞不羞?”北帝笑着看着北后。 北后吸吸鼻子瞟了一眼云溪,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说:“我的儿子伤成这样,我能不难受吗?” “儿子也醒了,精神也很好,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先回去。”北帝看着离深求助的眼神,拉着北后就走。 云溪站在一边不说话,这是他们家的家务事,与她无关。 “苏云溪,你给我好好照顾深儿。要是深儿有哪里不适,看本宫不跟你没完。”北后只有面对离深才有母亲情深,对于苏云溪,她是厌恶至极。她相中的儿媳妇,儿子不愿意,她的气只能朝着苏云溪撒。 “母后,你要是想你儿子的伤好不了,你就继续说吧。”离深看到自己的母亲这样对他喜欢的女子,心里很是不舒服。 “深儿,母后只是让她多照顾你,夫为天,她必须要把你照顾好。”北后还想说什么,被北帝拉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离深和苏云溪了,只是之前的和谐气氛一去不复返了。 “云溪,我母后都是为了我,看我伤了她很焦急,你别放心上。”离深扭过头看云溪。 云溪笑了笑来到床边摇头说:“我不会放心上的,放心吧。”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 “好。”离深也笑着,只是他笑着就会扯动伤口,云溪赶紧让他别笑了。 离深喝了药就睡着了,云溪也回了隔壁房间陪着小倩。 由于伤得太深了,离深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皇宫里的好药补品都往东宫搬。 在云溪的悉心照料之下以及各种补品喂养之后,离深终于能半靠着坐一会了。 这一日,宫门侍卫禀报说汉中的禹家来人来了。 禹家人? 云溪看向离深。 离深解释道:“就是那个我救了的姑娘家。禹家是汉中大户。” “哦,那请还是不请?”云溪问道,侍卫还等着在的。 “来者是客,那就请吧。” 作为执政者,总有更多的想法。、 云溪将离深背后垫了个厚厚的褥子,让他靠在褥子上。 “云溪,坐我旁边来。”离深让云溪坐在他床边上。 云溪迟疑了一下,坐过去了,看着离深的头发有些乱,又拿过梳子给他梳理着。 没一会,禹家人来了。为首的禹家家主带着那个被救的姑娘以及姑娘的父亲一起来的。 三人齐齐跪在地上。离深客气的让他们起来赐坐。 云溪静静地呆在一边,她能感受到禹家姑娘强烈的视线,这让她很不舒服,她回过头去对看着禹家姑娘一眼。 传统的北国服饰,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标准的美人儿。 “原来离深救的就是这个姑娘,竟然是个美人儿。”云溪笑着说。 离深看着云溪悄声地说:“你才是最美的。” 虽然是悄声,却还是能让底下的人都听得见。 禹家姑娘气得脸都红了,却不敢发作。 云溪淡淡笑着说:“胡说。我去看看小倩了,你们聊,少聊一会,别太累了。” “好。”离深看着云溪出了门,再面对他们三人就不同了。 禹家人各种感谢,各种道歉。 好久,还在说着,云溪在隔壁跟小倩一起也懒得去离深那。 直到离深说留禹家人在宫中用餐,云溪为主他们为客,云溪才带着他们去了膳厅。 满桌子的菜色,禹家人很拘束,虽然禹家是汉中大户,但是这里是皇宫,是政治权力的中心。 “大家不要客气,千里迢迢远道而来,辛苦了。”云溪坐在主座上招呼着。 她不喜欢离深是一回事,但是被人藐视又是一回事,很多小角色她也不屑去顾及,只是偶尔让她不爽的时候,她也会让别人不爽。“云溪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期定了吧?”禹家小姐说话了。 云溪优雅地放下筷子,擦拭了下嘴巴说:“是的禹家小姐。” “云溪小姐在跟太子殿下之前,小女就对云溪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禹家小姐要说什么话,云溪心里已经有数了。 “得离深厚爱,我苏云溪之幸。”云溪的姿态那就是东宫的女主人。 “据说祁世子对云溪小姐,那也是宠爱至极。”禹家小姐说着,她的父亲和家主一直眼神暗示着。 “呵呵呵,禹家小姐,你还真是耳听八方呀。不过确实属实。” 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大方的承认了又如何。 “既然云溪小姐有了祁世子,为何又与太子殿下纠缠不清?”禹家小姐的话让禹家主和她父亲十分不满。 “老幺儿,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禹家小姐饿父亲说话了,又对云溪道:“云溪小姐,小女不懂事,还望见谅。” “无事。这里是东宫,是在我面前,所以无事。禹家小姐想知道什么,等有一日如果你能立足于这宫中,倒是可以向离深打探一翻。”云溪说着就站了起来,对他们三个笑着道:“三位,我要去给离深喂吃的了,就先失陪了。” 三人站起来道别一翻之后,云溪才款款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了,回头道:“禹家小姐,今日有幸一见,也是缘分,倘若有一日你入了这皇城,成了这里的女人,奉劝你四个字:慎言、慎行!” 云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家主对这对父女很有意见,这攀上太子的机会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膳厅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了离深耳中。 这几句话,又将或许会改变一个家族。 云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离深的寝宫,让人端来了饭菜,她慢慢给离深喂着。 “云溪,委屈你了。”离深看着云溪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甚是可爱。 “说什么呢,快吃饭吧。”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所有的心情。 离深看着这样的苏云溪,让他心里害怕,他想走入她的世界,可是她一直是关闭着心门的。 “云溪。”离深突然就不吃了。 “怎么了?”云溪像个懂事的大人看着就要任性的孩子一样。 “你心甘情愿留下来吗?”这话离深想了很久,终于问出来了。 “你傻的啦,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否则我啊早就偷着跑了,你以为我还能在这里喂你吃饭,傻!”云溪笑着掏出帕子给离深擦擦嘴角。 “既然我决定留下来,肯定就会留下来的,放心吧,你好好养伤,快过年了,我还不知道北国过年是什么样的呢。”云溪笑着又给离深喂了一口饭。 离深点着头安静地吃着饭,享受着这甜美时光。 转眼,除夕夜的北国皇宫甚是美丽,到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只是离深还是要躺在床上。 北帝和北后要宴请大臣们,离深参加不了,云溪看着瘦了一圈的离深说:“今天晚上我烧吧,就你我和小倩,我们三人的年夜饭,好不好?” 云溪想,或许她以后的每年都没有办法跟容祁一起过年了,既然不能一起,那就做些他爱吃的菜吧。 离深很开心,云溪这样有心,但是又怕她会累着,让她少烧两个菜,云溪说好,就带着木鱼去了东宫的小灶上。 看着厨房的众人,云溪让他们弄自己吃的年夜饭,离深的她来做。大家都很好奇,准太子妃竟然亲自下厨,这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云溪系上围裙,开始准备起来,她一边弄着又想起了容祁,想着想着突然就鼻子发酸了,豆大的泪珠往下掉。 木鱼看着有些吓坏了。 “小姐,要不我来吧。”木鱼走过来接过云溪手里的篮子说。 云溪擦擦眼泪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想家了,往年,都是我祖母,我爹爹我娘亲还有我弟弟一起过年的,每年的除夕夜,先是祭拜祖宗,然后吃年夜饭,吃了年夜饭我就跟我弟以及我们的朋友们在姑苏街上玩。然后回家跟祖母和爹娘一起跨年,跨年的时候要放很多炮竹,只是我娘亲受不了炮竹的味道,所以我家放得很少,但是也很热闹,每年我们都会穿上新衣服新鞋子,还有大红包哦。” 云溪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想家是一回事,她更想容祁,她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就这样各分东西天各一方了。 “云溪小姐,你别难过,过完年,你跟太子殿下大婚之后或许可以回去了。”木鱼劝慰着。 “恩恩。”云溪高兴的点着头,擦开眼泪,开始认真的准备晚膳了。 五菜一汤,端到离深寝宫的时候,一直巴望着的离深开心死了。 这是他和她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年,都将是他们一起过,这让他很开心,想到就觉得幸福。 木鱼搬来桌子放到离深床边上,云溪又去喊来了小倩,三人也开始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年夜饭。 离深说要喝酒,云溪不允许,说喝酒对他伤口不好。小倩说云溪可以喝,云溪想到跟容祁在一起的时候,喝了酒醉的经历,也摇着头说今晚不喝,等离深好了,什么时候一起喝,免得她喝的时候他想喝。 最后三人弄了些北国特有的奶酒喝了些。三个人的年夜饭也是和谐热闹的。 离深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吃着饭,云溪不停地给他夹菜。 “云溪,你太偏心了,只给太子哥哥夹菜,都不给我夹菜,我都不开心了。”小倩嘟着小嘴的样子甚是可爱。 “来,哥哥给你夹。”离深说着就给小倩夹了块红烧肉。 云溪也同时夹了块鱼到小倩碗里。两人的筷子碰到一起,相视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离深心情极好,他们在一起,真真切切地在一起。 饭后,木鱼撤下了饭菜,三人又陪着离深一起嗑瓜子喝茶。小倩索性脱了鞋子上了离深的床,云溪坐在小倩身边。 这样和谐的画面,能在皇权最集中的地方出现,真的是少之又少。 云溪教小倩玩剪刀、石头、布。水输了就要被刮一下鼻子。 小倩才开始玩,总是被鼻子的那一个。 最后她不玩了,要离深帮她。 离深说好,就开始跟云溪比划起来,没几下云溪就输了,云溪苦着脸将鼻子伸到小倩面前说:“刮吧,你太子哥哥赢了。” “不行,我来刮。”离深就要自己刮。 这多少让云溪有些不适应,虽然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而且全天下都知道的未婚夫妻,但是她心里有人,就不愿意他的触碰。 “不嘛,太子哥哥,你是帮我的,我来刮嘛。”小倩说着就伸手在云溪的小巧的鼻头上刮了一下。 “好了,再来。”离深也不争了,还有下次。 两人又比划起来,几个平手下来,云溪又输了。 “小倩这次该我刮了。”离深很开心,他从未碰过云溪手以外的地方。 云溪对着他伸了头,闭着眼。 这么可爱的鼻子,离深的食指放上面,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不行不行,太子哥哥,你太轻了,你要重一点。”小倩看不下去了。 “小倩,这样就够了,太重了,哥哥我会心疼的。”离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的这句话,让云溪脸红了。这是离深第一次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 三人一直玩到很晚,直到北帝和北后带着大臣们过来的时候,云溪才带着小倩回了房间。 对于离深来说,这么美好的夜晚,真的还想一直继续下去,不要有天亮。 北帝和北后以及大臣们走之后,东宫侍卫差u你来消息说林贵妃求见。 离深很高兴,他让侍卫去喊来云溪和小倩。虽然之前才分开没多久,但是他还是想和她们呆在一起,林贵妃求见,必定是为了见见小倩,所以喊她们来他房间是有正经的事情。 离深把林贵妃求见的事情跟云溪说了。云溪看着小倩说:“小倩,等下有个贵妃娘娘要进来探望你太子哥哥,你别害怕好不好?她不是坏人。” 小倩想了想点点头,但是在林贵妃进来的时候,小倩还是躲到了离深的床后面去了。 “林贵妃,辛苦你了。”离深看着面前瘦得不像样的林贵妃说。 林贵妃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看着离深的床后说:“多谢太子殿下照顾。” 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彼此心里都明白,林贵妃是北帝的宠妃,她的女儿却是有癔症,这让人感叹老天是公平的,如果林贵妃不这么受宠,或许她的女儿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小倩,你看这个花生竟然有五粒。”云溪装作惊奇的喊着小倩。 小倩经受不住诱惑,立马跑出来,“哪里哪里?” 云溪将花生放进小倩手中,小倩一看,“哇,果然是五粒,云溪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个花生豆被你吃到了,说不定呀,你今年要早生贵子哦。” 这让离深哈哈大笑起来,这话深得他心。 林贵妃看着乖巧的女儿,似乎高了许多,整个人也透着灵气,眼泪哗哗往下流,但是又怕引来晦气,不停地擦着眼泪。 看着女儿很好,她也放心了,看着三人开心得说笑,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今夜能看到闺女,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她现在很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她很放心,因为她是宠妃,招来很多人嫉妒,所以她的女儿总是会容易被盯上,与其和她在一起被别人伤害,不如让她跟着太子殿下,哪怕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也好过被别人当箭靶子来使。 林贵妃带来了许多她亲手做的糕点,云溪明白,她都是为了小倩,就又把桌子摆上了,三人吃着糕点,玩着剪刀、石头、布。 子时刚过,皇宫里也放着鞭炮和烟花。 云溪很想去看,只是离深不能下床,她也就没有说什么,继续跟他们玩着游戏。只是离深从背后拿出两个大红包,一个给了云溪一个给了小倩。 两个女人开心得不要不要的,云溪很惊喜,小倩很开心。 离深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她压根就不知道,不过也是他太有心了。 “太子哥哥我能现在打开吗?”小倩高兴地问。 离深点点头。 小倩打开一看,是两张千两的银票。 “云溪,你也打开看看。”小倩鼓动云溪也打开。 只是云溪摇着头说:“不要不要,我要回去打开,现在我想去做些汤圆来吃,预示着今年团团圆圆。” “好哎好哎,我们一起去吧。”小倩很开心。 预示着今年团团圆圆!这让离深也很高兴,他们在一起,一起团团圆圆的。或许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木鱼说她去煮,但是云溪坚持自己去煮,小倩说要帮忙,云溪就带着小倩去了。 她们两人离开了,离深的寝宫又安静了,曾经他是喜欢安静的人,如今他发现他喜欢热闹了,喜欢云溪在他身边的热闹,让他的心里填的满满的。 云溪和小倩大呼小叫的煮着汤圆,只是厨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女娃儿,你这个缺心眼,你师伯我孤苦伶仃睡到现在,肚子还在饿着,你都不喊我,呜呜呜我要哭了。”刘老儿穿着一身破梭梭的衣服出现了。 “哇,师伯,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云溪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刘老儿,真的惊喜了。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跟青儿一样!往年青儿还知道心疼我,今年有了媳妇儿忘了师傅。我的命好苦啊。”刘老儿又要哭了。 云溪赶紧让厨房给刘老儿做了吃的,她把煮好的汤圆端着,带着刘老儿一起到了离深的寝宫。 刘老儿不看离深,径直坐在太师椅上。 “师傅。”离深抚着额头苦笑着。他竟然一味的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师傅这茬,真是太不孝顺了。 “哼,别喊我师傅,自己将我找来,竟然不知道喊我过年,老了,没人要了。” 刘老儿一副可怜相。 其实往年,离深也都叫刘老儿来过年,只是刘老儿不愿意,他自由惯了。 今年突然留在北国,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只顾着云溪在跟前,开心去了。 “师伯,不是离深不喊你,而是你也看到他身体还没有恢复,伤口还在痛,就是想喊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难道你希望他喊你之后伤口又流血然后你也过不到好年,还担心他,给他医治吗?”云溪端着甜甜的汤圆,拉起刘老儿的手放在他手中,“师伯,这个汤圆是我苏家绝密配方,很好吃的哦,你多吃点,吃完了还有御厨们给你烧的更好吃的年夜饭。你就别生气了,让汤圆的甜汤润润心,消消气。” 刘老儿鼻子哼了一声,端起汤圆吃起来。 云溪又给离深端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凑到离深耳边说:“给你师傅准备个什么礼物?” 离深听着云溪这么善解人意,觉得自己真的是找对让了。 “师傅,我知道你在皇宫里,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离深开始吊胃口了。 刘老儿又哼了一声别过身子去。 “曹老头十年时间炼成的寒冰剑被我弄来了,准备孝敬师傅的。不知道师傅可赏脸收下。”离深笑看着刘老儿。 刘老儿跟无名一样好吃,但是他很痴迷刀剑,收藏了很多,离深这是对上了他的胃口。 “剑都没看到,别想哄我。”刘老儿一听寒冰剑,恨不得立马就跳过去找他要,只是旁边还有外人,他的老脸怎么滴也得保住。 “来人,去取剑来。”离深说着吩咐侍卫。 刘老儿一瞬间就吞下了还是烫着的汤圆说:“等等,我随你一起去,我可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骗我的。” 说着就跟着侍卫走了。 云溪和离深相视一笑,抓蛇抓七寸,这对人一定要对胃口,离深这一招十分对刘老儿的胃口。 离深吃着云溪煮的汤圆,心里甜滋滋的。 小倩吃了一碗还要。云溪说这个是糯米糍的,明日再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哄了好一会,小倩才作罢。 没多久,就听到刘老儿欢快的脚步声。 “青小子,不错不错,师傅我真是养了个好徒弟,这剑果然了得,这曹老头果真名不虚传!” 人还没到,这声音就传进来了。 刘老儿的眼睛一直看着剑,东摸西摸的,爱不释手。 “师伯,怎么样,离深这个徒儿你满意吧?”云溪开玩笑说。 刘老儿点着头说:“满意满意,很满意,这真是一把好剑。” “师伯,你是在这里吃饭还是去膳房吃饭?”云溪问道。 “这里吃这里吃,跟你们一起吃。”刘老儿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有了刘老儿的离深寝宫更热闹了,他吃饭的时候都要拿着剑,舍不得放开。云溪想借过来看看都被他拒绝了。 大家都不跟他计较,只要他开心就比什么都好。 相对北国的热闹,梅园就是冷清了。容祁一直睡到第二日黄昏。 醒来后看着一是清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吃了无名给的药丸,身体确实在快速哦起来。 “备车,去皇宫。” 容祁背着手来到院外,梅三已经将马车驾过来了。 皇上看到容祁突然进宫,很开心,看着他身体都恢复了,更是喜上眉梢。 “皇伯伯,祁儿今日来,是有事想求。”容祁单膝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赶紧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他制止了容祁要说出的话,开口道: “祁儿,如果是要对北国开战,朕无条件支持你。” 皇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半张虎符给容祁。 “祁儿,这是穹城的三十万驻兵。朕将他交给你了。你只管放心去,朕是你最大的后援。” 容祁默默作了个揖,转身就走了。 边走边说:“来人,去穹城。” 皇上看着容祁消失的背影,目光深邃和悠长。 他的病是容祁治好的,容祁的病得益于苏云溪在北国皇宫的周旋,如今他们都好了,苏云溪也是该回来了。 京城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中,容祁的马车已经开始驶向穹城了。 他带着清字辈,梅园里只留下梅一、梅二,以及一些隐卫,其余的都被他带上了。 勤王爷知道后追出来,容祁出了城走远了。 马车里的容祁,看着清日传上来的云溪写给无名的书信,他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拉开帘子,才正月初几,春耕的农民已经在地里辛勤的劳作着。 这些土地都是天都的,只是再肥沃的土地上,如果没有了苏云溪,对于他来说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任思绪乱飞。 溪儿,我来了! 清金和清水在另一辆马车里给天都各地发着帖子。 到达穹城的时候是晚上,清木早已先一步过来安排好了住处,容祁过来就住进来了。 第二日一早,他就召集了皇上在穹城驻兵的首领将军们。 “大家不必客气,今日我要与北国周旋一段时间,或许会动兵,也或许不会,但是请你们都做好随时用兵的准备。天都和北国和睦共处这些余年,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兵的。”容祁跟大家说着他的计划。 第104章 天都国 众将领听了都纷纷点头。 容祁让人准备了一张地图,让将领们讲一些地形讲给他听。 这一商量就是一整天。 第二日天未亮,容祁的马车又去了与穹城临近的天门山。在天门山他呆了两天才回来。 回到穹城他开始悠闲起来了,让清金弄来了北国的地形图,他看着北国的地形图,开始琢磨起来。 大批的粮草随着容祁的到来也跟着来了。这些都是私底下进行的,无人知晓。 在穹城的荒山荒地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开荒种地的人,而且都是壮丁。 这穹城突然多出了许多人,离深躺在床上也接到了消息,他看了传来的信件之后,抬头看着正在为他忙碌着端水倒药的苏云溪,久久不语。 “云溪,你想回姑苏吗?”离深看着云溪问。 正在忙碌的云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里的信笑着说:“等成亲之后再说吧。” 这话让离深真心的笑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下定决心要跟他一起的,既然如此,即使容祁用兵又能如何?北国和天都国力相当,对容祁不足以为惧! 让侍卫搬来小榻榻米放在床上,离深写了一张纸,让贴身侍卫去安排。 云溪对这些一丁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容祁今夜会不会再来她的梦里。 小倩的嫁衣绣不好,就急了,急了就一直拉着云溪,非要她陪着她绣。而离深希望云溪就在他的身边,最后没法,离深吩咐在他的寝宫里腾出一块地方给小倩绣嫁衣,这样就两全其美了,一个苏云溪,两个人都能共享。 这让云溪突然想起了和容祁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粘着她,让她陪在身边,他在书房处理事情,她在软榻上绣荷包。 只是人不同,心境也不同了,那时候甘之如饴,现在是没有任何反对,但是也不那么开心,她希望陪伴的人在天都! 小倩问东问西,云溪一一作答,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离深看到这样的云溪会想,她怎么变了?她曾经光芒四射,现在就像即将落山的太阳,光芒极弱,却带着唯美的光亮。 一个将心思藏得很深的人,也是会有痛苦的时候。 有一日,刘老儿弄来了几坛好酒,云溪闻着香味,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找刘老儿弄了一坛,抱到房间喝,喝了酩酊大醉。 离深不放心,忍着身上的痛,过来看着面色潮红的云溪,她嘴里一直嘟囔着叫着,尽管别人不懂,但是他听懂了,就两个字:容祁。 身体的疼痛他可以忍受,但是这个心里的疼痛让他痛得很难受。 从云溪房间出来之后,他一个人关在寝宫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他想了很久,现在把她留在身边,总有一日会让她的心里有个他,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五十年,总有一日她就是一颗石头,也会被他捂热的。 第三天云溪醒来之后想不起来这几日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离深会发现她还在心心念着容祁,那多不好。起来梳洗一番之后,她就来到离深的寝宫。 在离深看到进来的云溪时,露出了很开心的笑,没有一丝别的意味。 云溪的心稍微放松一点。 “对不起哦,我这个酒鬼,好喝酒,又容祁罪。”云溪来到床边解释着。 离深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着。 “身体很好,这几日都没吃东西,今天要吃些清淡的。”离深只关心着云溪的身体。 “谢谢你离深。”云溪看着这个真心对她好,而她却接受不了的男人,真心的说着谢谢。 “你我即将要成亲了,还说什么谢与不谢的,未免太过客套了。”离深笑着说。 两人又恢复到了云溪醉酒之前的轻松愉快的相处方式。 云溪和小倩绣着嫁衣,不会的就找来绣娘,离深看着他的东西,他一点也不觉得她们很聒噪,反而很享受。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天气渐渐转暖了,在离深的要求之下,内务府的人来给云溪量衣裳,说是要换春装了。 云溪对离深提了个要求,“离深,我能不能穿天都的服饰?等我们成亲之后我再穿北国的服饰好吗?” 一日未成亲,她就一日还属于天都,还属于容祁。 “云溪,都可以的,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离深很好讲话。 只是北后听到消息之后,表示不行,既然都是离深的未婚妻了,那就应该所有的都属于北国,衣服自然也应该穿北国的。 离深为这事,跟北后理论来起来,云溪看着为她穿衣服而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让他们打住,说她穿北国的服饰,向北后妥协了。 北后开心了,云溪不开心,最后她跟离深说想出去选选看,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款式。 离深很心疼云溪的妥协,但是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爱的女人,他夹在中间,很不好做。 木鱼陪着云溪出了宫,在京城的布坊里,云溪挑选着她喜欢的布匹,让裁缝给她做衣服,她不喜欢皇宫的布料,她觉得太过奢华,她喜欢低调,至少在嫁给离深之前她需要非常低调。 在京城逛了大半天,累死了。这逛街也确实是个技术活,不是一般人,是吃不这个苦的。过了午时,终于决定回宫了。在宫门口就被北后派来的人拦截住了。 跟着北后身边的阿姆到来北后的宫殿里,北后已经做好了教训苏云溪的准备,只是突然有人来报说太子殿下突发心绞痛,痛得满头大汗。 这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北后的头上,离深明明好了很多,怎么突然又心绞痛呢?她急急忙忙去了东宫,而被她拦来的云溪,因为有着一身的医术,自然也被她带回来了。 “深儿,深儿。”北后看着大汗淋漓的儿子,心疼得没话说。 “母后,云溪呢?孩儿要云溪。”离深忍着痛说。 “她在,她在。苏云溪,苏云溪,你快过来,深儿要跟你说话。”北后急得团团转,叫唤着苏云溪。 云溪立马到了床前,给离深把着脉。 这脉象无任何不同,那他身上大汗淋漓就是装的咯? 为了把她从他母亲的寝宫救出来施展的苦肉计? 云溪想着有些感动,对北后说:“王后娘娘,我给太子殿下开个方子,但是太子殿下需要休息,您还是请回吧,太子殿下是怒极攻心,导致心绞痛,再过一会就不会来,您放心吧。” 北后半信半疑地示意太医上,太医上来看过之后跟云溪的说法相同,北后这才相信苏云溪,带着她的随扈们出了东宫。 看到北后走了,云溪坐在离深身边,给他擦着汗说:“谢谢你离深,谢谢你我我做的这一切。” 离深擦着汗说:“傻丫头,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我不喜欢我的母后对你有任何成见,所以也请我们一起努力。这个法子用来一次两次,之后肯定会失效的,所以还请你多多照顾好自己。” “嗯嗯,谢谢你,离深。不会以后不要再吃这种药丸了,对身体伤害极大。我以后也一定会顺着你的母后的意思来,她或许只是爱子心切,希望能为你找个好的儿媳妇。所以我也能理解。”云溪非常的善解人意。 “好,以后出宫,还是等我好了,我陪你一起吧。”离深说着。 “好。”云溪欣然同意。 过了约半个时辰,离深的心绞痛全部好了。屋子里又是离深、云溪和小倩了,她们两个继续绣着嫁衣,离深继续忙着。 第三日,云溪让木鱼去给她取衣服。 衣服取回来之后,小倩死活要云溪穿给她看,云溪无奈,就将三套衣服都试穿了一下。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果然不假,本来就很美的苏云溪,在穿上北国的衣裳之后,更显得娇媚了。 “云溪,你真好看,难怪太子哥哥这么喜欢你。”小倩开心地说着。 只是隔墙有耳,离深听了之后也很想看看云溪穿新做的北国的衣裳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太着急,总有一日,这衣裳云溪会穿在身上的。 一日复一日。云溪偶然听大家讨论着天都国,但她刻意不去听,不去打探,好像天都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一般。 有一日,听闻西夏国来人了,云溪突然想到了那个被容祁任性地关在勤王府外的没有门的笼子里的西夏公主阿依夏。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女,因为一步走错,而错失了终生的女子。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西夏来联合北国一起对天都国不利。只是她再着急也没有用,以她现在的情况,出了离深的庇护,在北国皇宫里寸步难行。 离深没有对云溪封锁任何消息,即便是侍卫来报很多东西,离深都没有岔开话题或者支开云溪,只是云溪自己可以的逃避,她不想知道太多关于北国的事情,关于离深的事情,即使她很想知道天都国的那个容祁怎么样了,在做什么,但是她觉得自从北帝昭告了天下,离深的聘礼送到姑苏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权利去聆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 第105章 毒蛇 漫步在北国的皇宫中,云溪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沁入心脾。 “云溪小姐,请留步。” 云溪回头看到一个北国大臣模样的人喊住了她。 在距离东宫最近的地方,有大臣出现,这不足为奇,但是能这样清晰地喊着云溪的,却极少。 “您有何事?”云溪福了个身问道。 “云溪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这个穿着朝服的大臣,看着应该是肱骨之臣。 “木鱼,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回来。”云溪支开木鱼。 木鱼退下之后就回了东宫。 “您请。”云溪跟在大臣身侧。 “云溪小姐,在下刘祷祝,今日能在此遇到你也是三生有幸,你看天边祥云,这是天佑我北国,北国自建立至今已有两百八十年了。依旧屹立不倒,而且这一代还出了太子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我北国定会兴旺。”刘祷祝背着手走着说着。 “云溪小姐也是出生钟鸣鼎食之家,听说家父乃姑苏巨贾,也非怪能生出你这样玲珑剔透人见人爱的大家小姐。难怪太子殿下和祁世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会对云小姐求而娶之。” 云溪受不了这样的绕弯弯,站定了,微笑看着刘祷祝说:“刘先生,有话请直说,我苏云溪直来直去惯了,听不来这些绕弯弯的。” 刘祷祝抚摸着胡须看着云溪道:“云溪小姐,整日围在太子殿下的病床前,或许还不知道,天都即将对我们北国用兵。” 云溪大惊,但是却面不改色道:“刘先生,得太子殿下厚爱,即将与他成亲,小女子无才无德,对政事无趣,还请刘先生莫与小女子说朝政之事。” “云溪小姐是个敞亮人,在下告辞。”刘祷祝的目的达到了,就走了。 云溪福了福身,目送着他离开。 天都国要对北国用兵?还是容祁要对北国用兵? 看来无名没有给容祁用药,所以容祁现在好了要对北国用兵了。 断魂草让容祁好起来,她甘愿用自己换这断魂草,给容祁一个健康的体魄,如果因为她留下来而对北国用兵,那她真的就是对北国不仁不义了,刀剑无眼,因她一个女人,而挑起两国战争,千古骂名她无所谓,但是天都和北国的那些士兵以及无辜的老百姓们就跟着遭罪了,战争无情,她不愿意看到有孩子像爱之家的孩子们一样,也不愿意看到家庭的残缺,她真不愿意有战争。 盲目地走着,竟进了东宫都没有发现。 “云溪。”小倩看着精神游离的苏云溪很不对劲,她这个大活人她都没看到。 “小倩,我不舒服,想去躺一下,你自己玩。”云溪说着就拉开小倩的手往她们的房间走去。 小倩拿着个鸡毛键子,嘟着嘴看着云溪,她好心好意来找她玩,她却不跟她玩。 “算了吧,我去找太子哥哥。”小倩说着就拿着毽子去了离深的寝宫。 木鱼站在云溪寝宫门前,看到失魂落魄的云溪回来了,立马迎上去。 云溪摆摆手说有点累,要去躺躺,说着就进屋了,脱去外衣往床上一躺。 她的脑子里一片乱麻,她需要静静。 离深已经行动自如了,只是云溪还是要求他再躺躺,能得云溪这样的悉心照料,他也乐得自在,愿意躺着。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小倩叫着进了离深的寝殿。 “怎么了小倩?”离深放下手中的书问。 “太子哥哥,云溪今天不跟我玩了,我都不开心了。你陪我玩吧。”小倩挨着离深坐下。 离深挑着眉问:“云溪怎么今天不跟你玩了?” “谁知道,她从外面回来就不跟我玩了,好像是不太高兴,也不知道谁惹到她了。虽然她说她不舒服,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不高兴。”小倩的话让离深担心起来。 “云溪现在在哪里?”离深问。 “她不就回了寝宫嘛,说要去躺一下。太子哥哥,你跟我玩吧,这个毽子还是云溪教我的,她就是不跟我玩了,我一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小倩像个孩子一样缠着离深。 “好好,让芸香陪你。”离深道。 “云溪带着芸香一起走的,说是去弄什么好吃的,我忘了,但是云溪回来了,芸香还没回来。”小倩明明是看着她们三个人一起走的,只有两个人回来。 “让来仪陪你吧。”离深唤来他跟前的小太监。 “那好吧。”小倩要求很小,只要有人跟她一起玩就行,不管他是谁。 来仪进来喊着小倩,带着她去花园了。 离深推开被子下了床。 动作急了些,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倒吸了口气,慢慢缓解了下,又来到云溪的寝宫。 木鱼看到离深作揖道:“殿下。” “云溪如何了?”离深捂着胸口过来了。 “小姐带着我和芸香去摘莲藕,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刘丞相,不知道刘丞相与小姐说了什么,小姐回来之后似乎就有了心事。”木鱼如实说道。 “现在呢?”离深看着紧闭的门问。 “小姐躺下了。”木鱼如实说着。 离深点点头,推开了门。 看到床上躺着的云溪,浑身散发着悲凉之气,让他的心一痛。 “云溪,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 尽管男女要避嫌,但是离深不愿意。 云溪没有声音,离深走近一看,云溪早已泪流满面。 “云溪。”离深坐到床边上,摸着她满脸的泪。 “你哪里不舒服?”离深轻声地问,这样是苏云溪让他害怕,她就像个瓷娃娃,随时会在他的世界里消失,随时会在他眼前破碎。 云溪哽噎着摇着头。 “云溪,你别吓我。”离深突然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云溪。 “云溪,你哭出来,哭出来,我在这里。”离深将云溪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宽阔而厚实,不似容祁的怀抱。 云溪突然就放声哭了出来。 只是这个怀抱给不了她任何幸福感和安全感,每次被容祁抱着她心里踏实得天掉下来她都不害怕。 “云溪别怕,有我在。”离深抱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哭泣着。 好久,云溪哭着哭着累了,竟然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苏云溪,离深的心痛了又痛。 轻轻将云溪放下来,看着她尖削的下巴,他虽然知道她的心思,却舍不得放。 “云溪,你要怎么样才能快乐地跟我在一起。” 离深看着云溪的睡颜痛心的轻问。 云溪睡着后,离深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北帝差人来请离深去一起参加宫宴,他才离去。 这是离深自受伤后第一次参加宫宴。 北帝和北后都来了,还有几位嫔妃,再就是三品以上的大臣。 看到离深进来,除了北帝和北后都站起来了,对着离深行礼。 离深直接走到刘丞相身边,看着刘丞相说:“听闻今日刘丞相去了东宫,我还着人置办了酒菜,盼着跟刘丞相喝一杯,哪知刘丞相过东宫而不入。呵呵呵,也感谢父王给了这个好机会,没让我的心思落空。” 离深说着也不看刘丞相就走到了北帝的下首,对着北帝和北后行了礼,坐到北帝略下一方。 大家都来了,这宴会也可以开始了,只有刘丞相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太子殿下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他找过苏云溪了。 这次的宴会主要是庆祝离深身体康复。 北帝问了下离深,为何不见苏云溪,离深说不愿意云溪喝酒伤身。 众人都呵呵笑着,直说云溪小姐好福气,还未进门就被太子殿下宠爱着。 离深说是应该的,她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跟着他,如果他都不对她好,就没有人会对她好了。 这话让在坐的贵妃们很是感触,这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整日挖空心思想着能见他一面。 酒过三巡,离深突然站起来对着北帝单膝跪下。 众人都看着离深不知道他要干嘛。 “父王,孩儿有一事相求。” “深儿,你这是做什么?”北后急了,站起来看着他说。 “父王,母后,今日当着你们以及众位大臣的面,孩儿有一事相求。”离深铿锵有力的声音说着。 “深儿,你说。”北帝也在等着这个行事稳重的孩子到底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父王,孩儿想求父王,给孩儿婚姻自主权。”离深说道。 “何为婚姻自主权?”北帝问。 “孩儿希望今生今世只娶苏云溪一人。” 离深的话说出来,除了北帝,其余的人都站起来了,刚才的酒业都醒了,被这一句话惊醒了。 堂堂北国太子,未来的北帝,竟然只愿娶苏云溪一人为妻,他宁愿冒着天下之大不闱,说出这样的话,要求做这样的事情。 “深儿,你疯了吗?”北后言辞令色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父王,孩儿的心里除了你们和这天下,就只容得下一个小小的苏云溪了,还望父王成全。”离深再次恳切地道。 北帝看着倔强的儿子,他的儿子竟然被苏云溪迷到了这个田地! 北帝站起来,俯视着这个他最骄傲的儿子,慢慢踱步出了宫殿。 北帝走了,北后也拂袖而去,各个嫔妃也都相继离去,大臣们一个个也无声地对着离深作揖然后退出去了。 这场为了庆祝离深康复而举办的宴会也无疾而终,留下离深一人。 他爱上了一个叫苏云溪的女子,苏云溪爱着别的男子,他想给她最好的,把她的心捂热,给她别人给不了的,将她心里的那个他从她心底剔除。 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是未来的北帝,他是北国的天,是北国百姓的天,是他父王和母后的全部希望。 而他心里最在意的女子苏云溪,却不能称为彼此的全部。 在宴客厅里,离深坐在台阶上,看着人去楼空的餐桌,这里他一个人在坚持的,没人你那个理解他,没人能懂。 断魂草送给苏云溪的时候,北帝和北后已经很反对了。如今离深提出来一生一世只娶苏云溪一人,这在北国两百多年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 离深伸手灭了宫殿里的灯光,宫殿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穹城的容祁已经知道了苏云溪就住在离深的隔壁,他嫉妒得发狂,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去将苏云溪带回来。 在容祁要进入北国的时候,被清金拦住了。 “主子,切莫意气用事。” 清金的话让容祁清醒过来,他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的女人,被离深禁锢着,他要用男人的方式将她带回来,而不是默默无闻地带回来。他要让天下人知道,苏云溪是他的,只有他才配拥有这个女人。 翻出云溪绣给她的荷包,掏出里面的平安符,他握在手心里,默默念着:苏云溪,等着我! “备笔墨。”容祁将荷包放入怀中,决定实施他的计划。 梅三拿来笔墨,他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待墨汁干了,就装进信封里,递给清金。 “着人送给离深。”容祁道水盆旁边净过手,才端起茶盏喝起水来。 容祁的书信到离深手上是第二日傍晚,他正和云溪带着小倩在皇宫的后花园里看腊梅。 侍卫拿过信给离深,在他和云溪散步的时候侍卫拿信过来,说明是大事。他问是谁的,侍卫看了一眼苏云溪没有说话,这让离深眉头一皱,伸手接过来。 他已经猜到了,与云溪有关的,必定是天都的,天都国除了容祁,不会有人会直接将信送入他手中。 将信揣入袖中,又继续陪着她们逛着。 云溪看着离深说:“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离深过来一边牵着小倩一边牵着云溪,三个人往回走。 半路上皇后身边的人来了,说是想请云溪小姐明日陪她去法国寺祈福。 云溪看着离深,问他的意思,离深笑着说随她自己。 既然皇后都开口了,她哪好意思不去,就点头应允了,说明日会去。 这次小倩不吵着去了,她很怕皇后,听到皇后这个名号的时候就会发抖。这个异举让云溪觉察不对劲,或许小倩的癔症与皇后有关。 看着身边的离深,小倩和他同父异母,他却很耐心地将她带在身边,想方设法地要将她治疗好,或许他知道一些什么,只是因为那是他的母亲,所以他缄口不提。 回到宫殿内,离深说先去用晚膳,云溪说好,三人一起吃了饭又去花园溜达了一会,云溪才带着小倩回去休息了。 目送着她们进了门,离深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从袖子里掏出信件,再收里看了看,良久,扔到桌子上,起身去沐浴。 沐浴后又在房间打坐了近两个时辰,才又回到桌子边上,随意地打开了信。 看完,离深笑了,笑得很嚣张,瞬间容祁的信在他的指尖成了碎末。 放出内力,听着隔壁传来的云溪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第二日一大早,木鱼就喊醒了云溪,说皇后的人来接了。 云溪看着外面,天还没亮,虽然已经打春了,但是还是有些冷。云溪揉着眼,打着哈欠起来床。 芸香给她收拾着,又穿上了北国的服饰,木鱼带着云溪一路出了东宫。皇后的人果然已经在等了。 “云溪小姐,奴家带你直接到宫门口等皇后娘娘吧。”一个阿姆福身道。 “好的,有劳了。”云溪让木鱼给了些北国的钱币给阿姆,阿姆千恩万谢。 阿姆带着云溪在宫门口等着,两人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看着天边渐渐露出了白色。 风中的云溪心里苦笑着,她这是为了什么? 阿姆在一边一直站着,不时张望着,也很焦急。 云溪在宫门口等着的事情让离深知道了,离深飞快的过来,将身上的斗篷取给她披着。 “对不起云溪。”离深第一次将他温热的手抚摸在云溪的小脸上。 云溪的脸已经冰冷冰冷的,这让离深皱起了眉头。 “没事的,我再等一会,皇后娘娘应该就要来了。”云溪善解人意道。 “好,我陪你一起等着。”离深很坚持。 云溪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要了吧,你快去上朝吧,别让人看着你为了我连朝都不上了。”云溪希望这事很快就过去,希望皇后娘娘赶紧来。她不愿意皇后以为她在告状,拉着她的儿子陪着她等。 “云溪,身为一国太子,我自认为我兢兢业业,除了前段时间受伤卧床之外,我每日上朝,今日我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一个早朝不上又能如何?”离深不愿意云溪为他担心着。 “离深……”云溪还是想坚持。 离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阻挡了寒风的侵袭。 两人就在宫门前等着,阿姆看离深,超那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立马跑了。 皇后在听说离深陪着云溪一起等在宫门口受冷风吹的时候,心里那个火冒着冲进眼睛里,眼睛通红。 “走!”皇后早已全部准备好,只是坐在桌边喝茶而已。 她要给苏云溪一个下马威,但是都被她那个好儿子给搅和了。 一边,她心疼儿子受伤还未痊愈,另一边她又烦死了他这样宠爱一个女人。她奶大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和她对着干,这让她如何能容忍? 刚出了玉凝宫的门,想想她又折了回来,又坐下喝茶。 伺候的老阿姆不解,问皇后为何不走了。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深儿愿意陪着,那就让他陪着。” 老阿姆不赞同皇后娘娘的做法,但是她是娘娘,那大家都听她的吧,都等着。 离深抱着云溪在宫门口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才看到皇后的仪仗队姗姗来迟。 “深儿,云溪。”皇后拉开马车的门帘笑着喊着。 “母后。”“皇后娘娘。” “母后昨夜失眠,天亮时分一觉睡着了,侍奉的阿姆们看母后睡得香,就没有喊醒我,刚听说你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你这孩子想让母后心疼死啊。好了好了,快上车吧啊。”皇后说着就让云溪上来。 “母后,今日无事,孩儿也太久没有出宫了,想和你们一起去法国寺。”离深作揖道。 这话让皇后的脸拉下来了。 “怎么?怕母后吃了苏云溪不成?”皇后不高兴了那是大事,很大的大事。 “母后,孩儿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也未出宫过,既然今日你要出宫,就带上孩儿一起吧。在宫里呆久了,孩儿也想出去转转。”离深说着的话与苏云溪没有任何关系。 云溪在一边偷偷扯着他的衣角,离深伸手一把握住。 皇后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真是刺到了眼睛。 这个妖女!总有一日,她要让她有去无回! “既然深儿想出宫去,那自然是好事,我们母子也很久没有一起出过宫里。”皇后笑着说。 “母后,我们坐另外一辆马车吧。”离深牵着云溪的手就要走。 皇后笑着说:“深儿,你长大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曾经你都是哭着闹着要和母后一辆马车的,今日这是有了媳妇儿就不愿意和母后同一辆马车里,这让母后多伤心呀。” 离深和云溪都站住了。 “既然母后好意,那孩儿就和云溪与您同乘一辆马车吧。”离深说着就让云溪先上马车,他随后也上去了。 皇后的马车宽敞得很,别说他们三人,就是再加三倍的三个人都不挤。 皇后在正对着马车门坐着,云溪和离深一边一个,云溪一路上说话很少,都是听着离深和皇后说话。 法国寺是北国的皇家寺院,基本上都是皇亲国戚过来求神拜佛。 寺院位于北国京城西侧约十里处。 马车不紧不慢的赶着,离深给云溪倒了水,还让侍卫拿来许多吃的东西。 尽管云溪说话很少,但是这不影响离深对她关心有加。一会是倒茶水,一会是给她剥吃的。离深比较懂得周旋,都是先给皇后娘娘弄,再给云溪弄,这让皇后娘娘的脸色好多了。 晌午时分,马车到了法国寺门前,法国寺的主持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阿弥陀佛。”一把年纪的老法师对着皇后娘娘行着礼。 “诚戒法师,阿弥陀佛。”皇后娘娘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的玉凝宫有单独的香堂,供奉了一尊观音佛像。 “老衲昨夜看紫微星高照,料定今天定有贵人来,特此在此等候。”诚戒法师声音洪亮。 “法师,今日有缘,弟子带着儿子与准儿媳妇儿前来祈福。”皇后娘娘真的很虔诚。 “皇后娘娘,有些缘份还待有缘有份再续。”诚戒法师又是阿弥陀佛,对着离深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身体已无大碍,不日又再生龙虎威。” “诚戒法师吉言。”离深对于佛教的虔诚比他母后那是少了不是一点两点,他不反对,但是也不是那么绝对的相信。 “云溪小姐,老衲久闻大名。”诚戒法师又对着苏云溪行了礼。 “法师,小女子惭愧。”云溪真的不想被这么多人认出来。 “云溪小姐,你我的缘分,历经两世,今日定能圆满。”诚戒法师说道。 “两世的缘分?”皇后娘娘不解。 诚戒法师对着皇后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云溪小姐知,我知。” “呵呵,这什么好事,法师可否愿意与本宫和深儿分享?” 诚戒法师笑着说:“皇后娘娘,此事——天机不可泄露。还请见谅。” 皇后打着哈哈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打听了,我们进去吧。” 诚戒法师在一边带路说:“请。” 大家一起进了法国寺。 钟声绕耳,清脆好听。 进了大雄宝殿,诚戒法师跪在中间的大蒲团上,皇后娘娘跪在右边的蒲团上,离深则牵着云溪跪在左边的蒲团上。 皇后娘娘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叩拜了三拜,这才站起,每尊菩萨面前都拜了三拜。 云溪看到这样的皇后娘娘,无一丁点的戾气,就是个慈祥温和的母亲。 离深有母亲陪着他一起长大,而容祁则是伴随着身体疾病一起长大,一个人的人生芒康大道,平坦无波,一个人的人生充满崎岖,坑洼不平。 在大雄宝殿跪拜之后,诚戒法师说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请皇后娘娘、离深以及苏云溪一起去善堂用午膳。 皇后娘娘也不推辞,就跟着诚戒法师去了,云溪将自己的手从离深手中抽出来,也跟着后面一起去了。 这个善堂很大,也很干净,云溪为皇后娘娘盛来饭菜,皇后娘娘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皇后娘娘和诚戒法师讨论了一会佛经。然后诚戒法师带着皇后娘娘到了大树底下开始祈福。 “云溪,你也来求一张平安符。”离深拉着云溪说。 云溪不管愿意不愿意,她的脸都是带着微笑的。 求了一张平安符,云溪直接塞进了离深挂在身侧的荷包里。这让离深很高兴,她的平安符就是为了他而求的。 皇后娘娘支开了云溪和离深,单独和诚戒法师在佛堂内说了一会话,不外乎就是关于离深的宿命,离深毕竟是一国太子,诚戒法师,只能哈哈笑着说:“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乃我们北国储君,他的命格式天机不可泄露的。” 诚戒不愿意说,皇后也不能跟着后面问。 三人在法国寺吃过晚饭才回来,一路上苏云溪不停地打着哈欠,她真的比较累。 皇后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好了,让马车直接驶向东宫,在东宫门口停下来,让离深和云溪下车。 看着皇后的马车渐行渐远,伸出胳膊碰了碰离深。 “喂,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跟着,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云溪说。 尽管离深知道自己的母后是怎么样,但是既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也是件好事情。 小倩看到出现的苏云溪,简直快高兴疯了,她不外乎就是跟云溪吐糟,她今日太无聊了。 云溪笑着说是小倩自己不愿意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去玩的,小倩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的是又变得惊恐起来。 云溪再次肯定了皇后娘娘确实是造成小倩癔症的罪魁祸首,她想有一日一定会真相大白的,哪怕她是离深的母亲也不行,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一定要为小倩讨回一个公道。 这一晚除了皇后娘娘,其余的人都睡得很踏实。 对于容祁的信离深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每日没事就带着云溪和小倩散步玩耍。 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开始上朝了。 上次庆祝宴会上发生的插曲,没有人再提过,离深也没有说了,但是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要她受委屈,不要她像宫里的嫔妃们,盼日出、盼日落,他希望他的女人 每日等着他回来,每日跟他说说她今天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见惯了宫里的争斗,他不愿意他爱的女人有朝一日也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 曾经他就梦想过,有一日遇到一个他爱之入骨的女人,然后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以及她为他生的成群的孩儿。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着。 只是北国百年来形成的陋习已经不容许他有那样的想法和做法了,但是他还是会去想,也会努力去做。 刘丞相看着离深深不见底的眼眸,只能心里微微叹着气,他不像方丞相那样整日对离深唉声载道说天都苏云溪是个妖女蒙蔽了太子殿下的眼,他只是希望北国和天都国的和平能够继续下去。 朝堂之上,太子党们在离深重回朝堂之后开始活跃起来了。 对于容祁来到穹城,以及天都在与北国交界之处开始屯兵,大家各执己见。 方丞相站出来说一定是苏云溪引起的,这让离深心里很不爽,皇上的脸也挂不住,毕竟离深和苏云溪的婚事是他昭告天下的,而且都已经向苏家提亲了,婚事也定下来了。 不能改变的东西,却一味拿出来做文章,离深眉毛挑了挑。 没两天,方丞相的马车在大街上撞上一个石块,竟然整个散架了,而方丞相也摔断了两根肋骨,不能下床,更别说上朝了。 作为右丞相的刘丞相在看到左丞相成了这样,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一人对月独饮了一宿。 这一日,春暖花开,云溪带着小倩在皇宫的后花园里玩。 一般云溪是不带小倩出门的,只是小倩吵着闹着要出来玩,她才会带着出来,其实她也很害怕,害怕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到底有多少女人,隐藏了多少腌臜的事情。 北国皇宫的后花园真的很美,美到让云溪宁愿冒着危险带着小倩在这里玩。 平时,如果离深在,都是离深带着她们两个出来玩,有离深在,没几个人敢近身。 “啊!”小倩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云溪一看,地上一条约两尺长的花斑蛇正在对着她们吐着蛇芯子,别提多可怕了。 本能之上,云溪牵起小倩就跑,她怕蛇,是很怕很怕。 小倩的叫声引来了侍卫,特别是离深留给云溪的暗卫,齐齐出现了。 一路狂奔回到寝宫里,云溪摸着跳得厉害的胸口,她真要疯了,怎恶魔突然从哪里冒出一条蛇? 皇宫的花园,有蛇,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有谁要她的或者小倩的命?那到底是谁呢?这蛇是谁放的呢? 离深接到禀报之后,就立马过来了,看着她们两人身体很好,这才放心。 “云溪,以后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不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你身边。”离深拉着云溪的手说。 云溪点点头称好。 将云溪安慰好之后,离深就来到了后花园,侍卫将花蛇挑出来,离深看着这蛇,心里一紧,他记得母后的娘家在沁源,那里有成片的瘴气之地,里面就有很多这种蛇。 这个事实上他所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的,他还在跟自己说,一定不是母亲让人投放的。 一个是他爱的女子,一个是父王的亲生女儿。 只是影卫来报,说出的事实,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母后的所作所为虽然他知道很多,也一直在帮她隐瞒,但是如今竟然威胁到了他心爱的女人的生命安全,这让他很生气。 他让侍卫将蛇装在篮子里,带到玉凝宫。 “母后。”离深进了玉凝宫就看到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母亲。 “深儿,你怎么来了?”皇后看到离深的到来,很是高兴。 “母后,刚才云溪和小倩在后花园,碰到一条两尺长的大花斑蛇,孩儿之前曾听闻母后身边养了有,就让侍卫抓来,给母后一起养着。”离深笑着让侍卫拿出蛇。 皇后看到篮子里的蛇,脸色都白了,但是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笑着让阿姆接过来。 “深儿真是有心了,还记得母后喜欢这些玩意儿。”皇后依旧雍容华贵的样子。 ------题外话------ 谢谢lzp122316的月票,么么哒。 第106章 容祁来了 “母后的事情,孩儿定然是放在心上的。母后,这蛇送来了,可一定要关好,别让它乱跑出来了。”离深在背后身边站着。 “好,我的儿子送来的东西,我定然会照看好的。”北后笑着说。 离深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母亲,就行礼说东西送到了他要回去了。 北后欣然同意,说他身体还在康复中,让他多休息,别太累了。 告别了母亲,离深看着冗长的路,心里空落得厉害,曾经他的母亲也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自责半天,如今竟然杀人不眨眼了。这让他心里极痛。 这些都是这个皇宫造成的,都是他的父王造成的,那么多女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最受宠的,只是男人只有一个,怎么都不能独宠。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父王、母后恩爱有加,后来公里的妃嫔们越来越多,母亲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日的淡了下去了。这么些年,他专注于学习和朝政,也并未关心她太多,或许那个时候开始改变了。后宫里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过多干涉,那是他父王的女人们,与他无关。所以现在假若有一日,他当了皇帝,需要娶妻生子,他一定只娶苏云溪这个他爱的女人,后宫之中只要这一个女人,足矣! 一条蛇让云溪一整晚噩梦连连。夜半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擦擦额头的汗,坐了起来。 她真的超级怕蛇,还是那么大对着她吐蛇芯子的真蛇。 隔壁的离深还没有睡,听到云溪的声音,就放声问她怎么了。 云溪说做噩梦了。离深问她要不要陪她出去走走,云溪说不了。 她站起来在寝宫里转了一圈,然后整个人窝在椅子上,她想容祁,想到心里发慌。如果容祁在,她不会被毒蛇吓到,更不会被噩梦吓到,他总是将她保护得很好。 默默地流着泪,寂寞地想容祁。 离深听到云溪的声音,感受到她在做什么,这一刻,他真想冲过去抱着她,安慰着她。 只是他不能,在苏云溪最脆弱的时候,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这个自知之明让他嫉妒得发狂。 木鱼拿过一件外套盖到云溪身上。 云溪挥手让她出去。 木鱼无声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小倩没心没肺的均匀地呼吸声。 容祁,你在干嘛? 云溪只能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能做别的,连哭泣都只能是小声的。 “离深,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别管我。” 云溪想去风雨楼看看,那里熟悉的家具摆设,让她有种身在天都国的感觉。 “好。”良久,离深才轻轻地回了一句。 云溪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带着木鱼,两人出了东宫,直奔宫门口。离深站着屋顶目送着她们出了宫门。 他多想追上去,陪着她一起,只是他知道她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将他拒之门外。 抚摸着胸口的疼痛,他真的无能为力,他可以拥有整个天下,却得不到这么个女人的心。 云溪带着木鱼走在北国的大街上,这个时候,只有几间小店还未打样。 看到有小吃的,云溪就带着木鱼进去,要求木鱼和她一起坐下,两人像闺蜜一样面对面坐着吃着东西。 木鱼神经紧绷,她要顾着苏云溪的周全。 两人吃了点东西,云溪带着木鱼继续走着,她想去风雨楼。 “哟嗬,哪来的两个漂亮妞?快过来陪爷喝一盅。” 一个酒鬼出现在她们两人面前。 木鱼往云溪面前一挡。 “好漂亮的小妞,看这皮肤白得水嫩水嫩的,这要是脱光了衣服在爷身下那也一定是最美的。哈哈哈……”淫秽的言语让木鱼忍受不了,上去就打。 只是这个人身后也蹦出来许多侍卫,开始与木鱼对打起来。 这个男人满身酒气,满面油光,慢悠悠地走到云溪面前来,伸出手就要摸上她的脸,被云溪轻松避开了。 “哟嗬,还是个练家子的小美人,不错不错,有味,爷更喜欢。”这人应该也是练过功夫的。 一瞬间移到云溪身后。云溪懒得与他动手,从怀里掏出一瓶粉末,对着他撒去,没一会功夫,他就倒地不起。 “木鱼,我们走。”云溪扔掉瓶子对着还在于这人的侍卫对打的木鱼说道。 “不准走,你们把我们家少爷怎么样了?”一个侍卫跪在这人身边摇晃着说。 “不想他死,就赶紧带着他回去找郎中吧。”云溪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侍卫们看着自家主子在地上呻吟着,赶紧将他扶起来就跑了。 木鱼拍拍手跟上云溪。 两人一路来到风雨楼。 这个大半夜的风雨楼里还有食客。 小二已经认识了苏云溪,将她带到她常坐的雅间,云溪让他不用告诉掌柜,给她上些酒和菜,酒要一大坛子。 酒菜上来之后,云溪自盅自饮。木鱼在一边欲言又止。 “木鱼,你去外面等我。”云溪知道木鱼的为难。一边是她,一边是离深。 木鱼作了个揖就出来门,站在门口等着,她体会不道云溪的难过,却能感受到她的忧伤。 云溪一点点地喝着,一坛酒很快见底了。 脸色绯红,眼神迷离。 “容祁。哈哈哈,容祁真的是你吗?” 木鱼听着云溪开始说胡话了,几欲想进去,却又止住了,现在云溪小姐喝醉了,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样回去太子殿下会伤心的,还不如让云溪小姐就这样开心一会,待她喝好了再回去吧。 “容祁,我好想你。”云溪真的喝醉了,她面前出现了容祁的影子。 “容祁,你好像瘦了。”云溪颤巍巍的过来伸手摸着容祁的脸。 温热的脸,熟悉的味道,云溪的泪哗啦啦的流。 看着面前的女人,容祁心如刀割。 “容祁,我好想你好想你。”云溪说着紧紧抱住容祁。 云溪仅存的一丝意识也融入了容祁的怀中。 容祁抱着云溪,悄无声息地将她带出了风雨楼。 天露肚白,木鱼听到里面没有声音,这才推门进去,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动,包括桌子的酒坛和酒杯都放着好好的,但是云溪不见了。 木鱼慌了,四处寻找,看到窗户打开的,再一看,这边是临街的二楼,很容易进来,很容易出去。 云溪小姐被劫走了! 不出半个时辰就传进了离深的耳里。离深飞一般的来到了风雨楼,进了云溪呆着的雅间里,静坐在云溪坐过的凳子上,离深闭眼深呼吸着。 这里除了云溪和木鱼的味道,还有一个人的味道,不是小二的,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还夹杂着断魂草的味道。 天下间,有断魂草的味道,而且能在北国来去自如的只此一人。 离深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临近黄昏,才一个人回了皇宫,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那么寂寥。 容祁抱着云溪来到北国京城的一处小院。 云溪睡着了,却还紧紧地抱着容祁。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粉红的脸,红红的唇,多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 低头覆盖住她的红唇,甜美的味道,让容祁的呼吸急促起来。 身下的云溪,似乎尝到了容祁的味道,热情地回应着。 他的手在她身上摩挲着,她温热的身体,让他真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溪儿,溪儿。”容祁紧紧地抱着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想着想得心都痛。 “容祁,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我好想你哟。”云溪梦里还在嘟囔着。 容祁的唇在云溪脸上摩挲着,手从腰上到了身上,来回抚摸着她的曲线。 她身上很烫,他的身体也在发热。云溪伸手扯着衣服,露出洁白的脖子。 容祁看着她的样子,口干舌燥,内火极重。 “溪儿。”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溪儿,不要勾引我。我会受不了的。”容祁在她耳边急促的呼吸着。 云溪可能是真的觉得热了,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扯着衣服希望能凉快点。 容祁第一次想发狂,想不够后果,让他们的洞房提前。 “容祁,容祁,我好热,热死了。”云溪不断的呓语着扯着衣服。 容祁深吸了口气,伸手挑开了云溪身上的薄袄,露出里面的里衣。 瞬间的凉快让云溪舒服的舒了口气。 她舒服了,他的火更旺了。 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容祁的理智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云溪的红唇已经红肿了,他又亲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后,一路到了脖子上。 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已经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服了,而是伸进了里衣里。 脖子上一阵吮吸,印下了一个个红草莓。 在容祁真的受不了的时候,褪去了外衣,站到了门前,任风吹着他即将要爆发的身体。 她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他情不自禁。 只是他更愿意将那些美好的东西留在她清醒的时候,让她亲自给他。 “主子。”梅三的声音传来了。 “何事?”容祁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北国太子离深在调兵。” “嗯。”容祁运功将身体里的火压下去。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里面铺了棉被。” “不,骑马。子时出发。”容祁转身进了门。 云溪安静的在床上睡着,她粉嫩的脖子上、锁骨上,都被种下了一个个红色的草莓。 “溪儿。”容祁坐在床边,轻拂着她的脸。 他想带她回去,想让她跟在他身边,再也不分开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他要光明正大的夺回来,她的心思他的,很快她的人也是他的。 不舍的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将她抱在怀里紧了又紧。 容祁就这样抱着云溪在房间里睡了一天,中间云溪渴了要喝水,容祁端来水,小心的喂她喝下。 这一觉云溪睡得都不想醒来了。 她是被小倩摇晃醒的。 “云溪云溪。”小倩不停地摇晃,云溪有种想吐的感觉。 “别摇了。”云溪强压着想吐的那种*。 小倩果然停下来了。 “云溪,你怎么还不睡醒?”小倩看着她整整睡了三天,她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伸手摇着她。 “我睡了多久了?”云溪抚着额头问。 “云溪,你都睡了三天了,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睡着,一直睡着,喊都喊不醒,我吓坏了,还去找了太子哥哥过来给你看,太子哥哥说你喝醉了,需要睡睡,睡睡就醒了。”小倩一派天真的样子。 “哦,好,你去玩吧,让我再躺一会,我想吐。”云溪呻吟着。 木鱼从外面端来膳食,还未进门就听到两人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了。 “云溪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太医。”木鱼说着就又往外跑。 云溪想拉住她都来不及了,一个翻身,肚子里的全部往上涌,赶紧伸头,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哎呀,云溪,你怎么这么脏。哎呀臭死了臭死了。”小倩捂着鼻子出去了。 芸香赶紧给云溪端来水。 一屋子的酒味,云溪自己都觉得恶心。她吐的全部是酒。 接过芸香的水漱漱口,心里舒服多了。芸香又端来热水,给云溪擦了擦手脸。 倒掉水赶紧把地上的打扫干净,又拎来水和桶,将地上全部擦了一遍。 云溪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木鱼带着太医回来的声音,笑了笑。 “小姐,太医来了。”云溪第一次看到木鱼这么急这么着急。 “我真没事。”云溪苦笑着。 木鱼将云溪床上的帘子拉起来,将她的手拿出来。 芸香将帕子搭在云溪手上。太医过来行礼后,开始给云溪诊脉。 须臾,太医示意芸香将云溪的另一只手拿出来。 两只手都号脉过后,太医作揖道:“云溪小姐,饮酒过量,身体内火重,最近几日多吃些泻火的东西吧。”太医又开了一副方子,木鱼去抓来了药,芸香熬着。 “木鱼,我想洗个澡。”云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好的,我去准备水。”木鱼快速地将屏风摆好,去提水了。 好几天没洗澡,云溪踏进水里,好舒服。 坐在水里,将脸埋进去,再出来长长的吐着气。 她想起来,她好像梦到了容祁,容祁就站在她面前,还抱着她。 她还记得他的温度,仿佛刚才还在抱着她。 苦笑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将脸埋进水中,眼泪融入了水里,不知道哪里是泪,哪里是水。 离深在书房里听到云溪醒来的消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没有急着去看她,也没有问什么。 在云溪被送回来之后,木鱼来报,他高兴地去看了她,只是她脖子上的红色痕迹刺痛了他的眼。那痕迹在脖子上,云溪自己是绝对不会弄上去的。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味道,让他眼睛通红。 云溪在风雨楼消失,离奇的失踪了一天,然后被悄无声息的送回来,放在她的床上,这对于北国太子离深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他的地盘,容祁竟然来去自如。 洗过澡,云溪穿上衣服,又躺回来床上,她觉得全身酸软、无力。 “小姐,要不先喝点粥,再喝药吧。”木鱼想着云溪这么多天也没有吃东西,突然喝药怕她受不了。 云溪摇摇头,说她还要再睡一会,让木鱼把药放一边。 木鱼没法,只能给云溪把头发擦干,把被子盖好然后退了出去。 云溪不知道她失踪了一天,她还在以为她喝醉了被木鱼带回来了。 午膳过了,晚膳了,小倩回来了,看着屋里漆黑的问云溪去哪里了,芸香说在里面睡觉。 小倩又问怎么不点灯,木鱼说小姐不让点。“云溪最近怎么啦?”小倩悄声的问。 “小姐喝醉了,需要休息,公主的晚膳已经端来了,要不要先吃吧。云溪小姐等她醒来了再吃。”芸香说道。“不要,我要去喊云溪一起吃。”小倩说着就要进去。 从从书房出来的离深喊住小倩:“小倩。” “太子哥哥。”小倩回头看到离深很开心。 “太子哥哥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云溪睡着,你不见影子,我都找不到人玩了,无聊死了。”小倩嘟着嘴说。 离深温和地笑着说:“云溪喝醉了,让她睡吧,我陪你一起用晚膳。” 小倩高兴地鼓掌说:“好唉好唉,太子哥哥最好了,那走吧,我们吃晚膳去咯。” 孩子的天性,让小倩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但是木鱼和芸香就没有小倩那么乐观了,太子殿下还是云溪小姐回来那日进去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未踏入云溪小姐的房门,今日去报说云溪小姐醒来了,他也没有及时回来,现在回来了却还是没有进去问。 看着离深牵着小倩的手走了,木鱼和芸香对视了一眼。 “芸香。”云溪在里面喊着。 “小姐醒了。”两人赶紧开门进去。 屋子里点上灯,云溪坐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木鱼说:“小姐,酉时了。还用晚膳了。” “我真的睡了三天吗?”云溪问。 “小姐,您睡了四天了。”芸香嘴快。 “四天吗?不是三天?”云溪揉着脖子问。 木鱼站出来说:“小姐,我们是半夜去的风雨楼,第二日你一直在风雨楼喝酒,傍晚时分才回来,所以应该是四天。” “噢噢,这样啊,小倩说三天,我现在真是不得了了,一贪杯就醉。一醉就睡得天昏地暗了。”云溪自嘲着。 “云溪小姐,晚膳想吃点什么?”芸香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变话题。 “小倩呢?”一直吵着她的小倩竟然不见了。 “太子殿下带着倩公主去用晚膳了。”芸香回道。 云溪笑了笑说:“我起来去找他们一起用晚膳吧,不用单独给我准备了。” 木鱼和芸香帮云溪穿好衣服,梳理好头发,就陪着云溪一起去了膳堂。 好远就听到小倩的欢笑声。 云溪一进去就愣了一下。 膳堂里除了离深和小倩,方丞相家的方小姐竟然也在,而且跟小倩聊得热火朝天的。 “云溪。”小倩看到云溪站在那高兴地喊了声。 离深也站起来了,方雨蝶自然更是要站起来的。 “云溪你醒了。”离深快步走到云溪身边,半拥着她来到桌子边上,“刚才方小姐过来给小倩送东西,就让她在这里一起用晚膳了。” 离深给云溪解释着。 云溪自然是无所谓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于她都是一样,反正都是吃饭。 离深带着云溪坐在他的身侧,吩咐侍卫给云溪端来一些汤水和粥,又跟云溪解释说她好几天没吃东西,晚上喝点粥和汤,让身体慢慢适应一下,明日再吃些硬的。 云溪乖巧的点点头说好 方雨蝶见过了他们的好,尽管心里难过,但是三从四德和女戒上都有,作为一个女人要知分寸,不能嫉妒。 “云溪,我都不高兴了,你睡了这么多天,我无聊死了,幸好有雨蝶来陪我玩。”小倩吃完嘴里的饭说。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方雨蝶一直在东宫陪着小倩!难怪小倩现在不怕她了,反而与她打得火热,还真是有本事! “谢谢你方小姐,我太贪杯了,睡得天昏地暗,幸好有你陪着小倩,否则小倩真无聊死了,我也会被她吵死的。”云溪当小倩是自己人。 “云溪小姐哪里话,能陪着倩公主,是雨蝶的福气。皇后娘娘特意派人去我家接我的,说怕倩公主一个人无聊。”方雨蝶的话在云溪心里起了波澜。 离深现在很照顾小倩,她醉酒睡着了,他的母亲就立马让方雨蝶进来陪着小倩,这意思太过明显了。 只要小倩开心,谁陪着都无所谓。只要离深愿意,娶谁她都赞成。 离深一直等云溪的汤和粥端上来,他才和她一起端起碗来吃饭。 “这汤太油腻了,我不想喝。”云溪看着汤面上漂着一层油说。 “云溪,这是老母鸡汤,你现在喝很好。”离深拿起勺子,将汤和了和,舀了一勺送到云溪嘴边,“来喝一口尝尝。” 当着方雨蝶的面,离深这个动作真的是太过亲密了,云溪伸手去接勺子,被离深绕开了,没法,她只能张嘴喝下汤。 第107章 离开北国皇宫 一勺喝完,下一勺又来了,云溪没法,只能这样喝下去。 一碗鸡汤就这样被离深喂着喝完了。 鸡汤喝完,离深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云溪擦擦嘴巴,这自然的动作,让云溪整个人都僵硬了。 离深这是怎么了?之前还不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这一次醉酒回来,她觉得他似乎哪里在变。 一顿饭,离深都在照顾着云溪吃喝,小倩自己吃自己的,方雨蝶坐在一边,假装不在意,却十分尬尴,只能偶尔帮小倩夹菜,跟她说说话。 “云溪,太子哥哥说吃完出宫去看花灯,你去不去?”小倩吃好了,放下碗筷问。 原来他们三个人是准备去看花灯的,只是她突然醒了过来了,打扰到了他们。 云溪笑了笑说:“不了,我现在还不适合到处跑。” 离深没有说话,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水漱了个口,再拿出刚才给云溪擦嘴巴的帕子拭拭嘴巴。 “云溪小姐,我们北国的花灯很有意思的,错过今夜还要再等一年哦。”方雨蝶也劝着,她怕太子殿下因为苏云溪不去,而取消了去看花灯的提议。 “谢谢,我睡了几天,腿软,不想跑。”云溪再次解释道。 小倩不高兴了,“云溪,你都睡了几天了,都没有陪我玩,现在醒了,还不陪我玩,我都不高兴了。” “好啦,明天我陪你去玩。”云溪轻拍着小倩的背说。 离深喝了几口茶,才慢悠悠地说:“既然今夜云溪不愿意出宫,那我就让侍卫陪着你们两去玩吧。我刚好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这是几个意思?之前云溪睡着的时候说去,现在云溪醒了不去了,他也不去了。 “太子哥哥,你这样太没意思了,那算了吧,我也不去了。”小倩一听说离深不去,就跟霜打了一般蔫了。 “小倩,太子殿下说不去,定然是有事情,我们明年再去也一样啊,反正年年幼。”方雨蝶识大体地说着。 “每年能一样吗?”小倩嘟着嘴巴说道。 云溪真是受不了这样了,“好了好了,我陪你们去就是了。” 小倩高兴地拉着云溪说:“云溪,就知道你最好了。”又看向离深说:“太子哥哥,云溪陪我们一起,你就在家安心做事吧。” 离深放下茶杯说:“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那我也不能扫了你们的兴致,就一起吧。” 四个人就属方雨蝶最开心,只是她开心在心里,而不是明面上。 “我们便衣出宫,现在都各自回去换衣服。”离深说着就站起来了。 “好,走吧走吧,雨蝶,你就穿我的衣服吧。”小倩高兴地对方雨蝶道。 离深对着云溪伸出手,“云溪我们走。” 云溪点点头,慢腾腾地将手放进离深手中。 北国的花灯节都在正月最后一天举行,全国未婚男女可以在花灯会上相互结识,如果看到有中意的未婚男子或者女子,就可以送他(她)一盏花灯,也有的自己在家做好,上街看到有中意的人,就点亮花灯,将灯送给她(他),送了花灯,两人可以一起游玩,也可以问明对方家住址,第二日上门去提亲。 换言之也就是相亲。 这是方雨蝶第一次有幸来到离深的寝宫边上,看到云溪和小倩进了离深寝宫的隔壁,心里咯噔一声响,这未婚男女住一起,也太不讲究了。只是很多事情是她所不能左右的,跟着她们俩进了屋子。 换好衣服来到门口,看离深已经站在那里等了。 “方小姐,云溪身体不太舒服,今晚我要照顾她,小倩就劳烦你了。”离深彬彬有礼地说。 “太子殿下客气了,照顾倩公主是雨蝶份内之事。”方雨蝶乖巧的样子真让人喜欢。 “我们走吧。”离深对着云溪温柔地道。 “好。”无需置疑,离深借着照顾的口,再次牵起了云溪的手。 四个人在东宫门口坐上了马车。 今晚的马车都不是太子卫队特有的马车,而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连侍卫也换上了便装。 四个人来到花灯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花灯,云溪笑得很开心。这花灯可真美。 小倩在花灯里钻来钻去,方雨蝶跟着追。 云溪一盏盏地看着,花灯上的北国文字,有很多她不认识,太不在意写什么,倒是很在意花灯的样式和上面的画。 当云溪驻足在一盏粉色的做成莲花样式的灯面前时,离深低头挨着她的脸看着上面的字。 这让云溪全身僵硬,很不舒服,然后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围着灯转着。 “云溪,这灯上写着百年好合,要不我们将它带回家吧。”离深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盏灯。 “不要了吧,这灯不适合你寝宫的风格,看着特别幼稚。”云溪从未想过和他百年好合。 离深呵呵笑了笑说:“那就把寝宫改成这样的风格不就可以了。” “那还是别改了,买回去挂在廊檐上。”云溪笑着说。为了一盏花灯将太子的寝宫都改了,那也工程量太大了,而且也太夸张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容祁是真能做出来的。 “殿下。”宫里的侍卫来了。 “何事?”离深看到侍卫的时候知道或许是什么大事。 侍卫看了一眼云溪,就对着离深耳边耳语着。 离深点点头,还一会没有说话,然后看着云溪笑了笑。 容祁已经出兵了,这速度也够可以的。 “离深,我们也玩好了,我也累了,我们回宫吧。”云溪看着离深说道。 离深点点头说好,让他的贴身侍卫买下花灯。 小倩说还要玩一会,离深留下侍卫保护她们,就带着云溪回去了。 将云溪送到寝宫门前看着她进去了,他才转身离去。 云溪听到离深离开的声音,又回头走出来,目送着离深出了东宫。 “木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云溪问留在家里的木鱼说。 木鱼和芸香正准备挂灯笼,听到云溪这么一问,她摇头说不知道。芸香看着云溪和木鱼说:“我刚才听皇上身边伺候的小李子说说天都国下了挑战书,要对我们北国开战了。” 云溪心跳加速,一个瞬间就要站不住了,伸手抚着门框。 天都国要对北国开战了! 容祁要对离深开战了? :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木鱼赶紧过来抚着她说。 云溪摇摇头说:“没事,我去睡了。” 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云溪到了床边,脱了衣服鞋子就躺了上去。 难道无名没有给容祁药吃吗? 难道容祁还记得她? 云溪一直昏昏沉沉的,过了子时,小倩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喳喳呼呼的沐浴后就躺到云溪身边,跟她说今晚的花灯可真好看,要是每年都能出宫看花灯就好了。 小倩一直说着,云溪的头有些痛了,她真怕,她真担心。 “小倩,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云溪终于忍不住打住了小倩的话题。 “哦,好吧,我也睡了,今晚太累了,雨蝶的哥哥也来了,她哥哥长得可真好看,不过再好看也没有太子哥哥好看。”小倩说着就睡着了。 这一夜云溪浑浑噩噩的,天明时分听到离深回来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站在悬崖边上,容祁和离深都对着她招手,让她过去,欣喜地跑向容祁,离深说苏云溪,我给了你断魂草,你要留下你忘了吗? 然后云溪就醒了过来,心里一阵阵发慌。 “小姐,小姐你做噩梦了吧?我一直喊你,你却醒不来。还好你自己醒了。”木鱼说着给云溪倒了一杯水。 “谢谢。”云溪喝了口水,心里舒服多了。 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云溪拍着自己的额头苦笑,现在这样的日子真的成了猪了。 “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起来吃一点?”芸香过来问。 “我不想吃,等晚饭在说吧。”云溪又喝了一杯水。 “北国和天都打仗了吗?”云溪想了想问。 木鱼低着头不说话,芸香更是不说话。 “说啊,怎么回事?”云溪看到她们两个异样。 “小姐,宫外已经被百姓们围住了。东宫门口也被大臣们围住了。”木鱼低声地说。 被围住了?请她苏云溪滚出北国? “呵呵,离深呢?”云溪看着窗外的大好晴天问。 “太子殿下已经去了前线。”木鱼回到:“太子殿下走之前过来看过小姐了,让小姐别担心,他会给小姐一个太平天下的。” 云溪嘴角似有似无的笑着。 离开容祁,她的心也荒凉了,所谓太平天下,于她已经无所谓有了。 推开被子下了床,云溪让芸香给她梳理了一番,她慢慢走出门,木鱼和芸香极力劝她不要出去,但是云溪坚持。 慢慢走到东宫门前,果然很多大臣等在那里,看到云溪出来,为首的刘丞相说:“云溪小姐,这天下就要生灵涂炭了。” 云溪看着这一个个为国焦虑的忠臣们。 “刘丞相,我们一起去外面看看吧。”云溪淡淡地说。 刘丞相点点头,和云溪走在东宫到宫门的路上。 “刘丞相,不知今日战事如何?”云溪淡淡地问。 刘丞相背着手,长叹一声说:“祁世子和太子殿下一直在边陲谈判。” “如何?”云溪再次出声。 “唉,太子殿下固执不已,祁世子也是偏执不已。两人难分上下。” “呵呵,刘丞相,我苏云溪,一介女流,倘若我回到天都,两国战事将熄,只是我成全了天下人却负了离深一人。离深于我,救命之恩,我如何能负了他?”云溪的声音极其没落。 “云溪小姐不负太子殿下,却负了祁世子和天下人。”刘丞相摸着胡须叹道。 春日里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而不热,温而不冷。 宫门前的侍卫看到刘丞相和云溪,就放行了。 今日宫门口多了两倍不止的侍卫,云溪和刘丞相走出来,看到宫门前的大片空地上跪满了人,男女老少跪在那,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稚嫩的幼儿,看到这一幕,云溪滚烫的泪往下滑落,掉在冰冷的地上,入了石头里。 好久好久,云溪看着刘丞相笑着说:“丞相,我想今日去边境找离深。” 刘丞相看着云溪,点点头,“我马上去安排。” 两人又再次回到东宫门前。 远远就看到了北后等在那里。 苏云溪和刘丞相都行了礼。 北后看着云溪说:“苏云溪,你来到北国,先是勾引我的儿子,用最贵重的断魂草救你的心上人的命,现在你的心上人救好了,他就过来对我们北国开战,要攻打我们北国,你觉不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恩将仇报!” 云溪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对着北后行了个礼,然后从她身边过去了。 北后又要发作的时候,刘丞相伸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众位同僚都回去吧,云溪小姐说去边境找太子殿下。”刘丞相说着又对身边的侍卫交代护送云溪出城。 云溪看到门前挂着的花灯,甚是好看,离深说说百年好合的意思。 百年好合! 她和他注定是不会幸福的,但是她现在属于离深,只有离深才能决定她的去留。 云溪换上了她来的时候的衣裳,又留下了两张处方单子,告诉芸香,说这两个单子上的是要熬药给小倩喝的。一张喝七天,再喝另一张,两张交错着喝,喝足三个月。 木鱼和芸香看着云溪的交代后,又在收拾东西。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芸香站在旁边问。 “芸香,我也不知道,或许会跟离深一起回来吧。”云溪心里也是在疑问着,“小倩去林贵妃那里了吧?听说最近她跟林贵妃走得比较近,这也是好事,我走的事情就别让她知道了,她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以后会完全好起来的。” “小姐,你早点回来。”芸香说着声音就哽噎了,云溪小姐连三个月的药方都开好了,应该是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了。 “好,木鱼,你也留下来吧。”云溪背着包袱走到门口。 木鱼摇着头说:“小姐,只要你在北国一日,木鱼就会跟着一日。” 云溪笑了笑,伸手在她的肩膀拍了拍,点点头说:“好,走吧。” 两人来到东宫门口,在这里的大臣们都已经散了,只有皇后和刘丞相。 皇后看到背着包袱出来的苏云溪,看着她说:“苏云溪,愿你的自知之明能在见到离深的时候发挥出来,别让我们的家国陷入硝烟之中。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让我骄傲的儿子却将你当成至宝。这实在不符合一个站在最高处的人应该有的感情,所以,如果你今日离开,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我作为一个母亲请求你。” 今日的北后显得很低调,也很符合一个称职的母亲,对他儿子偏执爱着的女人的请求。 这个时候了,北后说出的这样的话,云溪能说什么呢?只能微笑着福了福身,进入了刘丞相准备的马车里。 “云溪小姐,一路好走。”刘丞相的这个话让云溪淡淡笑着,是的一路好走,一路好回到天都国。 宫门前的侍卫给马车开了一条路,两边跪着请愿的人们都纷纷让开了。 “马车里是苏云溪。”“苏云溪要走了吗?”“苏云溪,滚出我们北国。”“苏云溪,你这个狐狸精。” 各种言语,各种谩骂,有的云溪能听懂,有的听不懂,不论能不能听懂,于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右耳进左耳出。 马车行走在大街上,大家都在讨论这次的战事。 从北国京城出来,道边境,天都国的商人小贩们,都在迁移,他们要在战事发生之前回到天都国,只有天都才是他们的根。 一路上云溪都没有再说话,烦躁的时候打坐,不打坐的时候呆呆看着外面,偶尔也会坐到赶马车的侍卫旁边,看着北国的一草一木。 这么秀丽的山河,如果被战争糟蹋了,那多么可惜! 马车到达边境大营的时候,云溪下了马车,守卫的士兵直接喝住她,说这里女人不能进出。 云溪看着他说:“我是苏云溪,找离深,劳烦通报。” 这句简单的话,却像个雷一样,众士兵都呆了,这个就是挑起两国战事的苏云溪? 果真红颜祸水。 一个小士兵进去通报了,其余的人还是不让云溪进来。 小士兵到达主帐的时候,离深正在和众将领商议。在听说苏云溪来了的时候,离深眼睛眯了眯,放下手中的茶盏,大步流星出了帐篷,走到能直视大门口的地方一看,果然是苏云溪,她一袭淡绿色棉袄就站在春风中,亭亭玉立! 这个女人还真的来了,她还真敢来! 如果她主动要回天都国该如何?他又该如何? 从看到云溪开始到大营门口,数百步的路,离深却走得好久。 第108章 回来了 “云溪。”离深走过来看着云溪微笑着问道。 云溪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他虽然在轻松的面对她笑着,但是他肩负着整个北国的希望,而她苏云溪在整个北国里不过沧海一粟。 “离深,你还好吗?”云溪没有笑,而是静静地看着离深。 离深看着这样的云溪,心里苦涩起来,却还是面如常色道:“你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说着对云溪伸出手,“走吧,我们进去。” 云溪点点头,乖顺地将手给他,两人一起进了主帅大营。 主帅大营里,议事的将军们都还在。看到离深牵着云溪进来,都站了起来。 云溪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她,她只是垂首跟在离深身后来来到主座。 “众位,这是苏云溪,本宫的未婚妻。”离深介绍着。 大家相互看着,未给苏云溪行礼也未打招呼。 离深淡淡笑了笑,拉着云溪在他身侧坐下。 “太子殿下,此战因她而起,天都国也下贴了,说归还了这个女人,两国交好还会永存。”一个虬髯大汉的洪亮声音说着。 离深方佛没有听到,而是给云溪倒了杯水。 “累了吧?” 云溪摇摇头说不累。 大家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都跪下来了。 “太子殿下,请交出这个不属于我们天都国的女人!”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云溪知道现在因为天都国对北国开站,所以北国举国上下都十分讨厌她,只是没想到这些将领们竟然这样当着离深的面情愿。 “如果是你们的爱人,你们愿意交出去么?”离深握着云溪的手淡淡一问。 众人没有再说话,没一会那个虬髯大汉又说话了:“太子殿下,所谓国家,先有国再有家,如果国都没有了,何谈家?” “卡巴奎,你还没有成亲,没有遇到你心爱的女子,自然不会在意,但是我离深,有了心上人,而且已经昭告了天下,她就是我的妻子,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如何保护北国百姓?”离深的话不轻不重。 虬髯大汉又说了:“这个女人是毒蛇,她给我们北国带来了灾难,她要被驱赶出北国。我们北国不欢迎她。” 这次离深眼睛眯了眯看着他。 云溪在一边拉了拉离深的手说:“离深,我有话跟你说,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好不好?” “不好。”离深还没回答,虬髯大汉又插嘴说道。 虬髯大汉旁边的人拉了拉虬髯大汉说:“太子殿下,我们先用饭吧,云溪小姐从京城而来,想必也累了饿了。” “好。”这事离深同意,他也确实担心云溪。 大家最后一致认同,离深让大家都站起来,说这事再议。 离深带着云溪随众人一起去了隔壁的帐篷,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着碗筷。提议说吃饭的人说他去喊厨房上饭。 没多久,饭菜就上来了,离深和云溪的是单独的天都国饭菜,其余人的都是北国饭菜。 看到这样的安排,离深很开心。 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的低头吃饭。 吃过饭,离深让人准备云溪休息的地方,之前提议吃饭的将军又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请云溪给他们说说天都国的国力和兵力。 大家都一致赞同,只是云溪有些无语,她一个商贾之家出生的人,怎么会知道国力兵力呢? 饭菜撤下之后,云溪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离深,我怎么觉得有些晕眩?”云溪说这话的时候,离深正在运功,只是他发现他提不上力。 “云溪。”离深抱着正在使劲摇头的云溪,“阿扎里,你竟然敢给本宫下药?” 离深第一次说出这种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扎里站起来行礼道:“尊敬的太子殿下,之前的一场小战,我们就败了,天都国有备而来,挑选的全部是精英队伍,我们北国短期内是不能打败他们的,他们也说了,只要交出苏云溪,就再交百年之好。此事时我阿扎里一人做下的,请太子殿下先睡一觉,等我们交出苏云溪,战事熄了,您就以军法处置吧,我阿扎里没有一丝怨言。” 云溪已经控制不住的睡着了,离深恨恨地瞪着阿扎里,使出所有力气和理智紧紧地抱着云溪,没一会他也支持不住了,抱着云溪靠在凳子上睡着了。 大家都惊慌地看着阿扎里,阿扎里笑了笑看着大家说:“诸位,天都国的祁世子有备而来,而且势在必得,昨天的小战,已经看出他来势凶猛,太子殿下不出几年就要即位,我不愿看他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他该有的理智和决断,今日我迷倒他们,我要将苏云溪这个女人送走,所有的一切罪责我一个人承担。大家请让开,我这就要去送。” 阿扎里说着就要过来动苏云溪,离深将她抱得太紧了,阿扎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离深抱着她的手掰开。 “来人。”阿扎里喊着,外面随即进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士兵。 两个士兵将担架放到云溪身边,将云溪抬着放在担架上。 只有虬髯大汉一直开心地说好,其余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扎里的动作。 云溪被抬出来的时候,木鱼看到立马就冲上来了。阿扎里手一挥,十几个士兵上来缠住木鱼。 “小姐,小姐。”木鱼使劲的喊着,只是云溪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两个士兵将云溪放到马背上,其中一人骑上一匹马,赶着放着云溪的马来到边境上。 “你们要的苏云溪送回来了,希望你们能言而有信。”这个北国小兵用力的喊着。 后面是阿扎里和众多北国将士。 高墙之内的容祁听到之后,来不及爬楼梯,而是跃身来到城墙之上。 看到马背上的影子,容祁心里一痛,飞身下了城墙来到马边上,确实是云溪,一把将她抱起来。 “你们将她怎么啦?”容祁的声音要杀人,他一边问着,一边给云溪号脉。幸好只是三日醉。睡个三天就没事了。 “云溪小姐吃了点药,现在还给你,希望你们天都国言而有信,终止这场战争。”小兵颤巍巍地将话说完。 “呵呵,你们的太子离深也就这点能耐!滚!”容祁说着就抱着云溪驾马回到了城内。 怀里的女人睡得极香,容祁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 “溪儿,我的溪儿终于回到我的怀里来了。”容祁说着又将云溪抱紧了些。 城内的众人听说北国将苏云溪送回来了站在马路两边欢呼着。 云溪回来了,容祁也不管理,将云溪直接带回来穹城,带到了他暂住的院子里。 将她放在他的床上,他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多久了,他都没有这样安心地抱着睡觉了? 这个属于他的女人,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终于回到他的身边来了。 “溪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容祁跟云溪耳鬓厮磨着。 久别重逢的两人,只可惜云溪是睡着的。 云溪回来了,穹城举行了庆功宴,只可惜庆功宴少了两个主角。容祁舍不得离开云溪,以会会都不行,他要看着她,他怕她再次从他身边消失,他受够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有了云溪,第二日容祁下令让前线的将士们退回穹城,再次打开边境。 北国看天都国果然守信,很是开心,也让士兵退了回来,打开了边境。 第三天黄昏,离深醒来。 “云溪,云溪。来人,来人。”离深坐起来吼道。 “太子殿下,你已经回宫了。”离深的贴身侍卫说道。 离深急切地问道:“云溪呢?云溪呢?” “殿下,云溪小姐已经被送回来天都国。”侍卫的声音很低。 离深大发雷霆,“给我将阿扎里就地正法,擅作主张的人就该死!” 离深气疯了!他堂堂北国太子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未婚妻。 “深儿,深儿。”北后进来了,扑过去抱住正在砸东西的离深。 “母后的深儿,你要冷静,深儿,除了苏云溪,你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你开口,母后一定将女人带来给你。”北后都要哭了。 “不要,不要,我只要苏云溪,我只要苏云溪一个女人,谁敢,谁敢将云溪送走,谁敢。”离深如一只愤怒的狮子,疯狂的吼叫着。 北后对离深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过来伸手在离深的脖子后一记刀手,离深随即晕了过去。 北后和侍卫将离深放到床上,招来太医给离深把脉。 好久好久,离深才再次睁开眼,这次他没有大吵大闹,而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床顶。 “深儿,你怎么样了,别吓我,深儿,母后的好深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北后在一边哭诉着说。 不论北后在一边怎么说怎么劝,离深就是不说话,不看她一眼。这样的离深是北后没有看到过的,她很害怕。 “深儿,你别这样,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你要振作起来,还有整个北国需要你,深儿,母后的深儿,过几日母后就给你物色人选,让你早日成亲,深儿,你成亲后就会忘了之前的。”北后也不敢在离深面前说苏云溪的名字。 云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只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要吃东西,想了想,她好像在北国的军帐里中了毒,然后人事不知。 “溪儿。”容祁温柔的声音响起。 云溪抬头看到容祁就在她的面前。 “容祁,你怎么到我的梦里来了?看来我真的太想你了。”云溪说着就闭着眼睛,好像还想这梦能在她的梦里继续一般。 容祁伸手摸在云溪的脸上,宠溺地说:“溪儿,你没有做梦,你是真的就在我身边。” “容祁,你掐我一下。”云溪伸出胳膊。 容祁伸手温柔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笑着说:“傻溪儿,掐你我会心疼的。” 云溪在抬头看着床外面,是一个她不熟悉的地方。 “我真没有做梦?”云溪说着伸手在脸上捏了一下。 “哎哟!”云溪被自己捏痛了。 “我的傻溪儿,你真的就在我身边。”容祁再次确定。 云溪泪眼朦胧捧着容祁的脸说:“容祁,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想得我心都痛了。” 容祁吻去她的泪水,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溪儿,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来,我再也不会让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了,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溪儿。” “恩,恩。”云溪已经泣不成声了,只能使劲地点头。 两个心心相惜的久别重逢的恋人,见面了,只想让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了。 “饿了吧?”容祁听到云溪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 云溪脸红的摸摸肚子,点点头说:“恩,真有点。” “好,先吃饭,别饿着我的溪儿了。”容祁再舍不得也只有先放开云溪,让她吃饭。 容祁对着外面喊送饭进来,没一会,梅三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好香呀。”云溪吸着鼻子说。 梅三看着回来的苏云溪,鼻子酸酸的。 “云溪小姐,你这几日都未用餐,这个小米粥是特意给你熬的,要先吃了小米粥,在吃饭。”梅三叮嘱道。 “好的,谢谢你梅三。”云溪笑着道谢着。 这让容祁有些不高兴了,他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着他自己。 “梅三放好就退出去。”容祁的声音淡淡的。 “溪儿,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这是不被允许的,从今日开始,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容祁说完就堵住了云溪的红唇。 云溪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屋内一片迤逦。 咕噜咕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发出来,云溪噗哧一声笑出来了。 容祁没有过瘾,却只能不满的将云溪放开。 “溪儿,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在继续。”容祁说着就先起来了,再拉着云溪站起来,给她穿上衣服和鞋子。 “容祁,我想先洗个澡,我全身黏糊糊的感觉。”云溪真不想自己不好的形象出现在容祁面前。 容祁再次刮着云溪的鼻子说:“不行,先吃饭在去洗澡,饭不吃,你没力气洗澡的。” 第109章 回家 “那好吧。只要你对着我这个鬼样子能吃得下饭就行。”云溪伸手捏着容祁的脸嗲嗲地说道。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容祁很少很少说情话,而且他说起情话来十分正经。 云溪真的是饿死了,肚子又在叫了。 容祁看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忍不住又亲了一下,“走吧。” 云溪却撒起娇来,“我走不动了。” 这点小心思,容祁企会不知道,将云溪打横抱起来,“我抱着你。” “嗯。”云溪发自肺腑的高兴,这样的耍赖也只有在容祁身前了。 面对容祁,她忍不住不发嗲。也只有面对容祁的时候她才会完全放松的享受着他的宠爱。 门外的梅三看着容祁抱着云溪出来了,赶紧底下头。 非礼勿视! 云溪将头埋在容祁怀里,享受着他给予的无尽宠爱。 来到膳堂吃饭的时候,容祁都舍不得放下她,要将她抱在腿上吃饭,这个云溪绝对反对,她又不是三岁的娃儿,还抱在怀里吃饭?而且容祁抱着她吃饭,她能吃,他就吃不了了。两人各吃个的才是最好的。 “好,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下来。”容祁还是紧紧抱着云溪,提出了这个条件。 云溪红着脸拧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现在怎么这么无赖了?” “我一直这么无赖,我只对你一个人无赖。”容祁大言不惭地说着。 “好容祁,放我下来嘛。”云溪发现撒娇这一招很管用。 这次却不管用了,容祁摇摇头说:“亲一下我就让你下来。” 云溪嘟着嘴,眼睛四处瞟着,看到梅三低着头站在一边说:“梅三,我要一点盐,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好的云溪小姐。”梅三逃似的跑了,主子怎么一场病后变成了这样?该不会是脑子不好使了吧?梅三想到这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云溪听到梅三走远的声音,这才红着脸在容祁脸上蜻蜓点水意思了一下。 “太没诚意了,不行。”容祁还是不放。 “你要怎么样嘛?饿死宝宝了。”云溪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教你。这样。”容祁说着就低头一把吻住云溪的红唇。 膳堂里又是一室暧昧。 良久,容祁才停下来,看着被他吻得要滴血的唇,心里又发痒了,他还想继续。 “容祁,再不让我吃饭,我就不吃了。”这下云溪放下抱着他胳膊的手臂,撑起自己与他面对面的说。 容祁摸着她细嫩的脸说:“傻瓜,我怎么舍得你饿着呢!来吃饭吧。” 说着就放下了云溪。 有多久没有看到云溪吃饭了? 容祁看着云溪吃东西的样子都沉醉了,他喜欢看云溪吃东西,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时候鼓鼓的腮帮,喜欢她专心致志的样子,让人食欲大增,真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好东西。 “干嘛?傻啦?吃饭!”云溪被他盯着很不好意思。 “傻了,吃不了饭了。”容祁索性放下筷子,看着她。 云溪真的饿了,懒得跟他计较,白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梅三也低着头将盐送来了,云溪说谢谢,梅三站在一边,容祁示意了一下,梅三退出去,顺带关上门。 梅三走后,云溪吃饭,容祁看着。 直到云溪吃完,容祁还是没有动筷子。擦擦嘴巴,漱漱口,云溪这才端起容祁的饭,一勺勺的喂着他。 云溪喂一勺,容祁吃一勺。反正云溪也喂得很手到擒来,很快一碗饭吃光了,能被云溪这样喂着,容祁觉得永远吃不饱。 “还吃吗?”云溪又喂完一碗汤问。 容祁摇摇头说:“没饱。” “那再来一碗饭?”云溪想何时容祁的胃口这么大了? 容祁继续摇头,说:“不吃饭了。”突然凑近云溪耳边说:“回房间吃你。” *裸地被调戏了。云溪放下碗筷站起来就走,容祁连忙追上来,一把搂着云溪的腰。 “溪儿,不累了?还要不要我抱着你?”容祁调侃着问。 “切,谁要你抱。我吃得这么饱,需要走走。”云溪拉开他的手,转为自己挽着他的胳膊。 “好,我陪着你走走吧。要不要出府转转?”容祁怕云溪憋着。 “不了,就在府里转转吧。”云溪靠在容祁身上,享受着他的温暖。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心心相惜的恋人,久别重逢,经历了生死,见证了忠贞的爱情,终于又能在一起来,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容祁,我想家里。”云溪吸着新鲜的空气说。 “好,我们明天回家吧。”容祁心里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恩好,经过姑苏我要去看我祖母和娘亲,还有爱之家的孩子们,听说你把他们安置得很好。谢谢你,容祁。”云溪煽情地说。 容祁一把搂着她说:“傻丫头,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情,何来谢与不谢?” 云溪紧紧抱着他,这个男人她真的爱之入骨了。 两人漫步走着,春天的夜乍暖还寒,没多久,容祁就说怕云溪着凉,说回屋。 梅四已经拎来了水,云溪让容祁去书房待一会,她要洗澡。 容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依言走了。 坐在温热的水里,云溪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整个人沉浸在水里,闭住呼吸。她想洗去所有关于离深的气息,整个人整个心全心全意的只属于容祁。 偷来的这一世幸福,让她想好好爱一次,而且这个角容祁的男人也值得她这样去爱。 书房里,容祁收到探子送来的北国动向。离深醒来后不吃不喝,北帝、北后和大臣们急得快疯了,却没有办法。 罪有应得! “来人。”容祁放下小册子喊着。 梅三应声过来了,“主子。” “将这个玲珑玉环送去给离深。”容祁将一个碧玉的环子放在桌子上,好像没事人一样说着。 梅三惊呆了,这个玲珑玉环可是皇上赏赐给容祁的,不应该说是赏赐的,应该说是容祁强取豪夺的。这个放在身边能让人精神气爽,这玩意儿是银子买不到的。“是主子。”梅三听着就拿着玲珑玉环走了。 容祁的命十个玲珑玉环也是买不到的。而且用玲珑玉环换云溪小姐光明正大的回来,也是值当的。 玲珑玉环送到北国太子东宫的时候,刚好北帝和北后都在那劝着离深。 北国准太子妃,竟然被自己人下迷药送回到天都国,这对于离深来说不仅仅是奇耻大辱,还是失去了爱人的痛。 “太子殿下,天都国祁世子差人送来了玲珑玉环。”侍卫禀报着。 离深毫无反应。 北帝和北后的眼睛亮了,这玲珑玉环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是上古的神石打造磨制而成,是由灵性的东西,谁得谁走运。 “给孤看看。”北帝伸手拿过玲珑玉环,一看果然是好东西,名不虚传! 北后也凑过来看着。 “深儿,一棵断魂草换一个玲珑玉环,我们北国也算是赚了,其余的你不要多想了。”北帝将放着玲珑玉环的盒子放到离深的枕边。 离深不言不语,闭着眼。 他要的是苏云溪,不是这些俗物,虽然一棵断魂草换苏云溪,对苏云溪不公,但是他想要得到她! “深儿,父王听说天都国撤了兵,容祁也带着兵回了京城里。许多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你是未来的北国国主,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北帝作为一个上位者,对人生有很多很成熟的想法的。 “深儿,母后给你物色了几个小姐,你尽快好起来,哪天你得空,母后宣她们进宫瞧瞧。”北后坐在床边拉着离深的手说。 离深深深吸了口气,睁眼道:“父王,母后,儿臣今生不娶妻。” 这话如惊天霹雳在北帝和北后身上,让他们一阵寒冷! “深儿,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你需要一个陪你一起前行的伴。”北帝紧张地说道。北后只是流眼泪。 自己生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作为爹娘的比谁都清楚。听到离深这么说,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万一离深真的较真,认死理,只要苏云溪一个人,那等离深老了,北国该何去何从? “端饭来。”离深挣扎着做起来,靠着,他要吃饭,他不能这样沉沦下去,或许有一日,他还能再夺回苏云溪! ** 云溪洗好澡,换梅四进来把水弄走,再走到容祁的书房外面敲了敲门。 “溪儿,你洗好啦?”容祁闻声就出来了。 淡淡地香味在容祁的鼻尖飘着,这让他心里痒痒的,好久好久没有整夜地抱着云溪睡觉了,今夜又可以了,这让他很兴奋。 云溪不喜欢被他搂着,反而喜欢自己挽着他的胳膊,这让她觉得更能拉住他不让他消失,她还是害怕这是一场梦。 两人来到房间里,容祁找来一块布将云溪的头发温柔的擦着,直到擦干,又拿过梳子将她的头发梳理好。 “溪儿,能为你梳头绾发是我容祁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容祁低声的说。 云溪笑开了说:“瞧你傻得,还有更幸福的事情呢,你就等着吧。” 容祁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虽然地方不同,但是规矩还是相同的,云溪睡到里边,容祁睡在外边,两个人抱着睡着,你的呼吸里有我的气息,我的呼吸里有你的气息,这滋味,别提多美妙了。 “溪儿,我们明日回京,早上不用刻意起早,你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启程。”容祁闭着眼抱着她说,“我醒过来之后,也一直想着怎么把你带回来,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没有睡好,明日早上我们两个人好好睡。” “嗯。”云溪点点头,抱着容祁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晌午,云溪总算醒来了,容祁舍不得离开云溪,坐在她身边看着书。 “容祁。”云溪醒来之后的声音嗲嗲的糯糯的。 “溪儿醒了?”容祁听着她的声音,就放下书,摸着她潮红的脸颊。 “什么时辰了?”云溪发现只要跟容祁在一起,她就特别能吃特别能睡,用三个字形容,那就是:吃、睡、长。 “还早,如果你还想睡一会那就再睡一会,如果你不想睡了就起来用早膳。”容祁宠溺着将她的头发弄到脑后说。 “我要起来了,我怎么跟着你身边,感觉就是你在养猪一样?”云溪口无遮拦地问着。 容祁开心地揉着云溪的脸说:“你才不是猪,你是我的心肝!” 说着又低头亲上了,最后云溪受不了了,使劲求饶,才被他放开。 “坏容祁,我要起床了,我们赶紧回家吧。”云溪推推压在她身上的容祁说。 容祁在她的额头上、鼻子上、脸颊上都亲了,他喜欢亲她,喜欢亲她所有美丽的地方,这些地方让他心里更加欢喜。 在容祁的帮助下,云溪起来了,穿好衣服坐到梳妆镜前,容祁很自然地拿起梳子为她绾发。 梳洗之后又去吃了早饭,容祁这才带着云溪出府了,准备打道回府,回京城,回他们的家, 马车和侍卫们早已等着在大门前。 云溪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让大家久等了,我请大家喝下午茶。” 是容祁的人,午饭自然是容祁要出的,但是下午茶是没有的,所以云溪来请。 容祁的马车里又是垫着极厚的垫子,软软的。 “溪儿,要不我给你重新找一个侍女吧,我身边都是大男人,你不方便。”容祁想着说。 云溪摇摇头说:“不要,我从姑苏把红衣带回去。” “恩,也好,随你,只要你用得顺手,不论是谁都行。”容祁的话听着引来云溪一顿白眼。 “哈哈哈,那祁世子我用得最顺手行吗?”云溪笑看着他说。 “云溪小姐,祁世子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成了你的玩伴了,再不能拿在手上用了。”容祁调侃着道。 “切,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就你第一眼呀,那肯定是恨不得弄死我,因为我烧了你万花楼的两间房!”云溪很不客气的说。 “溪儿,万花楼现在改名了。”容祁抗议道。 “我知道改名了,不过也亏得你想得出来,真是肉麻。”云溪说着还在身上搓了搓。 望妻楼!能不肉麻嘛? 第110章 珠宝行事件 云溪心情好,容祁就好,容祁好了,整个队伍都轻松和谐起来。 来的时候不仅仅很急,心情还很沉重,没人能理解那时候容祁的心情。 这一趟出奇的顺利,本来大家都做好了在穹城待个一年半载的准备,一场小仗就让北国交出来云溪,太让人意外了。 沿途中,容祁除非是真的比较紧急的事情,他才让清金跟他禀报,否则都是让清金自己决断。 他的时间都是用来陪云溪的,他舍不得错过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 在即将到达姑苏的时候,经过一座小城时,云溪说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买了带回去做礼物。容祁让梅三将马车赶进城看看。 众人一起进了城,容祁陪着云溪下车四处看着转着。 “云溪小姐,前面有一家珠宝行,可以进去转转。”清金在一旁提议道。 “珠宝?”云溪没有想过要买珠宝。 容祁看着云溪从头到脚,除了头上的簪子是他送的,其余真没有一点珠宝气息,手镯也没有。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容祁不由分说地牵着云溪就过去了。 一行人还在走着,当地的县主就知道了,急匆匆的过来了。 “容祁,你去应付,梅三陪我去就行了。”云溪很不喜欢官场。 “好。我就在珠宝行附近等你。”容祁很了解云溪,而且他很享受云溪的眼里只有他。 虽然明面上只有梅三一个人跟在云溪身后,但是早在京城,容祁醒来之后就已经为云溪专门挑选了一个保护卫队,来穹城之后他也让卫队过来了,他坚信云溪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果然,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云溪带着梅三来到珠宝行,伙计马上迎上来。 “小姐请进。”伙计很热情。 云溪点点头,提着裙角就进去了。 十分典雅的店铺,云溪一进去就觉得很喜欢,也有好几个夫人小姐在选东西。 边走边看着,一个个珠宝首饰都放在盒子里,伙计热情地介绍着。 一个翠绿的玉镯引起了云溪的注意,第一眼就觉得这东西很入眼。 “劳烦拿来看看。” 伙计忙说:“好嘞,您稍等。”伙计说着就进去柜台里拿出手镯。 云溪拿在手上仔细看着,又对着太阳看着水头很好。 这时旁边的一个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夫人在看到云溪手里的镯子的时候眼睛一亮,一把伸手拿过云溪手里的玉镯,开心地道:“这镯子我要了。” 云溪不悦,一瞬间又拿回来了。 “这位夫人,这是我先看上的,我确定买不买你再说吧。”云溪说着就拿着镯子绕开了她。 这女人不高兴了往椅子上一坐大声叫道:“林掌柜,这镯子我要了,立马给我打包起来。” 还有这样蛮横的人。 一个穿着深色棉袄的掌柜模样的人出来了。 “章夫人,您要哪个镯子?”林掌柜走到女子面前温声地问道。 被林掌柜成为章夫人的女子指着云溪道:“那个女人手里的镯子,我要。” 林掌柜面露难色,走到云溪身边笑着道:“这位小姐,这个镯子您要吗?如果您不要就让给那边那个夫人吧。” 云溪笑了笑道:“掌柜的,这个镯子我第一眼就相中了,但是现在我还想要不要买,如果我不买的话就让她也无妨。” 林掌柜点头哈腰说好,让她慢慢看。 这话让章夫人很少不爽,站起来就冲了过来,梅三一把拦住她。 章夫人这下十分不高兴了,指着梅三的鼻子道:“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本夫人。” 云溪听着眉头皱了起来,对伙计道:“劳烦把这个包起来,我要了。” “好的,小姐请稍等。”伙计眉开眼笑地接过镯子开始装进盒子里。 章夫人横眉竖眼道:“那镯子本夫人看中的,谁也别想要。” 店铺里的众人都看着她,就是没人理她,这让她感觉很没面子。 “林掌柜,你们家珠宝行还要不要在仲秋县立足了?”章夫人插着腰道。 林掌柜过来左道歉右道歉的说道:“章夫人,的确是这个小姐先看镯子的,先来后到,这个我们也无能为力。您再看看别的镯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给您打个折扣。” 章夫人鼻子一哼,转过脸道:“我就要那个镯子,我出双倍的价钱。” “章夫人,这镯子明码标价只有这个价格,而且这个小姐已经定下了,我确实没有权利再让她转手,不过您可以去跟她协商一下,或许这位小姐可以忍疼割爱。”林掌柜一直在劝着她。 伙计将东西包好,唤林掌柜结帐。 “稍等,我还要别的东西。”云溪才不管那个章夫人要做什么呢,那样的人她懒的理。 伙计更热情地带着云溪看着,梅三在云溪身后小心地护着她。 “好,林掌柜我们章家的生意你不做了是吧?不过今日我还就要定了这个镯子。”章夫人说着就对着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耳语了一番,其中一个丫鬟点头出去了。掌柜让伙计给章夫人又重新上了茶,他亲自拿出许多漂亮的镯子摆在章夫人面前,让她看着。 这章夫人看来也真是个蛮横的主,她看都不看一眼,让掌柜拿走,说她今日要定了那个镯子。林掌柜也没法,摇摇头把手里的镯子给了伙计,他给客人结帐了。众人看这个章夫人那势头不对,选好了的就来结帐,没选好的也都说改日再来。 林掌柜趁云溪他们到了另外一边的时候跑到云溪身边小声地说:“这位小姐,那个章夫人是县主的第六个宠妾,可一定要当心行事。” 云溪谢过他说没事,让他放心。 掌柜忧心忡忡的走了。云溪又很快地给祖母和母亲各挑了一个镯子,给锦儿选了个玉佩。都选好了让伙计一起拿着去结帐。梅三神色有些不对,云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 这珠宝行的外面来了十来个官府的官兵。 为首的一个进来就叫嚷起来,“刚才谁抢了我们夫人的东西?” 林掌柜只能没法的摇摇头,走到为首的官兵面前道:“路捕头,是章夫人看上了一位小姐要的东西,这才起来点争执,没有抢的。” 章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溪。 云溪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对掌柜道:“掌柜的请快点,我们要急着赶路。” 为首地看着铺子里就他们的夫人和一个小姐,就走到云溪面前道:“是你抢了我们夫人的东西吧?快点交出来,交出来今日就放过你,不交出来,今日别说走出我们县城里,就是这珠宝行,你也得给我爬着出去。” 路捕头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梅三一巴掌。 “麻里个八子的,敢打老子我。小子们,给我上。”说着就带着属下一窝蜂地对着梅三打起来。 一时间珠宝行里乱作一团。林掌柜一直在旁边苦苦劝着,让他们别打了。幸好内堂比较大,如果不大,那真的把东西打光了。 伙计们都吓傻了,云溪在一边喝着伙计上的茶,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的东西买好了,等下喊上容祁就可以走了。 章夫人看这些官兵似乎都不是梅三的对手,就带着丫鬟走过来要拉扯云溪。 云溪也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不喜欢别人触碰她了。 一个转身让开了章夫人。 梅三看章夫人对云溪动手,三下两下将他们打倒,就过来一脚踢开章夫人和她的丫鬟。 养尊处优的宠妾,哪里被这样待遇过,顿时鬼哭狼嚎起来。那些被打倒的官兵一听,一个个都怕起来又过来对着梅三出手里。 云溪问掌柜说:“掌柜总管多少银两?” 林掌柜赶紧过来打着算盘说:“小姐,一共是三千八百两。” “怎么这么贵?”云溪有些惊讶了。 林掌柜谦卑的说:“小姐,您看的都是上等货色,所以比较贵一点。” 云溪身上就带了一千两银票,想了想,拿出随身的木牌给林掌柜说:“凭这个随便到哪家祁记结帐都可以,辛苦你了。” 林掌柜拿过云溪的木牌一看,果真是祁记的,能有祁记的木牌,而且随便去哪家结帐都行,看来这小姐真是来头不小,难怪会不怕章夫人,身边还带有武艺高强的侍卫。 “好的小姐,小的稍后就差伙计去结帐。”林掌柜客客气气地将云溪的东西递给她。 “谢谢你。”云溪接过东西,看梅三这边还在打就说:“我们走吧。” 梅三再次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才接过云溪手里的东西跟在她身后走了。 章夫人已经吃亏了,现在要是被他们这么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赶紧跑过来,想上前去拦着,又怕再次被打,路捕头身后的人悄悄偷溜出去了。 云溪在前面走着,梅三在后面跟着,路捕头带着一串人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这样奇怪的队伍在大街上走着,引来路人观望。 “站住。”章夫人插着腰吼着。 云溪他们脚步都没有顿一下自顾自地走着。 章夫人一看后面的大部队来了,顿时有底气了,快速跑到云溪面前,大声喝道:“给我站住。” 云溪笑了笑道:“这位夫人,你到底想要出丑到什么样子?” 章夫人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听云溪这么说更是气得涨红了脸。 “告诉你小蹄子,今天给我乖乖把手镯交出来,我就算了,你要是不交出手镯,你就是从我胯下钻过去,我都不会饶了你。” 章夫人指着云溪叫嚣道。 听到这些低俗的话,云溪真的只能深表无力。 梅三很不爽,随手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握在手里,若无其事地弹出来一个小石头。 “哎哟!”章夫人一把捂着嘴,一口吐出来了两颗牙齿,尖叫着晕了过去,她身后的丫鬟一把扶住她,焦急地叫唤着。 路捕快带着身后的人将云溪和梅三团团围住。 “你打了我们夫人,真是胆子不小,给我上。”路捕快说着就让身后的人都上去了。 百来号人就对着云溪和梅三动起手来,这时云溪的卫队们也出来了。 云溪看到这么多穿着勤王府衣服的人从天而降,心里激动了一把,容祁真是太有心了。 一道白影闪过,云溪就被圈在能让她心安的怀抱里。 “溪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容祁急切的问。 云溪摇摇头,回抱着他的腰说:“我没事的。” 容祁的气息在变化着,云溪知道,这种气息代表了有的人要倒霉了。 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一群人,为首的身穿官府的胖官儿气喘吁吁的过来了。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为首的胖官叫着。 路捕快他们看到县主,这才停下来往后退着。 “县主,那个女的抢了夫人的镯子,又将夫人打伤,我们这才要追捕他们。”路捕快大声说道。 县主看着被容祁抱在怀里的云溪大惊失色,怒斥着路捕头说:“都给我向云溪小姐道歉,云溪小姐怎么会抢夫人的镯子呢,你们这蠢蠢货。” 县主顾不得地上哎哟直叫的宠妾,赶紧跑到容祁和云溪面前作揖道:“祁世子,云溪小姐,这群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云溪小姐多多海涵。” 云溪将脸窝在容祁怀里,不看县主,容祁道:“谁让我的溪儿受了委屈,本世子要十倍还回去。” 容祁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传进来众人的耳朵里。 “云溪小姐,下官家教无方,回去定好好严惩一番。”县主的额头不仅仅有刚才跑出来的汗,还有现在吓出来的冷汗。 “老爷,老爷,妾身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你还帮着外人不帮我。老爷你好狠的心。”章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本来被打了脸,她就伤心死了,现在还要被自己男人这样说,更是伤心。 县主急得想打死她,瞪着眼道:“你这个无知的妇道人家,竟然敢冲撞祁世子和云溪小姐。来人,将这个恶妇给我拉下去。” 路捕头毕竟跟在县主身边,多少也知道不少,祁世子和云溪小姐的事情谁不知道啊,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这要是祁世子发怒起来,所有人都得死,县主的乌纱帽也没得戴了。 路捕头往云溪面前一跪道:“云溪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你,还请云溪小姐高抬贵手。” 第111章 掏帕子 容祁将云溪带到离路捕快有些远的地方。 “祁世子,下官一定回去好好整治整治,今日还请云溪小姐多多包涵。”县主急得不得了。 容祁只是低下头来看着云溪问:“溪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云溪摇摇头说:“我没事,我们走吧。” “好。”容祁理也不理县主,就带着云溪上了梅四赶来的马车。 梅三跟着马车走了,云溪的卫队们也都跟着消失了。 沿路的百姓都跪着送别着。 云溪拿出她为自己看中的镯子。 “喏,这个就是那个县主夫人看中的镯子。”云溪把玩着镯子说,“当时我第一眼就觉得好看,还在看着,那个县主夫人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我气不过,就抢回来了,然后就买了,还给娘亲和祖母各买了个镯子,给锦儿买了块玉佩。爱之家的孩子们就等到了姑苏从流云斋买些糕点过去。” “好,溪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容祁扒拉着她的头发道。 “容祁,有你真好。”云溪放下镯子,转身抱着他,发着嗲。 “傻溪儿。”容祁说着又垂下头做着他最享受的事情。 马车里一室暧昧。 在即将到达姑苏的地方,大家都停下来了,云溪说要歇歇,休息好了才能以饱满的精神面对家人。 离开姑苏这么久了,她只听说娘亲在她失踪后晕过去几次然后就大病一场,后来锦儿回去一直在她身边陪着,才慢慢好起来。想想她真是不孝,那时候容祁昏迷着,她经过姑苏却没有回来。 梳洗了一番,吃了些东西,才准备翻过这座山。翻过这座山就是姑苏了。 “溪儿,马上要进城里,不过我们还是老规矩来,我陪你在姑苏待几日,白日里我们一起在苏府,晚上我们一起回之前住的别院或者……”容祁在云溪耳边暧昧的说着半句。 “住别院或者哪里呀?不是跟孩子们一起住在别庄里吗?我们还有哪里住?”云溪还记得他那时候说以后就住别庄的。容祁伸手点着她的鼻子道:“还有现在改建好的万花楼,也叫望妻楼,一直给你留着在,你回姑苏可以住。” 云溪听着真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望妻楼! “不要,我想回别庄。我们在姑苏待不了几天,我想跟孩子们在一起。”云溪摇头说。 容祁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道:“好,就听你的。”“嗯嗯,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开心的腻在容祁怀里。 两人闲聊着,一路来到姑苏城外。 “主子。”梅三在外面喊道。 “何事?”容祁问出的同时,云溪拉开了帘子。 城门前站了很多人,有姑苏的县主,有苏鸿运,云溪一眼就看到了娘亲。 “娘。”云溪喊了一声,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流。 “溪儿。”容祁看着云溪的泪,心疼得不得了。他瞟了外面一眼,看到苏夫人,这一刻他很不喜欢她,出现在这里甚是碍眼。 “容祁,我没事,我就是看到我娘就好难过,我离开这么久了,之前去京城从姑苏经过,我都没有回来看她一眼,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容祁给云溪擦着眼泪。 云溪的话让容祁内心雀跃,说明他在云溪的心里比她的家人更重要,这就知足了。 “溪儿,不准哭。”容祁温声地听不到一丝的警告意味,全是宠溺。 “可是我忍不住。”云溪为难了,她也不想哭,但是情不自禁呀。 两人厮磨了一会,就到了城门口,梅四停下来了。 容祁先下车,再牵着云溪下来了。 “奶奶,娘亲。”云溪看到两个已经红眼圈的人,鼻子又是一酸。 容祁捏捏云溪的腰。云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别哭。 她对他笑了一下,忙从他怀里掏出他的帕子给自己擦擦就要掉出来的眼泪。 旁边的人看着一惊,这苏云溪也太大胆了,竟然当众摸进祁世子怀里掏帕子来。原来祁世子宠爱苏云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两人是不是已经同床共枕先行夫妻之事了? 大家意想着。云 溪擦干泪,又把帕子塞进容祁怀里。容祁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也没有有些人希望看到的愤怒,而是一脸祥和,似乎云溪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一样。 大家又肯定了,这祁世子与云溪小姐一定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了。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眼泪哗啦啦。 都以为云溪就这样消失了,现在又重新出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大家心头萦绕。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将云溪抱在怀里哭着,云溪又将一旁的锦儿拉进来,四个人抱着哭着。 县主和苏鸿运都过来给容祁行礼,容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容祁不说话,其余的人自然是不说话的。都静静等着他们四个人哭着。苏鸿运也感触颇多,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在他知道苏云溪还活着好好的时候,他去苏老夫人的佛堂拜了几拜,真是老天有眼,苏云溪活着,还救了祁世子,祁世子必然会娶了苏云溪的,不论是正妻还是妾室,这样苏家就会更大的发扬光大。锦儿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那都是一路平坦的。苏云溪真是苏家的大福星。 须臾,云溪想到被晾在一边的容祁,这才站直了身子,红着眼睛红着鼻头站回容祁身侧。 这次是容祁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 苏老夫人、苏夫人都擦着眼泪,连锦儿也是用袖子拭掉眼泪。 “好了,都上车回去吧。”苏鸿运站出来说。 云溪看着容祁问:“你是跟我去苏家还是去哪里?” “溪儿在哪,我就在哪,我自然是跟着溪儿的。”容祁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好。那我们一起回去。”云溪被容祁牵着手,又对苏家人说:“奶奶、娘亲、锦儿,你们都上马车吧,我们回府再叙。” “好。”苏老夫人应道。大家看着容祁和云溪上了马车,这才各自回了马车之上打道回府。 “梅三,你帮我流云斋买些糕点,多买些,再去买些肉食,晚上给孩子们丰盛些。我们在苏府用过午膳,就回别庄。”云溪拉开车帘对着没有赶车的梅三说道。 梅三微微转身道:“好的云溪小姐。” 说着就让梅四把车赶慢一点,他跳下了车。 容祁的马车在最前面,其次就是苏老夫人的马车,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锦儿一起坐的。再后面就是县主的了,县主后面才是苏鸿运的。 到了苏府门前,容祁照样让梅四停下来了,他牵着云溪走进了苏府。 苏府没有什么变化,过年时候的大红灯笼、红对联都还在,看来苏家这个年过得挺好的。 一行人都进了苏府的会客厅,县主坐在除了主坐之外的最上首,这里他不是最大的!“去准备午膳,多烧些小姐爱吃的饭食,让小翠去吧。”苏老夫人乐呵呵地吩咐着。 云溪突然忘了梅三和小翠有过一茬,真不该让梅三去买东西了,要是梅三能娶了小翠,那也是完美之事了。 “祁世子最近身体如何?可完全恢复了?”苏老夫人笑着道。 容祁淡淡一笑道:“托溪儿地福,我已痊愈了。” “我们溪儿确实一心一意为了世子。之前过家门而不入。呵呵呵,女大不中留啊。”苏老夫人最后一句话让云溪看着她做了个鬼脸。 “奶奶,您这是在嫌弃我了吗?”云溪故作可怜地问。 引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一阵笑,苏夫人道:“你这个傻孩子,儿大不由娘,你还想一辈子跟着娘亲啊?” 这不就是变相的逼婚么?云溪虽然很想看一看容祁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用余光瞄了一下,她才十几岁,才不想这个年纪就嫁人呢!虽然在这个时代她的年纪早就可以生娃了,但是作为文明时代来的人她才不想这么早生娃呢!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她的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娘,说什么呢!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哦。”云溪看容祁没有说话,她就岔开了话题。 成亲、生娃这事都应该男方先提出来,她才没那么厚脸皮,贴着要嫁给他呢! 梅四把礼物送来了,云溪把盒子都打开,拿出给苏老夫人的镯子,让她戴着试试看。苏老夫人苦家出生,受了很多苦,如今虽然苏鸿运是姑苏首富,但是她根深蒂固的节俭的习惯是改不了了,看到云溪拿出来的镯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你这孩子,回来了我们就开心了,你还买这么贵重的镯子做什么?”苏老夫人由着云溪给她戴上,但是还是会说。 “奶奶,这是容祁的一点心意,您就笑纳吧。”云溪话语间透着浓郁的幸福感。 “哎哟,真让祁世子破费了,你这孩子,怎么……”苏老夫人有些手足无措。 容祁淡淡地说:“苏老夫人请笑纳,这是溪儿亲自去挑选的。”钱虽然是他出的,但是他才不会居功呢,他的钱就是她的,应该说他的人都是她的,何况这点钱呢! “多谢祁世子美意。”苏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了。 云溪又给苏夫人把手镯戴上,只是苏夫人太瘦了,镯子有些偏大。 锦儿的玉佩也给他了,锦儿的喜欢不存于表面上,他将玉佩收入怀中,没有再说什么。 苏鸿运在一边巴望着这让云溪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之前对自己不好不坏,但是毕竟是他爹爹。 “爹爹,我……”云溪正准备说的时候被容祁打断了。 “溪儿,给苏老爷的金算盘还在打造中,毕竟慢,所以要等等。”容祁给云溪解了围。只是这让云溪以及周围的人张口结舌。 金算盘!一个金的珠算盘,得多少金子呀! “祁世子,老朽担当不起呀。”苏鸿运过来拜了又拜。 容祁道:“都是溪儿的一点心意,无需介怀!” 一个金算盘是一点心意吗?云溪有些醉了,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暖心暖肺暖她从头到脚。 “那就多谢祁世子了。老朽代表全家感谢祁世子。”苏鸿运作揖道。 “无需谢我,都是溪儿的意思。”容祁把功劳都揽在云溪身上。 云溪红着脸说:“还不都是你的钱!” “都说了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容祁再次强调道。 “好,谢谢你容祁。”云溪在容祁耳边轻声地说。 县主这个大灯泡,真是太亮了,他一直在一边看着这一家人叙旧,一家赠送礼物。 “许县主,你要不先回去吧,我今日要陪着溪儿。”容祁看到一脸兴趣的许县主道。 “既然祁世子没有时间,那下官就告退了。”许县主巴不得他们赶紧叫他走呢。 “县主,来者是客,你既然都来了,这也要午时了,就在我们苏府吃个淡饭就走吧。”苏老夫人开口挽留着。 许县主怕死了容祁,当然是能不一起就不一起来,忙对着苏老夫人拜寿道:“不了不了,苏老夫人,多谢你的美意,我衙门里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许县主又对着容祁和云溪告辞后,才走出会客厅。 云溪看着一边的锦儿问:“锦儿,你的秋试如何了?” “过了头试,年中再去参加二试。”锦儿一直都有点害羞,他不喜欢很多人,所以话也说说得最少的。 “锦儿,你不要受影响,好好参加应试。”云溪鼓励着他说道。 锦儿点点头,看了一眼容祁对苏云溪道:“姐姐,我先去了,有事你喊我。” 锦儿说着就走了,他不喜欢容祁,一直都不喜欢,苏云溪曾经只是他一个人的姐姐,现在竟然成了容祁的女人,这个角色让他很不喜欢。 容祁一直知道锦儿对他很有敌意,但是这样光明正大的不看他一眼就离开还是第一次。他也没有必要跟一个小男孩计较这个,特别是他和苏云溪还是胞姐弟,他就是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锦儿这孩子就是这样,这段时间也是累坏了。每天既要陪着我,还要念书。”苏夫人微微感叹道。 别人家都说爹娘要帮孩子,她倒好,反而拖孩子后腿。 第112章 爱之入骨 云溪看着娘亲忧伤的眼神,走过去抱了抱她,无声地安慰着,苏夫人是个脆弱多愁善感的女人。 “夫人,祁世子和溪儿回来了,你开心些。”苏鸿运怕苏夫人不开心惹来云溪不开心,云溪不开心,祁世子就会心疼,祁世子心疼了就会不开心,祁世子不开心了,那大家都会开心不起来,这事是大事,关乎太多! “是啊,娘亲,我们一家都团聚了,就应该高兴些。而且你的身体要赶紧好好养,身体好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你们一起去京城,我带你们去玩。京城比姑苏好玩点,屋子多,人多,嘿嘿……”云溪开心的说着,她现在是喜欢上京城了。 容祁在一边笑看着她说:“你眼里的京城就这点好?” 云溪狡黠地伏在他耳边说:“对于我来说,京城有你,这是最好的,所以京城是最好的。” 这话让容祁的心情瞬间大好。容祁握着云溪的手对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道:“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有机会一定去京城看看,京城与姑苏相较之,确实是屋子多点,人多点。” “多谢祁世子,有机会老身一定带着全家人一起去。”苏老夫人笑着说。 今天云溪回来了,而且是跟着容祁一起恩爱有加的回来,这让她精神百倍。 午膳的时候,容祁和云溪坐一起,他不停地给她夹菜,云溪的碗头堆成了小山。 “容祁,够了哦,你也吃,我这几天已经被你养成猪来,你看看我的脸上的肉,一坨一坨的。”云溪说着还夸张着捏着脸。 看着她捏自己,容祁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还轻抚着被她自己捏红的脸。 “说就说,还捏自己作甚?不晓得疼啊?你看都红了。”容祁还说让人送冰块,云溪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这点算什么,你别大题小作了。”云溪很不好意思。 容祁故作扳着脸道:“这还是小事,都红了。” “好好好,我不对,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就是要捏也等你给我捏。”云溪故作可爱的看着容祁。 容祁又蹙眉了,“我怎么舍得捏你呢。” “对对对,你舍不得捏,以后都不捏了。我想捏的时候就捏你的脸。”云溪真是想呼天喊地了,就捏了一下自己就被他磨叽了这么久,这个男人真的是容祁吗? “嗯,这就对了,你自己的别捏,捏我的。乖,吃饭,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容祁说着又给云溪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她面前。 “好。”云溪不想跟他反驳了,反正她怎么说他都能反驳出道理来。 大家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是要跌倒了,还有这么一说的! 云溪开始给容祁夹菜了,两个人,你帮我,我帮你,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百分百恩爱,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一顿饭下来,苏鸿运他们吃得食不知味,眼都不敢抬,就吃面前的菜,在祁世子对云溪恩爱有加的时候他们真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跟云溪这样的不是祁世子,而是另外一个普通人,现在这样亲密无间肯定会被说得体无全肤,而且苏鸿运肯定早就发飙了。但是现在是祁世子,那所有的都能接受了,而且苏鸿运希望他们越亲密越好,越恩爱越好。 饭后,苏老夫人说身体乏了,就先回了自己院子,云溪和苏夫人去了溪园,母女俩聊着天,容祁跟之前一样,在苏家大厅里处理着他的事情,这次容祁说让苏鸿运自行去忙。 云溪挽着苏夫人的胳膊,边走边给苏夫人说着她失踪的事情,再说到容祁昏迷,她回来,然后又去了北国遇到离深的事情。 苏夫人听完以后,只是把云溪抱在怀里。 “苦了你了溪儿!”苏夫人着实心疼云溪,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不心疼吗? “娘,我不辛苦,孩儿从穹城去京城都没有回来看你,是孩儿不孝,娘,以后我一定在姑苏多待些日子,能在你身边多尽尽孝道。”苏夫人身上的暖意让云溪很喜欢很喜欢。 “傻孩子,出嫁从夫,你既然跟了祁世子,就应该他让你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千万别自作主张,与他产生了矛盾,这夫妻之间呀,只要出现了矛盾,有了隔阂,那就很难再好了。”苏夫人作为过来人,给女儿说着她用岁月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娘,你放心吧,虽然我不能保证容祁多喜欢我,但是我觉得至少五年之内他不会变吧,现在这个时代的男人,能有个五年对我好,我就知足了。”云溪也说出了心里话。 “嗯嗯,娘的好溪儿,能看开这些就好。女人呐,都是命,你的命比娘好,娘也高兴。”苏夫人真的是看开了,之前她说到她跟苏鸿运就会哭,如今好似在说别人一般,没有任何感触了,其实也或许会有,但是她隐藏得很好。 “娘,你还有我还有锦儿,等锦儿高中了,你就跟着锦儿,如果能在京城有个一官半职,那就最好了,到时候你就去京城,锦儿那里待待,待腻了就去我那里待待,等锦儿成亲生子了,你就只需要带带孙子就行了,爹爹的那些事情,就让他们都留在姑苏。”云溪想着美好的未来。 “那哪能呢?你祖母还在姑苏,我要在她跟前尽孝。你祖母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爹爹常年不在家,娘如果再丢下她,那就真是大罪过了。你祖母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辜负了她对我的好。”苏夫人真的是个极其温柔的贤妻良母。 云溪道:“奶奶和你一起去呗,锦儿成亲生子,奶奶就是太奶奶了,她别提多高兴呢,肯定会愿意去的。” “嗯。”苏夫人再摸摸云溪的小脸蛋说:“娘的溪儿长得可真俊。” 被自己的娘亲夸奖,云溪脸红了,“娘,你这是王婆婆卖乖,自卖自夸!” 苏夫人笑了笑说:“娘的溪儿本来就好看,怎么说自夸呢?” “因为我就听你一人说我好看,别人压根就没有。”云溪这点很郁闷,她在想要回去问问容祁这个问题了。 “呵呵,傻溪儿。”苏夫人也不跟她深说这个话题了,“溪儿,祁世子跟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个北国的太子都来提亲了,祁世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关于以后的打算么?就把你这样长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个话题,真让云溪尬尴,人家容祁从未说过这一方面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有说过要娶她,都未说要娶她,怎么可能会提出成亲之事呢? “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才从北国回来,虽然被北国很不光彩的送回来了,但是北国的国主已经昭告了天下,我苏云溪就是北国太子离深的未婚妻。唉,娘,你说我现在这个身份多尬尴呀。也就容祁不嫌弃我,还是高调的跟我在一起。”云溪也有发愁的事情。 北国的聘礼也送来了,北帝也昭告天下了,只要北帝那边一日不再次昭告天下他们的婚约解除,她就一日都还是北国太子离深的未婚妻。 “溪儿,听说你在北国是住在太子东宫里?”苏夫人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 “这个你怎么都听说了?我确实是住在东宫里,为了给离深的妹妹治疗她的癔症,陪她住在东宫,就在离深寝宫的隔壁。”云溪把事情都说了。 “那你们……”苏夫人迟疑地问,云溪知道娘亲想问什么,就打断了她。 “娘,你自己生的女儿,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我心里装着容祁,我不可能再跟离深发生些什么,除非真的没办法嫁给了他,那也得成亲后才会有的事情。”云溪对这个很肯定。 苏夫人点点头,有这么懂事的女儿,她真的很欣慰,“那祁世子?” “娘,虽然我被迫和容祁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我们也没有,你放心吧,容祁他不会强迫我的,我也不会在成亲之前献出自己的,女人这一辈子,这个就一次,我一定会留在新婚之夜,给属于我丈夫的男人。”云溪再次保证着。 对于三从四德学习得十分深透的苏夫人来说,女人的第一次,那是至关重要的,而且一定要留在新婚之夜,那样才算圆满。 “嗯嗯,娘亲,你就放心吧,我会珍惜自己的。”苏云溪保证着,她真怕苏夫人会把她想成那种坏女儿。 “好,娘的溪儿最懂事了。”苏夫人每每被苏鸿运伤到的时候,就想着她还有苏云溪这么懂事的女儿,云锦那么上进的儿子,她就会眉开眼笑,忘掉不幸的婚姻带来的忧愁。 太阳日渐偏西了,云溪说要跟容祁去新建成的别庄看看爱之家的孩子们,可能明日或者后日就要回京了。 苏夫人说:“祁世子虽然没有身官要职,但身为皇家人,也确实很忙,早点回京也好。” 母女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容祁抬头对着云溪微微一笑。今天因为对象是她的娘亲,否则他才舍不得让她离开他这么久呢! “容祁,我们要不回去吧?红衣和梅六他们肯定在巴望着我们。”云溪走到容祁身边道。 容祁笑看着她说:“不是巴望这我们,是巴望着你,只有你才有这么大魅力,让那么多人念着你。” “你讨厌,连你也笑话我!”云溪不愿地在他身上拍打了两下,容祁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容祁这个动作,让云溪脸红透了,都熟了。 “溪儿,别脸红嘛,都老夫老妻的了。”容祁爱极了她害羞的样子。 “懒的理你。”云溪说着转身就走,却被容祁拉住了。 两人告别了苏老夫人和苏鸿运夫妇就出了门。 之前云溪提议说带小翠一起,她有意撮合小翠和梅三,只是小翠虽然十分想跟着她,但是还是借口说溪园要打理,她留在溪园,云溪也没法,就只能让她再次留下来。 幸好云溪有先见之明,让梅三去买了东西,现在他们直接回别庄就行了。 熟悉的乡音,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风格,让云溪全身心的被愉悦着。她喜欢这里,她爱这里,即使她不属于这里,即使她的灵魂承载在这个叫苏云溪的身体上,但是她说真的整整切切地爱上了这里,现在这里就是她的根。 “溪儿,你又在想什么?”容祁就是受不了她自顾自的想,将他丢一边的那种感觉,他害怕,想他说个多么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多么高傲自信的人,如今出现了一个苏云溪,将他所有的全部打乱了,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脆弱不堪一击。 “我没有想什么,只是在看,我想多看看,过不了几天就要跟你回京城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姑苏。”云溪放下帘子靠在容祁身上道。 “等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姑苏来住吧。”容祁说道。 云溪摇摇头说:“才不要呢,我现在还是喜欢双了梅园,嘿嘿,在那里又没有人吵,没有人敢进去,乐得轻松自在。如果来姑苏,就那个许县主都会跟着你,还有血多乱七八糟的人,我才不要呢。” “合着你想住梅园就是因为没有人打扰到你呀?”如果云溪敢说是,那容祁就会狠狠惩罚她一顿,但是容祁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期待她能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自然不是啦!你这个笨蛋。”云溪对这个榆木脑袋真是无语了。 “那是如何?”容祁心里偷偷窃喜着。 “笨死了,你说梅园是什么地方?”云溪不说反问。 “勤王府的地方啊。”容祁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他还是希望云溪亲口说出来,所以一步步追问着。 “勤王府是什么地方?”云溪又问。 “你说呢?”容祁反问她。 “你家呀,真是笨死了。”云溪说着就不看他了。她这样属于倒贴吧?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跟一个男子住进了他的家,还喜欢上了住在他家里的感觉。 容祁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抱起云溪,就是一阵热吻,这个女人,他真的是爱之入骨了! 第113章 爱之家 容祁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抱起云溪,就是一阵热吻,这个女人,他真的是爱之入骨了。 好久,云溪觉得她要窒息的时候,容祁放开了她。 她喘着气,窝进容祁怀里。 “溪儿。”容祁在云溪耳边呢喃着。 “嗯?”云溪不想说话了。 “你给我用了什么毒药?让我对你这么情不自禁?”容祁低声地问。 云溪张口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应该说你给我用了毒,让我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好,不论你的死心塌地还是我的情不自禁,我们俩这辈子注定被捆在一起了。”容祁在她的脖子间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云溪伸手推开他,嗲嗲地笑着说:“哎哟,痒死了。” 这话反而让容祁更喜欢撩拨她了,两个人在车内闹得不可开交,云溪又笑又难受。 “好容祁……求你了,别这样。”云溪上气不接下气。 “亲我一下。”容祁也会发嗲。 云溪蜻蜓点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容祁又作势过来了。 “哎哟,我亲,我亲。”云溪真受不了了。 说完就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发出来清脆的响声。只是容祁还是不知足,又在作她。 “哎呀,你要怎么样嘛?”云溪真的没力气了。 容祁指指自己的嘴巴。云溪皱着鼻子,伸出手点在他的鼻尖上,然后亲上去了。 刚出碰上他的唇,又被他吸住了,任云溪怎么紧咬着牙齿,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 玩着亲亲的游戏,赶着路,好不快哉。 快到别庄的时候,马车明显慢了下来,云溪伸手拉开门帘。 哇!别庄门口站满了孩子们,孩子间的红衣和梅六特别显眼。 云溪又是鼻子一酸,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只有他们对她不离不弃。 别庄的门头上红色的爱之家三个大字特别醒目。 “容祁,谢谢你!”云溪发自肺腑地说着谢谢。 容祁伸手刮了一下云溪的鼻子。 “傻!不要跟我说谢,这些也不是为你做的,是我心甘情愿的做着这些。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你说是不是为了我自己?”容祁眼波流动,柔情似水。 “啵!”这次云溪狠狠地主动亲在容祁的唇上。 马车已经到了别庄门前停住了。 云溪等不及了,站起来就出来了,跳下马车。 “小姐。”“小姐。”红衣看着云溪,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梅六眼睛通红。 云溪一把抱住红衣,孩子们也都围了过来,一群人抱着哭起来。 红衣哭得最伤心!她一直在自责,一直在赎罪,是她将云溪小姐弄丢的,害她吃了那么多苦,害她和世子分开了那么久。 “小姐,对不起。”红衣曾经都是僵尸脸,很少有过多的表情,可是今日却不一样了,她满腹的难过在看到云溪的这一刻都宣泄出来了,云溪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感谢上天! “红衣,你说什么呢!这些要怪就怪西夏的阿伊夏。不过阿伊夏也受到了惩罚!现在我回来了,我们都好了,你别哭了,你哭了我也想哭!”云溪给红衣擦着眼泪,也给自己擦擦眼泪。 容祁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哭成一片,眉头蹙了起来。 梅六伸出胳膊碰碰红衣。红衣擦擦眼泪,和梅六一起过来给容祁行礼。 “二狗子,老鸭……”云溪一个个的叫着名字。 其中还有十几个陌生的面孔,二狗子看她不知道忙说:“云溪姐,这些都是姑苏之外逃荒而来的,我看他们年龄不大不小,就请示过清水总管,清水总管问过祁世子之后,就让他们留了下来。” 云溪这才点点头说:“噢噢,原来是这样。” “溪儿,进去再聊吧。”容祁过来牵起云溪的手,伸手掏出帕子擦擦云溪的泪。 “嗯,好。”众人拥着他们进来别庄。 这里建设得真好,从大门口往里铺了一条石头路直通正屋。路两边有花草树木,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进了正屋,是一个大的会客厅,偏厅放着长长的餐桌,这比姑苏城内之前住的那个府邸的桌子还要大,这么多孩子应该一桌都能坐下,这样也好,热闹。 “主子,小姐,先吃饭吧,晚饭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你们尝尝看。”红衣有些羞赧地说道。 云溪听了很高兴道:“哇,真的吗?太好了,那就先吃饭吧。”又转头问容祁:“先吃饭好不好?” 容祁笑着点头说:“自然好。” 孩子们也很雀跃,自己动手做菜这是对容祁和云溪的欢迎方式。 来到长桌前,梅六请容祁和云溪坐在最上面,这个桌子应该是定做的,他们俩一排刚好,不挤也不稀疏。他们俩坐下了,孩子们从到小依次坐着。大家都坐定之后,红衣和梅字辈开始上菜了。 看着各种各样的菜,云溪真是大开眼界了。 “哇,你们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你们自己做的。”云溪真的替孩子们开心。 “小姐,这些菜也都是爱之家种出来的。”梅六在一边说道。 “啊!真的呀?”云溪今天在姑苏有了太多的惊喜。 “是的小姐,明天你可以去那边的农庄看一下。顾了二十个长工,平时还会有短工过来帮忙,都是按照你设想的来做的,种了蔬菜,种了粮食,还有鱼塘,还有很多花卉。现在爱之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姑苏不仅仅祁记的菜和粮食出自这里,还有别的地方也慕名而来。也还有人对孩子们捐款、捐物。”梅六开心地说着。 云溪不停地点头,不得不说,跟着容祁身边的都是有脑子的人! “现在这里谁打理?”云溪又问了。 “小姐,我管孩子们,梅六管农庄的那些账目。”红衣垂首说道。 云溪又问了:“那孩子们念书识字?” “小姐,已经请了先生,设立了私塾。”红衣又道。 云溪点着头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一直想孩子们能读书识字,将来也不会被骗。” 容祁听着云溪问东问西,一直都很温柔地给她剥着虾,不问也不拦着她问。 “红衣谢谢你,梅六也谢谢你。你们为爱之家出了这么多力!辛苦你们了。”云溪真心诚意地道着谢。 “云溪小姐客气了,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们很乐意在别庄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梅六作揖道。 吃饭的时候聊了这么久,孩子们都不敢吃得快,怕最后只剩下云溪一个人了,一个个都小口慢慢地吃。 容祁夹了个虾喂进云溪嘴巴里,“溪儿,尝尝虾子。” 云溪吃着虾子点着头说:“好吃好吃。” 容祁莞尔一笑,云溪说好吃,那就好!他更卖力地剥起来。 看到这样的容祁,云溪也是满心欢喜的,夹了一个放进容祁嘴里,两个人相视一笑。 众人都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只有小些的孩子们不懂,看着他们,吃吃的笑。 容祁和云溪看到那个正在换牙的小娃笑着露出两个缺牙,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光,永远都是开心而美好的。 爱之家是云溪一手弄起来的,孩子们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享受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一顿饭下来,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就连容祁,都会偶尔附和几句。 吃好饭后,撤下来碗盘,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天。本来云溪想把小孩子抱在怀里,但是容祁拉着她不让她离开他身边,她只能坐在容祁身边跟大家聊天。越聊越来劲,云溪听着孩子们说着开心的事情,几次笑倒在容祁怀里,最后索性窝在他怀里,任他抱着。 越来越晚了,大家都是兴奋十足,只有年龄小的孩子累了,支持不住了,开始打瞌睡。云溪看着又心疼了,这才说:“今天已经太晚了,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聊好吗?” 大家都一致说好,然后在红衣的催促下,都散了。 红衣和梅六陪着容祁与云溪到了他们的房子里。 是一阵三间的大瓦房。 容祁牵着云溪进去之后,云溪发现这房间是真的好,里面什么都有。床的另外一边有两扇门,是两个相隔间沐浴的,里面放着两个木桶,可以容祁和云溪两个人同时沐浴,这应该是容祁的主意。另外一边开了一扇门,推开是书房。梅六说别庄的账目每个月的都汇总了送过来了,请云溪过目。 这是容祁的地盘为何要她过目?云溪奇怪地看着容祁。 容祁笑了笑,对梅六招了个手。 没一会,梅六从书房柜子里搬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到云溪面前。 “这是什么?”云溪好奇地问。 容祁让她打开看看。 竟然是地契。上面的名字是苏云溪! “容祁,你这是做什么?”云溪真是不懂了。 “这里是属于你的,我都是你的,这里是我的,也就是你的。”容祁的逻辑很好理解! 他说云溪的他的一切也都是云溪的! 最后云溪不再说什么了,将地契放回去,盒子给梅六,梅六又放到柜子里。 遣退了众人,屋子里只有容祁和云溪两个人。 “容祁。”云溪主动抱住容祁,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溪儿,不要跟我说谢,不要说不收,记住,永远不要跟我说谢,也永远不要不收我送你的东西。”容祁伸手捂着云溪的嘴巴,堵住了她要说出来的话。 云溪点点头,容祁才放开她。 “我们沐浴去吧。”容祁说着就将她打横抱进来沐浴室内。 “好了你去另外一边吧。”云溪被放下之后就催他快走。 “好。”容祁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才退开。 云溪关上门,看着红衣想得真周到,将她的衣服都拿进来了,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她洗好了出来就能穿到。 退下衣服进了桶里,沾了水,身体真是舒服,虽然每天晚上都有洗澡,但是毕竟每日赶路,身体多少都有些疲倦,水真是个好东西。 听着隔壁,容祁也应该下水了。 “容祁。”云溪喊着。 “怎么了溪儿?”跟云溪在一起,容祁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都在云溪身上。 “没怎么,就是想喊喊你。”云溪坐在水里泡着。 “傻溪儿,想喊就喊。”容祁一点都不介意云溪喊他连名带姓地,他真无所谓,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有个名字,别人才能更好的区分着。 “你现在打上了我的烙印,真好。”云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怎么好了?”容祁笑问着。 “自然是好的呀,全天下都知道你容祁是我苏云溪的人!”云溪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这话让容祁想起了云溪与北国太子的婚事,只要北国皇帝没有出告示说解除婚约,他们的婚约都是存在的。如果不想办法让北帝解除婚约,那云溪就还是北国太子离深的未婚妻,若云溪嫁给他,那云溪的名声必定会损。如果他非要跟云溪成亲,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不怕北国来犯,也不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他只怕云溪会被伤害。 两人都静静地泡着,好久,云溪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她就这样靠在木桶里睡着了。 容祁放出内力,听着隔壁,云溪均匀的呼吸声笑了。 这个小女人,洗个澡都能睡着。 又心疼了。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在浴桶里睡着。 要不在别庄多休息几日吧,让溪儿能恢复过来,再慢慢赶路。姑苏离京城也不远了,有什么事情也很方便。 容祁怕云溪在水里会着凉,很快洗好了起来,穿好衣服,敲着云溪的淋浴间的门。 “溪儿,溪儿,你醒醒,别着凉了。”容祁温声地道。 只是里面的云溪压根就听不到。 容祁的手放在门把上,迟疑了好一会,最后才推开门。 氤氲的雾气里,云溪披散着头发坐在浴桶里,露出她洁白的脖子和小巧凝脂的肩膀。容祁看着喉咙一紧,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他一步步地走向浴桶、走向云溪。 这个女人,他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他可真想两个人身体无间隔地拥抱在一起。 第114章 会夸人 这么美好的溪儿只属于他一个人! 容祁的身体紧绷着,全身无一处不在燃烧着。 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将云溪从水里抱出来。强逼自己不去感受着手指尖的细腻和柔软。运功将她全身蒸干。 将云溪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云溪呢着嘴巴,翻个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 看着她慵懒的样子,容祁心里柔得滴水了,这个小女人,就这样睡着,如果不是他,换做别人可怎么办? 容祁本想给她穿衣服,只是他有些怕这柔腻的感觉,怕自己忍不住。看着她睡熟的样子,他来到书房,处理着许多堆积下来的事情。 不知几时,云溪被尿意涨醒了。迷迷糊糊推开被子就起来。 突然身上一凉。 “啊!啊!啊!”云溪尖叫着。 容祁第一时间在过来了,将云溪连着被子抱在怀里。 “溪儿,溪儿,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容祁以为云溪做噩梦了。 赤身*的云溪被容祁抱着虽然隔着被子,但是也让她特不自在,她拼命的挣扎着。 “溪儿,溪儿怎么了?”容祁要看她的脸,云溪使劲往被子里埋着头。 门外的红衣、梅六、梅三他们也都在第一时间来到门前,只是他们都知道容祁在里面,没有命令他们贸然进入不太好,就等在门口。 云溪在被子里吼道:“你给我出去。” 现在容祁明白了,云溪害羞了,她现在还光溜溜的在被子里。 容祁笑了笑道:“怎么溪儿也有害羞的时候?” 纵然云溪有着上辈子的记忆,有着上辈子的开放思想,但是融入了这个时代,她的羞耻心也是满满地。 “你快出去,再不走,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云溪真的是急死了,一边她没穿衣服,一边她又尿急。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容祁怕真惹诺了云溪没有好果子吃,赶紧放开她。 听着容祁往外走的声音,云溪伸出头,眼光一扫,她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等等。”云溪叫道。 容祁立马止步,回头嘴角弯弯地说:“怎么了溪儿?要我给你穿衣服吗?” “好你个容祁,老虎不吃人当姐姐是病猫啦哈。”云溪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云溪那红得滴血的脸,容祁真想抱她亲她,只是现在云溪很显然不适宜这样饿举动。 “快点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云溪吼完有把头埋进被子里。 白色的锦被上散落着黑色的长发,着画面别提多美了! “好。”容祁眉眼弯弯,打开柜子,给云溪拿来衣服,有肚兜,裘裤和里衣。 放完衣服,容祁就退了出去,他已经不能再这样调戏云溪了,他自己会受不了的。 容祁打开门,走到屋外,随即将门关上,屋外的众人看着主子心情极好的样子更好奇屋里有什么了,红衣垂首站着不动,梅三站着将眼睛往主子脸上瞟,梅六伸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主子一脸春色,怎么都不简单。 “嗯,嗯。”容祁假意地咳嗽了两声,大家立马齐齐低头。 “没事,你们退下吧。”容祁背着手站在门前。 几个人一起退下了,又堆在一起八卦着。梅六最兴奋,一直说着。讨论的话题不外乎就是主子和云溪小姐什么时候成亲,会生个什么样的娃。 屋内的云溪看着被面上大红色绣花的肚兜,再想到是容祁帮她拿的,她就想去撞豆腐死掉。 赶紧穿上衣服,匆匆跑到沐浴室内解决人生大事。 出来后整个人都舒服了,只是还是会很不好意思。往床上一躺,想到现在也不知道设呢么时辰了,幸好容祁还算君子,没有过来抱着她睡,也不知道她怎么从浴桶里到床上的,或许是红衣来帮忙的吧。 容祁听着里面云溪又躺到床上的声音,笑了笑敲了敲门。 “溪儿,我可以进来了吗?”听着容祁的声音,云溪的脸又红了。 “我睡着了。”云溪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说完就闭着眼睡着。 这么可爱的小女人,岂能让他不爱? 云溪听到容祁推门进来,脱衣服放到屏风上,再坐到床上脱了靴子,最后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还伸手揽住她抱在怀里。 这下云溪觉得她全身都红了,熟了,熟透了。 听着来自小女人的起伏不定的呼吸声,他真的忍不住了,一下戳住她的樱桃小嘴,使劲的吮吸着。 这下云溪真的装不下去了,她使劲的想挣脱着,只是被容祁这样禁锢着,哪里还有她能动弹的余地? 好久好久,云溪都快窒息了,才被容祁放开。 喘着粗气,背对着容祁,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容祁想要将她转过身,却被云溪死死拽着被子,没法,只能改变策略,从背后抱着云溪。 本来云溪没啥,只是她感到紧紧抱着她的容祁呼吸越来越不对劲,而且他贴着她越来越紧,最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火热。这让她全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闭着眼装睡着,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离他远点。 这也让容祁自己很难为情,他真想和她合二为一,但是他不能,至少在成亲前他是不能的。 白天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云溪渐渐地进入了梦想,可怜了越来越难受的容祁,在听到云溪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容祁被深深地挫败感侵袭,他轻轻地抽出胳膊,将云溪放好,又来到了刚才沐浴的浴桶边,退了衣服,泡在已经凉透了的水里,浸泡着凉水,他觉得全身舒服多了。 这一夜,容祁真的是自找苦吃,他不该将云溪从浴桶里抱到床上,不该在她赤身*窝在被子里隔着被子抱着她,他太多的不该,导致他现在必须浸泡凉水才能让身体里的火降下去。 三更时分,容祁才回到床上,却不敢抱云溪了,只能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日上三竿了,云溪终于醒来了,伸手一摸,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了,睁开眼一看,果然身边没人了,再一看,太阳已经照到房中来了,真是不早了。 闭上眼又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才伸手揉揉眼睛。 “溪儿。”书房里的容祁听到云溪的声音就放下手中的笔过来了。 云溪转过身,撑着头看着他。 “溪儿,怎么这样看着我?”容祁坐下来,伸手将她抱住。 “你好看呗。”云溪耍着嘴皮子说道,她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那就是强盗! 容祁笑出声来了,云溪看呆了,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属于她的! “只要溪儿觉得我好看,那我就是好看的。”容祁摸着云溪温热的脸说。 “切,丑八怪!”云溪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容祁点点头说:“恩,溪儿说我是丑八怪,那我一定是丑八怪!” “哈哈哈,你三岁小孩。” “那你就两岁,总之比你大一岁。”容祁索性躺了下来抱着她。 “为什么要比我大一岁?”云溪趴在他的胸口问道。 “我比你大一岁才能更好的照顾你呀!”容祁说得很理所当然,但是却在云溪心里起来惊涛骇浪,这个男人,怎能让她不爱他?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今天就让你侍候本小姐穿衣服吧。” “小的倍感荣幸!” 两人呵呵笑着,容祁就坐起来了,从柜子里拿出云溪的衣服,再过来扶着她坐起来,开始给她穿衣服。云溪也很配合,该伸手的时候伸手该张开手臂的时候张开手臂。 衣服穿好,自然是梳头发和洗脸,每一样容祁都很细心地为云溪服务着。 “我的贴身男闺蜜。嘿嘿……”云溪脑子里想到这个词就立马说了出来,她窃窃笑着。 “贴身男闺蜜?”这词容祁纵然贯通古今,还是第一次听到。 “恩,你看,给我穿衣服,给我洗脸,给我梳头发,还陪我睡。这不就是贴身嘛。然后你是个男的,我们还无话不说,不就是贴身男闺蜜么?”云溪笑得花枝招展。 只是这个词,容祁不喜欢。 “溪儿,我是你的闺蜜?”容祁扳正她的脸问道。 云溪想来想摇摇头说:“不,你不是我的闺蜜,闺蜜才不会亲我对我有非分之想呢!” “非分之想?”容祁又不喜欢这个词儿了,“合着我亲你抱你都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也不是,应该是我心甘情愿,而且本小姐喜欢被你亲被你抱。”云溪怕容祁会不高兴,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抱着容祁的胳膊,对着他的薄唇就亲了起来,而且还尝试着加深这个吻。 每次都是容祁主动,容祁不停的索取,今日他就等着小羊羔自己上圈。 “唔唔……”最后云溪被亲得不行了,使劲的挣着,却无能无力。 “溪儿,现在是你的我有非分之想吧?本公子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本公子想的都是能得到的。明白了吗?”容祁淡淡地警告着。 云溪学乖了,点点头。 “好,你也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容祁说着就牵起云溪的手往外走。 云溪抚摸着被他亲红肿的嘴唇,对他真是又爱有很! 两人出来后,门外的人又想看他们又被规矩压着,不好意思看。 “红衣,你的脸怎么通红的?不是发热量吧?”云溪看到红衣红透的脸问道。 这下容祁也停下来了,大家都看着红衣。 红衣使劲地摇摇头说:“主子,小姐,我没事。” 云溪不放心,过来伸手摸在红衣的额头上。 “啊!红衣你发热了,赶紧去找郎中看看。”云溪叫道。 梅六走过来手也摸到红衣额头说:“哎哟,还真是烫,真发热了,你身体也忒差了吧。” “我真没事。”红衣坚持说自己没事。 云溪不赞同了,“红衣,你不好起来,怎么跟我回京城回梅园呀?梅六你带红衣去找郎中看看。” “好嘞。”梅六高兴地扯着红衣就走。 云溪看着这么不和谐的两个人摇摇头,“这个梅六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真是个大老粗。” 容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是个不老粗,快去用早膳吧,再不吃,你的小肚子又要抗议着咕咕叫了。” 一起这么久了,容祁知道,云溪饿不得,一饿准会不高兴,而且一饿了她的肚子就咕咕叫着抗议着。 两人携手进了膳堂,只有他们两人。 “咦,孩子们呢?”云溪问道。 梅三道:“先生已经来了,现在是在学堂里。” “哇噢,等下可以去看看他们吗?”云溪高兴地趴在容祁的胳膊上,眨巴眨巴着眼睛问。 容祁看着云溪十分渴望的样子说:“可以,现在赶紧用早膳吧。” 说着给云溪夹了个肉饼。 看着面前的一大个肉饼,云溪苦着脸问容祁道:“容祁,回京后,我能不能自己做早饭?” “你确定你要早起做早膳?你能起得来?”容祁好笑地看着她问。 “恩,我确定,以及肯定,只要我生理时钟调整过来就可以了。”云溪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那好,做两人份,我陪你一起吃。”容祁一点都不觉得会不和胃口。 “只要你不嫌弃,当然可以,不过本小姐做的早膳,能吃到,那也是你容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云溪挑着眉头笑着道。 容祁点点头说:“确实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早膳用完之后,梅三带着他们在庄子里转悠着,先去了不远处的学堂,教书的夫子年纪不算很大,讲起课来声音洪亮,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云溪点点头道:“红衣真会找人,这个夫子听着声音就很好,应该会把孩子们教好的。” 容祁伸手搂着云溪的肩膀,好笑地看着她说:“我们的云溪小姐真会夸奖人。” “我就是觉得红衣好啊这又什么好夸奖的?”云溪不解地问道。 “夫子是红衣找来的,红衣是我找来的,你间接地就是在说我很好咯。”容祁的逻辑思维很强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云溪又伸手在容祁的脸上捏了一下。 两人打打闹闹之间,梅四来报,说西夏国来人找主子。 云溪和容祁对视一眼,这个西夏国来做什么? 第115章 轻风拂面 “估计是为了阿伊夏来的,既然我都回来了,要不就让他们把阿伊夏带回去吧。”云溪作为一个女人总是有着比男人更多的仁慈之心,虽然阿伊夏让她跟容祁分开了这么久,但是将她关在一个没有门的笼子里,已经够给了最大的惩罚了,如今她和容祁也在一起了,放了阿伊夏就为以后积德吧。而且在天都国要进攻北国的时候,西夏也过去了,估计是打着要 “好。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边等我?”容祁很愿意听云溪的意见。 云溪摇摇头说:“我不过去了,我就在这边走走。” “好。”容祁温润如玉的声音说着,让梅三留下来陪着云溪,他带着梅四走了。 云溪在四处走着,看着,这里的设计跟她当初的一模一样,有学堂,有玩游戏的。 “梅三,你之前来过这里吗?”云溪问这身边的梅三。 梅三摇摇头,说:“没有,这是第一次,主子和云溪小姐一样都是第一次进别庄。” 这下云溪奇怪了,容祁竟然都没有进来过。 “主子昏迷之前去穹城找小姐,回来的时候,经过姑苏,只去了望妻楼,没有来这里。主子说这里是你们一起来的地方,他要跟你一起来。”梅三难得主动告诉云溪这么多。 云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开心,有难过,还有太多的感动,这里是他给她的,属于他们两在姑苏的家。 突然想到家这个字眼,让云溪心里又是一阵暖流,她前世未婚只有跟爸爸妈妈的家,这一世,有跟爹娘的家,还有京城勤王府梅园,那是容祁跟他爹娘的家,只有这里,爱之家,属于他和她以及所有的孩子们的家,多么美妙啊! 坐在廊檐上,看着后面的湖面的波光粼粼,心情无极限的好。 “梅三,回头跟清水说,让这里种上荷花和睡莲,各种颜色的荷花和睡莲。”轻风拂面,好不惬意。 自从到了这个朝代,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只蛀虫,特别跟在容祁身边的时候感觉更甚,整天吃、睡、长! 容祁进了会客厅的时候,西夏使者连忙站了起来,对容祁行着西夏的礼。 “祁世子,久仰大名,今日能见,实属我西夏之幸。我是巴鲁,我的同伴是达什。”一个年长的站着说道。 容祁往主坐一坐问道:“两位有何事,竟然找到了姑苏找到了这里?” 使者巴鲁说道:“天佑我西夏,得西夏昌盛,我们的主上身体健康。只是自打去年祁世子收下我们的公主阿伊夏之后,主上日夜思念阿伊夏公主,我们主上的身体日益衰弱。受天神庇佑,苏云溪小姐健康无损的回来了。我们受主上之命,请祁世子能放我们公主返回西夏,由我们的主上亲自管教。” 容祁微垂着的眼睑,在他说完之后抬了起来。 清淡的看了他一眼,悠悠地开口了,“北国送回了云溪,你们与北国联合攻打天都的希望破灭了,现在改变了策略,过来求,不过,识时务。” 巴鲁和达什听了之后脸都白了,容祁世子竟然知道他们西夏有派使者去北国了! “祁世子明鉴。我们西夏的使者是听闻北国太子离深有了婚约,特去恭贺,如何会去联合北国攻打天都国?这是没有的事。”巴鲁一再强调着。 “看来你们西夏国当我容祁是个傻子。”容祁喝着梅四奉上来的水道。 巴鲁和达什立刻行礼,“祁世子光辉照耀着整个天都国,乃世上最明亮的珍珠。” “呵呵,溪儿说她也回来了,就将你们的公主还给你们。”容祁啜了口茶道。 巴鲁和达什一喜连忙道谢:“祁世子宽宏大量,西夏国永远铭记在心。” 容祁摆弄着手边的小玩意儿淡淡地说:“不过。” 他的话很慢,一字一顿的,两个字说完又停顿了,这让巴鲁和达什快急死了。 “祁世子还有何话,请直说。”达什受不了这样。 容祁站起来背着手看着他们说:“在姑苏,你们的公主找来那么多人要害我的溪儿,之后大把的人力物力在姑苏寻找云溪,这些费用是不是应该你们西夏出?还有这几个月,我勤王府供你们西夏国公主吃喝,这不能不算。” 原来是要钱。巴鲁连忙点头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嘴上却不得不说好听的安慰着。 “好,我喜欢聪明人、爽快人。那你们看着办吧。送客!”容祁说完就走了,溪儿还在等着他,他可不愿意将她丢开太久。“祁世子……”巴鲁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容祁留给他的只有一片白色的背影。 “二位请吧。”梅五对着他们做了请的姿势。 这逐客令来了,巴鲁和达什也不得不走了。 出了门,快言快语的达什问巴鲁说:“祁世子说的这个得给多少呀?” 巴鲁微微叹了口气道:“主上这次要大出血了。这天都国的首富不是国库,不是任何商贾,而是这个容祁世子,他的祁记遍布各国,他的财富难以估算!他不差钱,所以他开口要钱补偿,那也不可能少。唉!阿伊夏公主这让我们西夏陷入了困顿之中了。” “既然如此,为何主上执意要救出公主?我们西夏公主那么多!又不差这一个!”达什很生气,为了这个阿伊夏公主,他们西夏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而且一直深陷在一种困顿之中。 “达什,现在天下间无人不知我们西夏国的阿伊夏公主被天都国容祁世子关在没有门的铁笼子里,而且就放在勤王府的大门前,吃喝拉撒全部在笼子里,这对于我们西夏国是何等的侮辱,对于主上又是何等的伤心和愤怒,只是这个容祁世子不是谁都敢惹的。如果不是那个苏云溪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或许容祁世子会对我们西夏下手。主上的寝宫都查出来他的爪牙,这是何等的危险!容祁世子的手段也可见一斑呐!”巴鲁叹息着道,“只要阿伊夏公主一日关在铁笼子里放在勤王府的门前,我们西夏的脸就一日被马粪蒙着,只有阿伊夏公主回了西夏,哪怕是一堆白骨回了西夏,那我们西夏的脸都还在。” 达什懂了!他怨恨阿伊夏公主,更怨恨近在咫尺的容祁,如果不是容祁,他们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达什和巴鲁愤怒着,只是他们忘了这事是如何开始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公主阿伊夏胡作非为,怎么会有之后那么多事情? 两人没法,回到西夏在天都国的驿站,与使者团商议着补偿事宜。 容祁看到云溪闭眼在椅子上半躺着,嘴角上扬。放低脚步声过来,就直接对着云溪的红唇亲了一下。 云溪的眼睛随即张开,推开他,“干嘛呀你?” “不干嘛。”容祁也在她身边坐下。 “不干嘛还亲我做什么?”云溪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这话让容祁再次亲了下来,在云溪的抗议中终于结束了。 “你是我的,我相亲就亲,就像我是你的,你想亲就亲一样,随时随地,只要你想亲我都可以。这是我十分赞同的。”容祁的话极其暧昧。 两人在廊檐边上腻歪了一会,才又一起在庄子里走着。 云溪挽着容祁的胳膊漫步在主干道上,阳光刚刚好,空气刚刚好,身边的人——刚刚好! 风,那么轻柔,带动着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如同云溪的心在幸福中飞翔。 有一个相爱的男人,有一双可爱的儿女,还有几亩田地,然后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这是云溪在来到这个世界醒来后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想要的生活。 如今这就在手边,只要她伸手就能抓住的幸福,经过这么多曲曲折折、坎坎坷坷,也确实来之不易。 云溪有些动容的看着容祁,她身边的男子如一缕春风滋润着她的心田。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容祁感到云溪的目光,转过头来说道:“溪儿,傻啦?” “低下头。”云溪对着他说道。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容祁虽然奇怪,却还是依言底下来了。 看着面前放大的脸,云溪双手捧着。余光看到跟着的梅三、梅四。对他们道:“你们几个退后一百步,然后背对着我们,屏住耳朵。” 云溪发话了,梅三、梅四他们自然是遵从的,主子对云溪小姐都是言听计从,他们更需要言听计从。 看到梅三、梅四都走了,云溪又面对着容祁道: “准备好了,我要亲你咯。”云溪说完就在容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容祁满心欢喜!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左脸颊。”“右脸颊。”“左耳。”“右耳。”“脖子。” 云溪嘴上说着哪里就亲着哪里。亲完才放开他的脸,笑看着他。她发现他耳根都红了。“哈哈哈哈,容祁,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云溪说着又点起脚尖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下才算数。 “溪儿!”这样动容的时刻,怎么能不有点疯狂的举动呢! 容祁一把打横抱着云溪,踮起脚就飞了起来,直到湖中间的小木船上,抱着云溪坐下后,他的唇就贴上来了。 和煦的风,夹杂着潮湿的甘甜。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忘情的两人,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天空是他们的伞,大地是他们的床,他们在天地之间尽情的绽放着他们所有的爱意和热情。 小船儿随风飘荡,带着他们在如画的风景中穿梭着。 时间过了太久了,梅四忍不住了,偷偷眯开了一只眼。 空地上不见他们的踪迹了。梅四张开眼四处看着,确定没有人,伸手推推旁边的梅三。 “梅三,主子和云溪小姐不见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梅三闭着眼随着梅四的推拉摇动着。 梅四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竟然站着也能睡着。你成猪了?” “别吵。”梅三嘟哝着继续睡着。 梅四看着梅三的死样子,既然他不着急,肯定心里有数,那就安心地带着吧,有主子在,云溪小姐不会少掉一根汗毛的。 看着梅三站着睡觉还那么香,他就帮他难受。最后扶着他来到大树底下,让他靠在树干上舒服地睡着。既然他睡,那自己何不也睡一觉呢?想着也开始睡下了。 在梅六寻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景象,梅三靠在树干上,梅四靠在梅三肩上,两人睡得极熟。 梅六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来到二人面前大声喊道:“云溪小姐不见啦!” 这话比刀架在脖子上还让他们害怕。一瞬间两人就跳着站起来了。 看到面前的梅六,他们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云溪小姐怎么了。 梅六看着他们受到惊吓的样子,不敢笑,赶紧装作严肃地说:“云溪小姐不见看了,主子也不见了。” 话还没说完,梅三和梅四就推开他,四处寻找着。 “主子,云溪小姐。”梅三梅四往他们分开的地方喊着。 船上的两人正在甜言蜜语,听到这焦急的叫声,两人回头看到梅三和梅四四处找着,梅六跟在后面。 不用说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情况。 “梅六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云溪看着岸上对着他们的三人说道。 容祁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几个月让梅六在姑苏带着忘了什么是小黑屋里。” “小黑屋到底多可怕?”云溪记得清火曾经说过,她害他被关了小黑屋。 容祁笑了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小黑屋的。进了小黑屋能让武功增长,能让内力增强。”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小黑屋里到底有什么呢?”云溪轻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道。 “你想进去看看?”容祁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问道。 云溪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我想,但是要你陪着我一起。” “哈哈哈,好,溪儿,等回到梅园,我就带你去一趟小黑屋。”容祁笑得很渗人,这让云溪有点儿后悔她说的。 第116章 山盟海誓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岸边有打架的声音,回头一看,梅三、梅四对着梅六大打出手。 “走,我们看戏去。”云溪突然来了兴致,欣赏一下容祁身边人的武功。 容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抱着她来到岸边。 架的三人看着容祁来了,都叫住手,三人同时停下来。 云溪急了,“喂喂,你们当我们不存在,继续继续。” 云溪说继续的话让打架的三人胆颤心惊,也不知道到底云溪小姐又有什么鬼主意,他们可没有忘记云溪小姐在进勤王府那会什么鬼主意都有,搅得勤王府天翻地覆的。 “不准停,赶紧继续!”容祁带着云溪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两人都朝着这边看来。 三人战战兢兢地朝他们两人单膝跪下。 看着他们的动作,云溪急了,站起来说:“不是让你们跪下,是让你们继续打,像刚才一样。” 这下三人更不知所措了,总觉得里外不是人。求助地看向容祁,容祁这个宠妻无度的男人,忽略掉他们求助的眼神,只是笑看着云溪。 事情到了这样,也没有办法,梅六埋怨的眼神看着梅三和梅四,梅三和梅四愤怒的眼神看着他。这样的结果就是----一瞬间三人再次打起来。 看到他们又在打,云溪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停地叫喊着。这叫喊声引来了刚下学堂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围观过来。容祁看云溪站了好久,将她拉进怀里,在他腿上坐下。 一大群观众看着梅字辈打架,而且还在旁边吆喝叫好,这感觉简直太神奇了。 三个人打得难舍难分,观众越看越过瘾,一群不懂事的娃在云溪的带领下叫唤着。 容祁看看天色不早了,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对着他们三人叫了一声,“停。” 三人瞬间停下来。 “主子。”“主子。”“主子。” 容祁没有看他们,而是对着云溪温声道:“溪儿,该用午膳了,我们走吧。” 云溪也看了那么久,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看,她就不信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 “好。”云溪说着就对着梅字辈三人道:“今天你们三人的表演很精彩,打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先散了吃午饭吧,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喊我,我会带着孩子们一起来观看。” 云溪说完就左手被容祁牵着,右手牵着一串孩子,大家开开心心的往膳堂去。 梅字辈三人睁着大眼睛傻白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众人,他们真的要撞头了,还有这样的主子和夫人!主子视妻如命,夫人刁钻古怪,这以后他们成亲了,梅园还能有安稳日子吗?再生几个娃。。。。。。 三人同时摇摇头,甩开脑子里那些恐吓自己的想法,逐一跟上去。 午膳吃得很丰盛,用过午膳容祁说带云溪回去睡一会,被云溪拒绝了,她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定要好好看看这里,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容祁没法,只能带着云溪在庄子里走着,又怕云溪会累,让梅三牵来一匹马,带着云溪骑着马在庄子里转悠着。 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油油的春麦和快要开花的油菜,云溪心里说不出的开心,这些今年收割之后就能变换成钱了,庄子里的开销和孩子们的开销都有着落了。 “容祁,我们什么时候回梅园?”云溪仰着头问身后的男人。 容祁趁着她的靠近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又引来云溪一阵叫唤。 “溪儿,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容祁反问云溪。 云溪想了想说:“要不明天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就去了穹城,皇上和勤王爷肯定担心死了。回去让他们看到健健康康的你,这样大家都开心了,我也有了最好的交代。” 容祁点点头说:“好,溪儿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云溪看到前面河边上有狗尾草,让容祁停下来,说要做个好玩的东西。 容祁先下马,再将云溪扶下来。 云溪直奔狗尾巴草旁边,拔了几根,做了个小小的指环。 “你的左手伸过来。”云溪对容祁说道。 容祁温柔地看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只见云溪将她刚才做的小小的草圈子套进他的左手无名指,“容祁,这戒指将你套住了,从今开始,你就只能属于我苏云溪一个人了。” 云溪的话让容祁由内而外的开心着。他也学着云溪的手法,做了一个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 这么开窍的男人,真是让云溪开心坏了,太懂女人心了。 “这个戒指也将你套住了,从今开始,你苏云溪只属于我容祁一个人了。 这样的戒指,好似儿戏,这样的山盟海誓,让两人的心更近了。 两人在庄子里转到黄昏时分,才回到前院。孩子们已经下了学堂,都围坐在一起玩耍,看到云溪和容祁回来一个个高兴得不要不要的。老鸭和二狗子也回来了,老鸭将云溪叫道一边,说有些事情要跟云溪说。 云溪挽着容祁,带着老鸭和二狗子来到书房。 “老鸭,有什么事情你说吧。”云溪带着他们都坐落了就对老鸭说道。 老鸭从怀里掏出一个帐本给云溪,“云溪姐,这是你买的那个铺子的帐本,这帐本我没一日都看都记账,但是今日我发现这其中好像有人做了手脚,支出去的一两银子变成了二两或者三两,还有六两十两的,这帐本我一直单独锁着在,从来不入别人的手。而且这锁从未有撬开过的痕迹,钥匙也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有一把。” 云溪听着就奇怪了,还有人做这样的事情,真是第一次遇到。 她打开帐册,看着老鸭的入账和出账,都是一笔笔的清清楚楚,在老鸭指点下,她仔细看着几处的二两、三两、六两以及一处十两,看着那笔记似乎确实不同。 “那收支的银两对不对?”容祁问道。 “银两也有些蹊跷,只会增多,从未减少过。在我发现帐本有错之后,我留了个心眼,用纸张单独记录了一下进账和出账随身携带,第二日去审核,发现帐本又不对,再数银两,比我记录的银两还要多出十三两,最近这事发生得太频繁了,就昨天早上我发现银两少了十七两,而今日那十七两竟然回来了,一起的还多出了一定金元宝。这奇怪的事情我不得不对你说。”如果不是云溪老早就认识老鸭,知道他的为人,那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老鸭说他的本子上锁着的,而且钥匙就他身上一把。那会是谁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今晚的帐本还锁在原来的老地方吗?”容祁问老鸭。 “是的祁世子,之前我曾经换过地方,但是只要帐本在铺子里,不论在哪里都会被找到,那个人像是长了眼睛看到我放的一样,我放到桌子底下垫着桌子角他都知道,最后我也没有再换地方,就一直锁在那里。”老鸭如实回答道。 容祁点点头,“那今夜呢?” 老鸭说:“今天还是锁在柜子里。” 这事说简单也很简单,说麻烦也很麻烦,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人为的,其次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对老鸭的铺子十分熟悉。 容祁深邃的眼神在老鸭身上转悠着,看云溪还在苦苦思索,心生不舍道:“溪儿,我们先去吃饭吧。吃过饭我给你们吃个计策。” 云溪笑眯眯地看着容祁说:“好,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吃过饭,听容祁的计策。”云溪说着就站起来对老鸭和二狗子说道。 老鸭和二狗子是百分百相信云溪的,而云溪这么肯定的相信容祁,那他们就绝对相信容祁,安心地跟着云溪和容祁先去吃晚饭。 四个人来到膳堂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坐好了,看到容祁和云溪进来都站起来了,待容祁和云溪坐下之后才坐下来。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们,云溪心里甚是安慰。 饭菜依次上来了,大家欢笑着吃着,这场景别提多开心了。 容祁看着一张张笑脸,心情也十分愉悦,他从来不知道吃饭还能这样开心,他也不知道饭桌还能这样,几十个人坐一张桌子。这些感觉带给他很多感触,自打母妃过世之后,他就自我封闭,不愿意与太多人接触,即便外面很多事情,他也是让清字辈去做,他讨厌那些假面孔。在面对这些孩子,那一张张真挚的笑脸,让他从心底地感到温暖。 云溪跟孩子们说说笑笑,又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夹菜,让容祁突然想,如果有一天,他们俩也有了一群小娃娃,那日子是不是特别热闹?那梅园是不是要被掀翻? 想到云溪带着娃们爬树掏鸟窝、下水抓鱼的画面,容祁突然笑了起来,而且他笑出声来,这引来了大家的注目,云溪手党其中,伸出手抚在他的额头上。 “咦,不发烧呀!”云溪说着又拉起容祁的脉搏号着,“身体一切正常呀。” “容祁你哪里不舒服?”云溪急了,要知道,容祁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笑出声音过,而且即便是笑,也紧紧是嘴角上扬,基本不会露出牙齿的,今日竟然这样大笑,还笑出声来,特别是一个人突然这样笑,简直引人惊骇! 容祁拉着云溪的手让她坐下来,又摸摸她的脸道:“溪儿,我很好,我是看你和大家都开心,也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了。我没事,现在我的身体比牛还健壮。” 云溪舒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将她吓到了,她毫不容易从北国脱身,容祁也身体健康了,可以再续前缘了,如果这个时候容祁又有个什么情况,那她真想撞死了。 看到为自己担心的云溪,容祁心生不舍,“溪儿,我真的很好,我们的人生还很长,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困顿之中让你担心的,所以你要相信我。” “嗯嗯,我相信你。”云溪说完,使劲地给容祁夹菜,她的碗头成了一个小山堆了,而容祁还没有吃什么,她也只顾着跟孩子们说笑去了,真是太对不起容祁了。 “好了溪儿,够了,我都吃得差不多了。你这么瘦,你多吃点。”两人的恩爱继续着,孩子们的晚饭继续着,膳堂里的氛围极好。 夜色阑珊,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叫嚷着。 饭后,容祁带着云溪和老鸭、二狗子一起在院子里散着步。 “祁世子,不知你的主意是什么?还请赐教。”老鸭有些着急了。 容祁回过头看着老鸭道:“我们来个瓮中捉鳖。”“瓮中捉鳖?”云溪奇怪的看着容祁道。 “恩,瓮中捉鳖,你们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只要安心等着就行,只要那人今晚再去做怪,就一定能捉到。”容祁把握十足。 云溪听到容祁已经安排了,心里顿时热情膨胀,手指在容祁的手上挠着,“容祁你真好。” “我只对你好。”容祁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也只对你坏。” 云溪不知道老鸭和二狗子有没有听到,反正她的脸红已经被夜色掩盖得很好。 “老鸭,二狗子,既然容祁已经安排了,你们就放心吧,白天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云溪还是喜欢和容祁过二人世界。 老鸭和二狗子告退之后,云溪将容祁带到阴暗处,伸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脸左右两颊各亲了一下。 “容祁,你真好。遇到你我太幸福了。”云溪把脸靠在容祁怀里说。 容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也谢谢你,苏云溪,来到我容祁的生命里,让我的人生过得如此不同。” 因为有了彼此这两颗炙热的心在快速的跳动着。有一种缘分叫做跨过千万年来找你,你刚好就在这里等我,我刚好就出现在你身边。 美丽的月色,两人携手走着。 “主子,云溪小姐。”清水过来了。 容祁知道清水一定是有神恶魔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在他和云溪散布的时候打搅他们的。 “何事?”容祁问道。 清水吞吞吐吐地道:“有喜事了。” 第117章 喜事成双 “喜事?”云溪很奇怪。 容祁也奇怪,让清水吞吞吐吐说话的机会不多。 “何事说吧。”容祁挺淡定的。清水垂手作揖道:“红衣姑娘有两余月身孕了。” “什么!”云溪跳出来大声叫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红衣一直在姑苏,怎么会有身孕呢?梅六? 惊讶归惊讶,从清水口中说出来肯定不会有假。 “查清楚了?”容祁将云溪搂进怀里道。 清水点头,“是的,梅六的。” 云溪惊讶之余却不意外,红衣一直跟梅六在姑苏带着在,两人日久生情,然后在一起了,只是红衣和梅六一直很规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云溪问道。 清水点点头,“两个月之前的一个晚上,红衣照顾好孩子们后回房休息,喝了一些水杯里的水,没想到中了情殇之毒,在她发现身体中毒之后,就找到梅六,让梅六帮她运功驱毒,只是这毒太过顽固,反噬到了梅六身上,红衣见自己不仅没有被救,还害梅六中了这个伤风败俗的毒。最后两人的毒齐齐发作,就在一起了,之后两人约定这事就这样算了,没想到近日红衣身体一直不适,刚才梅六让我去给红衣号脉,才发现这事。” “谁敢在这里下这样下作的毒?”云溪真为红衣感到难过,如果她和梅六彼此相爱,那这是爱情的结晶,即便没有成亲,也为时不晚,可以补办婚礼,只是这是在中毒的情况下,万不得已,就怕不是彼此的真爱呀。 “刚才知道之后,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只是现在这事可该怎么办?”清水为红衣的声誉担心。 云溪看看容祁,她发现容祁也在看着她,“容祁,要不我去跟红衣聊聊吧,这事关人生大事,即便坏了孩子,也要慎重考虑,不能因为孩子就仓促将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那漫长的人生多无趣。” 容祁发现云溪面对这些事情如此冷静而淡定,不知道如果在她自己身上会所怎么样? “好,溪儿,你现在就去,随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我先送你过去。清水你去书房等我。”容祁说着就拥着云溪往红衣那边去了。 在路上,云溪问容祁:“容祁,如果你是梅六,会怎么样?” 容祁搂着云溪肩膀的手揉了揉说:“溪儿,我是容祁,你是苏云溪,这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是梅六,所以我不知道。” 这话说得让云溪咧嘴一笑,确实,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和方式都是不同的,她也是想太多了。 看到红衣屋子里亮着的灯,云溪说:“你去吧,我等下就来。” “好。”容祁目送着云溪进了门,才往书房方向去。 云溪轻轻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声音。她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红衣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极差。云溪心里一痛,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坐下。 这样脆弱的红衣,她是第一次看到。伸手摸在红衣脸上,红衣随即睁开眼。 “小姐。”红衣挣扎着要坐起来,被云溪拦住了。 “红衣,你小心躺着,别起来。小心身体。”云溪的话让红衣眼睛一红。 “小姐。”红衣说着眼泪哗啦啦地下来了。 云溪更难受了,伸手将红衣抱住,红衣在被云溪搂着之后,尽情的哭着,发泄着这两个多月来的所有不快乐,甚至连之前对云溪的愧疚都一起哭了出来。 抱着她,任她哭着,人很多时候需要发泄,需要哭诉,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怀抱。 好久好久,云溪只是抱着红衣,任由她哭着,这个清冷的女孩子,在男人堆里带着,装作坚强,其实也是有着最柔软的内心。 在红衣宣泄之后,她的理智慢慢恢复过来,难为情地退出了云溪的怀抱,云溪的衣襟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这让红衣很不好意思。 浓浓的鼻音道着歉说:“对不起小姐,让你担心了。” 云溪伸出袖子给红衣擦着眼泪,温声道:“傻红衣,对不起,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才让你现在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 红衣坐直了摇着头,云溪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红衣,曾经我不相信命这个东西,我总是说命丧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越来越相信命了,女人的命,出生和成亲,这两个至关重要。如果出生好,前半辈子会很幸福,衣食无忧;嫁得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找个自己爱的还爱自己的人嫁了,然后生一群娃娃,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那人生就圆满了。”云溪拉着红衣的手劝慰着她说:“红衣,不论你有没有身孕,你都还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如果你爱梅六,他也爱你,那我们就给你们举行婚礼;如果你不爱他,那我就将他和你分开,以后桥归侨路归路。” 红衣听着云溪的话,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掉。 “小姐!”红衣再次扑进云溪怀里痛哭着。 屋外端着粥来给红衣的梅六,眼眶红得刺痛,他听到红衣在哭,只是他说那个最没有资格去安慰她的人,因为是他酿成了她现在的困扰和难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梅六听着红衣伤心欲绝的哭泣声,觉得心在割肉一样的疼痛,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让女人哭,真是罪该万死! 压抑着心里的难过,他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那哭声让他太难受了。将粥放在门边的矮桌上,他转身就走了。 红衣哭够了,从云溪肩头抬起来。 “谢谢你,小姐。”红衣吸着鼻子道。 云溪看着她的样子,既心疼又难过。 “红衣,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去后悔,不要去难过,我们要勇敢,至于那个投毒的凶手,容祁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交给你处置。” “小姐,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梅六,如果不是我中毒,找他帮我解毒,他也不会被反噬,让他体内经脉受损。”红衣的话让云溪更加怜惜她了。 “傻红衣,你是女子,迟早要出嫁的,只要你愿意,让容祁收你为义妹,给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了。”云溪站在红衣的位子,为她着想着。遇到这样的事情,女人是吃亏的,特别在这个时代,那层膜能让人生让人死。 红衣摇着头说:“不,小姐,我不要嫁人,如果小姐不嫌弃,我想在这里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将孩子留在这里,我再回到小姐身边服侍小姐。” 红衣的决定让云溪心里更难受了,作为一个女人,身体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不会想着去逃避,不会想着去找那个男人,而是要自己生下来,这样的勇气让云溪很是佩服。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事梅六也是很无辜的,他只是好心帮红衣驱毒,他也不愿意自己被反噬,然后与红衣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还有了一个小生命在红衣的肚子里,这些都是红衣和梅六意想不到的。 “红衣,如果你嫁人,可能会过上不一样的幸福的日子。”云溪劝慰着她。 “小姐,这或许就是命,我愿意相信这是命,我红衣的命就是这样。”红衣坚持着。 云溪再次将红衣抱着,红衣的情绪平复了过来。 看着红衣渐渐冷静了,云溪轻抚着红衣的头发道:“红衣,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梅六娶了你,孩子生下来有爹有娘。爱之家的孩子们,都是没有爹没有娘的,他们最渴望的就是能有家,有爹有娘,所以,红衣如果你决定生下孩子,你的孩子也一定要在完整地家庭里长大,给孩子最温暖的家。我知道你和梅六的出生,我也坚信,你们俩会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的。” 红衣听到云溪的话,她看着她,她从来不知道她还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爹有娘。 “红衣,相信我,现在,如果你想要生下腹中的胎儿,你就要快乐开心起来,不要伤心,不要哭,否则动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云溪慢慢的说着:“如果你相信我,我想去问问梅六,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知根知底的,相信你们会幸福的,别往伤心的地方想,我们要向往美好的未来,不仅仅我们要幸福,我们的孩子也要幸福。” “小姐,红衣的事情能够全由小姐做主。”红衣听着云溪说的这些话,真心真意的将自己的事情交给她,她坚信,云溪会帮她一起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的。 “好,红衣,谢谢你信任我。你听说你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云溪说着就要走。 红衣拉着云溪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姐,你就让别人去弄就可以了,请你……请你帮我问问他吧。” 来那个梅六的名字,红衣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云溪看着红衣苍白脸上的那一抹红意,她知道了,红衣对梅六不是没有感情的,就是不知道梅六…… “好,红衣,你安心养着,我去问过梅六再来跟你说。” 在红衣期盼的眼神中,云溪出了门。 刚踏出门,就看到了门边的粥,端起来还是热的。 粥端到门口却不进去,这事恐怕只有梅六会做得出来。会给红衣端粥来吃,或许真是两情相悦也说不定! 云溪将粥端进屋子里。 “红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梅六端来的。他或许对你也是有心的也不说不定哦。”云溪又坐下来,将粥喂了一勺给红衣。 红衣看着这粥,脸微微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张口吃了一勺,还是热的,会不会刚才她和云溪小姐说的话都被听到了?想到这里红衣脸又红了几分。 给红衣喂完粥,云溪让她躺着睡睡,别想太多,要保证腹中孩子的健康。红衣点着头,安心地看着云溪点点头。云溪看她闭眼躺着才离开。 在云溪关上红衣的房门出来时,就看到了拐角阴暗处站着的梅六。 四目相对,梅六对云溪无声地作了个揖。云溪指指外面,梅六点点头。云溪走在前面,梅六无声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来到花园里。云溪停下来看着梅六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梅六,红衣腹中的胎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云溪小姐,梅六犯下的错,应该梅六来承担。”梅六说得比较隐晦。 云溪皮笑肉不笑地说:“梅六,刚那粥是你送的吧?” 梅六点点头。 “你是送给红衣吃还是送给她腹中胎儿吃的?”云溪再问。 梅六挠挠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是送给红衣吃的,她吃饱了,腹中的胎儿才能吃饱。” 这话老实,又直白。 云溪真的笑了,“那你的打算呢?” 梅六单膝跪下道:“云溪小姐,梅六愿意娶红衣为妻,还请云溪小姐和主子给我们做主。” 有这话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云溪点点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去见容祁,看他怎么说吧。” “是,云溪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容祁的书房里。 “容祁。”云溪径直推门来到容祁身边。 “溪儿。”容祁往一边挪了挪,让云溪在他身边坐下。 云溪伸手将容祁的杯子拿了喝了口水。 容祁看着一进来就跪下来的梅六。旁边的清金和清水也都看着他。 “梅六,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云溪说道。 梅六抬起作揖的手道:“梅六愧对主子的教诲,已经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过,今日,梅六请主子和云溪小姐做主,给梅六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梅六想娶红衣为妻。” 容祁淡淡看着面前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梅六,这些年,对他忠心耿耿,一直安分守己,虽然之前云溪失踪,但是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和红衣也是拼了命在保护云溪的,这次犯下的错,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也属于受害者。 “想好了?”容祁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清冷。 梅六再次作揖道:“请主子和云溪小姐做主,梅六愿意承担自己犯下的错。” 容祁拥着云溪道:“我刚才翻了黄历,下个月初四是个好日子,我和溪儿给你主婚。” 容祁的话让云溪和梅六都很惊喜,红衣的幸福有着落了。 第118章 陪你一起睡 梅六喉咙一噎,再次无声地作揖着。 云溪笑着道:“梅六,现在红衣的情绪比较低落,这样很容易滑胎,你最好是去安慰安慰她,再给她带些吃的,一定不能让她情绪激动。” “多谢云溪小姐。”梅六由衷地庆幸碰到这样的主子。 “退下吧。”容祁说道。 云溪看着身边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他好。 “想不到你对这事的态度这么好,好讨人喜。”云溪对他眨巴眨巴着眼睛。 容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难道你希望我阻拦他们?还是你以为我容祁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云溪讨好的抱着他的胳膊说:“我看上的男人自然是最好的啦,绝对会通情达理。而且绝对会促成好事。” “知道我好就好,只是我们看来明天是回不了京城了,老鸭那边的还得等,梅六和红衣初四成亲,还有十三天,如果回京再赶过来,你会太累了。”容祁总是从云溪的角度出发,这样的贴心,如果能一直存在于在他们一起的余生里,那多好!  “好,都听你的。”云溪想了想说:“我最近看到一个孤本,需要炼制一些药丸,那我就再姑苏炼吧,刚好我想去那边的风雷山采些药草。” “风雷山?那不是瘴气之地么?”容祁微微蹙眉。 “没事,瘴气之地在深山里,我不进深山,只在瘴气之地的外围采药。”云溪发嗲道:“求你了,真没事的,你放心吧,好不好嘛?” 容祁叹了口气把云溪抱到腿上道:“溪儿,我已经不能承受没有你的日子了。所以明日我陪你一起上风雷山。” “你陪我一起?这会不会不太好啊?”堂堂容祁世子陪着她进山,她真担心。 “我的溪儿能去的地方,我一定能去的。” 但是容祁去的话,她还是很担心,怕他会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太不好了。 “我再看看,是去还是不去吧。”云溪从他腿上滑下来,找了本书在旁边的软榻上靠着看。 在云溪打第一个哈欠的时候,容祁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过来说去休息,云溪说不困,容祁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来到床边。 两人睡下后,云溪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外面清水在喊容祁,她眼睛也睁开了。容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何事?”容祁声音里透着不悦。 清水心里七上八下的,曾经云溪小姐还没有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不论何时只要有紧急的事情都可以向主子禀报,如今云溪小姐来了,主子睡下以后禀报事情是十分要命的。 “主子,老鸭那的事情已经破了。”清水故作镇定地说。 “讲!”容祁不认为这事就可以来打扰他们休息。 隔着门,清水道:“主子,是无名前辈。” 无名! 云溪一下子坐了起来。 “无名现在在哪?”云溪真没想到无名竟然来了,而且在老鸭的店铺里捣乱。 容祁也坐起来了,把被子拉高,给云溪盖住心口,怕她着凉了。 “我说带他回来,他不愿意,说他生气了,还没消气。” 清水的话让云溪顿时失笑了,这话说无名能说出来的。她看向容祁道:“容祁,要不我们去把无名接过来吧,他一个人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太不孝顺了。” “好。”容祁先起来,再给云溪穿好衣服。 两个人打开门,清水他们都站在门外。 “我们过去把无名接回来,你们该休息的休息,清水你也休息,明日开始准备红衣和梅六的婚礼。”容祁说着就带着云溪坐上了梅三赶来的马车。 路上,云溪让梅四去风雨楼搞了许多鸡爪鸭爪,又拿了一只烧鹅,三斤牛肉,还有一坛好酒。 “溪儿,这么多,无名能吃完吗?”容祁听着云溪说的他都不敢相信。 梅三接嘴道:“主子,你是没有看到过无名前辈吃东西,别说这么多,就是再加这么多他也能吃完!” 容祁笑了笑道:“能吃是福。” 云溪窝在容祁怀里说: “幸好他喜欢吃东西,好这一口,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哄他。” “你呀,就是个鬼精灵!”容祁刮了一下云溪的鼻子,顺便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 “接他来爱之家一起住的话,恐怕得单独找个大厨给他烧吃的。我真佩服他,能吃能饿,他的身体还好得很,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体是怎么炼成的。”云溪很奇怪。 “习武修身之人,必定有其特有的一套方法,你就别想了。” 马车在寂静的大街上蹦跶着,这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来到老鸭的店铺时,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几个暗卫看到容祁和云溪进来,立马作揖退到一边。 在他们的身后是无名正在盘腿打坐,脸色通红,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通红,不会是做贼心虚,羞到了吧?”云溪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无名将面一转,直接面对墙壁里。 “莫非这面壁思过?知道自己欺负了小辈不好意思了?”云溪使劲往无名面前凑着。 无名只是胡子翘着,就是不理她,也不睁开眼看看。云溪张口吹了一口气,无名的眼睛动了一下,惹来云溪哈哈大笑。 “这么晚了,还折腾,饿死我了。容祁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云溪说着就拉着容祁来到无名旁边的小几上,对梅四示意了一下,梅四立马将从风雨楼带来的东西提了进来,还把装着的盒子盖打开,特意在无名面前绕了一下。 无名闻着这个味道,口水都出来了,鼻子跟着那个香味往前,然后眼睛也睁开了。 看到云溪幸灾乐祸的样子,挤着鼻子哼了一声,继续打坐。 “哎哟,容祁,这么多东西,我们俩哪里吃得完啊?着说风雨楼的烧鹅吧?据说是新出品的菜品哦,不知道怎么样好不好吃,我来尝尝看。”云溪说着就片出来一块鹅肉放进嘴里。 “嗯,真香,外脆里嫩,再沾上这特制的酱料,着滋味太棒了。来,容祁你尝尝看。啊……张大嘴巴。”云溪虽然嘴上在说着,但是眼睛还是瞟着无名。 无名使劲的吸了几口香气,然后咽下口水,就是不理云溪。 这招难道不管用了?但是看他那咽口水的样子,感觉应该还是管用的呀。 “容祁,这有肉,是不是应该配点小酒啊?”云溪用最平常的语气问容祁。 容祁点头道:“恩,是应该配些酒水。溪儿放心,我知道你又犯了酒瘾了,已经让梅三带来了,这是我窖藏在天山的纯梁酒。你试试看。好喝的话,我再多窖藏一些。” “容祁,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说着就往容祁身上靠了靠。 梅三送来酒,云溪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房间内顿时酒香四溢。之前的肉,无名还能忍,这酒他真忍不住了。一个飞身,过来将酒坛一把夺过来,对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咦,无名,你不是不理我们嘛?还好意思喝我们的酒?”云溪单手托腮好笑地看着无名牛饮。 无名几大口下肚,拂掉嘴上的酒水叹道:“好酒是好酒,但是绝对不是天山的酒。” 云溪吃吃笑了起来。 “你这老头,尽做些丢人的事儿,哪里还好意思要天山的窖藏酒?”云溪看着无名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无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你这个白眼狼,有了男人就忘了我,亏我辛辛苦苦救你,还教你武功,还给你饭吃,真是白眼狼。从北国回来也不找我,将我一个人扔了,害我孤苦伶仃的,好不可怜。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道还有我无名!” 想想就生气,无名又灌了一口酒,也不矫情了,坐在桌子上,开始吃肉了,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哉! “你这些日子在都在姑苏?既然你在这里,知道我们都过来了,怎么不去找我们?”云溪温声地问着,毕竟无名还是她的师傅。 “哼!你这个不孝的徒弟,怎么找了容祁这样的白眼狼!从我身上搞了好的药,就跑到了穹城。真是白眼狼!”无名似乎很生气! “我走之前着人给你准备吃的,伺候你的。”容祁淡淡地道,他不喜欢看着云溪十分关心无名,应该说他不喜欢云溪与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人关系亲密。 “切!再说这事,我就给你家鱼塘里泼大粪。”无名似乎说到这个就生气。 “怎么了?”云溪皱着眉头,看来无名被欺负了。 无名摆摆手道:“别问那么多,别打扰我吃肉喝酒,我要好好补补,这些日子瘦了好多。” 两人看着无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容祁很平静地看着他,云溪则是满眼笑意。 不出半个时辰,一只烧鹅,三斤黄牛肉一坛酒已经进了无名的肚子里。 “无名,你跟我们一起回别庄吧,去了别庄明日让人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云溪说着。 无名打了个饱嗝,点点头道:“好,走吧,给爷爷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一个人坐一辆。” 这要求还真是多。 无名的马车在前面,容祁和云溪的马车在后面跟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别庄去。 路上云溪打了个哈欠,她每天睡觉时间很固定了,已经养成了习惯,今夜为了无名将习惯打破了。 “溪儿,累了吧?回去就休息了。”容祁说着又对前面的梅三说把马车赶快点,他们先行一步。 容祁的马车超过无名马车的时候,透过里面灯光的影子,云溪看着无名还在大口的吃着,真是好胃口! 回到别庄,容祁要带云溪去休息,云溪说要等无名,先将他安置好,她再去休息。 容祁心里盘算着,这无名是应该去享享清福了,不该跟着他们东奔西跑了。 无名的酒一坛又一坛,最后是被暗卫抬进屋子里的。 云溪给无名端水擦脸,忙前忙后的,这让容祁很不爽! “溪儿,无名前辈有暗卫会照顾,你放心吧,我们先走吧。”容祁拉着云溪的手道。 云溪看着眼睛睁不开了却还是要喝酒的无名,摇头道:“等下我来给他弄一下,让他睡下吧。” 容祁拉着她的手道:“溪儿,不知道我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现在肚子痛。” 容祁肚子痛,那是大事,天大的事。 云溪连忙将手里的布襟给梅三,伸手摸着容祁的肚子焦急的问:“容祁,你怎么了?痛得厉害吗?怎么会这样?” 看到为自己着急的云溪,容祁是又高兴又心疼。 一边他在云溪心里是最重要的,她为他着急,另一边,她着急的样子让他舍不得。 “没事溪儿,不是那么很痛,我想等会就应该没事。”容祁将云溪拉到怀里抱着她说。 无名扑哧噗哧地道:“小女娃儿,容祁的坏心眼那么多,你小心被他骗了,还觉得他好。跟你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身为男人的无名说男人不好,这也是好玩的事情。 “无名,你睡吧,别喝了,也别吃的,等明天睡醒了再吃再喝。梅四,你把吃的和酒都收起来,我先扶容祁回房了。”云溪说着毫不留恋地带着容祁就走。容祁心里爽歪歪!事实证明,他在云溪心里的位置一直至关重要! “哼!”无名又不高兴了,死活不将酒坛给梅四,一直喝着。 云溪才不管身后的事情呢,她带着容祁回到房间,伺候容祁躺下,又给他号脉,确定容祁没什么事,才放心了。 “溪儿,上来睡吧,我现在肚子痛好多了。”容祁拉着云溪不让她走。 云溪没法,只能躺到床上。 两人一夜睡到天明,云溪醒来的时候,容祁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 “容祁,你怎么今天还没起?”云溪有些奇怪地伸着懒腰问道。 容祁看着她慵懒的神情,心情极好道:“怎么不欢迎我陪你一起睡着啊?”说着就放下书钻进被子里将云溪紧紧抱在怀里。 “你肚子还痛吗?”这是云溪很关心的问题。 “早就不同痛了。放心吧。”容祁亲着云溪的脸颊说道。 第119章 吃人的嘴软 “还要不要去风雷山?”容祁温声地问。 “要不今天就算了,我要是能带上无名就好了。就怕他不跟我去。”云溪心里已有了盘算。 “也好。”容祁点点头,多个无名护着云溪,他也放心些。 云溪靠在容祁肩上想了想说:“我今日带红衣去看看嫁衣,只有十几天了,要赶紧将嫁衣赶出来了。” 嫁衣! 容祁眼睛微眯。 “在北国的拿件嫁衣绣好了?”容祁的声音没变,但是气场有些冷了。 敏感的云溪岂能感觉不到冷意? “那嫁衣是给小倩的,她闹着要做嫁衣。”云溪实话实说,事实上确实是小倩要绣嫁衣。 “嗯。先练练手也不错。”容祁自我安慰着。一个女人先给别人绣嫁衣,再给自己绣,也挺好,至少熟能生巧。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起床。用过早膳后,容祁去了书房,云溪去找红衣。 敲了敲门,红衣在里面应着。 推门进去,红衣正靠坐着,气色比起昨日好太多了,看到云溪进来,羞涩地笑着。 看到红衣这个样子,云溪也明白了,女人心情好,必然是男人做得好,男人做得好,才能让女人由内而外的高兴。 “小姐。” 云溪拉着红衣的手说:“红衣,看到你高兴真好,你只有心情好了,腹中的胎儿才能更好。” “恩恩,谢谢小姐,我明白了。” “只有十二天了,可真快哦,今天要选嫁衣的花式和颜色,找绣娘赶紧绣。只是你现在这样不宜劳累,我让清水找人将花样和布送过来选吧。”云溪想到在北国,内务府也是将东西送到她面前来选的。 “小姐,太麻烦了吧,我可以的。”红衣说着就要起来。被云溪按住了。 “红衣,身体和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因为你的劳累,让孩子有个什么闪失,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这些日子啊,你就安心在床上养着。我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了。”云溪总是希望身边每一个人都是幸福的。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现那些和主家签下死契的人都特别忠诚和善良。 待嫁的女子,总是对未来充满着憧憬。 云溪让人去给清水传话说要礼服的花色和颜色之后,就和红衣在屋子里窝着,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红衣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女子,她越来越明白为何主子对云溪小姐这样执着的爱着了。 直到午膳时间,容祁亲自过来接云溪,云溪才从红衣房间依依不舍地离开,说有空就来看她。 膳厅里,竟然看到无名已经坐在那开吃了,孩子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或许是孩子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白头发、白眉毛、白胡须的老人,还这么能吃吧! 云溪笑着道:“无名,这东西好吃吧?” 无名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咬着他手里的鸡腿。 云溪和容祁坐下来之后,开始上饭菜了,她几句话一说,大家都聊开了。孩子们得小嘴巴你一言我一语的。 “吵死了吵死了。”无名受不了这样的吵闹,大声叫着。 这下膳厅里安静了。无名再次拿起面前的鸡吃着,边吃边说着:“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你把孩子们吓到了。”云溪俗人知道无名的话有理,但是说话的都是一些小孩子,表现欲有些强烈,还好动,跟他们讲道理食不言寝不语似乎有点不太好。 “哼,堂堂祁世子竟然是个气管炎,真是丢人丢到勤王妃哪里了!”无名提起勤王妃,这让云溪很不爽,她一脚踩在无名的脚上。 “哎哟。”无名扔下手里的鸡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云溪走到无名身边用眼神警告他。 “被狗啃了一脚。”无名话音刚落,云溪在他站在地上的脚背上再补上一脚。 膳厅里传出无名的嚎叫声惊吓了四处的鸟儿。 之前一只脚是好的,还能站着,现在两只脚都被踩了,而且是狠狠地踩了,这让无名两只脚都不能着地了,索性坐在椅子上悬着两只脚叫着。 云溪淡定地坐回到容祁身边对着孩子们温柔地笑着说:“大家吃饭,吃了饭就去休息会,下午先生还要讲课。”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埋头吃着饭。容祁压根就不在意云溪做了些什么,只是给云溪夹着菜,盛着汤,让她多吃些。 无名看着就冒火。 “容祁臭小子,爷爷的脚背这个逆徒踩成了残疾,你竟然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爷爷我下了黄泉一定要去问问你们容家的祖宗!哎哟喂……” 无名的脚又痛,又想吃面前的美食。 容祁慢慢抬眼看了看无名道:“罪有应得。” 说完又给云溪夹了一块鱼。 无名气得火冒三丈,“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孙!气死我了。” 嘴上骂着,脚也不那么痛了,又拿起鸡使劲的啃起来。 “啧啧,刚拿脚的手又来啃鸡,真是脏死了。”云溪取笑道。 “哼!”无名不理她,转过身吃着。 “好了,无名,我也不是要踩你,我只是怕你日子过得太安逸,嘴上太毒,以后没有好果子吃!我这是为你好,让你积德,然后长命百岁。”云溪说得真的很为无名好。 “哼!”无名不吃这套。 云溪也不跟他说话了,对着容祁说:“容祁,风雨楼的那个大厨据说做的干锅肥肠很不错是不是?” 容祁点点头道:“恩,这个大厨是清水亲自去京城的天香楼挖过来的。” “哎,说得我都想尝尝他的手艺了。” 容祁笑了笑道:“好,我们晚上去吃。待会让清水吩咐下去。” 云溪给容祁夹了块土豆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无名的眼睛骨碌转着,嘴上吃着,耳朵听着,他突然转过身子若无其事道:“小女娃儿,我刚好晚上没事,我可以陪你们一起。” 云溪摇摇头道:“不了,我比较喜欢跟容祁两个人一起吃。” “容祁小子,爷爷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无名直接开门见山。 容祁摇头道:“对不起无名前辈,溪儿说她喜欢我跟她两个人一起去吃。” 两个人的拒绝,让无名碰了一鼻子灰,不高兴了,吃的东西也索然无味了。 云溪看着无名的样子,知道有效果了。 “无名,你想去也行。”云溪故意说着,无名听了立马一脸讨好的样子看着云溪,“不过,明天陪我去风雷山。” “风雷山?你去干嘛?”看来无名也知道那是个瘴气之地。 “我要炼点药丸,去采药啊。”云溪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无名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去不去。” “容祁,给所有风雨楼下令,不得给无名提供好吃的。”云溪就不信无名这个好吃嘴能忍住。 无名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云溪,却没有办法。 云溪不看他,继续吃着饭。 无名忍着,继续吃。 一顿饭下来,除了偶尔云溪和容祁说两句话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无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祁牵着云溪走了。 下午容祁坚决不让云溪去找红衣了,非得陪在他身边。一整个下午两人都窝在书房里。 快近黄昏的时候,清金送来一个小册子,容祁接过来看来一眼,就对云溪看了一眼。这一眼引来云溪侧目,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既然没事,两人当然是各干各的咯。 容祁看着这个小册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清金担心地看着云溪。 被这样关注着,云溪实在忍不住了,放下书站起来来到容祁身边。 “容祁,这里到底是什么?肯定于我有关。”云溪说着,容祁就将小册子给她,但是云溪没有接。 “我不要看,我要你跟我说。”云溪往容祁身边一坐。 看着云溪,他心里的火灭了不少。 “溪儿,离深强迫你给他绣了荷包?”容祁尽量放低声音。 云溪摇摇头说:“没有呀。” 这句没有让容祁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女人,他舍不得对她发火,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气。 “再想想。”容祁头顶的火越烧越旺了。 云溪想了想说:“噢噢噢,我想起来了,小倩在那无聊,我教她刺绣,我们绣的荷包,小倩要送给离深,离深收下了,小倩又非要离深收下我绣的荷包。”看着容祁的脸色,云溪又开始发嗲了抱着他的胳膊说:“你知道的嘛那个时候不是有求于他吗,别说荷包,就是要我饿命我都会给的。” 这些话让容祁对云溪的愧疚之心又飙升,溪儿为了他真的是吃了苦。 “溪儿,我不是怪你,放心吧,荷包我定会亲自取回来的。你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容祁抱着云溪的腰说道。 “哎呀,不就一个破荷包嘛,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云溪觉得容祁为了一个荷包涉险去北国找离深,真的不划算。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懂。”容祁说得这事似乎很严重。 “好了,溪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风雨楼吧。”容祁不愿意和云溪纠缠于这件事情之上。 云溪点点头说好。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临行之前,云溪特地问了一下梅四无名的去向,梅四说无名要了一匹马出了门。云溪心里也不敢肯定,无名到底是去了哪里,按照他的好吃嘴,他应该会等他们一起去风雨楼呀,只是在好吃的东西面前,无名竟然摇头不去瘴气之地,这有些说不过去。最后也懒得管了,这招不管用,就再想招数。 马车来到城门口,云溪本想下车来走走,看到容祁如画的脸,又不愿意了,这个男人,太出众了,如果在大街上走着,必定会给自己招惹太多情敌,还不如就这样坐在马车里,一路到风雨楼算了,反正进了风雨楼也就进了雅间。 梅三赶车比较稳,不急不慢的,坐着也很舒服。 来到风雨楼前时,两人才下马车,容祁就感觉到了无名的气息,对着云溪笑了笑。这笑让云溪明白了,她的计策成功了。 果不其然,两人随着掌柜刚进门,无名就大摇大摆地从横梁上下来了,还打着哈欠。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真是要死了要死了。”无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再抬头假装看到容祁和云溪,惊喜道:“咦,你们两也来吃饭啊?” 两人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无名又道:“听说这里的大厨烧的干锅肥肠很好吃哦。” 两人继续看着他不说话。这下无名有些急了。 “我也是来吃饭的。” 大厅里的人都看着容祁和云溪,男的俊,女的俏,两个人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男的穿着白色的锦衣,女的穿着淡紫色的轻纱,看起来相配极了。 众人都停下吃饭,看着他们,都在猜测这是谁,姑苏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号人物。 “下官拜见祁世子。”许县主真是不管哪里都有他。 容祁淡淡看了一眼许县主,微微点了点头。 大家说开了,原来这就是祁世子啊,难怪会有这样的风姿。那他旁边的必定是苏云溪小姐了。一时间,风雨楼轰动了,闻名天下的祁世子来风雨楼吃饭了。 “溪儿,我们进去吧。”容祁牵着云溪说。 云溪点着头说好。 看着他们走来,无名急得直抓耳朵。 “我明日陪你去好了吧。”无名终于喊出了这句话。 云溪眼睛一亮,回过头说:“无名你是跟我说吗?你说什么?” 无名气恼道:“明日我陪你去!” 云溪笑眯眯地道:“哎哟,就知道你无名是最好的,快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吃了饭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日一大早上山。” 说着就过来拉着无名一起进去。 这一趟真不白来,鱼儿顺利上钩,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云溪很满意。 一大桌子菜,都是大厨的拿手绝活。无名吃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一下酒一下肉,云溪和容祁只是少许吃了一些。待无名吃饱之后,三人才回别庄,容祁和云溪坐马车,无名拉着梅四骑马带他,他靠在梅四的背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日天没亮,云溪和容祁就起来了,也让梅四去喊无名。 出门时,天还没有大亮,无名打着哈欠骂云溪折腾他。但是吃人的嘴软,他怎么骂也无济于事了。 第120章 桃姑 大家全部轻装上阵,容祁带着云溪骑着一匹马。无名又和梅四坐在同一匹马上,靠在他的背上睡着。十来个人,除了容祁、云溪、无名和梅四其余人都背着竹篓子。 这样的劳师动众,也不知道需要挖多少草药。云溪说反正来都来了,当然要弄多一点。 风雷山位于姑苏城西面,云溪着急着赶路,就加快了骑马的速度,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容祁将她整个抱在怀里,用斗篷为她遮着风。来到山脚下天边露了肚白,山上还笼罩着一层青色的雾气,正随着一丝丝光亮渐渐退去,从山底慢慢升起来。 众人下了马,将马拴在山脚下的一处空地上吃着草,一行人步行进山。在路上补了一觉的无名又不愿意走路了。云溪让梅四拿出之前准备的鸡脚给他,这下无名才边走路边啃着,嘴上不得空闲,也没有多余的精力骂人了,有吃的也不埋怨了。 说实在的对于草药,云溪真不那么熟悉,所以她坚决要带上无名。 越往里越冷,幸好大家都穿得比较多。 “凤尾草。”无名眼睛瞟了一下,手上继续啃着鸡脚。 “凤尾草?在哪在哪?”云溪听开心得,才熬这里就有凤尾草,她以为要到深山里面。 无名空出一只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悬崖上。 “哇,真是凤尾花。”云溪高兴的叫道。她跟无名之后,虽然无名在深山里带她采过草药炼过药丸,但是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采药,还是以她为中心真的是第一次。 “你们等着我去采。”云溪说着就运功,却被容祁一把抱住,他抱着云溪两个人一起。 无名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啧啧地叹着。 容祁扶着抱着云溪,云溪负责用一个小小的专挖草药的小锄头挖着。 这个悬崖是属于阴面,适合凤尾花的生长环境,两人挖了十来棵。 到了地上的时候,无名刚好扔掉手中的骨头,掏出帕子擦擦嘴巴,擦擦手。懒洋洋地道:“既然今日上山了,爷爷我也难得来一趟,爷爷我也来挖些草药,做些安胎药丸。”说完还看了一眼云溪的肚子。 这一眼让云溪也反射性地看了下自己的肚子,容祁也跟着看过来。 一瞬间云溪明白了,无名这个安胎药师冲着她来的。突然就火冒三丈,冲到无名身边,对着他的脚就是一脚!只是这次无名让开了。 “小女娃儿也不学好,竟然敢偷袭我!”无名跳到老远的树上坐着叫道。 云溪插着腰道:“我不仅要偷袭你,还要揍你!你看看你这个慰劳不尊的人,你做安胎药丸,你看着我的肚子干嘛!”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哼,爷爷我好心给你做安胎药丸,就这个态度对爷爷,哼,气死爷爷我来,气死爷爷我来。”无名似乎真的生气了。 云溪也是很生气,插着腰喘着气。 容祁站在不远处,心里突然就有种很神奇的感觉,孩子,他和云溪的孩子! 走到云溪身边,将她拥在怀中,柔声道:“好了,溪儿,无名前辈也是好心好意,你就别生气了,这个迟早是需要的,现在备着也是好事,而且红衣也或许需要。” 听到容祁的话,云溪的脸有点儿发烫,什么是迟早是需要的! “好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就这么算了。懒的跟你讲。”云溪说着就去找草药了。 容祁看着树上的无名,突然对无名作了个揖道:“有劳无名前辈了。” 这个作揖和这句话,让无名刚才的火气已经没有了,相反快活道:“这就对了嘛,我还是你小子懂事。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爷爷我一定多炼一些,保证你生十个娃都够用!” “好,多谢无名前辈。”容祁彬彬有礼道。 云溪还不知道这边说的话,只顾着到处找草药了。容祁看着云溪的身影,心想,有个他和溪儿的孩子,也或许是件不错的事情。 都不再说话了,大家分头找。除了无名,其余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画满了各种草药的图纸,对着上面找。 “溪儿,小心。”容祁看到云溪正蹲在那挖一棵草药,后边是一丛荆棘。 “没事儿,放心吧。”云溪对着容祁笑着说。 沿路采药,无名的速度最快,采得最多,云溪不时跑过去看看他采的草药,有些草药她不知道名字的就问无名,刚开始无名闭口不说,容祁在一旁给无名做了一些手势,无名才笑眯眯地回答着,而且知无不言。有时无名看到什么草药,还会喊云溪去采,这让云溪很奇怪,挑着眉看着容祁,容祁摊开手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容祁在背后干了点什么,她才不信呢! 一个上午背篓都满了大半,大家坐在一起吃着干粮喝着水。 容祁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只有云溪,头发凌乱,衣服上也被划了口子。其余的人比云溪好点,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无名靠在树上打盹。 “现在我们往北边去,从北边那采了就回去。”云溪计划着。 容祁看着她说:“溪儿,要不我们往南面吧,南面向阳,下次再直接去北面。” “不行!”无名突然叫起来。大家都一愣,这去哪一面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就要去南面!”云溪就喜欢跟无名唱反调。 “不去不去,我不去。”无名开始闪烁其辞。 “说个理由让我们信服,否则我们就去南面。”云溪才不理会他呢。 无名不耐烦了,“不去就不去,有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无理取闹!”云溪总结了一下说道:“我们去南面。你去不去随你的便。我们出发吧。”云溪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走。 无名一下子拦住她神秘兮兮道:“南面有怪兽,不能去。” 这话让云溪狠狠地笑了,说:“我苏云溪活了这么久还真没有见过什么是怪兽,我还真想去看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们去南面,你怕怪兽去别的地方。” 云溪说着就拉着容祁走,容祁跟着云溪,众人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往南面去。无名急得在原地干跺脚,最后无奈,只能狠下心跟着他们。 容祁选择南面,还真是来对了,很多草药都在,有些草药躲在石缝里,有些就长在光地上,还有些长在荆棘里,都很好找。 “胆敢闯我桃姑的地方,真是胆子不小啊。”不远处的瘴气之地里突然发出说话声,声音极其张狂。 这话让无名打了个哆嗦,努力靠近云溪和容祁。 “前辈,小辈们进山挖些草药,无意冒犯,还请见谅。挖了草药,我们立马回去。”容祁对着一处作揖说道。 “我桃姑的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桃姑地声音再次响起了。 云溪注意到无名的害怕,就奇怪了,无名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害怕起来这个叫桃姑的女人!看来有戏! “桃姑前辈,我跟我师傅无名前来采药,实属无意冒犯,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吧,能满足你我们尽量满足你!”云溪才没有容祁那么多礼。 桃姑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柳终南你终于出现了。”说完就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无名蹲着身子紧紧挨着容祁和云溪。 “柳终南是谁?”云溪有些好奇,这个桃姑真是个神搞,还什么柳终南。 “哈哈哈哈,柳终南,你还好意思来?”在一片尖锐的笑声中,突然从瘴气之地飞出一个红色的影子站在他们面前。 “柳终南!”桃姑一步步地往容祁和云溪面前来,梅三、梅四他们往容祁、云溪面前一站。 “南哥!” 云溪注意到了,这个桃姑满头青丝下面是一张白皙的脸,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南哥,你不要桃姑?”桃姑的声音充满了悲伤。 云溪奇怪的看了一眼身边颤抖的无名,伸手将他拉出来。看来这是无名的风流债了。 “南哥,我是桃姑,我等了你四十年来!南哥。”桃姑一步步的过来,容祁伸手示意梅三他们让开。 容祁也牵着云溪让开了,桃姑一瞬间来到无名面前,看着无名的样子,桃姑泪如雨下,一把抱住无名。 无名不挣扎也不回应。 “南哥,你终于回来看桃姑了,南哥。呜呜……”桃姑抱着无名使劲的哭着。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太奇怪了,还有人等了无名四十年。 现在大家也明白了,为何无名一而再的不想来这里了,原来他有风流债在这里等着他。 被桃姑紧紧抱着的无名终于睁开了眼。 “南哥,你终于肯来了。”桃姑又哭又笑。 无名稍微挣扎了下,却被桃姑抱得更紧了。 “南哥,我再也不要你走了。” 云溪看着桃姑伤心又高兴的样子,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女人真可怜,被负心的男人抛弃了,苦苦等着。 无名好像突然醒过来,一把推开桃姑道:“我不是柳终南,柳终南早死了,我是无名。你认错人了。” 桃姑伤心地看着无名说:“我知道你是南哥,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们的孩子我也去看了,她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南哥。” 众人真是有些无语了,看着他们两人,一个苦苦相认,一个抵死不认。 云溪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无名,你真没种,自己犯下的错,却逃避。” 无名哀怨的眼神看着哭成立泪人儿的桃姑,伸出泥巴手在她的背上僵硬地拍了两下。 “桃姑,你别哭了。”无名终于对着桃姑说话了。 桃姑却哭得更厉害了,惊吓了林子里的鸟儿,都飞了。 大家都在看戏,容祁找了树干,拉着云溪坐下来休息,又拿出水给她喝。云溪对容祁温柔一笑。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家都看着。”无名急得脸都红了。云溪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看着也挺可爱的。 桃姑这才抬头看着四周都是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么多双眼睛,她也很不好意思了。 “大家见笑了。”桃姑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 无名十分被动,失去了遇到桃姑之前的活力。 “南哥,这些都是谁呀?你也不介绍介绍。”桃姑真是自来熟。 无名真想挣脱她抱着的他的胳膊,只是他越使劲,桃姑抱得越紧,就怕他跑了。 “小丫头,你是谁?”桃姑直接点了云溪问。 云溪笑着说:“我是无名的徒弟,我叫苏云溪,敢问桃姑与我师傅……” 桃姑娇羞着看了无名一眼道:“南哥是我未过门的夫婿。” 倒! 夫婿还未过门! “那你们还生了孩子?”云溪小心的问。 桃姑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笑着说:“是啊,我们生了一个闺女,后来出了些事情,南哥带着女儿走了,我四处寻找,最后留在了这里,这些年一直在这里。除了偶尔去看看我闺女,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南哥。” 四十年一直等在这里,这个女人太值得别人佩服了!经得住红尘诱惑,耐得住寂寞! “我又没有让你等!”无名的孩子气又出来了。 桃姑好似十八岁大姑娘,拍了无名一笑,嗲声道:“南哥,人家就要在这里等你,要是不在这里等你,你今日不就见不到我了吗?” 云溪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扯着笑说:“是啊是啊,无名,你看桃姑对你多好,等了你这么久,你们去叙叙旧吧,我们几个先去挖草药了,回头我们过来喊你。” 她可没忘记今日来的正事,虽然她这个八婆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是今日她还有主要目的,跑了这么多路,她可不愿意搞个半竹篓子回去。 “小丫头,你们也累了,先去我的竹屋喝些茶水再去吧,我让珠儿给你们带路,往南面的那片山沟里全是草药,要什么有什么。”桃姑真是个好说话的主,还很好心。 无名对着云溪拼命的使眼色,云溪视而不见。 她看看容祁,容祁自然是随她的意思,最后云溪高兴地说:“那就有劳桃姑了。” 第121章 惊喜的一天 或许是云溪一脸无害的笑,让桃姑很喜欢,或许是因为她是无名的徒弟,她很喜欢,总之桃姑很喜欢云溪。 桃姑拽着无名走在前面,容祁牵着云溪跟着,虽然已经知道桃姑是自己人,但是梅三梅四他们的警惕心里一丁点都没有松懈,几个人将容祁和云溪围在中间,观察着周围或许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开心得当然属桃姑。她一路上拽着无名,问东问西,说个不停。无名的窘态让云溪心里直想笑。 始乱终弃的男人就该受到惩罚。 来到大山前,桃姑上前在一处杂草丛里按动一块石头,石头裂开了一条缝,仅通一人经过,桃姑将无名推在前面,她紧跟其后,容祁在洞口看了一下,走在前面,让梅三跟在云溪身后,将云溪保护在中间。 这条路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视野开阔起来。一片郁郁葱葱的翠色,在山边有一处茅草房。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姑娘正站在门口张望着,看到桃姑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了,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退。 “珠儿,快来,娘找到你爹了。”桃姑十分开心,大声地对珠儿说道。 珠儿两眼一喜,往前又走了几步。 “云溪,那是我的义女,叫珠儿。”桃姑对云溪很好。 云溪笑着说:“桃姑真幸福,这个深山老林里有个伴真好。” 桃姑点着头笑着说:“是啊,自打南哥走了之后我又失去了爱女,就去收养了义女,之前的灵儿已经嫁出去了,娃儿都生娃了。这个珠儿,也跟了我十七年了。多亏了她们的陪伴,我才没有自寻短见。” 听着桃姑说话做事,就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她会有自寻短见的想法,那真是伤痛至极了。 “桃姑,人生多么美好,你看看你现在不也等得月开见月明了么?”云溪笑着道。 桃姑开心地看着云溪说:“是啊是啊,南哥来了,主动来找我,我这一生也圆满了。”说着满身柔情地靠在无名的身上。 两人一个馒头青丝,一个满头白发,看起来却十分和谐。 岁月没有再桃姑的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带给她的只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茅草屋前,珠儿羞涩的看着无名跪地道:“珠儿拜见爹爹。” 无名这莫名就有了闺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云溪上前用胳膊肘戳戳他,偷着塞给他一块玉佩。无名抚着胡须咳嗽了两声道:“无须多礼,快起来吧。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虽然无名百般不愿,但是还是亲自上前将云溪给的玉佩送给了珠儿,并将她扶了起来。桃姑双眼泛着泪花,这些年,他终于来了,也认下了她的干女儿,这也就是变相了认了她。 “好啦好啦,进屋吧,都进屋。”桃姑擦擦眼角的泪水又开心得招呼着大家。 “珠儿,你去煮饭。”桃姑拉开门帘,让容祁和云溪先进去。 云溪进去看着里面应有尽有的厅堂时,明白了为何桃姑能一个人活得这么好了。这里的装饰和布置都可谓是用心为之。 “桃姑,你家弄得可真好。”云溪四处看着说着。 桃姑不看云溪却看着无名说:“南哥,我们的家还一直在那里,每年我都会回去小住几天。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 无名一直左顾右盼的,估计这些年他一个i儿自由惯了,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还是他的旧情人,对他热情有加,这让他很不习惯。敷衍地点点头,桃姑高兴地一把将他抱住。 “南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桃姑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桃姑的。”桃姑真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无名皮笑肉不笑的随着桃姑坐在软榻上。 没一会珠儿就端上来了茶水,云溪喝了一口,入口香甜。 “这是什么茶水,这么好喝?”云溪问桃姑。 “这是圣泉,喝起来很好,我特意从山那边接过来的水。”桃姑很自豪。 大家都尝了尝,珠儿说去做饭,云溪让梅四去帮忙。再看桃姑对着无名,不停地露着花痴般的笑,云溪想是该给他们点空间和时间了。 “桃姑,你和无名好好叙叙,我恩容祁出去走走。”云溪喝完了茶水说。 桃姑很自然地说好,云溪笑着拉着容祁走了,出了门还把门带关起来了。 没一会里面就传出无名杀猪般的叫声。 “哈哈哈,无名有福了。”云溪吃吃地笑着,容祁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容祁温声地说道。 云溪附耳在容祁耳边道:“依我看桃姑一定会强了无名。” 云溪这话再配上屋子里无名的叫声,容祁白皙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润。 “好了溪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容祁和云溪在屋外四处看着。 屋里的叫声越来越小了,云溪无意识地放了内力,突然就听到了让人脸红的声音了。 容祁看到云溪的脸红,再看看屋子,突然就明白了,一把抱着云溪飞到了另外一边的大树上,一张嘴堵住了她的红唇,云溪再也没有精力去偷听了。 两人在林子里荡悠了一会,云溪看到一根长藤,拉了拉拉不动,就往上一坐,现成的秋千。 容祁看着云溪的孩子气,只是任由着她玩,站在一边照看着她。 “容祁,你说今日上风雷山遇到桃姑不是意外收获?”云溪觉得摇晃着还真是舒服。 容祁拉住云溪荡漾的长藤,让她的速度慢下来。 “也或许是收获,也或许不是。”容祁很淡定。 男人考虑事情总是比女人的思维更宽广,女人总是从感性上出发,而男人纵观全局,从理性上考虑。 云溪眼睛转了转,点点头。 “恩也是。” 两人在林子里玩了一会,就听到梅四喊吃饭。 容祁带着云溪回到茅屋前。珠儿和梅四已经把桌子摆开了,就在屋外吃饭。茅屋的门还是紧闭的,没有桃姑和无名的影子。 珠儿煮了粥,烙了饼。大家都坐下了,珠儿却回了厨房,左等右等不见珠儿出来,云溪奇怪了,就进厨房去,看到珠儿坐在锅灶后面,小口的吃着饼。 “珠儿,你怎么在这里吃?走吧,我们出去一起吃。”云溪拉着珠儿。 珠儿脸一红说:“谢谢,我不出去的,我就在这里吃。” 云溪不愿意,死活拉着珠儿说:“珠儿,你是主,我们是客,你这个主人都不上桌,我们这些客人怎么好意思吃?你不出去一起吃也行,那我们都不吃了。” 云溪说着就放开珠儿出了门,径直坐到容祁身边。容祁如画的容颜在阳光下镀上了好看的光芒。 没一会,珠儿低着头出来了。站在桌子边对大家福了福身,才坐下。 “珠儿,这就对了嘛。珠儿来了,我们大家开吃吧。”云溪说着首先喝了一口热粥。 喝着热粥,解了一身疲倦。 容祁永远那么优雅,珠儿很腼腆,云溪也相对斯文了很多,大家都是细嚼慢咽的。这个桌子上没人说话。 饼吃了,粥喝了。一个个都舒服了。 “珠儿,桃姑说还请你帮忙带我们去挖些草药,不知你可有时间?”云溪客客气气地问。 珠儿抬头看了一眼云溪,脸都红了,说:“好。” 饭后,梅四和一个侍卫将碗洗好。珠儿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就带着云溪他们走了。 留给桃姑和无名一屋子的安静。 珠儿带的地方,离她们的房子不远,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云溪看到这里那么多草药,真是高兴坏了,挖起来也很带进。珠儿帮着云溪挖,云溪不愿意,说她小姑娘别累坏了,珠儿摇头说不累,很开心的挖着,或许是她这里第一次来这么多人吧,多少有些热闹和开心。 容祁听云溪说珠儿别累坏了,就拉起云溪,给她水喝。他真舍不得云溪累了,云溪完全可以和他坐在家里,吩咐下去,要哪些草药,一天时间就会到手,只是云溪不愿意,她说需要享受这个采药的过程,才能更深刻的感触到她是个医者。 吃饱喝足,又遍地是草药,大家干起活来很快。没多长时间,每个人的背篓都满了。 云溪幸福地享受着容祁给她擦汗,看着大家的背篓说:“今天我们可以满载而归了,多亏了珠儿。珠儿谢谢你。” 珠儿被云溪谢很不好意思,低头摇着。 云溪又看着容祁轻声的问:“我们回去带上无名和桃姑吗?”容祁遥遥头说:“不,我们直接回去,珠儿姑娘与我们同行。” 珠儿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容祁,在目光触到容祁俊美的容颜时,脸立即红了,低下头。 “珠儿姑娘,我已着人给桃姑留了字条,他们今日久别重逢,就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吧,你随我们回去,待桃姑寻来,你再与桃姑一起回去。”容祁看着珠儿,对她说话的声音就很平淡了。 珠儿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既然没意见,珠儿自然是跟着他们下山了。 回去的脚步快多了。 大家来到栓马的地方时,顿时想到了,来的时候是梅四载着无名的,现在回去,珠儿是个大闺女,总不能和梅四同乘一骑吧。 “珠儿,你会骑马吧?”云溪看着站在马旁边呆愣着的珠儿问。 珠儿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会。” 云溪笑了笑道:“没关系,珠儿,让梅四带你。我们来的时候也是梅四载着无名的。” 梅三对梅四挑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梅四还他一记刀眼。 “珠儿姑娘,我先上去,再拉你上。”尽管梅四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主子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他上了马之后,将身后空出来,对着珠儿伸手。 珠儿看着高大的马,有些胆怯。 梅四的手伸得更长了,“珠儿姑娘,没关系的,在下骑马十几年来,你请放心吧。” 或许是梅四的态度和语气让珠儿很安心吧,珠儿将手放心他的手里,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坐在梅四身后。 “珠儿姑娘,你抓紧我,我们要出发了。”梅四关心地说道。 云溪看着他们两个人说:“你们两走前面。” 梅四颔首,就驾着马开始走了。 珠儿本来与梅四之间隔着距离,在马动的时候,一把抱住了梅四的腰。 “珠儿姑娘,不要怕,摔不下来的。”梅四再三说着。 一行人跟着夕阳往爱之家去。 回到别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一日真的是累坏了云溪,本来还没觉得累,回到家,往椅子上一坐,才感到全身酸软。 “容祁,我不行了,我想去洗个澡,睡个觉。”云溪捶着自己的腿道。 “好,吃了饭就回去休息。”容祁让清水安排珠儿的住处。 云溪突然想到红衣。 “将珠儿安排到红衣隔壁,珠儿,你初来乍到,不熟悉的就去问红衣。红衣身体欠安,躺在床上,也着急,你没事就去找她聊聊天。”云溪觉得红衣和珠儿两人一起着实很好。 “多谢云溪姐。”珠儿一直跟在桃姑身后,性格却不随桃姑,反而腼腆得紧。 “不用客气,珠儿,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事情你就跟我们大家说。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城里给你买了,稍晚就要送来。我们先吃饭,吃了饭让梅四送你回房。”云溪喜欢人多。 “就好,多谢云溪姐。”珠儿福身说着。 “好了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走吧,我们吃饭去。”云溪说着就带着容祁拉着珠儿一起去了膳堂。 孩子们都已经吃过了,休息去了,只有云溪容祁他们十来个人没吃晚饭了,云溪要求梅三梅四他们一起吃饭。大家这才坐在一起。 “梅三,麻烦你把草药帮我摊开,我明天要整理。谢谢。”云溪跟容祁临走之前想到这个比较重要的事情, “好的云溪小姐。”自从容祁苏醒之后,梅三对云溪,那就是主子。 回到房间,两人各自去泡澡,沐浴后就抱着睡了,今天是神奇的一天,对于桃姑那是绝对的惊喜的一天。 第122章 长命百岁 桃姑在云溪和容祁走后,使劲抱着无名,这个她等了四十年的男人,今日终于见到了真实的抱在怀里。毫不客气的上下齐手,引来无名一阵哆嗦。无名死活抵抗,只是他的抵抗怎么也制服不了一个火热了四十多年的女人心。 伴随着无名的叫声,地上堆起了一件件衣服,最后无名的叫声也变成了嘤嘤声,一室迤逦。 骤雨初歇,桃姑满面红光的钻出了被窝,将无名脸上盖着的被子拉了下来。 “南哥,我们成亲吧,我们女儿都有了,也是该成亲了。”桃姑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躺在无名怀中。 无名满脸通红,不说话。 “我都老了。”无名讪讪地说。 桃姑扯了一下他的胡子,含羞道:“不,南哥宝刀未老。” 作为一个男人,被这样称赞着,无名心里那叫一个美。 珠儿敲门喊吃饭了,桃姑哪舍得放开无名,说他们不饿,让珠儿和云溪他们先吃。无名说他饿了,桃姑变戏法似的从床边拿出来白面馒头,一点点的喂着无名吃着。 两个馒头吃完,桃姑问无名还要不要,无名说不要。桃姑说:“你不要我要了。” 又在无名的叫声中两人拧成一股绳。 从天亮道天黑,再从天黑道天亮,两人不知疲倦。桃姑说她要将这四十年丢失的一一补回来。无名尝到了甜头,半推半就地应着。 桃姑中途担心珠儿,无名让桃姑放心,说云溪一定会照顾好珠儿的。 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做起爱做的事情也是忘乎所以了。 无名的肚子里咕噜咕噜叫了,桃姑舍不得,就起来给他做了些吃的。 两人吃过饭继续躺在床上。桃姑给无名说着这些年的事情,无名也断断续续地说着。说道动情处桃姑眼泪往下流,无名笨拙地给她擦着,桃姑一脸娇羞。 年过半百的两个人,一个是用情至深,一个是为情所伤。 “南哥,我们带着珠儿回去,好好过日子成不成?”桃姑最怕无名突然消失。 无名的白胡须翘了翘,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桃姑急了,一把扯住无名的胡子蛮横地说道:“你大半辈子都在漂泊,你就不想有个家吗?”说着一脸潮红低声道:“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儿子。” 无名这下呆了,要是桃姑肚子里真的有了他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你……你说有……有有了我的儿子?”无名口吃了。 桃姑轻拍了他一下说:“可不就是有了你的儿子吗?” “那……那那怎么办?”无名逍遥惯了,他还真没想过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桃姑嗔怒道:“既然有了自然是生下来啊。” “生……生下来?”无名睁大眼睛说。 “对呀,当然是生下来,给你柳家传个后。”女人只要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就是死心塌地的为他。 无名更加口吃的说:“可……可…是,可是……我…我们的……闺女,就要有……有孙子了。” “啊!我们的闺女要生孙子了?”桃姑惊坐起来。 “嗯。她的孩子我去看过,有了婚约,只等着及冠就成亲。”无名终于好好说完了一句话。 桃姑摇晃着无名说:“我们的闺女在哪里?她是谁?” 无名将被子给桃姑盖上,将她抱在怀里说:“我们的闺女很好。你放心吧。我们不要去吵她,吵了她会不高兴的。” “她在哪?我想去看看她。就看一看,我不吵她,行不行?”桃姑祈求地对无名说。 “好,过几天我们和小女娃儿一起去京城,进了京城我就带你去看,只能偷偷地看一眼哦。”无名怕桃姑会找他们的闺女,看着闺女舍不得走。 “闺女像谁?像你还是像我?”桃姑挺高兴的,“她认得你是她爹吗?” 无名摇摇头说:“她不知道,那时你被抓回家之后,我怕我照顾不了我们的孩子,就送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寄养。他们就爱给闺女算了一支命,我们的闺女天生贵命,注定进入天家。所以闺女从小就被惯养着,你放心吧,没有受到丁点委屈。” “进入天家?”桃姑很奇怪。 无名点点头说:“别想了,见了闺女再说。睡吧,起来了我就带你去小女娃子那里。” 两人像四十年前一样,抱着睡着。 第三日晌午,无名带着桃姑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爱之家。 门童看到是无名,立马放他进去了。 桃姑左右看着。 “这还是大户人家啊?”桃姑进去后东看看西看看。 “容祁小子送给小女娃儿的,能不好吗?” “容祁?”桃姑想了想说:“就是那个祁世子?” “嗯,可不是吗?”无名还是挺自豪的。 两人一路来到前厅,竟然没人。 “这人都去哪里了?”无名嘀咕着。 “不会是先走了吧?”桃姑也四处看着,确实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无名摇摇头,拉着桃姑往后走。 院子里红衣和珠儿正在绣着小孩子的衣服,两人说说笑笑的。 “珠儿。”桃姑看到珠儿,刚开始时高兴,之后是不好意思。 “娘。爹。”珠儿看到他们高兴的放下东西迎了过来。 “珠儿。”无名是个害羞的白头发白胡须的白老头。 红衣也站了起来,她直直走到无名面前,往他面前一跪叩头。 “多谢无名前辈救了我家小姐和主子。无名前辈大恩大德,我红衣这辈子铭记于心。” 红衣突然这样大的礼节,让三人吓一跳,珠儿赶紧扶起她说:“红衣姐,你身怀有孕,不能再有这样大的动作。” 桃姑一听,上前拉住红衣的手腕给她号脉。 “孩子,你的胎像有些不稳,你需要卧床休息。珠儿我们来扶这姑娘回房,待会我给你开副安胎药,你好好喝了,保你三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桃姑笑嘻嘻的说道。 桃姑和珠儿扶着红衣回房了,无名趁机赶紧跑,只是到了爱之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止步了,倘若桃姑肚子里真有他的儿子,他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不太好? 无名沉思的片刻,桃姑就追来了。 “南哥,你又想跑?”桃姑很伤心。 无名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酒铺的酒很好喝,我打算去买些过来中午庆祝一下。我要是想跑你哪里还能看到我的影子。”他若有若无地看着桃姑的肚子。 桃姑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你怎么不等我?我们俩一起去多好,我可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说完就上前挽住无名的胳膊,两人一起出了别庄。 容祁和云溪去了苏家,在苏家吃的午饭。云溪从失踪后离开苏家也好几个月了,她空闲的时候让梅四去打听了一下这段时间苏鸿运的动向。 梅四回报说苏鸿运在祁记给了更多的机会之后一直忙于打理生意,至于苏府外的那个家他一个月去个三四次,大多的时候如果不在外面跑就在苏府里,基本都宿在苏夫人房中。 云溪听了之后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容祁给了苏家生意,苏鸿运未必会愿意留在苏夫人房中,曾经的母凭子贵,她只是听说,今时她算是真的见识了。 清金和清水也被云溪邀请一起在苏家用午膳。 饭后,清金、清水和苏鸿运商量着今年祁记与苏家的生意往来,清金邀请容祁一起被容祁拒绝了,容祁说让他们看着办,他在前厅处理着他的事情。云溪则被苏老夫人喊去了。 “奶奶。”云溪在苏老夫人身边紧挨着她坐下。 苏老夫人摸着云溪的脸笑着道:“奶奶的溪儿真的长大了。” “没有,溪儿在奶奶身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云溪依偎着祖母,感受着来自祖母的慈爱。 “那当然,奶奶的溪儿在奶奶眼里呀永远是那个扎着小辫儿的小丫头。”苏老夫人唤来如烟。 “如烟,去将我锁着的那个盒子拿来。” 如烟笑着去拿来盒子,双手奉给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打开后,里面一对闪闪发光的绿宝石耳环。她亲自摘下云溪的耳环,将那对绿宝石的耳环戴在云溪耳朵上。 “溪儿,这是奶奶的奶奶留给奶奶的,今天呀,奶奶就将这对耳环给你,这耳环跟了奶奶六十多年,在奶奶和你爹爹没有饭吃,要吃树皮的时候,奶奶都没有舍得卖掉,奶奶就知道奶奶这辈子呀一定会有个冰雪聪明还貌若天仙的孙女儿,所以奶奶就留着、藏着。你经历了大难之后,奶奶就知道你会有后福,所以呀,奶奶今日就把这个送给你。祝福我的孙女儿,以后荣华富贵万万年,儿孙满堂万万户。”苏老夫人说得让云溪更加感动了,这么珍贵的耳环,奶奶就这样送给她了。 “奶奶……”云溪趴在苏老夫人身上,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孩子,你跟祁世子的婚事如果能定下来,就赶紧定下来,你们现在毕竟住在一起,人言可畏,就怕人家说三道四的。”苏老夫人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云溪的婚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事之常理,她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特别是在被西夏的阿伊夏公主折腾了一番之后,她很明显感到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云溪和锦儿能成家,能给她生个胖小子,让她做几天曾祖母。 云溪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祖母总是说让她和容祁赶紧成亲,作为她自己倒真的无所谓,她无所谓是一回事,但是容祁不提这事是另外一回事儿,她也不知道容祁是怎么想的,或许他的打算更多吧,她应该全身心的相信他! “奶奶,您呀别着急,好着急的人容易老,您呀就安心等着抱曾孙吧,等锦儿考试结束,我娘就要给他张罗婚事了。至于我这边,容祁毕竟是皇家人,比较麻烦,估计还要再等等。”云溪打了个太极拳。 苏老夫人伸手理了理云溪的鬓发说:“好,奶奶不着急,奶奶长命百岁,等着给你和锦儿抱胖小子。呵呵……” 祖孙俩又聊了许多,最后苏老夫人让云溪去陪陪她娘。 云溪点头告别了苏老夫人。她每次回苏府基本都这样的模式,她先来陪苏老夫人,然后再去陪苏夫人,然后就走了,反正她和苏鸿运是没有太多言语交流的,更别说像跟苏老夫人、苏夫人那样交心里。 来到苏夫人的院子时,小翠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只等着云溪过来。 “娘。”云溪一看到苏夫人就上前抱住她,这个娘对她说真的疼爱到了心底。 “娘的溪儿。”苏夫人一下就看到了云溪的耳环。 云溪摸摸耳环说:“娘,这是奶奶给的,奶奶说是奶奶的奶奶送的。今日送给我了。这个太贵重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但是又怕抹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苏夫人笑着说:“傻孩子,奶奶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我之前听你奶奶说过,这个是要送给你和祁世子大婚的。” “哦哦哦,可是我还没有大婚,奶奶怎么就送给我了?”云溪奇怪的问。 说到这个,苏夫人就愁眉道:“溪儿,你奶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娘都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你祖母这一生的日子只有这最近十来年过得比较舒心,之前都是可怜的苦日子,愿她能长命百岁吧。” 苏家婆媳的关系,是比亲生母女还要亲的。 “娘,放心吧,好人有好报,奶奶那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苏云溪安慰着娘亲。 苏夫人点点头说:“恩,好。” “娘,红衣嘛,就是之前跟着我的那个姑娘,马上要成亲了,我不知道怎么准备,你有空能不能随我去别庄住几天,帮我看看?” “哦?”苏夫人很开心,“有身孕了才成亲?”她又很奇怪。 “嗯,是啊,她和梅六,一直等在姑苏,被下药了,然后为了给对方解毒,就在一起了。”云溪将事情的原由都给苏夫人说了,苏夫人有些生气说那个什么人下这种下作的东西害人。 云溪知道容祁让人查去了,只是还没有结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这事都还没有被查出来。 母女俩聊了好久,最后云溪让小翠去请示苏鸿运,说带着娘亲去别庄小住几天帮帮忙,苏夫人说带上苏老夫人一起,苏老夫人很久没有出门了。 第123章 双喜临门 云溪感叹她的娘亲和祖母关系如此和谐。 “娘,我们一起去请奶奶吧。”云溪怕她一个人请不动祖母。 苏夫人想了想说:“溪儿,我们去别庄,是不是应该跟祁世子说一下?” 云溪绝对的肯定道:“娘,你就放心吧,容祁不会反对的。” “不,溪儿,这事还是先去跟祁世子说一下,毕竟他是主人。”苏夫人说的这话让云溪小小的心痛了一下,是啊,虽然那里容祁已经送给她了,写在她的名下,但是都知道是容祁的地方,不论容祁再怎么宠爱她,还未成亲之前他们都不是一家人,娘亲担心的也确实是这样。 云溪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梅三来了。 梅三看着一脸没落的云溪说:“云溪小姐,主子问你要不要邀请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去别庄小住几日?” 心里那点憋屈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梅三,你们主子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云溪笑颜如花。 主子是蛔虫? 好恶心! 梅三一脸嫌恶地说:“云溪小姐,主子要是知道你说他是蛔虫,估计他几天吃不下饭。” 云溪哈哈大笑道:“我只是打个比喻嘛。” 说曹操曹操到。 “谁在背后说我什么?”容祁的声音传来。 云溪悄悄吐吐舌头回头看到容祁。 “容祁,你怎么来了?”云溪从苏夫人身边来到容祁身边,热情地挽起他的胳膊。 容祁看着她挽着他的胳膊的手说:“这么热情地挽着蛔虫真是委屈你了。” 脸靠在他的胳膊上嗲嗲地说:“哎呀我只是打个比喻嘛,说明你i好嘛,我刚才还在想着让我娘去别庄帮我看看红衣成亲的事情,你就差梅三来了,真是太知我心了。” 容祁修长的手指点在云溪的脸上说:“这叫心有灵犀。” “嗯嗯嗯,心有灵犀。”真是会说让人笑,不会说让人跳。 容祁对着苏夫人笑着道:“苏夫人,还请赏脸去别庄小住几日。” 苏夫人打心眼里高兴。 “多谢祁世子,那就去叨扰几日。”苏夫人虽然不是出身大户,却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 “苏老夫人那边我已经去请过了,我与溪儿就先行一步,回去准备一下,我留下卫队,护送你和苏老夫人去别庄。”原来容祁早就安排好了。 云溪与苏夫人道别后就随容祁上了马车回别庄。 靠在容祁肩膀上,云溪一脸甜蜜相。 “容祁,你真好。” “蛔虫有什么好的?” “哎呀,人家只是打个比喻嘛,说明你懂我啊。” “蛔虫只懂蛔虫。” “对不起嘛,我错了。” “蛔虫不知……” 男人的话已被女人吞进了口中。 赶车的梅三梅四,自动摒住听力。 直到云溪自己呼吸不过来,才推开容祁停下来。 看着面色绯红的云溪,容祁一脸的委屈。 “你为何突然非礼我?再非礼我,我就喊人了。”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云溪觉得还有可能,但是从云端高阳的容祁世子口中说出来,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她都不信。 “本小姐,就是要非礼你,非礼到你忘了那两个该死的字。”云溪说着,就一下跨坐在容祁的腿上,与他面对面,捧着他的脸又来了。 容祁也不反抗,任由云溪青涩地在他的唇上来回啃着。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变被动为主动,云溪的燎火坐姿,让他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溪儿。”容祁觉得自己身上要着火了。 “容祁。”云溪嘤咛的声音让容祁全身都酥了。 两个人越抱越紧,容祁将云溪使劲的想让她嵌入他的身体里,身上的火让两人都情不自禁了。 香肩外露,也不觉得冷。只是随着容祁火热的手在游走着,云溪的呼吸越发的困难了。 在手触到云溪的肚兜时,容祁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退出了被他啃噬着的红唇,一双大手将云溪紧紧搂在怀里。 “溪儿,我的溪儿。” 云溪迷离的眼神找不着了方向。 “溪儿,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我们的洞房提前。”容祁在云溪耳边低语着。 身体的火热慢慢褪去了,云溪也清醒了过来,她竟然在马车里,还是大街上勾引他,幸好他把持住了,要是他把持不住,两个人就在大街上的马车了啪啪了,那真是丢脸丢到前世了。 跳下他的腿,将自己的衣服胡乱整理了一下,不敢看容祁含情脉脉的眼。 “溪儿……”容祁伸头抬起云溪的脸。白里透着红,美得没话说。 “干嘛?”云溪推开他的手,她的声音还是娇中带俏,她自己听了都不信是她的声音,赶紧清清嗓子。 “我的溪儿只属于我一个人,真好。”容祁又将云溪抱回到怀里。 “谁说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还属于我自己。”云溪嘟囔着道。 容祁闷笑。 回到别庄,就听说无名带着桃姑来了,云溪说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呢大家都到齐了。 清水安排无名和桃姑的房间时,问云溪是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云溪笑着说当然是一间房啦,他们久别重逢,自然是一间房,指不定还能整出个大胖小子。 大家都笑出来了,容祁面色含笑扯着云溪的脸,“你这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子,怎么好意思?” 云溪一点害羞都没有,踮起脚尖在容祁耳边说:“早就跟你同床共枕了,谁还信我是清白之身?也只有你和我信了。” “小女娃儿,哪天你们也给我们整个小娃儿玩玩,玩你们的娃儿多好。”无名死性不改,又在翻着云溪从苏府带回来的好吃的,只是他现在都是先尝尝,好吃就拿给桃姑吃。 “无名,你先还是想着你们吧,我明日就让人给你们准备小娃儿的东西,你们多努力努力,生个娃儿有个家。”云溪心里有些恼了,她都还没成亲,就让她生娃。 桃姑看这气氛有点不对,出来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南哥,云溪还待字闺中,这要生娃也得成亲之后,我们两个也还没成亲呢。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成亲再生娃?” 话题又转了,无名老脸一红。 “成亲?”云溪有些被石化了,不是说现在的女子都很含蓄么,怎么桃姑逼婚起来顺口得很? “是啊,我们虽然闺女老大了,但是还没成亲呢!”桃姑半袖遮面。 云溪高兴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真是好事成双哈,要不你们和红衣梅六一起成亲得了。” 桃姑鼓掌说:“好啊好啊。” 恨嫁的女人真可怕! 容祁站出来说:“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无名前辈和桃姑前辈与红衣、梅六同一日成亲。” 桃姑高兴得抱着无名又蹦又跳,只有无名急得热锅上的蚂蚁,面对桃姑他又不能说什么,不停地对云溪和容祁使眼色,两个人都不理他。珠儿看着两个反差极大的人,对无名福了福身说:“恭喜爹和娘终于团圆成家了。” 桃姑一把将珠儿拉过来,三个人抱在一起,“好珠儿,我们以后有家里,你有娘也有爹了。” 珠儿点着头,她也希望有个有爹有娘的家。 大家说着笑着,直到梅六来报说:“云溪小姐,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马车已经到了距离爱之家一公里处。” 云溪高兴得跳脚,她祖母和娘亲来了,能不高兴吗! 拉着容祁就往外走,“容祁,我们去接他们。” “好,溪儿慢点,还来得及。”容祁拉住云溪,改成他牵着她的手。 好热闹的桃姑也拉着无名出来了,珠儿自然是跟着在。 门前已经摆放了好多炮竹。云溪看着容祁问:“这炮竹干嘛呀?”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第一次过来,定然要放些鞭炮迎接一番。她们住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苏老夫人喜静,都安排在稍微偏点的地方,路我也着人整理了。”容祁慢条斯迪的说道。 这一刻云溪坚信容祁是爱她入骨的,一个男人他爱不爱你,不是他嘴上说爱或者不爱,而是看他对你的家人如何,如果他对你最亲近的家人也是爱护有加的,那他必然是爱你的。反之则不是。 “谢谢你容祁。”云溪想她对勤王爷真的还没有那么细心入微,待他们成亲后,她一定好好将勤王爷当成亲爹对待。 看着云溪傻笑的样子,容祁忍不住挥起长袖遮住,快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云溪害羞道:“你干嘛?这么多人,我还要不要脸了?” “你的脸就是我的脸,我的脸就是你的脸,谁敢说我没脸?”容祁的歪理一大堆。 “得得得,就你这个德行,算了吧!” 云溪不再与容祁纠缠于这个问题。 站在门外看着姑苏城里来的方向,不久,一辆挂着苏氏牌子的马车缓缓驶来。 在马车快要到的时候,梅三梅四就把炮竹点燃了。 马车在门前停下,炮竹还在不停地放着。 云溪在容祁的保护之下来到马车边上。 “爹。”云溪看到苏鸿运第一个从马车里下来,她真心没有想邀请他来。 “祁世子,溪儿。”苏鸿运很高兴。 不容多说,苏老夫人就出来了。 “奶奶。”云溪甜甜地喊着。 “溪儿,这里好大呀。”苏老夫人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围墙。 云溪开心地笑着说:“也还好啦。奶奶累了吧?” 苏鸿运和云溪两人扶着苏老夫人下来。 “娘。”苏夫人也下来了。 云溪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奶奶,娘亲看到你们可真好。”云溪开心的在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身边徘徊着。 “见到爹爹不好吗?”苏鸿运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云溪赶紧补上道:“好好好,当然好啦。” 容祁站在三尺开外说:“我们先进去吧。” “好。”云溪前面是苏鸿运,左边是苏老夫人,右边是苏夫人,她站在中间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站在门口迎接的桃姑也拉着无名前来对着苏家人问好。 云溪介绍说:“爹、奶奶、娘亲,这个是桃姑,这个是无名,无名就是救我的人,桃姑是无名的未婚妻,他们也是过几日成亲。这个是珠儿,她是桃姑的养女。” 一个个介绍完才在容祁的带领下来到前厅。 苏鸿运看到旁边偏厅里长长的桌子,问云溪怎么有这么长的桌子,云溪说吃饭的。一瞬间苏鸿运明白了,云溪虽然嘴上说断了与那些孩子们的往来,其实暗地里一直没有断,罢了罢了! 大家坐落之后,梅五上了茶水,云溪又让他拿来许多吃的,一下子拿这个给苏老夫人一下拿那个给苏夫人,只有在觉得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给苏鸿运拿一些。 “溪儿,马上用晚膳了。清水请了风雨楼的掌勺来这里给我们准备膳食,直到我们离开。”容祁看着云溪给她的家人送这个拿那个,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儿。 “哦哦哦,好,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说着拿着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来到容祁身边,很自然的将她吃过的糕点塞进容祁的嘴巴里,容祁也很自然的就吃了下去。 苏鸿运虽然知道他们两人好,但是没想到好成这样,这个祁世子对云溪是百依百顺,能这样就好办了。 苏老夫人看着容祁毫不在意的吃下云溪手中的糕点,心里甚是安慰,看来苏家在这一代要发扬光大了。 苏夫人看到云溪甜蜜的笑容,说不出的欢喜,她的闺女能幸福,有一个男人这么深爱着她,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奶奶,爹娘,无名,桃姑,你们是想跟孩子们一起吃呢,还是不跟孩子们一起吃呢?”云溪决定先征求大家的意见。 无名听了忙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不要跟那些小鬼一起吃饭,吵死了吵死了。” 桃姑脸色有些变了拉着他问:“你不喜欢孩子?” 无名挠挠脑袋说:“不是不是,只是他们人太多,太吵。” 桃姑心里好过了点,如果只是单纯的怕吵哪还好,就怕他不喜欢孩子,她可是还想为他们柳家传个后啊!如若他不喜欢,那万一她真有了可怎么办?都说孩子能套住男人的心,她才下定决心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等着他的。 第124章 何时成亲 云溪赶紧站出来说:“好好好,我知道无名怕吵,桃姑无名确实是怕吵,他一直一个人住山洞住习惯了,孩子们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确实吵,今晚我们都不跟孩子们坐一起吃饭了。梅四你去跟孩子们说他们今天在他们的膳厅用饭。” 梅四领命下去,桃姑脸色终于好了。 幸好这里大,容祁有钱,想怎么作都行。云溪下令之后,就带着大家落座。为了照顾容祁,云溪让苏老夫人、苏夫人和桃姑、珠儿坐在桌子的最那边,她和容祁坐在最这头。 风雨楼的大厨掌勺的,那感觉就是完全不同,而且针对个人的菜色都是不同的。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比较清淡;桃姑、苏鸿运和珠儿的相对好一点,无名的则是大鱼大肉,云溪和容祁的都是很少有佐料的,云溪喜欢原汁原味。 饭间,云溪想去给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夹菜,被容祁在底下悄悄拉住了。他不停的给云溪夹菜,让她多吃点。就容祁的这点小心思,云溪心里懂!他是不愿意她除了他之外与别人过多接触,这个小男人! 容祁让人搬来了万年青,有这好酒,除了云溪,其余的每人面前都有酒,云溪嘴巴翘得老高。 “我不高兴了。”云溪拿着筷子不动了。 容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云溪顿时高兴了,开心地吃着饭,也不提喝酒的事情了。 无名瞟了她一眼道:“容祁小子又给你灌了什么*汤?告诉你,跟他斗,你会连渣都不剩的!” 云溪笑着道:“我不跟他斗,所以我还完好如初。” 这话容祁不太赞成了温声道:“看来无名前辈对我很有意见和想法。” 无名哼了一声道:“我都后悔了,不该救你!祸害遗千年,真是一点都不假。” “无名,你好要不要有更多好吃的?”云溪托着下巴问他。 “哼,我无名才不会有了好吃的就忘了容祁是个狐狸。”无名说完继续啃着他的烤鱼。 容祁不在意无名说什么,他在意的只有云溪没有好好吃饭而是和无名斗嘴。 他举杯道:“感谢苏老夫人、苏夫人、苏老爷和桃姑、珠儿一起来我们爱之家。我先干了这杯。” 能让容祁亲自陪酒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苏鸿运受宠若惊,忙站起来。 “我们都坐着喝,大家都坐下一起喝。”容祁轻言细语地说道。 云溪自然是见不得这样,也站起来说道:“奶奶,爹,娘,你们都坐下,大家都坐下喝。” 没有身份贵贱之分的苏云溪,看着她的奶奶和爹娘站起来喝酒,心里很不爽。容祁虽然是个世子,那是他的出身,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她的家人,他的尊重理应做到,他没有站起来陪酒,那就大家都坐着喝。 “溪儿,不得无理,我们怎么能坐着喝祁世子的酒呢?”苏鸿运坚持站着,苏老夫人和苏夫人也站着喝了杯子里的酒。 珠儿看桃姑和无名坐着,别人都站着,她也站起来喝了酒。 云溪不高兴了,容祁看着云溪皱着的眉头,心里明白了,他的女人的小心思又来了,伸手又倒了一杯酒,站起来道:“祁是小辈,还坐着喝酒实在不该,自罚一杯。”说完就干了。 这下云溪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开了。 苏鸿运他们真是吓得一身汗,这祁世子竟然自称小辈,这会遭天打雷劈的。 “祁世子太客气了。”苏老夫人将云溪无声的抗议看在眼里,越与他们接触,她越发现,祁世子对云溪,那真是宠之入骨了。 一顿饭下来,宾客尽欢。喝了点小酒,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微醺。容祁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润。云溪从来不知道男人喝了酒还能增添妩媚。 饭后又上了些瓜果,大家聊了一会,无名打了个哈欠道:“你们聊,爷爷我要去睡觉了。桃姑我们走。” 桃姑给苏家人道别后就搀扶着无名回了房间。 云溪站起来道:“奶奶,你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吧。还有爹和娘,今晚都休息吧。明天起来我们再去逛逛庄子。” “好。”苏老夫人点头说好。苏夫人和苏鸿运自然也是一起去休息。 容祁先回了房间,云溪送家人去了他们住的院子。她搀扶着苏老夫人说:“奶奶,容祁虽然被别人传得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他骨子里是特别好的,你们就别在意太多,像今晚喝酒,他说坐着喝那就坐着喝呗,你们呀别把他当什么一样,他脱去祁世子的外衣,也是个普通的人。也要吃饭喝水上茅房。” 苏夫人赶紧制止云溪说:“溪儿,不得胡说,祁世子是勤王府的世子,不是普通人,从他出生在勤王府那时刻开始就不是个普通人,而且永远也不会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们站着喝酒时应该的。” 这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让云溪有些无语,但是也不能怎么地,只能顺着她娘的意思说:“那好吧,他不是个普通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那个坏男人,真是好命,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拯救过地球,竟然投胎得那么好! “溪儿,你虽然得祁世子宠爱,但是不能侍宠而娇。男人是女人的天,没有他,哪有你现在。”苏鸿运就怕云溪这样会哪天得罪祁世子,受他的抛弃,他的脸丢了没事,但是苏家的生意不能丢了,没有了祁世子做靠山,他的生意也不会这么顺,也不会扩展得这么快。没有祁世子,他也会将生意发展,但是他会小心翼翼地来,不像现在这样放心大胆的去做。 “爹,我们的思想不同,对待人和事也不同,请你不要用你的那套古老的思想来教育我!”云溪不高兴了,什么男人是女人的天,她很不喜欢这话,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没有容祁,她也会活得很好! “溪儿,别和你爹争论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你觉得开心幸福就好。”苏夫人也表述了她的观点。 “谢谢娘亲,就知道娘最好了。不像爹,总是要我和容祁好,虽然现在跟容祁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变故,或许有一天容祁就变心了也说不定。”云溪想到娘亲曾经和爹爹也是恩爱有加,后来不还是在外面养了外室!所以这世界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心。 来到他们住的院子里,清水已经安排了八个丫鬟等在门口,看到他们进来立即行礼。 其中四个往苏老夫人面前一站福身道:“苏老夫人万福,我们是来服侍您的。”说着一两个人搀扶着苏老夫人,另外两个人跟在后面。 另外四个往苏夫人和苏鸿运面前一站福身道:“苏老爷、苏夫人,我们是来服侍你们的。” 宫廷里的规矩很多也很周全,清水派来的人自然是规矩很到位的。 “祁世子这也想得太周到了。”苏鸿运笑眯了眼,有这样的女婿可真是好啊!相信未来的日子会更加美好! “溪儿,你去跟祁世子说,我们来了已经叨扰了,不能再添麻烦了。”苏老夫人也觉得这太过隆重了。 云溪牵着苏拉夫人的手说:“奶奶,哪里添麻烦了,我觉得这是应该的。虽然我还没有和容祁成亲,但是,他这样对我的家人说十分应该的。”“你呀!”苏老夫人笑着没有反驳她。 苏鸿运想了想走到云溪身边悄声地说:“溪儿,你得想法子催催祁世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完全可以成亲了,男人只有成亲了生了孩子才能套得住。” 听到这话云溪就不爽,成亲了生了孩子就能套得住,那当初和娘亲成了亲,生了孩子,还两个,怎么就没有把他套住? “爹,成亲这事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先说出来的,我去求他成亲,那多掉价呀!”云溪才不愿意呢! 苏鸿运甩着袖子道:“掉什么价!只要祁世子愿意娶你,肯和你成亲,你就该偷着笑脸,你爹爹我是生意人,在这个时代,是最下层的事情,爹手上钱再多又有何用?看到那些屁大点的官还不是要下跪行礼?” “我嫁给容祁,你就不需要下跪行礼了?”云溪反问道。 “祁世子的老丈人,谁敢让我下跪行礼?除非是勤王爷和皇上。”苏鸿运说着一身劲。 云溪嗤之以鼻道:“原来你生女儿还有这个用处,就是免了你的下跪行礼!”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钻牛角尖?”苏鸿运真是气叉了,他怎么生出这么个闺女! “好了你们父女俩一人少说一句,也不怕别人笑话。”苏老夫人开口制止了。 都不说话了,大家一起送苏老夫人回到房间,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面的用具都是全新的,床都是新的,上面的雕花上色十分鲜艳。 “这祁世子真是太有心里。”苏老夫人很满意。 “奶奶,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他就应该无理由地对你们好。”云溪也是个执念十分深的人,她认为的事情就一定会一直认同下去。 “好了溪儿,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跟你爹娘还有几句话要说。”苏老夫人知道云溪因为苏鸿运在外面有家室,对苏鸿运一直不冷不淡的,再不支开一个,就怕他们要真的争起来了。 云溪也懒得跟苏鸿运再争执下去了,对着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道:“那好,奶奶,娘亲,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既然安排了丫鬟,有什么事情就让丫鬟们去做,她们对这里很熟悉,就放心吧。如烟姑姑,你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说完福了福身。 目送云溪走后,苏老夫人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叹了口气,对苏鸿运道:“运儿,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溪儿计较什么,溪儿冰雪聪明,而且遇事很有主见,你呀,就不要再与她争论什么了,以祁世子对溪儿的宠爱,他肯定不乐意看到你对溪儿说教。” 苏鸿运对着苏老夫人作揖道:“是娘,孩子仅尊娘亲教诲。” “我们苏家终于守得越开见月明,一日比一日好,要是你那个死鬼老爹还在,我们家过得不知道多舒坦。”说道苏鸿运死去的爹,苏老夫人又眼噙泪水。 苏夫人赶紧上去安慰着,“娘,你别想爹了,现在大家都好,我们苏家也好,你呀就应该高高兴兴地,等着抱曾孙吧。” 有曾孙那自然是最美的事情,苏老夫人点点头说:“我乏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至于溪儿的婚事,更是别想了,女孩子家家的,再嫁不出去也不能主动找男方提成亲的事情。何况祁世子对溪儿这么好,他定然会给她一个名分的,至于为何现在不说,定然有他的打算和想法。你们就都别瞎操心了。” “是,娘。”“是,娘。” 苏夫人和苏鸿运告退之后就来到了清水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丫鬟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苏夫人为苏鸿运宽衣之后,苏鸿运进了浴桶,心里那叫一个舒坦!都说女儿是赔钱货,他这个女儿却是比摇钱树还要好。他苏鸿运也算是真的赚到了。 云溪来到房间,看到容祁在书房与清金说话,就直接进去了,往容祁身边一坐道:“容祁,谢谢你。” 容祁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傻丫头,你家人就是我家人,谢什么?这么见外!”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今晚我想去把草药炼一下,你先睡成吗?”云溪一直惦记着她的草药。 “在哪里炼?”容祁看着云溪道。 “我让人腾出来一间房,就在我们卧房的隔壁。”云溪就怕他不同意,才决定在他们卧房隔壁的。 “好,你先去,我等下来陪你。”容祁对云溪粘着的程度那是极高。 云溪没法,只能这样了,她再与他反驳,就怕他不同意她去炼药丸了。 “好,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来不着急。”云溪说着就走了。 清金看着云溪蹦跳着出门的样子笑着说:“主子准备何时与云溪小姐成亲?” 第125章 嫁女 清金看着云溪蹦跳着出门的样子笑着说:“主子准备何时与云溪小姐成亲?” 容祁看着云溪远去的影子,眉眼含笑道:“待有一日。”说完就继续看着之帐本。 清金愣是想了一会:待有一日!主子这话也忒模糊了,他的意思是他会跟云溪小姐成亲,只是要等有一天。这怎么说都觉得别扭,只是主子也不是普通人,他的想法与普通人也不同,他既然这么说那必定是有什么打算的。 云溪喊来梅五帮忙,给她把草药该熬的熬,该烤的烤,梅五觉得他和云溪两个人还是忙不过来,又喊来了梅六帮忙,两个大男人帮着做杂事,云溪配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云溪越来越起劲了,之前跟无名一起总是无名为主导,现在是她为主导,这感觉完全不一样。 鸡叫头遍,清金从容祁的书房出来,容祁也来到隔壁的炼药房。 看到云溪忙来忙去的,梅五照顾着四个火炉,梅六在炭火上烤着草药,三个人好不忙活。 “溪儿,要不要我来帮忙?”容祁看着云溪这么忙,突然就心疼起来。 云溪擦擦额头的汗笑着说:“不用啦,这些都还要熬,梅五可以。我这边也不需要帮忙。你累了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容祁掏出帕子,将她脸上的汗水擦了擦笑着道:“溪儿,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先睡吧?明日再起来弄怎么样?” 云溪摇头说:“那哪行,我这边停不下来。听话,你先去睡,我弄好就来。” 最后云溪连推带拉的将容祁弄回房间,看着他睡下,才高兴地回到炼药房。 躺在床上的容祁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答应她今晚炼药呢,要炼药也要等到明天呀!只是怎么后悔都没用,她现在正在兴头上,如果去吵她,她肯定会不高兴的,还是干等着吧。 想起清金问他何时与云溪成亲,他突然就笑了,他真有些等不及了,好想让她成为他的的世子妃、他唯一的妻子,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北帝还未下旨解除云溪与北国太子离深的婚事,如果他现在和云溪成亲,必定会让云溪背上不好的骂名。这事他已经在开始实施计划了,就是需要时间。他希望云溪能光明正大的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看风起云涌,看日出日落。 竖起耳朵听隔壁还在忙,他闭上眼小憩着。 云溪、梅五、梅六三人,一整夜未合眼,却都精神抖擞的。 容祁起来之后又来到炼药房,看到了云溪正在制作药丸,基本成功了。 “溪儿,辛苦了。”容祁进了屋,低头在云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梅五和梅六自动消失。 云溪高兴道:“不辛苦,就快好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等你弄好了,陪我一起睡。”容祁从背后抱着云溪,随着她的走动而走动。 “好,再等一会就可以了。” 云溪将和好的药泥搓成一个个小粒子,放到筛子里。 “好,我等你。” 直到云溪搓好最后一粒药丸,太阳已经高高挂了。将筛子端出去晒着,看着一筛子的药丸,云溪高兴地拍拍手说:“太好了,苏氏药丸大功告成。我们去睡觉吧。” 容祁点点头,两个人又回到房间,云溪洗了个澡就爬上床了,窝进容祁怀里。刚还不觉得犯困,一沾床就不行了,没一会穿出均匀的呼吸声。抱着云溪柔软的身体,容祁也不知不觉睡着了,有她在身边,总觉得很安心。 云溪这一觉一直到晚上。 伸了个懒腰,发现容祁还在身边。 “什么时辰了?”云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粘在容祁身上。 容祁抚摸着她柔顺细软的头发道:“该睡觉的时辰了,饿了吧?是在床上吃还是起来吃?” 云溪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顿时懊悔道:“哎哟,你说我这个猪脑子,怎么就睡到了天黑呢!你也不喊我,奶奶和娘亲都在,本来还说今天陪她们去庄子里转转的,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容祁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放心吧,今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被桃姑拉去帮她选嫁衣了,即便你不睡,她们也没有时间跟你去转庄子。” “这样啊,那还好。”有人陪着他们,她就放心了,突然她奇怪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容祁道:“难道你今天也一整天陪着我在床上?” 容祁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怎么,我陪着你你还不高兴啊?” “啊!”云溪苦着脸道:“你一直陪着我在床上?那大家不都知道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容祁更奇怪了,他们睡在一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溪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摇着头道:“你真是个祖宗,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这就算了,问题是我们还睡了一整天!一整天懂吗?一个大白天我们俩就这样睡在床上!我奶奶、我爹娘怎么想啊?” 容祁笑着道:“他们怎么想呀?” “唉,跟你说不通。”云溪真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我要吃饭。” “好,那就在床上吃吧,起床吃饭了还是要睡觉的,不如就在床上。”容祁自己做主的喊着门外的梅三端来饭菜。 “我的药丸有帮我收回来吧?”云溪惦记着她的药丸。 容祁揉着她的头发道:“你就放心吧,药丸我已经让梅六去给你烘干装进瓶子里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说着就在容祁脸上亲了一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怎么能满足于容祁呢! 没一会屋内只有云溪嘤咛的声音了。 梅三端来饭菜的时候敲着门,容祁不让梅三进来,他自己起来把饭菜端进来,在桌子上摆放好,又来到床边,一个公主抱,就把云溪抱过来放坐在凳子上,然后他自己也坐下来,两个人开吃起来。 “容祁,我们俩个这样在房间里吃饭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云溪有种容祁在养猪的感觉。 容祁抬眼看着她温声道:“不奇怪,我的溪儿昨夜太累了,今日睡了一天,晚上饿了在房间用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反正他总是有理的,那就顺着他的理吧。云溪不再与他争执,专心吃着饭。 “我要喝水。”云溪觉得口干。 话音刚落,一杯温热的茶水就到了云溪面前,云溪也不伸手接,而是就着杯子喝着。 等下又要睡觉了,云溪不敢吃得太饱了,无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容祁我吃饱不吃了。”云溪擦擦嘴巴说道。 “好,你最近都瘦了,明日我开些药让厨房给你做。”容祁看云溪真的瘦了。 “不用吧,等我爹娘和奶奶走了之后再用药膳吧,否则他们以为我怎么搞的还需要药膳!好不好嘛?”云溪发着嗲道。 这次容祁点头说:“好,待他们走了之后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吃药膳。” “嗯,我一定好好吃药膳,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说着就爬到容祁腿上。 容祁也放下了筷子,喝了口刚才云溪喝过的水,这才抱着云溪回到床上,刚才吃饭,虽然不想站着,但是也不能躺下,云溪盘腿坐在床上等着消食。 “容祁,无名和桃姑的婚房你觉得放哪里比较合适?”云溪是个爱操心的命,她就喜欢管事,只是她管的都是她亲近的人的事情。 “你说放哪里就放哪里。”容祁不管那么多破事儿,他没有那么多闲心,云溪喜欢管就刚刚好。 “我觉得无名和桃姑的婚房与梅六红衣的要远点,就无名那个性格,我怕他欺负梅六。”云溪说着她想的。 “你看着办就好。”容祁将云溪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看着好像绸缎一般,真是好看。 “那好吧。” 两个人又说了些婚礼上的事情才睡。 第二日晌午,云溪终于睡足了睡够了,一摸身边没人。 “容祁。”云溪喜欢一觉醒来身边有容祁。 “溪儿,我在。”容祁从外面进来直接来到床边。 “你去哪里了?”云溪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嗲声的问道。 “就在门外,听清水和清金商量成亲要准备的东西。”容祁如实说着。 “哦。”虽然云溪不管容祁在做什么,但是她喜欢知道他的行踪。 赖了一会床就起来了,容祁对云溪道:“溪儿,大家都在绣礼服,你要不要去看看?” “绣礼服?红衣、梅六的?还是无名、桃姑的?” “都在绣。”容祁给云溪梳理好头发,又帮她梳洗好,才牵着她来到院子里。 好不热闹! 红衣和三个绣娘在绣她的嫁衣,桃姑、珠儿以及两个绣娘在绣她的嫁衣,苏老夫人靠坐在软塌上看着大家绣。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奶奶,娘亲,桃姑,珠儿。”云溪高兴地蹦跳过来了。 “溪儿起来啦,过来坐奶奶这里。”苏老夫人高兴地说道 大家看到云溪也很开心。 容祁着人送来了早膳,就在外面摆了张桌子,陪着云溪吃了起来。 桃姑十分羡慕的看着他们,曾经她也年轻过,曾经无名也是那样对他的,只是他们之间丢失了四十来年的美好时光,如今已是半只脚踏入黄土的人了,多少有些遗憾。 “桃姑,你希望你们的婚房在哪?”云溪问桃姑。 桃姑笑着道:“云溪,这里是你们的地方,我们在这里住着,等着成亲,已经很打扰你们了。至于婚房你说哪里就哪里。我不论哪里都可以。” 云溪走到她身边道:“桃姑,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呢!我们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啊!而且以后你们都可以在这里长住,还能帮我照看孩子们,多好啊,一举两得。” 桃姑笑着道:“傻云溪,我和南哥迟早也要回到我们的家,不能长期在你这里住着,这多不好啊。” “回什么家呀,姑苏多好啊!爱之家多好啊,你完全可以留下来,选个你中意的院子,布置一下,作为你们的婚房。”云溪喜欢热闹,喜欢大家一起,吃住都在一起,不仅仅热闹,还很解掉空虚。 偌大的爱之家,如果不是孩子们,肯定是冷冷清清的,现在有了孩子们,每日里欢歌笑语好不开心! “桃姑,你就选个院子吧,这成亲的时日也不多了,你选好了,好让溪儿找人整理一遍,到时候你们就方便了。”苏老夫人也很喜欢桃姑,帮着云溪劝她。 “多谢苏老夫人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现在就去看看,然后定下来。”桃姑客气过了,也就不再客气了,去找来无名选院子。 院子里有了云溪的加入,气氛更活跃了起来。她很明显感觉到容祁在这里,大家都很含蓄,半哄半威胁地让容祁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们几个女人。 云溪之前在北国帮小倩绣过嫁衣,看到大家都在绣,她也忍不住手痒了起来,找来针线也加入了她们。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院子里有这么多个女人,这热闹,那是想象不到的。 人多力量大,嫁衣没两天就绣好了,现在需要绣的是男方的礼服。分别将梅六哦和无名喊来,给他们量了衣服的尺寸,大家就开始绣起来了。 为了照顾大家,风雨楼的掌勺在爱之家,每日上午和下午都会做些糕点让人送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吃着糕点,甜在嘴巴里,美在心里。不论这事是容祁或者云溪吩咐的,都感觉太有心了。 光阴似箭,转眼婚礼前夕。 梅三梅四他们已经布置好了礼堂和婚房。 在云溪的要求下,红衣和桃姑从苏家出发,苏家算娘家,从娘家嫁过来。梅六和无名前来苏家迎亲,都是身穿大红袍,胸戴大红花。 一对人马,两顶花轿,两个新郎,一个年轻气度不凡,一个白胡须白头发年过半百。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从苏家穿过姑苏城往爱之家来,一路上好不热闹。 大家都在传苏家今日嫁女,还两个。一个是苏夫人的义女,一个是苏老夫人的义女。 第126章 遐想 姑苏城里议论开了,都在打听苏老夫人与苏夫人的义女事情,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 并肩的新郎,并肩的花轿,无不显示着双喜临门的喜庆。苏府的大总管苏莱在花轿出门的时候对看热闹的众人说:“为了庆贺我家两位小姐同时出嫁,将在东门施粥半个月。并义诊一个月,医药费全免。” 苏莱的话无疑锦上添花,姑苏的百姓们都乐开了花。在姑苏有个好的方面,凡是官府或者有钱人施粥,去领取的都只会是那些衣不蔽体的真正的没饭吃的人。 在大家的祝福中两顶花轿踏着吉时来到爱之家的门前,从门口到前厅已经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大家都站在门前喜气洋洋的迎着新人。 两个新郎下轿,正要去踢矫门的时候,梅五来了,拦住他们。 “两位,这新娘可不是好娶的,两个新娘,一模一样的花轿,你们两要凭着直觉来猜哪个是你们的新娘,猜对了就进大厅拜堂成亲,猜错了,要背着新娘绕庄子跑上十圈。” 绕庄子跑十圈!那跑完了回来拜了堂还有力气洞房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笑开了花。 “两位两位,看好了,左边是一,右边是二,你们两快猜,猜好了分别在这两张纸上写下来。”梅五准备得相当齐全,着人拿来了双份笔墨,让他们背对着对方写下他们新娘的花轿号码。 无名嘻嘻哈哈地毫不犹豫地写上二,梅六放耳听了一会写上了一。两个拿笔墨的人伸出手中的纸。 “有情新娘下轿。”梅五全部按照云溪的程序来,压根就不管什么踢轿门的事情。 两个穿着同样颜色和花色的新娘出来了,站在花轿边上。 “现在有请我们的新郎去掀盖头。”梅五大声叫着。无名高高兴兴地走到二号花轿旁边,正准备掀开的时候,看着梅六,梅六站在一号花轿旁边,两人对看了一眼,梅六很不好意思的轻轻掀起盖头,从看到下巴开始,梅六心里就打鼓励,这似乎有些不对劲。无名看梅六掀盖头了,他也不再犹豫,一下子掀开了。两个盖头都掀起来了,两个新郎大惊失色! 他们互看了对方的新娘一眼,顿时囧了,无名真是肠子都在痛,他明明感觉到的桃姑的气息就在这轿子里没错,怎么就弄错了呢! “哈哈哈哈哈……”云溪哈哈哈大笑着站出来。 “你们两个也好意思,自己的新娘都认错了。”云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无名和梅六都羞红了脸,两人默默地互换了一边,众人都哄笑着。 “现在你们两背着自己的新娘绕着庄子跑十圈吧。”云溪抱着胸吃吃笑着。 大家也都起哄了,让他们背着新娘绕圈。 无名对着云溪狠狠地瞪了一眼,二话不说,抱起桃姑就走。梅六则是将红衣的盖头放下来,将手中的红花一头放进红衣手里,牵着她进了大门,众人拥着他们进去了,只有珠儿急了,张望着也不知道无名抱着桃姑去了哪里。 大家还没进屋子,就看到无名和桃姑正在那打情骂俏的。 云溪站出来了调侃道:“哎哟喂,这十圈这就完啦?” “小女娃儿不学好,跟着容祁小子后面,尽做些黑心的事儿,欺负爷爷我老了。哼,告诉你,没门。”无名大摇大摆地对着云溪和容祁同时挑衅。 清金自然知道这些主意是云溪小姐出的,只是主子宠妻过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站出来道:“两对新人,今天良辰吉日,我们要不还是先拜堂吧,这十圈等哪天云溪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们再跑,让她开心开心,你们说如何?” 云溪点点头说:“今天就放了你们,记着你们还欠十圈。” 梅六作揖道:“只要云溪小姐说跑,梅六定然义不容辞。” 无名也没法,挥挥衣袖道:“得了得了。知道了。” 他连自己的新娘都热错了,这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幸好桃姑不怪。 两对新人站好了位置,主坐上苏老夫人、苏夫人已经坐好了。清金开始叫礼。 “一拜天地。”四个人对着外面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四人又对着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成!” 随着清金高亢的声音两对人行着礼,完成着人生大事。 两对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入了洞房。 礼成之后就开始了酒宴,也没多少人,就是在庄子里帮工的长工短工们以及姑苏祁记的掌柜们。 最开心的人非孩子们莫属,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热闹喜庆场面。嬉笑着、闹着,直到云溪出来说让他们吃了饭就回去休息,他们才消停,吃好饭就走了。 孩子们走了,就是大人们喝酒吃饭。 云溪闻着酒香,那个馋虫实在是憋不住了,靠在容祁身边小声说:“容祁,今晚让我喝点小酒吧,这个喜庆的日子,看在我忙了这么多天的份上,也让我沾沾喜庆嘛。” 看着云溪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真不忍心拒绝,微微点点头说:“好,就喝一杯。” “嗯嗯嗯就喝一杯。”云溪开心地点着头,她真的太高兴了,竟然能喝酒了! 云溪忙伸出她的杯子,让梅三给她倒满了酒。 端着杯子,慢慢抿了一口,有酒的日子真爽! 一小口,入口清爽甘甜,忍不住再来多一大口,咋巴着舌尖,想让这酒味在她的口腔里多停留一会。 没三口,一杯子酒就光了。云溪的脸红了,她只觉得脸发烫。 容祁看着云溪这样,就说云溪不胜酒力,先带她回房里。 大家自然是恭送着他们,除了跟在容祁身边的人、祁记的掌柜们和苏家的人,其余庄子里的短工、长工们都是第一次看到容祁。传言如神祗般的祁世子,竟然与他们同一餐厅喝酒吃饭,这让他们从未有过的激动。容祁带着云溪回到房间,云溪开始迷糊了。 “去带小翠过来。”容祁看着这样的云溪,他还是不能动她,到最后受罪的是他。 梅三伸出胳膊触碰了一下梅四,梅四退开了一步,默不作声。 “梅三。”容祁又喊了一声,点名时梅三,梅三没法领命下去了。 边走边想着,云溪小姐也真是的,喝什么酒嘛,小翠那丫头见他就像见了鬼一样!梅三四处找人帮他去找小翠,大家一听是去找小翠,都推说有事情,一个个都跑了。 没法,他找到苏夫人,问苏夫人小翠在哪,苏夫人说小翠去给她换帕子了,马上就来,问他有什么事情。梅三说云溪小姐喝醉了,主子让小翠过去帮忙伺候一下。苏夫人笑着说那是应该的,小翠本就是溪儿的丫头,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却非要留在苏府而不愿意跟在溪儿身边。听到苏夫人这么说,梅三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小翠笑盈盈地过来给苏夫人递过帕子,苏夫人对她指着梅三说:“小翠,你跟梅三去溪儿那里,听说溪儿喝醉了。要不你就跟在溪儿身边吧,之前红衣姑娘在她身边,现在红衣姑娘有身孕,也没有办法去伺候溪儿,你跟溪儿从小到大,还是你贴心些,我也放心。” 看到梅三,小翠脸一红,不敢看他,心里却担心云溪,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点着头说她现在就过去。 小翠也不看梅三,只是低着头快步走着。梅三好笑地看着这个小丫头,那么尖牙俐齿,现在怎么成了瘪三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小翠走得更快了。 “小丫头,你走错了,主子的房间在那边。”梅三摇着头看着前面的姑娘,她真是没救了。 抬头一看,果然她走的前面是一片黑色,梅三指的路上一路红色灯笼。 “谢谢。”小翠低声道了一声谢又火烧屁股的走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梅四、梅五,小翠知道这肯定是容祁的房间,她也知道小姐和容祁早就住一起了,走上前来,看了看梅四、梅五,两人都对她指了指门,小翠点点头,上前敲门,敲了门又退后了几步。 梅三抱着胸跟在后面,他看着小翠的背影,心里发笑。梅四碰碰梅五,让他看梅三,两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小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到了梅三,梅三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脸一红,赶紧别过头。 “进去给溪儿洗个澡换身衣服。”容祁打开门说道。 “是。”小翠退到一边,容祁先出来,她才进去。 “小姐。”看到云溪正满面潮红地躺在软塌上,小翠先去洗浴间,看到热水已经打来了,她将云溪的衣服脱掉,再搀扶着她进了浴桶。 给云溪洗好澡,穿好衣服,又将房间收拾了一下,小翠才抱着云溪的脏衣服出来。 “小翠姑娘,主子让你就住在这边,现在红衣姑娘有孕在身,不方便,主子说你在这里最适合不过了。”梅五敛起之前的笑意对小翠说道,他怕他一笑,小翠又跑回来苏家不来了,那梅三和她的好戏也看不成了。 “啊!”小翠有些惊讶,然后点点头说:“好,好的。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住过来。” 梅五道:“不用了小翠姑娘,梅三已经去帮你拿了。” 再说到梅三,小翠又脸红了,她发现现在她2都有种不能见人的感觉,只要见到梅三或者和梅三相处的同伴,她就会想到那羞人的一幕,然后就会脸红。 “谢谢。我先去洗衣服。”小翠抱着云溪的衣服来到洗衣服的水井旁边,她总算舒了口气,这样下去她觉得她要疯掉了。拿了个盆,打了一桶水,将衣服泡进去,就坐在水井边上发呆。 容祁回到房间看到云溪安然的熟睡着,他失笑着。在他答应云溪喝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沐浴过后拿了本书来到床上,让云溪靠在他怀里睡着,他翻阅着书。 夜静悄悄的,爱之家还在热闹着。两个房间的新人也是激动异常。 无名的婚房桌上放着的都是无名喜欢吃的东西,满满一桌。他喝了几坛酒之后,依然面不改色。来到婚房,推开门鼻尖闻到的是触碰味蕾的香味。他往桌子边上走了几步,看到端坐在床边盖着盖头的桃姑,又止步了,来到床边,拿起床头的秤杆,挑起盖头。 桃姑羞中带娇地看着无名,无名嘿嘿一笑,就来到桌子边上,拿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桃姑也跟着他过来了,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无名,一杯自己拿起来,两人挽着胳膊一饮而尽。 在桃姑眼里,不论无名做什么她都觉得好,哪怕现在穿着红色礼服抓着鸡腿啃也是极美的。 “南哥。”在无名啃了两个鸡腿,一只鸡之后,桃姑忍不住喊他了。 “嗯。”无名正在跟鱼战斗。 桃姑过来扶着他的肩膀说:“南哥,夜深了,*一刻值千金呀,我们先睡吧。” 无名点着头,手上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在爱之家都陷入了沉睡中的时候,无名的婚房传来他杀主般的叫声。 梅字辈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他们听到无名的叫声都见怪不怪了,闭着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这叫声引来众人遐想,但是都只是遐想,没人上前去看。相对梅六的洞房就简单多了,由于红衣身怀有孕,梅六只能抱着她,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又喝了点小酒,早早就睡了。 容祁听到无名的叫声只是微微一笑,再看向身边熟睡的女人,他放下书,灭了灯,抱着她睡着。 这一场醉酒,云溪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直呼头痛。 容祁抱着她心疼死了,口述了药方,让人赶紧去熬药,他则给云溪揉着太阳穴,希望她能舒服点。 “容祁,你说我这喝一杯酒也醉成这样,头还痛真是亏死了,还不如多喝点。”云溪舒服地靠在容祁怀里,享受着祁世子的专属服务。 容祁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你还亏?我才亏好不好?” 第127章 嫁衣 “你亏个毛线啊!”云溪白了他一眼,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容祁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想想,我这两晚都抱着一个酒坛睡觉,白天看着酒坛睡觉,晚上睡不好,白天没人说话,我能不亏吗?” 云溪心里有些甜滋滋地,嘴上却还说:“我又没让你晚上抱着我睡觉,也没让你白天看着我睡觉。跟你说话的人多的去了,又不是只有我苏云溪一人。” “但是本公子只稀罕你一个人!” “哈哈哈……” “得意了吧。” “恩,得意了。” 云溪头也不痛了,心情贼好。 两人腻歪着,容祁看着说说笑笑的云溪,这感觉可真好,不是一个人孤枕难眠,老太爷的眷顾,让他不仅身体好了,还能有个知心的如花美眷常伴左右。他在想什么时候也是该去苏家提亲了。 “溪儿,我明日要出趟门,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可好?”容祁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早点让云溪冠上他的姓氏,让她全部成为他的,为他生儿育女,与他共渡美好余生。 云溪有些奇怪地看着容祁,“怎么突然要出门?” “早就要出门,只是担心你,所以等你醒来,我就要走了,快去快回。你在姑苏等我。”容祁偶尔也是冲动的,去北国是没有计划的,只是这一瞬间他希望尽快将事情解决,让她尽快成为他的人,每晚抱着她也不需要再隐忍了。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心里十二万个不舍都不能说出来,男人有他的事情,有他的天地,再宠爱再想念也不能做个阻拦他的女人。 梅三端来汤药,容祁哄着云溪喝下。 一碗药见底后,容祁才满意的给云溪塞了一颗糖果。 “我奶奶和我娘呢?”云溪终于想起来了,暗自骂着自己真是个猪脑子,喝酒误事。 揉着云溪乱七八糟的头发,容祁笑着道:“就你这个小迷糊,睡了这么久,哪还好意思问。” 云溪往容祁身上一靠,“我不是有你嘛。” 这话十分受用,容祁在她脸上奖赏着亲了一下。 “放心吧,我留她们在别庄多住些时日,我走了也有人陪你。”容祁又吩咐送来小米清粥,云溪这么久没有吃了,可不能让她饿坏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云溪也确实开心,这个男人,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个极其体贴的好男人,适合谈恋爱,适合过日子。 云溪睡得太久了,身上都发软了,喝了清粥也不想起来了,两个人就窝在床上说着笑着。 第二日天没亮,云溪还在朦胧的睡意中,只感觉容祁将她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容祁。”云溪努力地睁开眼。 “溪儿,你再睡一会,我先走了。”容祁说着又在云溪脸上亲了又亲,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这次去,就是必定要让北帝昭告天下解除云溪和离深的婚事。今天暂时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在一起。 云溪清醒过来的时候,容祁早就走了,她穿着里衣赤着脚追出来,一直追到大门前,才看大容祁绝尘而去的快马。摸着脸上还有他刚刚留下来的温度。 “小姐,小姐,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小翠估计是听到云溪喊容祁的声音,追着出来的。 “啊,你怎么还光着脚啊。”小翠赶紧脱下脚上的鞋子,蹲下来拉着云溪穿鞋。 云溪好像失了魂一般,听着小翠叫她抬脚她就抬脚。 鞋子穿好了,小翠又赶紧脱下身上的衣服,往云溪身上一披。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天还冷,你要是染了风寒,祁世子还指不定怎么担心呢。”小翠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小翠。”云溪终于回魂了,趴在小翠肩膀上眼泪就流了下来。 云溪一哭那就是大事,自从有了祁世子,小翠特别害怕云溪哭。 “小姐,小姐,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你可千万别哭,你哭了祁世子找来我可真不知道咋办,我这么可爱,要是被祁世子给剁了喂狗,你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贴心的可爱的小丫头咯。”小翠赶紧给云溪擦眼泪。 听着小翠这么说,云溪破涕为笑。 “就你贫嘴!”云溪笑着整个人靠在小翠身上一起往回走。 容祁走了也没说要几天,她真有些不适应。回到房间,小翠弄了热水给她洗了脚,她又躺到了床上,被子里还有余温,都在告诉她容祁刚走。 “小翠,你回去睡一会吧,我也再睡一觉。”云溪知道容祁不喜欢别的女人进入房间,她突然也不喜欢别人跟她一起分享只属于她和容祁的房间了。 “可是小姐,你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小翠不愿意走,“小姐,你睡吧,我就在床边陪着你。” “不用了小翠,真不用,你快回屋吧,把我房间的灯灭了,再把门带上。”云溪在想以后是不是下个令,除了她和容祁,不允许别人进出他们的房间。 好说歹说,最后小翠才让步,说就等在门口,只要云溪有什么事情就喊她,云溪实在没法,只好点头。 云溪躺在床上心情说不出的感觉,她特别睡在容祁这边,享受着他留在被子里的余温带给她的温暖。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一旦习惯了,再改就真的很痛苦了。 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他的温暖,有时候即便她先一个人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空落落的。 容祁,你早点儿回来。 云溪枕着容祁的名字入梦,梦中全是他。 第二日太阳起山云溪就起床了,自己将被子折叠好,洗漱过后披着头发开了门。 “小姐。”小翠看到云溪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云溪把梳子递给她,“给我梳头发。” “好,小姐,是去里面梳吗?”小翠奇怪的看了里面一眼。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喊她进去对着镜子梳? 云溪指着另外一边的亭子说:“我们去那里梳,透透气。” 小翠自然是听云溪的,她对小姐的话从未有过任何质疑和怀疑,小姐就是她的天,她的天就是小姐。 梳好头发,云溪就自己将梳子送进来房间,然后带着等在门外的小翠去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院落,陪着她们一起吃过早饭,饭后桃姑带着珠儿和红衣来了,她们都在做着小娃儿的衣服和鞋子,红衣做情有可原,她肚子里有一个,桃姑也在做,云溪坏笑的看着她。 “桃姑,我建议你做两份,说不定呀你肚子里有俩。”云溪说着捂着嘴吃吃地笑。 桃姑也不羞,大方地笑道:“云溪这个建议好,我就做两份,不论我肚子里是一个还是两个,反正我至少要生两个,两个才热闹嘛,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年呀,我定生他一打,那样我才真是在福窝里,儿女成群,儿孙满堂。” “哈哈哈,桃姑,你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就看在你这么热爱生活的份上,也一定会实现的。”云溪笑着,她从心底敬佩桃姑,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等了四十多年,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不是哪个女人都能承受得住的。她还这么自信能怀孕生娃,这份心也是难得的。 桃姑给云溪抛了个媚眼道:“谢了云溪,不过我看你也可以着手准备你的嫁衣了吧。我们都做娃娃的衣服,你绣嫁衣,也差不多了,等我们娃娃衣服做好,再帮你做娃娃衣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绣嫁衣! 云溪真没想过!容祁从未提过以后成亲之类的话,她现在趁他走了就绣嫁衣,似乎有些逼婚的意味儿。 “不要,我不要绣嫁衣,我给你们做娃娃的衣服吧。”云溪捂着羞红的脸道。 苏老夫人看着红衣拿的花样笑着对云溪说:“溪儿,桃姑说得在理,刚好祁世子让我和你娘留下来再陪你些时日,我们刚好可以给你配配线色。反正嫁衣迟早要绣的,不如现在绣了,待成亲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穿了。” “娘说得是,溪儿你就听奶奶的吧,今日开始绣嫁衣。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亲迟早是要成的,依我看呀,这祁世子指不定哪天就说要和你成亲,别到时候你的嫁衣还没绣好。”苏夫人也开始帮着劝云溪了。 红衣、珠儿、小翠都跟在一边劝着,甚至连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跟前的嬷嬷都在劝云溪了。 “好啦好啦。绣吧绣吧,我今日去选花色和布料。”云溪心中也是甜蜜的,她绣嫁衣,嫁给她爱的男人,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呵! 在大家催促中,云溪喊来梅六,带着她和小翠去了姑苏最好的布庄,作为祁记东家的女人,自然是去的祁记。祁记的祥瑞布庄是全姑苏最好的。 云溪进了布庄,掌柜立马出现了,没一会功夫陶田也来了。 “陶掌柜怎么来了?”云溪看到陶田的时候只感叹容祁的人这个消息传播速度太快了。 陶田对着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听说你要选婚服,我特地过来陪同。清金总管早已经吩咐了,珍藏的一匹上等丝绸就在祥瑞布庄。” 云溪好笑道:“清金还能未卜先知,这感情好。” “云溪小姐,这布匹是在你从姑苏失踪的之前主子着人准备的,只是后来您失踪了,这布匹也不敢拿出来,清金总管就让把这布匹收起来,说总有一天能用上。”陶田笑着说道。 感叹光阴,感叹世事难料。云溪的心突然就被填得满满的,原来容祁早就打算和她成亲,如果没有她失踪,没有容祁昏迷,或许他们已经成亲了也说不定。 “云溪小姐,陶掌柜,请随我来。”祥瑞布庄的张掌柜让到一边,请他们两人先进里屋。 三人进了里屋,伙计上了茶水,张掌柜亲自去搬来布匹。 “云溪小姐这是上等的红颜帛,全天下只此一匹。”张掌柜介绍着。 “好,劳烦将花样拿给我。最好是连线一起配。”云溪摸着布匹,这布匹光滑发亮,细密均匀,确实称得上是好布。 没一会张掌柜就拿来各种各样的花色给云溪选。 选来选去,云溪还是觉得龙凤呈祥的最好看,就定夺了龙凤呈祥的花色,让张掌柜帮忙配线。 过了正午,云溪带着布匹、花样和针线回了别庄。 家里人看到云溪回来,一个个都乐开了花,云溪开始绣嫁衣,容祁回来一高兴说不定婚礼就马上办了。 云溪直嚷嚷饿死了饿死了,要吃饭,吃了饭再说。 一大家人和孩子们一起用着午膳,只有无名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桃姑也不整天跟着他将他拴在身边了,反正已经成了亲,她也不担心什么了,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如果一直拴着也不太好。 吃过饭,小翠抬来红颜帛和针线,大家看到这么漂亮的缎子真是亮瞎了眼。 “这布得多手银子一尺呀?”桃姑摸着爱不释手。 云溪摇头道:“我真不知道,反正说这个是天下间唯有此一匹。” “天下间唯有此一匹!而且还是留给你做嫁衣的,这个祁世子真是太有心了。”桃姑的脸贴在布上叹着道。 云溪虽然不好意思,却心里甜滋滋的。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看着布匹,也是感叹容祁世子竟然如此有心。 下午云溪在祖母和娘亲的帮助下,先将布裁剪好,她的嫁衣和容祁的衣服都一起裁好啦,她怕会弄错,特意让梅六请来了祥瑞布庄资质最老的裁缝师傅,在裁缝师傅的指点下,衣服裁好了。 她怕会弄乱,将她炼药的房间改成了绣间。裁剪好的衣服整齐的摆放着,绣线也整齐的放好。万事俱备了,只等第二日开始动工。 第二天云溪起得出奇的早,天一亮她就醒了,尽管头天晚上睡得很晚,早上还是早早的起来了,这是相当难得的。她有个一个想法,她想在容祁回来之前她已经把衣服做好了。 吃过早饭,就开始动工了。她怕会弄错,在衣服上做了许多定位的记号,这样就有了个大概的模糊概念,应该就不会绣错了。 这可是她的嫁衣,可千万别绣错。 第128章 解除婚约 自从这日开始,云溪每日早睡早起,白日里就窝在绣房里,除了出门吃饭,几乎都在里面,苏老夫人没事就打坐诵经,苏夫人则是开始做小娃娃的衣服,她说作为外婆,她要早点准备。这话引来云溪一阵脸红,但是也没有阻拦。桃姑带着珠儿和红衣每日必定要来报道,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绣着嫁衣,心里念着容祁,数着日子过着。从姑苏再到穹城,容祁曾想过会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清日等在穹城,见到容祁,说出了一系列云溪离开北国之后的事情。容祁越听眼里的漩涡越深,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着,这感觉太不好了。容祁是在踏入北国之后接到的消息,说云溪开始绣嫁衣,看了信之后,他站在临街的窗口久久看着姑苏的方向,他可真想她!“清日,你和清木按照我的安排全部布置好。两日后我要看到成效。”容祁对着清日淡淡地说道。“是,主子。”清日领命下去了。 容祁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云溪的影子,这个女人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田。 两日后深夜,北国京城东南的一处粮仓起了大火。火光冲亮丽半边天,浓烟滚滚,周边一里地都是黑色的烟灰。官府着人紧急疏散周边的百姓。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哭叫声比比皆是。 离深接到消息后立刻前去,东南的粮仓是北国最大的粮仓,全年的存粮有三分之一都在这里,如果这里的存粮毁了,那北国就没有再与周边国家征战的资本了。民以食为天,没有了粮食,百姓们日子过不下去了,高位者也会受到威胁。 北帝也起来了,在床沿上坐着,北后立即给他拿来衣服披着。 “陛下,深儿已经前去了,你别太着急,指不定并非烧了粮仓。”北后宽慰着他。 北帝叹了口气,来到寝宫外,走到高楼上,看着东南方火光冲天,还有叫嚷声,久久不语。 离深来到粮仓,众人已经将火扑灭了大半,看着焦黑的冒着青烟的粮食,离深两眼通红,这些粮食乃是百姓们的汗水换来的,一场大火说没了就没了。 “给我查!”离深一声令下,明处的暗处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粮仓着火在北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无意走水,有人说是蓄意纵火,众说纷纭。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北帝和离深心里明白。 太子东宫里,离深习惯性的拿出怀中的荷包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回北国?会不会偶尔也会想起他? 良久,离深收起荷包,叫进贴身侍卫,“给容祁传信,就问他到底要如何。” 又过两日,容祁传话进了北国皇宫和太子东宫。 解除北国太子与天都国苏云溪小姐的婚约。 仅此一条,总的不足三十个字,离深看过后,却如千万斤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上。信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烬,还不解气,他又拍碎了桌子。容祁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着他们,威胁着北国,欺人太甚! 同样的不足三十个字也传到了北帝面前。 北帝想了想,来到书桌前,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几十个字,再盖上北帝的大印。 第二日,离深在御花园里听说北帝已经昭告了天下,解除天都国苏云溪小姐和北国太子离深的婚事。当时离深正在筹备要活捉容祁,听到这个消息如抽了气一般,遣退了周边的人,握着荷包,离深静静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如果他处于最高位置,他一定会江山美人同时纳入怀中,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静静地坐着,身边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草丛中的虫子,树梢上的蝉儿都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都安静地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此时的无声,只一小阵微风吹过。离深突然睁开眼睛一瞬间转移了地方。 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好似从天而降的仙人。 看着站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的人,离深的眼睛眯了眯。何时他的人警觉这么低了,何时北国的皇宫人家来去自如。 “祁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离深背着手看着面前的男子,他深爱的女人心心念的男子。 “深太子客气。祁此次前来有三件事。一:感谢深太子的草药;二:感谢深太子帮我的妻子这么久;第三:溪儿说她绣给我的荷包落在这里了我来帮她取回,我想应该就是深太子手中的那个吧,溪儿的手艺实在不精。”容祁笑得十分无害。 离深将手中的荷包捏了又捏。 北国皇宫的守卫们也都来了,将容祁围在中间。容祁面不改色地看着离深。 “祁世子客气。救祁世子的断魂草乃是云溪自愿用她自己换的,所以祁世子无需感谢于我。我照顾的是我的未婚妻,我北国的太子妃,所以祁世子还请收回感谢。至于荷包,乃是我的未婚妻送我的定情信物,所以深定然不能再转送他人。”离深将荷包收入怀中。 容祁看着离深,面色清凉道:“我想深太子也应该听到了北帝昭告天下,你与溪儿的婚约已经解除的消息了吧。自北帝昭告天下的那一刻开始,溪儿只属于我容祁一人。至于荷包嘛……。” 容祁话还没说完就对着离深出手了,今日他定然要拿走荷包。看离深的那样子,是不会还的,那就没得说了。 离深的侍卫们一拥而上,看不到人只看到白色的影子在瞬息变化着。不大一会功夫容祁周边两层的人都已经倒下了。 “今日我不杀生,我要为我和溪儿的孩子积福,所以你们也不用再上来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深太子愿意和平解决将荷包给我,那祁也不会过多打扰,拿了东西立马离开。”容祁思念深切,实在无意再与离深过多纠缠。 离深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侍卫们退下。 “祁世子,荷包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无论如何是不会给你的。你此次来我北国的目的也达到了,请回吧。”离深不愿与容祁过多纠缠,从云溪离开北国未归,就证明了他的失败,作为一个失败者,他无意再与容祁纠缠了。 “深太子,溪儿的东西我不会让它流落在外人手中,今日我必定要拿回来。”容祁的声音薄凉。 离深看着天都国的方向,他突然无比的羡慕眼前这个男人,在某个地方有个人在等着他,而他呢,等他的只有一室寂寥。 “祁世子请回吧。”离深说完转身就走。 容祁岂能放他走,一瞬间来到离深面前,两人打在一起。 一个白色的影子,一个明黄色的影子,只见两道影子在一起纠缠不清,从花园到屋顶,从屋顶到宫外,两道影子难舍难分。 这样的纠缠持续了几个时辰,从天明到天黑,北后到北帝面前求他派兵活捉容祁。北帝看了一眼北后说了四个字:妇人之见! 之后北帝不见北后,也不再关注离深和容祁的打斗。 北后带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到了北国与天都国交界的地方。 “深儿,你让开,母后带人来了,我们要活捉容祁。”北后之前对云溪心有不满,如今容祁竟然堂而皇之的来北国烧了粮仓,还要解除云溪与离深的婚约。虽然她十分不喜欢苏云溪,但是那也得等她的儿子不要苏云溪了才能轮到别人捡回去,而不是现在这样。 容祁听了嘴角抽了抽道:“北后真是好有雅兴。就不怕北国所有的存粮都化为灰烬么?” 离深心里一气,加快了手上的力道。 两人更加激烈起来,北后看着连续打了这么久的儿子,心疼得要死。 “祁世子当真执着。” “这荷包我是要定了。” 容祁一个飞身来到离深侧面,一脚踢过来,离深一个转身避开了,他怀中的荷包也在这个时候落了出来。两人看到荷包都快速去抓。 不免又是一阵打斗。在容祁即将拿到荷包的时候,离深突然一出手一团火包住了荷包,荷包就在空中燃烧起来。 看着燃烧的荷包掉入悬崖下,两人都没有说话,也停止了打斗,只是看着烧着的一团火。 “深太子用心,祁甚是满意,我不愿意溪儿的东西落入别人之手,现在毁了是最好的。”容祁真的是比较满意的。 “祁世子还不回去?”离深深沉的声音问。 容祁是一下都呆不下去了,事情完美的解决了,他想溪儿,想回去。 “告辞。” 说完只见他如履平地的穿越在两座大山之间。 看着容祁的白色背影,离深的眼里露着深深地不甘心。 云溪自己跑到北国,做了几个月的北国太子未婚妻,如今就这样的了结了,离深心里不甘,他第一次这样用心的去爱一个女人,即便这个女人的心不在他身上,他还是想用心去爱她,将她捂热。 北后追上来,只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人。 “深儿,容祁呢?”北后四处寻找着,再看下面的悬崖道:“他说不是已经掉下去摔死了?真是太好了。” 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来。 “母后,祁世子已经走了。回了天都。”离深淡淡地道,他真的没有再多的心思来解释什么了,他乏了,心累了。 北后看着儿子一脸憔悴的样子,心生不舍。 “深儿,天下女人要多少,不就一个苏云溪,不值得的。”北后苦口婆心地说道。 离深淡淡一笑,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母后,这天下间所有的女子,也不及苏云溪一人。孩儿的心太小,只装得下她一人尔。” 北后心里一惊,“深儿,你身系北国,你的心应装得下天下,区区一个苏云溪怎么能让你如此消沉?” 离深凄凉的笑了笑,背着手往回走。 他的母亲,生他、养他、育他的母亲,从未了解过他的心,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一人! 呼啸的风,清寂的山林,蔚蓝的天空中偶尔几只鸟儿飞过。离深抬头看着北国的大好山河,这些将来都是属于他的,他将是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的统治者,却为何他的心如此空落? 北后看着前面的儿子,她的心突然就痛了起来,她的孩子,爱而不得,作为一个男人,这是多大的屈辱,特别是像她儿子那样站在高处的人,这是怎么样的痛啊! 离深回到皇宫中,走在曾经他和云溪并肩走过的路上,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帝在听到离深晕倒之后就来了东宫,待离深醒来,北帝遣退了所有人,对儿子道:“深儿,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们处在最高处,我们得到的就会更多,只是站在最高点,我们都是孤独者,不能随心所欲,不能一颗心只装着一个女人,我们要放眼天下,看这天下间的人情冷暖,只是我们不能去感受也不能去享受,站在最高点,我们注定是孤独的。” 离深看着床帐之上,不言不语。 “深儿,你是父王最得意的儿子,只要你想去做的,父王都会支持你。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离深从这一天开始,没日没夜的处理政事,他参考天都国的一系列政策,在北国发行了一场大变动,许多制度有了新的改变,许多没有制度的也有了相对完善的制度。土地和农民也渐渐联系起来了。这一系列政策,在北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推出的新政策虽然推行缓慢,却也在慢慢实施。 容祁回到天都国,先生到了穹城,到了穹城他直接去了之前离深和云溪住的府邸,着人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 在穹城,容祁给了在北国跑得最多的清日和清木更多的权利,让他们便宜行事,如果离深有更多的动作,可以不经他同意,反击回去。 天黑了,容祁回家的心太急切,让人牵来快马,连夜往回赶。 第129章 九天玄女簪 云溪没日没夜的绣着,这让苏夫人很不赞成。每晚用过晚膳之后,苏夫人就拉着云溪跟她一起去散步,散步后非要等云溪睡下后她才回房。云溪也懂娘亲的心思,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没有容祁在身边的晚上,总是觉得特别漫长。所以经常云溪会半夜起来去绣。 大红色的嫁衣已经绣好了一半。云溪总是会忍不住拿出来挂着看看,这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都是她用心绣的,作为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女人,她的骨子里还是很小女人的,在这个时代,没有工作,现在她放任自己这样过着,待成亲后,她也得有自己的事业了,不能做一只蛀虫。 红衣渐渐有了孕吐反应,作为即将为爹的新爹梅六,那叫一个急,看到红衣吐就流汗,最后没法跑到云溪面前,求她开个什么方子缓解一下,云溪说孕吐乃孕期常事,正常反应,药膳可以缓解,但是是药三分毒,或许会对胎儿不好。第一次梅六说那就再忍忍暂时不开药。 红衣孕吐得厉害,每日很少行动,云溪几乎每日都会去看红衣,看着红衣喝水都吐,也是心疼,感叹女人,怎么这么命苦。云溪问红衣要不要开药缓解一下,而且将弊和利都说了,问红衣自己,红衣很坚定地摇摇头说不要,她能扛过来。云溪点点头,她现在还不能理解母爱,但是能从红衣身上感觉到坚强的力量。 过了两天,梅六过来坚决请求云溪帮他开一副药,说红衣现在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好多。 云溪看着面前这个铁一样的男人,心疼着自己的女人,她真为红衣高兴。开了一副副作用最小的药方,梅六一直言谢着,拿着药方走了。 梅六去了城里抓药,又去买了好多糕点和小吃的。将小吃的松紧房间,红衣估计是太辛苦了,眯着眼睡着了。他悄悄退了出来,将药熬好端到房间,红衣也醒了。 “红衣,我去找云溪小姐开了个药方,你喝下,会缓解你的呕吐。待会凉了你就喝了。”梅六坐到床边,拉着红衣的手道。 红衣看着黑乎乎的药,突然又是一阵狂呕。 梅六的眉头深深皱起来,看着红衣消瘦的脸,他也知道了什么是心痛的滋味了。 “红衣,你闭上眼喝一点,喝了吐就会好一些。”梅六劝着。 红衣看着药又不行了,呕出来的全部是酸水。 “快端走,我不行了。”红衣的声音相当虚弱。 “捏着鼻子喝一点吧,兴许喝了就真的好了。”梅六看着药又看着红衣。 “我不要喝。求你。”红衣本就虚弱得不行,又加上可怜兮兮的声音。 梅六见她是真的怕了这个药味,想想就把药端了出去,又把窗户打开了。 药端走了窗户开着,进了新鲜的空气,房间的药味也轻了,红衣终于觉得舒服点了。 “红衣,你好歹喝一点,喝了就好了。”梅六还是希望红衣喝点药。 “我真不喝,云溪小姐说孕吐是正常反应,而且药或许会对胎儿有影响。我不要喝。”红衣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梅六没法,只能随她。又拿出他买的糕点给红衣吃,刚才肚子里吐空了,现在有东西突然就想吃了。一块块的喂着红衣吃着,梅六看她吃得多,心情也好多了。 本没有触点的两人,阴差阳错就在一起了,为了共同的结晶。 红衣一直熬着,梅六想方设法给她弄好吃的,云溪说让红衣隔三差五喝些豆浆、豆脑,梅六每日早早的起来,磨豆浆打豆腐。整个别庄的孩子们以及云溪一家每天都有豆浆喝豆脑吃。 云溪也是乐得自在,偶尔她会下厨做些清淡的比较特别的东西给红衣吃。 一大早,云溪和祖母、娘亲吃过早饭一起去看红衣,走在花园中,树上的鸟儿在叫,苏老夫人抬头看了看笑着说今日喜鹊在树梢上叫,家里有喜事,云溪心里一动,莫非容祁要回来了?今天她说院子里风吹着舒服,提议说到院子的凉亭里去绣。苏老夫人了然的点头说甚好。大家乱忙一通,将东西都搬到了凉亭里。云溪面对着大门口坐着,听到门外有声音就会不着痕迹的看一眼。 桃姑笑着说:“俗话说呀小别胜新婚,这祁世子走了二十几日了,你也是思念得紧哟。” “桃姑,你就别逗我了,我哪里想他了?”云溪死不承认。 “你呀,哪里都想他。”桃姑说完抿着嘴笑着。 云溪抬头看着空荡的大门外,叹着气道:“我只是在想他回来了的话我就不用自己梳头发了。” 几人都呵呵笑着。容祁到家的时候刚刚午饭时间。正在膳厅吃饭的云溪,一听到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若无其事的放下筷子,就出了门,在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飞驰而来的时候,巨大的喜悦将她包围着,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奔向着门口而去。 弃了马直接飞了过来,还未站定就将云溪一把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就要将她揉入怀中了。 “溪儿,我的溪儿。”容祁的薄唇在云溪的脸上摩挲着。 云溪也是将自己深深地嵌在容祁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心里的幸福感已经溢了出来。 突然云溪退出了容祁的怀抱,一把将他推开。 “你这个混蛋,我都不要理你了。”云溪说着就转过身,扭着身体说道。 容祁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再次将云溪抱在怀中。 “好,溪儿,我是混蛋,混蛋回来了,任你惩罚。”容祁在云溪耳边吹着热气说道。 大家看到云溪的激动,知道了定然是容祁回来了,也都放下筷子,准备一起出去迎接。 “大家先等等吧,给他们小两口一些时间。”苏老夫人坐着未动,笑着对大家说。 桃姑笑着说:“还是苏老夫人想得周到,这两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北国也解除了婚约,这多大的好事啊估计祁世子此次出门也是为了这事而去的。现在好了,北帝昭告了天下,解除了这婚约,以后云溪与祁世子也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男婚女嫁。”苏夫人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等了好久,还不见他们进来,桃姑走到门边偷偷往外看着,看了一眼就羞得转过来捂着脸。 “哎呀哎呀,这两个小辈,真是不害臊。”桃姑羞得直跺脚。 苏夫人捂嘴笑着说:“桃姑,先过来坐吧,等他们进来。” 桃姑“嗯”了一声就坐回来原位。 两个分别了二十多天的人,还是紧紧抱着。 云溪慢慢退出来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说:“你怎么瘦了?” 容祁也摸着云溪的脸说:“你是不是熬夜了,黑眼圈这么重?” 说到黑眼圈,云溪又窝进了容祁怀里说:“还不都是你不好,非要与我同床,这些天你走了,我一个人睡不好,总是会半夜醒来,醒来睡不着失眠,自然黑眼圈。” 看着云溪的黑眼圈,容祁在她的两个眼睛上分别亲着。这个女人的话让他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的心里真的有他,难过的是她为他熬着这样伤身体。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今晚开始抱着你睡个几日夜。”容祁低沉的声音让云溪心跳加速。 “还几日夜呢,你当我是猪啊?”云溪伸手捏着他的脸,自从捏过他的脸以后,云溪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柔软细腻的肌肤,是很多女人都及不上的,这些都是她的,捏他也是她的专利。 “我的溪儿自然是不会睡上个几日夜,只有那个醉鬼苏云溪才会睡上个几日夜。”容祁闷声笑着。 在门口缠绵了许久,云溪突然想到她正在吃饭,丢下许多人就出来了。 “饿了吧,都在吃饭呢,我们先吃饭吧。”云溪掂起脚尖快速地在容祁的薄唇上亲了一下,容祁本想加深这个亲吻,却被云溪坚持拒绝了,她可不想在大门口亲热给别人看。 “溪儿……”容祁有些不满。 “你傻呀,在大门口表演现实版春宫图给别人看。”云溪红着脸又捏了下他的脸说道。 容祁终于不再坚持了,耳鬓厮磨了一番才半搂着云溪进了膳厅。 看着容祁和云溪进了膳厅,门外的梅三、梅四终于松了口气,这两个主子,竟然就在大门口做些亲热的动作,真是羞死人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对着容祁问好,容祁一一回着礼,招呼大家坐下。 云溪看着桌子,本来之前是大家聚拢在一起的,现在是她和容祁在这一头,她们在另外一头,容祁的规矩,大家都默默遵守着。 “恭喜祁世子,云溪恢复了单身。”桃姑笑着开口道。 云溪翻了个白眼叫嚷道:“桃姑,我从未双身过,你何来的恢复单身嘛?” 大家顿时笑开了。 桃姑又道:“云溪,你想双身也很快了。你跟祁世子努力点,指日可待,你的嫁衣也绣好了,只等祁世子的礼服绣好就可以成亲了。” 听着桃姑说嫁衣都绣好了,在绣他的衣服,容祁的眼睛都亮了。握着云溪的手看着,有针眼有破皮的,容祁也不顾大家在面前,拉起来就亲了一下。 “溪儿,辛苦你了。”容祁发现他真的越来越爱这个女人了,她做的事情都让他欢喜的,让他极其喜悦。 “桃姑,你的饭凉了,快吃饭吧。大家都快吃饭。”云溪赶紧说话堵住桃姑的嘴,桃姑这个大嘴巴,待会什么都说出来了。 “好,吃饭吃饭。”桃姑也不多说什么了,看着容祁伫起筷子,众人也开始吃饭了。 有了容祁在身边的饭菜吃起来都有胃口了。容祁不停地给云溪夹菜,云溪不停地吃,又不停地给容祁夹菜。这顿饭吃着甚是开心,属容祁和云溪表现最为明显。 桃姑看着云溪两腮带红,双眸含情,吃吃笑着。曾经她和南哥也是这样的两情相悦,心心相惜,只是这些美好中断了四十多年,如今也终于接上了,她的人生也就完美了。 两人吃过饭,梅三将容祁带回来的礼物分发给大家,所有的人都带了,只有云溪坐在那看着。待所有人的都发完了,容祁从怀中掏出一个发簪,这发簪一掏出来,大家都惊呆了,闪闪发亮的发簪上镶嵌着好多亮晶晶的宝石。只见他深情款款地给云溪插上。 “祁世子,这似乎是圣丰国的国宝九天玄女簪。”桃姑跑得多也见识得多,一眼就认出来了。 容祁微微笑着点点头说:“溪儿从今以后的簪子都由我来买。” “谢谢你容祁。”云溪对东西的贵重真没有什么概念,她在乎的只是这个东西是谁送的,容祁送簪子,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头上戴的簪子是容祁送的第一个,她是个简单的人,她喜欢简单,所以容祁送的她觉得很好就一直戴着在。 “圣丰国不是很遥远的小国么?”云溪在穿越之后看了一些当今的地形图,随便了解了一下。 “是啊云溪,圣丰国虽然小,但是什么玩意儿都有,最出名的就是这个珠宝了,其中这个九天玄女簪,乃是圣丰国的宝中之宝。”桃姑盯着簪子说着她知道的。 云溪奇怪的看着容祁说:“这一个国家的宝中之宝怎么都被你弄到手了?” 容祁理了理云溪被他抱着弄乱的头发说:“我认为这个簪子全天下只有我的溪儿能配得上,所以我就拿来了。” “你这次出门去拿的?”云溪问。 容祁点点头道:“是的溪儿,我从姑苏到北国,在北国让北帝下诏之后,就去了圣丰国拿来了簪子。” “桃姑说这个簪子是人家的国宝,你怎么拿到了?”云溪又奇怪了。 容祁笑着道:“人家的国王病重,我去见了他,提出救他一命换这个簪子,人家欣然同意,所以我就多耽搁了些时日,救好了圣丰国国王,拿着簪子回来了。” 云溪真的好感动,抱着容祁的胳膊说:“谢谢你容祁。” 谢谢两个字让容祁的眉头皱了皱。云溪立马知道她说错了话,忙圆话道:“不谢不谢,跟容祁我还说谢谢,真是个笨蛋。” 第130章 你相公 听云溪补说的话,容祁心情又好多了。“溪儿,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去休息一会儿。”容祁在云溪耳边低声地说。 云溪似有似无的点点头。 容祁牵着云溪站起来对大家说道:“苏老夫人、苏夫人、桃姑,你们先聊着,我有些事情跟溪儿去处理一下。” 温文有礼的走了,桃姑笑开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也是乐得很。容祁亲自去北国解决了云溪的婚事,今日又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这不也就是说两人好事将近了么!苏家人焉能不高兴? 容祁吩咐梅三弄了热水,进屋后两人都泡了个澡,两人在各自的洗浴间还能聊着天,云溪出来后,又把被子换了干净的。 看着容祁穿着白色里衣,散着头发出来,越看越喜欢,又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这个男人是她苏云溪的男人! “溪儿,傻了?”容祁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云溪接过他手里的大布块,给他擦着头发。 “男人的头发长得这么好看干嘛?真是的!”云溪看着容祁细柔的发着黑色光泽的头发真是羡慕、嫉妒、恨。 看着云溪较劲的样子,小嘴嘟着,两腮泛着微红,容祁觉得真是可爱极了。本就想她想得紧,现在她在身边了觉得人生都没有遗憾了。 两人的头发都擦干了才上床睡觉。 “躺在我们俩的床上就是舒服。”容祁本就是个极其讲究的人,这些日子为了早日回来,很多都是随简,将就着过的。现在躺在他们的床上,怀里抱着云溪,精神和心情都极其放松,所有的不快乐都烟消云散了,这种状态下的容祁,自然是最舒服的。 “舒服就睡吧,你不是说乏了么?”云溪的指腹摸着容祁的胡茬,她喜欢玩他的胡茬,一般容祁很注意形象,极少会有这个情况,再不好好玩就真没得玩了。 容祁拉着云溪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指腹摸到云溪的手指上又凹凸,拉到眼前一看,好多针眼,都起来茧。他一下子带着云溪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问她是怎么回事。 没有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的绣了嫁衣,这多难为情。 “ 没事,就是看红衣和桃姑她们绣娃娃的衣服好玩,我就绣着玩,没事的,过几日就好了。”云溪极力要抽回自己的手,容祁就是不放。 说到绣,容祁终于想起来了,云溪绣了嫁衣,他不打算戳穿她,等她自己跟他说。 “好,不准再帮她们绣了。”容祁霸道的语气不容云溪再多说什么。 现在云溪是学乖了,点点头说好。 容祁看着云溪乖巧的样子,忍不住逗她道:“不过你可以慢慢给我们的孩子做小衣裳。” 这话让云溪脸一红,拍了他一下道:“你还要不要脸,有没有节……” 未说完的话全部被容祁吞入了他的口中,房中的暧昧气息瞬间散发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男人特有的大手在云溪的身上散发着热量,所到之处都被燃烧着。云溪太难受了,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了嘤嘤生,这声音刺激着容祁敏感的神经,让他更加大力的游走着他的手。 在云溪呼吸不了的时候,容祁终于退出了她的红唇里。 两个人对着彼此喘着粗气,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云溪的衣衫退到了肩上,露出了里衣里面的红色肚兜。 云溪全身也被烧得难受,在容祁的嘴边轻声道:“容祁,我给你吧。”这话像一堆干柴遇到了火种,又像一,缕清风吹醒了容祁。 将云溪拉开了一些,容祁看着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云溪,心里好似灌了蜂蜜一般甜甜的。 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给你,这得多少的喜欢才能如此呵! “我的溪儿……”容祁对这个小女人又更多了一些喜欢和爱怜,他伸手将云溪的衣服拉好,重新将她搂在怀中。 云溪从迷乱中清醒过来,不解地看着容祁,她虽然意乱情迷,却是清醒的,她知道她说了什么,也知道说了这话的后果。 “别乱想,我不能让我的溪儿受委屈。”容祁脸贴着云溪的脸轻声说着。 自己倒贴人家都不要,云溪突然就难堪了。他从不说成亲也不说他喜欢她之类的,困着她在身边,同床共枕这么久了,虽然两人没有越雷池最后一步,却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外面的人私底下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她早就没有节操可言了。云溪想想突然就不爽了,不爽了也就不想再跟他待在这里。 “我要去茅房。”云溪拉不开他的胳膊,只有骗他。 容祁看着云溪的脸色有些不对,拉着她问怎么了。 “我肚子不舒服,上茅房。”云溪使劲甩开容祁的手,就快速跳下床了,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 容祁坐起来看着云溪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将刚才的话从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似乎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呀。 “溪儿,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容祁看苗头不对,赶紧爬起来。 “不用。”云溪的话从门风中飘了进来,伴随的是门关上的声音。 容祁的动作一顿,微微蹙眉。溪儿的声音确实不对劲,但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让溪儿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他拒绝了要她?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靠在床上等了好一会,还不见云溪过来,索性穿好衣服出门铃。 容祁的头发还是散铺着的,一身白衣,一头长发穿梭在楼宇之间。 梅三在门前时看清楚了,云溪小姐也是一头散发出来了,身上散发着冷意,不久主子就出来了,也是散披着头发,一身焦急。 容祁路上遇到梅六,问他可看到云溪了,梅六说去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的院子。 这让容祁停了下来,看来云溪是真的生气了,他背着手想了想,往回走了,回到房间看着凌乱的床铺,也不想去睡了,走到书房,看着桌子上成堆的东西,他坐下来开始处理着。 梅三、梅四看着情况不对,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自从有了云溪小姐,只要她在主子身边,主子的心情都是极好的,两人自从好了之后也没有发生过争吵,今日情况太不对了。 梅六绕了个圈就回到容祁屋外。 “梅三,主子跟云溪小姐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回来休息么?怎么两人都披头散发的。”不知状况的梅六问道。 梅三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梅六点头轻声的问:“主子和云溪小姐吵架了?” 梅三摇摇头道:“不清楚,但是情况不对。” “云溪小姐去了苏老夫人的院子。主子呢?”梅六问道。 “不知道。” 梅三小声让梅四去找云溪小姐,看看她的情绪如何,尽量劝她回来。 梅四说梅六跟云溪小姐感情深厚,梅六去最好。 如此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梅六肩上。 屋子里的容祁自然是听到外面的话,在听到梅四说梅六和云溪感情深厚的时候,挑了挑眉。 梅六在苏老夫人院外求见的时候,云溪已经躺在了苏夫人床上,说要睡一会,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对看了一眼,云溪突然这样就过来,两人必定是出来什么事情。 “溪儿,梅六过来了,定然是寻你回去的,既然你都躺下来,娘就去回了他,说你陪我说会话,晚点再回去。”苏夫人岂能看不出云溪在使性子。 “嗯。”云溪怕娘亲担心,也不能说出心里的憋屈。 梅六得到答复之后,就回了容祁房间外,将苏夫人那边的答复跟梅三梅四说了。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三人心中默念着:佛祖保佑两个主子可千万别吵架别闹矛盾别耍脾气! 直到晚膳时间,小翠过来了,她远远就看到了梅三,硬着头皮过来了。 “小姐今晚陪老夫人和夫人一起在夫人的院子里用晚膳。小姐说夫人就要回苏家了,她今晚陪着夫人一起睡,说些体己话。”小翠叽里咕噜说完福了个身就走了。 梅三看着小翠,发现这丫头最近似乎又长了许多。 屋子里的容祁自然是听到了。 这女人,还真是耍起了性子。三天两夜没睡了,就是想她,想抱着她睡个几日夜,她还避而不见。 “来人。”容祁在里面喊道。 梅三被梅四和梅六推了进去。 “主子。”梅三垂首作揖道。 “准备一下回京城。”容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梅三以为听错了,抬头看着容祁,容祁道:“马上就走。” “是。” 主子的决定从来都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容祁出了门,径直走到大门前上了梅三驾过来的马车。 云溪听到容祁回京的消息是在吃饭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硬是被她给逼了回去。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都没想到他们两人的别扭竟然闹得这么厉害。只是看到云溪强颜欢笑的样子,她们也舍不得问太多。 吃过晚饭,苏夫人和云溪在院子里走着,苏夫人几欲问起云溪和容祁的事情,看到云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作罢了。 送了苏夫人回房之后,云溪又回到了她和容祁的房间。看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再看看书房里堆在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云溪的眼泪再也忍不下了,往容祁坐着的椅子上一坐,就唰唰地往下流。 暗处的人看着真是又心疼又生气,这个小女人不给点教训都不行。 看云溪哭了一会,他自己忍不住了,听着她哭比任何事情都难受。 陷入悲伤的人,满心里都是难受,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哭泣声,门推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悄无声息地走到云溪身边,看着抽泣的女人,容祁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云溪睁开泪眼,看到面前的人,使劲推开他,只是她越推,容祁抱得越紧。 “好溪儿,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哭了,对不起。”容祁好声好气的哄着。 屋外的人听着也松了口气,梅三想着:主子这不是在自找苦吃么,活该他心疼。云溪小姐你要坚持住,给主子一点颜色瞧瞧。 云溪终于哭累了,不哭了,也不挣扎了。 “我不要你抱我,你不是走了吗,你走,你回京城。”云溪还是很愤怒的。 容祁的唇贴在云溪的眼睛上,吻去她的泪。 “傻溪儿,我哪里舍得离开,我的溪儿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容祁将云溪抱到床上,脱去她的鞋子和外衣,又用洗脸布蘸着热水,给云溪擦着脸和手。 “走都走了,还说什么废话。”云溪狠狠地道。 容祁也洗了个手脸,就来到床上,从后面抱着背对他的云溪。 “溪儿,我没有走,我只是去城内办一点事情。不信你问梅三梅四。” “一丘之貉!”云溪的怒气渐渐消了,她盼星星盼月亮将他盼了回来,耍性子以为他走了的时候,她心里也十二万分的难受和后悔。 “好好好,一丘之貉。”容祁什么都顺着云溪,也难怪他突然不辞而别她会难受了。 女人就是矫情,一个男人对你好,好成了习惯,哪天突然不对你好了,就觉得受了委屈,要死要活的。“好溪儿,我三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再不睡觉,你相公就要玩完了。”容祁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三天两夜不睡觉还跑什么跑,也不知道睡。走开,谁是我相公,也不害臊。”云溪用胳膊肘想将他推开。 “自然是你的相公咯。”容祁很细所当然。 “切,真不害臊。”云溪嘴上还是不饶人,心里却美滋滋的,这是容祁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相公,第一次在言语上将她占为己有,这也是一种转变。 “溪儿,你相公真是累得不行了,快转过来让我抱着你睡,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容祁眼睛都有些痛了。 云溪半推半就地转过身来,任由容祁抱着。 他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没一会功夫,就传来他均匀地呼吸声。 三天两夜!今天还不休息,这个男人真是作!这样的劳累,身体早晚会垮掉的。 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他吃了晚饭没有。云溪捏了捏他的脸在他耳边问他有没有吃饭,容祁眼睛睁不开,只是点点头。 看到这样的男人,云溪所有的气都没有了,将自己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也闭着眼睡着。 第131章 回京 有容祁的怀抱,云溪也完全放松地睡着。 云溪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感觉身上好重,睁眼一看,容祁的脸近在咫尺,他还在沉睡着,他的胳膊环绕在她的肚子上。看着他的睡容,云溪不动分毫,就怕把他弄醒了。 看着容祁如画的眉眼,云溪的心里柔得滴水了。 “你相公这么好看,让你舍不得移开眼?”容祁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云溪看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嘴角弯弯笑着。 “还不说话,是想干嘛?”容祁久久听不到云溪的回应,眼睛眯了一条缝问道。 就不说话就不说话。云溪闭上眼装睡着。 突然脖子好痒。 一看,容祁在她的脖子里哈着气。 “吖,你干嘛?”云溪挣扎着推着他。 “你相公问你话不回答,就该受到惩罚。”容祁说着又埋在她的脖子间,突然重重的吮吸了一口。 云溪痛得叫了一声,他才放开。看着云溪白皙的脖子上有了一个紫色的印子,他也是眉角弯弯。 看着容祁贼笑的样子,云溪知道他肯定干了什么破事。伸手摸在脖子上他亲的地方,还有他的口水。 云溪将手上的口水擦在他的脸上嫌弃道:“哎呀,恶心死了。” “竟然敢嫌弃我的口水,看我不舔你。”容祁说着就整个人翻身到云溪身上,将云溪拉着平躺着,将她的两只手抓住举在她的头顶。 “你干嘛?快放开我。”云溪扭动着身体挣扎着。 “敢嫌弃我恶心,看我不恶心死你。”容祁面对着云溪,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舔着。 “啊……啊……”云溪挣扎着叫着。 屋外的人听着屋内的叫声,都退出了远处。 小翠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过来了,苏夫人不放心小翠,让小翠一天都跑了十趟不只了。她过来的时候看到梅三梅四都在远处的亭子里,就奇怪了,这两个人都是守在大门口的,怎么跑到远处了。 梅三看着小翠,梅四看着梅三。 “看我做什么?”梅三不解。 梅四道:“你的小白兔来了,你还不赶紧去拦住她,万一她打扰了主子的好事,有你受的。” “你怎么不去?”梅三知道小翠躲着他,也不想去跟她说话,他被她看了,他都没叫屈,她还觉得委屈,真是没天理! “我怕你揍我。”梅四抱着胸靠在柱子上道。 梅三看小翠就要靠近屋子里,也顾不得跟梅四争论,吹了个口哨,成功吸引了小翠的目光。小翠看过去,梅三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干嘛?”小翠压低声音问。 “你过来。”梅三再次说道。 小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才不要过去呢。叫她去她就去,他以为他是谁呀! 不理他,直接上了台阶。 梅四再次对梅三示意了一下。梅三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跳过来,拉着小翠的胳膊将她拉远了。 小翠不停的挣扎。 “干嘛?放开我!”小翠有些火了,这个男的真是烦人!害她丢人死了,现在还不放过她! “主子和云溪小姐在睡觉,你想过去被他们教训吗?”梅三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翠缩了一下身体,她看到祁世子都害怕,才不要去打扰他们呢,万一被祁世子惩罚,那可就不好了。 反正还没醒,小翠转身就要走。梅三伸手拉住她。小翠反应激烈地跳了过去,躲开了梅三的触碰。 “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剁了你的爪子。”小翠可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梅四看着梅三啧啧道:“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小白兔,现在看来她是你的小刺猬,你小心了。” 梅四说完就离开了,给他们留着空间。 梅三看着小翠,小翠看着柱子。 “小翠,你被看到我就跟看到瘟神一样好吗?之前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主子跟云溪小姐早晚要成亲的,我们也将是同一战线上的最亲密的战友,我们也要团结不是?”梅三看着小翠说着道理。 小翠瞄了他一眼道:“别给自己贴金,谁跟你同一战线!” “自然是你。以后我们要接触的地方多着呢,只有我们和睦共处,才能更好的为主子们效忠,你说是不是?”梅三站在小翠的几步之外,他不敢靠近,怕小翠又太敏感了。 自知理亏的小翠放软了声音问道:“怎么同一战线?” “同一战线,就是两位主子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担着。”梅三可是有心眼的,把小翠哄好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求主子的,只需要小翠在云溪小姐身边吹吹风,云溪小姐再给主子吹吹耳边风,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同一战线吧,如果云溪小姐醒来,你就立马派人去苏夫人的院子说一声。谢了。”小翠也觉得他们应该和睦团结起来。 “没问题。你放心的回去吧。”梅三爽快的应下来了。 小翠看梅三答应了,转身就走,梅三本想留她下来聊聊,但是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怕自己吓着她,也就作罢了。 房间里。 容祁将云溪的脸上全部涂上了他的口水,还是不罢休,又戳住了她的红唇。 云溪实在受不了,将她嘴里的舌头咬了一下。 终于不属于他的舌头退了出来。 “敢谋杀亲夫!”容祁开始在云溪的身上挠痒痒。 云溪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着,两人闹了好久终于歇了下来。 “我好饿了。”云溪摸着肚子道。 容祁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就起来把她的衣服拿过来给她穿着衣服。 这样的女王待遇,云溪想要说说出去,真没人相信,云端高阳的祁世子竟然会帮她穿衣服帮她梳头发帮她洗脸。 两人出来的时候,云溪看着外面的太阳高高挂。 “这么晚了,我们两个懒人。”云溪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祁伸手摸了一把云溪的脸道:“傻女人,现在已经第三天中午了。” “啊!”云溪惊讶的叫着,“我们竟然睡了这么久!真成了猪了。” “谁敢说我们的不是?”容祁挑着眉问道。 “是,你是大爷,没人敢说好了吧。”云溪也懒的跟他争了。 容祁喊过梅三上膳食,他带着云溪来到膳厅,大家都在,看到他们进来都笑着行礼。 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最开心了,云溪和容祁关系好,她们也就开心了。 热闹地吃着饭,席间,苏老夫人提出说要回苏府里,在别庄住了这么久,现在祁世子回来了,她们也该回家了。 云溪本想留,但是想想他们要回京城了,祖母和娘亲留下来估计也没意思。 “奶奶,估计我们要回京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无聊,如果你们在家待久了想出门散散心就过来吧。”云溪说道。 容祁看着苏老夫人道:“老夫人,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只要你们喜欢这里,就常来住住,这些日子感谢你和苏夫人过来陪着溪儿,我也放心的出了门办好了事情。” “祁世子客气了,能来祁世子的别庄小住乃是老身的荣幸。”苏老夫人笑意盈盈地说道。 “苏老夫人,这里是溪儿的爱之家,不是我的别庄。欢迎你们常来。”容祁很喜欢来自云溪的温暖,即使是她家人的温暖也让他心情愉悦。 午膳过后,容祁派了马车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送出了门。 容祁陪着云溪站在门前目送着马车远走,云溪心里满满的不舍,但是他们也要回京,她也不能跟祖母和娘亲一起了。 “走吧,溪儿,我们也去收拾一下,明日回京。”容祁看着云溪眼里的不舍,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嗯。” 容祁在书房处理着这几日积累下来的紧急事务,云溪来到绣房绣着容祁的礼服。她本想跟容祁说,拉他来看看,但是女人的尊严让她停止了这个想法,如果容祁来姑苏下聘,她就在姑苏待嫁,到时候这衣服也有时间绣好了。 书房里只有容祁翻阅纸张的声音,梅三过来作揖禀报着:“主子,西夏国使者又来了,这是你离开后的第十六次上门,要不要见?” 容祁想了想点点头,“去前厅。” 他将手上的东西处理好,就背着手出了门,门口询问着梅四云溪去哪里了。梅四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容祁微微点了点头,悄声地来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云溪正在聚精会神地绣着大红色的衣服。顿时乐开了花。 心情极其愉悦! 来到前厅,西夏国使者已经等在里面了。 “祁世子。” 又是新面孔。 “何事?”容祁往主坐上一坐问道。 “祁世子,上次鲁朗大人过来已经跟您已经商讨过了,今日我是来送补偿的,这是清单,请您过目。”使者双手奉上一个大红色的本。 梅三接过来,奉给容祁。 容祁没有接,说:“念。” “是。” 梅三开始念了,“黄金十万两,白银一万两,玉镯十只,玉如意十对……。” 梅三足足念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念完。 容祁听着悠闲的喝着茶水,梅三念完他还在喝茶。 “祁世子,您看这些能否……。” 容祁伸手打住他们。 “知道了,东西送过来,去京城带走你们的好公主。”这么多东西,确实是容祁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西夏国主还真是下血本,真舍得! “多谢祁世子。”使者松了口气,赶紧退下了。 他要抓紧时间去京城将公主带走,就怕祁世子突变,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今夜回京。”容祁下了命令又回到了书房。 “问清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容祁下令道。 在听说容祁要连夜回京之后,云溪用布将未绣完的衣服盖好,将绣好的嫁衣装进箱子里。看着差不多了才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梅三看到云溪,喊住了她。 “云溪小姐,梅三有个不情之请。” 云溪笑道:“让我猜猜看。” 云溪背着手说:“我猜你让我带上小翠一起去京城。” 梅三脸一红,点着头。 “哈哈哈,这个简单,就是不知道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云溪也是个坏家伙。 “云溪小姐,小翠是您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她了解你,也贴心,你带着她,就不需要另外找人了。”梅三字字句句都是从云溪的角度出发,为云溪着想。 “哈哈哈,感谢你为我着想,这么贴心的梅三,我一定让容祁给你奖励。”云溪说着就准备进门。 梅三急了道:“云溪小姐,您还没说是带上小翠还是不带小翠。” “傻梅三,放心吧,小翠已经回去收拾东西了,她会跟我们一起回京的。”云溪不再逗他了,抬腿进了屋。 收拾好东西,云溪过来跟容祁商量,说要留下梅六和红衣,让红衣就在爱之家待产。容祁自然说随云溪了。 云溪来到红衣的房间,看到红衣竟然在收拾东西,一急道:“红衣,你做什么,赶紧躺下。” 红衣看到云溪高兴道:“小姐,我随你回京,我生还早,我还能服侍您的。” 云溪拍着自己的额头道:“红衣,你给我躺回去。你现在才刚稳胎,怎么能这样跑来跑去,你还想不想好了?” 红衣被云溪拉着坐到床上,“小姐我真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云溪把红衣手里的衣服塞回柜子里,“红衣,我跟容祁商量好了,你跟梅六继续留在爱之家,你的孩子就出生在这里,梅六就在这里帮我照顾孩子们。” 主仆两人说了好久,梅三过来喊云溪走,她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一行人在等小翠来了之后就上路了。 容祁带着云溪在他的马车里。小翠在后面的马车里。 一直都是梅三赶马车的比较多,这次回京,梅四主动请求为容祁赶马车。云溪看了看小翠坐的马车,梅三正一本正经的在那赶着马车,她贼贼地笑了,看来这好事将近了,梅三也终于开窍了。 “溪儿何事如此开心,说来相公我听听。”容祁放下手中的书正视着云溪问道。 第132章 阿伊夏回国 “溪儿何事如此开心,说来相公我听听。”容祁放下手中的书正视着云溪问道。云溪拿着茶水喝了一口笑着道:“你这个主子还真是有本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是情种。梅六吃了红衣连骨头都不吐,现在梅三又盯上了小翠,啧啧啧,你这个主子真是有些本事,一般人可是教不出来的!” “噢,溪儿的意思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如我的属下咯?我的属下都给已经将他们相中的女子吃干抹净了,我这个做主子的还在追妻的路上。”容祁拉着她的手坐到他的腿上。 伸手别过他的脸道:“你也好意思,我苏云溪早就盖上了你的大印,这辈子你不要我,估计也没人敢要我来,你看看你的这个效应多给力。” “何为给力?”容祁听云溪的话经常有些奇怪的词语。 “给力嘛,给力就是……”云溪卖关子指指后面的马车道:“如果梅三在回京城路上的这几天,能俘获小翠的芳心,那就叫给力。” 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一件事情,就叫给力。 容祁了然了,“哦”着点点头。 一路上,只要是在车上的时间,梅三都是在小翠的车上,只有下了车,梅三才出现在容祁身边,容祁看着面前的梅三,招他到面前,耳语了几句,梅三眉眼都乐开了花,作揖道些后就走了。再之后容祁身边都是梅四和梅五,梅三一直围着小翠转。 容祁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令在从姑苏到京城的沿路,都弄了府邸,累了随地都有地方歇息。 第四天就能到京城了,第三天的下午,云溪有些犯困,容祁就让马车去了易县的府邸。云溪洗了个澡就躺床上安心地睡了一觉。 晚膳时分,容祁喊醒了云溪,懒懒地靠在容祁的怀里。 “容祁,我真不想起来。”云溪发着嗲。 云溪使劲蹭在容祁身上。 “好,那就端回房间吃吧。” “不要,房间里吃饭味道太难闻了。我还是起来吃吧。”云溪伸着手等着容祁给他穿衣服。 吃过饭云溪不想走,就靠在软榻上看着书,容祁在一边陪着她。 梅四端来许多新鲜果子放在桌子上。 云溪再一次感叹有钱真好。有钱能享受高层物质生活,能做的事情也太多。没有钱,就要没有现在的爱之家,没有现在的爱之家,孩子们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可以学习,可以游戏,无忧无虑。 看着面前的男人,云溪忽然俯身亲了一下容祁。 被主动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容祁有些受宠若惊。忙双手搂过云溪 “溪儿这是希望我能加快节奏,快点将你成为我自己的?”容祁随口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云溪听着他的话又想到了之前她做好了给他的准备,他却不要,太伤自尊了。想着她的嘴巴又翘起来了。 容祁顿时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将云溪抱在怀里哄着道:“溪儿,你这么好,我们都要留在新婚之夜,给彼此最好的自己。所以我要忍着。” “哼!”云溪不理他,拿起身边的书又看了起来。这个话题让云溪不爽,她不愿再说,容祁也不说了,静静地抱着她。 第四日过了午时,他们终于到了城门。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进进出出,云溪深深吸了口气。 “容祁,我离开京城好久了哦。”云溪拉着帘子看着街边的景象对容祁说道。 容祁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好似无意地说:“说啊,想家里吧?” 云溪眼光流动道:“嗯,想。” 这话得多暖心呵。 来到勤王府门前,关着西夏国公主阿伊夏的铁笼子已经不在了,但是之前放置铁笼子的地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勤王府门前等着好多人,看到马车过来都行着礼,让到一边,让马车通过。 经过他们的时候容祁拉开帘子说了一声:“回吧。” 众人才起来,跟着马车后面进了王府内。 容祁的马车后面跟着陆公公。 “祁世子,皇上想您了,让您回来就去宫里。” “我今天乏了,明天去。”容祁说完示意梅四将马车直接赶入梅园。 陆公公小跑追不上,只能在原地听着喘着气。他身边跟着的小公公弯着腰问:“公公,这可怎么办呀?” “回吧,祁世子决定地是改不了的。”在宫里混了一生,陆公公对许多事都是跟明眼人一样。 马车入了梅园,容祁抱着云溪下了马车。 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云溪笑开了花,挽着容祁在院子里走着。 “喜欢吗?”容祁问。 云溪点着头使劲的“嗯”了一声。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容祁温声地说道。 “切。”云溪装作不理他。 来到路口,一边是去容祁的院子,一边是去云溪的房间。 云溪指着去容祁院子的路道:“你往左,我往右,拜拜。” 说着就跑,却被容祁一把抓住了。 “溪儿,这是要做甚?”容祁挑着眉问道。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妈,是娘亲,各找各娘亲。”云溪不理他。 “不行,我没娘亲找,我就找你。”容祁蛮不讲理。 “拜托,你可以去找你爹,找你爹聊聊人生,谈谈感情,你说是不是?”云溪贼笑贼笑的。 这样坏坏的云溪,容祁真是又爱又恨。 “不是,我的人生只需要跟你聊,我的感情也只需要找你,就足够了,所以你还是跟我好好在一起吧。”容祁压根不吃云溪那套。 最终云溪受不住他的软磨,只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先回去看看碧波仙子,这总可以了吧?”“好,我陪你一起去。”说着就牵着云溪一起来到云溪屋外。 远远就看到碧波仙子上散发着淡淡地雾气。 “咦,那个雾气是什么?”云溪奇怪了,放开容祁的手快步过来。 那个大水缸也换了更大的,里面的碧波仙子长得可真好。 “哇,这个怎么现在养得这么好了?”云溪真的是被惊喜道了。 “我的溪儿喜欢的东西,自然是要用心来养好的。”容祁伸手试了试水温说道。 这个养花的人必定是花了心思的,才能将碧波仙子养得这么好。 “这花色谁在养?”云溪又看着院子里别的花草问:“还有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养护的吗?” 容祁自己也不知道,对着空处喊来一声:“来人。” 梅八从暗处走出来,对着容祁作揖道:“主子,云溪小姐。” 云溪指着所有的花草问:“这些是谁在护理的?养得这么好。” 梅八对着云溪作揖道:“回云溪小姐,这些都是梅一在搞,他从宫里解了毒回来,好长时间不能运功,就在院子里当起了花农,专心护理这些花花草草。别看他一个大老爷们,养起花来还真是有一套。您看这个碧波仙子,立春之后,他让我们帮忙,换了这个大的水缸,里面又施了肥,你才看到现在碧波仙子长得这么好。梅一现在对这些花草相当有研究,偶尔还去别庄帮忙。” 云溪真是惊喜到了,没想到梅一还有这么一手。“梅一呢?”云溪很想当面感谢梅一。 梅八四处看看说:“梅一平时都在院子里转悠,今日竟然不在,应该没跑远。我去给您找找吧。” “好的谢谢你。”云溪道谢着。 容祁对着空处喊了一声:“梅一。” 话音刚落,梅一就现身了。 “主子,云溪小姐。”梅一作揖着。 云溪走到梅一面前高兴地道:“梅一,谢谢你,帮我把花草照顾得这么好。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太有才了。” 梅一低着头道:“云溪小姐谬赞,梅一是个无用之人,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有用之事。” “一个大男人能将这些花草照顾得这么好,真是难得的。谢谢你。”云溪刚准备伸手搭在梅一肩膀上,就被容祁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他知道云溪只要一高兴,就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就蒙了。 “这是梅一应该的。云溪小姐,主子,梅一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梅一不愿意看着主子和云溪小姐这样的亲密,他觉得会难受,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好的,你去忙吧,我找你也只是想当面感谢你一下。我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的花草们,还是要辛苦你。谢谢。”云溪怕她养不好花草,所以这个任务还是托付给梅一最好,为上策。 云溪又不想回房里,带着容祁在院子里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喜欢,这里即将就是她和他的家里。 “溪儿,你看这里,你觉得还有需要改的地方,你就提出来,让清金找人弄。” 马车从姑苏到京城一路上也没有累到,现在到家了也不觉得累。 西夏的使者马不停蹄地从姑苏到京城,他们都不敢休息,就怕事情会突然生变。 来到勤王府门前,雇来几个铁匠,将铁笼子的铁柱烧了两根,再进去将他们的阿伊夏公主抬出来,直接放到马车上,再一路狂奔,回西夏。到了西夏与天都国交界的地方,西夏国的人早就在等在那里了,给阿伊夏又换了个马车,才一路回到西夏国京都。 这一路上,阿伊夏就像个死人一样,不发一言,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阿伊夏的皇帝爹爹和娘亲都站在宫门口等着,看到马车回来的时候,两人都老泪纵横,他们最宠爱的公主,被容祁关联这么久,折磨了这么久。 阿伊夏的娘亲拉开马车的帘子,看到里面好像木头一样的女儿,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她可爱的小公主,怎么就成了现在人不人贵不鬼的模样了?这不是她的小公主阿伊夏,绝对不是。 大家手忙脚乱的将阿伊夏的娘亲扶回去,她的皇帝爹爹也拉开了帘子,看着马车里的女儿,他的拳头握得发响。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要坚强,忍住那些愤怒,他平静地道:“将公主送回房间,好生照应着,让太医即刻就去公主的寝宫。” “是。” 护送阿伊夏公主的卫队们将公主送回去了,使者们则跟着他们的皇帝去了议事厅。如果公主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被这样的虐待着,人家也不会就这样算了,何况现在阿伊夏是公主,是西夏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也是将来可能继承大统西夏最聪明博学多才的公主。 现在公主被折磨成了这样,谁能放过? 宫女们给阿伊夏洗过澡换过衣服,将她放在床上,她还是闭着眼的,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温热,真不知道她还活着在。 太医给阿伊夏公主把脉过后,又唤来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大家都给阿伊夏公主把过脉后在一起商议着,最终最年长的太医统一了大家的意见,将这事给西夏国的皇帝坦白的说。 他们派出了两个说话最有力道的太医一同前去禀报。 议事厅里,西夏皇帝找来了西夏国的所有大臣,太医当着大家的面将阿伊夏的病症说了。 议事厅里久久回荡着太医说的三个字——失心疯! 好好的公主去天都国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回来是躺在马车里的,还得了失心疯! 这让西夏皇帝和大臣们都难以接受。 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上前作揖道:“陛下,我愿领兵攻打天都国,为我们的美丽公主阿伊夏报仇雪恨!” “我也愿前去!”另一个人也上前一步说道。 相继六个将军都站了出来请命。 “众爱卿的意思本王懂。这事明日再议,再去看看公主再定夺。”西夏国皇帝说着就让大家都散了,他去了阿伊夏公主的宫殿。 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发动战争,可以说这不是小事,也可以说这事可大可小。 两国之间发生征战,最受苦的是百姓们,家园尽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如果西夏从举国尊严上来说,这打仗是必然的,只有打败了天都国,西夏国的尊严就还在,如果打不过,那就是什么哦独没有了。 第133章 婚事 还未走近阿伊夏公主的寝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痴笑声。站在寝宫门前,西夏皇帝止住了脚步,里面他可爱的女儿,现在成了这样,岂能让他不心痛!看着物是人非的公主寝宫,再看着大片的蓝天白云,这祥和的天地之下,有着这太多的不祥和。虽然阿伊夏有错,但是被那样当畜生一样关着,容祁的做法简直太狠了。这一刻西夏皇帝做好了决定。 有了决定就要立即去执行。他转身就走,等在门口的宫人看到皇帝走了,正想开口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有寝宫里传出的一阵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大臣和将军们还没出宫门,又被叫了回去。 三日后,西夏国对天都国宣战。 天都国皇帝陛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花园里赏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波澜不惊,而且这消息也没有打扰到他的雅兴。 他只是挥挥手说知道了,面前的牡丹才开,是他让人精心培养的三个牡丹,这花还是他大寿的时候容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本来是貌不惊人的,看着也就是普通的牡丹,但是他知道容祁拿出来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就派了专人精心照养,前几天来人说花要开了,果不其然昨夜开了,今日下了早朝他就过来了,花开得真好,大红色,粉色和白色,纵然他的后花园有花草上万种,但是这三种颜色的牡丹长在一株牡丹是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陆公公看着皇上在牡丹前面仔细看着,以为他没听清楚刚才侍卫禀报的话,就上前说道:“皇上,这西夏国对我们天都国宣战,待会大臣们可能都会过来寻您,要不您还是先回御书房吧。” “不着急,在去年祁儿就已经做好了布置,放心吧。朕还要多看看这牡丹,真乃极品也!”皇上赏牡丹的心性极高。 此时真是对应了一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既然早有打算,而且皇上也知道,那陆公公也不着急了,跟着皇上身后也看着这牡丹。 有人求见,皇上让陆公公宣他们去御书房,说待会再见。 一种来了五拨人,都被陆公公打发了。 皇上也终于赏好了牡丹花回到御书房,御书房里站满了人。他一进门笑着道:“哟嗬,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才下朝大家就都又来了。” “皇上,西夏国对我们宣战了。”最前头的丞相开口了。 皇上用宫女送上来的热布擦擦手,又喝了一口另一个宫女端上来的热茶。 大家都在静静等着皇上发话。许多担心的人看到皇上处事不惊的样子,心里的焦急也慢慢平复了。 再喝第二口茶后,皇上终于开口了:“众位卿家,少安毋躁。这事早已预料之中,祁世子早有安排,就等着西夏国宣战,这样我们才好意思对他们开战。” 听到皇上这么说,大家都安心了,原来是早有打算,还是祁世子做的安排,难怪皇上一点都不着急。皇上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陆公公,“来,大家看看这个,是祁儿做的准备,大家一起商议看看,有何不妥的地方,我们再做详细的计较。” 陆公公接过来之后献给丞相了,丞相仔细的看着,看完之后递给身边的同僚,他自己则是抚着胡须想着小册子里的东西。 皇上也不着急,安静地等着。 在大家都看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众位,大家对这个有何不同意见的地方就提出来,我们一起商议一番。这小册子上祁儿给我的,我当时未作任何变动,收下之后就一直放在这里,因为我就不信西夏真的会与我们天都国为敌。没想到这事还真发生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一起来面对。有意见就说出来。”皇上悠闲地喝着茶。 丞相左右看看,没人出来说话,他往前一步作揖道:“皇上,依老臣之见,这安排得极好,极合理。” 丞相都这么说了,别的大臣们自然是没话说的,都一一附和着。 “好,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下去吧,这事就这么办。”皇上似乎真的是胜券在握。 既然大的决定已经决定了,大家就开始商量着这事的细节方面。 容祁在西夏国安排的眼线早已将消息传回来了,在听到西夏国宣战的时候正陪着云溪在别庄挑选一些菜食。 梅三带着侍卫给容祁禀报。容祁毫不在意,倒是云溪抬起头来看着容祁。 “是不是西夏国公主怎么样了?他们宣战要为他们的公主报仇?” 容祁帮她拿过她手上的蔬菜道:“他们的公主疯了。” 一个妙龄女子,好好的来,被关了几个月之后就疯了,这事任谁都会伤心愤怒。 “唉,也是可怜。”云溪的善心又爆发了。 容祁捏捏云溪的耳朵道:“溪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无名救了你,现在你或许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而且跟着你白骨旁边的还有我的白骨。” 云溪睁大眼睛看着容祁,想了想也是,如果没有无名,这个阿伊夏公主必定是要弄死她的,她死了,容祁可能就真的跟着一起死了。 “确实不假,看来这阿伊夏公主也不值得同情。”在云溪心里,自然是任何人都重要不过容祁的。 “恩,就是的。对于西夏国,我们天都国都是尽力在帮忙,他们全国被蝗虫灾害侵蚀,父王还特意前去帮忙救灾,今日竟然对我们宣战,这是恩将仇报。所以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也不怕西夏国的宣战,我和皇伯伯早有打算。”容祁安慰着云溪。 虽然云溪相信容祁,他一定是早有把握,但是她还是会难过,战争,带给百姓的事灾难,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在领导者的权威下做着无畏的牺牲。 “好。”云溪不愿再说这事了,专心挑选着她要的食材。 又一日,云溪正在梅园里打算给容祁做一身衣裳,在容祁身上量着尺寸。容丰来报说皇上说来勤王府看容祁,还想尝尝云溪的手艺。 容祁皱了皱眉想这皇伯伯怎么也不怕西夏的宣战了,还有这个闲心来勤王府,真是太清闲了一点,看来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你皱眉干嘛?人家皇上还是看得起你,才来勤王府,看得起我才让我烧菜的。要高高兴兴地嘛。”云溪用手抬起他的脸调戏道:“来,给爷笑一个。” 容祁哭笑不得,只能用他的方式来惩罚她。至于这个惩罚方式,自然是用他的嘴堵住她的嘴咯。 良久,容祁才放看云溪,看着她鲜艳的红唇,自豪感不由而生。 “你这个混蛋,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嘛。”云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哪里是个正经姑娘,一看就是发春期的女人,面色桃红,眼波流动。 “那就不出去了,我们就留在梅园里,刚好昨夜没睡好,今天补上一觉。”容祁说起睡觉就相当郁闷。 自从回了梅园,云溪坚决不与容祁同床共枕,每次容祁都是半夜跑到云溪房间赖着睡。现在他经常都睡眠不足。 “得了吧你,我们快去吧。”云溪用凉水洗了把脸,就拉着容祁往前院去。 前面大厅里,皇上正坐在上首和勤王爷聊着天,两个一起长大的胞兄弟,几乎每日见面,但是像现在这样聊着家常也是屈指可数的,毕竟一个是天都国的皇帝,一个是天都国举足轻重的王爷,两人肩负着的重任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祁世子到。云溪小姐到。”公公的嗓音说真的超级难听。 容祁牵着云溪直接进了大厅。看到上首的皇上,容祁行了个礼,云溪也行着礼,又对着勤王爷行了个礼。 “皇伯伯,父王。”容祁又牵上了云溪的手,好像怕她突然消失了一般。 皇上摆摆手道:“坐吧,一家人无需客套。” “谢皇伯伯。”“多谢皇上。” “今日朕无事,就过来看看,祁儿现在真是连朕都请不动了,三番两次让人请你进宫,你都是推三阻四的。朕又想看看你怎能么样了,你说哪有你这样的孩子。连朕都懒的理!”皇上也真是一肚子的委屈。 勤王爷听着自己哥哥的话,连忙道:“皇兄有所不知,祁儿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近些日子又连日奔波,一直在梅园里养身子,哪里也没去,他回来这些日子,就连皇弟我也是今日才看到他的。” 皇上指着容祁道:“真是越长大脾气越坏了,都是你爹给惯的。” 这话勤王爷不爱听了,说道:“皇兄,自打祁儿出生之后,最惯他的可是皇兄你,不是皇弟我,如果不是你惯着他,他哪里敢这样没大没小。”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惯的,自己生的儿子不好好管教,好怪起我来了,你也好意思!”皇上又将皮球推了过来。 勤王爷不服气说:“三岁那年,他打碎了母后价值连城的玉镯,我将他罚站在宫门口,你亲自过去将他抱回去,还送了两个玉镯给母后,说小孩子不懂事;五岁那年,他将前任刘丞相的孙女推进了水里,我罚他在水里跪着,你将他带到你的身边跟了一个月,都不让我见他。你又怕刘家对祁儿如何,亲自找来小女孩的爹娘,又是送东西,又是下令,将这事抹过去了;还有十三岁那年……。” “好了好了,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了,还拿出来说什么?那些都过去了,那之前他不是还小嘛,小孩子能去计较那么多嘛。”皇上自然记得他惯着容祁的事情,你说从会说话开始就有思想,有主见,遇事冷静,这样的天才小孩子谁不喜欢?他的侄子这样聪颖,自然是他的骄傲,他自然舍不得他被惩罚。 两个老兄弟一起扯着,容祁拉着云溪坐下来,给她剥离个橘子。 “不知道皇上想吃什么?”云溪吃下橘子看到他们终于没有争论了,问道。 皇上想了想说:“就做些你觉得好吃的就可以。” 云溪站起来道:“好,那我就烧几个小菜,只是时间有限,我做不了那几十种菜,就做些家常的,您和勤王爷喝喝酒哈。” “甚好,甚好。”勤王爷抢着说道。 皇上也不跟勤王爷计较,笑着道:“好,不需要太多,够我们四个人吃就行。” “好的,那云溪先去了。”云溪又对容祁道:“你在这里陪皇上和勤王爷聊聊天,我去烧饭了。” “好。”容祁心里纵然百般不舍,却还是只能放任她去。 看着云溪出了门,皇上立马对容祁问道:“祁儿,这个苏云溪,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样?是娶了还是一直养在府里?” 勤王爷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竖着耳朵听着。 “皇伯伯,您那么多儿子,为何如此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容祁有时候真觉得皇伯伯不应该是男儿身,他应该做个女人,他套八卦了,太爱管闲事了。 “你这孩子,你皇伯伯这不是关心你嘛。真是不知好歹!”勤王爷对这个儿子的婚事真是气死。 容祁道:“你们二位,没事可以下下棋,找找乐子,至于我的婚事,你们二位呀还是别操心了。” “我们怎么能不操心,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整日两个女人都近不了身,我们怎么会不着急?”勤王爷对于儿子这点很是看不惯。人家都三妻四妾的,这些年来,他身边就苏云溪一个女人,还不着急着成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儿,你这孩子,大难不死,也将云溪带回来了,北帝也已经下令了,解除云溪和北国太子的亲事,你怎么还不去苏家下聘?”人老了,就盼着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过得幸福。 容祁淡淡一笑道:“皇伯伯,父王,你们现在这个时候不去关心西夏宣战,反而来关心我的婚事,这是不是有些主次不分了?” “朕有你给的计策,朕高枕无忧。你也老大不小了,朕自然是担心你的婚事。皇弟,朕错了吗?”皇上特意问勤王爷。 勤王爷摇头道:“皇兄没有错,皇兄是关心小辈。” 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高。 第134章 前世 容祁对这两个人真是没法,这天下,别人他都可以不管不理,只有这两个人,他不能不买他们的帐。 “放心吧,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抱上孙子。”容祁心里也是甜蜜蜜的,在看到云溪拿着绣的那些小娃娃的衣服时,他心里突然想,如果他和云溪的孩儿穿上这些衣服上怎么样。 皇上和勤王爷对望一眼,两人都抚着胡须笑开了。 “有祁儿这话,朕就放心了。你去苏家下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去朕的国库里寻。”皇上对这个侄子那也是疼到心坎上了。 “多谢皇伯伯,聘礼我已经着人准备了。过几日我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去姑苏下聘。”说到下聘,容祁也是感觉奇怪的,他就要有个共度一生的妻子了,而且这个妻子是他满心喜欢的。 勤王爷听了相当开心,人家的儿子的聘礼什么的都是作为父母来准备的,只有容祁,自小没了娘,他也公事繁忙,没有照顾好,都是他自己照顾自己的,转眼他都要娶妻生子了,感叹光阴。 皇上放心地点点头。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基本都是皇上和勤王爷问容祁,容祁挑拣着回答了几句。 最后容祁真心不耐烦了,说出去看看云溪的饭菜怎么还没做好。皇上伸手想留住他,他看都不看转身就走了。 勤王爷笑着道:“皇兄,随他去吧,云溪不在这里,他也没有心思跟你我闲聊了。儿大不中留啊。呵呵呵……” 皇上笑着点点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祁儿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我兄弟二人去紫云山拜师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小,如今我们的孩子都成家立业了。” “是啊,去紫云山是我们两人单独呆在一起最长的时间,仿佛就在昨日。”勤王爷也在感触着。兄弟两人拉着家常说着儿女事情,此刻的他们不是一国之君,不是举足轻重的王爷,而是普通的俩兄弟。 容祁来到厨房的时候,看到云溪又是蒸又是煮的,忙得不亦乐乎。 “溪儿。”容祁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这样受累。 “容祁,你怎么来了?你去皇上聊天呗。我这里很快就好了。”云溪嘴上说着话,手上忙着。 静静地看着云溪忙着,容祁还是会想不通,云溪一个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就学会了这么多的烧菜的本事呢? “他们兄弟俩不需要我陪,他们自己聊天好得很。我就想来陪着你。”容祁背着手站在云溪身边。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待会身上全部是油烟味,难闻死了。你容祁还是香香的比较好,可别弄得一身油烟味,那太不像天都国祁世子了。”云溪确实不希望容祁留在这里。 “你忙你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容祁不在乎这里油烟味儿。 “随你的大小便吧。”云溪不再看容祁了,而是专心做着菜,皇上亲自过来点名要吃她做的菜,怎么也得像样一点吧。 容祁见云溪手上的动作很快,十分熟练,这让他太好奇了,如果没有经常烧菜,是没有这样的功底的。 “溪儿,你从哪里学会做这些菜的?”容祁问。 云溪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我跟你说我前世会做,我记得,你信吗?” 容祁抚摸着下巴笑着道:“信,溪儿说的我都信。” “那好,以后记住了哦,我记得前世的事情,很多东西都是源自于前世,所以呀,我是个非一般的人。千万不要惹我,你惹我的话,我会有一万种报复你的方法。”云溪拿着锅铲笑着道。 似真似假!容祁觉得像真的又像假的。 他读书万卷,从未看到过还能记得前世事情的例子,不过在刚开始关注云溪的时候,就知道她说话很奇怪,很多东西是他所不知道不了解的,也正因为很新奇,他才关注到她,以至于才有了之后的发展。 云溪今天做了一份粉糕,将各种不同的粉,和在一起,加入桂花、躺、糖、蜂蜜,做起来的甜糕。这个糕,入口香甜细腻,她觉得很好吃,她也相信皇上和勤王爷会喜欢的。 又做了一个烤翅中,一个豆豉青菜,一个疙瘩面筋,一个蒸蛋羹,凉拌螺一个黄瓜。 总共六个菜,再加上王府大厨烧得许多菜,满满一桌子。 皇上说今天是家宴,要求容祁带着云溪一起坐在桌子上吃。容祁自然是说好,云溪也没有尊卑的思想,自然是很大方的坐下来。面对着菜,皇上一眼就能分辨出大厨烧的和云溪烧的菜。他的筷子都是伸向云溪烧的菜,云溪烧的菜,佐料放的少,原汁原味。 勤王爷也都是尝着云溪烧的菜。 容祁亦是如此。 只有云溪津津有味地吃着大厨烧的菜。因为皇上来了,所以大厨烧的菜特别的有水准,云溪坚信现在的五星级酒店也未必有这样的口味。席间,容祁陪皇上喝着酒,勤王爷说容祁身体才刚好,不要喝酒太多,最后半杯喝完,勤王爷坚决不要容祁满起来。皇上也是全容祁不要多喝酒,容祁说他今儿高兴,喝点没事。 这酒一喝酒上瘾,容祁一杯接一杯,最后不知道多少杯了。 直到容祁靠在云溪身上睡着,他才安静下来。 云溪很奇怪,像容祁这样自律很强的男人,怎么会喝醉呢? 只有皇上和勤王爷知道,容祁这是要向苏家下聘了,所以心情很好,有酒就喝。 “皇上,勤王爷,我先带容祁回房间休息吧。”云溪撑起容祁的身体说道。 “好去吧。”皇上看容祁确实是醉了。 在梅三的帮助下,容祁回到梅园,为他洗了一番就给他脱衣服,让他睡到床上。 “溪儿,我的溪儿。”容祁呓语着汗云溪。 云溪笑着道:“在呢,我都在,你好好安心睡吧。” “嗯。”容祁点着头道:“你陪我一起睡。” “不行,大白天我不要睡觉。”云溪坚持拒绝。 皇上还在这里,如果云溪陪着容祁一起去睡,那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135章 闹别扭了 这个大男人,外面都传言他神秘不可侵犯,怎么她看来,他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总是粘她粘得紧。 云溪不答应,容祁睁开通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溪儿,我头好晕,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我睡不着就会很难受,我难受你就会难受,所以我的溪儿上床来陪着我睡吧。” 人家喝醉都是说胡话,只有容祁的思路还是这么清晰。 “好啦我在旁边陪着你,你睡吧。”云溪坚决不去床上。 “不要,你上来。”容祁的犟劲也上来了,。 “乖宝宝,睡吧。”云溪靠在床头,紧挨着容祁,像哄小孩一样,在他身上轻轻拍着。 容祁看云溪这样,心里就很烦躁起来,脑子一热道:“要么上床来陪着我,要么现在就出去。” “好啦别生气了,快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云溪没有下去也没有进被窝。 容祁喘着粗气,闭着眼看大声喊:“梅三。” 门外的梅三吓坏了以为怎么了,赶紧进来,一眼看到云溪靠在床上,赶紧垂下头站在门口道:“主子。” “将溪儿带出去,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容祁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云溪睡着。 云溪顿时大眼睛等着容祁,给他点颜色还开染坊了嘞。 “哼,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会走。”云溪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难过,他这不就是在赶她走么。 云溪说着就下了床,一脸的不高兴,甩手就出了门。 梅三看着云溪小姐这样出了门,主子还在安然睡着,他顿时凌乱了。这可怎么是好?主子醉酒赶云溪小姐走,这简直太没有主子的风范了。 云溪摔门而去,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小嘴也是嘟得高高的。 还没成亲呢,就给她甩脸色,让她走,这要是成亲了,那还得了。 越想越生气。 云溪坐起来,将值钱的东西放到怀里,衣服什么都没有拿,转身就出了门。 因为梅六和红衣留在别庄,所以现在照顾云溪的重任就交到了梅五和小翠的身上。梅五和小翠看到云溪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云溪小姐,您这是去哪里?”梅五已经知道了云溪小姐和主子闹别扭的事情。 “小姐,我们去哪?”小翠少根筋地问。 云溪头也不回,边走边说:“我们出去逛逛。梅五你被跟着,我带小翠一起出去。” 梅五看情况不对,对着暗处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了然的点头立马去汇报了。梅五则跟在云溪和小翠身后,不敢半点懈怠。 到了石桥头的时候,梅一出现了。 “云溪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云溪终于停下来了,正视着梅一和梅五道:“我要去哪里要跟所有的人汇报吗?经过所有人同意我才可以走?” “属下不敢。”梅一和梅五同时作揖道。 “我看你们敢得很,跟你们的主子一样。”云溪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真是气死她了。她还在绣嫁衣绣礼服,他喝醉了就赶她走。 云溪鼻子酸酸的,忍住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背着手又走了。 主仆二人走在前面,梅五远远跟着。 出了大门,云溪径直去了车行。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要来车行?”小翠奇怪地问。 “回家。”云溪没好气道。 小翠惊讶到了,“小姐,我们才来经常没几天,现在突然回家干什么?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云溪口气相当不好。 极少看到小姐这么生气,小翠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道:“好小姐,别生气了,我们回家。” 云溪也不再跟她说话了,径直进了车行走到掌柜面前道:“给我两匹上等好马,不要车。” 有生意上门,掌柜自然是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小姐请稍等,好马都在马厩里,您随我来。” 梅五一看苗头十分不对劲,让暗卫赶紧回去禀报说云溪要走了。 掌柜带着云溪和小翠去了后院,从马厩里牵出两匹枣红色的马说:“小姐,这是千里驹,一日可行千里。” 云溪看这马确实可以点头说:“好,就它们了,多少钱?” “十两银子一匹马。” “给。”云溪从怀中掏出银子爽快的付了钱,此时她只想赶紧离开京城,离开容祁的视线。 云溪骑马都是被无名练出来的,小翠就不太行了。 梅五看云溪骑着马出来,赶紧扔了快令牌给掌柜,牵起马厩里的马就追了上去。 当暗卫回去跟梅三说了云溪可能要走之后,梅三斟酌了一下就推开容祁的房门进去了。 “ 主子。”梅三听着容祁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真的是喝醉了睡着了。 梅三连喊了三声,喊不醒。他叹了口气,主子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喝了酒也糊涂了起来。喊不醒也没法,梅三让梅四照看着,他去追云,主子喝醉了,他没醉,万一主子醒了发现情况不对,那还不怨死他。 从王府骑着马就出了门,云溪最大的可能是回姑苏,梅三沿着去姑苏的方向找。 云溪从京城出来,突然听到鸟儿的叫声,无名养的鸟伴随着叫声飞到她怀里。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鸟儿了,云溪也是着实高兴。 “鸟儿,你这个坏家伙这么久跑哪里去了?”云溪点着鸟儿的头说道。 鸟儿不高兴地别开她的手靠进她的怀里。 云溪笑了说:“你这个坏家伙,也欺负我!” 小翠辛苦的跟着,小姐一路狂奔,她被颠簸的七荤八素的,幸好这个鸟儿出现了,才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小姐,这是你养的吗?”小翠第一次看到鸟儿,这小鸟还真是通人性,懒得飞,躲在云溪怀里。 云溪抚摸着它的毛道:“是我师傅无名养的,这鸟儿很可爱,也很淘气。” 她可不会忘记那时候无名带着她一起去离深的地方的时候,半路上她故意跑得慢,想逃回家,在那个分叉路口,这个小家伙死活不让她走回家的路,只要她走回家的路,它就使劲的啄她,直到她们继续跟着无名走的路才作罢。 第136章 旧疾发作 转个弯前面到了十字路口。一条蛇通往姑苏,另一条通往边境。 面对这两条路,云溪思索了一下。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小翠看云溪在举棋不定问道。 “我想想。”云溪抱着鸟儿,看着想着。 其实现在她后悔了,不该这样跑了,她应该回到房间好好睡一觉,看看容祁醒了怎么地! 耳边传来马蹄声。 云溪回头一看,梅五追上来了。 “云溪小姐。”梅五追得满头大汗。 云溪笑了笑看着梅五道:“你还真是会追,追到这里来。” 梅五擦着汗道:“云溪小姐,属下要护您周全,您这样跑出来了,万一遇到危险了可就不好了。” “我一个小小的苏云溪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一路飞奔着那些郁闷之气也被风吹散了。 云溪又听到马蹄声,再回头看到一个小点慢慢近了。梅五和小翠也都转过身看着。 马骑得飞快,不一会功夫就到了近前。原来是梅三到了。 梅三到了立马下了马对云溪十分焦急地道:“云溪小姐,主子呕血了。” “什么!呕血?好好的怎么呕血?”云溪一听心里惊了,容祁最近好得很,怎么就呕血了。 “云溪小姐是否还记得,主子之前到了姑苏,又离开了二十多天?”梅三看着云溪问。 “这个我自然记得。”云溪翻着白眼。 “那次主子是去了北国,解除您和北国离深太子的婚事。婚事解除之后,主子只身去了北国皇宫,找离深太子所要您绣的一个荷包,为了这个荷包与离深太子打了几日夜,主子本身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劳累加上动用了内力,导致身体虚弱,今日喝酒太多,引发旧疾,就呕血了,索性不多,清金总管已经为主子疗了伤。云溪小姐,主子的身体你一直都了解,今日求您回去给他开个药方吧。”梅三说得情真意切的,让人拒绝都难。 听到容祁旧疾发作,云溪的那点怨气早就被担心所掩盖了。 “上马走哇,还愣着做什么?”云溪眉头紧锁,看着梅三不动喊道。 梅三眼里闪过一丝开心,急匆匆的上了马跟着云溪身后骑着,只是在回头看到小翠的怂样时一个飞身来到她的马上,将她护在身前驾着。 小翠的尖叫声被捂在梅三的手中,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四人一路又回到京城,直奔勤王府。 现在云溪回勤王府都是从大门进出,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门口的守卫们看到云溪过来,也就立马把大门打开了。 “皇上走没有?”云溪问守卫。 守卫上前一步作揖道:“回云溪小姐,皇上已经走了。” 容祁呕血了,皇上难道不去关心一下吗?她怀疑地看着梅三。 梅三连忙道:“皇上不知道这事,只有梅园几个人知道,现在大战在即,怕会动摇军心。” “动摇军心?”云溪就奇怪了,容祁只是一个世子爷,他跟这个军心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执政者,也不是首领。 梅三肯定的点着头。 既然梅三不说,那必然有道理,云溪也不再多问,径直去梅园,也不知道容祁怎么样了。 马停在石桥外,云溪下了马就直奔梅园里。 梅一看着云溪回来了,心情也是极好的。他从暗处出来,将马牵到马厩里。 云溪直接来到容祁睡的屋子里,清金和清水都在容祁房间里,两人愁眉苦脸的。 “容祁怎么啦?”云溪到了床边,也等不及听他们的回答,看着熟睡中的容祁,面色潮红,拉起他的手就号起脉来。 清金和清水互看了一眼,也不说话,静静等着云溪自己号脉发现。 “他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云溪惊讶的问。 清金摇摇头,再看清水也是摇头。 “云溪小姐,您开副方子吧,我才疏学浅,不敢轻易给主子下方子。”清金作揖道。 云溪真是没想到,容祁的身体竟然这样虚弱。 “云溪小姐,主子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刚才应该是觉得很难过,才出口让您走的,怕您担心。我本来已经追您出来了,半路上飞鹰传信我才知道的。幸好您没有走远。”梅三再次站出来说到。梅三的说法似乎很符合逻辑,又似乎漏洞百出。只是云溪都已经不在乎不介意了,此刻她只希望容祁赶紧好起来。 “我们各自都开一个方子吧,然后一起合计合计。”面对容祁,云溪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的。 “好。”清金点头,着人拿来笔墨纸张。 云溪思索着在纸上写下她的药方,清金也是谨慎地想着写着。 两人商量了约半个时辰,方才敲定了药方,梅三亲自去熬药了。 云溪坐到床边,看着容祁消瘦的脸,伸手摸着,她真不知道容祁的身体竟然这样了,如果她知道早就给他医治了也不会让他喝酒,不会跟他怄气的。只是这些都晚了,现在容祁的身体已经这样了。 一个时辰之后,药熬好端来了。 云溪在容祁耳边轻声地喊容祁。只是容祁睡得太熟了,压根就没有听到。 “梅三,我们还是跟之前那样给他喂药吧,我来抱着他,你慢慢喂。”云溪说着就将容祁的被子掀开,将他扶起来,自己坐在他后面。 容祁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溪儿,溪儿。”容祁的声音很轻。 “容祁,我在这里,你生病了乖乖把药喝了。”云溪温声地哄着。 “不要,我要你陪我。”容祁还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云溪好声的哄着说:“好好好,我陪你睡,你现在乖乖把药喝完,药喝完了我就来陪着你睡。” 容祁不说话了,梅三喂的药全部喝光了。 “容祁,你先睡,我马上就来。”容祁紧紧拉着云溪的衣服不放,虽然他闭着眼的,但是完全妨碍不了他拉着她。 “好容祁,我去下茅房,马上就来。”云溪说去茅房,容祁的手才慢慢的放开。 云溪真怀疑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 打来一盆热水,给容祁擦擦脸,又擦擦手,再将他的衣服脱得只剩下里衣了。云溪觉得睡觉就应该只穿睡觉的衣服,否则难受死了。 给容祁洗好,她自己又洗了一下,才脱了衣服上床。 蒸腾了一番最终还是回到床上陪着他睡,云溪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第137章 酒味难闻 早知道最终还要回到这里,就不应该让自己这么折腾,身体累,心更累。 没一会云溪也寻周公去了。 容祁再醒来时伸手将云溪抱在怀里,又睡了过去。他呼吸的浓烈的酒气味将云溪熏醒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容祁睡着。她舒服了,他不高兴了,伸手要将她掰过来,云溪嘤咛着不愿意,这不妨碍容祁要与她面对面,他摸索着翻过云溪,来到她的另一边,两人再次面对面。 “啊呀,你的酒味好难闻。”云溪使劲想摆脱他的禁锢。 “溪儿,不要背对着我。”容祁嘟哝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同时也将自己的嘴巴鼻子放到了她的头顶上。 这样的睡姿,云溪还能接受。 两人从白天睡到晚上,再睡到第二天晌午,云溪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放大版的容祁的脸,她发现他脸上的毛孔小到看不见,皮肤好得真是让女人都嫉妒。眉毛也是好像画的一样,整条眉毛周边没有几根散的眉毛,比人家女人修的还要好看。鼻子高挺得找不出一点不协和。嘴唇红润得发亮,让她都想一亲芳泽了。 “溪儿,你相公我是不是很好看?”容祁眼睛没睁,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沙哑。 “是你好看,全世界就你最好看。”云溪伸手拍在他的脸上,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却也不是开玩笑那种。 “恩,这就对了。溪儿,我们再睡一会。”容祁拉着云溪还想她陪他睡。 “不要,我好饿,我要起来吃东西。” 云溪像条鱼一样,一溜烟从容祁的怀里钻了出来,她现在在床外边睡就很方便了,麻利的起来穿好衣服,看都不看容祁一眼,自顾自地梳理头发,净面。 打开门,梅三、梅四、梅五、小翠都在门口。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翠看到云溪出来真是高兴坏了。 “云溪小姐,主子怎么样了?”问容祁怎么样了是梅三最关心的。 小翠不高兴地瞅着他道:“就知道问你的主子,我的主子也不舒服,心情不舒服,你就不关心,我的主子还是我自己心疼。小姐我们走。” 小翠说着就挽着云溪要走。 梅三有些腼腆地挠挠头笑着道:“对不起云溪小姐,我也是着急着主子,你知道他又旧疾复发,我真怕会怎么样。” 云溪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主子没事,脉象平和了很多,放心吧,待会把药再熬给他喝,连喝三副应该就没事了。” “多谢云溪小姐,要不是云溪小姐回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梅三说出了心里话,同时他也希望云溪小姐不计前嫌,好好跟主子过日子。 梅四和梅五也跟着附和着。 小翠头一扬道:“现在知道我们小姐好了吧,以后可要真心待我家小姐。” 云溪笑了笑道:“好啦,小翠,你还是赶紧去给你加小姐我弄吃的吧,再不吃东西,我也要饿死了。”又对梅三道:“你们请清金总管进去给容祁再号个脉吧。” “好的。”梅三领命下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云溪走到凉亭里等着小翠端饭过来。 容祁在云溪走后,也睡不着了。 梅三找来清金,清金敲了敲门。 “进来。”容祁淡淡的声音传来。 清金和梅三推门进去,看到容祁的气色好多了。 “主子我来给您把把脉。”清金来到床前道。 “不用了好多了。”容祁拒绝着又问道:“姑苏的事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清金作揖道:“应该就在这两日。” “好,你亲自去下聘。”清金在商界那也是鼎鼎有名地大腕,苏鸿运也是商贾,对于清金自然是早有耳闻,他去下聘再好不过了。 “好的主子,我待会就出发尽量在东西准备好的时候到达姑苏,挑个好日子就去。”清金面色柔和地道。主子要成亲了,别说让他去下聘,就是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 清金又给他说了一些这两日发生的比较重要的消息,容祁闭眼听着。 “主子,我国与西夏已经小战了六回合了,都没有太大的胜负之分。”清金有些担忧了。 容祁想了想坐了起来靠在床上,“把老黄历拿给我。” 梅三立马去书房拿来老黄历,双手送给容祁。 翻看着老黄历,容祁又掐指算了算,翻到十月初二淡淡一笑道:“十月初二时个好日子,婚期就定在十月初二吧。” “好,我这就下去准备。”婚期都定下来了,清金自然是高兴坏了,梅三也笑呵呵的说着恭喜。 清金和梅三退下去之后,容祁靠在床上,心情极好,他的溪儿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他唯一的妻子。 梅四端来药在门外敲门,把容祁的思绪从远方拉拉回来。 “主子,云溪小姐吩咐您的药要趁热喝掉。”在容祁让梅四将药放在一边的时候,梅四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了。 听到是云溪的吩咐,容祁语气缓和道:“好,端过来。” 梅四端过来的药,容祁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一口气喝光了,好像这不是药,而是什么香甜的汤水。 喝完药,容祁也下了床,开始穿衣服了。自从云溪与他一起之后,他就不再要别人给他穿衣服伺候他了。溪儿说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人人都是平等的。 出了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凉亭里的云溪,不论云溪在哪里,他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吸引着他的目光。 “祁世子。”小翠远远看到容祁过来就立马行礼,退避开了,她可是知道容祁距离女子三尺之距的规矩。 云溪没有看容祁,她就是不想看他,她可是记仇得很,她记得他昨日让梅三带她走,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的。 “这粥可真香啊。”容祁坐到云溪面前的凳子上,余光不停地偷看着她。 云溪装作没看到他没听到他说的,只顾自己吃着小菜喝着粥。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刷起了性子不理他了,他故意咳嗽了两声,还用手抚着胸口。这也太凑效了,云溪立马抬头看着他,看他抚着胸口,放下筷子拉起他的手号起脉来。 第138章 醉酒 脉相平和,康健有力,没任何问题。看来他抚胸咳嗽也只是为了博得她的注意。云溪使劲扔下他的手,坐回凳子上继续吃着她的饭。 云溪的动作让容祁很是欢喜。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他。 “溪儿,别生气了嘛,我错了行吗?”容祁伸手要将云溪额头前的碎发拂掉,却被云溪让开了。 她还在生气! 云溪不说话,不看他。 “溪儿,今日阳光刚好,我们一起去京城转转吧?” “……” “溪儿,听说醉珍坊新上了菜品,我们晚上去尝尝看吧。” “…” 容祁绞尽脑汁的想让云溪跟她说话,她就是不作声。 “溪儿,我饿了。”容祁的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 回答他的只有云溪咀嚼食物的声音,她才不要理会他呢。 梅三端来吃的东西放到容祁面前,又见云溪不说话只吃东西,就知道这两人在闹别扭。“云溪小姐,主子,郝大叔传信来说樱桃熟了,让云溪小姐去摘樱桃吃。”梅三总算想到了一件似乎可以打破他们现状的话题,或许他们一起去摘个樱桃就好了。 听到摘樱桃云溪的眼睛都亮了,“摘樱桃?哇哦,太棒了,我最喜欢吃樱桃了。什么时候可以去?” 看到云溪开心地说了这么多,容祁自然事心情极好的,对云溪面色柔和道:“溪儿,我们待会一起去吧好不好?” 云溪当容祁不存在,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说说话了。 “梅三,我明天带小翠一起去摘樱桃,你帮我准备小篮子行吗?摘了带回来跟你分享。”云溪直接略过容祁对梅三道。 梅三看到主子的眼睛,身上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属下再去端些茶水来。”说完逃似的走了。 “溪儿,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对你有任何隐瞒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高高在上的容祁世子,第一次这样放下身段来求一个人。 云溪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很镇定地摇摇头,也不说话,真的当他是空气。 这也是两人好以后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不愉快。 云溪的粥喝完了,也擦擦嘴巴起身了。这次容祁没有开口,没有挽留,只是看着她。 两人好像陌生人一样,都不说话了,这气氛也没话说了。 自打两人闹别扭之后,梅园也是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尽量少出现,尽量减少存在感。 下午容祁带着梅三梅四出门了,云溪也百无聊赖地在梅园里扯着发尾,她可真无聊呀。 “小姐,你是不是很无聊呀?”小翠站在云溪身边看她确实无聊得发疯。 云溪摇头说:“不,我不无聊,我忙得很。” 小翠对着云溪做了个鬼脸,小姐真是睁眼说瞎话。 “小姐,如果你真无聊的话,我们去做件事呗。”小翠在一边粘着她说。 “不去,不想去。”云溪又将头发全部打散,整个放到廊檐外边,任风吹着她的头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每天头发都是做成的小发髻,还别着容祁的发簪。 看着手上的发簪,云溪从心底的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男人,真不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 “小姐,你这样会发霉的。”小翠再一次好心地提醒道。 “多事,别说话,我要眯一会。”云溪闭着眼睛。 小翠撇撇嘴,靠在柱子上抱着胸看着这个人人向往却进不来的梅园。曾经她在姑苏听说云端高阳的祁世子住的梅园,那也是羡慕至极,只是如今她真的跟小姐住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梅园也不过如此,真的没有姑苏的溪园好,溪园里太自由了,梅园里太谨慎了。溪园里的小姐无忧无虑,梅园里的小姐会有不开心。 云溪眯着眼天马行空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太阳落山的时候,云溪去了厨房,她说她进梅园就是做厨娘的,她要认真负责做好她的本职工作。 吴大个看到云溪来了,那是开心的不得了。做一个云溪小姐右一个云溪小姐,给她做他新做的菜,尝他新酿的甜酒。 别的云溪不喜欢,这甜酒可是她的最爱,一碗又一碗,三碗下肚,她才意犹未尽的摸着她撑不下的肚子,嘴里还在不停地说好喝好喝。 在吴大个还想给云溪尝尝他做的汤时,云溪已经醉了在胡言乱语。 容祁回到梅园,找不到云溪,一问,才知道云溪去了厨房。他拿了本书坐下来,准备等着云溪送饭菜过来一起吃,但是想到云溪的不理会,他就看不下书里,坐立不安,最后索性起来往厨房去。 还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云溪大声地说笑,一听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她一定是醉酒了,加快脚步进去,果然,云溪在那开心地叫着笑着。 大家看到容祁进来都止住了附和云溪的笑声。 云溪自顾自地说着笑着,压根就没看到容祁进门。容祁站在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溪儿,你又喝醉了。”容祁的声音里充满了腻宠。 云溪终于注意到容祁了。 “嘿嘿容祁,你总算出现了。来来来,尝尝吴大个做的甜酒,真是太好喝了。”云溪端起她对面的半碗甜酒给容祁。 容祁看着甜酒又看了看云溪。 “世子,这甜酒是我刚盛的半碗,没有谁喝。”吴大个在一边小声地说道。 容祁点点头,就着云溪的手喝着甜酒,半碗甜酒被容祁一下子喝完了。 云溪看着容祁喝干了甜酒,很开心,没心没肺地跟容祁道:“容祁,你这个坏人,让我不开心,今天也终于做了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溪儿,我们回去休息吧。”容祁说着就将云溪打横抱起来,走出厨房。 梅三梅四看到两个主子终于在一起来,也总算放心了。 容祁将云溪直接带到他的房间。看着云溪昏昏欲睡的样子,最终他还是出了门,唤来小翠给云溪洗澡换衣服。 小翠给云溪洗好了退出房间的之后,容祁才进去,也洗了个澡才上床拥着云溪睡着。 醉酒后的云溪全身发烫,面色潮红,好不可爱。 第139章 请命出征 第二日天刚亮,陆公公就来了,到了梅园外面,说是皇上要见祁世子,皇上的御座已经来了,祁世子就坐御座去皇宫。 皇上的御座!虽然皇上极其宠爱容祁,但是这御座也是第一次来勤王府接容祁。看来必定是大事。 梅三来到容祁的屋外敲了敲门。 容祁早就醒了,云溪还在熟睡着。听到敲门声,放开云溪推开被子下了床。 “何事?”容祁打开门低声地问。 梅三垂首道:“陆公公来了,带着皇上的御座来接您进宫,说是商议与西夏的战事。” “嗯。”容祁听了就关上了门。 门外的梅三好纠结,主子这“嗯”是要去呢还是不去呢?该怎么回陆公公呢?主子的想法也不是他能揣测到的。 竖耳听屋内好像主子在穿衣服洗漱,看来主子是准备进宫的。那就再等等,等确定主子进宫就直接去找陆公公。 没一会容祁穿戴整齐地出来了。 “我先去宫里。溪儿醒了就告知我。让小翠来陪着溪儿。”容祁交代着。 “好的主子。”梅五现在已经是云溪的专职护卫了。 梅园外等着的陆公公看到容祁来了,别提多高兴了。这位爷能应了皇上的召唤,那真是该谢天谢地了。 “祁世子早。老奴看到祁世子真是好比喝了千年老酒。”陆公公笑呵呵道。 “千年老酒?陆公公这是想成妖了。”容祁淡淡地道。 陆公公依旧笑呵呵道:“能请动祁世子,老奴就是成妖那也是开心的。只是这妖未必能请得动祁世子。所以老奴万分荣幸。” “陆公公,您这嘴真不愧是喝了几十年我皇伯伯的口水。”容祁没有恶意,只是淡淡地说道。 “啊!”陆公公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俗话说这祸从口出,今日他还是别得意忘形了吧。面前的主子可不是一般的主子,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主子敢拒了皇上。 容祁这么说了之后,陆公公不说话,就没人再说话了。 容祁来到大门前,果然见到连皇上的玉辇。另一边是梅三驾着的马车,容祁越过玉辇去了马车上。 “祁世子,这是皇上的心意,您……”陆公公为难,很为难。 容祁马车的帘子已经放下来了。隔着马车道:“陆公公,皇上的心意祁已经心领了,祁还是坐自己的马车自在。” 说完梅三就驾着马车走了。 陆公公也不敢再耽搁,让玉辇原路返回,他则上了另一辆马车,跟着容祁的马车和玉辇之后。 清晨的京城早市已经开始了,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容祁很少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除了清晨清新的空气,还夹杂着各种小吃的味道。 “慢点。”容祁让驾车的梅三慢慢来。他拉起帘子看着外面。 如果溪儿来这里,或许会喜欢这里的小吃,溪儿来京城这么久似乎还真没有来过这边的早市。 容祁在心里计划着,一路到了东大门,入了东大门就进入了皇城,所有的商贩小贩全部隔绝在东大门之外。 容祁的马车自然是一路进了皇宫内。 金銮殿上,皇上正在斥责着一名跪在大殿中间的武将。 容祁一进门,各大臣就对着他行礼。皇上看到他进来也神色缓和多了。 陆公公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进来了,赶紧招手让小太监搬来椅子,放到容祁身后。 “祁儿,朕很高兴现在在这里看到你。昨日边陲传来消息,西夏出了个灵武将军,出手狠辣,我军溃败。朕有些着急,你的大婚在即,朕不愿意在你大婚之时还在与西夏国打仗。”皇上一字一句的说着。皇上说完大殿里陷入了死寂。 容祁挑了挑眉,上前一步道:“皇伯伯心急,祁儿知道,祁儿也希望在祁儿大婚之时已经结束了与西夏的战争,所以祁儿请命,愿去边陲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勤王爷忙站出来道:“祁儿,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如何能去边陲参与战事?你还是安心在家筹备婚礼,这边陲还是本王亲自去一趟甚好。” 大臣们见这父子俩都要求要去边陲,心里也是感慨万分。这西夏国与天都国之所以发生战争,都是因为容祁引起的,于情于理也该他们父子去负责。只是这话任谁都不会讲出来的,何况伴君伴虎的这些狡猾的大臣们。 “父王,这西夏与我国发生战事,祁儿是要负责任的,这事由祁儿起,再由祁儿落,祁儿觉得甚好。还望皇伯伯恩准。”容祁不再理会勤王爷,而是对着皇上说道。 皇上叹了口气道:“祁儿,你的旧疾复发,不宜远行,不宜劳累,还是让别人去吧。” “是啊,皇上,这事祁儿去实在不妥。”勤王爷很愿意皇上这样的安排。 容祁突然单膝跪地道:“皇伯伯、父王,与西夏的应战政策,祁儿想了很久,自认为没有什么漏洞,没想到竟然出了个武灵将军,我军都是精兵强将,竟然被打败,这个武灵将军必然不可小觑,所以还是祁儿亲自前去,打败了西夏就立马归来准备婚事。” 皇上和勤王爷互看了一眼。勤王爷深深吸了口气。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皇伯伯,别再犹豫了,祁儿即刻动身,快马加鞭,五日定能到达勾勒镇。”容祁真心希望在他和云溪大婚之前结束了与西夏的战争,那样大家都有好的心情来参加婚宴,皇伯伯也能放松心情来主婚。 勤王爷看着容祁认真的劲儿,微微叹了口气,对着皇上作揖道:“皇兄,您就随了祁儿的心意吧,如果西夏与我天都战事不尽快停歇,祁儿也会无心情去筹备婚礼的。只有他亲自去,才能尽快结了这个武灵将军,尽快结束战争。” “是的,皇伯伯,父皇说的真是祁儿心里所想的。”容祁一直跪在地上未起身。 皇上扫了各个大臣一遍,丞相看皇上似乎是在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就站了出来道:“皇上,祁世子乃千金之躯,这路途遥远,战事辛苦,就怕祁世子的身体熬不住。”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萌宠之影帝的完美饲养》/秋囚囚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变成了拇指姑娘,该怎么办? ——自然得找个饲养员喽。 于是,变成八厘米高的江小鱼赖上了全民男神傅景生。 从此,高高在上的男神傅影帝有了许多爱称,奶爸、饲养员……还有铲屎官。 * 奶爸:伺候这小东西生活起居 饲养员:投喂食物给这小东西 铲屎官:处理这小东西的五谷轮回 * 江小鱼:论被饲养过程中最痛苦的事 1。尿尿 2。粑粑 3。大姨妈 傅景生:论饲养过程中相对省心的事 1。吃得少 2。拉得少 3。用得少 * 这是一篇不一样的文 绝对宠炸天,甜炸天,爽炸天 一对一,4号到7号pk,欢迎入坑! 第140章 离家 有些大臣也附和着:是啊是啊。容祁淡淡瞥了他一眼,丞相身上一个哆嗦,手都抖了一下。 “祁儿,你为何执意要去?这不是给皇伯伯找难题吗!”皇上摸着胡须思索了一阵。容祁再次道:“皇伯伯,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祁儿是那系铃人,也该去做那解铃人了。” 皇上透着精光的眼睛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众人问:“诸位也认为祁儿该去当那解铃人?” 大家都面面相觑,这叫祁世子去不好,不叫他去也不好,毕竟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再者这祁世子大才,天下间没几个人能比他过之。 勤王爷看着信念坚定的儿子队则皇上道:“皇兄,让祁儿去吧,唉,这孩子,他决定的事情,咱们就是阻拦也阻拦不住,让他去吧。唉……” 作为父亲,勤王爷是不愿意儿子上战场的,他爱的女人就留下这根独苗,他怎么地也不能让祁儿有危险。但是作为一国之重臣,他应该理性出发,他的儿子出马或许会事半功倍,这样减少伤亡,减少国力支出,何乐而不为?他怎能拦着儿子不让他去? 大臣们自然是没人再说话了,大殿上再次陷入静悄悄。 皇上双手握拳放在两边腿上,深深吸了口气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今日勤王府容祁世子请命去勾勒镇击退西夏逆贼,朕恩准。特赐尚方宝剑随身携带,可便宜行事代朕处理决定任何突发事件。” 这话一说出口,底下再沉寂之后炸开了锅。都说这尚方宝剑,在皇上登基之后这是第一次拿出来用,还便宜行事,这权利给得也忒大了。 “诸位,祁儿是朕的亲侄子,朕的命也是他救回来的,祁儿这些年,对我们天都国的大力帮助,朕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朕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又何妨?”皇上沉着脸道。 “皇上所言既是。”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都附和着。 “好,既然如此,祁儿,你需要些什么就与兵部侍郎相商,准备好了即刻启程。”皇上心里也是急,只要这事一日不了,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容祁作揖道:“皇伯伯,祁儿需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祁儿即刻出宫直接去勾勒镇,祁儿希望这事尽早解决。” 皇上欣慰的点点头,真是后生可畏啊。他本担心着还要耽搁太久,没想到祁儿竟然都准备好了,看来祁儿定时早就知道了边境的事情,所以等全部准备好了就来请命。 “好,朕的好祁儿,朕等你凯旋那日!”皇上站起来走到容祁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祁儿定不负皇伯伯与父王所望。祁儿先行一步。”容祁不愿多留,告辞就走了。 容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迎着朝阳向着东方。 直到马车上梅四看着梅三淡定赶马车的样子还在云里雾里。 “梅三,我们这就走了?去勾勒镇打西夏国?”梅四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问出来了。 梅三瞟着他说:“不然你以为呢?” 梅四坚信这条路是去勾勒镇的,在天都国的最东方,与西夏国交界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弄错。 “那云溪小姐怎么办?”这话梅四是在梅三耳边悄悄地说的。 梅三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专心赶着马车。梅四见他不回答,虽然着急,但是碍于马车里的容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马车里的容祁企会没听到梅四的疑问哦,他只是不愿意说话,只是他的思绪也飘落到远方了。 不知道溪儿在知道他去了勾勒镇会怎么样,或许会回姑苏,或许会留在梅园,整日没事找事。不论她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她开心他就开心。趁现在她气头上,他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好事。 在听梅五说容祁要出门一段时间的时候,云溪的翻印很冷淡,微微点了个头,就继续跟小翠钓鱼了。她现在都不在梅园钓鱼了,而是在勤王府的大荷塘里钓鱼,她说这里什么鱼都有,她就喜欢这里的鱼,而勤王爷也下令,任何人不许找云溪的麻烦。这让勤王爷的侍妾们气得牙齿痒痒,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竟然在勤王府受到这样的待遇,真是爹可忍,娘不可忍。但是她说祁世子的人,又得皇上和勤王爷看重,现在怎么都不能动她。 太阳落山了,云溪估摸着时间收了竿子回梅园里,看着竹筒里也有几条小鱼,烧个汤还是可以的。 到了厨房,吴大个一看云溪来了,像看到了豺狼虎豹一样。 “云溪小姐,您快回吧,您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烧了让厨房送到您房间。世子下了令,再不允许您进厨房了。”吴大个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了。 云溪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容祁,竟然管得这么宽,真是气死她了。丢下鱼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饭也不想吃了,让小翠弄来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真是舒服。 小翠和梅五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小翠现在看梅园里的人都很不顺眼,谁让他们的主子容祁世子欺负她的云溪小姐不开心了! 云溪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醒来身边竟然是冰凉的,容祁竟然没有闯进来,这事太奇怪了。就是现在闹别捏的时候,他也是每日半夜一定会来。再之后云溪就睡不着了,强迫自己睡,却怎么也睡不熟,半梦半醒的。 熬到了天亮,顶着个熊猫眼起床了。她真想问问容祁去哪里了,但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早膳、午膳、晚膳,一整天容祁都没有出现,梅园里除了云溪制造的噪音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梅五,梅三、梅四呢?今天怎恶魔一整天都没见着他们的影子?”云溪散布的时候故意问起来。 梅五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他们和主子昨日出门至今未归。” “哦?”云溪奇怪了,站定想来一会道:“你们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属下不知道,主子的事情不是属下能揣测和打听的。”梅五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云溪也不再问了,只是晚上再躺到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 第141章 蜜豆汤圆 这是第一次容祁出门没有带她就算了,连去哪里都没说,这让她心里很不爽滋味儿。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天,云溪心里憋得慌,晚上躺床上实在是睡不着,就在想容祁到底去哪里了,梅园里的人她是问不到的,知道的人都带走了,比如清金,比如梅三梅四。留下来的人都是不知道的,比如梅五,梅一。 想破了脑袋,想到了很多人,最后定在两个人身上,只有他们或许会知道容祁去哪里了,一个就是勤王爷,另一个自然是皇上,与容祁最亲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容祁最尊重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云溪想好了,有了打算,才安心的睡过去。 第二天她跟平日一样,起床,吃早饭,闲逛,逛到前院,看到容丰,随口问说起来,说好久没看到勤王爷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容丰说勤王爷很好。她又说勤王爷上朝去了吧。容丰说是的,勤王爷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云溪到了个别就走了。 走在梅园里,突然说想吃皇宫里的蜜豆汤圆了,她想到这着就立马去做,大家都习惯了,梅五立马给她准备了马车。 为了低调,云溪没有从正门走,而是选择了后门。 出了勤王府,一路上她也没有心思再观看沿街的风景丽,只是让梅五赶车。 马车里,小翠看云溪似乎有心事,没心没肺道:“小姐,你想祁世子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云溪白了小翠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是的,她是想容祁了! 但是她不会承认的。 “小姐,您去找皇上要蜜豆汤圆吃,这么小的事情,皇上会不会不高兴啊?皇上唉,他可是九五至尊,他不高兴就可以杀头的。”小翠又说道。 云溪摇摇头说:“不会的,放心吧,你小姐我活腻了吗,要跑去让人砍头?” “哦,那好吧。”小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另外一边小姐说的话一直都让她很放心。 来到皇宫门口,将马车停放好,云溪就带着小翠和梅五一起来到守卫前面,梅五递上勤王府的牌子,守卫放行了。 进了皇宫,云溪直奔皇上的御书房。这个时辰了,皇上必定是在御书房议事。 “小姐,你不是要吃蜜豆汤圆吗?我们现在是去御膳房吗?”小翠第一次进宫,四处张望着。 梅五笑着道:“小翠,你不知道别问,我们跟着云溪小姐就是,云溪小姐自然有她的打算。” “好吧。” 云溪走得快,小翠和梅五也紧紧跟着。 沿路的宫人有的认识云溪的都站在旁边打个招呼说云溪小姐安。云溪笑着点个头,就急匆匆的走了。 在御书房外的宫门口,侍卫再次拦下云溪一行三人。 “来者何人?”侍卫刚正不阿地问道。 “勤王府苏云溪。求见皇上。”云溪不卑不坑地报着名号。 旁边的小公公立马跑到御书房禀报了。 不一会功夫,陆公公亲自来了。 “老奴问云溪小姐安。今日喜鹊梢上叫,就知道有喜事,这不,云溪小姐就来来,真是稀客呀。”陆公公的老嘴甜得很。 云溪也确实是稀客,自打去了北国弄断魂草之后,就再没进过宫里。 陆公公挥开侍卫,将云溪迎进去。 “陆公公说笑了。我想见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可在忙?”云溪和陆公公变奏边说。 陆公公笑呵呵道:“云溪小姐,旁人不一定,但您呐,我敢打包票,皇上一定会见您的。” “那谢谢你了,劳烦你带路。”云溪也很客套。 “云溪小姐可以进去,这两位还是在这里等您吧。”陆公公也不客气的说道。 云溪想想也是,皇上不是谁都能见的,自古就是这样,她对梅五和小翠道:“你们两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见了皇上,讨到蜜豆汤圆吃就带你们一起去。” 小翠和梅五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再也不会有比皇宫还安全的地方了。 “云溪小姐这边请。”陆公公带着云溪从正门绕开,从后殿进了门。 云溪来到御书房,皇上正在和几个大臣商议着什么,陆公公让云溪在后殿等着,他来到前殿,黄上一看陆公公来了,微微点了点头,对大臣们道:“这事明日再议,你们都退下吧。” 待大臣们都走了,皇上才笑着道:“云溪怎么有空进宫?莫非是想我这老头子了?” 云溪行了个礼道:“皇上,云溪今日有事相求。” 皇上心里基本有底了,定然是问祁儿怎么样了,笑着道:“云溪无需顾虑只管问,朕定然知无不言。” “说了皇上可别笑话我。”云溪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言辞闪烁。 皇上呵呵笑着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朕还拐弯抹角了?有话只管说。” “那我真说了。”云溪清清嗓子道:“云溪小吃您的御厨做的蜜豆汤圆了,特来请求皇上恩准让云溪去吃一碗,顺便学一下怎么做。” “哈哈,原来云溪过来只为此事。是朕想歪了。”皇上抚着胡须笑道。 “皇上以为呢?容祁去了边关攻打西夏,我在勤王府也无聊,您那么忙,就过来找您聊聊呗。”云溪刚才进殿的时候听到说与西夏的战争需要增添粮草,顿时想到容祁或许就是去了西夏,所以先讹一讹,或许就能讹诈出来。 云溪这招还真是用对了。皇上笑着道:“祁儿那小子这次是真下狠心了,将你丢下来,打算尽快解决与西夏的战事。你无聊的话就经常来宫里多走动走动,皇后还有朕的嫔妃们你都可以多接触接触,你们也快要成亲了,许多不懂的可以向她们多请教。至于蜜豆汤圆,只要你想吃想学,随时都可以,朕可以给你专门派一个御厨教你,你可以带回家学,也可以在宫里学,都随便你。” 皇上今日真是比较高兴的,也或许是他对云溪是特别的,爱屋及乌,对容祁宠爱,所以对容祁爱的女子也是宠爱有加。 第142章 买地 尽管心里是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很淡定的,她需要从长计议。对皇上行了个礼道: “ 多谢 皇上好意,云溪今日就只在宫里学做蜜豆汤圆。哪天想吃什么别的了再来学。” “那随你。”皇上还很忙,就对陆公公道:“你带云溪去御膳房,让御膳房总管务必派个做蜜豆汤圆最好的厨子教云溪。” “是皇上。”陆公公对云溪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云溪小姐请。” “云溪告退。”云溪十分有礼地对着皇上福了个身,就跟着陆公公走了。等在宫门口的梅五和小翠看到云溪出来,小翠是松了口气,她一直想小姐竟然去见皇上,皇上唉,还是因为想吃蜜豆汤圆才去见的,皇上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所以云溪进去后她的心就悬起来了。云溪在马车上安慰过她只好,她的心就一直是悬着的。这终于看到小姐出来了,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 陆公公将云溪一行三人带到御膳房,御膳房的人看到了一个个赶紧过来行礼,在看到云溪的时候自然也都是认识的。 一听说云溪想学蜜豆汤圆,御膳房总管就说他很拿手这个,他可以教云溪。 陆公公不能久耽搁,让御膳房总管好好教云溪小姐就走了。御膳房总管那也是人精,很细心的亲历亲为教着云溪做蜜豆汤圆。 先精选出上等的红豆,开水浸泡一会,放在砂锅里加冰糖炖着。炖红豆的时候将黑芝麻洗干净炒熟,碾成粉末拌上糖,备用,再准备糯米粉和热水,将糯米用开水泡好,和成团放在旁边醒一会,将糯米粉团分成一个个小剂子,在手心里按扁,里面装入黑芝麻,再搓成一个个圆圆的汤圆,汤圆做好了,红豆也熬得差不多了,起锅加水烧开,将汤圆放里面煮熟,再加入红豆一起煮,御膳房总管让云溪尝尝还要不要加糖。云溪吃了一个汤圆喝了一些汤,软糯的汤圆,里面黑芝麻好香,加上红豆沙沙的口感,别提多赞了!以她的口味,还需要加点糖。 云溪盛了一碗出来放在锅里暖着,又盛了一碗自己吃,小翠和梅五自然也是跟着沾光了。云溪吃完就将锅里暖的第一碗端出来,放到食盒里,说送给皇上尝尝。 再次来到御膳房门前,云溪让守卫唤来陆公公,将食盒交给他,又让他转告皇上,她回勤王府了改日再来叨扰。 陆公公目送云溪走后,就将食盒拿进御膳房,拿出蜜豆汤圆,用银针将食物试了试,确定没毒才拿给皇上吃。 皇上笑呵呵道:“真是难为那孩子了,吃了蜜豆汤圆还惦记着朕,还给朕送来一碗。祁儿对她用心之深,她对祁儿一往情深,这情意实属难得。” 蜜豆汤圆很甜,皇上的口味比较清淡,这么甜的食物本不是他喜欢的,但是他还是吃掉了。 云溪慵懒地坐在马车里,回去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沉重多了,容祁竟然只身去了战场。 “去前面那个书斋停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我想看看,你们两就在车上等我,我逛书斋不喜欢人多。”云溪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 “好的小姐,小翠知道你的习惯,放心吧,你安心进去看书,我跟梅五在外面等你。”小翠跟着云溪这么多年,对于她的习惯自然是清楚得很。 小翠这么说,梅五却不行,“云溪小姐,我就在书斋外等你,有什么事情你喊我。” “不用了,你们就在马车上等我。”云溪很坚持。 “可是云溪小姐,您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闪失。”梅五也很坚持,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云溪,现在主子不在家,他更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万一云溪小姐有个什么闪失,不是他一条贱命能抵的。 “梅五,我的规矩不多,但是进书斋,我绝对不允许随行,这是我十几年来的习惯。”云溪皱眉道。 梅五看云溪再说下去或许会动怒,赶紧乖了,云溪小姐进去了之后他再在屋外等着不就成了。 云溪进了书斋,伙计就上来了,小声的询问需要什么,云溪说要一张近期的天都以及各国的详细地图。伙计乐开了花道:“小姐,您真是福星,这地图昨日才送来,您是第一个要买的,详细得很,包准您满意,您稍等,这边的书都是新到的,您可以随便看看可有您喜欢的,我这就去后面的仓库给您拿地图去。” 伙计屁颠屁颠地去拿地图了,云溪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些地理之类的书,又去拿了一些两情相悦之类的书,十来本书,再加上伙计拿来的用木盒子装的地图,着实不轻。 云溪结帐后,伙计问她要不要送,云溪掂量了一下说:“好,辛苦你了,我的马车就在门外的路边上,劳烦你帮忙送一些,我自己拿一些。”伙计见云溪这么个贵人,一出手就买这么多,定然是个金主,哪里还要她拿,一个人全托在手上,就出了门。云溪失笑着,这么热情的伙计还真是难得,这个朝代虽然没有什么服务行业,但是热情人谁见了都喜欢。 云溪指着祁记的马车,伙计会意地将书送过去,梅五和小翠都跳下车,将书接过来。 看着热情周到的伙计年轻稚嫩的脸,云溪心一动,曾经的树根也是这样一张年轻的脸,只是很久没有看到他俩,不知道容祁将他放在哪里。 “你在这里当了多少年伙计了?”云溪问小伙计。 “回小姐,当了三年伙计了。”小伙计灿烂笑容让人心情很好。 “如果你哪天想学着做掌柜,就去祁记说找苏云溪,我找人教你学如何做掌柜。”云溪不知道小伙计的内心是不是想当掌柜,只能这么委婉的说,从她看人的角度来说,这个小伙计好好培养将来是个好手。 “哇,原来是云溪小姐,小的有眼无珠,若有得罪,还请云溪小姐多多包涵。”小伙计听到苏云溪的名号,眼睛更亮丽。京城谁不知道苏云溪小姐与祁世子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呵呵,好了,你去忙吧,记住我的话。”云溪说完就上了马车。 第143章 勾勒镇 小伙计一直等云溪的马车见不到踪影了才回到书斋里,他好像还是做梦一般,让另一个伙计打他一下,他才真的知道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他真的看到了云溪小姐,云溪小姐还说让人教他做掌柜! 云溪在马车里,翻阅着书,唯独那个木盒子不打开,小翠不识几个字,对这些都没有任何兴趣。 “小姐,这么多够你打发时间的了。”小翠托着腮无聊的说道。 云溪只是点点头,不说什么,看着手里的书。 回到梅园,云溪将书全部搬到房间,而且不让小翠陪着,她关好门窗,一个人在屋里打开了木盒子。 摊开一个巨大的牛皮地图,云溪心在狂跳。 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挪开,将地图放在桌子上,云溪直接找到西夏国,从西夏国往天都国看,很快看到了勾勒镇。 看着勾勒镇周围的山峦,云溪想或许她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找了一张纸,把从京城出发到勾勒镇的必经路线全部写下来了。看着满满一张纸,云溪心里一点惧怕的感觉都没有,容祁在那里,她还需要怕什么? 确定好了线路,将地图折叠好重新放回木盒子里,看看屋子四周,最后将木盒子放到了床底下。 将路线纸折叠好放入怀中,还拍了拍,确定绝对不会掉下来。 推开门伸了个懒腰。 “小翠,我们出去走走。” 云溪带着小翠漫无目的的走着,跟容祁走之后的几天情形完全一样。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马厩旁边。云溪从马儿旁边一个个的看着,在一匹棕色的毛发油量的马儿前面停下来了。 “这马儿挺漂亮的。”云溪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 马厩里管理的梅十二上前作揖道:“云溪小姐真有眼光,这马儿是主子常骑的黑虎。” “容祁还经常骑马吗?我见他都是坐马车呀。”云溪很奇怪。 梅十二道:“云溪小姐有所不知,在主子比较急的时候,他就骑马。” “哦。”云溪点点头道:“这马儿挺好,明日准备一下,我骑骑看。” “好的云溪小姐,属下明日一大早就把马儿喂好,把马鞍装好,您只管来骑。”梅十二对云溪也是十分了解的,尽管他见她不到五次,对她却十分熟悉。 云溪满意地走了,对小翠说她想吃馒头,让小翠做馒头。 小翠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去做馒头了。 晚饭的时候,云溪让小翠多端点馒头到房间跟她一起吃。 两人吃过饭后,云溪也不去散步了,让小翠给她弄了水就洗了睡了。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云溪就起来了。 梅五看到云溪出来也现身了。 “云溪小姐,天还没亮,您这么早做什么?”梅五很奇怪云溪今天的反常。 “我突然想去吃北街的元宵酒酿,不用跟着我了,我吃了就回来。”云溪说完就去了马厩。 梅十二早就把马儿准备好了,看到云溪进来,高兴道:“云溪小姐马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我去北街吃个早饭就回来。”云溪接过梅十二的缰绳就上了马。 梅五过来之后看到云溪骑马走,正准备牵马的时候,云溪道:“梅五,我就是去吃个早饭,你不要跟着了,这京城还怕有什么吗?” “云溪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属下陪您一起去吧。”梅五挺坚持的。 “你这是保护我呢,还是监督我呢?”云溪不高兴了,脸色有点难看 。 这话梅五有些扛不住,他为难道:“云溪小姐,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与您一起而已。” “如果你要监督我,就随我来,如果要保护我,就在梅园等着。”云溪说完头也不回地驾马离开了。 梅五很为难地站在马厩院子里。 梅十二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比梅五还要小几岁,他对梅五道:“你不方便的话,就换个人去追呗,云溪小姐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主子回来还不把你的皮给扒掉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梅五牵着马来到石桥边上,将缰绳递给梅一。 梅一,云溪小姐出门了,还不让我陪同,你赶紧跟着去看看,她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梅五有些着急了。 “好。”梅一快速跨上马追了出去。只是云溪的速度何其快,梅一根本就追不上。 云溪骑着马,一路往北街去,很快穿过北街,从北街外出了天都国城门,直奔勾勒镇而去。 梅一来到北街,压根就没找到云溪的影子,他暗叫不好,指不定云溪小姐走了。梅一回到梅园,唤来小翠,仔仔细细地问了云溪小姐这几天的反常。 小翠说没有反常。还将这几日云溪的所有做的事情,只要她知道的都说了,梅一听完就进了云溪房间,在云溪房间的桌子上不仅仅有书,在书的下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事离开几日,勿找! 梅一、梅五和小翠看到这个字条都惊呆了,原来云溪小姐早就计划着要走,只是今日才走。 小翠看着桌子上的书道:“还有一个木头的盒子怎么不见了?” 梅一听说之后就在云溪房间里四处翻动着,却一无所获。最后梅五看了看床底下,果然一个木制的盒子。 三人一起打开之后,一张巨大的牛皮地图就出现在眼前。 “云溪小姐去找主子了。”梅一颓然地坐下来抚着额头道。 梅五也已经猜到了,小翠则是惊呆了。 “ 小姐怎么都没有说要走就这样走了?”小翠开始抹眼泪了。 梅一认为事态严重,就差人告诉了勤王爷,勤王爷想了想最终让大家在家等着,不要着急云溪小姐定然会不久就回来的。 云溪的马儿飞奔着在管道上。头发飞扬,衣袖飞扬,好似她的心早已飞走了一般。  沿路上风平浪静,到了另外一个村子里,太阳已经过了晌午,云溪也有些饿了,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吃了起来。这次出门,云溪带的东西很少,最多的就是银票。只要带足了钱,去哪里都可以,而且吃的和衣服也少不了。 第144章 明珠小姐 从京城到勾勒镇,沿途云溪出了问路之外就晚上住店停歇一夜,其余时间都是在马上,饿了就吃准备的馒头,渴了就喝点凉水。 云溪的马疾驰着,一路向着有她爱的人的地方。 越往边境越荒凉,幸好是春夏之际,处处欣欣向荣的绿色,云溪看着心情也是很好的。 第五天,云溪来到一处小村庄,下马问了一下路,是个中年男子,他告诉云溪说前面三十里地就到了边陲勾勒镇了,还说姑娘,这边陲在打仗,你怎么一个姑娘家的跑来了。云溪说未婚夫在那里,她想去看看。好心的中年男子让她注意安全,往前二十里地就戒严了。谢过问路的大叔,云溪再次上路了。终于听到了勾勒镇的影子,云溪心情极好。 从这个村庄出发,往勾勒镇,以云溪的速度,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到。她太心急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快马加鞭地跑着。 在勾勒镇的城墙门口,果然很多士兵在查看进出人员,战争时期,非常时候,就怕有奸细混进来,所以严查严防。 轮到云溪的时候,他们一看云溪就是外地人,仔细询问着。 “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一个兵士问道。 云溪从怀中掏出一块勤王府的牌子递给他说:“我是京城勤王府的,来给祁世子送家书的。” 守卫看着牌子上虽然是写着勤王府三个字,但是他没有见过勤王府的牌子,只能让云溪等一会,他将牌子拿进去给他的上封看。 云溪自然是配合地点头,将马拉到旁边,让后面的人先进去。 “你们这盘查是从西夏与天都打仗开始就这样吗?”云溪问旁边一个拿着金戈的兵士。 兵士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这是祁世子来之后才开始的。” 容祁还挺能得! 云溪心里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们辛苦了,有机会让容祁……祁世子犒劳犒劳你们。” 这话不仅仅让这个兵士奇怪的看着她,旁边别的听到这话的兵士也都对云溪行了注目礼。 “姑娘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这是我们男儿应尽的义务,无所谓犒劳不犒劳。连堂堂的祁世子都亲临战场,我们这些人更应该尽职尽责,在祁世子的带领下打退西夏国。”小兵的话铿锵有力,不卑不吭。 “哈哈哈不错不错,是我肤浅了。有机会希望你能进勤王府,在容祁……世子身边效劳。”云溪看到这个小青年,心底着实暖了一把。 小兵眼睛一亮道:“如果我还能去祁世子身边效命真是我牛三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溪笑了笑,看来他应该是个容祁粉。 “当然有机会啦。如果我见到祁世子,我一定在他面前说说。”云溪挺喜欢这个小兵的。 “多谢姑娘!”小兵有些激动,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显出了红润。 没一会之前拿着牌子的守卫也出来了,双手将牌子送到云溪手上道:“姑娘久等了,我这就送你去祁世子的府邸。” 他要送她?怕她是奸细?怕怠慢了她? 云溪笑了笑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去,不用送的,放心吧。” 守卫拦着道:“不行的姑娘,上封有令,要求我务必将您送到祁世子的府邸。” 云溪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那好吧,走吧。”既然人家坚持,那她也就顺着吧,人家也是尽职尽责。 云溪骑马,那个守卫就跟在她马后面小跑着,她不忍心,将马骑得很慢。 入了城中大街上,迎面来了一队抬轿子的。这道路本不宽敞,云溪的马儿健大,只有云溪这边让开,对方的轿子才能过来。 小守卫对云溪小声道:“姑娘,前面来的是山虎侯家的小姐,我们还是忘旁边让让吧。” “设呢么珊瑚候?” “山虎候就是我们勾勒镇的一个外姓封侯,他早年在京城做官,后来卸甲归田,就来到了勾勒镇。山虎候本人低调检点,就是他老来得女的这个明珠小姐,刁钻古怪。我们还是避开一点好。”这个守卫帮云溪把马儿牵到旁边,云溪骑在马上。 明珠小姐的马车所到之处,路人都退避两旁。赶车的不紧不慢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停。” 马车在行驶到云溪所在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云溪身边的守卫心提到嗓子眼了。 马车侧壁的窗帘拉开了,露出一张脸,对着云溪道:“好大的胆子,见到我们明珠小姐的马车竟然不下马。现在下马对着我们小姐的马车叩头一百个。” 云溪面色平静笑着道:“姑娘,我一个路人,与你们明珠小姐素不相识,而且我骑我的马,你们小姐坐你们的马车,互不相干,为何我要下马?你们明珠小姐见了我的马来了竟然坐在车里!现在我未下马,她未下车,不就互相扯平了吗?” 跟着她的守卫额头开始冒冷汗了,拉着云溪的马小声道:“姑娘,你就认个错吧。然后我们赶紧走。” 丫头听到云溪这么说,就下了马车,站到她的马前面道:“大胆贱民,竟然如此刁钻。今日若给我们小姐叩头认错就罢了,不认错就休想离开。” 云溪抱着胸蹙眉摇头道:“我还以为容祁来了这勾勒镇,这里的人应该互相礼让三分,团结一致,今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大胆刁民,祁世子的大名也是你配叫的吗?”这丫鬟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伸手夺守卫手中的缰绳时,马儿好似知道一般,一个提蹄长啸一声,就将小丫鬟打倒了,惹来一阵哄笑。 小丫鬟气得破口大骂,这时从马车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女声道:“灵儿,退下。” 叫灵儿的丫鬟爬起来退到马车旁边。 里面的人说:“家奴哪去了?” 灵儿脸色一喜,指着云溪道:“给我上。” 这时跟在马车后的五个家奴立马对着云溪动起手来。 云溪扯过守卫手中的缰绳对着家奴冲过来的方向扔了过去,瞬间五个家奴倒了三个,另外两个对着马踢了起来,容祁的马儿也不是普通的马儿,护主得紧,对着两个家奴使出刚才同样的招数,高大健壮的马,让两个家奴不敢近前。 第145章 下三滥的手段 “大胆刁民,竟然敢打我山虎候府的人,真是活腻了。”马车里的声音清脆悦耳,只是话中带着太大的戾气。 云溪微微一笑道:“我想在场的各位都看到了到底是谁打谁了吧。你山虎候府也不过如此,人还是低调点好,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马车里的明珠小姐似乎在好奇,什么人这么大的单子敢教训她。只见马车侧帘子拉开了一条缝,云溪能感到那股要杀了她的视线,但是她没有回头看,那样蛮横无理的人,只会污了她的眼。 “姑娘好大的口气呀。我明珠听了好害怕。”那柔中带娇的声音,可听不出一点害怕的意味。 云溪仿佛没听到她口中轻狂与不屑,只是淡淡道:“恩,害怕就对了,这个容祁可不是好惹的。” 明珠小姐顿了一下道:“姑娘认识祁世子?” “不认识。”云溪嘴上说不认识,但是想到那个男人清冷的样子,就心柔软柔软的,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竟然敢大呼祁世子大名,这是大不敬,该当何罪。”明珠小姐再次嗤笑道。 云溪想到容祁,就无意在此多停留了。 “明珠小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不愿与你们纠缠,你们也不要再与我争辩,此事化了如何?”云溪突然就想容祁了,很想很想。 “哼,挡了我的马车,打伤了我的人,就此算了也成,但是你要留下这匹马以及你头上的玉簪。” 云溪对这个明珠小姐倒是欣赏起来了,这马是容祁的,万里挑一的,她头上的玉簪也是容祁选的,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的,这小姐才这么一会就看上了,确实有着过人的灵敏。 “明珠小姐好眼光,不过这马跟我这玉簪都没我这人值钱,明珠小姐要不要考虑将我这个人带回去?”云溪笑着道。 小丫鬟灵儿逮到机会吐了一口口水叫着道:“我呸,就你这贱样还值钱,我呸。” 这样的人云溪也是懒得计较的,“不过明珠小姐,本小姐,你是要不起的,不论是本小姐的马儿还是本小姐的玉簪,你拿了都是会要你的命的,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别惹事了,本小姐今日心情极好,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云溪话音刚落,马车里飞出一个紫色的影子,对着云溪就来。 一瞬间,一个青色的影子和一个紫色的影子就打了起来。 这个明珠小姐不依不饶,招招致命,云溪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在想怎么样能脱身,惹不起躲不起,回姑苏之后一定要找无名算账,他不好好教她学武,现在她要出丑了。 轻功还行,那就逃呗,云溪往高处飞去,明珠小姐紧紧相逼,从她手中不知道认出了什么粉末,云溪迅速撤退闭气躲避着,只是还是不小心吸了一点进了鼻腔,瞬间就感觉不好了,从高处跌落下来。 底下的人群发出来惊叫声。 好似一缕轻风带来一缕白色,从容的接下了云溪坠落的身影来安全地来到地面。 云溪的头昏沉沉的,在沉睡之际跌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鼻尖是熟悉的气味儿,她睁不开眼了,放任自己睡去。 众人都惊呆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好似神仙一样的男人是谁? 明珠小姐看到白色的人影也就下来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怀中的女人面色不正常的潮红。容祁的眉头皱了皱,伸手给云溪把脉。 “你给她用了什么?”容祁的声音好低地狱里来的人一样,冰冷到了极点。 不仅仅明珠小姐呆呆地看着容祁,路人也是,容祁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大家都醒过来了。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这不是祁世子么。 原来是祁世子! 这就是祁世子! 啊!祁世子! ……。 众人议论之后都跪下了,高呼祁世子。 容祁此刻杀人的心都有。 “梅三。”容祁喊了一声,梅三现身,从腰间抽出刀剑直逼明珠小姐。 一瞬间的转化,明珠小姐还沉浸在对容祁的惊叹之中,来不及防备,就被梅三的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那些家奴都退后不敢前进,只有小丫鬟灵儿在看到梅三的刀剑架在她家小姐的脖子上时叫道:“快放了我家小姐!” 梅三不愿意多费口舌,直接从地上踢了个石子打在灵儿的身上,灵儿好似失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了。 明珠看着灵儿,正欲去扶,只是梅三的刀剑驾着,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收回了刚伸出去的一只脚。 “你把云溪小姐怎么了?说!”梅三的声音也是透着愤怒。 云溪小姐! 明珠打了个冷颤,那个被她用药的竟然是云溪小姐!天下之间祁世子最在意的云溪小姐! 人群之中也议论开了,原来这就是云溪小姐,有如此大度和风范! “说!”梅三的刀剑将明珠的脖子割出了血,明珠感到一阵刺痛。 “说不说?” 明珠的脖子血流到衣服上了,染红了她的紫色衣服。 旁边的家奴连滚带爬的来到梅三面前,跪着祈求道:“壮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伤害我家小姐。” 明珠这才从对容祁的震惊之中醒过神来。 “这是百日散,云溪小姐吸入的不多,睡上十日就好了。”明珠的声音不带刺好听多了。 “解药!”容祁的薄唇吐出两个字让明珠身上一颤。 “没有解药,如果想立马醒来,只能与男子苟合。”明珠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离容祁。 梅三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神,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底下你的头!”梅三低声叫道,“祁世子和云溪小姐也是你能看的?” 明珠有些惶恐的别过脸,她一个小女子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看着一个男子,于情于理都是有失妇德的。 “你一个女人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找死!”梅三看到云溪小姐就那样躺在主子怀中,心中愤怒更增加了几分。 容祁让跪在地上的众人起来,众人叩谢之后都站来了,立在原地,看着这个如神祗般的男子。 “交给山虎候。”容祁说完就抱着云溪直接用飞的走了。 梅三收回刀剑,明珠倒坐在地,面色如白雪一般。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惹的人是云溪小姐! 第146章 严惩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惹的人是云溪小姐!如果她知道是云溪小姐,给她十个胆子,她也要考虑考虑动还是不动,不过如今已经动了,她就不信祁世子会不顾她爹爹的颜面把她怎么地着,只是她想要成为祁世子的枕边人这个希望或许就破灭了。 至于那个抱着云溪小姐的男子——祁世子。她刚才去祁世子的府邸求见,却吃了个闭门羹,被告知祁世子去了前线,这才多大会功夫,祁世子就从前线回来了?这也太假了点。莫非祁世子知道了云溪小姐在这里被她刁难,所以出府来救她? 明珠想着开始头痛了,她最怕的是祁世子对她的印象差了,她就没机会进到勤王府了。 在得知祁世子来了勾勒镇,她可是好几朽没睡好,每天都用心去打扮着自己,做梦着祁世子突然能来山虎侯府,找爹爹商量什么事情。 其实除了她之外,勾勒镇里只要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想将闺女送去。山虎候自然不例外,他一直催着自己的闺女明珠去容祁的府邸,明珠见等不来容祁,也就听话的去容祁的府邸碰运气。她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容祁到这不到十天,她就来了五天。只是别说见面,连听都没听到他在府邸的消息,今日也算走了狗屎运,有幸见上了一面。 容祁抱着云溪回到府邸,梅四看到容祁抱着的人吓一跳,主子竟然抱着除了云溪小姐之外的女子? “主子,这小姐给我吧。”梅四没心没肺的上前伸出手。 容祁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将云溪抱回房间了。 梅四奇怪了,主子会将什么样的女子自己抱着,还抱回房间? “打水来。”容祁叫到。 梅四赶紧去打来热水,送到容祁房中。 只见容祁正坐在床边,摸着女子的脸。梅四低着头进去,他进去得很有技巧,他垂着头,但是他的眼睛能瞟到床上的人。这一瞟吓一跳,竟然是云溪小姐。这下他不用垂头了,抬起头来真真实实地看了一眼云溪。 “主子,云溪小姐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梅四看着云溪绯红的脸也担心起来。 “不用了,备纸笔,我来开个方子,你亲自去熬药。” “好。”梅四将热水导入盆中,又去书房拿来纸笔。 梅四的纸笔拿过来,容祁写了方子,吹干后交给梅四,叮嘱他先下什么药,后下什么药。梅四点头拿着药方走了,容祁这才又坐到床边。 给云溪将发簪拿下来,又把她的发髻放开了,弄了热水给她擦了脸和手,看着云溪消瘦得了脸,他心可真疼。 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拥着这个小女人,容祁这些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宝,包治百病。 梅三带着明珠来到山虎侯府的时候,山虎侯已经听到家丁的来报,说明珠小姐闯祸了,惹了祁世子和云溪小姐。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吩咐管家准备厚礼,又在家焦急得想着解决和应对的办法。 门童看到明珠和一名男子一起回来了,忙作揖道:“小姐,老爷让您回来就直接去前厅,他找您有要事相商。” 明珠看了梅三一眼,点点头。 “你是何人?入我山虎侯府需要通报,你找谁?来这里做什么?”门童又问梅三。 明珠不耐烦道:“本小姐带回来的人也需要你来盘问?滚一边去!” “是小的有眼无珠,小姐请进。”门童赶紧让开道。 梅三面无表情地进了侯府之内,明珠眼珠一直在转,她还在想法子,能逃过此劫,只是这个梅三一路上任她怎么说话求情他就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明珠。”山虎侯看到女儿归来,立刻叫道。 明珠看到山虎侯,明显吓了一下,低声喊了声:“爹爹。” “还知道我是你爹。你这个逆女,竟然还敢回来!我让你去祁世子的府邸,不是让你生事的,是让你去找机会侍奉祁世子的。你这个孽畜,竟然敢大街上对云溪小姐大打出手!你还要不要命令?”山虎侯明显是气得有些失常了,都没注意到明珠身后的梅三。 梅三咳嗽了两声,这才引起山虎侯的注意。 “阁下是……?”山虎侯问道。 梅三作揖道:“侯爷,在下梅三,是祁世子身边的卫士,今日明珠小姐滋事挑衅,伤了我们家云溪小姐,主子让我将明珠小姐完璧归赵送回来,让侯爷自行处置!” 山虎侯这下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祁世子让人将明珠送回来任由他处置,这不是要了自家闺女的命么?虽然明面上祁世子是尊重他山虎侯,将他的闺女送回来给他自己教养,实则是给他下马威!今日闺女送回来了,如果他不严惩,那就是对容祁的不敬,如果他严惩,他又会心疼,但是不严惩,又堵不住悠悠众口,蒙不了容祁的眼。这事,实则很难办! 此事便能看出祁世子城府之神,为人之狡猾!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的宝贝闺女把祸闯出来了,他不擦屁股谁擦屁股!谁让闺女是他的! “孽畜,还不跪下!”山虎侯对着明珠就吼道! 容祁世子既然让人把她送回来了,也还是略给薄面的,如果他山虎侯的闺女被祁世子给整治了,那他的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他老来得女,在明珠出生前,已经有七个儿子了,就盼望闺女,在明珠出生那天,喜得闺女,他高兴得老泪纵横,之后就一直纵容着,不仅仅他纵容,明珠的哥哥们也都是惯得厉害!才导致她无法无天,在勾勒镇惹是生非!现在他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他也要慢慢处理,闺女是他的,别人不疼他疼。只是勾勒镇上混的,他也不能不给容祁脸面。 “爹。”明珠这么大第一次被山虎侯这样凶,顿时泪水连连。 山虎侯看到闺女的泪水,心里那个痛!但是他很冷静,知道如果此时不对明珠狠一点,那就等于将明珠置于火坑之上了。 “不要叫我爹,你这个孽畜,竟然敢打伤云溪小姐,爹娘生怎么教你的?你这个…你这个…”山虎侯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147章 西夏来犯 山虎候府乱作一团,明珠哭着叫着,山虎候的儿子儿媳妇们也都来了。 梅三冷眼看着,待山虎候府的总管过来了,梅三对着他道:“你们家小姐我已经送回来了,我们家云溪小姐还在昏迷中,倘若我们云溪小姐有个好歹,你们山虎候府就等着陪葬吧。” 梅三的语气很轻,听不出一丁点的不同。他说完后就走了。 山虎候的儿媳妇们一边对着公公哭着,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梅三的话,梅三走后,一个个都梨花带雨的更加伤心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山虎候送到床上,郎中也来了,看着这么多人围着山虎候,连忙遣散了他们,让他们等在屋外。 明珠的哥哥嫂嫂们在门外等着,都注视着明珠。 “明珠,你到底将苏云溪如何了?”明珠的六哥是个火爆脾气,看到自家妹妹被送回来,自己爹爹被气成了这样,实在忍不住问道。 明珠只是哭着摇头,不说话。 明珠的大嫂则直接过来往明珠面前一跪哭着道:“小妹,嫂嫂我是妇道人家,也不知事,只是我知道今日必定是大事,否则爹爹也不会晕过去,刚才那个人走之前也放出了狠话,小妹,如果你有什么法子,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山虎候府,可不能让我们山虎候府就此没落了呀……” 女人总是以自己男人的荣华富贵为荣华富贵,除了荣华富贵,别的真不那么放心上。 明珠大哥上前拉起自己的婆娘,对着她就是一顿臭骂:“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少在这里给我惹事!要哭滚回娘家哭。我妹妹没有错,要怪就怪那苏云溪!” 明珠二哥忙出来劝和道:“大哥大嫂,事到如今,我们一定不能窝里乱,这事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去处理,爹爹已经这样了,我们再乱下去那我们山虎候府就真的完了。” 大家一听确实在理,也都擦擦眼泪收起怒气,坐下来商量。 明珠二哥让明珠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讲一遍。 明珠从未见过自己爹爹被自己气成这样,心里也是害怕的。跟苏云溪碰面的事情,一点不敢隐瞒都说了出来。 她说完,大家都沉默了,这事不论怎么说,都是明珠的不是,即便明珠是对的遇到祁世子的苏云溪,她也是不对的,何况现在确实是明珠的不是。 良久,明珠二哥说:“小妹,这事太大了,你如果有解药,赶紧送到祁世子的府邸,我们再多送些金银珠宝,如果能缓了祁世子的怒气,那是好事,万一不成……。” “不成会怎么样?”明珠拉着二哥问道。 “不成就给苏云溪陪葬。”明珠六哥气呼呼地道。 这下女人们又都开始哭了起来了。明珠也是泪水涟涟。 明珠六哥伸手将矮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砸叫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个屁用!都给我歇着!” 这时山虎候的房门打开了,郎中走了出来。十几个儿子儿媳妇都站起来了,看看里面,又看着郎中。 郎中道:“侯爷此次甚是幸运,只是气急攻心,心口血逆流,老朽已经放了他身体里的积血,休息几日便可康复,切记,千万千万不能再让他受气了。如果二次如此,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大家都纷纷点头,管家带着郎中下去了,明珠二哥说让各家女人在外头等,男人进去看看,明珠的事稍后再议。 床上的山虎候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多,眯着眼喘着粗气。 “爹爹。”明珠往床前一站,眼泪又流了。 山虎候悠悠的睁开眼,浑浊的老眼把自己的儿女都看了一圈。 “爹。”“爹。”“爹。”…… 山虎候虚弱的道:“你们要好好照顾妹妹,爹老了。你们都下去吧。” 明珠还想说什么,却被哥哥们拉走了。 明珠的娘走的时候明珠才五岁,每天哭着喊娘,几个哥哥守着她给她唱歌陪着她玩,让她慢慢忘记了失去娘的伤痛,再之后她慢慢长大了,经常闯祸,哥哥嫂嫂们都去给她善后,所以她在勾勒镇声名远播,大家都避而远之,至今也无人敢上门提亲,她的眼高于顶,也看不上勾勒镇的男子。 老大为首,大家又在一起商议着,各家拿出份子钱,先去应付一下,再来想办法。 明珠说她真的没有这个解药,如果有她当时就送给祁世子了。哥哥们问她一个大家闺秀哪里来的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明珠却只字不提,任由哥哥嫂嫂们怎么问,她都不说。 最后大家也不忍心了,就随她去。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哥哥们回去筹钱了,明珠失落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是她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第一次看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是她碰不得的。她的任性还害了自己的爹爹病倒,害哥哥们跟着担心。 梅三回到容祁的府邸问梅四云溪小姐的近况,梅四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虽然听说了街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近距离看到云溪小姐的情况。 梅四把药端到房间,容祁亲自喂着,云溪脸还是通红的,身上也发烫,这药虽然不是春药,却也有那方面的性子。 看着云溪红红的脸,梅三和梅四都是束手无策,心中的愤怒更甚了。 “主子,前线来报。”门外清土来报。 前线的事耽误不得,容祁放下云溪,让她躺好,就带着梅三梅四出来了。 打开信筒,容祁看完之后,背着手直视着前方。良久,他才道:“备车,去驻地。” 梅三看来一眼屋内道:“主子,那云溪小姐……” “带上。”容祁说完就将信在指尖燃着了丢在地上。 “是。” 主子说将云溪小姐带上,大家都放心了,如果放云溪小姐在这里,不仅仅主子不放心,他们都不放心,万一云溪小姐病情有变,主子又身在前线,那真不得了。 梅三将马车里垫了厚厚的被子,容祁抱着云溪来到马车上,一路上他都把她抱在怀里,让梅三赶快些。 远远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叫嚣声,看来西夏有来犯了。 第148章 对阵 梅三的马车赶得更快了,容祁看着怀中的女人,将自己的脸覆盖在她的脸上。这个女人千里迢迢跑来找他,却中了别人的暗算。心里何其苦! 来到主帅大帐,将士们已经在等了,看到容祁进来都齐齐站了起来,这些粗汉子,看到容祁怀里抱着的女人,一个个大老粗也不知道垂首不去看,反而睁着大眼睛仅仅盯着看着。容祁自然是不悦的,却也不多说什么,将广袖往云溪脸上一遮,别人就是要看也看不见了。 容祁将云溪直接送入后账的床上,将她安顿好,才出来。 忽略掉将士们一个个直勾勾好奇的样子。 一个年轻点的将士看着容祁道:“祁世子,您刚才抱的就是传闻中的云溪小姐?” 不待容祁回答,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使劲拐了他一下道:“祁世子来得正是时候,西夏又来犯了。这些日子部分时间的偷袭我们,我军将士精神过于紧张,现在渐渐出现疲乏感。” 年轻将士这才意识到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垂下去了。 容祁坐下之后示意大家都坐。 “我军今日伤亡如何?”容祁问道。 “死亡七十一人,伤二百一十二人。”记事官将数字报上来。 容祁略点头。示意梅三拿来纸笔,在纸上画了地形图,又标志出山河。 将士们默默地看着,心里都暗暗佩服,祁世子大才,果然不假,这勾勒镇与西夏交界的地方地形都存在于他心里,信手拈来。祁世子之前虽然也过来看过,却一直没有真正的表态,今日大家也突然明白了,或许祁世子这些日子都去了解这些东西去了。只有对自己的形势了解,才能最好的用兵打仗。 “西夏现在每次出兵大概多少?”容祁再问。 记事官再次道:“夜晚都是一千来人左右,白天都在两万人。” 容祁听了看着地形图没有说话,将士们也都沉默了。 须臾,容祁说出来一系列的作战计划,化被动为主动,兵分三路,反击西夏。 这时外面传来西夏收兵的号角。大家不受影响地听着容祁安排着计划。 约一炷香后,大帐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大家都看着门口,这次的领兵将士急匆匆地进来了。 “参见祁世子。”进来就对着容祁行礼。 容祁淡淡道:“请起。” “此次战况如何?”一个着急的将士问出来大家关心的。 “今日西夏兵似乎有所减弱,不再如几日前强攻猛打。不知道今夜西夏兵会不会再来偷袭。”领兵将士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血痕。 容祁道:“好,今晚我们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又对领兵将士道:“你先下去休息,安抚伤员。” “是。”领兵将士领命下去。 待他一走,大家都说起了各自的想法,都很支持偷袭西夏,这些时日,都只是只防不攻。今夜对西夏进攻,也打西夏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就浮出水面,最后大家都很激动,一直憋屈了这些时日,也终于要扬眉吐气一回了。 确定了作战计划,容祁开始派兵,一个个被点到名的都十分亢奋,今夜他们将大展身手,杀西夏一个措手不及。 容祁传令下去,今日出战的兵士全部留家休息,中线作战方案是在二十万驻兵里挑选五千精兵打前阵,四万五千人随后大规模进攻。西线作战方案是将士带领两万人,从左侧包抄。东线作战方案与西线相对应,来个瓮中捉鳖。 作战方案有了,命令下了,将士也都安排好了,大家都散了,容祁对着地形图看着沉思着。 天色已晚,容祁晚膳还没用,梅三端来饭菜,容祁闻到饭菜的香气,温柔的看了一眼后账,站起来端起饭菜去了后账,并吩咐梅三把药熬好端过来。 云溪像个睡美人一样躺着,容祁喂的饭菜也不知道咀嚼,容祁没法,只能让梅三熬粥过来,将粥慢慢给她喂下。 “山虎侯府如何来?”只要看到云溪,容祁就想到了山虎侯,就怒火中烧。 梅三道:“山虎侯气晕过去了,他的儿子们准备给您送礼说是作为补偿。” “呵呵……”容祁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这山虎侯想得太简单了,他的溪儿被山虎侯的女儿害成了这样,山虎侯以为晕倒了就能解决了,那也想得太简单了! 容祁示意梅三附耳过来,在梅三耳边说了一些事情,梅三点头说好,就退出了大帐。 给云溪把饭和药都喂好了,他才开始自己吃,吃饭的时候想着心里特别难过,在他昏迷的时候,云溪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喂他吃饭、喝药?而她那时候的心情肯定比现在沉重多了,那时候真是没有一丁点希望,而现在他至少知道她睡上几天就会醒来。 饭是吃不下了,梅四弄来热水,容祁给云溪擦洗了一番,他洗了个澡,睡下之前让梅四注意着,如果有什么事情立马喊他。 对于今夜的战争容祁很有把握。他派出的领兵以及所安排的路线都是出其不意的,若非亲自去看过,他确实也是想不到还有那么些路。 子夜时分,传出传来呐喊声,欢呼声,号角声,容祁醒了,躺在床上抱着云溪,静静地听着。 这场战争持续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容祁紧急召集留在家里的将士再次派出两路各五万人进行追击。 持久的战争本已让西夏兵士疲惫不已,突然又受到天都国的突然袭击和强烈进攻,西夏国的兵士节节败退。第二日已经身心疲惫,却又再次受到重创。西夏领兵命令收兵。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西夏想收兵就收兵了,而是要看容祁的心情了。 西夏国收兵后,天都国的十万增补,乘胜追击,来到西夏国城门下。天都国将士传信与容祁,问现在如何,容祁回了一个字:打! 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天都国从上到下都十分激情,在接到容祁“打”的命令之后更是激情高昂。 第149章 攻占西夏 西夏退兵上百余里。天都士兵还在追,空中夜鹰长鸣,领兵将领大手一挥:停! 天都国大胜,占领西夏国土五分之一国土。 西夏王接到来报之后呕血不止,自此倒下。这个消息不到五个时辰传到了容祁眼里。 容祁正靠坐在云溪身边,看着云溪安睡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脸已经不那么烫了,唯一就是不醒。 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给她一个安静的天下。 这个想法让他起了床,让梅三去召集各将领。 大家都穿戴整齐的来了。 “诸位,这是我的进一步行军计划,请各位过目。”容祁把他之前写的东西首先递给他右手的将领。 大家安静地等着,一个接一个认真的看着,直到最后一个看完,容祁环视了一圈。 “诸位有何意见和建议?”容祁淡淡地问。 “祁世子,这是好事,只是我们现在兵力要攻下整个西夏,末将担心……。”一个将领开口道。 容祁示意了一下,梅三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有一块虎符。 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气,一块虎符,竟然都在这里,这块虎符可以调动全国所有兵马,以及所以皇家的影卫暗卫,至少有两百万兵马的调动权。 “末将愚虑。祁世子一声令下,我等必定取那西夏皇帝项上人头。”刚才说担心的将领也不再担心了。 在虎符出现的时候,大家明显都兴奋了,有了这个虎符,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大家一致同意,这事情就好办了,对着地图容祁一个个要点讲好,一步步的来,天明时分大家才各自散去。 这一日开始,容祁带着云溪住到了被天都国占领的曾经属于西夏现在属于天都国的领土上。 容祁的府邸整日进出人数不断,而他陪伴云溪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每日基本上是早上出门,晚上进房门,偶尔中途挤出时间回房看看云溪。清金也找了靠得住的姑娘来给云溪喂药陪她讲话,只有在容祁回房的时候,这个姑娘才避开。 第三天天都国对西夏国的战争开始了。容祁严令各将军,天都国的兵士所到西夏之处,不得对西夏百姓烧杀抢掠,若有犯事者斩立决。 又让各处的暗桩在各个城池散步消息,天都国士兵不伤百姓。 西夏国开始流传西夏王逝世的消息,西夏人心惶惶,将领和兵士人心涣散,导致战争节节败退。 第十日,天都国兵临西夏京城门下。 容祁下令休战。 这些日子的紧张,大家也都累了,在距离西夏京城五里处休息,容祁另外调来三十万大军围困西夏京城。 镇守京都的是阿依夏公主的表哥人称哈萨吉,也就是西夏王后的亲侄子,相传他用兵如神,机智过人,一直镇守皇城。现在非常时期,京城内不准进不准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将士们总是能听到容祁告诉他们西夏京城内的消息,他们很奇怪,现在的西夏京城怎么还能传出消息来。容祁但笑不语。 最新消息,西夏京城内断粮缺水,一个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容祁让人在城下大摆宴席,犒劳三军。他让将士们架起大铁锅,从被攻占下的城池运来几百只大猪,把猪弄干净,切成大块放锅里炖,底下架大柴火,不多时锅里的肉煮得咕咕叫,那香味也是几里地都能闻到。 西夏京城高墙之上的兵士闻着这个味道直咽口水。他们多日未闻肉腥味了,今日这味道香的太撩人了。 容祁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景象,再观天象,微微点头。随即唤来梅三,梅三点头。 着人推来一个与城墙差不多高的云梯,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圆锥体筒,几个大喊站在上面,对着筒喊:“开城门迎接者论功行赏。开城门迎天都*,有肉吃,有水喝。” 几十遍喊下来,京城内开始出现了躁动,哈萨吉派出小队整治,在闹市区杀鸡儆猴,大家又都沉默了下去。 这是第一天,是猪肉。第二日开始炖牛肉;第三日煮鱼。 连续三日,西夏守兵都是沿着口水集中思想,想忽略那个味道,只是这味道实在是过于诱人,忍不住不去闻,饥肠辘辘的人再坚定的意志力也抵抗不了。 第四日,容祁命人将锅挪到京城一里处,蒸馒头,熬粥。 馒头香气随着风吹进了西夏京城,沁人心脾的香气在京城内的百姓鼻尖萦绕,久久不散。哈萨吉命人将街上的人全部赶回家,家家必须闭门闭窗。 第五日,也就是西夏京城被困的第二十天,京城内出现了大暴动,有力的壮丁齐集在一起,拿着锄头、镰刀、斧头,攻击驻守的兵士。 哈萨吉命人全力击退,只是这个暴乱犹如洪水般泛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内已经乱成了一窝粥,有些士兵也丢弃了盔甲,换上了普通百姓的服饰,参加到暴乱之中。 这场战乱紧紧持续了不到三个时辰,百姓们就占了上风,哈萨吉被逼退守皇城。京城的大门打开了,天都国兵由于救星进了西夏京城。容祁下令施粥。 两个时辰内,西夏京城内设立了五百处施粥点。 容祁的兵士,从围困京城缩小到了围困皇城。 窝里乱的现象让容祁不折一兵一卒就轻松拿下了西夏京城,这消息传到天都国皇上耳中时,皇上正在和勤王爷下棋。 “皇弟,你这个儿子也是个情种,就为了一个苏云溪,下这么大的狠心,你我不如。”皇上笑着道。 勤王爷开心道:“皇兄,祁儿于这天下如何,臣弟不关心,臣弟只关心祁儿何时与云溪成婚,臣弟何时能当上祖父,待臣弟当上了祖父,臣弟就在家颐养天年咯。” 这话皇上不爱听了,扔下棋子道:“朕的年龄比你大,却心系这天下,你年纪不大,却还只想着抱孙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勤王爷既不惶恐也不生气,乐呵呵道:“皇兄,祁儿娘亲过世之时,臣弟本想随她而去,只是可怜我们的祁儿,便苟且活了下来,这么些年,臣弟也累了。只想等有了孙子,就带着孙子一起去看我天都大好山河。” 第150章 圆房 “你这是欺负朕,朕虽然坐在这最高处,世人看来风光无限,只有你知道这背后心酸,你都不愿意陪着朕,朕也无意于这江山了。”皇上说完转身就走了,西夏战败的喜悦被勤王爷的心里话给冲没了。 几十年的手足情、君臣义,勤王爷也是对自己的亲哥哥了解进了心底,他笑了笑,对着皇上的背影行了个礼,就转身回了勤王府。 西夏的京城与天都国还是有着许多的不同,容祁命人在京中择了一处院落,按照梅园的风格重新装饰了一翻。 现在京城攻打下来了,只有皇城了,也是几日之内的事情了,容祁没有管太多,他现在担心的是云溪,这么久了还没有醒来。 看着床上面色平静的女人,他真恨不得一下将她摇醒,只是他不能。 命人将明珠带过来了,怎么问明珠都是说这个确实没有解药,除非男女苟合。这话让容祁十分生气。命人严刑拷打,只是再严酷的严刑,明珠都还是说没有解药。 将明珠送走之后,容祁拉着云溪的手给她号脉。之后他又唤来清金,清金给云溪号脉之后略加思索了之后说:“主子,云溪小姐气血亏虚,再这样沉睡下去或许对她的身体有损。” 容祁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 阳光照在屋子里,容祁背着阳光坐在软榻上,床上的女人好似空气一样的存在着。他的心如刀割。清金号脉的结果与他的相符,现在真必须得想法子了。 褪去衣服,躺到云溪身边,将她拥在怀里。 这个他爱惨了的女人,他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她占有,只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再等下去了。 “溪儿,你说我该如何?”容祁在云溪的耳边轻轻地问着、吻着。 除了她浅浅的呼吸声以及抱着她的温热,他都感觉不到她就在他的身边。 容祁静静地躺着,最终他做了个决定。 唤来梅三。 “梅三,将我们的房间装扮一下,装成婚房。” 梅三听着主子的话,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溪,沉重的点点头。 主子是打算提前和云溪小姐洞房了,云溪小姐的身体确实不容许再长久的等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云小姐的身体,主子定然不会这样委屈了云溪小姐的。 第二日一大早,容祁将云溪抱到偏房的床上,将主卧腾出来让梅三他们准备。 一大早容祁来到临时的府衙,等得不耐烦地将领们都前来请命,要攻打皇宫。 想着床上的女人,容祁点点头。 “好,今日我们攻下皇宫,将今天作为我们攻陷西夏的最后一日,现在开始到子时,这几个时辰之内必须攻下西夏皇宫。”容祁的声音很低。 “是!” 将领们欢呼了,京城都攻下了了,这皇宫也不在话下了。赶紧结束这场战争,都可以回家了。 容祁一直等在临时府衙,听着皇宫处传来的喧叫声,久久不停歇。 午时传来消息,攻进了皇宫。 未时传来消息,活捉了哈萨吉; 申时传来消息,活捉了西夏王和王后。 容祁点点头,唤来一名皇上派来的大臣说:“刘大人,这西夏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天都国国土更加辽阔了,现在后续的事情交给你了。本世子要休息几日,然后回京。余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酌情处理,无需去问我。” 刘大人自然是没有异议,恭送容祁出了临时府衙。 踏着夕阳,容祁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到有云溪的地方。 他容祁做事,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溪儿今夜就将成为他的女人了,还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对她缺少了尊重,也是他没有办法的选择。 回到府邸,门前挂了两个大红灯笼,他淡淡笑了下。再往里走,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象。 梅四上来道:“主子,您先去换身喜服吧,云溪小姐的已经换过了。换了喜服回房间与云溪小姐喝了交杯酒就算礼成了。” “嗯。”容祁听了之后心里激动,他即将成为他爱的女人的夫君了。就在今夜! 换好喜服,容祁回到房间,云溪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躺在了床上。 “溪儿。”容祁看着云溪头戴着凤冠穿着大红色的礼服的样子甚是好看。 将云溪扶起来靠在床上,端来两杯酒,他将一杯放进云溪手里,握着她的手送进了自己口中,另一杯他喝入口中,再嘴对嘴的喂进了她的口中。 一丝酒液不听话的滑落出她的口中,也被他伸出舌头舔干净了。 将酒杯放道桌子上,拉下窗幔,他们的漫漫长夜开始了。 梅三、梅四在房间里传来床摇晃的声音时,脸红地避开到了听不到的地方。 直到五更时分房间里的响声方才停歇。 云溪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她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声音,她很害怕,使劲地喊容祁喊娘,却没有人应她,她都害怕得哭了,却还是没有让理她,她没有办法,只能往前走,她告诉自己前面就是出口了,她一定能走出去的,容祁也一定会来救她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身上好痛,痛得她叫了出来。 “溪儿!” 睡梦中的容祁被云溪的叫声喊醒了,他激动的看着云溪。 云溪似乎很痛苦,不停地哼哼叫着扭着身体。 “溪儿,你醒醒。溪儿。”容祁不停地喊着。 外面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都在盼着,只要云溪小姐能醒来,这比什么都好。 疼痛中的云溪听到了容祁的呼唤,她想醒来,却眼睛睁不开,她想喊容祁,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容祁看着云溪这样,心里越加的着急了。 任由她这样难过也不是办法,对外头喊道:“梅三、梅四。给我护法,任何人来都不见!” “是。”“是。” 扶起云溪将她盘腿背对着他,开始运功将她体内的毒素清理掉。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过去… 门外的梅三梅四急得团团转,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打扰主子为云溪小姐疗伤。 最后一丝真气输入到云溪体内之后,容祁直接晕了过去,门外的梅三梅四听着声响不对,敲了敲门,没人应,再推开门一看,容祁歪着身子倒在床上,云溪则倒在他身上。 “主子,云溪小姐。” 梅三将两人分别放着躺好,梅四去找清金,他和清金好似比赛一般,你追我赶的。 清金先给容祁把脉,把完脉送了一口气,再给云溪把脉,把完脉之后心里更放松了。 “不要着急,好生伺候着,主子是内血亏虚,开个方子休息几日便无事,云溪小姐得主子相助,依我推测,不出半个时辰定能醒来。”清金很放心了。 众人终于放心了,只要两个主子都没事就好。 床上躺着两个主子,容祁不怨女人亲近,照顾云溪的人自然不能再房内呆着,而云溪是女人,容祁定然不喜欢别的男子盯着她。最后这个重任落在梅四身上,将窗幔放下,梅四在房中的矮桌上坐下,静静等着。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云溪悠悠的醒来了。 “云溪小姐。”梅四听到动静跑到床边喊着。 云溪睁开眼,入眼的全是红色,再看身边的容祁,如画的脸。 “容祁。”云溪伸手就抚摸在容祁的脸上。 梅四在外面又说道:“云溪小姐,主子累极了,需要休息,您醒了就好了。” 云溪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坐起来拉过容祁的手就号起脉来。 “梅四,容祁为何身体如此虚弱?”云溪焦急地问。 梅四隔着窗幔,满脸忧伤,“云溪小姐,您忘记了吗?您中了山虎候府的明珠的药,睡了好久了,主子给您治疗的,才导致身体亏虚。” “你下去吧。”云溪低声让梅四出去,她一个未婚女子和容祁躺在床上,多少总有些别扭。 “是,我们就在门外,需要什么您唤一声就成。”梅四说着就退了出去。 门外的人听梅四说云溪小姐醒了,一个个脸上都荡漾着微笑,云溪小姐可是主子的命根子呀,她要是有个设呢么万一,那主子还不随她去了! 云溪看着容祁,在他白皙的脸上亲了又亲,嘴对嘴,鼻子对鼻子的挨了一会,容祁温热的鼻息真让她舒服。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容祁身上也是,被子被单床幔都是大红色的,怎恶么看着像婚床一样。拉开窗幔,满屋子入眼的大红色,还有那对还在燃烧的大红烛,怎么看都是洞房。腿间的酸痛袭来,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和容祁圆房了的节奏? 掀开被子一看,床上垫着的白色锦布上的红色血迹再联系上身上的酸痛,证明了她想到的确实是事实。 这是她爱的男人,只是现在就圆房,还是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让她很恼火。 伸脚踹了他一脚,这一脚让容祁的长睫毛颤了颤,终于眼睛眯开了一条缝。 “溪儿。”他太累了,声音也极小。 云溪看到容祁醒了,往前一凑就问他怎么样了,容祁笑了笑,眼睛又壁上了,摇摇头。 云溪想起来了,拉着他问:“我们是不是圆房了?” 这下容祁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闭着眼点点头。 “你这个混蛋!”云溪的绣花拳头打在他身上,引来他一阵咳嗽,她又住手了。 容祁拉住云溪放在他身上的拳头道:“溪儿,这辈子你生是我容祁的人,死是我容祁的鬼。” 这话说得云溪好气,一般男人不都应该是拉着女人的手说:我爱你,我爱你一辈子…这些话吗?这个男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看他那么累,她又舍不得夺门而去,赌气地往床上一躺,不让他碰到自己。 “溪儿,我太累了,睡一会就陪你。”容祁真想抱着云溪,只是他连指头都动不了了,说完就再也说不出话了,直接睡着了。 第151章 色狼,干嘛 这样虚弱的容祁,云溪真是第一次看到,心里突然就痛了起来。她想起来跟明珠打架的时候,明珠撒了什么东西,然后她就晕了过去。刚才梅四说容祁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只是她的贞操呢?她该怨谁去?挨着容祁躺了一会,之前睡了那么久,她真的睡不着,身上感觉黏糊糊的,索性起来,唤了梅四弄热水进来沐浴。 待梅四将热水送进来之后她才下了床,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跟梅园很相似,却又不同,也不知道是哪,无论这是哪里,只要有容祁在她都很安心。 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衣服就进了屏风后,整个人往水里一躺,真是舒服透了,身上的酸痛也好了很多。 洗过澡实在不想睡了,就穿好了衣服出了门。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适应,伸手挡着眼前的光。 “云溪小姐。”梅三上前作揖着。 云溪淡淡地点点头。 “给您炖了一些小米粥,您想在哪里用餐?”梅三再次问。 “就那边吧。”云溪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这是哪里呀?” “回云溪小姐,这里是西夏京城。”梅三笑着说。 梅四白了他一眼道:“云溪小姐,现在是我们天都的国土了,所谓西夏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让云溪来了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们天都国攻打下了西夏?” 梅四摇头道:“不是我们天都国攻打下了西夏,是天都国的将士在主子的带领下攻下来西夏,从此以后,我们西夏的疆土更加辽阔,从此西夏国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西夏的灭亡因容祁而起,也因容祁而落,也算是个不完美中的完美结局了吧。 坐在凉亭里喝了些小米粥,云溪觉得全身都舒服多了。 “小姐。”在云溪在想着要去做什么的时候,清金找来一直照顾她的小姑娘来了。 “你是?” “奴婢小莲,是清金总管找来侍奉小姐的。在世子外出之后,都是奴婢伺候小姐的。”小莲真没想到醒来后的云溪小姐这么漂亮还没有高高在上的主子样,“小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哪个女人不爱别人说自己美?云溪自然也不例外,被别人说自己好看,那是多开心的事情哈。 “谢谢,我都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别人说我长得好看咯。”云溪笑得跟朵花一样。 小莲脸都红了,清澈的眸子里却很真实。 “小姐本来就是真的好看,小莲远远地看过祁世子的样子,今日再看小姐的样子,你们可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呢!” “哈哈哈,小莲,容祁可不是金童,他要是金童我还真不要他呢,我也不是玉女,玉女啊是给别人看的,我做不来。至于天生一对嘛,这个不好说。”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丫鬟,陪着聊天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小姐,我听说你因为被别人伤了,吸入了毒药,所以一直昏睡着,这几天自清金大总管给您号脉过后,大家都是愁眉不展的,说是你的病情恶化了,大家都跟着难过,以前我还以为清金大总管的医术多高呢,今日看到您醒来,我就不相信他的医术高咯。”小莲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丫鬟。 “哦,这样哈。”云溪脑子里转着:她的病情恶化了,然后容祁想跟她提前完婚,所以就洞房里,然后阴错阳差她醒过来了。 “小姐,世子对您可真好。”这些日子以后,话痨的小莲也是憋坏了。 “你哪里看到他对我好了?他对我一点都不好。”云溪有些气。 小莲惊讶地看着云溪说:“小姐,你都不知道,世子只要回来了,给你喂药喂吃的都是他自己来,从来不让我和梅侍卫他们帮忙,而且他不在家的时候,房间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这边有什么好吃的,他也会带回来亲自弄给你吃,他说祁世子唉,对你可真是好。” 主仆两人聊天一聊就到了天黑,云溪也回房了,看着容祁已经睡了大半日了,也没要醒来的迹象。再次拉起他的手臂号脉,比之前好多了,底子好就是好,底子好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容祁,你醒醒。天都黑了。”云溪看着他身上的红色绸缎礼服还是气恼的,使劲地摇着他。 不醒也被她摇醒了,容祁睁开眼看着云溪笑开了,“溪儿,你醒了就好。” 云溪没好气的道:“还醒了就好,我都醒了几个时辰了。我醒了你就睡了。” “好,是我不好。”容祁睡了大半天,也恢复了不少,伸手将云溪扯到他怀里。 云溪不乐意了,“你干嘛,别动手动脚的。”“我娘子我还碰不得?”容祁反问道。 “少胡扯,我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谁是你娘子?”云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然是溪儿你了。”容祁紧紧抱住挣扎的云溪,“清金早已去了姑苏提亲了,皇伯伯的赐婚圣旨也已经宣了。昨夜我们也圆房了,这辈子你是逃不出我容祁的怀抱了。” 这些云溪自然是不知道的,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容祁,“容祁,你这是在逼婚吗?” 容祁摇摇头,“溪儿,你太美好了,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免得被别人惦记,夜长梦多。” “你无赖!”云溪想不到什么词来骂这个男人了。 “恩,我无赖。”从来云溪骂容祁的话容祁都是不反驳的。 “懒得理你。” “好,那就不理,我们先睡一觉,睡醒了再理。”容祁还是困的。 “我不困,放开我。”云溪挣扎着。 容祁人醒了,他的身体也醒了,嘶哑地声音道:“溪儿,别乱动。” 被他说着,云溪也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体的变化,瞬间她僵硬在那。 “溪儿放松,我现在不碰你,陪我睡一会。”容祁知道他自己的身体不容许,云溪的身体也未必抗得住。 云溪真的就不动了,她也不敢动了,任由容祁抱着她睡着。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云溪是在一道强烈的视线中醒来的。 睁眼一看,容祁正在好整无暇地看着她,似乎就是在等她醒来,也好像是在欣赏一件宝物。 “色狼,干嘛?” 第152章 资深吃货 “吃你。” 容祁说完不容商量的就欺上身了。 刚睡醒的云溪哪里推得开他,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作怪。 前一夜色睡着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的。 完事后云溪安静地躺在床上,容祁则是回味无穷的抱着她。 “溪儿。”容祁在云溪脸上亲了又亲,这个女人真的成了他的。 云溪闭上眼不说话。 这个态度让容祁心里很没底。 “溪儿,我们只是提前行使着我们的夫妻权利,你不开心?”容祁正视云溪说。 云溪摇头,不说话。摇头说表示不开心呢,还是表示心情不好呢?“溪儿,睁开眼看着我,我是你男人容祁,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嗯。”云溪似乎想通了,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容祁则不依了。 “溪儿,我的溪儿……”一切言语又沉浸入了另一场柔情的战争中。 直到云溪求饶,他才放开她,让她休息一会,又去弄了些水,亲自帮她清洗着,云溪死活不依,却又没法,她实在是动不了了,这个男人真不是人。 早已过了午膳时间,云溪又累又饿,以前她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让人想死,现在知道了,而且还是幸福得想死! 饭是容祁让梅三端到门口,他去接了进来喂云溪吃的。 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一日。 第二日云溪放了狠话,再不让她出门,她就不吃饭,饿死自己算了。 所以不论容祁愿意不愿意都只能跟云溪起床了。再给云溪梳头发的时候,捏着头发看着镜子中的女人问:“溪儿,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却还不会梳妇人的发髻,在我们成亲前,你都还梳姑娘的发髻吧。” “还没嫁人之前,当然是姑娘发髻了。”云溪修着指甲,看了一眼镜子中的男人。 容祁莞尔一笑点头说好。 今日云溪怎么也不愿意给容祁梳头发,理由就是她太累了,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自己的女人当然得自己疼!容祁也不再说什么了,拿起梳子自己给自己梳头发。 在容祁自己动手的时候,云溪已经全部弄好了,伸手推开门,让新鲜的空气进了房间。 “云溪小姐。”“云溪小姐。”“小姐。”…… 门外以清金为首站着两排人。 这样的场面着实壮观,只是云溪看看身后,这房间是她和容祁睡的,而且一直缠绵未停,他们都站在门口,是不是说明他们都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那她的脸往哪里搁? 若无其事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的伸手把门关上,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啦溪儿?”容祁梳理好头发正在净面。 “还不都是你不好!把我关在房间这么久,我怎么好意思出去?”云溪往椅子上一坐跺着脚。 容祁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的溪儿也知道害羞了!不错不错。”容祁擦好手就来到云溪身边。 将她拉起来说:“走吧,我这个脸皮厚的走前面,你这个脸皮薄的走后面。” 手牵着手一起来到门边,容祁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两排人,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 “你们都很清闲?”容祁的目光扫过众人。 清金为首,只能他站出来说:“主子,云溪小姐早。” “恩,早。”容祁点点头看着他。 清金再次作揖道:“主子,苏夫人亲手做的云片糕,云溪小姐再不吃就坏掉了。” 这下云溪往外一站有些激动,“你说我娘做了云片糕,带到这里来了?” “是的云溪小姐,属下有事去姑苏,特意去拜见了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苏夫人惦记着您,就做了云片糕着我带来。属下一直在等着云溪小姐出房门,好跟您说这事儿。”清金说得极有道理,如果他不在着里等着,怎么告诉云溪有苏夫人带的云片糕呢? “谢谢你清金,我奶奶和我娘亲还说什么了吗?”云溪太高兴了。 容祁不乐意了。 “溪儿,我们先去膳厅,让清金跟过来慢慢说。反正他没事,等在我们房门口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事么?”容祁可是很在意的。 “那也好,清金,劳烦你跟我们来,一起用早膳吧,把事情好好说说。”云溪直接忽略了容祁话中的讽刺意味。 “云溪小姐请,主子请。”清金带着众人跟在容祁和云溪身后。 饭间,清金将他去姑苏求见老夫人和苏夫人的经过以及说的话都说了,独独省略掉了他去姑苏主要要办的事情。 待清金说完,云溪也沉默了。 “容祁,我奶奶和我娘亲还真是把你不当外人来。”云溪咬牙切齿道。 容祁往云溪碗里夹了一块烙饼说:“乖,我本来就不是外人,马上就是内人了。” “内得你满地找牙!”云溪对这个男人真是没话说。 “溪儿,我下午要去下临时府衙,看看有哪些事情需要帮忙的,待基本处理好,我们就回京城。”容祁接过梅四手中的热手绢,帮云溪擦擦手,再用她擦过的擦擦自己的手。 “你去吧,我刚好逛逛,看看有什么能带回去的。” “好,你注意安全,现在这边虽然被我们攻打下来了,但是不能保证没有那些狂命之徒造事生端。” “恩,知道了,你快走吧。”云溪真是受不了他的婆婆妈妈了,一个大男人,还是闻名天下的祁世子,怎么也成了如此俗气之人? “好,我就走了,你要乖些。”容祁说完,还趁机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当众这样还真是第一次,但是他好意思得很,云溪捶打他也不痛不痒的。 容祁走了,带走了清字辈和梅三,其余的人都留下来陪云溪。 云溪稍微易容了一下,才出了门。 西夏京城果然繁华,云溪慢慢走着转着,很多小玩意儿应有尽有,但是都没有特别中意的,只有一些吃的东西,她变走边吃,确定好吃的就让身边的人再去买一份带着。作为资深吃货,云溪确实名符其实。点了好多样让梅四称着带回家。 从早上出门,逛到下午太阳落山,云溪还是觉得不过瘾,问梅四这里有灭有夜市,梅四说没有。云溪这才遗憾万分地带着他们回到府邸。 第153 章 私相授受 回到府中容祁还未回来,云溪逛了一天也累了,白天吃多了,晚饭也吃不下了,洗了个澡就睡了。 站在床前看着床铺什么的全部换了,又换成了容祁喜欢白色绸布,这样的颜色看着舒服多了。 幸好被子已经换了,她可还记得被子上有她的落红,多么珍贵的一次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也亏得他是她喜欢的人,否则真是有他好果子吃。 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有阳光的味道的被子睡起来真是舒坦,没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日上三竿,云溪才醒来,习惯性的往身边摸一摸,床还是冰凉的,睁眼一看旁边果然是没人睡过的痕迹。 “来人。”云溪叫道。 “小姐。”小莲应声而入。 “ 容祁昨夜一夜未归?”云溪问道。 “回小姐,好像是这样的,祁世子昨夜回府了一趟,看您已经睡下了,就走了,走的时候说去处理事情,让您安心睡。”小莲据实禀报。 “他还在临时的府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云溪问道。 小莲摇摇头说:“小姐,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问一下梅四。”云溪没有了赖床的兴致了,推开被子起来了。 不一会小莲就进来说:“小姐,祁世子在临时府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据说是西夏国的小公主一直在祁世子身边,说一些西夏国的事情。据说这个西夏公主长得貌若天仙,她的锋芒已经盖过了他们的长公主。” “哦?”云溪挑着眉,略思索了一下说:“小莲,你去厨房看看,准备吃的,我去给容祁送早膳。” “是小姐。”小莲笑着出了门,云溪自己梳着头发穿着衣服。 西夏国的小公主?她还真没听过,为了一个小公主连家都不回来,她到要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妙人,让容祁如此留恋忘返! 云溪看着柜子里的衣服,平日里她喜欢轻装上阵,今日她偏偏挑选了一件繁琐的天都国服装,待小莲进来之后又让她梳理了一个繁琐的发髻。 “小姐,你今日可真漂亮。”小莲看着镜子中的云溪忍不住夸着,今日的云溪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家小姐我就今日漂亮吗?”云溪反问道。 小莲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家小姐每天都美,只是今日这一打扮那就是绝美了。” 云溪伸手点在小莲的额头上,“你这个鬼精灵。我们走吧。” 云溪出门的时候,梅四以为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看,确实是云溪小姐,没错。只是云溪小姐今日这是吃错了药吗?平日里简简单单,今日却这般隆重。用眼神对小莲发了个问号,小莲笑了笑没有理会他。 浩浩荡荡一群人簇拥着云溪的马车来到临时府衙。 “你们都留在外面,我和小莲进去。”在门口,云溪下了马车说道。 她倒要看看西夏国小公主到底有怎么样的魅力,让容祁一直留在府衙。 小莲拎着食盒跟在她后面,临时府衙的守卫看着云溪道:“来者何人?此处乃官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云溪笑了笑道:“我来给容祁送早膳,劳烦通禀一声。” 守卫一听这个女子竟然呼唤祁世子大名,这还了得,赶紧进去,没一会儿,梅三出来了。 “云溪小姐,主子等您多时了。”梅三笑着道。 云溪这下不解了,他不是跟西夏国小公主聊得火热吗,还等她做什么? “等我作甚?”云溪不经意地问道。 梅三道:“等您送早膳来,主子昨天晚膳吃得少,一夜未眠,就等着您送早膳了。” “你们怎么不给他弄吃的?”云溪蹙眉问道。 梅三挠挠头道:“云溪小姐,您不知道,主子现在是您不在他身边,他都很少吃东西。” “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需要我哄着吃啊?”云溪心里甜滋滋的,面上却一脸嫌弃。 梅三两眼含笑说:“哄似乎不用了有您在他身边,他都吃得多些。” 这时门内传来容祁的声音:“谁又在那乱说话?” 梅三伸伸舌头做了个俏皮的动作,“主子,云溪小姐来了。” 容祁出门来迎着,看到云溪的那瞬间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 “溪儿。” “容祁,你现在真是不得了,晚上都不回去睡觉了。”云溪嘴里说着,就伸手捏在了容祁的脸上。 容祁也不反驳,也不拉开她的手,任由她胡作非为,待她捏够了,才牵着她进了屋里。 这时云溪才发现这里好多人,而且一个个似乎都面红耳赤的,难道刚才看到了她捏容祁的脸? 容祁这个老脸真是皮厚,也不阻止她一下。 “这是云溪。”容祁牵着云溪对众人道。 众官员站起来行礼道:“云溪小姐。” 容祁真是太不低调了,云溪笑着说:“大家客气,请坐。” “大家也都未用过早膳,都去用早膳吧,用完早膳就回府休息。我今日启程回京向皇上如实禀报现在的情况,各位大人辛苦了。”容祁客套着。 “祁世子辛苦。” 待官员们走后,容祁就将云溪拉到身边,埋在她的脖子间吸取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能让他安心,能让他凝神,就是他的仙丹。 “吃饭吧,都快凉了。”云溪被他弄得痒死了,推开他。 “好。” 梅三将早膳摆放好,云溪东瞧瞧西瞧瞧,连屏风后面都不放过。 “溪儿似乎在找什么。”容祁好像地道。 云溪拜拜手说:“没有,我就是看看,这跟我们天都有什么不同。” 在确定房间没有藏匿任何人之外,云溪才坐下来吃着早饭。 “容祁,听说西夏的小公主被你的人抓住了?”云溪直接开门见山。 容祁点点头,“嗯,是抓了个什么公主,但是我不知道是小公主还是大公主。” 竟然承认了,这还了得,云溪站起来道:“好你个容祁,枉我等你回去休息,你竟然在这里与那个什么狗屁公主私相授受!看我不揍死你。” 云溪说着就掠起衣袖。 容祁但笑不语,“溪儿,我不知道什么小公主,我只知道我的人抓了一个公主,她就是阿伊夏,曾经的西夏国只有这一个公主。” 第154章 累坏了 曾经的西夏国只有一个公主? 她被设计了? 还是小莲和容祁的人合伙设计的! 瞬间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将袖子放下来,“吃饭。” 容祁意味深长的看着云溪,两人用着早膳。 “溪儿,我们用好早膳就一起回去,准备一下就回京了。”容祁给云溪夹了一块枣糕。 “好,反正我也搞好了,早点回去也好。”云溪是很同意回去的,出来这么久了,她真想家了,想想这次真亏,还没见到容祁就被那个女人给害了。吃好饭容祁对皇上派来的首任大臣交代了一下,就牵着云溪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上,云溪看着容祁眼下的青影说:“你昨晚一夜没睡,要不你休息下我们再回去吧。” 容祁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不了溪儿,我在马车上可以睡,我们早点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好,你是爷,听你的,身体也是你的。”云溪甩开他的手,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温和地笑了笑,再次拉起她的手,“曾经我的身体只属于我自己,现在我的身体属于我们两个人,我身体好了,你才幸福。” “切,我可不敢要,你祁世子的身体,可不是谁都要得的!” 容祁点点头,“这话确实不假,这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苏云溪有这个福气要得了。” “爱谁给谁,我才不要。”云溪才懒得理他,很多时候她发现他就是一个无赖。 “爱你呀,所以给你。”容祁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只是云溪才不抬头看他呢,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少肉麻了。到了,下车吧。”云溪很紧张,很激动,还很害羞,容祁第一次这样的表白,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只能装傻充愣了。 这样的云溪很明显就是害羞了,容祁眨眨眼,今日姑且放过你这个小女人。 梅三将马车停下后,容祁和云溪下了马车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梅三梅四他们应该早就接到通知了,他们的包袱全部拿上了另一辆马车,云溪的东西不多,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交给了小莲。 “小莲,你跟我们一起回京吗?”云溪看着小莲好像不打算远行一样。 “是的小姐,我今后就服侍你。”小莲垂首道。 “哦。”云溪点点头。 到隔壁书房看容祁还在看着什么东西,眉头微微皱起,她来到容祁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啦?” “没事,就是这个是之前清日在这边的总帐目,亏了。”容祁对云溪实在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你容公子也会有亏本的时候?”云溪觉得这可真稀奇。 这话让容祁对她回眸一笑,“原来我在溪儿心中这么厉害,做生意都不会亏本。” “是的,你容公子无所不能!”云溪给他捏着肩膀。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无所不能!”容祁这话引来云溪一阵哈哈大笑。 “容祁,你就好自为知吧,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虽然圆房里,但是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嫁给他呀! “好娘子,别说让为夫伤心的话,我很快就好了,好了我们就出发。”容祁说完专心地看起了帐。 云溪也不理他,自己找了本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容祁这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到了午膳时间,梅三过来说要用午膳了,容祁才从账目中抬起头来,看到旁边的云溪,很抱歉的对她说:“溪儿,很抱歉,我们可能还要点时间才能走。” “我都无所谓,就是你哦,容公子,你一宿没睡,现在又忙了一个上午,你的身体可能抗得住?”云溪嘴巴上再说,眼睛却没有离开书。 “娘子放心,为夫身体强壮着呢。”容祁笑看着云溪,“溪儿看什么书,这么入迷,难道比你相公还好看吗?” 说着就来到云溪身边,拿起她的书看了一下,“《秀才的风花雪月》,我的溪儿原来喜欢看市井小书啊。” 云溪一把夺过书来,“我就是喜欢看啊,我喜欢秀才嘛。” 这话让容祁的神色变了变,“放着状元不要,要秀才,也只有你这个女人这么傻。” “哪里有状元?”云溪说着还四处张望看看,最后看着容祁,“别说是你哟,哎哟喂,容公子还是状元,真是吓坏了小女子我了。” 容祁伸手在她的头上点了两下,这引来云溪的极度反抗,对着容祁就出手,只是容祁只守不攻,越是这样,云溪越生气,拼尽全力对着容祁打起来。 屋外的梅三梅四真是吓坏了,这两个主子怎么突然就干起来了,这可如何使好?他们要不要进去? “溪儿,有话好说,别累了。”容祁一直尝试着哄她。 “哼,我不累,你给我出手。”从认识容祁以来,云溪从未与容祁交过手,今日他的动作真是让她生气,还有之前说再也不想见到她了的那句话,所有的容祁对她的不好顿时全部涌上心头,出手也越来越快了。 “娘子你要谋杀亲夫啊?”容祁越是退让,云溪进攻得越厉害。 云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拼命出招,容祁左右躲闪,退至门边,一只手打开门就出去了。 门外的人见云溪对着容祁出手,还招招都针对要害,一个个都把心悬着在。 看着容祁不还手,只是避让,云溪把容祁引致楼阁之上,突然就不打了。 容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可真不好歇,云溪突然就往下一倒,好似短线的娃娃整个人从楼阁上往下一掉。 大家都惊呆了,容祁一瞬间飞身而下,托住云溪的身体。 “溪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容祁将云溪带到地面焦急地问。 云溪不睁眼睛也不说话,整个人懒散在容祁怀里。 “清金呢,快来。”容祁用内力叫着,他的叫声虽然不大,却能蔓延到四周一里之内。 “溪儿,你别吓我,哪里不舒服?”容祁执起她的手号起脉来。 清金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了。 “主子,云溪小姐这是怎么了?”清金近身之后正要给云溪号脉,却见容祁舒了一口气。 “没事,溪儿累坏了,我们准备启程吧。”容祁笑着放下云溪的手。 第155章 回家 云溪带来的混乱之后是大家紧锣密鼓的准备启程了。 和容祁双双倒在马车的柔软被褥之中,云溪窝在容祁怀里,随着马车的浮动而慢慢散了凝聚的心神,慢慢睡着了。一宿没睡的容祁在听到云溪均匀的呼吸声之后也睡着了。 赶车的梅三倾耳听着马车里两个主子的均匀呼吸声,也匀速地赶着马车,不快不慢,适合睡觉。 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大家也都没有停车,只有梅四给梅三扔了一个大饼,梅三边赶车边吃着。 日渐偏西,容祁和云溪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梅三也不敢擅自做主,就一直赶着马车,饿了吃饼,渴了喝水,跟着他们的马车也不停歇,一路往天都赶去。 天黑了两人没有醒,月上中天了,他们还是没有醒,马车依旧在前行着。 凌成时分云溪醒了,是饿的。 伸了个懒腰,清醒过来才发现还在马车里,身边的容祁还在睡着,这段日子他真的是太累了,云溪小心地拿开他放在她腰上的胳膊坐起来了。挪到门边上,拉开帘子看着外面一片漆黑。 “云溪小姐。”梅三低声地说着。 云溪打了个哈欠,“梅三现在什么时间了?” “约莫寅时了吧。” “乖乖,我们睡了这么久了啊,难怪我都饿醒了。”云溪把帘子弄好,只露出她的头,夜晚风凉,进了马车里让容祁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云溪小姐想吃什么?我这边有大饼,要不要吃点充饥?”梅三好意将准备的大饼拿给云溪,“您和主子的饭菜在后面的马车上,要不喊梅十送来?” 云溪摇头道:“不了,我吃点大饼就成,还是赶路吧,容祁睡得那么熟,这些日子累坏他了,停下来他又醒了。” “好,那您将就着吃点儿。” 云溪接过大饼坐到帘子外面来了。 估计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容祁,容祁嘶哑的声音传来,“溪儿,外面凉,进来。” “等会,我吃点东西。你饿不饿?要不要送饭来?”云溪把头伸进车子里,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不,你进来。”容祁坚持。 云溪笑了一下,也不说什么了,就拿着大饼进了车厢。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与不爱,不存在于他给她多少多少物质上的东西,往往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能让别人感受到他是爱她的,对她的关爱胜于对自己的关心。 比如容祁,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他习惯了别人去照顾他,将他众星捧月一般,而面对云溪,他的心如此细腻,对她的爱,在一件件小小的事情上都能体现。云溪也知足了。 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的人,刚好也正爱着你,甚至爱你比你爱他更甚! 马车一路奔波着,偶尔住在祁记,偶尔住在别庄,一路上容祁和云溪都是在马车里腻歪着,除非遇到什么比较热闹的集镇,云溪才下马车去看看走走,买点东西。 一路走了半个多月,终于看到了天都京城的城门。 “终于到家,闻着这空气感觉都舒坦。”云溪伸出头深深地吸了两口空气。 这话容祁很受用,京城有勤王府,却没有苏府,她的家也就是勤王府,怎能让他不高兴。 梅三将马车放慢了速度,“主子前面是陆公公。” “嗯。”容祁的心思只在云溪身上,别人在于不在与他何干! “溪儿,你想家了?”容祁笑虐地问云溪。 “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那么久,不想家才怪。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这里的水都比西夏好很多很多。” “好,那以后我们就在我们的家待着,不出门了。”容祁过来拥着她一起透过帘子看着外面。 等在城门口已久的陆公公看到马车前面赶车的梅三,那真是笑开来花,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个祖宗给等到了。 “奴才给祁世子请安咯。”陆公公上前对着马车作揖道。 皇上身边的第一内侍,那也是大红人一个,除了皇上之外,就属容祁这个祖宗难伺候了。 “陆公公,好久不见。”云溪拉开帘子对着陆公公笑着道。 “云溪小姐万安。奴才等候多时了,皇上让奴才看到您二位,请您二位即刻进宫。”陆公公十分谦卑。 “我和溪儿累了,先回府休息,待我们休息好了再去宫里。我们走。”容祁压根就给脸。 梅三看都不看陆公公一眼,直接将马车赶走了。 留下呆愣的陆公公以及侍卫。 “祁世子回来了就好,老奴也能回宫给皇上回个准信了。您和云溪小姐回去歇着吧,老奴告退。”陆公公笑了笑给自己一个下台阶。 容祁的马车直接到了勤王府,勤王爷和一众勤王府的人都等在门口。 “主子,王爷在门外。”梅三对着里面道。 “停车。”容祁想了想喊停了马车。 容祁先下了马车,对着云溪伸手将她牵了下来,径直走到勤王爷面前。 “父王。”“王爷。” 容祁对着勤王爷作揖着,云溪福了福身。 “好好好,回来就好。”勤王爷看着面前好整无暇的儿子,鼻子酸酸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容祁和云溪牵着的手心里高兴开了。 “恭迎世子回府。”刘侧妃带领下的勤王爷的妻妾和孩子们以及一众家奴都异口同声地道。 “好。”容祁紧紧牵着云溪,扫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声好,这声好也是实属难得。 勤王爷带着容祁和云溪往府里走,府中的女眷们知道容祁的规矩,自动避开了。 这是容祁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云溪走在勤王府的众人面前。云溪没有做作没有扭捏,更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对。 云溪让人将带给勤王爷以及府中家眷们的礼物全部分了下去。 “云溪有心了。”勤王爷爱不释手地看着面前的砚。 “王爷客气了,这是容祁看到就给您带了。”云溪也不想邀功,这个是她和容祁一起去选的,他是他的儿子,这个理应由他送出来。 勤王爷点点头,用过晚膳,容祁和云溪才回到梅园。 梅四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容祁沐浴出来后不见云溪。 “溪儿呢?”容祁问门外的梅三。 梅三有些迟疑道:“云溪小姐说回自己房间了。” ------题外话------ 准备大结局咯~~~敬请期待 第156章 下聘 回自己房间里! 容祁的眼眸里出现了漩涡,黑色的漩涡。这个女人需要打屁股! 正欲出门去寻,伸出去的脚却又缩回来了,优雅地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梅三看着主子,也不知道他是要去云溪小姐那里还是不想去那里。 坐了一会,容祁让梅三拿来比较紧急需要处理的东西,他也没有去书房,而是在房间里看着。 夜很深很深了,容祁站起来透过窗户看到林间的木屋早就没有了光亮,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 “梅三,熄了灯吧。”容祁躺在床上闭目说道。 “是。”梅三进屋熄了灯,出门带上门关起来。 作为下属他不知道主子和云溪小姐知道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他只知道挺不正常的。 回到房间的云溪,将床铺整理了一下就躺下了,小莲本来唧唧喳喳的,看云溪不说话也不再说话了,伺候云溪睡下后才离开。 一个人睡还真是不习惯,现在怎么睡她的床都没有容祁的床舒服。 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才睡着。 这些日子的疲倦让容祁也累了,只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和她同床共枕,抱着她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让他很安宁,今夜她不在,强迫自己闭上眼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不仅仅睡不着,还越睡越清醒,最后索性不折磨自己了,穿着里衣披上斗篷就到了院子里。 一众暗卫都惊醒了,看着主子这样子太奇怪了。 只有暗处的梅三了然的笑了笑。 伸手一推,门就开了,屋子里是她均匀的呼吸声,这声音真让他又气又恼又高兴。 甩了斗篷,径直到床边上,这个女人还知道给他留个位置,不错! 小心地躺下来,把云溪揽在怀中。 “唔。”云溪间接性的醒了一下,“容祁。” “嗯。”容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算是应力她。 听到是容祁,也就安心了,往他怀里一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容祁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有了云溪在身边,容祁也很快入眠了。 这一觉两人睡了好久,第二日午膳时分,云溪才醒来,闭眼一摸,身边的被褥早就冰凉凉,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两腿在被子里狠狠地跺了几下,以宣泄心中不满。才回来就不知道要忙什么,这个可恶的男人!“啊啊啊啊!”云溪扔了枕头发出尖叫声。 门外的小莲、小翠和梅五都吓坏了,云溪小姐这是咋啦。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小莲和小翠推门而入。 云溪一头凌乱的头发坐在床上叫着。 看到小莲和小翠进来,云溪停了下来。 两人跑到床边十二万分紧张地看着云溪。 云溪也知道自己是吓到她们了,清清嗓子道:“没事,我在练练嗓子,很久没有练嗓子里,再不练练嗓子,我的嗓子就要生锈了。” 小翠和小莲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翠深深吐了一口气往床边上一坐,“小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真是吓死我们了。” 云溪一笑道:“好了好了,你小姐我错了,赶紧去给我弄吃的喝的,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小姐,我去吧。”小莲自告奋勇地走了。 小翠开始碎碎念了,云溪耳朵掏了又掏,最后受不了了对着外面道:“梅五,去把梅三给我叫来。” “是。”梅五虽然不知道云溪小姐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走了。 小翠瞪着大眼睛看着云溪说:“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好好的喊梅三来做什么?” “不告诉你。”云溪开始起床了。 她不说小翠也没有办法,现在这节骨眼上要伺候小姐起床,又不能借口走开,早知道刚才应该跟小莲抢一下的,她心里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梅五带来了梅三。 梅三在门外道:“云溪小姐,唤属下来有何吩咐?” 云溪已经梳洗好了坐在桌边喝茶。 “进来,进来。”云溪唤梅三进屋,小翠赶紧去收拾床铺。 梅三进来后虽然是走到云溪面前,余光却瞟向小翠。这些自然逃不过云溪的眼。 “梅三,小翠自小在我家长大,你要提亲下聘直接给我就行了,你早点将她娶回去,省得天天对着我说教。”云溪喝了口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梅三和小翠都石化了。 “多谢小姐,梅三回去就立即准备。”梅三掩盖不住地开心。 今早喜鹊枝头叫,原来是天上掉下来这么好的事情。 “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小翠赶紧过来一手覆盖在云溪的额头上,被云溪拉开了。 “小翠,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了合适的就将你嫁了,这是我的心愿,你嫁给梅三,以后还是在我跟前伺候,这不好吗?”云溪挑着眉道。 小翠快急哭了。 “小姐,求求你,我真不嫁。” 梅三惊讶地看着小翠,“小翠,我真心求娶你,那件事之后,你只能嫁给我,我只娶你。” “那件事?”云溪疑糊地眼神在二人之间穿梭。 “没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说了之后还相互看了一眼,这也未免太默契了。 “切,才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呢。梅三,还不快去?”云溪示意道。 梅三赶紧谢了立马退了出去,云溪小姐都放了这话了,他在不去准备也太对不起他对小翠的心了。 小翠本来要说什么看到云溪笑意盈盈地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跺着脚扭身走了。 小莲端着午膳过来,云溪很高兴地吃着。 用过午膳往门外一站,伸了个懒腰。 “哎哟喂,还真是舒服。” 云溪走到碧波仙子旁边,看着这花长得可真好。 “梅五,梅一现在对花真是太有研究了,这碧波仙子养得可真好。”云溪对不远处的梅五说道。 梅五过来看着花说:“是的云溪小姐,梅一整日就是钻研花草。现在经常在别庄,郝大叔都不愿意放他回来了。” 梅一早就在暗处看到了云溪,他只觉得云溪这趟出门似乎瘦了好多。 云溪不愿意问别人容祁去哪里了,她也不想去问了。 现在她是他的人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她很是不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7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 按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在筹备要去她家提亲的东西了,要准备各种成亲的事宜了。 叹了口气,或许有清金清水他们帮忙吧,不过话说回来,云溪觉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明明人家没那个心思,自己却还这样那样倒贴似的,就怕人家不娶她。什么时候她苏云溪成了这样的怨妇了? 坐在亭子里,感受着徐徐凉风。 到了半下午,云溪直接去了厨房,她之前给容祁烧饭的小厨房,看厨房里有人正在做饭,她听梅五讲了,这是皇上御赐的御厨,专门来为容祁和她烧饭的。 “你好,需要什么帮忙的吗?我来打下手。”云溪对着御厨温和地笑着说道。 御厨不认识云溪,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就可以开始烧了。” 既然不用帮忙,云溪就坐下来帮着添柴火。 小莲听说了之后就追了过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来我来。”小莲抢着去帮忙。 御厨好奇地看过来,云溪也不跟小莲争了,直接起身出了门。 来到吴大个的厨房,吴大个正在忙碌着。 “嗨,吴大个。”云溪从背后悄悄地拍了他一下。 吴大个回头一看乐开了花:“云溪小姐。” 云溪抱胸看着他眨眨眼,“可不就是我苏云溪嘛!” “云溪小姐终于回来了,我又做了几个新菜,回头做给您尝尝。”吴大个自觉将云溪纳入他的知音系列,他做的新菜,总是和云溪一起品尝,改进重新做,她总能给他出主意提意见。 “好哇,我现在正无聊呢,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云溪看着吴大个的晚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嘞,稍等一会,我把这个汤烧好就开始咯。”吴大个光顾着高兴,突然想起来,“云溪小姐,世子可是不让您进厨房的。您这进来……” 云溪摆摆手说:“吴大个,你这里再不收留我,我就要去撞豆腐死掉了,我无聊得要发疯了。” 吴大个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很愿意云溪小姐与他一起研究新的菜色,所以私心里还是希望她留下来。 晚膳时候云溪也没有去陪容祁,后来小翠来说容祁在宫里吃,她就更乐意了。 和吴大个一起做出了十种红烧排骨,吃掉筷子上的排骨,她再也没有空余的肚子来吃东西。 “吴大个,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明天我们再试试别的方法,今晚我先回去了。”云溪摸着自己的肚子,确实吃太多了。 吴大个自然是没有异议,“云溪小姐好走。” 正在帮忙消灭排骨的梅五看云溪要走,赶紧吃掉一块,就要追上去。 云溪看着盘子中还有一大半的排骨,“梅五,你先吃着,吃好啦再出来,我先回房了。” 梅五顿住了点头说好。 走在夜间的梅园里,如果不是挂着灯笼,还真以为在山间。 幽静的夏夜,四处是虫鸣,一股属于夏天特有的燥热,让云溪感觉挺闷的。 京城的夏天是这样的哈,相比姑苏来说,京城的热似乎要好一点。 不远处传来小翠的呼唤声,“小姐。” 云溪应了一声,小翠小跑了过来。 这个小翠自她说让梅三来提亲之后就不见人了。 “小姐,姑爷找你。”小翠似乎很着急。 “怎么啦小翠,这么着急做什么?后面有美男追你么?”云溪打趣道。 小翠想到早上云溪说了那事以后她就跑了,然后梅三就追上来了,脸烧得发烫。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小翠跺着脚叫着。 “我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嘛?”云溪说着就对着小翠挠起痒痒来。 两人瞬间在林间闹腾起来。 小翠气喘吁吁道:“小姐,姑爷找你呢,有急事。” 云溪也累了,退了一步歇了下来。 “他能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只是让我找你。” 云溪往回走,小翠跟在后面。 远远就见容祁跟一个什么人在说话。 听到云溪的脚步声,容祁转头看向她,“溪儿。” “找我什么事?”云溪走近看到一个宫人在一边。 “溪儿,三王爷府来请你去一趟,帮人瞧个病。”容祁说得有些含蓄。 三王爷府有人病了应该去请太医吧,而不是往勤王府跑。 “不是有郎中有太医嘛,我又不是郎中。”云溪不以为意。 容祁过来牵起她的手说:“走吧,我们一起去。” 见他不多说什么,也就跟着他走了,既然他说去,肯定有去的理由。 两人坐上了马车往三王府去。 车上,容祁主动跟云溪说起来了。 “溪儿,是清梅。” “清梅?她怎么啦?”说道清梅,云溪心里有淡淡的歉意,那时候说去看她,却一直都没去。 “她有喜了,出血,三王爷怕惊动别人,就派人来说让我找个可靠的人去帮着看看,我就想到了你,清梅怎么说都是我母妃收养的,你是我媳妇儿,我们不能弃她不顾。”容祁在云溪脸上偷香了一下。 “知道了去吧去吧。” 马车快速到了三王爷府,管家等在大门口,看到容祁和云溪下了马车,连忙迎了进去。容祁在大厅里等着,云溪随管家去了清梅的院子。床上的清梅脸色煞白,三王爷看到云溪过来了,连忙让开,云溪让众人都退出房间,三王爷也去了前厅陪在容祁身边。 清梅看到云溪露出虚弱的笑,话都说不出来,看到这样的清梅,云溪也有些不舍,一个姑娘,还未成亲就未婚先孕,还弄得见红。 把脉后将身上的丹药拿了一粒喂她吃下。 又开了方子,让下人去抓药熬了喂给清梅喝。 做完这些,她又来到了床边,拉着清梅的手说:“放心吧,孩子没事,你以后要当心。” 清梅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但是这笑透露着幸福。 来到前厅,容祁和三王爷都没有说话,看到云溪进来,三王爷立马站起来询问着,云溪说孩子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三王爷请求云溪明日再来看,云溪看了容祁一眼,然后点点头。 回到梅园,云溪直接回房里,容祁则是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夜半时分容祁沐浴后又来了云溪的房间。 之后的日子,每日容祁早出晚归,早上他走的时候云溪不知道,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云溪不知道,只有半夜的时候是被他折磨醒的,云溪真是佩服这个男人,晚上那么晚睡,还体力这么好,早上经常都是被折磨一番之后她昏睡着,他却起来了。 她真不知道容祁到底干嘛去了,也没有机会问。 白日里她都是在吴大个的厨房,两人一起讨论研究。有时候她也会拿出嫁衣绣,小莲和小翠也会帮忙。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她乐得自在。 这天早上,小莲端来早膳,是云溪和吴大个一起研究的新花样,瘦肉青菜鸡蛋粥。 云溪坐到桌子边上,一阵肉味扑鼻,她突然就呕吐起来。 小莲吓一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云溪心中警钟大作,她只想到了一点。这个年代没有避孕措施,她也没有开药给自己喝,总不会这么悲催吧。 “没事,胃口有些不太好。我想喝菊花茶,你去给我冲泡一杯,谢谢。” 小莲应声走了,云溪关上门,静静坐在桌子边上,自己给自己号着脉。 良久,徒然地放下胳膊,她真是悲了个催的,这事竟然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看着面前的粥,她真是一丁点的胃口都没有了。双手交握坐着。 小莲端来菊花茶,云溪喝了一大口,感觉舒服多了。 “小姐,这粥你还没吃呢。”小莲看着粥都没什么热气流。 云溪摇摇头说:“我不想吃,我要去看看清梅,今天你们都不用跟着了,你待会约上小翠帮我缝被子吧,就像我之前教的一样,再缝一床,这样也能有个换洗的。” “可是小姐,主子让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唉,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小莲十分不放心。 “没事,有梅五陪着我,放心吧。” 之前也有梅五单独跟着云溪的时候,小莲也没有多想,就顺从的点头说好。 梅五驾着马车出了勤王府的大门,云溪让他去佰草集,去那边看看买些补品给清梅带去。梅五将马车赶到佰草集的外面,云溪让他在车上等着,她一个人进去,梅五不愿,云溪坚持,他也没有法子。 云溪直接进了药堂,来到堂中的郎中面前坐下。 “大夫,我最近身体欠佳,劳烦给我看看,开个方子。”云溪坐下来伸出胳膊。 郎中单手号起脉来,没一会将云溪从头看了看。 “小姐,您这是要添喜了。”郎中看云溪的发髻似乎又是姑娘的,他斟酌了一下说道。 云溪笑了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银子直接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了。 梅五看云溪这么快就出来了,又见她两手空空。 “云溪小姐,没买到吗?”梅五问道。 云溪摇摇头说:“我想起来了还有点事情,我们先回府吧,改日再去看清梅。” 现在她不宜多跑,她腹中有个小家伙,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这事她也不能简单对待,得回去想个法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58章 大结局 回府后的云溪整个人都蔫吧着,现在容祁她也见不着面,见面了也没多少机会说话,虽然他说待他忙一段时间就好,但是这都忙了大半个月还没好,让她多少心里都有气。 进了勤王府,看什么都不顺眼,过了石桥,一阵风吹来旁边的竹子上掉下来几片叶子,落在云溪头上,她看着竹子也不顺眼了,抬手将竹子使劲摇了几下,又不解气,伸脚在上面跺了几脚。只是在感到肚子震动的时候一下子住脚了,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肚子上。 她的腹中有个小生命,她要好好待她。 暗卫看着云溪的样子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跟在云溪身后的梅五摸摸鼻子不敢靠近。 云溪异常的烦躁,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看着床顶发呆。 她想回家了,想苏夫人了,想姑苏的山和水了。 在这里,她太被动了,太没有安全感了。 快速起来,拿出包袱,准备收拾东西,想了想又停下来了,将包袱收起来了,现在她很冲动,冲动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未必是对的。 倒了杯水小口的喝着,一杯水喝好,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平静,唤小翠和小莲进来,把成亲的礼服拿出来,开始绣着。 “小姐没多少就绣好了。”小翠很开心。 小莲接嘴道:“是啊,只有一只袖子就全部绣完了,赶在主子和小姐成亲之前,真是太好了。” 小翠拍了她一下说:“你傻啦,这个礼服用于成亲的,当然是在成亲之前绣好啦。” 小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 容祁听暗卫来报说云溪从外面回来一趟就不高兴的时候正在御书房与皇上和众大臣一起商议如何管治曾经的西夏国问题,为了这事,他已经在皇宫连续呆了十八天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容祁起身要告辞。 皇上留他,他说回家有事,皇上又问什么事,他说回去陪云溪。 大臣们都知道苏云溪是谁,但是国事不管却要去陪她,还当着皇上的面说,这可是大不敬,有些人暗暗为容祁捏了把汗。 皇上笑了笑点点头,“好,去吧,在家待几天吧,有事朕再唤人传你进宫。” “多谢皇伯伯。”容祁告别了大家就回去了。 进了大门就问云溪在做什么。 梅七说在房间休息。 容祁眉头蹙了蹙,这个时候怎么还在睡觉。 来到梅园,直接去了云溪的房间,现在他们都在云溪的房间睡,他的房间也基本成了摆设。 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云溪均匀的呼吸声,容祁心里的内疚溢出来了,轻轻推开门,打了火石将灯点着。 床上的人睡得好熟。 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云溪的脸上摸着。他知道这些天他冷落了她,以至于她心情不好,心里不痛快。 “溪儿。”容祁的指腹在云溪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溪儿,起来吃晚饭了。” 云溪摇了摇头,继续睡着。 看到这样云溪,容祁心疼得要命,脱了外套和鞋子上床将她揽在怀里睡着。 云溪一夜好眠,容祁也是一夜未醒。 日上三竿,云溪是饿醒的,迷迷糊糊的翻个身,好像有人!她睁开眼一看,竟然是连续大半个月不见人影的容祁还在床上。 “溪儿早。”容祁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嗯,你怎么还没走?”云溪初醒的声音嗲嗲地甚是好听。 容祁把她往怀里再抱了抱,“溪儿,对不起,这些日子太忙了,冷落了你。今日我在家陪着你。” “哦,我饿了要起床了。”现在对于容祁在不在家她都没太多感觉了,她现在只知道她要吃东西,要多吃些,让肚子里的小家伙赶快长大。 “好。” 容祁睡在外边,先起床了,想到昨晚竟然没有沐浴就这样睡着了,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温声地对云溪说:“溪儿,我昨夜没有沐浴就睡了,你再躺一会,我先去沐浴,好了再过来给你穿衣服梳头发好吗?” 云溪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也没有洗澡,你去你那边洗,我就在我房间洗。洗好了一起去吃早饭。” “好,我吩咐下去。”容祁快速穿好衣服就起床了。 小莲和小翠,一个提水过来,一个给云溪准备衣服。 洗好后,云溪就去了亭子里,她喜欢在亭子里用餐,喜欢在这里发呆。容祁洗好后也来到了亭子里,吩咐上早膳。 看着面前吃的东西,云溪只吃了一碗白米稀饭,和一个之前她最讨厌吃的白面馒头,她怕吃了油腻的会要呕吐,她不愿意被容祁发现她有孕了。 用过早膳,容祁说在园子里走走,云溪也没有意见,毕竟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锻炼,不能吃睡长。 只是云溪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容祁有些不知所措,云溪心里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这一日两人就在一起消磨掉了。 第二日早上,云溪醒来再次触碰到了容祁。 “你怎么还没走?”云溪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容祁的愧疚更深了,“溪儿我在家陪你。” “大男人在家陪女人做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云溪不买账。 “溪儿,对不起,这些日子冷落了你,这几天我在家好好陪陪你。”容祁的下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来回摩挲着。 云溪想了想说:“那好吧,今天我们去外面走走,听说城外的寒山寺挺灵验的,你陪我去拜拜。” “好。那我们是现在起床还是待会?”容祁努力学乖。 “现在吧,我们早点去,在那边玩玩。”云溪坐起来道。 “好。” 两人起床后用过早膳就向着寒山寺出发了。 京城到寒山寺的路很平坦,容祁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 寒山寺的主持亲自出来迎接的,带着他们去大殿拜了佛烧了香,云溪不想打扰别人,就示意容祁让主持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 容祁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主持,带着云溪去了后山。 把斗篷铺在长满草皮的地上,云溪往上一躺,好不惬意。 容祁在她旁边盘腿坐着,云溪闭着眼,容祁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想了想说:“溪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 云溪睁开一只眼瞄了他一下道:“没有。” 容祁冲动了一下说:“溪儿,整个王府让你掌管如何?” “有病,我苏云溪当个厨娘多快活,掌管个屁王府。”云溪想都没想回道,“要是有个什么软的被子垫着就好了,有点咯人。” 容祁二话不说扶起云溪的头和上半身往他身上一靠。这下云溪舒坦了,顺便从旁边扯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还翘起了二郎腿。 容祁想了想深呼吸着又道:“你不是说我床睡得舒服吗,那让清水把你东西搬到我房间,你以后住那。” “好呀好呀,那你睡我现在的那个房间吗?你睡得惯吗?不过你现在也每晚都是睡我的床的,应该是习惯的。” 容祁看着眼前闪烁的亮晶晶的眼睛,真想一拳头踹过去。 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道:“让你儿子以后姓容吧。” “认你做干爹吗?” 容祁一声冷哼,推开身前的人,甩袖离开,到了云溪看不到的地方扶着大树“噗” 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梅三立马从暗处跳出来扶着容祁,“主子,怎么了?我去叫太医吧。” 容祁摆摆手,心里的一口气随着血吐出来舒服多了,刚才溪儿那句认他做干爹,让他气急攻心,实在忍不住。 “我没事,准备一下我们回去。”容祁说完再次来到云溪身边。 “我们回家了。”容祁还在生闷气。 云溪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着实高兴了一把,这个男人,把她晾了这么久,也该气气他了。 从寒山寺回来,容祁跟云溪还是这样过着,该宠的时候容祁对云溪极宠,该骂的时候又舍不得骂。 云溪开始嗜睡了,每日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睡着的,容祁说要找太医给她看,被云溪拒绝了,她说她自己想调理一下身体,吃了自己做的药丸,嗜睡是正常的,过段时间不吃药就好,让容祁不要担心,容祁虽然坚持,却还是坚持不过云溪。 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云溪已经有孕两月余,幸好她给自己吃了不呕吐的药丸,否则肯定会露馅。 八月初一是皇上的五十岁寿辰,这天一大早,勤王爷就带着刘侧妃进宫了,容祁本想带云溪一起去,只是看云溪食欲不振的样子又舍不得,最后他说他先去,午宴前再让梅五带她过去。云溪点头说好,躺在床上不动。 近午时,梅五赶出马车,云溪带着小莲和小翠上了马车,往皇宫去。 虽然云溪在容祁昏迷的时候住在皇宫,之后也偶尔回来,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宫里这么多人,贵妇们都知道有个苏云溪小姐,都想见识见识,争先恐后的和云溪打招呼。 云溪身体本就乏,现在更是有些烦闷,却不得发作。心里直庆幸,幸好来得晚,要是来得早还不被烦死。终于要开宴了,梅三来寻云溪,带着她去了容祁身边。 容祁一身温润的白色,精神好得很,这让云溪心里不服,凭什么他就这么好,她却可怜兮兮的。 皇上给大家敬酒之后,大家又给皇上敬酒,再之后是大臣们之间觥筹交错。 云溪不喝酒,对皇上的敬酒都是以茶代酒。美食当前,她早就饥肠辘辘了,什么都不管,就在容祁身边努力地开吃着。 看着容祁好整无暇的样子,她突然想恶作剧一下。“容祁,你的种子发芽了。”“哦。”容祁左耳听云溪说,右耳听皇上说。 “不知道发芽了几颗。” “恩。” “在我肚子里发芽的。”这话说完云溪睁大眼睛看着容祁。 “噗!”在容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嘴里的酒突然喷了。 全场一片安静,都震惊地看着容祁。 皇上第一个反应过来,举杯道:“祁儿喝慢些,别呛着。” 容祁傻傻地看着云溪,云溪掏出帕子擦擦他的嘴角,笑着说:“喝酒还这么不当心,小心呛着。” 容祁拉着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问:“溪儿,你可莫要骗我。” 云溪甩开他的手,“这个骗你好玩吗?” 皇上对容祁说了之后,见他没反应,只是跟云溪说话,大臣和家眷们也都不说话。 容祁突然推开桌子,一把将云溪抱起来,对着皇上和大臣们道:“皇伯伯,诸位大人,容我先行告退。” 说完就抱着云溪大步流星地走了。 余下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皇上和勤王爷对望了一眼,什么事情让容祁这样沉不住气? 勤王爷心里突然一惊,又是一喜,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温文儒雅的祁世子在皇上五十大寿的会场上当场喷酒,当众抱着姑苏的女子苏云溪旁骛若人地离开,这事一直被传着。 容祁将云溪抱进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溪儿,我们回去。” “好,反正我也吃饱了。”云溪心里直想笑,要是她早知道这个男人听说这件事情这样的反应,她早就告诉他了。 从这天起,容祁寸步不离地跟在云溪身边,小心地伺候着,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就在她的肚子里,这怎能让他不紧张。 各种补品堆满了梅园的库房。 容祁想在他们成亲的时候,云溪就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那时候挺个大肚子拜堂会让她很辛苦的,随即传言钦天监,八月的良辰吉日选一个,他要成亲。 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却要改了提前,又加上之前在金銮殿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人猜测到了是云溪小姐怀孕了,只是这事都是私底下在说,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 八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他们的成亲日子就提前到了这天。 这天,皇上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云溪被人从京城的苏府别庄抬到勤王府的梅园,十八抬大轿,沿途都是红毯铺路。 容祁在京城设了流水席,摆了足足一个月。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容祁硬是憋着,他怕他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云溪笑了好久,最后说过了三个月可以,容祁擦擦额头的汗说好。 第二年三月多,勤王府的小世子呱呱坠地,勤王府没人说是早产,也没人说不是早产,大家都意想着猜测着。 容祁抱着他的儿子容苏,看着云溪脸上母爱泛滥,他的心也如浮云一般柔软柔软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