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刀君》 第一章 是魂师! 西北方向的风刀子在这片荒原上刮起阵阵的尘暴,不过对于这破城的人们却并不觉得如何难受。 破城很破旧,尚若眼神足够敏锐,还勉强能看得清三个已经没有了大门的城门上方都刻着两个字“格尔”,即便是风沙四起,破旧如敝履,然而作为三大帝国交通的交汇处,格尔城内仍旧不显凄凉。 格尔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或许曾经是铁血帝国的边疆,或许是玛尔帝国的地盘,当然也不排除是冰霜帝国曾经的辉煌,不过没有人在乎,即便是三大帝国也对有这样一个缓冲地带感到满意,至少在尚未兵戎相见之前。 四处飘腾的沙尘洒落在行人的脸上,混上汗水,那脸便好似一年半载没有清洗般乌黑,洒落在房子的屋顶和墙壁上,尚若加上缺乏维修,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破败感,比如这家客栈。 这客栈便在东门边上,缺乏维修加上光线不足,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只是好似丝毫不影响客栈的生意。已是夜暮时分,客栈内仍旧人声鼎沸,十几个粗壮的汉子围坐在两张圆桌边上,一个个坦胸露怀,面容粗狂野蛮,身边最顺手的位置都放着柄寒光闪闪的厚背砍刀,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血腥狰狞的劲儿,正喝着劣质的烧酒,高声谈论各自最近的“买卖”,炫耀着又抢劫了哪支商队,得了多少好处。 这便是客栈繁盛的原因,虽然环境差了点,好在位置不差,正是东门外一带的马贼们最好的据点。此外,也有几个身着破旧麻布衣裳的荒人,住不起上好的客栈,自然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尚若看得仔细的话,便会十分惊奇地发现,在这样恶棍聚汇的地方,竟然有两个面容青涩的少年夹杂其中,而更加奇怪的是客栈里的人对此都不觉得奇怪。 两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清秀,一双灵动的眼睛总给人有些贼的感觉,而另一少年肥胖敦实,脸上的肥肉堆出憨厚的表情,却并不显得呆板。 “凌绡,看来今天没戏了。”胖子压低声音,瓮声瓮气地对消瘦少年道。 那叫凌绡的消瘦少年微微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低着嗓子狠声道:“这群杀千刀的王八蛋,都龟缩了一整天了,怎么还不走,都吓跑了多少肥羊了!” “要不、要不算了吧,回去。”肥胖少年犹豫的说道。 凌绡迟疑了一下,道:“再等半个时辰,老子不信运气就那么背……” 话尚未说完,便听得“吱呀”一声,虚掩着的木门被推开了,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了进来,原本热闹沸腾的气氛立马一顿,自然很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包括两个少年。 进来的是一个老人,眉须花白,身材消瘦,好似一根竹竿子顶着一身衣服,脸上的几道皱纹并不能给他那毫无表情的刀削般的脸增添一点生气,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吸引了所有人眼光的是老人最外面的那件披风,因为那披风——是丝绸的。 “大肥羊!”凌绡低下头,嘴角微动,兴奋道,原本有些阴霾的脸在一瞬间放晴。 而那群被打扰的马贼则没有那么斯文顾忌,吹着口哨,口中嘿嘿笑着,有的已经直接开口了:“送钱的爷们来了,我喜欢,嘿嘿。” 那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顺手带上木门,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朝内堂道:“老板,上菜。”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一小会儿后,并没有见到后堂内来人,店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极有经验了,上了菜也是白上,等下找谁那钱去。 这个时候那伙马贼也已经协商好了如何分赃,一个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角的壮汉首先站了起来,那把闪亮的厚背砍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抓在手中,浑然一体,配上脸上像蝌蚪般微微抖动的刀疤,显得十分狰狞,和他一桌的马贼们也一个个站起来,围成半个圈子往老人走去。 “嘿,老头子,天堂有路你不走,这黑店门关着你偏偏闯进来,今天大爷我心情不错,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刀疤壮汉沉着声音道,老人既然敢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不管是否无意,总应该有三板斧,加上他看起来着实也有些气势,刀疤壮汉才会采取他觉得比较温和的方式打探一下虚实。 哪知人家压根儿不加理会,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捧,只是催促了一句:“店家,快上菜。”便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坐着。 在道上混了这许多年,许多次的出生入死,让刀疤壮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产生一丝危险的感觉,可是却又是骑虎难下,要是今天软了,以后在这条道上也不用混了,壮胆似的大喝一声道:“找死,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手中砍刀闪电般扬起过头,然后对着老人的颈部狠狠劈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劈,却是凝聚了刀疤壮汉数十年的生生死死,再加上他那凶狠的气势,没人觉得老人有任何的侥幸,包括凌绡。 “哎,空欢喜一场了。”在马贼动手时已经拉着肥胖少年退到了墙角的凌绡微微叹了口气,心情有那么淡淡的落差,在这些刀头舔血的家伙面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分一杯羹的实力。 所有人都心跳加速地等待着老人被一刀砍为两截后的惨状,眼见着微微泛发出湛蓝色光芒的锋利刀刃已经快要触及老人颈部皮肤时,老人动了,很突兀地动了,没有一丝预兆,一点黑色光芒突兀地一闪,然后拉长,老人右手便握着这黑色光条,很随意地在身边饶了一圈,然后停下。 刀疤壮汉手中的刀停在老人了的颈部,没有动作,而围着的一群人也好似瞬间僵硬了,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外围的人奇怪地将目光移向老人放在桌子上的光条,外围的光芒散去,是一柄刀,只是之前却都没有见到老人放在何处,刀身狭长犀利,而最大的特点便是整柄刀呈黑色的水晶质,刀柄正握在老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中间,握着刀的老人已经不复刚才的冷淡摸样,一股凌厉冰冷的杀气以老人为中心,笼罩住客栈内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觉得好似有一柄明晃晃的刀正悬挂在头顶上,随时有可能掉落。 最耀眼的是刀柄正上方镶嵌着一枚乌黑的宝石,正一闪一闪地释放着丝丝乌黑的光芒,显然适才掩盖了刀身的黑色光芒便是从中发出。 屋内一片诡异的宁静,在这威压下没有人生出一丝勇气哪怕做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就这样仿佛被定型了一般地过了半盏茶功夫,终于有人扛不住这意志的煎熬,歇斯底里地喊道:“是魂师!”然后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身子就那么软软地倒了下去,竟是死去了。 这喊声带起的波动将气场扰乱,众人都还没有回复过来,便听得“哐当”一声,刀疤男那架在老人颈部的厚背砍刀直直地掉落,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熟透了的西瓜在滚动,躲在墙角的凌绡受到的威压最小,也最先反应过来,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竟是适才围着老人的一群马贼一个个人头落地,一股股温热的血液从颈腔中喷射而出。赫然是老人的一刀快狠到了几点,一刀将五六个大汉砍头了,并且由于缺口太过齐平,速度太快,竟然没有掉落,直到先前的一声震动,这实力该是有多恐怖啊。 恐怖的情景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求生**,一边口中大叫:“魂师!魂师!他是魂师!”一边死命地往小小的木门涌去,也不管是否踩死了跌倒在地的人,只恨爹娘怎么不生个四条腿,木门实在太小,能挤出去的少之又少,多数跌倒了被踩成了肉泥,心肺肠子流满一地。 “走!”凌绡深深吸了口气,将眼前的恐怖情景硬生生地挤出意识,拍醒还在震惊中的肥胖少年,却不是往外面跑,而是猫着腰,身子灵活地往内堂钻去。 第二章 最辉煌与最落魄 内堂,更确切说是后院,左手边是简陋的厨房,右手边则是三间相连的两层楼木制房间,这便是店家为什么把它叫客栈而不是酒家。 凌绡拉扯着还脸色发青两脚哆嗦的胖少年,低声喊道:“铁牛,这边。”往房间的尽头小碎步跑过去,木制的墙壁和用泥土垒得极为厚实的围墙恰好将两人的身子遮住了。 两人刚把身子藏好,便见那老人一脸淡漠地迈着步子走进后院,身材发福的客栈老板哆嗦着身子从厨房内挪出来,用脸上的肥肉硬挤出一点笑容,只是这笑容真比哭还难看,比死了爹娘还来的伤悲,颤抖着声音道:“请、、、请问、、、请问大爷、、、大爷有、、、有什么需要。” 老人扫了一眼四周,仍旧用他那毫无生气的嗓音道:“给我开间房间,上酒菜。”竟是丝毫不受适才那仿似人间炼狱的影响,连一丁点的情绪波动都欠捧。说罢握着黑色水晶长剑的右手一放,黑色的五角星芒一闪,那长剑竟化作一道黑色光芒钻进他的有手掌。 凌绡瞪大眼睛看着老人右手掌的一块黑色印痕,口中喃喃道:“魂师,真他妈的是魂师!”语气幽怨,凌绡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或者容易被勾起回忆的人,自然也是因为没有太多的回忆值得勾起,只是不包括这件事,那是他这十几年来最辉煌也是最落魄的一天。 正常人六岁灵魂之力便已经定型了,因而六岁便是人生的一道坎儿,灵魂之力过半,超过了五十,就有成为魂师的资质,作威作福那是没人叨唠的,尚若是不幸不足五十,那作爹妈的多半会连夜领养个童养媳。 凌绡对那天的情景记得非常的清晰,与气派搭不上边的大堂内,老爹很有气质地坐在中央,身前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测验灵魂之力的石碑和一颗测验灵魂属性的珠子,当时还很纯洁的凌绡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按照老爹的指示将双手放在石碑上,装的很有模样地闭上双眼,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石碑上。 好一会儿,凌绡没有听到喊停的声音,颇为迷惑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老爹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失态,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大,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石碑,凌绡顺着老爹的目光下移,由于精神一下子分散了,凌绡看到的是石碑上一个数字一闪而逝,不过已经足够清晰了——九十八! 灵魂之力九十八,这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顺利平安长大,即便修习的功法巨挫,达到魂帝境界也不再话下,用什么语言都难以表达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情,他们正在见证着一个天才的出世,见证下一代的巅峰,有欣喜,也有嫉妒,自然凌绡只是单纯的欣喜,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怎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一向淡定到冰冷的老爹能如此震惊而感到很有成就。 此时,灵魂属性已经变得几乎毫无意义了,以这样的资质,即便不是火属性,即便老爹不能教授他,只要放出消息,必定有一大波人抢着收徒,即便是杂根,灵魂属性超过了四种,只要专修其一,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如何底下。 众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欢呼了好一会儿,凌绡方才迈着轻快的步子移向水晶球,至少今天不会半夜被老爹叫醒,海选童养媳。照着适才的方法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属性总还是要确认一下的,虽然这直接导致了凌绡后面日子的惨淡无光。 过了小半天了,水晶球没有半点反应,众人都急了,连老爹也淡定不住了,让他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尝试,水晶球仍旧没有任何异样和色变,终于除了老爹,大家都怀着一种释然的情怀,变态的快感,确认凌绡的灵魂没有属性,即便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没有属性的灵魂,但几乎所有人都很愿意以一种无厘头的恶意去猜测他人,特别是能给自己制造威胁的人,就算不能动真格的,耍耍嘴皮子也是过把瘾,于是凌绡成功避开了所有的可能性,踏入废材这条不归路——没有哪位铸器师能铸造出没有属性的魂器,即便号称第一铸器师的叶虚道也不行,因为不存在没有属性的晶核来成为魂珠,为魂器提供能量。 于是从那天起,劝解想不开的人用的措辞不再是“看看隔壁家王大爷缺个不少腿的,对面李大叔的老婆跟人跑了,人家不还好好活着”。而是“看看人家凌绡,灵魂之力九十八,却是废材一个,人家不也每天都乐呵乐呵地过着,人还是傻点儿的好。” 这是凌绡这数十年来最辉煌的一天,也是最落魄的一天,便在这一天内,他爬到了最顶端然后毫无准备,毫无预兆地跌落谷底,也是在这一天内,他尚还幼小的心灵以一种无情的方式“被”体悟了所谓的人情冷暖,世情如霜。 幸好还有像铁牛这样的人,凌绡瞥了身旁的铁牛一眼安慰自己道,灵魂之力四十九,还有一个足够吝啬的老爹,连为他领养一个童养媳都觉得花费是在太过巨大而一拖在拖,最终不了了之,上天是不公平的,但他总会有办法让你觉得他是在眷顾着你。 “凌绡,他过来了。”铁牛嗡嗡的声音将凌绡适时地从意淫中唤醒。 凌绡精神一震,抬头看去,那老人正往房间这个方向走来,连步伐都显得那么僵硬而毫无人情味,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其他原因,凌绡和容易便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老人身上。 起初没有任何的异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老人的渐渐走进,凌绡缓缓感觉到老人身上有一股灵气波动发出,本来这也算不得怪异的事情,凌绡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灵气的波动,只要是蕴藏着能量的晶核都会发出不同强度的灵气波动,而凌绡能感觉到灵气波动则是由于其灵魂之力足够强大,能够捕捉到哪怕一点点波动。 可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凌绡竟然感觉到那股灵气的波动与自己的灵魂仿佛有某种不可言喻的联系,灵魂深处好似有一股冲动要追随那灵气的波动翩然起舞,渐渐的快要把持不住了,竟有一种冲出去的冲动,这时一道冷冽的目光袭来,仿佛是一盆冷水从头上倾下,凌绡心中一惊,立马从沉迷中醒过来,移开眼睛,将注意力收回,那自然便是老人的眼光,老人正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什么,赫然是凌绡一时沉迷,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灵魂之力,被老人察觉有人在偷窥。 老人张望了一下,没有发觉,便又往房间走去,两人立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魂师对环境的波动极为敏感,稍不注意便小命不保。 在房门外稍微犹豫了一下,老人终于像大部分正常人一样,走向中间的房间,不管怎么说,从哪个角度攻击,都是最为安全的。 看着老人走进中间的房间,凌绡忍不住心中一跳,作为格尔城中老资格的小混混,他对城内几乎每一条秘密通道都极为熟悉,包括那条从围墙外直通中间房间的大床下的地道,由于特殊的位置,中间的房间较其他稍微贵了一点,因而入住的都是有些小钱的人,凌绡也没少通过这条地道捞点好处,自然不会陌生。 “吱呀”一声,是房门关上的声音,铁牛显然是被吓坏了,立马拉扯着凌绡的衣袖颤声道:“走,会出人命的。” 凌绡万分犹豫地看着中间的房门,老人的实力太过恐怖,可那股灵气波动却又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着他的内心,人生的改写总是出现在一些意外上,一些不在计划内发生的事情,而凌绡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老人身上藏着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命运。 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凌绡一咬牙道:“走!” 率先转过身子钻进房间后的柴堆,铁牛也扭着肥胖的身子钻了进去,好几捆干柴凌乱地堆放着,架出一个大小仅能容下一个猫着腰的人,凌绡钻进去后,不待铁牛进来,便将身下的一块薄薄的石头推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凌绡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空出空间,刚好容纳钻了进来的铁牛。 通道内一片漆黑,不过对于两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麻烦,这通道早已经不知走了多少遍了,熟练地弯着腰在地道内穿梭,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凌绡却停顿了一下,便是在这个地方,有另一个通道直达房间的床下,直达凌绡此时的内心。 第三章 盗窃 通道并不长,一小会儿,两人便从距离围墙三尺多远的一个已经没有了屋顶的破房子内钻了出来,往西行走了百来米,铁牛老爹的店铺在北边,而凌绡老爹的佣兵团则在东边,于是两人在交叉路口分手。 凌绡独自走在路上,今夜有月,月色很光明清净,可凌绡的内心却极为混乱,那股灵气的波动一直在他的灵魂深处悸动,可是老人一脸冷漠地站在满地肠子鲜血的情景却又在他眼前不停地浮现。 作为格尔城能叫得上号的佣兵团团长凌正恩的独子,他并不像其他的混混,哪天没有扒到肥羊便没有了明天,过着这样的日子只是单纯觉得刺激,或者更深沉次的,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的原因,便是告诉自己是废材但不是废物,在整个格尔城,他绝对不是资格最老的扒手,却绝对是目光最毒辣的,被他瞄上的目标大都身上会有什么宝贝,这自然又是他那变态的灵魂之力,他一直在用一种畸形的方式向自己展示强悍灵魂之力的用处。 但这次不同,这次他是真正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呼唤,那种渴望,那种悸动,仿佛那就蕴藏着自己的明天,未来,希望,一切的一切…… 好吧,凌绡承认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对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心动了,或者说足够的心动。 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凌绡在那儿犹豫踌躇,来回踱步,许久,猛地停了下来—— “拼了!”一旦下定了决定,心中反而平静了许多,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小心翼翼地移开盖在上面的一片薄木板,凌绡努力控制住呼吸,心却止不住狂跳,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内的床下了。 房间内没有点着烛火,不过明亮的月色足够凌绡看清屋内的情形了,安静的屋内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可推测出屋内的人睡得很沉,凌绡有些怀疑老人的警惕性为什么如此差,怀着一颗快要蹦出胸腔的心,凌绡将脑袋微微探出床沿,随即释然。 没有什么诡异,躺在床上的确实是老人,不过凌绡的眼光却停留在老人**肩膀上,自然不是凌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而是一道深深的伤痕在老人的肩上,一直延伸到后背,沉睡后的老人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冷酷,一脸疲惫,完全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表情。 显然老人是被什么牛人所伤,千里奔逃,到这家小客栈已经全身乏力,支撑不住。凌绡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很是合理,于是把心放宽了许多,同时对那东西也越加渴望,这个层次的人争抢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大路货,开始观察室内的情形。 老人的丝绸披风和外套都脱了下来,叠成一块,就放在头下当枕头,而客栈内的枕头则被放在一边,如此谨慎地处置自己的衣服,自然会让人觉得那宝贝便放在衣服下,只是不包括凌绡——他不是用眼睛看的。 凌绡眯起眼睛,仔细感受那一丝的灵气波动,好一会儿后,凌绡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睁开眼睛,看着被老人放在脑袋旁边的枕头,口中嘀咕了一句:“老狐狸。” 赫然,老人做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当盗窃者在绞尽脑汁如何将那些衣服从他的脑袋下取出时,其实真的的东西被藏在枕头内了,那个按常理最不可能的地方。 壮着胆子,凌绡努力平静颤抖的手,小心地伸出去拉扯枕头。 咦,拉不动?凌绡仔细地看了又看,才发现这老人足够谨慎,竟将枕头套的一角压在了脑袋下,凌绡又加大了一点力气,还是没动,倒是老人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直把凌绡吓得喘不过气来,赶忙将头缩回去,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反应,才又探出头来。 凌绡现在是僵持住了,走吧,不舍得,机会难得,可是再用点力气的话,没有任何的悬念,等待自己的绝对是那柄犀利的黑色长剑。 等了许久许久,凌绡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正想缩回去,突然老人一翻身,把凌绡吓坏了,连躲藏都忘了,待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老人还沉浸在睡梦中。 兴许是觉得姿势不大舒服,凌绡惊喜地发现老人的头往这边挪了挪,伴随着他的动作,那枕头被他往外办挤了挤,超出了床沿。 凌绡大喜,心中狂喊“继续!继续!”在凌绡焦虑地等待中,老人终于又把头往外挪了挪,枕头又露出了一大截,最惊喜的是,被压着的一角终于从老人的头下跑了出来。没有迟疑,凌绡小心地将枕头抓在手中,屏住呼吸和一颗将要放出的响屁,将身子缩回床底,身子灵活地钻进地道,又将木板挪了回去,猫着腰走了一段,方才将憋了许久的气呼了出来,只是那颗响屁却被紧张的心情憋没了。 在格尔城的道上混的,多数有一个隐蔽的地方,躲避风头,藏放赃物,凌绡从密道中钻出来,立即马不停蹄地赶赴他最秘密的据点,连铁牛都不知道,毕竟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凌绡不觉得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 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钻了进去,避免弄出声音惊醒了前屋的老太——没错!这就是凌绡的据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的后屋,由于老太行动不便,后屋早就废弃了,凌绡现在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连他都想不通,那自然安全了许多。 悄悄将踩在窗台上的脚印擦去,再关上窗户,长长舒了口气,平复了快要承受不住的心情,方才将紧紧搂在怀中的枕头取出来,解开枕头套,在里面的棉花上一摸,便摸到一个方形的盒子。 怀着期待而又忐忑的复杂心情,将手从棉花堆中拉出来,是一个锦盒,样式普通,上下打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那股让他悸动的灵气波动却是越来越明显,即便不全神贯注其中也有强烈的感觉。 将盒子放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打开。 没有刺眼的光芒,也没有什么奇异的香气,只是一颗拳头大小透明珠子,圆润无暇,凌绡伸手一碰,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对着月光一照,反射的光线倒是挺绚烂的,可是除此之外竟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凌绡起初还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一双手巍巍颠颠的,可是翻来覆去除了那灵气的波动外就没有任何发现,便不再当宝贝了,手摸,鼻子闻,耳朵听,舌头舔,能想到的方法都来了一遍,就差砸开看看了,举起石头的时候,看珠子的卖相还算不错,终究没舍得下手,拿去当铺,按他的能力应该能忽悠几枚金币。 失望地将珠子放回盒子里,这短短几个时辰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把凌绡的精神力耗空了,识海中有一种无处使力的郁闷感,加上身体的疲劳,倚在墙角,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四章 捅了大篓子 一缕阳光透过关不紧的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恰恰落在凌绡那虽算不得英俊却也有些小清秀的脸上,鼻子上的几点雀斑在明亮的光线在极为明显。 凌绡用手揉了揉眼睛,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一愣,方才想起这是在自己的秘密据点,昨晚干的事情也随之记起,对自己的冲动不禁也有些后怕,想了想,把盒子揣进怀中,这样好的藏身所在不好找。 透过缝隙看了几眼,确认没有行人方才小心地钻出来,这才发现这一觉直睡到了晌午,阳光已经**辣的。 怀着不咸不淡的心情,既然老人受了重伤,一副被仇家追杀的样子,没理由在这儿停留太长时间,虽然昨晚干的事情有些缺乏理智了,不过没出现什么意外,也算是白赚了几枚金币。 拐过街角,奇怪地看到过去有一丁点儿交集的小混混张二狗正躲在墙壁后面,头微微往外探出,不知道在躲避什么,反正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当珠子更是急不得,万一老人还没走,碰上了反而不美,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张二狗的肩膀,问道:“哥们儿,在玩什么?” “哇哇哇!”不想张二狗的反应如此的激烈,口中哇哇哇地乱叫,从腰带中抽出一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杀猪刀,横在胸前,大叫:“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 凌绡被一吓,往后退了几步,迷惑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张二狗见是凌绡,长长松了口气,道:“原来、、、原来是你啊,吓、、吓死我了。” 凌绡见他那神情,顿时来了兴趣,逗逗眉笑道:“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呸!”张二狗狠狠吐了一口唾液,郁闷道:“我这是飞了横祸啊,到现在我还不怎么清楚到底什么回事。” “昨儿手气好,今早正躺床上想着上哪儿逍遥逍遥,突然就来了一队官兵,跟我老娘说我犯了事儿,得跟他们走一趟,幸好我机灵,早早从窗户逃了出来。” “官兵?”凌绡奇怪问道:“不是三大帝国签订了协议,不得派兵进入格尔城的吗?还能管咱犯事儿?莫非有哪个帝国想挑起战争?” “我也觉得奇怪呢,翻墙的时候我回头偷偷瞄了一眼,瞧那束装应该是玛尔帝国的。” “那你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躲啥劲儿呀?” “不是,我刚一路上打探清楚了,这真要跟他们走了,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昨晚一个玛尔帝国的大佬住宿在城东客栈,早上醒来竟然有重要的东西被偷了,人家一怒,也不知道哪儿藏着一大队官兵,就拉出来要把城内在这道儿上混的人一个个拉去审问,这不管有没有,一顿大板必定是不会缺的,正好给他消气。”顿了顿,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方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大佬在城东客栈内一怒就把刀疤狼那一伙人都杀死了,血啊、肠子啊流满了一地,要是惹得他不开心了,杀个把人跟玩儿似的。” 凌绡努力让自己在颤抖的双腿停下来,强行装出平稳的声音道:“那有谁承认没有?” 王二狗哀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儿谁敢承认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下手也不睁大眼睛,害死一群人,那玛尔帝国的大佬脑子也是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天香楼不住,偏偏去城东客栈那鬼地方。” “嘿嘿,要是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绝对不让他好过,”凌绡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赶忙干笑两声道:“那我得赶紧去通知铁牛那蠢货,他可没二狗哥你这么机灵。”说罢,不待张二狗回答,立马转身快步离开。 凌绡揣着好似随时都可能要人命的珠子,警惕地在小巷子里穿行,拐了几个弯便并把原来前往铁牛店铺的方向改向了西边热血佣兵团的方向,他自然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回家被逮个正着,只是格尔城的西边毕竟是老本营,躲藏起来也比较顺手。 迈着颤抖的脚步,明明速度比以往已经快了一倍有余,可凌绡还是觉得这路怎么如此漫长,有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终于,格尔城的西大门出现在了凌绡的视线内,凌绡已经有一种全身乏力,两腿快要软下去的感觉了。 快步出城,格尔城西面不像东面北面那样一眼望去都是荒原,一簇一簇的低矮树木长在一起,勉强也算得上是树林,景色倒也不算单调。 前后左右张望了几眼,确认没人看见,凌绡离开大道,拐进小道,一小会儿便消失在稀疏的林间。暂且将珠子找个地方藏了,待看看风头再做决定,瞧着架势,恐怕那珠子还真不简单,就是自己还没有发现,那些隐秘的据点自然不好,格尔城也就那么屁大一点地方,真来真格的,迟早要被挤出蛋来。 随意选了一颗树,仔细地记下周边的环境,凌绡蹲下去,将满地的落叶拨开,掏出一把小刀便开始挖坑,挖着挖着,突然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一双阴冷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凌绡身体一僵,停下刨土的动作,咬咬牙,不管是谁,他都不喜欢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紧紧握着小刀,凌绡缓缓地转过身子,一看,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沙狼,还是一只瘦得只剩下一身皮毛披在骨架上的老狼,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凌绡,一口雪白能反射光线的尖锐獠牙露在外面。 凌绡能从它的眼中看出饥饿到了极点的那种对食物的渴望,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在格尔城外围徘徊,在其他地方能够作威作福的沙狼在这片区域绝对属于弱势群体,即便格尔城内的人类也都比它们来的凶残。 凌绡直视沙狼的眼睛,全身肌肉紧绷,那沙狼的两只前爪也往前微伸,随时可能发起攻击,一狼一人就那样对峙着,各自全身戒备,却又不率先进攻。 过了许久,那狼只是那样看着,却一动不动,也没有动的意思,终于凌绡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手中有一把刀,实在不需要对待一只老狼如此谨慎,况且,此时应该早早回城打探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 凌绡把横握着的刀改为直刺,两脚一蹬,迅速地往沙狼跑去,那沙狼见他动了,也不甘示弱,前爪一扒地,后脚猛蹬,张开一口獠牙,往前直冲。 凌绡看准出手的位置,一边奔跑一边把手伸直,预计一照面就给沙狼一个重创。 哪知,沙狼与凌绡还没有接触到,凌绡突然一声惊叫,身子往前直直地跌倒,摔了个狗吃屎,这自然不是沙狼的杰作,而是,凌绡非常非常狗血地因为一直看着沙狼而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了,不过还算幸运的是,他跌落的瞬间沙狼刚好奔腾而起,两者恰恰错了开来。 凌绡本能地一松手,手中的小刀被远远地抛了出去,伴随着好像什么东西从怀中飞了出去,凌绡麻利地爬起来,也顾不得疼痛,因为飞出去的东西正是那盒子,被一摔,盒子打开了,透明的珠子正在草地上滚动。 往后面一看,老狼适才由于决心太大,跑得太快了,没能停下来,直跑到了身后一大段距离,凌绡也没去看那柄小刀了,一瘸一拐地跑向那珠子,刚把珠子抓在手中,身后便传来响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狼返身攻了过来,当然也没时间回头了。 凌绡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了老狼锋利的獠牙,脸上却还是被爪子挠出了两道血痕,不待凌绡爬起来,老狼一个回头又是狠狠咬来。 凌绡一急,猛地气海内的灵气涌出来,经过天池直达手臂上的天泉,从中冲穴溢出,将拳头包裹住。凌绡尚若是出生在寻常人家,灵魂没有属性,估计这辈子便跟修行无缘了,没有签订魂器,即便灵气如何雄厚,也不可能踏入魂师的行列,顶多比一般人多些力气罢了,幸好他有一个好老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佣兵团团长,却不知怎地在修行方面知识渊博,因而凌绡倒也经常接触一些修行的法门,而他的灵魂之力如此妖孽,跟灵气的沟通几乎没有任何的障碍,因而虽然从没有一天是正儿八经地修习的,却早在几年前就气海洞开。 情况紧急,他根本没能很好控制灵气的运行,灵气从两只手臂溢出,右手握着拳头迎向老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左手还握着那珠子,溢出的灵气便直接冲进珠子内,渐渐的,珠子内一道透明的液体在缓缓地流动,随着凌绡催动灵气,液体的流动越来越快,渐渐的竟然形成了一个螺旋,以珠子的中心为轴心,迅速地转动着。 自然,在全力应付老狼的凌绡对这一切毫无知觉,左肘倚地,右手紧揣着拳头,看准来势,往下狠狠地击向老狼的下颚。 “嘭!” 没有悬念,凌绡的拳头击中老狼的下颚,老狼看似凶残,实则已经被饿得没有力气了,加上刚才的一阵奔跑,速度已经加不起来了。 趁它病要它命,凌绡脚在地上一蹬,身子一翻,一把骑在了老狼身上,加上那一坐的力气,老狼扛不住,四脚一软便趴了下去,可老狼意志极为坚定,对自己也足够凶残,趁着凌绡换气的会儿,竟然不顾脚骨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猛地把凌绡掀翻了过去。 凌绡左手握着珠子,没能控制着身子,往边儿一摔,左手背在石子地上一擦,顿时血肉模糊了,见老狼的獠牙又啃过来,一怒,翘起脚狠狠地在老狼的腹部一踹。 这一脚可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足够把老狼的肋骨踩断一排,老狼一声惨叫,飞了出去,然后狠狠地砸落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第五章 翩翩男子 “呼呼呼” 凌绡狠狠喘了气口气,刚才一个大意,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左手传来一阵剧痛,凌绡直吸了一口凉气,一看,一大层皮全被翻开了,小沙子混着模糊了的血肉,一滴滴血液从指缝间往下淌。 狠狠地给地上的老狼再补上两脚,方才忍着疼痛把锦盒和小刀拾回来。 找到刚才的挖坑的地方,由于适才用力过猛,凌绡只觉得右手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挖了好一会儿,坑的大小没有多少的变化,右手都已经要麻木了,倒是**辣的血肉模糊的左手突然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原本因为握着珠子而产生的僵硬感竟然也渐渐消失,好似手中的珠子突然间变软了。 凌绡奇怪地低头,将左手伸到眼睛下,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那颗珠子,应该说曾经是珠子,不知怎地竟然一层一层融化为粘稠的液体,然后流下,将他的左手裹住,珠子渐渐变小,这便是为什么他感觉到握着越来越松弛,而那冰凉的感觉则是这粘稠的液体竟然从他的伤口处钻进去,那种冰凉的感觉正沿着手臂的经脉往上爬。 “啊!”凌绡惊慌地左手用力甩,不知名的东西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凌绡这样的惊慌失措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而不像茶馆内说书讲的那样开始意淫有如何如何的奇异功效。 然而那东西好像长在了他手上似的,无论他如何用力,把关节甩得都快要脱节了,那东西就是没有半点脱落的一丝,凌绡举起右手的小刀,试了又试,终究没敢砍下去。 而那一丝凉意早已经过了手臂,在云门处兵分两路,一路向下通往气海,一路往上直逼识海,凌绡没有任何办法,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珠子越来越小,一点一点地钻进自己的身子。 当最后一滴液体被手背吸收,最初进入体内的液体已经侵入了气海和识海,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那液体对凌绡体内的经脉好似非常熟悉,更让人不解的是,侵入气海的液体竟然与其中的灵气融合在一起。 “我的娘儿的,到底在玩什么啊!”凌绡一声呻吟,融合后的灵气不受控制地运行起来,然后毫无路径地在各条经脉上乱窜,那凉丝丝的液体就被灵气带着粘到了全身各个地方,侵入识海的液体也已经在识海内散布开来。 珠子融化而成的液体融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凌绡心中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珠子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珠子就是凌绡,凌绡就是珠子。 呆立了许久左手上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没有留下半点的疤痕,经脉中的灵气也恢复了正常,流回气海。 可凌绡心中没有半点儿喜悦感,不仅不知道跑进身体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更让人郁闷的是,还不能向别人请教,现在格尔城内至少有一半的人想把他大卸八块了。微微叹了口气,将方才打斗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 …………………………。 ………………………… 城东客栈。 肥胖的老板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边,天气不热,可他全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老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中间,屁股下是一张太师椅,上面铺着一层光滑的虎皮,四个大汉站在他身后,均是太阳穴凸起,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道不是弱者。 兴许是有了部下的保护,老人不再装出冷酷的摸样,而是一脸疲倦,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许多。 一个背着金刀的士兵从门外小跑进来,跪倒在老人身前。 “怎么样?问出来没有?”老人淡漠地问道,冰冷的声音不能掩饰其中的焦虑。 士兵犹豫了一下,道:“报告大人,城中大部分有前科的惯偷都已经带到,只是没有人承认。” “哦?为什么是大部分?”老人显然是久在上位,声音不怒自威。 士兵赶忙道:“还有一个城西热血佣兵团团长凌正恩的儿子,佣兵团的态度很恶劣,不但不交出人,还出手打伤了我们的人,第五小队已经准备就绪,请大人指示。” 老人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儿,道:“别把动静闹得太大了,我亲自去看看。” “可是大人您的身子……” “没事,”老人自负一笑,道:“半条命的一点红在这破地方也不会有对手。”说罢,缓缓站起来,便在他站直身子的瞬间,原本那种懒散立马消失得没有踪影,恢复了最早的那种冷酷,仿佛又是一柄刚出炉的刀。 热血佣兵团之所以能在格尔城排的上号,不是因为佣兵团有多大,而是其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极高,至于其总部却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 一栋墙壁爬满了青苔的四合院,大门的朱漆早已经脱落大半,连门环都结了一层铜绿,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屋檐下挂着的灯笼竟然只剩下一个,大门虚掩着,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自称一点红的老人带着一群装备齐全的手下,径直推开门走进去,院子中散乱地坐着几个人,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磨刀,有的在擦剑,但相同的是,对于一点红一群人的出现都没有半点而反应,连瞥上一眼的兴趣都欠捧。 瞧这些玛尔帝国的人都是平时受人吹捧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冷落,立马有一个人跳出来,怒喝道:“快去叫你们团长出来拜见我大人!”声音震得窗户一阵颤抖,可惜那些人仍旧没有一个理他。 这是**裸的羞辱,刚才喊话的人脸色一黑,这辈子尚没有这样的耻辱,如何忍受得了—— “锵!” 手中金刀抽出来,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犀利的刀刃仿佛能将光线切断,那人人随刀走,一个旋身,刀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斩向半躺在椅子上抬着头好似在欣赏风景的人,志在一刀立威。 刀子出鞘时,躺椅上的人没动,刀子劈下时,那人没动,刀子已经到了头顶时,那人还是没动,眼见着那人便要被砍死在刀下,这时—— “锵!” 一道影子飞速闪过,与刀刃撞击在一起,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响,去势汹汹的刀子竟然被撞击得往后扬起,玛尔帝国的来人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刀子带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众人看向那道飞出去的影子,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一支箭,很普通的箭,赫然适才还在院子中另一个人的手中,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那人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拿着一支箭在仔细摆弄着。 “找死!”出刀的人已经一脸猪肝色,狂喝一声,便要上前拼命,而其他的侍卫也都抽出刀自,院中佣兵团的人这时也终于都缓缓地站起来,院中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从中间的房子响起,“吱呀”一声,房门拉开,走出一个白衣中年男子。 白衣男人四十多岁摸样,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皮肤光滑细腻,面容俊朗,鼻子挺翘,薄薄的嘴唇,消瘦的身材,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风雅之气,尚若是站在天香楼上接客,绝对当得上翩翩二字,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 佣兵团的人见他出现,都放下兵刃,转身干各自的事儿,仿佛有着白衣中年人在,天塌下来也会有他顶着。 “你就是凌正恩?过来拜见大人。”一个侍卫冷哼一声道。 白衣中年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踱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院中,一点红的面前,淡漠地与他对视。 “敢对大人不敬,找死!”这么好的拍马屁时机自然不会错过,一个金刀侍卫大声怒斥,好似害怕一点红没有听清楚,而另一个金刀侍卫则干脆将还没有插回鞘中的金刀扫向白衣中年男子。 白衣中年人头都没有会,只是右手往后伸去,可那柄金刀仿佛自己送到他的手中,送到他的两指中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中年人夹着刀身的两只手指微微一旋转—— “铛”的一声脆响,厚重的金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中被白衣中年人用两个手指拗断,中年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右手一扬,然后收回,动作没有任何别扭的痕迹,很是赏心悦目。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刚才的那名金刀侍卫还没有从配刀被折断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从白衣中年人手中飞出去的断刀像惊虹在他的脖子处一闪,他便带着震惊的表情缓缓倒地身亡。 “凌正恩?”一点红说了进入院子后的第一句话,语气仍旧那么淡漠,仿佛死了的人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影响。 白衣中年人微微额首,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问话做出回答。 “把你儿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不追究这件事。”语气算得上客气,自少在老人自己看来。 凌正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两人的表情惊人地相似,都是毫无表情。 一点红按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怀疑你的儿子偷了我的东西,让他出来调查一下,尚若没有自然不会为难他。”要不是身上有伤加上凌正恩看起来好像不简单,一点红绝不会说这些解释,不过这还是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什么时候血衣卫的人把手脚都伸到了格尔城?还能逮捕嫌疑人?”凌正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儒雅却又淡漠。 一点红双眸精光大作,像一条毒蛇般盯着凌正恩冷声道:“朋友知道的还真多。” 凌正恩对他的气势毫无反应,仍自顾自地淡淡道:“莫非玛尔帝国想撕破协议,挑起战争?” 一点红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瞧出他的来头,冷哼一声道:“这是私人恩怨。” “证据!” “朋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一点红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沉声道。 “彼此。”凌正恩的语气甚至音量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变化。 “好!” 第六章 战! 两人的眸中均是电芒大作,眼光接触的瞬间,一堵有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气势分别以凌正恩和一点红为中心向对方袭去,所过之处,灰尘落叶纷纷往两边分散,两堵气势在小院中接触碰撞,霎时间刮起一阵旋风,将一片片落叶卷起,撕得粉碎,又飘飘洒洒地落下。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两人仿是约定般同时把右手往右边举起来,横到身侧,摊开手掌,一点红的魂印自然是黑色的,而凌正恩的掌心则是一个用红色的复杂线条构成的印痕,赫然是火属性魂师。 两人掌心的魂印同时发出一个五角星状的光线,然后便是一红一黑的光团在两人掌心伸长,形成各自的魂器。 凌正恩的魂器是一柄长刀,刀身稍长,同样的简约,连刀柄也没有过多的装饰,整把刀就如同凌正恩的人,翩然而又凌厉,刀身狭长,整把刀和凌正恩的属性一致,呈现出血红的色彩,刀柄末端,镶嵌一颗与刀身同样颜色、晶莹剔透的六棱型晶体,正是魂珠,格尔城的老人们必然对此不会陌生,赫然便是陪伴凌正恩在格尔城开疆扩土的古锭刀。 古锭刀出现在凌正恩手中那一刻,给人一种感觉,凌正恩与古锭刀成了一个不可分割、浑然一体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一点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眼中却是精芒大盛。 凌正恩将眼光收回,盯着缓缓横到胸前的古锭刀,他一收回精神力,一点红的气势自然攻了过来,可却是停留在凌正恩的三尺开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一股淡红色的充满了狂躁气息的灵气正从古锭刀散发开来,刀柄上的六棱型魂珠不时地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哼!” 一点红冷哼一声,手中黑色长剑迅速在胸前竖起,与光明气息完全对峙的纯净黑暗灵气直接从剑柄的魂珠出释放出去,适才一不小心被凌正恩占领了先机,他只得多花一份力气来挽回败势。 火属性的灵气一路行过,两边的花草迅速枯萎,时间一长,连石板都别烧得掀开了一层。两边站着的一点红的侍卫和热血佣兵团的人都扛不住这高温,纷纷往外退开,而一点红的黑暗属性灵气则是悄无声息地将厚厚地青石板均匀地腐蚀了一层,表面平滑,若非与两边的石板路对比,绝对看不出其变化,可以看出一点红对于灵气的控制达到了一种如入微的境界。 这与之前气势的比拼有些相同,却是凶险了许多,两人的精神力蕴藏在各自通过魂器散发出的灵气中,在小院内相互攻击纠缠,渐渐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场,变成了一个整体,外面的人尚若想插手其中,便会同时与两人扛上,也就是说这场斗争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做个了断,只要其中一人败退,另一人的灵气必将趁胜追击,甚至精神力攻击其识海,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院子中间灵气纠缠地地方早已经别轰出了得一片凌乱,两人的脸色也渐渐地越来越凝重,此时哪怕只是一个撤退的念头都可能引起灵气的波动,被对方察觉,在气机的牵引下至死方休。 “噗!噗!噗!” 身后的房子仿佛承受不住强大的压力,竟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伴随着一阵摇晃,两人的比拼到以一种难以言语的极点,如此下去,极可能是同归于尽的局面,而两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少在没有什么证据之前甚至可能是误会。 两人好似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有灵犀般同时撤手,失去了精神力控制的两种不同属性灵气猛地炸开,之前就已经被震成小石块的青石板路瞬间化成了灰尘,高高扬起,遮住了众人的实现。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两人显然都被激起了斗志,开始了第一次正面的交锋,紧握着手中的魂器往对方冲去。 一点红的脚步极快,两只脚不停地交换,而凌正恩的步伐却不徐不缓,仿似在悠闲散步,不过对于在一旁观战的人而言,这一快一慢却是有着一种微妙难言的联系,好似都在极力克制对方,却又有一种矛盾的统一,并不让人觉得有一种鲜明的对比。 小院子本来就不大,两人那么站着,中间的距离自然更短了,刚刚展开身形,两人便已经相遇,只是两人都尚未达到巅峰的状态,在相遇的那瞬间,好似能看到对方的心声似的,同时一左一右一个错身,交叉错开,又往前奔驰。 距离渐渐拉长,当到达对方先前的位置时,一个旋身,面向对方,时间巧合得让人惊奇。 凌正恩的古锭刀高高扬起,魂珠大放光芒,刀子在那瞬间仿佛变大了许多,一股明显的狂躁气息在刀身上凝聚,越来越浓,渐渐地竟出现了火花,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熊熊大火,呼呼作响,凌正恩双手坚定地握着古锭刀,仿似上古巨神。 而与之相反的是,一点红的长剑横放在胸下,黑色魂珠也在释放之光芒,不过随着黑暗属性灵气的凝聚,剑身却越来越凝实,给人一种缓缓缩小的错觉,当质量集中到极限时,周围的空间都承受不住,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和崩塌。 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凝聚,两人终于动了,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出去,伴随着凌正恩的长刀带着熊熊烈火往下砍去,一点红的黑色长剑则引起一片空间扭曲往上撩,恰好迎上凌正恩。 长刀长剑毫无花俏、实实在在地相遇,附着在刀剑上的灵气首先相碰,没有剧烈的爆破声,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一阵阵连绵不断的能量波动以此为中心往外扩散,所过之处,一切实物都悄无声息地化成粉碎,遗留在地上的那具金刀侍卫的尸体变成一片血雾,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那些还活着的人,即便已经退到了门外,仍旧没能扛着,一个个相继喷出鲜血,门梁摇摇欲坠。 许久许久,小院的一切像是回到了混沌的微粒一般,终于灵气的波动越来越小,直至停息。 “铮!” 刀剑穿过了最遥远的距离,终于相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然后迅速分离,两人的脸上都像瞬间充血一般通红,然后变成雪白,显然最后的碰撞让两人同时受了重伤,甚至可能伤及精神识海,只是被两人强行压抑住。 悄无声息,两人就那样看着。 沉默了许久,一点红声音苍老,语气却极为淡漠道:“天刀八诀。” 又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在调息还是在酝酿情绪,才接着道:“今天我认栽了,不过我会找到证据的。”说罢,头也不回地迈着虽然有些颤抖却还很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凌正恩一脸淡漠地看着一点红一群人离去的身影,没有说话,待到最后一个人走出他的视线,猛地没有任何预兆地咳嗽了起来,越来越剧烈,停下来的时候,捂住嘴的白皙的右手出现了一片血丝。 “呼呼呼。” 院子外一个缝隙处传来一阵喘息声,凌绡到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一劫了,没想一直被自己认为是在装逼的老爹竟真的如此牛逼,倒是大出人意料,至于一点红临走时的找证据他到不如何害怕,珠子都跑到自己体内了,还上哪儿找去。 第七章 猪一样的对手 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天,兴许是受伤极重,一点红当天便离开了格尔城,不过他那群金刀侍卫却仍旧留在格尔城查找证据,这直接导致了凌绡这五六年来第一次足不出门地在房间里呆了三天。 “哎哎。” 凌绡不住地唉声叹气,第一天还有些新鲜感,第二天已经是勉强凑合着,到了第三天,那可是快要出人命的了。 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好一会儿,也没能消减心中的烦躁,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头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头上的蚊帐,一动不动。 头脑一片空白,眼睛也没有焦距,看着看着便开始犯晕了,蚊帐上的一个个小孔都开始飘动起来,越来越大,最后竟是一个小孔就把他的视线全部填满,凌绡想要扭转一下脖子,却又觉得有些乏力而懒得动。 慢慢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凌绡的意识也有些不大清楚了,眼前竟然开始出现了光晕,一小点一小点的光晕,仿佛有生命似的在那儿欢快地飞舞,而光晕的颜色又各不相同,红色的光点占据了大半部分,然后是金色的光晕,黄色的光点和蓝色的光点数量差不多,其中夹杂着点点青色的模糊光芒,不知是间隙还是光晕,其中竟然还有一星半点的黑色和乳白色。 凌绡看着看着,越来越觉得有趣,自然他死不承认是由于这日子太过无聊的原因,忍不住便想将这些小东西招到身边,惊奇的是,这些小生命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飞着飞着竟然有一些往凌绡的身上聚集。 凌绡莫名地有一种惊喜,像是回到了童年时代,童心瞬起,对每一种颜色的小光点发出他的召唤,红的、金的、黄的、蓝的、青的,还有黑的和乳白色的,它们一移动,便很明显不是间隙,各种光晕相互交错,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然而这些光团好似都和他失去了联系,不理会他的召唤,凌绡迷惑地将心思放在方才飞过来的光点,还是一样动了,头脑稍微一转,凌绡便想到了兴许是太贪心的原因,一个颜色一个颜色地减少,最后很无奈地发现,只有对一种光晕召唤时才有感应。 红色的光团最多,选择起来并不困难,凌绡看着一点点的红色光晕蹦蹦跳跳地聚集到自己身上,好似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亲切,心中淡淡地有些温馨,连身子都温暖了许多。 光点越聚越多,然而身旁的空间就只有那么大,外面的要挤进来,里面的便只能被往凌绡身上挤,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内层的红色光晕好似无视他的身体,竟然融了进去,然而凌绡心中却没有珠子跑进体内时候的那种惊慌失措,只是觉得这些小生命在耍一些调皮的游戏。 一股温暖的东西在凌绡的经脉中流动,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凌绡此时已经有点明白,这些小生命便是天地间的灵气,不同颜色的光点便是不同属性的灵气,只是这画面实在太过唯美,给他一种不真实的、如梦似幻的错觉,还沉浸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不愿清醒过来。 灵气在身周的小经脉中流动,然后汇聚到更大的经脉,可是最后的目标竟然不是气海,而是、而是——俞府,竟然是胸腔上的俞府。凌绡被这个事实下了一跳,意识立马清醒过来,眼前的光晕如潮水般消退,恢复了一圈一圈没有规律的蚊帐的小洞,梦幻般的的美丽退去,现实是那般的丑陋。 不过凌绡已经没有心情去惆怅,去理会心中的落差感,这事儿实在太过奇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灵气不往气海流去,而是汇聚到俞府,若非修习一些特殊的功法,有些魂师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洞开俞府。 人都会对未知充满恐惧,凌绡在胸腔上又摸又揉又捏的,可却不能阻止灵气的流动,俞府不时地跳动,凌绡的心便跟着高低起伏,过了好一会儿,经脉中的火属性灵气都汇入其中,俞府便好似关闭了似的,任凭凌绡的意识如何控制都没有一丝反应,然而其中却又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其中充斥着一些东西。 这到底是幻觉是幻觉还是幻觉呢?凌绡有些迷茫了,幸好他的神经足够粗大,想不通的事儿很快便被遗忘在脑后。 …………………… 一点红恭敬地站在一小屋子前,小屋与周围的奢侈的环境格格不入,却由于地点隐蔽,并不如何碍眼。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大人。”一点红低声道。 “这也不是你的错,事已至此,就不要再闹大了。”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显然是故意为之。 “是。”一点红应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 一点红略一迟疑道:“还有一件机密的事情,想要当面禀报。”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你进来吧。” 一点红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方才伸出手往房门推去。便在刚刚触及房门时,猛地后心一疼,下一瞬间,前胸出现一只晶莹的手,五指并拢,尖锐如刀,带出一蓬鲜血,惊奇的是,手指中间隐隐有灰色流动。 一点红艰难地转过头去,然而刚到一半便已经气竭身亡,身子软软地挂在那只手上。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到那个层面,就不要想着去触碰,卑劣的人类啊。”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语意悲悯,语气却淡漠没有感情。 于是,雅玛年间,某日,天朗气清,玛尔帝国血衣卫统领一点红积劳成疾,在家中猝死,雅玛大帝下诏,葬以一品侍卫礼。 一点红以魂宗巅峰修为猝死,自是引来众说纷纭,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 铁牛对凌绡招招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了,而在这小巷前方不远处,几个金刀侍卫正迈步走过。 这已经是那一战后的第五天了,凌绡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偷偷地跑了出来,即便他的脑袋再如何聪明猥琐,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挣扎,心性意志算不上坚定。 两人鬼鬼祟祟地穿过马路拐进小巷,却仍旧遮遮掩掩的,鬼知道那群金刀侍卫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凌绡,给我站住!”一声怒吼,打破了凌绡的打算。 凌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心中暗叹,真是大意了些,防着狼,却忘了虎,不对,应该是忘了猪,可是这猪一叫,那狼就该回头了,无奈地转过身子。 身后站着四五个与凌绡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中间一个少年人高马大,正一脸凶横地对着凌绡,显然便是一群人的头头,刚才也便是他喊得话。 在格尔城会和凌绡叫板的人其实真的不过,一个手掌能数得过来,层次比他高的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价,而与他一个层次的人多数没有一个像样的老爹,而身后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就是不多的人中的一个。 郑江涛,凌绡的死对头,不过凌绡对此从未承认过,多数时候是郑江涛自己的一厢情愿,比上不足,只能往下比,恰好他有个和凌绡的老爹性质差不多的老爹,银羽佣兵团的主管郑杜伟,至于银羽佣兵团团长秦霸天的独子秦楚早就超越了他们这个层次,一直是格尔城的一个传奇,与凌绡是格尔城教育下一代的一正一反两个最经典的教材,兴许也是这个原因,一直生活在秦楚的影音下的郑江涛对凌绡能与秦楚相提并论有一种变态的仇恨,即便只是做为一种反面的对比。 郑江涛对着凌绡嚣张叫道:“凌绡,你不是很天才吗?灵魂之力九十八,不世天才,好可怕啊!”说罢假装拍拍胸脯,站在他身旁的少年跟着起哄大笑。 尚若放在平常时候,凌绡自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虽然郑江涛在年前签订了魂器,成功进入魂者行列,可无奈灵魂之力只是六十几,加上悟性差,脑子也不太灵活,在凌绡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下其实并没有发挥战斗力的时机。 可是今天情况不同,狼一样的金刀侍卫还在不远处徘徊,一闹出动静必然引来他们,至于结果那就很难说了,凌绡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于是脸上却堆起笑容,拱手道:“原来是郑老大,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呀。”眼珠子四处乱转,寻思逃脱的办法。 不管凌绡愿不愿意承认,两人都不是第一天斗争了,对对方招式多少有些熟悉,郑江涛一声冷哼,道:“凌绡你别打什么鬼主意,今天你要么和我打一架,要么让我揍一顿。” 凌绡尚未回答,一旁的铁牛心中的正义热血已经沸腾起来了,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瓮声瓮气道:“郑江涛你欺人太甚,凌绡还没签订魂器,怎么和你打?” 郑江涛的一个手下不爽道:“铁牛你最好靠边儿站着,不然也有你好看。” 另一个耻笑道:“还没签订魂器?是没有魂器可以签订的吧,魂之力九十八,灵魂却没有属性,可真是天才啊,垃圾中的天才!”魂师的灵魂之力都有其属性,当灵魂之力的属性和魂器的属性相同时才能将其签订为本命魂器。 铁牛大怒,便要上前和他干架,却被凌绡伸手挡住,凌绡仍嬉皮笑脸道:“郑老大,你就别和小弟开玩笑了,晚上天香楼,我请客。” 郑江涛嘿嘿一笑,也不答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凌绡。 凌绡心中把郑江涛骂得狗血淋漓,对他变得聪明了许多却是无可奈何,眼珠一转,突然对着郑江涛身后大喊一声:“爹!” 郑江涛众人虽然想到这是凌绡的把戏,却对那个整日脸如寒冰的热血佣兵团的团长着实害怕的厉害,禁不住便转头看去。巷头空空如野,哪里有人,也知道又是被凌绡骗了。 凌绡见郑江涛一伙人转过头去,拉起铁牛,往巷底一间破败的房屋飞奔,待到郑江涛转回头来,恰好看到凌绡翻墙而过,勃然大怒,恨声道:“追!” 再说凌绡二人翻过围墙,沿着熟悉的逃亡路线疾奔,尽往人多的地方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西极为有名气的打铁铺:老旺铁铺,正是两人的秘密据点。 两人扶着柱子直喘粗气,铁牛不待顺过气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凌绡,你干嘛不去签订魂器?有了魂器,以你魂力九十八,都可以签订魂兽的资质,肯定能把郑江涛那魂之力才七十几的混球打得趴下去。”这个问题显然是蕴藏在他心中很久了,如刺梗喉。 凌绡忍不住翻翻白眼,签订魂器?我倒是想啊,问题是上哪儿去找没有属性的魂器?不说和没有属性这种奇葩的灵魂契合的魂器,即便是四种以上属性的灵魂找一柄契合的魂器也比登天还难,至今尚未听说有哪位铸器师自己能锻造出一柄属性超过三种的魂器,不然哪里轮到郑江涛这种货色嚣张。 不过这种掉份儿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只是含糊说道:“签订魂器这种事情讲究的是缘分,怎么能那么轻率,我正在茫茫魂器中等待着,至于郑江涛那小子,先容忍他几天,以后有他好看。” 铁牛还想说什么,凌绡挥挥手,道:“好了别说那么多,你先回去,不和我在一块儿,郑江涛应该不会找你麻烦。” 凌绡目送铁牛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走进那家热浪扑脸的打铁铺。 第八章 魂印 打铁铺内光线有些昏暗,房檐下缠着许多蛛丝,不过就是这样一家邋遢破败的打铁铺打出的武器却在个格尔城内被极度赞扬,热血佣兵团普通战士手中拿着的武器多数都是出自老旺铁铺。 昏暗光下下的炉火显得特别明亮,照耀得炉边举着大铁锤的老头子脸上一片红晕。这老头子眉须皆白,脸上的皱纹能够将背运的蚊虫夹住。然而他手举一柄百来斤的大铁锤却恍若无物,轻松地抡起,砸下,“铛、铛、铛”,竟是砸出了韵律感。 这老头便是老旺铁铺的老板、伙计兼打铁匠,老旺,旺宋闽。 凌绡轻车熟路地避开满地的铁块和断裂的武器,走到一张不知是飘满了炭灰还是多年未洗,抑或兼而有之,变得一片乌黑的躺椅,伸了懒腰,长长叹了口气,好似要把适才的疲劳和紧张疏散出来,舒服地躺了下去,冲着老旺猥琐笑道:“老旺,听说天香楼最近新来了一个姑娘,长得那个叫美啊,用那些文煞煞的话来说,叫什么国色天香啊,什么沉鱼落雁来着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晚上去看上两眼?入场费我给。” 老王手中铁锤仍不停挥打,头也不转,口中却回答道:“就你这种小屁孩,看得懂什么,边儿去,等我干完了活儿,再指点你几招,包你受用无穷。”老王脸色平静,眼神专注,开口闭口间都吐露这一种德高望重的意味儿,很难想象到他此时出口的是这么淫荡的内容。 凌绡不屑道:“你懂?按你的标准,对面那个还没断奶的女婴叫小家碧玉,隔壁的王大妈叫丰胸肥臀,拿肥胖当丰满,拿消瘦当骨感。” 老王仍是面无表情,不徐不缓道:“那叫审美艺术,小子你不懂,我阅女无数,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别在那儿给我唧唧歪歪的。” “都老得眼花了,还艺术。” “没有实践过,你懂个屁。” “我没有,你有?” “废话!” “那你说天香楼的姑娘哪个最丰盈?” “沉香。” “哪个最清纯?” “小莲。” “哪个最艳丽?” “小玉” “魂器怎么炼制?” “天鼎……我怎么知道,我是打铁匠,不是铸器师,我连魂师都不是,怎么可能是铸器师,小子你别瞎猜,也别给我出去胡扯,不然有你好看。”老旺的语气有些怪异,有些激动。 凌绡翻翻白眼道:“不是就不是,你紧张什么。”和老王鬼混得越久,凌绡越觉得这看似猥琐的老头子很是不平凡,不知道哪里不平凡,就是觉得不平凡,这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不平凡的打铁匠是什么?自然是铸器师,然而无论凌霄如何试探,老王就是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连凌霄自己有时候也都觉得这种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就如老王适才所说,铸器师首先便要是魂师,可是在老王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波动。 “好吧,就算你不是铸器师,那以你在这片大陆鬼混了这么多年的经历,有没有听说过没有属性的魂器?”自打看了老爹和一点红的那一战之后,凌绡心中因为郑江涛的实力而看淡了许多的对魂器的渴望又一次涌上了心头,而且愈来愈烈。 老旺沉默了,眉头微皱,好似在搜索脑海中沉淀了许多年的记忆,眼中思索的光芒闪烁,一小会儿方才缓缓开口道:“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凌绡倒也没有受到打击,看着缠在房梁的蛛丝,凌绡好似说给老旺听,又好似喃喃自语道:“据说魂器的属性是由嵌入的魔核的属性决定的,如果有一柄没有嵌入魂珠的魂器,那么它岂不就没有属性了?” 一直面无表情,装作德高望重的老旺终于被这小子的异想天开给吓到了,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没有魂珠的魂器?你小子倒是能想,就算我只是个打铁匠都知道,魂珠便是魂器的能量之源,没有了魂珠,那就是凡铁,还能叫魂器?” 凌绡讪讪笑道:“万事无绝对嘛,要相信奇迹。” “奇迹?你去仓库里给我找出一柄魂器来试试!” 凌绡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有些无趣,兴致缺缺地站起来道:“管他娘儿的,我去碰碰运气了,想我这么年轻潇洒资质妖孽绝顶,老天肯定不会这么耍我的。” “妖孽?垃圾中的妖孽!”老旺很是气愤于这少年人的过度乐观。 后院便是老旺铁铺的仓库。 就在凌绡踏出后门时,一直打着铁没有停手的老旺却突兀地停手、转头,看着凌绡的背影直至消失,脸上满是犹豫和挣扎,许久,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气馁,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所谓的仓库不过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破旧房屋。 仓库门没锁,也没有锁。除了打铁外,大多数时候,老旺都算不上是一个勤劳的人。 凌绡伸手推开腐朽的木门,仓库里的武器很是凌乱,刀剑枪叉四处摆放,不说没有个架子,就连分类的痕迹都难以看到。能躺着,老旺绝对没有坐着的兴趣。 凌绡钻进屋内,顺手关上门,看着飘满了灰尘的刀剑,凌绡都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在这种地方寻找魂器,这些年老爹带着他不知去过了多少铸器师的仓库,哪一个柄魂器不是宝贝似的藏着,更重要的是,魂器在炼成之际,在周身会聚集一层天地灵气,以保护魂器,直至魂器被签订灵气方才消散,而在这仓库里根本就没有灵气波动。 凌绡呆立了一会儿,既然来了总得试试,拿起地上一柄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魂师签订魂器,乃是以血为介,将血液抹在魂珠上,完成签订仪式,使得识海中的神识被分出一部分融入魂珠中,不过仓库内的武器可没有魂珠,凌绡只能将血抹在柄上,甚至于害得老旺差点卖不出武器,道上混的人讲究的便是一个吉利,刚到手的刀剑上沾着血迹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柄、两柄、三柄…… 刀、剑、枪、戈…… 由于仓库的武器太多,凌绡只能在每一柄武器上涂上一丁点血液,然后尽量涂得宽广,拼的便是一个运气。 走过了一大半,凌绡抬起头来,看着还有过半的武器,脑子都有些茫然了,他也不知道干嘛干这种傻事,可是在潜意识了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儿等着他。 手指上的血流得有点急,凌绡又底下头,拖着脚走往下一把刀,再下一把剑,再下一把戈…… “嘭!” “轰轰!” 仓库内光线有些昏暗,凌绡又是弯着腰低着头,竟是没看到身前一个木柜子,身子一个摇晃,整个人都趴到了柜子上去。这柜子不知存放了几百年,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竟被凌绡这一趴给趴散了,凌绡就这样被一堆破烂木头给压着。 “呸,呸”凌绡的脑袋从木头堆里钻出来,吐掉口中的灰尘。 “奶奶的,今天运气可真够背的。”凌绡一边咒骂,一边将压在身上的木块搬起扔到一边。 “咦?”凌绡突然抓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刚才拿掉的木头都是一碰即碎,怎么这东西感觉不一样,凌绡好奇,揉了揉飘进灰尘的眼睛,低头一看—— 是一柄刀,很风骚的刀。 刀身连柄六尺有余,刀身简练狭长,刀柄上雕刻着复杂绚丽至极的花纹,从不同角度看去,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不同图案,更风骚的是,刀柄末接着一个圆球型的凸起,上面挖着几个半球形的圆洞,整把刀乌黑,没有一丝光泽,看起来霸气风骚到极点,然而敲一敲的话,却会很失望竟然发出了“噗噗”的响声,材质必然不咋地。 凌绡对这柄刀并不陌生,老旺初来格尔城时,打铁铺的规模并没有现在这么大,也就只是这仓库的一半大小,而这柄风骚的长刀与老旺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因为这刀才有老旺的打铁铺,这柄刀许多年前就插在这里,连城内最老的老人也讲不清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却是拔不起来,成了格尔城内一个特殊的风景。 而十足懒的老旺最初开办打铁铺时便是以着柄刀为标志,借用这柄刀的名气,连打铁铺的名字都没取,只是这么多年,原来的地址已经变成了老旺的仓库,这柄有些奇怪的刀也便被人淡忘了。 凌绡平息了一下自己因为太过背运而郁闷的心情,适才手一抖,凝聚在指尖的鲜血都洒到了这柄古怪的刀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前行。 可是走着走着,凌绡总是发觉有些不对劲,好似自己的识海里突兀地多出了点什么东西,有些模糊,却又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凌绡停下脚步,用心去扑捉,却又找不到,这种感觉就像走进仓库时潜意识突然出现的那种感觉。 正当凌绡纠结的时候,突然手心好似多出了点什么东西,凌绡低头看去,一个纹路复杂的图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一阵光芒顺着纹路闪耀,将原本有些模糊的图案描绘的更深一些。 “魂印!” 第九章 春梦与意淫的差别 凌绡一声惊呼,每一位魂师身上在签订魂器那一刻都会出现魂印,可以说拥有魂印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魂师,魂印是魂师灵魂之力聚集的地方,也是魂器进入体内培养契合度的通道,尚若魂印被毁,等若便是毁去了魂师的灵魂之力,这比毁去魂师的修为更加狠毒,没有了修为还可以重来,魂印被毁坏,这辈子就已经和魂师这个身份永别了。出现魂印,意味着—— “哇哈哈!我是魂师了,我是真正的魂师了,我有魂器了。郑江涛,你姥姥的,你等着,看我不玩死你!”凌绡嚣张狂笑,他不是圣人,不是君子,甚至连好人都算不上,翻了身,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报复,至于一点红和他的金刀侍卫,凌绡目前还提不起勇气去想。 兴奋过后,凌绡突然想到—— “魂器呢?”难不成刚才碰到的刀剑枪叉中真的有魂器混迹其中?可是刚才明明没有哪一柄武器出现奇异的状况呀,魂器签订,不止魂师有感觉,魂器也应该有变化才对。 凌绡用最快的速度把刚才碰过的刀啊、剑啊的都检验了一边,却没有找到一柄有奇异变化的,也没有一柄有熟悉感觉的。终于,凌绡不得不承认一个不怎么好的想法,自己的魂器是那柄——风骚的黑木刀。 越过重重障碍,凌绡走到墙角。 “果然是你!” 那柄黒木刀竟然变得晶莹剔透,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无色透明的光芒,刀柄上的图案隐隐现现,好似活过来似的,比之前更是风骚了无数,刀身上的血迹正迅速被吸收进入刀中。 凌绡伸手往虚空一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好似冥冥之中的安排,然而奇迹出现了——原本不知多少人拼死拼活拔不起来的刀“唰”地一声便凌空而起,像是被绳子拖拉着,刀柄飞入凌绡虚握着的拳头,一种血肉相连的熟悉感瞬间充斥凌绡的整个识海,仿佛这柄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无分彼此,强大踏实的感觉让他感动得差点哭泣。 就在凌绡将刀拔起的刹那,以刀为中心一丈范围内的地面上,突然闪过一阵极为暗淡的光芒,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紧接着那图案一阵晃动,由光芒绘成的线条变得扭曲,一小会儿后终于线条崩断,图案迅速消失,与此同时,极北雪山发生了一阵轻微的动荡,冰雪圣地四处奔走,却不得其法。 凌绡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图案又被大部分木头遮挡着,凌绡对此毫无知觉,至于冰雪圣地的动作,自然不是凌绡这个层次的人可能接触到的。 凌绡握着刀,忍不住就想耍一把,多年的意淫突然变为现实,那种激动实在憋不住。 多年的意淫突然变为现实,叫他怎能不欣喜若狂,手一摆—— “天刀八诀第一式:火神咆哮!” 早就印在记忆中的魂技《天刀八诀第一式火神咆哮》在识海中浮现,又瞬间传递到神识中,凌绡丹田经脉中的灵气急速涌入刀中,下一秒,整把透明的刀被一股火焰缠绕着,刀身刀柄连同凌绡持刀的右手好似变成了一条火龙,原本简约犀利的刀瞬间变得狂霸。 “喝”! 凌绡大喝一声,双手握刀,猛地向前直劈,一道火热的刀芒从刀尖奔出,长达三丈有余。刀芒扫过地上的刀剑武器,竟硬生生地将一地精钢炼制的武器截断,截面光滑如镜。紧接着,刀芒上附带着的高温将刀口缓缓融化,遍地的铁水铺就了一条宽一尺多的小道。 辗过半个屋子的精钢,那刀芒仍没有消失,直接轰炸在原本便腐朽了的木门上。 “轰轰轰”,凌绡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个木门连同门梁被穿过刀山铁海的刀芒劈成粉碎。 “好风骚的天刀八诀,好闷骚的老头子。”凌绡睁大眼睛喃喃道。 有个好老爹果然不一样,即便凌绡是个废材,仍旧能够修习这样高深的魂技,放在一般门派的弟子身上,那不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凌绡低头用指尖擦拭薄薄的刀刃,释放完魂技后,整把刀又回复了之前的晶莹剔透,不带一丝瑕疵,凌绡心中得意到了极点—— “风骚的刀,风骚的一刀,风骚的灵魂之力,最重要的是,风骚的自我,”凌绡越想越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就差呻吟出声,挖尽了脑中仅有的一丁点墨汁,纠结了许久,终于嘿嘿一笑,得意道“天地轮回,我主沉浮,宝贝儿,以后你就叫轮回了!” “出了什么事?”听到适才房门被轰烂的声音的老旺终于不情不愿地赶到了,适时地将凌绡从意淫中唤醒。 凌绡得意地挥了挥手上的刀,嚣张地道:“老旺看到了吗?奇迹,这就是奇迹!” “奇迹,奇个屁啊!”老旺看着被搞得一塌糊涂的仓库,没好气地道,“你把这些武器弄断了我无所谓,可你不能把房门都弄破啊,这仓库没门它还叫仓库吗?” 咦?老旺突然反应过来,惊叫道:“奇迹?奇迹?你是说你真的找到了一柄没有魂珠的魂器?没有属性的魂器?” “废话。” “真的是魂器?” “废话。” “就是那黑不溜秋的东西?” “什么黑不溜秋的?” “你手上的刀啊。” 凌绡嘲笑道:“你不会是整天打铁,眼睛被碳灰糊了吧……”话尚未说完,却在低头的瞬间呆住了,手中应该是像少女沐浴后挂在身上的水珠一样晶莹剔透的轮回宝刀,此时却是乌黑一片,用手指一敲,发出“噗噗”敲木头一样的声音。 这完全是刚才还没有签订的样子,这、这到底是玩哪出啊,凌绡彻底凌乱了。 老旺往四处嗅了嗅,又奇怪道:“不对呀,这气息明明是火属性的魂师发出的,就算那真是你的魂器,可你不是没有属性吗?” 凌绡翻翻白眼,连回答的兴趣都欠捧,更没有注意到老旺竟然能闻出魂师留下的属性气息,就在刚才,不止轮回刀变了样,就连识海与刀中神识的联系也渐渐消失,再也没有那种血肉相连的熟悉感。 对了,还有手上的魂印!凌绡摊开手掌,却悲剧地发现手心的魂印正在缓缓淡出,直至若有若无。 “哐当”掉落的轮回刀砸散了一堆刀剑,就像凌绡此时的心,碎了! 这就是一场梦,春梦!比意淫更强一些,因为留下了满地的痕迹。 ……………………………………… “你说这是魂器?你的魂器?”凌正恩仍旧一身白衣胜雪,脸上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他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伤势,指了指桌上黑乎乎的刀,对着凌绡淡淡问道。 两人相处的方式和一般的严父败子倒没有多大的区别。 “喂,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知道这卖相不怎么样,可它切切实实是魂器啊,我的魂器,”又弱弱补充了一句:“起码曾经是……”凌绡心中那个委屈啊,原本是想在酷酷的老头子面前风骚一把的,可是现在……你说晶莹剔透的样子多好啊,水灵灵的,就算不用来打架,拿到街上耍两把也能引来一群小姑娘的尖叫声啊,干嘛非得变成这乌黑乌黑的模样,伸出手弹一弹,“噗噗噗!”怎么听怎么刺耳。 凌正恩没有理会凌绡幽怨的表情,一双如同黑夜中的星星般明亮的眸子古井无波地看着他,看得凌绡心中直发毛,许久,猛地把手掌伸到凌绡眼前,张开,红色的复杂印痕,正是魂印。 凌绡明白老爹的意思,魂师在签订魂器时便会产生魂印,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不是你的魂器咱就不用争辩了,把魂印拿出来看一看不就得了。 凌绡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在凌正恩眼前伸开手掌,自己的魂印实在太过浅淡了些,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是自己想当魂师想疯了,自己印上去的。 凌正恩看了看凌绡的掌心,又抬头看了看他脸庞,没有预料中的惊呼或者热泪,唯有眼神有些不好,凌绡奇怪,收回手臂,把掌心拿到自己的眼前。 “这、这、这……”凌绡完全说不出话了,掌心什么东西也没有,连那个看上去用画上去的都不知跑哪儿去了。难道真的只是幻想?难道真的是? 凌正恩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地站起来,站到窗前,旋地一个转身,双手猛地身前虚握,及肩长发无风自动,红色的五点星芒一闪,下一瞬间,一股晶莹剔透的红光射出,窜到相交虚握的双手中,紧接着一柄红色的长刀便在他手中成形,正是凌正恩的魂器——古锭刀。 凌正恩手轻轻一抛,将和性命一样珍贵的魂器随意地扔到凌绡手中。 虽然没有注入灵力,古锭刀仍是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可见这魂器的不同寻常。凌绡捧着古锭刀左看右看,上瞧下瞧,一寸寸抚摸,像极了刚入城的山里人,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欣慰地找到一处和自己的轮回刀相同的地方,更加欣慰的是,在这个地方,轮回刀比古锭刀更牛逼一些,那便是古锭刀魂珠的边上有一个半球型的小孔,而轮回刀手柄的顶端凸起处也有小孔,有好几个。 凌正恩走到门口,微风吹拂,白衣飘飘,默然而立,许久,突然淡淡道,:“人可以活得讲究,也可以活得将就,”略一沉默,又道:“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执念罢了。” 话说完,人已在远处。 凌绡看着老爹远去的背影,有一种拍他一板砖的冲动,奶奶的,年纪一大把了,还整天板着脸装酷,担心我你就不能说得煽情一点,非得装得超然物外的。 第十章 史上最败家魂师 凌绡把轮回刀从上到下看了又看,纠结了许久,终于在目光盯在刀柄上时惊喜地想到刀柄顶端凸起上的小孔和传说中的魂珠追加孔实在有些像,就是数量有点多,数一数,有七个,不过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凌绡立马趴在床底下,在里面掏了一会儿,取出一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小盒子,凌绡拍了拍盒子上的灰尘,得意地笑了,幸好当年见老头子对这些魔核晶石宝贝之极,自己一时心痒顺手摸了几个,不禁有点儿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打开盒子,里面是三颗火红色的圆球形魔核,伸手触摸,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凌绡没有犹豫,取出一枚魔核,随便塞到一个孔中,孔比魔核稍大,凌绡有些怀疑不同大小的魔核怎么镶嵌入固定大小的孔中,不过此时的他可没有耐心去思考这个问题,微微眯起眼,紧张地等待着风骚再起,一秒,两秒,一刻钟,两刻钟,终于,凌绡不得不悲剧地承认,不是每次意淫都会变成春梦。 叹了第二口气,手一抖,咕噜咕噜,小孔略大于魔核,刀一倾斜,魔核便滚了出来,凌绡瞄了一眼,却连捡起的兴趣都没有,他实在很怀疑在仓库里面的事儿是不是幻觉,可是就算连那一地的铁水和破烂的木门都是幻觉,割破流血,尚未痊愈的指尖总不会有假吧? 咦,血! 凌绡想到了某种可能吧,精神一震,没有犹豫,将指尖从新咬破,挤出一滴血滴入小孔中,又迅速取出盒子里的魔核,塞入孔中,便在魔核触底的一瞬间,凌绡嘴角一裂,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有些淫荡,却很能表达他此时心中的欢喜。 轮回刀依旧没有变化,然而凌绡清晰地感觉到识海重新与刀中的神识取得了联系,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一种好似久违了的亲人回归的亲切感让他鼻孔微酸,手心痒痒的,不用看也知道一个漂亮完美的魂印正在形成。 便在此时,手中的轮回刀也有了变化,从刀柄缓缓往下变成晶莹剔透的样子,然而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水晶不是无色透明的,而是血红色,同时散发出温热的气息,怎么看都像是是火属性魂器。魔核粘付在小孔中,虽然不摇晃,可看起来总有些碍眼,凌绡心中的念头刚刚转过,便惊讶地发现那个小孔正微微收缩,将魔核紧紧裹住。 “哇,好神奇!追加孔竟然可以随意调整大小。”凌绡这个土包子惊声呼叫。 轮回刀火红剔透,凌绡用手细细抚摸温柔,好似情人的手。 学着老爹拉风地双手握刀,丹田中不多的灵气沿着经脉传出,涌入刀中,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刀身涌出,原本暗蕴刀中的红光猛地透刀而出。 凌绡的修为是魂师最低层次的魂者初阶,与凌正恩的魂宗巅峰相比,中间隔了魂灵和魂侍两座大山,而每座大山中间又躺着三座小山,即初阶、中阶和巅峰,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较之凌正恩所发不知道弱了多少倍,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在纯净方面竟是不输与凌正恩,甚至隐隐有压制之势。 凌绡捧着刀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顺眼,很想再耍一刀,却又怕像之前一样一刀后什么都没了,不过不耍一耍却又心痒难耐,便按着老爹传授的方法,通过识海向刀中的神识传达自己的意志,使得魂器变成能量形式通过掌心的魂印吸收入体内。 魂器入体,凌绡左手捧着右手,看着掌心内魂印中间突然多出的轮回刀轮廓,方才明白为什么魂师签订魂器后灵魂之力会集聚成一个魂印,感情是给魂器筑造爱心小巢,不过他总觉得轮回刀好像就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培养契合度这事儿纯属放屁脱裤。 小孩子得到喜爱的东西总是珍贵地藏起来,又觉得应该取出来风骚一把,如此反复,凌绡此时的心情和行为正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将轮回刀收入魂印,又很风骚地将其取出,摆出各种酷酷的姿势。 然而凌绡的潇洒并没有持续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得识海与刀中神识的联系变得有些若有若无,掌心的魂印慢慢淡出,更致命的是,先是小孔中的红色魔核变得有些苍白,很快,整把轮回刀刺眼的红光迅速暗淡,刀身迅速变成黑色,一直从刀尖蔓延而下,走过凌绡握着的刀柄,直至末端的凸起。 “噗!” 变得完全苍白的魔核在凌绡目瞪口呆中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破裂,最后化成一堆粉末。 凌绡觉得脑子完全不够用了,魂珠是魂器的能量之源,其恢复能量的度不知是魂器消耗的多少倍,可是放入轮回道的魔核的能量竟然被魂器吸收干净,并且那个速度……凌绡颤抖地捡起地上的红色魔核,仔细辨认,确定不是在街上卖的假红包石,而是低级魔兽血斑猪的魔核,市场价一颗二十枚金币,等于天香楼当红姑娘一个晚上的身价。 呆滞了许久,凌绡掬了捧冷水洗了洗脸,又拍了拍脑袋,终于恢复了冷静,微微理出了一点思路。 比较肯定的是轮回刀应该就是一把魂器,并且是没有魂珠的魂器,这个推论有些狗屎,但却是目前最合理的推论,因为没有魂珠,从而也没有属性,在老旺的仓库里,被自己很恰巧地滴到了血液,而更加狗血的是,自己的灵魂也没有属性,于是史上最奇葩的魂器和史上最奇葩的灵魂用史上最狗血的方式相遇。 签订契约后,轮回还剩有能量,于是铸就了风骚的一刀,之后能量消失,轮回变回朴实的闷骚样,而刀柄上的小孔毫无疑问便是追加孔,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消耗能量的速度竟然比魔核恢复的速度还要快,这在武之大陆闻所未闻,每次使用魂器都会消耗其中的能量,当能量用完,轮回就又变成黒木刀,而更加严重的是,中级的魔兽血斑虎的魔核仅仅能够支撑耍一刀的时间,也就是说—— “我是史上最败家的魂师!”凌绡仰天长叹,一颗低级魔核就值二十枚金币了,普通人家可以温暖地过上小半年了,而中级魔核更是值三四十个金币,也就是说凌绡玩一刀至少就得十个金币,这样的败家程度估计也就三大帝国的那些王公贵族能耗得起。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凌绡很犯贱地挤出一滴滴血,注入其余的六个小孔,看了看手上的魔核,一狠心,将它塞人孔中,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 果然,不一会儿轮回又变成了红色晶莹状,风骚了一小会儿后回复了黑乎乎的闷骚样,同时,又一颗价值三四十个金币的魔核变成一堆粉末。凌绡的内心可真是悲喜交加,喜自然是确定了轮回就是自己的魂器,并且勉勉强强能够控制其使用方法,而悲剧的是,使用一次轮回刀就得花费一枚魔核,想这样的败家程度有谁能抗得起。凌绡有些纠结了,不是纠结这么败家以后干脆就夹起尾巴做人,少与人纠纷,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无关尊严面子什么的,只是骨子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 不过幸好他还算得上是格尔城内排得上号的混混,窃晶核不算偷。 …………………………… 不得不说,凌绡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至少从他马不停蹄地、屁颠屁颠地找郑江涛报复这事儿证明了这点。 格尔城的某一条小巷内,凌绡又很“碰巧”地与郑江涛一伙人相遇,银羽佣兵团的规模比热血佣兵团打了许多,因而凌绡的身后永远只有铁牛一个跟班。 凌绡大叫道:“郑江涛,你只会以多欺少,有种和我打擂台去。” 打擂台?众人一听这词儿都停下手来,转头看向郑江涛,郑江涛阴着脸,心中却是忐忑,虽说自己自信能赢凌绡,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刀剑无眼。 凌绡见郑江涛迟疑不绝,觉得应该再添把火,嚣张道:“敢不敢打?你也不用怕死,杀你还脏了我的手,我们就打堵约擂台。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行,也可以不打,以后遇到你大爷我自觉地让路,我也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郑江涛听说打堵约擂台,早已心中大定,哪里还能忍受凌绡的屈辱,冷笑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你要堵什么?” 凌绡掂了掂让铁牛从他老爹店铺偷来的金币,斜着眼睛嚣张地看着郑江涛。 “那就别废话,走,看你这格尔城第一天才要闹哪般。” 一行人穿过大街小巷,一路上沉默不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圆形建筑前停下脚步,圆形建筑敞开着大门,就像吃人的怪兽一样,大门上方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地下擂台。 凌绡率先走了进去,虽然经常听说地下擂台的名头,可真正进入却还是第一次,凌绡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只有地面时黑色的,其余墙面、天花板甚至连同桌椅都是血红色的,给人一种极端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让凌绡都有些后悔把打斗场地选在这里。 凌绡转过头看了看郑江涛,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着一颗颗汗珠,心中反而安定了下来。那句话是这么说来着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过得比我差,凌绡都觉得自己心理有些变态。 通道的尽头坐着一个独眼的老头子,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加上脸色的皮肤干枯,活像一尊死了许多年的干尸。 凌绡和郑江涛走到桌前,弓下腰道:“我们要打擂台。” 老头子微微点头,眼睛仍不知盯在何处,用冷冰冰、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道:“打什么擂台?” “赌约擂台。” “赌约是什么?” 凌绡抬起头瞥了郑江涛一眼,道:“有多少金币都拿出来吧。” 郑江涛一声冷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沉甸甸的,也不知是那儿弄来的。郑江涛斜视了凌绡一眼,嘴角不屑地笑了笑,意思很明显,都拿出来?你玩得起吗? 凌绡将自己这些年的一点小积蓄也那将出来,笑道:“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悲剧,还得意成那个样子。” “你……” “你们还打不打?”那独眼老头子干巴巴的声音里充满不耐烦。 “哼!” “哼!” 两人都将袋子交给独眼老头。 “交钱,十个金币。” 独眼老头收好魔核和金币,这才拍了拍手,便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袍里,连脸上也蒙着面巾的怪人从屋内走出,走到独眼老头身边,弯腰鞠躬。 “带他们去七号擂台,给他们找个压场的,不分生死的。” 凌绡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贵,原来还配备压场的,以保证双方不出人命,考虑得倒也周全。 第十一章 你,输了! 一群人跟在黑衣人身后,走到通道尽头,又顺着阶梯往下走,阶梯一片黑暗,拐了几个弯方才看到一点光亮,却是血红色的灯光,比漆黑一片更让人压抑。 下行了约莫四十来米,终于出现了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是一道道的拱形门,显然便是一个个的擂台。黑衣人走到一个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七”的拱形门前停了下来,伸手推门而入,凌绡和郑江涛一行人也跟着进去。 和外面的漆黑完全不同,屋内亮着十几盏白炽的灯,照得屋内一片通明,凌绡甚至都可以看到墙壁上凝固了变成黑色了的血迹还有被火烧出的黑洞。房内正中央建着一个半人高的擂台,只在房屋的底端放着几把椅子,显然是观看的地方。 黑衣人关上门,沉声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凌绡和郑江涛两人一跳,跃到台上,郑江涛的手下和铁牛被带到椅子前,铁牛脸上时而期待时而担忧,尚若凌绡签订了魂器,打败郑江涛是件和稀松平常的事,只是没有魂器的魂师完全就是一个废物,所以铁牛才很期待凌绡到底凭什么打败郑江涛,却也很是担忧。 两人刚在台上一站定,凌绡便偷偷地将一颗中级魔核塞进轮回刀的小孔中。郑江涛手臂上黄光一闪,一道黄色的能量便在他手上凝型成一把厚背刀,看厚背刀的连刀身至刀柄都是黄色的,赫然是土属性的魂师。 这时凌绡感觉到手中的轮回刀已经将魔核中的能量吸收完成,嘿嘿一笑,用他自认为最拉风的姿势将缠在刀上的布条扯掉,一柄通体火红的轮回便风骚地出现在郑江涛面前。 “你、你有魂器了?”郑江涛大惊问道,有一种转身狂奔的冲动,如果凌绡真有魂器,他会很自觉地将自己归为比凌绡低好几个档次的存在,凌绡的资质可是和秦楚一样妖孽的存在,在格尔城内数十年来从未有人能出其右,后来因为秦楚外出拜师,而凌绡又签订不到魂器被归为废物,才轮到如今自称格尔城第一天才的刘泽嚣张。 “有魂器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有魂器吗?”凌绡很享受恐吓郑江涛的感觉。 “你卑鄙!”郑江涛大怒道。 凌绡耻笑道:“你才知道我卑鄙啊?白痴!” 郑江涛恨不得一刀劈下凌绡那张猥琐的笑脸,他现在只想找找一百个老妇女将凌绡**至死。 “怎么?不敢打你可以走啊,我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凌绡“好意”地安慰郑江涛道。 郑江涛心中那个恨啊,走?上了擂台还能走得了,这时他也明白了凌绡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地下擂台,摆明着要阴他,上了擂台不打就算认输,他连走都走不掉,更不要脸的是,凌绡竟然没有把魂器收入体内,而是拿在手中假扮普通武器。 尚若凌绡此时知道郑江涛心中的想法,必定大喊冤枉,不是他不想把魂器收入体内,可是干这事儿就是在烧钱啊,好吧,他承认他是想把轮回刀拿在手中迷惑郑江涛,可这是因为不能将魂器收入体内后才想到的,有个先后问题。 郑江涛把心一狠,不打肯定输,打可能输,没什么好选择的,再说还有一个压场的,至少性命没有问题,如今他只能期待凌绡这几年因为没有魂器而停止修行,境界还只是停留在魂者低阶刚入门的境界,加上自己的土属性防御力强,只守不攻,保障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轮回刀在凌绡的灵气灌注下瞬间闪起红色光芒,一道淡淡的火焰浮现在刀身上,凌绡大喝一声: “炫火斩!”轮回刀带着火焰便劈向郑江涛。 郑江涛双手紧紧握着厚背刀刀柄,怒吼道: “土之铠甲!” 一道黄色光芒从刀中涌出,瞬间扩散成为一个光罩将郑江涛整个人包裹起来。 “嘭” 红色火焰和黄色光芒相碰,撞得黄色光罩一阵晃动,而轮回刀上的火焰也在这冲击力下飘散。紧接着轮回刀实实在在砍道了光罩上,又是“嘭”的一声,黄色光罩缓缓出现一道裂痕,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光罩土崩瓦解,而凌绡也被这力道反弹开来。 “哼,乌龟壳倒是挺厉害的。”凌绡狠狠道。 郑江涛见凌绡的攻击并不能伤害到自己,不由得也嚣张了起来,不屑道:“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有了魂器有能怎么样。” 凌绡不答,一挥刀—— “炫火二重斩!” 比之前的炫火斩的火焰更加灼热了许多,也狂霸了许多的轮回刀带着重重刀影再次砍向郑江涛。而郑江涛也再次释放出一个黄色光罩—— “土之黄金铠甲!” 这次的光罩比之前的光罩更加厚重,在灯光的照耀下还微微反光。 轮回刀再次与防护罩撞击,可这次却没有之前的幸运,火焰毫无悬念地被震散,连砍在光罩上的刀身也被反弹开来,而光罩摇晃了好一会儿,弧度变薄了许多,连色泽也苍白了许多,却没有破碎。 郑江涛更是嚣张了,不屑喊道:“怎么样?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你都不行,你这个废物。” “说他废物都侮辱了废物两个字。” “有魂器怎么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就牛逼了。” “这种废物真是侮辱了魂师的身份。” 郑江涛的手下见老大占据优势,纷纷叫嚣。 凌绡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心中默默想着怎么破开郑江涛的防御。“炫火三重斩”也不过是人阶巅峰的魂技,而看郑江涛的“土之铠甲”应该已经是地阶的魂技,加上土属性防御力极强的特性,用“炫火三重斩”一样不会有收获。 用天刀八诀倒是毫无悬念能破开郑江涛的防御,可是以自己现在的修为,一招火神守护便会抽空自己的灵气,破开防护罩之后根本没有再战之力,看样子只能诱导他撤去防御,主动攻击。 凌绡注意一定,不再犹豫,轮回刀在胸前斜斜一摆—— “炫火三重斩!” 瞬间轮回刀幻化出重重刀影,而与二重斩不同的是,三重斩幻化出来的刀影更为凝实,好似就十几柄刀扛着一片火海劈向郑江涛。 郑江涛止住嚣笑,脸上变得凝重,后背刀柄的尾端上的魂珠黄芒大作—— “土之钻石铠甲!” 黄色光罩中不时闪烁起点点精光,整个防护罩看上去就像一块闪着光的大钻石。 就在轮回刀快要撞上时,凌绡猛地把轮回刀内的灵气撤回体内,顿时火海消散,连同重重刀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柄光溜溜的轮回刀,这情景看起来就像是凌绡灵气不续,无法支撑这个魂技。 “噗” 没有之前灵气相碰的爆炸声,凌绡被反弹之力高高抛起,砸落在擂台的另一边。 “奶奶的,疼死我了,郑江涛你会死的很惨!”凌绡一边抚摸自己的胸口一边赶忙咬破舌头,将血抹在唇边,那样子完全就是重伤的摸样。 用轮回刀撑地,凌绡假装吃力的爬起来,口中喘着粗气。 郑江涛大喜,挨了这么多刀,终于轮到我了,虽说打着也不疼,可是被一直被打不还手的滋味可不怎么样,特别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 不待凌绡站稳,郑江涛赶忙撤去防护罩,高高扬起手中的后背刀,将全部灵气注入刀中,以将凌绡一刀切。 “大地之怒!” 一刀黄色光芒从魂珠冒出,弥漫到刀身上,好似变成了刀身一部分似的,原本就粗狂的厚背刀瞬间变大了一倍有余,郑江涛连同厚背刀像一座小山似的碾向凌绡。 “来得好!”凌绡咧嘴一笑,对郑江涛的配合非常满意,将体内丹田中和散布在经脉各处的灵气一并挤出,顺着手腕的经脉狂涌入刀中,瞬时轮回刀光芒大涨,凌绡的手上恍若握着一条火龙,然而,追加孔上的魔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天刀八诀之火神咆哮!” 轮回刀爆射出一道长有丈余的刀芒,刀芒上附带着若有若无的白炽色火焰,连被它穿过的空间都有些晃动的错觉。刀芒和郑江涛的厚背刀相撞,没有爆破声,黄色光芒还没有接触到刀芒就被高温摧毁,郑江涛一下子傻了,就那样站在刀芒前方,根本不能躲闪。 “老大,小心!”郑江涛的手下大喊。 “凌绡,别啊!”铁牛大喊。 然而凌绡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不过他并不担心,旁边还站着一个压场的呢。 果然,在刀芒即将触及郑江涛的身体时,黑衣人一挥手,一道蓝色的光芒直奔刀芒,不可一世的刀芒遇到蓝色光芒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一触立即消失。 不释放魂器就能使用魂技?魂帝强者!凌绡很惊讶于这家地下擂台的强大,连一个压场的都是魂帝修为的强者。不过他此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刀芒一消失,凌绡趁着郑江涛还在呆滞当中,飞奔上前,轮回刀指着他的胸口,淡淡道: “你,输了!” 第十二章 第一场梦 “哈哈,赚翻了!”凌绡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大叫。 凌绡拨弄着盒子里的五颗低级魔核和两颗中级魔核,笑意有些淫荡,却很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赢郑江涛的金币一到手,立马被凌绡换了魔核,现在正当新鲜时候,难免心中激动,再说在格尔城内他要花钱的地方实在不多。 用布将轮回刀擦了又擦,虽然不论再如何干净,都是那副黑不溜秋的模样,然而在凌绡心中,却是风骚至极。 兴奋了这么长时间,凌绡的精神已经以为疲倦了,一手握着轮回刀,一手抱着藏魔核的盒子,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凌绡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森林中,好似在上一瞬间突兀地到来,又好似一直便都在,那种怪异的感觉怎么都表达不出来。 微风吹拂,他能感觉到树叶哗啦啦地晃动,可是左看右看,却没有发现在这片空间内自己的存在,明媚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下来,他能感觉到暖洋洋的,可地上却没有他的投影,他仿佛只是一个飘动的意识。 不受他控制地,感觉开始动了起来,飘飞到了半空,原本一棵棵几个人合抱的粗壮枝干渐渐变成了一往看不到边际的绿色海洋,凌绡对已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很是恐慌,他努力地挣扎,却无奈地发现,连一点波动都没能激起,至少在他变态的感觉范围之外。 一阵风扫过,他便像浮萍一样飘飞,往北而去,虽然在半空,他却能将身下的事物看得清楚,握着尖刀的屠夫,举着酒坛的酒鬼,托着盘子的侍者,跨着战马的将军,身着华服的贵族,披着麻衣的荒人,带着金刀的侍卫,巧笑倩兮的卖唱女子,魂师的灵气波动……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 然而无论什么身份的人,他们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齐刷刷地抬头往北看去,一脸的恐慌,仿佛是看到了末日的降临,凌绡很好奇,兴许是当混混的习惯,总是想要第一时间掌握情报,他很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抬头了,他的方向正好对着北面。 极尽目力,凌绡终于在极北的天空处看到了一片乌云,灰色的,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扩散着,凌绡很不理解这些人在惊慌什么,虽然乌云涨得有点不合常理,但看那颜色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足以积蓄出一场暴雨。 渐渐的,凌绡心中也莫名地有些恐惧起来,他不知道大家都在恐惧什么,于是他感到恐惧,他想找一个人问问,大家到底都在恐惧什么,可是不待他开口,一个个脸庞都迅速变得模糊,又一阵风吹着他高速往北飞动,不过他却安心了一些,不能问别人那便自己去瞧一瞧。 越往北,空气变得越来越炎热,眼下是的景色是一层不变的黄沙,那便是荒漠,不过还没有超过凌绡的忍受范围,热气便开始下降,一簇簇的绿色出现在土黄色的中间,渐渐地越来越多,变成了草原。 再后来,草原变成了孕育出这片草原的雪山,高峻陡峭而又雪白无暇的雪山绝对是能够震撼人心的景观,只是凌绡却没有心情去惊叹,那朵张望了许久的乌云在雪山的上方,而凌绡此时的意识却停留在了雪山上——他在乌云下! 周身的阳光都被挡住了,凌绡在乌云下只觉得笼罩在一片戾气之下,其中是各种负面情绪,嫉妒、仇恨、生气、怨恨、不满……凌绡很想逃离,再来一阵风将他吹到远方,可是他发现自己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任凭雪山之巅的狂风摇曳,硬是不会动摇分毫,仿佛这是他的宿命。 凌绡很恐慌,他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扛起这片世界,可他从来没有过这么伟大的想法,更加不符合他小猥琐的本性,思想和行动的矛盾让他越来越心惊胆战,幸好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垮下的时候,从东西南北出现七个光团,突兀地出现的,好似那一瞬间割裂了空间,蹦跳出来。 凌绡心中微宽,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在扛着这片世界,自然他心中打的小九九很是猥琐,只要一发现情况不对,他不介意立马奔逃,大家又不是很熟。 不过凌绡很快就发现不对了,七色光晕围着他,便好似构建了一个身体,将他一直没有没有住所的意识容纳了进去,凌绡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他不相信昊天会选择自己来干这么艰难的事,他在等待真正英雄的出现。 乌云越来越浓,可凌绡心中那个脚踩着七彩云的盖世英雄却一点没有出现的意思,终于凌绡怒了,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自己欺骗了,于是他带着满腔的怒火,狠狠往上撞去。 上面是乌云,凌绡猛然想起尚若有一把锋利的刀岂不更加容易劈开,下一瞬间,雪山上便出现了一把刀,确切地说是容纳了凌绡意识的身体变成了一把刀,很风骚的刀。 “嗤” 刀刃与乌云接触,乌云仿佛一块破布般被割裂,刺眼的阳光从裂缝处穿透射进凌绡的眼睛。 “太热了。”凌绡喃喃地说道,猛地睁开眼睛,窗帘没有拉上,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发射出耀眼的阳光照着他大半个身子,手中的轮回刀和魔核还紧紧握在手中。 ……………………………………………… 银羽佣兵团大堂内。 两个中年男子坐在郑江涛面前,显然便是银羽佣兵团的团长秦霸天和副团长郑杜威。 郑杜威看着儿子仅剩一半的眉毛,皱了皱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江涛吞吞吐吐,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与凌绡比试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杜威听完脸色一黑,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这么明显的陷阱就那么毫不犹豫地踏进去,这货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秦霸天却是微微额首道:“凌绡签订本命魂器了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好不容易凌正恩颓废了,可现在又有了希望。”沉思了一小会儿,对郑江涛道:“你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凌绡签订了圣器,一招就把你打败了。” “圣器?一招?打败?”郑江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让我去诽谤自己,犯贱啊我?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郑杜威怒喝道。 待到郑江涛不情不愿地出门时,郑杜威侧过身子,看着秦霸天道:“这样有用吗?” “自然有用,灵魂之力九十多的资质总是会让一些人不安心,沦落为废物就算了,如今签订了魂器,便会把一些人踩在脚下,难免会让人不怎么舒服,做出一些比较疯狂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会有人那么疯狂吗?” “会不会有人那么疯狂谁知道,不过一定会有人那么疯狂。”秦霸天淡淡道。 郑杜威终于理解了秦霸天的意思,却又有些担忧道:“要是凌正恩疯狂起来怎么办?” 秦霸天笑了笑道:“冷静的凌正恩可怕,疯狂的凌正恩不可怕。” 不过一天时间,凌绡签订了一柄圣器,一招打败郑江涛的事情便在整个格尔城内传遍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凌家那小子真的签订了一柄圣器了?”路人甲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了,不然怎么可能一招就败了郑江涛。”路人乙肯定道。 “一招败了郑江涛就一定是圣器吗?一招击败那种草包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路人丙不服道。 “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你去试试。”路人乙翻翻白眼道。 “我又不是凌绡,我的灵魂之力可没有九十八。”路人丙道。 便在两人争论不休时,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头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抖了抖发麻的双脚,淡淡道:“你们都不要争论了,这事儿我最清楚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们比试的。” 路人乙和路人丙一听立马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恭恭敬敬地看着老头子。 那老头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才缓缓道:“那天凌绡和郑江涛比试,那个叫惊天地泣鬼神啊,郑江涛一刀直砍向凌绡门面,刀气四溢,连比试的场地都被这刀气刮开了一层,可是就在郑江涛以为得手时,凌绡突然大发神威,将郑江涛的刀气反射回去………” 几个时辰过去了,老头子终于意犹未尽地舔舔唇道:“凌绡就是这样将一招郑江涛打败的。” 路人乙、路人丙还沉浸在那氛围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路人甲终于忍不住弱弱问道:“那凌绡签订的魂器到底是不是圣器?” 一句话把两人从幻想中叫醒,路人乙路人丙同时狠狠盯了路人甲一眼,不爽道:“很重要吗?” “那这是一招吗?” “很重要吗?” 协和商铺里。铁牛装作淡淡地对老爹说:“老爹,怎么样,你还觉得我跟错人了吗? 他老爹慌忙道:“没有、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跟错人了啊。”灵魂之力九十八,不出什么意外上魂帝之境是肯定的,尚若运气再好一点到达魂皇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绡并不知道格尔城内的评论,那天的梦让他有些不舒心,便没有出门的心思,正捧着轮回刀,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毛骨悚然。 “有杀手!” 第十三章 你真贱! 凌绡声音还蕴在喉中,便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杀气已经贴在自己颈部了,无奈只好将话咽回腹中,就地一滚,勉强避开这致命的一刀,冰冷的刀刃划过他的皮肤,瞬时让凌绡毛孔耸立。 待到转身时,身前已经站着一个前身黑色紧身衣,连头部都用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手上握着一把乌黑的匕首,这身打扮加上擅长潜行的黑暗属性,不用想必定是杀手无疑。 那杀手见一击不中,冷哼一声,匕首黑光流转,也不停留,手一摆,又是一刀直取凌绡的胸膛,凌绡暗呼不妙,刚才修习火之守护把灵气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而这个杀手完全不给自己求救的机会,无奈只能凝聚起丹田中剩余的一丁点灵气,火神咆哮自然是支撑不了,就连玄火三重斩都释放不出来,一咬牙—— “玄火二重斩!” 轮回刀带起一片火焰迎向黑色匕首。就在火焰和匕首即将触碰时,猛地匕首爆发出一片黑光,火焰和黑光相遇,没有想象中的爆炸,火焰被黑光迅速吞噬。 “糟糕,黑暗属性有吞噬的特性!” 凌绡想要变招已是来不及,灵气差不多被消耗光了的轮回刀和匕首相撞,毫无悬念,轮回刀被撞击的飞了出去,凌绡赶忙双手握刀,虽是将刀抓在了手里,整个身子却被带飞了出去。 “噗!” 凌绡扛不住强大的反噬,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那杀手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凌绡刚刚落地,杀手的身形便“唰”的一闪,掠向凌绡,手上的匕首仍是笔直地取向凌绡的胸膛。 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凌绡感觉自己完全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在强大的压迫下,凌绡的潜能完全被激发出来了,原本近乎枯竭的丹田突然涌出一股灵气,凌绡精神一震,赶忙握紧轮回刀,经脉中灵气急转,终于在匕首来临前一刻将魂技释放了出来—— “天刀八诀之火之守护!” 一个光罩就那么猛然将凌绡包裹住,匕首击中光罩,发出“锵”的一声响,光罩瞬时出现了许多条细细的裂纹,摇摇晃晃了几次,终于没有被击破。那杀手没有任何犹豫,扬起匕首再次全力往下刺。凌绡赶忙死命挤出最后的灵气,刚刚想要注入刀中,却是一惊—— “不好!”凌绡有一种骂娘的冲动,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轮回刀上的魔核突然一声脆响,紧接着破碎,竟然是魔核的能量消耗完了。没有了能量,原本就破烂的光罩还没有等到匕首的到来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看着已经到胸口的匕首,凌绡绝望了,心中叹息,老天这是造什么孽啊,我还要给老头子养老送终,你就这样让我死了。 “嘭!” 就在凌绡感觉到匕首已经划破衣服时,突然个白色的身影很突兀地出现在黑衣杀手面前,一柄火红的刀疾如闪电般地从白色身影的手中挥出,刀上夹带着淡淡的火焰,可这温度却比凌绡释放出的高上许多倍,红刀先是挑中匕首,将到了凌绡胸前的匕首挑飞,刀势毫不停留,行云流水地砍向黑衣杀手的喉咙。 “咕噜咕噜。” 没有任何悬念,杀手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像成熟了的西瓜一样滚落在地。 凌绡脱力地躺在了地上,不用看,就凭刚才那一招火神咆哮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老爹。凌正恩走到他身边,淡淡问道:“没事?” “没事,你再慢一点就有事了。”凌绡喘着粗气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绡看着滚落在脚下的脑袋,不解问道:“老爹,你干嘛将他杀死了,起码也得问问是谁让他来的。” 凌正恩看了凌绡一眼,道:“问出来了你能怎么样?” “报仇呀。”凌绡很自然道。 “你报得了仇?”凌正恩还是风轻云淡地问道。 “我不能,可是你能呀。” “我和他又没仇,我报什么仇?” 凌绡被凌正恩这个问题问愣了,道:“可他和我有仇啊。” “你和他有仇自然是你去报。” 凌绡怒了,狠狠道:“你不帮我报仇,万一我嗝屁了,你怎么去见凌家的列祖列宗?不孝有三,无后乃大。” 凌正恩丝毫不受影响,淡淡道:“那是我应该面对的问题,而你的问题是怎么提升你自己的修为。” “你真贱!” “彼此,彼此。” ……………………………………………… 这些日子,格尔城变得愈发热闹起来。 铁血帝国与马尔帝国中间隔着青峰峡,青峰峡南起魔兽山脉,北至格尔城南面,因而,青峰峡便是往魔兽山脉的大众通道。 每个三四年,魔兽山脉中的魔兽数量都会翻一番,只不过魔兽山脉也就那么大,干不过对手的自然只能往外撤,就形成了兽潮。 福贵险中求胜,兽潮对于铁血帝国和玛尔帝国的边境是一种灾难,但对于很多人而言,同时也是一种财富,这意味着不需要不用深入魔兽森林也能猎得魔核,甚至还可能捡些便宜。 不过此次的人数却比往常多了许多,除了一些雇佣兵和低级的魂师,甚至还有些往常日子里见一面都很难的大人物,比如今天来的两队人。 一队人往东门进,前胸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剑”字,另一队人往东门进,后背上也都写着一个“刀”字,很显然便是最近很出风头的铁剑门和狂刀宗。 两个门派虽然从不同的城门进入,但宗门其实相隔不远,都在铁血帝国、玛尔帝国与冰霜帝国中间的荒漠地带,发展到了现在,也算是到了一个极限,可与两帝国一圣地却又没办法比较,于是便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连这么牛气的宗门都去赶兽潮,并且相同的脸上都是警惕的神色,这事儿自然很怪异,只是格尔城中的人们却没有把焦点放在这儿,因为格尔城传奇人物,银羽佣兵团团长独子秦楚归来。 秦楚灵魂之力九十七,五岁感受到灵气,七岁与灵气沟通,灵魂是火和金双属性,更重要的是,他被号称第一铸器师的叶虚道看中,收为徒弟,他是叶虚道的首徒也是关门弟子——他是叶虚道唯一的弟子。 当一个人站得高度让别人难以到达时,得到的便不再会是嫉妒嘲讽,而是衷心的赞赏,比如秦楚,仿佛他是格尔城内所有人的亲戚,他取得的成就都会为格尔城的每一个人脸上增一份光彩,自然凌绡除外,凌绡特别讨厌秦楚脸上总是挂着一幅虚伪的笑容,自然打死他都不肯承认其实是因为两个人是格尔城正反两方面最经典的教材。 便在家家户户兴高采烈地谈论秦楚如何如何的时候,一队身穿白色衣服,连脸上都蒙着白色面纱的姑娘们从北门悄悄地进入格尔城,却没有再格尔城稍作停留,便又悄悄地穿过小巷,从西门出去了。 而此时的凌绡正一个人躲在破旧黑暗的屋子里,也就是他的秘密据点,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路人的鄙视的眼光或者很狗屎地碰巧遇到秦楚,好吧,凌绡承认有一点这个原因,但比重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在修行。 自从将那透明的珠子吸收进入体内后,凌绡很无奈地发现,以前修行的法门都行不通了,无论他怎么改变,只要一开始专注地修行,就毫无悬念地进入入定的状态,入定对于魂师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资质较差的甚至一辈子都未曾入定,可对凌绡而言却是灾难。 只要进入入定状态,眼前便浮现出七色光斑,唯一的差别便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颜色的光斑数量不同,在佣兵团内便是火属性的多,一个魂宗境界的魂师对于灵气的分布影响很大,而在格尔城外仅存的小池塘边时便是水属性的灵气多些,在老旺的仓库内大部分是金属性。 可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光明和黑暗这两种上位属性却都为数不多,光明属性还好一点,而黑暗属性那可难找了,至于这黑暗的小屋中黑暗属性灵气是否更加浓郁一些,他可是没有一丁点的把握,不过是心中多一点的安慰,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些灵气都只进不出,跟铁牛他老爹放钱的口袋似的,一旦进去了,就没有出来的意思,他也只能一种属性一种属性地尝试。 黑暗属性的灵气一点一点地从其余的灵气中被剥离,在凌绡温柔目光的注视下,钻进凌绡的经脉中,虽然数量稀少,怎奈不敌凌绡的耐心,渐渐的经脉中也有了灵气的流动感觉。 凌绡一脸期待地感受灵气不受控制地流动,火灵气汇于俞府,光明灵气汇于玉堂,风灵气汇于璇玑,土属性汇于巨阙,水属性汇于灵墟,金属性汇于天突,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穴位,不知道这黑暗属性会是怎样。 兴许是由于灵气的量较少,这次凌绡等待的时间长了一点,不过还没达到时,幽门便一阵跳动,果不其然,黑暗属性灵气一路没有什么阻碍,顺溜地进入了幽门,凌绡心中暗数,惊讶地发现这七种灵气竟是将气海围了一圈。 “这到底是玩哪出啊?”凌绡喃喃自语。 第十四章 混沌能量 凌绡拍拍手要站起来,这些灵气都藏着掖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着实不能给他多大的动力,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可一使力,却发现站不起来身子,仿佛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意识不能控制身子了,却能在身体里面乱窜。 便在此时,气海壁上一阵蠕动,凌绡将意识沉入气海中,一**无色透明的粘稠状液体从气海壁上分泌出来,凌绡对这种液体并不陌生,赫然是那颗珠子跑进体内时融化成了的液体。 分泌出来的液体在气海中央凝结,渐渐地还原成了一颗袖珍版的珠子,除了大小,其余没有任何的差异,凌绡还没有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大储存灵气的七个穴位一阵剧烈地跳动,储存在其中的各种属性灵气像潮水般涌出,自然,这话说得夸张了许多,光明属性的灵气像是小溪流一般,而黑暗属性灵气则就是小水沟了,当凌绡感觉到幽门内的黑暗属性灵气全部流出时,七个穴位又是猛地一阵跳动,显然是又关闭了。 七种属性的灵气都往中央的气海流去,凌绡的意识静静地看着七股灵气流入气海,并凝结成七个光团,围着中央的无色珠子转动。 凌绡时分好奇地将意识往转动的圈子里靠近,还没触碰到,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意识吸了进去—— “这是、这是什么鬼地方?”画面一转,凌绡的意识好似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像是外面真实的世界,鲜花绿树,湖泊沙漠,人、猪、狗、牛……该有的都有,却又是那般的梦幻而不真实。 凌绡还在傻乎乎地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些事物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仿佛时间倒流,满地的落叶“唰唰唰”地往上飞去,又重新长到了树枝上,连同颜色也在眨眼之间恢复了碧绿,时间倒退得愈发迅速,在下一秒钟,就变成了嫩芽,紧接着,嫩芽也缩回枝干,两人合抱的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矮,不过半盏功夫,地上便是一颗小苗。 不止树,人也同时发生着惊人的变化,白发苍苍、弯腰驼背、垂垂老矣的老人,便在凌绡一分神间就挺直了腰杆,头上的白发一根根染了色似的变黑、柔顺,脸上能将最强壮的蚊子夹住的皱纹瞬间扯平,变得滑腻,这便是中年,然后是青年,少年,差不多时间内,垂垂老矣的老人便变成了奶声奶气的婴儿。 老狗、老羊、老牛一只只变成了刚出生一样的幼体,不知是因为自己是个旁观者,还是这一切太过虚假,凌绡觉得对于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时间还在继续倒流,万物还在往回走,一个个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天空大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整个空间充斥着构成万物的基本能量粒子,分成起七种颜色,便是七大属性灵气。 灵气粒子在空间内做没有规律的移动,渐渐的每七个不同属性的灵气粒子分别围成一个圈子,往中心挤压,便是融合。 一个个小圈子融合完毕,空间内的色彩都消失不见了,只是还能感觉到其中的能量波动,天地未开,空间的本源便是混沌。 “混沌空间里的能量就该是混沌能量了。”凌绡下意识地开口喃喃道,连他自己都有些怪异的感觉,于是猛然惊醒过来,眼前的幻象全都消失不见了,他的意识刚好触碰到气海中央的透明珠子,围绕着珠子的七团光晕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透明能量绕着珠子转。 这能量有其中属性的灵气融合而成,自然便是混沌能量,不过数量也实在太稀少了,让凌绡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抖了抖有些发麻的双腿,凌绡犹豫徘徊了一小会儿,还是掏出用好几层油布纸包裹着的仅剩的几颗魔核,他实在很好奇本源能量会是怎样的一种威力,自然这也几乎决定了他这辈子的成就,七股灵气就变成了七分之一,尚若没有特殊的功效,那就真的是玩完了。 气海内的珠子又退化成粘稠的液体附着在气海壁上,一层淡淡透明气雾在气海内盘桓,至于这几年修行的不知道什么属性的灵气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混沌能量同化了。 混沌能量从气海流出时,凌绡顿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以前由于灵魂之力的强大,对灵气的波动较常人更为敏感,然而此时仿佛有了一种质的提升,身旁的一切波动都难以瞒过他的感觉,即便只是一个微微的动作引起的微笑波动,因为他就是一个乘着最纯粹最原始的混沌能量的容器。 能量进入轮回刀的瞬间,凌绡清晰地感觉到轮回刀一声清脆的铮鸣,仿佛这就是它的归宿。 是归宿,也是宿命。 ………………………… ………………………… 在戈米商铺外盯着放在锦盒里的魔核,徘徊又徘徊,紧了紧手中用黑布包着的轮回刀,又摸了摸怀中仅剩的三颗魔核,终究没敢下手,出来混,不是所有人都惹得起的,至少敢把比金币值钱的魔核光明正大地放着的人他惹不起,即便经过昨天的混沌变化悄然从魂者低阶升到了魂者中阶的境界。 正当凌绡起步欲要离开时,发现张二狗一脸兴奋地冲进戈米商铺,这让凌绡立马止住了脚步,张二狗几斤几两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凌绡从来都不觉得张二狗能与戈米商铺产生什么交集,所以他很好奇。 在凌绡不可思议的眼光中,王二狗掏出一颗魔核,然后一脸满意地从店家手中换过大概四五十枚的金币,也就是说他手中的魔核是一颗中级魔核,凌绡站得较远,因为他在格尔城的名头实在算不上干净,站得太近了容易引起误会,不过单凭猜测便能看出是王二狗在向戈米商铺出售魔核。 凌绡焦急地等待着张二狗走出来,待他转过街角,便堵了上去。 “你、你想干什么?”张二狗一脸紧张地看着凌绡,四五十枚金币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虽说道上的规矩是不能黑吃黑的,可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即便今天凌绡真动手了,也只不过受些背后的冷言冷语罢了,又哪里真会有谁冒着得罪热血佣兵团去为他讨公道。 “紧张个啥劲儿呀,问你点事,我又不是不守规矩的人。”凌绡裂开嘴笑了笑道,尽力想表现的和蔼一些,可由于心中太急,不笑还好,这一笑,把脸上的肉挤成一团,分外狰狞。 “什么事,你、、你问。”张二狗没有放松,双手紧抱着钱袋子,凌绡往前稍微挪动,他便要后退好几步。 “就那东西,喏,就是刚才卖出去的货儿是那儿弄过来的?”凌绡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说这事儿呀,”张二狗明显松了一口气,口齿也变得清晰起来了,道:“这些日子的兽潮闹得凶,也不知是哪来的运气,那天在城外的青峰峡口竟然让我碰见了一只垂死的中级魔兽,我可就不跟它客气了。”说罢还斜视了凌绡一眼,一脸骄傲,意思很是明显,这种事儿拼的是人品,即便你的手段再高明那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哪知凌绡一听,竟是一脸欣喜,摸着下巴微微额首道:“对呀,兽潮可是个好机会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其实不是他没想到,而是没有关注,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赶兽潮是一件凶险莫测的事儿,专属与那些牛气哄哄的人物,因而从没有在上面打主意,可是今天张二狗竟然也从中得了好处,这让兽潮在凌绡的心中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像你这么挫的人都能搞,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分一杯羹?这是凌绡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检查了一下皮革背包里的东西,觉得没什么东西遗漏的了,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紧身劲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凌绡没有去过魔兽森林,却是经常看见进出魔兽森林的魂师,知道在魔兽森林穿长袍纯属拿自己的生命装逼。 抓过一支笔,又拿过一张纸,凌绡用他那自认最为潇洒的书法给老爹留言。 “老头子,我到魔兽森林逛逛去了,看看能不能发笔横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你就不要想念我了。要是真有时间,就找找是谁想要陷你于不义,竟然想刺杀你的天才儿子,让你没有脸面去见凌家的列祖列宗,这种阴险小人留不得。” 凌绡看了又看,觉得再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这才满意的放下笔,找来一块东西压住纸张。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出去,以自己英俊的脸庞,潇洒的身姿,狂霸的气势很容易让人认出来,思考了一下,双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尘,抹在脸上,还是不怎么放心,略一迟疑,一狠心,抓起还没干的笔在脸上随意的画了几条,这形象,就算是他老爹站在他对面,没有花上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只怕也认不出来。 将一张黄杨硬木弓背到身上和一桶羽箭背到身上,右手提起轮回刀,又摸了摸怀中的魔核,这才放心地越过窗户消失在暮色中。 跟随着最后一批人涌出城门,凌绡便悄悄的脱离了人群,独自赶往魔兽森林的道路。 就在凌绡拼命赶路的时候,他那张字体潇洒张狂得过分的留言终于被叫他吃晚饭的佣人送到凌正恩手上。 第十五章 魔兽山脉 热血用兵团总部大堂内。 凌正恩与一眉须微白的青衣老年书生隔几而坐。 “易叔,形势怎么样?”凌正恩摆弄着茶杯问道。 朱不易,热血用兵团的情报头子,平日就一副儒雅的模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凌正恩却是对他很是敬重,热血佣兵团的人们都知道,有凌正恩的地方,大都有朱不易。 朱不易回答道:“形势很混乱,八方云集,格尔城内暗流涌动,武之大陆排得上号的门派势力一个都没有落下,其中势力交大的有铁剑门,狂刀宗,归元宗却只来了一个人,瞎子剑帝。” “瞎子剑帝柳安?”凌正恩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凝重之色。 “不错。” “不是说柳安前些年得了只极品炉鼎,有望在有生之年踏入器圣境界,从此不问世事,专心铸器,怎么也来赶这趟浑水?” “铸器神殿内的遗物如果都不能让瞎子动心,那他就不是柳安了。 凌正恩微微额首:“也是,我还诧异什么东西让人这样疯狂,倒是忘了那个地方,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既然柳安来了,叶虚道没道理不分一杯羹吧?” 朱不易不屑一笑,道:“叶虚道那个伪君子,他号称大陆上第一铸器师,自然不想那些东西落在别人手上,特别是柳瞎子,不过他并没有亲自到来,而是找了早些年曾经受过他恩惠的铜锤王响,王响也是魂帝境界的修为,与柳安那是旗鼓相当。” 凌正恩一笑,不置可否。 朱不易张了两次口,犹豫了一下道:“少爷,那个地方也来人了。” “那个地方来人了?”凌正恩淡漠地笑了一声:“来了便来了吧。”可眸中却难藏凄凉的神色。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一皱,道:“难道是破解了地图,可是,即便是,也不可能流传出来,奇怪?” 朱不易微微额首,表示他同样不理解,两人相对苦思。 朱不易对这件事的关注显然不如凌正恩,只一小会儿,便不再纠结,道:“最近朝堂不甚平和,老爷的年龄也打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待朱不易说完,凌正恩一摆手道:“等那小子这次回来,我会让他回祖庙,我扛不了的,让他扛着。” 朱不易显然也意料到了这个结果,到不如何惊讶,有些迷惑问道:“这次回来?”接过凌正恩递来的字条,自然便是凌绡的留书,展开一看,儒雅的神态立马不见踪影,脸都绿了,赶忙站起来,道:“不行,我去吩咐一下。”话音刚落,人已在门外。 …………………………… 凌绡连夜赶路,终于在数天之后天微亮时赶到了魔兽山脉脚下,看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和森林,凌绡粗大的神经都被震撼了 呆立了一小会儿,凌绡正想上山,却听的得身旁不远处的林间草丛传来嘘嘘洒洒的声响,赶忙爬到树上一看,却是一只长着独角的野猪。 独角猪,最低级的魔兽,凌绡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断,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凌绡猥琐一笑,虽然独角猪的魔核不怎么值钱,不过烤猪腿味道却很是不错。 迅速取出一枝箭搭在弦上,一只独角猪用轮回刀太败家了,拉开弓,略一瞄准便毫不犹豫地放手射出。 “唰” 箭疾如闪电般飞出,直接命中毫无防备的的野猪的眼睛,野猪一声惨叫,疯狂地往前奔跑,可是还没跑几步,又一枝箭凌空而至,直接地穿颈而过,那独角猪还在作垂死挣扎,死命往树林间钻去。 凌绡怒了,丫的,还跑,手一抖,又一枝箭直追独角猪的后背。 “噗!” 独角猪应声而倒,竟是菊花残,满地伤,凌绡目瞪口呆,这、这太巧合了吧,真、真不是故意的。 从树上跳下,凌绡将重有百来斤的独角猪拉出来,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划开独角猪头部厚厚的皮,用刀尖一挑,一颗黄色的不起眼的魔核便蹦了出来,凌绡用左手抓起来,在一边的草地上擦了擦,随意地放进背包里。 又划开腿上的皮,截下四只肥壮的猪腿,用几块石头在一边搭了个架,拾了一堆干柴放进去,有些无奈地掏出火折子,想想一个火属性魂师,生个火竟然还用火折子,这不是所有火属性魂师的悲哀,却是他的悲哀。 取过一支猪腿在火上烤了起来。一会儿后,用小刀将肉划开,让里面的油流出来,在火上一烤,顿时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凌绡舔了舔嘴唇,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拿过猪腿,刚想咬下去,却突然觉得脚下好似有毛茸茸的东西死命往自己身上蹭。凌绡低头一看,是一只全身雪白皮毛,眼珠乌黑的小白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盯着凌绡手上的猪腿。 凌绡看着那眼睛,实在有些不忍心,用手撕下一块肉,递给小白虎,可拿到一半,肚子却咕咕一响,凌绡这才想起自己也饿着,于是凌绡很自然地把肉块扔进自己口中,口中的肉还没有吞下去。眼前白影一闪,手上一轻,手上的烤猪腿已消失不见。而不远处,小白虎正抱着一支猪腿狂啃。 凌绡愣了一下,方才醒悟过来,不禁大怒,到口的东西竟然还被抢了,大步冲向小白虎,双手一按,便要将小白虎抓住。哪知还没有碰到,却有是白影一闪,脸上微风一扶,小白虎便已到了几尺开外了,一双爪子还抱着猪腿,看都不看凌绡一眼,继续狂啃。 凌绡又扑了几次,却连小白虎的毛都没碰到,无可奈何,凌绡只得又拿出一只猪腿,重新烤了起来。 那小白虎吃肉的速度让凌绡目瞪口呆,凌绡手中的猪腿还未烤熟,那小白虎已将一只比它的身子还要大的猪腿啃得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水灵的黑眼睛又可怜地盯着火上的猪腿。 凌绡嘿嘿一笑:“速度挺快的嘛,我看你还怎么神气。”故意将烤猪腿放到鼻孔下用力地嗅了嗅,再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眼睛不时地瞟小白虎。小白虎在一旁看着,急得两只爪子直抓地。 终于,小白虎忍受不住烤肉的诱惑,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凌绡靠近,在凌绡邪恶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脚上蹭。凌绡一把放下烤猪腿,双手掐住小白虎的脖子,把它举到眼前。 “你跑啊,跑啊。” 那小白虎根本就不理会他,一双眼睛仍盯着烤猪腿,凌绡怒了,竟然敢无视我,双手在小白虎身上死命蹂躏,小白虎干脆双眼一闭,全身一动不动。 摆弄了一小会儿,见小白虎没有动静,凌绡自己也觉得无趣,放下小白虎,把另外两只猪腿也烤了。 吃完烤肉,凌绡整理了一下背包,启程上山,那小白虎好似对烤肉着了迷,竟然跟在凌绡身后不愿离去。 ………………………………………………。。 魔兽森林连绵无边,唯有真正踏入了其中才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不知张了几百年的参天大树挡去了大部分的光线,使得树林内变得暗淡无光,腐烂的枝叶铺满树下,踩上去自然地发出唦唦的声响,在幽静的树林间显得有些阴森。树干山谷缠满了藤琬,杂草一大片一大片的,高过头顶。 凌绡看着眼前的藤蔓草丛大树心里直发怵,这看似平静的森林间可能就埋伏着高阶的三纹大蟒蛇或者王级的火角犀,虽说高级王级的魔兽遇到自己这种菜鸟没有伪装的必要,可是难保哪知魔兽吃饱了撑着,想和自己玩玩那就真玩完了。 凌绡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枯叶,每一步都用脚尖先试一试,看下面是不是实地,手搭着弦上的羽箭,时刻准备应付突发情况,至于轮回刀他是不敢指望的,还没等魔核发挥效果自己早就嗝屁了,按理说才进入魔兽森林不足五十里,应该都只是一些低级魔兽,出现一两只中级魔兽已经是很勉强的了,可难保有些高级魔兽出来散散心,这年头,大家都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 终于到了一处稍微平坦一些的空地,凌绡摸了摸发出“咕咕”叫的肚子,转过头对身后的小白虎,指了指身旁的树林,那小白虎便转身离去。这些天小白虎一直跟在凌绡身后,倒也放松了警惕,时常会扑捉一些野兽让凌绡帮他烤,小白虎的速度堪比凌绡射出的箭,捕捉野兽是件十分轻松的事,凌绡干脆连自己的那一份都算到它头上,一人一兽配合得倒也挺默契的。 小白虎离去后,凌绡刚想坐下休息,突然—— “唰唰唰” “啊!” 草丛里传来的声响吧凌绡吓得大叫,赶忙收回要坐下色姿势,拉开弓箭,警惕地盯着四方。草丛藤蔓左右摇晃,忽前忽后,直把凌绡晃得头晕脑胀,又紧张得直冒冷汗,这么大的排场,会是怎样牛逼的魔兽啊。 等待了许久,终于,一个不过拇指大小,布满红绿花纹的蛇头从草丛中伸出,凌绡一看放下心来了,红绿花纹?这不是最低级的赤青蛇吗。 那蛇看到凌绡,吐了吐信子,竟是直接无视凌绡,不徐不缓地爬出草丛,长不足半米的蛇身就那样自然地在凌绡面前打了个转,爬向一边的藤蔓。 凌绡来气了,就一条赤青蛇,刚刚差点儿把我吓死了,现在看到自己不是对手竟然还装作镇静,唬谁啊你。 凌绡没有任何犹豫,瞄准还留在藤蔓外的半截蛇身,手已放,羽箭疾如闪电射去。 “唰” 第十六章 本命魂兽 羽箭准确命中蛇身,可是蛇身上红光一闪,箭就滑倒了边儿去,那赤青蛇猛地转过头,冲着凌绡直吐信子,好似有些怀疑,小样的,我不惹你,你干什么? 凌绡揉了揉眼睛,看着那小巧的花蛇,怎么都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冲着对自己吐舌头的小蛇猥琐一笑,手却迅速拿出一枝箭搭上弦,拉弓,然后瞄准蛇头,毫不犹豫地放手,动作行云流水。 箭在蛇头前一尺处跌落,凌绡终于确定不是幻觉,那蛇,那蛇真发红光啊,赶忙堆起笑脸道:“这这我不是故意的啊,一时失手,一时失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褪去。 那蛇的眼眸中变成一片血红,一仰头,身上一阵红光闪过,迎风一晃,原本不足半米的身子瞬间膨胀了数十倍大尾一甩,便将欲要狂奔的凌绡围在一棵大树前。 凌绡看着巨大蛇头上的血红色好似灯笼的大眼睛和特异的花纹,绝望了,这哪里是什么赤青蛇啊,这明明是赤练蛇啊,中级魔兽,怪不得刚才对自己不屑一顾,自己在赤练蛇眼中就是一个渣,这次出门没翻黄历,怎么真就碰到中级魔兽,他突然想起魔兽有战斗形态和非战斗形态,可怜自己魂者初阶的修为遇到中级魔兽第一个反应不是转身狂奔,竟然是朝着它射箭。 凌绡还沉浸在无边的悔恨之中,一颗火球就迎面飞来,凌绡赶忙往右一跃,堪堪避开,脚尚未落地,又一颗火球飞来,凌绡赶忙又往左边躲避,还没站稳,又一颗飞来……赤练蛇好似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玩弄至死,并不使用强大的招式,只是不间断地向凌绡喷射小火球,凌绡很清晰地感觉到就算被火球砸了也死不了,不过后续的火球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凌绡对于赤练蛇的戏弄很是愤怒,不过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要是赤练蛇一上来就毒炎,炽炎什么的朝自己狂喷一通,自己必定没有生还的可能。 凌绡一边躲避满天飞的小火球,一边暗暗观察身边的环境,寻思逃脱的方法。终于,经过有意的几次跳跃,凌绡绕到了大树的另一边,趁着赤练蛇转过蛇头时,双脚一蹬地,右手往上一抓,一翻身,便到了树干上。 赤练蛇好似对于凌绡的反抗有些不满,仰起头,血盘大口一张,一大片较之前的小火球不知灼热了多少倍的白炽火焰往凌绡所站的树干喷去。凌绡灵敏地往另一枝干跃去,刚站稳脚,眼角便瞥到刚才站着的树干在炽炎中化成灰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躲得快。手上并不停留,抽出一枝箭搭上,由于蛇身实在太过于巨大,也不用瞄准,大概地朝着蛇头方向射出。 “唰” 不出意料,箭在离蛇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被高温焚成灰烬。凌绡一边在树枝上跳跃,躲避越来越炽热的火球,一边反击。或许是蛇身太过巨大,要维持全身散发高温需要太多的能量,赤练蛇只在蛇头上散发高温,将飞来的箭少毁,至于射向身上的箭却任由其落到身上。 虽然赤练蛇的皮肉极厚,箭碰到它的身子就往一边滑去,可是箭上的撞击力却还是造成了很大的疼痛感,兼之凌绡将每一箭都射向蛇身,密密麻麻的,让赤练蛇无法躲避。 “叱!叱!叱!” 赤练蛇终于被凌绡惹怒了,巨尾一扫,便有好几棵参天大树被打断,张嘴一吐,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灰色气体喷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瞬时枯萎,之后又是一大口黑色的火焰喷出,而冲着凌绡所站的大树的树根部,大树一棵棵倒下,逼迫的凌绡加快速度,可是无奈身子大小实在相差太大,无论凌绡如何尽力,却仍是险象环生。 凌绡知道今日不拼命必定没命,射出的箭根本对赤练蛇造成伤害,匆忙从怀中掏出唯一的一颗高级魔核塞入轮回的追加孔,虽然和大蛇近身搏斗很大可能会死得更快,却还有一丝生机,就这一慢,凌绡便差点躲避不及落入蛇口。 轰!轰!轰! 一棵棵大树断节砸落在地,轮回刀早就变形完成,可是凌绡却完全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刚才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弓,一慌张竟把黄杨硬木弓掉落。 凌绡在混乱中往四处一瞥,不由暗暗叫苦,刚才全心躲避,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在绕圈子,而狡猾的赤练蛇一边攻击一边把四周的大树都给毁坏了,现在自己就是被大蛇围在一个圈子里,而且圈子正在迅速缩小,凌绡很确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只剩下一棵树,而赤练蛇就在树下张开嘴等自己跳下去。 凌绡略一权衡,便作出了选择,不管了,拼了。 此时巨大的蛇头正对着凌绡吐火焰,凌绡待到一口火焰刚砸落,另一口火焰还在酝酿中时,猛地将全身的灵气狂涌入轮回刀,好似因为死亡的逼迫,凌绡的潜能完全被激发出来,裹着的黑布被透出刀身的火焰焚毁。 “火神咆哮!” 凌绡一声大喝,脚蹬树干,人刀合一,射向赤练蛇的血盘大口,整个蛇身连蛇头可能也就蛇口防御最弱。凌绡包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要么就一刀射穿蛇腹,要么被咬到,连骨头都不剩,也死得干脆。 突然,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凌绡在飞出时脚被断落的树枝砸到,就那么微微一抖,轮回便失去了准头,竟杀向了大蛇的眉心,凌绡闭上眼睛,不忍想象自己将要面临的惨状。 这赤练蛇显然已经有些智慧了,竟然好似看懂了凌绡的计谋,减小嘴巴张开的幅度,全神贯注地盯着凌空而来的凌绡,只等他到唇边就一口咬成两段,于是它对凌绡出现的意外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蛇一人就那样呆了一瞬间,轮回刀已经拉着凌绡飞到蛇头,赤练蛇因为全神贯注地把握一口将凌绡要成渣,竟是连蛇头的灼热都消退,也没向凌绡吐火焰。 刀尖命中蛇头,将大蛇头劈掉了一大块,赤练蛇一声惨叫,大口一张,灰色的毒气就那么死命往外喷射,瞬时间大蛇的半个身子连同凌绡消瘦的身体都被裹入其中。凌绡只觉得一阵令人呕吐的腥臭味死命往鼻孔里钻,知道这是赤练蛇的毒气,想要闭气却已经来不及了,全身手脚发软,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就在凌绡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时,一个白影飞速跳到灰色气团外,正是去捕捉野兽的小白虎。小白虎扔下嘴上咬着的几只野鸡,两只眼睛竟然瞬间变成一青一白,一仰头,头上的“王”字一阵闪过一阵光芒,猛然间小白虎像是被充了气一样膨胀起来,变成一只大老虎。 只见白虎那只青色的眼睛青光一闪,顿时一阵狂风从白虎身上刮起,吹向那团灰色雾气,转眼间,覆盖了半个蛇身的灰雾便被吹的一干二净,露出还在流血的蛇头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印堂发黑,脸色铁青、嘴唇雪白的凌绡。 毒雾被破,赤练蛇显然非常愤怒,可是一抬头看到白虎,竟是显得非常害怕,整个身子一动不敢动,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白虎,那白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右眼白光一闪,一道凌厉刺眼的白色光芒便射向赤练蛇头,没有任何声响,巨大的蛇头瞬时粉碎,唯有一颗红色魔核躺在一堆血肉中间。 凌绡躺在地上,脸色发黑,嘴唇雪白,身体不断地颤抖,怎么看都是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断气,然而牛气的白虎却是不动声色地站立着,没有什么动作。 许久,毒气已经将凌绡全身侵占了,连手指尖都变黑充血,连适才的颤抖都已经消失,不够幸好额头上的识海位置并没有被侵入,还能证明凌绡尚存活着。 便在此时,凌绡已经完全**的上身,气海位置,一股明显的灵气波动传播出来,不同于任何属性的灵气,那自然便是独一无二的混沌能量了。 随着混沌能量从气海中运转起来,渐渐沿着经脉运行,那些侵入凌绡筋脉中的毒气仿佛见到了烈日的雪花,迅速消退,直接被逼出凌绡的皮肤,霎时间,一丝丝灰色气雾从凌绡身上散发出来,凌绡的脸色也迅速转好,不过小半个时辰,呼吸就慢慢变得平稳有力了,混沌能量在凌绡经脉内运行的阻力越来越小,有没有凌绡意识的控制,灵气波动毫无顾忌地往外传播。 然而一直没有动静的白虎在无声无息的混沌灵气波动中却变得焦躁不安,原本一白一青的眼珠慢慢变成血红,灵动的眸子变得迷茫。 “锵” 白虎的前爪猛然间长出长长的指甲,然后缓慢地按住凌绡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凌绡的脖子上边出现了一道血痕,尚若再用力,凌绡必死无疑。可就在此时,白虎全身一阵挣扎,迷茫的眸中不时地恢复灵动,却又被血红色覆盖,好似它的本性在渴望着什么,而理智却不认同这个做法。 终于,白虎硬生生地将伸出去的爪子缩回,伸出舌头在凌绡脖子上的血痕出舔了舔,一团一半白色一半青色的光团从它口中飞出,在白虎额头上的“王”字和凌绡的血迹中间迅速变成两个倒三角形重叠在一起,飞速旋转,一会儿后,两个三角形分开,一个钻进凌绡的胸膛,一个钻进白虎的“王”,不过让人惊奇的是,契约完成之后,突然又一道混沌能量直接从凌绡的气海透出,竟是不经过筋脉,射到白虎头顶,幻化成一道封印落在白虎头顶,而牛气的白虎竟然提不起一点的反抗。 先是一阵沉寂,猛地白虎仰头一声长啸,全身光芒闪烁,一双洁白的翅膀竟然硬生生地从它的背后挤出,白虎伸开翅膀一扇,被赤练蛇撞倒得树枝连同赤练蛇的身体,粉碎的肉块都瞬间消失的无影踪,而白色的光明属性天地灵气和青色的风属性天地灵气迅速涌向凌绡,从他的毛孔中钻进去,自然都被存储都了玉堂、璇玑。 过了许久,这种奇异的现象终于停止,那白虎的翅膀也从后背上缩回体内,没了踪影,白虎看了凌绡一眼,身子一阵抖动,又变成了之前的小巧玲珑的小白虎,不过气势好似变弱了许多,连精神都变得有些萎靡,爬到凌绡的怀里,闭上眼睛。 第十七章 渔翁得利(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绡从昏迷中醒来,感觉到全身酸痛。 “奇怪,难道我还活着?”凌绡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蓝蓝天空白白的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还活着,真好! 刚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到怀中有东西,低头一看,却是小白虎闭着眼睛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看着小白虎,凌绡突然有一种和它血肉相连的熟悉感,好似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又好似它和自己不分彼此,凌绡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小白虎的情绪。 略一思考,凌绡便想明白了,小白虎和自己签订了契约,成了自己的本命魂兽,而且这契约是双方生命共享的平等契约,而不是一般魂师控制魔兽的仆从契约,尚若是仆从契约主人不会感受到魂兽的情绪。 凌绡一下子感到天昏地暗,自己竟然签订了一只这么可爱、贪吃的魂兽,连拉出去吓吓人都不行,这、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凌绡适才昏迷了过去,没有见到小白虎的威风,自从知道自己的灵魂之力是九十八,凌绡便一直意淫着有朝一日签订一只圣王级的魔兽,打架时把魔兽一放,压根不用自己出手就能秒杀敌人,可是这小白虎……凌绡快要崩溃了,多年的意淫突然破碎,若是仆从契约,大不了杀了再签订,可这平等契约——这辈子就只能“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凌绡一把将小白虎拧起,冲着还半眯着眼睛的小白虎狂吼: “老子跟你有仇?好吃好喝供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小白虎看了凌绡一眼,理都没理他,又闭上眼睛,凌绡自己吼了一阵子,却也无计可施,都到这地步了,只能把小白虎但宝贝供起来,祈祷它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仔细看了看小白虎,也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魔兽,三纹虎不像,光斑虎更不像,如今也只能期待它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种族,不过这种可能小得可怜。 “别装死,看来你以后就死赖着跟我混了,不过总得有个名字吧!嗯,就叫小白吧。”凌绡踢了踢小白虎道。 小白虎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凌绡一眼,这么土的名字你也取得出来。凌绡假装没看到,不是他不想取个文雅的,以后这名字肯到自己叫得多啊,可无奈胸中就那么点墨水啊! ……………………………… 凌绡将小白塞到背包中,生活就像那个啥,不能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此时的小白就是凌绡的生活。 穿过一片片密林,凌绡有些奇怪地发现,这一路走过来,竟是没有发现半只魔兽,不说像赤练蛇那样的高级魔兽,就连原本就应该在生活在森林外围的低级魔兽都不见踪影了,这让凌绡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连魔兽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兽潮啊,不过他并没有发现背后背包里的小白正将小脑袋钻出盖子,原本水灵乌黑的眼睛此时一只变成乳白,一只却是淡青色。 凌绡正苦苦寻找时,突然—— “锵!锵!锵!” 几声魂器撞击的生音从右边方向传来。 “有人打斗!”凌绡收回脚步,握紧轮回刀,小心翼翼地往右边摸去。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还伴随着灵气相撞的爆炸声,凌绡藏到一块巨石后面,微微探出头,打斗声就是从这儿传出去的。 巨石不远处站着两个中年人,一个身材消瘦,穿着灰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柄淡青色长剑,另一个中年人身材矮胖,身上穿的是黄色衣服,手中则握着一柄厚背砍刀,两人的衣服上均破破烂烂,消瘦中年人的身上还有一些伤痕。 矮胖中年人道:“**,把雪熊留下,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那叫**的中年人怒道:“这雪熊是我杀的,莫非你想霸占,王坤,你也太不把我铁剑门放在眼里了吧!” 叫王坤的胖子不屑地笑了笑,道:“就算是霸占又怎么样,我狂刀宗难道还怕你铁剑门不成?” 凌绡听了两人的对话,又看了眼躺在一边的一只全身雪白皮毛的大熊,有些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显然是**拼死拼活杀死了高级魔兽雪熊,这时王坤凑巧出现了,当然也有可能就躲在一边看人熊大战,这铁剑门和狂刀宗都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兴门派,大家原本就看彼此不怎么顺眼,两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打斗,这时候在高级魔核的刺激下,刀子一抽,王坤就要霸占了**的战利品。 **冷哼一声道:“哼,你我同是魂灵巅峰修为,我的飞天剑诀可不是你那狂刀诀可以比拟的,想要杀死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王坤道:“确实,要是在平日,我遇到你只有绕路走的份儿,可是你莫要忘了,你刚刚杀了一只雪熊,即便没有受伤,只怕灵力也消耗过半了吧。” **知道今日之事必定不得善终,自己每多耗一点时间,流的血也就多一些,胜算就更小一些,也不再废话,手中剑一摆,灵气注入剑中,长剑瞬时散发出青色光芒,给人以一种轻灵的感觉。两脚一蹬,身子凌空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手中剑幻化成千百只剑,瞬间劈出成千上万个风刃袭向王坤。 王坤与**多次对敌,知道**的厉害,适才对**的不屑不过时想削弱他的斗志,真正打起来却是凝神屏气,全神贯注。见风刃从四面八分袭来,大喝一声,以手中刀为中心,猛地爆发出一阵光芒,见王坤连人带刀一起围在中间。 “嗤嗤嗤嗤” 无数风刃撞击光圈,发出阵阵响声,光圈被撞得左右摇晃,却勉强保持着没有被击破。 王坤撑着刀苦苦扛着,对**也有些佩服,杀了一只高级魔兽还能发出这么强悍的魂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风刃消失了,**也落回地面。 王坤撤去防守的招式,不待**发起第二轮攻击,积蓄已久的刀技像洪水般爆发,厚背刀在黄色光芒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厚重,刀尖离**还有一米长距离,**已感觉到沉重的压迫,脚尖一点,身子便轻轻避开刀锋,看是潇洒好看,却是很无奈的举动,厚重的土属性天生就对轻灵的风属性有克制,风属性的魂技都是走轻巧路线,根本不能以硬碰硬。而若只是这样的一味躲避,不能找到反攻的机会,必然会被纠缠住,没有半点生还的机会。 果然,王坤见**闪避开来,前劈的刀势一变,往**立脚处掠去,**欲要闪避,发现自己身子正处在王坤厚背刀所发黄光光芒的边缘处,只觉得下半身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眼见厚背刀的刀锋便要砍到身上了,猛地一声狂喝,长剑青芒大作,**持剑在周身虚空处砍划了十几剑,顿时青色光芒将黄色光芒逼得后退,**趁着个时机,双脚点地,又躲避开来,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身子脱离了王坤的刀势范围,可持剑的手却还在其中,被刀锋扫过,顿时一条狭长的血痕便出现在他的右臂上。 “如何?”王坤张狂大笑:“今天我不止要雪熊,还要你的命。” “哼,要我的命?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怒道,一咬牙,将丹田连同经脉中的灵气都逼出,如此一来必定经脉受损,没有一年半载的时日肯定恢复不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旋刃!” **一声大喝,手中剑在光芒映衬下好似突然变大了几倍,没有任何花俏,**双手握剑,笔直地朝王坤射去,去势似缓实急,竟是让人产生了幻觉般。 王坤双眼凝重地盯着来势汹汹的长剑,也鼓起全身的灵气,像先前一样以厚背刀为中心,爆发出黄色光芒将自己团团围住。 嘭,青色光芒与黄色光圈相碰,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王坤的防御显然不能完全抵消**的全力一击,黄色光圈被撞得烟消云散,暗淡了许多的青光直接命中王坤。 “哇”一口鲜血从王坤口中狂喷而出,幸好他躲避得及时,只不过在左肩上被剑尖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比王坤更加不堪,反弹之力震得他手臂上的伤口血肉往外翻,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更要命的是,体内最后一丝灵气都已榨出,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找死!”王坤大怒,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因为一时大意竟被反击,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乱披风!”王坤手中刀疯狂挥动,一道道黄色刀芒飞奔至**身上,刀芒威力并不十分强大,即便是挨上几刀也不会致命。王坤知道**现在已是灵气枯竭,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大怒的王坤要将**一刀刀剁死,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啊!啊!” **在地上翻滚,全身都已血肉模糊。王坤停下刀来,走进前,不屑道:“怎么样,想死吗,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勉力抬起头,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王坤。突然**动了,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剑猛地刺向王坤。 王坤被吓了一跳,赶忙撑起防护光芒,虽说觉得**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拼命的秘法。 **的剑抵达光圈,然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穿过黄光到达王坤胸口。 “啊!”王坤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使用魂技,而是纯粹的物理攻击,带要变招早已来不及,只能微微扭身,避过要害。 “嗤”剑穿胸而过,王坤奋力一刀砍在**的颈上,顿时**便身首异处,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到一旁。王坤砍下一刀后再也没有力气,手一软,刀掉落一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凌绡觉得是自己出场的最佳时间到了。 第十八章 渔翁得利(下) “咳咳”凌绡咳嗽两声,用手梳了梳头发,这才从巨石后装作很随意地走出来。 “你……你是谁?”王坤见突然走出一个少年,而自己身受重伤,不由警惕问道。这一开口说话,牵动伤口,瞬时血流如注,直疼得他额头冷汗狂流,挣扎想要站起来,却全身乏力。 “哎呀,这位大哥你这是被谁伤着了?”凌绡装作惊讶地道,环扫了一下四周,径直走到雪熊旁边,用脚将趴着的雪熊踢翻过来,道:“不会是让这大熊给伤到的吧?你可真不小心啊,这么大的东西都没避开。”嘴上说的,心中却是暗喜,还以为两个魂侍巅峰的人怎么会为一只高级魔兽拼命,原来这雪熊不一般啊,是一只金丝雪熊。 金丝雪熊在外表上和一般的雪熊只有一点区别,便是金丝雪熊的额头上有一戳金色毛发。金色雪熊虽然也是高级魔兽,期价值却不在那可魔核上,而是那两只熊掌,能直接提升魂师的灵气,更重要的是没有杂质,可以直接服用。 王坤哪里还不知道这少年一直藏在大石后,偷窥刚才发生的一切。 努力陪着笑脸道:“小兄弟…说笑了,如果小兄弟能将……王某送回狂刀宗的营地……必有重谢。”王坤见凌绡不过魂者修为,却独自一人闯魔兽森林,必定不是什么大势力的核心子弟。故而先搬出狂刀宗吓吓他,就算不帮自己,起码也不会加害。 凌绡羞涩一笑道:“报答?你能报答什么?” “只要将我送……送回去,这金丝雪熊就是…就是你的了。” 凌绡点点头道:“送个人就能赚一只金丝雪熊,这笔买卖倒也着实划算。”顿了顿,朝着王坤笑道:“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王坤恨不得把凌绡一巴掌拍死,每说一句话,全身都是锥心般的疼痛,血不停的往外渗,湿透了半身衣服,可是如果这少年不帮他的话,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撑不到营地,而身上的血腥味也会引来魔兽的攻击,只等强颜欢笑道:“小兄弟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废话,把雪熊给我?不给我你难道还能搬回去?”凌绡翻翻白眼道,这货还真无耻。 王坤看着凌绡的萎缩笑容,心中将凌绡的祖宗家人都问候了一遍,等我回到营地,看我用魔核塞死你,砸死你,撑死你,让你肛裂而亡!不过脸上却装作肉痛,咬牙道:“只要你……送我回去,必定捧上……十颗高级魔核。” 凌绡摸摸下巴道:“十颗魔核?挺诱惑人的,不过……你有那么多魔核吗?”凌绡羞涩一笑道:“不是我小家子气,万一被你骗了,我也不敢找你们狂刀宗讨债去,要不你先付一半吧。” 王坤有些目瞪口呆了,还真有比自己更无耻的人!不过**那一剑虽然没中要害,却让他血流不止,再拖下去还是很容易出意外,一咬牙,挣扎地掏出几个魔核扔给凌绡,道:“请小兄弟赶紧……送我回去,到了营地……仍旧捧上十颗魔核。” 凌绡很自然地将魔核放入背包中,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道:“真送你回去,要是你赖上我怎么办?想来你的魔核应该就带在身上吧,可能还不止十颗,要是你现在就不小心死了,那我不就省了许多麻烦事?” “你……你想干什么?我是狂刀宗的,你敢杀我?”王坤气急败坏道。 凌绡一笑道:“我…我可不敢,再说我可没说过要杀你啊。不过……”凌绡指了指**的断头道:“他可是铁剑门的,他杀了你应该合乎情理吧。你在这里碰巧遇到被魔兽重伤的**,你一刀砍了**,却被他死前刺了一剑,这样的解释很合理吧?” 说罢右手举起轮回刀,用左手指在刀刃上试了试,一只眼睛斜瞟王坤。 “小畜生,你、你杀了我,狂刀宗不会放过你的!” “奇怪了,不会是你一死了,你们狂刀宗就会把仇记在我头上吧?”凌绡阴阴一笑道。 “啊!”王坤大怒,奋起握住厚背刀,想要将这黑吃黑的小畜生一刀劈死,可惜刀还未举起,已是惨叫一声,趴地而死,**的剑就刺在他的心脏边儿,如此一用力,剑刃一动,心脏便被割破。 “哎呀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死了呢?我真没想要杀你,你激动什么?”凌绡拍拍胸脯,又觉得这样做作实在有些过分,羞涩一笑,蹲下身子,开始处理那只金丝雪熊。 先划开脑袋,挑出里面的水蓝色中夹杂着点金色的魔核,擦干净了放入背包,又干净利落地将那两只肥大的熊掌割下,背好,塞进背包里。这才转身走向王坤和**的尸体处,在两人的怀里分别摸到了两个小包裹,干这事儿他可完全没有心里负担,王坤那叫黑吃黑,天理报应,至于**,替他报了仇总得收些好处,好吧,凌绡承认这些都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即便没什么相干,这事儿他也干。 将金丝雪熊和**、王坤两人的尸体拖进茂密的藤蔓草丛中,至于那两柄魂器,虽然主人死了,却其中的神识却还留有烙印,也没什么用,一并扔进了草丛中。 拿起个包裹,凌绡立马逃回巨石后躲好,这才开始检查两个包裹。 先打开**的包裹,凌绡有些失望,里面只有五颗中级魔核和六颗高级魔核,还有一本边角破烂,纸张泛黄的书籍,正是刚才两人谈论的飞天剑诀,凌绡对剑技可没什么兴趣,将破书连同一把魔核一股脑儿塞进背包和小白作伴。这才又打开王坤的包裹,一打开便散发出一阵炫目色光芒。 “赚发了!”凌绡一声怪叫,手忙脚乱地将里面的一堆魔核倒出。 高级魔核二十四个,中级魔核三十个,低级魔核倒是没几个,显然王坤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拦路抢劫的事儿了,王坤也有一本狂刀诀,凌绡凌绡看都没看顺手塞进背包,拿起两颗魔核上上下下看了几趟,不怎么确定地自语道:“王级的?”不过立马反应过来来,赶忙将两颗魔核扔进背包,又一捧一捧地将地上的高级魔核搬进去,口中喃喃道:“杀一只魔兽只有一颗魔核,杀个人就有一堆魔核……” “这个办法不错,值得学习。”一个声音接过凌绡的话。 “这话我刚想说,你干嘛抢我台词?”凌绡不爽道,突然捧魔核的手停了下来,这、这、这铁牛没和自己一块儿来啊,这声音也不是铁牛的。 凌绡头皮有些发麻,僵硬地转过脖子。 一个女人俏生生地倚在巨石上,美女,绝对是美女,这是凌绡的第一个反应,明眸皓齿,脸色粉红,着一件浅绿色长裙,往石头上一靠便是一道刺眼的风景。尚若是在格尔城和老旺闲聊打屁,凌绡必定停下来,睁大眼睛,看得吧嗒地流口水。 可惜这儿是魔兽森林,更重要的是,凌绡刚刚干了件见不得人的事,哪里有欣赏的心情,巴不得立马走人,装作没看见那漂亮的姑娘,加快速度往背包塞魔核。 “喂喂,你那么急干嘛?既然我们都觉得这主意好,干脆我们两合伙一起干吧。”那绿衣美女朱唇微启,说出的却是杀人越货的事。 凌绡陪笑道:“我只是想想而已,哪有那个胆子,就算有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能力啊。” 那姑娘好似有些失望,道:“原来你只是说说啊,不过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也罢,要不我们分了走人吧。” 凌绡大喜,赶忙回答道:“对对,分了走人,姑娘你往哪边?你先选吧。” 那姑娘淡淡一笑,道:“往哪儿不重要,分了再说。”说罢纤纤小手往凌绡面前一伸。 “干、干嘛?凌绡迷惑道:“是确定往哪儿走才能分了吧?” “别装了,看在你辛苦的份上,四六分,你六我四。” 凌绡快要哭了,这、这怎么会有比自己更流氓的女人,想要将他到手了的魔核分出去实在比割了他一块肉还让他痛苦,很自然地握上放在一边的轮回刀。 可是他还没什么动作却看到那漂亮的姑娘手一挥,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便直奔凌绡。 凌绡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这光芒打在身上。 “啊!啊!”凌绡失声惨叫,却惊奇地发现那光芒打在身上,体内好似有一股力量将光芒挡住。 不过他抬头看向那姑娘脸色白了,他看得很清楚,刚才这绿衣姑娘没有释放魂器,没有释放魂器就能使用魂技,那是那是魂帝啊,而且还是光明属性的魂帝,光明和黑暗属性乃是上位属性,比之其余属性更难修习,威力却更大。 凌绡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堆起谄媚的笑容,道:“这位姑娘你客气了,哪里能四六分,五五分,我们一人一半。”说罢不待她答应,手脚麻利地将地上还没收入背包的中级魔核分成两堆,再将其中一堆放入背包中,转身往与绿衣姑娘的相反方向狂奔。 第十九章 献殷勤 刚走出几步,眼前一花,那姑娘便出现在身前,笑嘻嘻地看着他道:“还没完呢,这么急干嘛?嗯,还有两只熊掌没分,还有那些高级魔核,好像还有两颗王级的。” 凌绡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不分,你要怎样?” 绿衣姑娘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偏头道:“也对啊,我要怎样?”想了想,点点头道:“想好了,我也不打你也杀你也不骂你。” “真的?“凌绡可不相信有那么好的事。 “自然,我骗你干嘛,我就去狂刀宗或者铁剑门说他们的人被杀了,然后再给一张你的画像,不过……”绿衣姑娘眉头一皱道:“要是他们不信怎么办?就算信了也不见得愿意位一个死人大动干戈,要不我再告诉他们你抢了他们的金丝雪熊和一堆魔核,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绡苦着脸道:“这位姑娘,我和你有仇?” “没有呀,可是我和魔核也没有仇啊。” “想怎样你说吧。”凌绡咬咬牙道,瞎子都看得出这姑娘压根儿不在意这些魔核,可是凌绡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比魔核值钱的。 绿衣姑娘给凌绡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我要在这魔兽森林停留一段时间,但是生火做饭这种粗活儿总不能让我一个弱女子干吧,所以呢,我在魔兽森林这些日子就委屈你当我跟班了。 弱女子?你是弱女子那我是什么?凌绡怀疑道:“就那么简单?”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在魔兽森林有一个魂帝作伴,生命就有保障多了。 “就这么简单,不过我的命令你不能违抗,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往左你不能往右。” “你让我往南我就不能往北。”凌绡喃喃道,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急了道:“要是你要魔核我也给啊,或者你干脆就让我自杀?” “你觉得有必要吗?” 凌绡讪讪一笑,他可不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阴谋,重要的是他没有选择啊。 “好,不过说好了,只在魔兽森林这些日子。” 就这样卖身为奴了?凌绡有些发晕,可没一会儿他便开始意淫了,这妞好似对魔核没什么兴趣,不就意味着以后打到的魔核都归自己。 凌绡将分给绿衣姑娘的魔核也收入背包中,既然人家不要他总不能浪费了。 收好东西,凌绡对着自己现在的主子主动示好道:“我叫凌绡,姑娘你叫什么?” 那姑娘没有回答,果然魂帝强者没有那么好说话,凌绡心中暗暗诅咒她吃饭撑死,出门摔死,喝水咽死,有些不爽道:“不说算了,你总要告诉我你的行程吧?” 绿衣姑娘嫣然一笑道:“你好像不怎么愿意的样子啊?要不我还是去通知狂刀宗,让你委屈了不好。” 凌绡慌忙道:“哪有,你听错了,像我这么听话的跟班哪里找啊,你让我往左我决不会往右,你让我上天我就不会入地。” 绿衣姑娘道:“那样最好。”沉思了了一下道:“我叫上官月。”见凌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放下心来,从怀着掏出一张纸,展开,凌绡低头一看,却是一张地图,魔兽森林的地图。 上官月指着地图的北边道:“我们现在在这边,又指了指接近中心的地方道,这是目的地。 “什么?”凌绡一声惊叫:“你要深入魔兽森林?” “怎么?有问题?还是你不愿意?”上官月冷冷问道,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有没有。”凌绡慌忙道,心中却不大以为然,即便时魂帝境界,鲁莽深入魔兽森林也是死路一条。 上官月好似看出了他的担忧,淡淡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敢去自然有保命的办法。” 既然上官月这样说,凌绡也不再说什么,当然他说什么也没用。 魔兽森林内越是深入,路越是难走,藤蔓缠绕,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得不绕一个大圈子,斩断荆棘在魔兽森林内是找死,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发出声响最是容易引来魔兽。 一路上上官月都没有说话,凌绡也不敢招惹她,上官月那张魔兽森林的地图对魔兽森林标注地极为详细,竟被她避开了魔兽的巢穴。 天色渐渐安下来,两人也停止了前进,凌绡在上官月凌厉的眼光下乖乖地将两只熊掌拿出来,心中那个恨啊,这一路上,这丑婆娘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呼来喝去的,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走了这么远竟然没有赚到一颗魔核。 不过他嘴上可不敢抱怨,谁让她是魂帝境界,杀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何况还有把柄捏在她手上。 将一只熊掌烤得色香味俱全,堆满笑脸道:“来来,很烫,小心点。”将手中的熊掌塞给上官月。 上官月娇笑道:“手艺挺不错的啊?想讨好我是吧?” 这一笑,真可谓人比红花艳,可凌绡却不敢多看一眼,赶忙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又讨好道:“你等等,我给你弄点汤去。”说罢屁颠屁颠地钻进一边的竹林里。在竹子下砍了几棵嫩嫩的竹笋,又砍了几节竹子,抱着一堆竹笋和竹节转身刚要回去,猛地感觉到上官月身旁的空间一阵波动,凌绡迟疑了一下,把刚要跨出去的脚步悄悄收了回来,气海内薄薄的一层混沌能量运行开来,方圆几丈的空间内一切波动都没能逃过他的感觉。 这原本是一项很牛气的能力,却时常被凌绡遗忘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悲剧,他虽然能够感觉到对手出手的预兆,和魂技运行的路线,却没有躲开的能力,只能提心吊胆地等待,干脆节省不多的混沌能量,于是沦落到了被用来偷窥的地步。 一个沙哑的声音通过微弱的空气波动传到了凌绡耳中:“为什么要选他?” “他够怕死,也贪财,却懂得隐藏自己,正适合干那事儿。”上官月扮人像人,扮鬼像鬼,该清纯时像个邻家女孩,该性感时像个妖姬,现在口气威严完全就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凌绡心中大骂,你才贪财怕死呢,你全家都贪财怕死。身体却不敢挪动分毫。 “卫队里有实力更加强悍,善于隐藏的人,这么隐蔽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外人参与进来?” “卫队里都是光明属性的,过于明显,容易被人查到头上,”顿了顿又道:“隐藏好你的气息,那小子该要出来了。” 又是一阵波动,凌绡再也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果然境界还是差了太多,不过凌绡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个了,他只知道自己被买了,自己却还不知道是被安排在什么价位。 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火堆旁,又拾了几片脸庞大的绿叶,也不知凌绡如何拜摆弄,用几片绿叶折叠穿插了一小会儿,一个有些粗糙的锅便出现在凌绡手中。 “这能煮汤?”上官月有些兴奋地问道。 “当然。”好不容易遇到上官月不懂的,凌绡得意道:“这叶子上下表面极为坚硬,可中间却包含大量水分,在火上绍个小半个时辰也没什么问题。”拿过一节竹子道:“这竹节里藏着好多水,清香甘甜,是做汤的上好材料。”一边说一边用刀削开竹节,果然里面有着小半节的水,凌绡将水倒入绿叶编织的锅中,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这锅竟然不漏半点水。又开了几节竹节,边凑足了小半锅竹水,将锅架在火上,一小会儿便沸腾了,凌绡手上的刀飞快旋转,竹笋便被削成一片片薄片落入锅中。 闻着竹笋汤的阵阵清香,凌绡便有些怀念老爹,凌正恩在生活上从没有亏待过自己,即便生活在荒山野岭他也捣鼓出甘甜的竹笋汤,几年前,凌正恩带着凌绡四处寻找魂器,两人也没少在野外过夜,因而凌绡对这个并不陌生。 用竹子削了两柄,拌着拌着凌绡猥琐的心中竟然有淡淡的温暖,一时间忘了最初很不单纯的目的,很专注地侍弄那一锅汤,却没有发现一旁的上官月竟也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光滑的脸庞没有之前的时而娇媚时而冷酷的表情,只是一味的柔顺,看起来却是更加真实。 “来,尝尝。”凌绡献宝似的将一柄勺子拿给上官月,上官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接过勺子,按着凌绡的话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淡甘甜的汤进入腹中,连心中都有些温暖的感觉,自从她死后,有多少日子没有人这么专注地给自己煮锅汤了,有多少日子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让自己喝汤吃饭了。 那一瞬间竟对这样的温暖竟有些依赖,不过立马反应过来,将那一丝不应该存在的感觉挤出脑海,娇笑道:“果然有两手,要不你就一直当我跟班吧。” 上官月的一声笑声也将凌绡打回了现实,这才想起干这事的目的,能跟着一个魂帝强者当然是件好事,可如果这魂帝不拿你当人看却是自当别论,凌绡赶忙闭嘴,将自己的那只熊掌也烤了,突然想起背包里的小白,这烤熊掌的香味可是比烤猪蹄强上许多,怎么小白却都没有反应。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凌绡心中一惊,现在的小白可是他大爷,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赶忙将小白从背包了抓出来,一看,却见小白眯着眼,好似刚刚睡醒的样子,凌绡将手中的熊掌凑到小白唇边,小白却将头偏到一边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小白,小白怎么了?小白你不能死啊!”凌绡大惊。 第二十章 绝配 “这是你的魂兽?”上官月凑上来问道。 凌绡没有回答,要是小白出意外了,自己也性命不保,哪里还有管得着以后的事。 “能签订魂兽,资质不错,那更好。”上官月自语道,又对着凌绡道:“它没事,只是和你签订契约后会有虚弱期,过些日子就好了。” 凌绡仔细感受了一下识海中和小白的联系,果然没有发现小白的气息变虚弱,不由得放下心来。 便在两人身后的一片杂草里。 “唆唆~~”轻微的杂草跟肢体的摩擦声音,两匹全身雪白,四肢健壮的雪狼在草丛中警惕地往凌绡两人靠近,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一排惨淡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寒光。 凌绡怀抱中的小白突然睁开眼睛,一跃跳到凌绡的肩上,紧张地看着草丛,这时凌绡也感觉到了,低呼道:“有魔兽……” “是雪狼!”上官月直接道。 凌绡反手握住轮回刀,却想起身边一位魂帝修为的强者,对付两只中级魔兽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放下轮回刀,开始啃食手上的熊掌。 “嗯,味道不错。”凌绡舔舔舌头,却有些失望地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灵气暴涨的情况。回过头却见上官月还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喝着竹笋汤,忍不住提醒她道:“美女,把那两只小东西打发了再喝吧,很影响胃口。” “影响胃口?也对,你去把它们打发了。”上官月头也没有抬道。 “我?”凌绡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很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笑吧?” “没有。” “你发烧啊?那是雪狼,不是野猪,我不上。”凌绡很干脆的往地上一躺,耍无赖,谁怕谁啊。 “你真的不去?”上官月纤纤细手还优雅地捏着竹勺子,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问道。 “不去。” 上官月将勺子从汤中拿出,脸上笑得更加灿烂妖媚,道:“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凌绡很想男人一回,挺着脖子大喊:“我不信,你试试。”可是看到上官月的眼神,好不容易憋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做起身子,委屈道:“雪狼比风狼、牙狼都凶狠,一只都能要我命,何况是两只,我真的不行啊。” “还没试过你就不行,你是不是男人?”上官月讥讽问道。 “不是!”凌绡比捡到金币还欢喜,掷地有声地回答,这种程度的激将对他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再说是不是男人可不是他说了算。 上官月显然没有料到凌绡会这么无耻,愣了一下,冷哼道:“不行也得上。”手上又凝聚了一团白光。 凌绡慌忙站起来,拿起轮回刀,悄悄将一颗魔核放入追加孔,口中还不忘对上官月道:“有危急状况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在上官月惊讶的眼光中,轮回刀变得通红,凌绡两眼盯着雪狼,双脚缓缓地移动,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志气一人挑战两只雪狼,只想消耗消耗时间,等到上官月不耐烦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出手。 就这样,凌绡一双桃花般迷人的眼睛和雪狼四只绿油油的眼眸互相狠狠盯着。可是上官月还没有不耐烦,两只雪狼先等不住了。 两只雪狼分开,从两个侧面对着凌绡,同时口一张,几枚冰锥带着一股寒气便袭击向凌绡。 “奶奶的,这么不配合!”凌绡破口大骂。 这几枚冰锥只是试探凌绡的实力,因而并不凌厉,凌绡对两只不开眼的雪狼很是愤怒,却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边躲避一边挥刀,将袭来的冰锥或躲开或拍散,至于夹杂的寒气对他却没什么影响,现在的轮回刀是火属性,根本不惧这点寒意。 凌绡不想惹怒它们,躲避的时候尽力往上官月处跑,可惜饿极了的雪狼根本就不领情,四肢腾起,飞快的朝凌绡奔来,狼嘴张开,一排排獠牙对着凌绡闪光,另一只雪狼没有上前,却不停地释放冰锥和冰箭,一枚枚冰锥,一支支冰箭就那么凭空地出现在凌绡身前。 凌绡看了一眼在一旁小口小口咬着熊掌的上官月毫无出手的意思,心中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赶忙撑起一个“火之守护”,堪堪挡住漫天冰箭和雪狼獠牙的一击。此时另一只雪狼也飞奔而来,若是让两只雪狼形成左右包夹,凌绡没有信心挡住它们的合力一击。 撤去防御,凌绡连忙还击—— “炫火斩!” 轮回刀带着烈火劈在了再次进攻的雪狼的头上,却只是微微缓了一下它进攻的速度,凌绡赶忙躲闪,和小白签订契约后,他发现在速度上有了很大的提升,放在以前,他绝对没能在雪狼的攻击下逃离。 “雪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一旁的上官月“好心”提醒道。 凌绡正好跳到雪狼的身旁,反手一刀砍在雪狼的腰上。“嗤”一声响,凌绡感觉轮回刀像是划在了一张上好的皮革上,割开了厚厚的一层毛后仅仅在雪狼腰上划开一道口子,留下淡淡的痕迹。 凌绡大惊,一脚踢到雪狼的腰上,雪狼一声惨叫,跌倒下去,凌绡赶忙跑到一颗树下,迅速爬了上去,眼角微微一扫,发现另一只雪狼跑向上官月,微微放下心。而因为被凌绡踹倒而变得疯狂的雪狼已爬起来奔到树下,雪狼的平衡性极好,双爪在树干上已抓,两只后爪蹬地,一跳跃便到了树上。 “不怕你上树,就怕你不上树,看我不玩死你。” 一柄一柄冰刀凭空飞来,将凌绡站着的树枝砍断,凌绡不断跳跃,轮回刀插在腰间,手上拿着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藤。论起爬树的本领,狼要比人类弱上许多,因而凌绡一边躲避冰刀,一边在树枝间跳来跳去,虽然距离不断拉近,暂时却没有什么危险。 突然凌绡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子下一片竖起的、顶上尖细凌厉的石头,阴阴一笑,将草藤的一段飞快地系在树干上,两腿微屈,等候雪狼的到来。 那雪狼见凌绡停下来,兴奋地嗷叫一声,连冰刃也不释放了,整个身子往凌绡扑来,狼口大张,狼牙上还滴下丝丝唾液,好似想到了即将到口的美味鲜肉。凌绡看着不断逼近的雪狼,嘿嘿一笑,飞快抽出轮回刀,将脚下的一排树枝一刀砍断,另一只手则抓住草藤,借势往后荡去,堪堪避过了雪狼的攻击。 此时雪狼来势已竭,而落脚的树枝又都被凌绡砍断,脚下一空便直挺挺地往下跌去。凌绡抓着草藤往回荡,看准位置,放开草藤,整个人便跟在雪狼身后往下坠落。 “嗷~~”雪狼的惨叫声极为短促,身子砸在尖锐的石子上,一根根石头穿胸而过,惨叫声刚刚发出,凌绡的双脚便随之而至,将整个狼身踩得插在石子上,而他手上的轮回刀更加干脆,一刀顺着高出跃下的力道将学狼的咽喉一刀截断,连最后一声惨叫都不让发出。 凌绡平缓了一下喘气,毫不犹豫地连劈几刀,劈开雪狼的脑袋,将水蓝色的魔核放入背包,这才抬头看向上官月那边,自然他没有那么好心去帮上官月,况且以上官月魂帝的修为,这么久还没搞定一只雪狼,估计是想松动一下胫骨,不然一个天阶魂技久能让雪狼灰飞烟灭。 一看果然,上官月脚步轻松优雅地绕着雪狼转,不时发出一道白光或者气剑袭击雪狼,雪狼已是全身伤痕,虽然都不致命,却也不好受,而雪狼却完全碰不到上官月。 凌绡看着上官月飘来飘去的身子,露出一丝沉思的神色,眉头微皱,便在上官月发出一道一道攻击之后,转过身子,刚好正面对着凌绡,凌绡突然看到上官月手指中光芒一闪,好似有什么东西将明亮的月光反射进凌绡的严重,紧接着上官月又发起一轮攻击,凌绡清楚地看到一团白芒从她指尖凝聚,接着上官月手一扬,一道凌厉的白色气针猛然飞出,正中那被割破了好几次的雪狼的脖子,直接穿破。 “嗷~~”雪狼一声惨叫,没有跑出几步,身子便慢慢变得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雪狼到底的瞬间,凌绡小步跑了过去,手中轮回刀便砍向地上的狼头,显然是要取里面的魔核。 “我让你取了吗?忘了你的行动要听从我的命令了吗?”上官月用冷淡的声音不悦道。 凌绡讪讪一笑,道:“我只是想先把它取出……”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旋身,轮回刀横劈向身前的上官月。 “火神咆哮!” 轮回刀顿时刀芒爆闪,夹带着灼热的炽焰袭击上官月。上官月显然没料到凌绡竟然突然来这一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轮回刀劈在身上。 想象中的上官月被一刀劈成两半,然后瞬间被高温碳化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就在轮回刀砍到上官月身前半尺时,她胸前挂着的一枚不怎么起眼的吊坠突然光芒大作,然后一个乳白色的防护罩便凭空将上官月笼罩在其中。 “嘭!” 轮回刀砍在防护罩上,灵气相撞,发出一阵猛烈的爆破声,轮回刀被高高弹回,可防护罩却像没事儿似的,连晃都不晃一下。 凌绡并没有继续攻击,伸手摸了摸防护罩,用手指敲了敲,感觉一下厚度,喃喃道:“好家伙,怪不得敢独闯魔兽森林!” 第二十一章 组队打怪 上官月阴沉着脸,漠声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死吗?” 凌绡哈哈一笑道:“装,你继续装,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让我看不起。” 上官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发现的。” “哦?” “就是你打雪狼的时候。” “我打雪狼的时候?”上官月有些迷惑问道。 “杀死一只雪狼你用了太多时间,以你的性格若能一击杀死,绝对不可能和它那样纠缠,时间越长变数越多。” “这个理由不成立,难道不许我想折磨它?” 凌绡一笑,没有争辩,道:“还有,你刚才攻击雪狼时虽然看似步伐优雅,出招轻松,可是表情凝重,全神贯注,完全不像一个魂帝境界面对一只中级魔兽应该有的神态。” “所以你不是魂帝境界,按你杀死那只雪狼的速度,顶多是……”凌绡对比了一下佣兵团中的魂师,肯定道:“顶多是魂宗中阶修为。” “就凭两点你就认定我不是魂帝修为?”上官月的脸色恢复平静,饶有兴趣地问道。 “合理的理由一点就够了,何况两点。” “可是我没有使用魂器就释放魂技又么解释?” “没有使用魂技就释放魂技?之前我也很不解。”凌绡诡异一笑,头顶上的明月道:“刚才你转身时,正面对着我和月亮,你手上的东西反射的月光射入了我眼睛,随后那东西涌出光明灵气,瞬间把你手掌包住,像极了你用手发出的。” 上官月一愣,苦苦一笑道:“没想到这都让你发现了。”伸出右手,张开,无名指上绕着一圈像带了戒指后的印痕,只是尚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上面有许多复杂的纹路,正是魂印,魂印光芒一闪,一枚戒指便出现在原本魂印的地方,戒指中间嵌着一枚不怎么普通的魂珠。 凌绡仔细看了几眼,不禁赞叹道:“这魂印、这魂器也太他妈的配合了吧!” “太聪明了不好,容易出意外,人活着难得糊涂。”上官月淡淡道。 “出意外总比让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好吧。” “现在发现了,你想怎么样?”上官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娇笑问道。 凌绡很配合地猥琐一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不待上官月开口又补充道:“别扯什么跟班这种弱智的借口。” “你应该早就看出这是个借口了吧?既然那时候都没问,怎么现在反而看不开了?无论是什么原因你总还是得跟我走不是?” “哦?” “难道我说错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攻击好像对你没什么效果,但是你也试过了,你同样杀不死我,不过,”上官月得意道:“很不幸你的把柄捏在我手上,一大包魔核足以让很多人疯狂,你想不想试试?” 凌绡强撑了许久的气势终于被干败了,一下子软了,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道:“刚才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当真,除非瞎了眼,否则有谁不愿意服侍你这样的美女,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跟随你左右。”稍微停顿,又弱弱道:“不过你还是、还是把计划跟我说一下,万一被我不小心搞砸了,伤了我不要紧,要是破坏了你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上官月略一沉吟,道:“数百年前,武之大陆出了一位天才铸器师,一生只专注于铸器之道,竟是半只脚踏入了魂君境界,在铸器方面更是有非凡的成就。” 武之大陆以君为尊! “可是这位高人的脾气非常古怪,竟是认为人心比魔兽还要险恶,于是在魔兽森林内建了一座府邸,而他死后所留下的魂技、生前铸造的魂器、炉鼎和一些炼器的法门自然被人窥视。” “装逼!”这是凌绡的唯一想法,如果咱有那个能力,咱也去魔兽森林建个十栋八栋,别的不说,起码听起来霸气,干嘛非要扯什么人心险恶,这种虚伪的人就该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 “那这种事情应该都是像你这样漂亮飘逸,境界不凡的牛人干的事儿,扯上我干嘛?”凌绡有些疑惑地问,虽然他自认英俊潇洒,可是境界真不怎么样啊。 “找上你自然有事儿,到时候在说,只要你好好干,自然有想不到的好处。”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好处就见外了。”凌绡摆摆手道。 “那……那东西能不能送我一个?”凌绡表情微微羞涩地指着上官月胸前戴着的那枚宝石问道,那东西他试过,绝对是好东西,十个八个火之守护跟人家一比就是个渣。 上官月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转身就走。 “不给就不给,还装什么神气。”凌绡不爽地小声咕叽,却乖乖地跟上,没奈何,谁让有把柄捏在她手上。凌绡考虑要不要弄些迷药毒药泻药春药将她整死,这样被控制着总不是事,他可不信上官月会放过他,长得这么帅的跟班上哪儿找去。 ……………………………………………。。 ……………………………………………。。 两人没日没夜地赶路,加之运气不错,并没有遇到什么强悍的魔兽,才过了四天便走了大半段路。 “我们得再找一些人同行,那样安全点,你有好东西我可没有。”凌绡跳上一块石头,回过头对上官月道。这一路上他不知调配了多少种药了,可是上官月警惕性极高,硬是不给他半点机会。 “不行!”上官月很干脆地拒绝了。 “要么加人,要么把那东西给我一个,要么不走。”凌绡也很干脆地往石头上坐下,论起耍赖,想在格尔城内还从未遇到对手。自从知道上官月的修为只是魂宗境界,并且攻击对自己效果不大,凌绡便不再那么听话了,虽然有把柄捏在她手中,可是你总不能不许人家耍耍小脾气吧,谁让你也有求于我。 上官月将脸凑到凌绡面前,眸中泫然若妻,吐气如兰地柔柔道:“你就不要欺负人家了。” “没得商量。”凌绡很爷们地道,奶奶的,穿那么多衣服还想色诱我,没门,要是少穿一点,那——还是没门,武之大陆就没什么东西比咱的命更重要的了。 “这儿荒山野岭的你去找个人给我看看。”上官月冷哼一声。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凌绡嘿嘿地得意一笑:“你上来。” 上官月爬上巨石,顺着凌绡的手指看去,便知道自己踩进凌绡的圈套里了。便在前方不远处,三个青年人正和几头地狱犬激烈打斗,三人显然也只是魂灵修为,与地狱犬斗得不分上下。 “先让他们消耗一会儿,等到双方都力竭时,我们再脚踩七彩云底裤反穿内裤闪亮登场,王霸之气一放,不怕震不晕他们。”凌绡阴**。 看了一小会儿,在地狱犬强大的火球攻击下三人都已经衣着破裂,而几头地狱犬也都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整的皮毛。 “时辰到!”凌绡低声一喝,不待上官月回答便握住轮回刀病,在跃下巨石的瞬间左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颗魔核塞进追加孔,有了王坤那一大袋魔核,凌绡暂时没有肉痛的感觉。 三人连同地狱犬见突然有人扛着一把刀不要命般地飞奔而来,都不禁一愣,一时间打斗都停了下来。 凌绡很满意于出场的震撼效果,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轮回刀便急速出手,一出手便是最强的招式—— “火神咆哮!” 带着灼热的气息,轮回刀直直劈向伤的最重的地狱犬。原本中级魔兽地狱犬接下这一招毫无压力,可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早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况且凌绡观察了许久,连最适合出手的位置都在脑海中演习了好几遍。 “咕噜咕噜。” 毫无悬念,地狱犬的脑袋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滚落在地。 这时三人连同剩余地狱犬才反应过来,被袭击的地狱犬大怒,竟然不顾三人的攻击,一齐调头轰击凌绡。剩下半条命的几只中级魔兽联手也不是凌绡这种魂者中阶的菜鸟所能匹敌的,不过转眼间,凌绡便已经手忙脚乱,衣服被火球烧出了好几个洞。 “上官姐姐,上官姑姑,上官奶奶你倒是救我呀!”凌绡狼嚎般大叫。 终于,上官月在凌绡的哭喊中翩翩而来,以上官月魂宗的修为加上浑身都是好东西,几头受重伤的地狱犬根本不够看,一道道白光恍若仙女散花般飘洒,不得不说上官月对灵气的控制不是凌绡这种还在魂者中阶上苦苦挣扎的人所能比拟的,灵气从她手指上的戒指上发出,时而凝聚成一柄细细的针,时而变成一把气剑,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不过一小会儿几头地狱犬便横尸在地,不过凌绡却也已经衣不蔽体,连眉毛头发都烧焦了,怎么都看不出出场时的风骚。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三个青年人走过来,中间那剑眉星目的青年人感激地对两人道,适才打斗激烈,可是这位青年人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身上却没有一处伤痕见血。而他旁边的两个人却是极为狼狈。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凌绡嘿嘿一笑道。 “若非两位,今日我们三人只怕很难全身而退。”青年人仍是很感激道。 可是站在一边的另外另个人却压根不理凌绡,两双眼睛时不时地往上官月身上瞄。凌绡那个怒啊,奶奶的,要不是我仗义相救,你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现在竟然装大爷,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实力摆在那儿,再说可能还要依靠他们摆脱上官月,这口气也只能忍下。 “魔兽森林凶险无比,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凌绡问道,总不好一说话就拉人家入伙,这事儿谁急谁就被动了。 “我是来历练的,顺便猎取一些魔核发发小财,只是没想到魔兽森林这么凶险,我在半路上遇到他们两个,大家都觉得人多安全点,就凑到一块儿了。我叫路逍遥,”指了指较高那人道:“他是洪战。”指了指较矮的那人道:“他是洪宝。” “以你们三人现在这种状态想在魔兽森林待下去很危险,也罢,我救人救到底,要不你们就跟着我、跟着我家小姐,以我家小姐的修为,这外围还没有敌手。”凌绡很大气地道,说罢转向上官月,带着一脸虔诚、真挚、慈悲道:“小姐,人家都说救人一命比建七层石塔还值钱,虽然石塔不知道哪里值钱了,不过你怎么也不能让这几位他们几位死在魔兽森林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这语调让凌绡自己都觉得,奶奶的,太逼真了,忍不住向上官月挤了挤眉毛。 上官月狠狠瞪了凌绡一眼,虽然可能出现不必要的变数,可她也确实担心凌绡在中途挂掉了,笑了笑道:“我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能力保护大家,不过人多总归安全点,如果三位不嫌弃便一块儿上路吧。” 凌绡正想着要不要加把火,鼓吹一下上官月的实力,让他们安心,哪知—— “姑娘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姑娘受到伤害。”洪战和洪宝异口同声道,一脸坚定,好似全然忘了自己浑身是伤,刚被人家救回来,凌绡翻翻白眼,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无耻。 只是凌绡没有发现,上官月和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路逍遥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迅速移开目光,只是眸子中都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第二十二章 人为财死 很巧的是,路逍遥三人原本安排的路线竟和上官月的计划几乎吻合,于是双方皆大欢喜,当然,凌绡很怀疑他们所谓的原本的计划在听到上官月的路线后是否做了大部分的改动。 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整理了一下行装,一行五个人便上路了,有了三人的加入,路途变得顺畅了许多。 不过一路上洪宝和和洪战都不鸟凌绡,整日围在上官月身旁,而路逍遥却恰好相反,和上官月没有说半句话,却好似对凌绡很感兴趣,就差点没问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这让凌绡很是怀疑他的性取向。 “呼呼”将肩上的血战豪猪扔下,洪战拍了拍手,很是轻松的样子,血战豪猪在低级魔兽中也算的上是王者实力了,为了在上官月面前显摆,洪战硬是杀了当晚餐,虽然战猪肉不见得比普通野猪肉好吃。凌绡虽然觉得这种把戏太过幼稚,可是人家愿意他也不好说什么,潜意识里他是很希望洪战能遇到像赤练蛇那样装可爱的大家伙。 “唰” “咕噜咕噜” 小白从背包中跳到凌绡肩上,带起了几颗魔核滚落在地上。这些天,小白已经从虚弱期恢复了过来,再也不肯安分地呆在背包里。凌绡弯下腰,很自然地将魔核捡起放回背包,却没有发现正在处理战猪的洪战和一边生火的洪宝迅速交换了一个阴毒的眼神。 不一会儿,肉便烤熟了,与往常一样,第一块烤肉仍是到了上官月手中,而洪宝又将手上一块烤好的肉递给路逍遥,虽然路逍遥与两人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不过由于认识得早,加之实力在两人之上,平时倒也有些交流。路逍遥道了声谢,将烤肉举到唇边,张口要咬时,却停了一下,看了一下肉块,又看了一下洪战,脸上一笑,将肉送入口中。 凌绡则很自觉地拿起一只猪腿,他可不敢奢望洪战能顺手也给他一块。 “怎么样?”洪战一脸期待地看着上官月:“听说这战猪的肉比高级魔兽铁板牛的还有嚼头。” 上官月张开小嘴咬了一小口烤肉,微微一笑,道:“很不错。”心中却无端有些怀恋凌绡第一次弄的烤熊掌和鲜笋汤,忍不住便转头看向凌绡。 凌绡手中的猪腿大得实在有些过分,烤了好一会儿还半生不熟的,没办法小白的食量实在太大了,一旁的小白等着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洪战好似这才记起凌绡,不怎么情愿地把一条猪尾巴伸到凌绡面前。凌绡看到那个表情就很是不爽,刚想开口拒绝,一旁“唰”的一个白影闪过,不用看也知道那猪尾巴落入了小白口中,没奈何,凌绡只得道了声谢。恰好此时猪腿也熟了,凌绡撕下一大块腿肉,狠狠瞪了小白一眼,才扔过去,自己也啃食起来。 正吃着,突然听得“啪”的一声,凌绡一转头,惊讶地发现路逍遥不知怎么的趴到了地上,全身软绵无力,凌绡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晃了晃他的身子问道:“喂老兄,你怎么了?”路逍遥还没回答,又不是“啪”的一声,凌绡愣愣地转过头,发现上官月也很没形象地趴在地上。凌绡有些凌乱了,刚想转头看看洪战和洪宝有没有什么状况。 猛地感觉到后背一阵毛骨悚然,赶忙就地翻滚,回头一看,却是洪战握住一柄短刀刺向他的后背,洪战显然没想到凌绡的反应这么灵敏,竟能多过自己的全力一刺,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猛地往前趴去,而一旁的洪宝已经释放出魂器,一柄水蓝色的长剑闪闪发光。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凌绡一边问话,一边握着轮回刀砍向洪战的脖子。不管是什么原因,肯定不是玩过家家,先砍一刀再说。 可惜洪战的反应也极为灵敏,顺势往前一趴,躲过了脖子,后背上被轮回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干什么?嘿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跟一大群魔兽拼死拼活的还不如杀你这个傻逼来得赚。”洪宝嘿嘿笑道。 一直都是凌绡骂别人傻逼,现在竟然有人当着面骂他傻逼,自然得跟他理论一翻,凌绡刚想反驳张宝,可站起身子的洪战已经释放出他的魂器了,同样是水属性的,不同的是他的魂器是一柄长枪。 “喝,突刺!” 枪尖一挑,便带着一片片冰刃杀向凌绡。 洪宝和洪战都是魂灵中阶修为,在魂宗初阶修为的上官月和路逍遥面前是个渣,可与凌绡魂者中阶一比,当不了爷爷也能当老子,况且水属性对火属性还有克制作用,凌绡见动真格的了,赶忙将魔核放入追加孔。 长枪带着刺骨寒意疾如闪电地挑向凌绡胸口,凌绡欲要躲闪已经没时间了,只能咬咬牙,一个火之守护迅速撑起。 “锵!锵!锵!锵!” 冰刃一枚接着一枚打在火罩上,原本亮红的火罩立马暗淡下去,灼热的气息也迅速消退。 “嘭!” 枪尖刺到火罩上,火罩以枪尖为中心迅速裂开无数道裂痕,不断向外延伸,不过一瞬间火罩便裂为碎片,不过却也成功挡住了长枪的攻击,而凌绡则被灵气相撞的力量掀得往后疾退。 凌绡稳住身子,丹田中的灵气顺着手臂的经脉迅速冲入刀中,洪战背上那一刀伤的不轻,虽然两人的修为差了许多,不过以火神咆哮也不见得没有重创他的可能。 可是凌绡刀还没劈出,一旁的洪宝已经挥着长剑攻向他的后背。无奈,凌绡只得收回刀势,一个旋身轮回刀带着烈火砍在长剑上。 “锵!” 天刀八诀不亏是天阶魂技,凌绡仓促的一刀竟然抵住了比自己高三个级别的剑。不过这一刀也将凌绡体内的灵气消耗得七七八八。 凌绡顺势跳到一边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把魔核交出来,你们放了我吧。” 路逍遥和上官月像死狗一样趴着,自己绝对扛不住两个魂灵中阶的围攻。活着什么都有可能,死了那就是个死人。等回去了,画个十张八张画像,散布出去,再扎个稻草人,天天插眼睛插鼻子,插菊花。 洪宝显然是被凌绡适才那一刀吓到了,竟然停下手,转向洪战问道:“大哥,要不如果他交出魔核我们就放过他吧。” 洪战怒道:“你猪脑袋啊,你想想放他走会有多少麻烦,快杀了他。” “你们杀了我,我家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一路上凌绡都是用上官月的跟班身份,虽然旁人都只是将信将疑。 “大哥,要不就算了吧,上官姑娘真会生气的,我们可打不过她。”洪宝有些为难道。 洪战大声道:“有了那么多魔核,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杀了这个兔崽子后把他们两个也杀了。”说罢不待洪宝回答又挺枪直取凌绡。 凌绡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剩下的那丁点灵气压根挡不住这一枪,而背后张宝的长剑也像一条毒蛇般伸来。赶忙高声喊道:“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家小姐与你无怨无仇,事情由我而起,你想杀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声音凄凉,脸上的表情更是悲壮,躺在地上的上官月听了竟是觉得鼻梁微酸。 不都说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会爆发出潜能吗,凌绡这话是提醒上官月和路逍遥,再不爆发就玩完了,至于什么从尸体上跨过去云云那自然只是说说而已。 说话间一枪一剑已经到了身旁,这次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一前一后两道寒气将凌绡周身一尺内变得无比沉重,冰刃冰锥不要钱似的袭来,而枪尖和剑尖犹如死神的镰刀一寸寸推进。 凌绡心中暗呼一声:“我命休矣!” 鼓起体内剩余的灵气,强行微微扭转身子,堪堪避开心脏要害,然后等着枪剑的到来。 猛地凌绡觉得肩上一轻,接着便看到小白跃起,身子暴涨,变成一只半人高的老虎,爪子一拍,竟将一枝化成了一道蓝光的长枪拍飞,一张口将洪战的半个身子吞进口中,凌绡呆住了,他从未想过小白如此威猛,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一柄剑怎么没动静了,转头一看,却见路逍遥正一脸淡然地握着一柄金色短剑,剑尖插入张宝后心,而张宝手上的长剑正停在凌绡衣服上。 “几包迷药就想出来混,太小家子气了吧。”路逍遥笑了笑道,短剑一抽“嘭”洪宝带着一脸不甘软软倒地。 在凌绡目瞪口呆中,上官月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一脸淡然。 “你们、你们都中毒?”凌绡很怀疑洪战放的是迷药还是香料,不止上官月和路逍遥没事儿,就连小白也生龙活虎的。 “那点迷药算什么,只是配合一下他们,看看想玩什么把戏。”路逍遥温柔地笑了笑,凌绡却有些毛骨悚然,看来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 上官月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凌绡一眼。 第二十三章 纷争 死了两个队友,路逍遥和上官月都是一脸淡定,凌绡则是很不客气地将洪战和洪宝的几颗魔核据为己有,口中还不停埋怨两人太穷酸了,这种事他干得轻车熟路,毫无心理压力。 将两人的尸体扔进草丛中,重新点燃了火堆,刚才都没有吃饱。凌绡烤好一块腿肉,没有送入自己口中,而是递到小白唇边,堆着谄媚的笑容道:“来,小白尝尝。”适才小白一口吞食了一个魂灵让凌绡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那种感觉就像别人欠了他几百枚金币,自己以为要不回来了,也做好了吃亏的准备,那人却突然被感悟了,连夜把一大包金币塞入你口袋一样。 上官月取出地图看了看,道:“明晚就是月圆之夜,我们必须连夜赶路,在天亮之前赶到。” 路逍遥淡淡点头没有说话,至于凌绡,他的意见被上官月代表了。 三人连夜上路。 ……………… ……………… 晨光下的一大片密林,望不到边际,密林的尽头是一片悬崖,望不着底。 那座传说中的宫殿便在悬崖边上,宫殿很大宫殿的大门紧挨着悬崖,殿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搭着几个帐篷,显然是有人先到了。若非有绝强的实力,否则谁都不敢把时间安排的太紧,当然这也说明了这个时候到的都是一些弱者,只是拼拼运气的料。 殿后也是一片密林,凌绡三人便躲藏在殿后。 凌绡用手指敲了敲墙壁,发出“锵锵”的声音,像是金属制成的,可用力按去却又有些软软的感觉,凌绡从背包里取出小刀,狠狠地用尽全力在墙上划了一刀,墙壁上被划出了一刀浅浅的痕迹。然后,划痕处一阵蠕动,划痕竟然缓慢愈合,过了一小会儿,墙上便毫无痕迹。 “这是凡星铁,能够吸收天地灵气自动修复,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宫殿经过了这么多年仍没有损坏。”一旁的路逍遥解释道,。 凌绡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妈的呀!”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见过凡星铁也知道它的价值,那绝对是让人疯狂的玩意儿。整座宫殿都是由凡星铁筑成的,凌绡有些不敢想象了,也没时间去想,手忙脚乱地用刀在墙壁上刮,这东西可比魔核还值钱,能弄下一块就赚爆了。 “别动,有人。”上官月低声冷喝一声。 一群全身白衣,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自密林中走出,犹如一片飘来的圣洁雪莲,不过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人整颗心都凉了。 “是冰雪圣地的人?” “是冰雪圣地的人。” “真的是冰雪圣地的人!” 人群中响起一片嘈杂的讨论声,较年长的人一脸得色地用极力装得淡定的口吻向年轻人述说冰雪圣地,好似冰雪圣地就是他老爹他亲戚。 然而那群白衣女子对这些议论声却没有任何反应,径直走到边上,可就那么静静一站却也抢走了所有人的眼光。 “冰雪圣地是什么东西。”凌绡惊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路逍遥满脸不可思议。连上官月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凌绡被两人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解问道:“冰雪圣地很强悍吗?很有名吗?” “冰雪圣地是冰霜帝国百姓的信仰,冰霜大帝见了圣地圣主都得恭恭敬敬的,圣主的话几乎决定了冰霜帝国的国君,你说强不强悍?路逍遥翻翻白眼道。 “不可能,这么牛逼的存在我怎么没听说过。”凌绡怀疑道,格尔城势力错综复杂,消息极为流通,而凌绡整日就在作坊茶楼天香院那种地方鬼混,几乎大大小小各种版本的时鲜消息都有些了解,硬是没有听说过冰雪圣地这东西。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近二十年来冰雪圣地的人很少入世,因而也有些淡出人们的视野。”上官月解释道。 这话让凌绡有些安慰:看,不是我孤陋寡闻,都是老古董了不知道没什么可耻的。可是上官月接下来的话却把凌绡狠狠地羞辱了—— “不过武之大陆上稍微有底蕴的势力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超然的存在。” 凌绡委屈的看了上官月一眼,不过却不得不承认,热血佣兵团实在和底蕴什么的拉不上半分钱的关系。 便在此时,一群数十个衣服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剑”字的魂师穿过密林来到空地前,一看就知道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铁剑门。 殿前的空地不小,可离大门较近的也就那么大一块地方,一些小门派由于来得早自然靠得近一些。 “你们后退,这个地方我们要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对着正对着大门的三个中年汉子冷冷道,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凭什么?”一个中年汉子沉下脸怒声问道,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铁剑门毕竟不是他能抗衡的,只能强忍着怒气。 “少废话,别给脸不要脸,趁早滚远点。”年轻人冷漠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不屑。 “妈的,兄弟们,上!给着小子一点教训。”那中年汉子在也忍不住了,手臂上光芒一闪,便释放出魂器,一柄红色战刀,赫然是火属性的。 他的两个同伴还没来得及释放出魂器,便见一道青光掠起—— “咻!” “轰!” 空气响起一声锐啸声,接着便是三声极为短促的惨叫声,惨叫声间隔极短,若不仔细听便好似同时发出的。 三名中年汉子瞪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缓缓倒地,而三人的喉咙处均有一道细细的伤痕,那位铁剑门的年轻人手中握着一柄青色长剑,一滴血从薄薄的剑刃上滑落,低落在地。没有人看到他何时释放出魂器,甚至连出手都没看清楚。 “风之舞使得还不错,只是速度上还可以再提升。”铁剑门的一个中年人对着那年轻人道。 “是。”年轻人恭敬地回答。 两人那神态对话完全没将瞬间杀死三个人放在眼里,这份狠辣吓得那些想着捡便宜的小门派悄悄地后退,而那群冰雪圣地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好似没有看见。 “铁剑门好大的威风啊!” “杀人不过点头地,你们铁剑门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空地上突兀地响起两道很不和谐的声音,众人都把眼光投向声音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怕死。 是四个人,两个老年人和两个中年人,四人的衣服上均画着一柄霸气的长刀,显然是狂刀宗的人。 “欺人太甚又怎么样,你们狂刀宗想欺负人只怕没有那个实力,别那边唧唧歪歪的。”铁剑门的年轻人嘲讽道。 “铁剑门的没人了吗?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出来说话。”狂刀宗的一个老人淡漠问道。 “王江,少在那倚老卖老,废物再多活几年也是废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年轻人满脸不屑道。 “小子,找死!”那叫王江的老人怒喝一声,猛地红光一暴,便释放出一柄红色战刀,四周的温度立马上升了许多,连较近的树叶都枯萎了,王江显然怒到了极点。 “开天辟地!” 王江长刀一横,满头白发白眉白须飞扬,人与刀无分彼我。一个旋身,全身如一枝射出的箭,向着铁剑门的年轻人猛然劈去,那气势切有些开天辟地,有去无回的感觉。 那年轻人显然没有料到一个老头子竟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一时间竟吓呆了,忘了反击,眼见着刀尖越来越近,连眉毛都有些烧焦的感觉。 一旁的人都觉得这一刀下去年轻人必定被劈成两半时—— “嘭!” 就在最后关头,一道黄光迅速从一旁射出,挡住那开天辟地的一刀,一声巨响,黄光和红光撞得四射,离得近一点的人被爆炸的力量震得吐血。光芒散去,现出人来,赫然是一个手握着一柄土属性重剑的老头子。 “周国强,给我闪开,今天我必杀了这小子,不死不休!”王江一声怒吼。 “都一只脚踏进坟墓了火气还这么大。”周国强嬉皮笑脸道,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滚开!”王江连瞳孔都发红了。 “先过我这关再说。”周国强毫不退让。 “好,今天你也得死。”长刀带着炽热的火焰幻起片片刀芒扑向周国强。 “来得好!”周国强长啸一声,手中重剑连刺,瞬间将刀剑相交处笼罩在一片黄芒中,王江猛然感到手中的刀重了许多,连火焰也变得暗淡,赶忙鼓出体内的灵气注入刀中。 另人的修为显然相差无几,就那样你来我往地僵持不下,四周的石块被震得破裂。 好一会儿,周国强虚晃一剑,跳出圈子,高声喊道:“停!” 那王江经过发泄心中的怒气已有些消散,停下手,口中却仍是不依不饶:“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国强一声冷笑道:“嘿嘿,我们都是老头子了,争个你输我赢的没意思,有胆就让年轻的比一比。” “哼,你别想这样就让我放过这件事,没门!” “莫非你怕了?还是你狂刀宗年轻一辈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们狂刀宗以后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免得你们这些老家伙死后被凌辱。”周国强“好心”劝解道。 都被逼到这一步了,如果还不应战不免被看轻了,王江冷哼一声道:“比就比,谁怕谁啊。”说罢,走回去安排人出战,而周国强也对着那个年轻人低声交代着什么。 凌绡小心地输了口浊气,这才发现掌心都是冷汗,刚才两个老头子的打斗实在很震撼人心,更悲剧的是——凌绡很不小心非常不小心地杀了一个狂刀宗的人,抢了一个铁剑门的死人,凌绡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二十四章 我讨厌笑脸 一会儿后,狂刀宗派出了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人,铁剑门则由那个年轻人出战,羞辱意味非常明显。 “王凌波。”中年汉子拱手道,他面容体型粗犷,可声音却柔和平静。 “朱静。”年轻人仍是一脸傲气。好似丝毫没将王凌波放在眼中。 “傻逼。”凌绡低声叫了一句,在他看来,干架的时候装孙子可比装大爷有用多了。 场间两人都释放出了自己的魂器,朱静是先前的那炳青色薄剑,而王凌波则是一把蓝色短刀。 “风轻舞!” 朱静率先发起了攻击,一柄薄薄剑带起一道道闪电般的青光,织成一面剑网,身形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不得不说朱静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王凌波却默不做声,双手握着刀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淡蓝色气息缓缓从刀柄魂珠上发出,弥漫在王凌波周身,使得他的身子变得有些朦胧,好似浸泡在水中。 “叱!叱!叱!” 朱静的剑网罩向王凌波,可当剑网接触到蓝色气雾时却变得极为沉重,再也保持不住原本的飘逸潇洒,一道道剑痕一砍便滑倒一边去,无论朱静如何努力就是劈不到王凌波身前,连剑网也变得凌乱没有阵势,搞得朱静面红耳赤。 “哼!” 朱静冷哼一声,猛地后退,硬生生将长剑收回,一个旋身,长剑猛地青光大作,暴涨出丈余的剑影,挥向王凌波,由于速度极快,竟幻化出一排身影。 王凌波的那层气雾绝对挡不住这一剑,除了硬拼好似别无他法,然而就在长剑势如破竹般破开蓝色气雾时,王凌波仍旧没有反应,眼看着便要被劈成两半时——突然,王凌波蹲了下去,就地一滚,竟从朱静的胯下滚了过去。 所以人都呆住了,没有人想到这种招式包括,凌绡。 “牛!”什么叫做猛,这就是。 朱静更没有想到,他还等着和王凌波硬拼,可王凌波就那么消失了,让他有一种使不着力的郁闷感,一股灵气砍在空处,顿时血气翻腾,连忙用灵气压下。 而此时,从胯下滚过去的王凌波一跃而起,短刀上的蓝色魂珠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王凌波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花招,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简单,手握着到直直地插向朱静的后心。 变化来得实在太突然,铁剑门的人即便想救也来不及了,眼睁睁一个优秀的弟子就这样陨落。 “叱!”短刀插入肉中,擦过骨头,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因为最后关头朱静强行扭转身子而没有刺中心脏。王凌波面色冷静,短刀的魂珠发出蓝光,一道道冰冷的灵气涌入朱静体内,疯狂地破坏,既然两派矛盾已经如此明显,自然没有必要留手。突然—— “锵!” 一声脆响,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王凌波的短刀被弹出,两人迅速被分开,而下一瞬间那个人影站定,众人看去,却是一个白衣中年人,长发及肩,脸上带着温和慈善的笑容,只一看便让人觉得是个温柔顾家的好男人。 “不知众位能否卖我一个面子,今日不要再此争吵打斗?”中年男子向四周拱拱手道,声音一如他的外表,温和醇厚。 狂刀宗的王江和铁剑门的周国强走了出来,对着白衣男子异常恭敬道:“谨听王先生的吩咐。”说罢,扶着自己的人走了回去。 “那伪娘是谁?这么大派。”凌绡低声对着路逍遥问道,看着那被称为王先生的男子那笑容他就觉得恶心,太虚伪了,和秦楚那小子笑的太像了,整天笑眯眯的,背后捅起刀子来却绝对是最狠的。 路逍遥用一种近乎白痴的眼神看了凌绡一眼,用不敢置信的道:“你竟然不认识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他帅啊?脸又不小,又不白。”凌绡嘟嚷道。 路逍遥看了凌绡好一会儿,终于确认凌绡不是在开玩笑,翻了翻白眼道:“你没见过他人很正常,可是你不应该猜不出他是谁啊,能让狂刀宗铁剑门如此尊重的姓王的人可不多,他新晋入魂帝境界的王响,更重要的是他到这里就代表着号称武之大陆的顶级铸器师叶虚道。” “叶虚道?”凌绡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个名字可是被人们无数次提起,武之大陆上唯一一位还活着的在铸器上达到器圣巅峰的铸器师。 铸器师不但要拥有金和火双属性,并且对灵魂的纯净度要就极为苛刻,还要有极强的悟力和对天地灵气的感悟能力,这样的资质,说是上天的宠儿一点也不为过,如此便可以想象到在铸器上要达到器圣的境界该有多难,而铸器师在武之大陆上又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魂师手中的魂器都出自铸器师之手,因而如非又极大地仇怨,魂师大都不愿得罪铸器师。 凌绡摸了摸下巴,心想要不要去找王响拉拉关系,这么强悍的人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可是接下来从树林中走出来,走到王响身旁的几个人却立马打破了凌绡心中的幻想。 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人,很英俊的年轻人,一样的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无论谁家的女儿都会很放心地托付给这样的男孩,无论谁都会很乐意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除了凌绡—— 因为他叫秦楚,银羽佣兵团的少团长,秦霸天的儿子,被凌绡在心中口中诅咒了无数遍的秦楚,而跟在他身旁的正是银羽佣兵团的战士。 “奇怪,这小子怎么会和王响搅在一起?”凌绡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的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结论:“前些年听说他外出拜师了,莫非那叶虚道便是他的师父。“凌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两个人那虚伪的笑容简直只一个模板印出来的。 “我讨厌笑脸。”凌绡阴着脸低声说道,转过头指着叶虚道对着上官月问道:“你能不能干掉他?” “不能。”上官月很干脆的回答,不知什么原因,自从上次杀死了洪战和洪宝后,上官月一直对凌绡冷着脸,没有了之前的或清纯或妖媚或可怜的引诱,和他说话的口气也很冲。 凌绡没有死心,又问道:“那你和他联手应该可以了吧?” 上官月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路逍遥道:“我们两个联手也不行,每一个层次都有着天大的差距,不是用数量能够弥补的,你不会和他有什么恩怨吧?” 凌绡没好气道:“可能吗?我这种小人物和他半点交际都没有,还能有资格和他闹矛盾!”心中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是和极可能是他的徒弟又些小矛盾。” 路逍遥自然道:“也对。” “我是在为你们担心。” “为我们担心?”路逍遥不解问道。 “锵”凌绡敲了敲宫殿的墙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这东西来的,来了一个那么牛逼的人你们还跟人家争什么?” 路逍遥潇洒一笑道:“这事凌兄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不会硬拼。”上官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凌绡郁闷得快要吐血了,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场上的秦楚,诅咒他只是想和叶虚道套套近乎,可秦楚的第一句话又把他的幻想打了回去—— “王叔。”那秦楚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走到叶虚道身旁,扫了四周一眼,道:“那边应该便是冰雪圣地的人,我们是不是要去打个招呼?”意思很明显,在场的能威胁到他们的只有冰雪圣地的了,过去打个招呼看看她们是什么态度。 两人挺有默契的,秦楚一提王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也对。”一群人便走到站在崖边,全身白色长袍蒙着白色面纱的冰雪圣地面前。 “老夫王响,不知圣地是哪位主事?”王响笑着问道。 即便是冰霜帝国背后的圣地也不能无视以为强悍的铸器师,人群从中分开,走出一个女子,全身雪白,由于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面部,那女子淡淡道:“林雪珊见过王先生。”声音不亢不卑,没有敌意也不示好。 王响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在不经意的一瞥时发现一块大石头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老头子,老头子满脸皱纹,衣服乌黑,看上去就像好几年未曾换洗,而最特别的是,这老头子是个瞎子。 老头子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是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刮倒,然而叶虚道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连同银羽佣兵团的人都是一脸戒备。 “那瞎子是谁?”一直关注着王响的凌绡自然也看见了。 “瞎子剑帝。”路逍遥的声音有些凝重了。 “柳安?”凌绡虽没见过人却是听过这个人,仔细看了看场上的势力,有些失望道:“怎么都是些小虾米?那些比如杀手联盟啊,帝国皇室啊,铁血亲王啊,紫薇将军啊什么的都干啥去了?”局势越是混乱对他越是有利,最好是什么牛气哄哄的人物能把王响和秦楚给一把干掉。 “据传每二十年崖底的朱果才成熟一次,也只有这时候的月圆之夜,宫殿的守护兽玄水蛇才会打开宫殿进入崖底,又有谁能等上二十年?再说那位魂君在魂技上成就有限,除了可能遗留下一些宝物也就只能吸引一些铸器师了。”路逍遥解释道:“再说没有人知道宫殿内有多么凶险,三百年来,有人走进去过却从未有人走出来。” 看着凌绡疑惑的眼神,路逍遥笑了笑道:“当然,既然我们敢来自然有一些手段,不过却也不能保证成功。” 第二十五章 月圆之夜 “干什么?”凌绡被路逍遥从神游中叫醒。 路逍遥指了指升起来的月亮道:“月圆之夜。” 凌绡精神一震,在脑中过了一遍逃亡路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了,转过头问上官月道:“我该干什么?”他的把柄是捏在上官月的手上,跟路逍遥可没半点关系,不过敌我力量过分悬殊,自己临阵逃脱应该也是可以原谅的事。 上官月脸色阴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路逍遥道:“你要干的事情很简单,只需在玄水蛇出来后摸到大门上的按一下上面的那个小圈子,然后立马逃离,到昨天的地方等我们。” 凌绡仍旧看着上官月,等待她的意见,她说上,自己才上的有意义,而且逃亡的路线有一小段是和去大门的路是重合的,就在此时,凌绡猛地感觉到识海中一个浓烈的情绪——是小白的情绪。 虽然小白还不能说话,可两人的灵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凌绡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小白的情绪,日子久了,甚至能感受到小白要表达的意思,仔细感受了一下,凌绡很不可置信地感觉到大门那边有让小白非常渴望的东西。 “我的小祖宗啊,那地方会要人命的。”凌绡心中对着小白诉苦道,可小白完全没有理会凌绡的意思,情绪仍旧非常激烈,最终凌绡不得不妥协了,在心中道:“要我去可以,不过万一有什么凶险你可要扛着啊。”小白这才安静下来,顺带表达了对凌绡的鄙视。 计划有变,凌绡不介意顺手送个人情,慨昂道:“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保证完成!” 路逍遥道:“小心些,安全第一,玄蛇一出现你就趁乱摸过去……”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轰轰!” 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紧接着大门直直地往下掉,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大殿,场上的人个个肌肉紧绷,可身子不进反退,却速度飞快,只一瞬间便退到了森林边缘。 个个屏住呼吸,全场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粗大的喘气声从门内传来,紧接着钻出一个蛇头,巨大的蛇头,竟是将整个大门堵得满满的,一双眼睛扫了一下四周,鼻孔中喘出的气将落叶枯草刮得纷飞。 凌绡看的目瞪口呆,之前的赤练蛇已经够大了,可是和着玄水蛇比起来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缓缓地蛇头出来后,一个巨大的蛇身也顺着出来了,由于蛇身太长,蛇头已经爬到了悬崖边了,而蛇身却还有一大段留在殿内,不过蛇身越往后渐渐变细,和大门便有了空隙。 “唰唰唰” 蛇头刚刚进入悬崖的薄雾内,一些人就已经忍不住了,展开身形,飞快地掠向大门,而那些大势力的人却还是严肃地看着,没有动手的意思。而就在那些人到了大门,刚要跃入时,突然玄水蛇的身子抖了几抖。 “啊啊啊!” 这些人如何抵抗得住那么粗大的蛇身的撞击,一个个被撞得粉身碎骨,大肠小肠落在地上,白花花的脑浆喷射得老高,在和上惨叫声,场上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玄水蛇的身子完全进入悬崖内了,那些大势力再也忍受不住了,狂刀宗的人离得最近,冲在最前面,却被心急的铁剑门的人拦住了,于是在门口处打斗开来。 瞬间门口各色光芒闪烁,红色的长剑,蓝色的短刀,乳白色的战刀,黑色的短剑,青色的匕首……灵气更是不要命地乱轰,各种属性灵气爆炸开来,比烟花还绚烂。 “啊!”王江被周国强一个大地突刺震得吐血,而王江反手一刀却也削去了周国强的一大片肉,而整条大腿几乎被刀上的火焰烫熟了,周国强大喝一声,趁着王江没有调整过来,一记重力加倍落到了王江身上,手上的长剑更是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后心,眼看着便要得手了,不想后面的王凌波一个水之缠绵将他的长剑扯住,被反应过来的王江反手一刀又砍掉了一块腿肉……场上一片混乱。 “我去了。”凌绡有些不甘愿地道,不是他没看到凶险,更不是犯贱,而是小白的情绪闹得凶。 “嗯,小心了。”路逍遥温和地笑了笑,凌绡突然觉得这笑脸带着秦楚般虚伪,忍不住心中嘀咕一声:“我讨厌笑脸。”握住轮回刀,将那颗王级魔核放入追加孔,人活着钱才有意义。 上官月看着凌绡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了上去,脸上满是犹豫和挣扎,凌绡挡在自己身前大喊:“要杀我家小姐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的一幕挥之不去。 “玛尔帝国的紫星公主竟然会在乎一个下人的生死?莫非传闻中的冷血公主竟然转了性情?还是其中另有隐情?”一旁的路逍遥突然道,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儒雅的笑容,不过脸上却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上官月没有回答,双手握着胸前的玉佩,看着凌绡远去的背影,许久,突然转身狐媚一笑,道:“我玛尔帝国可没有铁血帝国二皇子霸气,原来铁血帝国从来不把下人当人啊。” “不是我铁血帝国的人自然不是人。”路逍遥淡淡笑道:“我看公主下不了心,就帮公主选择了,不知公主要怎么谢我?” 上官月娇笑道:“是吗?想不到二皇子竟是如此野心,将铸器神殿的地图弄到手了。” “彼此,彼此。” 而此时宫殿大门前已是血肉横飞,狂刀宗铁剑门几乎人人负伤,更有的已经倒地不起了。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叶虚道一群人突然动了,一个个释放出魂器,悄无声息地掠到众人身后,一个个魂技从魂器上发出,由于王响的境界本来就比众人高出许多,又是偷袭,如虎入羊群。 “焚天灭地!” 一大片炽焰从王响和秦楚的魂器上喷出,大面积地落到打斗的众人身上。 “啊啊啊!”一阵阵惨叫声冲破天际,一个个倒在地上,死命打滚,企图把身上的火扑灭。 “千刀万剁!”王响完全不给反抗的时间,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可手上的动作却瞬间收割了许多生命。手中剑红光刚刚退去,猛地金光大作,叶虚道将剑祭起,手中飞快地叠着手印,接着无数宛若实质的锐利刀刃从剑身发出,急速切向地上的人。 王响一行人势如破竹,不过转眼间便到了大门前。 “哈哈哈!”王响大喜而笑,一脸得意,突然一道凌厉的杀气笼罩住了王响,冰冷的气息让王响立马止住笑意,满脸凝重,手中长剑紧握着,魂珠发出刺眼的金光,剑身嗡嗡作响,可王响却一动不动,因为他动不得,只要他一动必然会出现破绽,而那道杀气顺势而击,自己绝无幸免。 王响还在责怪自己得意忘形,竟然忘了一旁虎视眈眈的瞎子剑帝,可那道杀气已经没有耐心了,或者说瞎子剑帝没有耐心了,一柄重剑凌空劈来,看着速度不快,可几丈的距离却一眨眼便过去了,剑上带着金属性魂师窥入剑道特有的凌厉,剑还未至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过之处地上都出现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王响知道自己接不住这一剑,更不妙的是,这时他连分出心神开口求救都不可能。幸好秦楚见他危急,猛地一剑将对手震腿,从着银羽佣兵团的战士高喊道:“救王先生!” 终于,在最后关头,秦楚和佣兵团的战士赶到了王响身旁,刚刚摆好架势,那道破空而来的长剑,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好似遵循着某种天地至理落到了王响的上空。 “锵!” 没有想象中的大爆炸,只是一声脆响,瞎子的金色重剑便卡到了王响一群人的防护罩上,瞎子剑帝脸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握着重剑的手紧了紧,重剑上的魂珠和一些奥妙的纹路便光芒大作,旁边的石子都被切成了粉碎,防护罩瞬间出现了几道淡淡的裂痕 “哼!”王响一声闷哼,手中魂器一阵剧烈抖动,那些防护罩上的裂痕缓慢愈合,两人便这样相持不下。 凌绡小心地走走停停,探出头,惊喜地发现各路人马都纠缠在一起,在心中呼唤小白道:“我的小祖宗啊,到底有什么东西你快下手啊。”可小白完全没有反应,凌绡等了许久,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爬出来,爬到大门旁,紧张地瞄了几眼,果然真有路逍遥说的小圈圈。 凌绡伸出手正想按下,突然旁边一声得意的笑声,抬头一看,却是王江,不知怎么挤到了大门口了。 那得意的笑声提醒了正在拼命的人,瞎子剑帝冷哼一声,重剑往防护罩上一压,身子反弹而起,一剑斩向王江,而王响也撤去防护罩,飞掠而来。 “你奶奶的!”凌绡心中一阵狂骂,王江这一笑把所有人得注意力都引到了大门这边。王江看着凌空而来的重剑,嘿嘿一声冷笑,身子立马窜入殿中。 “啊啊啊!”下一瞬间,殿内光芒一闪,接着刚刚进入的王江便被丢了出来,只不过进去的时候是一人,出来却变成了四块。 “魂阵!”王响一声惊呼,硬生生地停下了身子,而瞎子剑帝也拄着重剑不动。 凌绡此时完全是蹲在众人中间,逃不出去,把心一狠,伸出手迅速地按了一下小圈圈。 “轰轰轰!” 第二十六章 深渊石室 突然地面一阵抖动,门梁出现一道道裂痕,而凌绡的动作却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小畜生,找死!”大怒的叶虚道再也保持不住笑容,一脸杀气抓住凌绡的后领,将他拧起,由于两人的境界相差太大,凌绡竟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地面越摇晃越厉害,“哼!”叶虚道闷哼一声,一甩手,将凌绡往悬崖方向扔出去。 凌绡心中没有任何的侥幸,按照这个速度肯定跌落崖底,慌乱中,凌绡有些惊喜地发现秦楚就在自己正前方,没有任何犹豫,凌绡张开双臂想将秦楚一并拖入悬崖。 眼前一花,秦楚竟然警觉地闪到了一旁,而此时的凌绡已经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就那么张着双臂扑了出去—— “嘭”半眯着眼睛的凌绡突然觉得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有些柔软,可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本能地双手一抱,将可能是救命的稻草死死抱住。然而让他绝望的是,抱住的东西并没能把他拖住,而是被他拖着跌倒,而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东西就在悬崖边上,这一跌就落入了悬崖。 “呼呼呼!”耳边狂风刮得凌绡眯起了眼睛,悬崖很深,许久还没到底,凌绡的心反而有些平静,竟然隐约觉得抱住的东西有些女子的香气,而且在挣扎着。 悬崖下薄雾弥漫,加之凌绡是眯着眼的,完全没有发现悬崖壁上盘旋着一个庞然大物,一对灯笼般的眼睛正仔细看着下落的凌绡,赫然是那只玄水蛇。就在凌绡到达了玄水蛇上方时,那玄水蛇突然巨大的尾巴一卷,将凌绡卷起,又一甩,竟将凌绡甩进一个在悬崖半壁上,若不仔细看绝对难以发现的小洞里,而玄水蛇巨大的蛇头回转过来,凝视崖顶,一小会儿后,展开身躯,“唰”的迅速窜往崖底消失不见。 “嘭!”原本就被急速下降和狂风搞得有些头晕的凌绡被这一撞击,很干脆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就在凌绡落入悬崖时,悬崖上的空地突然出现无数裂痕,裂痕迅速变大,而耸立了数百年的宫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撤!”众人亡命奔逃,速度较慢的尚未跃起脚便陷入了裂开的地面,然后迅速被吞噬。殿后,原本都释放出魂器的上官月和路逍遥警惕地盯着对方,好似等待着什么,突然地变化让两人都一脸迷惑。 “地图是假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脸色无比阴沉,然后高高跃起,掠向远处,下一瞬间,刚刚两人踩着的地面猛然裂开,像一个怪物的大口。 ……………………………………。。 ……………………………………。。 不知过了多久,凌绡从昏迷中醒来,用力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努力了几次才勉力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干燥的石室内,石室仅有一人高低,室内空无一物,微弱的光线从身后一个洞口处射进。 凌绡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疼痛,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人,全身白衣的女人,连脸上都蒙着白色面纱。 “太假了吧?”凌绡张大了嘴巴,很是惊讶于自己的手气,那么随便一抱竟然是冰雪圣地的领头人林雪珊。 林雪珊头发有些凌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脸上的面纱竟然还没有脱落,不过此时的凌绡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感觉到林雪珊呼吸平稳,只是被震晕了过去,便将她平放在一边,自己努力地爬向光源处。 每爬一步全身都是锥心的痛,幸好他的神经足够坚韧,短短的距离,让他挣扎了小半天,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 “呼”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凌绡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去,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洞口下面是万丈悬崖,薄雾弥漫,看不到底,仰头往上看,还是光溜溜的崖壁,看不见顶。 “咔”背包的盖被顶开,小白转着眼珠子窜出来,跳上凌绡的肩膀,凌绡白了它一眼,有气无力道:“看看你让我干的好事。”叹了口气,想起掉落前那么大的动静,不由喃喃自语道:“上官月到底搞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大动静。”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被拉来当炮灰的,虽然老早就猜到了,可想起来还是有些不爽。 小白迷惑地看来凌绡一眼,显然没能理解凌绡在叽歪什么,焦虑地拉扯着凌绡的衣服,往石室内拖去,情绪比之前还要激动。 “拉扯个屁啊,动不了了。”凌绡没好气地冲着小白低声怒吼道。 “噫。” 林雪珊轻叫了一声,美丽的眼眸缓缓睁开,入眼的景象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记得有一个人扑向她,把她带落悬崖,接着便晕迷了过去,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谁?”林雪珊警惕地一个旋身,蓝色光芒一闪,释放出她的魂器——圣器渊虹。 水蓝色的长剑有着优雅简约的线条,简约而不简单,与她的一身白衣相互映衬,竟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不舍地接近的圣洁感。 接着,她便看待凌绡那原本有些清秀现在已经看不出形状了的脸庞。 凌绡沙哑着声音带着歉意道:“我是被王响砸向你的东西。”无缘无故拖累了人家,特别是女人家,脸皮再怎么厚的人都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忘记给叶虚道泼点脏水。 “这是什么地方?”林雪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冷冷问道。 “不知道。”凌绡很干脆地回答,他现在体内灵力涣散,王响那一掌不是他承受得起的,每说一句话都耗费很大的力气。 “说!不然我杀了你。”林雪珊一双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凌绡,手中剑一转,直指着凌绡的胸膛,冰冷的气息从剑尖发出,透过虚空,锁住凌绡。 “杀了吧,如果你喜欢陪着一具慢慢腐烂的尸体。”凌绡闭上眼睛默默运起法诀恢复灵气,不再理会林雪珊。 灵气从天门穴缓慢进入,牵引着凌绡体内混乱的灵气渐渐运行起来,滋润受伤的经脉,随着时间的推移,凌绡渐入佳境,竟然深深陷入了识海中,进入入痴之境。 “咕咕咕”凌绡被腹中的饥饿感叫醒,睁开眼睛,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疼痛感已经退去,可由于腹中的饥饿,他没有一丁点的舒服感。 “喂,那个林姑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肚子的。”凌绡很自然地问道,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的背包里装的都是魔核,可在这鬼地方还没一块面饼来得实在。 林雪珊没有回答,手中拿着一张图纸,在石壁上敲敲打打,好一会儿,很是失望地放下手来。 又是地图,凌绡突然发现事情并没有上官月说的那么简单,讨好地笑道:“林姑娘,那个你手上的地图是什么回事?”上官月冷冷地瞥了凌绡一眼,没有回答。 “昂昂昂。”小白又钻了出来,拉扯着凌绡的裤管,往室内走。 “真的是这里?”凌绡怀疑地问道,在石壁上一寸寸敲打,一点点抚摸,就差用舌头舔一舔是什么味道,可硬是没看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探查了好一会儿,凌绡气馁地坐到地上,而林雪珊仍旧握着剑站在不远处,显然在凌绡入定时她也查看过地势了。 凌绡呆呆地看着洞口的光线,脑袋空空如野,一点也没有思考的**,两人一兽就那样愣着。 “咚…咚…咚” 凌绡一个颤抖,惊喜叫道:“水声!水滴的声音!” 有滴水声就意味着这石室不是完全隔绝的,林雪珊虽然带着面纱,可从眸中的神色依然可以看出剧烈的激动。 凌绡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慢了。 “咚…咚…咚” 水滴声变得清晰了许多,凌绡很确定是从石壁后传来的。 凌绡后退两步,扯出轮回刀,塞入魔核,双手握刀,猛地一个旋身,狠狠劈下,刀芒劈在墙壁上。 “轰轰轰”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现在墙壁,可是,裂缝后还是石头,而滴水声并没有更加清晰。 “你来。”凌绡对林雪珊招招手道,能这样使唤冰雪圣地的人,整片武之大陆也没几个,这个,这让凌绡心中的那点小猥琐得到了满足。 林雪珊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渊虹剑连挥了三次,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轰轰轰”剑气在墙壁处汇聚,猛地爆炸,墙壁被轰开了一个大洞,然而洞底依旧是石壁。 “轰轰轰”林雪珊不信邪,继续攻击,可是石壁后依旧是石壁。 凌绡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第二十七章 风骚而不失内涵 一缕朝阳穿过薄雾,穿过洞口,洒在凌绡脸上,让他有些凌乱的脸庞多了些光泽,精神了许多。 凌绡睁开眼,阳光带来的温暖的舒适感让他有些恍惚,好似还在格尔城内,还在他凌乱得过分的房间里。 回过神来,然后他便看到石室的顶上刻着好几条有些凌乱的线条,线条暗淡模糊,若不是在阳光照耀下,若不是凌绡此时的心中很平静,很难看到,线条很长,一直延伸,然后汇聚在墙壁上,汇聚的地方就在凌绡的背后。 凌绡后退两步,走看右看,看了许久还是不懂,转过头喊道:“喂,美女,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啊!”林雪珊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墙上睡着了,被凌绡惊醒,一下子释放出魂器,待到看清了环境,声音冰冷地问道:“干什么?” 凌绡指了指那些庞大复杂的纹路问道:“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林雪珊看了一眼道:“那是魂阵。”指了指线条汇聚的地方道:“那是阵眼。”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却少了点敌意。 当两个人一同面对苦难时,仇恨总是比较容易消退,特别是一男一女,情况特殊时还会干点男女间应该干的事儿,比如修行时突生心魔,比如吃了点奇怪的东西,比如一时把持不住,比如……当然,男主角要像自己一样风骚而又不失内涵,这是凌绡在格尔城的茶馆内听说书时得出的结论。 “那是干什么用的?”凌绡在这种高级货面前就是个白痴。 “应该是这石室的控制中心,可惜没有能量,运行不了。”林雪珊遗憾道。 “能量?”凌绡快活地笑了,原来是好东西,到了哪里都发散着风骚的光芒,比如魔核,就算在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仍旧不是废物。 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魔核。在林雪珊惊讶的目光中,凌绡从背包里掏出一颗金属性高级魔核,放入阵眼,然后紧张地等着。 “怎么还没反应?”凌绡失望地问道,过了小半个时辰了,魂阵还是没有变化。 “可能是魂珠损坏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猛地阵眼处金光闪烁,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能量从魔核中流出,流入魂阵的线条中,一些堵塞了的地方也被冲开,瞬间整个石室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暗淡破败的线条变得玄奥绚烂。 “轰轰轰” 被林雪珊打得坑坑洼洼的墙壁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密封无缝的墙壁突然有一大块硬生生地往内凹陷,露出一条通道,堪称巧夺天工。 通道不大,两面壁上镶嵌了许多发光的珠子,并不阴暗。 “进去看看。”凌绡毫不迟疑道,如今已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走到一半时,“轰轰轰”身后的石块竟自动闭合,明亮的通道内空无一物,一时间变得有些阴森可怕。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木门,很平常普通的木门,凌绡伸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哇!” 凌绡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连一直冷冰冰的林雪珊也呆滞住了,虽然脸上蒙着面纱,可从形状上依旧可以看出她张大了嘴巴。 木门后是一个山洞,四面石壁,洞中一个小潭,洞壁沽沽的泉水流入潭中,荡起一圈圈波纹,而潭的中央开着一朵雪白的莲花,圣洁的莲花上托着一颗珠子,乳白色,拳头大小的珠子,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在水面的反射下把整个石洞变得恍若人间仙境。 凌绡还在震惊中,身旁一个白影闪过,小白从他肩上飞速跃出。 “小白,回来!” 可是小白还毫不理会,跑到潭边的石头上,后腿一蹬,两腿前趴,往雪莲处跳去。就在小白快落到珠子上时,猛地小白身上射出与珠子一样的乳白色光芒,与珠子交相辉映。 小白的身子就那样被光束托在雪莲上,白色珠子缓缓飞起,飞到小白眼前,小白脸上从未有过的庄重严肃,眼睛盯着慢慢飞来的珠子,突然额头上的王字向下凹陷,竟将珠子包入,然后迅速吞入。 “昂!”白欢快地叫了一声,转身跃回,而那株雪莲失去了珠子后迅速枯萎,渐渐消融,最后不留下一丝痕迹。 凌绡一把拧起小白举到眼前,急切问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他和小白生命共享,由不得他不焦急。 小白看了凌绡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眼睛慢慢闭上,然后传出平稳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小白怎么了?”凌绡晃了晃小白的身子,没有反应。 “小白!小白!”凌绡由于太过担忧,没有发现自己声音悲怆得很,谁让这大爷关系到他的生死。 “它应该是在吸收能量,所以陷入沉睡,没事。”林雪珊道,可能是被凌绡的叫声感动,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凌绡感觉到识海中与小白的生命力并没有减弱,而小白的气势还在上升,也放下心来,这时才发觉刚才那句温柔的话竟是出自林雪珊的口,不由得惊奇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林雪珊的眼睛,两人的眼光一接触,然后像触电般迅速分离。凌绡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敢注视林雪珊闪亮的眼睛。 将小白塞进背包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没有食物。 不过好在有水,有水的地方一般就会有鱼。凌绡走到潭边一看,不由大喜,潭内果真有鱼,不少,也不小。 凌绡屁颠屁颠地跑入小潭,小潭的中央深不见底,而四周却只能淹没膝盖,那些鱼显然很少受到侵袭,一条条都显得极为悠哉,不一会儿便抓了好几条。 洞中没有枯枝,只有很干净的大石块,凌绡肉痛地拿出一颗火属性魔核,注入灵气,一股火苗便从/魔核表面冒出,温度极高,用刀子插着鱼在火上烤着,一股异样的香气立马飘出。 废话!用魔核烤的鱼能不香吗?用膝盖闻都香,不信你用膝盖闻闻。 一会儿鱼熟了,半个巴掌大小的鱼身被烤得金黄色,微焦,这次是真的香味扑鼻,凌绡咽了一口唾液,却还是忍住,将鱼递给愣愣地看着跳来跳去不知怎么摆弄的林雪珊,对于把她拖下来,凌绡心中总有些歉意。 “给,没试过用魔核烤的鱼,不是、没吃过这条鱼吧。”凌绡觉得在女人面前老纠结着魔核实在小家子气,赶忙改口,不想说了句废话。 林雪珊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她能悟通十几门魂技,摆出几十个魂阵,可面对那几条跳来跳去的鱼她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 吃鱼时林雪珊并没有把面纱摘下,而只是微微掀起,凌绡看着都难受——这样吃有感觉吗?对得起被用来烤鱼的魔核吗?对得起鱼吗?对得起……好吧,凌绡承认他只是很想看看冰雪圣地的人长成啥样子,有没有两张嘴四个鼻孔或者美若天仙。 凌绡张了好几次口终于忍不住道:“带着面纱多麻烦啊,干嘛不摘下来……”还没说完,便接到林雪珊一记凌厉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凌绡不觉得自己还能活着,赶忙讪讪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对,随便说说,你可以当我放屁。” 吃完烤鱼,凌绡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对自己的技术很是满意,你看林雪珊吃了烤鱼,虽说还是不怎么说话,可眼神却不那么凌厉了,凌绡能够预见自己将来会是靠这手讨老婆。 环视山洞,除了进来时的通道,再没有哪怕一个小小的出口,连魂阵都没有。 出口在哪里? “不会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小潭的中央,因为一个“沽沽……沽沽”的响声正从中传来,一个个气泡冒出水面。 “不会运气那么好吧,刚想睡觉就送来枕头。”凌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品。 气泡越来越激烈,紧接着…… “我就说运气没那么好。“凌绡一边感叹一边迅速后退。 一个巨大的蛟龙头从水中冒出,一对大眼睛杀气腾腾地盯着凌绡。 “又是守护兽,我讨厌守护兽。“凌绡哀叹道,这蛟龙明显是那珠子的守护兽,只是适才不知道跑哪去了,让小白轻易得手了,小白还没将那些能量吸收,就在凌绡的背包里散发出那能量的气息,于是这罪只能凌绡扛着。 “锵!” 扯出轮回刀,塞人火属性魔核,动作一气呵成,可惜,还没等魔核发挥能量,蛟龙已经一张口,一口寒流便喷射而来,笼罩了一大片区域,凌绡闪避不及,被寒流击中半个身子,霎时间血液差点都不能流动,而灵气压根就运行不起来,整个人就那样僵住了,幸好此时轮回吸收了魔核的能量,渐渐变得灼热,使得凌绡的手臂慢慢恢复了知觉。 凌绡一抖发麻的身子,刚要反击,可身子刚刚一动,又是一股寒流袭来,没有任何悬念,凌绡身子再次被定型,并且是整个身子,这次蛟龙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条水桶粗细的尾巴夹杂着一蓬水横扫向凌绡,显然是极为愤怒,所过之处,石块都被压碎。 强悍的劲风和水珠刮得凌绡眯起眼睛,他现在是只能用身子硬扛着,然后听天由命。 第二十八章 白痴女人 等了好一会儿,巨大的尾巴并没有到来,凌绡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一看,却是林雪珊正握着渊虹剑与巨大的尾巴对峙着,剑炳上的魂珠大放光芒,淡淡的蓝色光芒挡在林雪珊身前,蛟龙的尾巴上有着一条血痕,受伤后的蛟龙显然有些狂暴,以林雪珊的修为竟也是十分吃力。 凌绡有点儿感动,无论如何,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心情总会有些异样,有些脆弱。 不过此时已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蛟龙显然也不轻松,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雪珊,全神贯注,凌绡悄悄地转过去,走到蛟龙头部附近,然后毫不犹豫,轮回刀一挥—— “火神咆哮!” 轮回刀带着凌绡的身子直直地射向蛟龙灯笼大的眼睛。 当凌绡快速进前时,蛟龙已经察觉到,可是由于全身力量和林雪珊对峙着,不是想撤就能撤的,只能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刀身越来越大,然后插入眼珠子。 “昂!” 蛟龙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感和瞬间失明的眼睛让它发狂了,仰天狂叫,蛇头猛地用力一甩,凌绡便被甩得远远飞了出去,砸落在地上,而蛟龙一条巨尾更是疯狂地横扫,口中灰色的冰雾不要钱似的狂吐。 “哇!” 林雪珊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被撞飞了出去,砸到墙壁上,喉咙一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便了出来。 蛟龙并没有停止,巨大的尾巴仍旧乱扫,打在凸起的石块上,打在墙壁上,由于冰雾瞬间的低温让石块变得松脆,被大力撞击,一大块一大块石头从墙壁上滚落,又被蛟龙身子一顶,霎时间,整个石洞内石子乱砸,加上巨大的尾巴,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 凌绡迅速地扫视,发现旁边正是进来时的通道,大喜,冲着林雪珊喊道:“这边!这边!”一边说一边避着石子往入口爬去,脸上沾满了冰冷的水汽和尘土。 可是当他进入通道口时却发现林雪珊并没有跟来,赶忙回头看去,顿时被林雪珊给气吐血了,林雪珊站起来,却没有往通道这边跑,而是握着渊虹剑再次迎向蛟龙的身子。 长剑砍在迎面而来的蛟尾上,又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可林雪珊自己也被巨尾拍中—— “噗!” 鲜血狂喷而出,林雪珊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却还是爬不起来。而蛟龙对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伤自己的人也恨到了极点,尾巴狠狠地往林雪珊拍去。 “白痴女人!” 凌绡怒骂了一声,脚往地上一蹬,人迅速地扑向林雪珊。 穿过层层的“石子雨”,终于在最后一刻险险擦着尾巴抱住林雪珊,就地往一边滚一滚,而蛟龙的巨尾在后面穷追不舍,大怒的蛟龙放出了大量的冰刃。 凌绡抱着林雪珊已经完全软了的身子敏捷地躲避,回头看时不由得暗暗叫苦,那通道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一大块石头堵住了,也就是说两人没有躲避了的地方。 凌绡感觉道自己体力渐渐不支,心中把林雪珊骂得狗血淋漓,求生的**还在支撑着他,只是好似也扛不了多久了。 突然一瞥,凌绡惊喜地发现墙壁上落下了一大块石头后出现了一个大小仅能容身的小洞,洞口被石头堵住一半,恰好一个身子能钻的过去。调整了一下方向,凌绡改往往小洞跑去,可那么一转身,在快到小洞处时,已经被尾巴猛地扫到了。 “嘭!” “噗!” 巨大的尾巴实实在在地砸到了凌绡背上,凌绡一大口血狂喷而出,砸落在大石块上,凌绡只觉得全身散了架,幸好小洞就在旁边了,凌绡抱着林雪珊挣扎地一滚,顺着石头滑了进去。 “呼”凌绡松了口气,小洞仅能让两人蹲着,没有联通,不过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轰!轰!轰!” 蛟龙大怒,由于头部太大,钻不进去,只能死命撞击墙壁,一块块石头不要钱似的滚落,凌绡用身子压住林雪珊,双手包头,闭上眼睛,死死地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落的石块慢慢变少,凌绡睁开眼睛,发现身后的的出口也被巨石堵住了,只有一点点缝隙漏下一点光芒和流通空气。 身下的林雪珊没有动静,呼吸若有若无,凌绡大急,怎么说也是凌绡把她给连累的,心中总会有些过意不去,更重要的是,林雪珊可是冰雪圣地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凌绡死十次都抵不过。 “白痴女人!白痴女人!“ 凌绡用力摇晃着林雪珊的身子,急得满头大汗。 许久,终于,林雪珊闭着的眼睛缓缓地艰难睁开,凌绡大喜,声音竟有些颤抖,道:幸好没事。“说罢长长舒了口气,林雪珊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雪珊没事,凌绡放了一点心,可是他们的处境却是恶劣之极,凌绡想要爬起来,可动全身筋骨好似错位般,那锥心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摔倒了,撞击到身后的石壁上。 “嘭“身子重重砸到墙壁,疼得凌绡脸都变形了,不过却脸上一脸喜意—— “动了,墙壁动了。”凌绡喘着粗气向林雪珊兴奋道,他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只能那样挣扎地爬起来,然后摔倒在墙壁上,靠身体的重量砸墙壁,每动一下,筋骨都要命般的痛,后背也被墙壁磨得稀烂,眼前的东西都好似在摇晃。 “相信就能行,相信就能行。”凌绡口中喃喃道,身子机械地动着。 就在凌绡已经全身麻木,快要倒下时,轰隆一声响,凌绡只觉得身后的石子一空,人便直挺挺摔倒,然后看到了明亮的光线,凌绡心中一松,喃喃一笑道:“我就说我能行的。”那满身的血迹和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的脸庞把这句装逼的话渲染得悲壮而霸气。 凌绡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又很光荣地晕了过去。 昏迷中,凌绡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淹没在深水中,又好似被埋在泥土里,呼吸越来越困难,想要挣扎却又好似陷在沼泽中无处使力,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凌绡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正在飘飘远去,只是远处还是黑暗,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一片混沌。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突兀地出现在凌绡身边,把凌绡从无尽的黑暗中解救出来,这道亮光好似从他灵魂深处释放出来的,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温馨。凌绡稍微一想,便想到这种熟悉感觉的由来,是在和小白签定契约时的感觉,好似全身都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一样温暖。 缓缓睁开眼睛,世界仿佛突然间变得不一样了,头顶上石头的纹理每一条都沿着某种规律延伸,结着的蛛丝好似变得不一样,充满了美感,甚至从耳边飞过的蚊虫的嗡嗡声也很是悦耳,凌绡满足地叹了口气: “活着真他娘的好啊!”无论谁死过一回,特别是感受着被埋在泥土里窒息而亡的感觉,心境总会有些变化,有一种质的提升。 感觉到体内灵气的变化和识海的充实感,凌绡知道自己突破了,这是一种很纯粹的感觉,没法说出来,却很真实,有就是有,无法言说。 第二十九章 冲动是魔鬼 凌绡站起来,将身上的布条扎紧,没有看洞开的石头后面是什么东西,而是先走到林雪珊身旁,擦看她的伤势,发现没有生命危险,松了口气。 凌绡虽然很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迂腐,虽然嘴上没说,可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林雪珊是因为自己才掉入深崖,自己总要负起责任,至少回去的时候不要却胳膊少腿,之前他觉得拼死救她一次,两人便两不相欠了,然而在鬼门关饶了一圈后,经历了窒息而死的强烈感觉后,他才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和生命划等号的,如果不是凌绡,人家一个冰雪圣地的领头会掉入深崖吗?肯定不会,所以,除非她能活着出去,否则这笔债还是没有还清,这心情无关林雪珊的身份,无关冰雪圣地的威胁,只是纯粹的死过一次的人对生命的一种重视和尊重。 拍掉林雪珊身上的灰尘,凌绡盯着她的面纱看了好一会儿,纠结着要不要摘下来看看,手伸到面纱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了下来,鬼知道这些圣地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比如什么揭下面纱就得把人家娶了,当然这倒还可以接受,听这声音看那体型背影想来人也不至于太过吓人,再说还能抱上冰雪圣地这大腿,最怕的是,这林雪珊是传说中的什么狗屁圣女,一旦被拿下面纱就不死不休,那可就玩大了。 抱起林雪珊,凌绡猫着腰从用自己身体砸出来的小坑爬出去,然后便发现身处在一个大殿里。 大殿很大,却空荡荡的,凌绡很确定这大殿便是在那座神殿内,因为大殿的其余三面都是由凡星铁铸成。 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盘膝坐着一具骷髅。 凌绡将林雪珊放下,走过去,石桌上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便伸手要把骷髅提起来对于不会对他生命产生威胁的东西,他实在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谁知,那骷髅太过腐朽,凌绡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身体。“哗啦哗啦”骷髅一下子散了架,摔到地上变成了一堆骨灰,而那骷髅一倒下,桌子上便露出了一个凸起的旋钮,正是在适才骷髅的屁股下。 “这是什么地方?”身后传来林雪珊的声响,显然刚才的响声把她惊醒了,可能是由于身体虚弱,她的声音没有了冰冷,显得娇柔,惹人怜惜。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凌绡走过去道。 林雪珊吃力地坐起来,凌绡看着却不知道该不该帮忙,她昏迷的时候,凌绡可以将她抱着搂着,现在醒来了,把他老头子的胆子借给他他都不敢。不过看着林雪珊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凌绡终于没忍住心中的大男子主义,用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伸出手道:“我扶你。” 林雪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好似没有听见,这可把凌绡急了,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你倒是说声呀啊,手都伸出去了,又不能假装没说,凌绡纠结了许久,不管了豁出去了,终于还是抓向她的手臂。 记得老旺说过,女人说不要的时候有一半的可能就是想要,如果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话,那一定就是答应了,虽然林雪珊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毕竟是女人,最重要的是,她低着头——这是废话,受伤的人还会昂着首挺着胸不成。 凌绡强忍住缩手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抓住林雪珊的手,林雪珊只是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没有挣扎,凌绡暗暗地长长舒了口气,额头早已一片冷汗。 走到石桌前,凌绡握住旋钮,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这个按钮即便不是出口的开关,至少也不要奔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守护兽。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凌绡低喝一声,手上用力一旋转。 “轰隆隆” 一声闷响,那张重俞百近的石桌竟移开到了一旁。露出下面一个洞口,一条石阶往下延伸,不像出口,也没有魔兽奔出。 凌绡扶起林雪珊道:“我们下去看看。” 石阶内极为暗淡,而尽头却是很明亮,石阶不长,走了一会儿便到来尽头。 然而走出石阶的刹那间,凌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骷髅,满地的骷髅。 出了石阶,是一个偏殿,只有大殿的一半大小,而偏殿的地上却堆满了骷髅,有手臂,有手指,有大腿,有无头的,有剩下一半的,各式魂器洒落一地,以凌绡粗壮的神经都看得头皮发麻。 偏殿的尽头是一尊大鼎,鼎沈刻着一些复杂的纹路,散发着厚重的气息,大鼎的四周刻画着一个大大的魂阵,较之在石洞里看到的不知复杂了多少倍,所有的纹路汇聚到了大鼎下,便是阵眼。 而大鼎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魔核大小的金色珠子,珠子毫无杂色,射出金色能量,流动在各条纹路上,围成了一个半球,半球的外围,堆着半人高低的骷髅,都是缺胳膊少腿少脑袋的。 “怪不得从来没有人走出去,原来都死一窝里。”凌绡脸色苍白的喃喃道,拾起一柄长枪,用力扔向那由魂阵和珠子围起来的光球。 “叱叱叱” 长枪撞到光罩,珠子发出的光线一阵迅速抖动,重新组合,然后光罩猛地叠起,形成一条条脊,然后幻化变成锐利的刀刃状,枪尖瞬间被切割得粉碎,这一切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便已经结束。 凌绡看着那些在光罩下的骷髅,显然也是被那光线割死的,不过他此时想的不是这个,而是—— “这倒地是什么鬼东西?怎么那么眼熟?“凌绡奏起眉头回想刚才的情景,总觉得那珠子发出的光线重新组合后的图形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由于时间太短,回想起来也很模糊。 凌绡弯腰捡起一小把魂器,不要钱似的一柄接着一柄投向光罩,由于时间间隔极短,那光罩的外围也一直保持着刀刃状,凌绡终于看清楚了那些线条组合成的图案,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欢快的微笑。 “怎么样?“林雪珊问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凌绡说话,受重伤的女人总会软弱一些。 凌绡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她避开的眼睛,心中竟有些温暖,自信道:“应该没问题。“凌绡很确定那些线条组成的图案是一把刀,一把很风骚的刀,换句话说,是轮回刀 抽出腰间的轮回刀,凌绡小心翼翼地将刀伸往光罩,当轮回刀接近光罩时,突然刀身一阵抖动,任凭凌绡如何用力都不能使它平静,更可怕的是,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拉扯着他往光罩内滑过去。 凌绡一松手,“唰”的一声,轮回如一道闪电般穿过光罩,窜到金色的珠子下,取代了光线幻化的刀影的位置,轮回有一半落入大鼎内,而刀柄上的一圈追加孔正好与珠子齐平,刀身与珠子相互以对方为轴心灰溜溜地转动。 突然,在魂阵线路上流动的光芒缩回珠子内,而那珠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嵌入到了追加孔上,两者结合紧密无缝,好似浑然一体。 凌绡猛然觉得轮回和珠子结合后迅速地变形了,更切切地说是气势变了。 金色的光芒从珠子开始往下延伸,整柄轮回便被包裹在金光中,凌绡清晰地感觉到轮回刀的变化,从刀尖到刀柄都透露着凌厉的无坚不摧的气势,连刀刃的线条都好似在细微地调整着,变得简约,变得……更适合杀人。 轮回刀到射回来,凌绡很自然地接住,没有担心出现什么异常,因为此时的轮回刀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甚至超出了凌正恩给的,好似……好似轮回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凌绡平静地看着那金光沿着刀柄钻进自己的手中,然后将他整个身子笼罩起来。 “啊!啊!” 凌绡终于知道男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金色的能量像一把刀似的割着他的经脉,凌绡终于没能忍住锥心的疼痛,惨叫出生,金光进入他的体内将他的经脉一寸寸改造,那种破而后立的疼痛让人疯狂。凌绡摔倒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着,带着血丝的汗珠像暴雨一样淋落,那种疼痛感好似没有尽头地延续。。 半辈子的长度,或者更长,凌绡已经差不多没了感觉了,时间和空间好似远去,那种要死要活的疼痛感才慢慢消退,他躺在地上,能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一切,感觉到林雪珊在他身旁,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可他就是没有动的**,经脉中的灵气像轮回刀一样变得犀利而不受控制,有一团金色的能量停留在他的丹田内,显然是没有消耗完的能量,正以缓慢刀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被凌绡自身的灵气同化着。 凌绡觉得自己的思想都不受理智控制,比如他想要揭下林雪珊的面纱,不顾一切,不想后果,每天看着一个人却不知道她长啥样子绝对是件很郁闷的事。 该死,凌绡心中暗骂一声,绝对是那珠子惹得祸,金属性太过锋芒毕露了,完全不符合凌绡有点小猥琐的性格,可他没能克制住这股冲动。 眼睛猛然睁开,林雪珊那带着面纱的脸庞近在咫尺,凌绡双手疾如闪电般探出,一把将扯下面纱。 “你醒了……”柔柔的声音。 第三十章 无关情爱,只是一点点的心动 然后凌绡便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略微苍白,较之上官月多了一份纯净,只是凌绡却没有一丝惊艳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点懊悔,然后慢慢扩散,瞬间传遍全身,浸透灵魂,深入骨髓。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早就看过了,却第一次仔细注视的眼睛,从自己睁开眼睛那瞬间看到她眼眸中的惊喜,然后是被扯下面纱时候的惊愕,然后是悲伤,深入骨髓的悲伤,深沉得足以让人溺死其中。 那仅仅一瞬间的凝视,却仿佛历经了千万年,千百世,历经了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我错了。”凌绡苦苦一笑道,他知道自己错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错了,那只是潜意识里最纯粹的感觉,好似一种最美好纯粹的东西在自己手上被玷污了。 一声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林雪珊的苍白的唇间发出,她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是错了,只是和他无关,和在凌绡扯下面纱时,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心中的那一丝悸动,一种酥麻的感觉迅速传遍身子,虽然短暂,却不模糊,即便她只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即便她从未听说过,然而一种人,女人的本能,她懂得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是一幕幕的场景迅速掠过,他奋不顾身地将自己压在身下,他焦急地喊自己白痴女人,他用身子砸墙壁时疼痛得扭曲的脸庞,他倒下时的满足的微笑,他略带讨好地递来的烤鱼,还有他的无赖,还有……当时并未刻骨铭心,回想起来却是那么清晰,历历在目。 这不是情爱,只是有一点点的欢喜和在意,只是终究是心动了,终究是有了杂念,终究不再心静如水。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气氛有些尴尬,凌绡突然想到一个实际的问题,不会她真的就是圣女吧? 凌绡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从地上爬起来,出口还没有找到,和生死相比,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凌绡拾起轮回刀,发现轮回刀还是通体金色,并没有变回原先的黑乎乎,那追加孔里的金色珠子也没有暗淡的趋势,而且好似和轮回刀融为一体了,任凭凌绡如何摆弄都没有分离的迹象。 凌绡转头想要问问林雪珊,又说不出口,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想。凌绡将轮回刀收入魂印中,成为魂师却不能领略收放魂器时的风骚,这比锦衣夜行更让人郁闷。 轮回融入魂印的瞬间,凌绡的识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团金光,隐约可以感受到是一门魂技,可当凌绡的意识靠近时却发现上面的文字都好似在漂浮着,看得见,看得清,却记不住,甚至连一整个句子都不能读完——很明显,境界不够。 还有一尊大鼎放在那儿,从鼎身左右的两个印痕不难看出这是器鼎,好几代人拼死拼活地争抢的好东西,凌绡自然没有放过的打算,想了想,回头讪讪一笑,道:“要不这东西归你?虽然大了点,应该也是件好东西。”看着林雪珊有些苍白的脸颊凌绡总觉得有些亏欠,否则以他死命占便宜的性格早就收入自己的囊中。 林雪珊从迷茫中反应过来,声音又变得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漠道:“我不是金属性的魂师,要它干什么。” 凌绡耸耸肩,人家不要最好了,省的自己肉疼,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器鼎古朴,内外都刻画着复杂的花纹,双手握住大鼎的耳朵,用力想要将它举起,可无论如何用力,那器鼎就是纹丝不动。 凌绡摸了摸下巴,不动?这事儿好办,当初轮回刀不也很牛,被自己风骚的血液一涂,还不照样服服帖帖的,凌绡没有迟疑,咬破手指头,挤出鲜血,滴在印痕上。血慢慢渗入进去,器鼎的气势也在变化着,突然,渗入的血液停止了,与血液联系着的神识也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阻力。 “神识?哼!”君级强者果然是昊天之下第一人,即便过了数百年,蕴藏于其中的神识还是如此强横,若是以前的凌绡也是毫无办法,不过经过了那金属性的改造,凌绡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攻击性,并且极为犀利,越是遇到阻力就越是狂躁,冷哼一声。凌绡识海内的神识如潮水般涌去,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刀。 “嘭” 再牢固的防御也抵不过无尽的攻击,一声脆响,血液带着凌绡的神识侵占了器鼎,而就在凌绡攻破器鼎前主人得神识防御时,那道神识竟钻过他的额头,进入识海,然后突兀化作一声恍若春雷般的声音: “天地制衡,乃尔宿命!” 巨大的声响在他识海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波动,久久不曾平息,而凌绡看着眼前的器鼎,上面的复杂花纹竟是一行行的“天地制衡”相互交错纠结,还在不停地蠕动。 凌绡强行将识海的波动平息,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发现那器鼎上依旧是一些他看不懂得花纹,松了口气,那一行行活过来的“天地制衡”只是他的幻觉,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有些不舒服,有些压抑。 被他认主了的器鼎也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可凌绡却没有了细细研究的心情,甚至他心中有些后悔收了器鼎,虽然这想法很快被他丢弃了,再来一次他也收了。 凌绡意识一动,器鼎内的神识立马做出反应,巨大的器鼎旋转而来,在接近凌绡时瞬间变小,然后化作一股金色的能量附着到凌绡的右手臂上,凌绡将挂着的破烂布条扯开一看,一个栩栩如生的器鼎便纹在了手臂上。 于此同时,凌绡丹田内又多了一股从器鼎里传承得来的能量,也是金属性的,不过不知为何,能量团内有着几条淡淡的灰色痕迹,使得整个能量团都带着疯狂的意味,凌绡本身的灵气还没有触碰到能量团,被缓慢同化的金珠传承的能量却突然像见到了十世的仇人,有着夺妻杀子灭门的大仇,竟然猛地挣脱凌绡透明的灵气,冲撞带着灰色痕迹的能量。 “哼。” 凌绡闷哼一声,能量相撞,却没有融合的意思,凌绡的丹田顿时一阵激烈的抖动,两团能量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撞开后又加速相向流动,凌绡赶忙将自身的灵气分别包裹住两团能量,霎时间两团能量都平静了许多。 可这样一直圈围着也不是办法,只要凌绡的灵气一动,将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小心翼翼地将灵气分成两团,裹住按不同的经脉路线运行,避开碰面的机会,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要两团灵气的运行速度稍微出现异常,就会毫无悬念的碰撞。 努力维持好平衡,过了好一段时间凌绡才有些适应这样的运行方式。 器鼎的下面是一块石板,凌绡走近一看,大喜,石板上写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故铸器之殿并无绝路,留下此图,以待有缘之人。 下面是一幅宫殿的地图,凌绡一看,头皮发麻,宫殿内是没有绝路,每一条路都能通到出口,可是如果选错了道路,一路上的凶险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魂阵攻击,王级守护兽,甚至连迷药毒气都用上了,这是哪门子的好生之德。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凌绡用最快的速度选出了唯一的一条安全的道路,记在心中,想了想,不放心,释放出轮回刀,将整块石板都撬了下来,朝林雪珊挥挥手道:“有地图了,快走,离开这鬼地方。” 宫殿内的路线极为复杂,即便有地图也不容易走。 “奶奶的,把一个好好的屋子搞成这样,真有够败家的。”凌绡一边不满地咒骂,一边肉疼地将一颗魔核放进阵眼,宫殿的通道全都是有魂阵控制,并且经过了数百年,阵眼的能量早就消耗完了,于是凌绡不得不把背包了的魔核掏出来。出路就在眼前了,这时候魔核自然恢复了它的价值,在凌绡眼中,便是一堆堆的金币。 魔核内的能量流入魂阵,看了数十次,魂阵在凌绡眼里已经没有什么神秘的意味了,只是一个烧钱的玩意儿,趁着魂阵开放的时间,凌绡看了看手上的石板,再次确认只是最后一个由魂阵控制的通道,自然也是最后一个通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为离开这个鬼地方高兴,更多的是为魔核不会再消减。 林雪珊跟在他身后一尺的地方,不远不近,自从那次凌绡扯下她的面纱,两人就再也没有不必要的交流了。 “轰轰轰” 熟悉的声音,凌绡有些麻木地踏进石壁凹陷后出现的通道,因为是通往外头的通道,里面有些潮湿,很暗淡,这些都很正常,有些怪异的是,通道的尽头竟然挂着一个小灯笼,会移动的小灯笼。 凌绡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这铸器殿通往热血佣兵团的大门?那儿就挂着一个灯笼。 第三十一章 回家真好 凌绡仔细地看了看,看了又看,猛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像见鬼一样往回跑,脸色苍白。 “嘭!”与刚要走进去的林雪珊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怎么回事?”林雪珊迷惑地问道。 凌绡没有回答,咕噜地从地上爬起来,爬到阵眼出,将阵眼上的魔核挖了出来,看着那块石头缓缓闭合,这才松了口气,喘了一口粗气,脸色恢复平稳,转过头苦着脸对林雪珊说道:“外面、外面守着那条蛟龙。”为什么是一个灯笼?凌绡很容易便想到了那个被自己一刀刺瞎了的眼睛。 林雪珊一听,脸上也有些难看,地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冷光蛟,出生时便是王级魔兽,一到成熟期自然升级为天王级,也就是说,它啥都不干,就混吃等死也能成为一方霸主,典型的含着金汤匙的家伙,或者说有个好老爹。 这么生猛的东西岂是凌绡一个魂者和林雪珊一个重伤的魂灵能抗衡的。 “该死!”凌绡咒骂一声,设计这铸器大殿的人真是个变态,那些魂阵控制的通达都是只能进不能出,也就是说,他们要么闯出去,要么被捆在石洞里,怎么看前者活下来的概率都不比后者大多少。 “该死的小白。”要不是小白把人家守护的东西给拿了,冷光蛟会到处跑吗?会在出口堵着吗?要不是小白陷入了沉睡,凌绡都有一种蹂躏它的冲动。 正当凌绡在问候小白全家时,突然识海中出现了小白的情绪,凌绡与小白签订契约,时间长了,凌绡甚至能感觉到小白的想法,虽然很模糊。 出现了小白的情绪这意味着——沉睡了好多天的小白醒来了,凌绡毫不客气地将它从背包里抓出来。 “昂昂昂。” 小白兴奋地在凌绡的身上蹭,凌绡不理它的示好,拉扯着它的耳朵怒吼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外面那大家伙你去搞定。” 小白愣了一下,然后很人性化地给了凌绡一个鄙视的白眼,从凌绡手上跳了下去,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小白的爪子在地面上比比画画,坚硬的石板好似豆腐一样,被轻易划出线条,凌绡好奇地看了一眼,差点被气死,地面上歪歪斜斜地一行字: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老大1” “你牛,你去!”凌绡怒了。 小白看了凌绡一眼,有看了看阵眼,意思很明显,让凌绡把通道打开。 “你不会真想上吧?我大爷的,你别冲动啊。”怎么看小白的小身板都不够人家塞牙缝。 小白歪着头,不理会凌绡。凌绡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让小白试试,困在这儿也是个死,不如闯一闯,主要是小白一副自信的样子很让凌绡好奇。 将通道打开,凌绡忧心仲仲地看着小白走进去。一旁的林雪珊也有些担忧道:“它能行吗?” 凌绡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小白接下来的表现彻底让凌绡放下心了。 小白走到通道中央时,全身猛然白光一闪,其中夹杂着一些青色光芒,然后身体暴涨,将整条通道挤得慢慢的,一对肉翼硬生生地从它的背后长出来,左边是青色的而右边却是白色,更怪异的是两边竟然不对称,白色的一边羽翼丰满,而青色羽翼像是刚刚出生的样子,只有白色羽翼一半大小。两只翅膀都绕着光芒。 通道原本就被变身后的小白挤得满满的,现在又多了一对翅膀,坚硬的石壁被硬生生地劈宽。 “装逼。”凌绡心中嫉妒道,不过一想,再怎么牛不还是自己的打手。 小白还没到通道出口,一股灰色的寒流便迎面而来,小白毫不理会,径直往外走,寒流袭击到小白身上时,一面乳白色的光罩便将其挡住,额头上的王字一阵扭动,小白身上释放出从为有过的气势,巨大的蛟龙竟被气势镇住了,随着小白前进的步伐慢慢后退 到小白走到听到尽头时,蛟龙终于又逼了上来,与小白对峙着,小白的气势虽然让它有些胆怯,却不足以让它逃遁。 与蛟龙的如临大敌相比,小白却显得很随意而没有耐心,两爪前伸,舒展了一下筋骨,爪子上的指甲突兀地伸长,泛着淡淡的光芒。 小白青色一闪,身子突兀地消失,蛟龙警惕地环视四周,时而小白的身影闪现,可待到蛟龙巨大的尾巴扫过去时,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突然蛟龙惨叫一声,小白的身子从它背上划过,尖锐的爪子射出两道同样尖细的光芒,狠狠地抓在蛟龙被林雪珊砍破了的伤处,蛟龙皮完全失去了防御的作用,伤上加上让蛟龙瞬间疯狂起来,再也不顾小白气息给他的压迫感,,尾巴一扫,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粉碎,大嘴一张,冰雾夹杂着冰刃铺天盖地地往外扩散,那气势惊天动地,,在通道另一头的凌绡虽然只是被波及,却仍旧扛不住,一个驴打滚躲了开去,林雪珊本身便是水属性的,加上境界更高,倒不会显得太过狼狈 冰雾弥漫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消退,不愧是强悍的物种,即便还只在幼年期,还受了一身伤,可拼起命来还是地动山摇,凌绡担忧地等待着,要不是识海中感觉到小白的生命力没有消退,凌绡都绝对小白挂了。 小半天后,视线终于恢复了清晰,外面那条蛟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巨大的身子堵住了通道口,而小白却不见了踪影。 凌绡赶忙小跑出去,废了好大劲儿才钻了出去,却看到小白已经恢复了非战斗形态,只留下一只锋利的爪子在巨大的蛟龙头上划着。凌绡愣了一下的当儿,一颗绚烂的六棱柱形状的蓝色魔核已经被小白一脚剔了出来,小白咬起魔核,小跑到凌绡身边,邀功似的将魔核呈给凌绡,这时林雪珊恰好也走了出来。 凌绡抓着魔核犹豫了一下,好像在铸器殿内什么好处都被自己占了,也算是封口费,不然她只要把东西被自己收了的消息放出去自己便吃不完兜着走,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便是凌绡对于扯下她的面纱总有些歉意,虽然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 把蛟龙的魔核递到她面前,道:“拿着。” 不待她拒绝,又道:“如果你不想我天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着你,你就拿着,你们圣地的人家大业大,不再乎这点东西,你勉强就留着纪念,算是封口费。” 林雪珊迟疑了一下,深深看了凌绡一眼,接了过去,没有说话。可是小白不爽了,它辛辛苦苦搞到的东西竟然被老大拿去泡妞了,——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小白冲着林雪珊一阵猛叫,不过在凌绡的目光下只能悻悻地瞪了她一眼。 蛟龙全身都是好东西,凌绡自然没有放过的打算,什么筋啊,骨啊,皮啊,凌绡毫不客气一股脑收了,然后再来一顿烤蛟龙肉,天王级魔兽的烤肉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虽然不一定好吃大补,起码心里感觉就不一样了。 吃过烤肉,凌绡酝酿了一下情绪道:“那个林姑娘啊,现在你和你那些属下走散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是我的错,你一个姑娘家的,独自一人也不安全,要不、要不到我那儿等你的属下?”把冰雪圣地的弟子带回去,最好动静闹得大一点,让道上的人都知道了,冰雪圣地这根大腿才抱得紧。 林雪珊淡淡看了凌绡一眼,没有说话。 凌绡也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退了一步道:“要不你告诉我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一阵沉默,时间长到凌绡以为她又拒绝回答时,林雪珊方才用一种淡漠的口气道:“师傅给我的地图标明了,铸器神殿的入口是在悬崖下,可我醒来的时候地图上标注的通道已经被堵住了,”林雪珊显然也缺乏历练,声音越说越低迷,有点梦幻般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谁的地图是真的,师傅明明说了这是圣地的机密,我真的不知道。” 凌绡陪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两人相对沉默。 “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跟我混吧?”凌绡敢用老爹的人格发誓,这次绝对没动什么坏心思。 林雪珊深深看了凌绡一眼,没有回答,站起身来,竟然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飘然离去。 “喂喂。”凌绡急了,就算不答应也不用走人啊,这可还是在森林里头啊,突然,凌绡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好似还不知道自己叫啥,万一要冰雪圣地要报恩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岂不麻烦,赶忙高声道:“我叫凌绡,别记错了啊。” 林雪珊飘然离去,便只剩下凌绡一人踏上归途,幸好有小白在,也算是有惊无险,凌绡还想在魔兽森林溜达溜达,无奈兽潮的劲头正大,只得放弃,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赶回,一路上遇见了许多魔兽的尸体和人类残断的手脚和离体的首级,显示着这次兽潮极为激烈。 昼夜不停息地赶了好几天,终于格尔城那有点破旧单薄的没有任何防备的城门出现在了凌绡眼前。 “回家真好。”凌绡长长舒了口气,将身上的布条扎得更加紧实点,他可不想被被当成暴露狂,不过当他走进格尔城时发现自己多虑了,城内的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衣服破成布条,甚至却胳膊少腿的赶兽潮的人们,当然也不缺乏捡了大便宜,一脸笑意的人。 凌绡避开人群,沿着小道走,他可不想抹黑自己的形象,不一会儿便看到了热血佣兵团熟悉的大门和独特的一盏红灯,还有门前站着的两个门卫。凌绡远远的绕开大门,转了个弯,攀上围墙,一个翻身跳了下去,然后就到了后院,他的房间门口。 第三十二章 冷血圣器 “吱呀”推开房门,房间时常有仆人收拾,并不脏乱,放下背包,刚刚拿了件衣服换上,又是“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走进了凌正恩潇洒的身姿,凌绡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热血佣兵团内能避开守卫的佣兵团战士,去绝对不能瞒得过凌正恩,这是凌绡通过十几年斗争得出的经验。 “不错,很不错。”凌正恩看了凌绡一眼,赞赏道,口气轻松随意得像在说今天饭菜不错一样,不过已经这足以让凌绡兴奋不已了,长这么大了凌正恩就没这么夸过他,他说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了,虽然凌绡不知道自己哪里不错了——境界不错?不足两个月升了两阶好像真的不错,可和这些日子凌绡见到的人都还不在一个层次的,不说林雪珊这种半只脚跨入魂宗的逆天存在,就说上官月和路逍遥可也都是魂灵高阶的修为,更让人愤怒的是,就连秦楚那小白脸,伪君子都是魂灵中阶的修为。 然后在凌绡目瞪口呆中,凌正恩竟然就那么转身离开,好似就只是为了确定凌绡是不是还活着,这让凌绡拍他一板砖的冲动更加剧烈了。 将背包藏好,这些天虽然大都是小白扛着,不过凌绡却也没有真正好好休息,将小白塞进怀里,双手蹂躏着它光滑的毛发很快便睡着了。 …………………………………… …………………………………… “嘿嘿,王松明你还真能藏啊。” 凌绡想要找老旺打打屁,那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闷在自己心中多么难受,不想走到门口却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凑到窗前,在窗纸上润出一个小洞,一只眼睛贴上去,只见一个高瘦的,眉须皆白连衣服也是银白色的老年人,脸上带着阴历的笑容,而老旺倒在地上,一丝血迹挂在唇边。 老旺没有回答老年人的话,曲在地上直喘粗气。 老年人不屑地笑了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冷血圣器会落魄到这个地步,还被打去了魂之力,这样打败你实在太没有趣味了。” 老旺急喘了几口气才开口道:“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那口气好似他真的心怀歉意。 老人走近几步,手一握,便出现一柄黑色的气剑,凌绡看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魂帝强者,他现在只想悄悄地离开,无关不讲义气什么的,这个层次的斗争不是他能参合的,更要命的是,他将小白留在房间里看管那一背包的魔核。 悄悄转身,猫着步刚刚踏出—— “哐当!” 凌绡一个紧张,脚没太高,竟然提到了地上的一个铁块,发出响亮的声音,凌绡一惊,立马放开步子狂奔,可还没走出两步,眼前身影一闪,银白色衣服的老人便站到了身前,凌绡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人伸手一抓,凌绡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了过去,身子完全不能动弹。 老人来去如电,擒住凌绡,脚尖一点便又掠回了屋内。 “嘭” 凌绡被他扔在地上,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将一股黑暗属性的灵气撞入凌绡经脉内,防止他逃跑。 “凌绡?”老旺喘着气不确定地道。 而凌绡此时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铸器殿内的获得金色珠子和那口器鼎时传承的来的能量一直按着各自的各自的路线运行,凌绡体内原本的灵气虽然能与珠子的能量融合,却对器鼎能量内的杂质毫无办法,虽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让两股能量的运行路线错开,可却是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而适才银衣老人的那一掌注入的灵气将他勉强维持的平衡完全打破了,两股金属性的能量相互撞击,再加上凌绡自身的灵气和暗属性的灵气,四股能量在凌绡的经脉内相互攻击纠缠,快把凌绡的经脉撑爆了。 “放过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老旺道。 “哦?”那银衣老人听了这话竟然很高兴,脸上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脸庞太过消瘦,脸皮皱成一团,好似一朵菊花:“你在乎他的死活?” 老旺没有回答,银衣老人毫不在意,仍旧兴奋道:“那要是我杀了他你不是会伤心难过?” 老旺淡漠道:“他来看我,不小心撞到了,也是他运气差,我动动嘴皮子只是尽尽心罢了,至于杀不杀还是你的心意。” “哦?无论如何起码能让你心中有那么一点不舒服,那么便值得我去做。” 两人对话的口气随意地决定了凌绡的生死,至于凌绡的意见,显然两人都不在意。 而凌绡对他们的不在意也不在意,他正默默地努力将三股外来的能量融合,适才银衣老人打进来的灵气虽然把他努力维持的平衡打破了,三股能量混淆在一起却不能融合,可渐渐的凌绡惊喜地发现银衣老人打进来的黑暗属性灵气竟慢慢将器鼎能量团内的杂质吞噬,凌绡自身的无属性灵气之所以不能将珠子的能量和器鼎的能量融合同化便是因为器鼎中的能量蕴含着一些杂质,现在黑暗属性的灵气将那些杂质吞噬了,凌绡体内的灵气便运行起来,将三股能量重新编织,同化为一体。 当凌绡杂质被完全吞噬饿了,凌绡体内的灵气同化也接近尾声时,老旺和银衣老人的谈话刚好结束,完成了对凌绡生死的决定,看着银衣老人走近的脚步,凌绡心中大急,只盼望老旺能再拖一小会儿,虽然把灵气同化了也几乎不可能从一个魂帝境界的魂师手中逃脱,可是起码多了一丁点的希望。 现实总是那么骨感,当银衣老人随意地挥动手中的气剑时,求生的**让凌绡的灵气猛地爆发—— “噗!” 灵气运行过猛,凌绡一口鲜血喷出,不过混乱堵塞的经脉却是一通,经脉像决堤的洪水般顺着经脉狂涌,绕过天门,顺着五府,流回丹田,灵气的流转速度极快,竟然再丹田处一个急转弯,隐约有些旋转起来的感觉 “凝聚气旋?”凌绡快哭了,灵气在体内凝聚气旋是从魂者跨入魂灵的重要标志,犹如魂帝的灵气外放,三股能量的融合竟然将凌绡推高了一个等级,放在平时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发生在这种环境下却是要命的很,魂者巅峰到魂灵是一个质的跨越,凝聚气旋是件很容易出现意外的事儿,需要绝对平和安全的环境和平和的心境,一旦凝聚气旋时被打断,气旋破散,境界重新跌回魂者巅峰,经脉堵塞,这辈子无望再在修为上前行半步,而凌绡很不幸地碰上了。 银衣老人剑挥动得不快,一双眼睛还看着老旺,好似要看看他有些不舒服的表情,对于凌绡的异常,微微瞥了一下眼,却没有在意,而凌绡身子一恢复了行动能力,手边悄悄地急速摸往腰间。 触碰到腰间时,轮回刀竟然不在,凌绡一惊,才想起在铸器之殿时,轮回刀与那颗金色的珠子融合了,之后被自己收入魂印中,过了许多天竟然都那颗珠子的能量竟然都没有被消耗完,久而久之,凌绡竟然习惯了,然后忘了。 凌绡没有犹豫,掌心光芒一闪,金色犀利的轮回刀便释放了出来,这才悲剧地发现自己完全不会金属性的魂技,银衣老人对于凌绡突然能行动了有些诧异,看了他几眼,然后微微点头道:“能反抗杀起来更有感觉。”说罢身前放出一层气罩,唯有到了魂帝境界的魂师才能将令其外放,在体外模拟魂器,布置防御,这气罩只怕一般的魂灵巅峰修为都难以撼动分毫,然后完全不理会凌绡的刀,手中剑还是不徐不缓地砍下,转过头警惕地看着老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显然凌绡就是那匹马。 越来越近的气剑带着冰冷的气息侵袭入凌绡的经脉,凌绡体内正在运行的灵气自然而来了地抵抗,两者的境界相差太大,凌绡的灵气只能更加疯狂地运行才能勉强抗衡。由于速度太快,那灵气竟然有冲破天门穴进入识海的感觉,而气海内的气旋也越来越急,飘忽不定,凌绡此时的心境和平和完全沾不上边,没有全身心投入,凝聚出的气旋不止不稳定,并且处处裂痕。 “轰!” 受到剧烈震荡的识海内神识一阵波动,突然识海内从金色珠子处传承得来,因为凌绡修为不够一直无法读懂的金色光团猛地爆炸开来,冲击凌绡的识海,凌绡意识一瞬间变得一片混乱,而他手中的轮回刀刀柄处的金色珠子处却突兀地闪现金色光芒,然后散布整个刀身,轮回刀的气势瞬间变得无坚不摧的犀利。 “叱!”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凌绡的手一抖,轮回刀笔直刺出,刀身竟瞬间拉长了少许,刀芒暴涨,只是简简单单的笔直一刀,可由于速度太快,加上刀身的瞬间伸长,看上去便像是破开了空间的规则,直接穿透虚空,刺到银衣老人的前心位置。 那刀芒碰到气罩后微微停顿,刀柄上的珠子光芒又是一闪,然后轮回刀便像切开豆腐一样割破气罩,狠狠扎入银衣老人的肉中。 银衣老人的眼睛还在看着老旺,突然间感觉到防护灵气罩一阵动荡,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前一冷,然后一阵剧痛,冰冷的感觉直直地穿透心脏,心脏破开,体内的灵气便无法正常运行,释放出体外的气剑和气罩立马消失不见。 银衣老人艰难地转过身,看到那个在自己眼中犹如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一样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柄长刀,刀身穿入自己的前胸,穿透心脏,然后透胸而出。 “你……你怎么……能破开、破开……气罩……?”银衣老人一脸不可置信。没有等他问完,凌绡手一抽,将轮回刀拔出来时顺手一扬,将老人的整个心脏割裂,只有真正死透了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啊。”凌绡喃喃道,不是装逼,是真的很莫名其妙,他所又的动作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由识海控制着轮回内的神识,压根儿就没有通过他的意识,唯一的解释便是那团金色光芒蕴藏的魂技十分牛逼,至少是圣级的魂技。 第三十三章 往事如烟 “噗” 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凌绡脸色变得通红,体内的气旋旋转得急速,在丹田内疯狂地碰撞,气旋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体内灵气乱窜,凌绡双手抱着头,疼得直哆嗦。 就在凌绡苦苦挣扎时,倚在墙边的老旺看了凌绡几眼,慢慢地用手撑地,努力地站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两条腿哆哆嗦嗦地往打铁的火炉移动,在火炉的边下手颤颤抖抖地摸索,好一会儿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按钮,地面露出一个小洞,老旺的手伸进去掏出一个油布包裹了好几层的东西,一层又一层地揭开油布,终于现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小瓷瓶,很简约朴素的瓷瓶。 老旺拿着瓷瓶走到凌绡身边,蹲下,而凌绡此时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哎,便宜你这小子了。”老旺看了看瓷瓶叹了口气,然后不再犹豫,拔下瓶塞,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逸出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连老旺颓靡的神色也正常了许多,倒出药丸,药丸呈棕黑色,看上去毫不起眼,老旺掰开凌绡的口,将药丸塞了进去,又端来一碗水灌了进去,用手在他胸前推拿,助他化药。 药丸被水化开,经由咽喉慢慢往下渗,还没有抵达凌绡的胃部,便化成药力融入经脉,终于在气旋完全崩溃断裂前赶到,气旋被药力包裹后变得温顺,药力仿佛春雨般滋润着气旋这块干枯破裂的大地,裂痕处慢慢柔软,然后渐渐融合,变得稳定,而那些被气旋撞出裂痕的经脉也缓缓的吸收着药力。 凌绡呼吸变得平缓了,脸上的红潮也悄悄地退去了,然后响起轻微的鼾声,竟是睡着了。 老旺拾起凌绡掉落在地上的轮回刀,上上下下仔细地查看着,当他看到刀柄处的金色珠子是时,突然像见鬼似的喊了一声:“金之珠!”然后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珠子看了半响,口中喃喃自语:“真的是金之珠,竟然真的是金之珠……” 细细地抚着着刀柄上的珠子,温柔得像情人的手,偏过头看着凌绡,眼中闪烁着的全是灼热的光芒,好似看着一个全身**的女人。 ………………………………………………………。 ………………………………………………………。 药力虽然作用的极快,可身体恢复起来却不是那么迅速,当凌绡醒过来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缕朝阳射入眼睛,凌绡并没有问出大众重伤后醒来都问的那句话:“这是在地狱吗?难道我还活着?”因为他当时能感觉到口中吞进了一颗冷冷的东西,然后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窗外草木清新,叶子上的露珠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光晕,不时响起的鸟叫声并不嘈杂,反而有一种悦耳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凌绡觉得后背上被什么东西搁着,整个后背还一阵冷冰冰的感觉,翻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就躺在昏睡过去的地上,没有移动过,伸手到后背掏出了一块钢块。 “老旺,你也太不人道了吧,就不能把我移到床上去?”凌绡埋怨道。 半响后,没有听到老旺的回答,凌绡四下扫视了一眼,发现老旺站在墙壁前,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赫然是轮回刀。 “差点让你害死了还装什么逼啊,不理我?”凌绡有些怨气了,识海联系上轮回刀内的神识,右手掌心的魂印对着轮回刀,心念一动,轮回刀“咻”地化成金色能量,窜进掌心的魂印中。 老旺猛然惊醒。转过身子,眼睛灼热地盯着凌绡,看的凌绡心中直发毛,好一会儿才道:“你、你那颗金之珠哪儿来的?” “金之珠?什么金之珠啊?”凌绡茫然问道。 “金之珠就是、就是金色的珠子。”老旺口齿不清地解释。 “废话。”凌绡翻翻白眼道。 “就是你魂器上的魂珠。” “哦。”凌绡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东西叫金之珠啊,至于我是哪儿弄来的……”顿了顿,一脸奇怪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废话,说啊。”老旺急了。 “你碰巧不知道,那是你运气差,你尽尽心也就算了。”凌绡“好意”地劝解道。 老旺那里还听不出凌绡是在怪罪自己之前对他生死的不在意,翻翻白眼道:“那时我都快要死了,还在乎个屁啊。人活着,什么情啊义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有意义,人都死了难道我还担心你天天蹲在我家门口咒骂撒尿吐唾沫?再说我也说得在意,你死得越惨,不要低估我和他的恩怨。” 凌绡想了想,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却仍旧没有说出那金之珠的来由,而是为难道:“我们又不认识,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哪能随意说出去。” “从你穿着开裆裤在天香楼门口晃来晃去算起,也有十几年了吧,我们他妈的那里不认识了?”老旺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凌绡没有回答,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旺。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一小会儿,终于老旺叹了一口气道:“知道那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 凌绡不在乎地道:“没有试过哪里能知道,之前就算是中午睡觉我也不会梦到一刀杀死一个魂帝修为的强者。” “确定?” “确定!” 老旺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走到窗前,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陷入了回忆的沼泽中,许久,用一种沧桑的语气缓缓道:“你以前猜的没错,我是一个铸器师,只是那只是曾经。” “还说知道没好处,第一句话的好处就能撑死人了。”凌绡心中诽谤道,身子却是立马反应过来,双膝跪地,朝着老旺喊道:“师傅,受徒儿一拜。”无论老旺现在还是不是铸器师,只要曾经是,那么他的身上就是一个宝藏,不说他懂得的铸器师修行法门,单说他的人脉就足够惊人了,反正跪一跪肯定不吃亏,就算他不答应,起码两个人的关系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将来有什么请求他总不好太拒绝。 什么?这种行为很无耻?好吧,我承认我就不要脸,你能拿我怎么样,这种天上掉落的馅饼,手快者有,手慢者无。这是凌绡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别急,先听我说完。”老旺摆摆手说道,然后开始讲述他的过往:“这是一个很庸俗的故事……“ 老旺没有谦虚,这个故事真的很庸俗,一个贫穷人家的子弟和一个在当地的算得上领头的大门派弟子发生了冲突,这个大门派的弟子将他贫穷人家的子弟全家屠杀了,至于最初发生的原因早已不记得了,或许是大门派弟子调戏了贫穷人家子弟的很关怀很爱护自己的姐姐,或许是贫穷人家的子弟顶撞了大门派弟子,又或许仅仅是大门派弟子闲得蛋疼,反正原因没有人会在意,大门派的弟子不在意,这种事情差不多一两个月便会干一次,也习惯了,和捏死几只蚂蚁,杀了一头猪没有什么区别,至于贫穷家子弟在不在意,那更没有人在意,不知道是不是那贫穷家子弟的运气好还是大门派弟子的故意折磨,总之他没死。 没有任何意外,也不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那个贫穷家的子弟就是老旺。 接下来的故事也很稀松平常,某一次的机遇巧合,让幸存下来的老旺签订了魂器成为魂师,虽然资质不高,但肩上担着灭门的仇怨,让他在修行的道路上从来没有任何的退缩,可是即便如此,过了十几年他甚至没能超过那个大仇人,更不要说去挑战他背后的宗门了。 便在老旺快要绝望时,很狗血地得到了一部铸器的法典,更加狗血的是老旺发现自己恰好是火和金双重属性,灵魂的精纯度虽然都不高,但勉强能够修习,有了希望,他一心一意地专研,虽然悟力不行,无奈其心专于一道,有过了十来年,终于小有所成。 旁人永远不法想象到铸器师的影响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了铸器师就不存在魂师,没有魂器实在算不上真正的魂师,老旺出道后为他人铸器的要价是以那个大门派的人头为标准衡量的,三品的魂器是那个身份的人头,二品的魂器又是那个身份的人头,老旺都一一明码标价,用这种疯狂的方法不过几年时间,那个在当地算的上领头的门派便烟消云散了,幸存的人也是改名换姓悄悄隐居他乡。 “人的感情总是指向自己最缺陷的部分。”老旺抬头看天淡淡道,好似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一个与事无关的旁观者。 凌绡知道真正的**要来了,也就是堂堂一个铸器师为什么会沦落至此的原因,立马集中精神、 “大仇得报,大半辈子的心血都消耗其中,突然间失去了所有追求的东西,内心空荡荡的,便在这时候我遇到了他。” 第三十四章 属性之珠 凌绡心道果然,还是毁在了女人手中。 老旺好似看穿了凌绡的想法,道:“不是女人,是个男人,准确说是个男孩,**岁的男孩。” 听到这话,凌绡心中直发毛,对**岁的男孩下手?这是什么癖好? 老旺不理会他的眼光,仍旧自顾自道:“这辈子最让我渴望的不是家人亲情,这算不上薄情,家人亲情压得我大半辈子喘不过气来,当那个门派烟消云散时,我便毫不犹豫地卸下。” “最让我渴望的是天才的资质,没有经历过永远不知道那种痛苦,肩上背着重担,在修行时却处处碰壁,有时候甚至是一年半载毫无进展,无助、彷徨,那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让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凌绡听出了话中的无奈和对老天无眼的极端怨恨。 “而那个小男孩无论是资质还是悟力都极为妖孽,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火属性和金属性,灵魂精纯度极高,这让我立志将他培养成最天才的铸器师,让他替我走完我走不了的路。我的全力培养加上他的资质,不过几年时间,在铸器的境界上他便超过了我,那时我很欣慰,因为我不知道我自己在用后半辈子的精力培养了一匹白眼狼。”老旺微微叹了口气。 凌绡能懂得他的意思,能猜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同样俗套,便是他的那个宝贝弟子想要干掉他,而且真的动手了。不过他很怀疑地问道:“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疯狂?他的境界已然超过了你,而你又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他想要什么难道你还会拒绝?” 老旺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什么东西是一个铸器师必不可少的?” “铸器师必不可少的?”魂器?金属性?火属性?这些当然同样必不可少,只是老旺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些,凌绡猛然想起,道:“是器鼎。” “对,是器鼎。”老旺道:“他想要我的器鼎,我给不了。” “器鼎内有着铸器师的神识,自然无法转让。”凌绡同意道,境界较高的铸器师甚至死了几百年神识仍旧蕴藏在器鼎中,比如凌绡得到的那尊器鼎,随即又不解道:“可是就算给了他,他也不法使用,没道理因为这个下毒手啊。” “谁说他不能使用?,我魂之力被毁,器鼎内的神识便只是孤魂野鬼,而他与我的功法和铸器法门完全一样,以他的资质和悟力,虽然无法控制器鼎,想来发挥出七七八八的实力也不是什么问题。”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老旺的大半辈子虽然艰辛无比,可讲述出来却确实没什么奇异的,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凌绡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老旺适才一直说他的那个极品徒弟资质妖孽,加之心狠手辣,而这么多年了,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你那个极品徒弟是……?” 老旺仍看着窗外,背对着凌绡,淡淡道:“他资质是真的不错,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所以他的成就确实不错,几年前便号称武之大陆第一铸器师。” “叶虚道!”凌绡惊呼道。 “很惊讶吗?没想到叶虚道有一天会成为你师兄吧。”老旺自嘲笑道。 “叶虚道是我师兄?叶虚道是我师兄?”凌绡地喃喃自语念了几遍,想到自己怎么就拜了老旺为师,越想越觉得怪异,把适才的事情前后想了一遍,这才发觉竟是中了老旺的圈套。 “老旺,你真贱!”凌绡憋着怒气阴阳怪气道。 “你说什么?连尊师重道都不懂吗?”老旺转过身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凌绡。 凌绡没有理会他的做作,怒道:“你好阴险,你压根儿就不在意什么狗屁的金珠子是哪里捡来的,装模作样的就是想让我听你的事儿,引诱我上钩。”要是老旺要死要活地求凌绡,凌绡自然会小心谨慎,而老旺装作很不愿意,因为非常在意金之珠的由来才不得已说出口,却让凌绡失去了警惕。 老旺没有任何的愧疚意思,一脸赞赏道:“不错嘛,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你不要钱地夸奖几句我就去拼死拼活,哪来的那么好的事,凌绡眼珠子一转,笑道:“老旺,那个叶虚道可以说是凝聚了你大半辈子的心血,虽然人家不见得承认,况且他又在替你走你想要走的路,想来无论他如何对你,你都毫无怨气,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帮他一把,对吧?” “屁话!”老旺猛地挺直身子,眼眸中爆射出慑人的光芒,气势一涨,凌绡竟然有些仰视的冲动,不由得咂舌,不愧是当年把人家一个门派的头颅当金币的狠人,都成了废人了看起来还那么牛叉。 老旺微微扬起头,看向半空,冷森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可是那么做总不太好吧。” 老旺摆摆手道:“你要做的是清理门户,至于道义上的谴责是我要去面对的事。” 凌绡翻翻白眼,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要不我们换换?不再拐弯,直接道:“这事儿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吗?你知道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吗?他要是学了你那招用我的人头换魂器,我再生百来个头也不够砍,我和他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你当我傻啊!” “我说你行你就行。”老旺很肯定道。 “别,我真不行。”凌绡毫不犹豫的回答。 两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老旺叹了口气,道:“就算不考虑我的事,你和他迟早会有冲突的。” 凌绡嘿嘿一笑,也不回答。 “山的巅峰就那么大,有人想上去就就得有人下来,只要你的能力到达那一层次,冲突时必然的。”老旺看了凌绡一样道:“而你将会是到达那一层次的人,甚至更高。” 这时候被夸奖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以为我长得帅,有气质就断定我一定能爬到巅峰,大有成就?刚想开口反驳,猛然心中浮现收取器鼎时那道如响雷般的声响:天地制衡,乃尔宿命,霎时间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不舒服感,一时间没有了反驳的心情。 “就算不想那么远,眼前你们便处在对立面,银羽佣兵团的小兔崽子拜入他门下,而据我所知,你和他的关系好似真不怎样,只要你一对他产生威胁,我相信他会毫不手软。” 凌绡恶狠狠地瞪了侃侃而谈的老旺一样,无奈道:“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不过你先说说我怎么就行了?要是说不服我,我宁愿夹起尾巴做人、去天香楼接客也不会和你瞎搞。” 老旺松了口气,显然他也担心凌绡就那么拂袖而去,收拾了一下心情才缓缓道:“知道我为什么断定你能达到那一层次吗?因为金之珠。” 凌绡仔细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魂珠是魂器的能量之源,魂珠能够主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以补充魂器消耗的能量,因而魂器消耗的能量和魂珠吸收的能量在一定范围内处于动态的平衡状态,当两者失衡时,魂器便不能维持稳定,尚若是魂器吸收能量的能力比魂器消耗能量的能力弱,则魂珠将会因为缺少能量的维持而崩溃。” 凌绡这才弄明白了轮回刀如此“败家”的缘由所在。 “而当魂珠吸收能量的能力比魂器的消耗大出许多时,魂器也会崩溃,所谓魂器或魂珠吸收能量的能力便是我们口中的品阶,据传还没有出现能和金之珠配合的魂器,所以……” “据传?”凌绡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含糊的字眼,道:“那金之珠到底设什么东西?” “据传由于某些不确定的原因,武之大陆的各属性灵气经过奇异的变化各凝聚成一颗晶核,晶核内拥有本属性最纯净的能量,称为属性之珠……” “又是据传。”凌绡翻了翻白眼,打断老旺的叨唠,道:“那这属性之珠有什么妖孽的作用。” “我怎么知道,整片大陆也就那么七颗,那里是我这种层次的人接触得到的。”老旺很遗憾地回答,没有注意到凌绡脸色一下子黑了。 “也就是说我那魂器的魂珠是什么金珠子都是你瞎扯的了?” “自然不是。”老旺没有理会凌绡的口气,仍旧兴奋道:“虽然我魂之力被会,可是数十年的感悟却没有消退,那珠子内金属性的精纯度绝对是我生平所见。况且,是不是金属性之珠你自己最清楚。” “哦?” “知道为什么没有没有魂器能配上属性之珠,它仍旧可以使人那么疯狂吗?除了里面蕴含的庞大能量可以支撑无论多么庞大的魂阵的运行外,更重要的是里面的魂技!” “里面的魂技?”凌绡一呆。 “对,里面的魂技。所谓的魂技便是修行者对天地运行规则的一种感悟和运用,而属性之珠又是天地规则产生的,因而其中蕴含的魂技比魂师穷之一生所领悟的不知强了多少。只要你感受一下是否传承了魂技便能确定那珠子是否是金属性之珠。” 第三十五章 还差一把火 凌绡被老旺的话一提醒,猛地想到了昨天那团爆炸了的金色光芒,如果老旺猜测没错的话,那么那团金色光芒便蕴藏着金属性的魂技,赶忙盘膝坐下,将意识沉入识海中。老旺也一脸期待紧张地看着他。 由于突破到了魂灵境界,识海内的神识变得凝实了许多,连带识海也宽阔了也多。凌绡在这种充实的感觉中微微陶醉了一下,才开始仔细查看那金色光芒。 爆炸后的金色光芒重聚合,却不是和成一个大光团,而是五个小光团。凌绡一个个感受里面包含的信息。 查看第一个光球,里面的文字飘飞,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捕捉,凌绡只觉得意识针刺一样的疼痛,赶忙退了出来,进入第二个光球,这次情况好一些了,能看得见其中的文字,不过对于其中的意识仍旧不理解,前前后后转了几遍,只能无奈地退出。 进入第三个,又和第一个一样,一条条笔画在身旁飘飞,看了第二笔时便将第一笔忘记,凌绡果断地退了出来,进入第四个时,凌绡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这次终于看懂了,虽然有些艰难,终归是懂了。 第一行是四个金灿灿的大字:金之利刃。简单的笔画间却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凌绡按下性子,想要看看这魂技是不是真有老旺说的那么牛,不想只看了两行便被深深吸引了,文字有些艰涩却能读得懂,更重要的是其中所记录的魂技确实精妙,让凌绡忍不住沉醉其中,一路看了下去。 突然,凌绡飘动的意识停了下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光团里面记载的东西竟已被他读完,可这时候凌绡正在兴头上,稍微一想,凌绡的意识便进入了第二个光团,虽然之前看了几遍都没看懂,可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到两者的联系。 意识进入第二个光团,只看了几眼,凌绡便傻了眼,还是不懂,不是他的感觉出错了,而是第一个片段和第二个片段之间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流失了,难怪爆炸后光团不能恢复,显然是丢掉了一些联系的东西。 凌绡靠着自己的粗浅理解和上下片段之间的字面联系,想要把两者连接起来,费了好大劲却是徒劳无功,那种郁闷的感觉就像是在山间行走,一堆金币出现在眼前,中间却隔了一个深涧无法越过,只能眼睁睁看着。 缓缓睁开眼睛,凌绡长长叹了口气,老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绡闷闷地回答。 老旺急了:“什么叫不怎么样?” “魂技倒是有,可是被突破时那该死的震荡给毁了,现在变得四分五裂了。” “是有点可惜。”老旺道,可他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可惜的表情:“不过那种情况下能保下修为已是万幸,你也莫要贪心,再说即便是片段只要你能领悟了也是受用无穷,若是有什么巧合的机缘也不是不可能修复的。而最重要的是——证明了那确实是金属性之珠,能让这种天地异宝认主,至少说明你的先天资质不差,只要不走上歧途总不会太挫。” 凌绡被老旺一顿猛夸,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郁闷,道:“好吧,我勉强相信你的话了,那现在可以开始学习铸器了吧?成名要趁早,这种事情不能等的。”自然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看看老旺是否真能铸器,免得三言两语就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其中也不缺乏从小开始的对铸器师的意淫。 “这种事情确实不能等。”老旺沉吟道,沉思了一小会儿,老旺突然讪讪一笑道:“那个、那个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了。” “你耍我?”凌绡阴着脸道。 “我耍你?至于吗?是真的缺了最重要的东西,没器鼎你怎么感悟铸器时灵气运行的路径?怎么理解材料的摆放?你以为是小孩玩过家家啊。”老旺不悦道。 “器鼎?你没有吗?” “不说了被那畜生给阴了吗。” “器鼎?器鼎?”凌绡默默念了两句,猛然想起在铸器殿内被自己收了的大鼎,由于收入体内后一直没有再拿出来,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它的存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不过终归是器鼎。 凌绡识海一动,器鼎内的神识立马做出反应,手臂上金光一闪,一股金色的能量便掠到了凌绡手中,凌绡手一挥,能量散开,那尊金色的古朴的大鼎便出现在身前,由于你凌绡的修为和那位踏入君级半步的牛人没法相比,因而大鼎的气势也有些弱了,不过却仍旧有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轩辕鼎!”老旺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嘴巴随着一声惊呼长得开便忘记了合拢,猛地转过身子,双手拉着凌绡的衣襟晃动,颤抖的声音道:“告诉我这是真的!这真的是轩辕鼎!” 凌绡一愣,讥笑道:“老旺,你想干什么就直说,被再玩这招了,挺没劲的。” 老旺没有理会凌绡的讽刺,哆嗦着放开凌绡,走到大鼎旁边,双手颤抖着细细抚摸大鼎。 凌绡见老旺的神态动作不想作假,将信将疑地问道:“轩辕鼎是什么玩意儿?” 老旺沉默了一小会儿,平复了心情,才缓缓道:“你可听说过五大器鼎?” “好像听说过。”凌绡不怎么确定地回答。 “知道为什么叶虚道会那么疯狂吗?因为我的器鼎是五大器鼎之末的鬼王鼎,而轩辕鼎排名五大器鼎之首。” “不会又是据说吧?有什么验证的方法先说说,省得空欢喜一场。”凌绡很怀疑地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在破山洞里随便捡两样东西都是夺天地之造化的好东西,凌绡很怀疑老旺在挖个大大的坑。 “没有什么验证的方法,至少我不知道。”老旺满脸笑容,眼睛眯起,完全就是一朵菊花。 “你的意思就是说又是你的感觉?” 老旺看着凌绡黑了的脸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道:“这次不是据说,这轩辕鼎那是我亲眼所见,站得很近很近看到的。” “很近很近?”凌绡有些不懂老旺的意思,不过还没问出来,便被老旺打断了。 “有了这么极品的器鼎,只要你的不是蠢蛋,我都有办法让你攀上巅峰!”老旺豪气如云道,听得凌绡热血沸腾,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你先回去,让我好好准备一番,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天不亡我!” ………………………………………………………………………………………… ………………………………………………………………………………………。。 跟老旺学习铸器已经两个多月了,铸器压根儿就不像想象中那么洒脱霸气,老旺像是打了鸡血,每天就督促凌绡学习感悟不同的铸器方法的灵气在器鼎中的魂阵运行路线,并且还要感受金属性的属性特征,若非老旺讲得有些意思,凌绡早就撤手不干了,可是即便老旺填鸭子似的灌输加上凌绡有些天分的悟力,凌绡还是没能将一块最普通的黑铁铸造诚信,因为——火力不够。 凌绡切下一小块黑乎乎的的东西放入被老旺说得很神的轩辕鼎中,铸造魂器自然不能用老旺打铁用的一般钢铁,也不知是老旺藏了多少岁月的纪念品,一大块黑铁怎么看都有几十个年头了。 释放出金色剔透的轮回刀,熟练地一挥手,刀柄上的金属性之珠光芒一闪,一道金色的灵气便从刀尖射出,奔向轩辕鼎右边的印记,霎时间轩辕鼎鼎内泛起金光,将那块黑铁托起,器鼎内有几条纹路特别明亮,显然便是此时发挥作用的魂阵。 凌绡练习了许多次,对这样的景象早就没有了第一次看到时的惊奇和满心的自豪。一旁的老旺双手麻利地将一颗火属性的魔核塞进轮回刀的追加孔中。 由于与属性之珠的结合让轮回刀的品级上升了许多,不过转眼间便将魔核的能量吸收了,凌绡神识一动,金色珠子迅速暗淡下去,红色的魔核发亮,轮回刀变成了火红色的,充满了狂躁的气息。 凌绡一咬牙,额头上的青筋一抖,红色的能量便从刀尖冒出,进入轩辕鼎的另一个印记,此时老旺的话得到了验证,高级魔核压根儿没法没属性珠子比拼,火属性的精纯度比金属性的灵气低了许多,一道灵气进入,轩辕鼎才缓缓从底部便成红色,渐渐上升。 红色上升到距离被托起的黑铁一半路程时,开始波动,时而上升时而下降,显然是能量不足,凌绡用力握着轮回刀,刀尖有缓缓凝聚出一滴红色能量。 “啊!” 凌绡低声一喝,刀身一抖,看着灵气便要喷出,突然一声脆响,那团在刀尖彷徘徊的火属性灵气猛地消失,一蓬白色粉末从追加孔中飘落,正是因能量干枯而崩溃的魔核。 由于没有后续能量的支撑,轩辕鼎内的红色光芒迅速消退,凌绡哀叹一口气,做到地上,没有神识的控制,拖着黑铁的金属性灵气也“咻”的一声消退了。 “别灰心,才两个多月你能走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一旁的老旺安慰道,虽然他也有些失望,不过总归是遇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定下了心神,可是凌绡的回答却让他差点抓狂。 “又是一颗高级魔核!你知道那是几百枚金币吗?你知道那几百枚金币可以买几万个白面馒头吗?你知道那些白面馒头拿去大山里可以换几个媳妇吗?”凌绡肉疼地看着辛辛苦苦从魔兽森林内带回的魔核变成一堆粉末。 兴许是器鼎内那句话的影响,兴许是不想和叶虚道那种牛人冲突,凌绡心中铸器有一丁点异样的心情,算不上排斥,却也没有很强烈的上进心。 老旺瞪着眼睛,胡子一抖一抖的,好一会儿终于忍住没发火,道:“你的魂器和轩辕鼎对能量的消耗都极为庞大,看来只有找到火属性之珠才有铸器的可能,在这事情上你最好还是多花点心思,对于你的修为和有莫大的好处。” 第三十六章 哪天我老了死了呢? “呼呼。”凌绡停下手中的刀,呼出浊气。 “到底哪里错了?”凌绡皱起眉头沉思,练习了小半个月的“金之利刃”却没有多大的进展,神殿前叶虚道的那一掌和前些日子老旺那儿发生的事情都说明了在强悍的实力面前一些小手段毫无意义,当然凌绡并不排斥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尚若是加上强悍的实力岂不是更加完美。 凌绡前前后后将“金之利刃”第一部分想了又想,就是不觉得哪里不对了,就连姿势也不差分毫,可释放出来的魂技就是没有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软绵绵的。 “吱呀”凌绡还在纠结,后院的柴门被推开了,朱不易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易老。”凌绡收回轮回,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能让老爹都尊重的不知道又是什么牛人,还是小心些好。 朱不易点点头道:“少爷让小少爷道大堂去。” “老头子找我?”凌绡心中嘀咕一声,乖乖地跟在朱不易身后。 热血佣兵团大堂。 “什么?热血佣兵团接任务?”凌绡一脸惊愣地指着地上的两口不大的箱子问道。 “热血佣兵团不接任务吃什么喝什么?”凌正恩专注地品着杯中的香茗不咸不淡地回答。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怎么成了我接任务了,这种事儿不都是你在干吗?” 凌正恩小口小口地喝着茶,还用鼻子闻着气息,微微眯上眼睛,好似极为享受,当凌绡以为他没有听到想要再说一遍时次缓缓开口:“有些事情你必须得扛着,这是你的责任,哪天我老了死了呢。” “可是……”凌绡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凌正恩头上几根被夹在中间若隐若现的白发,顿时失去了反驳的心情,原来老头子真的老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潇洒装酷。 “易叔会同你一块儿去的。”凌正恩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话,放下茶杯,头也不会的离开,步伐还是那么坚定潇洒,消瘦的身子加上修身的白袍仿若一把出鞘的刀,只是在转身的刹那,眼角有微微的潮湿,眼圈淡淡的红。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朝阳尚未升起,整个格尔城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除了买早点的粥铺大多还未开门。 此时,热血佣兵团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辆有些历史的久远感的朴素马车从大门驶出,驶进朦胧的街道,紧接着大门有重新关闭,这一切并没有发出大的声响,没有惊醒尚在睡梦中的邻里。 马车走过街头小巷,穿过破破烂烂形同虚设的城门,走上通往铁血帝国的大道。 “易老,你说这些东西到底重不重要?说不重要吧,怎么我们要乔装打扮装得神神秘秘的,可是你说重要吧,怎么就你我两个人?老头子有没有给个锦囊妙计啊什么的。”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凌绡摆正头顶上那破烂的草帽,有小心地揉了揉脸,脸上糊着的东西让他感觉很不好,有点痒痒的,忍不住向车厢内的朱不易郁闷问道。 “自然很重要。”朱不易呵呵道,一句话挡住了凌绡唧唧歪歪的问题。 “可是那铁血亲王在铁血帝国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据说和那铁血大帝可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关系好得让他们老婆都嫉妒,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自己不能干的?” “关系好得让他们老婆都嫉妒,你倒是能想。”朱不易揶揄笑道,顿了顿道:“这东西只有我们热血佣兵团有能力送过去,即便是铁血亲王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加上他的魂皇修为也毫无办法。”朱不易的口气有点怪异。 凌绡还想再问,却被朱不易一句话封了嘴:“你不用管这些,少爷都已经安排好了,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凶险,你就当一场游历就行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绡除了闭嘴还能干什么。 铁血帝国和格尔城离得有些远,凌绡全速前进,甚至将灵气输入马中,才在黄昏时分看见铁血帝国的边塞。 黄色的土墙垒得老高,遮住了斜斜的阳光,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城墙上,几对士兵穿着铠甲,手上拿着弓箭,全副武装,城门洞开,两侧各站着一队手上握着摸到发亮的长枪的战士,领头的队长手上没有兵刃,显然是魂师。 “铁血帝国真够牛叉,连个看门的都是魂师。”凌绡小声嘀咕道。 “铁血帝国确实强大,不过也不能奢侈到让魂师看门,只是边塞要地,防守得严密一点。”朱不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绡一点对于他什么时候下了车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是个牛人。 朱不易走到城门前,也没见他说什么话,只是用手在那个队长面前比了比,那个队长立马变得有些恭敬,这让凌绡很是怀疑什么时候热血佣兵团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虽然是边塞城池,不过由于各国多年来没有纷争,倒也并不荒凉,甚至于比势力错综复杂的格尔城平和了许多。 一辆破旧的马车沿着街道前行,朱不易好似对这城市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地带着凌绡到一家算的上干净的旅店,大手一挥,包下了一个独立的后院。之后也不知要干什么去,只留下凌绡一人呆在房中。 凌绡释放出轮回刀,在房中研究“金之利刃”,这门魂技的威力实在极为诱人,一刀破了魂帝境界的防御,虽然是出其不意,可是跨越了如此多重高山般的境界也绝对能让人疯狂了。 可是翻来覆去摆弄了好几个时辰仍旧好无进展,这让凌绡很受伤地走出房门。房门的外面便是后院,另一边则是旅店的厨房。 凌绡信步走着,没注意便走到了厨房前,把头往内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中年妇女,看穿着应该是厨房的厨子,一手握住一把刀,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猪的脊柱骨,只见她手中的刀稍微在骨头上刻刻划划,再有刀尖一挑,便有一节骨头掉落。 凌绡看着看着觉得有些意思,当然他死不承认是自己太过无聊的原因,忍不住看口问道:“那位大妈、、、哦哦大姐,你是怎么把那么粗的骨头弄断的?我没发现……”凌绡赶忙住口,没有说出“我怎么没发现灵气波动”这种装逼的话。 那中间大妈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便有一小节骨头掉落地上,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着一顶破帽子,脸上满是乌黑乌黑灰尘的年轻人,弯腰捡起地上的骨头,兴许是凌绡那句大姐让她有些高兴,竟没有怪罪凌绡,仍旧埋头挑着骨头,口中道: “骨头相接的地方都有一定的纹路和痕迹,只要找到纹路,按着那痕迹下刀子自然容易砍断了。” 找到纹路?凌绡心中突然间有些触动,与中年大妈这句充满了劳动者的智慧结晶的话无关,只是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涌起的一种微妙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飘忽,想要抓住时便不见了。 有些东西,有就是有,看的见,比如高山,比如流水,比如天香楼姑娘们白花花的大腿,看得见,如果有能力的话也能摸得着,但有些东西,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确定存在与否的,比如感悟,感觉起来好似存在,外人却触碰不着,而更让人迷惑的是那些自己都觉得似有若无的感悟,比如凌绡此时的感觉。 凌绡终究没有想通,而那中年大妈也不再理会他,对于务实的人来说,在理性的时候,凌绡清秀的脸庞还不如一块骨头来得好看。 凌绡也没有心情在房子里呆着,溜出小院柴门,到街道上溜达。 边境小城少了京都的那种繁华,却多了许多朴素和真诚,因为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去勾心斗角的,可惜凌绡不是那种经历了沧海桑田,身心俱疲的人,对于这种平静着实没什么感觉。 半盏茶的功夫便走到了大半个小城,凌绡走得无聊正想回去,一转身却被一个开石头的老头子吸引了。 老头子七十来岁的样子,脸上虽然皱纹纵横,头上也是白发满头,可精神毫不显老,这些自然不是吸引凌绡的原因,吸引凌绡的是他开石头时的那动作,那手法,一块半人大小的石头被他一镐,再一锤便裂了开来,而且裂痕平滑,这完全就是翻版的大妈砍骨头。 “大爷,你这是……。”凌绡凑上去,一句话还没有问完,便被放下铁锤的老头子打断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地将石头打开?”老头子笑眯眯地看着凌绡,一脸期待。 “你、你怎么知道?”凌绡万分惊奇的问道。 “哈哈,我猜的。”老头子高兴得脸都红了,兴奋道:“上次也有个小伙子问了这个问题,我打了一辈子石头硬是没想过这事,后来我花了好几个月终于把这事儿理清了,就等着人问,心里想着自然就这样猜着,没想到一猜就中。” 第三十七章 这就是道 自从老旺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变成了凌绡的便宜师傅后,凌绡便再也没能在他身上找到臭味相投的感觉了,而这老头子的一句话让凌绡瞬间有了一种熟悉感。 “那你说说。”凌绡感兴趣地凑上去。 “因为石头中间存在纹理。” “哦。”凌绡有些失望道,又是纹理。 “当然,这不是重点。”老头子很满意凌绡的反应,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重点是为什么石头中会存在一定的纹理,因为没一块石头都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即便是再魂师不可能凭空制出一小块石头来。”在普通人眼中魂师便是逆天的存在,就凭老头子有胆量说出这句话就足以让凌绡刮目相看了。 “天地有其规则,石头形成的一定纹理便是天地规则的体现,而我,”老头骄傲地一笑,道:“我扑捉到了其间的规则,按其规则而行事自然就容易了许多,得其规则而用之,便是道。” 说罢,老头举起手中的镐贴在石面上,铁锤一敲,又一半人大小的石头一裂两半。 “这就是道!” 声音不大,但在凌绡耳边响起却如同响雷。 “这就是道!这就是道!这就是道!……”凌绡耳边一边回响着那声音,眼前一条条石块间的痕迹好似活过来般晃动着,心中的那份从砍骨头的中年大妈处得来的触动却越来越清晰。 对呀,天地之间自有其规则,金属性之珠或者可以算是金属性规则最纯粹的体现了,要想掌握其中凝聚出来的魂技“金之利刃”,自然要领悟天地间金属性运行的法则,顺应法则而动,方能得其精髓。 多日的困惑猛然之间得到解答,凌绡霎时间觉得精神一震,对着一脸自豪的老头一笑道:“你这想法果然有点意思。” “那是,你知道我是怎么……” 凌绡不待他说完转身就往回走,这个时候回去好好领悟才是正道,管他是吃饭领悟的还是睡觉领悟的,抑或是他老婆告诉他的。 “吱呀”关上旅店房间的房门,凌绡并没有急着去感悟,而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盘膝坐下。 “唰”掌心金色光芒一闪,释放出霸气风骚的轮回刀,凌绡仔细打量着和刀柄融为一体的金属性之珠,由于没有灵气的激发,金之珠的光芒蕴藏其中,并没有外放,使得外表看上去有些暗淡,用手触碰,凉飕飕的,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缓缓眯起眼睛,右手握着刀柄伸直,全身肌肉一绷,体内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变得温顺平稳的气旋急速转起,一道透明无色的灵气便沿着手臂的经脉进入轮回刀。 灵气一进入,猛地金珠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珠子内好似金黄色的气流在迅速旋转起来,刀身上的纹路也一条条往下亮了起来,霎时间,握着刀的凌绡和刀身仿佛融为一体,整个人变了样似的,全身以刀为矛尖,透露出一种无坚不摧的犀利感,此时尚若是铁牛看到,一定不敢相信这是比自己还要猥琐的玩伴。 凌绡闭上眼睛,将轮回刀收回,竖直放在胸前,改用双手握刀,紧接着以轮回刀为轴心一个一条条金色的光线将凌绡围住。 意识进入识海,四周黑茫茫的一片,凌绡并不心急,这两个月和老旺学习铸器,别的没啥长进,可在心性上却是提高了不少。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金色的细细光芒突兀地出现在识海,仿佛一柄闪亮的刀疾如闪电般劈开黑暗的空间,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的细细光线把凌绡意识岁所处的空间包围住了,空隙处也被泛出来的光晕占领了。 每一条光线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犀利,没有人会怀疑它们能割开一切阻碍,然而在凌绡的感觉里,对它们却是有一种亲切感,当然,无论是谁被这么一大圈纯粹的金属性灵气包围着也会觉得亲切。 凝视了许久,凌绡在意识的指令下慢慢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触碰胸前的一条金线。 “嗤!”凌绡的手指立马被割出一条血痕,凌绡的眼睛猛地睁开,却没有惊慌,而是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金属性,金之利刃,果然犀利。”凌绡喃喃自语道,然后像是发疯了似的用手指、手臂甚至是脚趾头去触碰金线,然后被割出一道道的伤痕,虽然伤的不深,可无奈数量太多,看起来血肉模糊。 自虐了一小会儿,凌绡停下来,收回左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甚至用舌头舔了舔。突然—— “啊啊!” 凌绡一声长啸,左手握住刀柄,霎时间原本围在身边的许多道金线从轮回刀刀身上的各条纹路缩回金之珠中,凌绡猛地站起来,一个旋身,正对着门轮回刀直劈,一道由金属性灵气汇集成的刀芒猛然蹿出,破开空间,引起尖锐的气啸声。 刀芒将房门破为两半,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静,仍旧往前而去,而房门一开,凌绡便看到了外出的朱不易刚好正对着房门。 “轰”刀芒与朱不易仓促间凝聚起来的气罩相碰,没有悬念,刀芒破开气罩,剧烈地晃动了几下,变得有些暗淡,却去势不改,仍旧奔向朱不易的面门,眼见朱不易没有时间躲闪了,不过凌绡一点都不担心,因为—— 刀芒在触及朱不易的前一瞬间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消失,像是突然断裂了一般。 “你怎么了?怎么了?”朱不易见凌绡手脚血肉模糊极为狼狈,以为被偷袭了,满脸杀气地奔入房中,急切地问道。 凌绡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此时他没有心情回答了,识海中金之利刃的第一部分凝聚成的光团随着他的领悟正迅速地溶解,变成点点星光,飘落到识海的四面八方,与其中的神识相融,那股感觉让凌绡如触电般,差点舒畅地呻吟出声,哪里有心情理会朱不易。 好一会儿,自后一点光斑融入识海中,凌绡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另外的四个光团,这才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朱不易手中握着一柄黝黑的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整个人不复往常的儒雅,而是黑暗属性特有的阴冷,像一头躲在黑暗处择人而噬的豹子。 凌绡有些感动,更多的是佩服,能将自身的属性隐藏的如此深,尚若不是他释放出自己的魂器,凌绡绝对猜不出他是黑暗属性的魂师。 冲着朱不易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在…在…在练功……不是、不是,在……在…悟道。” “悟道?”朱不易一呆。 “对,悟道。”凌绡。 朱不易指着凌绡的手臂,问道:“这是道?”又指着他的脚掌道:“这也是道?” 凌绡尴尬地点点头。 “道可道,非常道。”朱不易收回魂器,摇摇头感慨道。 第三十八章 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绡皱着眉头小心地擦拭额头上因为汗水而变得黏糊糊的彩泥,炎热的阳光让他头顶上的那顶破帽子没有一丁点的用处,下一站便到了铁血帝国的都城紫薇城,凌绡很不理解为什么之前牛气哄哄的朱不易变得谨慎起来了,不止不让他清洗,出门时还很细心地帮他补了补掉落的彩泥。 投在脸上的阳光让凌绡半眯起眼睛,昏昏欲睡,车厢中的朱不易没有半点动静。 也不知走了多久了,突然头顶一凉,凌绡顿时精神一震。 “咦,日呢?”凌绡抬头见天上依旧晴空万里,四周好似也没有什么东西挡住,抬起头,顺着阴影看过去,终于,在凌绡视线勉强能够达到的地方,一座雄城拔地而起,投下的影子顺着墙脚延伸,充满凌绡的整个视线,直到、直到凌绡脚下。 “好大,真他妈的大!”凌绡长大嘴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憋出了一句最朴素的话,却最能表达他此时的内心的感受。 凌绡以一种小地方人的谨慎驾着马车靠着官道右侧行走,越近雄城显得越大,凌绡仰起头,看了好久,又在心中想了一些时间,才很不确定地念出城门上那两个字: “紫薇?” “是紫薇。”一旁响起朱不易的声音,凌绡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已经有些习惯了。 “这名字也太、、太、、太娘儿了吧。”凌绡道,其实他是想说这名字太难念了,可到了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临时改口了,自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娘了,只是隐约觉得如此。 没想到朱不易一脸缅怀,同意地点点头道:“原本都城叫铁血城的,后来被先帝改成一个女人的名字。”指了指牌子道:“就叫紫薇。” “改成了女人的名字?”凌绡一脸惊讶。 “哎,”朱不易轻叹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了男女间那点儿破事,最是误人。” 城门口只有两个士兵把守,不过凌绡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几道阴冷的气息一直在城门口扫来扫去,凌绡丝毫不怀疑即便是魂帝境界的魂师想在城门处瞎搞也会被一招毙命。 “进城查检。”紫薇城的人流量很大,排了一小会儿队才轮到他们,那两个检查的士兵即便脸上有些疲倦,脸上却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带着怜悯的笑意。 凌绡自然地抬头看向朱不易,走了好多天,他还不知道自己运的到底是什么货,能不能让这些条子检查,不够尚若是报上铁血亲王的名号想来检查不检查都无所谓。 哪知朱不易却是一脸低眉下气地掀起车厢的门帘,搬出两个木箱道:“两位请检查。” 凌绡随意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却飘到了箱子上了,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一些衣服啊袜子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凌绡实在很想不通为什么朱不易怎么就那么能装。 大都市的就是不一样,繁华得不像样,一辆破马车加在中间显得有些显眼,不过那么几道异样的眼神对于凌绡的脸皮而言没有什么影响力。 “你确定是这里?”凌绡看了看眼前的小门,不确定地问朱不易,铁血帝国不至于穷到给第一亲王安排个这么小的地方吧。 “这是后门。” “后门?”凌绡先是迷惑,随即了然地点点头:“一些烂东西,是我也不好意思让走前门。” 朱不易没有理会凌绡的试探,径直走到门前,在门上敲了三下,凌绡仔细听着,却没有听出来到底是两长一短还是两短一长。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凌绡以为暗号失误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仆人的装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老人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像死鱼眼一样盯着凌绡两人。 凌绡只见得朱不易的手在老人面前一挥而过,那老人便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子往回走,朱不易向凌绡挥挥手,凌绡便屁颠屁颠地走到车厢内把那两个箱子抱了出来,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一间暗淡破旧的卧室,只有一床一几,好似这老人的卧室,老人走进来后一言不发,便直挺挺地坐在床沿上,朱不易也没有说话,一脸平静地坐到茶几边上,凌绡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发话的资格,如果这一路上还没看出是朱不易主事,而自己只是打打手下,或者说就是长长见识。 三个人就那样在小房子里坐着,气氛有些怪异,坐了小半个时辰,凌绡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问问朱不易,张开口还没说话,一个声音突然从隔壁传来,有些熟悉。 “王叔不在府上?出去了?”听声音便有一种温文尔雅的范儿。 “是的,二殿下,您有什么急事吗?” “哦,没有,只是多日不见,想给王叔请个安,既然不在,那我改日再来。”接着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凌绡皱起眉头苦想,“二殿下?”凌绡可不觉得自己认识那么高档的人物,可那声音明明就听过的。便在脚步声将要消失时,凌绡猛地身子一震: “路逍遥!” 身子像触电般跳起来,趴在门缝上使劲往外瞄,正好看到那个远去的人回过脸来,一笑,正是路逍遥,正是凌绡讨厌的笑脸。 “奶奶的,被耍了,真被耍了,这乐子可真玩得挺大的啊,原来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这么牛叉的人啊,哦、不是、是两个,想来那叫什么上官月的也不是什么贱人,以后要是万一混不下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混口饭吃。“凌绡喃喃自语道。 “怎么了?怎么了?”朱不易一脸关怀地问道。 “哦,没啥。”凌绡回过神来,淡然道,他不觉得自己和那个层次的人还会有什么交集。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突然—— “咚咚咚”传来三声敲击声,与之前朱不易的节奏相同,凌绡稍微一分辨便听出了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那一直板砖脸死鱼眼的老人手脚僵硬地站起来,右手搭在床沿上,猛地黑色光芒一闪,那床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抬了起来,凌绡这时才发现原来那床底竟然是实心的,并且还是凡星铁铸成的——绝对不会错,那些特殊矿石中,凌绡就这见过这种。 铁床下是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凌绡看了朱不易一眼,朱不易去毫不犹豫,便踏入台阶中,凌绡也只能抱起箱子跟上。 台阶内没有灯火,凌绡一走进去,头上一阵“轰隆”的响声,铁床便又被盖上了,幸好台阶不长。走到尽头,拐了一个大弯,是一个通道,通道两壁嵌满了一颗颗的魔核,七种属性都有,发出的亮光将整个通道照耀得五颜六色。 走到通道的尽头,朱不易在石壁上下左右按了好一会儿,便听得“轰轰轰”的一阵声响,然后在凌绡惊讶的目光中,没有任何裂痕的石壁一大块石头硬生生地往内陷了进去,露出一个小门,里面是石室。 “来了?”一个沧桑却仍旧不失洪亮的声音响起,凌绡这才注意到石室内有一石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脸色红润的老人,简单的衣着,随意的姿势,可几是那么一坐,都让凌绡有一种无限的威压,这是只有长年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身上才具有的气势。 难道这就是铁血亲王,难道是被囚禁了?凌绡看了看四周简陋的石室,带着一种微微变态的脑袋编起俗套的桥段。 “来了。”朱不易的平稳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不怎么平稳的情绪。 “他没来?” “没来。” “还想不开?也一样。” 那老人没有起身迎客的意思,一双眼睛盯着凌绡,在他身上看了又看,从头发到脚趾,又从脚趾到头发,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凌绡有一种难以遁形的感觉,仿佛他这一看就能看出自己偷看天香楼姑娘们洗澡的事儿。 “拿过来。”命令的口气,却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 凌绡看了一眼朱不易,见他点头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只要一发现事情不对——好像跑不了。 “放下。” 凌绡乖乖地把两箱子放了下来,那老人站了起来,伴随着头发一样,凌绡便感觉到一种狂野不羁的气息,老人背过身子,弯下腰去翻看木箱,不知道是由于光线暗淡还是什么原因,凌绡竟觉得他的背影和老爹有些像。 “拿着。”老人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小饰物,凌绡一看,却是一柄小刀,大拇指大小,通体红色,做工精细,看起来应该有挺长的年头了。 奇怪,进城检查时明明没有这东西呀? 凌绡被老人的气场一唬,呆呆地伸出手去,手刚刚接触到小刀时,突然那老人手一抖,他手中的刀一掠,凌绡拇指一疼,便被那小刀削去了一小块皮,伤口不深,却不容易止血。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凌绡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手抽经啊什么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十九章 异度空间 老人没有理会凌绡的反应,把小刀往凌绡手上一放,指了指对面道:“放到上面的卡槽去。” 凌绡已经感觉到这不是简单的雇佣任务了,自己自然也不是什么打打酱油的,可是朱不易没有表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小刀,走到对面的石墙。 光线暗淡,凌绡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方才找到那个与手中的小刀一样大小形状的卡槽,将手中的刀按进去,转过头来看向老人,等待他的指示,生活就像那个啥,不能反抗就乖一点儿。 老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右手一甩,凌绡便见到一个亮晶晶的小光团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准确地落到了中央的一个小洞里。 “干嘛了?这是?”凌绡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小洞中的东西猛地爆炸开来,一蓬火焰分开成一个小团,笔直地射向凌绡,然后在凌绡身前五尺出齐刷刷地落地,散了开来,围成了一个火圈。 “干嘛?干嘛?这是……?”凌绡急了,想要冲出圈子,哪知一碰到火焰的圈子,那微弱的火焰便像是突然间兴奋了似的,猛地暴涨,硬生生地把凌绡给逼了回去,凌绡便在那小圈子内像是被烧着了屁股的猴子似的乱蹦。 突然,凌绡感觉到后心一疼,一扭头,发现那柄被自己塞进凹槽内的小刀不知什么时候也发亮了,射出一道红光映在凌绡的后心,与身前的火圈相互呼应。 “啊……”凌绡一声惨叫,声音还有一半蕴在喉中,身前的火焰突然都暴涨,盖过头顶,然后、没有然后了,凌绡就那么被火焰吞没了。 过了一小会儿,火焰渐渐熄灭,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凌绡就那么硬生生地消失不见了,连一点儿骨灰都没有留下。 朱不易脸上没有一丝怪异的表情,仿佛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你看这小子怎么样?”老人问道。 略一沉吟,朱不易缓缓道:“尚若上阵杀敌,他绝对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但尚若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绝对是他。” “哦?保命啊?”老人淡淡道。 “我说小刀啊,你别老迂腐。”朱不易瞥了老人一眼道:“以老林家走到现在的声势地位,早就不需要那种冲锋陷阵啊拼死拼活的勇士,只要人活着,老林家的这份辉煌就能守住了。” 不待老人开口,朱不易又道:“知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死倔脾气,不过啊,这小子你真不需要为他担忧。” 老人没有说话,看着凌绡消失的地方默默沉思着。 ……………………………。。 ……………………………。。 “这是什么鬼地方?喂,你们玩的是哪出啊?能不能先透露点。”凌绡冲着虚空大喊。适才大火将他完全包了起来,正当他灼热难忍时,后心的红色光芒散了开来,将他全身团团围住,然后凌绡有一种的异样的感觉,然后、再然后他一睁开眼睛就到了一个鬼地方。 “鬼…地方…玩…哪出……”空荡荡的回音,凌绡喊到嗓子哑了,都没有人回答他,环顾四周,视线只能达到周身几尺,之外就全是朦朦胧胧的薄雾笼罩着,而周身几尺处全是大树草藤。 “怎么就突然到了这鬼地方了呢?”得不到回应,凌绡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笨啦,老大,这是异度空间。”凌绡突然听到一个童稚的声音。 “谁?谁?”凌绡吓了一跳,左看右看,没人:“你是谁,给我出来。” “悉悉唰唰”凌绡怀里一阵响声,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正是这几天一直都极为安静的小白,凌绡用手把它按了回去,情况不明,凌绡可不敢让他冒险,虽然它的实力实实在在比凌绡强了许多,可心理上还是有一种扭曲的感觉。 “不是,老大,你不是让我出来吗?这是干嘛?”那个声音又响起。 凌绡愣了愣,然后—— “啊啊啊!”手忙脚乱地将小白抓出来,扔了出去:“你、你是谁?”凌绡指着小白。 “我小白啊,废话。”小白翻了翻白眼,摆出一个不屑的脸型。 “你小白?小白?不是,你怎么说人话了?” “不行吗?很奇怪吗?没见过世面。” “不是,你好像没开口啊?”凌绡这是才发现小白说话时一直没有开口。 “这不废话吗?还没锐变成人身怎么说人话,我们这是灵魂交流。” “哦哦,”凌绡傻愣地回答:“那以前怎么都不说话?装哑巴啊?” “以前、以前、以前不是还没有进化嘛,这几天我可是拼了命地苦练,再加上这空间灵气比外面浓郁了好几倍,那么一逼,就进化了。” “为什么魔兽就进化为人,不是变成猪啊,牛啊什么的。”凌绡暂时忘记了艰难的处境,问出了憋在心中不知道多久了的问题。 “废话,因为人的身体最适应这个空间,进化成猪?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啊。” 被小白羞辱的凌绡一脸郁闷,道:“好了、好了,不废话,那异度空间又是什么东西?” “所谓异度空间,就是一些闲的无聊又牛气哄哄的人通过魂阵将武之大陆所在的空间再延伸了那么一丁点,然后有用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在相接处设立禁止,所以异度空间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当然其实是相同的。” “那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进了什么什么空间了?” “你就在这个异度空间的入口,又不知道碰了什么狗屎运恰好通过了禁制,就……” “那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凌绡喃喃自问道:“那能不能出去?” “废话啊,一般异度空间都会有一个或者不止一个的传送阵作为出口。” “也就是说……”凌绡精神一震。 “不一定,”小白很不客气地泼冷水:“还要那传送阵没有损坏,还要有能源运行,还要……” “叽歪个屁啊,先找到再说。”凌绡毫不客气地打断小白。环顾四周,好像每个方向看起来都差不多,随便挑了一个方向。 幸好小白的方向感极强,虽然大雾笼罩,却也没有绕圈子,走弯路。在树林间走了一小会儿便饶了出来,然后—— “哇!哇!哇!”凌绡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长大了嘴巴,再也和不下来了,连小白也愣在那儿,瞪大可爱的眼睛,虎嘴微张。 坟,坟墓,一排排,一列列的坟墓排满了前方的平原,大的、小的、方的、圆的…… “这是……这是、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是不是异度空间间特有的?”凌绡颤抖着声音问道。 “自然、、自然不是,我的妈的呀,谁、谁那么无聊。”小白一下子跳到凌绡肩上。 凌绡扭过头看着小白,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凌绡突然道:“是假的吧?哪来的那么多坟墓?” “嗯,也对。”小白赞同道。 凌绡奇怪问道:“就算是真的好像也没什么啊,它会咬人?” “不会。” “会打人?” “好像也不会,至少我没见过。” 凌绡松了一口气,道:“好好的,干嘛自己吓自己,差点吓尿了。” “可是、、可是,它们好像在动啊。”小白看了凌绡一眼道。 “什么在动?在动怎么了?”凌绡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你说坟墓在动,你眼花吧?”凌绡立马跳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瞪着最近的坟墓,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好像不是你眼花,好像、、、不是好像,是真的在动。” 坟墓果真在动,而且越来越激烈,一人一兽就那样呆呆看着,一小会儿,前几排的一个坟墓抖动的特别激烈,然后上面的墓碑就那么倒塌了,露出一个黑洞,上面的一层土继续抖动,然后在凌绡目瞪口呆中,一具上了年头的,很有历史悠远感的骷髅就那么硬生生地从刨土而出。 接着第二座坟墓,第三座坟墓,第四座坟墓…… 就那么一小会儿,原本的乱葬平原就那么突兀地变成了骷髅平原,甚至手上都还握着魂器,从手柄上的魂珠不难看出这些骷髅生前都是魂师,这、这、这什么时候魂师都成大路货了,那么不值钱。 凌绡还没回过神来,小白站在他肩上,用爪子抓了他的衣服才让他猛地惊醒—— “跑啊!”看着一具具骷髅磨刀霍霍地走过来,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瞧着架势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凌绡猛地一个转身,刚要起步,便差点撞到了一具骷髅,原来在凌绡呆愣的那时候,身旁的坟墓出来的骷髅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 那骷髅手中一柄巨大战刀高高举起,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劈下,与空气一摩擦,竟然在刀身上冒出了白炽的火焰,然后带着骷髅特有的僵硬的节奏劈向还有些呆愣的凌绡……… 第四十章 乱葬原 幸好凌绡肩上还站着小白,虽然小白和凌绡一样脑子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可是魔兽的本能让它比凌绡更早感觉到危险,也更快做出反应。 “唰”一道白色光芒一下子在凌绡头顶展开,将那柄大战刀滑到一边,不待那具骷髅再次攻击,小白额头上的“王”字一阵扭曲,然后一个风旋便凭空出现在小白面前,小白左眼青芒一闪,那风旋一把展开,卷向那具骷髅,骷髅的反应出奇的慢,被风旋毫无悬念地卷起来,甩向一边。 可小白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左边的一具拿着一柄黝黑细长的长剑的骷髅悄无声息地将长剑递过来,然后狠狠一刺,凌绡猛地感到腰上一疼,往右一闪,右手顺带一个肘击,兴许是由于存在的年头太久了,那骷髅被这一击,跨啦一声,头竟然被撞飞了。 凌绡想要跑回刚才的迷雾林内,哪知前头骷髅密密麻麻的,压根儿就没有前进的空间,无奈,凌绡只得释放出轮回刀,右手握住轮回刀,左手习惯性地往背后摸去—— “糟糕!”来的时候以为就是玩玩,没有准备火属性的魔核,自然凌绡从小到大修习的那些火属性魂技都使不出来了,唯一还能出手的也就是那五分之一的还半吊子的“金之利刃”。 就是这么一个迟疑,凌绡身上便出现了一道伤痕,那骷髅上的魂器附带的火焰还顺带帮他处理了伤口,一下子连皮带肉都焦黑了,小白的速度极快,那些骷髅的反应和它相差太大,加上体型小,倒没受什么伤害,可凌绡受攻击的面积太大,根本防不过来。 幸好“金之利刃”不愧是金属性之珠凝聚金属性灵气而成的法则魂技,威力够大,尽管凌绡只会五分之一,还是半吊子,可轮回刀拖着长长的金色刀芒,被刀芒一扫,骷髅身上那些泛白的骨头就毫无悬念地断裂,至于被刀身砍中的,那就是身子毫不客气地断为两截。 到迷雾林那短短的距离,凌绡却仿佛走了无限长的时间,每走出一小步,凌绡身上便多出好几道伤痕,终于—— “呼!呼!”凌绡完全是用连滚带爬地进入迷雾林的,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布块被血水黏在皮肤上,低头看了一眼轮回刀,凌绡记不清重复用了多少次的“金之利刃”了,要是放在还靠魔核支撑的那会儿,凌绡就直接不抵抗了,而现在手柄上的金之珠却还散发着越来越亮的光芒,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凌绡靠在一棵大树干上,一双眼睛警惕地瞄着四周,小白一直都站在他肩上,不过此时已经被他身上的血液染成了小红了。 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一只骷髅找上来,凌绡咬咬牙,小心翼翼地一步半个脚印地往外走,走到树林边缘一看,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一松,连握刀的力气都耗尽了。 迷雾林的边缘,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圈骷髅,却好似被一堵无形的墙阻挡这,不能踏进森林一步。凌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反正是好事,至少现在是好事。 凌绡像一具死尸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白早早他身旁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儿,凌绡感觉到皮肤痒痒的感觉,用恢复了一点点的体力歪下头,然后便看到了那些原本在头上飘啊飘啊的白色雾气不知什么时候都飘到了他身上,凌绡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眼花了,那些白雾正往他的伤口钻进去。 除了有些痒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可是在这异度空间实在太过诡异,埋在地里好几百年的东西都能出来干架,出现什么超出想象力的事情也正常不过。 “小白,小白。”凌绡在意识里大喊,现在是说话的体力都没有了,幸好只要还没死灵魂交流就没有阻碍。 凌绡不要钱似的喊了好一会儿,小白才缓缓睁开稀松的睡眼,呆呆地看着凌绡问道:“又怎么了,老大。” “往我身上钻的是什么鬼东西?” “好东西啊。” “废话!” 小白没有理会凌绡的怒眼,站起身子,长长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毛,白色光芒一闪,身上的血污泥块便消失不见,看起来比刚进来时还精神了许多,这才慢吞吞道:“这都是灵气,灵气的浓度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化雾,不是好东西是什么。” 凌绡这是也感觉到那些雾气通过伤痕进入身体后渗入经脉,然后顺着经脉流到早就干巴巴的气海,大部分都是光明属性的能量,其中竟然夹杂了一丝丝的混沌能量,虽然有些不纯,也只有这样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内才有可能产生,也不再叽歪,眯起眼睛专注地引导体内的灵气流,转至于光明属性则很自觉地跑到了玉堂穴。 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凌绡体内的灵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什么原因,凌绡身上的伤痕在那些灵气的笼罩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小白也说不准是什么原因,因为它身上压根没有半点的伤痕。 “呼呼呼!”凌绡站起身来,用力扭动了手脚胳膊,用手摸了摸白嫩得像新生儿一样的皮肤,对于这片森林的神奇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也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出口,他可不想被困在一个连个人都没有的鬼地方。 小白在前方带路,凌绡紧握着轮回刀警惕地看着四周,朝与之前相反的方向摸去。才走了一小会儿,凌绡又看到了森林的边缘,然后边缘的外面,密密麻麻的骷髅相互挤压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呀”声。 “你确定方向没有错?”凌绡看了小白一眼,头皮发麻地问道。 “应该没错。”小白有些不确定地道。 “我希望错了。”凌绡轮回刀一挥,将几棵几人合抱的大树砍断,然后和小白一个转身,又从相反方向走去。 “现在我很确定没错了。”看着眼前还是还是一样密密麻麻的骷髅,地上并没有被凌绡砍断的,小白肯定的道,凌绡却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两个相对分方向都是乱葬平原,一个很不好的想法自然地浮现在凌绡脑海—— “不会这片森林就在这一片平原的中央吧?”凌绡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可仍旧不死心,道:“再找看看。” 于是小白往右一拐,然后没多久,又是一样的情景。 “向左!”这次时间更短,密密麻麻的骷髅又等着空洞洞的眼眶看着凌绡。 “左上!” ………… “右上!” ………… “左下!” ………… “右下!” ………… 凌绡看着没有多大变化的情景,不得不承认那个最不好的猜想——迷雾森林就是在乱葬原中间的一块碗口大的地方,四周都是一堆堆发春了的骷髅。 一人一兽呆立了良久,小白愣愣地问道:“老大,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凌绡有气无力地道,想了想,一咬牙,狠声道:“闯!”不再迟疑,双手握住轮回刀,大跨步走了过去。 “金之利刃!”凌绡大喝一声,他体内的灵气还没有到达刀柄,那刀柄上的金属性之珠金光大闪,空气中的灵雾尽然绕着珠子旋转一周,然后变成了金黄色,顺着刀身上的纹路喷射而出,在刀尖上汇聚成为犀利的刀芒。 凌绡神识一松,那刀芒便狂奔而出,狠狠地斩向边上的骷髅。 “轰轰轰!”刀芒摧枯拉朽般地将前面的一排骷髅都狠狠地扫成两段,没有完全被抵消的撞击力作用在后面那一排骷髅上,撞地往后面砸了飞出去。 这一击让凌绡猛地信心大增,大喊:“杀!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们这些王八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小白“唰”地跳上他的肩膀。 凌绡踏出没几步周身便被一层又一层的骷髅围住了,出了迷雾森林,金之利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力,凌绡艰难地小半步小半步往前挪,苦苦地扛着,这乱葬原好似没有尽头似的,起码凌绡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到。 在手忙脚乱中,凌绡随意一瞥,却把他最后的一点信心击溃了,顺带楞了好一会儿——那些被凌绡一刀砍成两段、三段或者更多段的骷髅或者被用力撞击得溃散的骷髅竟然一阵剧烈地抖动,然后、然后缓缓地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拼接起来,拼接得极为粗糙,有的手接到脚上,有的脸转到了背上,可是就是这么粗糙的造型,那些复活的骷髅也一瘸一拐地拿着手中的刀啊剑啊的砍往凌绡。 “我到底该和你们有多大的仇怨啊!”凌绡脑子那一瞬间绝对处于极度的空白状态,凌绡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那小树林是自己的阵营,而这没有尽头的平原则是骷髅的阵营,在各自的阵营里都是处于基本上死不了的状态,可是、可是—— “这不公平啊!差距也太大了吧!”凌绡心中一阵哀嚎,可惜得到的回应是一柄长枪狠狠地挑中他的左肩,一下子去了他一半的战斗力。 凌绡不用犹豫了,轮回刀护住后背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往小树林跑去—— “我的地盘啊!” 第四十一章 你大爷! 这次伤口比上次严重了许多,可自己的地盘实在足够强大,只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伤口又愈合如初,并且由于由于将气海内的灵气多次地使用得一干二净,又补充到盈满,凌绡能感觉到那在进阶为魂灵时凝聚的气旋正在以一定的速度扩充着。 伤已经好了,可凌绡心中没有像之前一样的喜悦感觉,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兴趣都欠捧。 过了许久,识海里传来小白悠悠的声音:“老大,有什么打算啊?” 凌绡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要不、要不再试试吧,好像、、好像也死不了。”语气越说越迟疑,死是可能死不了,可那一刀刀入肉,一枪枪入骨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疼啊,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好吧。” 凌绡与小白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拖着疲惫的意识,凌绡心中一狠,狂喝道:“杀!”自然唯一的作用只是给他自己壮壮胆。 小白动作更加敏捷,一道白光已经在凌绡动手之前释放了过去,然后凌绡惊喜地看到了那些断了骨头后拼接起来的骷髅被那么一击又溃散了,反正死不了,即便是每次只是砍散一具骷髅,时间久了也不是没有成果的。 一样的情形,密密麻麻地骷髅一圈又一圈地将他们围着,不过这次比之前多往前走了几步,算是不小的进步。 “啊!我不行了!”凌绡将一柄八棱锤挡住,大叫一声,转身狂奔会自己的大本营。 一会儿后,凌绡抚摸着皮肤,心儿都在颤抖了,谁说疼久了就会麻木了?压根儿就是骗人,伤口都已经痊愈了,凌绡还清晰地记着那种感觉。 “继续啊!”小白杀得兴起,在凌绡身前跃跃欲试,凌绡瞪了它一眼,继续?你没受半点的伤,你以为我傻啊。可不继续还能怎么样。 于是凌绡举起和小白一样兴奋的轮回刀又杀了出去。 …………… …………… 凌绡干脆将贴在身上的衣服脆片给拖下,**着上半身,他已经数不清到底进进出出了多少次了,不过他清晰地记得,就在最后一次转身逃回时,不经意地一瞥,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好似看到了乱葬平原的边缘,虽然极为隐约,甚至可能只是凌绡自己的幻觉,不过这已经足以让他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了。 “走!”凌绡一挥臂,小白便自觉地跳到他的肩上。 最前边的骷髅差不多都是缺个不少腿的了,小白“唰”地一个旋风放过去,便又将刚拼凑好的骷髅打散了,正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时,却突然发现凌绡转身就往林间奔去,小白一惊,赶忙也转身追上去。 “老大!老大!又怎么了?”小白追上凌绡焦急问道。 “没怎么,好事。”凌绡喘了口气道:“我要突破了!”许多次的榨干再充满,那气旋早就粗壮了,适才凌绡灵气一动,便觉得到了一个极限的状态,即将发生质的变化,突破需要一个平和的环境。 凌绡盘膝坐下,没多久一个气旋突兀地出现在他头顶,头部上空的灵气顺着气旋旋转而入,气旋越来越大,渐渐将凌绡整个身子都包围住了,变成了一枚的茧,突然,小白全身毛孔都透露一样的白色光芒,小白腿一蹬,跳进了凌绡的光茧内。 那些灵气汹涌地进入凌绡的经脉,大部分仍旧是进了玉堂,撑得玉堂穴有一种快要爆裂的感觉,那点点滴滴的混沌能量进入气海填补气旋上那些不稳定和相对薄弱的地方,气旋越来越膨胀,已经到了丹田的极限了,凌绡气海猛地一阵收缩,狠狠地挤压气旋。 “噗嗤噗。” 树林间就那么一枚光茧静静地伫立着,林间的白色灵气雾都被螺旋吸收进入,也不知过了多久,气旋吸收的速度渐渐减缓,直至停止,此时林间的雾气已经稀薄了许多。 又过了许久许久,那外围的气雾迅速被吸收,然后露出里面的凌绡和站在凌绡肩上的小白,两者都好似沉睡了许多年,过了好一会儿,凌绡和小白同时睁开眼睛。 凌绡一脸沉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一会儿,一脸严肃深沉地对小白道:“皮肤、、皮肤又变白了,好开心,哈哈哈!”然后再也装不出深沉,大笑出声,不过小白的回答立马让他梗住了—— “对啊,毛发便柔顺了,娘亲再也不用担心我泡妹子了。” 凌绡翻翻白眼,怎么比我还无耻?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到底算是谁传给谁的?不再理会小白的自恋,静静感受丹田内的气旋,气旋的体积变得不足原来的一半,不过却凝实了许多,都快化成淡淡的雾气了,连识海内的神识就便凝实了,凌绡都能隐隐感到金之珠内凝聚的金属性运行规则。 “魂灵中阶,感觉还不错。”凌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有点小满足地道,小半年升了三阶。 “没出息!”一旁的小白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凌绡刚想反驳,可一想到小白的实力就没有了底气,赔笑弱弱道:“那个小白啊、、那个你现在是什么层次了?” “谁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分界,实力嘛、、、、、、上次石洞中遇到的那只大笨蛟秒杀应该没什么问题。” 秒杀高级的冷光蛟,那至少也得是王级的实力,真是捡到宝了。 “你别想着靠我啊,要是你的实力上不去,我就没办法晋级了,所以以后除非紧急情况,否则我不出手。”小白打破凌绡的意淫。 “你大爷!” “是你大爷!” “那个,要不这事先出去再说吧。”凌绡不待小白回答,扭扭脖子,抖抖手脚,轮回刀“唰”地释放出来,上面的金属性之珠比以前光亮了许多。 “杀!”凌绡一个箭步跑了出去,轮回刀抡起,挥下,刀芒比之前长了许多,第一刀便杀得前三排骷髅横飞出去。 “嘿嘿,也不过如此!”凌绡精神大震,势如破竹般往前闯,硬是杀出了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那些骷髅不要钱似的密密麻麻地围上去。 ……… 一个时辰后。 “还来!”凌绡看着缺胳膊少腿的骷髅被扫飞后还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兴奋的感觉如潮水般消退了。 ………… 两个时辰后。 “我不行了……”凌绡翻了翻白眼,手上的轮回刀已经变得沉甸甸的极有质感了。 ………… ………… 五个时辰后。 “要不、、、要不回去吧……”凌绡弱弱道。 “看看!平原地尽头!”小白兴奋地叫道。 “锵”凌绡一刀将身前的骷髅推到,抬头一看,果真,往远处延伸的平原突兀地断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片朦胧,适才由于一心和骷髅干架,竟然没有发现。 凌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全身猛然增添了一股干劲。 ……… 十个时辰后。 “要不……回去吧。”这次是小白疲劳的声音,原本清脆童稚猛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凌绡才有气无力地回答:“这里……离树林、、、已经、、、比出口远了。” 出口其实已经就在眼睛了,不过几丈距离,可是越是往外面骷髅的实力越强,不再是简单的物理攻击,而是魂技,虽然都不强,可无奈数量实在太多了。 “呼”一个火球飞了过来,凌绡想要回到挡住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猛地往一边一闪,不想小白太过疲劳了,竟没有跟上他的节奏,于是那火球被凌绡躲过了,然后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小白身上,火光和白光相碰,发出剧烈的“嘭嘭”响声。 “小白怎么样啊?”没有回答。 “小白,死了没啊?”还是没有回答。 凌绡急了,想要扭头看看,可身前的七柄刀,身后的八把剑,加上头上不时飞来的火球水球让他连扭头都成了一种奢侈。凌绡心中一急,识海猛地一阵收缩,越来越紧,然后那已经被凌绡熟悉到遗忘的四团金色光芒被挤压得越发闪亮。突然—— “嘭!” 凌绡脑子有那么瞬间的空白,第二团光芒爆炸开来,变成点点星光,扩散到识海四周,融入到神识间隙。 “啊啊啊啊啊!”仰头一声狂叫,凌绡脸上由于识海中的瞬间不适而有些扭曲,手上的轮回刀光芒大涨,刀柄上的金之珠的光芒映射在凌绡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杀!”左边一刀将迎来的两柄长枪扫断,反手一刀,正是刚领悟了的第二式,虽然是半懂不懂,可连接着熟悉到了极点,早就不知道用了多少遍的第一式的刀势,硬是砍出了舍我其谁的气势。 “哐当、哐当。”身周横扫出了十几尺的空地,凌绡赶忙一个旋身,想要看看小白的伤势如何,却被雷的不轻。 小白除了尾巴上的毛有些焦黑,全身并没有什么伤势,手脚并用,正在卸一具骷髅,将一根根骨头拿下,打断。 “小白,你干什么?”凌绡喝道。 “刚才就是它放的火球,我没看错!把我烧得黑不拉几的。” “你怎么不去死啊!”凌绡被气乐,怒喝道:“不想死就快点。”他现在的气势只是对“金之利刃”领悟的余威,他自身的灵气并没有增长,疲劳的身体也没有回复,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凌绡也不待小白答应,转身全速往平原尽头冲去,;轮回刀只那么直直地往前劈去,发射出的刀芒将挡在身前的骷髅都一劈两半,至于左右边攻来的凌绡都有身体硬抗着,不加理会,幸好小白跃上他的肩膀,帮他挡住了大半的攻击。 “啊!”凌绡大叫一声,终于冲出了重重包围,眼前就只剩下一具骷髅还挡着了,那骷髅的后面就是平原的尽头,一片断裂的悬崖。可惜凌绡此时体内的灵气已经再也挤不出一丁点了。 咬咬牙,凌绡看准那骷髅,猛地身体往前扑去,刀柄握在手中,露出一节,准备将那骷髅击下崖底。 不知是不死被凌绡的气势惊吓了,凌绡身体刚刚前扑,那骷髅竟然就那么往一边移开。恰恰与凌绡擦肩而过,于是凌绡积蓄的力气就那么把自己送进了崖底。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平原尽头,凌绡来得及看到那崖下被一片乌云瘴气笼罩着,然后……没有然后了………留下崖上有些茫然的那具骷髅。 第四十二章 末日森林 不知过了多久,凌绡从无尽的昏迷中醒了过来,悠悠地睁开眼睛,光线有些暗淡,头上灰蒙蒙的,好像天空全被黑压压的乌云遮盖住了。 凌绡觉得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抓着,有点破皮入肉的感觉了,凌绡手一抓,毛茸茸的,挺有手感的,凌绡愣了一小下,才想起那是小白,然后慢慢想起自己好像是从那个想噩梦般的乱葬原上跌落的,而不是在自家的房间里睡午觉超时了。 凌绡一个激灵地站起来,头顶上的那层灰蒙蒙地东西想来便是落入崖底最后一眼看到的那些乌云瘴气,身后是一大面石壁,想那平原一样,给人一种看不到尽头的感觉,身前是一条小径,两旁都是长着暗枝缠着藤蔓的矮树,身下是、、身下是——凌绡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怎么那么高低地方摔下来还没死呢,猛然一阵寒意袭来,低头一看,自己屁股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石头浅浅淹在水里,石头前不远是一个小潭,不是很深,但勉强也能将坠崖的人给救回来了,想来是由于求生的本能,凌绡迷迷糊糊爬到了石头上。 “小白,这又是什么狗屁异度空间里的什么狗屁东西?”凌绡一把将小白拽下来,问道。 小白抖了抖身上潮湿了的毛,郁闷道:“我那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开辟一个空间都弄这种东西。” 从水中爬出来,看看四周,只有那条小径是出口,将身上剩下的一点布料抖干,凌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小径很短,一小会儿便到了尽头,再后面是一片森林,又是以往不到边际的感觉,尽头竖立着一个石碑,借着微弱的光线,凌绡努力辨认上面已经很是模糊的字,好一会儿方才不大确定读道:“末日、、、、末日、、、森林。” 末日深林?凌绡迟疑地问小白道:“有没有听过这是什么鬼地方?”不得不承认,在一些方面,小白的见识比凌绡高上不少。 小白眨眨眼道:“没听过,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森林内古树参天,不知存在了几百年,落下一地厚厚的枯枝落叶,踩上去,发出“唦唦”的响声,除此之外,四周都显得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嘣”凌绡不小心踩断一枝干枯了的大树干,发出响声,凌绡原本就提心吊胆的,被这一下,脚都站不稳了,往后退了好几步,倚着一棵大树直喘粗气。 “唰唰唰” 凌绡定下心来,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在树叶中穿梭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猛地手腕一紧,紧接着双脚一紧,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凌绡低头一看,是一条树藤将手脚缠住了,更可怕的是树藤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缠绕,不过瞬间脚上的树藤已经过了大腿,而手腕上的树藤也已经爬过了肩膀。 “这是什么鬼东西?”凌绡气急败坏地问道,一变用力挣扎,可是他越是用力树藤缠绕得越紧,已经将胸膛缠满的树藤正拉着他往后退去。 “食人树!”凌绡的识海里出来小白的一声惊呼,然后肩膀一轻,小白从他肩上跳了出去。 凌绡一边和那树藤拉扯的力道相抗衡,一边艰难地扭头完后看,那原本光滑的树干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血盆大口,大嘴的上方有两只眼睛,只是紧紧地闭合着,显然这食人树尚未成年。 以凌绡的小身板压根儿没办法和好几条手腕粗细缠绕在一起,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树藤比力气,里那个大口越来越近,凌绡都已经可以闻到从其中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凌绡正想释放出轮回刀,也不知是食人树看破了凌绡的打算,还只是习惯性的行为,两条旁枝分别从手腕伸出,将凌绡的手掌一起缠住。 危急关头,凌绡终于想起临阵逃脱的小白,识海中一声大吼:“你大爷的,快干活呀!” “昂!昂!” 在凌绡已经能看到树怪那排细细尖锐的洁白牙齿时,一声长嗷,小白猛地一声长叫,身子像是被充了气似的暴涨,转眼间变成了一只半人高低地大白虎,有些畸形的青色翅膀用力地扇了又扇,一道道细小犀利的风刃飞旋而出。 “锵锵锵!” 缠着凌绡的树藤被风刃斩断,可食人树毫不退缩,又一大捧树藤不要命地伸出来,于是凌绡便在这风刃和树藤之间苦苦撑着。 “昂!”小白不耐烦了,身子一跃而起,不太平衡的一双翅膀猛扇,身子疾如闪电地飞蹿出去,半空中两只前爪猛然伸出长长的尖锐指甲,狠狠地往树干上抓去。 “啊!”食人树一声怪叫,被小白划出的伤痕往外狂喷出一股绿色的浓液,抓住凌绡身子的树藤飞快地缩了回去,改往小白方向蹦去,小白额头上的王字扭曲了一下,一点白色的光芒从眼中飞出,射进食人树的伤口里,也不迎战,身子迅速往后退。 “啊啊啊!”树怪急促而尖锐地叫了两声便没有了声息,融入其中的白光缓缓将树干包围,不一会儿原本巨大参天的茂森大树迅速地枯萎,那张散发着腥臭味的大口也慢慢消失了。 “呼呼~~”凌绡确认那怪东西死透了,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就被吞食,然后变成粪便,为这片森林的花花草草贡献一份微小却伟大的力。 “不是吧老大,你也太菜了吧?一小小的树怪啊,瞧把你吓得。”凌绡的识海中响起小白揶揄的声音。 凌绡委屈地看了小白一眼,你以为我想啊?在格尔城里小小也算是个有名气的人啊,哪知道一出门遇到的都是些传说般的东西,看来得加把劲了,可问题时往哪儿加呀? ……………………。 ……………………。 “哪来的这么多鬼东西。”凌绡嘴上咒骂着,手中轮回刀一扫,将身前的一条圆滚滚的肥虫砍成两段,身子敏捷地往一边躲闪,熟练地避开射出来的恶心的绿得发黑的浓液,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迎风扩散,不过凌绡已经没有多大反应了。 砍杀了那只树妖后,一路走来,都遇到什么强悍的东西,可想这种肥虫、毒蛇什么恶心的东西却是一路不断,早把凌绡恶心到麻木了。 “喂,大爷,该你开路了。”凌绡拍了拍在肩上看风景的小白,没好气道。 “老大,怎么这么奇怪?”小白没有回答凌绡的问题,自顾自地喃喃道。 “装,你继续装,信不信老子一想不开,自杀了算了。” “不信!”小白没有任何迟疑道。 “我、、、、、我也不信。” “别打岔,是真有奇怪,你看看前面怎么都没有那些小臭虫了呢?” “什么、、什么没了?”凌绡一愣才反应过来,果真眼前的道路上干干净净的,连臭虫爬过的痕迹都没有。 “咦,对呀,不会又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凌绡心有余悸地道,每次都一位峰回路转了,猛地杀出一个大家伙来。 “这山谷有古怪。”小白肯定道。 “山谷?“凌绡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了,正夹在两座山峰之间。 凌绡站着迟疑了一下,看了身后正在蜿蜒爬着的虫子,咬咬牙肯定道:“走,进去看看!” 峡谷内一片生机盎然,花花草草的,可上面都好似蒙着一层淡灰色的东西,而且整片峡谷的空气中好似也都弥漫着这种压抑的淡灰色。 “老大,别乱碰,有毒。”凌绡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树叶上的东西,却被小白一把拉住。 “有毒?怎么就有毒了呢?不会又是什么异度空间的特产吧?”凌绡迷惑问道。 “异度空间的特产?你想多了,是我的光明净化对这种东西敏感。”小白一边用灵魂和凌绡交流着,一只眼睛唰地变成了白色,射出一道白色光芒,穿过灰蒙蒙地空气,落在凌绡身前的树叶上。 “嗤嗤嗤!”一阵声响,一股灰色烟雾从树叶上散发出来,然后那片叶子也迅速枯萎。 “那、、、、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出去?”凌绡想着外面那群臭虫,弱弱道:“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这种东西。” “那倒不用,”小白臭屁地裂开虎嘴一笑:“以我强悍的光明属性害怕这点东西吗?笑话!” “哦哦、、、那我呢?” “按理说吧,你和我那个、、那个啥?” “哦,原来就是那个啥。” “对、对就是那个啥。” “我哪知道是哪个啥。”凌绡翻翻白眼道。 “就是签订契约,所以你对着种东西应该也会有抗拒力。” “应该………。”凌绡怎么觉得自己签订了一个仆从契约,不过角色反了,小白是主,自己是仆! 第四十三章 格局是玩出来的 “奇怪,怎么都没有动静?” 石洞内,朱不易正和那老人下棋,可手中拿着棋子,眼睛却不时地往凌绡消失的地方瞟去,一副心思压根儿就不再棋局上。 “不急,才几天啊,把心思放过来,你又要输了。”那老人用棋子敲击棋盘,一副不咸不淡的口气道。 朱不易索性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抛,道:“不玩了,你在铁血帝国干了这许多年,整天玩阴谋诡计的,真没劲儿。” 朱不易绕着石室走了一圈,有些郁闷道:“那小子是你孙子,怎么我就比你急了呢?”坐到老人对面,迷惑道:“莫不是你许多年没有见着,不把他往心里放了?” “笑话!他没了,我堂堂铁血亲王不绝后了?”老人冷哼一声,道:“他的事儿我可没落下一件。” “堂堂铁血亲王的独孙都在格尔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玩泥巴过家家的,再有什么奇怪的事也不奇怪了。”朱不易没好气道。 铁血亲王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赌气了。”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经受磨砺,不苦苦追寻而不得永远都不会懂得珍惜,看看当年那小子,铁血亲王独子,帝国年轻一代的领袖高手,帝国公主的未婚夫婿,乱七八糟的光环一大堆,他倒好,不当一回事,为了一个女人,说扔了就扔了。” 朱不易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只是格局眼界终究小了许多。” 铁血亲王自信道:“那不是问题,屁股决定思维,只要他有足够的**往上爬,我就能为他营造出环境让他玩大的,格局是玩出来的,有能力了,眼界自然也就高了,真正需要靠他自己的只是足够的渴望。” “你真变态!”朱不易不由赞叹道。 铁血亲王没有反击,摸了摸下巴道:“至于那小子有这些年的磨练也沉稳了许多,我倒是有意让他掌管快刀堂,格尔城虽然鸟不拉屎的,却是必争之地。” “出问题了?”朱不易直视铁血亲王问道。 铁血亲王略一沉默,有些沉重道:“陛下身体大不如前了。” ……………………………… ……………………………… “哇!”凌绡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反应并没有遭到小白的嘲笑,因为小白也一样瞪大了眼睛。 一口池塘,不大,然而上面开满了花,有大有小,不过一样的白,洁白,在这灰蒙蒙的空间里好似点点繁星,清风稍微一抚,那便是闪啊又闪。 不过凌绡那小市民的思想很快就把他从这种和他身份不合的高雅中唤醒,悠悠道:“真美!就不知道值不值钱,这么多,多浪费啊。” “真俗!”识海中响起小白的声音,“这么圣洁,不知道能不能提升灵气。” “原来话还可以这样说的啊。”凌绡带着被小白雷得不轻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池塘,然后弯下腰,仔细对着一朵看了又看。 “啊!”突然小白一声叫喊。 “在哪里?是什么?”凌绡唰地释放出轮回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什么在哪里?” “怪物啊,不然你喊什么?” “不是,是我想起了这是什么东西了,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雪灵芝!”小白兴奋道。 “很值钱?” “废话!可惜太小了,要是成熟了的就能让我再进阶了。”小白有些遗憾道。 “没关系的。”凌绡看了看雪灵芝的数量,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没有犹豫,蹲下身子,一双手想情人的手一般抚摸过去,,鼻子一凑近,便问道那细小的花朵散发出一股让人清爽舒心的香气。 凌绡摸到花径,手刚想有力摘下,猛地感觉到手指头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微微一疼,手一紧,便将那花径摘了下来,翻手一看—— “妈的呀,又是什么怪物!”凌绡的手上正趴着一只蜘蛛,全身如同这山谷里的花花草草一样蒙着一层灰色,加上丑陋的外表,看起来特别狰狞恶心。凌绡放下手上的花朵,手狠命地甩,将手上的蜘蛛甩在地上,脚猛地一踩,一股浓液喷射出来,落到一边的草地上,立马“嗤嗤嗤”地发出一阵青烟,草地迅速枯萎,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发开来。 “啊!啊!疼!疼!”凌绡猛地感觉到手指头一阵,然后迅速往上延伸。 “啊!啊!啊!啊!”却听到小白叫得比他还大声。 “你、、、你怎么了?”凌绡没好气道。 “蜘蛛!好多好多蜘蛛!”凌绡感觉到小白的灵魂都在颤抖了。 “什么?”凌绡抬头一看,“我的妈的呀!”每一株雪灵芝都从花朵的背面爬出一只和刚被他踩死的蜘蛛一样的蜘蛛,大的花朵爬出来的蜘蛛大,小的花朵爬出来的蜘蛛小,却是一模一样的恶心,密密麻麻地看过去,立马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跑啊!”凌绡转身就跑,当然临跑前没有忘记捡起那朵惹来大麻烦的雪灵芝。 一口气跑到刚进峡谷的关口,凌绡倚在石头上直喘粗气。 “呼、、、、我的、、、呼、、、妈的呀,都什么鬼东西!”凌绡还没有平复过来,猛地感觉到一阵眩晕感,起初以为是跑得太急了,没喘过气来,可那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了,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摇晃起来了。 “不会是中毒了吧?”凌绡猛地想到自己刚刚被那东西咬了一口,低头一看,哇靠!整只手掌已经完全肿了,并且还红得发黑,想是刚才一阵疾跑,血液流的快,那黑色正往手臂上迅速延伸着。 “我、、、、、我、、、我不行了、、、、、、”凌绡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猛地天地一片旋转,然后凌绡眼前一黑,就那么顺着石头滑落地上,晕了过去。 ………………………………… 不知什么时候,凌绡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虚空中,一切显得那么突然,好似自己突兀地显现在这片空间内,又好似这片空间从自己体内延伸而出,那时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难言感。 眼前一片模糊,好似混沌未开,绝对的寂静让凌绡的内心有一种恐惧感,狠狠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朦胧感缓缓退去,进入眼帘的是一把刀,轮回刀,凌绡心情微微放松了,只是这轮回刀的把手末端不再是一个个小洞,每个洞上都放着一颗珠子,但除了那金色的珠子显得特变清晰,其他的都极为朦胧,似有若无。 眼光往下移,一口气鼎,很清晰,是轩辕鼎,轩辕鼎就放在地上,于是一片土地以轩辕鼎为中心,在凌绡眼光的注视下迅速延伸,一棵小草跟着在一瞬间发芽,成长,落下种子,于是一棵棵小草追随着土地远去,诞生了一片平原。 一望无际的一样景色让凌绡有些疲倦,下一瞬间,一口清澈的小湖便出现在平原上,清风带起微微的涟漪,凌绡抬头看去,头上的混沌朦胧便迅速退去,一缕阳光射下来,于是有了一片蓝天。 凌绡猛地想起怎么小白不见了,又一联想——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凌绡紧皱眉头,可脑袋里像是灌了糨糊一样半点运转不起来,正沉思间,头顶突然一暗,抬头一看,一片乌云将太阳罩住了。 乌云越来越浓,光线越来越暗,当乌云乌黑到了极致时,一滴黑色的水滴从云中掉落,无巧不巧地落到了那口小湖中。 “咚!” 黑色水滴落入水中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湖水猛地沸腾起来,越来越激烈,很快便溢出了湖岸,往四处流去。 那小湖离凌绡站立的地方不远,于是那漫出的湖水很快便流到了凌绡脚下,慢慢上涨。 “怎么黏糊糊的?”凌绡有些迷惑,那湖水漫过脚掌,有一种让他很不喜欢的粘稠感,凌绡低头一看,借着微弱光线,凌绡看了好长时间,才确定这湖水不是被染成了黑色,而是红色,像是番茄酱,但更像是正在凝固的血液,好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嗡嗡嗡”轮回刀快速地旋转着,发出一阵阵的响声,看到了宿敌般激动,凌绡心中一惊,抬头看向远处。 原本碧绿的草地已经被血红色的液体覆盖,无数个五官模糊的人在其中挣扎着,站起来,倒下去,又前赴后继地站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终究无法捅破覆盖在头上的那层凝固的液体形成的薄膜,只能无声地哀嚎。 一种最原始的恐惧感从凌绡的灵魂最深处冒出,迅速占领他的整个身子,让凌绡手脚僵硬,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看着,然后越来越恐惧,越来越僵硬,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梦幻而不真实。 液体在草原上流到极远处,仿佛遇到一堵无形的墙,于是渐渐积累,升高,越来越高。然后一阵扭曲,形成一个头像,很清晰,凌绡却完全无法看清,事实上,除了轩辕鼎和轮回刀,他能确切地感觉到真实的纯在,其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梦幻般的感觉,似有若无。 “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凌绡耳边响起。 “谁!谁!”凌绡急忙扭头,却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可他一回头,那声音又响起:“去吧,这是你的宿命、、宿命、、、、” 凌绡往四处看去,仍旧没有寻找,而那最后两个字“宿命”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一切都那样悄无声息地挣扎着,只有凌绡一人站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也不知该往何处,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他茫茫然地站着,对未知的恐惧越来越强,强烈到撕心裂肺般疼痛。 第四十四章 老大,来了! 凌绡惊醒过来,一脸惊恐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发现并没有什么胸骨破裂,心脏肠子悬挂着的恐怖景象,微微松了口气,一脸呆滞地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老大,还好吧?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小白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有气无力的样子。 凌绡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积蓄了些许力气,在识海中回应道:“两天啊,好长的梦,死不了、、、、不过、、也算死了一趟了。” “哦。”小白应了一声便再也悄无声息了,这让凌绡不由得又想起梦中那个自己等待了许久,却再也没有回答的声音,“咕噜”一下子撑起身子,扭头一看,小白正趴在身旁,眼睛半眯着,耷拉这耳朵,一副颓靡的样子。 “呼!”凌绡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不是梦中梦,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不会你也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怎么、、、怎么好像也死了一回的样子,是被惊死的还是被累死的,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我废了半条命救你,你个没良心的,还说风凉话。”小白略带幽怨道。 凌绡这才想起适才是因为中了蜘蛛毒方才晕过去的,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解毒的能力啊?” “我是没有,”小白没好气道:“能解毒的是你带出来的那雪灵芝,可要不是我用本命能量将它炼化,就算用雪灵芝把你撑死——反正你就死了。” “哦。”凌绡自然不会感激得痛哭流涕什么的,谁让它是自己的本命魂兽,生命共享,换是小白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没有选择地去救它,或者说在签订契约的那瞬间两者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充满了歉意,不过——”小白猛地站起来,跳到凌绡耳边,兴奋道:“我找到了一个补救的办法了。” 凌绡迷惑地看了小白一眼,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却被小白拉扯着站起来。 小白带着凌绡转身往山谷的方向走去。 “不会你想进去?”凌绡不确定地问道,一只脚已经往回跨出小半步了。 小白翻了翻白眼,道:“当我不怕死啊,你昏迷那时候我没事干,在四周瞎逛,不小心发现了好东西,可值钱了。” “你确定没危险?” “确定!” 凌绡看了看小白,终究还是没忍住诱惑,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小白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沿着原路走了一小段,在一个岔口出,小白往右一拐,和去那小湖的路边错开了。这条路到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就没有路了,尽头突兀地一片陡崖拔地而起。 凌绡迷惑问道:“不会你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吧?”指了指陡崖。 “不急,还在上面呢。” “在上面?”凌绡瞪着陡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攀爬上去。 便在凌绡呆立时,小白低吼一声,全身光芒一涨,就变出了战斗模式,一对畸形的肉翅从背上伸出来。 “抱住我。”不知是不是变身了的原因,小白的声音变得浑厚了许多,还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势。 凌绡扒在小白的背上,小白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翅膀猛扇,便形成了一股推力将它的身子往前推送。到了陡崖下,“昂”小白低叫一声,前爪往陡崖上狠狠一抓,身子前窜,翅膀不停地扇着。 一道道旋风在下面拖着,小白在陡崖上如履平地,急速地往上爬,没一下会儿便到了崖顶。 “呼……呼……”凌绡站定身子,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才从刚才的激烈状态恢复过来,可小白去跟没事似的,就那么淡定地收缩身子,一脸精神。 “老大,走啊,就在前面了。”小白兴奋道,却见凌绡没有跟上来,迷惑地看着他。 凌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大量了小白一番,嘿嘿一笑道:“长进了啊?刚才还装的要死要活的。” “这、、、这、这是真的呀,只是、、、只是、、对了,是想到那东西太兴奋了。”小白期期艾艾道,可惜虽然跟着凌绡有一段时间了,终究比不上他的厚脸皮,在凌绡眼光的注视下,幽怨地低下了头。 一人一兽那样呆立了一会儿,凌绡终是有些不忍心它的可怜样,撇撇嘴道:“走吧,走吧。” “就知道老大最体贴了。”小白立马跳上凌绡肩上拍马屁,赫然刚才的可怜样也是伪装的,这份学习能力让凌绡目瞪口呆,才跟着自己几个月啊!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小白从凌绡肩上跳下来,道:“到了,就在下面。” 凌绡往下眺望,便立马回头狠狠地盯着小白,因为下面点点白色的东西随风一晃一晃,不用想也知道便是之前的千蛛万毒的小湖。 小白一点也没有犯错误的觉悟,兴奋地道:“老大,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要是那雪灵芝足够大我的修为就能再升一个阶层,原来这破地方还真有那么大的啊,你直直往下看。” 凌绡把头探出去,往下看,虽然由于站得太高,看下去有些模糊,可那团白色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出占了一个大大的范围。 “是好东西,”凌绡回过头赞同道,“可是你能闯过那千蛛万毒,摘下那成年的雪灵芝,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小白委屈地看了凌绡一眼,道:“不是我,是我们,还有,谁那么傻闯千蛛万毒了,我们直接从这里下去。” 凌绡这才想起小白的那对畸形翅膀,虽然不觉得小白能靠它飞翔,可既然小白这样说,想来也有把握,不过嘴上仍没有松口,冷冷道:“可是你忘了吗?越大的花朵下面的蜘蛛越大,你想一想,那么大的花儿该养着多大的一只蜘蛛啊,你变身后不知道有没有它大!” 小白也不回答,一脸可怜样地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凌绡,那副样子要是被格尔城内的那些小姑娘看到了,不知道要如何地怜惜它了,不过对凌绡当然没有任何用处,不过回头一想,小白是谁?是凌绡的本命魂兽,换句话说便是凌绡的打手,它越强,凌绡自然越有保障。于是略一为难,道:“那就试试吧,不过说好了,情况一不对,立马逃命。” 小白慌不忙跌地点头,放出翅膀,让凌绡趴在上面,对着陡崖下轻轻一跃,畸形的翅膀猛扇,下降的速度慢慢变缓,显然小白不是第一次下来的,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就在凌绡能看清楚地面的情形时,小白一个旋身,就那么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身形缩小,便都藏到了石子上面了。 “现在怎么办?”小白还是习惯凌绡拿主意。 “凉拌呗,”凌绡微一比划,道:“金之利刃的刀气应该有着距离,要不我一刀下去试试,看看什么效果,要是效果不大,就直接走人。” “你一刀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对那雪灵芝一定有效果。”小白嘟嚷道。 “也对。”凌绡摸摸下巴表示赞同。 在石子上僵持了一会儿,如此近距离,那雪灵芝对小白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让它压根儿就没有等待的耐心,道:“要不下去看看吧。” 凌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跳下去后,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好一会而儿,却没有看到一只蜘蛛爬出来。 “不会是白天不出门吧?”小白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有道理。” 小白焦急道:“那怎么办?”为难地看了一眼那娇嫰的花朵儿,道:“好像也不好动粗的啊。” “也是,”凌绡想了一会儿,突然击掌道:“有了。” 小白高兴问道:“怎么办?” “你说那雪灵芝是光明净化的属性,可为什么黑暗属性的千蛛万毒会生活在它的下方?” “好问题,”小白赞赏道,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能不能有点脑子啊,”凌绡恨铁不成钢,狠狠道:“你除了学了一点小猥琐你能不能学着聪明点啊。那你说为什么成年的雪灵芝能让你进阶,那些小东西就不能呢?不会只是因为大吧?” “自然不是,不成熟的雪灵芝里面蕴含着黑暗属性,不够纯洁,只有成熟的雪灵芝才能将其排净——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毒蜘蛛靠吸食雪灵芝释放出来的黑暗属性灵气成长的,真是个渣渣,寄生虫,难怪长得那么难看。”小白带着羡慕痛骂了毒蜘蛛几句,方才迷惑问道:“可这算是什么办法啊?” “这说明毒蜘蛛是害怕光明属性的,至少不喜欢,那白嫩嫩地雪灵芝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是吧?”凌绡耐着性子分析道。 “是。” “那你是不是光明属性,会那个什么狗屁的光明净化?” “是。” “那你还不快上,等吃饭啊。” 小白终于反应过来了,前爪一挥,因为害怕伤了雪灵芝,乳白色的光团并不大,就那么飞向比它大了好几倍的花朵儿。 光明净化悄无声息地融入花朵下,没有什么反应,凌绡耐着性子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迷惑地看向小白,一转头,识海中便响起小白兴奋的叫声: “老大!老大!来了!” 第四十五章 不留遗憾 凌绡顺着小白的眼光看过去,之间一条乌黑的线从那朵巨大的白色花朵下面射出,黏住了花瓣,在顶上一折,便在花朵上绕了一圈,然后一根接着一根,不过眨眼间便将整朵花全笼罩住了,变成了一朵乌黑的用线编织的花朵。 “这、这,”凌绡惊讶道:“貌似你的攻击弱了点。” “哼!”小白怒哼一声,身子迅速膨胀,连那一直很少用的长长的尖锐指甲也长了出来,一滴粘稠的乳白色液滴从它额头的王字上滴下,小白上半身扬起,两只前爪就那么那小液滴摆弄了一会儿,然后狠狠一推,那小液滴见风就长,到达黑色蛛丝时已经和花朵一样大了。 “轰轰轰” 那光团遇着了蛛丝,猛地爆炸,一阵气浪将周围的一小圈花儿都震得粉碎了,小白有些担忧地看着气浪中央的白雾滚滚,很是后悔用力太猛了。 好一会儿,白雾散去,让凌绡和小白目瞪口呆的是,那朵花还俏生生地站立着,没有半点损伤,这自然是好事,可悲剧的是连它上面的蛛丝也毫发无损,唯一称得上变化的便是原本黑色的蛛丝变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给小白净化的还只是沾上了白雾。 “好家伙,连防御都这么牛逼,我看搞不定了。”凌绡毫不犹豫地给小白泼了一盆冷水。 “我就不信邪!” 小白咬牙切齿,又一滴比之前更大的乳白色液滴被它用脚掌戳得圆滚,祭在头顶前,然后背上还没有成长的小翅膀猛扇,一道道风刃凝聚起来,变成了一滴颜色不是非常纯净的青色灵气液滴,小白双眼分别射出白色光芒和青色光芒,牵引着一白一青两个光球相互融合。 “这是什么玩意儿?”凌绡惊讶地问道,小白跟他混了这么久,要么用就用变态的身体,要么就直接用灵气攻击,从未见过它使用魂技。 “融合技,审判风暴,可惜风属性的能量不足,有些不完美,”小白遗憾道,“不过对付那家伙绝对没问题。” “融合技能?”凌绡微微额首,听上去好像挺牛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恰恰有两种属性,要是将“天刀八诀”和“金之利刃”融合起来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效果,忙问道:“是怎么融合的?”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随着我的成长,一些魂技就会自然地出现在我的识海中。”小白很无辜道。 奶奶的,又是个拼爹的货,不过这肯定也是一条道路,只能靠自己慢慢探索了。 经过这么长的废话,小白的融合技能也准备完成了,小白一仰头,那团乳白色,中间夹杂着青色液滴的光团就飞了出去,速度不快,可一路飞去,却都留下一点点的空间裂缝,可见其威力之大。 那光球到了花朵上,中间的风属性液滴悄悄地裂开,那大的光团就被风属性割裂成四五个小光团,灰溜溜地以花朵为中心旋转着,煞是好看。 凌绡感受到其中狂躁的能量波动,不由咋舌道:“够狠。”感情小白是用风属性能量将规则排列的光芒属性硬生生割裂,而在这天地之间,灵气运行自有其规则,被打乱了的灵气就会变得非常狂躁不稳,加上还蕴含其中的风属性能量的干扰,自然有毁灭性的效果。 “这个做法不错,可以借鉴。”火属性比风属性更加狂躁,而金属性那个犀利就不用说了。 平静了许久的“审判风暴”终于发飙了,四五个光球同时往中央靠拢,然后散开,没有什么绚丽的场面,也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切显得变化显得那么温顺,可那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浪却明确地说明着这只是表面现象。 气浪往外扩散,所过之地,一切都悄无声息地粉碎,站在那么远的凌绡还只是很勉强地抵挡住。 终于气波慢慢平复下来了,眼前那像是被调慢了动作的粉碎世界终于恢复了正常,凌绡定睛一看,那一团蛛丝竟然还是完好无损,不由得张大口,喃喃道:“这、、这也他妈太强了吧!” 至于小白,早就忘了怎么传达自己的感觉了,只是一味地张大嘴巴,仰天“昂昂昂”地叫着。 幸好下一瞬间,那团蛛丝缓缓地越缩越紧,然后——崩断!一根根断裂,然后像枯草一样掉落。 “呼呼呼”凌绡出了口气,道:“原来只是假象。”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强悍,这可是我的必杀技。” 凌绡毫不犹豫地泼冷水:“貌似你只是破开了它的第一层防御,还不知道是不是人家随意搞出来的。” 小白一下子垮了,道:“那怎么办?要不你上?” 凌绡掂量了一下,道:“一刀下去应该,方位第一点,应该能砍下来,可上面还盘着那怪东西,不也白搭。” “也是。” 一人一兽就那样呆站在那儿,眉头微皱,思考怎么怎么一招破敌,不时交流一下想法,完全忘了那毒蜘蛛是否会暴怒报复。 “要不试一试?”凌绡问道。 小白想了一会儿,道:“那就试试吧。” 凌绡右手金色光芒一闪,释放出轮回刀,正在积蓄灵气,准备连贯地使出“金之利刃”的前两段,猛地识海里响起小白如春雷般的嚎叫声:“快跑!” 凌绡一惊,已经到了手臂的灵气霎时间散去,转身跟着小白往回跑,跑出一大段距离才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朵露出来的雪灵芝下面跑出一个巨大的蜘蛛头的一小半,而一蓬又一蓬的蛛丝从它的嘴上喷出,只是这次不再是保护雪灵芝,而是直接地往凌绡和小白的方向射来。 小白一边跑一边变化身形,借着奔跑的速度将凌绡一把甩到背上,后脚蹬地,在那蛛丝追上之前,沿着石壁迅速攀爬上去。 “嗤嗤嗤”那些被小白躲过的蛛丝一根根直直地射入石壁中,那架势就想是钢针穿过豆腐一样简单。 “呼~呼~呼” 小白喘着粗气,凌绡则失神地盯着悬崖下都变成了乌黑的一片。 …………………。 …………………。 “还惦记着?” 在这异度空间除了头顶上的那轮明月再也没有让凌绡感到正常的了,就连饥饿感都消失了,借着月色,凌绡盯着小白那有些沉重的毛茸茸的小脸问道。 “嗯。”等待了许久,凌绡的识海里才传来一声低微沉闷的应答。 “那就走!”凌绡一把抓起一直放在身边的轮回刀,站起身子,坚定道。 小白迷惑问道:“干嘛去?” “再去试一次。” “真去啊?” “人活一辈子,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就再也没有碰见的机会了,尽力一把,至少没什么号遗憾的。”凌绡难得的深沉一次,立马被他后面的一句补充给打回原形了:“当然你不是人,可老旺说这话的时候也没说对魔兽适不适用,我想应该差不多。” 小白在凌绡身上上上下下地闻了一阵,喃喃道:“不会是什么怪物变得吧,不然怎么形象这么伟大了?”然后咧嘴一笑:“不过总归是好事。” 往回走,小白兴奋道:“老大,你是不是故意等到晚上等千蛛万毒都睡了再偷袭?演的还真像。” 凌绡一顿,摸摸下巴,额首道:“咦,有道理,难道运气开始大逆转了?” 可惜事实证明这只是美好的意淫,当凌绡骑着小白小心翼翼地降落,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以避免惊醒在他们意识里应该正在沉睡的千蛛万毒时,立马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一排排的蜘蛛或大或小都整齐地排列在凌绡他们藏身的正前方,正对着那轮明月不知在干什么,而那把凌绡和小白蹂躏得少了半条命,却连一眼都没有看到的王者终于也站出来了,巨大的身子加上不知道几条腿,整个身体的体积加起来堪比变身后的小白。 “这、这、、、这什么状况?”凌绡语无伦次了,幸好还记得不能出声,只是在灵魂里苦逼着。 “我知道了,它们是魔兽,不能用人来想的。”小白比凌绡淡定了一点点。 “可貌似你晚上睡得都比我死?这作何解释?”凌绡不接受这么含糊的解释,然而不待小白回答,凌绡便给出了答案:“对了,这些臭东西都是黑暗生物,不能和你比。”一条条能量波动正沿着一道道月光传来,而波动最大的自然的这群千蛛万毒的王者。 “现在怎么办?还干不干?”小白的激情也被消磨大半了,有些犹豫地问道。 凌绡略一沉思,道:“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你别动,这里光明属性波动太明显,让我来一刀试试是不是只是虚有其表。”说罢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小白则一脸紧张地盯着,一发现意外就准备抢人。 不知是由于凌绡潜行的功夫了得还是千蛛万毒都在专注修行,来到大蜘蛛身后它都毫无反应,凌绡偷偷地深吸一口气,积蓄许久的“金之利刃”猛然砍出,由于距离足够短,因而不是刀芒,而是实实在在泛着金色光芒的刀锋—— “噗!” 第四十六章 一鼎定乾坤 轮回刀不负众望,凌绡只觉得微微受到了一点阻力,然后“金之利刃”爆发,像切豆腐般砍入大蜘蛛的后背。 一道墨绿的汁液喷出,凌绡险险避过,想要继续切下去,却发现灵气运行受阻,而此时那些修行中的千蛛万毒已经被这么大的声响惊醒了,齐刷刷地往后转,凌绡抽刀不及,只能紧紧握着刀柄,被一甩横飞了出去。 “噗!” 砸在石壁上,凌绡只觉得全身散架般疼痛,喉咙一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大!”小白顾不得隐藏身形了,“唰”变大,狂奔而来,挡在凌绡身前。 “死不了。”强忍着痛,凌绡拿过轮回刀上下打量,之前不知为什么砍入大蜘蛛身体后,灵气运行到轮回刀的纹路上时竟然阻塞了。 自刀尖上一小截像是生锈般变得乌黑乌黑的,金色的水晶质刀身上显得特别刺眼,自从轮回刀获取了金属性之珠后,轮回刀就一直以这个样子出现,而刀尖却像是变会了最早的黒木刀的样子。 这样的变化很明显“归功于”那蜘蛛的毒液,凌绡心中痛骂的同时也有些庆幸没喷到身上,至于为什么是心中痛骂,自然不是顾忌形象,而是实在没有力气讲话了。 “老大,小心,来了。” 凌绡把眼光从轮回刀上收回来,抬头看去,便见那只蜘蛛缓缓地向自己逼近,那悠闲神态像是在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样,它后背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恶心的液体,沿着它走过的路线滴落,而后面的那些小蜘蛛,中蜘蛛像是朝圣般虔诚整齐地跟在它后面。 距离凌绡有一定距离时,大蜘蛛停了下来,而那些子孙们则往两边散开,形成合围之势,将凌绡小白围在中间。 “现在怎么办?” “要不试一试能不能谈判,沟通沟通感情,根它解释一下这是误会。”凌绡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史上最挫的办法,更挫的是小白竟一脸赞同。 不过正当他们在苦思沟通的言语时,人家压根儿就没有等待的兴趣,一条蛛丝猛地直射而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蛛丝上散发着浓浓的腐蚀气息,小白一张口,一道光线正好迎上那道蛛丝。 “嗤嗤嗤” 小白的“光明净化”碰上黑暗属性,立马发出了一阵青烟。凌绡顺势一滚,离开战斗的圈子,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轮回刀被污染了,连魂技都释放不出来,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不给小白添麻烦加一点心理上的支持。 小白与大蜘蛛斗得旗鼓相当,大蜘蛛虽然实力强悍一些,但小白胜在属性上对其有克制作用,一旁的小蜘蛛没有大蜘蛛的命令,围成一圈,却没有对凌绡攻击,让凌绡躲过了一劫,于是变成了两伙人围观打斗。 “小心,它要攻击右边。” “这次是左边。” 凌绡看到激情处忍不住提醒道,竟是把全部心神都放了进去。 “小心中间。”大蜘蛛拐着乱七八糟的好几条腿,往右挪,刚好挡在凌绡身前,一条蛛丝往右射去,凌绡立马提醒道,这蛛丝会半路拐弯,幸好路线有些呆板,总是被凌绡猜了个正着,而小白虽说实力较强,可缺少战斗经验,因而对凌绡的指点毫不怀疑,立马一面青色气罩挡在身前,乳白色的“光明净化”防护身侧。 正当小白小心警惕的防守着时,凌绡也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突然按照凌绡的预计应该是往小白正面拐的蛛丝猛地往后一拐,竟然就那么斜斜地往凌绡门面射来。 等凌绡反应过来时,与蛛丝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了,此时小白根本来不及变招,凌绡鼓起全部的灵气,却在输入轮回刀时悲剧地发现他忘了轮回刀罢工了,眼见着一缕蛛丝如利剑般袭来,凌绡已经能感觉到其中的腐蚀的黑暗气息了。 凌绡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绞尽脑汁终于在利剑穿心之前右手臂上金光一闪,喷射到凌绡身前,堪堪挡住了蛛丝,小白松了口气,定睛一看,原来的轩辕鼎,在最危急的时刻,凌绡终于想起了那自从离开老旺后就一直被他遗忘在脑后的东西,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虽然蛛丝上附带着浓烈的腐蚀,可对于炼化过无数更加邪恶的魂器的轩辕鼎而言,这是在算不了什么,或许在当年它在那位跨入君级半步的铸器师手中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么低层次的东西。 “喝!”凌绡狂喝一声,身子往前扑去,两只手掌抵住轩辕鼎的底座,用尽全身的灵气加上身体的重量推动气鼎旋转前进,将所有过来的蛛丝一并收入鼎中。 那蜘蛛显然是在这异度空间呆久了,竟然不知道这轩辕鼎的厉害,见必杀技被破,大怒,反而迎着气鼎奔来。 “来得好!”凌绡精神一振,看准大蜘蛛跑来的路径,将轩辕鼎迎上去,便在大蜘蛛到达轩辕鼎正下方时,凌绡猛地双手一翻,握住气鼎的两只脚,用力一掀,气鼎便翻了过去,鼎口对着下方,堪堪把那大蜘蛛盖住了。 凌绡已经脱力了,整个人像是一坨烂泥般趴在气鼎上方,而那些围着的小蜘蛛见领袖被困,都淡定不下去了,齐刷刷地骚动起来,往中间包围。 “小白、、、、小白、、、过来、、、过来,别、、、、别让、、、让它们、、、、攻进来。”凌绡有上气没下气地道。这个时候他是进退两难,大蜘蛛困在轩辕鼎中,催动轩辕鼎将其击杀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凌绡此时连引动其中的魂阵运行的灵气都没有,只能让小白扛着,等待他的恢复。 小白虽然也消耗极大,可境界的差距摆在那儿,那些小蜘蛛压根儿就攻不下它撑起来的防护罩,却仍旧前赴后继,不死不休,丑陋的身体一触碰到光明属性的防护罩就发出一阵青烟,然后惨叫这掉落,让凌绡看得胆寒。 像死人一样趴了小半天,凌绡软绵绵的身子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便被凌绡迫不及待地挤压进入轩辕鼎中,这些小蜘蛛的景象总是让他回想起那梦中的景象。 灰暗的大鼎瞬间便发出一阵刺眼地金光,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从轩辕鼎中传出来,然后便是一阵沉默,过来还一会儿,凌绡从鼎上溜下来,勉强发动法诀,唰地轩辕鼎变成金色能量流蹿回凌绡的胳臂。 气鼎一撤便露出了被关押在其中的大蜘蛛,一阵恶臭散发出来,凌绡一看,不由得咋舌,之前还不可一世的霸王现在已经被轩辕鼎一招搞定,切成了一块块的肉块,一颗拳头大小的纯净的黑色珠子躺在其中,反射出黝黑的光芒。 凌绡自然不可能放过,不过这事还得小白效劳,他可不敢触碰,轩辕鼎倒是个不错的容器。 “小白,收拾战利品,准备走人,别被缠上了。”小蜘蛛虽然不能一招致命,可无奈数量实在太过于巨大,万一被缠上了,也不见的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白会意的点点头,爪子一挥,一道白色光芒将黑珠子捧起,放入凌绡释放出来的气鼎中。然后跟着凌绡靠近雪灵芝的湖泊的一边。 “一、二、三,走!” 凌绡趴在小白的背上,小白一变车去防护罩,一边呼呼呼一阵旋风逼退身前的蜘蛛,拍着翅膀迅速往湖边上的那朵巨大的雪灵芝奔去。 “哇,赚大发了!”凌绡正在一旁顺便收割那些尚未成熟的雪灵芝,猛地识海中响起小白兴奋的叫声。 “什么好东西?”凌绡问道,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总是让人**般的兴奋。 “等下再说,走人先。”老巢被端了比老大被人干掉那自然是焦急了许多的事情,那些还没死或者还剩下半条命的小蜘蛛都拼命了往回赶,小白用最纯净的光明属性将雪灵芝裹住,拖起小白,沿着先前计划好的路线逃亡。 第四十七章 质变 巨大雪白的雪灵芝下面结着三颗眼珠子大小的通体碧绿的小玩意儿。 “这是灵珠子,雪灵芝成熟时生成,只存在五个时辰,运气实在太好可,蕴含的灵气不少于花朵。”小白兴奋的声音在凌绡识海中响起。 “哦?”凌绡下意识地附和了一声,回过神来道:“那还是你的福利啊,我兴奋啥劲儿?” “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再说,跟你签订契约时不知道你身体里出了什么意外,竟然将我大部分的境界封印了,这勉强算是一点补偿。” 凌绡没有理会小白得瑟的话,自顾自地将轩辕鼎释放出来,巨型蜘蛛的内核正在里面打滚。 璇玑、巨阙、灵墟、天突、俞府分别存储着风、土、水、金、火五种属性的灵气,而光明属性由于小白的原因,在签订契约和乱葬原时收获巨大,这六个穴位都有一种鼓胀的感觉,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幽门穴内干巴巴的,没有半点剩余的黑暗属性灵气,这直接导致了凌绡的境界没能得到相应的提升。 巨型蜘蛛的内核正好是一个机会。 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吸收雪灵芝能量的小白,不再迟疑,气海中的混沌能量涌出来,穿过手臂,再经过轩辕鼎,刺激蜘蛛内核往外散发能量。 黑色的灵气从内核散发出来,凌绡右手抵住轩辕鼎,左手放在鼎口吸收黑暗属性能量。幽门穴一跳一跳的,大量的黑暗属性灵气涌入其中,不愧是能和小白打成平手的存在,当内核转变成浅色时,幽门穴已经暴涨到酸疼。 收拾好心情,凌绡平复了自己的激动,这将会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气海内的透明珠子已然形成,七大穴位开始跳动,一**被压缩成了液体的灵气从各自的地盘涌出来,窜进气海。 又将是一次从死亡到出生的体验,不过凌绡并没有将意识潜入其中,虽然这样的体验对于混沌能量的感悟有帮助,但在这荒山野岭的,小白又完全入定,不得有半分闪失。 一**无色透明却有波纹荡漾的混沌能量从同样透明的珠子上剥落,散到气海四周。七种属性的灵气已经积蓄了许多日子,这次融合一发不可收拾。 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侵袭凌绡的整个身子,耳目感观仿似瞬间变得通明,凌绡自然地把眼睛闭了起来。 “呼呼呼” 凌绡身上形成的气势与正在突破封印的小白相互抗衡着,虽说小白是在恢复自身的能量,阻力较小,但凌绡的混沌能量波动毫不相让,两者的气势将中间的距离分割,形成各自的圈子。 隔了半个时辰,小白头顶的雪白大花朵已经变得好似轻薄无物,颜色也接近透明,而小白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也悄悄地收了回去。 然而一旁的凌绡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势一层一层地突破,从最初的魂者中阶到达魂者高阶,然后一举突破魂灵境界,气势还在不停地往上攀爬,当升到了魂灵高阶时终于缓缓减慢直到不再上升。 不过还没有停止,虽然凌绡很想停止,因为这次境界不是上升,而是——下降。仿似基础不稳定般,凌绡的境界在魂灵高阶上摇摇摆摆了许久,最终也没能止住,开始往下跌,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一下子从魂灵高阶掉落,直跌魂灵中阶,在其上摇摆了一小会儿,没能停住,直线掉到了魂灵初阶,总算勉强停住,完成了这辈子的第一次质的跨越,从魂者晋入魂灵。 “这是好事,心智尚若未能跟上,强行提升境界只会自断修行的道路,修行也是修心,境界能自行降下,倒是省去了你压制的功夫。”不愧是契约魂兽,对凌绡的想法摸的很透,不过口气听起来怪怪的,好似在教导晚辈,难道是因为实力提升的缘故? 凌绡迷惑地睁开眼睛看了小白一眼,却见它嘴角有憋不住要笑的感觉,哪里还不知道被小白耍了。 能力都提升了不少,一人一兽自是十分兴奋,待到冷静下来时才发现还身处在这异地空间内,赶紧出去才是要事。 “老大,选一条路,看你的运气了。”误导了许多次,小白也不敢装懂了。 “往前直走!”凌绡语气十分肯定:“适才晋入魂灵的瞬间我很清晰地感觉到前方的空间有异样的波动,就像……反正是一种微妙难言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凌绡的感觉是否正确,但不能否认的是,四周的环境渐渐变得美好起来,先是很快走出了恶劣的末日森林,然后是一片低矮干净的树林,半盏茶功夫后,变成了小桥流水,杨柳依依,水波荡漾,就连枯萎了的老藤都显得那么融洽。 “到了。”凌绡平淡地将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景致、还在一脸好奇地左右看的小白叫回过神来。 前面是一片修竹苍松,随风摇曳,将其中的小道隐藏的若隐若现,竹林后隐隐约约有一房角翘起。 穿过石板路,入眼的便是一栋房子,更准确地说是一祠堂,中央挂着一个“林”字,只是兴许是建立祠堂的人性格较一般人怪异,祠堂建得完全没有应该的庄重。 凌绡很自然地想到了铁血亲王,只是把人往自家的祠堂送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最吸引凌绡的不是这些,而是这祠堂的屋檐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人,这对于许多日子没有见到人的凌绡该是一件多么怪异的事情。 那是个中年人,白衣,长发披肩,远远看去,竟有些凌正恩的味道,只是身子四周都环绕这轻烟,看得有些模糊,然而那双眸子却是极为明亮,透露着一种把万事万物都看透看淡了的那种沧桑感,让人一望便不禁沉迷。 “喂,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这是什么地方?”凌绡冲着那人大喊,一出口便是最深奥的三个问题。 那人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淡然道:“竟然还能看见我,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东西。”不过声音的波动传到轻雾中便被挡住了,以凌绡变态的感觉竟然也没能察觉。 凌绡以为那人没有听见,又快步走上前,而小白的脚步却有些迟疑,一种危险的冰冷感觉越来越强烈。 “喂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凌绡便走便喊。 那人微微一笑,雪白的长长袖子一挥,身旁的淡淡烟雾便消无声息地朝凌绡奔腾而来,转眼间将他围住。 凌绡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晃,待到平静下来时,眼前已经完全是另一幅场景。 “客官,来点什么?”一个小二摸样的人在凌绡身前问道,凌绡还没有从迷惑中恢复过来,随口答道:“一碗牛肉面。”这是在格尔城时的常食。 凌绡行了许久,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一切仿佛又是那么自然而然。 一阵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店小二端着牛肉面走了过来,凌绡摸了摸,还有几枚银币,放下心来,待吃完了面再去问问。 店小二稍嫌幼稚的脸上带着世故圆滑的假笑,将托盘缓缓放下,凌绡的注意力也放在了碗上,突然,小二拖着盘的右手一抖,凌绡以为是手抖,赶忙伸手想要帮忙,猛地一道银白色光亮一闪便到了眼前,冒着冰冷的气息,是一把刀! 幸好经过了魔兽森林、乱葬原的真刀实枪,凌绡的反应极为灵敏,手迅速往刀光拍去,同时想要调出气海内的混沌灵气抗住攻击,袭来的刀没有灵气的波动。然而一试之下,大惊,气海内竟然空空如野,不由一愣,便是这一迟疑,那柄薄薄的刀片已然袭到了胸前,凌绡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要害,一道伤痕从肩上直达后背。 凌绡一点儿都没有反击的想法,混沌灵气的消失让他乱了阵脚,身子顺势爬起,跌跌撞撞地往外爬去。 大街上行人甚是拥挤,凌绡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身子,却没有人看上一眼。凌绡独自走在街上,有些茫然失措,他不知道店小二为什么要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气海内的灵气跑去哪儿了,自然也没有了最强劲的后盾热血佣兵团,所以他很迷茫,甚至于连身子的疼痛都有些麻木了,轻风拂过,冷入心头。 前方突然让开一条道路,凌绡看去时,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手上还握着酒瓶,身上散发出让人忍受不了的气味。 凌绡跟着往一边靠了靠,不知是不是凌绡今天运气特别差,那酒鬼走到凌绡身前时脚下一绊,整个身子便往凌绡身上趴来,凌绡闪避不及,只得伸手想将他扶住。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凌绡狠狠皱了皱眉头,双手用力想要将他推开,猛地觉得腹部一疼,酒鬼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凌绡发力将酒鬼狠狠推倒,一柄明晃晃的尖刀便插在了腹部。 凌绡想要大声怒问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可是心中的莫名恐惧和缺乏底气让他拔起尖刀,捂着伤口钻进人群,迅速逃离,仿佛他才是那个刺杀的人。 没有方向地乱窜,茫茫然地走到猪肉铺,花白花白的猪肉挂在钩上晃动着,肥胖的屠夫颠着肚子,抬起满脸胡渣的胖;脸从凌绡一咧嘴,高高扬起磨得闪亮的杀猪刀,用力地往案上的猪头骨砍去。 凌绡把注意放在身边的人,哪知杀猪刀下挥到一半时,屠夫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与之前的酒鬼一胖一瘦的脸上露出相同的表情,让人心中直冒寒气。 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屠夫一松手,宽厚的杀猪刀脱手飞出,直朝凌绡面门击来。 “啊!”凌绡一个转身,后背被撕扯出了一大块肉。这次真的麻木了。 第四十八章 牧羊犬与狼 乱了,全乱了,这个世界疯狂了。 仿佛他与全人类为敌,杀手无处不在,街边卖唱的女子,他尚未驻足,白花花的大腿便提出一把匕首;疾驰而来的马车与他擦肩而过时,也毫不吝啬地投之以尖刀,甚至于小孩子也插一手,脸上还带着嘻嘻哈哈的天真笑容,看得凌绡心中直冒寒气。 大街上热闹依旧,可凌绡觉得很冷,冰冷,全身上下像是被泼了番茄酱般通红,却没有一个人向他投来一丁点目光,他很想逃离,却无奈地发现无论走到哪儿,无论走多长时间,仿似从未有过变化。 曾经他以为自己很坚强,甚至有点闪耀,他不曾依靠别人,可是在这瞬间,这种感觉如潮水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当没有了热血佣兵团和老爹这个最后的保障,没有了小白这个强悍的打手,没有了魂器,没有了魂师这个身份,当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处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他第一次如此真确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脆弱,从未真正的坚强过。 太阳光线渐渐西斜,温度缓慢降落,可凌绡却觉得越来越灼热,冰冷的血液仿佛是要沸腾起来,当到了谷底,任何一个方向都是在上升,幸好有这么一次,他突然想明白了,他不仅是他,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自己在未来等着他。 猛地止步,一个旋身,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粉,显得那么庄重,凌绡嘴角邪魅一笑,那是重生的宣言——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的狼,我这只牧羊犬只好放弃我的温顺,向着这个世界发出最耀眼的光。骨髓里的一头怪兽正在被悄悄地释放出来。 屋檐上,白衣长发中年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烟雾中的凌绡,小白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了他的身旁。 看着凌绡的双眸中从迷茫惶恐渐渐平静,然后慢慢泛发出慑人的光芒,白衣中年人惊讶道:“咦?这小东西还真让人惊奇。”一旁的小白呜呜低叫,如果老大是小东西,那它岂不是连小东西都算不上? “锵!”凌绡敏捷一跃,却还是没有避开,手臂上又添了一道划痕,对于一些事情,单单有勇气与决心并不够,比如他还是没能预见这位卖凉席大叔的尖刀,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但对于另外一些事情,决心与勇气却是决定的因素,比如还一刀。 “呛!”凌绡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尖锐匕首,狠狠一刀插入凉席大叔的喉咙,鲜红的血液像潮水般喷出,划过暗淡的光线,直射凌绡的脸上,凌绡没有避开,手中的匕首上一滴血滑落—— “咚!”掉落地上,破碎!凌绡微微仰起头,看着最后一丝光线陨落,像极了一匹狼,孤狼。 没走几步,左手边一个卖菜的大妈择菜的手一顿,凌绡便看到刀光一闪,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左手往上一扬,恰恰挡住了大妈夹在一把青菜中的薄刃,右手毫不犹豫地一戳,正中手腕,一滴血悄悄溢出,凌绡不待血滴掉落,手一抡,在手腕上精确地画了一个圈,嘭地手腕掉落,砸在青石板路上。 凌绡满意一笑,克服内心的恐惧就是一个转折点,从此他不断前进。 信步在街上逛着,越来越有一种融入其中的感觉,仿佛这是被他征服了的领地,那种感觉舒服极了,不过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半点放下来,眼角的余光不时转动,全身肌肉紧绷着。 “唰!” “锵!” 茶馆老板手一动,凌绡的匕首已经刺了出去,判断没有错误,一柄闪亮的小刀掉落下来,跌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茶馆老板没有一丝行动失败的挫败感,脸上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然而凌绡心中依旧平静如水,既然搞不懂就不去懂——来犯者,死! 转眼间又是一个日落,不过这一日较之上一日有着天和地的差别,凌绡只看了推门走进来的小二的眼睛一眼,手中已经卷口了的匕首一扬,飞了出去,将店小二钉死在跨入房门的那一刻,这不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这是精确的判断,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最是容易成长,凌绡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便能用一个眼神看出来人是否会给自己一刀,自然特殊的环境也有一定的帮助。 躺上床的瞬间,凌绡顺势手一挥,匕首化作一道光线从没有关上的窗户穿出去,没有任何反应,凌绡安然地闭上眼睛,许久—— “嘭” 一重物砸地的声音。 凌绡嘴角扯出一个邪恶的笑意,同时睁开眼睛,身旁的烟雾被他眸中射出的光芒逼得退了一退,凌绡却仿佛不感到惊讶,只是微微吹出了一口气,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脚,有些惊讶于小白的一脸温顺,随即放下心,白衣中年人必然没有恶意。 没有任何预兆,凌绡的气势猛地开始上升,混沌能量的灵气波动竟将身旁淡淡飘动着的轻烟震碎笑容,吸收了大蜘蛛的内核合成混沌能量后,他气海中的混沌能量已经达到了魂灵巅峰境界,只是意志心神尚未到达,由于混沌能量独特的属性,竟然将他的境界强行压下,掉回魂灵初阶。 经过了幻境中的训练与觉悟,凌绡此时的心境较之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意识一回复控制,境界便自然而然地提了上去。 气势不断上升,过了魂灵中阶,还有上升的趋势,在巅峰上下波动,似上不上,此时白衣中年人手一握,又一股轻烟围拢,凌绡顿时仿佛是被万斤巨石压迫着,自然地运气灵气抗衡,于是摇摆不定的境界便被压了下去,跌回魂灵中阶,不过凌绡没有动怒,此时的魂灵中阶让他都有一种凝实的感觉。 “小子,不错嘛,天生就是干杀手的料。”白衣中年人手轻微地抚摸着小白的头,没有下来的意思,轻烟散去,凌绡越发觉得他与老爹有几分神似。 凌绡没有回答,他觉得自己不是,不过是吃了些苦头,咽下去说不出来的苦才是真正的苦,能让男孩变成男人可苦,没有必要的话,他不想向别人再提起那段经历,唯有在夜深人静时,捧出来,细细品味。 白衣中年人沧桑淡薄的眼神罩住凌绡,只一眼便看穿了凌绡的想法,微微一笑,洒然道:“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杀手,但是经过残酷的训练能称为一个出色的杀手,那么他就是杀手的料,所以,你是,也必须是。” 凌绡耸耸肩,还是没有回答。 白衣中年人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身子仿似没质量似的轻飘飘地荡到凌绡面前,前后左右地大量了凌绡几眼,口中喃喃道:“看起来资质不错,不过能领悟多少那也是老林家的福分了。” 凌绡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很确定,在识海中大声呼喊小白,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白衣中年人淡淡道:“别费力气了,这是我的空间,有些事情是必须你一个人去面对的,修行就是修心。” 顿了顿道:“我已时日无多,这次你最好尽力点,否则你就是老林家的罪人!”声音第一次严厉而郑重。 凌绡皱了皱眉头,把最哲学的问题又提了一遍:“你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是谁?” 白衣中年人一呆,显然没有想到凌绡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响,道:“你进来时没有人告诉你吗?这是老林家的祖庙,我是你的……” 话尚未说完,猛地眼前金光一闪,凌绡带着一脸羞涩的笑意,手握着轮回刀,一出手便是金之利刃第一第二式,突破到魂灵境界,威力自然有了质的提升,金色刀芒带着肃杀地气息透刀而出。 凌绡与中年男子相隔如此之近,即便他是魂帝强者,也只能硬抗,至于更高境界的,那就超过了凌绡认知的界限了。 事情的发展很不顺利,不是说白衣中年人有魂圣甚至魂君的境界,而是——就在凌绡释放出魂技时,空间仿佛是被拉长了无数倍,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刀芒无限地靠近,却永远到不了,直到凌绡的混沌灵气被消耗大半,轮回刀上的刀芒完全消退,恰好定格在白衣中年人身前一尺。 白衣中年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凌绡满不在乎地将轮回刀收回魂印,迷惑问道:“这是、、、、难道是空间规则?” 白衣中年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眉道:“金属性?不过也无妨,终归不过是领悟而已。”顿了顿,又淡淡道:“你难到不想解释吗?” 凌绡撇撇嘴道:“等你解释完了,我找谁发泄心中的怒火?” 白衣中年人一愣,复又一笑,道:“你早就知道了?小东西,可真能装。” “猜的。” “倒是有些小聪明,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你的某一代祖宗。” 凌绡用不相信的眼光大量着他,老祖宗?老不死的?看起来不像啊。 白衣中年人显然看穿了凌绡的想法,道:“我不是老不死的,我已经老死了,这只是灵魂形式,或者说是一点残存的意识。” “所谓异度空间便是用强悍的精神力在天地自然形成的空间中隔离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在强大的能量支撑下独立存在。” “所以,这是我的空间!” 第四十九章 是我自私了 “还是不怎么像。”凌绡不怎么相信道。 白衣中年男子翻翻白眼道:“都说了是意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加有型吗?” 凌绡歪了歪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该讲正事了,那群老家伙把我搞进来,也不说让我干什么。” 白衣中年男子,也就是凌绡不知道是哪一代的牛逼祖宗收起了嬉皮笑脸,道:“就想先前说的,异地空间需要庞大的能量支撑着,而这个能量便是火属性之珠。”凌绡心头一跳,火属性之珠,原来在突破时吸引了自己的便是火属性之珠,怪不得一片火红。 “而老林家压箱底的魂技天刀八诀也便是从火属性之珠悟来,至于为什么叫天刀,而不是天剑、天斧、天棍,那时因为当年我科考十八年,家里穷的只剩下一把柴刀,支撑着生活,在我看来便是像天一样大。” 凌绡翻翻白眼,原来不是什么霸气的来历。 “流传下来的终究都是各代人自己的领悟,不如自己领悟的来得精妙,因而我便定下规矩,让子子孙孙都进入这异度空间,自行领悟,至于收获多少,那就是个人的资质问题了。” 凌绡的心思还放在火属性之珠上面,随口问道:“那你岂非能够永恒存在?” 白衣祖宗洒然一笑道:“除了天地,哪有永恒存在的事物,异度空间也不过是用一些精神手段强行借用了一些天地间的规则,终归是要还回去的,经过这许多年,我的意识早被消磨的极为稀薄,或者你就会是最后一个进入异度空间的族人,因而,你要好好领悟,为天刀八诀做最后一次修改。” 凌绡毫不在乎地耸耸肩,他可不觉得什么使命,什么重担,是不是他们老林家的还不好说,虽然可能性很大,可毕竟还没有证实,要是任务太过艰巨,干脆来个抵死不认。 白衣人只站在远处,双手轻轻往前一推—— “轰轰轰” 紧闭着的祠堂大门应手而开,这位祖宗也是懒人一个,便是在屋檐上闲坐着,也不想把祠堂清扫,大门一动,灰尘纷纷洒落。 凌绡抱着小白一跃而入,背后大门又轰隆轰隆地关闭了。 大堂极大,四壁插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也不知是不是老祖宗搞出来的幻术,与别的祠堂摆满灵牌不同的是,老林家的祠堂空空如也,凌绡只一想便想通了,外面的那位老祖宗便是老林家辈分最高的,自然不可能立子孙后辈的灵牌。 唯一的东西便是中间有一张小圆桌,上面随意摆着一把通体生锈的砍柴刀,相必便是所谓的“天刀”。 大堂的尽头有一小小的木门,“吱呀”一声,木门应手而开,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房间,地上一个沙盘将整个地面占满,凌绡总觉得沙盘上堆叠的山川河流有些儿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这异度空间吗? 沙盘上面,悬空浮着一颗珠子,与之前的金属性之珠大小摸样全无分别,只是颜色却是红色的,赫然便是火属性之珠。 “嗡嗡嗡” 那轮回刀竟是不需要凌绡释放,已然自行跑了出来,窜到凌绡手中,发出剧烈的嗡鸣声,魂珠金之珠也是光芒大涨,只待凌绡一声令下,便将火之珠占为己有。 凌绡死死抓住轮回刀,虽然他心中一万个愿意将火之珠拿下,不止境界上大有提升,便是在火属性的魔核也能剩下许多,可这等于将老祖宗的巢穴给拆了,虽然凌绡不怎么愿意承认,可确实他骨子里是个相当传统的人。 强力将轮回刀给收了回去,凌绡坐上蒲团,下一瞬间,火之珠分出一缕光线投射在他的脸上,凌绡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平静心情,可心中却像麻团一样一团糟,仿佛一直回响着“宿命、宿命……” 凌绡睁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轮回刀又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而那火之珠仿佛是受到了召唤,罩在沙盘上的光线一直抖动,凌绡都能感觉到整个地面在晃动。 凌绡抚摸着小白蓬松的毛,很是揪心。 “哎!”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年轻的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旁,可以说他的意志笼罩了整个空间,凌绡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的感觉。 “宿命如此,为之奈何。”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无奈感觉。 凌绡一呆,又这么严重?大不了咱不要领悟了还不成,喃喃道:“要不,就算了吧,”扬了扬轮回刀道:“我这东西好像对那东西特别感兴趣。” “我知道,你一进入空间我就擦觉到了,我是想假装不加理会,看能否避开,哪知……哎。”这一声长叹,那潇洒的型男便保持不住了:“天下大势如此,是我自私了,你便拿去吧。” 凌绡连连罢手,道:“这哪行,没有火之珠的支撑,你不玩完了?” “我?你不要,我也快消散了,我担心的是老林家的基业,哎,活了百千年了,还是没能看透,希望不会那么差吧。” 凌绡心中一阵迷惑和对未知的微微恐惧,刚想要问问,便被老祖宗看穿了,道:“你也不要问太多,等你到了那个层次,你自然就会明白,自然就会羡慕现在的不明白。”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老祖宗好似想通了,恢复了先前潇洒的态度,淡淡道:“开始吧。” 凌绡迟疑道:“还是不要的好,你看我像是成大事的料儿吗?” 老祖宗低声呵斥道:“大男人的,婆婆妈妈做啥,那是你的命,你就认了吧。”说罢不待凌绡答应,双手微微合拢,凌绡便觉得身周的空间变得无比粘稠,将他挤压得没有动弹的能力,而老祖宗手一招,那火属性之珠便缓缓地往凌绡手中的轮回刀飞去。 原本轮回刀便躁动不安了,先在火之珠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要的道理,他可没有凌绡的高风亮节,一股奇异的牵引力将火之珠吸引,在刀柄末端灰溜溜地转动。 火属性之珠缓缓嵌入轮回刀的追加孔,异度空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而在祠堂内的两人一兽却一动不动,凌绡与小白被老祖宗用空间规则压制着,而老祖宗自己则静静地欣赏着自己一手创建的空间慢慢崩塌,同时也是享受他这个独立的意识在这个空间内存在的最后时间。 这一动一静,两个极端不同的场景却显得如此和谐,动和静本来就是天地之间的空间内本真的存在状态。 远处,山川河流不断崩塌消失,现出一片混沌,裂痕迅速地往祠堂靠近,祠堂仿佛是怒波中的小舟,却如此安详,这画面仿佛是要走向永恒。 混沌状态渐渐逼近,所有的质量往空间的中央,也是中心集中,当质量超过了空间能够承受的范围时,空间开始出现扭曲,凌绡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一道最纯净的黑暗裂痕出现在凌绡身后,逐渐变大。 “空间乱流!”凌绡惊叫一声,声音刚出口是便被空间裂痕割成碎片,飘散开来。 凌绡只来得及将怀中的小白紧紧抱住,回首时,是老祖宗微微的笑容,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最好的祝福和期待,凌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相对冷血的人,但在此时此刻,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然后显然无间的空间裂缝的黑暗中。 石室内,朱不易与铁血亲王正隔几对弈,突然,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声,用坚硬的青石板砌成的,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秋的石室一时间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痕,裂痕不断扩大,然后相接在一起,不过转眼间,石室摇摇欲坠。 “怎么了?”朱不易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紧张。 铁血亲王等着凌绡之前消失的地方,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轰轰轰!” 屋顶一大块石头掉落了下来,正好在两人头顶,朱不易随手拍碎,紧接着又有几块石子同时滚落,朱不易撑起防护罩,将一动不动,紧皱着眉头的一脸焦虑的铁血亲王罩住。 “走,动静太大了,先出去再说!”说罢,强行拉起铁血亲王,在石室轰然倒塌的前一瞬间跃出。 次日,热血帝国铁血亲王手下骑士团尽出,四处执行紧急任务,一时间,三大帝国间气氛紧张。 第五十章 这是什么人种? 凌绡感觉到脚上一阵冰冷的感觉,艰难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处在一片浓密的深林内,一条小溪从身旁欢快地流过,而他的双脚正泡在溪水里,便有一阵冰凉的感觉。 全身仿佛都没有了力气,哆哆嗦嗦地将双脚移出水面,一阵微风拂过,凌绡顿时感觉到全身一阵凉意,这才发现自己**着身子,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投影,头上干干净净的一根毛都没有,头发眉毛都不见了,看起来极具喜感。 凌绡渐渐想起老林家祖庙的空间崩塌,想起老祖宗最后的眼神,不由得一阵伤感。不知道被空间乱流传送到什么鬼地方了。 小白竟然还紧紧地贴在他的腹部,四肢硬邦邦的,眼睛紧闭,显然也只是潜意思的动作。 “喂,醒了,吃烤肉了。”凌绡有气无力地摇晃着小白,将小白从昏迷中叫醒。 “听说过这个鬼地方没?”凌绡承认小白在一些方面的认识比自己强悍,当然只是一小方面。 小白摇晃着毛绒的脑袋,有些疲倦的声音在凌绡的识海中响起:“不知道,可是我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好玄妙的感觉。” 凌绡翻翻白眼,小白学习能力可真不赖,这么快就学会了这种假、大、空的言辞。 躺了好一会儿,凌绡觉得气海内的混沌灵气缓慢运行起来,一丝丝的,手脚也随之恢复了力气,不愧是天地间最本真的能量,想来在空间缝隙中穿梭只是少了些毛发也是依赖于混沌能量的保护。 全身**裸的,虽然并没有旁人,但终归不太习惯,在大树下采了些大片的树叶,又抽取树藤穿成一串,绑在腰间,方才和小白沿着河流漫无目的地往上走去,凌绡想想都觉得憋屈,一出格尔城后,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自己没有任何认识的。 “咕噜咕噜” 凌绡无奈地摇头晃脑,这河水虽然清澈见底,却没有半条鱼。 “先找个人再说吧。” 运气突然来了个打扭转,凌绡只是随口说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哪知话刚出口,突然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虽然速度极快,却可以看出是人的形状。 “喂!”凌绡喊道,可由于实在没什么力气,喉咙嘶哑,声音极小,而那黑影好似有什么急事,迅速掠过,没有听到凌绡的喊话。 “追!”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凌绡一颠一跛地追赶上去,跑不了几步,突然看见那黑影一闪身,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凌绡想了想,也停了下来,在一棵大树后面微微探头偷窥,先看清形势,鬼知道那人在搞什么玩意儿。 等了小半个时辰,除了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呼呼响声,也没见什么事儿发生,凌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出去问问,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黑脸粗狂、满身粗毛的大汉从树林中拐出来,由于体重问题,每一步都能踩出一个脚印,他好似对这个地方的地形相当熟悉,嘴上不知在唠叨着什么,心神全不在走路上。 黑大汉走到那块巨大石头旁边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一绕而过,凌绡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然而刚走出一步,躲在石头后面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蹿出,双手迅速地按在黑大汉背上,一阵黑色光芒猛地闪过,疯狂地涌入黑大汉身体。 那黑大汉刚刚发现后被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制住了,身子软绵绵地倒地,不断抽搐。 “嘿嘿。”一声阴冷的笑声从黑衣人口中发出,竟然是个女子,由于被挡住了,凌绡看不她的脸庞。 那黑衣女子一得手,稍微扫视了一眼,便飞速往另一个方向蹿出,很快身影便消失在树林间。 “呼呼!”凌绡呼了一口气,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对自己总是遇到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感到无可奈何。 “还是不要管闲事了吧。”凌绡摸摸下巴,对肩上的小白道,然而小白还没有回答,“咕噜咕噜”,空空如也的肚子已经叫了起来。 “你运气真不错。”凌绡看了地上的黑大汉一眼,无奈道。 黑大汉原本就够黑的脸上此时愈发黑了,只是不再是先前的黝黑,而是透露着死亡气息的黑色。凌绡用脚尖将黑大汉挑翻,解开衣服,两个黑色的掌印在黑大汉的后背,极为刺眼。 “这算是什么人种?怎么后背都长毛?”虽然黑大汉全身不断抽搐,且越来越细微,生命正在不断地流逝,但凌绡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只一看,凌绡便看出了这黑大汉是土属性,而适才偷袭他的是黑暗属性的魂师,黑暗属性灵气侵入黑大汉经脉,正在与其本身的土属性灵气抗衡。 这倒不是凌绡有多么强悍,只是他对于灵气的波动较为敏感,对于七种灵气的性质都极为熟悉,更重要的是亲眼看都事情的始末,推理加硬套而已。 双手装逼似的贴在黑色的掌印上,混沌灵气从气海中窜出,进过手臂的经脉,进入黑大汉的身子,迅速游走一遍,便将其经脉中的黑暗属性灵气吸收干净,在铸器神殿中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事儿,现在不过举手间就消除了,人生的境遇何其难言。 这黑大汉的抵抗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恢复能力倒是不赖,不过半盏茶功夫,脸色便恢复了之前的黝黑,呼吸平缓。 “是谁?找死!”黑大汉一睁开眼睛,口中一声如同雷声般的大喊,手往在他眼前的凌绡拍去,途中,黄色光芒一闪,毛茸茸的手掌竟然瞬间变大,暴涨了好几倍,黄色的光芒隐约闪烁,带着呼呼的风声往凌绡面门拍去。 凌绡敏捷地往旁边避开,口中大骂:“你姥姥的,你黑不溜秋的死东西,还恩将仇报啊!” “恩将仇报?我老黑最是恩怨分明的,你不用狡辩,还是束手就擒吧!”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溜,幸好行动不快,凌绡方才没被迫得动用轮回刀。 “我见你倒在地上,好心救你,你不看清状况,激动个屁啊!”凌绡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偷窥的事情都说出来。 黑大汉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停了下来,迷惑问道:“这么说刚才偷袭我的人不是你?” 凌绡被气乐了,冷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笨啊?千辛万苦偷袭你,还废那么大力气将你救醒?”反正没人看见,虽然那些黑暗属性现在都进了凌绡的幽门穴,看看能不能捞得好处。 黑大汉有些天然呆,被凌绡一句话问了,竟然呆呆地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方才想通,瓮声瓮气道:“也是,这事倒是我老黑的不是,万望兄台不要怪罪。” 凌绡翻翻眼——原来也是个无耻的家伙。 “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这这里巡逻,不知是哪个见不得人的鸟人,竟然从背后偷袭我,老黑一不注意,就……咦?你们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凌绡心中暗暗叫苦,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了,这让他这么回答,这一纠结,让凌绡忽略了黑大汉口中的“你们”,赫然把小白也计算在内。 “我……嗯……我………”凌绡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口,正想着要不要杀人灭口,这黑大汉的修为显然不怎么样。 哪知黑大汉竟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虽然看起来比不笑更惨不忍睹,可凌绡却觉得是这辈子最温暖的笑容了,黑大汉扫视了一眼凌绡肩上的小白,笑道:“是统领大人看管得太严了,出来溜达溜达吧?统领大人那脾气可是卫队里出了名的,连护法都让他三分。” “是、、是,太严了。”言多必失,什么统领大人,什么护法,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黑大汉同情似的拍了拍凌绡的肩膀,又指了指凌绡肩上的小白,道:“你弟弟吧?还未化形,你怎么能把他带出来。” 弟弟?化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凌绡只觉得完全摸不到脑袋,强自镇静,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恩啊、、嗯啊、那个,嘿嘿。” 那黑大汉嘿嘿一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吧?逃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连统领大人都敢耍,你可够牛。” 凌绡觉得再说下去,必定露馅,强笑道:“那个,反正都出来了,就玩个够,我、我先走了。” 黑大汉一瞪眼道:“那怎么行,要是让统领大人知道我遇上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再说,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刚才偷袭我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第五十一章 你说呢 “你就当没看见吧。”凌绡苦口婆心地劝道。 黑大汉眼睛一瞪,道:“这哪成!”拉扯着凌绡不放手。 凌绡也不再废话,脸上羞涩一笑,气海内的混沌灵气蓄势待发,只待轮回刀一释放出来便杀人灭口。 便在此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从黑大汉适才出来的地方穿啦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瘦瘦的中年人,年龄与黑大汉约莫相仿,左边的中年人一身白衣,右边的中年人一身银衣。 “老黑,发生什么事了?”白衣中年人问道,声音仿若磨刀般的沙哑,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老黑连比带划将适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统领大人的公子?”右边银衣中年人微皱眉头,低声道,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有些娘娘腔,听上去冷森森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凌绡看着。 凌绡后背一阵发凉,感觉好像是被毒蛇盯着,很是不舒服的感觉,只是不敢乱动,他没把握将这一群人一口气歼灭。即便加上小白。 白衣中年与银衣中年交换了一下眼神,白衣中年人右手微微一动,被银衣中年人按下,若非凌绡的感觉极为敏感,必然难以发现,心中不由得大为警惕。 “既然是统领大人的公子,那便跟着我们回去吧。”银衣中年显然是这个卫队的队长,声音生硬道。 老黑哼了一声,安慰凌绡道:“老蛇就是这臭脾气,对统领大人都是这个态度,你别理他。” 凌绡随口“嗯”了一声,他哪有心情理会什么老蛇的狗屁态度,正苦恼这到底这两人有没有看出了破绽,按适才的动作,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跟着走再说,虽然不能将全部人杀了,但突围的能力还是有的,当然,这个能力是小白有。 绕着林间小路七拐八拐的,便来到了他们口中的营地,是一个搭建得极为粗糙的帐篷。 “来!”不一会儿,酒肉便端上来了,老黑极为热情地招待凌绡与小白,那叫老鹤的白衣中年人看着凌绡有隐约的敌意,而叫老蛇的银衣中年人则一直阴着脸,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一阵阵烤肉的香气,凌绡暂且放下心中的猜测,狂吃起来。 酒足饭饱后,老蛇很随意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个木榻,道:“公子今晚便在这儿歇着吧。” 凌绡拿不准他的态度,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所谓的统领大人的公子应该享受怎样的待遇,只能嗯嗯啊啊地答应下来,装作很困倦的样子,只待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在空间缝隙中晃了那么久,加之酒足饭饱,凌绡很快便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小白也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虽然意识陷入沉睡,气海内的混沌灵气自动运行起来,四周的一丝异样的波动都能将凌绡惊醒,在太平日子里,这样的能力自然很让人虐心,但这这种情况下,却是保命的东西。 鸟叫虫鸣,风过林间,一切波动都是那么往复而又规律,突然,凌绡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身子一动不动,两道身子悄悄地进入凌绡感觉的范围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除了身子进入那片空间内,引起的波动,竟然没有留下其余的踪迹。 那波动加上猜想,凌绡很容易便想到了来人是老蛇和老鹤,不过却摸不着他们的态度,只是在识海中将小白唤醒,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到达帐篷的两边,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尖细的长剑,各自的形状不相同,与凌绡见过的长剑相比都显得奇形怪状的,默默地积蓄灵气,显然想要一击必杀。 凌绡心中大骂,即便我不是什么劳资的统领公子,那也是你们认错人了,关我屁事。不过心中却不怎么在意,看两人积蓄了这么久的灵气波动也不过是魂灵的境界,只是灵气的运行方式有些怪异。 “来了!”凌绡心中低喝一声。 “嗤!嗤!” 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帐篷被劈出两个洞,发出破布般的声音,一柄绿色尖细的长剑和一柄黑色蛇形的长剑分两边向凌绡袭来,都带着浓浓的杀气,凌绡感觉到两人长剑上溢出的灵气的方向,在榻上往右边一滚,便离开了两人的攻击范围。 也是两人的境界都比凌绡低,尚若境界较凌绡高明的对手,凌绡即便能够感觉到对方出手的位置,却也来不及避开,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无比凝重,若是境界相差更大的,那其精神力将凌绡锁住,凌绡连躲避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噗!噗!噗!” 木榻立马变得粉碎,凌绡敏捷地就地一滚,翻起身子,跳离两人的攻击范围,口中不住喊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谋杀!”再装上一会儿,看事情有么有转机。 “怎么了!怎么了!谁敢谋杀!”两人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波攻击,帐篷便有被撞出了一个大洞,老黑粗壮的身子硬生生地挤了进来,两只毛茸茸的大手放在胸前,一双眼睛瞪得好似一对灯笼。 老蛇和老鹤在卫队中的地位显然在老黑之上,没有理会老黑的问话,这时候只能凌绡自己闪亮登场了—— “他们、、他们、、、刺杀!”脸上憋出恐慌的样子,小白也很配合地窝在角落,只等凌绡一声令下,便将旁边的老蛇击毙。 “这、这、这是什么回事?”老黑那简单的头脑想破了也没能理出一点头绪,迷惑问道。 老蛇冷着脸一会儿,冷声喝道:“你是谁?报上名来!有什么意图?” “你还问我是谁?你这是想谋杀,你有什么意图?”凌绡委屈着连道,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谁,只能瞎喊喊。 “哼!”一旁的老鹤显然没有耐心等待,手一摆,便要发动攻击,却被老黑抱住了:“他是统领大人的公子啊,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难道真的想要谋杀?” 老蛇对于这位猪一样的队友着实很是无奈,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不能不理会,强忍着耐心怒道:“他是假的!” “假的?不会吧?”老黑一脸怀疑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怎么之前不知道?”兴许是对于这件大功劳极为渴望,老黑的脑袋竟然瞬间变得灵活起来,问出犀利的问题。 “我、、我、、我、、、”看他好像有点实力,当场没有把握击毙的话老蛇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口,装酷果然有装酷的难处,干脆把脸一拉,不再理会。 “第一,他的脾气太好了,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统领大人的公子,却也听说过他的臭脾气,没那么好说话,第二,他睡在木榻上,统领大人可没有睡木榻的习惯。”一旁的老鹤冷静地分析道。 老黑一愣,感觉老鹤话好像有道理,不过仍争辩道:“那也不能就这么做出判断啊,性格难道不会改变,长大自然懂事多了,在说累了,难道还会顾忌睡在哪儿?” “我见过统领大人的本体,他不是。”黑着脸的老蛇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白,冷冷道,不过凌绡还是能从他口中听出一种复仇般的变态快感和得意。 不过凌绡没有理会这小肚量的家伙,脑中不住回绕着老蛇口中的“本体”,想了又想,最后得出一个有些震惊的结论:难道这些家伙不是人类?而且越来越有一种变成陈述句的倾向。 “你难道真的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呀!”老黑一脸焦急地冲着凌绡喊道。 还真是个好人,凌绡心中暗自一笑,脸上也是一笑,羞涩一笑,道:“你说呢?” 第五十二章 冲着他来的 “你说呢?”凌绡说罢,不等老黑反应过来,一边让小白拦住抱在一起的老鹤和老黑,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释放出轮回刀,从气海中流出,在掌心积蓄已久的混沌灵气像洪水般涌进轮回刀中,刀柄上的红色宝石一亮,自然便是从祖庙得来的火属性之珠。 正把轮回刀一亮,变成了凌绡之前极为熟悉的红色,只是在气势上强悍了许多,气息极为纯净。 而对于本真能量混沌灵气自然不存在灵气与魂器属性冲突的问题,凌绡甚至开始有些相信了那些又空又假又臭的“宿命论”,只因为一切来得太过巧合。 凌绡低喝一声,人随刀走,一道火红的刀芒喷射而出,笼盖了身着银衣的老蛇的半个身子,一出手便是他掌握的最强悍火属性魂技“火神咆哮”,虽然都来自属性之珠,然而“火神咆哮”仅是林家人的领悟,自然没有金属性的“金之利刃”来的强悍,不过由于是大范围的攻击,用来对付老蛇这种不知道底细,又没有很大仇恨的对手却是适合不过。 老鹤想要上来帮忙,却因为老黑还愣愣地拦着而失去了先机,待到老黑醒悟过来,小白早就变身,一双畸形的肉翅上下扇动,拦在两人身前。 老蛇虽然人长得酷酷的,可手上也是毫不含糊,手中黑色蛇形长剑一摆,细瘦的身子往前扭扭曲曲地钻来钻去,竟然绕过了凌绡的火焰刀芒,窜到凌绡身旁,黑色长剑悄无声息地往凌绡胸口扎去,凌绡敏捷地往后一退,他计算得恰好,老蛇手臂长度加上长剑的长度刚好停留在他胸前一尺,也是他恨行事老蛇太过毒辣,有意耍耍他。 恰如凌绡所算,黑色长剑停留在胸前一尺,但老蛇没有一丝沮丧的神色,一个阴狠的笑容出现在他消瘦的脸上,显得无比怪异,老蛇手臂伸尽,长剑也挺直了,在凌绡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黑色长剑硬生生地往前生长伸长,不是手臂,是长剑! “这、、这、、怎么可能?”凌绡有些目瞪口呆,不过身子并没有呆住,改用双后握刀,在黑色长剑划破皮肤的前一瞬间,一个红色的气罩突兀地隔在剑尖与皮肤之间——正是“火之守护”! “嗤嗤嗤” 黑色长剑上附着的黑暗灵气与火罩相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原本黑暗属性是上位属性,而且又有腐蚀特性,一般火属性灵气形成的防护罩很难抵挡,凌绡在格尔城就吃过这样的亏,不过今非昔比,混沌能量早就脱离了世俗的认知,现在只不过是以火属性的状态出现,本质并没有改变。 很快,剑尖上的黑暗灵气被消耗干净,露出里面的剑尖,与防护罩相碰,发出一声“锵”的清脆响声,老蛇一一点之强攻击凌绡的全面防护,加之两人境界并没有相差太大,防护罩一阵摇晃,隐隐可见裂痕,明显挡不下几次攻击。 只是已经等着的凌绡哪会让他有再次攻击的机会,一刀带着炙热的赤焰,狠狠地劈在长剑上,和老蛇并没有什么生死大仇,甚至于敌友尚未分明,更重要的是还在人家的地盘,凌绡出手很有分寸。 “噗!”一口鲜红的血液从老蛇口中狂喷而出,原本就消瘦的脸庞变得苍白了许多。 而一旁的小白独战老鹤和老黑,两者的实力压根儿不在同一个等级的,而老黑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并没有出全力,战斗的节奏完全掌握在小白手中,其实也幸好老黑的善意,不然让小白全力出手,不出三个回合,两人必定横死当场。 凌绡只瞥了一眼小白的战斗,老蛇便又发动了一波攻击,剑剑角度刁钻,专门攻击破绽,若非凌绡对灵气的波动极为敏感,从而推出他出手的位置,加上混沌能量对黑暗灵气有压制作用,凌绡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 凌绡越打越怒,真想一刀削了他,可看到被打斗惊醒了的小喽啰围城了一圈,尚若做得过分了,只怕闯得很狼狈,最怕的还是他们背后的什么统领大人和什么狗屁护法。 “喝!” 老蛇一声狂喝,长剑握在右手,往凌绡右胸疾点而来,带着漫天的杀气,然凌绡很想不通与他到底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冤仇。 凌绡很自然地往左边一让,让老蛇的身子从右边传过去,速度极快,时间极短,凌绡自然不怕能将长剑交到左手给自己一剑,顺着身子旋转的姿势,凌绡一个旋身,便要与老蛇相对。 然而身子还没转过来,眼睛却瞥到了让他震撼地一幕,原本握在老蛇右手的黑色长剑突兀地消失不见,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因为掌心便是魂印所在。只是还没完,一柄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长剑从他的左手长出来,凌绡看得千真万确,是长出来的! 凌绡还没能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猛地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赫然是老蛇在前冲的架势上长出黑色长剑的左手往后一扬,在凌绡没有任何庇护的腰间狠狠来了一剑。 “妈的!找死!”凌绡真的怒了,一转过身子,刀柄上的红色魂珠迅速暗淡,而金属性之珠一闪爆亮,金色迅速替换了红色,轻重轮回刀身。 “金之利刃!” 双手握刀,凌绡心中没有半分顾忌,就想金属性一样犀利,狠狠地往刚刚停下来转过身子的老蛇斩去。 “锵!” 没有任何悬念,轮回刀劈在长剑上,黑色长剑断为两截,老蛇脸色雪白,连喷出鲜血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凌绡显然没有想过就这么放过他,轮回刀往上一撩,像切豆腐般,老蛇的胳膊与身子分开,掉落地上。 “小白,走起!”凌绡一声大喊,由于激动,只是想在识海中喊出,不想口中也跟着喊了出来,原本围在旁边的众人被凌绡干净利落的一刀给震得愣住了,被这么一喊,一下子醒了过来,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老黑和老鹤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努力想要突破小白的封锁,而小白也正想要速战速决,于是战斗瞬时间激烈起来,当然也只是瞬时间,战斗便结束了。 老鹤和老黑仿佛也感觉到了小白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不再防备,直直地往凌绡方向冲过来,小白往后撤退了几步,一边的长长白色翅膀激烈地拍了几下,老黑两人都紧张地盯着翅膀看,不妨小白一台前脚,虎掌瞬间变大,对着两人远远各自拍了一巴掌,两点白色光芒分别射出,在两人身前张开,幻化出巨大的虎掌形状,给没有任何防备的两人一个大大的巴掌。 “嘭!” “嘭!” 两道身影飞了出去,由于老鹤的身子较轻,飞得远一些,跌得七荤八素的,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挣扎了几下,硬是没能爬起来。 小白一个转身,狂奔过来帮助被围住了的凌绡,凌绡虽然叫这些人境界都要高些,可双拳难敌四手,又不想结下大怨,下手都有所保留,不一会儿便险象环生,绑在腰上的藤蔓早就飘落了,只是没时间理会。 猛然一阵狂风刮来,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虽然小白的风属性似乎没怎么成长,可毕竟境界摆在那儿,凌绡把刀一收,对躺在地上,银色衣服被血液染红了一片的老蛇竖起中指,脚下毫不停留,从缺口处奔出,跃到小白的背上,往边上的树林窜进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身后留下一片呻吟声。 “呼呼呼,停!停!”凌绡趴在小白背上,一路上的树枝石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加上颠颠簸簸的,把凌绡整得够呛的,间身后没有追兵赶上,赶忙叫停。 小白变回迷你版身子,跃上凌绡肩上,仍旧一脸兴奋,这是他吸收雪灵芝后的第一次出手,显然打得极为过瘾。 凌绡倚在石头上,呼呼地喘着气,口中抱怨道:“那什么蛇啊鹤啊的,也太狠了,也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休息了好一会儿,一线曙光穿过林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已经清晨了,凌绡犹豫这要不要回去看看,却有很是担心他们口中所谓的大人物会否到来,正纠结着,猛然感觉到身后的空间里一阵极轻微的抖动,然后迅速恢复平静,轻微到尚若是早些时间,由于精神疲劳,凌绡会连一点察觉都没有。 凌绡僵硬这肌肉,缓缓地转过身子,身后的大石头上,被一片茂密的藤蔓遮挡了光线的阴影下,一个胖嘟嘟的身子翻了个身子,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叽叽喳喳地,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觉啊?”那身子带着一种半醒未醒的口气道。 借着微弱的光线,凌绡努力辨认,还能看得出是一个肥胖的老人,脸上的肉将岁月的痕迹都抹去了,没有留下半丝皱纹,头上的头发刮得干净,身着锦袍,手上提着一个酒葫芦,完全就是一副喝醉了在林间石头上瞌睡的神仙人物的摸样,那石头上,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尚若凌绡不是事先感觉到有人到来,兴许便相信了。 很显然,人家是冲着他来的! 第五十三章 真硬!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老人家睡觉,你继续,我们换个地方。”凌绡说罢,便起身要走,眼前一花,老人便到了身前,凌绡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急什么,都醒了,老头子的也没那么容易入睡,就聊聊呗。” “那就聊吧。”能好好说话总比动刀子好,特别是在干不过人家的时候。 “小伙子,长得还挺清秀的啊,”老人一双眯眯眼上上下下地大量凌绡,问道:“哪里人啊?” 这么直接,也不说些客套话,就开始盘问了,凌绡心中咕嘟道,敌友尚未分明,也还没有真正交手,万一这死老头只是速度快些,岂不是亏大了,淡淡道:“四海为家,漂泊不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老人眉毛一抖,凶着脸道:“年纪轻轻的,撒谎可不好。”眼睛一瞪,自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威压袭向凌绡。 凌绡一边吃力地运行混沌灵气抵抗,一边在识海中呼唤小白上前一步分担威压,脸上淡淡道:“彼此彼此,年纪大了,撒谎也不见得好。” 老人一愣,也不知是因为凌绡的回答还是他不动声色地把威压抗了下来,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蛮有趣的啊。”声音传入凌绡耳中,仿佛一个千斤巨锤打在心上,每一个笑声都震得他心神一阵狂晕,差点便失守了,一下子脸无血色。 “还、、、好、、、”凌绡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老人欣赏地点点头道:“果然不错,那为何漂泊到这里来啊?”这次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攻击,显然凌绡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他的认可,只是这种认可凌绡情愿不要。 凌绡要的就是这个问题,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正色道:“小子不识路,误入而已。” “误入?”老人重复了一遍,不悦道:“年轻人,还是不要说谎的好。” 凌绡也有些不耐烦了,一摆手道:“真的是误入,信不信随你。” 老人看着他半响:“年轻人还真是有志气,不错、不错,”这两个不错与之前的口气显然以有极大的差别,点点头又道:“看来不动动老骨头你是不死心了吧。” 凌绡心中大呼冤枉,什么叫不死心,是死的心都有了,可这肥胖老人突然间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拐弯,之前还能感觉到他微微的善意,至少没有杀心,现在凌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连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欠捧。 老人身材肥胖,速度却极为敏捷,凌绡还待解释什么,可眼前一晃,老人胖嘟嘟的手掌已经拍打了脸上,在身前一尺时,猛地黄色光芒一闪,凌绡便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力量把他镇压住了,完全动弹不得,若为气海内的灵气自动运行抵抗,只怕已经趴下去了,凌绡心中大骇,这死老头可以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强悍的对手。 “魂帝、、魂帝境界、、、欺负一个、、、晚辈、、、、很光荣、、、光荣吗?”自然凌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只是在他的意识里,见过的最强悍的境界便是魂帝。 “魂帝?”老人愣了一下:“难道真的不知道?” 这一愣,分了心神,原本土属性灵气凝聚出来的重力场便分布不均了,凌绡抓住机会,混度灵气对其他属性灵气的波动最是敏感,自然很容易捕捉到最薄弱的地方,运起全部灵气往那个方向一挤——“咕噜咕噜”收不住力,脚一拐,跌了出去,滚了几圈,不过终归是逃出了老人的重力场范围。 “不管了,先拿下来再说,这小子还真滑溜。”老人摇晃了一下那颗巨大的圆滑的脑袋,哈哈一笑道。 凌绡赶忙释放出轮回刀,与小白形成夹击之势,轮回刀上是闪着金光的金之珠在运转着,以老人的境界,想火属性这样较大面积的攻击必然没有效果,集中的“金之利刃”兴许还能捡些便宜。 凌绡一动,小白也跟着扑了上来,由于小白速度较凌绡快了许多,后发先至,前爪用光明属性灵气幻化出长长的锐利指甲,狠狠抓向老人,而此时凌绡的轮回刀带着冷冽的刀气也急速地到达他的头上。 那老人呵呵一笑,竟然没有转身,好不在乎后背小白的攻击,只是仔细地看着凌绡的刀技,显然也是个识货的。 凌绡在空中身形一滞,故意慢了半拍,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那么托大,不顾小白的攻击,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但无论如何,只要小白先出手,能伤到老人。那么老人的实力就会受到影响。这便是以己之强攻敌之弱,而后使敌之强亦变为弱。 就战术而言并没有错,可惜凌绡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尚若敌人的弱比己方的强还要强,那么便毫无意义了。 那么一缓,小白的长长利爪已经到了老人的背后,眼见便要得手了,突然老人后背上黄色光芒一闪,一阵黄色灵气突兀地、毫无前兆地涌了出来,在他的后背幻化成一面黄色的土墙,轻而易举地将小白的攻击挡了下来,小白被土墙反弹回来,还未立定身形,那一团灵气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土墙一闪便换成了石柱,往小白捅来。 而悲剧的凌绡此时也已然到了把刀砍了下去。凌绡只觉得地面一阵波浪形的抖动,眼前一花,那老人的身子已经顺着波动滑了开来,凌绡的轮回刀带着刀芒看到了石头上,石头像是豆腐一样被切成两半,切面光滑。 一定是什么幻觉,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让地面动起来。凌绡对于刚才看到的画面有些迷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腰上被用力一撞,老人一双套着破烂草鞋的大脚已经踩到了他腰上,带着淡黄色的重力场笼罩着他全身,明明只是踩在腰上,可受力的却是全身,有一种全身散架了的感觉,幸好混沌灵气运行了起来,挡住了一大部分的重力场,否则必定当场趴下。 “嘭!”凌绡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适才被他砍成两半的石头上,喉中一甜,强行将一口鲜血吞了回去。 “你姥姥的,老不死的,你太狠了!” 老人对他的叫骂声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惊奇道:“咦?还真不错,怪不得那么狂妄。” 狂妄?哪里狂了?我到底哪里狂了?凌绡哭的心都有了,被空间乱流吹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半夜偷袭,刚逃出来,有莫名其妙地和个大老爷打架,这都什么世道啊! “嘿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老人一边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凌绡爬起来,一边指挥着那用土属性灵气幻化出来的石柱,分成几个小型的石柱,围击小白,小白只能在其中挪跃,攻击石柱压根儿没有半分效果,更谈不上解救凌绡了。 凌绡扶着石头艰难地站起来,淡淡地看着老人,心中焦虑地需找破敌的对策。 老人晃动着圆滚的脑袋,等了好一会儿,见凌绡还没有上来,咂咂嘴道:“不玩了,老头子没空陪你们玩了。”说罢左脚一踩地面,一股波动迅速地通过地面往小白的方向传去,凌绡紧张地看着,却见那围攻小白的石柱往它四面八方散去,悬浮在小白头顶上。 “小白,快逃!”凌绡识海中一声大吼,虽然不知道老人在耍什么把戏,可这些石柱之间的强烈灵气波动让凌绡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小白刚要跃起,“砰!”的一声,撞到了石柱,赫然是那些石柱在一瞬间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囚笼,将小白囚禁其中。 “刚开它!”凌绡大喊一声,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老人。 “哈哈,不急,你也有。”老人戏谑一笑,右脚一抬,用力在地面上踩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波动从他的脚上传入地面。 凌绡紧张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可是他明明可以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波动,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倾倒,凌绡跌跌撞撞地站稳,往后一看,原先站立的位置高高凸起来,凌绡目瞪口呆——控制大地,这该是什么境界! 正呆立间,脚下又是一晃,凌绡敏捷地往右边一跃,没有摔倒,接下来速度越来越快,无论凌绡往哪个地方一站,立马会有一个土笋从他的脚底冒出来,有时候从这个土笋上面逃离,便又越到另一个石笋上面,而更狠的是,土笋越来越尖细,只要脚一滑,就会坐到石笋上面,然后,老林家就断子绝孙了。 “不玩了,不玩了。”凌绡连连摆手,老人却没有搭理他。 这也算是被逼到绝境了,凌绡的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气海中的混沌灵气全部运行开来,地面内的一丝灵气波动都在他的感觉里。 “唰!”凌绡敏捷地避开两只石笋的夹击,夺得片刻的时间。 “左右左。”凌绡越来越熟悉,竟然跳出了节奏感,“右左左,前前后后。” 老人惊讶地看着凌绡的动作,竟然没有发现凌绡在避开的同时总是向他靠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是时候了!”凌绡心跳微微加速,握着轮回刀的右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他知道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往左一跃,轮回刀猛地往老人的头上抡去,刀芒大盛,带起凄厉的寒气,刀芒准确地砍中老人颈部,可惜,受伤的是凌绡——老人颈部黄色光芒一闪,一面土遁凭空出现,凌绡感觉像是用木头全力敲击铁板一般,反弹之力将他的虎口震得流血,轮回刀弹飞了出去。 “真他妈的硬啊!”震惊了许久,凌绡喃喃道。 第五十四章 天刀诀 老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凌绡这个时候会偷袭,呆了一下,道:“小娃儿可真狠啊,让我这老骨头差点阴沟里翻船。” 你才狠呢,你们全家都狠! 不过凌绡没有骂出来,因为他惊喜地看到小白有破开囚笼的迹象,凌绡和老人之间斗争的时候,小白一直没有停止尝试破开囚笼,而适才老人被凌绡一砍,加上精神不稳定,囚笼一阵摇晃,小白似有闯出的可能,可惜时间太短,加之震撼不够大,一会儿,囚笼又恢复了平静。 “狠吗?我可不觉得。”凌绡耸耸肩,没有急着将轮回刀拾回,反而上前一步,老人乐呵呵地看着他,好似想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凌绡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突然,没有任何前兆地一甩手—— “哐!”一声巨响从老人那圆滚的脑袋发出来,凌绡手上拧着的一口巨鼎还在发出“嗡嗡”的余声,赫然便是轩辕鼎,老人显然没想到凌绡还有这手,没有任何防备,那防护着脑袋的灵气是运行全身,遇到攻击的本能反应。 集中自己的力量于一点,攻击对手分布均匀的力量,这次凌绡的战术没有出错,老人被凌绡一砸,满眼直冒金星,哪里还能控制石笋囚笼,只被小白一撞,便涣散开来,化为一蓬灵气。 “分开走!” 凌绡手一招,轮回刀化作一股能量流窜进他的掌心,两脚一蹬,往左边急窜,消失在林间,而小白则拍着一双畸形的翅膀,往右边的林子狂奔。 而那老人也是足够强悍,一般的修行者早被凌绡这一鼎砸得脑浆迸裂,而他不过是脑袋晃了又晃,晃了又晃,便恢复了正常。 “好小子,下手还真狠。”老人抚摸了一下生疼的脑袋:“你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展开身形,一下子消失在凌绡的方向,没有半点犹豫,完全没有把小白放在心上。 凌绡在林间在林间左拐、右拐,换了好几个方向,把他自己搞得都分不清方向了,手脚发软,这才忐忑地停了下来,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警惕地看着四方。 “小伙子,跑这么远,累不累啊?”凌绡猛地感觉到肩上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接着便听到老人那恍若地狱召唤般的声音,而他由于适才奔跑,完全没有发觉。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凌绡无奈地转过身子,无奈道,识海中则紧急地呼唤小白,让它不要往这个方向来,这要小白还在,就还有一点希望,可惜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不要担心你那小东西,他很快回来陪你的。”老人一眼看穿了凌绡的想法,笑呵呵道,仿佛是安慰一般,拍了拍凌绡的腹部。 一阵凉意随着他的手的触碰猛然传入凌绡的气海,凌绡全身一颤,便清晰感觉到气海四周被一层厚厚的壁围住了,运行不开。 “你干了什么?”有了上次老祖宗给的幻境中的训练,凌绡并没有惊慌失措,冷静质问道。 “哟,年轻人还蛮有胆识的嘛,”老人赞赏道:“没事,怕你乱动,暂时封住你的气海。” 凌绡拖拉着,等待小白的回应,老人好像也不急没有走的意思。 “啪!”一个东西从头顶掉下来,砸在腐朽的枝叶上,凌绡低头一看,立马愣住了——是小白!小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凌绡大惊,用脚尖踢了一下,幸好,等到了小白的回应——一个委屈的眼神。 “都个糟老头了,出手还是那么狠。”老人冲着头顶笑骂道。 “唰!”头上的树叶一阵轻微的抖动,凌绡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威猛的老头便出现在他面前,说是老头,其实有点过分了,除了头发眉毛胡子雪白外,眼神凌厉,精神饱满,体型那更是没得说了,即便是眉须也是白的极为雅致。 “带走!”声音像他人一样低沉有力,没有半点废话。 于是凌绡和小白很不幸地被塞进麻袋里,扛走了。 …………………………………… …………………………………… “嘭!” 一声响,凌绡感觉被一把扔到了地上,全身散架似的。紧接着,一丝光亮射进他的眼中——他被从麻袋中拉出来了。 “小娃儿,乖乖在这儿呆着吧。”肥胖老人拍拍他的肩膀道,转身从一个小门走了出去。 “嘭”门被关上了。 凌绡一探手,把小白也从麻袋中拉出来,这才打量四周,发现身处在一个小屋子内,只有一个非常小的窗户微微射下一丝光线,小屋内不知布置了什么魂阵,竟将外界的灵气完全隔离,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凌绡还是很能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监狱! “小白、小白!”凌绡在识海中呼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只能感觉到小白的存在,契约双方能够用灵魂互相交流依赖于双方的修为境界,但互相之间的生命联系却是天地间的本真规则,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气海修为都被封印了。 “噗噗”用力在门上踩了两脚,没有任何反应,小白一脸颓废地趴在他的肩上。 “哎,这娃儿命真苦。”凌绡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可谓命途多舛,坐在地上,倚着墙,看着窗户,或者说是小圆洞的微微亮光发呆,一不小心,竟然入定了。 意识进入识海,黑乎乎的一片,在极远的远处,有几团零星的金色光芒和一团较大的花红色光芒,那金色光芒自然是“金之利刃”,而红色光芒则是火属性之珠凝聚的魂技,也便是老林家的“天刀八诀”的根本。 凌绡心念一转,意识便飘到了红色光芒的周边,天涯咫尺,在这识海内便是他的世界,或者说是他自己的“异度空间”,他掌握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包括最根本的空间规则和时间规则,因而,在识海内,他无视空间的距离。 一股热浪扑脸而来,远处的红色光点变成了近处的火焰山,凌绡没有任何由于,一头扎进火堆了,一行用火焰组成的大字便出现在凌绡的意识中——天刀诀! 接下来一大串的信息涌入,凌绡对于火属性的领悟最是深刻,上次领悟“金之利刃”,完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加上突破的时候出现的意外,因而到现在也不过领悟了五分之二,而这“天刀诀”是“天刀八诀”的母体,可以说他是自小接触,加上火灵珠的传承是在老祖宗的空间里,完全是最适合的状态,其中的好处自然非同一般。 凌绡将天刀八诀的前两式与传送进来的信息做粗略的比较,便发现天刀诀的前两部分有一个巨大的转折,前后的风格差异极大,而所谓的“天刀八诀”的前两式便是将在这个转折点截开,形成两部分。 这样做自然有其好处,兴许还是老林家某一代老祖宗的得意之作,毕竟尚若悟力一般,很难将这样差异巨大的风格在一个魂技里融合,分开领悟就容易了许多,而像老林家这样古老的家族,想要一直辉煌,不可能单靠百年一见的天才。 然而,有利必有弊,这导致了“天刀八诀”的境界下降了不止一个层次,而子孙后辈进入异地空间领悟时候,都隔着魂珠,极为模糊,必然与以前所学相互比较,而从未想过将其融合。 凌绡越看越是兴奋,完全不同于领悟金属性那种一窍不通的虐心感,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虽然也有不懂的地方,可只要仔细想,大多能够领悟,自然用有极大的成就感。 而那被封锁了的气海,随着凌绡对“天刀诀”的领悟,竟然缓缓出现了松动,自然,领悟魂技的过程就是对魂技的最早的一次尝试,原本便是需要体内的灵气能够顺畅的流通,而凌绡在气海被封锁的情况下还能对天刀诀进行领悟,一方面是因为他那变态的灵魂之力,而更重要的是天刀诀被放在他的识海里,那是他的世界。 气海的封锁越来越淡薄了,隐隐有松动的迹象,甚至有一丝的灵气从其中溢出,而凌绡完全沉浸在对天刀诀的领悟之中,豪无感觉。 “嘭!” 一声响声把凌绡从入定中唤醒,是门被粗暴地撞开,凌绡抬起头淡漠地看了从小门走进来的人一眼,入定被打断,原本已经出现裂缝的封印又愈合了,那种欲求不满地感觉让凌绡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来人是之前将小白擒住的白发白眉老人,后面跟着一个全身用黑衣包裹住了的人,瞧那情形应该是老人的手下。 “说吧。”老人低浑有力的声音淡漠地响起。 “说什么?”凌绡也漠然相对道。尚若是那肥胖的老人,尚若不是欲求不满的时候被打断,凌绡兴许还会拉拉嘴皮子,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可惜这两个假设目前读不成立。 “哼!你是谁?从哪里来?怎么来的?来干什么?”威武白发老人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深刻问题,让无数人探索了无数年的问题。 “误闯,没有别的意思。”凌绡耸耸肩淡淡道,当务之急是把老人打发走,看看能否重新进入入定境界,恢复境界,否则即便说了实话,凌绡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好、好、好。”老人微微眯起眼睛,凌厉地看着凌绡,伴随着微微点头,好似极为生气,然而凌绡那锐利的感觉却告诉他,老人的余光正不时地飘向他身旁的黑衣属下。 果不其然,凌绡的感觉很快被验证了,那黑衣人一个轻微到几乎难以看见的点头,尚若不是凌绡一直注意着,必然很难发现,老人便结束了对凌绡的瞪眼,道:“硬骨头是吧,那就呆在这儿等死!” 一甩手,转身跨出小门,而那黑衣蒙面蒙头的下属转身的时候,凌绡敏锐地感觉到他瞥了小白一眼,眼中很有怪异的情绪。 第五十五章 你是我孙子 凌绡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猛然全身肌肉紧绷,一声只发生在凌绡心中的脆响响起,已经剩下薄薄一层的气海封印随着凌绡对“天刀诀”的领悟土崩瓦解。 短短时间,凌绡自然也不可能把整套天刀诀悟透,就算对其基础极为扎实,也只能囫囵吞枣地通一遍,其间自然有一些东西不能理解,不过对天刀八诀的认识已经非以前可比的了。 凌绡猛地睁开眼睛,刚要站起身子,却感觉到一阵轻微到不可感觉的波动从门外传来,立马停住动作,眯起眼睛,轮回刀压在身下,右手握着刀柄。 “吱呀”门仿佛被微风吹开一般开了一个小缝隙,然后有立马关了上去,自然不可能是风,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白身边,凌绡的的眼光透过眯起的缝隙紧张地盯着他,小白修为被封印,对外界的感觉极为迟钝,而以来人的速度看,凌绡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来人疾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脸和头都被黑布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凌绡心中剧震,这双眼睛,这眼神他记得,正是适才随着白眉老人来的黑衣蒙面人,他在离开的时候回望的眼神凌绡记忆深刻。 “他想干什么?”凌绡心中电转,尚若来的人是老蛇,他还可以理解,即便是老鹤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人明显不是这两人,更奇诡的是,来人的目标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小白。 片刻后,黑衣人缓缓地蹲在小白身旁,从怀中取出一座小石塔,雕刻得极为精致,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白头顶,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极为紧张。 凌绡压住心中的焦虑,耐心等待黑衣人的把戏。半盏茶过去了,没有什么反应,那黑衣人等得也有些不耐烦了,心中极为矛盾,手伸向石塔,有缩了回来,伸出去又缩回来,如此几次。 “有反应了。”这是凌绡先感觉到的,小白是他的本命魂兽,一股外来的强大吸力无视小白的被白眉老人所下的封印,强行将它的本源灵气抽出去。 一道细微的亮光从塔尖冒出,光线柔和,洒落在下一层的小窗口,而后,小窗口也冒出乳白色的光芒洒在下一层,如此传递,其中的精巧和美妙让将凌绡的注意都吸引了。 “昂!”一声痛苦的叫声把凌绡虫沉醉中叫醒,小白一张毛绒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凌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痛苦。 “该出手了!”凌绡握着轮回刀的右手青筋暴起,他与小白的关系早就突破了魂兽的主人的关系,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此时那乳白色的光芒已经流到了塔底的上面一成,正在汇聚,黑衣人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 凌绡一跃而起—— “天刀诀!” 轮回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复杂的招式,尚若仔细查看的话,能看得出前面部分是凌绡最为熟悉的天刀八诀的前两式的动作,“锵!”轮回刀往地上一插,一蓬火焰从四面八方围攻来人,炽热的火焰将正个小囚室照得通明。 凌绡一脸凝重,这已经有些超出他的实力范围了,手上却无比坚定地将轮回刀缓缓拔起,待到火焰走过一半时,双手握刀,疾速地在身前的虚空划了几刀,霎时间,一片火海中突兀地出现一把把用火属性灵气凝聚成的刀片,往来人劈去。 而那黑衣人仅在凌绡跳起来的瞬间瞥了他一眼,便一直盯着石塔,毫不理会凌绡在身后的动作。 刀山火海越来越近,绝对没有人能够毫发无损地从其中突围而出,至少在凌绡的认知高度上是这样的,老人的黑色衣服都有些扭卷的感觉了,而那在第二层凝聚了许久的乳白色光芒在此时缓缓下流。 凌绡的认知并没有被打破,是没有人从其中跑出来,因为黑影人压根儿就没想过出来,他只是极为不耐烦地冲冲扭过头来,瞥了凌绡一眼,。 那眼光有如实质一般穿过凌绡的双眸,像一柄利剑般直刺凌绡的识海,没有任何阻碍,凌绡的灵魂恍如遭到巨锤击打般。 “啊!”凌绡一声惨叫,整片识海瞬间空白,然后两眼一翻,缓缓倒地,竟是被黑衣人一眼看晕过去了。没有了凌绡意识的控制,那些刀山火海“噗嗤”一声熄灭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就在凌绡身体“嘭”地倒地的那瞬间,石塔二层上的光芒终于滴到了第一层,第一层没有窗,只有一个仿真的石门,石门下面没塔也没窗,于是——石门开了! …………………………… ……………………………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凌绡一睁开眼睛,抢先开口对着站在窗前的人问道,这种诡异的问题还是让对手回答的好。 没有回答,房间内一片静谧,小白呆呆地趴在地上,静立在窗口的那人看上去背影看上去极为普通,唯一的亮点便是满头金发。 “别装死,到底怎么回事。”凌绡在识海中没好气道,他早就感觉到小白的实力依然恢复。 “据说他是我亲戚。”小白有些迷惑道。 凌绡一愣,小白跟着他混了这么久了,也从没有听他说过家世什么的,日久竟然习惯了,也不想想以小白的天赋出身也不会太低。 “可信度高吗?” “好像蛮高的,我还记得他。”小白有些无奈道。 “靠!这哪行,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他说要回去就要回去啊。”凌绡不爽到。 “兴许是怕你影响了我的前途。”小白认真道。 凌绡翻翻白眼,这货不要脸。 “这里是魔兽空间,我找他。”一个平和的声音打断了两者无聊的对话。静立在窗口的金发人转过身子,又是一个老人,不过较之前越到的却是正常一些,脸上布满时光留下的皱纹,带着爷爷式的和蔼笑容。 凌绡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温馨亲切的感觉,仿佛沉醉在他的笑意中,心中一禀,赶忙集中心神,把眼睛移开,好厉害的精神攻击,差点便深陷其中,至于魔兽空间倒是没给他太大的震撼,从来到这个地方遇到的人,听到的话,隐隐约约也能猜到是一群变形了的魔兽。 “哦,那现在你找到他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这人给凌绡一种特别平凡的感觉,没有一点气势,这样的人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已到返璞归真的入微境界,显然金发老人属于后者,走为上策。 老人仍是用那种平和的口气和蔼道:“它留下,你可以走。”说罢指了指还有些犯呆的小白。 “它是我的本命,你让我走,却把我的命留下来,这未免太扯了吧,凭什么?” 老人声音语气没有变化,说出来的话却霸道到了极点:“不就是契约嘛,解了便是。” “凭什么留下它?” “他是魔兽帝国的王。”老人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淡淡道。 魔兽帝国的王?凌绡摇摇头,不怎么相信,这王的待遇也太菜了吧,更狗血的是,这王整个帝国就你认识? “这又凭什么?”凭什么你说是就是。 老人把眼光投向一旁的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座小巧玲珑的石塔,正是在小黑屋里凌绡看到的那座。 “王者现世,炼塔开启。”金发老人一脸庄重。 凌绡嘲讽似的摇摇头笑道:“第一,我不相信你能解除魂兽契约。”没有人比他清楚自然规则的强大力量,解除契约是假,用些囚禁、色诱什么禽兽手段让他什么消失是真,凌绡无比确定,因为尚若是他,他必然这么干。 “第二——”凌绡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在房子内扫视,一个小巧的花瓶恰好放在他的身旁,很自然地一探手将花瓶抓过来,然后对着金发老人狠狠砸过去—— “嘭!” 花瓶自然伤不了老人,在老人身前三尺便被一堵无形气墙挡住,滑落,摔破在地上。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凌绡,显然猜不透凌绡的目的。 “果然,”凌绡认真地点点头道:“花瓶砸不死,你是我孙子。你信不信?” 被凌绡这样耍,老人的情绪终于有点变化了,一双原本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直直地看着凌绡,凌绡仿遭雷击,脸一下子变得雪白,终究撑不住,脚一软,坐到了地上。 “那你也留下吧,”老人冷冷道:“道理讲多了,都忘了决定事情的是拳头。”原本还想着禽兽手段,逼急了,只能禽兽不如。 凌绡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久到老人以为凌绡屈服时,凌绡抬起头来,羞涩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吗?人有很多种死法,有一种死法叫自杀,可以咬舌,可以绝食,可以撞墙。”顿了顿,害怕老人没有明白,补充道:“他是我的本命。”平等契约,生命共享。 “你不在乎它的生死?你对它没有感情?你不觉得亏心?”老人眼光凌厉到吓人,第一次情绪有些失控的感觉。 凌绡认真道:“所谓的感情,是一种习惯,习惯于一种感觉的存在,至少人类的感情如此,当我习惯了它的不存在,或者当我对它的感情消逝到小于淤积的不爽时,干这样的事自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至于愧疚、亏心、失眠、做恶梦什么的,那是活着的人才有的情绪,都死了,还能怎样?” 还能怎么样?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信仰、责任、爱心 “老大,你真的敢自杀?”凌绡识海中响起小白悠悠的声音,与凌绡生生死死这么多次,哪里不懂得他的怕死无人能及。 “你傻啊,只是看看你到底值多少钱,别贱卖了。” 老人微微额首,还能怎么样,那就讲道理吧:“为什么你敢拿你的生死威胁我?想来你心中也相信了我的话,是吧?” 凌绡微微低下头,没有回答,死皮赖脸地要求人家讲道理,到头来却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因为却是如老人所说,打心底他是相信了老人的话的,至少有其中一部分,但他又不想承认,于是,他只能沉默。 “再说,这件事情于你于它都有利无害……” 不待他说完,凌绡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事情必然没有那么简单,老人显然也明白凌绡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默然相对,小白则还在一旁挖掘这记忆深处的东西,以便帮助凌绡定个高价,把自己卖了。 良久,凌绡认真道:“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说服我,拿点实际的吧。” 老人摇摇头道:“年纪轻轻就那么实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凌绡翻翻白眼,咸鱼怎么了,不对,你才咸鱼,你全家都咸鱼。 老人家凌绡无动于衷,叹息道:“不是做每件事都在图什么,不是每一个行动都有明确的利益,有些事明知很艰难也要去做,那叫责任;有些明知很遥远的事却还幸福地坚持,那时信仰;有些时候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撞得头破血流,只因为爱心,年轻人,慢慢地你会懂的。” 凌绡耸耸肩,不置可否。 “护法,如何?”白眉老人不知何时来到房内,面对金发老人恭声问道。 “不怎么样,还没说服他,看来也是个难缠的人。”金发老人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皱纹便又加深了许多,眸中射出奇异的光芒罩住凌绡与小白,而不知什么时候,凌绡的眼神毫无焦距,茫然地看着,极为空洞。 “王的意志岂能受一个人类左右。”白眉老人皱皱眉头道。 “自然不能。” “可那契约力量如何破得了?” “破不了,那便不破,”金发老人头都没回,淡淡道:“他说得没错,感情只是一种习惯的感觉,尚若王的成长习惯他的不存在,那破或者不破也不重要了。” “你是说……” 金发老人摆摆手,道:“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上来啊,谁敢上来。”宽阔的比武场上,一个全身银白色铠甲、连头发都雪白的少年在场间朝下大声呼唤,台下围着一群卫士装扮的人,欢呼取闹着。这是凌绡突然间“看”到的情景,因为他很清晰感觉到他自己并不在那个空间,而是这些情形在他的识海内放映。 一众侍卫围着比武台瞎喊,却没有人真的上去。 上年脸庞稚嫩个,身材却极为庞大威武,脾气与他的身材很是般配,不过一小会儿,见没人上来,不满地嘟嚷道:“一群胆小鬼。”众人显然对他的脾气极为了解了,仍凭他在那儿叫喊,就是围着瞎起哄却是没人愿意上去。 “一群没种的家伙!”少年破口大骂,略一迟疑,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道:“谁上来能打赢我,这圣果就是谁的。”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显然这果子对他们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即便是那少年也有些肉痛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窥,好一会儿,终于有人站出来喊道:“公子,你天赋神通强我们许多,而境界又高出许多,这还怎么比啊,真要比,你就把你的境界压制到和我们一样。” “把境界压制到和你们一样?”少年迟疑了一下,狠狠地点头道:“那也行啊,我就不行收拾不了你们这群软蛋!” 台下一阵退让争执,最后推出了一位身材矮瘦的中年人,脸容干枯,笑容猥琐,站到少年面前,形成了鲜明对比,好像单凭气势就会被身材高大的少年击到。 “可以开始了吧?”两人活动活动手脚,站好位置,少年有些迫不及待,兴奋道。 “嘿嘿,”上来的矮瘦中年人发出和他体型极为相符的猥琐笑声,道:“公子打到兴奋了,手脚就收不住,我看还是……”朝着少年挤眉弄眼。 瞪了他一眼,少年并没有拒绝,举起右手放到眉前,身子站得笔直,脸上一副庄重的神色,对面的中年人也收起猥琐的笑意,挺了挺胸,庄重地站着。 “以王之名义立誓,此战必不违约!”声音缓慢而沉重。 战斗开始,确如众人所说,这位白衣公子的天赋神通较对手强悍了许多,一出手便是一大片的冰锥、冰针、冰刃,打得对手没有还手之力,或者说,他的对手,这位猥琐的中年大叔压根儿就没有正面对抗过,只是一直发挥他的特长,猥琐的本性,一味地躲避,不过少年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在这么密集的攻击之下想要如他这般灵敏躲避,不知要多少的战斗经验。 然而,不过一会儿,情况便开始渐渐翻转了,少年战斗的方式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他忘了他现在的境界被自己压抑住了,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超过负荷了,很快便有些跟不上的感觉了。 满头大汗的少年呼吸有些急促了,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了,脸上也开始有些不自然,而猥琐的中年大叔一直执行他的猥琐动作,只在一旁上下跳蹿,寻找空隙攻击,却从不正面应战,让少年即便有一招毙敌的神通也没有施展的地方。 “锵”少年一个不小心,竟然犯了低级错误,左脚拐到右脚,没能站稳,跌撞地往后退,短枪往后一撑,方才稳住身形,然而对手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黑色的锐利匕首像一阵风般飘过。 便在此时,仿佛是故意被放慢了画面般,凌绡看到少年的右臂猛地有一种剧烈灵气波动的感觉,此时尚若少年用出压抑着的修为,那这个低级错误便变成了极为厉害的杀着,然而很快,那灵气波动一闪便消逝了,少年并没有违约,于是,很自然地败了,然后很肉疼地将圣果叫了出去。 “以王的名义起誓——这就是信仰吗?”凌绡低声自语道,若有所思。 画面一转,一座华丽的宫殿闪现,殿外,一片颂赞之声,赫然是在祭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不祭天。 魔兽帝国强者为尊,是祭王! 场间的每个人都一脸虔诚,炎炎烈日下,即便汗流浃背也没有挪动分毫,口中不住颂赞,凌绡能够清晰感觉到那种虔诚的力量在这片空间不住回荡。 这也是信仰吗? 森林间,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正在变幻为人形,兴许是修为不够,总是在人形与蛇形之间变幻,脸上痛苦至扭曲,然而小蛇口中喃喃道:“愿王保佑。”声音极为微弱,然而却总是能给它一种全新的力量,一次次地坚持下来。 这就是信仰! 一座耸立着、直插云霄的石塔,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个匾额,刻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试炼之塔”。 门前围着一群或高瘦或矮胖的年轻人,形态各不相同,甚至有些化形没能完全成功,一条猪尾从衣袍穿出。 不过相同的是,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眸中都透露出灼热的神色看着石门,更有心理素质较为差劲者焦虑地问身旁的伙伴:“王会否开启试炼之塔?我是否有机会进入?” 这便是责任。 接受信仰,承担责任,这个凌绡懂,可爱心是什么东西?难道像谁说的那样,芸芸众生,熟不爱生?然后爱生至极,进而爱群?有点太扯的感觉了吧。 不知道小白怎么想的,看起来貌似他的家业还挺大的,虽然可能贬值了些,凌绡心念一动,小白便出现在他身旁,小白是他的本命,他想看到自然就能看到。 “你怎么看?这个价值不值得卖了?” 然而小白没有理会凌绡,而是怜悯地看着门外的年轻人,眸中充斥着爱心,感情人家那番话不是说个凌绡听得,不过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目的却是一致的。 “说说看什么情况吧。” 房间内的凌绡眼中迅速回过神来,对老人淡淡道。 第五十七章 王者降世 十五,月圆。 一片平地,尽头一座石塔拔地而起,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不是人力筑造,而是天然形成的,石塔的后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白雾弥漫。 月色明亮,与往日的冷清不同,此时塔前的空地上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现场一片静谧,所有人都抬头用灼热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塔顶。 月圆之夜,王者降世! 至于为什么是月圆之夜,而不是星圆之夜或者是日圆之夜,躲在石塔背后努力抑制住一切生命迹象的凌绡猜想了许久,发现就是为了装逼。 平地上人数虽然众多,却排列得极有秩序,最前方跪着两个老人,赫然便是魔兽帝国的两大护法,一个是凌绡熟悉的金发老人狮王师正平,另一个则是一身儒者打扮的白发老人蛇王佘宫华。 两老人的身后分别跪着当日擒拿凌绡和小白的正副统领,正统领白峥跪在师正平后面,副统领便是那个肥胖的老人朱干豪则跪在佘宫华身后,两队人马泾渭分明,显然斗争已经到了白炽化的地步了,都拿到台面上了,这让凌绡很是怀疑自称“保王派”的师正平是否因为实力问题而被迫“保王”的。 时间分分秒秒走过,夜渐深,月越明。 终于烧饼大小的明月攀爬到了石塔的正上方,如水般的月色洒落,一泻千里,将整座石塔笼罩其中。 所有人都像瞬间被打了鸡血一样,虽然没有挪动,手脚却都微微颤抖,月罩石塔,他们的信仰,下一任的王者即将很风骚地出现在石塔顶端,然后一跃而下,带领他们迎来辉煌的世纪。 时间渐渐推移,然而石塔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身影,明月渐渐西斜,已经有一小块石塔跑到黑暗的影子中了,而他们的王始终没有出现。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眼光放在了两大护法的身上,然而狮王蛇王却都一言不发,好似挺沉得住气的,于是众人目光下移,放到了两位统领身上,期待他们能开口询问,白峥是参与者,自然不会开口,于是这项任务就放到了朱干豪身上。 果然,朱干豪皱皱眉头,道:“怎么王还没有出现?难道是………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出意外这几个字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尚若被后面的人听到了,定然会引起大风波,两位护法之间的争斗,众人可能因为各自的原因有不一样的选择,然而对于王者,没有选择,或者说只有一个选择——忠诚!只是到了护法统领这个层次的,这样的信仰会弱了许多。 师正平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淡淡地瞥了朱干豪一眼,他说这句话,逼宫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佘宫华负责守卫外围,师正平则守护兽神宫殿,也即是小白修行的地方,尚若兽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必然是师正平的责任,兽王出意外,师正平被夺权,对于佘宫华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 佘宫华回过头,瞪了朱干豪一眼,责怪道:“你这是什么话,王者怎么可能出现意外!”回头看了师正平一眼,皱眉道:“不过………不过为什么王者还不降世?师座,王者有没有什么指示?”两人一唱一和,搭配得恰到好处,佘宫华不能说的话朱干豪挑了出来,师正平可以不理会朱干豪,却不能无视佘宫华。 “啪啪啪” 便在佘宫华盯着师正平等待回答时,一个掌声从石塔下传来:“佘座如此关心本王,让本王很是感动啊。” 佘宫华如遭雷击,全身猛地一抖,抬头看去,一个锦袍少年面带邪魅的微笑,站在石塔的大门前,正看着自己。 这少年自然便是凌绡,趁着适才大家精神都集中在塔顶上时,他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塔前,在关键时刻给佘宫华有力的一击。 师正平之所以急于寻找小白,便是佘宫华不知突然间发了什么疯狂了,魔兽帝国上演了千万年来不曾出现,在人间帝国却极为频繁的篡位戏。 魔兽帝国的王者便是小白,可小白不知怎么跑出了魔兽空间,缺少他们飞天神圣虎一族修行需要的环境,其实便是没有把天地灵药当饭吃的条件,加上与凌绡签订契约时不知由于什么怪异的原因被下了封印,虽然有余各种奇遇解开了一部分,可以小白现在的境界,压根儿就还没到化形期,哪能拉出来溜达。 于是只能它的法定代言人凌绡登场,来满足大众的期待,而且他是外来人,佘宫华必然不认识,由于飞天神圣虎是光明和风双属性,在高高的塔顶跃下来自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虽然凌绡的混沌能量可以激发其中属性的魂技,奈何他对风属性的魂技一窍不通,只能放弃这一风骚的举动,况且那天也有些巡逻的士兵看过他,站在塔顶目标太明显,虽然形象做了很大的改变,但最怕万一。 “你是谁?”佘宫华冷声问道,虽然他猜到了是谁,但他不行承认。 “什么?你问我是谁?”凌绡将手掌放在鼻梁出,手指在脸颊上微微敲动,一只手掌遮住了小半个脸,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佘宫华,看上去极为不悦的样子。 自然,凌绡压根儿没有这种情绪,他又不是什么王者,站在什么立场愤怒,用手摸着脸也不是装逼,而是——他想起朱干豪也见过他,衣着打扮可以改变,脸也可以做手脚,可脸型和眼神却是变不得,于是他把连遮住,把眼睛盯着佘宫华。 按照说好的剧情,这个时候便该是师正平出手的时候了,师正平脸上无比虔诚,让凌绡以为自己都成了真正的王者,然后深深一拜,高喊:“恭迎王者降世!”白峥自然跟着跪拜,身后的众人楞了一下,虽然觉得这王者好像有些儿猥琐流氓,然而师正平说是那多半便是了,于是也跟着跪拜起来。 佘宫华没有那么容易妥协,更何况凌绡身上并没有让他恐惧的那种王者的气息,冷哼一声道:“你不是王者!你到底是谁?” “佘宫华,你竟然敢质疑王者,你想干什么?”师正平怒喝道。 众人停止跪拜,呆呆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月照宝塔,王者降世!”佘宫华没有和师正平争辩,无比虔诚地高声吟诵道。 师正平沉默了,因为这确实是最大的破绽,这些颂赞在魔兽帝国子民的心中具有不可思议的重量,果然,只一句话,众人便都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凌绡。 凌绡急了,这个时候哪能怯场啊,淡然地笑了笑,扫视了一眼人群,淡淡道:“本王于数日前已过了化形期,从宝塔中下来,难道还需要再爬到塔顶吗?佘座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月圆之夜、月照宝塔,众人都耳熟能详,可至于为什么是却都不点不懂,听凌绡这样说,又是面面相窥,迷惑不定。 “哼!王者化形需月之精华,岂可能提前渡过化形期!” 凌绡心中一声苦叫,他哪里知道还有这事,师正平也没对他提起,冷声道:“我懂还是你懂?”这句话已经有点底气不足的味儿了。 两伙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突然凌绡识海中响起小白的声音,凌绡只一听,脸上僵硬的神色便放松了下来,邪魅的笑意又挂回了脸上,抬头看天,很是拉牛牛了一句话:“宫者,华则华矣,却是不可奢侈啊。”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前面几排的人听得清楚了。 师正平等人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凌绡这个时候说这话什么意思,而佘宫华却如遭电击,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平稳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凌绡。 第五十八章 增加筹码 凌绡一看奏效,心里一乐,微微额首道:“先王的训示不知佘座还记不记得?” 没错,这便是之前小白传给凌绡的话,上天有些时候公平得吓人,飞天神圣虎一族有着惊人的天赋神通,却都是独苗,并且是在产下后代便很快死亡,而适才的话便是上任兽王闭关前训示佘宫华的话,当初在场的只有两代兽王和佘宫华,这话比什么都更能证明兽王的身份。 佘宫华被凌绡这话打了个方寸大乱,他敢干这些事儿,虽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安插在兽神宫殿内的人发现了一些异常,否则以上任兽王的余威,他还是会有些犹豫的。 到底是演哪出啊?众人都有些懵了,凌绡也知道见好就收,在磨蹭下去,难保不会出现破绽,很是豪气地一挥手道:“都散了吧,八月十五,本王开启试练宝塔,都回去好好准备。” 什么话能比这话有力度?没有! 于是人群立马沸腾了起来。 ……………………… ……………………… “你怎么能够答应开启试炼之塔?”满头金发的师正平责怪道:“以王者现在的实力,压根儿没有能力开启试炼之塔,到时候如何是好?” 凌绡对小白装了个怪脸,随意道:“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你……!”师正平被这小子给气坏了,狠狠的一甩手。 “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就不用烦心了,”凌绡对师正平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碰巧大家有共同的目标罢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佘宫华吧,看他也是聪明人,尚若手头没有什么资本,不会干这么疯狂的事。” 师正平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平息内心的怒气,静下心来,也觉得凌绡这话有道理,虽然他不如凌绡猥琐,但与佘宫华公事数百年,对他的性格极为了解,蛇性奸诈,岂是好相与的。 “能有什么资本呢?”师正平皱眉苦思,帮手?不可能,在魔兽空间,他们两人就是巅峰的存在了,得了什么天地灵果?也不可能,到他们这个层次,外物的帮助已经很难对修为有很大的提升。 许久,师正平摇摇头道:“想不通,你以为呢?”虽然看凌绡很是不爽,但师正平不得不承认,玩阴谋诡计还是凌绡在行,自然,这也不怪他,在魔兽帝国,一向是强者为尊,玩阴谋反而让人看不起。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以不变应万变。” ………………………… ………………………… “站好!”一声怒喝从兽神殿的广场出传来。曾经进入过凌绡精神识海、全身银白色铠甲的威武小将、统领白峥的公子白启站在一队神殿的守卫身前。 这些虽然是兽神殿的护卫,可兽神殿在魔兽帝国子民的心中是何等的神圣,压根儿不需要什么防卫,久而久之,这些护卫便松懈下来,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个士兵的样子。 “公子这次想要玩什么啊?”这位统领公子的好斗在魔兽帝国是除了名的,这些人以为他又想玩什么,太过舒适的生活让他们忘了弱肉强食,竟然开起了玩笑。 “我让你站好。没听见啊。”白启一瞪眼,又是一声怒吼。 “你……你……”适才调侃白启的侍卫不知多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两者身份的差距,气哼哼地指着白启。 “我什么我,数到三,站好!”白启握着手中的后背砍刀,冷声道:“一、、二、、三!” 那人,不对,是那兽反应堪称迟钝,白启喊道三了,他竟然还没反应过来,手指还指着白启的鼻头。 “你玩完了。”白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后背砍刀没有任何迟疑地往那人砍过去,带起冷冽的气息,直把他吓呆了,竟然忘了躲避,幸好白启猛地刀势一变,在最后关头改为上撩。 “啊!”一声急促的惨叫,指着白启的指头已经脱离了手掌滚落地上,而惨叫声还没有发出来,又是“啪”的一声响,白启厚背刀的刀柄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整个肥硕的身子便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停地抽动着。 “你被神殿护卫对除名了,明天去巡逻队报道。”白启说完话连再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捧,众人这才知道这是要玩真的了,也终于感觉到不寻常了。 “现在,站好!不然就跟着他去巡逻队报道!” 这些护卫曾经都是精英,只不过悠闲的日子消磨了锐气,现在被白启一逼,骨子里的血性爆发出来,颓废的气息一扫而光。 “很好!”白启点点头道:“既然想留下,就不要当软蛋,开始训练。每天都要与我对战,能挡得住三十刀的可以休息,否则继续训练。” 于是,对于这些宫廷护卫而言,这辈子最痛苦的魔鬼训练就这样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 ……………………………… “来,喝酒!”巡逻队虽然累一点,然伙食却是不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那时常有的事。 “喝酒,喝酒。”坐在中间的黑大汉也就是这个巡逻小队的队长一举酒碗,这些巡逻兵们都起哄喊起来。场面热闹。 便在此时,树丛后面,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从中探出头来,尚若仔细辨认便可以看出正是那天与白启对战的那人,在大树后瞄了几眼,见大家都在狂欢,趁大家没注意,从大树后一转,便混进了人群中,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搞来的巡逻队的衣服,竟然没露出半点破绽。 “来,来,来。”围着一个大圈子,那一坛酒不过转了一圈便见底了,队长狠狠地将空酒坛一扔,喊道:“拿酒过来!” “来了来了。”猥琐大叔身形灵活,也不知怎么挤的,三两下子便挤到了人群中央,手中还提着一坛酒,一边倒酒,一边喊道:“队长威武,这次定然能打败那些兔崽子,进入试炼之塔。” 这活是说道了队长的心坎儿去了,哈哈大笑地一拍猥琐大叔的肩膀,道:“哈哈,就你小子嘴甜,不过啊,那试炼之塔的我是必然能进去的。”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便举起酒碗狂喝了一大口。 “那是那是。”猥琐大叔一边应和道,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外挤,一会儿便到了适才进来的树丛边上。 “一、二、三、四……”猥琐大叔口中默默数着:“八、九、十,倒!”随着他的一声“倒”,人群中的队长手一抖,酒碗掉到地上,整个身子没有任何预兆地往前趴到。 那些巡逻兵还以为队长不胜酒力,起哄道:“队长,再来啊,怎么就不行了。”然而当过了许久,队长都没有一丝反应,黑黝黝的脸竟然变得雪白,都惊叫了起来。 猥琐大叔满意一笑,心中却想着怎么从那年轻人手中再捞些药粉来,效果实在太好了。 第五十九章 准备完毕 兽王座下两护法,两统领,两战将。 兽王没有明确的表示,两护法争权,两统领都有了各自的选择,于是两战将的站队就是之后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了,这对于当事的两个战将而言自然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做出选择,后果难料,然而,这个时候没有明确的选择却会得罪双方。 “老鹤呀,你怎么看?”本体是一只大黑熊的熊将军即便是在密谋这样秘密的事情仍旧没能把那大嗓门压下来,窗户被震动得嗡嗡作响。 鹤将军捋了一下下巴上修剪的相当漂亮的胡须,叹了口气道:“造孽啊,魔兽空间数万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两位护法这到底是想闹哪般。” “老鹤,我是问你………” “可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王者没有明确的表示,难道是王者……“ “不是,老鹤,我过来是想问你……” “难道是王者看不爽佘座,那……那也太……” “啪”熊将军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虽然两人相处了快百年了,他还是没能忍受老鹤那天马行空般的说话方式,桌子被他一拍立马散架。 “哎呀,你…急……急什么呀。”鹤将军的语气仍旧不徐不缓,很难想象他当年在魔兽森林是如何闯荡下来的:“这事儿,你问我,我问谁呀,我也没想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事儿还用得着想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在门外响起。 “谁?”熊将军则是更干脆地一拳挥出去,一个土黄色的拳头便轰在门上,木门立马粉碎,然而之后却没有动静,因为这一拳影打在了一个人身上,白发威武的老人——大统领白峥。 “原来是大统领啊,请进。”白鹤先反应过啦,脸上扯起笑容将白峥迎入房中。 “你们不用犹豫了,佘宫华欲对王者不利,我们要做的便会将他拿下。”白峥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说服人就像是在发布命令一样。 “可是,大统领,你也得给老熊解释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到底是在闹那般啊?”幸好熊将军的性子足够耿直,丝毫不受影响。 “这……这……这……”白峥吞吞吐吐,他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可他能说吗?明显不能。 “对呀,大统领,你总得给个说法,到底佘座为什么想要对王者不利。”两位战将配合了许多年,默契那个叫好,不漏痕迹地逼迫白峥。 白峥沉默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些话说出来,两个战将的反应被那少年猜了个正着,白峥已经对他的话行了九层,可要让他说这样的话还是极考验他的脸皮,许久,一咬牙,装作满不在乎到:“王者正在确定让谁进入试炼之塔,黑熊和白鹤已经去了兽神宫。”黑熊和白鹤便是那日凌绡遇到的巡逻队,不过更重要的是两人分别是两位战将的独子,而进入试练之塔对于魔兽帝国的子民而言,绝对是决定命运的事儿。 白峥活了数百年,想来还没干过这种威逼利诱的事情,说完老脸一红,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冲冲离开,不过便在出门是回头一瞥,却清晰地看到两位战将眼中都闪着星光,对那位少年钦佩之余,却多了一份警惕。 ……………………… ……………………… 入夜,乌云遮天。 试炼之塔前静悄悄的。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石门前,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再一小会儿,又出来了一个。 三人猫着腰四处张望了几眼,见没有什么异常,撕开布包,拿出一柄铁铲,在一些特定的位置迅速挖掘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五六个大小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的洞便出现在石塔前,三人放下铁铲,从怀中拿出一包包白色粉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撒在洞中,完事后,用几根腐朽了的树枝架在洞口,盖上一张薄薄的油布纸,上面撒上一层薄土,然后悄然离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 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八月已经在悄然到来。 兽神殿内,凌绡毫不客气地坐到王座上,将小白搂在怀中蹂躏,抬头四处张望,觉得这些魔兽虽然头脑都相对简单了些,可品味还是上得了台面的。 “事情干得怎样了。”随意瞥了一眼站在殿前的数人。 “报告,神殿侍卫训练完毕!”白启虽然声音依旧很高昂,还稍显稚嫩的脸庞上却是掩藏不住的疲倦,无论谁每天和数百只魔兽过上三十招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嗯,不错,安全第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都是一些比他牛气许多的人物,凌绡对自己的小命还是相当重视的,再说这原本就是神殿侍卫的职责,至于多少能活下来的,那就不是凌绡考虑的问题了。 “灰鼠,你呢?”凌绡笑眯眯地看着猥琐大叔,他的性格很是符合凌绡的胃口,就是太不懂得伪装了,把猥琐的本性暴露出来了。 灰鼠努力挺直了腰杆,严肃道:“十个巡逻小队已经有九个队长处于昏迷中,银蛇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没有下手的必要,已完成任务。” “不错。”凌绡毫不犹豫赞赏道,反正夸奖几句又不用花钱。 “不过…不过我怕药力不够,大人你看要不要再弄一点。”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凌绡。 凌绡一乐,想不到以前自己不知道哪儿偷来的药方,瞎摆弄的迷药对这些魔兽竟然有这样的效果,于是对灰鼠的小手段也不是那么计较,道:“猥琐是好事,但是切忌贪心。”大家都是聪明人,灰鼠一听便退了下去。 “还有你呢?说话呀,装什么蒜。”凌绡指了指师正平不客气道,他越来越觉着这老头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自己还有点价值,估计已经被关在小黑屋里了,自然,凌绡承认自己也没什么好心思,无奈实力不如人。 师正平看了白峥一眼,间白峥点点头,方才对凌绡道:“已经说服了两位战将。” 凌绡一皱眉头,不满道:“才两位,你也太挫了吧,都告诉你要不择手段了。” “你…你…”白峥还在为那天的话尴尬不已,凌绡这话立马把他憋着的一团气给点燃了,指着凌绡气得说都不出来,师正平的休养较他好了许多,不动声色,淡淡道:“在魔兽空间内,只剩下这两个战将排的上号的了,至于其他的小统领对大局没什么影响。” “只剩下两个?”凌绡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这是魔兽帝国还是魔兽村庄啊?”凌绡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难不成忙死忙活,就是为小白挣这么一点家底?亏大了。 幸好师正平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魔兽空间是兽王的行宫,而魔兽帝国包括从南至北的整片魔兽山脉,不是所谓的人类三大帝国所能够比拟的。”师正平这话透露着强横的味道,显然并不想表面那样平静,对凌绡没把他放在眼里心中也是相当憋屈。 “嘿嘿,那就好。”凌绡高兴道,这大家产也应该算自己一份吧,看了一眼小白,却发现小白特别淡定地在他的怀中呼呼大睡,不由感叹,果然是天生当王者的,够淡定。 “该做的都做了,都回去养精蓄锐,好好睡觉。”凌绡手秀气地一挥,便要解散了。 师正平担忧道:“我们的这些小动作佘宫华没道理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淡定,难道有悔改之意,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凌绡翻翻白眼,这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话就是说给怀中的小白听的,即便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想来佘宫华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和他好几百年的交情,你都想不懂的事我怎么知道,”凌绡不客气道:“你把该做的,能做的事儿都做好了,要是佘宫华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即便你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你已经把自己的筹码都放上去了,只能等待结果。” 凌绡硬是将这场争斗定义为两位护法的争权,即便有什么不测也有些扭转的余地,凌绡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不要脸的货。 第六十章 试练筛选 八月十五,天朗气清。 演武场边,看台上。 “比武开始!”凌绡一到台上,便宣布进入试练塔的筛选开始,他不关心谁胜谁负,也不关心这一代年青人的实力如何。 他心中只想着两件事,第一自然是坐在远处没有任何行动言语的佘宫华和朱干豪,他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他们的计划和信心。第二则是这个试炼之塔到底是如何让一个比自己还要弱上稍许的魔兽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据师正平所言,魔兽空间外的魔兽森林内多数实力强横的一方霸主多是经过试练之塔,从魔兽空间出去闯荡的。 第一个上场的是白启和一个消瘦的年青人,那青年极为消瘦,两边脸颊像是刀削一般,脸上冷冰冰的,没有半点表情,身材魁梧的白启几乎是他的两倍宽,手中拿着一柄和他身材一样细长的剑。 修成人形的魂兽所拿的武器都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这便是那天凌绡被银蛇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原因,因而魔兽的武器都是体现着他们的性格,即便在魔兽空间内,由于天时地利而使得魔兽在幼年期就化形,却也体现这他们行事的风格。 这个年青人必定是个狠辣的角色,凌绡心中断定。 两人在台上站定,只是相对抱了抱拳,便开始凝神对峙,白启脸上的表情极为轻松,在这年轻一辈的魔兽中,他可以算是顶尖的存在,经过了这连个月的训练更是有了质的提升,更何况他的对手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 “喝!”白启低喝一声,抢先攻击,厚背砍刀一挥动,夹杂着一片冰锥往那人强攻过去,冰锥铺天盖地,这段时间他的实力提升得不是一星半点,厚背砍刀幻起重重刀影,不落痕迹地夹杂在冰锥的间隙中,直接封锁了消瘦青年上半身的各个方向。 大家都觉得战斗已经结束了,或者说这压根儿是单方面的攻击,毫无悬念,凌绡也觉得索然无味,不过他身后站着一整排的神殿侍卫,他只得装出德高望重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盯着演武场,只是脑子已不知飞到那儿去了。 白启也很放松,这招他已经用得极为纯熟,打了这么就,只要被封锁住,从来没有对手能够逃脱,错非强行攻破,可他不觉得这小子有那样的实习。 白启没有猜错,这消瘦青年确实没有高出他许多的实力,然而他忘了一件事,他封锁住了对手的上半身,却还有下半身,那青年冷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冰锥和跟在冰锥后面的白启,冷静到冷漠,便在所有的攻击都已到身前是,他特别淡定从容地做了一件事——弯腰、蹲下、双手抱头,往前一滚,敲好从白启胯下穿过,避开了所有攻击。 白启攻击落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于是他一愣,周围的所有人没想到这招,于是也一愣,自然,凌绡会心一笑,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招,眼眸中闪过兴趣的神色,看来白启没那么容易取胜。 消瘦青年人顺势一翻身,一跃而起,面容冷静,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剑一横,一枚冰刃瞬间发出,除了这一枚冰刃,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然而没有人轻视这一枚冰刃,不仅悄无声息,而且从极刁钻的角度袭击白启的后脑,不过却也可惜青年没有趁势攻击,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白启来不及转身,只觉得后脑一疼,幸好他这些日子战斗经验也充实了许多,顺势往前趴去,让冰刃只在后脑划开一条淡淡的血痕,同时厚背刀往后急刺,尚若消瘦青年顺着冰刃攻来,必然要受这一刀。 众人惊讶地看着青年,这才明白青年是预料到了白启的防御,才放弃趁势攻击。 白启回过身来,脸上收起轻视,变得凝重起来,这个对手值得他全力以赴,一阵水蓝色的光晕在他的全身泛起,渐渐汇聚到厚背刀上,而青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厚背刀,好一会儿,白启狂喝一声,刀尖狠狠地插入土中,厚背刀上蓝色的光晕如潮水般落入土中。 “铮”一枚冰刺突兀地从青年的脚边刺出,在青年的小腿上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青年不懂,紧接着又有数枚冰刺破土而出,在青年脚上刻出了深深浅浅的伤痕,可那青年好似没有察觉,脸上仍旧平静如水,眼眸死死看着刀尖,经过了适才的事情,没有人会轻视青年。 便在最后一丝光晕消失的瞬间,青年动了,完全不在乎脚上的血流,狠狠一踩地面,急速前蹿,手中的长剑有如一条毒蛇般直取白启喉咙,从开战到现在,青年只出了两招,却招招致命。 青年等了许久,不顾白启的攻击,正是在寻求这个机会,白启刚刚释放出一招这么强大的技能,一瞬间灵气必然无以为继,很难挡住青年蓄势待发的攻击,看台上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乏有人想到这个计策,然而没有人有他对自己这么狠,竟然任由冰锥刺穿脚掌。 白启已经能够感觉到长剑刺骨的寒意,然而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连将厚背刀拔起的力气都欠缺,更别提挡住攻击了,心中哀叹一声,死亡的阴影如此之近。 然而白启是谁?魔兽空间大统领白峥的独子,众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死去吗?很明显不会。 “停手!放肆!”看台上一声大喝,夹杂着灵气的吼声穿过空间直往场中央袭击而去,那青年被这声音一喊,手一抖,攻击便缓上几分,位置也有那么些偏差,青年之前强行抗住白启的攻击便是要将时间和出手位置把握到最佳,白启的虚弱时刻也就那么一瞬间,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一个迟疑,对白启而言却是生与死的擦肩,左手放开刀柄,一抬手,一个冰球直接在青年的脸上炸开。 “轰”青年被炸了一脸冰屑,在他的计划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他毫无防备,待到缓过神来,白启的厚背刀早已经架在他的喉咙处。 于是,正如众人开战前所预料的,白启胜利,只是中间的过程有些狗血,有些戏剧性,让胜利者显得不是那么光彩。 青年拾起地上的长剑,没有含泪大喊“不公平,我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也没有强装满不在乎的微笑,从容地说“能够参加比赛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得到了许多,我看重的是过程不是结果”,就那么安静地直着身子走下演舞台。 白启站在台上,一脸尴尬,他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魔兽,他对于这种做法很是反感,他甚至情愿之前被青年一剑刺死。然而试炼之塔对于每个魔兽而言实在太过重要,让没有勇气将它从自己手中拿出去。 是他只能苦笑两声从台上走下去,背影如此暗淡,好似他才是失败者,自然,在他自己心中,他比失败者还要失败,败而不敢承认。 凌绡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白启身上,因为尚若他站在白启的位置,他会装作尴尬与无奈,内心中却不会真正的愧疚,虽然这不是他自身的能力,然而无论世人如何看淡,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他可以随时使用这样的能力,那么,诸如家世这样的东西也便确确实实是他手中的筹码。 凌绡的眼睛一直盯着青年,很是惊讶地发现,青年并不只是在台上故作坚强,下台后,凌绡仍旧没能在他眸中发现愤怒不甘、痛不欲生这类的情绪,他的眼中一直都清澈如水。 “这小子不错。”凌绡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回过头问道:“方才走下去的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殃殇。” 第六十一章 还我一柄开天利剑 经过白启与殃殇的狗血比试,接下来的选拔便有些索然无味了。 黑熊的对手是一个身材与他一样壮的豪猪,虽然与小白交手时别虐了半死,但小白那时什么?天生的王者,随便睡睡觉就能到达王级的逆天存在。 以黑熊现在的实力,放在魔兽森林也就是个中级魔兽的实力。不过时常巡逻,实战经验较多,一上场便发动强悍的攻击,厚厚的熊掌往地上一拍,一片地刺便将对手围在中间,不是所有的魔兽都有殃殇对自己那么狠,壮汉被地刺逼迫得手忙脚乱。 黑熊趁势攻击,绕着对手转圈,不时挥出一个土黄色的拳影,时间拿捏得刚好,那壮汉防备地刺时被一拳狠狠打在背上,防备拳影时不妨脚下一根地刺直接将脚掌削去一大块肉,没一会儿便扛不住了,主动认输。 而与白鹤比赛的那人更是惨不忍睹,完全是被压制着打,白鹤速度太快,对手完全不能捕捉到他的踪影,白鹤绕着他灰溜溜地转动,不时出剑,不一会儿他的对手已经伤痕累累,还想在台上强撑着,被白鹤绕到身后,一脚踹下台去。 看完这两场比赛,凌绡便没有了兴趣,黑熊和白鹤是凌绡当初让白峥答应两位战将的,既然都赢了那便无所谓了。 即将日落西山时,选拔比试完毕,凌绡很有范儿地走到十个胜利者身前,微微点头道:“很好,你们都是精英,今晚在试炼之塔前集合,我让你们变成强者。” “耶耶啊啊啊”一声声兴奋地叫喊声响遍整个演武场。 凌绡淡定地笑了笑,带着他的“生命保障队”往演武场的角落走去,角落处,孤独地站着殃殇。 殃殇见凌绡走过来,一愣,干忙行礼。 “你是不是不服气?”凌绡笑呵呵地问道。 “没有。”不是弱智都会给这个答案。 “呵呵,是吗?”凌绡笑着脸点头,突然身子一顿,上前一步,冷声喝道:“你就是不服!” 殃殇像笔杆一般挺直,没有回答,凌绡心中赞叹道,果然好胆识,他可是清楚王者在一般魔兽心中的像神一样的地位,能在他这个伪王者这样的威迫下保持冷静的,不简单。 凌绡指了指他还握在手中的长剑,道:“你,是天生的,剑客!” 殃殇一愣,显然不明白凌绡的话,凌绡一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两者相对沉默了一小会儿,凌绡道:“你是应该不服气,不过,不服气没用,你不够强大,这是规则。” 殃殇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表情,并没有因为凌绡的话动容,凌绡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给你一个变强的机会;你,还我一把开天利剑!”深深看来他一眼,转身离开。 果然是屁股决定思维,放在以前,凌绡绝对不会说出这么道貌岸然的话。 ……………………… ……………………… 八月十五,夜,月圆。 凌绡细细地抚摸石塔门上的精细诡异的花纹,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瞟向冷淡地站在一旁的佘宫华,凌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总觉得冷静的佘宫华眼眸中掩藏着极度的疯狂。 石门入手一阵冰冷,凌绡在上面装模作样地摸来摸去,自然他对于这些花纹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些前戏还是要做足,哪能像大路货一样,随手一推就开了。 在上个月圆之夜,他第一次以伪兽王的身份出现时,他站在石塔前时,竟然发现它与这石塔好似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 况且他与小白本命相连,小白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兽王,他将那迷你型的试炼之塔开启时,凌绡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怪异,除了一些本命神通,小白最大的特点就是纯净到极致的光明属性,于是不难猜想,开启这试炼之塔需要的是纯净的灵气,甚至可能由于之前兽王的手脚而需要光明属性。 但这对于凌绡而言就不是问题了,混沌能量没有属性,是最本真的能量,任何一种属性的魂阵魂器对混沌能量都不排斥,并且七份七种属性的灵气才能合成一份混沌能量,因而虽然凌绡的修为较小白底,但拥有的能量却不见得就比小白少,至不济也可以两者联手。 感觉前戏做的差不多了,凌绡气海内的混沌灵气,一丝丝地往花纹的交汇处注入,这魂阵好似有对混沌能量有一股吸引力,凌绡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控制灵气,以免无法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一丝波动自魂阵传来,凌绡心中一松,果然没猜错,至少混沌能量对试练塔有影响,否则要是佘宫华没有动手,而石塔的门却没能开启,那就不是出丑的问题了。 一点乳白色的光芒自阵眼泛起,虽然由于凌绡的控制,光晕扩散得极为缓慢,然而已经足够那些站在不远处的即将进入试练塔的魔兽兴奋得两只拳头紧紧握着,大气都不敢喘,至于在场的两护法两统领两战将却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加之都满怀这心事,都板着脸。 灵气进入魂阵,一路顺畅,但凌绡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因为直到现在佘宫华都没有一丝动做,按道理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越想越觉得诡异,小心翼翼地将输入魂阵的灵气外泄,在全身经脉运转起来,整个感观立马变得清晰上了许多。 突然,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危险感觉突兀地出现在凌绡心头,紧接着捕捉到两个微弱到几乎不可感觉的波动,凌绡来不及仔细查看,张口高喊:“小心,敌袭!” 仿佛是为了应和凌绡的话,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神殿护卫中突然又几个几乎同时在喉咙处喷射出温热的鲜血,倒在地上,没有挣扎,瞬间即变回了本体。侍卫群中立马一阵骚乱,经过白启一个月训练的侍卫反应敏捷地抽出砍刀,警惕地查看,诡异的是,竟然没有看到来袭者的踪影。 凌绡猛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从头顶袭来,凌绡大喊一声“不好”,感情敌人躲在石塔的屋檐上,想要撤离,一动手,不由暗叫一声苦,原本灵气的输出一直在他的控制下,可刚才被异常状况吸引了,精神失守,竟然被魂阵吸引住了。 冰冷的气息和坚硬的剑尖已经到了头发上,凌绡敏锐的感观甚至能够感觉到头发断裂,一咬牙,拼了! 灵气输入脚底,狠狠地一踩石门—— “轰” 反弹之力极大,凌绡身子被震得往后翻滚,而双手也终于脱离了石门,只不过没能将回流的灵气理顺,在经脉内冲撞,凌绡喉咙一甜,忍不住一丝鲜血从口角溢出。 这时师正平白峥和两位战将都反应过来,将凌绡围在中间,而那些存活的侍卫围在外围,看着从屋檐上翻身走下来的两位黑衣蒙面人,看那体型竟都是女人。 “是她!”凌绡失声喊道,其中一个女人赫然是那日袭击黑熊的黑衣人,终于也明白了佘宫华已经站在这样的位置为什么还这种看似极不理智的事情,赫然是和其他势力勾结,只是凌绡想不通的是,到底什么势力能够让佘宫华这种处于半神级的魔兽听命的。 那两个杀手一击不中,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走到佘宫华和朱干豪的身后,那些即将进入试练塔的魔兽都懵了,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佘宫华迈着步子不徐不缓地上前几步,大量了人群中的凌绡,一会儿,淡淡道:“你不是兽王,你是谁?”这是自凌绡那晚冒充兽王后佘宫华说的第一句话。 这不是怀疑询问,这是命令。 第六十二章 举事 “佘宫华,你想干什么?”师正平也上前一步,缓缓道,这个时候若是显得气急败坏那便是落在了下方。 “你,到底是谁?”佘宫华竟然无视师正平的问话,仍旧盯着凌绡不放,这让凌绡很是惊讶,按理说佘宫华的修为顶多与师正平在同一个水平,都是天王级巅峰,一只脚踏入半神级,而副统领朱干豪的修为可能较之天王级中阶还要低上有些,而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虽然手段有些诡异,然而凌绡能感觉到她们的实力并不比两位战将强,他实在想不通佘宫华信心从何而来。 不过这句话可不能让佘宫华扣实了,不然自己就成了反面人物了,厉声道:“佘宫华,你想谋反不成?竟然还敢质疑我的身份。” “看来你是不见血不流泪。”佘宫华显然不想拖下去,说罢一挥手,四个人就散了开来。 两个黑衣人行动起来,绕着围成圈的护卫快速转动,而佘宫华与朱干豪错开位置,分别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师正平和白峥对视着,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都是地动山摇,精神的交战有时候比真正接手更能决定胜负。 “啊”“啊”“啊”“啊” 两个黑衣人一晃,从侍卫身前穿过,那些侍卫也体现出一个月魔鬼训练的效果,手中的兵刃齐刷刷地往下砍,然而却都迟了一步,刀剑下去时,黑衣人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哐当”为首的两个侍卫先是手上肢体炼成的兵刃消失不见,紧接着脑袋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般掉落,碎了满地。 两位战将分开众人,站在最外围,然而这两个黑衣人压根儿不与他们接触,只在这些侍卫身旁转圈,不时偷袭,步伐诡异,眼见着一个个侍卫丧生,却是无能为力,两位战将虽然修为较高,却不能追击,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凌绡的安全,而周边都是自己人,也不能大范围攻击,这架打得那个叫憋屈啊。 “三角形阵型!”躲在人群中的凌绡喊道,手中握着轮回刀警惕地看着两位黑衣人,没有跑出去装英雄。 被他这一提醒,侍卫们迅速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围成了一个三角阵型。两位战将分别站在两个角上,两个黑衣人之所以能够单方面的屠杀,是因为其诡异的步伐和奇快的速度,但是在这三角阵型上,无论是从哪个方向冲击都将面对战将,一旦被缠上,就没有那么容易逃脱了。 队形一变,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两位黑衣人不敢冲进来,两位战将也不能冒失地跑出去。 “你到底图个什么?”白峥上前一步,面对着朱干豪,皱着眉头问道,两者在这个位置都干了数百年了,彼此也知根知底,朱干豪不是那种有野心的性格,甚至于争强好胜都没有,他实在很是想不通到底图个什么。 朱干豪耸耸肩,一笑,淡淡道:“图什么?我也想知道啊。” 沉默了一会儿,两者几乎同时散去眼中的友好的神情,变得凌厉,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改变彼此的立场,水蓝色的光点在白峥的双手汇聚,而土黄色的光点在朱干豪的掌心汇聚,两位老搭档竟然连出手都那么相似。 一条水桶粗细的水龙渐渐在白峥的手中成形,兴许是白峥境界更高,当白峥的水龙已经活灵活现时,朱干豪的土龙才刚刚成形。 这一战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战,数百年的搭档也不容易,白峥静静地等待朱干豪灵气聚集完毕,给百年交情一个完满的句号。 “喝!”两人同时一声低喝,极为默契地同时出手,水龙与土龙尚未接触,带起的劲风在场中剧烈相碰—— “轰轰轰” 气浪四处散开,地上的青石板纷飞,这对于正在形成自己的场的师正平与佘宫华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却苦了一旁的凌绡与一众侍卫,被劲风刮得四下散开来,哪里还能保持什么阵型。 “啊” “啊” “啊” 惨叫声四起,那两个黑衣人速度极快,避开了劲风,趁着侍卫没有站稳,肆无忌惮地收割生命,凌绡赶忙就地一滚,翻身而起,他现在脱离了保护圈,没准下一个惨叫的就是自己,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没稳住,后脑就传来一丝风声,也不知这两个黑衣人是否职业杀手,这样急速的攻击竟然能将破风之声降到如此底。 凌绡一个旋身,黑色匕首贴着脑袋穿过,削下一撮头发,飘落,凌绡松了一口气,还没放下心来,猛地后背一阵杀气袭来,冰冷的气息直指后心,赫然是另一位黑衣人,竟然不给凌绡喘气的时间。 凌绡用力一扭腰,可惜仍旧没有完全避开,腰间的衣服被撕扯下一大块,尖锐的匕首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凌绡很能肯定,这两个黑衣人必然是习惯配合的杀手,迅速后退几步,避开两位黑衣人的前后夹击之势。 经过这一拖延,两为战将赶了上来。 而另一边白峥与朱干豪的打斗更为激烈,朱干豪的土龙极为坚硬,而白峥的水龙却更加敏捷,擅长变化,这与两人的性格竟然恰恰相反,每当朱干豪的土龙硬冲过来,水龙便缠绕到土龙身上,逼迫朱干豪回防,而当白峥攻击时,朱干豪把土龙缩短变宽,总能挡住,两人对对方的攻击手段都极为熟悉,可以说是一动手就知道彼此要用哪个招式,攻击哪个部位,于是打了许久,一点都看不出优劣。 两个人缠斗许久,水龙土龙竟然慢慢缠到了一起,进不得,退不得,只要有一点差池便会殒命的下场。 便在此时,在场的最强对手,师正平与佘宫华终于动了,两者对视了这么许久,在各自的身旁都形成了一个气场,相互抗衡,互不相让。 “昂!”一声长长的嘶叫从师正平口中发出,正是他的本命神通——狮子吼,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波从他的口中发出,往朱干豪攻去,这样的攻击尚若是对佘宫华自然没有什么威胁,可朱干豪只是天王级中阶,在巅峰层次,每一个层次都是天大的差距。 音波从两条龙纠缠处强行介入,应声而断,将白峥解救出来,然后继续前行,土龙被一寸寸摧毁。 佘宫华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朱干豪受死,口一张,一拳轰出,一圈圈空气波迎向狮子吼产生的音波。 “轰隆轰隆” 一整片青石板都瞬间化为粉碎,至于路边的花花草草那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没有了踪影,两道空气波动相互抵消了大部分,却仍有极少数相互擦肩而过,继续前行,被震得躺在地上的护卫都变成了一坨坨肉泥。 这攻击原本就是冲着两位统领去的,两人同时低喝一声,撤回来的灵气护在身前,抗住余波。 “噗!” 无奈境界相差太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被俘虏了? 师正平与佘宫华一踩地,竟然就那么直挺地升到了空中,在半空中立定,就仿佛与那一块空间融为一体。 师正平抢先出手,满头的金发,猛地竖起,一根根射出金色光芒,瞬间金光冲天,双手抱胸,然后往外扬起,一道道金色光芒往佘宫华出撒去,半路展开,变成了一面光网,所过之处,空间内凭空出现一道道黑线,赫然是竟空间切割了,这就是半神级的实力。 佘宫华双手一握拳,扎着的黑白相间的长发猛地无风自动,往后飞扬,原本儒雅的气质变得有些邪魅狂暴。他伸出手,在身前随意地一抓,一个黑色的大爪印凭空出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合拢,一个很明显的空间裂缝应手出现,恰好挡在金线网的前头,这些能够将空间割裂的金网便掉进了空间裂痕。 收回手后,佘宫华双眼瞪大,嘴一张,一枝外部黑色,内部浓绿色的小黑箭飞射而出,外部自然是佘宫华的黑暗属性,而内部的浓绿色的东西则是他的本命神通——毁天灭地,世间极致的毒。 两人站在半空中,实则相隔甚远,然而距离对于他们而言完全不是问题,这枝小箭适才还在佘宫华身前,下一瞬间已经在师正平身前。 师正平一脸谨慎,他的身下都是己方的成员,只要这剧毒撒下去一丁点那绝对能够毁掉一大片。双手平平推出,一股白色的火焰从掌心喷射而出,迎上黑色小箭。 小箭撞到赤焰,不能再前进分毫,火焰已经烧毁了它前进的空间,黑色的外壳先被一点点地烧成灰烬,越来越薄,终于一滴浓绿色的汁液从中溢出,不过尚未滴落,便被高温蒸发,一会儿,炽焰熄灭,而黑色的小箭也消失不见,师正平与佘宫华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也不轻松。 “你们,上,联手对付一个!”凌绡对两位战将喊道,他们跟不上黑衣人诡异的步伐,尚若两人对付一个自然没问题,不过剩下的一个必然对凌绡发起攻击,只是看现在的战况,凌绡决定让自己冒险一下,虽然现在双方打成了平手,可不知道佘宫华有什么后招,而自己安排的都赶不上这个层次的战争,唯有先干掉两个黑衣人,再让两个战将拖住朱干豪,白峥与师正平联手对付佘宫华,这样层层上推。 熊将军与鹤将军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自然,在他们心中凌绡就是真正的王者,对付这种小脚色是手到擒来,那天安排他们保护凌绡让他们愣了许久,师正平不得不圆了半天的谎话。 两位黑衣人也期待这样的局面,或者是对自己极有信心,竟然十分配合,一人迎上两位战将,一位迅速往凌绡方向奔去,好似害怕他们改变主意。 事情没有凌绡想象的那么容易,面对两位战将的强势攻击,那黑衣人一味闪避,完全不还手,熊将军一片地刺攻过去,却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连续挥出的拳影也被一一闪过,虽然鹤将军的速度极快,可人家压根儿不与他正面拼速度,只在一个小范围内用诡异的步伐挪腾。 相对而言,凌绡的处境就比较危险了,适才黑衣人偷袭时他顺利躲过,当正面对敌时却完全是两码事,一会儿便被逼得手忙脚乱。 “刀山火海!” 凌绡使出最强的一招,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对于“天刀诀”的领悟有了质的的突破,有红色的火焰变成了炽焰,而夹杂在火海中的刀影也更加无迹可寻了。 可惜这些变化都是白搭的,待到一刀使尽,却发现黑衣人在最初已经脱离了刀山火海的包围,像一头豹子躲在火后伺机而动,最后一丝火苗散去,黑衣人笔直地朝凌绡奔来,手中黑色匕首像一条毒蛇般袭击凌绡的喉咙。 一寸短一寸险,黑衣人匕首短,擅长近身搏斗,尚若被缠上定无幸免。 防卫已然来不及,凌绡一个侧步,躲进了一个侍卫的背后,这么做有些不厚道,然而他别无选择。 “啊” 一声惨叫,凌绡的肩膀上被刀刃划开了一条口子,然而更多的攻击落在了那个侍卫的身上,匕首直直地插入左胸,一声惨叫,随即被黑衣人一脚踢开。 不给凌绡喘气的机会,刀子从侍卫身上抽出,鲜红的血沿着刀刃滑落,黑衣人一戳,血珠都飞溅到了凌绡身上,凌绡一个躲闪不及,身上有多了一条伤痕。 “靠,老子拼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凌绡被惹怒了,不再躲避,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一招招金之利刃挥出,在眼前汇聚成一面金色金丝网,没有师正平摆弄出来的威力,却让黑衣人不能肆无忌惮地攻击。 时间一长,熊鹤两位战将怒了,两人合围一小虾米竟然许久都没能碰到人家的衣角,黑熊看了鹤将军一眼,两人配合了许多年,只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者身形错开,不再一同围击,而是黑熊上前拼命近身搏击,而白鹤在战圈外候着,只要黑衣人一脱离战圈,白鹤便将其逼回去。 这个战术明显有效,黑衣人既要抵抗黑熊拼命似的击打,又要留神白鹤不时的偷袭,步伐完全被打乱,一时间手忙脚乱。 黑衣人眼中凶光一闪,狠命地一刀往黑熊胸口刺去,右脚微曲,只要黑熊躲避,他便能趁机脱离。 不想黑熊已经被他惹恼了,激起了野兽的凶性,一道黄色光芒护住胸口,竟然不闪不避,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脚上。 “嗤”黑熊胸口开了一道口,不过那黑衣人也被黑熊这一拳击中,失去平衡,也失去了逃离的机会,白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手中一柄长剑斩出—— “啊!”一条手臂砸在地上,滚动,不过人已经脱离了战圈。 这一声惊叫扰乱了原本平衡的战局,攻击凌绡的那个黑衣人突然像是吃了药似的,不再顾虑凌绡的金之利刃,拼着受伤也疯狂地进攻,身上的衣服被金线割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肌肤。 “无耻,这样诱惑我。”凌绡心中暗骂,不一会儿,形式渐渐改变,凌绡一直没有休止地使用金之利刃,气海内的灵气已经若有若无了。 “呼”凌绡挥出一刀,眼睛开始四处瞟,寻思脱身的计策,突然,不知怎地,那黑衣人脚下一拐,凌绡大喜,轮回刀直直地往黑衣人的喉咙割去。 距离越来越近,凌绡突然发现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暗叫一声不好,可惜已经迟了,原本失去平衡的黑衣人突然一转身,匕首刺往凌绡的左胸要穴,刺中了,不死也半条命。 然而凌绡之前也是孤注一掷,去势太急,压根儿躲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匕首越来越近。 “嗤”衣服破了,肌肤一冷,却没有疼痛感,因为匕首在最后时刻停止。 “被俘虏了?”凌绡心中一紧。 第六十四章 毁灭能量 一会儿,黑衣人没有动静,凌绡奇怪地低头,一柄长剑的剑身从黑衣人的前胸透出。 “呼”凌绡松了一口气,拨开胸口的匕首,探头一看,不由赞叹回报来的真快,黑衣人身后站着的正是凌绡的“利剑”——殃殇。 人生何其奇妙,凌绡看中殃殇,破例让他过来,哪里想到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凌绡对自己的第一笔投资很是满意。 半空中的师正平与佘宫华打得难解难分,而白峥与朱干豪也是打成了平手,然而总体而言胜利的天平已将往己方倾斜了,只是凌绡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佘宫华必然还有后招。 怕什么来什么,半空中,佘宫华张口大喊一声,如春雷响起—— “动手!” 听到这话,双方都停下手来,凌绡这一方的人警惕可看着四方,而佘宫华的人也没有趁势进攻,都退了回去。 许久也没见什么人出现,凌绡把全身的混沌灵气运行起来,周身数丈内的动静都没能逃了他的感觉,可就是没有任何发现。 “快看,他们在干什么?”突然黑熊惊声道。 一股灰色的气体分别从三人的皮肤冒出,渐渐笼罩全身。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众人把迷惑的眼光投向阅历最深的师正平。 师正平一脸阴沉,低声道:“是毁灭属性!” 毁灭属性?众人一呆,武之大陆存在七大属性,何时冒出了一个毁灭属性,自然凌绡的认识中比别人多了一种无属性灵气——混沌。 “先别废话,趁他们尚未完工,弄死他们。”凌绡嘶喊道,之所以如此焦急,是因为这所谓的毁灭属性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赫然是得到混沌之珠后做的第一场梦,那团雪山之巅的乌云给他的正是这种感觉,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给人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当联想到听了几次的“宿命”,总给他一种不爽的感觉。 被他这一提醒,众人立马醒悟过来,刀剑齐出,烈火厚土狂风纷纷往那三团灰蒙蒙的东西攻过去。 “轰隆轰隆” 一阵巨大的响声过后,扬起的灰尘渐渐飘落,只是那三枚灰色的光茧没有丝毫的变化。 “哈哈哈哈” 众人目瞪口呆中,一声猖狂的长笑从气团中传出来,灰色气体如潮水般退去,被吸收进入体内,露出里面的人影。 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身衣服那张脸,只是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却可以看见血管中有一股淡淡的灰色气流在流动,而眼眸中都充满了疯狂的意味。 “要么死要么服从。”佘宫华淡漠道,没有一丝情感色彩。 “死你妈啊!”凌绡破口大骂,志在将这对他而言不是退路的退路封死。 佘宫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大踏步而来。 战斗又开始了,只是这次的情形完全反了过来,师正平一方完全是被压制着打。 佘宫华原本的属性便是两种上位属性之一的黑暗属性,而师正平则是双属性,层次越高,越是看重于基础的东西,而那师正平口中的毁灭属性似乎还凌驾于上位属性之上,并且拥有强悍的破坏力,师正平一个炽焰火莲喷射过去,碰上佘宫华释放出来的灰色雾气时,竟然没有爆裂开来,而是一寸寸断裂,变成火属性的能量,然而这能量并没有发散到空间中,而是被吸收进入雾气中。 而地上的熊、鹤两位战将也被逼得手忙脚乱,鹤将军使出了魔兽的晶核能量,释放出一个大旋风丸,却被黑衣人匕首劈成两半,沾到匕首上的灰色雾气便断裂消散,黑熊也拼了命,使用出了本体土灵之身,变成了一具外面包着一个厚厚的土黄色的外壳的小巨人,一踩下去便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可惜没有发挥一丁点的作用,虽然力量强大,可行动缓慢,一交手便被匕首划了一刀,尚若普通的一刀对于这么厚的东西自然不算什么,可惜他面对的是连师正平都为之变色的毁灭属性。 巨大的外壳一寸寸崩裂,只一小会儿,便烟消云散,露出里面黑熊有些不可思议的脸庞,还在呆呆发愣。 凌绡悄悄地接近,还有丈许距离时,一刀“金之利刃”往还面对这黑熊和白鹤的黑衣人后背砍去。 原本对金之利刃就没有领悟透出,现在灵力匮乏,威力下降了不止一筹,速度自然也慢了许多,一刀砍中了黑衣人的肩膀,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被一匕首刺中。 匕首刺破凌绡的皮肤并没有继续往下刺入,黑衣人蒙着脸却仍能看出她脸上狰狞的笑意,一丝灰色的毁灭属性灵气顺着匕首进入凌绡的经脉,接着被一脚踹飞。 “啊”凌绡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打滚,那一丝的毁灭属性灵气进入经脉,肆意地破坏,经脉裂痕处处,兴许是不想他这个“王者”就这样死了,毁灭属性的量并没有让他死去。下意识地,凌绡运起气海内的混沌灵气往毁灭属性的能量追去。 一股冰凉的感觉自凌绡被毁坏了的筋脉出传来,刺激了他全身的神经,凌绡吸了一口冷气,惊奇地发现原本断裂的经脉竟然以极快的速度修复,而那一丝灰色的毁灭能量好似害怕混沌能量,急速逃窜,自然,带来的是更剧烈的破坏。 凌绡差点疼得晕过去,另一股能量往与毁灭能量相对的方向包夹而去,相碰,仿佛积雪遇到阳光,迅速消融。 “嘭” 凌绡尚未起身,一个东西便掉到他的身旁。 “呸呸”吐出口中的灰尘,定睛一看,竟然是师正平。 “哥们,不会这么虚吧。”凌绡苦笑一声。 “毁灭属性凌驾与七大属性。”师正平有气无力道,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废话,这我刚刚试过……”凌绡心中一动,赶忙道:“我们两人联手试试。” 师正平是知道凌绡真是身份的,翻翻白眼,他如何也不会想到还有能够克制毁灭能量的能量。 两人正谈论间,“嘭”“嘭”有两声响,白峥与鹤将军也飞到了身旁,至于黑熊正躺在远处抽经,脸色苍白,凌绡估计他也受到了毁灭属性的入侵。 “死,还是服从?”一个冰冷的声音,是佘宫华,击败师正平后,顺手解决白峥和白鹤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你到底图什么?”白峥还是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伟大的兽神不会放过你的。”师正平淡漠道。 白鹤张张嘴,习惯性于统领与护法之间的谈话没有意见。于是四人都没有理会佘宫华的问题,哦,还有凌绡,不过他也没有说话——他正悄悄凝聚最后的混沌能量,准备孤注一掷,可惜,被对他的猥琐有一定了解的黑衣人发现了,就在他手一动,狠狠一脚踢出。 “嘭”凌绡飞过来,直接砸到石门上,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石门的魂阵上开出了一朵血莲花,而积蓄着的灵气也一股脑往魂阵射了进去。 猛地眼睛一亮,是一阵刺眼的光芒,就在凌绡眼前。 第六十五章 后来他死了 神说,要有光,这个世界就有了光。 凌绡说,有一线光,它照亮了世界。 因为这线光散发开来,照遍整个石门,于是“轰轰隆隆”石门开了。 之前凌绡已经开启了石门的魂阵,只是一直控制着并没与运行,而这次可以说是拼死一搏,全部的灵气压榨出来,却全都进了魂阵中。 石门洞开,一阵乳白色的充满暖意的光芒扫射出来,一块石板悬挂洞中,石板不大,上面刻着精密的魂阵,乳白色的光芒正是从魂路上射出。 突然,凌绡有一种微妙却又难言的感觉,挣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洞中爬去,嘴角的血滴了一地,爬到石板下,却站不起身来,左瞧右瞧,脱下脚上裂开了的鞋子,看准石板扔去。 也不知那悬挂石板的链条用了多少年了,被这破鞋子一扔竟然就那么轰隆隆地掉了下来。 “唰”一片无形而有质的无色光线从塔内喷射而出,穿过凌绡的身子,往外射去,凌绡顿时觉得精神一震,身上的疼痛也消减了几分,干枯的气海渐渐湿润起来,这些光线赫然是无属性的能量波,也即是混沌能量。 对于凌绡而言是好事,可对于石塔外门的佘宫华三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石塔突然开启,自然吸引得他们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恰好迎上了越过石门出来的混沌能量。 “啊啊啊啊” 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佘宫华三人被这无色光线一照射,竟然像是喝了剧毒般灰黑色的血液从头部七窍流出。 佘宫华欲朱干豪修为较高,还能挣扎地往一边移动,至于另一位黑衣人,手臂被砍,失血过多,而修为又地,只被一照便倒地不起,躺地上直抽搐。 眼看着佘宫华二人已经快要脱离了光线的范围,可师正平四头野兽却连动上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啊”突然一声响,朱干豪在石门前爬着竟然掉入了一个洞中,赫然是凌绡让人挖的陷阱,只是这场战斗太过高级,这样低级的陷阱很容易便被遗忘了,不想朱干豪运气如此之差。 洞中放着迷药,好似对魔兽既有效果,当然,这个时候就算迷药没效果,朱干豪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众人还没从朱干豪的大乌龙中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尖叫声—— “啊” 石塔一面对着平地,而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那佘宫华迷迷糊糊地挣扎着,也不知是不是兽神显灵了,竟然掉入了深渊中。 ………………… ………………… 凌绡最先恢复过来,从石塔中爬出来,一出石门,那门竟然轰隆一声自动关闭了。 外面师正平他们还躺在地上,而那些幸存的侍卫与等待进入试练塔的魔兽们围在一旁看着,竟然没人上前帮忙,凌绡叹了口气,头脑简单到这个程度的也不容易。 “过来,把他绑了,”凌绡指了指朱干豪掉落的小洞对一个侍卫喊道,又让他们把师正平三者抬回去。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远处迅速奔窜过来,直钻进凌绡的怀里,是小白。 “为了你这份家产,差点连命都玩完了,不容易呀。”凌绡抚摸着小白柔顺的毛发喃喃道,莫名地有些想念在格尔城的老头子,老林家的祖庙出了这么些意外,不知他着急了没有。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师正平半躺在椅子上,面前的朱干豪被捆绑得像一团粽子。 没有回答,师正平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不雅,想要爬起来,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直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大怒,冷哼道:“说!” 朱干豪像往常一般脸上含着淡淡笑意,没有理会师正平,倒是不时地看向另一边的凌绡,笑意更浓,看得凌绡心中直发毛。 受伤的师正平脾气差了许多,一伸手便将身旁的桌子拍碎,狠声道:“好!有骨气,送去地狱囚笼。” 凌绡见白峥听到地狱囚笼,身子颤抖了一下,想来是什么变态的地方,不过已然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是他不被囚禁的情况下,凌绡偷瞄了一眼师正平,觉得发生这样事情的几率还是相当大。 三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凌绡忍不住问道:“那个毁灭属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也算是对师正平态度的试探,尚若他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估计自己被囚禁了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了。 师正平略微沉默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听说过有这么一事,许多年前了吧,出现了一位魔君,他的能量不同于七大属性,极具破坏力,被称为毁灭属性,后来他死了。” “没了?” “没了。” 凌绡一愣,不解问道:“这毁灭属性和他死了什么逻辑关系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自然有关系,破坏多了,得罪的人多了,自然就容易死。” “哦,”凌绡怎么都觉得这话好像是在说自己,不过想到魔兽空间真真切切是毁了一半了,估计老狮王心情极差,也不和他计较,迟疑了一会儿,有些儿吞吐道:“那个…那个你有没有听说过其他的什么不同于七大属性的能量,除了毁灭属性?”说罢有些忐忑,却又强装不在意地看着师正平。 见师正平摇摇头,凌绡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 ……………… “试练塔内出了一点问题,等下我先进入,让你们时候再进来。”凌绡谨慎道。等到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离月圆之夜几天了,只是谁在乎呢。 没有什么意外,凌绡顺利进入石塔,将石门关闭,小白一把从怀中窜出来。 仔细打量石室,原本悬挂石板后面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那么这些混沌能量从何而来?低头间,凌绡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的狗屎运,那混沌能量是从地底射出,洞口处卡着掉落的石板,赫然是石板把原本遮盖洞口的东西砸掉了。 低头看去,是一个约莫能够容下数人的洞,洞壁上刻满了魂阵的魂路,洞中干净仿若泉水般的液体,有七八分满,自然不是真的泉水,而是混沌能量浓度太大,变成了液体,这凌绡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在祖庙异度空间的乱葬原处混沌能量也都化成了白雾。 或许也只有异度空间这样的存在,七系能量浓郁,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方才能合成混沌能量,凌绡心中猛地一跳,这么说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出现这种状况的人,莫名地心中松了一口气。 独特的命运,才有资格说宿命——他没有。 第六十六章 炼塔开启 入宝山空手而归凌绡如何也做不出来,探下身子,掬起一捧泉水,到口边已经漏了大半,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冷,这是凌绡最强烈的感觉,一瞬间,冻得舌头都有些麻木了,慌不忙跌地咽入腹中,像一根冰条捅进去一般。 一会儿,能量散发开来,暖意渐生,一根根筋脉都活动了开来,凌绡哈出了一口寒气,刚想再喝一口,突然脑袋有些发晕,是在识海位置,紧接着一疼,然后便宛若突然之间有千万把小剑出现在他的识海内,乱捅。 “啊啊啊”凌绡紧咬着唇,不然自己的声音发出来,免得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小白急得在他身旁上下窜,却没有一丝办法。 许久,那种感觉渐渐消失,凌绡一翻身,呈一个大字仰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气,稍微平静后,他清晰感觉到识海中仿佛多了些许东西,仔细一看,是七种属性的领悟,对刚才的突发情况有了一点点猜想。 混沌能量是万物的基础,分化成七系灵气,而他合成混沌灵气是在完成其逆过程,唯有对其衍生物的排列运行的规则极为了解,方能完成这样浩大的工程,然而凌绡除了对火属性有稍微的了解,其余六中属性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性的认识,只是那颗无色通明的珠子与他合为一体,能够较小程度地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灵气化液,那得是怎样的一种浓度,又岂是凌绡这样的小菜鸟能够享受得了的。 凌绡翻过身子,看着洞中的能量液,将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这样的成长实在太折磨人了。 “走,上去看看!”凌绡站起来,他狠不下心来对付自己,带着小白沿着石室内的阶梯拾级而上,往试练塔的第二层。 一跨上第二层就是一面石墙,凌绡一个弯着腰能走进去的小门,门后是一个通道,通道两旁排列着五六个小石室,除此之外,空荡荡的。 伸手一推,石门应手而开,掉落满地灰尘,石室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盘膝坐下的空间,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石室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金光,有了先前的教训,凌绡不敢轻易尝试,看了两眼,便关上石门,查看其它的石室,都是一模一样。 再往上,第三层,也是一样的小石室,只不过里面的光线是水蓝色的,第四层是红色的,地五层土黄色的,第六层是淡青色的,第七层是纯粹的黑色。 站在第八层,凌绡推开一看,果然,乳白色的光晕笼罩石室,凌绡一笑,对小白道:“我想我懂了。” 小白兴致缺缺地扭头看了凌绡一眼,凌绡自顾自得意道:“你那个老祖宗可真够逆天,竟然用整座试练之塔做成一个魂阵,用来分离混沌能量,形成各系灵气,在灵气这么浓郁的环境中修行自然事半功倍,我猜啊,那些小石室内必然有什么诡异的手段,来帮助领悟的。” “帮助领悟?”凌绡说着心中一动,那岂不正好,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踏进去,没反应,将另一只脚也踏进去,还是没有反应,做到石室中央,还是没有反应,任乳白色的光晕在身旁飘动,却与他没有半分联系。 “这…这是哪里出问题了?”凌绡问小白。 小白跟着进入石室,左右瞧看,没有回答凌绡,突然撒腿往外面奔去,凌绡赶忙跟上,塔逐层减小,到了顶层的光明属性只有两个石室。 小白跑到通道尽头,跳上一个小石台上,由于光线暗淡,上面刻着的一些魂路很容易便被忽略了。 “老大,我估计要闭关老长时间,你该干嘛干嘛去。”小白匆忙的声音在凌绡的识海中响起。魂路瞬间亮起,石台轰轰隆隆地上升,又一块石板轰轰隆隆地下降,在中间相遇,隔开成为一个空间,将小白藏在其中。 凌绡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阵摇晃,以小白所在的空间为中心,一道道魂路往下亮起,相互交错,却又暗藏着某种奇妙的规则。 好一会儿,魂路都亮了起来,凌绡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时候的试练塔才开始运行起来,由于他与小白本命,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清晰。 “王者降世,炼塔开启,王者降世,炼塔开启,”凌绡点点头,喃喃道:“原来开启不是开放石门,而是开始运行。” 再次打开小石室的石门,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还是那些东西,还是那些光线,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抬脚踏入,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来,当整个身子想要钻进去时,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不得不运气灵气与之相抗衡,在这样的压迫下,又有这么浓郁的灵气,想不突破都难。 “啊”凌绡脚下一拐,差点跌了一跤,他正全神贯注地于那些威压相抗衡,哪知突然间威压消失不见了,好似与筋脉内的混沌灵气相容了,凌绡一个不留神便失去平衡,又是混沌灵气无属性作怪了,凌绡不免有些遗憾,如此一来便少了威压锻炼的几乎了。 在石板上盘膝做好,渐渐入定。 茫茫然间,空间一片朦胧,仿佛天地初开,善恶并存。 一点星光从无穷远处袭来,渐渐铺天盖地,白色的光芒笼罩大地,于是黑斑点点,罪恶无处遁形,这就是光明的审判。 审判不是终点,只是某种形式的开始,时间在延续,能量在聚集,一个个的黑色斑在光明的笼罩下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不见,这是光明的净化。 光明的特性便是审判与净化。 凌绡缓缓张开眼睛,身边白色光芒变得如此亲切。胸口有一处剧烈跳动几次——是玉堂。 出了石门,看一眼小白的地方,没有什么反应,连魔兽都说长的时间估计不会短到哪里去。 往下一层是黑暗属性,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线,仿佛那块空间塌缩了一般。 走进去,盘膝,入定对凌绡而言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阳光明媚的大地上,日渐西斜,夜幕降临。 黑暗渐渐吞噬大地,今夜无月,今夜无星,整个世界渐渐被吞噬,消失在这片空间内。 黑暗的特性是吞噬。 再往下一层,淡青色的风属性。 小桥,流水,枯藤,老树,微风拂过,有一种细腻的恰意。 荒漠边上,风起处,黄沙铺天而过,不过转眼间,点点绿洲便消失不见,丧心病狂般的狂霸。 一路向下,是土孕育万物的博爱与厚重,水的时而温软细腻时而狂暴滔天,火的温暖而又狂躁不可控,最后是金的锐利与一往无前。 凌绡从金属性的石室走出来,有些失神,有些喜悦,就在刚才,就在他的识海内,他见证了七系灵气创建了世界的规则。 是世界的规则,不是谁家的后花园。 不过,尚有些缺憾,便是这个世界的创生与毁灭。 ………………… 凌绡回头看了一眼那口刻满魂阵的盛放着混沌能量的小洞,拍了拍怀中用石头制成的小瓶子,尤有些不舍地走出去。 打开石门,让那些即将进入试练的魔兽进入炼塔,让他们按照各自的属性进入相应的房间,除了殃殇是黑暗属性,其余都是五种下位属性,至于光明属性则没有。 “既然都忙完了,王者也该休息休息了。”师正平的话若有所指,与白峥形成围夹之势,边说边上前几步。 果然来了,凌绡也往后退了两步,再往后便是佘宫华跌落的悬崖,呵呵干笑两声,道:“休息吗,也对。”毫无征兆,往后一仰,脚一蹬,身在在空中一个翻滚,然后急速地坠落进入深渊。 “不要!”师正平与白峥同时扑了上去,然而距离远了些,眼睁睁地看到凌绡破开朦朦胧胧的烟雾然后消失不见。 第六十七章 再问一个 凌绡死了? 没有!他可没有自杀的勇气。 沿着悬崖一直掉落,速度越来越快,失重一般的感觉让他全身有一种不自然的颤栗。 那种感觉像极了梦境中从悬崖掉落,却又一直落不到底的感觉,然后被吓得没了半条魂地惊醒,发现是躺在自己床板上。 凌绡知道落不到底,可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耳边呼呼的风声突然停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一块草地上,微微往前一探头,空荡荡的,淡淡烟云飘荡,又是一片悬崖。 他从一个悬崖掉到了另一个悬崖。 这不是在异度空间里老祖宗制造出来的幻觉,这是现实的世界,当初小白从异度空间无意中掉入了那个深渊,便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很自然地成了凌绡逃命的通道,顺便也提醒一下师正平,佘宫华尚未丧命。 从草地上下来,沿着大概的方向四处乱窜,渐渐地,凌绡竟然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才发现竟然第一次进入魔兽森林,受上官月奴隶和压迫时曾经走过的一段路。 走着走着,竟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最初进入魔兽森林,纯粹是被轮回刀逼疯了,想要捡便宜,弄几颗魔核,哪想到竟然牵扯进那么多破事,黑吃黑,被威胁,探宝……想着想着,莫名地对那个被自己揪下面纱,共过患难的白痴女人林雪珊有那么淡淡的想念,怀念,回味。 这一思考,注意力便被分散,忘了这是在凶险莫测的魔兽森林,而他的身边没有万兽之王飞天神圣虎小白。 突然,凌绡本能地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强行收回刚要跨出去的脚步,心思也收了回来,暗叫一声好险。 “呼”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头顶掉落,砸在地上,顿时整个地面一阵摇晃。尚若凌绡那一步走出去,现在已经是一块肉饼了。 扬起的灰尘遮住了凌绡的视线,凌绡双脚迅速往后退去,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待到灰尘散尽,那巨大的东西方才动了一下,抬起一个牛头,背部背着一个像盔甲一样的外壳——铁甲牛。 这东西怎么就爬到大树上去了?凌绡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巧合还是等待自己?手掌上五角星芒一闪,将轮回刀释放出来,刀柄凸起处,七个小孔中已然镶嵌了红金两枚属性之珠,刀身时金时红,煞是好看。 凌绡看着刀柄上剩余的五个小洞,心中有那么淡淡的愁思,还有五颗属性之珠,上哪儿找去。 铁甲牛站了起来,一对大大的牛眼布满血丝地看着凌绡,充满噬血的气息,凌绡很确定这东西是在这里等候着自己。 没有言语,战斗便开始了,凌绡像斗牛士一般围着铁甲牛不停地跳跃着,想要避开与铁甲牛的正面对抗。 可惜铁甲牛毕竟不是一般的牛,凌绡跑到它后面,铁甲牛身子不动,与身子极不相称的细长尾巴往上一扬,末端慢慢膨胀起来,然后渐渐变红,然后凌绡一脸呆滞地看着尾巴上一个小火球冒了来,由于看得太过入神,等到火球朝着他喷射而来方才醒过来,赶忙避开。 “呼”火球在凌绡原先站立的地方爆炸,将那小块地方的花花草草化成灰烬,更加恐怖的是,被烟熏过的地方草木竟然也迅速枯萎,那小火球赫然还包含着剧毒。 凌绡左右闪避,幸好那毒火球虽然杀伤力巨大,但铁甲牛凝聚的速度极慢,但凌绡也不敢过去靠近。 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个机会,凌绡一下子跳到铁甲牛右侧,轮回刀连连挥动,火属性的“天刀诀”以轮回刀为中心往铁甲牛的身上攻击而去。 铛铛铛,刀气砍在铁甲牛的背上,发出金属的敲击声音,然而待到火光散去,只在铁甲牛背上发现几条淡淡的白色痕迹,至于大火,连铁甲牛的毛都没有烧焦。 然而这个对凌绡而言毫无用处的攻击却成功地把铁甲牛惹怒了,飞过来的火球突然间密集起来,左边的火球刚刚爆炸,冷不防右边火光一闪,把一片草地都给烧焦了,凌绡一看,吓住了,竟然连一对尖锐的牛角都开始喷火了。 凌绡左右闪避,连防御都有些困难了,更何况反击,此时已经是被贴在树干上,一颗火球刚刚熄灭,又一颗火球迎面而来,凌绡退无可退,幸好他身手足够敏捷,只一窜便沿着树干往上爬,恰恰避开了火球的攻击范围。 对手上树对于铁甲牛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方便射击,大树上缠满了草藤,凌绡在其中躲避,更需要注意力。 在火球降落到枝干前一瞬间,凌绡跳到另一枝干上,身上的衣服早被划破了,火球在树林间引发了大火,凌绡尽力躲开带毒的火球,哪里还有时间顾及大火,眉毛头发都被烧焦,看起来极为狼狈。 看着眼前的树藤,凌绡低头瞄了一眼铁甲牛兴奋的眼神,高级魔兽已然有一定的智慧,这铁甲牛赫然是一个死变态,竟然对于虐杀凌绡如此兴奋,凌绡咬咬牙,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看着再次飞来的火球,凌绡再次跃开,只是这次没有到另外的枝干上去,而是单手操住垂下的树藤,整个身子便往另一颗树上晃荡而去。 树藤顺着凌绡的去势往另一棵树晃去,形成圆弧的线路,当到达最低点时,正好在铁甲牛的正上方,却还有一段距离,凌绡身子稍微往下探,右手的轮回刀早就金光一片,悍然挥出—— “金之利刃!” 一道匹练的金色刀光沿着刀身喷射而出,目标正是积蓄火球的细长尾巴,铁甲牛整个后背被厚厚的铁甲包裹着只有头部与尾巴露在外面,这么长的距离头部很难创伤,于是尾巴成了唯一的目标。 铁甲牛自然没有预料到凌绡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凌绡荡过去的另一棵树。 “昂!”一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从铁甲牛口中发出来,铁甲牛的尾巴随着轮回刀的刀势飞到了半空中,已然积蓄到一半的火球渐渐熄灭,剩下微微发亮的星光。 “呼”“呼”“呼”一颗颗火球不要钱似的飞过来,凌绡在其中左右闪避,闭住呼吸,一会儿已然有些勉强了。 此时草藤顺到了另一颗树上,不过这棵树已经有一半在轰轰燃烧,凌绡并没有攀到树干上,而是双脚狠狠地踩到树干上,同时放开树藤,身子急速地倒射,轮回刀破开风的阻力,只一瞬间,凌绡的身子已然到了牛背上。 一个翻身,趁着铁牛还没有反应过来,凌绡已经跨上了牛背上,轮回刀抵在了铁甲牛的脖子上,铁甲牛乱蹦乱跳,却不敢用牛角发射火球,因为尚若被凌绡避开过,便射到它自己身上,喜欢虐杀他人的人都较为怕死,魔兽也不例外,凌绡死死地趴着,硬是不让它摔下来。 右手一用力,便在牛脖子上割开了一道血口,铁甲牛立马停下来,高级魔兽的智慧已然不低,而这铁甲牛在高级的日子也应该不算短了。 “是那条半死不活的大蛇让你在这儿拦人的吧?”凌绡笑嘻嘻地问道,铁甲牛在那儿低晃着,却没有表示。 “不说是吧?那好,我再问一个啊,听好。”凌绡张口要问,突然右手一狠用力,轮回刀直接穿透牛脖子,切断咽喉。 “我的问题就是,你想死吗?不过我已经替你回答了。”凌绡抽出轮回刀,带出一蓬血,铁甲牛瞪着一对牛眼,缓缓地倒地,死不瞑目。 凌绡下来,正熟练地想要将魔核拿出,突然身后一声响,凌绡转头,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凌绡一愣,接着咧嘴一笑。 第六十八章 铸器 凌绡看得真切,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是一条缩小了许多的玄水蛇,虽然大小改变了,但凌绡只一眼还是认出了这玄水蛇是铸器神殿的守护兽,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凌绡还有些纳闷黑水玄蛇为啥要帮自己,感情是小白气息的原因。 黑水玄蛇如此迅速便跟上自己,显然师正平也有所行动了,并且玄蛇守在一旁没有发起攻击,也说明了师正平对于他的存在的默许。 收拾了铁甲牛的魔核,凌绡迅速离开,沿着曾经的路线行走,趁着师正平尚未改变主意,离开魔兽森林,一路上倒也相对平静,没有遇到更强悍的魔兽,至于低级和中级的魔兽,凌绡自然毫不客气,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格尔城没有多大的变化,虽然不时会碰上些许陌生面孔,但凌绡也并没有在意,格尔城是交通要地,陌生的人进进出出也是正常。 热血佣兵团,孤灯依旧。 “如何?”凌正恩淡淡问道,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不过凌绡习惯他这种问话。 “还好,”凌绡应道,想起那个爱装嫩的老祖宗,有些伤神道:“不过他去了。” “他?”凌正恩一愣。 “他。”凌绡指了指头顶,手中星芒一闪,轮回刀释放出来,火属性灵珠发着灼热的气息。 凌正恩眼中惊讶地的神色一闪,凌绡甚至能够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不过很快消失不见,淡淡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凌绡惊讶,想不到老头子还会安慰别人。 入夜,凌绡想去找铁牛炫一把,哪知这些日子凌绡离开,没有了凌绡带领着,铁牛竟然渐渐“归良”了,守在他老爹的店铺,这让凌绡有一种觅不到知音的感觉,想了想,终于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师傅。 推开老旺铁铺的木门,火炉尚未熄灭,不过老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微微抬头,出神,不知是否在想他那狗血般的往事。 “怎么,在想我啊?”凌绡嬉笑问道,他很不习惯老旺此时的状态,他会勾心斗角,会嬉笑怒骂,却不会温情,因为老头子也不会。 老旺还沉浸在他记忆的世界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干嘛去了,消失了这么久。”声音沙哑,仿佛老了数十岁。 “去做了一些战前准备,加了一把火。”上次便是因为火属性不足,无法炼化黑铁。 老旺精神一振,慌忙站起来,紧张问道:“找到了火属性之珠了啊?” 见凌绡点头,老旺仰天长笑一声,道:“好事,好事,这对你的修为有莫大的好处……老天有眼啊。” 凌绡咧嘴一笑,老旺首先想到的是对他自身的好处,然后才想到自己的深仇,这让凌绡有那么些些感动。 老旺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一边搓手一边道:“那还等什么,等什么,赶紧开工啊!” 释放出轩辕鼎,当时凌绡不过是魂灵的修为,而今早在魂灵中阶徘徊了一些日子,气海内的灵气早就超过了魂灵高阶,只是灵魂的强度尚未到达,还需要一个契机。 经过之前一个月的苦练,凌绡对这些已经足够熟悉了,轮回刀上的金属性之珠发出光芒,轮回刀变成纯粹的金色,一道混沌能量从凌绡的气海中冲出,沿着手臂的经脉进入轮回刀,凌绡再在轩辕鼎一尺开外的地方,轮回刀一挥,一道金色光芒打进轩辕鼎右边的印记上。 先是一阵沉寂,然后一点极为明亮的金光在轩辕鼎的地步出现,并迅速往上攀,沿着鼎壁上的魂路,不过瞬间便爬满了整个轩辕鼎,“嗡”的一声轻响,整个轩辕鼎向外散发出刺眼的金光。 在一旁的老旺将一块小块黑色金属丢进轩辕鼎,渐渐的外放的金光收敛进去,将铁块包裹住,待到最后一丝外射的金光消失,凌绡意念一变,轮回刀柄上金属性之珠暗淡下去,火属性之珠一闪亮了起来,轮回刀也变成了火红色,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没有丝毫迟疑,凌绡又是一挥轮回刀,暗红色的精火射进轩辕鼎左边的印痕,瞬间,暗淡下去的轩辕鼎整个变得火红,“呼呼呼”一蓬蓬大火从火热的鼎壁射出,整个轩辕鼎便再也看不见鼎内的情形了,只有一片燃烧的火海。 “屏息!凝神!熔炼!” 耳边传来老旺的低喝声,唰轮回刀化成能量流进入凌绡右手心的五角星芒中,凌绡微微闭上眼睛,将全副心神放在轩辕鼎内的神识上,控制着火之精华围住轩辕鼎内被金属性灵气包围着的黑铁。 事实证明,铸器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凌绡已经是魂灵中阶,混沌能量是世间最纯净的能量,而火属性灵珠是最纯粹的火属性晶核,即便如此,凌绡控制着轩辕鼎内的灵气,仍旧有些压力,自然,这也和他在铸器这一行是半路出家有一定的联系。 许久,黑铁仍旧不减软化,凌绡心中一狠,物品就不行搞不定,神识将火焰压缩的更加紧凑,于是轩辕鼎内的火海便消失了一半,只是温度却急剧上升。 终于,凌绡通过金属性灵气感觉到了黑铁渐渐软化的感觉,加紧步伐。 一点一滴,一点一滴,黑铁渐渐融化,一滴滴化成液体在金属性的灵气上滚动着,尚若不是凌绡灵魂足够强大,只怕也扛不住这样的灼热,怪不得铸器师对于灵魂之力有那么苛刻的要求。 “呼”最后一点铁屑融化,浓缩的火焰也一下子飞涨了起来。 “熄火!” 凌绡毫不迟疑,神识一转,鼎壁上射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熊熊烈火硬生生地吸进去,露出里面的一小团金色光芒。 “凝型!” 这么小的一团东西能够做成什么?算了,便弄一把匕首吧,凌绡对这次铸器能否成功可是没有半点信心。 神识再次全面出动,将那团金色的能量往匕首的形状变动,哪知里面的黑铁虽然都已经化成了液体,却还有着强大的相互作用力,任凌绡如何拉扯,就是不变形。正在凌绡有些不知所措时,耳边适时地传来老旺的声音:“顺应能量的流动方式!” 这一声将凌绡从慌乱中喝醒,凌绡缓缓平静下心情,灵魂之力强大如他感应能量流动的波动自然不是什么麻烦事。 果然,凌绡很快便感觉到了那团液体中有能量在其中沿着一定的方向流动,其实经过了烈火的烧烤,这些能量的相互作用力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之前凌绡完全没有目标地瞎搞,原本横向流动的能量流,他硬是想纵向拉扯,破坏了自然的股则。 找到了方向,解决起来自然容易了许多,凌绡沿着能量流动相应的方向,慢慢做着细微的调整。渐渐地,那团液体变得规则了许多,连其中的能量流也有了一定的规律,而不仅仅是大致的方向。 先是一个短条状的东西,渐渐地两段往内缩小,微微具有了短剑的形状,形成了刀柄与刀身,凌绡也没打算能弄出什么好东西,刀柄只是做出了大概的形状便算完成了,但刀身却不能马虎,至少要足够锋利。 金属性特性就是锐利,刀锋很快完成了,凌绡微微犹豫,还是多花了一把力气,将刀身调整成微微的弧度,否则匕首岂非变成了短剑,匕首内的能量流动越来越有规律,凌绡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所有的能量流在刀柄出汇聚成为一个点,再返回,形成一个回路。 第六十九章 他真的是魂宗中阶? “行了。”虽然匕首还可以做一些细致的琢磨,可老旺见凌绡脸色都苍白了,果断放弃,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匕首,万一凌绡支持不住,那就屁都不是。 凌绡如闻天籁,微微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下来,神识一动,上面的金属性光芒往一便散开,露出里面成形了的匕首,匕首的柄上,有一个空洞,正是凌绡感觉到的能量的汇聚点。 “嵌核!”老旺递过一颗低级魔核,无论是材料还是凌绡的手艺都只能受得住低级魔核。凌绡结果魔核,往轩辕鼎上一扔,便在魔核降落到轩辕鼎上方,在气机的牵引下,魔核缓缓地飞向汇聚点。 魔核进入匕首的瞬间,凌绡感觉到两股强大的能量的冲击,震撼的力道让凌绡脸色一白,一口血差点便没能忍住。 镶嵌魔核是最关键的步骤——魔核如器,能量重组,原先的平衡被打破,而凌绡要做的便是将两股能量拼接起来,而凌绡此时才发现在精火的灼烧下,那一块黑铁的其余物质都被烧成了灰,剩下的液体状的东西竟然全都有能量组成,难怪铸造魂器需要能量充足的奇异矿石,若是一般的金属,单单这点能量都不知道要由多少的东西煅烧而来。 凌绡小心地将一股股能量对接,让匕首的能量在魔核内形成回路,与魔核内的能量相容。 “还有三股,我忍!”凌绡的识海已然像是有万千把小刀在乱捅,不过成功在即,凌绡强行忍耐着。 “噗”忍着了识海内的疼痛,凌绡的精力便被分离了,于是压抑在喉咙内的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了,从口中喷了出来。 凌绡对于镶嵌魔核是第一次动手,本来就只是勉强维持着一个平衡,这一震,没有任何悬念,能量对接断裂,能量流撞击在一起—— “崩!”一声巨响从轩辕鼎内发出,强烈的波动直接将凌绡与老旺掀倒在在地。 过来还一会儿,波动平息,老旺站立的位置稍远,受到的震动不是那么强烈,巍巍颠颠地爬起来,凌绡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盯着屋顶看。 “哎,我太贪心了,还好吧,”老旺走到凌绡身边蹲下问道,见凌绡还呆呆地看着屋顶,以为凌绡因为铸器不成功受了打击,安慰道:“没事,不用灰心第一次就差点能够成功,数万年来,也是少有,算的上是天才了。” 凌绡口微微张开闭合,老旺赶紧将耳朵凑过去,觉得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领悟了—— “我当然知道……我很天才了,我只是……只是……太他妈的累啊!” 老旺被雷得外焦里嫩。 …………………………… …………………………… “动手?”秦楚脸上没有虚伪的笑意,淡淡道。 “动手。”秦霸天点点头。 “有必要吗?” “据帝国方面传来的情报,这凌正恩很可能便是铁血帝国铁血亲王的独子。”秦霸天道。 秦楚有些惊诧道:“铁血亲王独子?还真是大手笔。” 秦霸天沉吟一下,道:“人手方面如何?” “这没问题,都是有些散修和门派。”秦楚自信道。 “那就好,不要留下证据,查到帝国方面就不好了,现在尚未到开战的合适时刻。” ………………… ………………… 凌绡猛然从浅浅的睡梦中惊觉,有人闯进小院。 凌绡一睁开眼睛,一个白影在窗外一晃而过,是凌正恩,凌绡心中暗暗赞叹,在自己最强的方面都败给了老爹,他只是刚刚感觉到,而老头子已经在自己床前逛了一趟了。 “锵!” 凌绡打开房门,便听得一声打斗声,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围攻凌正恩。 “交出轩辕鼎,这样的宝物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够守得住的。”一个黑衣大声喝道。凌绡虽然不知道轩辕鼎在他手上是如何被人知道的,却并不如何担心,这两个黑衣人眼里也足够烂,竟然不觉得凌正恩在其中穿梭自如,没有半点压力。 “哦?想要轩辕鼎?”凌正恩虽然没看到轩辕鼎,可却也猜到极可能在凌绡手中,再说这样的角色他也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对他而言,杀人比说话容易多了。 “少废话,拿出来!”黑衣人一声大喊,说中的攻势更急。 凌正恩随意地一跨,走到右边,手心红色五角星芒一闪,释放出古锭刀,看都不看,往边上横扫过去,刀的去势并不快,很容易便被边上的黑衣人挡到了,不过不是挡住。 “锵”一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断为两截,本命魂器与灵魂相连,魂器被毁,黑衣人的灵魂受到重创,一口鲜血便要吐出来,不过钢刀嘴边时,脖子处一阵火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 另一个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凌正恩的出手如此干净利落,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可惜凌正恩没有没有跟着他呆住,又是匹练的刀光一闪,另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与那颗头颅相撞。 一阵微风轻拂,一柄淡绿色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往凌绡脖子扎去,凌绡咧嘴一笑,他可是早就发现了这个偷袭者的存在,魂灵中阶,切好练手。 风属性虽然悄无声息,然而灵气的波动并没有更弱,凌绡很容易便捕捉到他出手的部位,阴阴一笑,轮回刀悄悄地放在后边等待,那名偷袭者眼见便要得手,大喜,猛地腹部一阵冰冷,剧疼,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从黑暗出走出两个也是一身黑衣的中年人,不过脸上并没有蒙着面纱:“格尔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小佣兵团的团长竟然也有如此修为。” 另一中年人接过话道:“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同为魂宗中阶,可毕竟我们是两个人,不如将轩辕鼎交出来,算我狂刀宗欠你一个人情,如何?”上门抢劫还自保家门,这是何等的狂妄,但也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又是轩辕鼎!凌绡震惊于老旺口中第一铸器鼎的吸引力,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轩辕鼎在他手中? 凌正恩看了他们一眼,连回答的兴趣都欠捧。 “看来朋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很好很好。”黑衣人点点头,手中五角星芒一闪,分别释放出魂器,是一柄长刀与一柄匕首。 两人虽然口气狂妄,但真正动起手来却异常谨慎,握着魂器小心翼翼地往凌正恩逼去。凌正恩却还是很随意地站着,风轻云淡,翩然飘然。 两人显然擅长配合,走到凌正恩三尺开外,执长刀的踏着霸气的步伐,而拿匕首的像影子般贴在他身旁。 “喝,火之囚笼!”中年人围着凌正恩转动,长刀一口气劈出十八刀,一股灼热的气息迅速将凌正恩周身三尺内斗笼罩住,火蛇在囚笼内吞吞吐吐,凌正恩自身便是火属性,这样的火力场对他的影响自然小得多,凌正恩在囚笼内散步般地踏着步伐避开火蛇。 “哼!”拿匕首的冷哼一声,匕首瞬间黑色光芒一闪,如一条毒蛇般点在囚笼上,唰地几条细细地黑线在囚笼内游走,猛然间嗤地一声射向凌正恩,变成一把匕首。 那黑线离凌正恩只有些许距离,凌正恩躲闪不及,当然他也没有躲闪,古锭刀往上一挑,正中匕首,匕首立马化成一道黑线缩了回去,那拿匕首的中年人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苍白如雪。 凌正恩并没有就此停手,古锭刀扬到头顶的瞬间左手也握上刀柄,一下子气势猛涨,凌正恩脸色平静如水,并不迟疑,古锭刀猛地劈下。 没有什么强烈的冲击,火之囚笼在凌正恩这一刀下悄然消失。 “噗”一口鲜血从长刀中年人口中射出,交手只一招,两人都受了伤。 “他真的是魂宗中阶?”长刀中年人嘶哑着声音。 第七十章 是魂帝中阶! 对于长刀中年人的疑问匕首中年人同样不解,可是没理由看走眼呀,一咬牙,狠声道:“你先抗住他,我去将那小子捉住。”返身直冲凌绡而来。 那长刀中年人也扑向凌正恩,不给他回救的机会。 凌绡一数,傻眼了,自己才是魂灵中阶,与魂宗中阶差了好几座大山,这不是什么战术可以解决的了,虽然之前甚至也干掉过魂帝,可那完全是狗屎运。看着匕首中年飞奔过来,凌绡立马绕了个大圈子往凌正恩方向过去,这样自然更早碰到匕首男,不过离老头子更近,有安全感。 凌正恩一点都不为凌绡被攻击而气急败坏,仍旧不徐不缓,竟然打出了节奏,原本狂刀宗两人联手才堪堪抗住,现在只剩下一人长刀男不一会儿便手忙脚乱了,自然手忙脚乱的不止他,还有凌绡。 凌绡虽然能够感觉到他匕首运行的灵气路线,然而这匕首男的攻击频率实在太高了,以至于凌绡都觉得自己的感觉错乱了,防御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攻击了,不过虽然狼狈,却并没有什么生命威胁,不过再身上多了几条伤痕。 形式对凌绡越来越不利,起初他还可以凭借敏锐的感觉和顶级的功法抵挡,然而境界底也意味着气海内的能量低,时间一长,便有些儿扛不住了。 “嘶”凌绡两脚发软,一声响,衣服便被撕去了一块,顺带消失的还有衣服下的一块肉,疼得凌绡直吸气,而匕首男则精神大震。 凌正恩听到凌绡一声叫,看了他一眼,淡淡回过头来,手中的轮回刀却霎时凶狠了起来,火红的刀芒猛地吐出来,简简单单的一刀大开大合地劈下,长刀男明明看见古锭刀在眼前缓缓落下,可还未到一半,凌厉的刀气四面八方袭来,无处不在,灼热的气息直逼灵魂。 “助我……”长刀男搞不懂同时魂宗中阶,凌正恩的刀势为何会如此凌厉,不过他搞懂一件事,便是自己一定挡不住这一刀,急忙呼唤在攻击凌绡的匕首男,不过一句话尚未喊出,原本缓缓落下的古锭刀化成一道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身子缓缓摔落,摔成两半。 匕首男听到同伴的叫声,手一抖,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出手更急更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丝毫不顾及凌绡的凌厉的金之利刃,凌绡虽然伤了他两刀,自己却不知多了多少伤痕,一直流血,脸色都苍白了。 不过老头子已然取得胜利,凌绡精神一振,堪堪抗住,躲避要害,那匕首男也知道等到凌正恩过来,自己凶多吉少,攻击更加凌厉。 凌正恩一刀劈了长刀男,刚要回身解救凌绡,突然身子一僵,一道剑意直指后心。 一个消瘦的老人站在院子的另一头,淡淡地看着凌正恩,仔细看时,这老人眼眶内竟然没有眼珠,赫然是瞎子剑圣柳安,他手中并没有魂器,然而整个人便好似一柄出鞘的长剑,无坚不摧的凌厉剑意破开空间锁定凌正恩。 凌正恩脸一僵,随即又恢复原来的云淡风轻,没有回头,只是握着古锭刀的右手青筋暴起,紧接着气势猛然上升,境界不停地突破。 从魂宗中阶往上,先是魂宗高阶,然后到魂帝初阶,最终停留在魂帝中阶。 凌正恩是魂帝中阶! 所有人都懵了,连匕首男都停下了手,怎么可能,凌正恩不过是一个小小佣兵团的团长,竟然是魂帝中阶的修为,这样强悍的实力足以足以组建一个中型的门派,而不是蜗居在格尔城,还有,他如何将境界隐藏?又是为何将境界隐藏?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匕首男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格尔城还真是藏龙卧虎。”柳安上前两步,淡淡道,声音沙哑刺耳。 凌正恩没有回答,缓缓转身,虽然与柳安同时魂帝中阶,但柳安在这个境界停留了数十年,对于其中的力量的理解又岂是他能够比较的,唯有全心对待,只是凌绡成了唯一的破绽。 凌绡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悄悄往外院移去,出了小院便有更多躲避的空间,另一个院子虽然有佣兵团的战士,却都是普通人,参与不进这样的斗争。 还有一步便出去了,凌绡心中一阵窃喜,突然院子内气氛一紧,柳安与凌正恩对上了,匕首男被这气势一惊,醒悟过来,见凌绡走到了院门,身形一展便堵了上去,于是凌绡悲剧了。 凌正恩并没有收回古锭刀,虽然进入魂帝境界,即便将魂器收入体内也可以通过它释放魂技,不过凌正恩还是习惯将古锭刀握在手中,他是纯粹的刀修,本命刀在手,会更加发挥出他的气势。 柳安没有托大,一柄黑乎乎的毫不起眼的重剑出现在他手中,柳安既然号称剑帝,其一身的魂技修为也都在那柄剑上。 两人眼神相撞,凌厉的刀势与剑意相撞,发出剧烈的声响,仿佛实物相撞,围墙好像纸糊的一般,悄无声息地破散。 突然间,两人同时动了,隔着数丈距离交手,凌正恩古锭刀微微摆起,然后迅速斜斜上撩,正是天刀八诀的起手式——火神咆哮。 这些日子凌绡将自己从火属性之珠领悟的天刀诀告诉凌正恩,天刀诀只有一式,被林家分解成了八式,凌绡不过学会了前两式,修习的时间也不长,因而他对于天刀诀合成一式并没有什么排斥,并且属性之珠成为他的魂珠,领悟的东西更加本源,但凌正恩就不同了,凌正恩在这套魂技上花费了数十年的光阴,一下子无法理解,不过却也并非没有受益,他尝试着将天刀八诀串联起来,便有些许感悟,竟然一举突破了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魂帝中阶。 火神咆哮在凌正恩手中的气势非凌绡可比,就算凌绡使出他天刀诀上最强大高度“刀山火海”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境界上差别实在太过巨大,不是魂技能够弥补的。 一道凝实的刀光飞掠而去,在半空中施展开来,不是凌绡一般的一大片火海,而是一柄柄由火属性灵气凝聚而成的刀势,带着彻骨的寒意杀向柳安。 柳安枯瘦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凌正恩出手时他开始蓄力,剑柄上暗淡的魂珠在他灵气的冲击下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重剑变成了一柄金剑,在柳安手中恍若千斤,柳安缓慢无比地举起金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 凌正恩以刀势为核,灵气为壳凝聚成的小刀没有任何意外地与重剑划出的剑意相撞,一阵清脆的叮当响声之后,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这只是两个魂帝试探性的交手,破坏力却已如此惊人。 凌正恩对于魂帝中阶的实力还在适应阶段,因而反应没有柳安的反击便到了。 柳安重剑上的火属性与金属性魂珠同时亮起,重剑的剑身被分为两部分,一边是金色,金光敛而不散,一边是火红色,火光时隐时现。 柳安踩着诡异的步伐,手中重剑随着步伐挥动,时而是一道红光时而是一道金光,时而金红相间,在柳安身前一尺凝聚相互纠缠。 一个怪异的图阵形成,四周是夹杂着凌厉剑意的金火两种属性的灵气刃,时金时火,时而又是金火相容,在中间形成一个空洞,柳安脸色极为严肃,往后退开一步,中间一挥,一道最为凌厉的剑气,纯粹以柳安识海内的剑意凝聚成的剑气融入图阵的空洞。 图阵像是被启动一般,光芒大作,只一闪,便破开空间出现在凌正恩身前。 第七十一章 魂帝之间的较量 凌正恩很想在柳安魂技尚未积蓄完成时攻击,如此一来却不能全心抵抗柳安这一看就知道很牛气的一击。 用剑意与灵气构成的图阵呼啸而来,凌正恩脸色无比郑重,挥出两道刀芒,身子急速后退,拉开距离,那两道刀芒碰到图阵,图阵猛然以中央的剑气为中心缓慢旋转起来,刀芒只一触碰便被绞成了碎片。 地面上悄悄地被金属性割开一道口,附带在金属性上的火属性将其渐渐融化成一道横沟,所过之处,像是黑暗属性一般将地面融化的七穿八洞,只是其间多了些许黑暗属性所缺乏的杀气与煞气。 图阵似缓实急地旋转前进,凌正恩无论用出多大的刀技,总是被以剑气为中心的图阵消耗掉。 图阵中心的剑气?凌正恩心中一动,又是一狠,古锭刀一摆——“火之守护”,一个火红的有如实质的气罩罩住凌正恩,凌正恩全神贯注地看着图阵走近。 “嗤嗤嗤嗤”气罩与图阵剧烈撞击,气罩有以一种被旋转进去的感觉,凌正恩死死撑着,气罩一点点地被磨碎,居中的剑气越来越逼近,有一种深入灵魂的刺痛,凌正恩睁大眼睛死死看着,然后双手缓缓握上古锭刀,迅速全力出手—— “火之突刺!” “火之突刺”虽然不是天刀八诀中最强悍的招式,却是攻击最为集中的招式,所有的灵气被压缩到成为一条红色的光线,光线周围的空间仿佛不能承受能量剧烈压缩后的重量而呈现出微微的空间裂痕。 突刺与剑气撞击,突刺中蕴含着的凌正恩的刀意从中冲出,与剑意相碰,虽然柳安的剑意更加浑厚,然而凌正恩却更加凌厉,两者出奇地相互抵消了,突刺进入原先剑意存在的空间,瞬间图阵如潮水般崩裂,突刺蕴含的能量也被卷入其中。 突刺的能量填补了图阵中的空间,庞大的能量安安静静的消失,凌正恩的衣袖被强烈的能量拉扯断了,他浑然未觉,脸色像充血般红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显然已经负伤,只是被他强行压下,谁能想到柳安第二招就是拼命的姿势,而柳安也好不到那儿去,布满皱纹的脸上略显苍白。 相比与凌正恩与柳安的强烈冲击,凌绡与匕首男的交手就没有什么气势了。凌绡完全是被抑制着打的,只是凌正恩出色的表现支撑着他,匕首男志在为同伴报仇,一招招往凌绡要害招呼,凌绡唯有闪避的份儿。 突然急速攻击的匕首男脚下一滑,原本扎向凌绡胸膛的匕首一滑,从凌绡肩膀上划过去,凌绡也是被逼急了,加上匕首男的攻击敏捷而密集,凌绡丝毫没有看到匕首男虽然滑倒了,可脚步没有混乱的迹象。 凌绡将气海连同经脉内的混沌灵气一同逼出,轮回刀瞬间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由于凌绡爆发出来的神识,金色光亮竟然到达了敛而不放的境界,这在平常时候凌绡绝对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右脚微微前跨,凌绡顾不上姿势了,只是顺着自己身子的本能,右手往边上一挥,使出用了上千遍的已经深入骨髓的“金之利刃”。 一道金光劈出,凌绡全力出手,匕首男歪斜的步伐立马摆正了,左手上抬,竟然用手臂硬抗轮回刀的刀芒,右手上的匕首同时爆发出一丝黑色能量,头也不回地往凌绡的后心刺去。 凌绡出手后见匕首男的反应,心中暗呼一声上当了,可惜已然来不及回救,刀芒没有任何悬念地将匕首男的胳膊截下,匕首男浑身一抖,右手中的匕首连同刀尖上的黑色光芒却是纹丝不动,仍旧直挺挺地射向凌绡。 而一边的柳安对于轩辕鼎似乎极为看重,不过那么一会儿,已经用尽了全力,有一种拼命的姿势。 凌正恩主动出击,他对于魂帝中阶的能量运用越来越纯熟,而由于铁血亲王这样的存在,他所接触的魂技都没有太过低级的,相对于柳安这样在底层混出来的有天生的优势。 焚天——天刀八诀第七式,这是从凌绡处获得天刀诀总诀后方才领悟的,凌正恩脚踩着七星步伐,一脸肃穆,古锭刀回收,抱元守一,柳安倒是很有剑帝的气势,静静地等待着凌正恩的蓄势。 一点点淡金色的光芒以凌正恩为中心微微泛出,与金属性有些相似,却没有那种凌厉的气息,而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灼热,渐渐地发散出来,柳安惊讶地发现竟然与头顶皎洁的圆月遥相呼应。 柳安的脸色渐渐凝重,能够借助星体力量的魂技都是超越了天阶的存在,更何况是月亮这样的星体,凌正恩不愧曾经是天才耀眼的人物,将天刀八诀与天刀诀相互印证,不过数日时间天刀八诀竟然提高了许多。 柳安脸色凝重,似乎这个边境小城小佣兵团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手中重剑缓缓挥动,金属性与火属性魂珠同时亮起,整把重剑变成金红色,金光与红色的能量不分彼此,正是柳安仗以成名的融合技——金光四射,随着他重剑的移动,幻起的剑影在他身前一尺出停留不散,形成一道剑意四射的屏障。 凌正恩的刀势不过借用了太阳光中一丝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能量,却立马变得霸道无比,更加怪异的是,柳安发现在他的感知内,凌正恩消失了,即便凌正恩实实在在地在他视线范围内,如此矛盾,柳安更加谨慎,不难猜想,凌正恩已经融入了那狂暴的刀芒中,或者更确切地说,古锭刀融入了凌正恩的意志中,他们本来就是本命。 还没交手,两人之间的空间已经完全凝聚了,就在凌正恩睁开眼睛那瞬间,突然一声惨叫从一旁的凌绡口中发出—— “啊!” 虽然匕首尚未触及他的身体,可一个魂宗中阶全力突击的能量有岂是他这样一个魂灵中阶的魂师能够抗衡的,原本混沌能量对黑暗熟悉的灵气在属性上有压制作用,可惜凌绡此时经脉气海中没有一丝剩余的能量,像被烈日暴晒了许久的土地一样干枯。 匕首上的能量破开空间,透过凌绡后背上的衣服,顺利侵入他后心的筋脉,这些经脉与心脏直接,让凌绡没能忍住一声惨叫。 匕首瞬间加速,从匕首男手中飞出,黑色能量在匕首与手最后接触的瞬间爆发,匕首男将全部的能量灌注进入匕首,自己脸色惨白,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变态快意的笑容缓缓倒地。 凌绡觉得自己的身子移动得好缓慢,与飞来匕首的相对速度,身子完全是在进行全面的额慢动作。 听到凌绡的惨叫,凌正恩全身一震,强行从与柳安对峙的精神场中脱身而出,精神剧烈的冲击让他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与一身白衣相互映衬,在这种情景下更透出一种悲壮的味道,回头,恰好看到匕首释放出来黑色刀芒的刀尖已然没入凌绡的后背。 凌正恩精神剧烈振动,再也控制不在“焚天”,与月亮的联系像青丝一般一寸寸断裂,守着的狂暴能量瞬间爆发,没有任何攻击目的地全面爆发。 “轰轰轰轰轰” 火属性夹杂着月亮的能量爆炸,半个后院都像是被掀翻过来一样,并且是翻了无数遍。 凌正恩便是在这尘土飞扬中一边吐着鲜血一边借着能量爆炸的反冲力往凌绡方向激射。 第七十二章 剧变 这种程度的没有攻击目标的能量爆炸对于全身防备的柳安自然没有什么威胁,余波遇到他中间幻化成的屏障仅仅引起微微的波动。 可对于强行从脱身的凌正恩而言就是一场灾难,灵魂已经收到伤害,而能量的爆炸更是直接损伤了经脉,加上将全副心神放在解救凌绡身上,没有任何的防御,一身雪白的衣袍被炸得粉碎,头发散乱,脸上身上满是泥土和吐出来的血迹,哪里还有半点往日潇洒翩然的摸样。 柳安撤去防护,重剑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动手,虽然轩辕鼎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然而尚若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在心神上留下瑕疵,在剑道上将再难有寸进,因为凌正恩已经赢得了他内心的尊敬。 一半路程时,凌正恩脱手将古锭刀扔出,古锭刀夹杂着凌正恩拼命的一击拖着长长的刀芒狠狠地斩向匕首—— “锵!” 古锭刀正中匕首刀身,一声脆响,匕首断为两截,失去了魂珠支撑的黑色能量刀被火属性的温度瞬间烧为灰烬,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匕首男由于本命魂器被毁,身子猛地剧烈抽蓄了一下,然后两眼一翻,没气了。 就在凌绡生命威胁解除时,突然凌正恩身边一个人影闪现,脸上还带着诚挚的笑意,给人以温暖的感觉,凌绡并不陌生,正是那个在铸器神殿中将自己扔下悬崖的王响,武之大陆第一铸器师叶虚道的跟班,兴许是早就在一旁观看,柳安凌正恩两人全神贯注与对方,竟然没有发现。 王响身形一停,手中的长剑便往凌正恩的后心刺去,凌正恩此时已是接近油尽灯枯了,而本命魂器还在一旁躺着,哪有什么还手躲避的能力。 柳安见突然的变故,愣了一下,耸了耸肩,重剑收回体内,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他虽然不想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付凌正恩,却不代表他是个烂好人,他可不在乎凌正恩的死活,更何况他也知道王响不好对付。 “嗤!” 长剑穿胸而过,王响手一动,抽出长剑,带出一蓬鲜血,脸上微微一笑,竟然没有停手,一剑横往凌正恩的胳膊,显然是怕他没有死透,要证明一个人死了,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割下他的脑袋。 长剑快要触碰到凌正恩脖子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屋顶快速扑向王响后背,一道冰冷的杀气夹杂着煞气直刺向王响,这样的距离足够王响将凌正恩的脑袋砍下,然而回身挡住这一击必然负伤,至于伤势的轻重则充满变数。 没必要为了杀死一个废人而冒险,王响的身子往右边急退,避开背后的长剑,回头,恰好看到一双因为暴怒而充满血丝眼睛,眸中蕴含的仇恨让他浑身一颤,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有叶虚道这座靠山,他不怕什么光明正大的复仇。 黑色人影没有追击,直直地扑向地上不知死活的凌正恩,单手夹起凌正恩,一跃到凌绡身旁,拾回古锭刀与轮回刀,右手夹杂凌绡,窜进摇摇欲坠的凌正恩的房间中,黑影从屋顶跃下到抢救凌正恩父子然后窜入房中不过一瞬间的事,速度快到极点,自然以王响魂帝中阶的实力想要拦着也不是没机会,只是他一直面带微笑看着黑影救人逃跑,也不追击。 过了好一会儿,房屋内没有动静,显然房中有秘密通道离开佣兵团。 王响手心星芒一闪,收回长剑,身子一跃,消失在夜色中,四周虫鸣此起彼伏,除了坑坑洼洼的地面和躺着的几具尸体,还有房子有些摇摇欲坠,夜色下的一切仍旧显得如此安谧美好。 …………………… ………………… 耳边雷鸣闪电的轰鸣声,凌绡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头晕耳鸣,眼前时不时有一团红色的火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又湮灭。 凌绡艰难地睁开眼睛,更加确切地说是突然之间觉醒,那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好像在那一瞬间他自己的意识突然存在,存在于这片空间中,不过这并不是凌绡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而是自从那颗透明的珠子融入体内后,所有做的梦都以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开始。 “该死,见鬼了!”凌绡低骂一声,他又是以一种意识的形式存在于这一片空间中,只不过这次更加清晰也更加庞大,笼罩了整个空间。 意识未开前响起的轰鸣声不是耳鸣,而是混沌未开前的雷鸣闪电,高山凸起,大海沸腾,仿似一盆热汤,混沌能量逐渐积累,洪荒古兽横空出世,争抢奇花异果,能量缓缓多元化,并且随着各种规则不受控制地运行。 在一些特殊的空间,或者不同的能量相互作用,或者同样的能量不断积累,渐渐到达这个空间的所能承受的极限,隐隐有一种爆裂的趋势,只是在空间规则的束缚下保持着不稳定的平衡。 “咦?空间规则?” 凌绡一呆,空间规则是什么?他没有一点的概念,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时间在推移,能量不断积累,渐渐超出了空间规则的束缚,自然并不是打破空间规则,只是突破了其中的某一层次,空间内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仿佛感觉到胜利在望,混乱纠缠的能量更加猖狂。 所有的能量往无序状态发展,终于空间猛地爆裂,化成一点点的碎片,湮灭在无尽的虚空中,没有空间的束缚,无序愈演愈烈,虚空中没有生气,甚至连死气都没有。 生与死本来就是一体两面,没有生何来的死,死亡不是毁灭,当死亡都湮灭才是纯粹的毁灭。 凌绡冷静到近乎冷酷地平静看着眼前的各种特殊空间一个个爆裂湮灭,有生命体,有灵宝玉器,有异度空间…… 虚空无尽眼神,凌绡眼前猛然一晃,虚空变成了之前的能量积蓄到极点的空间,不可思议,时间竟然倒退了。 这是时间规则,凌绡自然地明白,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罢了。 空间裂痕开始变大,快要连接在了一起,这些都没有改变,不过在不知不觉间有一阵诡异的波纹从不确定的点扩散出去,融入空间中,空间往外扩展,不是具体的型,只是纯粹的空间,那种感觉怎么都难以表达。 空间扩展,那些裂痕自然地消逝,只是这治标而不治本,于是一阵波动与晃动同时作用与空间内纠缠的能量,能量按照一定的规则相互组合,无序变为有序,渐渐组合,然后形成了最原始的能量——混沌能量。 这是一个轮回,时间与空间的规则的特殊重叠就是生命的规则,创生的手段。 “老是创生啊,毁灭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凌绡意识有些混乱了,第一次感觉还有些新奇,多了却又搞不懂就难受了,混乱变成了疼痛,从意识的疼痛牵动全身的神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疼死我了。”凌绡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太过虚脱不能发泄他的苦痛。 第七十三章 消逝不是死亡 颠簸震动的感觉让凌绡意识到是在马车内,很不舒适的马车。 “少爷,你醒了?”车窗外响起一声沙哑的声音,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朱不易的声音。 “哦,易叔,是你啊。”凌绡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颠簸的马车让他疼痛的脑袋有些犯晕,朱不易的回答茫茫然地在耳边飘过,他也没有在意,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嘭”马车碾过一个坑,整个车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凌绡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体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凉气醒了过来。 这次醒过来,精神好了许多,低声嘟嚷道:“什么鬼东西?”勉强睁开眼睛,这东西怎么那么庞大,借着从车窗射入的微弱光线,凌绡认出这大家伙竟然是一具尸体,吓了一跳,在仔细看了看,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披头散发,衣襟下一片血迹。 凌绡微微爬起,半个身子斜倚在马车车厢上,脑子犯晕,相当艰难地转动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凌绡渐渐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小院子中被那个匕首男给阴了,匕首中的黑暗灵气侵入了自己后心的筋脉,然后身后爆发出一团火光,之后就晕了过去,想来那火光是老头子爆发了,魂帝中阶,想想就牛气。 “咦,老头子呢?”凌绡迷惑地眨眨眼,突然地发现那具快要变成尸体的身体脸庞看起来竟然与老头子有那么些些的相似,不禁对自己的幻觉有些好笑,可是越看越像,越看越是心惊。 唰地不顾身子的疼痛爬了过去,车子一颠簸,凌绡就趴到了那具身体上,他紧张地扒开衣服的后领,看到上面一个特殊的印记,是锦德秀的商标,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凌正恩从来不亏待自己的生活,每身雪白的衣裳都是锦德秀定做的。 凌绡还不相信,拉起手臂,将手掌摊开,看到掌心变淡的印痕,如遭雷击——是老头子! “易叔,到底怎么了?”凌绡声音沙哑,这句话问得歇斯底里。 “现在说不了那么多了,到了再说。”朱不易压低着声音道,从那声音中释放着浓浓的杀气。 凌绡也不再问,凌正恩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然而在凌绡看来,更可怕的是连死亡的气息都缓慢地消逝,这对于做梦前的凌绡而言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现在却不折不扣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毁灭! 能量在老头子的体内聚集过多,达到了他身体的极限,失去控制,无序造就了毁灭,他身体这片空间开始湮灭。 凌绡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混沌灵气渡入老爹的气脉内,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幸好凌正恩生机的流逝速度有所减慢,凌绡专注地救治凌正恩,而朱不易也没有言语,一路无语。 过了数个时辰,凌绡便有些吃不消了,体内的混度灵气已经若有若无,而由于专注地控制灵气的输出,精神力的负担也极大,受创未愈的识海有些混乱,幸好这时候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铁血帝国吧,凌绡心中暗道,老头子的恩恩怨怨他不知道,但血缘关系却是相当清晰了。 “下来。”朱不易拉开门帘,见凌绡一只手按着凌正恩的后背,凌正恩呼吸若有若无,脸色不由一紧,眸中杀气更盛。 在朱不易的搀扶下将凌正恩移出马车,并不是凌绡料想中的铁血亲王府,而是一件有些破败的民宅,隐约还能听到外面商贩叫卖的声音。 屋内气氛压抑,凌绡的混沌灵气越来越弱,作用也越来越小。 这时一破风之声传来,凌绡刚刚有感应,身边便闪过一个人影,全身黑衣蒙面,一站定,手臂迅若闪电地抓向躺着的凌正恩,凌绡没有阻止,虽然没有看到脸,但从他毫不掩饰的气息中,凌绡不难感觉到来人就是铁血帝国的权臣铁血亲王。 铁血亲王触碰到凌正恩手臂时全身一震,匆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股草药味立马传了开来,一颗乌黑的眼珠子大小的药丸放在盒子中间,铁血亲王捏开凌正恩的嘴巴,拿着盒子的手一挥,药丸便稳稳当当地落在凌正恩口中。 铁血亲王手微微泛起红光,在凌正恩的胸口一阵推拿,助他化药,这药丸卖相虽然不怎么样,可效果却极好,一进入凌正恩的喉中,尚未落入腹中,便化成一股强大却温和的饱含生机的药力被凌正恩的经脉吸收。 一会儿,凌正恩的呼吸渐渐有力平稳了许多,苍白而又伤痕累累的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润,可是铁血亲王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缓和,反而更加凝重。 “怎么了?”朱不易问道,沙哑的声音好了一些,有些不解为什么铁血亲王与凌绡两人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没那么简单,”铁血亲王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音道,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那个手握重权掌控千万人生死的亲王,而仅仅是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的父亲:“这一剑没有中要害,并且他已经是魂帝中阶的修为,不可能伤得这么重,他的身体内正在经历一种怪异的变化。” 这铁血亲王果然不简单,只一眼便看出了凌正恩的修为,至少比魂帝高出许多的修为,并且他没有凌绡的经历,却仍旧看出了凌正恩体内诡异的状况。 药物化成的药力全部被吸收,凌正恩看起来就像是熟睡了一般,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当然不要看他一身破烂的衣服和脸上许多划痕的伤疤。 然而这样的状态不过维持了一瞬间,凌正恩的身上的生机有以一种比刚才还迅猛的速度消退,在凌绡混沌灵气的感觉里,由于服下那颗神奇而珍贵的药丸,里面蕴含的能量使得凌正恩体内原本就趋向于无序的能量更加混乱。 铁血亲王脸色铁青,左思右想,就是素手无策,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正恩就这样消逝,一咬牙,一股庞大而又醇正的火属性能量在他的经脉内缓缓流动,手一挥便要按到凌正恩的后背,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几乎所有受的伤都能这样治疗。 凌绡一把抓住铁血亲王的手臂,沉声道:“这样会加快老……他的消逝。” “消逝?”朱不易一愣,铁血亲王却似懂非懂地看着凌绡。 “对,是消逝!不是死亡。”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虽然消逝死亡的听起来有些拗口,可铁血亲王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个了,此时他已经有些乱了手脚,没有了往日运筹帷幄的感觉。 之所以不紧张,只是因为不在意。 “他现在……空间不足,”凌绡很艰难地组织自己的语言,他也只是一种直觉:“就是他体内的那片空间,储存了超过这个空间的容量的能量,这些能量没有顺序地运动,导致了……导致了空间不足。” “什么空间?什么能量容量?”朱不易脸上写满了迷惑。铁血亲王虽然对空间的能量容量也不怎么懂,但万法想通,总能似懂非懂地听出一点东西来。 凌绡皱了皱眉头,艰难地比喻道:“就像一个酒坛,封闭的酒坛,里面装满了酒,继续往内装酒,就会超过酒坛的容量。” “封闭的酒坛怎么还能往里面装酒?”朱不易还是一脸不解,让凌绡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差点忘了眼前的紧急情况。 铁血亲王打断他的问话,沉声道:“有没有救治的办法?”这此时重点。 第七十四章 我不止是个父亲 “方法?方法?”凌绡回想那个梦境,当能量的无序程度进入毁灭时,是先扩大这个特定的空间,再让时间往后推移,倒退到进入毁灭的前一刻,用空间与时间规则的特定组合让能量回归有序,进入混度。 时间逆移,这只能是在脑中想想就算了的,至少对于现在的凌绡是这样感觉的,而时间与空间规则的组合也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虽然他气海内充斥了混沌灵气,可这并不是他的功劳,也只有第一部扩大空间有可能动手脚。 “有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让他的身体与其他物体相通?”凌绡纠结问道,他虽然知道解决的办法,却没有那个手段。 朱不易与铁血亲王皱着眉头苦苦思考,凌正恩虽然看起来还在正常人的状态内,却没有时间拖下去了,当在次达到无序失去控制,凌正恩的身体必然崩溃。 突然,朱不易与铁血亲王同时身子一震,看了对方一眼,同时低声道:“碧玉床!” 铁血亲王“唰”地身影一闪便到了屋内,凌绡迷惑地看着朱不易。 朱不易低声解释道:“寒玉床是一张用寒玉雕刻的床,”凌绡有些无奈地发现事情一紧张一向儒雅的朱不易反而变得啰嗦起来,寒玉床,那自然是寒玉雕刻的床:“可以修复受伤的经脉,便是通过将经脉与寒玉床相连,将身体与寒玉床相通,用其中的寒气修复经脉。” “只是这寒气并非所有属性的经脉都能够修复,只适用于水属性这类的属性,像少爷这样的火属性,不止没有帮助,还会对经脉造成极大的伤害,恐怕……”朱不易有点担忧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重要,死了什么都没了。”凌绡坚定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铁血亲王低喊道:“把他扶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将凌正恩搀扶起来,走进内屋,内屋光线更加暗淡,对面的人也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里面唯一的一张木床已经被铁血亲王移开了,转动了床上的一颗小圆球,悄无声息地,原本放着木床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口,一个狭窄的石阶顺延而下。 铁血亲王一言不发率先走了下去,朱不易与凌绡扶着凌正恩紧跟其后。 台阶不长,一会儿便到了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刀剑武器,不过匕首居多,一些急救处理伤口的药物,还有一些食物,全都是紧急情况下救命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杀手团伙的据点。 铁血亲王没有停留,径直走到尽头,双手红光微泛,轻轻按在一面墙壁上,墙壁便显出了雕刻精细的魂路,“喀嚓”一声轻响,没有任何缝隙的墙壁硬生生地开出了一个门。 不同于外面,石门内的物品要么是闪耀着精光的珠宝,要么是散发出奇异香气的药物,要么是一些上了年头的古董,硬是没有一件凡品,小小的石室内仿若珍宝储藏室。 石室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了许多,越往里走越冷,凌绡都有些颤抖起来了,这寒气正是从石室尽头那张晶莹剔透的寒玉床上散发出来,正是这寒玉床如此的寒冷,将石室内没见宝物的气息都压抑在各自的表面,相互间没有干扰联系。 将凌正恩搀扶过去,铁血亲王手一翻,一股火属性的灵气环绕在凌正恩身旁,托着他将身体放平,缓缓移向寒玉床,在寒玉床一尺左右地方,仿佛是感受到异物入侵,寒气唰地围了上来,围着凌正恩的火焰立马缩了缩,虽然暗淡了许多,却没有摇晃,显然这铁血帝国的权臣除了权势,自身修为至少也是在魂帝高阶之上。 铁血亲王缓缓收手,寒玉床形成的寒气将凌正恩托着,缓缓降落,放在了床上,只不过接触的瞬间,凌正恩的全身立马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身上的火属性灵气的活跃程度瞬间下降。 铁血亲王走过去,拿起床头的一颗比眼珠子稍大的碧玉珠子,捏开凌正恩的嘴巴,放了进去,含在了他口中。 “铮铮铮” 几声轻响,散布在四周的寒光被笼具了起来,变成几道明亮的光线,轻易地射进了凌正恩的体内,然后穿透,终止于寒玉床的边缘,凌正恩身上的冰块潮水般消退,此时凌绡完全感觉不到凌正恩的存在,确切地说是单独存在,而是与寒玉床连成了一体。 当所有起于床沿终止于床沿的光线都稳定后,一个通明的光罩从凌正恩口中含着的玉珠中发射出来,将整个寒玉床笼罩。 寒玉床将凌正恩的经脉释放出来,与自己的空间连起来,而凌正恩体内的能量不再增长,于是处在了一种临界之前的状态,凌正恩的心跳极为缓慢,除了寒冷的原因,其火属性与寒玉床属性相克对生命的机能也压抑了许多。 ……………………… ………………………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为了轩辕鼎?”铁血亲王淡漠问道,那口气仿佛是在问晚餐吃什么。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没那么简单,即便表面上的原因如此,可是太巧合了。”确实太过于巧合,巧合到阻止了一切可能的解救。 “你是说……?”朱不易不确定问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铁血亲王肯定道。 “那目的是什么?”既然轩辕鼎是表面上的诱饵,那么深层的原因是什么,一个小小的佣兵团不足以被这样对待,那么便是—— “难道有人知道少爷的身份?”铁血亲王的独子确实牵涩可许多利益。 “很显然。” “那就麻烦了。”越是上位者就有越多的利益纠纷,兴许是玛尔帝国,兴许是冰霜帝国,兴许是早朝的时候站在身旁的同僚,或者干脆是紫薇大帝,谁知道呢。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一直站在寒玉床旁边的凌绡突然冷冷开口道:“既然敢来犯,杀了便是。” 朱不易惊讶地看着凌绡,他看着凌绡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么强硬过,明哲保身和一点小猥琐,而朱不易也一直坚信未来的林家需要这样的继承者。 “你很愤怒?”铁血亲王盯着凌绡的眼睛道。 “这是仇恨,你也有。”凌绡狠狠地回敬他,鬼知道他会不会像那年老头子一样来一句你和他有仇,我没有。 “你很愤怒。”这次是陈述,很肯定:“你为什么那么愤怒?你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凌绡沉默,许久,看向寒玉床,神色黯淡地微微叹气,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不知道,或许,但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要记住,你在,林家就还在。” 孩子,我不止是一个父亲,还是林家的族长,至少你活着我也活着的时候,我还是族长。 第七十五章 老无所依 “真的就那么算了?”外面的石室,朱不易瞥了一眼还呆立在寒玉床旁边的凌绡,小声问道。 铁血亲王用手指抚摸着一把匕首的刀刃,好一会儿才开口,却答非所问:“为什么他们能够活着?” 为什么他们能够活着?朱不易一呆,难道你还希望他们死了算了? “因为有人想要他们活着,并且不是好好地活着。” 不是好好地活着,那就意味着是敌非友。 “为什么陛下放心将那么多兵权交给我?因为我们是一起撒尿玩泥巴长大的?”铁血亲王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有那么一点作用,可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儿子。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老家伙都能够容忍这样的形式,这是武之大陆最畸形的权力结构。” 微微叹了口气,铁血亲王淡淡道:“算来也是这顶乌纱帽保住了林家,只是闷声发大财的日子只怕是要结束了。” 伸出手,微微触碰到外面的光罩,便被狠狠地弹开,剧烈的寒气已经将凌正恩身上的灰尘和血垢清除干净,脸上的伤痕也多数愈合,只是头发还有些散乱,衣服也破烂了。 仿在指尖,却触碰不到你的容颜。 凌绡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谈不上愤怒仇恨,也不是非常伤悲,或许都夹杂着这样的情绪,只是并不强烈,更多的是迷茫。 来到这个世界数十年,他从未这样茫然过,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他没有了家,没了起点,那么终点就毫无意义,这种从内心中透露出来的纯粹的无助,一种从骨髓里流出的寒冷,穿过身子,冻住了心脏。 冷吗?冷!没有爹妈的孩子心该是有多冷。 是我太弱了啊,让你老无所依…… ………………………… ………………………… 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口中的韭菜炒蛋,不知不觉间一小盘韭菜炒蛋便见底了。 其实凌绡一点都不喜欢韭菜这个味儿,可他口中还在细细咀嚼着,因为他的心思压根儿没放在这上面,铁血亲王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旋。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选择醉生梦死的生活,林家还能养得起一个废人,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强者之路,那么就别想回头。”其实凌绡并不太在意这句话,至少现在不在意。 “想要真正的成长,只有经过血与火的淬炼,杀手联盟有两把刀,一把快刀,一把小刀,我希望你能称为一把快刀,这是林家的传统。” “传统是一些你不能去破坏的东西、呸、呸…”一回过神来,那种古怪的味儿有占满了全部味蕾和鼻孔,已经是第四天了,每天点四盘菜,除了中间的韭菜炒蛋,没有一样菜是重的,可是偏偏只能这样一丝一丝地咀嚼那盘一直重复的韭菜。 都什么古怪的接引方式。 “客官,要点什么?”店小二站在一旁恭敬地问道,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又看着一盘菜坐了一个下午。 “一盘韭菜炒蛋,还有、、还有…”一家这么小的饭馆,想要四天都点不一样的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凌绡眨了眨眼睛说不出来。 “客官,本店的师傅出了一款新的韭菜炒蛋,要不您亲自去看看,如何?”说罢,没等凌绡回答,转身往厨房走去。 凌绡站起来,尾随其后,这么隐秘的接引方式,让凌绡有些好奇。 到厨房门口,小二在门上敲了三声,一重两轻,一长两短,然后听到里面厨师用刀剁案的声音,两重一轻,两短一长,凌绡跟着小二推门走进去,那师傅正在剁一根猪骨头,肥胖油腻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突然凌绡觉得后脑刺疼了一下,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 凌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家小院子里,房子不大,却装饰得极为雅致,古朴却干净简约,身下的沉香木床散发出的香气,与窗前香炉上的焚香相互缠绕,融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馨香,连席子都是用金蚕丝编制成的,加上身上的鹅绒被,冷暖倒是极为合适。 不远处的木桌上摆放着几样卖相极致的小菜,一大碗香喷喷的刚出锅的米饭,一小壶酒,温好了的美酒,没有韭菜炒蛋,这让已经被虐了四五天的凌绡胃口大开。 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他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地晕过去,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并没有恐慌的感觉,这是进入杀手联盟的正常程序,铁血亲王,那个他应该叫爷爷的老人,看样子有足够的把握,自然,从在异度空间的训练也可以看出老林家与杀手联盟关系不浅。 房前小院,繁花似锦,花丛中偶尔镶嵌着一两棵高不过人头吐着新芽的绿树,花间小径隐隐约约,可无论凌绡如何走,总是不能走到就在眼前的小木门,索性走回房子,躺在沉香木床上,隐约间不知不着便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把他唤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没人,那声音只在耳际响动,甚至没有引起旁边缭绕着的烟雾的晃动。 “我很高兴,神圣的联盟将有新鲜的血液加入,也很高兴有这么多人来继承这么神圣的事业,”声音阴冷,没有一丝人情味儿,显然也不是说给凌绡一个人听的:“只是,我们是杀手联盟,不是佣兵团,不靠人多取胜,贵精不贵多,我们需要的是精英!” “所以将进行一次筛选,现实是残酷的,没有输或者赢,要么活下来,要么死去,你们要做的就是将你们的对手杀死,用各种手段,记住,是各种手段,当然,不要想着躲起来,否则你将一辈子呆在这里。” “好,游戏开始了,祝你们好运。” 话音一落,凌绡的身子已经离开了木床,隐藏在木门之后,掌心五角星芒微微一闪,轮回刀已经握在手中,与那次的老祖宗的考验不同,在这里并没有限制灵气的使用,当然,这也不全是好事,毕竟凌绡也不过是魂灵中阶,修为比他高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来吧!许多的无力与郁闷,让凌绡少见的热血沸腾。 第七十六章 游戏开始 “搞定!”凌绡心中暗喊一声,悄无声息地藏到了门上的房梁上。 他还在那小屋子里,从没离开,只是身上的衣服被他脱了下来,正绑在门后,微微露出一点衣袖,尚若不是眼力极为高明者很难看出来,自然,凌绡相信,能够进入筛选的人都不缺乏这点能力,并且更加相信这样隐蔽的破绽。 沉香床上的金蚕凉席已经不见了,门梁下,一根被刻意隐藏在黑暗处的金蚕丝若隐若现,若是走到正前方也并不是很难看出来,可是这种可能性已经完全排除,不过为了成功率,也就只能放弃致命的可能。 半盏茶功夫过去了,还是没人来,凌绡眼睛微微眯起,没有不耐烦的神情,气海内的混沌灵气全力运行开来,他的精神仿佛与小院子完全融合在一起,甚至能够感觉到蝴蝶翩然飞舞的震动,不得不说混沌灵气虽然进展缓慢,却着实有些不一样的奇妙。 “来了。”凌绡缓缓睁开眼睛,神色平和,每次全力运行混沌灵气总是让他觉得心智在不断地提升。 虽然来人还在远处,可是当他的眼神集中到凌绡所在的小院子时,便引发了凌绡精神所在空间的波动,自然,由此也可以看出来人的修为不会超过凌绡。 在来人的身子进入小院柴门的瞬间,凌绡将混沌灵气与周围空间内灵气的联系缩小到只在门前三尺,以免引起注意。 来人足够小心,短短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又进入了凌绡感觉的范围,然后不辜负凌绡的期待,眼里足够敏捷,不费吹灰之力便发现了凌绡“没有藏好”的衣袖,身子缓缓蹲下,右脚后蹬,前脚微弓。 先是从脚底微微泛起一丝土黄色,与地面相连,将他的能量波动传导到地面,只是他没料到会存在凌绡这种变态,九十几的灵魂之力,加上对任何属性灵气都能够完全包容的混沌灵气,他此时的谨慎行为完全暴露在凌绡感觉中,凌绡有一种强烈的看耍猴的变态快感。 土黄色的土属性灵气将他全身包裹完成后,又一阵淡青色的气息从气海位置冒出,来人赫然是土和风双属性,土主厚重,风主轻灵,看他能够将这两样相对对立的属性协调发展也是不凡了。 连接地面的土属性将风属性的波动掩盖住,土黄色下的青色灵气急剧积累,到最后,外面的土属性外壳都有些波动的感觉了,已经到了临界的极限。 悄无声息地,汇聚成为土属性外壳的土灵气融合进入大地,压缩住了的风属性灵气以他手中的短枪为中心波动开来,短枪枪柄末端青色的魂珠浓到墨绿,显然来人虽然两种属性兼修,主修的还是风属性。 强大的风属性灵气将他的身子晃动起来,两脚都有些离开地面的感觉。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在一瞬间就发生完成,只是经过凌绡自己的脑海被放缓了许多,那人短枪一指,风属性灵气迅速传导枪尖,他后脚用力一蹬地面,土属性微微爆发,配合短枪,整个人犹如一把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凌绡估计,尚若不是自己这个变态,一般这个修为的魂师大概在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他的行动,当然,谁没有一两手保命的东西。 当他真的动起来,凌绡才有些可怕,心中暗自庆幸一转念头的决定,那样的速度,甚至于无视了空间,哪怕在他发动时能够察觉,在这么短的距离也很难做出反应,自然,对于凌绡的安排而言,是速度越快越好。 “轰”一声脆响,木门化成粉碎,连同凌绡挂在门后的衣服都一同变成碎布。 只是相差一瞬间—— “啊!” 一声惨叫,时间短到甚至让人产生两者同时发出来的错觉。来人的身子狠狠地摔到那张沉香木的床上,而那握着雕刻精细的短枪的右手则砸到了一旁的香炉上,扬起一团香灰。 凌绡在房梁上,有那么短暂的失神,他没想到仅仅一根金蚕丝效果会这么好,或者说他没想到来人的速度能这么快,按计划他只是想占个先机。 自然,失神的时间短暂到可以忽略,凌绡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脚还未着地,轮回刀柄上的金属性之珠已经发出光芒,“金之利刃”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狠狠斩向床上人的脖子,要证明一个人死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割下他的脑袋。 “喀嚓”脑袋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从床上滚落在地,扬起一片鲜血,鲜艳仿若四月桃花。 凌绡这才放心地大量第一个对手,一身朴实的衣服,虽然并不脏乱,却也毫不张扬,被鲜血染红了半边的脸,也看不出任何的特点,老实微微带着点呆滞,还带着微微笑意,甚至于连身材也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人,谁又会想到这么平凡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修为,会一出手就毫不犹豫地置人于死地。 凌绡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战意穿胸而出,从他真正成为魂师以来,他从未好好地打一场,单纯地用自身的实力和正当的手段,不可否认,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很有效果,他也从未看不起这种手段。 他不信神佛,只信手段。 只是一种突然而来的憋屈感,让他想狠狠地打一架,当然这感觉并没有让他丧失理智,发泄的快感不能以受伤作为代价,所以这个对手最好只能和自己打个平手,尚若比自己稍弱,那就更完美了。 比如正偷偷往后面的窗户摸来的人。 魂灵初阶,金属性。 来人一闯进凌绡感知范围内,凌绡的意识内立马出现这些信息,原本两人只是相差一个层次,尽管凌绡已经摸到了高阶的门槛,却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看出魂灵初阶的虚实,可是来人根基极为不稳,对于灵气的控制很是勉强,灵气波动完全外放,就像黑夜里的光团,如此明亮。 是在太完美了,凌绡心中一声呻吟,微微支起身子,方便发力。 “嘭”的一声,整个窗户都被撞散了,想不到这家伙不止修为差,连经验都这么菜鸟,凌绡心中突然又一种变态的想法,这家伙会不会是得罪了接引者,被送进来找虐的,于是一得意,他就忘了那句话——谁没有点保命的东西。 “你来了。”人一高兴,总会多一些废话,特别是看到来人一身华丽的衣服和身上的配饰,似乎更加证明了凌绡之前的意淫,这让他很是有成就感。 倒是来人干脆了许多,唰地长剑一挥,凌厉地刺向凌绡,附带着的风属性形成凌厉的风刃,划破凌绡已经只剩下的贴身衣服,看起来很是霸气,当然,只是看起来。 “火之守护!” 虽然天刀诀合而为一有更大的威力,然而却没有这种纯粹的防守招式,毕竟天刀诀只是一式,而天刀八诀则是一套完整的魂技。 风刃撞在霍红光色的防护罩上,碰出一朵朵火花,煞是好看,凌绡不待剑尖触及防护罩便主动撤去,身子往后一滚,轻松便离开了攻击范围。 他希望这是他主导的一场战斗,或者说是试招。 “炫火斩” 比半年前与郑江涛的比试时更像样子了,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轮回刀大开大合地劈下,速度不快,然而在炫火斩魂技的加持下,幻化出一柄柄有如实体一般的火焰大刀。 第七十七章 杀手守则 不过,那炫火斩毕竟只是低阶的魂技,甚至于花百来两银子就能够搞到的货色,流传甚广,所以凌绡的“陪练”精确地击中魂技的灵气中心,几道青色的剑气闪过,轻松地与火刀抵消了,刀剑一碰,两人好似约好一样,同时迅速后退。 “哼”那人冷哼一声,手一放,长剑在胸前漂浮,双手自气海处提起,至胸前长剑左右,缓慢推出,一股青色灵气随着他的动作窜入长剑内,青色的魂珠猛地爆射出刺眼的光芒,一柄与他的魂器一模一样的气剑从剑尖射出,射向凌绡,仿佛毫无质量,攻击方向飘忽不定。 虽然魂技有高阶的样子,可惜底子太薄了,凌绡潇洒一笑,终于轮到自己人模人样地出手了。 身子一个空翻,虽然没有风属性的加持,动作有些笨拙,可凌绡还是相当满意,金属性之珠爆发出一阵光芒,自从开始铸器后已经领悟得差不多了的“金之利刃”毫无保留地出手。 轮回刀爆发出一丈有余的刀芒,想成凌厉的刀气,只一出手便将那柄飘忽不定的气剑逼出身形,停留在空中。 刀芒与气剑相碰,没有悬念,毕竟属性之珠是天地间属性的精华,用千万年自行凝聚成的魂技可以算得上是武之大陆最顶级的魂技了,青色剑气只摇晃了一下便化为乌有。 刀芒稍微暗淡了一下,却没有停下,仍旧霸气外露地砍向那人。 “锵!”刀芒狠狠砍在来人胸口的长剑上,那长剑显然是一柄品阶不错的魂器,只是砍出了许多火花,也没有多大的损伤,可是刀芒太长,虽然长剑挡住了一段,却仍有一段击中那人的身子,加上长剑传来的压力,那人身子立马倒飞了出去,撞在香炉上,扬起一片灰尘。 “砍人原来这么爽。”凌绡很满意。 “咳咳”几声咳嗽声从灰尘中传出来,那身子竟然缓缓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可思议的是,身上竟然没有半点伤痕。 “怎么可能?”凌绡不敢相信,他明明看到了刀芒劈在那人的身上,并且他没有释放出防护罩,虽然时间极短,却看得足够清晰,怎么可能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过显然这人也不好受,击中长剑的部分让他精神有些晃荡,脸色很是苍白,两脚也有些哆嗦。 趁他病要他命,凌绡轮回刀左右挥动,然后猛地直指胸前,红色的火属性之珠光芒暴涨,刀气笼罩住那人身边三尺空间,凌绡一催动混沌灵气,四周的火属性灵气猛地剧烈碰撞,一条条火龙凭空出现,绕向那人。 那人紧咬着牙,长剑左右挥动,可惜这种程度的风属性对于大火只是辅助作用,没有半点伤害,火龙以更加猛烈的姿势扑向那人,就在火龙及身的瞬间,凌绡看其清切,一道七彩光华从那人的指间升起,将他整个人包住,火焰不能前进半分。 “果然,谁没有点保命的东西。”凌绡有些伤脑筋了,这么强的乌龟壳,怎么破? 凌绡收回轮回刀,天刀诀消失,火焰消失的瞬间,那个五彩的防护罩也缩回了他指间的戒指上,那人从火焰中现出身形,见凌绡无法伤害到自己,很是嚣张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还显稚嫩的清秀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凌绡展颜一笑,幸好还有一柄装逼用的长剑,弄不破你的乌龟壳,那就把你弄得内伤致死,凌绡对这样掌握这对方生死的感觉实在满意极了。 迎着冲过来的年轻人,凌绡轮回刀一旋,又一个金之利刃射出,与之前的全力出手不同,这才射出的刀芒只堪堪与长剑相撞,没有多余的灵气,将那人撞得狠狠倒退了几步,原本苍白的脸庞竟然想充血般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明显有效果,那年轻人又冲了过来,越来越像是一个“陪练”,凌绡也不拒绝,旋身,出刀,再旋身,再出刀…… 凌绡已经不记得到底出了多少刀了,而那年轻人像是喝了几斤竹叶青一样脸上红彤彤的。 “锵!”不知不觉间,凌绡一个不小心竟然让那人冲到了眼前,于是与长剑相碰的不是刀芒,而是实实在在的轮回刀刀身,剧烈的碰撞让凌绡识海一震,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凌绡受到的反弹力尚且如此,何况那已经剩下半条命的年轻人,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射了凌绡一脸,手中的剑一松手,“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紧接着是他身子直挺挺地砸到地上的“嘭”的声响。 凌绡晦气地擦去脸上的血液,很是不爽地在他身上狠狠踩了一脚。 按照凌绡的习惯,打了胜仗自然要收割战利品,那柄长剑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能让凌绡垂涎的就是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戒指除了古朴一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粗糙而模糊。 用力掰动了几次都没能把它弄下来,凌绡索性一刀割下他的指头,让戒指滚落在地,正想把戒指捡起来,突然一股强大的气势将他身子固定住,心中竟然提不起一丝一动的念头,好可怕的气势。 “哼!”一声冷哼在凌绡的耳边炸开,是那天讲话的那个人,声音语调都没有改变,可是此时在凌绡耳边响起,便恍若有一柄巨锤在捶打他的心脏,震得他全身的气血一阵翻腾,识海一片晕乎。 “杀手守则第一条,不得触碰与目标无关的事物!”每一个字就是一个响雷在凌绡识海炸开,“噗”事物两个字落下,凌绡已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念你是第一次,再有下次,死!”好像是为了示威,“死”这个字喊得比之前都震撼,凌绡身子一阵剧抖,连鼻子都出血了,声音落下,那股威势也随着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窗外的鸟儿叫得依旧欢喜,花儿开得依旧鲜艳。 凌绡身子一软,躺在地上,每动一下,身子就有如散架一般难受,他是半路出家,哪里知道什么杀手守则,再说,即便知道,只要没有人监视着,他也动手,自小他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好孩子。 后背隔着淡薄的衣服贴在地板上,好凉快。 第七十八章 魂灵高阶 凌绡胡乱地用撕下的衣襟包住手臂上的伤口,仔细一算,被他用各种或光明正大、或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杀死的对手也有七八个了,只是有些时候,真的是在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时,一些阴谋总是被轻易地碾碎。 阴谋终究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实力才是根本。 这辈子至今杀的人都在这两天,只是他并没有觉得恐惧,仿佛是杀戮中有一种重量,让他转身最后一眼看老头子时的满心悲伤渐渐沉淀,沉到心里,沉到骨髓里,**越来越轻,骨子越来越重。 当沉痛不再流于表面时,踩出去的脚印才能足够踏实,虽然会更加悲伤,只是强者的路本来就不是坦途。 略微发泄了一下这些日子剧烈变换情景沉淀下来的郁闷,凌绡有些感叹,这文艺就像胡子一样,不到某一时段,总是长不出来。 将那具尸体扔入长到了腰部高低的草丛,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迹,这些手段都是这几天现学现用的,无论如何教导,总比参与其中的效果来得差。 杀手联盟选择的这片地方着实有些复杂,高山大树草丛,湖泊河流小溪,该有的全都有了,甚至还有一小块集市,这样的地形绝对不可能自然形成,这也反衬出了杀手联盟强悍的实力。 夜已尽,丛林的尽头,最遥远的黑暗处,一丝曙光穿破苍穹,划开黑暗的大幕,滑过无尽的空间,无视凌绡身前结了一层又一层的蛛丝的阻挡,落入凌绡眼中。 一丝,两丝,三丝……然后连成一片,在灰蒙蒙的夜空中开辟出一片光明的空间,凌绡看着那片光芒,若有所感,那是一种纯粹的,带着一点文艺一点**的感觉,感觉气海内的混沌灵气要像这升起的朝阳一样,撕开一直压抑着境界提升到高阶的那一层膜。 原本在异度空间就曾两次到过高阶的境界,可第一次被混沌灵气自行压抑了下来,第二次则被老祖宗强行压制住了,因为那是凌绡的灵气虽然已经到了高阶的实力,可那时的心性不行,尚若放任不管,对于之后的提升有很大的阻碍。 这几天的杀戮,虽然由于凌正恩出意外而让他变得有些噬血的头脑不是很震撼,但无可否认,这两件事对于他心性的提升有很大的作用。 经历,相对于心性而言,比时间更有效。 凌绡毫不犹豫,转身钻进了之前处理尸体的草丛中,在这种环境下突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可能。 草丛太过茂密,之前扔进去一具尸体都看不出异样的感觉,凌绡约莫钻到草丛中央便蹲坐下来,对于魂师而言,对灵气运行的功法并没有多么的倚重,所谓的灵气运行的法门也不过是气海内的神识对灵气的控制,除非一些特殊的魂技需要配合特殊的运气法门。 混沌灵气缓缓运行开来,凌绡闭上眼睛,意识已经沉入识海中,识海是属于他个人的世界。 之前的识海一直是昏蒙蒙的一片,好像没有什么空间,却又好像很遥远,当然这是纯粹的感官上的感觉,神识填充了识海的每一个角落,凌绡能够感觉到识海内的任何变化。 而这次进来,在识海的两个相邻的地方,一团明亮的红色火团和一团同样明亮的金色火团足以亮瞎凌绡的狗眼,那自然是轮回刀融合了金属性之珠与火属性之珠后,轮回刀内的神识从属性之珠内得到的自然之力凝聚成的魂技,并且随着凌绡对天刀诀与金之利刃的领悟的深入,这两团光亮变得愈加凝实,其中甚至能够看出一个与凌绡一样潇洒的轮廓挥动长刀比划着魂技的运行。 凌绡的意识静静地感悟识海内的灼热与锐利,对于铸器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理解。而此时混沌灵气运行越来越快,一股特殊的波动从经脉中传出来,刚刚透出体外时,在凌绡周身一尺内形成了一片空间,甚至于将草丛压出了一个洞,这样明显的异样,估计凌绡尚未突破成功就被干掉了。 幸好,这样的状态持续不过一眨眼,混沌灵气是世间万物最原始的能量存在形式,虽然随着时间推移有多种衍生形式,可归根结底终究没有改变最原始的结构形式。 那股波动很快便于相邻的能量融为一体,由于这种自然规则的存在,甚至比凌绡自己控制隐藏自己身形的时候还要隐蔽,已经完全融入这个空间。 两个时辰过去了,凌绡仍旧一动不动,虽然混沌灵气在经脉中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透露出体外的波动也更加强烈,可由于特殊的原因,这波动一出体外便被周围的能量包容了,因而外面压根儿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不同便是不知什么时候轮回刀窜出来了,静静地悬挂在凌绡身前,刀身一片漆黑,只有刀柄上的火、金两颗魂珠在一闪一闪,光芒有些暗淡,似乎正在努力地突破什么。 小半个早上过去了,在艳丽的阳光下,这片与森林相邻的草地变得极为青翠,除了偶尔的虫鸣并没有什么动静,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两个人,一个死人一个活人。 透过间隙射入的阳光将轮回刀上那一闪一闪的光芒照得失去颜色,完全察觉不出来,当太阳升到头顶时,突然间,两颗魂珠好像突破了一层封在外面的薄膜,一阵堪比太阳的光芒一闪而过,只那一瞬间,有恢复了之前的暗淡,可那轮回刀却瞬间变得好似活物,凌厉的刀气在一个小范围内四射,在这片空间内的虫子,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动都不敢动。 而与魂珠爆发出光芒的同时,凌绡的意识清晰地感觉到识海外围的壁好像瞬间倒塌,神识像潮水般涌过去,当到达另一个壁时方才停下来,凌绡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神识在畅游,他便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在畅游。 他睁开眼睛时,那体外与四周能量波动融合在一起的混沌能量波动猛然爆发出强劲的力道,从这般水乳交融中脱离出来,周身的长草被这波动一震,顿时炸飞了出去,远一点的也腰一弯,倒了下去,现出一小块空地,凌绡在中间眨眨眼睛,缓缓站起来,眼眸中多了一份深沉的色彩,当然,打死凌绡都不会承认,是眼睛闭太久了,有些不自然。 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停留了,凌绡绑好身上已经看不出是衣服的衣服,迅速消失在树林中。 就在凌绡在为生存忙死忙活时,铁血帝国,紫薇城,一个高高的独立阁楼,外面一片花园,一个满头白发白须的儒雅老者,一个一身锦装,头发光亮,脸皮红润的中年人。 “消息可靠?”老者站在围栏边,眺望者不远处那座恢宏仅次于皇城的府邸,漫不经心地问道,声音平和慈善。 “四天前,那老不死的不知道听到什么消息,一脸紧张地连夜独自一人离开,昨天秘密回来,据我们安排在亲王府的人报道,带回了一个大箱子,却不知道藏到哪里了,那老匹夫也跟着不见人了,而我们安排的人暗中看到了那箱子里藏着的是一张大床和一个病人。”满面油光的中年人兴奋道。 “哦?”老人转过身子,一双眼睛射出慑人的光芒看着他。 中年人越说越兴奋,道:“这当然不足以说就是那个败家子,可我们的人竟然不小心发现了那个老匹夫的狗腿朱不易,那狗腿不一直跟着那败家子吗?而且这两天那老匹夫的房间里时常有熬药的气味,这就不难猜想了,那个箱子明显就是藏着那小子。” 老人低头沉思半响,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那老狐狸一向谨慎,怎么会留下破绽?” 中年人不以为然道:“宝贝儿子出大事了,当然方寸大乱,那老匹夫当初说自己儿子死了,现在要真死了,那就大快人心了。” 老人嘿嘿一笑,道:“死也好,活也好,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这些日子让他们悠着点,别主动去招惹他,我们不急,总有人会更着急的。” 第七十九章 有内涵 穿过丛林,涉过湖泊,是小镇。 有小巷,有胡同,有市集,没人,没正常人。 凌绡从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中退出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同样空荡荡的肚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善于持家,虽然树林有许多野味,小镇中也不时有些食物,可他还是习惯于吃饱了就走人的生活。 突然一阵香气飘入鼻子,是炖肉,凌绡肚子应激般地发出咕咕的响声,在饥渴的指引下,很是容易便找到了香气的源头,自然凌绡并没有直接闯进去,在这地方有生肉,意味着有人,活人,这么光明正大地,要么是陷阱,要么还是陷阱。 房子的格式都大同小异,凌绡很容易便不声不响地溜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躲在一个柜子边上,微微运气混沌灵气,与周围的波动融合在一起,在突破到魂灵高阶后,他发觉这样干起来得心应手。 房屋内,边上,一个简陋的火炉,上面架着一个黑乎乎的铁锅,正咕噜咕噜地升腾着热气,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肉香,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正蹲在那儿,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好似睡着了一般。 凌绡身子悄悄挪动了一下,想了想,又停了下来,他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虚实,决定还是先等等看,他一直信奉自己的原则,不冒无所谓的险。 过了许久,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凌绡悄悄将灵气的波动释放出去,蕴含着神识,悄悄试探,可越试探越是不敢出手,那人的修为竟是时强时弱,虽然最强时也不过是魂灵中阶,可是明显有诡异。 等了小半个时辰,凌绡还是没把握,既然啃不下,不如就放弃,可刚刚想要挪动,却有静了下来,一丝极为细微的波动出现在外面的窗户,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可凌绡很肯定,有人,而且是个高手,善于藏匿,一击必中的狠角色,并且修为至少在自己之上。 反正走不了,凌绡全力藏匿自己的气息,想看看能否坐收渔翁之利,窗户那人也是极有耐心,于是三人不声不响地盯着一锅肉看。 “嘭”火炉内,燃烧的干柴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打破了这个诡异却有没人敢打破的氛围,凌绡心中刚一动,便听得一声轻微到极点的划破声,然后窗户从中裂开,一个黑色的人影闪电般射进来,不带一点风声,直刺还蹲在地上垂着头的那人。 凌绡屏住呼吸,他相信那人不会那么简单,可惜他错了,蹲在地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柄黑色细瘦的短剑,直直地插进蹲在地上那人的额头,然后顺势往下一拖,势如破竹一般地将人砍为两半。 太过顺利,黑衣人一愣,而那具被砍的尸体竟然没有流出半滴血,哪里还不知道中计了,后背一冷,赶忙转身,却已然来不及了,那个蹲在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后背,堪堪避开了后心要害,一柄漂亮犀利的匕首在他后背挖了一大块肉,被他这样一转身,刀口从后背直拖到手臂上,鲜血直喷。 “啊!”黑衣人一声急促的惨叫,却也着实了得,紧咬着牙,身形暴退,伤势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甚至由于紧急而快上几分,没有丝毫停留,一跃上了来时的窗户,消失在房屋中。 凌绡想了想,终究没有追出去,不划算。 黑衣人逃出去后,那具“尸体”才坠落到地上,摔成满地碎片,竟然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土壳,那人对黑衣人的逃走满不在乎,手中漂亮的匕首黄光一闪,一地碎片霎时间消失得没有踪影。 凌绡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庞,消瘦的脸颊,可脸上的轮廓并不显得僵硬,配上一只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眼睛,加上好像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表情,凌绡很无奈很无奈地承认,他比自己帅气多了。 幸好我有内涵。 凌绡从柜子后面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缓步走过去,而那人只是最初看了凌绡一眼,便不再理会,一只手揭开锅盖,另一只手不顾滚烫的热水,便猴急地抓起肉塞进口中。 凌绡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灵气护住手指,抓起一大块肉放进口中,呼出几口热气,方才胡乱嚼了几口,咽进腹中,咕咕的声响立马停止,凌绡满足地道一声:“好肉。” 那人口中塞满肉,含含糊糊地道:“还行。” 两人就这样轮流着伸手抓肉,一小锅肉不一会儿便见底了,凌绡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谢啦。”凌绡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意地致谢道。 “不客气。”帅气的年轻人也随意地回答,满不在乎。 “唰”突然一道细细金色光芒一闪而过,直射凌绡对面的年轻人,光芒中满含着杀气,直取对方喉咙要害,竟然是凌绡轮回刀发出的“金之利刃”,而那年轻人也好像有准备一般,在刀芒降临头顶的前一刻,匕首上青色光芒一闪,身子轻飘飘却又急速地往边上一闪,堪堪避过刀芒。 于是,事情便这样稍显诡异,前一刻还在一起大块吃肉的两个人,下一刻便刀剑相加,更加诡异的是,两人都脸色平静,好像不觉得这是一件诡异的事。 这年轻人显然是土与风双熟悉,凌绡从他之前对付那黑衣人的行动判断,这比自己还帅气的年轻人攻击并不凌厉,但对风属性的领悟却不弱。 躲在柜子后正好背对着黑衣人,看得清楚,他用哪个不知怎么弄成的土壳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然后趁他急攻时迅速挪腾到黑衣人背后,虽然有些阴谋的成分,可那个迅速的挪腾却是真真切切的本事,那份灵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凌绡急速地攻出几道金之利刃,虽然都不是全力出手,但速度极快,却也不容小视,一道刀芒刚从左边消逝,另一道刀芒已经降临身前,这年轻人也是极为了得,脚尖微点,精美的匕首上青色光芒跟着一闪,身子从没在地上站实,就那样在刀芒刀气间穿梭。 偶尔因为过于密集而避不开时,那匕首柄上的黄色魂珠便会一闪,替换青色魂珠,同时便会有一个土盾挡住刀芒,虽然不能抗住,却能够争取到一丝的时间,而对于那年轻人来说,这个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又随意地切换为风属性,逃脱开去。 凌绡久攻不下,而对手一味闪躲,毫不还击,于是凌绡悄悄地缩短双方的距离,在对手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轮回刀一晃,金属性之珠暗淡下去,火属性魂珠一闪而亮,由于切换得太急,凌绡的识海受到些冲击,脸色顿时有些煞白。 “天刀诀!” 心中低喊一声,轮回刀连连比划,很熟练便在对手站定之前划定了天刀诀的攻击范围,那年轻人突然觉得周身的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炎热了,刚刚反应过来,一条火龙已经猛地射向他的脸,还没到达,火星先喷了他一脸。 那人一呆,很快便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处在凌绡无差别的攻击范围内,逃脱不了,却也并不惊慌,青色魂珠变得暗淡苍白,土黄色魂珠则瞬间暴亮,一层土壳迅速从他的脚下往上延伸,不过眨眼间便将他整个人覆盖住了,紧接着被大火吞没了。 好一会儿,凌绡呼了口气,灵气有些不续了,停止魂技,大火唰地变成了天地间的灵气,一个土人站起一圈烧黑了的地板中央,一动不动。 “咔嚓”一道裂痕从头顶开始,迅速往下延伸,很快,许多条裂痕同时出现,土壳土崩瓦解,现出里面的年轻人,头发微微烧焦,有些卷曲,灰头黑脸的,不复先前的潇洒。 那人呆瞪这眼睛,许久,眨眨眼—— 还活着。 第八十章 最怪异组合 那人也不管身上的灰尘,握着有些暗淡的匕首淡淡地看着凌绡,而凌绡也由于灵气有些不续而没能继续攻击,于是两个大男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其实都暗暗摆着架势,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看上去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凌绡有些头疼,虽然他能够一直压制着这人,可压根儿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正当凌绡思考时,他动了。 身子轻微地一晃,便消失在凌绡视线内,凌绡耸耸肩,这一招看起来好像蛮牛的,可是对他来说,屁都不是,因为相对于眼睛而言,他的感觉更加敏锐。 两脚不动,身子一个急速地扭转,轮回刀往上扬,“铮”一声轻响,轮回刀轻轻一晃,又没了声息,凌绡没有停顿,动作行云流水,往右边收回,又是一声轻轻的碰撞,凌绡动作一直不停,而那撞击一直持续。 好一会儿,眼前一晃,那张帅气的脸庞又现了出来,除了气有些喘,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 坐在燃着的火堆旁,凌绡毫不客气地串起一块肉,放在火上烤,在他眼中,这帅气的对手迟早都是要死的,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客气的,可惜两人已经僵持了两天了,硬是没有谁能拿得下对方,而脾气又是同样拧,都等着对方先放弃。 而让凌绡佩服的是,这年轻人好像天生是干后勤的,一路上存储了许多食物,并且都在计划的路线中,要是有这样一个跟班就方便了许多。 那年轻人对凌绡这种吃白食的行为也无奈地无视了,再说,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 这两天两人就是那么过来的,饿了吃,吃完打,打饿了休息,自然,为了吃饭,凌绡也跟着那人赶路,过上这么许多天,碰上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被设定的范围相对于人数而言,其实并不大。 火静静地燃烧,生肉正在慢慢变色,两人各自盯着自己的肉串没有言语,四周静悄悄地,突然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传过来,声音极为短暂,不过对于魂师而言,已经足够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两人都觉得有些熟悉,那么意味着,发出声音的是——那个逃脱的黑衣人。 少年匕首在火堆上一划,黄色魂珠一闪,一层土壳便悄悄地覆盖了火堆,凌绡握了握轮回刀,两人悄悄地往声音处摸去,是这两天打架打出来的默契。 明亮的月色透过破败的墙壁和窗户照射进来,又一声闷哼声传来,在隔壁,好巧。 好巧,你也烤肉。 将眼睛紧紧贴在破裂的土墙上,借着明亮的月色,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那黑衣人**着上半身,脸上蒙着的黑布竟然还没有摘除,这让凌绡对他的专业敬佩不已。 他正在给那天被年轻人伤到的伤口换药,相对他的敬业精神而言,技术实在不咋地,只是将像裹粽子一般地围在后背上的纱布拆下来便弄得伤口崩裂,鲜血直流,之前的闷哼便是由于血液凝固,黏住了纱布,他狠狠地扯开,将纱布连同一块皮一并扯了下来。 想来是疼痛影响了他的感觉,才没发现凌绡两人的靠近,凌绡耐心地等待着他将纱布拉下一半时,斜瞥了年轻人一眼,很容易便从他眼神和表情看出他打的是和自己一样的主意,微微额首。 凌绡迅速后退几步,也不怕黑衣人发现,轮回刀猛地横扫,“轰轰轰”原本就有些腐朽的土墙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尘土纷飞,遮住了视线,当尘土缓缓降落,空气恢复洁净时,屋子内已经不见凌绡的人影了,却多出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子。 纱布还有好几处黏在伤口上,黑衣人的血流了满身,沾着尘土,显得极为狼狈,可他浑然不觉,握着黑色短剑的右手丝毫不颤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仿佛不感到疼痛。 年轻人后退几步,懒散地看着他,丝毫不被他的眼光震慑,也不主动出击,就那样淡定地跟他耗着,可那黑衣人耗不起,他正在汩汩地流血,拖得时间越长,胜算越小。 “嘶”黑衣人突然动手,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感觉不到魂器上能量的波动,只是单纯的物理攻击,也没有任何花俏,抬臂,刺出,却快到不可思议,简直到了**的极限,没有一丝颤抖,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年轻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直接,待到看到黑芒闪动才反应过来,匕首上的风属性魂珠瞬间爆发,脚下卷起浓郁的风灵气,从黑衣人出击到他做出反应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虽然勉强避开了伤害,可衣袖还是被割下了一大幅。 年轻人并没有因为首战失利而显得紧张,还是那个无所谓的表情,也算得上是一位妙人,黑衣人一击不中,一板一眼地收剑,收手,可由于速度太快,丝毫不显呆板,反而有些行云流水的味道。 黑衣人再出击,年轻人再闪避,两人始终保留一定的距离,当然由于风属性的优势,当距离较大时,年轻人还会发出一两根地刺干扰黑衣人,但总的来说,整场战斗还是有黑衣人主导着,只是他没有发现,年轻人好似随意跳跃,却都往房屋的右角落方向,右角落正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隔层。 慢慢的,年轻人的速度变得有些缓慢,好似灵气消耗太多,于是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不知不觉间到了隔层下,突然,黑衣人平平刺出的一剑猛地爆发出长长的剑芒,整把剑变成了一柄细长的黑色能量细剑,直把少年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于是少年风属性灵气又一次爆发,双脚微蹬,身子轻飘飘地往上飞跃,躲开了黑色细剑的攻击,而那黑衣人好像预料到了他会往上,脚踢土墙,迅速改变方向,细长剑举起,追击少年。 眼见长剑到了少年的后背,突然一柄金色长刀疾如闪电般往下砍去,带着匹练的刀光,狠狠地斩向黑衣人的脖子。那黑衣人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挪动了稍许,刺向少年的长剑改往迎向长刀。 “锵!”刀剑相撞,上面的灵气剧烈碰撞,先是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一阵能量波动将四周的破烂东西震得粉碎,然后刀剑实实在在撞在一起,两人都全身一震,握着长刀的凌绡脸色瞬间苍白。 由于凌绡是往下攻击,顺势而下,加上黑衣人在仓储之间变招防护,让凌绡占了很大便宜,连人带剑被狠狠地劈落地上,此时年轻人也轻飘飘地落回地上。 这便是凌绡之前的主意,由年轻人引诱黑衣人,凌绡躲在上面偷袭,这样的分配无疑凌绡占了便宜,可事实却是只能这样分配,凌绡的攻击凌厉,而少年速度快。自然,凌绡也耍了小心思,之前不顾少年被长剑追击,直接攻击黑衣人,所说这是最初的计划,可万一黑衣人发狂,不回防,那将是两人同时受伤,也是凌绡最想看到的局面。 凌绡喘着粗气,虽然黑衣人由于那一刀身上的伤口全线崩裂,可硬是没有叫喊一声,而那少年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于是三人看上去是原本占最大便宜的凌绡最为狼狈,当然,只是表面看上去。 凌绡两人一前一后夹着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声,这是他这么长时间表现出来的唯一情绪,缩回去的黑色短剑漂浮在他胸前,突然,黑衣人一双干枯的手掌在胸前短剑下迅速叠加变化,形成一个个怪异的手印,然后脱离他的双手,射进短剑。 “杀!”凌绡一看不好,又是保命东西,低喊一声,率先攻了攻去,而那少年的匕首也跟着从另一面刺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 装逼要分场合 “嘭嘭嘭”他们还是慢了一步,一个黑色的能量罩在刀剑及身的时候适时地出现,轻易地将凌绡两人的攻势挡住,是黑暗属性,对凌绡没有影响,可那少年可就不好受了,有被瞬间压制的感觉。 他们的身形还未站稳,那黑色能量罩迅速被中央的黑衣人吸收,准确说是被短剑吸收,露出里面黑衣人的身形,和握在他手中的一柄巨大的红黑色重剑,而他后背的流出的血液都消失不见。 “喝!”低喝一声,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眸中不再是适才的平静无波,反而有些嗜杀的暗红色,重剑凌空一拍,还没站稳的凌绡便很悲剧地被一股力量拍飞出去,砸到少年身上,两人滚做一团。 那黑衣人高高跃起,重剑举过头顶,然后直直地劈下,那瞬间重剑又拉长了许多,黑衣人仿佛一尊魔神,破碎的衣服,暗红色的眼睛,枯瘦的手臂,和一柄散发着杀戮气息的重剑,还没降落,凌绡已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凌绡知道,以自己的速度铁定逃不掉,而少年被压在自己身下,有速度也逃不掉,于是看着蓄势落下的重剑,心中暗喊:“吾命休矣!” “筛选结束。”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凌绡耳边响起,自然也在少年与黑衣人的耳边响起,这声音好像有特殊的作用,凌绡有一阵眩晕的感觉,而那魔神一般的黑衣人却重重跌倒了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虚空中落下三颗药丸,透过被震碎了的房顶,分别落到三人手中,自然是疗伤的药丸,三人也都毫不犹豫地塞进口中,躺在地上静静地等待回复体力。 好一会儿,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凌绡一个翻身从帅气少年的身上翻滚下来,他实在有些不习惯和一个大男人这样亲密地搂抱着。 感觉身下好像压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身子懒得动,用手指抠出来一看,却是一块肉,之前准备烧烤来着的,于是提醒了凌绡一个相对尴尬的事情—— 自己好像白吃了人家许多天,之前把他当成死人,自然没什么,可按现在的情形看来,至少不出什么意外,他还死不了,还有那个现在还蒙着黑布的黑衣人,半个时辰前还你死我活的,现在却大眼瞪小眼,虽然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任务,可终归还是有些诡异。 凌绡还发现自己是那个最占便宜的,当然,或许还是那个脸皮最厚的,于是耸耸肩,率先打破沉默:“凌绡,凌绡他老子的凌,凌绡他老子的儿子的绡。” 两人一愣,然后立马领会凌绡的意思,迟疑了一下,那个比凌绡还帅气,比凌绡他老爹还无所谓的年轻人淡淡道:“南宫华。”声音微微沙哑。 两人看向那黑衣人,黑衣人眼睛平静没有情绪地对视着,至于脸上的表情由于还蒙着面纱看不出来,这让凌绡很不爽,怎么说他在杀手联盟也是有背景走得了后门的人,无奈道:“喂,老兄,年轻人装逼可以理解,可装逼要分场合,问你名字辱没你了啊?”叫南宫华的少年也很赞同地点点头。 “嗯呃…嗯…呃”黑衣人还吞吞吐吐,凌绡想要伸手抓住面纱,可一动发现全身酸软,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华做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至少已经超出了凌绡心理的承受范围了——举起脚,伸到黑衣人面前,已经破烂的鞋子,脚丫从中露了出来,两只指头夹住面纱,扯了下来,而更让凌绡不可思议的是黑衣人竟然没有阻止。 面纱落下,露出黑衣人的真面目,四四方方的一张脸,普通到极致,眉毛有些粗黑,却也不能给他增添什么气势,反倒让原本就有些黝黑的脸庞黑了几分,即便由于失血而变得苍白许多,却也及不上平常人,是在很难将他和那个出手平稳狠辣的黑衣人联系起来。 “咕噜”在凌绡两人审视的眼光中,黑衣人艰难地眼下一口唾液,以一种普通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沙哑艰难道:“我…我…梁青山,我…几天…几天没…喝水,说不…出话。”说罢立马剧烈地咳嗽起来。 凌绡与南宫华面面相窥,突然特别佩服这梁青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还这么平静,放在自己身上,早就嚎啕大哭,果然男人。 他用自己为教材为凌绡上了终身难忘的一课啊! “原来不装逼也可以这么男人!”凌绡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 ………………… “很好,你们很优秀,所以你们进入了圣盟,世界是不公平的,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得到更多的资源更多的特权,然后变得更加优秀。” 凌绡正正经经地坐着,脸上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再变化,给人一种他在发呆的感觉,然而眼眸中的专注眼神却证明了他真的在听身前两米开外的老年人的唠叨。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这个给他们分配任务的老头还在讲杀手联盟的光辉历史,即便是梁青山都有些不耐烦了,唯有作为曾经资深小混混的凌绡专心地听进去每一个字,当小弟的时候,老大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让你在生死之间徘徊,这是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则。 不大的房间内,围坐着九个在筛选中存活了下来的未来杀手,窗外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丝竹弹奏的声音,和女子清脆的笑声,谁能想到玛尔帝国内大小仅次于都城天香的江宁城内,最上档次的青楼似水年华竟然会是杀手联盟的一个据点。 “杀手联盟有快刀堂与小刀堂,所谓快刀者,强力而胜之,所谓小刀者,刀仅是手段。”凌绡这才明白所谓的快刀堂就是硬来,而小刀堂的人可以用各种各样的下三滥手段,于是凌绡很自然地将铁血亲王所谓的“不能打破的传统”抛到了脑后。 “小刀堂分为残魂、残月、残星三部,而你们这些麻瓜,将是残星部的人,以后尚若能够完成任务,通过考核,自然会有上升的机会,如果足够努力,进入快刀堂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杀手,杀死目标是唯一的目的,所以并不考虑使用的手段,甚至于需要杀死修为比自己高的魂师,而对于残星部的人,这几乎是每次都会遇到的问题,所以接下来三个月,圣盟将会对你们进行专项的训练,包括提升修为。” “圣盟有圣盟的规则,也就是杀手守则,相信你们在接受接引使者训练时都已经明白了,我看你们大多数都是自小就被接引使者训练的,这样也好,我就不啰嗦了。” 凌绡专注的眼神翻了翻白眼,什么杀手守则,什么接引使者,他屁都不懂,看其他人脸上平静,想来就他一个人走后门的,于是心中有些好奇到底铁血亲王在杀手联盟里有什么关系。 “按残星的规矩,三个人一组,无数次的实践证明,配合很重要,坐在一排椅子上的三个人为一组,最好快点取得默契,下午你们就会被送往训练基地,基地的那些人可没我这般啰嗦。”越来他也知道自己啰嗦,瞧他那年纪,这样的话兴许已经重复了上百遍了。 由于在筛选中凌绡、南宫华、梁青山三人算是认识了,所以之前便坐到了一起,于是老人不经意的安排,便让三人生命相依,至少在当杀手的时候如此。 命运如此奇怪,一些人不经意的举动铸就另一些人一生的纠缠,最好的朋友或者最毒的敌人…… 第八十二章 杀人训练 凌绡看着眼前像是肉块一样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任务—— “你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他。”或许在所谓的基地教官的眼中已经是“它”而不是“他”,一个已经没有四肢,只是不知被用了什么手段,却还能够正常呼吸的人被随意地摆放在地上。 前天在似水年华被教授联盟的规矩与光辉历史后,便马不停蹄地被送到了这个基地,由于一直呆着车厢中,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只知道是在铁血帝国与冰霜帝国之间的大片沙漠中。 休息了一天后,便开始了所谓的任务,杀人训练。 “杀手不是佣兵,你们的任务是杀人,也仅仅是杀人,所以你们的训练就是注重怎么杀死人。毫无疑问,砍下脑袋最能确定目标死亡,可多数情况下并不可能,所以,”一身黑衣蒙着黑布的教官扬了扬手中的黄皮书,淡漠道:“逐一尝试里面的方法,选出最顺手的,然后训练,想要活着回来,就往死里训练。”说罢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凌绡看了看手中薄薄的匕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没有了四肢,只剩一个身躯与脑袋的“肉团”,连眼睛都瞎了,耳朵都聋了,举起匕首,想要刺下去,却一直下不了手,他也杀过人,在筛选时,也都一直在思考着怎样杀死对手,可当一个不认识的、无辜的人,至少在他心中是无辜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地让他屠杀,他实在下不了手。 那冷冷的教官也不吆喝,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凌绡咬咬牙,撇过头看身旁的南宫华与梁青山,基地对他们的训练是各组分开,也就是说在这小房子里只有他们四人与三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人的东西。 南宫华一向满不在乎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眼眸中含着血丝,有些狰狞的神色,显得极为怪异,但显然不是由于恐惧,至于梁青山则干脆一脸呆滞地握着匕首,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四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突然,南宫华动了,匕首向下刺去,虽然手有些颤抖,却仍旧准确地刺中黄皮书上第一式所写的第三与第四支肋骨之间。 兴许是由于手不稳定,那人并没有像书上说的立即死亡,而是过了一小会儿,而南宫华身上的煞气似乎在刺出这一刀之后发泄了不少,僵硬地表情有些缓和,只是手仍旧在微微颤抖。 凌绡有些诧异,尚若是梁青山动手倒是觉得平常许多,还有南宫华的诡异表情。 “就当是帮他解脱了。”耳边传来身旁南宫华的轻微的声音。 解脱吗?凌绡苦笑,算了,就算是为自己找个理由开脱吧,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人,只是没有这样的经验,一咬牙,瞪大眼睛,看着那枯瘦的胸部,看准三四根肋骨,刺出去,可惜手还是颤抖得厉害。 看着那人没有表情地死去,心中竟然有那么淡淡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行,我下不了手!”哐当一声,梁青山扔下手中的匕首,掩着脸痛苦道,那教官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回去。 这所谓的基地是在一大片峡谷内,峡谷很大,可让他们自行活动的范围却不大,而自从进入峡谷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同马车的那些人,想来是在训练不同的项目。 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许久,咬了咬嘴唇沉声道:“对不起。”那老人说的很明确,在残星部,训练是以小组为单位的,而之前梁青山下不了手,意味着他们这个小组没有完成训练的任务。 南宫华摇摇头,平静道:“没事,你不用愧疚。” 另一旁的凌绡半眯着眼没有安慰梁青山,突然出声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地方的煞气很重?” “煞气很重?”梁青山不解道。 “对,重到可以影响人的心志。”凌绡肯定道,南宫华微微点头,他的感觉也相当敏捷。 凌绡张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这煞气不止能够影响人的心志,还能够勾起心中的负面情绪,仇恨、悲伤、失望、、、、他之前刺出一刀后,觉得身心瞬间放松,便是由于心中有负面情绪,对那些伤害凌正恩的人的仇恨与一些沉淀了的悲伤。 而显然南宫华受到的影响比他更深,他心中必然有比自己更加惨痛的经历,甚至还隐藏着仇恨的种子,凌绡没有说出来,那样容易产生隔阂。 至于他有这样的直觉,除了过人的感觉,更重要的是,那一场梦,在雪山之巅,那一片铺天盖地的乌云所蕴含的负面情绪,以及当它袭来时的那一种煞气。 煞气侵袭心智,对将来的修习之路将会有很大的阻碍,尚若只是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自然不需要想太多,可是凌绡想成为一名杀手吗?凌绡扪心自问,有些迷茫。 自懂事便在格尔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六岁由于灵魂属性原因而不被人重视,混迹在混混中,虽然由于一些特别的遭遇终于成了真正的魂师,可还是个纯情小处男的他实在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由于轮回刀特殊的需求才不得不进入魔兽森林,其中更多的或许是一种年少的无知。 谁知在魔兽森林内竟误打误撞进入了铸器神殿,更加狗屎的是得到了一大群人争抢的第一铸器鼎轩辕鼎和金属性的属性魂珠,只是,这些在那个时候都没有改变凌绡心中的自我定位,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一个异常牛逼的身份——铁血亲王的孙子,这绝对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不管凌绡如何装逼,如何觉得无所谓,可他真真切切在睡梦中都兴奋过。 可这一系列的改变除了满足了他内心多年的意淫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他还有个家,他每干完一件事情后,总是很自然地回到佣兵团,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那时候他最大的志向便是好好干,将来继承老头子的佣兵团。 终于,天变了,一向在他头顶扛着天地的老头子倒下了,虽然还有一个爷爷,可说真的,不熟,至少没有那种安全感,并且,他老了,总有一天,会倒下去,那时候这片天谁来扛下去? 天变了,当所有悲痛沉淀,当所有仇恨隐藏,凌绡突然特别清醒地看见,他需要一个光明的未来,这些,一个纯粹的杀手给不了。 可他不想干就能不干吗?凌绡心中有无力的感觉,他不知道铁血亲王有没有这样的影响力,可他真的不想每一件事都依靠别人,特别是自从凌正恩倒下后,果然,没有实力就是那么艰难,凌绡无奈地苦笑,南宫华与梁青山也是一副沮丧的表情,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一夜无语,无眠。 第八十三章 所谓全能 “快,快点!”凌绡听到梁青山在前面气喘吁吁地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憋起吃奶的力气,一口气狠狠地窜出去,肩上的巨大木棒一下子轻了,当然只是一下子,一口气喘出去,立马又重若千斤,幸好已经到了安全区,身子抱着木棒一滚,滚过了线。 昨天三人打定主意,不参加那个变态的杀人训练,抛开伟大的抱负不说,那气氛也足够让人发疯了,可想是这样想着,基地是否会答应却一点把握都没有,尚若用生命威胁,那就只能勉为其难了,小命大于天,这是凌绡心中的最真实写照。 三人一夜无眠,商讨了大半夜也没有一个成熟的说法,哪知今天一大早,他们还没有开口,安排训练的人便告知他们不用参加杀人训练,而是现在进行的逃亡训练,凌绡用三颗高级魔核才好不容易耗开那安排任务的人的嘴巴,残星部又分为两种杀手,刺杀型与全能型,人昨天的训练不过是又一次选择。 谁说杀手都是油盐不进的,凌绡莫名地充满信心,原来当混混那会儿的手段并没有失效,只是需要更加高级的手段掩饰,本质并没有变。 所谓的逃亡训练,说实在,有些原始,便是凌绡三人扛着百来斤重的木棒,后面有一群凶狠的魔兽追赶着,并且不允许使用灵气。 凌绡趴在地上差点喘不过气来,而梁青山还在那儿叫嚷,南宫华还在他后面,眼看着身后的魔兽越追越近,事实证明,当有灵气支持时,南宫华那小身板是更加灵敏,当变成扛着木头的麻瓜时,也就只是一小伪娘。 因为昨天晚上的共同想法,三人之间的友谊莫名其妙地变得牢固了,凌绡把这归结为共过患难的男人之间的友谊。 不知是不是梁青山的呼喊声给予的力量还是人体的潜力,南宫华终于在长鼻兽长长的鼻子卷住身子的前一刻连爬带滚滚进了安全区域。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正餐前的开胃菜,将大木棍仍在地上,三人喘过气来,站起身子,路还是要走的。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在这片峡谷内却也是一片风景,然而在凌绡三人的眼中由于地域,因为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横穿过这片森林,森林之中会不时有一些魂技攻击,魂阵攻击与一些不长眼的魔兽。 凌绡这是才领悟了所谓全能型的杀手,它还是杀手,难度并没有降低,只是适用的场合不同。 森林里黑乎乎的,微弱的光线在树叶间跳跃,愈加显得鬼魅,身体内的经脉被不知什么手段封锁了,阻止了气海内灵气的运行,凌绡心中有种骂娘的冲动,早上听到纠结了一个晚上的问题迎刃而解,大喜过望,被封锁的时候竟然还乐呵呵的。 踩在枯败的枝叶上,发出唦唦的声响,三个大男人的,自然谈不上害怕,只是心里没底。 “小心!”凌绡还在东张东望,猛然南宫华一声低喝,将凌绡的身子推开,紧接着一支细小的箭从他的手臂边上划过,撕开了凌绡的衣服。 “好险!”凌绡心有余悸,刚才那个位置,尚若没有避开,很明显射中的会是喉咙,他灵气运行不起来,那敏锐的感觉也跟着消失了,不知南宫华怎么感觉到的。 “我的灵魂是风属性,对风比较敏感,刚才那细细的箭虽然悄无声息,但只要是实物,总会引起空气的动荡。”南宫华耸耸肩解释道。 继续往前走,几根长藤缠在两棵树之间,梁青山也没在意,一伸手便将那树藤扯断,以用力大树晃动了一下,掉下一个东东,恰好砸到梁青山头顶,然后掉落到凌绡脚边,借着微弱的光线,凌绡勉强看出是一团弄得奇形怪状的混着草根的泥团。 “什么鬼东东?”凌绡伸出脚踢了一下那团东东,一踢,那泥团上的一个小小的洞慢慢钻出一个小只小黄蜂,只是眼睛是红色的,而薄薄的翅膀是诡异的浓墨色的。 凌绡没见过这东东,毕竟是小家小户出身的,没有太多的见识,梁青山回过头看了一眼,也不在乎,抬起与枯瘦的手指极不符合的大脚掌,想要给那小东东来一脚。 正在观察四周的南宫华听到凌绡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什么鬼东东?”然后低头一看,猛然身子一颤,抓起凌绡与梁青山的手臂,低喊一声:“东毒蜂!见鬼!快跑!” 凌绡与梁青山被南宫华这一惊一乍弄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应激反应一般地被南宫华拉着跑,那梁青山一只脚刚要踩上去,被南宫华这一拉,差点儿摔倒。 “什么东毒蜂?跑什么?”凌绡不解问道。 回答凌绡的是后面一片嗡嗡嗡的响声,一只拇指大小的黑翅膀黄蜂带着一群小东毒蜂追赶了过来,至于凌绡的问题,南宫华这个时候压根儿没时间和精力回答。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之前的锻炼的效果,三人都是魂师,虽然灵气不能运行,但经脉的强度较常人强大了许多,只一会儿已经恢复过来,而没有木棒压着,那总感觉就像是平常人扛着木棒跑了许多天,然后放下木棒跑时候的效果。 东毒蜂越来越近,在这森林中,这些东毒蜂是主场,凌绡三人客场作战,并且在森林这种于己方不利的地形,凌绡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东毒蜂翅膀扇动时的风和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腥臭。 “叮咚叮咚”前方是流水的声音,并且能够听出水不小,梁青山有些懊恼地叫嚷道:“该死!有河流!”三人也就他体力最好,一边急速奔跑,还能一边说话,并且是废话。 凌绡突然心中一动,喘着出气道:“河流…河流…快点…快…”勉强说出几个字,还没能表达出他的意思,一只东毒蜂便一闪到了他脖子上,幸好他反应快,瞬间加速,躲了过去。 不过南宫华显然理解凌绡的意思,脚下一蹬,不留余力地奔出去,而梁青山也跟了上去。 溪流不宽,仅仅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平躺,也不深,清澈见底,凌绡毫不停留,到河边时,蹲下身子,一滚,进了河道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平躺在河道上。 梁青山这个时候也理解了他的意思,躲进河水里能够隐藏他们的气息,幸好这河道足够长,三人勉强能够将身子藏起来,此时也顾不上河水中有没有什么魔兽了。 幸好,这群东毒蜂果然是靠气息跟踪的,只在河道上空徘徊了一会儿,在凌绡三人一口气用尽前离去。 “呼呼呼”从来没想到,能够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或许我情愿五马分尸也不想窒息而死。”梁青山突然感慨道,南宫华与凌绡也同意地点点头。 “什么是东毒蜂?”凌绡倒是对这东西更感兴趣,小白是魔兽帝国的王者,怎么说也不能太菜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灵魂中那种联系能够让他感觉到小白的存在,其他的都悄无声息的。 “东毒蜂,自然是生产在大陆东面的毒蜂,”南宫华兴致缺缺地解释道:“这种毒蜂即便是在东面的玛尔帝国也不常见,只要一针,即便是魂宗修为的魂师也绝无幸免,不过虽然毒,自身的生命却很脆弱,因而大部分被消灭了,只在一些玛尔帝国的古老的大家族里面还有侍养。” “他奶奶的,这么狠!”梁青山开口骂道,他身上有着浓浓的乡土风情,或者说是纯纯的粗鲁。 凌绡却是若有所思:“玛尔帝国一些古老的大家族?”看来南宫华不简单。 第八十四章 自己人 晾干衣服,路还是要走下去。 淌过河,时不时有无声箭矢飞逝,在凌绡或者梁青山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由于有南宫华的提醒,倒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弄得极为狼狈,相比而言,南宫华就好多了,由于遇到的多是实物攻击,他对风的敏感足够躲避许多伤害。 “呼”一个小火球从南宫华头顶飞过,烧焦了他的发梢,然后唰地草树枝间飞去一只全身通红的火鸟,显然这个小火球是这火鸟释放的,南宫华对风属性敏感,这只对会搅动空间中空气流动的实物有作用,至于这种纯粹的能量攻击,他也只能干瞪眼。 “果然,我就所没那么简单。”南宫华伸手抓下烧焦了的头发,淡定道。 “你的这张嘴果然犀利。”凌绡无奈地道,他的识海内那团火光突然发热,这意味着有大量的火属性靠近,虽然由于灵气被封锁导致轮回刀不能释放出来,可那魂珠可是火属性的属性之珠,对于火属性灵气的敏感到了极致。 南宫华一愣,还没理解凌绡的意思,四周的温度猛然升高,四面八方飞来许多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之前的火鸟,许多的火鸟。 “快跑!”梁青山大喊一声道。 凌绡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快找个地方躲一下,奶奶的,这是训练还是杀人?” “快,那儿有个洞!”梁青山一边喊一边跑过去,便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被草藤遮盖了大部分洞口的洞,此时潜力完全爆发出来了,数丈的距离一掠而过,手脚并用地扯开上面的草藤,也顾不得里面会有什么危险,钻了进去。 “呼呼呼呼” 最后面的南宫华还有一只脚露在外面时,便有一个火球砸落在他的脚边,将他的裤腿烧出了一个洞。 火球一个接着一个掉落,小小的洞内三人蹲着身子挤在一起,洞外火光冲天,梁青山手中握着一枝大拇指粗细的树藤,将喷射进入洞口的一两个火球被他用这树藤精准地扫射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反正三人越挤越紧,因为外面的火海已经将地面上的土烤的火热,热量渐渐往内传递,三人的脚下越来越烫,只能往内挤,这地方说是洞其实倒不如说是小坑。 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脚下滚烫的感觉渐渐有些消退,确认不是错觉后,梁青山小心翼翼地将树藤护在头顶,悄悄地探头往外望去,发现那些可恶的东西已经消失的无踪影了,而之前还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一样,现在也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焦土和草木灰。 艰难地在树林间穿梭,除了东毒蜂和火鸟这种魔兽外,不时的无声箭矢甚至还有最原始的捕兽器,更有时不时弥漫的毒雾瘴气,当三人从森林中穿出来时,全身上除了腰间还用碎布绑住外已经接近全身**了。 小土丘上,一直带着银色面具的冥玄冷漠地站着,虽然面具就像一个平底锅绑在他脸上,却隔绝了所有的窥探,由于带着银色面具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在他周身三尺内都弥漫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杀气,银面杀手,在数十年前绝对是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存在,如今却是杀手联盟这个基地的老大。 虽然不在江湖上混,江湖上却还流传着他的传奇。 凌绡三人连滚带爬地跌倒到他的脚下,虽然他身上的煞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只是完全没有体力的身体压根儿移动不了。 一小会儿,陆陆续续有一些人也从树林间爬出来,并且人数不多,更没有像凌绡他们这样全组都活下来的。 等了半个时辰后,一直不动的冥玄突然动了,手一伸,一股强大的黑暗属性灵气从他的掌心喷射而出,散布开来,淡淡地覆盖在整片深林上方,微风拂过,掠起他的黑色披风,看着他举起的手掌,仿佛一尊上古魔神。 凌绡心中震撼,稍微一衡量,这冥玄的修为比自己遇到的所有高手都只高不低,也就是说至少得是魂帝高阶。 这黑暗属性灵气刚刚覆盖上去,轰隆一声响,树林间突然涌现大量的黑暗属性灵气与上方的灵气相呼应,形成了一个轮回,感情这片森林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魂阵,而玄冥刚才不过是发动了这个魂阵。 “啊!啊!啊!” 魂阵发动之间,数声急促的惨叫从树林边缘发出来,显然树林间还有一些人没能及时出来,已经到了边缘,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时间。 凌绡觉得一阵冰冷从他的脚底升起,直上脊梁骨,遍布全身,身上的汗水都仿佛瞬间结冰了,头皮一阵发麻。赫然这仍旧是一次筛选,并且是没有事先通知的,凌绡有理由怀疑,之前的所谓筛选不过是运输的马车不够。 “奶奶的,感情这儿不把人当人看。”凌绡心中默默哀叹,看着南宫华与梁青山看过来的眼神,显然也是转着同样的心思。 ……… ……… 基地的大堂很是平凡,只是在上面摆放着一把古老的太师椅,此外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凌绡四十五度角地仰望上去,还能看到缠绕着的灰尘与蛛丝。 冥玄背着众人站在太师椅前面,而从树林中侥幸逃回一条生命的凌绡等五六个人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被封印住的经脉还没有解开,并不能运行灵气疗伤。 突然凌绡感觉到手心中多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一颗乌黑的药丸,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出现的,仿佛是从他的掌心生出来的。抬头一看,每个人手中都有这样的一颗药丸。 “吃下去!”冥玄淡漠的声音从前方出来,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他们压根儿提不起反抗的勇气,当然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乌黑的药丸闻起来却又一阵异样的清香,放入口中,立马化成一股清液流入喉咙,还没进入腹中,就已经被经脉吸收了。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流动,缓缓往气海汇聚,当所有暖流进入气海时,所有人都全身一震,然后苍白的脸上立马恢复了精神,因为被封锁了的经脉恢复了。 凌绡的混沌灵气运行开来,那种变态的精神感觉又回来了,只是他不敢将这感觉外放,他可没把握能够瞒得住前面的冥玄,然而他却在自己的气海内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东西,之前没有的,并且隐藏得极为隐蔽,尚若不是凌绡将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体内也发现不了。 之前没有,突然有了,很显然是在吃了那颗药丸之后,想想也不难明白,杀手联盟岂能没有控制手下的手段,只是突然间生命捏在别人的手上,这对于把自己生命看得比什么还重要的凌绡实在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抬头看向还背对着众人的冥玄,心中的恨意不知觉地便从眼光中透露了出来,哪知他刚看了一眼,冥玄的身子一紧,吓得他立马低头,只是对这还不熟悉的杀手联盟,心中已经有了疙瘩。 “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冥玄边说边转过身子,脸上那个世上最简单却最实用的圆盘面具已经摘了下来,这更加证实了凌绡之前的想法,吃了那颗药丸后,就是自己人了。 谁知道一辈子有大部分时间都藏在面具后面的冥玄竟然有一个极为英俊的容貌,凌绡比了比,却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虽然冥玄比之南宫华稍有不如,但与自己比较还是绰绰有余。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消瘦的脸庞,岁月偷去了他的光阴,却给了他成熟的风味,尚若站在似水年华门前,绝对能够迎来许多回视的眼光。 “很好,恭喜你们通过筛选,进入联盟。” 第八十五章 黑暗之渊(一) 休息了两天后,存活下来的众人都恢复了差不多了,有被冥玄集合在大堂内。 “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们将进入黑暗之渊提升实力,黑暗之渊变幻莫测,切记不要去尝试进入超过进入自身能力的区域。”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冥玄便一眼不发地转身走在前头带领他们穿过大堂,这片基地原本就是在几座荒漠间寸不生的高山中间的峡谷内,大堂依山而建,穿过大堂就到了高山下,高山上怪石嶙峋,一颗颗或大或小的石头堆满山道,上面飘满了随风飘起有落下的黄土灰尘。 冥玄敏捷地在山间跳跃,凌绡等众人紧随其后,有半盏茶功夫,来到了半山腰,几块大石头堆在一起,中间空出一个空间,由于各个方向都有石头阻挡,尚若不是熟悉地形的,即便在最近的地方也很难发现。 几块大石上隐隐约约地刻着几条槽,延伸汇集到他们身前大石头挤成的空间前。 冥玄一脸严肃地蹲下去,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小小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纹路的汇聚出,猛地一阵黑光以令牌为中心爆发出来,瞬间跑遍全部的魂路,感情这几块大石头竟然刻着极为厉害的魂阵。 黑光在魂路上跑完一圈后,又急速回流,形成一片黑色光芒将冥玄一干人包住,等到黑色光芒退去时,空地前的人都已经消失得无踪影了。 凌绡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定下神来,发现已经处在一个洞穴内。洞穴不大,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冥玄一言不发,取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放入墙壁上的魂阵的阵眼,一个黑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在墙壁上。 “快,进去!”冥玄急促道。 众人依言跳进漩涡中,人一进入漩涡一卷便消失不见了,之后漩涡慢慢合拢,墙壁恢复原来的形状,冥玄看着凌绡最后一个进入漩涡的背影,第一次出现人类该有的情绪,微微叹了口气。 ………………………………………… ………………………………………… 铁血帝国的边境黎城,一大片破落的房屋连在一起,完全就是一个平民窟。 一个衣着朴素,长相普通,带着普通的笑容的中年男人,走到这一带唯一的一家杂货店前,笑笑道:“老板,来半两不甜的白砂糖。” 那朴实的,在柜台上打瞌睡的老板扯出一个笑意,站起来在货架上翻看了一下,道:“客观,白砂糖放在仓库了,劳烦您随我进去拿一下吧。” 中年人跟随他走进杂货店的后门,便是仓库,仓库上随意地摆放着一些货物,老板走进去后,随手将一块面饼放在桌子的圆盘上,然后便见圆盘无端地闪现隐隐约约的黑线,赫然是一个魂阵。 走到一个角落,一个装着面粉的箱子竟然随着圆盘缓缓转动而缓缓移动,露出里面的洞口与下面的台阶。 台阶先是往下,然后往上,很长,尽头时一个大门,很气派的大门,却黑乎乎的,没有任何装饰或者文字。 中年人一走到门口,空空如野的大门猛地凝聚着几道有如实体的杀气,中年人甚至提不起一动分毫的勇气,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联盟总部了,却还是被隐藏在暗处的守卫吓得脚软,赶忙恭声道:“属下青龙使欲见盟主。”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块,石块平平无奇。 一小会儿后,那几股杀气渐渐消散,而气派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宫殿,八只乌金色的通天柱子,上面雕刻着活灵活现的祥龙,一排瑞兽沿着通道两旁排列,最前端的中央位置,放着两把同样乌金色的太师椅,两旁沿着瑞兽前放着一排椅子。 这乌金色的东西,竟然是最珍惜的金属乌金,那可是比金块不知道还要珍贵多少倍的东西,一小块乌金便能够换几万枚的金币,足够黎城这样的边境小城数年的开销,谁能够想到在这一片相连的破烂房子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 中年人站立在宫殿前,突然最前端,左边的那把椅子上,一阵土黄色的灵气猛然炸开,然后凝聚成为一尊巨大的战将,战将成形立定后,土黄色的外壳变成基础的灵气迅速向内收缩,露出里面的人。 是一个雄壮威武的老年人,只是出了头顶的白发与下巴的白须,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个老人的气息,身子比之壮年人还要威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流露这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中年人一见老人,赶忙跪下,恭敬喊道:“属下青龙使参见副盟主!” 那被称作副盟主的老人没有回到,而是手凌空一抓,数道土黄色的土灵气凭空出现在中年人身子四周,将中年人的身子绑住,拖到副盟主身前。 “别废话,我让你做的事情干得如何?”声音低沉而有力道。 中年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谄媚笑道:“完成了,我亲眼看到那个小子将药丸吞入腹中才离开的。” 副盟主似乎没有中年人想象中那么兴奋,淡淡道:“不过是多一份保障罢了,希望不用出此下策。” …………………………… …………………………… 一阵眩晕的感觉过后,凌绡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处在一个广阔的深渊中,远远看去,两边都是高耸入天的山峰,刀削一般,完全没有走出去的可能,在看看身后,是一片茫茫然的大海,显然,在黑暗之渊只能往前走。 身边都没人,南宫华与梁青山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凌绡唰地释放出轮回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四周灰蒙蒙的,头顶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整片深渊仿佛没有明月的黑夜一般,却有能够看清楚身前的地方。 四周的植被很是复杂,树木草丛竟然是暗紫色的,也不知道是由于光线的问题还是在这个深渊内的特殊能量。凌绡将体内的混沌能量运行起来,金色的光芒从轮回刀柄上的金属性之珠散发出来,竟然只是在顶端照亮一点点地方,能量产生的光芒完全无法发射出去。 这黑暗之渊果然诡异,凌绡眯起眼睛,将感觉最大范围地释放出去,却发现除了黑暗灵气没有任何的能量存在,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没走上两步,突然又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立马一个敏捷地翻身,“唰”地一柄短刀从他的胁下穿过,将衣服划开了一道口,是一个握着短刀的骷髅,骷髅全身的骨骼与这些树木一样是暗紫色的,行动很是僵硬。 凌绡大步往边上扯开,脸上变得无比凝重,因为他在之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能量波动,只是纯粹的本能发现了危险然后便差点受伤,也就是说,要么在这个地方混沌能量配合他的灵魂形成的特殊感觉在这片空间呢失效,要么这东西是在那么一瞬间突兀地形成的。 紧张地看着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过来的骷髅,虽然行动缓慢,可对于不熟悉的事物,凌绡总保持着一种谨慎的态度。 “锵!”轮回刀一刀打在短刀上,出乎凌绡意料的是,短刀竟然应手而断,离开了骷髅的那部分断刀掉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一堆黑色的土壤,融入地面。 然而骷髅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骷髅虽然变换动作十分缓慢笨拙,但一旦一个动作出去,却是极为迅速有力道,凌绡还是按照与人类战斗的习惯,哪里预料到兵刃一切就断,动作却没受到影响,“嘶”手臂上的衣服被短刀的断裂处撕开一大幅,在手臂上留下一道伤痕,缓缓渗出血来。 凌绡迅速推开,趁着骷髅动作还没变换过来,拉开许多距离,与骷髅近身搏斗他压根儿没有任何的优势,骷髅不知道疼痛,甚至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让骷髅死亡,他的优势在于拥有可以远程攻击的魂技。 骷髅刚刚转过身子,凌绡轮回刀一劈,金之利刃在轮回刀上爆发,他是用尽了全力,然而刀芒却完全没有平时的凌厉,甚至于有些恍惚,毕竟在这片空间内至于黑暗属性的灵气,没有属性的混沌能量通过金之珠后转化为金属性,却找不到小伙伴们。 幸好两者相距并不远,刀芒还是准确地击中骷髅,混沌灵气不过是变成了金属性灵气一样的特性,然而本质还是作为一切灵气的根本的混沌灵气,黑暗属性对于它而言并没有任何属性上的优势。 “唰”的一声响,骷髅的整条手臂掉落下来,不过并不影响骷髅前冲的趋势,幸好凌绡吃了一次亏后早有准备,一招后连接着另一招,又一道刀芒正好劈中往前冲却有没有任何阻挡的骷髅的脖子,刀芒很是轻松地将脖子切了下来。 “轰隆” 骷髅的脑袋掉落在地上,然后整个身子向后仰,倒在地上,悉悉唰唰地像是那个地方突然时间加速一样,一块块骨头开始腐朽,然后化成一堆黑土,前后不过一瞬间。 凌绡一愣,猛然想起这与在祖庙的异度空间内的乱葬原遇到的骷髅似乎极为相似,不同的是,乱葬原里面的骷髅是实体,而这个暗紫色的骷髅有些像是能量的聚集体。 异度空间是有火属性之珠提供能量支撑的,那么这片纯粹黑暗属性的黑暗之渊呢?背后是否有一颗黑暗属性之珠? 第八十六章 黑暗之渊(二) 之前的战斗最然有惊无险,然而在这种环境下使用魂技,并且不是黑暗属性的魂技实在消耗极大,凌绡明显有些疲劳的感觉。 没走两步,突然一股淡淡的热气从气海中出现,然后自动地在经脉中运行,一种难以言状的舒服感觉渗入骨髓,凌绡闭目打坐。 一盏茶功夫后,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境界竟然有那么细微的提升,只是心中没有半点欢喜的感觉,他能够感觉到那暖流是从气海内的药丸形成的异物中释放出来的,怪不得冥玄说是提升实力的机会,如果只是单单地依靠打斗自然也能够提升实力,然而那基本上不需要这样地强调。 可凌绡担忧的是,在这片黑暗之渊中想要活命是不得不依靠药丸产生的提升,如此一来便会让这异物与自身渐渐融合,不分彼此,如果一心为杀手联盟兴许可能有益而无害,可是这样也等于这条生命不再是自己的了。 凌绡想到这种情况就像吃下一条虫子一样恶心。 眼下情况还是先找到南宫华和梁青山,至少能够在这片诡异的地方生存下去。 为了不过分依靠药丸的效果,凌绡小心地躲藏着,可惜毫无意义,凌绡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这些烦人的东西并不是追踪自己,而是自己在这个地方才产生的,于是他无所遁形。 又解决了一只烦人的东西,凌绡到了一个小土丘下面,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凌绡没有一跃而起,小心翼翼地爬上被石头挡落的灰尘汇聚形成的土堆上,虽然这样不见得有什么效果,但还是小心些好。 “锵!”他还没出去,先听到了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怪不得没人理会他,原来已经在忙了。 凌绡探头一看,隐约记得那个黑衣人进来那会儿还站在自己身旁,当然这不是重点,他也没想过出去帮他,重点是与黑衣人对敌的竟然不是骷髅,而是一只有血有肉的巨型蝎子,两只大大的钳子闪着黑色的光芒,一条绕起来的尾巴顶着黝黑的尾钩,支起身子竟然有半个人高低。 那黑衣人握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重刀正与蝎子对峙着,蝎子一双红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后边的尾巴微微翘动。 黑衣人首先按耐不住,他本身是金属性,在这纯粹的黑暗环境中原本就很压抑,而又被一双诡异的眼睛如此地看着,心理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忍不住便率先出手。 重刀挥动,似缓实急,金属性形成的几柄金色重刀重重叠叠地斩向黑蝎子,那黑蝎子一点都没有逃避的意思,也没有防御,反而伸出一对钳子迎了上去。 “铮铮铮” 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重刀与黑蝎子的钳子撞击,蕴含着的金属性灵气全面爆发,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巨大的蝎子被整只掀翻出去,纷飞的黑土盖住了它的上半身,唯有那尾巴在外面无力地摆动着。 那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收回刀,凌绡也认为那蝎子玩完了,却还是没敢出去,看黑衣人那一招,似乎已经有魂宗的境界了,人心难测,鬼知道他会不会给自己来一手。 那黑衣人正想离开,突然一声“轰”的响声,漫天飞扬的尘土让他赶忙收住脚,用双手护住眼睛,待到尘土降落,目瞪口呆地发现那只被埋在土里的蝎子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伤害,也就是那对前爪上有几道微微泛白的痕迹,像是金属相互碰撞。 一阵黑色光芒在黑蝎子身上泛过,然后爪子上的痕迹便消失得无踪影,完好如初,甚至眼眸中的血色更胜。 黑衣人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了,虽然还在攻击,可是大部分心思已经放在了逃亡上面了,幸而他的实力着实不弱,双手握住重刀,刀柄上的光芒暴涨,附着在刀身上,好似刀身瞬间膨胀了许多倍,变成了一柄巨剑。 巨剑看似笨拙,然而在黑衣人手中却灵巧无比,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砍向黑蝎子的腹部,这个部位前面两个钳子挡不到,后面的尾部弯钩也稍微有些不及,黑蝎子压根儿防御不了。 而那黑蝎子也确实防御不了,或者说它压根儿就没有防御的打算,刀快,它的动作比刀更快,刀光只一闪,便在一半的路程上停顿住了,因为巨大的钳子正死死地夹住了巨刀,巨型刀身难以一动分毫,黑衣人的脸逼得通红,进不得又退不得,更狠的是,夹住刀身的巨钳正冒着黑色的光芒,缓缓地吞噬着刀身上的金属性灵气。 逃脱无望,黑衣人怒吼一声,用灵气包住了拳头,狠狠地一拳打向那只夹着刀的钳子,可惜他忘了黑蝎子还有另外一只钳子,那一只钳子高高举起,黑衣人那一拳便好似自行送上门去的,黑蝎子也老实不客气地一夹。 “啊!”一声惨叫,黑衣人的一只手臂就那么断为两截,滚落在地,而黑衣人受了这么一个重创,已然支撑不住右手重刀上的魂技,巨刀外面的灵气外壳迅速消退,一时间竟脱离了黑蝎子的钳子,身子往黑蝎子的身后坠落。 然而他的身子还没有坠落到地时,已然被黑蝎子长长的尾巴卷住了,黑蝎子的尾巴饶了他身子一圈后竟然还有剩余,顶部的倒钩高高扬起,没有任何犹豫地刺向黑衣人的后心。 而与此同时,黑衣人也拼尽最后的力量,一刀砍在黑蝎子的腰部,兴许是因为需要活动灵活的原因,这黑蝎子的腰部并没有长出像尾部一样的鳞甲,是它全身最软弱的地方,而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并且凌绡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在这一瞬间黑衣人丹田内爆发出药丸大部分的药力。 “昂!” 黑蝎子一声怪叫,腰部被砍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奇怪的是并没有流出血液来,不过它却显得极为痛苦,身上的黑色光芒立马暗淡了许多,甚至连眼眸中的暗红色也消退不见了,换成了毫无精神的暗灰色。 而这黑衣人拼命一击并没有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反而加速了死亡的到来,吃疼的黑蝎子扬起的尾巴无力地垂了下来,尖锐的倒钩一下子便把黑衣人的身子穿透。黑衣人的尸体被甩在地上,凌绡很明确地看着尸体一点点地消失,心中泛起一样的感觉,兴许这个黑暗之渊的一切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真实。 趁他病要他命,这一向是凌绡的处世哲学,虽然如此,他还是站在有些遥远的地方,在金之利刃能够攻击到的地方,在这诡异的地方,面对这诡异的东西,由不得他不小心,对于自己的小命,他比谁都在意。 黑蝎子看着他的出现,表现得愈加凶狠,可凌绡的感觉敏锐地捕捉到它的伤口处缓慢地释放着能量,虽然不明白什么道理,但很明显,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他懂,黑蝎子对自己的情况自然更加明白,哪里会让凌绡遂意,迅速往凌绡靠近,凌绡也跟着它迅速后退,只是凌绡的速度原本就不比黑蝎子快,更何况还是倒退,眼见着与黑蝎子的距离迅速拉近,凌绡提前进攻了。 仍旧是金之利刃,凌绡很无奈地发现,自己能够拿得出手的攻击只有这金之利刃了,而天刀诀更加适合群体攻击,显然并不适合眼前黑蝎子。 受伤后的黑蝎子速度远没有之前的快,竟然就那么让金色的刀气直入腹部,相对于重刀而言,薄细却锐利的刀气似乎更有效果,伤口又前进了稍许,而黑蝎子的攻势也被迫停了下来。 凌绡得势不饶人,一道道的刀气不要钱一样地释放出去,配合他妖孽一般的感觉,命中率竟然高的吓人,由于看到黑蝎子已经扛不住他的攻势了,于是凌绡上前几步,拉近两者的距离,让攻击的效率更高。 “轰隆”巨大的蝎子断成两截,缓缓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果然,巨像也扛不住蚂蚁无穷尽的骚扰。 “呸呸,你才蚂蚁呢,你全家都蚂蚁,这是战略!”凌绡愤怒地否定自己的第一感觉。 第八十七章 黑暗之渊(三) 凌绡松了口气,然而地上的两截尸体并没有静止不动,反而剧烈地抖动着。 莫非还能够接到一起?凌绡有些怀疑眼前的景象。 很快凌绡就在心中狠狠地赞赏自己的料想成真,两截巨大的东西竟然通过剧烈的抖动碰到了一起,不过并没有再次发起攻击,而是头顶的大钳子和长长锐利的尾巴迅速地收缩,缩进身体里,之后并没有停止,巨大的身子也在剧烈的收缩。 在凌绡不可思议的眼光中,不过一小会儿功夫,竟然浓缩成一颗眼珠子大小的黑色珠子,在地上灰溜溜地滚动,但并不沾染上一丝灰尘,凌绡小心翼翼的捡起,除了冰凉的感觉,并没有其他异样,不过尚若仔细感觉,能感觉到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存在珠子表面。 搞不懂的东西就先别管它,凌绡在这方面一向做的很好,将珠子收了,继续赶路,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要赶往哪里。 之后就没有遇见开始时的那种骷髅兵,而都是这种有血有肉的活物,动作迅猛,幸好都只是物理攻击,也没有之前那样时不时地冒出来,而是呆在某个区域,让凌绡的小心谨慎发挥了作用。 即便如此,爬上一个小山丘时也是全身伤痕累累,不过多是一些皮外伤,因为药丸的支撑,精神反而更加抖擞。 “战斗无处不在啊!”凌绡感慨一声,山丘下,一只通体乌黑的幽冥虎正爆着嗜血的气息,在它身前的人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披头散发,脸上血液与泥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污垢,看不清眉目,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一条条的。 似乎这幽冥虎并不饥饿,没有把那人一口吞食的打算,反倒是用狂暴的手段虐杀取乐,凌绡看了两眼,很明确地判断即便是偷袭也讨不到好处,于是毫不犹豫地转头转身跨出右脚准备离开。 “昂!” 战意盎然的幽冥虎兴奋地嗷叫了一声,凌绡应激反应地回头看了一眼,然而这随意的一眼却止住了凌绡正准备跨出去的另一只脚。 幽冥虎围着已经半跪在地上,只剩下呼吸能力的人,似乎正在考虑如何继续进行它的游戏,吸引住凌绡注意的是跪在地上的那人,确切地说是他的胸口,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在这有些黑暗的环境下极为明显。 这枚玉佩明显对那人有极为重大的意义,因为即便是命在旦夕,他手中的那把轻薄的匕首仍旧摆放在胸前,玉佩上,恰巧,凌绡记得南宫华也配着一个漂亮的玉佩,也极为珍贵。 于是凌绡心中的两个声音开始剧烈地争辩起来。 “不能因为一枚玉佩就确定他是南宫华。”小人满不在乎地道。 “可是就五六人,同样的玉佩同样的匕首,几乎可以肯定了。”君子严肃道。 “就算他是,可我和他又不是很熟。”小人争辩道。 “出生入死几回合,够熟了,男人的友谊本来就不是靠时间累积的。”君子表情不变。 “可是我不欠他什么啊。”小人没有被说服。 “吃人的嘴软,你白吃了他好几天。”君子表情愈加严峻。 “那点东西不足以让我冒生命的危险。”小人还是很坚决地摇头。 君子沉默,没有说话,因为他动手了,一刀割断小人的喉咙,于是他赢了。此时南宫华被幽冥虎又一巴掌拍得瘫软在地,做出决定的凌绡迅速往山丘下移动,他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凌绡在幽冥虎似乎感觉到没意思想要结束这场游戏的前一刻赶到,将幽冥虎纳入轮回刀的攻击范围,身子不停,轮回刀的攻击之势已经摆好了。 一直背对着凌绡的幽冥虎似乎对于凌绡的靠近毫无所知,可就在凌绡魂技金之利刃释放的前一刻,正张着嘴准备吞食了南宫华的幽冥虎毫无征兆地一个转身,前爪抓地,后足蹬地,然后用力跃出,动作行云流水,绝对不是仓促间的反应。 凌绡冷笑:“哼,小人死了,可他的智慧还在江湖上流传!” 挥出的轮回刀自然收不回来,不过这在凌绡的计算之内,手心星芒一闪,轮回刀瞬间收回掌心,右手顺着挥出的姿势收回,抱住双膝,身子弯曲,扑出去的趋势强行扭转,改为下坠,堪堪从幽冥虎的身下穿过,并顺着姿势滚向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南宫华。 幽冥虎的去势急促,没有预料之中的阻碍,于是疾奔出好远,凌绡赶忙探手触碰南宫华已经变成**的胸口,还有心跳,幸好没死,冒险还有些价值。微弱的呼吸也在迅速地恢复,凌绡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的经脉中流动的波动正是凌绡所熟悉的药丸形成的。 凌绡脑子急速转动,然后迅速地往南宫华的右边奔跑,带着一个伤人,凌绡绝对不可能快过幽冥虎,他在赌,赌幽冥虎并不饥饿,对他这个大活人更感兴趣。 幽冥虎用行动证明了凌绡的判断是正确的,艰难地停住身子的幽冥虎迅速转身,目露凶光,原先一直平淡的眼眸转为嗜血的红色,显然凌绡的小手段激怒了它。 怒起的幽冥虎全力奔跑,由于速度快到极点,竟然幻化成一道黑影急驰而来,凌绡心中把南宫华的全家问候了一遍,怎么会惹上这种怪家伙,如今他唯一可以凭借的优势就是利用魂技远程攻击。 不待它近前,凌绡的轮回刀已经释放出一柄柄犀利的刀气,连成一片网,阻碍幽冥虎前进的方向,果然,幽冥虎被迫现出身形,在刀气间跳跃前进,可凌绡十分无奈地发现,要这么密集的攻击,他完全没有后退的时间,而幽冥虎不断前进,最后在茶具上摆上杯具的必然是自己。 可是直接后退的话,速度必然比不上幽冥虎,之前纯粹的速度就能够变成一片影子让凌绡心中阴影徘徊,不过犹豫了那么一下,两者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大段,凌绡一咬牙,拼了!他觉得这是数十年来他做出的最英勇的决定。 不再释放金之利刃,微微眯起眼睛,气海内的混沌灵气高速运行起来,似乎被混沌灵气刺激,气海内的异物也跟随着释放出一大波暖气,于是像是相互追赶一样,愈演愈烈,将凌绡的感觉在那瞬间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左边右边左边右边……”凌绡有些淡定不住了,虽然他的感觉能够感觉幽冥虎的行踪,然而幽冥虎太过迅速的左右移动却让他的动作跟不上他的感觉:“奶奶的,你到底是左还右啊。” 凌绡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黑暗波动迎面而来,却又左右摆动,在他犹豫的这会儿,幽冥虎已经到了,凌绡心中猛然一紧张,脑子失去了灵活的反应,哪里还能判断左边还是右边,右手轮回刀本能地想要防御地挥动出去。 “嘭!”凌绡被幽冥虎庞大的身躯携带的撞击力道击飞出去,摔到地上,全身骨头散架般疼痛,不过他心中不惊反喜,因为他那仓促间的一刀竟然砍中了幽冥虎的尾巴,原本灵活的尾巴现在只剩下一点皮肉连接着晃动。 之前的出手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没有经过心中精确地计算,回想最初变态的杀人训练,凌绡有些明白过来,杀人训练是通过许多次的杀人,让那样的动作融进潜意识里,在危急时刻,便会本能地发挥出来,而之前的那一刀则是通过许多的战斗,身体与感觉的自然判断,然后潜意识般地爆发。 第八十八章 黑暗之渊(四) 受了伤的幽冥虎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暴虐,冷静地停住,看着凌绡,后背上的皮毛下,若有若无的光芒一阵闪烁,像是体内的经脉瞬间持续膨胀一样,表皮上一阵起伏,然后那一条一晃一晃的尾巴化成一道黑色光芒,从伤口处钻入体内,于是凌绡很确定,又是能量体。 变化并没有停止,幽冥虎的身形在迅速地缩小,最终的身子只剩下开始时的一般大小。 凌绡强忍着身体的痛苦感觉,幸好气海涌起的温暖感觉让痛苦消退了不少,薄薄的金光闪闪的刀芒再次想不要钱一般地往各个角度飞射,妄图再次阻止继续前行的幽冥虎,可惜没有任何效果,身形变小后的幽冥虎在刀芒内穿梭,甚至直接用脚掌对抗刀芒。 “啊!”凌绡对着身前三尺处一只前爪横扫过来的的黑色老虎怒喝一声,然而他的拼劲完全没有爆发的余地,因为半路上,虎爪突然像充了气一样猛地膨胀起来,于是料想中的应对招式落空,凌绡被一掌拍飞了。 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这样的结局,可怜! “哇!”撞地的瞬间,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来,无力的感觉疯狂地蔓延着,扶着身旁的一棵树缓缓地爬起来,幽冥虎淡淡地走动起来,张开的大嘴不时滴下一两滴唾液,对于凌绡的不禁打显得很不屑。 “你奶奶的!”凌绡怒了,潜力爆发了,一下子站直了起来,自然不是因为幽冥虎的不屑,而是不想小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里。 砍不死是吧?那就用火烧! “天刀诀!” 火属性之珠暴亮起来,轮回刀适时地转换成红色,凌绡挥动轮回刀在身前的空间虚空划了几下,左手捏了个手印,然后猛然双手握刀,一刀正对着幽冥虎劈出。 幽冥虎的四周三尺内瞬间窜出数道火线,然后膨胀,将幽冥虎的身子吞噬进入火光中,不由由于没有外界火属性的支撑,火势反而不如以前的猛烈。 一刀劈出后,凌绡又软软地依靠到地上,由于一直关注着火团,他并没有发现就躺在身边的南宫华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眼皮也跳动了一下。火团安静地燃烧,幽冥虎既没有从中逃窜出来,也没有发出惨烈的嗷叫。 半盏茶功夫后,凌绡的灵气渐渐枯竭,火光也暗淡了下来,然后凌绡第一眼便看到了幽冥虎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带着嘲讽的神色,很是淡定,不过凌绡对它的如此人性化毫不在意,除了最初一瞬间的失望后,便被幽冥虎身上的一道道黑色纹路吸引了,纹路在之前发出暗淡光芒的后背处汇集。 火花最后消失,幽冥虎身上的纹路也跟着消失不见,凌绡这个时候已经很能肯定了,如果把一整只幽冥虎比作一座魂阵,那么后背地方便是魂阵的阵眼,也就是凌绡致胜的可能。 凌绡一喜,精神自然一爽,便从树干上又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站稳,脚一软,特别干脆利落地跌坐在地,在也动不了。 看着胜利者摸样的幽冥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凌绡发觉小人死得很无辜,看来小命是要交代了,心中反而无限平静,既没有特别想念谁,也没有觉得对不起谁。 幽冥虎走到凌绡身边,抬起一只脚掌,放在凌绡胸前,身上的黑色纹路又是闪亮起来,悬挂的脚掌瞬间膨胀,变成实实在在地压在凌绡胸口,凌绡感觉像是被强大的重力场笼罩住全身,动弹不得。 不想看幽冥虎那越近越恶心的脸庞,凌绡把脸转过去,刚好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南宫华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匕首,凌绡奇怪,这不科学啊,眼光上移,正好对上南宫华张开一道缝的眼睛。 凌绡大喜,幽冥虎的毛已经碰到他的脸颊了,他强自镇定,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华的胸口,然后迅速地转过头看向幽冥虎,他相信南宫华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幽冥虎身上的纹路实在太过明显了。 “嗤!” 凌绡相信这是因为他的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虽然南宫华确确实实一跃而起,匕首干脆利落地刺中幽冥虎背上的阵眼,这种状态下的幽冥虎似乎反应缓慢了许多,当南宫华的匕首偷袭成功时,它还的头还对着凌绡。 “呼呼”凌绡连续长长喘了几口气,发泄心中的紧张,心跳才缓慢地恢复正常,全身软趴趴地躺着,南宫华的身子也从幽冥虎的右边滚落,幽冥虎很快浓缩,然后变成了黑色的珠子,停在凌绡的胸口。 两人就像死人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体内的暖流却疯狂地流动着,凌绡也愈发担心气海中的东西。 许久,一阵冷风吹过,两人的身子都哆嗦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翻转过身子,坐起来,那淡定的身条,那懒散的动作,仿佛就是在六月清凉的早晨起床的时刻,尚若不是身上的污垢与满身的伤痕。 “你个死变态,暴露狂。”死里逃生,凌绡的心情莫名地好,指了指南宫华由于衣服都粉碎了而暴露出来的下身,心中不由自主地比较起来,然后属于男人特有的自信立马满满的! 南宫华无所谓地站起来,在药力的帮助下,行动已经像平常一样自如了,走到一旁的树下扯下一大把树叶,然后用还缠在身上的布条绑住,勉强遮羞。 重新坐回来,两人说起传送进来后的事情,凌绡发现自己无比幸运,南宫华一被送进来,便掉到一群骷髅军团中央,他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大无畏的勇气和贪生怕死的精神硬是冲了出来,不过已经剩下不到一分的战斗力了。 更衰的是,他的土属性与风属性在这纯粹的黑暗属性中被压制得死死的,每每是事倍功半,可以说他大部分都依靠物理攻击,只是他这小身板,在遇到小骷髅兵时还有一战的实力,遇到能量凝聚出来的**,只有被虐的份。 他运用各种各样的小手段,加上灵敏的身形,方才一路奔逃,遇到幽冥虎时,已经是脑力体力一柄干涸了,幸好他的意志足够坚强,勉强支撑了下来。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黑暗之渊里面怪物的实力分布分外明显?”南宫华叙述完自己的不幸遭遇后问道。 “实力分布明显?”凌绡有些迷惑,不过他对于南宫华的观察力向来信服,就像他相信梁青山的体力一样,南宫华必然不会无的放矢,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确实有那样的感觉,先是一碰就碎的骷髅,然后骷髅的骨骼渐渐变得坚硬,结构也越来越复杂,然后干脆变成了活物——黑蝎子。 再过来,活物的实力也渐渐增强,无论是速度还是实力,直到这只幽冥虎,甚至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辅助魂技。 “是很明显,那怎么了?不挺正常的吗?” “愚蠢!”南宫华不客气地骂了一声,凌绡能够感觉到南宫华的态度似乎随意了许多:“这样的划分不同于魔兽森林里的那种强弱分布,而是一种极为机械的状况,后面遇到的怪物绝对比之前遇到的强悍,即便只是前进两步。”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片黑暗深渊是被用特殊手段控制着的!”南宫华肯定道。 “特殊手段?”凌绡想起自己的怪异感觉,喃喃道:“或许这只是一片幻境也说不定。” “幻境?” “只是或许,谁知道呢……” 第八十九章 黑暗之渊(五) 相对于凌绡的与南宫华的闲聊,梁青山的情况似乎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作为黑暗属性的魂师,在黑暗之渊内,他的魂技不止没有受到压抑,反而更加强劲有力,于是虽然与凌绡和南宫华被传送到差不多的地方,却很快就把两人都抛到身后了。 便在凌绡两人之前的一座较高山峰距离的稀疏树林间,他很不幸地遇到了一只体型不大的蛟龙,蛟龙徘徊在一个山洞的洞口,见了梁青山,爱理不理的,于是头脑与体力成反比的梁青山很轻易地将这个山洞归为黑暗之渊的出口。 可惜只一交手,梁青山的魂技完全没有释放的机会,上半身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蛟龙,巨型尾巴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梁青山的后方,然后轻轻一摆动,梁青山的身子一下子就飞蹿了出去,射进洞中。 看来蛟龙是猜中了他的心思,顺便送他一程。 梁青山跌了个七荤八素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脑袋还有些发晕,左右看了一小会儿,渐渐清醒过来,才发觉不对啊,这洞黑乎乎的,四周都是石壁,一条窄窄的通道往内延伸,并且由严重往下的趋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口。 回头看时,一大堵石壁,目光顺着石壁往上移,终于在某一高度看到了发光的洞口,可是这样的高度,错非是风属性的大成者,否则绝对攀爬不上去。 无奈硬着头皮往下走去,通道仅能容纳他一个人行走,黑乎乎的,唯一的光源被他的身子挡住了,不时碰到墙壁,然而拐过一个大弯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楚,定睛一看,却是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的暗紫色明珠,诡异的紫色光芒将石洞照射得极为诡异。 这是一个比之前掉下来的地方还要宽阔上一些的石洞,四周的石壁很是粗糙,上面坑坑洼洼的,还有许多不规则的划痕,然而尚若仔细看时,在这诡异的紫色光芒下,那些刻痕好似都在晃动,然后、、、然后、、、变成了一只只的上古凶兽,饕餮、浑沌、穷奇.... 梁青山紧闭上眼睛,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在此睁开眼睛,墙壁上又变成了毫无规律的刻线的坑洼。 “难道真的是眼花?”梁青山很是怀疑,忍不住上前仔细看,却又像之前那样,时而变成了兽相,时而又没有反应,于是做了一个让他很后悔的动作,伸出手去抚摸上面的刻纹。 在他的手掌肌肤与墙壁接触的瞬间,一种怪异的冰凉感觉窜入体内,疯狂地蔓延,然后有如错觉一般,整面墙壁突兀地晃动了一下,吓得梁青山赶忙收回手,迅速退到石洞中间,紧张地看着墙壁。 事实证明那不是错觉,因为刻纹开始明确地扭曲起来,而墙壁上的紫色珠子猛然爆射出刺眼的光芒,光芒全部汇聚到墙壁上的一个地方,梁青山紧张看去,那图案在光芒下异常明显,赫然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 在光线下,那块地方扭曲得厉害,然后在梁青山的注视下,竟然那么冒出一股黑烟,待到黑烟散去,一只与之前墙壁上的图画一模一样的、活生生的饕餮竟然就那么站在那儿,灰蒙蒙的眼睛没有情绪地看着梁青山。 梁青山第一反应便是转身狂奔,无论是谁,看着传说中的凶悍东西活生生地在你眼前还一直看着你,都只有吓呆了的份儿,能够第一时间奔逃算是比较有胆识的了。 “嘭!”梁青山刚跑出两步,竟然就撞到了饕餮的身子,活生生的,梁青山立马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跑,又是两步,一个剧烈地撞击,如此反复。 而就在梁青山正受着还没开战就已经开始的俘虏式折磨时,冥玄正正襟危坐在他的房间内,即便是没有外人在,他的脸上也一直都是冰冷的严肃,床前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颗人头大小的透明水晶,他有如利剑一般的眼光正盯在水晶球上。 突然,透明的水晶球上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不过这对于冥玄这样的存在已经足够看清了,他震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落下来,惊呼一声:“饕餮!” 许久,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没有先前的冷静,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口中不住喃喃道:“饕餮,竟然有人能引发黑暗之渊的饕餮像,难道说上古兽人一族还有存活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这景象又该如何解释?” 紧皱眉头,原本平凡的脸庞却因为这变得有异样的魅力,沉思许久,还是摇摇头道:“解释不通,完全解释不通。”又看着变回透明的水晶球一会儿,突然一笑:“黑暗之渊里面就剩下三个人,出来在探查岂不容易一些。”兴许是为了自己的聪明高兴,笑得很是灿烂,此时看上去才富有人性的感觉。 而凌绡与南宫华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凝结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凌绡懒洋洋道:“走,找到那大块头先。” 南宫华耸耸肩,率先上路。 山洞中。 “嘭!”最后一次撞击,头晕转向的梁青山终于站稳了,终于发现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怒气冲冲地与饕餮对峙起来,老实人发起脾气总是很疯狂,很不顾后果。 黑色短剑直直地刺出,与平时的一板一眼没有啥区别,只是速度非常之快,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愤怒,竟然没有发挥他作为魂师的优势,使用魂技,而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啪!”饕餮很干脆地一巴掌,然后梁青山便握着短剑,摇晃着双臂飞了出去,然后嘭地一声响,身子砸到墙壁上,扬起一阵灰尘,很干脆地滑落到地上。 可是老实人的怒气实在不一般,梁青山仿佛没有任何伤痛一般,手在地上一撑,飞快地跃起来,顺便还脚一蹬墙壁,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饕餮。 然而这次更加悲剧,在他的身形快要接触到饕餮时,饕餮的身子扭曲一般地晃动了一下,然后梁青山的身子便很顺利地从它的身旁划过,饕餮粗壮的尾巴一扬,不犹豫地打下,给梁青山一个不小的助力,于是梁青山完全收不住身子,往前冲去。 “铮!”幸好关键时刻,梁青山勉强举起短剑,刺中的墙壁,免去脸与墙壁亲密的碰撞,不过强烈的反弹力仍旧让他吃不消,一下子坐倒在地,脸上充血般通红,显然受了内伤。 这次饕餮主动出击,细瘦的脚掌“嘭”地变大,一把抓起地上的梁青山,梁青山自然不会如此配合,长长的手臂举过头顶,匕首便要往大脚掌上扎,还没得手时,饕餮尾巴一甩,一道黑色的小针芒飞射出去,直接刺入梁青山的掌心。 梁青山立马赶到一丝疼痛从掌心进入,直指心脏,深入骨髓,鼓起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了,手臂软软地垂下来,饕餮很随意地一甩,于是梁青山又飞了出去,这次已经没有力气举刀格挡,身子正面直接与墙壁亲密接触,幸好头微微后仰,算是没有毁容了。 “哇!哇!”在强悍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无休止的折磨,连续两口鲜血接连从梁青山口中喷出,黑黝黝的面孔都略显苍白了,嘴角挂着一丝血丝,配上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说多惨就有多惨。 饕餮的打击并没有就此结束,收回爪子,仰天一声嗷叫,声波有如实质一般传入梁青山的耳朵,鼻孔中血如泉涌,更加怪异的是,眼睛中的眼瞳竟然缓缓散去,融入眼白中,于是整个眼球变成了淡灰色,与饕餮的眼睛惊人的相似。 更加诡异的还在后头,突然所有的紫色光芒都汇聚到梁青山的身上,然后就像刚才饕餮出场一般,身旁突兀地升起一股黑烟,将他掩埋其中。 第九十章 黑暗之渊(六) 黑烟缓缓散去,露出梁青山的身形,尚若凌绡与南宫华在此,必定会有些熟悉,正是最初筛选那天的形状,不同的是,眼睛是灰白的,短剑变成了暗红色的重剑,身子半跪在地上,右手握着重剑插在地面,与饕餮相互注视着,气氛诡异。 猛然间,梁青山一声长啸,甚至于声音的波动都与之前饕餮的嗷叫有些相似,支撑着重剑缓缓地站起来,一挺胸,贴在身上的有些破烂的衣服猛地爆炸开来,变成一地碎布,而在梁青山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浓墨色的纹身,正是之前墙壁上的饕餮像。 两者又这样沉默地相互凝视了许久,突然同时动了,梁青山高高扬起重剑,一剑毫无花俏地劈了下去,此时他身上的纹身随着他的动作动了起来,仿佛活过来一般,一柄黑色到极致的剑影顺着剑身飞向饕餮。 而一边的饕餮身上黑光一闪,黑暗灵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饕餮升上半空,恰好对上飞过来的剑影,一时间两者谁也奈何不了谁,相互对峙着,梁青山改为双手握剑,努力往下压,而饕餮四肢微曲,尽力往上顶。 ………………… ………………… “大块头可能这么快吗?”南宫华问道,表情愉悦。 南宫华被那幽冥虎打了个半死之后,药力全面发作,除了医好他的内伤,竟然还大幅度地提升他的修为,适才走到半路上时,竟然突破了,硬生生地从魂灵中阶上升到魂灵高阶,这让他一直淡定的脸止不住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于是恼怒的凌绡把他以往淡定的行为归为装逼。 凌绡很生气,他也被揍得半死,可他的修为竟然几乎没有提升,细微到他不得不与之前的感觉一直比较才有一点感觉。 你说这是凭什么呀?凭什么大家都被揍,我分到的糖果差那么多,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 人太高兴时,头脑就不大好使,问出的问题就比较白痴,凌绡对于南宫华的问题很不屑地回答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就算老梁在后头我们能回去找他吗?万一他挂了,我们就一辈子在这瞎逛啊!白痴!” 南宫华被凌绡说得一愣一愣的,许久,弱弱地回了一句:“原来嫉妒真的可以让人这么疯狂。”不过此时凌绡已经在他身前数丈远了。 南宫华赶紧跟上去,因为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在茂密的树林内可能一晃眼人就找不到了。 不过这片树林很是稀疏,并且有一条很明显的道路,于是凌绡与南宫华很容易便走上了与之前梁青山一样的不归路。 “啊!”走在前面的凌绡发出一声短促却尖锐的叫声,然后立马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在他身前不到五尺的地方竟然卧着一条蛟龙,正眯着眼睛睡觉,大嘴巴微微张开,滴了一地唾液。 蛟龙啊,那是什么存在,当初与林雪心在铸器神殿怒斗蛟龙,事后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何况他可不觉得南宫华有林雪心的实力。 凌绡突然停下脚步,并且紧急地转身,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后的南宫华。 “你搞什么鬼……”南宫华不满地嘟嚷一声,然后立马像凌绡一样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因为他也看到了凌绡身后的大东西,两人显然没有梁青山一样的勇气,打着同样的心思,悄悄地转身,打算悄悄地离开,不要惊动这个太岁。 可惜,凌绡最初的一声惊叫已经发挥作用了,就在他们刚刚转身的时候,蛟龙睁开了模糊的眼睛,还有着浓浓睡意的蛟龙头脑有些模糊,见凌绡两人就在身边,很容易把他们归结为与梁青山同样目的的人。 于是为了睡眠不被打扰,蛟龙很干脆地抬起露在外面的尾巴,利落地拍向凌绡两人,而以为没有惊醒蛟龙的凌绡两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被狂风扫落叶一般地送进了洞口。 “妈的,这是在闹哪般啊!”两人滚作一团,在上面的南宫华先站了起来,被压着的凌绡嘟嚷一声,扶着已经散掉一半的身体缓缓站起来,却见南宫华正仔细查看着四周。 对于南宫华的观察力凌绡向来是佩服得紧,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看那儿,”南宫华指了指凌绡身旁:“我们跌倒的地方是这儿,可那儿却有新的痕迹,也就是说,在不久前,也有人掉落进来。” 凌绡还没将眼光放过去,一声沉闷却充满威势的从那狭窄的通道内传来,紧接着是一声能与之相匹敌的冷哼声,即便只是声音,但其威势仍让凌绡两人有些胆寒。 两人面面相觑,南宫华沉声问道:“去看看?”两人这一路上合作的方式有点怪,观察入微的南宫华只是提建议,而最后拍板决定的确都是神经比较粗大的凌绡。 凌绡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就偷偷看一眼。”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往通道走去,南宫华甚至还运气了风属性灵气,走到通道的中央,拐过一个弯,刺眼的紫色光芒射进两人眼中,两人便紧靠在墙壁上,微微探出头去,恰好看到饕餮与重剑对峙着。 “哇,好壮观。”凌绡小声地惊叹一声,不用自己出力,凌绡总是毫不犹豫地给个赞。 “是不错。”南宫华同意地点点头。 可是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还是那个姿势,就吸引不住两人的注意了,眼睛开始乱瞟。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凶兽?”暂时感觉不到危险,又逃不出去,心情愉悦的南宫华率先开始无聊的对话。 “对,你说的没错。”凌绡肯定地回答,没见过的魔兽,自然是传说中的了。 沉默一会儿,南宫华又出声:“那把重剑……” 有些郁闷的凌绡抢着没好气道:“重剑很重,很重,真的很重。” 南宫华小声道:“不是,那把重剑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有没有印象?” 听这口气不像是在揶揄自己,凌绡仔细看向那个威武的人手中的重剑,越看越觉得真的很眼熟。 猛然,两人同时身躯一震,同时低声喊道:“老梁!”然而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迟疑—— 出去还是不去?出去了有能做什么? 南宫华一咬牙,率先走了出去,凌绡自然也跟着出去,然而尚若他知道南宫华是因为之前自己不顾性命救了他,方才爱心发现的话,他必然会把捅死小人的君子恨死。 凌绡先踢出一颗小石子,石子在梁青山与饕餮之间滚动,两者都没有反应,显然两者正在僵持着,不能分神,于是放心了一些,先走上前去,确认这人确实是梁青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强悍,之前虽然也见过,却也没问,毕竟交浅言深是很让人厌烦的,不过显然是梁青山没错。 凌绡与南宫华这两个刚刚脱离菜鸟行列的麻瓜,完全不知道高手在比拼时,两者之间的精元灵气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场,想要破坏除非修为较两者之间高上许多,否则相当于同时承受两者的攻击。 看到饕餮一动不动的,以为是个好时机,两者相视一笑,然后同时发动自己最强的招式,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地往饕餮身上招呼。 凌绡将气海内的所有混沌灵气全部塞进去,金属性之珠立马暴亮,酝酿了许久,终于一挥刀,一道比往常更加薄更加细的刀芒直射而出,然而却更加凝实。于此同时,南宫华也出手了,他的手段与凌绡有异曲同工之妙,先用半吊子的土属性铸造一个壳,然后拼命往里面塞风属性灵气,直到临界点。 刀气与土壳轻微相擦,临界状态的土壳一下子土崩瓦解,南宫华适时地收回神识的控制,被压缩到极致的风属性灵气立马在饕餮胸前发生爆炸,而刀芒则照旧直取饕餮的眼睛。 饕餮仍旧一动不动。 第九十一章 黑暗之渊(七) 南宫华与凌绡的强行介入,破坏了梁青山与饕餮形成的力量场的平衡,自然受到剧烈的反弹,半空中的饕餮头像与巨型剑影竟然齐齐调转方向,对向站在一块儿的凌绡与南宫华。 饕餮与梁青山积蓄了这么久的能量岂是一点点,甚至于肉眼都能看到能量波动汹涌而来。 “妈的!老梁你干什么?”凌绡只来得及大骂一声,饕餮反击还能理解,可为什么梁青山也来踩一脚,至于南宫华还一愣一愣的。 梁青山的力量如流水般发泄出去,也不知是不幸还是太不幸,梁青山竟然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灰色的眼珠慢慢恢复正常,而重剑也变成了本来的短剑,一下子看到凌绡和南宫华,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 这样的情景不过一瞬间,能量太过庞大,现在又缺乏控制,便在整个石室内爆炸开来,地面上的尘土飞扬,遮住了视线,凌绡和南宫华没有一丝的抵抗就变成了粉碎,而恢复正常的梁青山实力也跟着正常了,没有任何的悬念地化成肉泥混在尘土中。 凌绡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两眼一黑,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耳边不时响起雷电一般的轰鸣声,然后是一直响不停的嗡嗡声,凌绡缓缓睁开眼睛,感觉是睁开眼睛,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这景象进入了他识海还是确切睁眼看到的,反正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倒也不是如何害怕。 四周黑黝黝的,渐渐的浮现出亮点光斑,一个火红一个金灿,只是都有些朦胧,便是火属性与金属性,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凌绡正感觉有些发愣,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仿佛是一种极为熟悉的东西在远处召唤着自己。 那种感觉是什么?好像亲人一般亲切,到底是什么? 虽然一直想不起来,但凌绡已经追随着那个召唤缓缓地移动,当看到两个光点快速移动时,凌绡终于想起这种感觉了,是出现在获取金属性之珠与火属性之珠时候,凌绡心中一动,莫非…莫非是黑暗属性之珠? 凌绡一喜,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因为他的境界似乎到了一个瓶颈,而获得属性之珠就是一个提升的契机,于是,随着他的想法,那种吸引力似乎越来越强大了。 凌绡正在一步步地在远处的吸引下沉迷下去,似乎这个远处永远没有尽头。 突然,一个锥心的疼痛直指骨髓深处,凌绡惨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再看看四周,正是基地内三人休息的地方,床上坐着南宫华,正一脸同情地看着床下。 “怎么了?”情景的剧烈转换让凌绡一下子头脑有些转不过来,愣愣地问道。 南宫华没有回答,从床下爬起一个身子,正是梁青山,有些憨厚的脸上红肿了一小块,凌绡眨眨眼睛,问道:“怎么掉下床去了?天底下还有这么笨的人?” 梁青山一脸委屈道:“你昏迷了两天,我怕你沉迷在幻境中,才刺激你一下,哪知道吃力不讨好。” “幻境?咦,对啊我们都没死。”凌绡兴奋地高喊一声,果然只是幻境,不过对于黑暗中的那股吸引力却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梁青山的这一刺激,沉迷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梁青山的叨唠还没完,越说越是委屈:“这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天哪!” “是啊。”躺在床上的南宫华附和道,经过了这次的“假死”,三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许多,以前不过是表面上的亲近,凌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现在大家都真的把对方当朋友,放心里去了,至少以前绝对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得到支持的梁青山更加委屈了,朝南宫华点点头道:“兄弟,情义两心知啊。” “去、去、去,在黑暗之渊时是谁把人往死里整的?”凌绡不客气地反驳道。 三人打闹了一会儿,梁青山将身子摔倒床上,眼光注视着屋顶,喃喃道:“还活着,真好!” 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活着,真好。 ………………… ………………… “这路是还有多远啊?”凌绡半躺在马车内,用脚趾头挑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还是苍凉的荒漠,都赶了好几个时辰了,幸好冥玄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从黑暗之渊试练归来后,对他们三人很是友善,凌绡把这归结为自己人的善意,或者说是对有前途的青年的投资,第一次出任务就给他们整了辆能躺能睡的马车。 在外面吃尘土赶马车的是梁青山,由于路途遥远,原本是打算三人轮流,哪知道梁青山一碰到马,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一旁无所事事的南宫华懒散道:“先看看是什么任务吧。”杀手联盟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出任务时都只知道地点而不知道具体的任务,直到半路才能打开锦囊,搞得神神秘秘的。 凌绡无所谓地耸耸肩,从怀中掏出一个朴实的锦囊,用独特的手法解开,从中掏出一张小字条,打开—— “天香城,杨政。” 扭扭曲曲的两行字迹,显然书写的人没什么书法素养,没有别的了,就算把这张字条仍在杨政面前,他也绝对想不到这是他的催命符,而凌绡则对于这么简洁的命令虽然有些无奈,却并不惊讶,因为在出任务之前,他已经知道了他们所谓的全能组就是只要目标,不论手段,且大多数没有时间限制。 “天香城就是玛尔帝国的都城吧?”凌绡随意问道,轮回刀刀尖上冒出一丁点火花,将字条化成灰烬。 境界上没什么提升,但在控制方面却精细了不少,不过气海中的异物仍旧让他很是担忧,而虽然冥玄对他们的态度很是友善,但仍旧不肯透露药丸的信息,只是嘱咐每年十二月份左右记得与联盟保持联系。 而更悲剧的是,事后经过多次试验证明,那种神奇的恢复效果只在黑暗之渊这个幻境才存在。 南宫华没有回答,凌绡也不意外,南宫华似乎对玛尔帝国的都城天香城有一种异样的情怀,每当谈论到这个地方的人事物时,他总是闭口不言。 南宫华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凌绡躺着骨头都有些酸疼了,干脆从门帘中钻出去,坐到赶马车的梁青山的身旁,化妆后变成一个中年善良朴实大叔的梁青山脸上看不出一丝疲倦的神态,眼眸中还透露出一种舒畅的快感。 凌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黄沙和不时的枯败的小草丛,还有一些让马车一颠一颠的石子,凌绡实在想不通什么东西那么兴奋的,好奇问道:“我说老梁啊,走了这么长的路了,你咋就不累呢?” “这么远的路?很远吗?”梁青山道:“在我老家,大草原,那是一望无际,骑在马上,我一跑能跑一整天,哪天不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从小跑贯了的。” 三人关系虽然相当密切了,可还从来没提过自己过去的事儿,凌绡感兴趣地问道:“你老家是在大草原?” “对,雪山冰雪融水,雪山脚下的草原特别茂盛,人马牛走在里面都露不出头来,有时候,风一吹,会突然看到一大批牛羊,可壮观了。”兴许是那种叫做思乡的情绪,让原本有些木讷的梁青山变得兴奋。 “那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呢?”看得出梁青山对家乡的那片大草原很是怀恋。 “赚钱,”梁青山很自然地回答:“我家老头子说外面赚钱快,赚了钱好回家娶媳妇。” 凌绡一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朴实的梦想,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第九十二章 物是人非 凌绡很无奈地感觉到与梁青山没有共同的话题,加上扬起的风沙让他很不好受,只能又躲进了车厢,南宫华闭着眼睛兴许睡着了,凌绡无聊地拿出一卷地图,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四角都有些破烂发黄,上面的标识也都很粗略。 三大帝国分别在三分方位,冰霜帝国便在极北雪山之下的草原上,依靠雪山上的冰雪融水灌溉生存,再往南,则是一大片荒漠,将冰霜帝国与另外两大帝国隔离开来,这也是为什么冰霜帝国国力微弱,却仍旧没有被吞并。 再南边,便是两个鼎立的帝国——铁血帝国与马尔帝国,一山不容二虎,自然两国之间有很多的矛盾摩擦,不过数百年来却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冲突,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两国这件隔着一个高耸的山峡——崚洪峡,想要大规模的行军有一定的难度。 而崚洪峡的南端则与则与武之大陆上最宏阔的森林——魔兽森林相连接,谁也不知道魔兽森林到底有多远,魔兽森林的尽头在何方,至少不再人世间流传。 凌绡沿着崚洪峡往回看,崚洪峡的北端连接着破败的城池——格尔城,不过是差不多一年前,凌绡正是从格尔城出来,通过崚洪峡到达魔兽山脉的,而他的人生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属性之珠、魂兽、魔兽帝国,还有让老头子倒下的表面原因——轩辕鼎,这犹如宿命一般。 想起梁青山的话,莫名的对格尔城,那个算的上是他的故乡的地方有淡淡的感伤,不过迅速被他努力挤出头脑,将破旧的地图从门帘出伸出去递给梁青山道:“老梁,走格尔城,那条路容易走。”这自然只是胡扯的理由。 ……………… ……………… 北门受到风沙的侵蚀,看上去更加破败一些,“格尔”这连个曾经龙飞凤舞的大字已经模糊不清了,远处荒漠边上的夕阳射下一丝红色的光线,落到匾额上,破落上平添了一股沧桑的气息。 梁青山与南宫华都不曾到过格尔城,梁青山很是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着,至于南宫华只是将头伸出去看了一眼,便对于格尔城的荒凉不屑一顾,钻了回去,凌绡对他对自己“故乡”的不屑没有任何看法,因为他这个时候正拿着一面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镜子,对着自己左右照看。 许久,终于确认脸上的易容已经能让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够认出自己,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最亲近的人是谁,这才怀着一颗游子归乡的忐忑心情钻出来,做到梁青山身旁。 马车自北门缓缓驶入,在荒漠奔波后的马车有些破败,并不引人注意。凌绡一进城便感觉到有些不对,一整条道路上竟然没有看到半个认识的小混混,难不成最近大家生活都好了,竟然这么早就收手了? 带着一丝丝迷惑,马车缓缓地拐过一个街道,凌绡拍拍梁青山的肩膀道:“前面把速度再稍微放慢一点。” 前面便是铁牛他老爹的杂货商铺了,那个时候走得匆忙,也没去看看他,不知道没有了自己,他混得怎样了。 于是,一辆马车缓缓地在一家店铺门前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赶车的中年大叔和仆人装扮的少年,少年在店铺门口左右瞧看,自然是梁青山与凌绡,至于车厢中不愿下来的南宫华则是一身公子哥装扮,这就是三人化妆后的角色。 铁牛家的店铺主要经营一点最普通的铸器用的矿石和一些刀剑武器,自然不是魂器那种高档货,甚至还有一些菜刀肉刀柴刀,满足过往行人的大部分需求。 凌绡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发现了柜台后面的耷拉着的半个脑袋,还不时地一抖一抖,显然是睡着了。凌绡一看那大头,不正是铁牛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守着店铺,这放在以前,是威胁他不让他吃饭他都不干的事。 凌绡一笑,心情莫名地有些好了,高声喊道:“喂!老板,老板!偷菜刀了。” 铁牛被声音一些子惊醒,倚在柜台上的手一抖,身子掉到了柜台下面,艰难地爬起来,手还揉着眯着的眼睛,口中嘟嚷道:“什么…什么事啊,叫叫嚷嚷的?” 还不到一年时间,铁牛的身子又大了一圈,凌绡装作不认识道:“你…你谁啊?老板呢?” “我…我就是老板啊。”铁牛一边打哈欠一般挪着身子走出来。 “你是老板,那我是什么?别瞎扯了,在格尔城这儿,我熟着呢,老板去哪儿了?”捉弄铁牛让凌绡郁闷许久了的心情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哦哦,你是说老头子啊?他…他送货去了,你到底买不买东西啊?”铁牛一边不耐烦地问道,一边身子有往柜台方向挪动,果然老铁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让铁牛自己乱搞,不出一年,必然玩完了。 “急什么,先向你打探几个人啊,那个张二狗跑哪儿去了,我怎么路上都没见到人?他不一直在北门这儿混的吗?”格尔城内那不一样的气氛让凌绡有些奇怪,便随意打听了一下。 铁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格尔城的小混混中,也就张二狗混得比他还差,连张二狗都认识,看来这人堆格尔城是真熟悉,兴许还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看这身打扮不太可能:“张二狗啊,死了,被扔到城外喂狼了。” “死了?”凌绡一愣,不过这也正常,干这一行的,什么时候一个失误失手了,遇到凶悍的主儿,被活活打死都算便宜的了,有问道:“那城西的王霸呢?”城西的王霸在城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了。 铁牛往外看了一眼,见没有行人,才低声偷偷:“哥们儿,你是许久没到格尔城了吧?”铁牛果然还是有纯真的善良本性,被凌绡带了这么多年还没被带坏:“给你提个醒啊,格尔城新来的一个天煞帮,真是他娘的天杀,王霸就是不归顺他们,被打折了四肢,都在床上躺半个月了,现在也不知道死活了,万一遇到了,最好小心点。” “天煞帮?”凌绡一愣,不过也无所谓,格尔城的混混界,本来就是帮派林立,但是能这么随意地将王霸打折腿,出手这么狠辣,却是很少见,不过他如今也在这儿混了,眼界也提高了,自然不会去在乎这个了,不过是有些迷惑这天煞帮是依靠哪方面的实力。 凌绡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到格尔城只是看看,怀念怀念,心中一动,认真问道:“那个凌绡呢?当初和他关系还不错,挺讲义气的,不会也遭了毒手吧?”凌绡死命往自己脸上贴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梁青山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哪知一直兴致缺缺的铁牛突然挺直身子,肥胖的身躯竟然虎躯一震,可是出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凌绡目瞪口呆:“凌绡?格他老子,凌绡,他妈的的早死了,被狗咬了,被狼吃了……”凌绡愣愣地看着他,他从来不知道铁牛这么能骂,被他喷了一脸唾沫硬是没回上一句。 骂了小半会儿,铁牛终于悻悻地扔下一句话:“那小子玩失踪了,扔我一个人这儿没得混了,奶奶的,也不知是死是活!”说罢也不管凌绡两人买不买东西,直接走回柜台了。 凌绡被骂了一顿,愣愣的,心中却说不出的一种暖意,至少还有个人一直把你放在心中,还想再说两句话,可是一个与铁牛一样大的脑袋顶着一头灰白的头发已经从街角拐了过来,正是老铁,凌绡耸耸肩,转身爬上马车。 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商铺柜台上那个又睡着了的大脑袋——要不是老子性取向正常,这一冲动就把你给娶了! 第九十三章 新格局 改由凌绡驾车,凌绡驾着车在小巷子里穿行,果真想铁牛所说的,街上多出了许多新面孔,即便有几个旧相识的,也是孙子一般地跟在别人后面。 不过凌绡看那些领头的,竟然在他们身上发现了灵气的波动,虽然很弱,都在魂者中阶之下,可一个魂者至于当个小混混吗,并且,看这些人走路的姿势、眼神和动作,一板一眼的,总能让凌绡联想起那些金刀侍卫。 顺着街道走着走着,前方便到了老旺铁铺,那个便宜师傅,虽然在铸器方面连门都还没进,而自己也很缺乏着方面的兴趣,但不管怎么说,老旺终究算是半个能给自己一些牵挂的人,顺路便看一看,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 老旺还是那样懒,门前都积起了一层尘土了,铁铺的大门紧关着。 “奇怪,怎么这么早关门了?”凌绡迷惑地喃喃自问道,在格尔城这么多年,他对这扇大门还陌生得紧,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他到来之前已经开门了,而又在他离开时尚未关门。 伸手推了推门,门应手而开,里面一片漆黑,借着夜幕降临前的微弱光线,凌绡勉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他很喜欢躺的那把躺椅翻在一旁,整个房间乱糟糟的,连老旺打铁的火炉都扔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凌绡皱着眉头走进去,不过在这之前已经将轮回刀释放出来,朝着内堂喊道:“老旺!老旺!老旺!”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可回应他的只有一次比一次大声的回声。 “怎么了?”听到他的喊声的梁青山与南宫华从马车中走了出来,问道。 “不清楚,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了,小心点。”凌绡沉声回答道,小心翼翼地往内堂仓库走去。 嘭!一脚踹开木门,里面混乱地堆放这兵器,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把所有地方都照遍了,硬是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老旺似乎走的很仓促,许多东西都被随意摆放着,没有收拾,怪不得老铁的生意变好了那么多。 走回车厢,凌绡想起老旺的往事,还有他那个天才土地叶虚道,那天偷袭老头子的有王响,难道会是王响对老旺下手的?凌绡很不确定,因为这种见不得人事情,想来叶虚道会烂在肚子里。 想着想着,凌绡又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算起来他身上也是背负着世仇的可怜人儿,单单一个狂刀门就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了,虽然他一直安慰自己,老爹有一个牛逼的老爹,可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作为一个朝臣,实在很难用一个国家的力量去对付一个江湖门派,毕竟在朝中总会有些许敌人。 连个散修、狂刀宗、柳安、王响,一个个牛逼的存在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其间的真正的原因,谁知道会不会牵扯出什么强大的势力。 “好像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凌绡突然自语道:“既然他们都说是为了轩辕鼎而来的,那么是谁告诉他们轩辕鼎在我手中?” 一个是冰雪圣地的圣女林雪心,可是凌绡总觉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美女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尚若他想要轩辕鼎,似乎没必要这么麻烦,而老头子一个小小佣兵团的团长,似乎也不会和冰雪圣地这样的存在有什么瓜葛。 那另外一个人便是老旺了,相对于林雪心这半个陌生人而言,凌绡似乎更怀疑老旺,因为他好像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让凌绡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并且老旺的神秘失踪让凌绡的怀疑更加严重了。 “哎!”凌绡叹了口气,又仔细想了一下,似乎也不对,来人都把箭头对准了老头子,尚若这不是掩人耳目,那么躲在黑暗处设局的那人的目标便是老头子而不是自己。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马车继续滚滚前行,带走门前的翩翩飞尘和一片落叶。 兴许是由于太过熟悉而变成了潜意识的原因,反正打死凌绡都不承认他在怀恋,马车很随意地走到西边,铁血佣兵团的总部,当然,尚若加上曾经会更加准确些。 凌绡很随意地转头看了旁边剩下一盏灯的大门一眼,大门上也结满了蛛丝和灰尘,当日的打斗是在后院,前门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佣兵团的战士应该都走了吧,树倒猢狲散也是常理。 凌绡很随意地瞥了一眼,没有丝毫停留地转头,斜对面似乎有些热闹,凌绡把眼光转过去,目的是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让自己显露出痕迹,哪知一转头,竟然看到了那个猪一样的对手——郑江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院子门口的几个守卫竟然客客气气地请郑江涛入内,而更加重点的是,宽大院子的宏伟大门上面,竟然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刻着三个粗狂的大字“天煞帮”。 这么高调的黑帮,凌绡还不曾遇到过,又如此看重郑江涛,凌绡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联想,作为铁血佣兵团的最大对手,银羽佣兵团似乎有那个动机去袭击凌正恩,可是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手笔,并且双方似乎也没有达到那样需要动手动脚的地步,并且一个佣兵团也不应该与帮派有什么勾结,凌绡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还有更加高层次的博弈。 一路向东,凌绡发现有些现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天煞帮掌控了西边的好几条街,而往东一些则是银羽佣兵团的人随处可见,可是凌绡很不理解的是,即便控制整个格尔城对于银羽佣兵团又有什么意义,又不会生钱,而在格尔城这种地方收保护费似乎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三人在格尔城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从东门离开,南宫华对格尔城的住宿饭店很是不满意,这次任务的经费不少,当然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这次任务的难度相当高。 这些经费都由南宫华安排着,一来符合三人装扮的身份,南宫华是两人的主子,二来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南宫华能安排得来,以凌绡贪财的性格,加上对生活没什么追求,保不准让他们直接住在车厢内,至于梁青山,估计记住每天的花销都能让他头大。 一路向东,越接近国都天香城越是繁华,处处显露出一种强国的范儿,就国力而言,兴许铁血帝国会强那么一点点,但铁血帝国已经达到了巅峰,很难再上进一步,没有发展的活力,一些隐藏着的弊病便渐渐显露出来,而玛尔帝国则还处在上升阶段,整片国土还活力四射。 梁青山按照南宫华的指示将马车驾到一家看上去便很上档次的客栈门口,有些破旧了的马车没有引起任何关注,但当奴仆打扮的凌绡掀开门帘,低声下气地请出一身极品绸缎,佩戴着几块血玉,高贵而不庸俗的南宫华时,客栈的小二为自己的眼力唉声太息。 南宫华微微咳嗽两声,然后在凌绡极力忍耐想要骂他娘的心情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条丝绸的丝巾,在嘴角擦拭,毫不做作。而梁青山在小二上前时按照南宫华的吩咐,傲气十足地吩咐要两间一品房,那气势说多王八就有多王八。 于是某年的某天,天香城迎来了一位翩翩然的公子哥——杨羽,引来诸多少女驻足观望,然后彻夜失眠,辗转反侧,苍白的脸颊消瘦的身子,看上去让人无限怜惜,嘴角微微翘起的邪魅微笑,却又那样勾人心弦。 第九十四章 洗洗睡觉 一进房门,走在最后头的梁青山随手关紧房门。 凌绡立马把自己的身子摔倒床上叠着的被子上,软软地,舒缓了他紧绷着的神经,他实在不会演,特别是刚才低声下气细声细语地请示南宫华,那个恶心劲儿就让他难受得紧。 “他娘的,南宫,你可真会演,整个就一小白脸,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儿呀?”梁青山感慨道,凌绡在床上不住点头,表示支持梁青山的观点。 南宫华慢条斯理地坐到桌子边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小小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还拿出丝巾擦了擦嘴,淡淡道:“你们最好悠着点,现在至少已经有几双眼睛在往这个房间瞄了。” 凌绡不大相信,这么快就让人盯上了,小心地把混沌灵气运行起来,释放出感觉,很快便感觉到门外有人有人在若无其事地小心徘徊着,不过都是一些普通人。 “这是什么情况?”凌绡坐起身子,假装在床上整理行李。 “很正常,新到天香城的人物总会受到一些监视,特别像我这样英俊不凡的人,天香城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凌绡觉得这话的重点就在那个英俊不凡。 “先想想怎么下手吧,至少得先收集一些情报,了解一些目标的身份。”梁青山走近一些,低声道,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之前的几个月也被强行灌输了许多这方面的认识,但动起手脚毕竟还是有些茫然。 正如冥玄一直强调的,杀手联盟不是佣兵团,自然也不可能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杀手联盟只做一件事,就是培养出能够用任何手段完成任务的杀手。 南宫华拿出漂亮的匕首在手中把玩,就像一个公子哥在玩风雅,实则释放出丝丝凌绡,干扰声音的传播 “在天香城,杨政的身份根本不用打听,”南宫华与凌绡之前就看过了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天香城内三大巨头之后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杨家现任家主。” “什么三大巨头?什么四大家族?”凌绡也从床边走过来。 “所谓三巨头便是北冥家、李家和唐家,都是老牌的世家,北冥家在军队内一言九鼎,李家则在朝堂内有特殊的影响,至于唐家,家族的商队控制了天香城乃至旁边的一些主要城池半数以上的货物,而皇族上官则一直人丁不旺,这也是玛尔帝国一直存在着的隐患。”南宫华如数家珍,随口便将天香城的势力剖析得明白: “接下来的四大家族则是罗家、杨家、王家和南宫家,这四个家族虽然不如三巨头那样有影响力,但也都是老牌家族,在玛尔帝国内关系错综复杂。” 不过梁青山的关注点不在各个势力,反正他对这方面的敏感度差到极点,突发奇想地问道:“咦,南宫家?南宫,你说你会不会是南宫家移落在外的少主啊什么的?”多年之后,从新谈起此事,梁青山发誓,他真的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南宫华耸耸肩道:“我倒也想有这么好的事,那就不用这样拼死拼活的了。”凌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方向反光,他在南宫说话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异样光芒。 “那你有什么安排?”这才是问题的重点,而此时只有南宫华有发言权,之前他们都把任务想得太简单了,凌绡的小混混思想则干脆是晚上偷偷摸进去,一刀了解了,哪知道是这样的大人物。 南宫华站起来,拂拂身上纤尘不染的绸缎长袍,道:“洗洗睡觉。” ……………… ……………… 天香的夜火与江宁的似水年华并称玛尔帝国的绝代双姝,单从招牌上看,似乎似水年华高雅一些,而夜火则显得很是狂野,实则不然,或者说恰恰相反,夜火走的是高雅路线,毕竟不论怎么说,在天香城这个天子脚下的,都是些要脸面的人。 淡雅的丝竹声丝丝入耳,初秋似乎又深上几分,只是不觉凄凉,而是平添了几分干爽的感觉,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翠绿的竹叶间隙散落在大门上那带着几分古朴高雅气息的匾额上,连老鸨似乎都不像别处一般烦人,而出入的人也是穿得整齐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当然半夜能够“火”到什么地步那就得看个人的身份地位手段了。 一看就有一种昂贵的感觉,因为进门时候,南宫华随手就赏给老鸨一两银子,看得凌绡心疼不已,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幸好是公派的经费。 拾级而上,凌绡有理由怀疑南宫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至少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瞧他那潇洒自如的劲儿。 楼上装饰得很淡雅,几盆素雅的兰花摆放在窗前,轻风拂过,淡淡的兰花香气便在楼阁间弥漫开来,稀疏地摆放着几张红木桌子,于是空间并不显得拥挤,与这气氛很搭,当然还有银子,凌绡很庸俗地在后面加了一句。 而在这楼上的三边,架着半层楼阁,里边的装饰倍现高贵,而在正前方向,与另外两边都不连接的地方,搭着一个小台子,一面靠墙,其余三面都用薄薄的布帘隔离开来,里面的情形若隐若现。 “我去,难道花了这么多钱了还不能挑个好座位吗?”凌绡压得声音附在南宫华耳边,微微指了指身后的半层楼阁。 南宫华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用手中画着大好河山的折扇掩在嘴边,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因为身边的人谈话也都是附耳低语,不影响旁人,虽然他们确实也是怕别人听见,淡淡道:“那个地方不是钱能够搞定的,三巨头四家族,几个客座。” 凌绡回头一扫,果然只有十个左右的作为,心中感叹,原来开妓院这么赚,乖乖地站在南宫华背后看他一口一口地品茶,四周静悄悄的,无趣得很。 “少爷,上面请。”凌绡感觉站了许久,终于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一个姑娘正引领这一个少年往半楼阁的楼梯上去,那少年生得也算端正,适中的身材,没有什么特色,然而引起凌绡注意的是,他那裁剪得极为合身的绸缎衣服后背上绣着两个个极具艺术性的字——狂刀。 狂刀宗,在这一场宏大的游戏中,似乎应该是第一个被开刀的角色,凌绡心中平静地想道。 “是哪个家族?”梁青山这下人做得比凌绡像了许多,一动不动,当然凌绡是觉得他在发呆,头脑不太灵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通病,可能是身子有些僵硬了,随意地问了一句。 南宫华头也不回,淡漠道:“不是在天香城的人,应该是客座。” “这个我倒是知道,狂刀宗的人,身上就写着。” 狂刀宗近来风头正盛,梁青山两人倒也略有耳闻,南宫华道:“即便是狂刀宗,想要坐到上面,也不会超过三人。” 又是静悄悄了许久,方才又有一个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不过走到楼上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哒哒哒地往上走。 凌绡眼角的余光看到来人身上衣服的“铁剑”两个狂草,到也不觉得惊讶,两个门派本来就实力相当,狂刀宗能上去,铁剑门自然也能上去,哪知事情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这位少爷,请止步。”楼梯拐弯处走出一个迎接的姑娘,伸手阻止铁剑门的年轻人往上走。 第九十五章 绝世琴技 年轻人明显一愣,而休养似乎也不是很够,脸上迅速变红,然后变成了酱紫色,冷硬着声音道:“为什么?我昨天已经预定了。” 迎宾姑娘面露难色,吞吐道:“这…这客座已满了。” “什么意思?”年轻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是门口的老鸨听到声音都了上来,显然认识那个年轻人,笑着迎上去道:“谢公子,不知哪里冒犯了?”笑得并不谄媚,也显示出了其背后老板的强势。 谢姓少年憋红了一张脸,连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我…我昨天预定的座位,为什么现在没座位了?” 老鸨迷惑地看了迎宾的姑娘一眼,姑娘一脸为难地走到她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些什么。此时先前上来的狂刀宗的强壮少年显然是来早了,一个人在上面坐得无聊,听到争吵声,便走来凑凑热闹,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显摆自己的。 两个少年看到对方的刹那都明显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到来,紧接着便是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对方。 好一会儿,老鸨堆起笑脸道:“谢公子,由于我们的失误,预定的客人超过了客座,委屈你坐到大堂,老板一定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道歉。” 谢公子气得手在微微颤抖,特别是在老对头面前,可又无可奈何,他也不敢在这地方闹事,一拂袖,便要转身离开,而上面的狂刀宗少年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看着谢公子,不过也没有出声,他也没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不过下面的凌绡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压低身子附到南宫华耳边,想要低声说话,由于喉咙有些沙哑,很自然地咳嗽一声,道:“公子,你说铁剑门和狂刀宗实力相当,我看未必,不然客座满了为什么不是狂刀宗的人不能上去而是铁剑门的人呢,还是那个铁剑门的人他娘的软蛋?” 凌绡说话的声音是足够低了,可之前的那一声咳嗽声已经把原本都集中在楼梯口的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而这些人又多数不是普通人,特别是两个当事人,凌绡的话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两人的耳朵。 “噗”大堂中有人率先忍不住喷出楼中的香茗,而楼上的狂刀宗健壮少年则干脆笑出声来,老鸨愣愣地看着突然改变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都兴奋什么。 南宫华不知道凌绡为什么这么说,然而他显然明白了凌绡的意图,配合地低声道:“你不懂,别乱说。”这口气这言语显然已经同意了凌绡的看法,于是很拙劣的挑拨离间经由凌绡的小手段和这样的氛围还有那少年明显没有成熟的心智,竟然取得了不一般的效果。 谢公子一下子推开老鸨,冲了上去,自然狂刀宗的少年没有犹豫地站出身子,挡住谢公子的去路,冷声道:“谢凡飞你干什么,你以为是在你那破剑门啊。” “刘伟文你给我滚!”一伸手便要去推开面前的刘伟文,两人一下子搭上手了,幸好都还记得不能太过放肆,只是拳脚相加,并没有释放出魂器。 “快!快停手!”老鸨大声喊道,可怒在心头的两人都不顾这些了,打得热火朝天,凌绡心中默默地为他们加油。 “两位,给在下一个面子如何?”一个声音传来,然后还没有等待回答,便见一个人影闪进两人的战团之中,然后青色的刚忙一闪而过,显然来人用了魂器,而没有注意的谢凡飞与刘伟文被硬生生地分离开来。 自然,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突然出来的人,一身裁剪合体的衣服,一张脸也是极为英俊的,只是在光滑的脸上隐约能够看到苍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纵欲过度,还有那眼神中时不时地极为短暂的呆滞,显然也是精气不足所致。 俊朗少年出现的瞬间,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看到的角度,南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与不屑,一丝杀气溢出,转瞬即逝。 谢凡飞与刘伟文被拉开撞到了栏杆上,这也不能说来人的修为就比两人高明,因为他使用了魂器,可两人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服,因为此时老鸨上前一步,恭敬地喊道:“南宫少爷。”南宫家的少爷,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不是一个江湖门派能够比拟的。 南宫华身体微微后仰,低声在两人耳边道:“南宫孤,南宫家的大少。”言语平静。 南宫孤也显露出一个大家族继承人的气度,淡淡笑着对老鸨道:“便请把谢兄安排到南宫家的位置上吧。”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特定区域。 谢凡飞面露喜色,能够结交到南宫大少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感觉自己走出去都倍有面子了,刘伟文则又些懊悔,上前向南宫孤打了个招呼,三人便又返回楼阁上去。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除了大堂上的几个普通客人,便都是一些大家族的人,分别是罗家的罗钦,北冥家的北冥山,王家的王建国和王建邦,来的人都悄悄地坐着,也不知在等待什么,甚至都没上酒菜,就干巴巴地喝着那壶清茶。 “杨老爷,您来了。”老鸨恭敬的声音。 “正主儿来了,小心看好了。”南宫华低声道。 正主儿自然是指目标杨政,凌绡悄悄地站直身子,免得露出破绽。然后楼梯口便出现了一个中年人的身子,结实的身板,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加上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庞,一看就知道是个上位者,走路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凝重而沉稳。 虽然杨家不是实力最强的,但杨政作为家主自然比在场的其他年轻人都高上一个辈分,于是大家都和和气气地过来见了个面。凌绡三人怕被杨政注意到,露出破绽,便不再言语讨论,场中又是一阵沉默。 “咚咚” 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头上薄布帘遮挡着的平台内响起两声琴声,就两声,然后戛然而断,余音在大堂与阁楼间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场的众人都变得平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让人一种感觉,在此时此刻尚若还想念着世俗的勾心斗角便是一种玷污,甚至凌绡这种小流氓都不再怀念猥琐的小心思。 好一会儿,便在那余音将散未散之际,帷幕后的琴声又淡淡地响起,连接浑然一体,毫无痕迹,琴声袅袅升起,欢喜时似少女铃笑,仿在耳边时时回荡,让人有一种回到孩童时候,与扎着小辫的同伴在水边嬉闹;悲伤时却又如歌似泣,有如漫天的杜鹃齐声啼叫,遍布林野的瘦猴一同哀鸣,让人瞬然觉得整个人间仿若没有洒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一般绝望。 激动处似万马奔腾而过,无处不在的厮杀,铁器的撞击声,沾染了血水的白银铠甲反射的刺眼光芒,而自己就是这铁骑中人,一样的豪壮,一样的悲伤;而平静时,心中便不自觉地涌现出江边平静水面倒印下的明月,与山林间不时吹拂的微风,不喜不悲,无哀无乐,像是一个看遍了生命的残缺与轮回的入世老僧。 许久,又或许不久,一曲终了,可在场的众人都有一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转瞬间历经了四季一样的感觉,在温暖的春风中昏昏欲睡,在夏日的艳阳下汗如雨下,在秋高气爽中精神高昂,又在皑皑白雪中肌骨颤栗。 曲终音未散,在房梁上回绕许久,又在每个人心中停驻沉积,永不离去。 “神乎其技!”终于凌绡从这种奇妙而又美好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感慨一般地感叹了一句,没有人因为一个下人的评论而动怒,因为这是每个人共同的感觉。 第九十六章 说客 曲终人不散,众人都还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去,此时一个声音从帷幕后传来:“很抱歉,银狐今天有约,不能再给大家献上一首。”声音算不上甜美,甚至有些沙哑,却有一种异样的空灵感觉。 人渐渐离去,南宫华也潇洒地站起身子,淡淡地往楼梯下走去,凌绡与梁青山紧跟其后。 刚刚走下楼梯,老鸨便迎了上来,南宫华一挥手,梁青山便把几张之前就准备好的金票递了过去,哪知老鸨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恭敬道:“银狐小姐请这位少爷到后堂一聚,不知方便否?” 按照计划,现在当然是低调一点好,不管这位所谓的银狐是什么心态,只要这一去,必然会引人注意,可要是拒绝的话,那就更加怪异了,于是南宫华先是一愣,这是真的表情,然后一脸惊喜,自然这是装出来的,不过这一愣一喜,仿佛是受宠若惊,恰到好处。 “方便,自然方便。” “那就请公子随我来。”说罢引着南宫华往后面走去,凌绡与梁青山想要跟上去,却被阻拦住了,只能留在大堂内。 穿过大堂的后门是内堂,内堂右手边有一个小院,隐藏在一片片的竹影中,穿过花丛中的小石子路,走进房门,便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堂中的茶几右边,容颜极美,不过更让人注目的是,她的气质,淡雅而平静,仿佛与她坐着的红木座椅和背后的古画融为一体,如此和谐。 “南宫公子,请坐。”听着空灵的声音,赫然就是弹奏古琴的那个银狐,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与以陌生男子相间,既没有隔着帷幕,也没有戴个面纱。 南宫华也不客气,一拱手便坐到茶几的另一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随意道:“在下姓杨,单字羽,不知小姐相召有何贵事?” 银狐没有回答,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香茗放在南宫华面前,南宫华倒也沉得住气,缓缓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茶,也不再问,两人相对沉默。 许久,银狐放下茶杯,淡然道:“不瞒公子,适才我早已在帷幕后,在所有人到来之前。”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而在南宫孤到来的时候,有一丝杀气溢出,转瞬即逝,很难察觉,不过当时我正处在琴之境的心境下,对这一类剧烈的心情最是敏感,不知杨公子有否什么感觉?”银狐不再称呼他为南宫公子了。 南宫华坦然道:“哦?小子才疏艺浅,倒是没发觉,不过想来在银狐小姐面前,也不会做出那等煞风景的事情。”这马屁拍得不留余力。 银狐对南宫华的马屁不置可否,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一会儿,突然一笑,原本淡然的脸庞在这一笑之后,瞬间变得仿若淡红的桃花,美艳至极,笑着看着南宫华道:“许久之前便有耳闻南宫三少在不耐烦时便会用手指抚弄嘴角,小女子不信,某次弹奏时故意拖延半刻钟,哪知果真如此,现在想想倒是好笑之极。”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华。 南宫华放在嘴角的手指自然地放了下来,笑了笑道:“想不到还有这等怪异的习惯,那个南宫三少必定也是个妙人。”语气也不尴尬。 银狐微微叹了口气,道:“杨公子倒是懂他,也不知他是爱琴乐之人还只是耍闹,那些年倒是时常来给小女子捧场。” 南宫华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 大堂内的凌绡与梁青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梁青山压低声音道:“南宫去得也太久了吧,这么长时间,都够娶老婆生孩子了。我们刚到这儿,也不应该会摊上什么麻烦啊。” 小混混走过来的凌绡观察能力比大老粗的梁青山强上许多,自然发现南宫华在天香城的身份必然没有那么简单,何况能够这么随意地道出整个天香城的势力,若不是有一定的地位,即便在天香城呆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搞清楚。 凌绡没有回答,将梁青山拉扯过来,挡在自己身前,自己则微微眯起眼睛,混沌灵气运行开来,小心翼翼地蔓延开来,先确定南宫华有没有危险。 感觉蔓延整个大堂,都没有遇到阻碍,于是凌绡放心一点地将感觉在往外释放,穿过后门直往后堂,突然地,毫无征兆地,他的感觉仿佛遇到了一堵大墙,有一种往前寸步难行的感觉,还没等待凌绡明白是什么回事,猛然那堵大墙变成了一张大纸,将他的所有感觉都包裹在内。 凌绡感觉一下子就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仿在茫茫然中,而又收不回来,凌绡的感觉努力挣扎,得到的回应是许多阴冷的细针在其中乱刺,疼得他脸色煞白,再这样下去,难免会变成白痴。 紧急关头,凌绡的小宇宙爆发了,识海中金光闪闪的金之利刃分出一片光芒,顺着他的感觉爆射而出,直刺包裹着他的那张“纸”,效果很好,紧紧的包裹一下子松弛了,凌绡立马使出吃奶的力量将感觉收回。 不过强大的震动仍旧够他喝一壶了,一丝血丝从嘴角无声无息地溢出,然后凌绡悄悄地擦去,不露痕迹,拉着梁青山坐到角落里,喘了几口气,煞白的脸色才回复了一点,冷硬着声音道:“就在这里等着,要么等他死了,要么等他活着出来。” 梁青山虽然不知道凌绡到底感觉到了什么,但很顺从地没有问,于是两个“下人”成了今天高雅的夜火内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院子内。 银狐又自顾自地借着道:“仇者报仇,冤者抱冤,自然无话可说,不过一动干戈,难免会伤亡躁动,并不符合天香城的局势,杨公子以为如何?” 南宫华摇摇头淡笑道:“银狐小姐谈局势可真是羞煞我了,小子不过依靠祖产四处云游的书生,没有那么宽宏的眼光。” 银狐像是没有听到南宫华的话,又自顾自地道:“有才华的人总不会一直平庸,更重要的是选择合适的机会与朋友,所谓大器晚成,却也不急于一时。” 南宫华一口饮尽杯中清茶,起身拱手道:“小子还有些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便先请告退。”说罢,也不待回答,便转身往门外走去,而那银狐也不阻拦。 一只脚刚跨过门槛时,身后银狐却又说了一句话:“公主很想见见杨公子,尚若杨公子什么时候有空闲,不妨到陋居寻找银狐。” 看到南宫华随着老鸨从后门走出来,已经坐到屁股发麻的凌绡两人精神一震,赶忙站起来,迎了上去,便接到南宫华示意的眼神,没有文化,紧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出门,秋风拂过,虽然只是初秋,不过夜幕已经降临,还是有阵阵寒意,可是走在后面的凌绡借着微弱的光线,能够看到南宫华绸缎的衣裳,后背上有微微潮湿的痕迹,是汗,冷汗。 走了一段路,左右没人,凌绡小声问道:“怎么样?” “想不到会是公主的说客,”南宫华喃喃自语道,随即打起精神道:“没什么,她一位我是她的一位故人,认错人了,不过看来我们很难在处在暗处了,必须改变计划,低调不起来那就高调吧。” “那新计划是什么?怎么高调?”梁青山永远都只是随意地问一问,显示自己的存在,而每次却都能够戳中疼点。 南宫华翻翻白眼道:“我只是说个方向,细致的计划当然得好好探讨了。” “你大爷。”凌绡恭敬道。 第九十七章 我是铸器师 梁青山驾着马车前往三人住宿的地方,路过一个不甚宽阔的胡同,仅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而此时这个地方正停着一辆马车,堵住了凌绡三人的去路。 马车虽不是很华丽,却很结实,四面都写着一个古朴的杨字,表明了这马车的身份——京城杨家,凌绡心中一动,吩咐梁青山将马车驶近,看看杨政的虚实。 哪知还没靠近,从马车两侧转出两个侍卫,之一伸手便将梁青山的马车止住,客气道:“很抱歉,杨家在此办事,还请绕道。”虽然说得客气,却是不容置疑。 梁青山大骇,他在黑暗之渊中,境界已经提升到了魂宗低阶,但自问尚且不能如此轻松地按住正在走动的马,乖乖地驱赶马车后退几步。 此时见一个中年人从一家商铺中走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好像很是沉重的包裹,而那店铺老板一脸谄媚的笑意将他送出来,门口便是杨政马车,而凌绡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能够看到杨政马车的车门。 那中年人一到马车前,马车的门帘便被掀起来,杨政从中走了出来,严肃紧绷的一张脸上竟然布满笑容,上前两步迎接那中年人。 凌绡受到之前的教训,也不敢把意识感觉随意地释放出去,因为那堵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气墙”很有可能便是杨政发出的,完全符合他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的身份,不过通过他们说话时的动作与嘴型,加上凌绡自己的猜测,还是勉强能够猜到一些。 杨政迎接的时候说的是一些客套话,而那中年人则是说杨政客气了,不用麻烦出来迎接他,那中年人嘴上客气着,脸上却带着倨傲的表情,似乎对于杨政的下车迎接很理所当然,更怪异的是,杨政丝毫没有动怒,还是一脸和气地接过中年人手中的包袱,两人这才双双走回马车。 凌绡张了张嘴巴,喃喃道:“难道这杨政还有龙阳之好?” “什么龙阳之好?看到了什么?”南宫华迷惑问道。 凌绡摸摸下巴,没有回答,这只是凌绡自己的猥琐猜测,看两人适才的表情也不像,那杨政实在太过谨慎,自己实力强悍不说,身边还带着一堆人,甚至连靠近少许都不行,或许那个中年男子会是一个突破口。 凌绡对南宫华道:“你们先爱干嘛干嘛去,我去打探点消息。”说罢悄悄地溜出车厢,迅速钻进人群中。 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很快便到了之前杨政停马车的地方,看了一眼适才中年人走出来的商铺,原来是一家卖矿石的商铺,经过老旺半个月的训练,他也勉强算得上是半个铸器师,虽然还没能铸造出最简单的魂器,但基本的认识材料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凌绡并没有走进去,只是一看便往胡同另一边走去,就他现在穿成这个样子,能不能走进去还是一个问题,至少他看到的几种矿石都是把十个他现在这个身份的仆人卖了都不够买上一克,还想去向别人打探消息。 走进对面一家破旧的小饭馆内,随意地要了一份包子,待到小二将包子端上来时,却不忙着吃,笑着对那小二道:“喂,兄弟,问你件事啊,之前走进马车的那男人是谁?那么气派!”语气中透露着无限的羡慕。 小二一愣,道:“客官,你新到天香城的吧?连杨家的杨政老爷都不认识。” 凌绡摆摆手道:“杨政老爷怎么会不认识,我问的是那个与杨政老爷一起走的,眼生得很,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杨政老爷那么客气。”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小二一脸为难道:“不过我现在没空…” 凌绡会意一笑,掏出十几枚铜钱塞进小二手中,虽然他对天香城的规矩不熟悉,但对于生存在底层的人而言,生存的法则其实一样,甚至于在天香城这样平和的环境下,民众比格尔城那种混乱地方更好对付。 小二接过凌绡的钱,顿时便眉开眼笑起来,见左右没人,俯下身子在凌绡耳边低声道:“那位先生叫马永江,是一位铸器师。” 小二停了一下,凌绡立马觉得自己这几枚铜钱花的不值,就有些拉下脸了,像这些卖消息的,总得讲究个厚道,幸好没等凌绡发作,小二便识趣地补充道:“这马永江是最近得到杨政老爷赏识的铸器师,你也知道,虽然杨政老爷自己不是铸器师,却对铸器很痴迷,杨府内的魂师魂器也都是上品。” 这小二知道的事情也就到这个程度了,至少对现在的凌绡来说,这几枚铜钱值得,包子也不吃,出了小饭馆便迅速回到马车。 “杨政不是铸器师,却对铸器很痴迷。”凌绡坐到马车上淡定道。 “然后呢?”梁青山问道。 “然后没了。” 南宫华沉吟了一下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确切地说,杨政不但不是铸器师,连魂师都不是。” “不是魂师?怎么可能!”凌绡与梁青山同时失声惊叫,凌绡还觉得那个强大的存在就是杨政呢。 “这事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隐蔽,许多年前了,那事儿也闹得轰轰烈烈的,杨政虽然是杨家的次子,但资质过人,更强悍的是,他是金与火双属性,又在铸器方面有很强的悟力,所以毫无疑问,杨政将会是杨家的下一任家主,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杨家的前任家主,甚至杨家的长子,杨政的大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变了,某一天,他那懦弱而没有志向的大哥竟然突然发难,在杨政的饭食里下了迷药,然后趁他昏迷的时候毁去他的魂印于是……” “这招好!”凌绡忍不住感叹道,毁去魂印,那杨政他大哥对他该是有恨到什么地步了。 “当然是好招,这招成了天香城内家族争权夺势的经典招式,不过招式老了,就会有失效的时候,”南宫华淡漠道:“我说你能不能不打岔!” “魂印被毁,别说是铸器师了,就连魂师都当不了,于是杨政在杨家的地位从巅峰跌到了谷底,这也无话可说,因为在大家族的生存规则,大家都认为杨政这辈子毁了,而杨政也一下子在所有圈子里消失不见,那段日子过得必然苦极了。” 南宫华说得声情并茂,凌绡也听得津津有味,感情这货把这当成了免费的听书。 “又是某一天,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杨政用和他大哥一模一样的手段,甚至同一种迷药,将他大哥的一家,还有他的老爹,全部迷倒,不过他更加干脆,手起刀落,将他大哥和老爹一并剁成碎肉。” “而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高手辅助,在一夜间将杨家反对他的人都一并清洗了,那一夜,绝对是杨家能够用血去书写的记忆,后来据说是玛尔大帝出面,阻止了这场杀戮的蔓延,而杨家也因为这次劫难实力变得有些微弱。” 南宫华好像还沉浸在自己勾勒的血雨腥风中,好久没有说话,凌绡试探地问道:“讲完了?” “嗯,还有可能是对曾经的铸器师身份的怀恋,导致杨政对铸器有一种变态的感觉。”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凌绡翻翻白眼。 “可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知道了杨政喜欢铸器有什么意义。” 凌绡淡定地一笑:“因为我是铸器师!” 南宫华觉得这笑容好贱。 第九十八章 南宫的主场 “什么?你是魂师?”南宫华与梁青山同时失声惊叫,梁青山装过头一下子掀开门帘,以确认里面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凌绡,甚至连白马快要撞上路边的摆摊都顾不上。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怪异,不是魂师不知道铸器师的价值,同样实力的魂师完全可能是铸器师护卫的角色,特别是对于一个家族一个门派来说,尚若没有一位属于自己的铸器师,那么这个势力的衰败可能只是一代人的事。 而一想到凌绡这个猥琐的样子,南宫华两人就很是怀疑地摇摇头,更何况,如果凌绡是铸器师的话,压根儿不需要和他们一样累死累活地出来做任务,因为即便是杀手联盟这样的组织,对铸器师还是保持足够的敬意。 可是他们不知道凌绡成为魂师也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有没有人教授他这方面的常识,铸器师在他心中就是老旺的加强板。 “好吧,就算现在不是,那将来也会是的。”凌绡想起最后一次铸器也还是没能够成功的事。 回到住处,当凌绡将许久没有出来透风了的轩辕鼎释放出来,梁青山两人终于相信了这个极为狗血的事实。 用手指弹一弹轩辕鼎,在南宫华与梁青山七嘴八舌的解说下,凌绡总算对铸器师在武之大陆的地位有一个理性的认识,而不知是停留在铸器师很牛逼这样的水平,于是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口轩辕鼎能够引来那么多人的哄抢。 “在铸器方面,我也只是在入门处徘徊,能不能成功还是得尝试,而这家伙,”凌绡弹了弹轩辕鼎,道:“来历有些不明,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显然是不能再住在客栈,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南宫华沉吟了一下,坚决道:“隐蔽的地方我倒是能找得到…”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我们分头行事!”凌绡果断地决定了——原来铸器师这么牛啊,那自然是越早成功越好了。 于是梁青山陪同南宫华去找住处,而凌绡则返回之前看到的那家贩卖铸器材料的商铺,凌绡倒是明白自己这个身份的斤两,一进门还没等店家轰出来,便将一张已经写好的纸条放到掌柜的面前,这自然说明是主人派来购买的。 十克黑玄铁和五克火焰矿。 凌绡写的都是最低级的材料,这样一来不引人注意,二来这些铸器的材料也确实贵,就这两块小东西就要五十枚金币,再说就算是购买上好的材料,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没能力炼化。 等他回到客栈时,梁青山与南宫华已经回来了,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凌绡还没踏入房间便有转身离开,结算了房钱,三人在客栈老板谄媚的笑容中风骚地离去。 马车往天香城的城东行驶,越来越繁华,甚至于马车要前行都有些困难,南宫华解释道:“在这石鼓街一带都是一些出租的店铺和院落,因而大都是一些外地人,见到面生的人也不会引人怀疑。” 凌绡正在回忆着老旺将的那些铸器法门,南宫华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进入耳朵,于是神态显得很淡定从容,梁青山迷惑道:“我选一个这么繁华的地带,你难道不觉得不够隐蔽吗?”瞧南宫华那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便知道这问题梁青山之前已经问过了,不得不说梁青山虽然有些小地方人的谨慎朴实,可每次说话都能够不经意地戳中痛点。 凌绡正在想到一个紧要的地方,于是很随意地回答了一句让梁青山很无地自容地话:“是南宫的主场,自然听他的。” 马车缓缓驶入一个一个商铺后面的巷子,那是一所独立的院落,不大,却很清净,南宫华在天香城也有些手段,这么快便将这院落租了下来,连小院子都被打扫得干净。 院落内只有一个小院子和几所房子,还能够听到街前吆喝的叫卖声,确实算不上清净,放好东西后,南宫华便带着两人往他的房间内走去,走到那张沉香木床前,南宫在床头的枕头上按了一下,大床便悄无声息地往右边移开了稍许,露出一个能够容人走入的洞口,相对于梁青山的惊讶,凌绡显得很平静,因为密道什么的,他见多了,实在没有能够超过魔兽空间试炼之塔那样精妙的存在。 里面的台阶很长,凌绡隐约估计已经离开了小院子五丈有余,深入地面也有两丈了,这才到达一个黑乎乎的石室内,凌绡的轮回刀释放出淡淡的火光,照亮四周,石室不大,四面的墙壁也建造的相当粗糙,凭借的经验,凌绡能够肯定在墙的另一面有一道暗门离开石室。 待到南宫华与梁青山出去后,凌绡释放出轩辕鼎,不急着动手,气海内的混沌灵气在体内平稳地运行两周期,然后收拾好心情,将精神状态调到最佳,没有老旺在一旁指点,必须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意外的准备。 这才将地上的黑乎乎的黑玄铁与火焰矿放入轩辕鼎中的特定区域,后退两步,距离轩辕鼎约莫三尺开外,金属性之珠大放光芒,照亮石室,凌绡挥动轮回刀,混沌灵气通过了金属性之珠改造变成了金属性灵气,有如实质一般地从刀尖喷射而出,进入轩辕鼎边上的印痕。 金色的光芒从器鼎的地步沿着闭上的魂路向上延伸,转瞬之间,古朴的轩辕鼎就金光四射。凌绡神识一动,器鼎上面的金线像柳枝一般垂下,将黑玄铁和火焰矿包裹托着悬浮在器鼎中间。 凌绡准备炼制一柄火属性的魂器,黑玄铁有少许的金属性能量,火焰矿能够贡献大量的火属性能量,至于魂珠,凌绡准备了一颗低阶的火属性豪猪内核。 如果老旺知道凌绡的安排,一定会为自己当初没有系统地介绍铸器的常识而非常后悔,炼制单属性的魂器最忌讳放入其他属性的材料,因为很难将其中一种能量驯服加入到要炼制的这种属性之中,于是就变成了双属性魂器,而双属性魂器,宗师级别的铸器师也不敢保证能够炼制成功,更何况凌绡这种还没入门的麻瓜。 自然对此一无所知的凌绡还在为自己的安排沾沾自喜,并且由于特殊的灵魂和轮回刀这特殊的魂器,属性方面从来都不是他需要面对的问题,他以为加入了金属性能量就能够加大魂器的锐利程度。 待到金属性能量稳定下来,凌绡识海中迅速一闪,金光淡去,换成熊熊圣火铺天盖地,轮回刀刀柄上的魂珠也是变成红光闪亮,火之精华射出,进入轩辕鼎的另一个魂印,于是金色纹路瞬间被红色火焰取代。 当火线布满整个轩辕鼎时,一蓬大火迅速蔓延,器鼎内只看到一片火海,不见其中的情形,凌绡缓缓闭上眼睛,用神识去感受,保持金之精华稳定托住材料,相对于最后一次在老旺处铸器,凌绡的修为已经上升了一个档次,变成了魂灵高阶,无论是灵气的浑厚精纯还是对灵气的控制都达到了一个质的变化。 两块矿石迅速变软,然后表面就像积血遇到艳阳一般地融化,一层一层,兴许也有材料档次较低的因素,很快就成了两滩液体,凌绡缓缓撤去火属性灵气,开始全心全意地塑造魂器的形状和能量的分布。 金属性灵气形成的包裹慢慢收缩,欲要将两滩液体融为一体,然而当液体一触碰时,凌绡便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无论他如何用力收缩,都无法使它们相容。 虽然亲密地接触着,却魏晋分明。 第九十九章 人生的某种第一次 满头大汗的凌绡被迫停下蛮力,用神识去感受去观察,很快他便发现了问题,一个差点扇自己两巴掌的问题——两团液体内蕴含着两股不同的能量,而这不同的能量有不同的运行规则,自然很难融合,至少凌绡觉得不再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凌绡原本对这次的铸器满怀着信心,因为上次也不过是一丁点的差距,如今实力提升,问题应该不大,哪里想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像一个愿望得不到满足,心中充满失落感的孩子,凌绡发狠一般地发泄心中的感觉,火属性之珠瞬间亮起,好几股火灵气射进轩辕鼎,口中还不住叫骂道:“你不配合是吧?那老子就烧死你!” 熊熊大火又在轩辕鼎中燃起,而他这一激动,心神没有保持稳定,金灵气包裹上面裂开了几道裂痕,而无处不在的大火顺利地钻进去,与材料直接接触,高温灼烧着,这些材料蕴含着灵气,并不会在高温中化成灰烬,只是不停地沸腾着。 过了许久,凌绡一直处在一种狂躁的发泄状态,因而并没有发现,黑玄铁中蕴含的数量较少的金属性能量在不停地沸腾中,而又对混沌灵气形成的火海没有抵抗,于是稳定的运行规则渐渐被打乱,直到变成无序,完全成了一点点的能量点的纯在。 而另一边火焰石熔化的液体在沸腾中不断地运动,很容易便流入了黑玄铁的铁水之中,于是凌绡拼了小命都搞不定的事情,便在这不知不觉中搞定了。 发泄了一会儿,凌绡也从失落感中回复过来,然后便感觉到器鼎中只剩下一团东西,好奇地一查看,然后惊喜地发现,竟是两团能量液体融合了,这真可谓是意外之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概能猜到与大火直接接触有关,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回味。 火属性能量居中排列,四周零星地排列着点滴金属性,感觉起来霎时好看,接下来便是最苦逼的工作了——凝型,对于轮回刀的熟悉,凌绡便不自觉地将一小团液体捏成轮回刀的大概形状,当然,由于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能量的衔接上,形状只是形似。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就好办多了,并且能量也并不多,凌绡很是心平气和地将能量沿着想象中的形状调整,倒不十分艰难,可尴尬的是,这些能量流动的中心竟然在刀身与刀柄的中央,这意味着魂珠将要被镶嵌在那个地方。 幸好凌绡一向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也不太纠结,在能量流动稳定时,迅速掏出一颗红色内核,扔进轩辕鼎上方,在落入轩辕鼎的瞬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缓慢而又准确地落入能量的轮回中心。 魂珠有一半多一些陷入液体中时,能量的轮回中心就渐渐融合进入魂珠中了,凌绡此时已经将近枯竭了,可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强行咬牙坚忍着。 “呼” 许久,凌绡呼出一口气,手脚在不停地颤抖着,脸上却是紧张得很,魂珠已经镶嵌完成了,接下来便等魂器稳定,却是自己不能把握的事情。 轩辕鼎上魂路的能量都已经退去,轩辕鼎也回复了原来的古朴摸样,不过里面有一团淡红色的东西,缓缓地升起,出了轩辕鼎。 凌绡终于松了口气,魂器成形的瞬间,四周的天地灵气都会自动靠拢,形成一团保护套,越是高级的魂器,保护套越是牢固,而那团红光就说明了凌绡铸器终于踏入门了,眼前一黑,力竭精神也被掏空的凌绡终于倒下了,带着微笑直挺挺地后仰,轩辕鼎也同时化成一道光线射进他的胳膊。 “嘭!” 凌绡最后的感觉是隐约觉得身旁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应该是守在外面的南宫华与梁青山听到响声闯了进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 凌绡在纷繁杂乱的梦中醒来,脑袋有一种宿醉醒来一般的难受感觉,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他模糊的眼睛,增加了他睁开眼的难度。 他一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枕边,柔软的床垫上面,放着一柄淡红色的小刀,说是刀子其实有些勉强,只是形状差不多,像极了小孩用泥巴捏的,并且由于凌绡当时已经精疲力竭,竟然忘了刀要有刀刃。 还有比较尴尬的是,刀身与刀柄的连接处的一边,有一个凸起,是魂珠,所以说这是一柄魂器,应该只有凌绡承认,毕竟爹不嫌儿丑,再说儿丑也是凌绡这个老爹造成的。 凌绡将小刀拿在手中抚摸,一寸一寸的,虽然其实只有四寸,此时房门被推开,南宫华把玩着他那把精致的匕首走进来,看凌绡像情人一样抚摸着丑东西,很是不屑道:“捣鼓了半天,就弄了个不能拿出去见人的东西,还把自己给整晕了。” 凌绡对南宫华的嘲讽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深情的眼光看着刀,那眼光仿佛柔丝,将样子怪异的刀一层又一层地缠绕包裹,许久,用一种无比神圣虔诚的口气道:“你肤浅了,从深层次的人生角度讲,它是我的某种第一次。” 凌绡说话的口气让南宫华一呆,而他说话的内容则让南宫华惊呆了。 “就算你是铸器师,可以你这样的水平怎么能引起杨政的注意?”能够把这么准确直接地戳中痛点的只有梁青山了,凌绡微叹一口气,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情趣,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 很不负责任地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往那个方向靠近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三人便真的像是出外游历一样,南宫华看看书,到各种上档次的地方游玩,梁青山则很专业地侍弄那匹拉车的白马,唯有凌绡整天躲进地下室里摆弄铸器,到也琢磨出了一些感悟。 这一晃便过去了五六天。 将白马全身的毛梳理了几遍之后的梁青山终于因为没事做而呆坐在门槛外,神情有些萎靡,突然觉得外面一直很吵的商铺似乎变得很安静,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晃荡着身子走出去。 一小会儿后,以一种高昂的状态跑了回来。 “南宫…不对,是少爷,外面有好多人。”显然遇到了洗马之外他愿意干的事情了,因为尚若是跟南宫华到玩乐的地方,他便一直是呆在大堂的角色,高端一点的地方,兴许还会送上一壶劣质的茶水。 南宫华翻翻白眼:“外面一直有很多人。” “不对,是有很多士兵,还有金刀侍卫,店铺都关门了,听王大麻子说街头的商会要举办一个拍卖会,是每五年才举行一次的,很隆重。”王大麻子是外面饭馆里打杂的,很对梁青山朴实的性格。 南宫华算是明白了梁青山为什么会想去了,因为其他地方,南宫华玩而梁青山不能玩,但拍卖会大家都能看,看来他是无聊到极点了,不过这个拍卖会似乎有去看看的必要,其实他打心底是同意凌绡的观点的,在没有严密的计划前,就努力往目标靠近,能出动金刀侍卫的盛会,杨政没理由不去。 于是放下手上一直都没翻的书,道:“那就去看看,把在下面瞎搞的东西给叫出来。” 经过几天的不断实践验证自己的猜想,小小的地下石室已经被凌绡的火焰扩大了将近一半。 第一百章 拍卖会 祥龙商会,是掌控着玛尔帝国经济命脉的唐家的资产,整个大厅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纯金的瑞兽在走道上排列,像天香城所有上档次的地方,祥龙商会上面也有半层的楼阁,划分成几个包厢,作为贵宾席。 商会很大,大堂内已经来了许多人了,却不显拥挤,至于贵宾包厢,一个都没有。 终于,作为主人的唐家家主唐正南首先到来,是一个威武的中年,头发微白,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为商之人,倒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不过他说话虽然不油嘴滑舌,却也是八面玲珑。 紧接着陆续来了一些大人物,竟然是三巨头四家族齐聚,杨政自然也在其中,包括他的那个铸器师,杨政只是冷淡地与其他家主寒暄了一句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显得有些冷淡,不过尚若南宫华听到的传言是真的,那想来大家都会理解。 已经到了预定的时间,可拍卖会还没开始,众人都在无端地揣测,这时听到门外一声大喊:“公主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上面包厢里的贵客,还包括凌绡,因为他一直就是站着的,很快公主进来了,不过前呼后拥的,凌绡没能看到,过了好一会儿,热潮冷静下来,公主在唐正南的引导下走上往楼阁的楼梯,凌绡敢用他的人格发誓,他绝对只是无意识的很随意的往楼梯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惊呆了! 公主走在唐正南身前,穿着雍容华丽的宫服,头戴桂冠,肌肤胜雪,一双有神的眼睛,眼睫毛不时地抖动,霎是好看,又美丽动人,符合所有关于公主的传说,可是这些都不重要,让凌绡惊呆了的原因是他竟然觉得这个公主很面熟。 眨眨眼,还是很面熟,用手揉了揉眼睛,越加清晰,然后就觉得越加面熟,终于,凌绡不得不承认,这公主竟然是——上官月!从某种比较严格的意义上说,他第一个接触过的美女。 “怎么了?眼睛进蚊子了?”梁青山关心问道。 “是进公主了。”凌绡呆滞地喃喃回答。 公主耶,玛尔帝国唯一的公主,那该是一根多么粗壮的大腿啊,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了呢,曾经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不珍惜,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狠狠地抓住它,抱住它…… 凌绡一边哀叹错过了一个当小白脸的大好机会,一边狠狠地鄙视自己的庸俗,不过眼睛一直没有移开,上官月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撇过头往凌绡这个方向看过来,凌绡心儿一颤,赶忙不露痕迹地转回头。 平静下来的时候,却觉得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既然另一位搭档路逍遥可以是铁血帝国的二皇子,那么上官月自然可以是玛尔帝国的公主,再说他们是块宝,自己也不是根草,堂堂的铁血亲王的孙子,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好处。 上官月落座后,拍卖会便马上开始。 先是唐正南在台上感谢大家的捧场,简单的几句话后,唐正南下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拍卖师登场,天香城五年一次的拍卖会便正式开始。 一个漂亮的女郎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去,站在拍卖师的身旁。 “《暗影突刺》,一本高阶魂技,”拍卖师一便揭开托盘上的盖布,露出里面一本古朴的书籍:“同阶黑暗属性的魂技比其他属性魂技有更强的力量,自然也更有价值,十万金币起拍,每次加价一万金币,价高者得。”拍卖师没有用过多的语言,显示出他对拍卖的魂技的价值有绝对的信心。 楼上的贵宾没有什么动静,因为高阶魂技虽然珍贵,但对于他们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并不稀奇,家中至少都有一部顶级魂技支撑面门,甚至不缺乏禁忌魂技,不过下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大气淡定了,经过短暂的沉寂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十二万!”一个胖子粗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喊道,好像这东西就是他的命根子,一下子及加了两万,想来这些年城东的店铺租金收益不错。 “十五万!”是城西店铺的老板,虽然城西不如城东繁华,但城西胜在经营的时间长,又是老对头,一下子就跳出来了。 “二十万!”一个干瘦一下子就加了五万,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不过一看就释然,是古董店的老板,据说身家原本就很丰厚,近年来古董生意似乎也不错。 不过竞价远没有结束,高阶魂技对于这些暴发户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何况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有钱了,现在更看重的是实力。 相对于大堂内的疯狂的众人,凌绡三人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南宫华不是黑暗属性。 梁青山虽然是黑暗属性,但情况似乎有些奇怪,自从在黑暗之渊遇到那饕餮,身上便出现了狰狞的饕餮纹身,虽然事实证明黑暗之渊只是个幻境,但饕餮纹身却没有随着幻境一同消失,自那以后,梁青山就发觉,以前的一些高级的魂技现在半点发挥不出来,只能依靠本能的作战,不过身体的抗打击倒是变得极强。 至于凌绡,情况就比较奇怪了,黑暗属性的魂技他是能够驾驭,只要镶嵌黑暗属性的魂珠,可按照经验,每颗属性之珠内都有相应属性的魂技,而这魂技虽然不是最强的,却是最适合他的,或者说是最适合轮回刀的,最重要的是,随着他实力的增长,魂技的品阶也在不停地增长,因而在他心中似乎从来就没有为魂技担忧过,他目前能够看到的未来发展方向是尽可能地夺取七颗属性之珠。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竞价,这本《暗影突刺》以四十万枚金币被一个商队的老板购买了,对他而言,能够花四十万金币卖到高阶魂技绝对值得,即便暗影突刺的真是价值不会超过三十万,而拍卖师对这样的价值当然没什么不满意的,于是皆大欢喜。 第二件拍的是一柄一品魂器,经过了第一次发春一般的竞拍后,大家心中酝酿了五年的兴奋情绪也发泄了不少,变得谨慎了一些,最终只是以二十万枚金币被拍,算是与这柄魂器的实际价值相差无几。 卖品一件件被送上来,又一件件被拍走,但数个时辰过去了,却仍旧没有哪一件物品能够吸引楼上贵宾的注意,直到一块东西被抬到台上,揭开盖布,是一块红蓝色的矿石,不能描述为红蓝相间,因为红与蓝是交织在一起的,不分彼此,不过总体而言,偏向于蓝色,不需要释放出感觉去探测,凌绡就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 楼上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这块矿石有什么珍贵的,然而显然那些大人物要出手了,大堂内反而显得安静了,因为即便有那个财力也没那个胆量去争抢。 拍卖师脸上带着欣然的笑意,仿佛这块东西是他家的孩子,拉出来溜溜的,带着一种激昂的语气缓缓介绍道:“这是一块千年难得一见的冰火玄晶,不止在于它的体积之大,更在于它的精纯度,水属性自成回路,火属性在水属性中呈点分布,点间没有半点联系,极有可能可以用来炼制偏火属性的水属性魂器,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这将是一个铸器界的巨大突破,本商会没有那个能力,故将其拍卖,望有能者的之。” 顿了顿,对现场的震撼效果很是满意,这才接着道:“不过本次拍卖不接受金币,只能用奇异的宝物竞价,现在拍卖开始。” 凌绡看看震撼的众人,有些迷惑: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很难炼制吗?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算不算? 第一百零一章 且慢! 在凌绡很不理解的时候,竞价开始。 “一部顶级魂技。”罗家的罗建明先开口,对于冰火玄晶虽然都极为红眼,但大家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越先开口的拍得的可能性越小,大部分只是作为陪衬的,甚至在大家心中都明白,这块冰火玄晶并不在这次拍卖的计划之内,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见人,只是公主的突然到访,才被临时决定拿出来,自然唐家也算是大手笔了。 现场不算冷场,但绝对没有之前的激烈,像是预选安排的一般,楼上的来人一个个地竞价,也不争吵,更没有抬价,有的喊一柄极品魂器,也有顶级药材,还有雕刻精细的血玉,但都及不上冰火玄晶。 大家喊了一轮价后,便停了下来,等待公主的喊价,或者说是等待公主的态度,看她会否接受唐家的善意,在场唯有凌绡三人发现不一样的情况,因为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上官月身上,而是任务的目标杨政,很容易便发现,之前的一轮报价中杨政并没有开口,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冰火玄晶看—— 有戏! 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上官月的时候,她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个笑容,美艳至极,一位合格的上位者必须要适当地接受下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或者拍马屁,否则容易引起下属的担忧与无端揣测,显然上官月懂得这个道理。 “我出一柄极品魂器与一支万年参王。”说罢拿出两个锦盒,这笔交易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了,上官月顺手打开两个锦盒,魂器是一柄发叉,堪称巧夺天工,又是特殊造型,特殊时候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之前吧凌绡吓尿了的戒指,那参王晶莹剔透,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药香。 自然上官月的两样东西比不上冰火玄晶的价值,可是如果加上公主的好感,那就有得一比了,没有悬念,拍卖师高举锤子,然后砸下,口中跟着喊道:“冰火玄晶由…” “且慢!”一声大喊,恰好掐准在紧要关头,拍卖师尚未说出冰火玄晶的得主,而锤子则因为这一声大喊,拍卖师被一吓,重重地落到桌上。 所有人把眼光投向声音的来源,是杨政! 杨政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只是盯着冰火玄晶,冷静道:“我出一部禁忌魂技,一柄极品魂器,一株万年灵芝。” 没有人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在演哪出?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我不知道的?也难怪众人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在和公主抢东西,落的可是皇室的颜面,要灭掉一个大家族兴许还要考虑影响太大,但要让它摔落绝对没有问题,在场的其他家族也绝对会选择分一杯残羹而不是拉一把。 拍卖师呆滞在哪里,死的心都有了——各位大爷,咱说好了不带这样玩人的啊,说好了这是给公主的,,可也说好了价高者得,要是大家都不表态,最后敲锤子的还是自己,肯定不得好死,不管最后杨家、唐家和公主的三角关系如何。 拍给公主吧,那价高者得算什么,这唐家的巴结就太露痕迹了,兴许还会拍到马蹄上去,可要是拍给杨政吧,那简直就是在耍公主,左右都不是人。 幸好,经过短暂的寂静,上官月首先清醒过来,听到喊声时的不自然表情已经隐藏得没有踪影,换上一副淡雅的笑容,淡淡道:“既然杨先生对玄晶如此看重,想来有特别的需求,那便让与杨先生罢。”口气中还是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不过能在短时间调整到如此,已经很不容易。 公主表态,大家也都回过神来了,不过楼上的众人心中都已经在暗自盘算,能够吞下杨家的什么产业,然后暗暗观察上官月的神色,猜测能用上哪一个级别的手段。 而在场最高兴的莫过于手心已经一手冷汗的铸器师,因为他终于得到了唐正南一个细微到很难察觉的点头,心中一宽,替家主想到唐家虽然没能较好公主,但是能弄垮杨家,也算值得,带着从地狱升到天堂的心情,并发誓过了今天过后,一定立马告老,举起锤子,努力高声喊道:“冰火玄晶由…” “且慢!” 一模一样的连个字第二次响起,拍卖师手一软,锤子掉到了地上,全部身子重量都倚到了桌上,老天爷,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隔壁二丫洗澡,我发誓绝对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再说她还穿着肚兜啊!这个时候还敢喊话的绝对又是什么天杀的人物。 其他人有了第一次的惊吓,镇定许多,只是怀着看戏的心情将目光转向门外,因为声音的来源是门外,想看看是谁这么牛,在这个时候敢来火上添油,让这场闹剧变得完全像是针对上官月。 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须皆白,脸上带着儒雅的笑容,身上的绸缎衣服滴尘不染,身后跟着一个英俊的白衣少年,也与老人一般,脸上带着让人安心的笑容,老人缓缓往中央走来,每一步之间的动作都慢条斯理的,可是数丈的距离,便在他的几步间消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该是怎样的修为。 而在那老人身后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时,凌绡身子不露痕迹地往内一移,躲到了梁青山宽厚的身子后面,因为那少年赫然是秦楚,凌绡自小的抗争对象。 能然秦楚这样侍候着的,那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果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认出了老人,惊声呼喊道:“叶虚道!是第一铸器师叶虚道!” 全场为之稍动,楼上众人也都站起来,即便是玛尔大帝,对叶虚道也得客客气气的,因为这个级别的铸器师实在有太大的影响力。 “老夫不请自来,还望众位莫怪,只是对这玄晶极为喜爱,我出价三柄双属性极品魂器至于是哪种魂器,可任由唐家主选择。”叶虚道果然不平凡,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笔,同级的双属性魂器的价值可不是简单的单属性魂器的翻倍,不说欲要炼制双属性魂器至少也得是大师级别的铸器师,那唯一也不是一加一那样的累加,更何况还能自己选择。 可是唯有对秦楚一直怀着戒心、又听老旺说了关于叶虚道还不知真假的故事凌绡,本能地觉得这师徒俩不会做不占便宜的事,又联想到之前杨政疯狂的举动,兴许不是大家想的那样,由于早年的惨痛遭遇而对铸器有一种变态的爱好,而是眼光看得更远,看到了冰火玄晶没有被他人发现的价值,而这个价值,显然叶虚道也发现了,想起第一次铸器时的感受,越发觉得刚才众人猜想的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应该有超出预料的效应。 然而无论猜测得准确与否,这块冰火玄晶的主人已经没有任何变数了,杨政与上官月抢,上官月还会为了保持皇家的气度与大家的颜面退让,可是如果杨政再与叶虚道抢夺,而导致叶虚道对天香城的反感,那么没有人会原谅杨政。 果然杨政张了两下嘴巴,不知是没有竞争的资本还是顾虑后果,微微叹息,颓废地靠到了椅背上,满是不甘。 而拍卖师也颤颤巍巍地拾起锤子,此时就算唐正南不表示,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锤子举过肩膀的瞬间,他突然想起理论上还存在的可能出现的意外,疲倦的身子顿时有了一股新生般的力量,用尽力气全身力气以自从握上这柄锤子后最迅猛的速度下砸,口中也是这辈子最快的语速,也不管是否说得清晰—— “冰火玄晶由叶虚道叶先生拍得!” “嘭!” 第一百零二章 小流氓的气质 拍完冰火玄晶,整个拍卖会已经没有值得那些大人物关注的了,都开始盘算怎么与叶虚道较好,至于唐正南则已经离席去吩咐迎接叶虚道的礼节。 掀开盖布,是一副破旧的地图,边角都已经残缺发黄了,拍卖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副破旧的地图他看过了,确定没什么价值,因为上面画的一眼就看出不真实,什么由悬崖到峭壁的,怎么假怎么来,硬要给个说法,那便是所谓的藏宝图。 “经由鉴定,这极有可能是一张上古的藏宝图的残图,一万金币起拍。”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喊价,藏宝图的残图?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啊! 终于那古董店老板犹豫再犹豫,慢吞吞喊道:“一万一。”想是要拍回去当古董卖了。 而此时凌绡从那张地图拿出来后就开始微微眯起努力往前看的眼睛终于张开了,确定上面画的结构与祖庙的异度空间和魔兽空间在本质上很相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镇定地用手捅了捅南宫华,附在他耳朵上低声道:“拍下来。” 南宫华虽然不知道凌绡想干什么,不过想来总有他的道理,并且作为天香城的新贵,总要表示点什么:“一万五。” 众人都用一种讥笑的眼光看过来,谁家的孩子这么熊。 连上面的拍卖师都这么觉得,于是他准备敲锤子了,能拍到这个价已经超出了预料了,不过身子被之前的一阵惊吓,有些累了,所以动作并不敏捷:“藏宝图由…” “五万!” “什么五万?”拍卖师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出价五万?” 那个喊价的人正是狂刀宗的刘伟文,虽然他还不够资格坐上贵宾席,但在这大堂内,也算是极有身份的了,微微额首,确认确实是这个意思,凌绡心中顿时万千草泥马翻滚奔腾而过,预定的从狂刀宗开刀细化成了从这个刘伟文身上开刀。 “六万。”南宫华不甘示弱地喊道,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在挣面子。 “七万。”刘伟文讥笑地看了南宫华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小子,毫不犹豫地加价。 “七万五。” “九万。” “有点太显眼了。”打定注意的凌绡小声地对南宫华道。 “算了?” “算了。” 于是南宫华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顺便恶狠狠地等了刘伟文一眼。 “九万金币,藏宝图由刘公子获得。” ………………… ………………… “想想有什么办法吧,这样耗下去真不是一回事。”杨政是在太过谨慎,南宫华经过这一个月的抛头露脸,也算是天香城内有脸面的人了,可拍卖会出来后,想要上前搭讪,竟然还是被四个大汉挡住了,更可怕的是,杨政还有一个躲在暗处不知多强的影子。 凌绡把玩着手中被他命名为“第一刀”的魂器,红色的刀身上散布这点滴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很是炫目,只是不知效果如何,想来也没有人会愿意和这东西签订契约,不管它是第一刀还是第二刀。 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凌绡猛地心中一动,以杨政的态度来看,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接近途径。 “你有一个由于某种奇遇而踏入铸器大门的朋友,但苦于无名师指点,只能自己摸索,一直在四处游历,寻找名师,恰好在天香城碰到你,对吧。”凌绡对南宫华道。 “南宫有一个铸器师朋友?凌绡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谈话已经超出了梁青山的智商范围。 “几层把握?”南宫很直接地问道,他不在乎凌绡用什么手段,或者说他对自己的伙伴绝对信任。 “五五之数。”凌绡也不能确定这“第一刀”与所谓的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又什么交集。 “五五之数?应该够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朋友?” “一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也好,我有十几年没见到我那个朋友了,有点迫不及待。”说罢,与凌绡站起身子,往密室走去,留下还完全没有弄懂的梁青山。 半个时辰后,南宫华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走出两个公子哥,一个是自然是翩翩然的“杨羽”,而站在南宫华身旁的公子,消瘦的脸庞,一身雪白的绸缎长袍,眼睛炯炯有神,虽然脸上没有南宫华那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一味的严肃,却给人一种实在稳重的感觉,想要找情人的会看上南宫华,而尚若是要找丈夫的,这沉稳的少年绝对是第一人选。 虽然明知道是凌绡,可梁青山还是试探地叫喊一声:“凌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小流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质。 “认不出来了是吧?原来老子打扮打扮也是人模狗样的,还是挺有当小白脸的潜质的,我就说老头子那么风骚,我怎么可能差了。”可惜一张开口,眼珠子一转,沉稳的气质荡然无存,立马又变成了一个街头小流氓。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要与我的老朋友来个街头巧遇?”南宫华对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满意的,这样有气质有内涵的朋友才不掉自己的面子。 “对,还要找一个上好的酒馆潇洒一番,最好能够轰动一点。”感情凌绡这厮还惦记着这一个月来上饭馆酒馆就只能站在南宫华身后干看着的事,想要趁机补回来。 ……………… ……………… 杀手联盟的训练基地,冥玄与一个白发老人隔几而坐。 “刺杀杨政的任务真的就派那三个毛孩小子去?”老人问道。 冥玄一如既往地带着那个圆盘面具,语气淡漠地回答道:“嗯,依照上面的指示。” “哎,这又是何必呢。”老人哀叹一声。 冥玄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淡然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副盟主全权处理事务,盟主却享有最高威严,权利结构不合理,再说,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大乱之后始有大治。”在这老人面前,冥玄的话似乎多了许多。 老人有手指点了点桌子,无奈道:“你我都能想到的,难道那老家伙还会想不到?不要因为他太久没出招而忘了他的恐怖,小刀未老啊,到时候只怕有很多的变故,只是白白损失了人手。” 冥玄耸耸肩,无所谓道:“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也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 “哎,当年大家兄弟同生共死的,何必为了一点点利益翻脸厮杀,都是即将入土之人了,到头来还不是两手空空离去,怎么就那么看不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人脸上布满浓浓的担忧。 “老的死了,小的还活着,老的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一块大饼可以你一口他一口,小的可没有这样的交情,盟主有孙子等着接手联盟,副盟主难道会甘心让儿子一辈子处在人下。” “你倒是看得明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老人突然道:“我现在去把他找回来,大家兄弟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冥玄摇摇头道:“晚了,我看上次送来的药丸就有问题了,你现在把那小子拉回来,只是压抑着矛盾,最后爆发起来可能就是玉石俱焚,要是早早爆发了,这联盟兴许还能剩下一些残羹,也许还有复兴的希望。” “哎,何必呢……三个小孩有什么要求你就尽量满足吧,可怜还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颓然靠到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一下子老了许多,原本只能夹住蚊子的皱纹现在完全能夹住苍蝇了。 第一百零三章 侮辱了畜生 “再来一瓶青梅酒就行了,南宫兄,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放得没有任何位置了,凌绡很体贴地“阻止”南宫华破费。 站在身后的梁青山干瞪着一桌山珍海味,香气无孔不入地袭来,心中大是不甘心,怎么会铸器的就不是自己呢! 而凌绡的痛苦则是面对着一桌美食,却不能放开手脚,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吃喝,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填饱肚子啊,果然气质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得了的。 虽然如此,但还是禁不住凌绡下筷子的速度,小半个时辰后,满桌的菜肴也消失了大半,凌绡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却没有停下筷子的意思。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一个少年,正是谢凡飞,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凌绡已经知道了这少年就是铁剑门的少主,而那刘伟文则是狂刀宗的少主,铁剑门与狂刀宗似乎都有向天香城发展自己势力的打算,因而派各自的接班人先行。 谢凡飞在离凌绡这张桌子不远处一张空桌子处坐下,刚叫完才菜,就捂着肚子快速地往后面走去,兴许是闹肚子了。 而他的身影刚刚消失,门前咚咚咚又进来了一个人,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来的人竟然是狂刀宗的少宗主刘伟文,而更加狗血的是,这刘伟文也径直走进来,正好坐到了适才谢凡飞的位置。 凌绡心中一乐,于是虽然已经很饱了,还是忍不住再喝了两大杯青梅酒,然后等着看好戏。 果然,解完手后的谢凡飞走了回来,见原先的位置上有人,迷惑地四处看了一下,没错呀,就是这张桌子,看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一下子火大了,要是平常人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刚才离开了,可竟然是老对头,这还了得,都骑到头上来了。 走过去,冷着一张脸,敲敲桌子,冷冷道:“姓刘的,这不是在你那山沟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刘伟文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抬头一看是谢凡飞,立马满脸不屑:“我还以为天香城这种地方哪来的野狗,原来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到处乱咬。” 在斗口这方面显然谢凡飞不是刘伟文的对手,加上休养不足,被刘伟文一句话呛得脸红耳赤,连讲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讲不讲理!” “讲啊,我当然讲理,你的狗眼看到你比我先来了?要不让大伙儿来做个证?”这种事情没有人愿意参合进来,再说这件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信念,凌绡自然需要拉谢凡飞一把,顺便加深两人的矛盾,不过为了自己“燕子飞”这个身份在天香城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于是只能由与刘伟文在拍卖中有摩擦的“杨羽”出嘴。 “证人坐在这儿,狗眼别长到额头上去了,我就最看不起那种自以为口舌伶俐,其实与长舌村妇无异的人,你说跟这种人一说话,我都不知道脸面要往哪儿放了。”南宫华说罢还淡定地举杯喝了一口青梅酒。 凌绡心中暗自叫绝,没想到那么有范儿的南宫华竟然也是一个毒舌,就算自己来,也不见得骂得比南宫华还好。 刘伟文气炸了肺,回头一看,赫然是拍卖会上与自己竞争的那人,心中虽然愤怒不过,可事情还是有缓急之分的,沉声道:“这位兄台,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并没有太大过节,何必掺和这趟浑水。”言语中满是警告的味道。 放下酒杯,南宫华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一把折扇,在手中拍了拍,淡然道:“过节?话可不能乱说,人和畜生怎么会有过节。”打开折扇摇了两下,接着道:“就算不是畜生,那也只是野人,连先来后到的礼节都不懂的野人,其实并不比畜生来得强,这位兄台,你以为如何?” 最后一句话是对谢凡飞说的,谢凡飞之前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如今风水轮流转,大喜过望,大声附和道:“这位兄台分析的对极了。” 刘伟文面露凶光,怒声道:“你……” 可惜没有他说话的机会,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块烤鸭的凌绡截口道:“你什么你啊,骂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两个字,你老爹生下你就得去给畜生赔礼道歉。” 刘伟文被这一来一回地侮辱,早气得说不出话了,怒瞪着凌绡两人,他实在想不通天香城怎么会有这样耍流氓不顾自己脸面的人。 “看什么看,再看你也不可能像我这么有气质。”凌绡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刘伟文打了个饱嗝,而这粗鲁的动作在谢凡飞看来,是那么的可爱自然。 刘伟文狠狠地一拂袖,怒声道:“你给我等着!”说罢蹬蹬噔地走了。 谢凡飞拱拱手道:“多些两位兄台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南宫华摆摆手道:“不客气,那小子前几天在拍卖会上竟然故意跟我抬价,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真是火腻歪了。” “这位兄台不如过来一起坐,我们也算是战友了。”凌绡适时地发出邀请,与南宫华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谢凡飞这种在铁剑门高高在上的人,哪里会识得凌绡他们这种在流氓堆里摸爬滚打的手段,立马以为找到了知己,兴奋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杨羽,主上经商,我四处游玩,也算是游历交友吧,”南宫华先“坦诚”地介绍自己,以获取谢凡飞的信任:“这位是我的好友燕子飞,半吊子的铸器师,正在此处拜访名师。”说到铸器师的时候,语气显得极为随意,显得两人的关系极好。 “在下谢凡飞,家父谢三金,为铁剑门门主。”谢凡飞对于南宫华的信任很是感动,自己也毫不保留。 “原来是谢公子,失敬失敬。”南宫华与凌绡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高声道:“能交到谢公子这样的朋友,当以酒庆之,来!”到了一杯酒放到谢凡飞面前,同时高声吩咐店家换上酒菜。 一大杯酒下肚,气氛立马被调动起来,谢凡飞与两人好像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甚至还关心地低声道:“刚才那野人、畜生,是狂刀宗的少门主,你们可要小心点,要是和他对上了,要记得找我。” 也难怪谢凡飞对两人如此友好,铁剑门与狂刀宗都不属于玛尔帝国,又都想发展到玛尔帝国来,那些天香城的权贵自然很乐意看到狗咬狗,好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利益,因而都是放任两人争斗,态度暧昧。 “像谢兄弟这样的朋友就是爽快,最对我燕某人的胃口了。”反正拍马屁又不用花钱。 换上酒菜,又喝了数杯,凌绡与谢凡飞已经称兄道弟了,谢凡飞突然想起之前“杨羽”只说了这位燕兄弟的是他的朋友,其他完全不知,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关心关心,于是问道:“刚才杨兄说燕兄是铸器师?” 凌绡叹了口气,失落道:“那点破事,不提也罢。”举起酒杯,很颓废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这竹叶青果然比青梅酒好喝,怪不得贵了数十枚金币。 谢凡飞迷惑地看向南宫华,南宫华摇了摇头,道:“他呀,只是机缘巧合,走了狗屎运踏上了铸器师的入门,可惜这么多年一直苦于无名师指点,水平停留不前,因而才四处游历,拜访名师,祖传的万贯家财,都花在这上面了。” 谢凡飞陪着叹了口气,伸出手拍拍凌绡的肩膀,沉声道:“人生意专,比裹夙愿,改天我帮你引见几个人,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于是一顿饭吃的主客皆欢,当然,除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梁青山。 第一百零四章 这么阴险 “凌绡,你这是在折腾哪样啊?”梁青山眼看着又一团土灵之精在凌绡的器鼎内化成灰烬,忍不住翻翻白眼,数百枚金币又这样没了。 为了减少破绽,免得让人看到三人在一起而联想到之前南宫华的小奴仆,于是在对面又租了一家小院子,作为凌绡的铸器专场,反正现在是怕别人不知道这儿有个铸器师,倒是轩辕鼎是个问题,幸好器鼎与魂器一样,都能特别细微地调整形状,而外面又被凌绡涂上了一种特殊的染液,变成了棕黑色,毫不起眼。 凌绡耸耸肩,对梁青山的问题毫不在意,这些天他没有再去尝试双属性的融合,只是不断重复基本的铸器手法,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像一个资质愚笨,而又尝试了多年的铸器师身份,清理掉器鼎内的残渣,随口问身后的南宫华道:“多少?”昨天联盟又通过秘密渠道给他们送来了一箱金票,南宫华正在清点。 “五百万。”南宫华将手中的一大沓金票放回箱子里,伸了个懒腰道。 “不少嘛,还蛮大手笔的。” “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南宫华偏着头思索道。 凌绡点点头,赞同道:“犯人要拉去砍头的时候总是会先安排顿好的,可是我想不到他们还安排了什么后招。” “并且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倒是梁青山看得开,无所谓道:“什么犯人,什么砍头的,别把事情想得太差了,事情总不会像我们担忧的那么糟糕。”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南宫华将盛放金票的箱子抱进房间内藏好,方才示意梁青山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谢凡飞,自从那天把酒言欢后,这位在天香城饱受人情冷暖的谢大公子就把两人当知己了,天天到访,凌绡猜测,给他老爹请安都不见得这么勤快。 谢凡飞也不待请进,就兴冲冲地快步走进来,自行坐到南宫华对面,想来在他心中,大家兄弟的,没必要在乎这个。 “子飞还在铸器啊,也不要太忙碌了,要劳逸结合。”连称呼都换了,关心到这个程度让凌绡有些鸡皮疙瘩。 凌绡将轩辕鼎收起来,哈哈笑了笑道:“谢……呃凡飞,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兴奋?”说完赶忙深吸一口气,阻止快要蔓延开来的冷意。 谢凡飞嘿嘿一笑,看了两人一眼,神秘道:“我晚上约了北冥家的二公子北冥雷,只要这北冥雷愿意帮忙,子飞这么多年的心结就完全没问题了,还怕找不到什么名师。” 凌绡看着谢凡飞那张由于还有些稚嫩而稍显娘泡的脸,心中莫名地有些感动,无论是怎样的环境,无论是怎样的心态,至少他在不求回报地付出,或许只是寻求一点心中的安慰,当然,凌绡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对狂刀宗与铁剑门之间矛盾的算计,毕竟感性的感觉是一回事,理性的判断又是另一回事。 “那…那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凌绡兴奋得直戳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当然,鬼知道这个表情这个动作他与南宫华暗地里练习了多久,自从谢凡飞热情地主动来访,两人便猜到了有这种可能。 “不过,”谢凡飞迟疑了一下道:“这北冥雷不比你我兄弟,礼节还是要做足。”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雕刻精细的玉盒,递给凌绡道:“这是一枚炫阳丹,虽然不是特别珍贵,却也很难得,子飞你与他第一次见面,送这样的东西正好合适,而这东西有壮阳之效,正是北冥雷最近迫切需求的。” “这怎么好,”凌绡没有接玉盒:“小弟虽然家底单薄,却还有几样祖传的宝物,这颜面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凡飞能够帮忙约人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能让你破费。”说实在话,凌绡很不想占谢凡飞的便宜,否则以后利用起来心中总难免会有些疙瘩,而从谢凡飞之前的话也能猜出出这北冥二少爷是个酒色之徒,也只有那种人才能随意参加酒会,因为代表不了家族的态度,那样的话,送的礼物就很容易搞定了。 谢凡飞一把抓住凌绡的手,将玉盒按在他的手中,就那样拉着他的手不放,定定地看着凌绡的眼睛道:“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凌绡其实很想说不认的,可谢凡飞这个动作、这个眼神,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让南宫华都呆住了,这谢凡飞在天香城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 ……………………… 天香城的酒馆不像格尔城那般,黄昏时是高峰期,一到夜色笼罩就打烊,华灯初上才是天香城酒馆奢靡的开始。 酒馆厢房四周摆放着几盏灯火,看似随意,实则花了很大的心思,前端灯火明亮,能够清楚地看清脸面,摆放桌子的后方,则是灯光朦胧,加上垂下的几缕轻纱,显得很是暧昧。 谢凡飞还害怕凌绡两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安排,早早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摆设,才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安排得不错,不过还得安排些节目。” 凌绡站在门口笑道:“节目自然会有,不急,等他人来了再上,至少感觉新鲜。”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酒馆老板上酒上菜,果然,菜刚上齐,厢房的门便被推开来。 走进来一个华服青年,比凌绡的年龄略大,有二十开外,瘦得不成样子,两眼下陷,脸色苍白,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眼睛中除了不时的呆滞就是猥琐。 “北冥公子,你真是准时,来,坐!坐!”三人赶忙迎上去。 “吃个饭而已,何必如此破费。”嘴上客气着,可那神情倨傲,脸上完全就是“老子能来就是看得起你”的那种表情。 “这就是我向你提过的南宫兄与燕兄,对北冥兄仰慕得紧。”一落座,谢凡飞赶忙将正主儿推出来。 北冥雷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自己的高贵,方才哈哈道:“原来是两位啊,失敬失敬。”也不客气地坐到主位上,竟然就那么自顾自地吃喝,完全没把坐在一旁的三人放在眼里。 谢凡飞一脸尴尬,南宫华则无所谓地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凌绡站起来,走到帷幔后,然后又立马走出来,手中便多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北冥公子手下。”凌绡直接把黑色的袋子放到北冥雷身前。 北冥雷一愣,这是哪里的礼数,就算要送礼那也是等到酒足饭饱要拍屁股走人的时候,现在酒都没有喝,双方是什么态度都未表明,似乎有些粗鲁了。 随手打开黑色的袋子,北冥雷打心里是对这几个外地来的土鳖很看不起,这厢房是布置得不错,酒菜也很精致,可是没歌没舞的,你以为是来吟诗作赋的啊。 灯光有些昏暗,北冥雷以为是什么土特产,也不在意,哪知一看,竟是一踏纸,有些迷惑,找了个光线较好的角度,再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再也没有移开——金票,一张一张一万金币的金票,一大包的金票。 北冥雷不敢置信地翻看一叠叠的银票,甚至还掐了自己一把,几疑身在梦中,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北冥公子觉得这份礼物符合你的心意否?”凌绡喊醒北冥雷,盯着他淡淡问道,态度很明显,要么你收下,别再装的人模狗样的,尾巴该摇的时候你就努力摇,要么你就拒绝,大家一拍两散,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感情。 凌绡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判断北冥家属于军队系统,平时外快收入较少,而北冥雷又不是被看好的核心子弟,个人的经费可想而知,北冥雷又好风月场所,花钱如流水,必然时常手头拮据,甚至欠一屁股债。 有些人就是贱,只有把他踩到脚底下才能谈交易,在凌绡看来,北冥雷完全符合这类人的标准。 北冥雷一呆,然后醒过来,挤出一个笑容,慌不忙跌地道:“满意!满意!” “北冥兄满意就好。”凌绡与南宫华相视一笑,赌对了,唯有谢凡飞还一头雾水。 “来,喝酒!”凌绡一拍桌子,厢房门被打开,走进一队衣着暴露的乐女,拿着丝竹乐器一边弹奏,一边翩然起舞,一时间,四人举着酒杯你来我往的,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热闹的气氛加上主客皆欢,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深夜,三人送着已经微醺,满口保证一定帮“子飞兄”搞定名师的北冥雷走出厢房,凌绡热情地拥着北冥雷,将手中的玉盒塞到北冥雷手中,低声道:“一点小玩意儿,能让北冥兄变得凶如猛虎。”说罢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北冥雷也会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北冥雷颠颠簸簸的身形远去,凌绡喃喃道:“给他钱又喂他药,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我怎么可以这么阴险!” 第一百零五章 极品 凌绡将三个锦盒放入一个袋子里,交给北冥雷,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麻烦北冥兄了,今晚若有空,不妨一起到湘西酒馆去逍遥逍遥。” 自从上次收了五十万金票之后,北冥雷在凌绡这里就再也享受不到公子哥的待遇了,当然,北冥雷每次或多或少也都有几万金币的收入,打个巴掌就要给点甜头,灭了他的气焰,又舍不得离开。 凌绡步步紧逼,要北冥雷早早将事情搞定,可铸器师如果那么好找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珍贵了,更何况是要有名气的,天香城这些倒是都有属于自家的铸器师,可都像宝贝一样供奉着,那轮到北冥雷这样的角色去接近,至于自家的铸器师,他是连见的资格都没有,于是经过凌绡的苦心引导,北冥雷终于想起了天香城内有名气的,而自己有能接触到的铸器师,自然就是杨家的铸器师马永江。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禁不住凌绡每天上门拜访,又贪图凌绡不时的供给,只得硬着头皮上门拜访杨政,虽说杨政很看不起北冥雷这类人,但他毕竟是北冥家的子弟,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于是只能敷衍地让北冥雷带几柄他的“痴迷于铸器”的朋友瞎搞的魂器给马永江过眼,再确定是否有指点的必要。 凌绡看似随意地摆放装着魂器的锦盒,实则花了一些心思,里面放的都是连三品都算不上的魂器,只不过最上面的那柄土属性的短剑上有两个红色的小斑点,虽然并不刺眼,但也不至于被忽略。 碍于北冥家的面子,马永江应该会装模作样地看一眼,随手拿的自然是最上面的魂器,而如果真的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杨政很看重单属性的偏属性魂器,那么就应该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而那短剑上的火属性能量实在太少了,甚至分不清是与魂器融为一体还只是魂器完成之后才弄上去的,所以他只能来找自己。 虽然第一柄就是这样的情况,难免会引起杨政这样谨慎的人怀疑,却也是无奈之举,若非如此,之后的魂器只怕会是被随意丢弃的命运。 北冥雷刚刚离开,南宫华便进来了。 “如何?”自然是询问刚才的事情,两人虽然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但也不能天天黏在一起见客,否则人家还以为是有龙阳之好。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待杨政的态度了。” 南宫华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刚才在外面听到消息,狂刀宗的少主刘伟文向铁剑门的少主谢凡飞约斗,想来是那天的事情面子丢得太大了。” “谢凡飞没有理由拒绝吧?” “显然,刘伟文下战书前就把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已经不再是两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派的脸面问题了,现在是我们应该持什么样的态度,毕竟在天香城内,我们是被分到谢派的。” “还能怎么样,支持啊,”凌绡很自然道:“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言论上都全力支持,至于行动上,毕竟是他们两派之间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南宫华点头同意,他与凌绡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虽然那些大人物们很乐意看到两狗相争,你一口我一口,看得乐呵呵的,吃得下睡得香身体倍儿棒,可必然不会让他们闹得太凶,至少不会出人命,”凌绡有些遗憾道:“那看来老刘家的香火还是要我自己来绝断,下迷药好呢,还是半夜偷袭,要不干脆找组织帮忙,自家人怎么说也能算个半价,”凌绡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可行:“要是能生擒了更好,找一百个老女人玩死他!” 怎么都静悄悄的?凌绡迷惑地抬起头,发现南宫华与梁青山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绡迷惑地问道,摸摸脸,没有沾着什么东西啊,低头看看衣服,也挺合身的。 “那个刘伟文到底和你有多大仇恨?”梁青山喃喃问道,他被凌绡的想法惊呆了。 凌绡发现自己太显眼了,嘿嘿干笑两声,道:“我能和他有什么仇,我这不是想帮帮我们的小伙伴嘛,我对伙伴像是那么没有爱心的人吗?” “像!”梁青山与南宫华齐声道,脸上一副“你以为我傻啊”的表情。 凌绡低头想了想,那点破事好像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况且搞定刘伟文自己一个人显然有些吃力,还需要两人的帮助,是该让他们了解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我家老头子是格尔城一个小佣兵团的团长,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惹上了狂刀宗,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个狂刀宗的高手半夜突袭,于是我就从一个佣兵团的继承人沦落成了身无分文的街头混混。”凌绡并没有详细地叙说,以来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清状况,二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要求别人帮忙承担,他也没说出铁血亲王的事,这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忘了,打心底他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爷爷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就在南宫华两人对凌绡的遭遇深表同情时,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访,从这急促而又毫无节奏的脚步声可以感受到来人心神不宁,于是他的身份就很明确了,走进来的正是谢凡飞。 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装作不知道确实说不过去,于是凌绡主动提起:“听说姓刘的那小子下了什么战书的,是否真有这事?” 谢凡飞苦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哎,早知道就不该把他逼急的。” 凌绡与南宫华面面相窥,还没打就已经丧失斗志,那还怎么打。 “那刘伟文修为高你许多吗?”凌绡还是比较关系这个问题,看谢凡飞至少也有魂灵高阶的修为,如果刘伟文能将他压制得死死的,那么凌绡那些乱七八糟的计划也就不用谈了。 谢凡飞沉吟道:“这倒也不是,论起修为来,他与我倒是在伯仲之间,都是刚刚踏入魂宗的修为。” 凌绡心中暗呼不可思议,一个小屁孩就是魂宗修为,看来自己似乎该努力一把,至于他成为魂师到现在只有一年多这事儿则被他自动遗忘了。 “可是跟随他来的狂刀宗有几个高手,而我家老头子说要让我独自历练历练,只让我带了一个服侍起居的仆人,所以,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谢凡飞说出来的理由让凌绡忍不住大翻白眼,果然知子莫若父,老谢早就该把儿子拉出来溜溜了,否则他归西,铁剑门立马可以改姓刘,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你和他的约斗可是全城人都盯着的,他那些手下高手只能在下面瞎喊喊,要是你还觉得心里还不踏实,我们兄弟也去撑撑场,打架不行,骂人我们在行。” 谢凡飞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对,你说得有理,那按照你的看法,我就应该接下他的挑战了?” “什么?”凌绡与南宫华同时跳起来,惊声问道:“你还没有接下挑战?” 谢凡飞对两人大幅度的反应感到相当迷惑,自然道:“当然啊,我心里没底,拍去问我爹的人又还没回来,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 “极品!”凌绡与南宫华心中同时冒出的念头。 “那我…那我去回复他了。”谢凡飞匆匆离开。 凌绡摸摸下巴,道:“看来我得拉老谢一把,有这样的极品儿子,估计他会死得早。” 南宫华明白他是指刺杀刘伟文的事,道:“也别把他看得太简单了,何况他身边还有高手。” 第一百零六章 土灵之体 已经两天了,杨政方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问北冥雷,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让凌绡很怀疑他是不是把东西一放就被请出门了。 倒是谢凡飞与刘伟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自从谢凡飞应邀之后,这场打斗就吸引了大把大把的视线,天香城太平了许多年,难得见到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是时候给我们的小伙伴捧捧场了。”凌绡抖了抖纯黑的长袍,他觉得这样才配他铸器师的气质,修长的长袍内,实际上挂满了小东西,什么**药、蒙汗药、柳叶飞刀,下三滥手段能用上的东西都全了,甚至还塞了一下包春药,直接让南宫华不忍直视。 城西的比武场上已经人满为患,虽然两个正主儿都还没上场,可见天香城里的人精神是多么匮乏。比武场上面搭了看台,左右两边分属于比武双方的,而中间则是天香城权力象征的大家族。 凌绡两人坐到谢凡飞一方看台的后排,选队要慎重,站队要坚决,前方坐着从铁剑门赶过来的高手,对凌绡两人不甚在意,以为只是少主在天香城新结交的普通朋友。至于那些大家族,来的人都是小一辈的人,连北冥雷都在其中。 等了一会儿,终于在疯狂的呼唤中,两个正主儿登场了,两人都是一身劲装,不过刘伟文身板子较谢凡飞强壮许多,看上去谢凡飞有一种处在弱势的感觉,并且相比与刘伟文一脸不屑的笑容,谢凡飞显得有些局促。 大家都是熟人,上来连互通姓名和各种客套话都省了,站好位置,便都释放出魂器,谢凡飞是一柄通体碧绿的狭细长剑,从那个反射的光芒就可以看出绝非凡品。而刘伟文的魂器是一柄厚背砍刀,刀身不长,也并不闪亮夺目,不过与刘伟文的体型相配合,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喝!”刘伟文首先发起了攻击,土黄色的土属性灵气随着他砍刀的挥动洋溢而出,骤然间,他与谢凡飞之间的距离内的尘土落叶纷纷扬起,仿佛群魔乱舞一般,在他砍刀的操纵下,这些飞扬的尘土都成了一柄柄杀人利器,袭射谢凡飞。 凌绡看了心中一宽,这些沙尘化刀,虽然声势浩大,但显然只是勉强地被聚在一起,其内部的结构并不凝实,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一招与金之利刃其实有相似的地方,但金之利刃能将刀芒压缩到一道细线,凌绡有信心一力降十会般地破去这一招。 谢凡飞握着长剑时,似乎变得有信心了许多,这样才符合一个宗派继承人的身份,身子急退,长剑在身前不停地挑动,剑身柔软,剑身末端还不时地抖动,随着长剑的动作,一道道青色的风属性灵气从剑尖射出,散在空间中,与空间中的风灵气相溶,幻化成了一柄柄风刃风针。 “铛铛铛铛” 风刃沙刀相撞,同时散了开来,沙子尘埃就直直地落回了地上,而风往四处散开,却将旁边直刺的沙刀的趋势吹乱了,一时间狂风尘土四处飞扬,遮住了双方的视线,好一会儿方才渐渐平息。 “唰!” 刚刚能看清前方的影子,一道寒光便直直地劈向谢凡飞的面门,是刘伟文,感情他趁着飞尘模糊了视线的时候挺身进攻,刚才尚若谢凡飞不继续后退,而是胡乱攻击,那吃亏的必然是刘伟文,想来刘伟文也是算准谢凡飞不会那么激进,他赌对了。 不过谢凡飞怎么说都已经是魂宗境界,虽然可能用什么灵药秘法提升了修为,但他在上面花的功夫也绝度不少,看他的眼神,显然他脑子还没回复过来,但是身子已经动了,脚下在地上一踩,借着微微的风属性灵气,身子竟然就那么飘飘地跃起,长剑后摆,堪堪抵住了砍刀的刀尖,使得砍刀趋势稍缓,然后就那么空中一个翻身,身子敏捷地跃到刘伟文的身后,一下子便脱离了刘伟文的攻击范围。 谢凡飞的身子尚未站定,长剑直直地刺向刘伟文。 “嘶”的一声,刘伟文虽然反应迅速,一下子转过身子,不过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虽然没有伤到,但与刚出场时的气势对比,已经足够让刘伟文羞愧致死了,刘伟文竟然不闪不躲,砍刀疯狂地挥动,释放出一道道的刀气,竟然纯粹是自己体内的灵气,虽然是速度极快,却也是疯狂至极,灵气消耗得厉害。 谢凡飞被迫收回剑势,身子轻飘飘地往后急退,刘伟文虽然疯狂,可毕竟土属性主沉稳,风属性主轻灵,所以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似乎只要谢凡飞不停地闪避,至少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呼”好一会儿后,刘伟文终于支撑不住了,砍刀直直垂下,支在地上,直喘粗气,于是谢凡飞也停下身子,虽然这是一个极好的反击机会,可以谢凡飞的性格,自然不会贸然攻击。 略微犹豫了一下,方才试探性地释放出一柄风刃,袭向刘伟文的肩头。 “嗤”刘伟文挣扎了一下,却似乎闪避不开,被风刃刺中肩头,划出一道伤痕,于是谢凡飞心中一定,虽然他性格有点软,但绝算不上是个善人,趁他病要他命,脚下踩着轻盈的步伐,长剑四周的风属性灵气汇聚到剑身上,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剑影,竟然直接地刺向刘伟文的心脏。 “我们的小朋友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凌绡低声道。 南宫华点头同意,凌绡是出于对灵气波动的敏锐感觉,南宫华则是对风属性与土属性的熟悉,而两人的共同结论则是,刘伟文的力竭是伪装的。 长剑离刘伟文越来越近,眼见便要刺中刘伟文了,可脸上满是担忧的不是狂刀宗一方的人,反倒是铁剑门的人,他们虽然没有凌绡的感觉,也没有南宫华的双属性,可有毒辣的眼力。 “铮!”长剑刺中了刘伟文的胸膛,他的衣服被长剑外面的风元素撕扯成布条,可是长剑再也难进分毫,而衣服下面也不是刘伟文白嫩嫩的**,竟然是一层厚厚的土壳,正好扛住长剑,并且土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下延伸,竟然仿佛是从刘伟文身子中长出来的,极为自然。 “竟然是土灵之体!”南宫华全身一震道,而四周看台上也是一阵纷纷的议论。 “什么土灵之体?”凌绡奇怪问道,似乎很牛逼的样子,可这土壳凌绡倒觉得见得多了了,南宫华就会,并且使用得极为巧妙。 南宫华知道凌绡在想什么,解释道:“那些土属性形成的外壳都只是模仿土灵之体的魂技,只是防御或者诱敌,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而这土灵之体不同,他可以说是一种血脉的力量,至于威力,你看着就知道了。” 凌绡再次把眼睛投往战场的时候,土壳已经完全将刘伟文包裹起来了,连头眼睛,可是刘伟文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难道这便是土灵之体的诡异之处? 谢凡飞长剑上附着的风属性灵气一寸寸爆裂,在土壳上面划开一道道的裂痕,可是裂痕四周的土壳一阵蠕动,不过转眼间,裂痕便消失得无踪影,于是长剑外壳迅速被消耗殆尽,谢凡飞一方的人马自从发现刘伟文是土灵之体后,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而刘伟文一方也身子紧绷,防止谢凡飞的人马突然偷袭。 刘伟文狞笑一声,大了许多倍的砍刀在右边挥动,而左手也跟着挥动,动作看上去极为笨拙,然而效果却极佳,谢凡飞的前方与左右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显然谢凡飞只能从后方逃脱他的攻势,谢凡飞脚尖一点,身子急速后退,然而去势刚起,身子便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后背有力地撞上了东西。 是一面土墙,不宽,但很牢固。 第一百零七章 有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土墙虽然是凭空出现,却绝不会是无缘无故,而也不可能是外人动的手脚,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事刘伟文的暗手,如此一来,便不难想到,之前刘伟文用刀支撑身子,除了伪装之外,还悄悄将灵气注入地面,并以他土灵之体的特殊能力控制着土墙隐藏到现在。 见谢凡飞终于着了自己的道儿,刘伟文狂笑一声,左手一拳直直地轰向谢凡飞,带着强劲的拳风,而由于他化成土灵之后的拳头巨大,谢凡飞完全没有从左右逃避的可能,只得身子斜向上跃起,两脚蹬墙,想要从刘伟文的头上跃过去。 狂刀宗与铁剑门的人都是魂器的光芒闪烁,甚至连魂技都在酝酿中。 而自从谢凡飞相信了刘伟文的伪装后,便开始踏入刘伟文事先布置好的圈套,如今头上显然是刘伟文故意留下的陷进,而谢凡飞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踏入,因为他已完全丧失了先机。 果然,谢凡飞刚刚到达刘伟文的正前方时,刘伟文巨大的砍刀已经在此等候了,等待着谢凡飞的命运只有两个,速度快一点的话拦腰截断,慢一点则是头颅落地,而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生死关头,谢凡飞的凶性也被完全激发出来,身子强行往下坠落,全身的灵气与力道都集中到脚下,目标正是刘伟文的头部,这一脚要是踏实了,他自己虽然还是难免一死,但刘伟文也绝不好受。 四周一片惊呼,不过坐在凌绡身旁的南宫华却很是冷静,从银狐的话中不难猜测,现阶段天香城力求稳定发展,绝对不愿意看到那么激烈的动荡。 瞬间,如果站得角度偏僻点的话,都觉得两人已经接触了,突然,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砍在了刘伟文的厚背刀上,竟然是一柄大关刀,而一心想着将谢凡飞砍在刀下的刘伟文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插手,竟然被这一刀砍得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 完成任务的大关刀回旋而回,直射中央的看台,落入一个全身铠甲的中年将领手中,赫然是天香城护城军的头头北冥轩,果然想南宫华猜测的那样,在最紧要关头阻止这场战斗。 不过场上的战斗并没有就那么结束,北冥轩阻止了刘伟文的杀招,却忽略了谢凡飞全力的反击,因为谢凡飞一直处于弱势,紧急关头难免被忽略了,于是他的“夺命脚”仍旧踹向刘伟文。 而刘伟文后退了两步,于是这一脚攻击的地方已经脱离了头部,变成了腹部。 “嘭!”一声巨响,把众人的注意力从银铠将军的身上拉回了战场,恰好看到谢凡飞那二十四码的脚丫印在刘伟文的肚子上。 “噗!”一个魂宗境界的魂师拼死地全力一击岂是那么好受的,一口鲜血从刘伟文口中狂喷而出,然后颓然倒地,身上的土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刘伟文白嫩嫩的身子,不着一缕。 这个结局绝对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那个前一刻还满面红光的北冥轩,对自己的手段满意不已,可后一刻便脸色涨红,虽然都是红,可感觉完全不一样,真他奶奶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知何时,铁剑门看台的后排上,凌绡与南宫华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 ………………… “你确定是在这里?”凌绡问道,三人此时都是一身黑衣,脸蒙黑纱,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说话都有些紧张。 “废话,”梁青山翻翻白眼:“那么大一群人住哪里还能看错吗?” “那就快点布置,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大部分布置好了,你们先熟悉一下。”梁青山似乎天生就是干杀手这行的,隐藏起来悄无声息的,而战前准备竟然也如此有悟性,那些隐藏在屋檐梁上的倒钩如果不是他指点,让凌绡与南宫华寻找绝对只能把房子拆了。 其实所谓的计划很简单,狂刀宗来的人不少,所以租住的是个大院子,而这种面积较大的院子,为了美观,一般都会在房子上方再建一层小阁楼,大概有房子的半层高低,而已经受伤昏迷的刘伟文必然会被安置在主房中静养,一大群人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又不能拍马屁,这个时候就是凌绡三人下手的机会了。 阁楼屋檐下的吊钩则是用于逃生,这么高的距离,不会被堵住,而被发现的话,那些魂师释放魂器到凝聚攻击足够让三人离开了,毕竟不会想到有人要干掉刘伟文,不会时刻警惕着。 “快要回来了,检查一下钩索绑好没。”三人夜行衣下都藏着一条钩索,让他们能够从屋檐上悄无声息地溜下去,逃生的时候能够爬上来。 “咚咚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回来了。走在最前头的老头脸色阴沉,而在他身后抬着刘伟文的人则两拉牛牛要喷出火来,至于更后面的,倒不是很有所谓,只是压抑气氛下的垂头丧气,想来只是普通的门人。 穿过院子后,是大堂,老者吩咐身后的门人道:“你们守在这里,要是有人来访,你们迅速通知。”刘伟文手上可以说都是北冥轩的失误,在老者看来,北冥家上门道个歉也是应该的,想来刘伟文并没有跟他说起自己在天香城受到的冷待。 三人抬着刘伟文穿过大堂,走往祖屋,屋檐上的三人赶忙屏住呼吸,收敛身上的气息,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三人总有从房中走了出来,走到外面池塘边的一个凉亭内,围着石桌坐下。 “铁剑门的人太欺人太甚了,”右边的中年人怒声道:“竟然想置人于死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话说得好像最早不是刘伟文先动杀心的。 左边的中年人自然不会落后,阴沉道:“那北冥轩也太不像话了,即便是误伤,北冥家也该登门道歉!” 两人不留余力地拍马屁让老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伸手随意往花园中一弹,摆摆手道:“这件事你们别再议论,我先让人问问宗主是什么态度。” 屋檐上,凌绡往后缩缩头,低声道:“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怎么?”南宫华不解道:“这么远的距离,等他们精神稍微分散了,迅速溜下去,应该可以得手。” “那个老头子有问题,”梁青山的饕餮纹身阻碍了魂技的发挥,但却给了他身体的突变,除了力气极大,能抗打击外,还有耳聪目明:“刚才那老头子一弹指头,射出一道黑色光芒,将花下的一条蛇弄死了。” “也就是说那老头子是个魂帝,”南宫华皱皱眉头道:“这狂刀宗还真是大手笔。” “所以我们悄悄溜下去的计划就这样玩完了,我们的动静绝对瞒不住一个魂帝。” “要不等他走了?”一说起计谋的制定,梁青山立马被打回原形。 “你怎么不说等刘伟文自杀了?”凌绡翻翻白眼:“老刘让他过来,明显是吧刘伟文的安危都交到他手里了,至少也会等刘伟文醒来才离开,再说刘伟文只是被踹了一脚,不会昏迷太长时间。” 三人低头苦思,好一会儿,南宫华突然一抬头道:“有了!” “这么快!男的女的?”凌绡与梁青山应激地同时道,然后才发现似乎与环境不太相溶,赶忙闭上嘴巴。 南宫华一瞪眼:“不打岔会死啊!” 第一百零八章 桃花红的药 “多年前,有一个神偷,干过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来没有了踪影。” “只要能够发现那个神偷的行踪,甚至捉住他,那么狂刀宗的地位就能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更不要说老头自己,你的有了就是想用装成那个神偷去引开他?”凌绡皱皱眉头道:“可是你凭什么去说明自己是神偷的身份,难道就穿着这身夜行衣到门口大喊三声我是神偷?” “这种事情只有你做得出来,这神偷虽然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有样东西是他的标志,就是他使用的迷药是桃花红的,只要一点儿怀疑,那老头绝对不会放过,因为这事影响实在太大。” 梁青山迷惑问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迷药,更加没有桃花红的迷药,现在再去弄显然来不及。” 南宫华看向凌绡,凌绡摇摇头道:“不用看我,我有迷药,可是不是桃花红的,我可没那种特殊的癖好。” 南宫华耸耸肩道:“你的迷药不是桃花红的,不过你的春药是桃花红的,并且颜色正好。” 凌绡想想道:“不行,太危险了!”两人是因为自己才干这事的,他可以打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但对于认可的伙伴,他不想亏欠太多。 “拿来,快点,别唧唧歪歪的,再等就来不及了。”南宫华沉声道。 凌绡把心一横,道:“我去,你们动手的时候小心点!” 身旁的梁青山拍拍凌绡的肩膀,道:“论修为,我最高,再说我在后山还有一些布置,本来准备发生意外时逃脱,只要我意味躲闪,他不见得能找到我,你们行动时小心点。”边说边把两个小袋子放入怀中,竟然是适才那一拍便将凌绡怀中的迷药与春药拿到手了。 凌绡看着他悄悄往屋后退去的身子,心中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梁青山虽然不算木讷,却也跟聪明没关系,因而在商讨一些问题时总是容易被忽略,可是此时他的形象是如此的显眼,仿佛一个用生命守护着两个的弟弟的大哥。 两人不再说话,全部心神都放在小亭子内,只要老头一被引开,便立马动手。 一小会儿,见老人急速抽动了几下鼻子,然后眉头一皱,突然跳起来,一脚踩在石桌上,一蹬,身子爆射而出,直往大堂方向射去。 两位中年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便听得接连的两声“轰轰”,第一声是石桌被老人那一脚踩得四分五裂,砸到地上,而接下来那一声则是老人的身子撞破大堂往后院的门,紧接着,又听到老人的一声暴喝:“鬼偷!哪里走!”然后大堂内就没有任何声响了。 两个中年人迷惑地快速走到大堂,一股桃红色的淡烟从破裂的门往内蔓延,一闻就有一种晕沉的感觉,知道是迷药,而刘伟文还在内屋,赶忙手忙脚乱地将破裂的门拼凑起来。 南宫华与凌绡对视一眼,同时低声道:“走!” 熟练地从腰间拉出一端带着一个金属爪子的绳索,将爪子一掷,便牢牢地扎在了上面的横梁上,用手抓着绳子,一个翻身便从屋檐上面跃下,拉扯着绳子快速而又悄无声息地往下溜。 于是便在两位中年人还在赌缺口的时候,凌绡两人已经悄悄地到达地面,然后将手中的绳索往上一掷,绳子便稳稳当当地隐藏到了第一层的屋檐上,两人伸手一推,便闪身进入房间。 房子内只摆放着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床上刘伟文脸色苍白地躺着,想是已经受过了治疗,呼吸已经平稳,只是还没醒过来。 凌绡一进门就东张西望,南宫华低声问道:“你找什么?” “地图!”凌绡还对那张极可能是属性之珠的地图念念不忘。 “什么鬼地图,先把人干掉了再说!”南宫华急声道。 “也是!”几个碎步迅速移动到床边,掏出一把匕首刚要狠狠往刘伟文心口扎去,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一眼,赶忙收起匕首,身子一滚,躲进了床底下,床上的帷幔垂下,除非低下头寻找,否则难以发现。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床底下的凌绡与南宫华大气不敢喘,一会儿,听到一个声音:“还没醒,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听声音是之前的两个中年人之一,然后便是一声关门声。两人松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从床底下钻出来。 这次没有再犹豫,凌绡举起匕首,也没有什么“这一刀是为我家老头子杀的”这类的废话,干净利落地一刀扎往胸膛。 “啊!”凌绡的一刀刺中刘伟文胸膛,竟然被异物挡住了,而力道通过异物传到刘伟文身上,刘伟文显然已经将醒未醒,被这一刺激,立马痛哼出声,凌绡伸手一把扒开刘伟文的胸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刘伟文胸口竟然放着一本旧书,而凌绡之前的匕首正刺中在书本上。 幸好一旁的南宫华反应快,没给刘伟文再次出声,薄薄的匕首已经轻盈地划开刘伟文的喉咙,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土灵之体就那么窝囊地死在了床上,凌绡抓起旧书一把塞入自己的怀中,连这个时候都不离身的,肯定不是烂东西。 搞定任务,当然要迅速撤离,可两人刚走到门后,却听得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那两个中年人,由于迷药有一些弥漫到了后院,所以两人并没有想凌绡之前设想的那样回到石亭内,而是在不远处徘徊,显然听到了之前刘伟文的痛哼声。 “应该是少主醒了。”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前,一只手已经距离门扇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凌绡与南宫华很有默契地释放出了魂器,此时躲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刘伟文的血液染红了一大块洁白的棉被,倒不如攻他个措不及收。 “吱呀”门一推开,便看到凌绡那张蒙着黑纱的脸,前面的中年人显然一愣,然后便是满眼金光,因为凌绡的金之利刃已经全力出手了,在紧急关头,凌绡的潜能爆发出来,刀芒一分为三,完全封住了中年人躲避的可能,因为他的后面被另一个同样急着献殷勤的中年人堵得死死的。 “啊!”一声惨叫,中年人的身子变成三大块,往后砸去,那一声惨叫是最早到达的中间刀芒,之后紧跟着的左右两刀则让他变成了三块。 可惜门就只有那么宽,以至于在凌绡后面的南宫华没有攻击的机会,而站在第一个中年人后面的第二个中年人也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被肉块砸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走!”凌绡低喝一声,轮回刀已经瞬间收起来了,因为轮回刀风骚的造型很容易被记住,而他要靠近杨政,必然要在他人面前铸器,还是谨慎些的好。凌绡大踏步往前冲,南宫华紧随其后。 “唰”凌绡从腰间又取出一条带钩的绳索,往上一扔,便抓住了头上的房梁,南宫华也紧跟着扔出一条,不过此时差点摔倒的那个中年人已经稳住了身子,南宫华不得不停下来,在中年人面前虚晃几刀,将他迫得往后退,此时凌绡已经爬到顶,身子一翻,上了第一层的屋檐。 “快!快上来!”凌绡低喊道。 南宫华赶忙抓起绳子往上爬,此时那个中年人已经释放出魂器了,一柄巨大的八棱锤,不过不是魂帝,要释放出魂技还要一点时间,而这时间已经够南宫华爬到屋檐了。 计划是好的,没有什么问题,可惜中年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也没有配合的默契,所以他压根儿没按计划来,没有释放魂技,而是直接把他那柄至少有两百来斤重的八棱锤扔出去,隔空袭向南宫华。 “噗!”小身板的南宫华哪里受得了,口一张,鲜血箭一般地射出,抓着绳子的手一松,身子便要往下掉。 第一百零九章 渡气救人 幸好凌绡拉牛牛,在南宫华掉下去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身子,强行将他拉上来,不过此时南宫华已经完全瘫软了,失去了行动能力,果然,计划是结果总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那中年人急于看刘伟文的情况,并没有跟着爬上来,于是凌绡就那样艰难地一手拉着南宫华的身子,一手拉着之前扔上来的绳子,艰难地往上爬,然后又艰难地翻上屋顶,抱着南宫华横穿屋顶,拉出屋后房梁上预先就绑好的绳索,先将南宫华绑在背上,然后一蹬脚,身子跟随绳子晃动,再松手,便堪堪落到了围墙上,终于在那发现刘伟文惨死在床上的中年人追赶上来之前溜进了房屋后面的一小山丘内,不过危险并没有消失,因为狂怒的中年人随时有可能跟上来,之前情急之下,攀爬的绳索都没有销毁,跟上来并不难。 “噗”背上的南宫华身子一抖,一口鲜血喷到凌绡后背,身子还在颤抖。 “怎么了?能不能撑得住?”凌绡感觉到背上温热的湿润感觉,急声问道。 “还…还死…死不了,快…快走!”南宫华喘着粗气道,声音嘶哑,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确实,此时隐约还能看到房子的屋顶,那中年人随时都可能追上来,凌绡咬咬牙,扶稳身后的南宫华,迅速蹿入林间,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牛马蛇神。 “南宫!南宫!”凌绡死命晃动南宫华的身子,南宫华脸色淡青,唇白如纸,被凌绡摇晃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只看了凌绡一眼:“别…别喊得我…快要死了…死了一般。”一句话说完眼睛又要缓缓地闭上。 “看着我的帅脸!”凌绡急了,低吼道:“你他妈的别睡着了啊!” 南宫华艰难地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有些断续道:“死…死不了…只是没力气了,娘儿的,比…比夜御三女还累。” 凌绡在怀里掏了又掏,迷药春药毒药都有,可就是没有疗伤的药,以南宫华的状态,是真有可能眼睛一闭就翘辫子了。 正抓耳挠腮的焦急间,猛然想起一种传说中的,却从没试过的招式——渡气,如今也只能试试了,赶忙将南宫华的身子摆正,盘膝坐到他身后,双手按在他后背上,极为谨慎地从气海中调出一丝灵气。 “你…你别乱来啊,我们…我们属性不同,你…你想弄死我啊!”南宫华伸手想要推开凌绡,他以为凌绡急疯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 凌绡不耐烦道:“老子和谁的属性都相同又都不相同。”说话间一股细细的灵气从凌绡的手臂经脉中流出,从背后的穴道钻入南宫华体内。 渐渐地,凌绡松了口气,由于渡气只是传说中的方法,虽然广为流传,但后果如何真的很难说,而当感觉到南宫华经脉内的状况时,把握顿时多了几分,南宫华体内灵气四处乱窜而导致无法恢复他的身体,而在这方面混沌灵气似乎有天生的优势。 实际上,搞定南宫华的情况确实不容易,两种属性要相同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在渡气中还需要这两种灵气的比例相同,那概率基本没有。 “幸好老子是怪胎!”混沌灵气缓缓靠近南宫华混乱的灵气流,然后便很迅速地与南宫华那土风双属性混合的灵气相融,其实凌绡也不知道传说中的渡气到底在内部是什么状况,于是他只按照自己在铸器时,将魂珠与魂器融合时的那种感觉去做,将不规则的灵气按照他理想中的形式收拢。 好一会儿,南宫华经脉内的灵气大部分被捋顺了,渐渐的便能够自行运行,在南宫华的控制下缓慢地恢复受伤的身体,于是呼吸渐渐稳定而有力,不过凌绡的灵气已经消耗过半。 “呼”凌绡呼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神经一松,身子懒散地躺倒地上,也不管地上的赃物,连脸上沾了汗水的尘土都懒得擦。 “咦,蛮舒服的呀,怎么停了呢?”南宫华扭过头,脸上像刚刚睡饱了醒来一般满足有精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被两百斤重的大锤子砸了的样子。 “你舒服管我屁事,我又不舒服。”凌绡懒散地回答,刚才精神紧绷,又帮南宫华捋气,精神与**双重消耗。 “好像有道理。” 两人静静躺着,听着耳边的虫鸣鸟叫声,那神情那动作那状态,怎么看都不像刚刚干了一件可以震惊天香城的大事。 好一会儿,南宫华问道:“有没有发现老梁的踪迹?”之前分离得匆忙,也没说事情成了之后到哪里会合,甚至两人都不知道梁青山布置的逃亡准备是什么。 凌绡担忧地叹了口气道:“没有,我很是担忧,魂帝没有那也容易甩掉。”凌绡算是有和好几个魂帝及以上级别的人物交手的人,很明白一个魂帝的恐怖,与魂宗巅峰完全是质的不同,因而魂师中魂宗境界的很多,但是魂帝境界却很少,多少人在魂宗的此岸,眺望魂帝的彼岸,一看就是一辈子。 南宫华安慰道:“放宽心,要对老梁有信心,他在这方面有他独特的天赋,再说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安慰凌绡其实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后面那句话才是事实 “有吧,我们得赶快回去,等着我们的小兄弟上门报喜,免得露出破绽。” 凌绡站起身子,狠声道:“要是老梁又什么不测,我会让狂刀宗的男女老少统统陪葬!” 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上路,绕着山腰走。 “看,那里!”凌绡突然低声喊到。 南宫华扭过头一看,是一小块黑布碎片,上面还有点点血沫。身子一震,低声道:“老梁?” “老梁!” 垫起脚步,四处张望,虽然并不确定梁青山是否只是路过这里,但这样的地形很符合之前训练中梁青山一向选择的藏身之所。 四周都是高过头顶的藤蔓,还有一些断落的枝杆树叶覆盖在上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被动过的迹象,但两人心中已经认定了梁青山就隐藏在这儿,心理作用下,总能找到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比如正前方差不多两丈远的地方,有一片覆盖在藤蔓上面的枝叶往下陷了一些,不像是自然掉下的。 两人越过藤蔓迅速地靠近目标,拨开挡在身前的叶子,一看吓了一跳,梁青山正坐在地上,全身软软地靠在树藤上,衣服破烂,露出来的肌肤全是伤痕,脸上是淡淡的死灰色,呼吸已经极为微弱,手上拉着一条绳子,沿着绳子的另一端往上看,绳子的末端栓着盖在上面的枝叶树杆上,,他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掩盖跳进藤蔓时破开的痕迹。 不过凌绡两人已经没时间感慨了,触碰到梁青山的身子,竟然是全身冷冰冰的,大惊,幸好心跳虽然微弱,并没有停止的趋势,梁青山被一晃动,很艰难地张开眼睛,见是凌绡,嘴角一裂,扯出了一个很艰难地勉强能够辨认,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眼睛又无力地闭上去。 “应该是受到异种灵气的侵蚀。”南宫华沉声道。 凌绡脸上充满孕育着的愤怒,一言不发,运气混度灵气,将全部的感觉放到梁青山的经脉内,很快便发现那些肆意破坏的东西,是黑暗和冰的双属性灵气,无论是黑暗属性还是冰属性都对身体的机能破坏极大,若不是梁青山本身是黑暗属性,只怕早就翘辫子了。 第一百一十章 相当不妙 凌绡将梁青山的身子摆好,他突然有些感谢一点红,要是没有那个珠子,今天将会是他一辈子最遗憾的时刻,当然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毕竟理性地想,没有那颗珠子,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渐渐的梁青山脸上的死灰色渐渐褪去,变成正常的苍白,然后有缓缓地恢复了一些红润,而凌绡则与之相反,脸色从红润变成苍白,豆大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地滚下来,已经接近油枯灯灭。 “呼呼呼”阵阵鼾声响起,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一眼,有些苦笑不得,梁青山竟然一脸恰意地睡着了,呼噜打得毫无顾忌。 “快回去!”凌绡从地上爬起来,哪知还没站稳,脚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南宫华很干脆地往凌绡身前一蹲,凌绡也不娇气,艰难地将身子趴到南宫华消瘦的背上,全都是骨头,搁着很不舒服,于是南宫华就那样后面背着凌绡,前面抱着梁青山,以一种最悲壮的姿势下山。 在下山前换上之前藏好的衣服,再简单地化妆了一下,沿着同样是安排好的路线快速地溜回南宫华的住处,将还在酣睡送入凌绡之前铸器的地下密室,至于脱力了的凌绡则没那么好的待遇,只能裹着棉大衣,坐在大堂内等待谢凡飞的来访。 “生病了?”南宫华坐在脸色苍白的凌绡对面,摇摇头道:“不像。”这次行动虽然中间有些意外,但三人都好生生的,预定的目标也达到了,也能算的上是一次成功的行动,两人的神情都很放松。 “得花柳了?”南宫华自问又自己否定:“好像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凌绡听不下去了,笑骂道:“你才得花柳呢,你全家都得花柳。” “不然怎么解释你的提前退场呢?”南宫华阴阴一笑,道:“夜御三女倒是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没道理看到一半才发作啊。” 凌绡见南宫华越说越离谱,一不小心谢凡飞进来了还没商量好,那就有些尴尬了,坚决道:“是吃坏了肚子,到现在已经拉了五趟了。” 坐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轻快迅速,一听便知道是正春风得意的谢凡飞。 “哎哎,小心点。”南宫华以一种让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关怀语气道,声音恰好能让外面的人听到。 谢凡飞推门走进来,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南宫华正搀扶着裹了一身棉大衣而显得臃肿的凌绡缓缓地坐下,当然,他并不知道两人是刚刚站起来,惊讶地问道:“子飞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吃坏了肚子了。”南宫华耸耸肩让谢凡飞坐下。 凌绡虚弱地道:“都上了五次茅房了,还没什么。”虚弱到不全是装的,凌绡此时是很想像梁青山一般躺倒床上两眼一闭,六亲不认。 “由于子飞实在撑不下去,我们两人只能提前回来,看凡飞这样的神情,结果应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南宫华淡笑问道。 谢凡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按照原本的情况,我现在是不能和两位坐到一起了,就算不是两败俱亡也是两败俱伤,只是最后发生了点意外,我才侥幸胜出,那个小畜生应该要在床上躺个把月了。”说道最后还是有些得意的感觉,只是能当面说出是侥幸胜出已是非常不易了,更何况北冥轩干的那么乌龙,说出去北冥家的面子也过不去。 凌绡心中暗道,不可能在床上躺个把月,最多也就躺个三四天,总是要下葬不是,自然不能说出来,口中恭维道:“凡飞你也别谦虚了,让我上去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再说赢才是王道,我们可不拘这种小节。”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屁,凌绡与南宫华则在心中期待着刘伟文的死回引起怎样的反应,那种心态像极了小孩子做了什么好事儿,等着爹娘发糖果。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梁青山不在,南宫华只能亲自出手,打开门,是一个铁剑门的青年人,见到谢凡飞,喊了一声:“少主。”快步走进来,看了凌绡与南宫华一眼,低头在谢凡飞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说着说着,谢凡飞一脸震惊,口中不住喃喃道:“怎么肯能,这怎么可能。” 凌绡与南宫华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明白是在说刘伟文的事,“好心”地道:“凡飞有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去吧,庆祝的事有空再说,也不忙着一时。”原本三人是商量好了去庆祝一番的。 谢凡飞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苦笑道:“庆祝?现在是巴不得低调一点了,那畜…那刘伟文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凌绡与南宫华同时惊声道,凌绡很自信,此时两人脸上的惊讶表情绝对比之前谢凡飞做的还要到位。 “适才凡飞不是说那小子只是会在床上躺个把月吗?怎么可能就死了?”南宫华稍微泼了一点脏水。 凌绡则干脆一点,反正都是泼,自然要往死里泼:“难道是传闻有误,凡飞你的修为比刘伟文高出许多?”说完凌绡瞬间便感觉到站在谢凡飞身边的那个青年人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了凌绡一眼。 “怎么可能,”谢凡飞苦恼道:“现在我也搞不清状况了,运气真他妈的衰!”一向算得上彬彬有礼的谢凡飞终于爆了粗口,因为这事儿确实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谁让刘伟文什么时候不死,偏偏你一把他弄受伤后就死了。 南宫华神色凝重道:“我看凡飞你还是回去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废话,这东西是你想解就能解的吗,再说当初不还是你们一直怂恿着和他干的。 “哎,也只能这样了,”谢凡飞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想来总还是能搞清楚的,还没搞清楚前,想来他狂刀宗也不敢乱来。”他用的都是不确定的语气,显然他也没有任何把握,狂刀宗宗主刘阳老来得子,自然很是宝贝,更何况又是土灵之体,兴许被他寄托了壮大狂刀宗的希望,会不会发疯还真不好说。 “倒是你们,这些日子和我走得这么近,哎,倒是我连累了两位,要不去我那儿避一避风头如何?” “那狂刀宗不会那么疯狂吧,那他岂不是要杀掉半个天香城。”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一眼,同时震惊道,这震惊的表情是真的,因为他们忽略了一样事情,那就是刘阳死了儿子,很伤心,找谁发泄?在真相出来之前不可能是铁剑门,更不可能是那些天香城的公子哥,于是一直旗帜鲜明地站在谢凡飞一边的凌绡与南宫华只能死! 原来人生最大的悲伤不是干了坏事被发现,而是不管干不干坏事,那盆屎都要扣到你头上,凌绡三人死命计划掩盖,到头来发现原来是一场空。 虽然很想答应谢凡飞的提议,可看到一旁那青年人的眼神,凌绡就能想象到到了铁剑门地头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兴许会为了让刘阳降降火,而主动将他们收拾了,摇摇头道:“不用,我就不相信狂刀宗真那么不讲理,公道自在人心。”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哎,那你们最近就少出门,避避风头吧,真要是他们找上门来,立马来找我。”谢凡飞说罢与一旁的青年快速离开。 “好像有点不妙。”南宫华搀着凌绡往屋内走去。 “不是有点不妙,”凌绡叹了口气,纠正道:“是相当不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当真可惜 “那金票应该还有两百万,要不收拾收拾滚蛋?”南宫华笑道。 凌绡耸耸肩无奈道:“要能那样的话,杀手联盟早就关门大吉了,你以为我们吃的那药是滋阴补阳啊。” 顿了顿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鱼儿肯上钩的话。” 南宫华一愣,立马领悟:“你是说杨政?” “嗯,已经三天了,就算他想装得不在意,想来也差不多了。” “要不要再去催一催那北冥雷?” 凌绡摇头道:“现在北冥家只怕已经闭门谢客了,现在去太显眼了,我们只能等着。” 走到底下密室,梁青山**着上身躺在一张临时搭起的木板床上,呼吸平稳有力,但似乎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而比较显眼的是,他身上的饕餮纹身比以往似乎更深了几分,并且随着他的呼吸,一动一动的,仿佛是要活过来一般。 “他娘儿的,早知道我也一睡不醒了。”凌绡口中咕嘟道,顺手拿起放在床边从刘伟文那里摸来的古拉牛牛页发黄,书角破烂,封面空白,没有字画,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狂草,让腹中笔墨有限的凌绡很艰难地辨认了许久,方才一字一顿地读出:“土灵…土灵铸体诀,什么鬼东西?” “什么?土灵铸体诀?”南宫华惊呼一声,一把从凌绡手中将书夺了过去,这书一抖,轻飘飘地从书中飘下一张纸张。 凌绡顺手拾起:“这质量也太差了吧,还什么诀什么诀的。”哪知一看纸张,眼睛一亮,然后立马欢快地笑出声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还是费了一点功夫。”这张从书中飘下来的东西,赫然是刘伟文拍到的那张极有可能是属性之珠的地图。 两人皆大欢喜,各看各的,一时间竟然忘了面临的问题。 许久,南宫华合起书,长长叹了口气:“铸体之术,铸体之术,多么奇妙的想法啊,可惜还是要土灵之体那最纯净的土属性灵气为引,当真是可惜啊。” 凌绡也放下地图,叹了一声比南宫华还要长的气:“属性之珠啊,可惜只是残图,当真是可惜啊。” ………… ………… 第二天,街上行人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兴奋,只随便一打听,便知道原来狂刀宗主刘阳得知爱子丧命后,连夜赶到,发誓就算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也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看着行人的兴奋,凌绡不由得感叹,人还是真变态,战乱起时,哭爹叫娘求神拜佛的想要一个安逸的生活,可这生活安逸久了,就总想着发生点事情来刺激一下神经。 “正主儿来了?”南宫华淡然问道。 凌绡很淡定道:“不会那么快就找上门来的,我们这种角色纯粹是让他发泄一下而已,那样的大人物应当懂得大局为重,至少先拜访拜访什么三巨头四家族,然后上门和铁剑门大闹一番,争夺些气势。至于我们,估计会在哪个想念他爱子的不眠之夜随意来访,然后特随意地捏死两只蚂蚁。” “有道理。” 两人正说话间,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前,马车很是朴素,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人从马车中下来,也不敲门,直接便推门而入。 “你是?”凌绡与南宫华一下子站起来,按计划不该来得这么快啊,瞬间便调整好姿势,做好打斗的准备。 “哪个是凌绡?”中年人对他们的动作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欠捧,直接问道。 听这口气,显然不是狂刀宗亦或铁剑门的,那就只剩下杨家或者北冥家的了,凌绡定定神,坦然道:“我是,请问老先生找我有何事?”这话说得彬彬有礼,其实长袍下的脚在微微抖动。 中年人上下打量凌绡,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点点头,毫无情绪道:“跟我走,杨老爷要见你。” “这……”凌绡看了一眼外面什么标志都没有的马车,有些迟疑,毕竟是在非常时期,虽然自己只是小人物,应该不会引人注意,但毕竟心中有鬼。而且杨政的态度很不好说,甚至是北冥雷想要杀人夺财也说不定。 中年管家不由分说,手一伸,快如闪电一般地握上凌绡的手腕,凌绡连闪避的念头都还没兴起,更加恐怖的是,被握住了手,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果然不愧是大家族,一个管家就是这种层面的人物。 凌绡立马“惊喜”道:“大师愿意教授我了?那请容许我换身正装,第一次见面,是该庄重一点。”那柄至关重要的“第一刀”还放在屋子里,这才是重点。 管家想了想,放开凌绡的手,任由凌绡进入房中“换正装”。 马车走的都是一些小巷子,避开人群,这让本来就心中不大自然的凌绡一路提心吊胆,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是,凌绡终于松了口气,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凌绡对杨府四周探查得极为清楚,也记得很熟悉。 走进后门,凌绡虽然在四周溜达了许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府的内部,并没有装饰得金碧辉煌,也没有夜明珠四处摆放,只是摆放着一些栩栩如生的石雕,还有一两处假山池塘,端是高贵大气。 凌绡悄悄感觉了一下,吓了一跳,这短短的路程,四周看似空荡荡的,却至少有数十个修为境界比自己高许多的人将意念放在这里,并且准备随时攻击,这才知道之前打算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溜进杨府把杨政一刀解决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杨政在大堂见凌绡,只是随意地穿着一身家居服装,脸上也没有刻意的严肃,可当凌绡第一次如此接近杨政时,觉得有一种强大的气势笼罩住自己,好家伙,一见面就下马威了,幸好凌绡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什么铁血亲王魔兽帝国的护法,那都是比杨政牛气的人物,不过想到杨政一个魂印被毁的普通人,还能有这样的气势,那其意志的强大可想而知,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凌绡先是不亢不卑地对杨政行了一个晚辈礼,淡然道:“小子燕子飞,见过杨政老爷。”然后把脸转向坐在一旁,一脸高高在上的马永江,脸上立马换上惊喜的表情,高声道:“见过马大师,小子终于见到您了。”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杨政点点头,让凌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品着香茗,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马永江随手把玩着几柄魂器,正是凌绡之前让北冥雷送来的,好一会儿,方才用极为懒散的语气道:“听说你对铸器极为痴迷?” 凌绡神色黯然下来,苦苦一笑道:“痴迷?哎,也只是痴迷罢了,十载光阴,一事无成,实是无颜见家中年迈双亲。”猛然激动地从椅子上滚下来,双膝跪地,恳求道:“尚祈求先生指点。” 马永江还是之前那个表情,一点都不被凌绡堪称精彩的表演所打动,淡漠道:“你先起来,这事儿好商量,我先问你点事。” “这几样东西都是你铸造的?”马永江看了看手中把玩的魂器,问道,凌绡竟然看不出他的情绪,心中一惊,看来这马永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肤浅,想想也觉得这样才正常,一个能到达大师级别的铸器师,思想不应该那么肤浅。 凌绡局促道:“这些都是小子胡乱鼓捣的,实在是羞愧得紧。” 马永江对凌绡的极度谦虚也不置可否,只是放下手中的魂器,又拿起另一柄,又放下,又拿起,好像是在一柄柄检查,最后终于拿起那柄被凌绡暗自命名为“诱饵”的土属性魂器。 “虚伪了许久,终于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鱼儿上钩 马永江修长的手指划过魂器上面的红点,微微一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情绪,柔声道:“其他的魂器手法都倒是都中规中矩,虽然算不上极好,但基础却也不差,只是这一把似乎有些怪异,可是运用了自己领悟的手法?” 而一直捧着茶杯的杨政此时也放下茶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凌绡。 凌绡装作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方才缓缓地慎重答道:“那柄魂器的铸造手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当时那一块土晶石上有两个斑点,若真的要说铸器过程有什么不同,便是多消耗了许多灵气。” “你再想想,确定没有别的了?”马永江与杨政失望的神色在脸上表露无遗,但还是很柔和地问道。 凌绡又“努力”地回忆,好一会儿,苦苦一笑,摇摇头。 马永江用力地在上面的红点上来回划了几下,好似要把红点抹掉,堂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好一会儿,马永江才兴致缺缺地挥挥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些魂器我再看看,再具体地指点。”这话怎么听都毫无诚意。 凌绡一脸“失望”,恳求道:“那小子先回去了,还请马大师能早日指点一二。”说罢,起身,刚要走,由于身体虚弱,坐久了两脚都发软了,竟然跌倒在地上,凌绡用他那所剩不多的人格发誓,这个跌倒绝对毫无做作,虽然在到底的瞬间,手在腰间拨弄了一下,露出别在腰间的“第一道”。 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尴尬地笑了笑道:“昨天拉了一整天肚子,身体有些虚弱,倒是让两位见笑了。”仿佛是为了躲避这个难熬的尴尬感觉,走出去的步伐霎时加大。 “等等!”杨政与马永江异口同声地喊道,凌绡被“吓”了一条,应激般地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激动异常的两人。 两人只是激动莫名,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凌绡迷惑问道:“不知还有何事?” 马永江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同菊花一般灿烂的笑容,连一直严肃的杨政也裂开了嘴。 “别在你腰间的小刀可是魂器?”马永江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在腰间?”凌绡一愣,像是习惯了摸样东西的存在而遗忘了一般:“哦,你是说它,确实是魂器。”凌绡边说边将“第一刀”从腰间拔出来,淡红色的刀身,上面有几缕淡金色,与红色相溶,没有半点勉强的痕迹。 说实在话,小刀卖相确实不咋地,可马永江与杨政看得两眼发光。 “这是我几年前游历时遇到的一位老前辈,当时老前辈正在铸造一柄极品魂器,我作了他八个月的助手,怎奈老前辈一心隐于山林,无收徒之念,只是将剩余的材料铸造了这柄魂器相赠与我。”凌绡说着叹了口气,神色落寞无比。 “能否让我看看?”杨政突然开口,竟然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这个…”凌绡迟疑了一下:“自然可以。”双手将小刀奉上,不过是拿给了马永江。 两人就这样盯着小刀看,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凌绡觉得坐得都屁股发麻了,忍不住小声咳嗽了一下,两人这才醒了过来,互相没有看对方,眼眸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不好意思,适才被那位老前辈的手艺震惊了,让小兄弟见笑了。”杨政温和道,凌绡在心中直翻白眼,刚才还爱答不理的,怎么那么快就变你兄弟了。 马永江眼神灼灼地看着凌绡道:“能否让我研究几天,算是马某人欠你一个恩情。”说是能否,可那神态,那口气让凌绡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了,是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只有下地狱方能罢休——有一股强大的意念停在他身上,凌绡觉得只要杨政手中的茶杯一摔,自己就会乱箭穿心而死,故事不都这样说的吗。 “马大师言重了,”凌绡沉吟了一下道:“晚辈也有自己的魂器了,这柄小刀也只是留着作为纪念。”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道:“只是晚辈心中一直有个侥幸,哪天那位老前辈突然起了收徒之念,晚辈或许还能借着这柄小刀厚颜拜访。”凌绡这话不单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也是给杨政上眼药,万一马永江真能从小刀中领悟了,为了保密把自己给收拾了,这完全符合常理。 凌绡一点都不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羞愧,再说他也不觉得对面两人与君子有一毛钱关系。 马永江一下子知道了什么的感觉,脸部僵硬的肌肉立马松弛了下来,感情现在才想起凌绡的来意,之前说的那么多完全没往心里放,调整了一下状态,神态从被动变回了主动,淡定一笑道:“你明天便过来,我把我领悟的东西全部教授给你!” “把行李也搬过来吧,杨家不缺地方,在外面住成何体统。”杨政威严地补充道。 ……………………… ……………………… “怎样?”南宫华的脚伸到茶几上,很没形象地扣着鼻孔。 凌绡耸耸肩,无奈道:“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是看他那热切的眼神我实在无法拒绝。”说罢两人相视大笑,因为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他相信此时在宅子的四周定然有几个杨家的线人在晃荡,只要狂刀宗不发疯一般地突然袭击,一定能够撑到杨政的到来。 而很奇怪的是,刘阳到了天香城后,竟然没有闹事,只是整日闭门不出,不知是由于天香城这些天多了许多的护城军,还是其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简单聊了一会儿,这个时候说话行动都要极为小心,因为无时无刻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这里,言多反而有失,凌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回住处睡个美容觉,哪知小院子的门边被推开。 走进一个发梢花白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身材恰好,算不上威猛,也绝不会消瘦,眼中凌厉的光芒足以让人心中一颤一颤的,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长袍。 凌绡两人心中一抖,来得也太快,太光明正大了些,虽然不认识这中年大叔,可是他身后的跟班两人倒是认得,正是那天的射南宫华一大锤的中年人。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南宫华厉声问道,凌绡则迅速地摆出一个蹩脚的攻击姿势。 刘阳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哼一声,不怒自威道:“老夫刘阳,听说你们和我儿子的死有关,所以我问几句话,最好如实回到,否则,哼!”手在茶几上一放,整个茶几顿时变成木屑,纷纷飘落,更恐怖的是,茶几下的砖块竟然爆裂了开来,并且一直延伸到凌绡两人脚下停住。 “刘…刘伟文的死跟…跟我们没关系。”凌绡怒喊道,手很明显地在微微颤抖,眼睛都不敢看向刘阳——当时两人蒙着脸,眼睛却是露在外面的,万一被认出来就很不妙了,而看刘阳这口气神态,也不像是找人发泄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迫胁他们,着实古怪。 倒是南宫华“镇定”了许多,涨红着一张脸,怒道:“你们讲不讲道理?我就不相信这天香城没有王法了!”当务之急是尽量拖时间,这是凌绡与南宫华的共识,管他刘阳什么意图,只要拖到杨家来人勉强便算是安全了。 “哼!你们与小儿可有过节?”刘阳缓缓问道。 “过节?”两人一愣,然后抢着回答—— “没有!”凌绡道。 “不过是一点争执!”南宫华道。 两人不一样的回到并没有引起刘阳的性质,因为这样的回答才符合两人之前说的话体现的性格。 “所以,只要真凶没有确定,你们都是嫌疑人!”刘阳冷冷道。 “凭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怒喝,心中不由为彼此之间的默契喝彩。 “轰轰轰!”刘阳尚未回答,南宫华房间内传出几声巨响。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古兽人 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在里面能弄出响声的只有梁青山,可是他在发什么病啊?而刘阳一下子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弥漫着杀气看着凌绡两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然后便又是一声巨轰声,伴随的是南宫华的房间门化成碎片,连上面的横梁都塌了。 尘土飞扬中走出一个人,若非知道里面的人就是梁青山,凌绡与南宫华绝对不相信这就是梁青山,**着的上身,饕餮纹身仿佛是扩散了开来一般,遍布了梁青山全身,更加恐怖的是,连脸上都是,一直到与头发相连,长发披散在背上,恍若混世魔王。 凌绡与南宫华知道此刻还是愣愣的,搞不懂梁青山咋就变身了,而一旁的刘阳却在第一次听到轰隆声就反应过来,凝神准备,此时见一怪物出来,更是灵气都外放了。 梁青山的眼睛扫过,凌绡与南宫华都打了个冷颤,赫然是暗红色的,毫无人类的感情,冷漠中透露着凶兽一般的**,完全记不住凌绡两人的感觉。 梁青山对呆愣愣地站在那儿的凌绡与南宫华似乎并不敢兴趣,当看到刘阳灵气遍布全身,覆盖了身前三尺时,身子一颤,立马精神了起来,眼眸中更是露出最原始的贪欲,于是两人扛上了。 “上古兽人族?”刘阳一惊,很快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原来不过是兽人族的旁支。” 刘阳率先动手,只见他双脚微微一动,身子便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丈有余,看得凌绡目瞪口呆,这修为至少在魂帝巅峰,不由对之前的错误估计有些后怕,若刘阳真的想杀自己,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心中有些为凌青山担忧。 刘阳随意地伸手,在胸前往梁青山方向轻轻一弹,射出一丝细细的灵气,那丝灵气竟然飞速膨胀,转眼间变成了一柄利剑,带着森然的剑意,越过空间一般地直刺梁青山。而在刘阳弹出气剑的差不多时间,梁青山身上的纹身猛然一亮,披在肩上的头发无风自动。 对于凌绡与南宫华而言,只是看到了两道幻影,几乎是同时的,一道黄色线条一闪而过,一片黑影瞬移往右,却不能判断出青色的剑影与黑色的身影有没有接触。 幻影一触即分,现出身形,梁青山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两手微微张开,只是横向向左移动了一丈距离,而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悬浮着一柄长剑,虽然是由灵气凝聚而成,却比实体更加真实,尤其是上面散发着的剑意,更是让人胆寒。 刘阳冷哼一声,又复踏着脚步,与梁青山拉开距离,手指在胸前一阵快速地弹动,一柄柄形状各异,却都散发着浓郁剑气的长剑短剑宽剑窄剑从各个方向冲着梁青山射去,凌绡看得已经两眼昏花。 而更让凌绡惊讶的是,梁青山竟然毫不逊色,完全没有看到他做什么动作,也完全感觉不到灵气的波动,仿佛他就那样在空间中瞬移一般,速度达到极致时,甚至幻化出一排排的身影,因而完全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没有接触,有时候明明是看到长剑穿胸而过,但当身形散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许久,也不知道是由于速度极快而产生的矛盾感觉,亦或是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当身形再次显露出来时,梁青山毫发未伤,出了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更加有型一些,而眼眸中的凶狠之色更胜。 “哼哼。”刘阳冷哼两声,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因为他弹出的那几十柄气剑射出去后一直都悬浮在那个位置,按照一个奇怪的排列将梁青山围在中间,显然是他预料到了梁青山的躲避路线,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连凌绡这种小白都看得出刘阳用这些剑围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是不是看出来了,梁青山都已经深陷其中,凌绡与梁青山对视了一眼,准备有什么不对,立马出手救人,至于任务就只能再说了,梁青山在刺杀刘伟文时的做法已经彻底征服了两人。 梁青山转动他那满是痕迹的头颅,环视了一眼四周的气剑,仰头张开嘴,发出的竟然是野兽一般的兴奋嗷叫,刘阳双手一合,结了几个极为复杂的手印,然后往前一推手,瞬间所有的气剑都抖动起来,阳溢出来的剑意不再是彼此孤立,而是相互联系,形成一道剑网,往梁青山当头罩下,四下的砖块在这样的压迫下都变成了粉末。 眼见梁青山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凌绡与南宫华手一抖,便要释放出魂器,不过梁青山比他们更快,双手微曲,形成爪状,然后飞快地在身前交叉挥出,十道黑色光芒在他指间形成,飞出,迎向逼近的气剑,然后快速一个转身,在相反的方向又释放出十道光芒,猛地一声嗷叫,双臂坚强有力地收回,身躯一震,一圈圈气劲往外蔓延。 “嗤嗤嗤”一阵清脆的响声,气剑与黑芒相交,霎时间都化成粉碎,一点点地落下,像是黄黑相间的粉尘,不过尚未落到地上便被梁青山之后发出的气劲震得往外纷飞,犹如一支支利箭一般袭向四周,无差别攻击。 “你想弄死老子啊!”凌绡怪叫一声,身子就地一滚,与南宫华滚他的房间,而与刘阳一同来的那个中年人倒也识相,立马躲到刘阳的身后,那些碎片射中墙壁,像是射中了豆腐块一样,悄无声息地穿了过去,留下一整面筛子一般的洞。 刘阳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光芒一闪,竟然释放出了魂器,兴许在他成为魂帝之后就没有动用过,一剑在手,他的身子便仿佛成了一柄剑,而他手中的这柄长剑则是他身子中最锐利的地方,便是所谓的人剑合一了。 魂技可以理解为催动灵气的微型魂阵,是实在的,看得见的,而剑意则是一种体会,玄而又玄,却又实际存在,两者之间没有所谓的优劣之分,因为本来就不是同一类存在,只能是相辅相成。 便在此时,梁青山第一次主动出击了,他定定地站着,身上的纹身一阵扭曲,好似活了过来一般,看起来与梁青山在黑暗之渊遇到饕餮像时的情形几乎是一模一样。头发飞扬而起,一个黑影缓缓地在他的背后升起,并渐渐变得清晰。 刘阳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梁青山积蓄能量,长剑笔直地刺出,两人之间相隔四丈有余,可刘阳的长剑在这边刺出时,剑尖已经出现在梁青山身前三尺的地方,剑意如针芒般四射。 梁青山一动不动,然而在长剑及身时,身子迅速变淡,然后消失得没有踪影,刘阳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收回长剑,凝神警惕,而在他的左边,一个身形突兀地闪现,然后迅速成形,自然是梁青山,而他的身后影子已经变得清晰可见了,赫然是一只上古凶兽饕餮。 或许便是所谓的大道至简,刘阳平平无奇地一剑刺出,也没见他摆弄姿势释放魂技,可整片空间中便仿佛无处没有他的剑意,并且是在不停地变换的,无迹可寻。 梁青山毫不理会,所谓一力降十会,他也只是一拳直直地轰出,并没有像长剑一般蕴藏了无数的变化,只是一个简单的拳影飞出,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红色的眼眸猛然爆射出慑人的光芒,然后身后的饕餮像在所有人,包括刘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升到梁青山的头顶。 然后,奔腾而去,有如活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草根依旧 饕餮追随着拳劲奔腾而去,刘阳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显然没有估计到梁青山会一次性发起两次攻击,并且梁青山完全是以下等马对上等马的战术,用较弱的拳劲消耗掉刘阳的剑招,使得刘阳只能硬抗饕餮像的攻击。 而尚若刘阳先是硬抗拳劲,则自身的实力便会被消弱,如此他的剑招也变成了“下等马”,必然扛不住饕餮像。 任谁处在刘阳的地步,都会进退两难,幸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便在拳劲离刘阳只有五尺距离的关头,那位铁锤大叔哇哇叫地从刘阳后面冲了出来,那两百来斤的大锤放在胸口,身子挡在拳劲正前方,也不知是被刘阳甩了出来的,还是护住心切主动出击。 看他的动作好像是主动出击,可是那神情似乎不太像,更何况他没有道理看懂那拳劲与饕餮像的实力状况,只是在场没人在意这个问题,梁青山没有感情甚至没有人的意识,凌绡与南宫华巴不得他早死了,免得被认出来。 拳劲直直地击中铁锤,这柄曾经差点将南宫华收拾了的大家伙,此时完全变成了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击穿一个大洞,紧接着便是后面的铁锤大叔,拳劲正中心脏位置,没有任何悬念地,前胸被打爆,心脏化成了碎片,被硬生生地从后心出挤出,之后,身子承受不住这般的剧烈波动,炸成一地碎片,一股血液飞起又落下,在地上炸开,好似一朵妖艳的血色莲花。 有了这么一个阻力,削弱了许多的拳劲与饕餮想终于跑到了同一个位置,而刘洋也脱离了那个尴尬的处境,能够全力抵御。 刘洋的全身猛地青光爆射,刺得龟缩在房间内偷偷看着的凌绡与南宫华睁不开眼,一阵不似自然产生的狂风在刘阳的身周五尺内徘徊回旋,莫说铁锤大叔留下的那些肉块肠子,连地板都被一层一层地刮起,最终变成了粉末。 许多的动作与异象,其实不过都是在一瞬间便完成了,下一瞬间,他的长剑悬浮在胸前,回旋在身边的所有风属性灵气全部汇入长剑中,而蔓延在空间中的剑意也一并收了回来,合而唯一,并入长剑中。 于是长剑像是被喂了许多东西的活物一般,猛地身子暴涨,变成了一柄与饕餮像能够一拼的巨剑,无论是大小还是其气势。 “啊!”刘阳低喝一声,看得出使这一招对他也是个很大的负担,巨剑被他虚空一推,立马爆射而出。 巨剑与饕餮像、拳劲实实在在地相碰,毫无花俏,一如所有的禁忌招式的正面对抗,先是一阵悄无声息的空气波动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屋顶,至于早就没有地板的地面,则不过是又往下刨了好几层泥土罢了。 然后,”轰隆!”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无论魂技形成了什么样的拟态,其本质还是灵气的相碰撞声响中,由于剧烈碰撞而变得没有规则的两种灵气极其不稳定地冲空而起。也幸好屋顶被先发生的空气碰撞掀翻了,否则这么多灵气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爆炸,别的不知道,凌绡与南宫华绝对会变成凌肉饼与南宫肉酱。 而最先受到重创的是刘阳与梁青山,因为巨剑的载体是刘阳的本命魂器,而又蕴含了他的神识与意志,至于梁青山的饕餮像,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其亲密程度至少在平等契约的本命魂兽之上,这样的撞击比两人直接身体接触还要剧烈。 “噗!” “噗!” 一人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在灵气爆炸尚未发生之前,两人都已经被剧烈的震荡掀翻,然后重重的砸落。 “妈的,疼死我了!”梁青山落地之处便是凌绡与南宫华藏身的地方,三人彼此之间甚至能够感觉到呼吸。 凌绡与南宫华听到梁青山的呻吟声,霎时间目瞪口呆:“哥!我亲哥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衰,关键时候掉链子。”早不醒过来,晚不醒过来,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现在要是能收拾收拾滚人已经是万幸了,任务什么的都狗屁了。 梁青山脸上的纹路迅速往身子退缩,变成最初的饕餮纹身,红色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恢复了憨厚善念朴实的模样。 而刘阳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如今全乱了,还夹杂了许多泥土草屑,一丝有些凝固了的血迹挂在嘴角,看上去很是狼狈。 刘阳不知道梁青山已经被打回原形了,即便知道也没有罢手的理由,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可谓是不死不休了。 受到重创的魂器已经收回体内了,戳手成刀,直直地刺向地上的梁青山,尚在远处,从指尖释放出来的剑意与杀气便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梁青山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苦命的娃啊!”凌绡哀叹一声,与南宫华一跃而起,轮回刀带着金之利刃挥向刘阳的手刀,而南宫华的匕首则轻盈地袭击他的下腹,正是攻敌所必救的战术。只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不是任何战术所能够弥补的。 刘阳压根儿不理会凌绡与南宫华,手刀强硬中带着点飘逸的意味。 “啊!” “啊!” 连续的两声惨叫,是凌绡先与刘阳触碰的,不过以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刘阳,他的目标是阻止手刀,可事实上却是碰到了刘阳的侧身,百忙中的刘阳竟然还有兴致用左手给凌绡轻轻来了一掌,直接把他掀翻了出去,至于南宫华则是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护身气劲上,也同样吃不住反弹之力,翻滚了回去。 重重地撞到地上,凌绡两人也顾不得身上散架一般的骨头,就地一滚,来不及使用魂技,只能将一长一短的两把刀挡在梁青山身前。刘阳冷哼一声,眼眸中杀气大盛,手刀的劲气干脆连凌绡与南宫华一柄笼罩其中。 “竟然是跟两个大男人死一块儿了,这人生当真奇妙。”凌绡哀叹,三人都放弃了反抗。 “轰隆!”一声巨响,闭着眼睛的三人被震动掀翻,直往后滚,全身到处都是擦伤,可是还活着,凌绡摸摸脸,还好,小白脸也没事。 为三人挡了这一手刀的赫然是之前送凌绡去见杨政的那个管家,朴实的装束打扮,与天香城内每个家庭的管家都没有不同,可是当他背负着双手,冷漠地站在刘阳身前时,这样的气势,谁敢说他是管家。 “刘宗主好气魄,都欺负到我杨家头上了!”管家冷冷道,主动便把凌绡归为他们杨家的人,却并没有回头看凌绡一眼,气氛有些古怪。 “哼!”刘阳冷哼一声,虽然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可是就那么一站定,便硬生生地站出了宗主的气魄,丝毫不输于管家:“什么时候几个外来的野小子成了你们杨家的人了?你们杨家手脚有那么长吗?” “从昨天起,他们就是杨家的人。至于杨家手脚的长短还轮不到你来管,莫要以为背后有人撑着腰就来精神了,其实不过还是一条狗!”管家讥笑讽刺道。 刘阳对管家的讽刺毫不在意,淡然道:“是不是狗,那个时候都与你没关系了。”说罢轻松地转身离开,留下没有半点胜利感觉的管家呆站着。 凌绡听着他们的谈话,终于稍微明白了一点,他之前还很是纳闷,就算杨政真的对他很看重,也顶多是将自己救下,或者顺便还帮上南宫华一把,毕竟两人都不过是被气劲笼罩,并不是主攻的目标,可是没道理那么强势地与刘阳正面对抗救下梁青山,因为三人现在的角色中,梁青山不过是赶车的下人,现在看来,感情是两家早有矛盾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摸过于,原以为自己是块宝,到头来原来还是一根草,凌绡用受伤的心毫不犹豫地问候了杨家的十八代,或者更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放羊特别棒 黄昏,杨府一水池边,假山旁,四处的花草都有些枯萎了,秋风起处,水面泛起圈圈波纹,有一种繁华落尽的哀伤。 杨政站在那儿,已是深秋,对于杨政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已很是生寒,因而杨政身上披着棉布长袍,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威严,倒是一脸的落寞,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爷,天气冷了,回屋吧。”管家站在杨政身后,低眉顺眼的样子,哪有半分与刘阳对峙时的气势。 杨政没有动身,也没有回答,仍旧静静地盯着湖面,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道:“老湿,有时候我会想,当初的做法是不是过激了些。” 管家笑笑道:“爷,你想太多了,无论什么时候看,那都是最恰当的做法。” 杨政紧了紧身上的棉袍,黯然道:“自然,从我的利益上看,去除所有的反抗者是最干净最安全的做法,可是如此一来,杨家一众高手多数丧命,落到如今青黄不接的,若不是陛下控制着天香城不能剧烈波动,只怕杨家早已被瓜分了罢。” 管家安慰道:“往事已矣,您也不要太过伤神,在这皇城内,总还是要有些顾忌的,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下一辈的也就能扛起来了。” 杨政没有回答,两人在微寒的风中沉默。时近黄昏,不远处的内堂与此处的静谧相反,正在忙碌地准备晚餐。管家不经意间一个回头,恰好看到一个俏丽到婢女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走进房间,正是马永江铸器的密室。 管家皱了皱眉头,对于平时很冷静的杨政,在铸器这方面那样的痴迷很是不理解,张口直接道:“老爷,那个马永江似乎不怎么靠谱啊?” 杨政淡定一笑,道:“这个我自有分寸,只要能够炼制成偏属性魂器,我们未尝没有复兴的可能!”这话说得是相当有自信。 ………………… ………………… 城西一家幽静的酒馆,一个戴着帽子身着长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向最里面的小包厢,长袍的领子微微竖起,而帽子有很大幅度地下压,差不多遮住了这中年人的整个脸。 推开包厢大门,侧身闪了进入,又顺手关上门。房间内已经坐着一个人了,赫然是北冥家的二号人物北冥方正,北冥家多出虎将,家族中唯独两个另类,一个便是轻易便被凌绡收买了的北冥雷,另一个则是以智慧著称的北冥方正。 北冥方正一声儒装,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香茗,见有人进来了,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起身迎接。来人进门后,脱下帽子,竟然是此时本应该运送儿子刘伟文尸首回葬的刘阳。 “坐。”北冥方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淡笑道,态度有些太过随意,刘阳倒也不在意,坐到椅子上,顺手拿起为他准备的茶猛喝了一大口。 “考虑得怎么样?”北冥方正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子,眼睛盯着刘阳问道。 “二十家店铺和西山的晶石矿。”刘阳毫不犹豫地回答。 北冥方正直摇头,收起假假的笑意,不徐不缓道:“人切忌太过贪心,不要想着你守不住的东西,没有好处的,店铺可以给你二十五家,但是晶石矿不可能。” “不行,那样太少了。”刘阳坚决地摇头。 北冥方正不徐不缓地喝了一口茶,方才缓缓道:“你是不是还没弄明白你想要什么?你需要的是一个走进天香城的机会,而不是发一笔横财,你是明白人,让你来分一杯羹不是因为你死了个儿子,而是我北冥家需要一个合伙人来分食,否则吃相太难看了,至于为什么是你,我只是不想被反咬一口。”言下之意,便是你们狂刀宗还没有这个实力。 “可是……”刘阳还不放弃。 “没什么好可是的,”北冥方正毫不犹豫地打断:“只要你那东西还在,再回去生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刘阳阴冷着脸,却无可奈何,举茶当酒,向北冥方正致意,喝了一口,算是答应下来了,带上帽子,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留下北冥方正自己又喝了一口茶,一脸满足,只是不知道是由于茶香还是对这次的谈判很是满意。 ………………………… ………………………… 相比于铁血帝国的皇宫,玛尔帝国的皇宫少了几分古朴的气势,而多了几分精致的高贵。皇城除了主殿,便是右侧的明正殿与左侧的思月殿,分别是玛尔帝国唯一的一位皇子与唯一的一位公主的宫殿,玛尔大帝虽有数位妃子,却只有皇后生下了这一子一女,据传大帝对皇后极爱,自其逝世后便未立后。 这一子一女,这皇子虽然也有些聪慧,生性却极为懦弱,倒是公主上官月,生得一张精致的脸庞,偏偏又工于心计,且极有手段,反而更让朝堂的大佬欣赏,家中若有儿子与公主岁数相若,又有几分能力,便时常心中暗喜。 思月殿后花园内,两个身姿曼妙的角色女子正在其中漫步,正是公主上官月与夜火的银狐。 “确定那个杨羽便是南宫三少?”上官月伸手摘下一片花瓣随口问道。 银狐沉吟了一下,道:“有九分的可能,虽然他刻意改变行事风格与说话的方式,但一些小习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上官月娇笑一声道:“你对他倒是有心。” 银狐也不扭捏,淡定道:“有些欣赏罢了,谈不上有心。” 听到这句话,上官月突然想起那个在魔兽森林遇到的有点小猥琐的少年,或许也是同样的情怀吧,上官月对那样的性格并不排斥,略有欣赏,谈不上男女之间的心动,可能当时还有一点儿愧疚,毕竟是由于自己才使得他坠崖身亡。 不过当发生那样的意外,上官月很容易便明白了手中的地图是假的,早将那一点符合少女年龄的情感抛掉了,作为一个公主亲入险境,除了一些个人的原因,也说明她过得确实不容易,父皇身体虚弱,皇兄性格懦弱,偏生皇族又人丁不旺,各大家族门阀都把她看成了一块肥肉。 “南宫家的事儿都是不需要去烦恼,南宫孤虽然虽然不肖,但南宫野狐确还出壮年。”上官月条例清晰地分析道,当与其同龄的少女们多数还深藏闺中,感春伤秋时,她已胸怀天下大势顿了顿接着道:“倒是杨家,最近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竟然将希望放在魂器铸造上面,也不想想,即便成功了,也不可能在实力上有很大的突破,只是白白耗费了许多精力罢了。” 银狐摇摇头道:“未必,单单看杨家的实力,是不会有很大的突破,但无可否认,偏属性的魂器确实是魂器铸造一个巨大的突破,一旦成功,会有多少势力愿意与杨家合作,甚至直接入住杨家。” 上官月略一思索,点头同意道:“这也不无道理,只是只怕消息尚未散播出去就有人攻上门了。” 银狐耸耸肩:“应该有一两手保命的东西,大家也不过都是在赌罢了。” …………… …………… 南宫华的房子是不能住了,将几样重要的东西收拾好,两人扛着连连喊痛的梁青山回到凌绡的住处。 “啊啊,格他老子的,全身都散架了。”被放在床上的梁青山呻吟不断,好一会儿,突然发现凌绡与南宫华都没说话,睁开眼睛一看,两人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怕个屁啊!”凌绡毫不客气道:“突然间发疯是什么状况?” 梁青山轻微地摆动脑袋,愣愣道:“我也不知道啊,有时候会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然后就那样了,只是好像没有今天这么猛。” “远古兽人?”南宫华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对,什么狗屁远古兽人的,”凌绡被已提醒,记了起来:“那似乎是血脉一类的东西,想想你家老头子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比如四条腿八只眼睛什么的,又或者持久力特别变态?” 梁青山很坚定地摇摇头,想了想道:“说到特别的地方倒是有一点。” “什么?”凌绡与南宫华同声兴奋问道。 “老爹放羊特别棒,四下里没有比他好的。” 凌绡听完立马低头,不是受不了,而是——记得下面有一块垫桌子的砖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赋很重要 秋日正午的阳光经过树叶重重叠叠的遮挡,变得有些单薄,透过窗纸,落在凌绡有几点雀斑的鼻梁上,让专注翻看书籍的凌绡微微有些高贵的感觉。 这是杨府,内屋是马永江铸器的密室,凌绡只是被很随意地安排在外屋,允许他随意翻看这些铸器相关的书籍,而马永江则急匆匆地拿着那柄“第一刀”进入密室研究。 起初凌绡坐久了,实在无趣之极,便随手拿了本《铸器入门》,用他那有限的笔墨艰难地阅读,这《铸器入门》堪称每位铸器师的入门所学,甚至马永江允许他随意翻阅的书籍都是些大路货,哪知凌绡竟然是半路出家的,这些都是他急需的东西。 虽然看的极为艰难,多数时候都是看懂一半,加上自己的推断,然而与铸器时的感觉相印证,竟然也看得极为入迷,一晃便过了大半个早上。 “吱呀”一声,凌绡抬起头,看到马永江走了出来,一脸阴沉的表情,一看便知道没有看透。 凌绡又将头低下来,他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打算,反正现在我也不求你。哪知马永江在房子内来回踱了几步,竟然主动坐到凌绡对面,凌绡只得合上书,抬起头看着他。 马永江抚摸着手中的“第一刀”那温柔的动作让凌绡一阵满足,第一次瞎搞的破东西就让一位大师如此珍视,没办法,有些事情,天赋真的很重要。 “果然不愧是宗师之作,”马永江感叹道,只要略有成就者都能冠以大师名号,而宗师唯有开宗鼻祖方能承受,可见马永江对凌绡口中的老前辈是如何的推崇:“魂器以火属性为属性回路,却能够打散金属性的能量融入其中,又不接入魂珠中,堪称巧夺天工。” 凌绡心中暗自咋舌,魂器是他铸造的,其中的结构与运行的路线自然最是熟悉不过了,可马永江对此一无所知,仅仅是一个早上的观察与感觉,竟然猜得没有丝毫差错。 “自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却不知实际效果如何,”马永江的语气很慈祥,很长者:“作为一位魂师,通过实际的试验才能够确定自己的猜想。” 凌绡立马秒懂,原来废话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试一试这柄所谓的偏属性魂器威力,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如此凌绡便安心许多,因为如此马永江还把他当人看,而且凌绡自己也很想知道魂器的威力如何,只是害苦了那个被叫来尝试魂器的人。 装作极为为难地低头思考了许久许久,终于狠狠地抬起头,坚定地道:“师傅…”有些拗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在马永江眼中就成了还没有下决心。 “子飞,你要知道偏属性魂器对于铸器师乃至魂师的意义,而那位老前辈与世无争,兴许这一隐山林,便在哪里终老,如此一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岂不白白消失,我们要扛起这样的任务。”马永江语重心长地晓以大义,只是凌绡心中翻白眼已经翻到面瘫了,这样的话只能骗骗谢凡飞那样的小伙伴。 “师傅说得是,是弟子见识短浅了,只要能帮助到师傅,师傅便自行处理吧!”凌绡咬牙道。 果然不愧是有底蕴的大家族,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个七八岁的火属性孩童,尚未签订魂器,在马永江的指导下很将血液涂抹在魂珠上,全心全意地静静与魂器联系。很顺利地一点红色的光芒从魂珠处射出,跑进小孩的额头,紧接着手心出现一个红色线条构成的魂印,五角星芒一闪,凌绡的某种程度的第一次就有了他自己的主人。 “全力一击!”马永江兴奋地吩咐道,魂器签订契约时没有金属性能量的波动,他的猜测离事实又近了几分。 孩童闭上眼睛,一脸的正经严肃,小刀中间的魂珠缓缓地亮起来,只不过似乎蒙着一层灰尘一般并不如何透亮,没办法,凌绡的抠门劲儿总是会不时的发作,这魂珠只是最低阶的魔核。 孩童猛地一睁眼睛,双脚并拢,小刀笔直地刺出,这样的表情与专注,让凌绡想起了他的那柄放在魔兽空间的开天利剑,还有小白那吃货。 一条火龙突兀地出现,火龙不大,也不清晰,只是有个大概的形状,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童意识很不容易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火龙的脚爪上竟然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红黄相间,并且看起来不像龙身那般虚幻,而是极为凝实。 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原本想在马永江面前表现一番的小屁孩显然支撑不下去了,手一抖,火龙直直地飞出去,撞到了正前方的一快刻字的大石头上—— “轰隆轰隆!”两声响声,那小孩童愣住了,显然他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而马永江则闪着灼热的眼光死死盯着那个地方,至于凌绡,正在放空,反正他也不关心这个。 一块巨大的石头四分五裂,马永江伸手凌空一抓,其中的一块石头便一闪到了他的手中,凌绡赶忙收拾精神,想不到马永江也这么强大,只怕一个失神,不小心便暴露了心思,凑过去看。 石块的上面是黑乎乎的,显然是被火焰烧出来的,不过让马永江注意的是断裂处,极为平滑,绝对不是由于扛不住撞击而崩裂,而是实实在在地被切割的。马永江用手指头在截面上抚摸,嘴角渐渐翘起,幅度越来越大,然后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偏属性魂器!原来这就是偏属性魂器的威力,竟然能够完全融为一体,真乃巧夺天工!”越说越是兴奋,不知不觉间,手上的力道增加,竟然将手中的石块捏了个粉碎。 “来,你再试一试。”马永江笑着对那小孩招招手道,这一笑,脸上都舒展了看来,没有往日的阴沉,竟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而那小孩童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他是同龄孩童中的佼佼者,却被分配到这样一个造型古怪的魂器,心中难免有些不乐,猛然间见竟然有这样的威力,大喜过望。 凌绡心中为自己第一个作品的主人默哀了那么片刻,因为“第一刀”看上去威力极大,当然事实也是威力极大,可是毕竟魂珠只是低阶,而材料也很是低级,更没有追加孔,于是这小孩一辈子的实力便被这魂器限制了,错非有什么通天手段能够强行破去契约,重新签订。 兴奋的小孩不知道凌绡正用看了一个早上书籍的成果为他哀痛,既然马永江让他再来,那自然是要做得比刚才好,可是气海内的灵气被抽了大半,摆了几下动作,竟然都释放不出魂技,急得笑脸通红。 马永江乐呵呵地笑了笑,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好得过分,竟然伸出手贴在孩童后背,渡过去一股灵气,而凌绡惊讶的是,马永江竟然能够将火属性灵气与金属性灵气完全分开,并且如此轻松,渡气的艰难他是深有体会。 “喝!”稚嫩的声音一声坚定的喝叫,小刀举过头顶,狠狠下劈,虽然小刀很小,但对于小孩的身高,动作倒也不别扭。 瞬间一个凝实的红色刀芒在一座假山上方形成,随着小孩的动作狠狠斩向假山,马永江很是满意地点头,看来金属性果然完全融入了火属性的魂器中,否则以火属性的狂躁不可能被组织得如此凝实而又规律。 凌绡看着那柄火焰刀芒,心中突然一动——多属性魂技的融合,在技巧的运用上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破。 第一百一十七章 融合技 明月当空,四周静谧无风,这是在天香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四周稀稀拉拉的有几棵树。 凌绡在如水月色下,加上脸上严肃没有猥琐的表情,倒也有不一样的气势。 “先是金属性。”凌绡正在模仿今天看到的火属性刀芒,他可不敢在杨府内试验,鬼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得属性之珠,轮回刀上的金属性之珠光亮一闪,刀芒附在刀身上,将发未发。 “就是这个时候!”金属性之珠一闪熄灭,红光暴亮,按照凌绡的想法,先是用金属性的金之利刃形成一个刀势,然后迅速换成火属性的能量填充刀势,如此既有金属性一般的锐利,又有火属性的狂躁爆破。 可是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大多数时候总是会有些骨感,火属性刚刚从他手臂的经脉流入轮回刀时,由金属性凝聚出来的刀势已经消失得没有踪影,于是火属性能量就那么直直地冲出去,射到地面上,炸开了一个黑坑。 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凌绡渐渐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刀势脱离了金属性的支撑,只能存在一个短到极限的瞬间,而他的识海能够跟上这样的速度,所以在魂珠的变换方面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能量的运行需要时间,显然跟不上这个速度。 想想天刀诀,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天刀诀是大面积的攻击,能量的收回与置换需要更长的时间,此时中算明白了偏属性魂器的好处了。 已到下半夜,坐在一旁全身夜行衣的梁青山将兜里最后一颗花生米扔进口中,嚼了两口,如今凌绡入住杨府,南宫华整天与他的本家南宫孤厮混在一起,而鉴于他那天疯狂的表现,极有可能被狂刀宗的宰了,只能由明转暗,隐藏在暗处。 “确实是隐藏在暗处”梁青山看看四周,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对面不见人,够暗! 回头见凌绡提着轮回刀呆呆地站在那儿,斜低着头,眼眸中没有焦距,喊道:“不干了吧?赶紧收拾收拾回去睡了,大半夜的陪你在这儿吹冷风可没有半点意思。” 凌绡没有回答,只是自己小幅度地微微点头,旋即又皱眉,那表情倒是变得挺丰富的,梁青山看不过,也是因为实在无聊,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弹指射向凌绡的脑袋,哪知小石子飞到凌绡身前时,凌绡突然挥动轮回刀,兴奋道:“对,就这样,我看行!” 对梁青山而言,凌绡兴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轮回刀恰好扫到小石子,于是小石子以一倍的速度倒射回来,梁青山坐在地上,躲避不及,正中脑袋,顿时一阵眩晕——“不管你行不行,反正我不行!” 既然前后分开不行,那么便一起来,这是二选一的抉择,当然还有可能两种情况都不行,不过被凌绡直接忽略了。首先便是要将识海内的神识一分为二,分别控制两种属性,幸好凌绡的魂之力无比妖孽,并且只要分出一丝控制造势的属性即可。 道理并不复杂,然而操作起来却是很有难度,将轮回刀内的神识分离开来便让凌绡抓狂,努力得满头大汗,却总是一种无处使力的感觉,气恼得凌绡想带着轮回刀进去劈上两刀。 幸好渐渐抓住了一些技巧,在开口分离,凌绡便迫不及待地用力欲要将其撕裂开来,哪知一用力,顿时一阵撕心裂肺般疼痛—— “啊!”一声惨叫惊天地泣鬼神,把地上的梁青山下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凌绡,凌绡赶忙收力,那种疼痛的感觉却仍旧停留许久,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被撕开一道口的神识竟然像烂泥团一般,缓缓地又融合在了一起。 凌绡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喘气了好久好久,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觉方才缓缓消失,只留下满头大汗,在凉风中微微寒冷。 “你不会是想不开吧?”梁青山伸手在凌绡的眼前晃了晃,确定凌绡还正常着:“怎么折磨自己起来了。” 凌绡翻翻白眼道:“你才想不开,你全家都想不开!”将轮回刀重新提起来,心中尤有余悸,手还在微微颤抖,一狠心,咬牙道:“老子今天就算是想不开了,也要把这搞定。” 于是过了一小会儿,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幸好梁青山早有准备,在衣袖上撕下两个小布团塞在耳朵里。这次比上一次要有成效一些,之前被撕开了的地方,虽然融合了,但阻力却是很小,如此一来,只要凌绡肯自虐,就有成功的希望,当然还要意志足够坚定,不晕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青山只觉得自己放空了许久,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发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惨叫声了,拿下耳中的布团,扭头一看,发现凌绡正死死地瞪着轮回刀的魂珠,渐渐的,金色的魂珠发出淡淡的幽光,而与此同时,火属性的魂珠暴亮。 “格老子的,总算是成功了!”凌绡长叹一声,身子一翻,仰躺到了地上,动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经过他的生死挣扎,总算将河流一般大小的神识分成了两个臭水沟,七三分,一大一小,现在只等恢复过来,试试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梁青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睛睡觉,反正组织分配给他的任务就是暗中跟在两位爷后面,今天晚上是别想回去了。 梁青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地下冷冰冰的,还有一些石头搁着,只觉得在半睡半醒间沉浮了许久,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睁开由于还没睡够而有些朦胧稀松的眼睛,便看到凌绡那张兴奋的脸。 “起来!快起来!”凌绡兴奋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还那么有精神。 “完事了啊。”梁青山站起身子,揉揉搁到石子的地方,准备打道回府。 “不急,急什么,躺在这儿冷冰冰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凌绡担忧道,语气毫不做作。 梁青山无奈道:“要干什么你直说,大家熟人,就不用来这招了。” 凌绡完全没有被拆穿的觉悟,毫无尴尬狡辩道:“说不说那是我的事,接不接受那是你的问题,别废话,来试试我的新招。” 梁青山看看四周的石块地面都是烧黑砍伤得不成样子,心中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一把扒下上半身的夜行衣,拍拍胸膛低喝道:“来!”身上的饕餮纹身在上次发疯之后变得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自然,在这如水的月色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神圣。 凌绡收起嬉皮笑脸,双手握着轮回刀,微微眯起眼睛,一小会儿后,脸上有些扭曲,显然是由于分裂神识疼痛,又稍微停顿了一下,金属性魂珠方才缓缓亮起,然后火属性魂珠暴亮。 “无论你的新招式有多么牛逼,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梁青山仿佛是为战而生,一旦战斗,他那些木讷善良的性格便消失不见,没有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战士的气质。 凌绡没有受到影响,淡然道:“先把框架弄好了,总还有改进的可能。别废话,看招!”光芒较为暗淡的金属性之珠先运行开来,轮回刀的刀身立马泛起淡淡的金色,这是在酝酿金之利刃的模样。 梁青山也不攻击,眼睛灼灼地盯着轮回刀,金之利刃还未凝聚成形,猛然整个刀身变成了火红色,唯有棱角处还有淡淡的金色。 凌绡之后的动作完全与金之利刃一致,轮回刀霸气地挥出,一道火红色,外围有淡淡的金色的刀芒凭空出现在梁青山身前,带着灼热的气息狠狠斩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经地义的事 梁青山神色凝重,虽然他的修为高出凌绡一节,隐约有突破到魂宗中阶的感觉,但还是一贯地专注。 红色刀影出现的瞬间,梁青山脚一蹬地,身形暴退,与刀影拉开距离,手中短剑黑光一闪,短剑猛然伸长,斜斜地点向刀影的尾部,以火属性的狂暴的特性,只要与实物触碰,必然会爆破。 “锵” 一声脆响,正中刀影,可是并没有像梁青山想象的那般爆炸,而更让梁青山吃惊的是,他这一刺竟然像是碰到实物一般,他的那点力道完全不能阻止刀影,仍旧直直砍过来。 梁青山赶忙收回短剑,倒替短剑结了几个手印,一阵黑光从短剑的魂珠中冒出,迅速地在他身前结了一个厚实的泛着黑光的盾牌,更加奇妙的是,上面竟然有一个饕餮纹路。刀影正中盾牌,被盾牌挡了下来。凌绡闷哼一声,劈出去的轮回刀猛然收回。 “轰隆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破声,被盾牌挡住了的刀影猛然间炸了开来,冒出来的火焰将整个盾牌吞噬了。 “咳咳咳”梁青山咳嗽着从火焰中冲了出来,身上倒是没有受伤,只是裤管烧出了两个大洞,发梢与眉毛也烧焦了许多,然而梁青山半点没有被暗算的感觉,反而特别兴奋:“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凌绡一脸欣喜的笑意,付出并不辛酸,只要这个付出能得到等值甚至超值的回报,他对这“狂暴利刃”的效果甚是满意,笑道:“不急,还有更精彩的在后头呢!” 梁青山挠了挠头发,豪放笑道:“那就再来,今晚玩个痛快!” 凌绡翻翻白眼,今晚玩个痛快?怎么听起来那么邪恶,也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咬咬牙,说实在话的,他对那种疼痛都有一种心理阴影了,脸上又是一阵扭曲,不过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兴许多联系几次,便成够将神识彻底分裂。 这次是红色魂珠先闪亮,梁青山感觉到身边空间稍微有一点晃动,便没了感觉,不由提高警惕,凌绡阴阴一笑,有些东西是防御不住的,红色魂珠渐渐暗淡下去,同时金属性魂珠暴亮,梁青山顿时觉得身旁的空间内浓郁的灵气在聚集。 “小心了!”凌绡大喝一声,右手肌肉暴起,刺出轮回刀。 “铮铮铮”一阵响声,梁青山觉得好多光线照射进入眼中,下一瞬间,竟然是在周身三尺的空间内凝聚出了许多金色的刀芒,正是微型的金之利刃。如此的密集,完全就没有闪避的空间,并且是在身边突然出现,连防御的时间都没有。 “失误!蹲下啊!”凌绡大喊一声,这“刀之囚笼”也只是他的构想,便是将“狂暴利刃”的三七分反过来运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一时间也来不及收招,只能让他蹲下,减少伤害。 凌绡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刀小刀砍向梁青山,突然黑影一闪,就那么从囚笼中飘了出来,在囚笼外现出梁青山的身形,上半身的纹身还散发出黑色的光芒。 两人都呆在那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儿,凌绡眨眨眼睛,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青山也愣愣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想出来就出来了。” 又在装逼,凌绡很肯定地想,不然你想出一堆金币来让我看看。 ……………… ……………… 每个城池都会有一些比较混乱无序的地带,比如天香城的城南,布满了夜不关门的酒馆,还有与之相对应的见不得光的服务与交易,以发泄蕴藏在内心中的疯狂。 “想不到杨兄竟然也好这口,我们还真是臭味相投。”在酒馆内某个阴暗的角落,南宫孤举杯对对面的南宫华笑道,虽然四周声音嘈杂,以两人的修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自南宫华刚才与南宫孤“巧遇”,脸上的惊讶到此时方才消失,笑笑道:“当真惊讶,小弟四处流浪,倒也时常到这些地方放松放松,没想到会碰到南宫兄,也算是有缘。” 与南宫孤豪迈地干了一杯,用袖子查了查嘴角,道:“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这种地方够味,只要金币足够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那些上台面的,碍手碍脚的,实在不舒服。” 南宫孤大笑,拍拍南宫华的肩膀,兴奋道:“现在我是当真相信杨兄是此道中人了,这话儿是说道我心坎儿去了。” 有了共同的话题,两人聊得很欢,甚至开始称兄道弟了,而更加巧合的是,两人的兴趣竟是如此的一致,特别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兴趣。只是异常兴奋的南宫孤并没有发现,在四周如此疯狂的环境下,南宫华的眼眸中还是一味的冷静,没有感情。 “不知杨兄打算在天香城待多长时间?”兴许是觉得找到这样一位如此有共同点的勉强算的上是朋友的不容易,南宫孤竟然主动问起南宫华的去向。 南宫华想了想道:“这个倒是还没想好,家父尚在壮年,这几年我的事情就是四处游历,尚若天香城能够发展下去,也考虑在此长久住下去。”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只是南宫兄你也知道,作为一个外来的人,没有靠山,想在天香城发展那时痴人梦话,也不瞒南宫兄,前阵子我也想攀上北冥家,哪知那北冥雷实在太不肖,在家族里面竟然不能插上半句话,白白浪费了我许多票子。”说罢长长叹了口气,那神态完全就是一个身在异乡谋求发展遇到挫折的可怜人儿。 杨羽和凌绡这两个新来的公子哥与北冥雷有接触哪里能瞒得住各家族的线人,只是两人都没什么实力,不过是钱财很多,在众人眼里就是一只肥羊,如今南宫华主动说出来,倒是博取了南宫孤的信任。 南宫孤哈哈一笑道:“你找上北冥雷,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那是肯定的,你也不想想,北冥家人丁兴旺,哪里轮到北冥雷一个废物说话。”沉吟了一下道:“我南宫家虽然不如北冥家的实力,但在天香城内倒是还有一些实力,如果杨兄不嫌弃,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怎么看南宫华身上的锦袍都比自己身上这衣服值钱。 南宫华迟疑道:“这个…这个…” 南宫孤不悦道:“莫非杨兄看不起我南宫家?” 南宫华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小弟实在是财力有限,如今那北冥雷还时常找上门来,哎…”言下之意,是把南宫孤看成与北冥雷一样的人。 南宫孤紧绷着脸,当然这次是装的,道:“和我南宫家合作,杨兄哪里还要担忧钱财问题,至于北冥雷那家伙,下次找上来,你便带来见我,嘿嘿,虽然小弟不肖,却也是南宫家的少家主。”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得意之色洋溢而出。 南宫华眼中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立马换上一副感激莫名却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兴奋道:“那可真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南宫孤豪迈地拍拍南宫华的肩膀,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南宫华兴奋得不行,用有些颤抖的手端起酒杯与南宫孤干了一杯,想了想道:“承蒙南宫兄如此厚爱,无以为报,小弟前些日子听到一条消息,兴许对南宫兄有用处。那北冥雷为了展示他北冥家的实力好向小弟多要些票子,上次曾说过过不了两个月,北冥家在西城山将有一处晶石矿,小弟对这一带不熟悉,只是有些怀疑这晶石矿发现了那便是立马有了,怎么会是两个月后才有,又如此的把握,以南宫兄的实力,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兴许还能分一杯羹。” 南宫孤眉头一皱,喃喃道:“西城山的晶石矿,那不是杨家的吗?难道……”突然兴奋地站起来,匆匆道:“实在抱歉,小弟突然有些急事,需得先走,杨兄改日可到寒舍一叙。” 看着南宫孤远去的背影,南宫华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笑:“血债血还,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举起酒杯,泛红的葡萄美酒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血液。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时不我待 一大块黑暗玄晶被凌绡毫不犹豫、毫不心疼地放进改容换貌的轩辕鼎内,他现在可是吃大户,那份勤奋的态度倒是得到来了马永江的一点认可,所以给他的资源也就多了那么一点,自然也是这点东西对杨家来说真屁都不是。 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经过这么些天的有些沉迷式的练习,那些低品阶的小魂器的铸造他已经是得心应手,甚至都能弄上一些并不精致的花纹,于是今天他准备做个突破,第一次铸造这么大的魂器,第一次铸造上位属性魂器,许多的第一次。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或者说对凌绡而言,不同的只是块头,上位属性对他而言毫无区别,于是小半个早上后,一柄纯黑色的狭身长刀便出炉了,由于凌绡对轮回刀最为熟悉,所以铸造的魂刀总是有点轮回刀的影子。 抚摸包裹着一层浓浓的黑暗灵气的长刀,凌绡多少有点成就感,还是那句话,好多东西,还是要靠天赋的,他倒是没打算为这命名,因为这些日子他的作品都进了杨家的仓库,以换取各种材料。 还没收拾好,突然听到内屋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便看到马永江的身子爆射了出来,整个门都被撞飞了,屋内一片浓烟。 凌绡见怪不怪,手脚麻利地把马永江扶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马永江一直尝试着用蛮力破坏偏属性的运行规则,只是自然的力量何其强大,于是两股力量在一个小小的炉鼎内集聚,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炸炉! “咳咳咳”被凌绡扶起来的马永江一边咳嗽一边拍掉身上的灰尘,兴许是出丑的次数多了,马永江也不觉得尴尬。 凌绡扶着他坐到椅子上,还倒上一杯茶,这名誉徒弟的份儿没有一点儿落下的。站在一旁,想了想,道:“师傅,我适才在铸造黑暗属性的魂器时,突然又一种想法,想要铸造偏属性魂器,必须要破坏一种属性的规则,而既然很难在量上取胜,那不如试试在质上取胜,用上位属性试试。”感觉没错的话,那个牛气的管家应该是黑暗属性。 马永江起初是完全没有在意凌绡的话,只是这边坐着,又没有堵住了耳朵,声音自然飘进了耳朵,可听着听着,竟然缓缓地点了两下头,然后静静地沉思。 凌绡又道:“这只是我一时的想法,毕竟在铸器时外人想要干预进去,不止需要很强的实力,而且还要有很精致的控制力。”这确实是他突然之间的想法,他之所以能够炼制出偏属性的魂器,是因为混沌灵气能够融入该属性的运行规则中,然后随意破坏,而属性之间的压制作用也完全可能破坏这种规则。 马永江沉吟了一下,道:“这些都是问题,但都不是不可以解决的问题。人总比方法好找。”不再言语,独自沉思了一会儿,便起身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马永江便匆匆回来,后面跟着杨政和管家,从脚步中可以看出马永江与杨政都很是兴奋,凌绡一愣,莫非自己突然的想法竟然可行,不过那管家的脸上显得有些不愿意。 房子很快便被打扫好了,材料也拿上来,凌绡作为“有悟力”的青年被没被赶出去,而杨政也一脸又兴奋又紧张地在一旁看着,于是凌绡就有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新的尝试,炸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自己是死是活那是没人在意,但杨政毫无自保之力竟然也留下来,显然除了管家,暗中还有人在看着。 “奶奶的,这样一天到晚跟着人,他老婆能受得了?”凌绡幽怨地想道。 气氛严肃,马永江宗师级的实力立马显露出来,放入风属性的玄风晶石与火属性的狂暴晶石,只是中等的材料,毕竟只是第一次尝试,两种属性也是相辅相成的。 很快熊熊大火便在马永江那精致的气鼎内烧起,一会儿后,马永江低喊一声:“就是这个时候!” 站在一旁的管家等候多时,虽然之前脸上有些不情愿,但此时还是一脸的专注,伸出一只手指往鼎口指去,一丝黑色的光线顿时从他的手指射出,射入熊熊火焰之中,脸色越来越凝重,渐渐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 杨政往后退了几步,凌绡紧跟在他身旁,安全第一。 僵持了许久,屋内的气温越来越高,凌绡只觉得在屋内能量的波动正在迅速地汇集,只要破了某个临界点,将会完全爆发出来。而杨政还是完全没事一般,往他身边靠了靠,便有一股强大的阻力,感情那个在暗中的人已经将杨政保护起来,并且不让凌绡蹭。 管家指尖的的一丝黑线已经变成了掌心的一大束,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显然正与火属性的规则做着生死搏斗,而马永江也是满头大汗,他努力维持着炉鼎的稳定,犹如有两股能量在他体内搏斗。 许久许久,突然炉鼎内的火焰剧烈波动,火苗一下子扫到了凌绡身前,幸好他反应还算敏捷,一下子躲到了杨政身后。 “噗!”管家喷出一口血雾,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了许多,咻的收回手掌,凌绡心中无限诧异,难不成真成功了? 而相反的马永江的脸色却是无比凝重,手上沉稳地运起炉鼎造型,嵌入魂珠,虽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显然已经到了负荷的极限,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抖动,经过了许多年,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潜意识。 好一会儿,炉鼎的刚忙渐渐暗淡下去,房间内的风属性能量大量地往炉鼎内涌去,一柄短枪从炉鼎内渐渐升起,外面包裹了一层青色的灵气,凌绡拿着自己手中的黑色长刀,只看了一眼便万分地嫌弃自己,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 杨政脸上露出兴奋道极点的神色,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如果不是有人在场,他必然会高举拳头大喊“好棒好棒!” 马永江嘴角也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脚一软,便要脱力瘫坐在地上,凌绡拉牛牛,迅速上前扶住,还很贴心地倒了杯水,短枪被杨政抓在手中,渐渐的外面的灵气散去,露出短枪的形状。 短枪的轮廓花纹都极为精美,这对于一个大师级别的铸器师而言没什么难度,自然也不是重点,在青色的短枪的枪柄处,有一小截完全被染成红色,看上去很是鲜艳,但从本质上讲,颜色没有凌绡的“第一刀”来的均匀融洽。 马永江休息了好一会儿,回过力来,结果杨政手中的短枪,细致地抚摸了一遍,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只是勉强相容,这火属性终究凝聚到了一个地方去了,甚至可能极不稳定。” 旋即安慰自己:“不过无论如何,总归是一此突破性的进步。找个人过来试试。” 于是又有个可爱的小孩被几个怪黎叔拉去当试验了,结果甚至比预测的还要糟糕那么一点,首先便是威力问题,从纯粹的威力上讲,自然比凌绡用最低端材料和最土的手法炼制的“第一刀”要好上许多,然而从激发另一种属性的比例上看,却只有“第一刀”一半的效果。 这还不算,更加糟糕的是,火属性的能量有时能够激发出来,有时却又半声不响的,确实让兴奋的杨政与马永江有些失望了。 “还是没能弄均匀,跟前辈还是有差距。”马永江沮丧地叹了口气,这话显然是冲着管家的,于是管家脸色一黑。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很大的突破,在试验几次,都能成功的话,就公布出去,时不我待!”杨政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第一百二十章 风起云涌 西城山,自然是率属于西城的山,西城位于玛尔帝国的北部,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城,甚至还不如西城山来得有名气,因为西城山有玄黄晶石矿。 按玛尔帝国律法,所有的晶石矿都是王室所有,那些大型的、上档次的晶石矿也确实是掌控在王室手中,因而虽然王室人丁不旺,却仍旧没有哪个家族敢挑战王室的威严。 所有的律法都不可能得到完全的执行,因而终究还是有些小型的晶石矿被一些家族控制了,而王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便成了玛尔帝国的潜规则,只要你有能力守住,便是你的财产。 玄黄晶石也算是半只脚迈进高阶的晶石,而西城山的玄黄晶石矿不止产量高,纯度也极高,一直是杨家的经济支柱。 “你、你快点,”管理矿场的光头大汉手里提着一条摩擦得光亮的皮鞭,虚空一挥,发出清脆的响声:“就说你!看什么看,再愣下去,这个月工资就扣完了!”边说边走过去,狠狠地在一个刚刚挖下一大块晶石正弯着腰喘气的老汉后背上踩了一脚,满脸皱纹的老汉立马趴了下去,双手没力,撑不住地,脸就埋到了尘土里。 光头壮汉还不解气,手中的长鞭在老汉身上抽了两鞭,老汉身上缝缝补补的衣裳就被撕下来一大块,两道鞭痕缓缓渗出鲜血,混着泥土,有些黑沉。一旁或挑着担运泥土或举着榔头挖晶石的,没有对这边的情况投以半点的注意力,仍旧苦着一张脸默默干活,生活的重担早让他们失去了各种情绪,同情或者愤怒。 光头大汉对这样的顺从很是满意,催促这些苦工继续干活,可当转过身子,看到外面两个穿着紧身衣的一脸冰冷的魂师时,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 一切向往常一样进行,山下有几队杨家的卫队在进行例行的巡逻,一个个脸上无精打采的,在这儿干了几年了,每天便是走来走去的,哪儿有坑哪儿有坎,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这活得着实相当无趣。 一阵秋风刮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个巡逻小队便往山上走去,是该换班的时候了,走在最后面那个卫兵突然觉得有一阵凉意穿过后背的衣服,贴在皮肤上,还没反应过来,猛然刺痛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便没了感觉,一柄青色的晶莹剔透的短剑从他的前胸跑了出来。 尸体被悄悄地放在地上,露出后面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人,走在前面的卫兵丝毫没有感觉到,黑衣人动作毫不停留,悄无声息地收割生命,不一会儿,已经有四五个人在不知不觉间丧命。 终于,走在前面的人感觉不对,脚步声似乎轻了许多,队长一举手,全部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恰好看到黑衣人正将他们的一个队友轻轻地放到地上,而在更后面的地方,已经躺着六七个队友了。 队长高喊一声:“敌袭!” 一阵唰唰唰的声响,巡逻队迅速分散开来,将黑衣人围在中间,纷纷抽出腰间的腰刀,悠闲了几年还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实在不容易,也可以看出杨家对西城山的重视。 黑衣人一点都没有行踪暴露的恐慌,耸耸肩,阴沉沉一笑道:“警惕性还蛮高的嘛,本来是不想那么高调的,是你们逼我的!” “杀!”队长冷着脸,大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腰刀带起一道匹练的刀光,围着的卫兵也一并迅速地冲上去,训练有素地挥刀,封住了黑衣人的所有退路,黑衣人绝对没有任何的躲避空间,唯有硬拼。 “铛铛铛铛” 一阵剧烈的腰刀撞击声,竟是所有腰刀都砍了个空,众人用力过猛,乱了一会儿,又重新站好,此时黑衣人正毫发未伤地站在他们的正前方,身上的黑衣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唯有手中的短剑还发着淡淡的青光,身上淡淡清风吹拂。 “是魂师!”卫队顿时稍动起来,原本的斗志一下子涣散了。 “安静!”队长怒吼一声,稍动平息了一些:“你们两个,上山报告大人,其他人,列阵迎敌!” 两个被安排去通风报信的一脸捡回了一条命一般的喜悦,快速朝山上跑去,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其余的众人虽然也很想跑,但在队长慑人的眼光中勉强压住这份诱惑。 “老三,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旁边的树干上传来,与黑衣人一张装扮,身材壮上一些。 “看来没办法陪你们好好玩玩了。”黑衣人惋惜地叹了一声,手中却毫不犹豫地摆动短剑,青色的魂珠亮了起来—— “风遁之风千刃!”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芒从短剑散发出去,没入树林之中。 正警惕地举着刀的卫队突然觉得从树林间刮起来的风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变成了有沉重的质感,打在脸上,就像粗糙的岩石擦过一样,竟然擦破了脸皮。 众人对突然的变故愣愣的,队长心中一跳,高喊道:“不好!保护住要害!” 黑衣人叹了口气,同情道:“不管再有远见的蚂蚁,还是看不到鹰的高度,保护要害?哼,这是我几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另一只手也握到了剑柄上,眼眸中光芒一闪,魂器大放青光,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杀!” 下一瞬间,林间刮出来的风变得有如实质,渐渐的,在卫队众人惊慌与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变成了百千把风刃,飘忽不定又带着浓浓杀气袭来。 “啊啊…啊…啊” 惨呼声此起彼伏,这么密集的风刃岂是所谓保护要害能够防御的,一阵阵的血花飞溅,更残忍的是,这风刃并不会一刀杀死人,只是割下一大块肉,或者留下一道见估骨的伤痕。 黑衣人对这恍如人间炼狱的惨状毫无反应,用魂器结了个手印,脚下青光一闪,身子便轻飘飘地跨了出去,只两步,便悄无声息地到了两个被派去通风报信的两人身后,然后在他们毫无反应下,一刀一个。 “毫无痛苦,你们真幸运。”黑衣人吹掉剑身上的血珠,喃喃自语道,与被乱刀割肉惨死的众人相比,确实算是幸运的了。 最后一声惨叫声停止,黑衣人已经淡定地站在了树干上另一个黑衣人旁边,轻松道:“全部搞定!” 强壮的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一只与他身形不相配的修长苍白手指,朝着山腰的方向指了指,沿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个队长正跌跌撞撞往山上爬去,速度确实很快,身上的血一直流。 “呵呵,还真想不到杨家的一个挖矿的竟然能扛过我的千刀万仞,当真不容易。”嘴上虽是发出笑声,可眼眸中没有半点笑意,唯有冷冷的杀气,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 “算了,”强壮黑衣人按住他的短剑沉声道:“让他们把人都召集过来也好,省得有遗漏了,也不要太大意,再怎么说杨家也是百年世家,怎么会没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黑衣人冷哼一声,很不情愿地收起魂器。 强壮黑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赞赏道:“这么大一座玄黄晶石矿,怪不得杨家历经了那么大的变故,还能那么强势,真是好东西。” 黑衣人森然道:“不过很快就要换主人了,残喘的杨家拥有这样的东西当真是浪费!” 树叶哗啦啦地响,空中的乌云似乎也瞬间围拢了起来,一时间风起云涌。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答对了! 杨小虎看了看身边闭着眼睛陆宏斌,本来被分派过来看管矿场就足够让人郁闷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竟然和一块木头分配在一组,在这种环境下都能静下来修习。 他觉得让他堂堂一个魂宗中阶的魂师成天就这样坐着,着实是一种严重的浪费,他可不觉得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来犯,坐着坐着,脑子就有点放空的感觉。 “嘭!”一声响,把走神的杨小虎惊醒,陆宏斌仍旧闭着眼睛,一点不受影响,低头一看,是一个全身被鲜血染红,满身的刀痕,已经完全看不清模样的血人,倒在前面,看那装束,能看出是巡逻队的。 杨小虎“唰”地脚一蹬,迅速从椅子上跃起,跳到那人身旁,手一探,还有气息,小心翼翼地将他反过来。 “敌…袭…”从千刀万仞中逃了出来的队长,艰难地睁开眼睛从嘴中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微弱的声音,头一歪,就那么略带悲壮地没有声息了。 杨小虎缓缓放下尸体,倒不是对队长的壮烈心生震撼,而是许久没有燃烧的血液沸腾起来了,不过并没有丧失理智,未知得敌人是最可怕的,缓缓地退回陆宏斌身边,而陆宏斌竟然还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朋友,出来吧。”陆宏斌突然淡漠开口道,眼睛猛地睁开,爆射出慑人的光芒,直看前方,杨小虎心中一惊,自己丝毫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呵呵,杨家的后生晚辈中竟然还有你这号人物,不简单啊。”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有些飘忽不定,而落入杨小虎的耳中,却仿佛是雷声在耳边炸开一般,顿时脸色苍白,赶忙运气灵气,方才觉得好了一点。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两个黑色的身影一晃出现在两人身前,仿佛是从远处瞬间赶到。 “朋友,报上名来,意欲何为?”杨小虎厉声道。 身材较强壮的黑衣人柔声一笑,道:“这么愚蠢的问题亏你问得出口,怪不得只能当副手。”杨小虎便站在陆宏斌身旁,看上去确实像是陆宏斌的副手,杨小虎冷哼一声,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只是心中确实有些不舒服,他是杨家人,陆宏斌不过是外姓,然而很显然,他处处不如陆宏斌。 陆宏斌缓缓站起来,丝毫不受黑衣人话的影响,掌心冰蓝色的五角星芒一闪,一柄通体天蓝的长枪便出现在他手中,枪柄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隐隐有寒气透露出来,原本就冷淡的陆宏斌顿时变得恍若一块寒冰。 手一抖,长枪直指黑衣人,冷声道:“战否?” 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陆宏斌这么干脆,然后方才轻笑出声,道:“小伙子有意思啊,尚若今天不死,将来必成大器,好,我尊重你!”说罢释放出魂器,竟然是一柄通体青色的长棍,使用长棍的魂师就很少,而风属性又使用长棍的魂师那是少上加少。 “塞外双鹰!”杨小虎惊呼一声。 另一位黑衣人阴测测一笑,道:“你这小子也不少一无是处嘛,竟然还知道我们的名号,不容易。”说罢两人顺手脱掉脸上的黑纱,露出脸庞,较为强壮的漠大鹰一张国字脸,也没有什么特色,倒是漠二鹰瘦的脸庞下陷,像个包了一层皮的骷髅。 陆宏斌脚下一蹬,身子猛地爆射而出,长枪在瞬间刺出了数十枪,枪枪攻向漠大鹰的要害,漠大鹰轻笑一声,普通的脸庞在这笑声中变得有些不一样的魅力,长棍在地上一撑,爆射出刺眼的青色光芒,身子轻飘飘地后退。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跟我比速度…”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见数十个枪影分别射出一个个的冰锥,陆宏斌的身形瞬间倒飞了回来,而冰锥则被这股力量推得爆射出去,瞬间便赶上了漠大鹰。 漠大鹰没有料到陆宏斌还来这一手,心中还慢慢的对年轻人的不屑,冰锥已经到了眼前,想要改变方向显然来不及。 猛地强行举起长棍,在身前挥出一阵棍影,打飞了所有的冰锥,不过已经丧失了先机,更加失去了气势,陆宏斌已经赶了上来,重重枪影将被迫停下来的漠大鹰拉入战圈,让他最拿手的速度没有发挥的空间。 漠二鹰见形式对兄长不利,手中短剑一提,便要上前助战,杨小虎唰地跃到他面前,冷冷道:“你的对手是我!”也不管漠二鹰的反应,手中金灿灿的长剑急刺,带着一阵阵穿破空间的凌厉感觉。 显然漠大鹰的修为要比陆宏斌高上一些,虽然是被拉入战圈,却一点都不惊慌,长棍疾挥,一条条带着呼啸声的棍影纷纷往陆宏斌的要害裹去,在风属性的加持下,飘忽不定,完全捕捉不到源头与去向,幸好陆宏斌占了先机,又加之受到他寒气的影响,倒也勉强能够打个平手。 挖矿的苦工都停下手来,对他们来说,这场打斗的吸引力不在绚丽的视觉或者紧张的氛围,而是给予了他们额外的休息时间,至于看场的光头大汉则是一脸惊奇。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了好一会儿,漠大鹰渐渐有些不耐烦的感觉,突然一个快速的闪身,竟然强行脱离了战圈,陆宏斌没有预料到他会使用这样自残式的打法,便被他一闪而过,避开了要害,枪头刺中了他的手臂,溅起了一股鲜血,不过漠大鹰也脱离了战圈,也就是陆宏斌的优势不再存在。 “哼!玩够了吧,是时候该动真格的了!”也不管手臂上还在往下滴的血,迅速结了个手印,长棍在身前画了几个圈圈—— “龙之怒!”霎时间虚空中突兀地出现了几个龙卷风,带着恐怖的气压席卷陆宏斌,陆宏斌双手横握枪杆,迅速以枪杆为中心组成了一面冰盾,然后便被掩埋在龙卷风之中,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喀嚓”声,便再没有了动静,只是不难想象,陆宏斌仓促凝聚的冰盾在狂暴的龙卷风面前不堪一击,至于身后的陆宏斌就毫无悬念了。 漠大鹰看着龙卷风将草皮都刮起了一层,脸无表情,缓缓地收回长棍,突然一直与杨一虎缠斗的漠二鹰惊声道:“后边!小心!” 漠大鹰一惊,刚要回头,便听得耳边一个冰冷的声音:“晚了,冰之封印!”正是陆宏斌的声音,漠大鹰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迅速汇聚了许多的湿润灵气,然后猛地一冷,厚厚的玄冰迅速地在右手形成,将他的整只右手连同长棍都冻住了,动不得。 “没有魂器的魂师,哼哼!”陆宏斌第一次发出了愉悦的声音,长枪一举,身子连带长枪便毫不犹豫地扑向他的后心,只是过于高兴的陆宏斌没有发现,漠大鹰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意。 长枪极长,因而在陆宏斌与漠大鹰还有挺长距离时,枪尖已经触碰到了漠大鹰的后背,倒是杨小虎有些不好的感觉,因为漠二鹰竟然不骄不躁,甚至还缠上了杨小虎,可是此时显然已经来不及提醒了。 “小伙子也闷看不起人的吧,用冰块弄个形状就想骗过老人家的眼睛,还没眼花到那个程度。”漠大鹰突然开口淡淡道,然后在陆宏斌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眼光中,没有动用右手的魂器,后背竟然结成了一个小型的卷风,将长枪的力道完全化去,使得陆宏斌使不出力。 “是魂帝?”陆宏斌惊声道。 “恭喜你,答对了!”漠大鹰很高兴地一笑,平凡的国字脸瞬间有了特点,左手往后一伸,顺势拍出,凭空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掌印印往陆宏斌的胸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赶上吃午饭 陆宏斌看着大巴掌打来,却控制不住身子,沿着枪杆往前滑,就像迫不及待地迎接上去一般,眼见已经没希望了。 与漠二鹰缠斗在一起的杨小虎突然收回长剑,竟然不管漠二鹰飘忽而来的短剑,漠二鹰很是不可思议,害怕是什么阴谋,刺去的力道不由得收回三分,以备意外。 “嗤!”出乎漠二鹰的意料,短剑竟然轻易就刺中了杨小虎,漠二鹰甚至都能听到剑尖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只不过刺中的是肩胛骨,因为杨小虎竟然不顾他的攻击,一个转身,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同时手中的长假大方金光,被杨小虎脱手扔了出去,笔直地射向那个大大的巴掌。 杨小虎的动作实在太出人意料了,漠大鹰完全没有预料到,于是一缕金光在陆宏斌之前撞上了掌印。 “轰隆!”长剑以点攻面,巨掌被戳破了一个洞,然后便猛地爆裂,“噗嗤!”魂器受损,一口鲜血从杨小虎口中喷出,顺势一滚,脱离了漠二鹰的短剑。 在场唯一没有被杨小虎动作惊吓到的是陆宏斌,就在长剑与巨掌相互碰撞的瞬间,枪柄上的魂珠闪过刺眼的蓝光,然后一柄冰刀在陆宏斌的手中形成,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陆宏斌竟然一把放开自己的魂器,没有了长枪的阻力,他的身子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漠大鹰,同时冲过去的还有他手中的冰刀。 “啊!”漠大鹰一声低沉的叫声,肩膀上被冰刀砍出了一道见骨的伤痕,这条手臂算是废了,然而漠大鹰毕竟是魂帝强者,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反应过来,双手都不能动了,一个侧身高踢,正中翻身而起陆宏斌。 “哇!”陆宏斌吐了口血,在地上滚了老远老远。 在距离打斗地点几丈远的一个隐蔽处,躲藏着六个人,前面的那个矮胖老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将他们一行人的气息掩盖了。 “光叔,该我们出手了?”老者身旁的那个黑衣蒙面人道,竟然是南宫孤。 刘国光摇摇手,淡定道:“不急,这都是一些小虾米,正主儿都还没出现,我们现在出场,立马像土鳖一样给人挡在瓮里面。” 说话间,陆宏斌与杨一虎挣扎地站到了一起,而漠二鹰也过去扶住漠大鹰,虽然陆宏斌一方的计谋得逞,但现在双方的实力对比,很显然还是沙漠双赢占优势,陆宏斌两人连魂器都失去了。 “小鬼,你们都要死!”漠大鹰右手捧着左手,咬牙切齿道,杀戮之意毫不掩饰,这才是沙漠大盗的本色。 陆宏斌与杨小虎只是相互搀扶着坚定地站着,他们没有说话的实力,只剩下必死的意志和两条残命。 “这口气还真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陆宏斌两人身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身穿一身灰色长袍,脚下一双软布鞋,那感觉就像是饭后在自己后花园散步一般。 陆宏斌两人脸上一些,同声喊道:“周叔!” 周济笑笑道:“很好,你们干得很好,好好休息吧。”边说边走,越过陆宏斌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沙漠双鹰。他每走一步,沙漠双鹰便觉得压力增大数倍,骨骼都有一种快被压碎的感觉,并且这种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躲避不了。 “几年前就死在刑场的沙盗竟然跑到了西城山,北冥家这瞒天过海的手段用得倒是纯熟。”说罢又跨了一大步,“喀嚓喀嚓”顿时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修为较低的漠二鹰已经痛叫出声。 “就知道瞒不过周兄。”一个轻笑声从漠氏兄弟身后响起,一个与周济一样年龄的老人突兀地出现,一样的长袍布鞋,一样的散步般的走过来。 他每往前走一步,漠氏双鹰便觉得压力骤减,当走到他们身边时,那股压力便消失得没有踪影。 “谢滕座!”漠氏兄弟恭敬道。 滕文生脸上带着笑意,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弄得这么狼狈吗?轻敌不好。” 漠氏兄弟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颤声道:“腾座教导得是。” 周济和滕文生两人面对面,滕文生笑道:“周兄……” 还没说完便被周济打断:“都是老不死的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动手如何,争取能吃到中午饭。” “也好。”两人也不卷袖子,就那么看着。 藏在暗处的刘国光摸摸光秃秃的头顶,感叹道:“时光飞逝啊,两个小屁孩都竟然都是魂皇境界了。”他这形象与这口气配合起来,着实有些搞笑,不过这不是南宫孤关注的重点。 “光叔,也就是说你的修为比他们还要高?”南宫孤灼灼的眼神看着刘国光,期待一个肯定的答复。 “修为吧,”刘国光肥胖的手指从头顶滑下来,摸摸下巴,道:“是高了那么一点点。” 南宫孤兴奋道:“那这片晶石矿岂不是我们南宫家的囊中之物。” 刘国光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响头,怒道:“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以为是你在酒馆枪女人啊,你是不是还打算掰手腕,谁赢晶石矿就归谁的。看看那边。”南宫孤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一群全身紧身黑衣的人在树林间飞蹿,然后躲藏。 南宫孤深吸了口凉气:“暗影部队!” “总算还有点眼光。” “可是这暗影部队是秘密部队,北冥家也太大胆了吧?”南宫孤头皮发麻。 刘国光无所谓道:“什么大胆不大胆的,拉几个亲信干干私活,谁能说他们。” “是谁敢说他们,”南宫孤很不合时宜地幽默了一把,然后得到了一个响头:“那我们岂不是没戏了?” “那道也说不定,可能分一杯羹,就算是捡这块晶石,今天也是赚了。”指了指脚下的那颗不知道什么地方捡到的晶石,南宫孤有些哭笑不得,南宫家对你有这么苛刻吗? 他们说了这么许多话,场上的两人竟然都还没有动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平静,自然说不定真的就是多年的老朋友。 终于周济深处枯瘦的手,朝着滕文生软绵绵地抓了一下,估计就算有一只苍蝇放在他手中,也不会被捏死。 然而滕文生却是脸色凝重,脚下往边上跨了一步,身子便出现在左边的几丈开外,而在他适才所处的位置,一只巨大的冰爪子突兀地出现捏了个空,冰爪子用力过猛,喀嚓喀嚓地变成冰块掉落。 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人一招轮着来,周济一击不成,也不追赶,缓缓侧过身子,与滕文生正面相对,滕文生戳指成剑,对着周济的眉心缓缓一点,下一瞬间在周济的周身几尺内,无数把带着凌厉剑意的黑色剑影刺向中心的周济。 周济竟然不闪不躲,任由剑影齐齐刺中他的身子,“咔嚓咔嚓”清脆的响声,完全不是刺中**的感觉,倒似刺中冰块的感觉,或者说刺中的本来就是冰块,周济的身子出现在了滕文生的身前五尺。 刘国光摸摸脑袋,自语道:“两人倒是实力相当,不过周济耗不起,难免心急,输了七分了,这戏就不好看了。” 跑到滕文生身前的周济伸出大拇指,轻飘飘地往滕文生的胸口按去,按到的自然是滕文生的手掌,一点蓝光与一点黑光分别在周济的拇指与滕文生的掌心泛起,然后猛烈地爆炸。 “轰隆轰隆!”两人身形往后急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拼拳头的时候 两人的身形疾速后退,而攻击得比较仓促的周济多翻滚了几圈,整个人都落到了矿区的范围内去了。 “啊啊啊” 矿区的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周济眼角一瞥,杨家的卫队正被一群穿紧身黑衣的人屠杀,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周济全身一震,惨笑道:“看来北冥家不止是势在必得,还不打算留下活口。”眼眸中凶光闪烁,转过身子,身子一闪,便往暗影部队方向掠去,按照他与滕文生这个距离,他完全能在滕文生赶上之前杀掉一片暗影。 滕文生面无表情,只是高高跃起,往凉亭方向打了一拳,亭子内是陆宏斌与杨小虎,一道巨大的黑色光速从他的拳头处射出,那么恐怖的能量,就算亭子内的两人在全盛时候也躲不过,这是攻敌之所必救。 果然,飞掠过去的周济被迫一个转身,也隔空轰出了一拳,然而让人费解的是,他这一拳不是轰向滕文生黑光拳的路径,而是直接就轰向凉亭,难不成他这个飞过去的巨大冰蓝色拳影能够化成保护罩? “轰隆轰隆!”事实是,这一冰拳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更没有突然变成护罩盖在凉亭上,而是与滕文生的黑光同时命中凉亭,没有悬念,凉亭轰然倒塌,至于凉亭内的两个人,连肉末都找不到了。 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有那么瞬间的失神,突然脚下一阵晃动,然后以倒塌了的凉亭为中心,迅速出现许多复杂的纹路,往两边延伸,瞬间便把整个矿场围住了,然后纹路发出向上的光芒,在半空中相交,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将整个矿场笼罩其中。 这赫然是一个魂阵,特殊的是,这个魂阵不同的地方发出的光芒颜色不同,共七种颜色,正好对应七大属性。 滕文生此时已经醒悟过来,冷笑两声道:“老周啊,我以为上了年纪,会心慈手软一些,想不到还是当年那么狠啊。”周济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竟然是触发式的七杀阵,杨家还真是大手笔啊,啧啧。”刘国光的手指在光滑的脑袋上敲了敲赞叹道。 “什么是触发式的七杀阵?”南宫孤好奇问道。 刘国光一拍手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所谓触发式就是受到多大的攻击,就会激发多强大的魂阵力量,至于七杀阵,是由其中属性构成的魂阵,在防御方面堪称无敌,这下有意思了。” 这边周济与滕文生对视着,那边的暗影部队已经到了魂阵边上,自然是开始猛攻,什么风刃冰锥金剑赤焰一股脑儿喷射出去,然而就像打入了污泥一般,悄无声息地被吞噬了,而相应属性的地方,能量便多了一点,也就等于这些攻击只是在加固魂阵。 …………… …………… 杨府的内堂,杨家的几个核心人物正在商讨着,当放出了杨家炼制成了偏属性魂器,却是吸引了不少魂师到杨府,可是当那些实力较强的魂师看到偏属性的情况时,都是扭头就走,因为这种程度的而又不稳定的偏属性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帮助微乎其微,如果再不能弄点像样的东西出来,杨家将会成为笑柄。 凌绡作为可能提出建设性建议的人被允许参与这样高级的讨论,其实不过是傻傻地坐在角落。已经谈论了小半个上午了,仍旧没有任何结果,渐渐的大家都沉默了。 内堂光线有些暗淡,除了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便是最前方的供台上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摆放在一个雕刻精细的血玉的架子上,正当众人相对沉默时,突然血玉上的透明珠子发出一阵七彩亮光,照亮了暗淡的内堂。 “嘭嘭嘭”几声脆响,杨政等人手中的茶杯都掉落在地上,一个个紧张地站起身子,椅子掀翻了一大片,一脸呆滞地看着珠子。凌绡也站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好一会儿,杨政首先回过神来,脸色阴狠到极点,缓缓坐下来,喃喃道:“这么心急啊。” “会是谁呢?”内堂的其他杨家大佬面面相觑。 “是北冥家!” “也可能是唐家!” 杨政缓缓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从刚才的光亮看,七杀阵的威力已经发挥了,应该能够支撑一段时间。”转头对身后的管家道:“你带些人去看看,伺机行动。” “是!”管家匆匆离去,凌绡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想的东西与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一样——管家这么放心地离开,证明确实还有人隐藏在暗处保护着杨政。 “当真是被逼到绝路了,”杨政阴沉道,在场的杨家人,最沉着冷静的竟然是杨政这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确实不一般:“既然都这么明目张胆了,那么是到比拼拳头大小的时候了。” 猛地用力一拍桌子,坚定道:“立即开始炼制极品的偏属性魂器,不计一切代价!”眼眸中的光芒震慑人心,没有人提出不一样的意见,包括马永江。 材料很快便准备好,这次不再是马永江一向铸器的密室,而是一间在杨政卧室下的底下石室,石室中央刻着一个复杂的魂阵,走进石室的有两个半人,杨政与马永江,还有凌绡,这些日子凌绡一直就跟在马永江背后,一二年在这种情况下,很是容易被忽略,只能算是半个人。 而让凌绡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黑暗或者光明属性的魂师进来助阵,不过他没有开口的资格。 马永江释放出炉鼎,将晶石放入气鼎中,这次不再是以前的中阶晶石,直接就是极品,并且是水与火这两样属性相克的晶石,看来杨政已经是孤注一掷了。 马永江准备好后,将一颗魔核放入魂阵的阵眼中,顿时一个防护罩将他与气鼎笼罩在一起。 “辉叔,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杨政突然恭敬道。 凌绡一愣,然后心中狂跳,就是这种感觉,那次在夜火差点把自己的意识抹杀的那种感觉,果然就是杨政背后的神秘人。 眼前一花,凌绡便看到魂阵内多了一个身影,凌绡可以确定这个人是一瞬间从外面进入魂阵内的,只是魂阵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太可怕了。那人背对着凌绡与杨政,一头雪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身灰色长袍,看不清身形与脸庞。 马永江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开始铸器,由于是极品的材料,因而炼化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马永江脸上豆大的汗珠一直滚落,而神秘人那一头白发也被热浪逼得飘动,不过都被那魂阵阻挡住了,外面的凌绡倒不觉得难受。 “就是这个时候!”马永江高喝一声:“动手!” 便看到被杨政称作辉叔的神秘人右手一抬,一道乳白色的光线直接穿过熊熊烈火,射入炉鼎内,开始破坏水属性灵气的规则。静谧的气氛让时间过得有些缓慢,魂阵内的两人是全神贯注动不得,外面的两人是由于紧张的气氛不敢动,唯有神秘人的长发在高高飘起。 虽然没有看到神秘人,但凭借着敏锐的感觉,凌绡还是判断出此时神秘人也有些吃力了,至少没有开始时那般轻松,甚至能够感觉到神秘人此时已经完全与水灵气内的规则僵持在一起了。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凌绡有些犹豫,虽然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两人现在放不下手,可是这毕竟只是感觉,万一一个失误,小命就交代了,可要是不动手,以他这些天对杨政的观察,几乎可以确定,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动不动手呢?好纠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杨家,完了! 正当凌绡纠结万分时,突然看到一个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的动作,魂阵内努力维持着炉鼎的马永江突然双手一翻,将整个炉鼎掀向了神秘人,凌绡反应不过来,铸器的时候还有这一招吗?莫非是炉鼎太烫了? 此时正是神秘人与水属性规则僵持的阶段,正维持着一个极不稳定的平衡,这个意外让平衡被打破,神秘人一下子受到力量的反噬,一股强大到无可匹敌的能量从炉鼎中爆发出来,沿着光明属性的能量直接在神秘人的掌心炸开。 “啊!”神秘人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飞了出去,砸在魂阵上,此时凌绡才看到他的面目,一张很是英俊的脸庞,配上一头潇洒的头发,有人中之龙的感觉,比较刺眼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刺痕,方方正正的,竟然是玛尔帝国被判死刑的标识。 嘴角挂着血丝,颓废地沿着晃动的魂阵光壁缓缓坐下,凌绡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便见那马永江迅速冲过去,同时双掌冲胸前狠狠推出,一边金色一边火红,瞧着气势,两人之间的仇恨绝对比得上夺妻杀子。 然而当双掌离神秘人约有五尺左右的距离时,原本颓然坐在地上的神秘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没有受伤的左掌急速一推,恰恰迎上了马永江的双掌,两股巨大的能量,至少超出了凌绡以前的所有认识,碰撞在一起了—— “轰轰轰轰!”在那一瞬间,如此短的时间,强大的能量被压缩,然后爆炸,幸好是往上冲的,凌绡与杨政都只是被波及,爆炸的能量波动摧枯拉朽一般地破开魂阵的防护,再继续往上,冲破了杨政卧室的地板,之后顺便把屋顶也掀飞了,鲜艳的阳光照射进来。 许久,灰尘渐渐降落,露出了人影,凌绡与杨政站立的地方到没受到什么破坏,只是一身尘土,看上去有些狼狈,至于马永江与神秘人,已经不是狼狈能够形容的了,马永江的两条手臂都炸开了花,全身数不清的伤痕,无力地跪在地上,显然双脚都骨折了,而神秘人也差不多,左手臂的骨头从肘关节出穿了出来,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而由于他是坐着的,下半身承受更大的压力,膝盖以下都炸开了,血肉模糊。 没有人说话,只有急促的喘息声,气氛压抑到让人疯狂,许久许久,杨政艰涩地开口道:“为…为什么?”这话自然是问马永江。 马永江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方才缓下来,脸上竟然还露出笑意,虽然比哭还难看:“为了…为了…报仇!”艰难无比地说完话,差点喘不过气,急促咳嗽了两声。 “报仇?”杨政很是迷惑。 等了一会儿,马永江竟然有精神了许多,有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说话也顺畅了:“我有个弟弟,后来他死了,被剁了四十九刀,三个月方才死去,死后尸体被顶在竹竿上晾干,杨老爷想起来了吧?”最后这话语气无比阴森狠毒,听得凌绡腿发抖。 “馄德开。”杨政是用肯定的语气,并且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陌生感。 “难得杨老爷还记得,原本各为其主,他既然参与了你们家族的内斗,死了也就死了,只是这手段太过了。”马永江声音有些飘忽,似在回忆的感觉。 “太过了吗?”杨政的声音比之前的马永江还要阴毒,缓缓举起右手,张开:“就凭这两刀,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凌绡偷偷地瞄了一眼,在杨政的右掌心,魂印的位置,有两道交叉的疤痕,将整个手掌分成了四块。 杨政的铸器师生涯就是这样被毁的?虽然已经听南宫华说过了,但自己亲眼看到,仍旧有些心惊。 马永江冷笑一声,不屑道:“是谁让他这么做的?是你的好兄弟啊!你不忍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却又想要疯狂的发泄。” 杨政沉默,也不知是默认了马永江的话还是觉得此时的争议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么说所谓的偏属性魂器也是假的?”杨政突然问道。 马永江先是一愣,然后发出两声嘲讽的笑声:“果然是个心理变态,如此的疯狂,这个倒不假,至少理论上存在,自然我不在意这个,只不过是个接近你的借口罢了。” “我知道你身边一定有贴身保护着你的人,并且修为极高,我原想接近你,伺机出手,但是我请的几波杀手都失手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凌绡这才知道已经有前辈为了这个光荣的任务牺牲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在暗中的人竟然会是因叛国罪被满门抄斩的光明右将陈辉,”身子抽搐了一下,又一口血水涌了出来,还有些许内脏碎片,喘了口粗气又道:“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引出你背后的人,只是我也没想到陈辉将军修为竟然如此惊人,竟然能抗下那么强的反震之力,我刚才还很纠结用哪种酷刑折磨你,现在看来是不用花这份心思了。” “不过我很期待,没有了强大的保护,你会是怎么死的。我记得当那场屠杀死的人可不少。哈哈…咳咳咳”马永江发出了几声阴测测的笑声,却差点没气了,剧烈咳嗽几声,甚至都喷出了心脏碎片。 两人之间的对话算是完结了,杨政不再理会马永江,将眼神投向一直没说话的传说中的光明右将,一脸担忧,陈辉低着头,说了出场后的第一句话:“没事,死不了,不过估计也打不了了。”他右手受到反噬,左手骨折,双脚只剩下两条骨头,确实废了。 凌绡心中无限震惊,从马永江那个意料之外的动作开始,听到的每一句话动让他目瞪口呆,因为实在太诡异了,马永江竟然是他的雇主!雇主竟然亲自出马! 直到马永江又咳出一块内脏,凌绡才猛然醒过来,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似乎没有任务犹豫的理由了,此时他整站在杨政的左后方,将右手伸到杨政的后心,然后释放出轮回刀。 “噗!”轮回刀从杨政的前胸穿出,带出了一蓬血,此时在场的其他三人终于意识到了凌绡的存在,杨政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凌绡,一条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满是迷惑的表情。而原本在剧烈咳嗽的马永江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竟然忘了咳嗽顺气,于是一下子喘不过气,竟然就那么两眼一翻,死了。 有一个大师级的铸器师,后来他死了。 这让凌绡很是可惜,这样就没办法向雇主报告完成任务,也就没有额外的奖赏了,轮回刀往上抽出,杨政的身子被切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凌绡收回轮回刀,也不理会地上的什么光明将军黑暗将军的,借着掉下来的杂物,迅速跳出去,然后迅速逃离杨政没有房顶的房间,虽然杨政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但声响实在太大了,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数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凌绡很熟练地在花园内穿梭,不一会儿便出了杨府,连看门的卫兵都与他微笑打招呼。 回头看了一眼杨府的大门,阳光照射在大门上烫金的匾额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还是那样金灿灿的,凌绡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杨家,完了! 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杨家灭亡的关键因素,无论是偏属性魂器的提出,亦或是捅死了杨家的标志杨政,这才是重点——颠覆一个大家族,这么风骚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腿毛关系 凌绡回到住处时,梁青山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南宫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屋顶发呆。 凌绡走过去,夺过梁青山手中的肉块咬了一口,拍拍南宫华的肩膀:“发什么呆呢,都这么悠闲的。” 南宫华一把坐起身子,兴奋道:“我正在想象西城山的战斗该有都么激烈。” “关你屁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逃亡!” “逃亡?什么意思?”南宫华一呆,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把杨政干掉了?”怎么可能,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有些灰尘,毛都没掉一根,不像,当真不像。 “完成任务了,具体情况相当复杂,路上再解释。”凌绡一只脚已经跨进他的房间,趁着杨家的事情尚未全面爆发,走为上策。 “嘭嘭嘭” 是敲门声,凌绡心中一惊,不会吧,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迟疑了一下,与南宫华和梁青山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只要一发现形式不对,立即强行闯出。 做好随时后撤的准备,方才小心翼翼地拉开门,一看,却有些反应不过来,竟是两个带着斗笠的人,并且是女人,因为凌绡闻到了她们身上的幽香,正所谓闻香识女人,斗笠垂下的面纱遮住了两人的脸。 来者不善,凌绡谨慎地问道:“你们是谁?找谁?” 两人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凌绡,径直跨过门槛,直接往南宫华身边走去,也不待主人招呼,便自己坐到椅子上,并顺手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两张绝美的容颜,凌绡三人顿时全都惊呆了——不是因为这容貌的绝美,而是这两个人竟然是上官月和银狐! “啊!竟然是公主大驾光临!”南宫华赶忙恭敬道,心中却有些忐忑,摸不透两人的来意,与凌绡交换了一个隐蔽的眼神,梁青山则假装收拾桌上的酒肉,趁机逃出去,准备好逃亡的马车。 上官月娇声一笑,道:“想不到一向恃才傲物的南宫三少竟然会用这样谦卑的口气和人说话,是在太意外了。” 又是南宫三少,凌绡相信南宫华与南宫世家有着某种关系,只是这毕竟是他的**。 南宫华一愣,苦笑道:“什么南宫三少?我都听糊涂了,在下姓杨,单名羽。”那表情没有任何做作,当然,在凌绡心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表情他已经练习了很多遍。 上官月对南宫华的否认不置可否,淡然道:“昨天黄昏时,南宫家一行六个人离开天香城,前往西城山。”南宫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很是震惊,怪不得各家族虽然势大,却仍对王室保持足够的敬意。 银狐淡淡地看着南宫华,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了一下会儿,上官月见南宫华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有自顾自道:“恩怨相报,这是很合理的事,然而还是要讲究个策略,尚若鱼死网破就很是可惜了,不如三少到宫内小住一些日子,等待个好时机。” 南宫华秒懂了上官月那含糊表达的意思,便是将所谓的南宫三少软禁,尚若南宫家平平安安地发展,并且对王室一直足够尊重,那么所谓的南宫三少便要看着皇宫内的某个侧门终老,而尚若南宫家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南宫三少便会闪亮登场,在皇室的协助下,名正言顺地拿下南宫家,让南宫家成为皇室的一条狗,确切地说是公主上官月的一条狗。 这女人是要逆天了! 南宫华羞涩一笑,凌绡一下子就会意了。 “嘭!”南宫华匕首上释放出来的风刃与上官月那奇怪的魂器——戒指释放出来的光束相撞,气波将桌子炸得瘫了下去,南宫华连续后退了几步,上官月还悠哉地站着,显然她的修为较南宫华高上不少。 银狐动作敏捷,从释放出魂器软剑到往身后撩去,动作行云流水,只是一瞬间的事。 “喀嚓”她的判断没有错,凌绡确实从后面偷袭了,但她猜错了一件事,飞过来的不是凌绡的人,也不是他的魂器,而是一把椅子,被她剑上的劲气劈得四分五裂,木屑纷纷掉落,至于凌绡本人,就地一滚,便站到了南宫华身旁,加入两人的战圈。 上官月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右手纷纷扇动,便有许多乳白色的细毛针凭空出现,纷纷袭向凌绡,有些想要凌绡小命的架势,幸好凌绡对她的这个魂技有所了解,以两人修为的差距,防护罩是防守不住,只能以攻代守。 “唰唰唰”瞬间释放出轮回刀,并迅速释放出一个个的小型金之利刃,自然不可能像细毛针那样密集,幸好足够宽大,能够以一挡十。 “啊”凌绡低叫一声,还是被数枚光针射中右手,有一股钻心的疼痛在手臂上蔓延,连轮回刀都差点掉落,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不过上官月并没有趁势攻击,而是一脸不可思议,指着凌绡的轮回刀,叫道:“是你!你还没死!” “当然是我,我的主人,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能死呢。”凌绡嬉笑道,笑声还没完全出口,身子迅速后窜,与南宫华往墙上撞去。 “轰”的一声,墙上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尘土纷纷洒落,待到视线恢复,早没了两人的影子。 上官月呆立着,看着那个洞有些出神,拍掉身上木屑的银狐走上来,问道:“追?” 上官月呆愣着,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走了也好。” 路口停着马车,梁青山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正焦急地往后看,见到南宫华与凌绡,松了口气,喊道:“快!快点!”两人飞身上车,钻进车厢,而梁青山疾挥鞭子,赶着马快速跑起,对他们来说,时间真的很赶,不知是背后有可能追来的上官月,还有死在地下室的杨政定然已经被发现了,只要被城门一关,那就玩完了。 选择人较少的巷子,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城门口,看到城门还敞开着,守门的卫兵也没有丑着一张脸,心中顿时一松,南宫华从车窗递出去几枚金币,那些卫兵便向对待自己的老爹一样目送他离开。 当将脱离了管道,将马车赶到一个乡间小路时,三人方才真正的松懈下来,拍拍身上与脸上的尘土,南宫华看着凌绡好一会儿,看得凌绡心底直发毛,突然问道:“那个公主娘儿们跟你有一腿?” 凌绡翻翻白眼,很想把自己的脚印贴在南宫华那猥琐的脸上,道:“我倒是想和她有一腿,吃香喝辣的还不用干活儿,而现实是,我和她不是有一腿,而是有一根腿毛的关系。”凌绡可没忘记差点被她卖掉的事儿。 梁青山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让凌绡叙述杀死杨政的经过。 “咳咳,”凌绡清清喉咙:“这个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南宫华与梁青山听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凌绡的口才好,而是故事本身太诡异了。 几天后,杨家主惨死的事儿传遍天下,引起相当大的反应,而天香城的那些巨头家族则忙着吞食杨家的资产,杨家从此成为历史,而其中获得最大利益的是北冥家与南宫家,杨家的矿产多数被北冥家吞食,南宫家虽然只是分了一杯羹,却也是数量可观,因而不免让人很是猜测,北冥家在杨政被杀这件事上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与这些事情一比较,那位风流的公子哥杨羽的突然消失没有引起半点的关注,犹如鸟过天空,不留痕迹。 你才鸟呢,你全家都是鸟,南宫华翻翻白眼,你见过这么帅气的鸟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的征程 夕阳下,大风拂过,及腰的长草便纷纷低头弯腰,现出下面的牛与羊,还有带着头巾撑着竹杖的牧羊人。 这是大草原所特有的生活,这片茫茫的草原便是冰霜帝国的立国之本,虽说冰霜帝国国土辽阔,然而南面是一大片的荒漠,只适合野狼居住,而极北处临近雪山,气候太过严寒,也不适宜居住,因而真正算起来,不过只有这一片靠着雪山融水养活的草原。 “杀!”霎时间杀喊声响起,在空旷的草原上远远传开,很是悲壮的味道。喷起的血液染红了夕阳,掉落的尸体却埋到高高的长草中不见踪影。这是一场发生在左贤王左右都尉之间的征战,争的是眼下这块埋藏了许多或腐烂或未腐烂的尸体的草地。 杀得如此的肆无忌惮,悲壮而又快意,是因为这场厮杀是左贤王默许的,甚至他在一旁观看着,当左右都尉实力开始对贤王产生威胁时,无论都尉是否愿意,都必须来这么一场以强草地为借口,以死人为目的的厮杀。 最终,当左都尉以十步穿杨柳杆的箭术射穿右都尉粗壮的脖子时,这场厮杀算是结束了,死去的人已经足够让左贤王放心了,胜利的左都尉只等着下一场壮大后的厮杀。 …………………… …………………… 草原的尽头是一片连绵的被皑皑白雪终年覆盖的山脉,其中最高的山峰直插苍穹,便是雪山,雪山是草原上所有牧羊人心中的圣地,不仅由于雪山的融水养活了他们,更是因为山上的人——冰雪圣地! 冰雪圣地犹如他们的保护神,草原上的牧羊人身体都极为强壮,又精于射箭骑马之术,相对于其余两国的士兵有着天生的难以跨越的优势,然而有利必有弊,草原居民的灵魂都很脆弱,很少有能够成为魂师的,因而他们对冰雪圣地的感情就不难理解。 雪山的半山腰上,静立一个女子,长发及腰,面容姣好,一身白色衣裳与身边的皑皑白雪相容,更有一种脱俗的感觉,唯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冰冷,一种纯粹的感觉,冷入骨髓,不过却增添一种高洁的神圣。 冷风吹过,拂起她及肩的长发,突然她举起手中的冰蓝色长剑,毫无征兆地,全身爆发出冷冽的剑气,手中的长剑咻地消失了,跟着她的身影也消失了,整片空间内全是剑意,凝聚的剑意甚至实体化,变成了没有源头的许多长剑。 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嗤嗤嗤嗤”猛然所有的剑意汇合,凝聚成为一点,刺向后面的冰壁,冰屑纷纷洒落,而周边的冰块都没有裂痕,可见这剑意的猛烈而又缠绵。 唰的人影一闪,白衣女子的身形重新闪现,站立在冰壁前,长发飘飘依旧,白色长裙上没有沾染半点冰屑,而冰壁上被开出来一个能容下数人的圆洞,圆润无痕,浑然天成一般。 白衣女子举起手中的长剑,剑柄上的天蓝色魂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半点不像女子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兴许这才是她的内心,长剑朝着冰壁一点,冰壁上的圆洞内,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不过转眼间,大洞便被填满了,没有痕迹。 然而白衣女子似乎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驻着剑,眉头微蹙,霎时间连雪莲都失去了颜色。 极远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迈着步伐朝这边走来,数十丈有余的冰雪山地在她脚下只是几步,一眨眼便到了白衣女子身边,温和道:“雪心,还在修习啊。” “啊,师傅,你来了。”白衣女子欣喜道,竟然有一种女孩子撒娇的感觉,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在这冰雪圣地上,被唤作雪心的只有一个人——圣女林雪心,没错,就是那个第一个与凌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几天的林雪心。而能够被林雪心唤作师傅的那就更加毫无争议了,只能是冰雪圣地的圣主冰雪女神,至于她的本名早就被遗忘,虽然她此时的容颜与说话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女神样子,完全就是一个邻家老姆。 “还是无法领悟吗?”冰雪女神眼眸中闪烁着与她的和蔼不相容的智慧。 林雪心有些懊恼地摇头,道:“总是无法剑心通明。” 冰雪女神和蔼地笑笑道:“剑心通明是剑道的极致,哪有那么容易便领悟了,要有足够的历练和极难得的机缘,这种东西强求不得,与其在这里闭门造车,不如下山走走。” “下山?”林雪心一呆。 “嗯,下山,”冰雪女神伸手摸摸林雪心的脑袋,像是在给自己的孙女讲述临睡前的故事:“前些日子左贤王手下的左右都尉争夺草地,最后左都尉胜出,这在草原是极平常的事儿,只要有一方胜出,这场厮杀便算了结了。” “哪知那右都尉竟然有个儿子在铁血帝国,知道老爹死了很是愤怒,花了重金请杀手,几天时间,那左都尉已经险死还生几次了,左贤王怕他遇道不测,导致部族混乱,特地上山请求保护,要不你便去一趟,也算是天下行走的历练。” 看着林雪心曼妙的身姿顶着一头飘飘长发翩翩然下山,冰雪女神满眼缅怀的神色,不知道是否在怀恋她曾经也是如此这般美妙的时光。 …………… …………… “你是说凌绡完成了任务?”铁血亲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淡然道。 朱不易急得右手手背拍打着左手手心:“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铁血亲王手指仍旧机械地敲打着,显然没有把朱不易的话听进去。 “重点是,这是一个特级任务,即便是残魂部去执行也不为过,小少爷只是残星,让他去执行特级任务,那是谋杀!是让他去死!你听到没有!”朱不易忍不住吼了出来,铁血亲王总是能够破坏他休养了许多年的性子。 “可事实是,他完成了任务不是?”铁血亲王终于转过头来,不过口气仍旧让朱不易很是抓狂。 “你…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茶杯都快让朱不易捏碎了。 铁血亲王喝了口茶,微微眯起眼睛,感觉着茶水给予的甘甜感觉,好一会儿,睁开眼睛道:“不就是权利争夺嘛,铁血帝国的朝堂内天天在上演,老侯那招式已经很老套了。” “我还是不懂。”朱不易摇摇头。 “知道了又能怎样?当初是我亲手将那小子送进去的,当初也是说好了联盟的事务由他处理,更何况他的儿子也是一步一步从残星开始混的,你能说什么?”铁血亲王语气理智到仿佛在述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难不成你还想我拉一只军队去灭了他?” “那也可以啊。”铁血亲王只是一句笑话,朱不易却是眼睛一亮:“军队就算了,一队夜牙堂就足够了。” “夜牙堂?”铁血亲王冷哼一声,确实是足够了,那是一支由魂宗以上修为的魂者组成的队伍,负责皇宫的安全和处理一些极为秘密的事物:“这些日子夜牙堂可是禁忌,我提都不能提,还想调遣它。” “怎么?朝堂又有新动作?” “王文飞那老家伙最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攻势很是猛烈,加上陛下老了,要考虑皇位的继承,哪能让那么多兵权都握在我手中,正常的权力更迭罢了。” 朱不易看了看内堂的四周,啧啧两声道:“怪不得这房子装饰得金灿灿的,感情是用兵权换来的。” 铁血亲王没有理会他的揶揄,眼眸中猛然爆发出光芒,沉声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子必须自己走出一条路来,老林家一脉单传,我没得选,他也没得选!”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浪壮阔的景观 一辆马车在冰霜帝国的管道上滚滚前行,车轮扬起一阵阵灰尘,让结实的车厢变得有些沧桑。 不同的是这次三人的装束都是粗布麻衣,缠着头巾,再贴上胡子,倒很有一个牧羊人的样子,特别是梁青山,完全是只需要换一身衣服。 “这任务的频率也太高了吧。”南宫华摆弄着精致的匕首,麻衣粗糙的布料摩擦他的皮肤,让他语气略有不爽。 凌绡弹弹手中的一叠金票,任务难度是大了点,好在回报也丰厚了,同意道:“就是,这才休息几天,一大叠的票子压根儿没法出去潇洒。” “可是我总有点怪怪的感觉。”南宫华皱皱眉头。 凌绡微微仰起头沉思:“是有问题。”嗯,就算穿得挫,可还是掩盖不了咱独特而有内涵的气质。 “我们完成任务回去的时候,冥玄竟然是一脸的惊讶,也就是说他压根儿就认为我们完成不了任务,那为什么还让我们去?当炮灰?” “喂,你们窝在里面不闷吗?”梁青山探进头来道:“出来看看大荒漠的景观,真是雄伟壮阔,一辈子没有见过的南人真是太可悲了。” 凌绡与南宫华耸耸肩,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过确实是坐得有些快要生痔疮的感觉了,便爬出来,坐到车辕上。 左看看右看看,近看是一片土黄色,远看去还是一片土黄色,算得上宽阔,可和壮阔当真没关系,凌绡打了个哈欠,又赶紧闭上嘴巴,好多沙尘,道:“喂,我说老梁啊,这哪里雄伟壮阔了?” 梁青山还没有回答,身边的南宫华却激动地叫道:“哇!确实雄伟壮阔!确实!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雄伟的景象!” 南宫华的话的可信度比梁青山高上许多,凌绡沿着南宫华的目光望去,挺远的远处,从天上道地下,一片土黄,并且还在剧烈的旋转,地面上的沙土像水浪一般翻滚奔腾。凌绡同意地点点头,道:“确实很波澜壮阔,可这景象我好像听说过,一时间想不起来,老梁那叫什么来着?” “我说的没错吧,”梁青山得意道:“哪个?哪个不懂?”边说边转过头,沿着凌绡的手指方向看去,然后一声惨叫:“啊!格你老子的波澜壮阔啊,那时沙尘暴!” 凌绡点点头道:“我记起来了,那玩意儿确实就叫沙尘暴。” “快躲啊,你们是找死!”梁青山见两个没听过沙尘暴的土鳖还乐呵呵地欣赏着,一边大喊,一边把马车停了下来:“快!快那好重要的东西,趴到地上,用灵气护住全身,不想死就快点!” 凌绡两人虽然不知道梁青山在紧张什么,但还是顺从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趴到地面上去。 “好烫。”凌绡咕嘟一声,见梁青山双手护着脑袋,全身的灵气都高速运转着,有些纳闷,这沙尘暴真有那么厉害吗?忍不住就想在看一眼,一抬头,好大的风,还夹带着沙子,吹得他眼睛睁不开,勉强看了一眼,发现那“神奇的景观”好像离他们不到一丈的距离。 “来了!小心!”梁青山喊了一声,全身的灵气都有一种透体而出的感觉,凌绡很是纳闷,不过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数不清的沙子飞速地扑打在他身上,夹杂着巨大的风力,他的身子差点便被掀翻。 赶紧将气海内的灵气全速运行开来,护住体表,这样想小刀一样的沙子便多数被挡住了,再释放出轮回刀,插进身下的沙地里,稳住身子,感觉终于好了一点,只是不知道身旁的两人情况怎么样,全身所有的感观都闭塞了,自然的力量强大到让人胆寒。 然而不过一小会儿后,情况便很不乐观了,四周的沙子累积起来,凌绡觉得手脚都被掩住了,尚若全身都被埋进地里,那便无法呼吸,赶忙通过轮回刀释放出防护罩,为了节省灵气,防护罩只往上面伸展,也不知这场“波澜壮阔”的景观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许久许久,凌绡觉得这个时间都足够一个和尚长发及腰了,风沙终于有减弱的趋势了,而他的手和脚都被掩在沙堆里面了,不过有些不妙的是,气海内的灵气已经有枯竭的感觉了,防护罩不知不觉间往下降了许多,渐渐又贴在体表上,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了。 努力咬牙支撑着,连轮回刀都收回体内,减少灵气的消耗,可即便如此,还是消耗尽了最后一滴灵气,呼吸困难,加上身体疲劳,头脑变得很模糊,眩晕,有一种晕过去的冲动,只是依靠着意志强行支撑着。 风力好像小了,小了,然后消失了,凌绡晃晃脑袋,确定不是幻觉,松了最后一口气,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 耳边好多嘈杂的声音,像雷鸣,像闪电,像狂风暴雨,又像天香楼姑娘们掩嘴娇笑声,又什么都不像,这种感觉让凌绡觉得很不舒服,小小的脑袋像是被充塞了好多声音,头疼欲裂,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一点。 可是下一瞬间,更加不舒服的感觉席卷而来,口渴到极点,感觉口中像久旱的泥土地,有一道一道的裂痕,而喉咙中更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干涸灼热烧疼,现在他给出所有的金票,只要给他一杯水。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大喜,努力说道:“水…水…”可这声音在他喉中滚动,就是不跑出去,反倒加重了喉咙的烧疼,不过这个时候,人类已经不能阻止他对水的渴求了,用尽全身力气,不顾喉咙的疼痛,喊了声“水!” 幸好,声音虽然在喉咙中翻滚,但一会儿后,终究干涸的口中逃逸了出去,凌绡心中稍安,等待着那世间最甘甜的东西。 一小会儿后,凌绡觉得有人用手托起他的脑袋,然后嘴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微微张开口,一股凉飕飕的液体跑了进来,漫过口中干涸的裂痕,终于到达喉咙,浇灭喉咙中快要燃烧起来的火焰。 终于,那种灼热的感觉消失了,一种凉爽的感觉充斥着他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满足的时刻,他用自己的灵魂发誓,这辈子一定对这个给水的人好!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恩的心情,又陷入了昏睡中。 也不知又昏睡了多久,当凌绡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已是黄昏,自己身处在一个帐篷内,身下铺着一张羊皮,软软的,有些舒服,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梁青山和南宫华去哪儿了,想要起床看看,哪知一动,全身像散架一般疼痛,痛叫了一声,身子又摔到了羊皮上。 躺着直喘粗气,更可怕的是,气海内没有一丁点的灵气,干涸得像之前的嘴巴。眼前一亮,门帘被掀开了,却不是梁青山和南宫华,是一个老牧羊人,黝黑的皮肤,脸上满是岁月与风沙双重摧残下的皱纹,头上缠着白色的头巾,嘴巴叼着一支旱烟,走了进来。 看到凌绡睁着眼睛,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缩成一朵菊花,带着浓浓的口音道:“这么快就醒了,年轻人身体真好。”凌绡在格尔城时,也时常听到草原人讲话,倒也不难听懂。 “老伯,是你救了我?”凌绡问道。 老人吸了口旱烟,道:“我去南边换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恰好在沙堆里看到你,就把你拉回来了,看样子你是遇到了沙尘暴,还能活下来,运气真好。”说罢还伸出枯瘦的手对着凌绡比了比大拇指,赞叹凌绡很厉害。 “老伯,那我两个朋友呢?” “你的两个朋友?”老人摇摇头道:“我只看到你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远大抱负 找不到梁青山,凌绡对冰雪帝国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在此暂且住下,再慢慢探寻梁青山与南宫华的消息。 老人一家四口,老伴死得早,有一个儿子和儿媳,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孙子,除了老人时常南下,能操着浓重的口音与凌绡交流,还有他的儿子也能说上一两句,至于他的儿媳与孙子的话,凌绡是半句不懂。 既然要常住下来,总不能白吃白喝,凌绡那些用油布纸包了好几层贴身藏着的的金票也不知埋在了哪个沙堆,幸好老人一家没给这个吃白食的白眼,凌绡便厚着脸皮帮忙干点活儿。 当夜幕降临时,帐篷内燃了一堆火,凌绡松了口气,幸好烤肉还是会的,在这儿呆了一整天了,凌绡相当尴尬地发现,竟然没有一件事能帮得上手的。 将一大块羊肉串好,抹上盐巴,凌绡终于挺直腰杆,香气飘出,诱得凌绡腹中咕咕直叫,然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凌绡还是觉得不够完美,一脸陶醉地眯起眼睛,努力抽动鼻子。 “咦?”不对,这香气怎么有点怪?不好!凌绡猛然举起木棒,果然,烧焦了,看着块木炭一样的烤羊肉,凌绡试了两次,还是没有勇气咬下去。肩膀被拍了拍,凌绡抬头,老人的儿子对他憨厚一笑,黝黑沧桑的脸衬托得牙齿分外白,手中的烤肉递到凌绡面前,艰难地道:“吃…吃它。” 凌绡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可实在不好意思接过来,特别是看着模样大叔的那张憨厚的脸,老人吸了口旱烟,从儿子手中拿过烤肉,塞入凌绡手中,笑笑道:“草原上冷,这炭火涂抹了特殊的油脂,温度比较高,不注意容易烤坏了。” 腹中又听得咕咕一声,凌绡厚着脸皮咬了一口烤肉,味道没有在天香城顶级酒馆的好,然而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胃里暖暖的,好吧,那时因为温热的烤肉掉到胃里了。 老人的帐篷孤零零的在这片草地上,没有天香城那种丝竹笙箫,当烤肉的火堆里最后一丝火星熄灭,便是该上床睡觉的时候了。草原夜晚极冷,身下垫着一层羊皮,身上也裹着一层,凌绡还是觉得寒冷深入骨髓。 抵抗沙尘暴时,灵气使用过度,直到现在气海都没完全恢复过来,于是凌绡身子一直颤抖,天亮似乎还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 冰冷的感觉让凌绡变得很清醒,四周静悄悄的,寂寥而无所依靠,突然一个极细微的脚步声传入凌绡耳朵,把他从茫茫然中拉了回来。 “会是谁?想干什么?”凌绡头脑迅速运转起来,越想越觉得老人有问题,他们一家人的态度实在太友好了,可是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消息泄露,这么快就被跟上了。凌绡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身子一动不动,他此时灵气枯竭,连轮回刀都释放不出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门帘被掀开了,来人脚步愈发轻微,凌绡倒是放心了一些,这证明来者实力不强。近了近了,凌绡心中默默数着步伐,到床头了,凌绡双目紧闭,当来者站定的瞬间,手中羊毛毯里闪电探出,往头上抓去。 “逮了个正着,很好!”凌绡猛然睁开眼睛,自己的手掌握在一个手腕,再往上看去时,看到了那位牧羊大叔那张憨厚的脸,憨笑着,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样子,凌绡有些奇怪他的反应,这刺客的素质也太菜了吧。 然而借着微弱的光线再看仔细时,许多年没有红过的脸唰地红透了,直到耳根脖子,因为大叔手中抱着的是一床棉被。 “夜里,冷。”大叔憨厚地笑了笑,很艰难地表达道,把棉被放在床上,转身离开,凌绡盖着这还有些温暖感觉的棉被,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感觉,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慢慢酝酿,不同于他以往的所有经历。 冰冷的身子变得滚烫,也不知是心暖了还是身子暖了。 就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凌绡在棉被里翻来覆去滚了好久,辗转反侧,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草原的清晨空气清新,看着极远处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朝自己走来,最终在这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洒遍。 “老伯,这样白吃白喝的我也尴尬,不知…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凌绡问道,最后一句话声音降低许多,因为他实在没有信心找到适合自己干的事儿,他突然对这个破旧的帐篷产生一种家的感觉,如此陌生却又眷念,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什么,来为这个“家”付出。 老人笑了笑,也没有对凌绡客气,吸了口旱烟,操着浓重口音的话道:“那你就和小崽子去西边裂谷那儿采草药吧。”顿顿道:“草药他识得。” 小崽子是老人的孙子,虽然只有六七岁,但很是聪明伶俐,能帮忙干许多活儿,这是凌绡最受不了的事情,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 “喂,小子。”凌绡背着个竹篮跟着那个小屁孩后面,小孩走路极快,让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凌绡跟得很吃力,凌绡操着刚学会的半生不熟的草原话喊道,不过才一天工夫,能学得有模有样的也值得自豪了,自然也是凌绡灵魂之力太过妖孽的原因。 小孩没有理会凌绡,又快速地走了好几步,突然回头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凌绡翻翻白眼:“这里就我们两人,不和你说话和谁说啊。” 小孩迷惑地想了想道:“可是…可是我不叫小子啊,我叫…我叫石头。” “什么?石头?”凌绡差点叫出来,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比小子还别扭,不过这不是重点:“好吧,石…石头,你走那么快干嘛?” 小石头精神一振,大声道:“采好多好多草药,卖好多钱,好找媳妇生娃,然后,”小石头满怀憧憬地一笑:“让娃也来采草药。” 对于这么朴实的理想,凌绡除了全力支持,拼命赶上,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裂谷在帐篷的西边,说是裂谷其实不过是一个较大的裂缝,中间有一条小溪流流淌着,裂谷的两边会长一些草药,用于止血或者治一些小病,草药长得很好认,这对凌绡来说倒不是问题。 小石头动作很熟练,凌绡也不好意思比一个小屁孩慢,于是全神贯注地采摘,约莫有小半个早上了,凌绡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麻的双腿,看看竹篮里的草药,应该不会比那个小屁孩少了,抬起头,四处看,竟然没有小石头的身影,吓了一跳。 要是小家伙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没脸回去了,赶忙四处搜寻,这儿的草不高,一眼看过去,一目了然,没有小石头的身影,凌绡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是掉到裂谷去了。 跑到裂谷边上,凌绡松了一口气,小石头正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脚往下探了探,想要跳到下面的一块石头,不过腿不够长。 “小…小石头,你想干嘛?”凌绡怕吓着他,等他收回脚蹲在石头上才喊道。 小石头回过头来,冲凌绡笑了一下,用童稚的声音道:“那边,满天星。”凌绡沿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下面石头边上长着几株开着百花的小草,虽然不知道满天星是什么东西,但是能让这个自小有“远大抱负”的小石头这么兴奋的,想来是比较值钱的草药。 “你上来,我下去。”凌绡真怕他掉下去,下面浅浅的溪流,锐利的石头都露出水面了。 小石头迟疑了一下道:“那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凌绡差点笑出来,这小子还真有自己小时候的范儿,道:“归你的。”小石头这才欢天喜地地爬上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家的感觉 石头长着青苔,有些滑,凌绡往下攀爬,手脚还不如小石头麻利。 站在小石头的位置,凌绡试了试,他的脚将及未及,而下面的石块又是比上面的石块凹陷进去,不过尚若用双手攀住上面的石块,应该还是够得到。 凌绡双手攀着上面的石块,脚往着下面是石块的方向伸去,前两次都踩了个空,第三次终于将双脚踩在了石块上,身体虚弱得厉害,手竟然在颤抖,深深吸了口气,双手骤然松开,同时腰用力,想要将身子摆正。 哪知大病初愈,身体着实虚弱得厉害,腰竟然发不出力,双脚一滑,身体直挺挺的往后仰。凌绡大惊,猛地用处全部的力量,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在最后关头双手勉强攀住了石头,艰难地爬上去,身子差点都虚脱了,流了一身冷汗。 喘了一会儿气,凌绡回头给小石头一个灿烂的笑容,发现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片满天星上面,翻翻白眼,还有比自己还实际的,突然凌绡有一种想法,把小石头培养成另一个这么潇洒的自己,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满天星不少,凌绡机械地采摘着,突然觉得有点奇怪,手上拉着的满天星竟然采不起来,凝神一看,发现手上的不是满天星,摇摇头,着实走神得厉害,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再看了一眼,然后眉开眼笑起来。 “狗屎运,绝对是狗屎运!”绿叶下面是一个凸起,竟然是一株人参,虽然形状有些儿奇怪,但绝对是人参没错,瞧着个头,应该也有上百年了,就这么夹杂一片满天星中间,竟然没有被发觉。 虽然人参中蕴含的天地灵气不如雪莲朱果这类的灵物,但对于气海灵气枯竭无法自行运行的凌绡来说,却无异于及时雨。 双手一起挖,将人参挖了出来,便在身边的水洼处洗了洗,便放在口中嚼了起来,他刚才还担心怎么上去,现在看来是没有问题了,甘涩的汁液顺着喉咙留下,里面的灵气很快被经脉吸收,穿过干涸的经脉到达气海时,只能勉强将其湿润,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的气海已经能够自行运行了。 随地盘膝坐下,开始冥想打坐,天地七大灵气缓缓进入他的经脉,运行开来,再慢慢合成一丁点的混沌能量,不过这让他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生命又掌握到了自己手中,真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绡被上面的小石头用小石头打醒,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霎时间觉得这蓝天白云,好美妙的世间。 一路回来,凌绡与小石头都一脸兴奋,小石头是因为他背后的一篮子满天星,凌绡则是终于能够离开,至少得先打探打探梁青山和南宫华的消息。 一转眼便过去了五六天,凌绡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是时候该走了。 老人吸了口旱烟,从儿媳妇手中接过包裹,递给凌绡,道:“穷家富路,这些肉干你就带着,路上也说不定哪儿能遇到人。”凌绡迟疑了一下,也没客气,接了过来,在这大草原的,还真说不定能找到吃的。 小石头在后面徘徊了许久,将小竹篮里的满天星拿了些出来,想了想又放了进去,迟疑了一下,又拿了出来,如此反复了好一会儿,终于气恼地将满天星都放了进去,气呼呼地走到凌绡身旁,将小竹篮递过去—— “满天星虽然是你采的,不过是我先看到的,我们一人一半。”小石头语气中充满不甘。 凌绡哑然失笑,伸手摸摸小石头的脑袋,转身离开,阳光斜斜照射在老人的脸上,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往常深了几分。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一路向北,草茫茫,心茫茫,凌绡沿着一个方向行走,经过这次在沙尘暴下的极限,心境似乎又有所提升了,也不焦虑,心平气和。 走了大半天,天色将暗,凌绡找了个地方坐下,四周草高过腰,寒风呼啸,拿出一块肉干啃了几口,灵气恢复了的凌绡也恢复了敏锐的感觉,很轻易地捕捉到不远处有人,凌绡站起来直接走过去,差不多一整天没看到一个人了,现在他只想见到人,不管是谁。 那人背对着凌绡正在全心地寻找着什么,对凌绡悄悄的到来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凌绡觉得这个背影好像有那么些眼熟,伸手便要拍他的肩膀—— 不好,有危险!轮回刀瞬间释放出来,挡在身前,恰好挡住了一柄黑色的短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人竟然是梁青山,凌绡怪叫一声,飞奔过去,梁青山也乐呵呵地张开双臂,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都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声音,只是两人全然未觉。 搂在一起乱蹦乱跳了许久,也不知踩死了多少花花草草,两人终于松开,不过在松开前都悄悄做了一个动作,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花。 “想不到你还活着呀啊!”凌绡在梁青山结实的胸膛锤了一拳。 梁青山脸上堆着他一贯的有迷惑性的憨笑道:“你都活着我怎么可能死了呢。” 两人嘻哈了好一会儿,凌绡担忧道:“不知道南宫那小子怎么了,那细胳膊瘦腿的。” 梁青山轻松道:“那小子跟着我呢,我刚才正给他找药。” “跟着你?”凌绡惊讶道,又是一个惊喜。 “那小子狡猾,知道自己细胳膊瘦腿的,肯定扛不住那沙尘暴,抓住了我的腿,不然以老子的身子,会被刮得没影儿了。你呢?怎么过来的?” “遇到了好人,大好人,要死这次任务后还活着,我带你们去见他。”凌绡郑重道,与其说是对梁青山的解释,倒不如说是给自己的一个承诺,顿了顿,道:“你说你正给南宫找药,他怎么了?” “身子倒是没什么事,只是灵气枯竭,一直恢复不过来,导致身子特别虚弱,”梁青山抓抓脑袋,很是迷惑道:“我当时也是灵气完全枯竭,可我挺容易就恢复过来了,那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身体也太差劲了,我正找找看有没有含有些灵气的草药,可是好像都没有。” 这话凌绡就不爱听了,想自己要不是狗屎运,采到了一颗百年人参,现在也恢复不过来,那不成自己也成了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翻翻白眼道:“那是因为你身上那头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变态,走吧,不用找灵药了,老子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灵药。”准确来说是他体内的混沌灵气。 梁青山原本就是冰雪帝国的人,在草原上生活的本领可比凌绡高了许多,也不知他从哪里捡来了这么些破布和木材,竟然搭了个虽然破烂却也像模像样的帐篷,掀开帐篷进去,便看到火堆旁的南宫华,竟然躺在那儿睡着了,似乎感觉到寒冷,身子卷缩成一团往火堆靠近,火光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闪耀,让他显得有些无力。 “身子太虚弱了,好几天了,也不见好转。”梁青山摇摇头道,凌绡的到来让他压抑了多日的心情苏畅了许多,整天看着南宫华昏昏欲睡,却又无能为力,着实不好受。 凌绡走过去,扶起南宫华,南宫华只是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线,旋即又闭了回去。凌绡调整了一下呼吸,混度灵气缓缓从气海中运行起来,通过手臂的经脉缓缓进入南宫华的后背穴位。 “引导气脉!”凌绡在南宫华耳边大喊一声。 南宫华被凌绡一声喊醒,引导着凌绡输送进来的灵气在经脉内运行,渐渐的,呼吸强劲有力,脸色也变得红润。 “呼呼呼”梁青山听到阵阵鼾声,一看,楞然,竟然是南宫华在呼呼大睡,凌绡缓缓收回手掌,道:“他这些天精气虚弱,睡眠极差,身体恢复过来,便陷入沉睡,不用管他,等到醒过来,又能生龙活虎地上夜火。” 第一百三十章 不是魂师 “在过去一些地方就是左都尉的领地。”有了梁青山就好办多了,很快就接近目标。 “草原的牧民不都是随意居住的吗?”凌绡迷惑问道,老人家旁边一马平川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梁青山解释道:“那是很少的一些牧民,远离统辖地,可以避免交一些赋税,不过没有群居有很大风险。” “这冰霜帝国不像其他两个帝国,各大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强大魂师,王庭只有祭师才是魂师,左右贤王也拥有自己的祭师,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任务相对会比较轻松一些。” 南宫华不解道:“冰霜帝国的魂师如此稀少,它如何与另外两大帝国三足鼎立?” “这国家之争,又不像大家族之间的争斗,能依靠魂师解决,战争最终靠的还是军队,冰霜帝国的骑兵都有精湛的骑射之术,再怎么强大的魂师也扛不住数十万骑兵的冲击。” “打仗总要将领指挥吧,”南宫华跟梁青山较起真了:“如若用魂师刺杀打仗的将领,这仗想来也不用打了。” “这个倒不是问题,”梁青山突然一脸虔诚道,指着远处一座高耸入天的雪白山峰道:“看到那座雪山没有?它是所有冰霜帝国百姓的圣地,它不止养活了整个帝国,还是帝国最强大的后盾。” “冰雪圣地?” “冰雪圣地!” 于此差不多同一时间,冰霜帝国的大皇子左贤王一身铠甲正装接待从雪山下来的圣女林雪心,林雪心一身白衣胜雪,头上顶着宽边斗笠,垂下面纱,遮住了绝世容颜。 “竟能劳烦圣女前来,实在是…实在是…”左贤王实在了好几声都没有实在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出来比实在出来更实在,左贤王低着头,眼角却往上瞄,偷偷地看着林雪心,虽然对冰雪圣地同样尊重,但毕竟多有接触,不像普通百姓那样把她当成身一般。 虽然蒙着面纱,但那隐约中的容颜已经足够让左贤王惊艳,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尚若在自己登基之时娶了这样一位皇后,那岂不是很让人满足的一件事,更何况冰雪圣地在怎么全力地支持总不如自家人来得安心。 林雪心只是微微额首,面纱轻微晃动了一下,道:“左贤王客气了。”声音淡漠道极点,然而那份嗓音却让左贤王心情荡漾,原本只是最实际的考虑,突然被赋予了一些更加神圣的东西,比如喜欢,比如爱情,于是对于心中的想法坚定了几分。 “圣女不曾道山下游玩,不如便在这边小住几天如何?”左贤王很适时地发出邀请。 “不必,我想早点开始我的任务,以防万一。”意料之中的回答,左贤王倒也是个有魄力的人——我想要的,终究会被我握在掌心的,也不婆婆妈妈,叫了两位手下送她到左都尉的住处。 左都尉被林雪心的到来吓了一跳,以他的身份,随意派个弟子保护才正常,圣女是什么样的存在?不出意外,那就是下一代的圣主,王见到都要恭恭敬敬的。 左都尉突然觉得,与安顿圣女在家中相比较,似乎死了来得干脆,幸好这圣女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只是要一间静室,并让左都尉尚若要外出,记得通知她,便躲入静室中,悄无声息。 “你确定是在这里?”梁青山问道。 凌绡翻翻白眼:“难不成你觉得我那一大块烤羊腿是给狗吃了?”这地方最狡猾的孩子还不如当年跟在凌绡背后留着鼻涕的铁牛。 “那就动手吧,我进去,你们两个在外面把风。”梁青山握住黑色短剑,凌绡与南宫华点点头,没有争着进去,这是最合理的安排,梁青山实力最强,并且对草原人的生活习惯也熟悉,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兄弟义气,他们是一个团队,当团队在执行任务时,最重要的是用最下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梁青山悄无声息地钻进去,外面防守很森严,即便他的速度如此迅猛,仍旧有好几次险险被发现,可是越往内防守越稀松,到了最里面的小帐篷,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梁青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细想,因为他面临着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他不知道那个左都尉长什么样子。 略一犹豫,从这布置得极为舒适的小帐篷来看,显然是属于这块领地的老大左都尉的,而且不难发现,帐篷里只有一个人,于是很显然,里面的人必然是左都尉。 这是很和逻辑的判断,可怜左都尉为了好好服侍圣女,把整个领地最好最柔软的羊毛被都拿了过来,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都一起出动,方才布置好这间静室,就差把自己当成肉垫给林雪心躺着了。 梁青山悄悄摸到帐篷边上,用短剑轻轻地划开一道口子,将眼睛凑上去,里面的人背对着他盘膝而坐,梁青山看着觉得有些不对,这背影很妖娆,可是似乎不太符合左都尉。 梁青山还没想通,突然心中一寒,然后身子也一寒,心中只来得及喊一声不好,身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冒出无数剑尖,点点朝自己的身子袭来,更可怕的是,蕴含在这剑花中的剑意,仿佛有无数柄长剑直接攻击自己的识海,让他有一种瘫软的感觉,好可怕! 幸好身子上的饕餮像在关键时刻雄起,梁青山身子一热,饕餮像便浮现出来,头脑一热,抵抗住了可怕的剑意,身子化作一道黑影在剑影中穿梭出来。 还未松一口气,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两条冰蛇从地底窜出,将他的双脚缠住,同时背后一疼,一柄冰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后心,这人似乎想要生擒,否则梁青山已经躺下了。 梁青山闷哼一声,全身肌肉鼓起,短剑猛地变成巨型重剑,不顾身后的冰刀在后背上划出深深的伤痕,一转身,重剑砍在冰剑上,顿时冰剑变成了碎冰,顺手下拉,一剑划开缠着的冰蛇。 取回自由,梁青山知道遇到高手了,全神贯注,然而让他难受的是,他有力无处使,他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那人的身影,眼前全是剑气和细碎的剑意,还有各种花样的水灵气,四面八方,没有源头。 在身上被划了第十三条伤口时,梁青山反而倒充满了斗志,那剑意对他识海的威胁也消失,眼睛缓缓闭上,既然眼睛无法跟上,那边闭上眼睛,将精力都放在感觉上,最开始被狠狠上了几刀后,梁青山的感觉渐渐来了,眼前的细碎剑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柄长剑,冰蓝的长剑,在很随意很潇洒地舞动。 梁青山完全不管那些变花样的水灵气,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柄长剑,他知道自己的动作跟不上长剑,只是凝神屏气,然后在剑意将成时重重劈出一刀,一力降十会,这样虽然消耗极大,却有效。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梁青山很快便有些力竭的感觉,幸好身体深处那股古怪的能量又开始作用了,梁青山抓住时机,抢先出手,全力劈出两刀,那人习惯了梁青山这样的出手节奏,被他突然的改变攻了个措不及手,梁青山感觉中的那柄长剑迅速消失不见。 “就是这个时候!”梁青山连什么掩饰的动作都懒得了,直接重剑一收,转身奔逃。 外面的守卫听到声响都赶了过来,梁青山感觉到一顿气闷,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是使用那奇怪力量的后遗症,该死! 幸好守在外面的凌绡与南宫华进来接应,三人左冲右突,终于红着眼睛冲出了重围,梁青山喘着粗气,瞪大眼睛,嚷道:“谁他妈的说左都尉不是魂师?不带这样玩人的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艰不拆 “左都尉是魂师?”凌绡与南宫华不解问道。 “至少是魂宗高阶修为的魂师,”梁青山心有余悸:“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修为,而是他的剑意,直接攻击到识海。”梁青山先入为主的认为哪个可怕的人儿便是左都尉。 “左都尉用剑?”南宫华很容易便发现了梁青山话中的问题,因为马上将军多使用长矛或马刀,若是个用剑高手,必然不会籍籍无名。 梁青山被南宫华这一说,嗯嗯啊啊地说不出来,凌绡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座皑皑雪山,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那魂师是什么属性?” “水属性,”梁青山叹了口气道:“水灵气控制得出神入化,无孔不入,而且能够随意变化…” 梁青山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南宫华已经反应过来:“你是说冰雪圣地?” 凌绡点点头道:“兴许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刺杀过了,那左都尉向冰雪圣地求救,刺杀杨政便是这种情况。”心中却浮现出一张绝世容颜,莫名地有些想念。 “那可就麻烦了。”南宫华皱皱眉头道。 “什么冰雪圣地?”梁青山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我早该想到了,水属性,那样的剑意,难道便是冰雪圣地的剑心通明?这可该怎么办?”梁青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草原人,从小就在对冰雪圣地的崇拜的环境中长大,心中缓不过来。 “什么剑心通明?”南宫华好奇问道。 “一种传说中的剑意至境。”梁青山有气无力地解释道,他还真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儿。 凌绡想了想道:“我再去试探一趟,再确定如何处理。”凌绡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看她一眼。自然是因为凌绡对圣女在冰雪圣地的地位,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许许多多的巧合撞在一起,就是缘分! 混沌灵气运行起来,天地瞬间变得不一样,仿佛进入了他的识海中,前边五丈远左右的地方,有两个士兵在撒尿,一个尿不出来,一个尿得稀里哗啦的,再往右边一些距离,一个士兵正在用手抠鼻孔,而对面的士兵看似全神贯注的,其实正在放空。 方才被梁青山一闹,戒备顿时变得森严起来,不过在凌绡变态的感觉里面,这些普通的士兵都无所遁形。中间的帐篷内坐着几个人,还有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凌绡的感觉对于普通的人普通的物能看得透彻,但对于高明的魂师与灵物则没有多大的用处,就像现在,他的感觉就只是一把冰冷的长剑。 幸好长剑散发出来的气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凌绡对自己的猜测肯定了几分。 凌绡睁开眼睛,看到一柄长剑停在自己胸前,因为意识还沉浸在识海中,晃晃头发现不对,是实实在在的一柄剑,好快! “是你!”凌绡还没说话,对方已经先说话了,果然是林雪心,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怎么能够认出自己,然后才迅速想起沙尘暴毁去了脸上的全部化妆,之后就没有材料,竟然给忘了。 事情没有按照自己设想的发展,让凌绡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林雪心的手一动,原本已经收回去的长剑一下子又抵在凌绡的喉咙:“你要刺杀左都尉?”声音冷硬。 凌绡心中闪过许多种念头,既然林雪心在这里,那么绝不可能快速完成任务,只能选择保守的接近方法,或许期间还有些他不想承认或者尚未意识到的原因,比如她的声音,比如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幽香。 “刺杀左都尉?”凌绡的表情恰到好处,至少对于甚少经历勾心斗角的林雪心而言已经足够了:“原来适才将我的同伴击伤的就是你。” 脸上苦苦一笑道:“在格尔城混不下去,逃亡到草原,原本还想在这儿发笔不用本钱的横财,谁知道出师不利,一出门就遇到你。” 林雪心心中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认为凌绡不可能刺杀左都尉,而想起在山洞中,就算命在旦夕,凌绡都舍不得放弃那一包魔核,心中不免有相信了几层,想起两人在山洞中的些许日子,心中不免有些怀念,那是这辈子最不一样的经历,渐渐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心就那么软了。 “哼!”林雪心冷哼一声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不能就这么放了你,便罚你协助我完成任务!”说完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不过被面纱遮住,心中有一种恶作剧般的报复快感。 等的就是这句话!凌绡心中得意,脸上不露声色,为难道:“这…这也太狠了吧,这么一来我们怎么做买卖?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哼!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没得选!”林雪心用最强硬的口气道,然而从她的喉咙吐出来的声音怎么感觉都没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手中长剑又一抖,贴着凌绡的胸口,但凌绡敢保证,林雪心握剑的力道,连他身上这一身粗布麻衣都刺不破。 凌绡很是“为难”地挣扎了很久,终于苦着脸道:“我答应便是,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梁青山与南宫华对于这样的结果都表示不可思议,梁青山因为在短时间内不会与冰雪圣地发生冲突而松了口气,对于凌绡能和冰雪圣地攀上关系表示非常怀疑,至于南宫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单纯地对这样的结果不理解。 左都尉很是为难,他摸不透这些所谓的圣女的朋友到底要用怎样的身份对待,对于高高在上的圣女为什么会有这种身份的朋友很怀疑,却没有胆量去询问,于是将他们三人安排在圣女旁边的帐篷内。 帐篷内,凌绡还在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沾沾自喜,梁青山则为自己能够见到圣女而激动不已,南宫华冷冷道:“你还真相信她相信了你瞎掰的理由?” 凌绡当然道:“我的理由很充分,再说她一个圣女,哪里懂得我们那些手段。” 南宫华耸耸肩道:“催眠自己有意思吗?如果你真觉得冰雪圣女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妞,你估计就是你傻了,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总是得谢她的不杀之恩。” 凌绡无奈道:“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又何必总是去拆穿它呢?” 南宫华无所谓道:“反正之后的行动得小心便是。” 这是林雪心到左都尉处的第一次到外面吃饭,之前总是让人送进静室,并且吃烤肉而不是像往常那般吃素,于是凌绡这三个所谓的“朋友”在左都尉心中的份量急剧上升。 四个人围着火堆烤肉,左都尉早早找了个借口离开,林雪心随手拿下头顶上的斗笠,露出姣好的容颜,在摇曳的火光的照耀下愈加显得妖娆,梁青山呆看了一眼,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立马又觉得只是一种亵渎,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一眼,倒是凌绡看得肆无忌惮,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南宫华一点都没有因为林雪心的存在做一些与平时不同的动作,细致地烤肉,用精致的杀过许多人的匕首在烤肉上划,让里面的油脂留下来,甚至连左都尉离开后,林雪心拿下斗笠都没能让他抬起头看上一眼。 “啊,不好。”凌绡突然问道一股烧焦的气味,确切地分辨的话,是两股,因为气味的源头来自不同的方向,赶忙将视线从林雪心身上移到火堆的羊肉上,果然已经焦得不成样子了,被凌绡的叫声吓醒的梁青山从纠结的心情中出来,羊肉已经全黑了。 “给,”一只白嫩仿若莲藕的纤纤素手伸到凌绡眼前,虽然提着一串羊肉,看上去仍旧那么和谐美妙,林雪心淡然道:“吃吧。” 吃吧!吃吧!吃吧!凌绡心中突然风起云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裤子没湿 咬了一口羊肉,凌绡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这次羊肉还在口中,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凌绡有点迷恋又有点不知所措。 吃过烤肉林雪心便回到自己的帐篷,留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凌绡和梁青山还有若有所思的南宫华。 “干嘛?”凌绡正沉浸在那种感觉中,被南宫华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 “有爱过人吗?女人!”南宫华很郑重地问道。 凌绡被南宫华郑重的表情弄得很是迷茫,不解道:“爱过女人?什么意思?” 南宫华肯定道:“就是没有了,那估计就有些麻烦了。”摸摸下巴自语道:“剑心通明?剑心通明?难道是一场历练?也太狠了吧。”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凌绡的眼睛,这是只属于他的阳光。 凌绡睁开眼睛,看到南宫华拥着羊毛毯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凌绡摸摸脸上,好像没什么东西,奇怪问道:“怎么了?” “昨晚睡得好不好?”南宫华一脸正经范儿。 凌绡很是奇怪,这是什么问题:“很好啊。” 南宫华郑重问道:“裤子摸摸看,湿了没?” 凌绡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不清晰,见南宫华如此郑重,便呆呆地照着他话将手往下伸,到一半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一甩手:“耍我啊!你想说什么?” 南宫华上下打量凌绡,好一会儿摇摇头道:“看样子估计是没有,那就不太好了,警告你,最好不要动真格的,据我猜测,剑心通明是一种心理境界,而你如果陷下去,不会好过的。” “什么不好过?”从外面进来的梁青山惊奇问道,两人耸耸肩没有回答,梁青山也不在意,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对凌绡道:“你快点起来,圣女在外面等你,说要你陪她试招。” “什么?”南宫华与凌绡同时叫起来,梁青山挠挠头道:“很奇怪是吧,我也想不通,圣女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凌绡这样的猥琐小人。”梁青山不留余力地贬低凌绡,以发泄他心中女神被亵渎的愤怒。 南宫华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果然还是我猜测的那样,凌绡,你怎么看?”回头时已经不见凌绡的身影。 “这么早的,这是干嘛?”凌绡搓着手,草原的清晨充满冷冽的气息。 “少废话!”林雪心长剑一摆,一个水球直接在凌绡脸上炸开,凌绡一个冷颤,无比精神,来真的了! 凌绡抹去脸上的水珠,抖抖身子,释放出轮回刀,表情变得严肃,可以看出林雪心不是在开玩笑。 林雪心长剑一抖,凌绡便感觉到梁青山那天所说的那种恐怖感觉,能感觉到的地方就有长剑,剑意随着你的意念而产生。凌绡闷哼一声,他可不怕这个,混沌灵气运行开来,长剑的位置立马清晰起来,终归而言,剑意并非实体,能够迷惑凌绡的意志,但不会影响他对物质能量波动的感觉。 在左边!凌绡完全没有时间发动魂技,轮回刀往左挡去,“铛”一股寒气通过轮回刀传进凌绡的手臂,顿时手臂发麻,识海仿佛也被刺了一下,心中大骇。 接下来是疯狂般的攻击,左右上下,对凌绡来说最苦的是,能够感觉到长剑的到来,身子却跟不上,只能带着恐惧的心理看着长剑与身体触碰。 “停,不玩了。”凌绡勉强挡住林雪心的一剑,身子像在冰雪中埋了一整天一样僵硬,唰地漫天的细碎剑芒消失不见,不过显然不是因为凌绡的话,蹙着好看的眉头喃喃道:“还是不行,还是留下痕迹。” 凌绡翻翻白眼,这还不行,那自己岂不是更不行,只是男人说不行似乎不太好。 左都尉匆匆走来,看到林雪心拖下斗笠,愣了一下,走到她身旁,恭敬道:“左贤王前来拜访圣女,不知圣女方不方便见?”凌绡这才理解梁青山的那般反应,冰雪圣地在冰霜帝国确实有不一样的地位。 凌绡觉得自己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想转身回去睡个美容觉,被林雪心眼睛一瞪,乖乖地屁颠屁颠地跟上。 左贤王穿着一身长袍,儒雅的长袍搭在他雄壮的身子上倒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算精致的五官配上粗犷的脸庞也相当有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沉稳又有担当的安全感,再怎么挑剔的丈母娘也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托负给这样的男人。 只是凌绡只看了一眼便很不喜欢他,他不是丈母娘,他是个男人,男人看到更好的男人一种相当正常的心理反应,当然凌绡不承认这是他不喜欢的原因,他可不认为这个男人比自己好,顶多就差不多——好吧,我承认好好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不多。 从林雪心走进帐篷,左贤王的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她,第一眼是惊艳,然后变成了欣赏,那眼神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珍藏一般,占有欲在疯狂地肆虐。凌绡不确定是因为他的眼神才不喜欢这个人,还是因为不喜欢这个人才不喜欢他的眼神。 左贤王淡笑道:“这些日子较为繁忙,多日没有拜访圣女,着实失礼得很。” 林雪心淡漠道:“哪里,这是我的任务。” 两人入座,凌绡左右看了看,侍候的人似乎没有给他搬椅子的打算,那眼神很明显就是让他滚蛋,左贤王需要一个二人世界,这眼神让凌绡很不爽,于是凌绡屁颠屁颠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到林雪心身旁,凌绡一直信奉一个准则——谁让我不爽,我就让他更不爽。 左贤王好像这才看到凌绡的存在,看向凌绡,淡淡问道:“这位是?”看向凌绡的眼睛充满了**的毫不掩饰的威胁,凌绡耸耸肩,毫不在意,瞪什么瞪,有本事你把我看死啊。 “他是我的朋友。”林雪心淡漠道,这说了等于没说,她对两人的关系高低立判,凌绡小人得志一般地笑了。 左贤王不理他,转向林雪心,脸上又换上了笑容,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情意,还有**,凌绡很有经验地感觉到了。 左贤王掏出一个玉盒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和那得意的神情都说明了这东西的不平凡。将玉盒子放在桌上,笑道:“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林雪心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玉盒子,然后便是一声惊呼,小嘴都张开了,凌绡第一次看到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很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然后也很不争气地惊呼出声。 在玉盒子内躺着一条深蓝色的冰条一样的东西,赫然是冰晶髓,就单纯对水属性的魂师这个身份而言,冰晶髓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即便是千年雪莲跟人家一比仍是个渣。 左贤王得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林雪心看了好久好久,有些不舍却很坚决地合上盒子,推过去,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凌绡心中暗暗点头,好女人,不过心中不免有些可惜,怎么不是送给自己的。 左贤王早就料到一般,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淡定道:“这是父王代表着整个冰霜帝国子民对圣地的一点心意,与这份心意相比,没有什么东西是贵重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雪心只能收下,重要的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凌绡看着林雪心收下冰晶髓,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像是在下聘礼,难道老皇帝担心小皇帝娶不到老婆,好像担心的很有道理。”说罢看了一眼左贤王。 于是林雪心很冷漠,左贤王很尴尬。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什么是爱情 时间流逝,凌绡三人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个月有余,往北瞧去,皑皑白雪飘飘落下。 凌绡三人拥坐着薄薄的羊毛毯,不得不用灵气驱寒,这些日子左贤王来得极频繁,凌绡三人的生活质量也下降得极快,因为凌绡总是忍不住让他难堪,而林雪心的态度也很诡异,不排斥凌绡的跟随,却又对他们的艰苦生活没有说话。 凌绡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然许久,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对南宫华羞涩一笑,压低声音道:“什么是爱情?” 南宫华翻翻白眼道:“你先把中午饭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探讨这个史上最严肃的问题。” 凌绡讨好道:“不就是午饭吗,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先把我的问题解决了。” 南宫华冷哼一声道:“你是在犯贱,好好的完成任务,回去领大把大把的票子,爱怎么潇洒怎么潇洒,有什么号纠结的。” “别打岔,你就说说看,我也挺好奇的,风花雪夜的东西就你懂得多。”梁青山也凑了过来,自然他主要的目的是阻止关于任务的探讨,他还没想好是忠于现实尽力完成任务,还是忠于内心放弃。 南宫华翻翻白眼,坐到旁边,很高深的样子,事实上内心一直嘀咕着,我又没经验,我哪知道。 凌绡不受影响,自顾自地分析道:“我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想靠近,又有点恐惧,说明我很在乎她的看法,这是爱情。” “看到她和那个狗屁王说话,我心里会觉得很不舒服,这是爱情。” “会想着她入睡,醒来的脑子里的第一个身影就是她,这是爱情。” “天冷起风时,我很担心她会着凉了,虽然这对一个水属性的魂师而言很愚蠢,但它是爱情。” “………” “说得好,有道理!”梁青山赞赏道:“想不到你这么猥琐的人也能说出这么在理的话。” 南宫华还摆着他那沉思的姿势时,凌绡已经噼噼啪啪地说了一大堆,耸耸肩无奈道:“醒醒吧,还作白日梦呢。” “你是谁她是谁?你是杀手联盟残星部的一个小杀手,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她是冰雪圣地的圣女,喝着冰晶髓和穿着白狐裘,你们可能吗?” “南宫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梁青山挠挠脑袋,对自己的理解能力很是不舒服。 南宫华得到梁青山的赞同说得越气劲了:“属于你的生活是努力完成任务,拿着大把的佣金潇洒快活,死的时候可是连遗憾的时间都没有;而她适合当冰霜帝国的王后,在后宫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凌绡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想到自己一个可以拿出手的身份——铁血亲王的独孙,只是不知道铁血亲王的身份如何,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增加点信心。 梁青山考虑的问题却有点不着边:“当杀手太危险了,当初我怎么就被一碗面就骗了呢。”突然手指一戳,兴奋道:“或者我们可以自己组建一个佣兵团,虽然回报没有那么丰厚,却也不会干这种和实力不符的事情。” 南宫华从床上爬起来,拍拍咕咕叫的肚子,懒洋洋道:“孩子,你太天真了,杀手联盟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你以为我们吃的那么多药只是疗伤用的吗?” 凌绡的思路跟着他们的谈话走,立马变得机灵了,猛然想起冥玄的话:每年的十二月份最好和组织保持联系。十二月份的脚步似乎很近了,只是他的意思是什么? ………… ………… 当整个冰霜帝国白雪飘飘时,进入十二月已经有好几天了,至于是多少天,梁青山努力算了好久,勉强确定是十五天。 今晚月圆。 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刚刚停止,对于凌绡三人而言,唯一的区别是在屋内有一堆将息未息的火堆,室内的温度让人好受一点,一直运行灵气保持体温实在让人感觉不爽,至于前些日子探讨的关于爱情这个伟大的命题,没有人再提起,至于任务的执行,也一直僵持着。 明月当空,恰是午夜,凌绡突然从床上做起来,问道:“你们冷吗?” 梁青山与南宫华立马坐了起来,两人赫然也都没有入睡。 “感觉灵气在快速地消逝,”梁青山皱着眉头道:“这绝对不是因为冷,灵气消耗太快了,再说以现在这样的温度并不会是的灵气自动运行。”梁青山的声音很肯定,上帝是公平的,他虽然在人情世故与阴谋诡计上很弱,但在这方面很强,强到凌绡与南宫华没有任何疑问地选择相信。 南宫华皱着眉头道:“是灵气在消失吗?我怎么是觉得气海在剧烈蠕动。” “总之就是出现问题了,”梁青山道:“会不会是今天送来的那个烤羊腿,我就觉得左都尉这样的老狐狸不会安好心。”说道这种事情梁青山的脑子又犯毛病了。 凌绡冷着脸想了想,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喃喃道:“今天是十二月十五,月很亮。”灵气的消失不是往外发散,而是往气海内汇聚,然后没有任何缘由地消失,凌绡很容易便联想到那个一直沉寂在气海内的异物,心中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三人一脸紧绷,突然凌绡瞥见南宫华脸色越来越苍白,紧咬着牙,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滚落,显得极为痛苦,凌绡大惊,赶忙问道:“南宫,怎么了。” 南宫华用一声惨叫回答了凌绡的话,疼痛的感觉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整个身子倒在床上打滚,凌绡与梁青山想要起来帮助南宫华,哪知身子一动,发觉手脚没有力气,身子一下子跪倒在床上,无力动弹。 相比较而言,似乎凌绡的情况好一点,南宫华已经痛苦地从床上滚落在地,将那个火盆都给砸灭了,梁青山虽然比他好一点,脸色却也越来越不自然,然后变得痛苦,突然大喝一声,全身的肌肉暴涨,竟然硬生生将身上的麻衣涨裂。 眼睛血丝满布,渐渐地整个瞳孔都变成血红色,身上的饕餮像开始发亮变深,然后渐渐沿漫开来,很快遍布整个身躯,还往脖子上延伸,凌绡大吃一惊,梁青山的饕餮像蔓延到脸上时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幸好黑色纹路只是在脖子上下徘徊,梁青山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叫。 相比而言,凌绡感觉好一点,他只是感觉到全身酸软无力,灵气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但是尚若不停止的话,他不免也会变成一具干尸。 “啊啊,让我死吧!”南宫华在地上打滚痛叫,双手在自己的头上乱抓,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声音嘶哑,一会儿后身子渐渐不挣扎了,软软地瘫倒在地,两眼中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已经陷入幻觉之中,口中喃喃自语:“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可是我不能死,不能死啊!死了,娘亲的仇就没法报了,死了,就不能看到南宫北望那个老不死死在我的脚下,我真的不能死!”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惜刚刚起身,“嘭”的一声,又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 凌绡心中焦急,梁青山坐着一动不动,却是一阵阵的嘶吼,显然也不好受,该怎么办? “冷静!一定要冷静!”凌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开始迅速地分析:“能肯定的是,这是气海内的异物在作怪,从刚才南宫华说的会蠕动加上能够吸食灵气,可以判断是虫子一类的东西,那么问题的关键便是三人的不同表现。” “很显然不是修为问题,否则梁青山不会比自己痛苦,那么唯一的问题便是灵气的种类,”凌绡目光一闪,做出了判断:“这是吸食异种灵气的虫子,比如自己的混度灵气和梁青山的上古兽人,而在南宫华体内的虫子没有食物,只能啃食南宫华的气海壁。” “那就还好。”凌绡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这样眼睁睁看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无选择 朗朗月光,见证凌绡艰难的挣扎。 虽然他不像南宫华与梁青山那般痛苦,可快速的灵气消失让他全身酸软,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气海内虫子的贪婪吮吸,挣扎地从床上起来,一站起来便又摔倒,他就这样挣扎起来,摔倒,再起来,再摔倒,一点一点地往南宫华挪去。 从痛到不痛,因为摔得多了,全身已经发麻,凌绡终于到了南宫华的身旁,此时南宫华已经神志不清了,口中却还不住地喃喃说话:“娘亲,你不要死啊…南宫北望,我一定会回来的。”一直反复。 凌绡也没有力气摆正他,身子一软,趴在他身上,双手颤抖着摸到他的后背,他自己从小溪流变成了臭水沟的经脉内的灵气,正在往气海内流去,凌绡飞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截住一点,送进南宫华的体内,灵气刚刚进入,就迅速地被气海内的一股吸力吸收。 感觉到南宫华身体的颤抖变小了,凌绡松了口气,然而原本灵气就消失得飞快,又被他半路截住,很快便连臭水沟都干涸了。 凌绡一软,从南宫华的身上滑落下来,他能够感觉到南宫华所得蠕动,灵气枯竭,那虫子正在气海内四处觅食,能够想到接下来的痛苦,不过太过疲劳,眼睛一闭竟然就睡着了,隐约听得耳边传来梁青山的一声嘶吼叫。 只是他们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四周都没有人出现,因而也没有发现他们帐篷被一个淡蓝色的光罩笼罩着,正上方,林雪心凌然而立,长发飘飘,在如水月色下显得无限美好。 当凌绡睁开眼睛时,是早晨,阳光明媚,但凌绡很确定,这不是隔日的早晨,隔着缝隙看去,外面的白雪已经融化了许多。 他们三人还都保持着凌绡清醒的最后时刻的样子,他的半个身子还趴在南宫华身上,显得有些暧昧,梁青山则坐在他的床上,上半身挺着笔直,僵硬了一般。 凌绡身子一动,南宫华立马惊醒,一下子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四方,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时的情形,松了口气,身子一仰,又躺在地上,凌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警惕性心中该是有多大的秘密。 从地上爬起来,手脚还有些酸软,走过去狠狠摇晃了梁青山两下,方才把他从响亮的呼噜声中叫醒,三人仰躺在一张床上,往上看着,都没有说话,梁青山是又睡着了,南宫华与凌绡不知道在想什么。 渐渐的,梁青山的呼噜声又响起,凌绡转过头面向南宫华,淡定道:“该动手了。”残酷的事实总是能让人看清事情的本质,当生活太过艰难时,没有追求美好的全力。 “是该动手了,”有些时候,南宫华对事情的看法总是比凌绡来的犀利:“但是更难了,我们在地板上躺了这么久,没被扛到床上好好服侍,也没被扔到雪地里喂狼,只有一个解释,是林雪心发现了。” 凌绡完全同意南宫华的推论,翻了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无所谓道:“那就赌一把。” 南宫华摇摇头道:“太凶险了,你没办法把握她对你的态度。” 凌绡伸了个懒腰道:“我们耗不起,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再说,我也要了结一下心愿。” “你别再犯贱了,你无非就是想满足你的悲壮,可是当真事情**裸地摆在你眼前,你是否有勇气去接受?”南宫华冷冷地看着凌绡,试图打消他的计划。 凌绡拔了一撮羊毛在梁青山鼻孔擦了擦,弄得梁青山脸上不停地摆动,漫不经心道:“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而我别无选择,不去试一试,我永远弄不明白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凌绡三人无比乖巧,不哭不闹,默默地干活,弄得左都尉都不好意思在克扣他们的伙食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对于冰霜帝国而言,是个很神圣的日子——祭祖,左都尉忙碌了大半夜,苍老的嗓子都喊沙哑了,方才将一大车的祭品办好,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往北而行,在冰霜帝国最能体现地位的莫过于在死后埋葬在雪山山脉,自然与圣地雪山相隔了好几座大山。 林雪心的车子离左都尉很近,凌绡三人则远远落下,走在最后头,凌绡冲着两人微微点头,在左都尉的帐篷里,林雪心将三人看得极紧,正应了南宫华的猜测,这次出门或许会使一个机会。 路上有很多人,不过渐行渐少,因为各个家族之间的墓地是分开的。左都尉的祖坟是在一个大山下的小山头,显然他的祖先混得不咋地。 下了一整夜的雪刚刚停止,山路走起来时分艰难,车子更是上不去,只得下来走路,虽然是天未亮就上路的,却到了正午才勉强到达小山丘的山顶,将坟前打扫干净,摆上祭品,林雪心在不远处悄然而立,左都尉可不敢让她参与祭祀跪地磕头,凌绡三人正抓破脑袋像对策。 时间飞快流逝,祭祀典礼已经接近尾声了,凌绡突然站起来,给南宫华和梁青山送了个颜色,用坚定的步伐,带着和煦的笑容走向林雪心。 林雪心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这让凌绡有些紧张的情绪更加紧张,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到道:“林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将话说出来,心情反而平静了,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结果不是他能掌控的。 林雪心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南宫华与梁青山,冷冷地摇摇头,显然很怀疑三人的目的,凌绡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酸楚的味儿,虽然确实是他不安好心在先,然而他固执地忽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涩涩的感觉,山风真大。 林雪心先是无动于衷,在凌绡执着的眼光下终于变得有些不自然,想要将眼光移开,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的示弱,努力地对视,但是很显然的不自然。 “有社么话在这里说。”虽然她的口气还是很强硬,但很显然的退让,凌绡心中反而有一种豁出去的莫名勇气,向前大跨一步,贴近林雪心,林雪心很警惕地后退了一大步。这个小山丘严格上来说是旁边这座大山的一个崩塌的缺口,林雪心这后退一大步,身子已经贴在了身后的积雪上。 凌绡一个坏笑,身子一晃,做了个向前的动作,林雪心的动作比凌绡更快,身子化成一排身影便要往凌绡右边窜过去,哪知凌绡完全只是一个假动作,身子一个右侧便挡在了林雪心的去路。 眼见着林雪心便要撞到凌绡的身上了,看到林雪心眼眸中的惊慌眼神,凌绡心中有一种恶趣味的快感,突然林雪心身子爆发出一阵狂暴的水属性灵气,身旁的雪花纷纷飞起,形成强大的阻力,终于,她在距离凌绡有半个拳头的距离时停住了,双脚狠狠地踩在雪地上,没法控制的灵气从雪地散去。 长发飘飞,发梢拂过凌绡的脸颊,痒痒的,两人的额头差不多碰到了一起,互相吸入对方呼出的气息,暖暖的,林雪心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凌绡毕竟是走过江湖的,比她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听到了头顶上呼啸的声音。 为了逃避眼神的触碰,凌绡抬头往上看,看到头上的高高山峰,白色的积雪似乎在不停地翻滚,那样的情景让凌绡很容易便联想到了波澜壮阔,心里有些阴影。 “雪崩!”梁青山的大喊声。 凌绡不知道雪崩是什么,但他知道梁青山用这样的声音说话意味着什么,毫不迟疑,用尽全力,抱住林雪心往边上蹿去,然后便是一片轰隆轰隆的声音,剧烈的震动加上抱着一个人,让凌绡站不稳,在雪地上沿着斜坡下滚。 “没有好好感受抱着她的感觉,当真可惜。”这是凌绡最后一个念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吻 好冷!凌绡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头顶灰蒙蒙的,四周雪白。 “醒了。”林雪珊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凌绡赶忙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盖着她的白狐裘,只是这样躺在雪地上,仍旧十分寒冷。 林雪珊头发散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单薄的衣服在呼呼的山风中显得那么柔弱,见凌绡坐起身子,冲他一笑,笑容仍旧美好,只是凌绡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勉强,左右看了看,他们离雪崩的地方已经有些距离了,原本三面高山,只有那个小山丘一处入口,现在小山丘被大雪封住,便形成了一个四面高山的小山谷,莫非林雪珊担心走不出去。 “没事,能走出去的。”凌绡看着林雪珊的样子,心中莫名地柔软,柔声安慰道,林雪珊没有回答,凌绡扯下身上的白狐裘,虽然林雪珊的属性对寒冷不敏感,可让凌绡情何以堪。 凌绡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突然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膝盖以下好像没有了感觉,跌坐下去,拉起裤管,好好的还在,只是呈现一种青黑色,气海内也空荡荡的。 凌绡迷惑地抬头看着林雪珊,林雪珊勉强一笑,道:“没事,只是冻伤了。”语调有些哽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凌绡皱了皱眉头,突然一双脚不受自己控制还真让人不习惯,淡然对林雪珊道:“你过来。”将白狐裘披在林雪珊身上,柔声道:“是怎么回事,说吧,我扛得住。” 凌绡的声音融化了林雪珊仅剩的一点坚强外壳,带着哭腔断续道:“雪崩时候,你把我推出去,自己被埋在大雪下,三天了,你的脚…你的脚被砸伤又被冻伤了,动不了了。”忍不住哭出声来,凌绡很理解林雪珊心中的委屈,一个人在大雪山中,还要承受心理的负担,看她手上的伤痕,显然是挖自己的时候受了伤。 “走,先找个能避风的地方,这里风太大了。”凌绡笑笑道,身子一翻,趴到地上,艰难地往前爬,发现林雪珊没有跟上,迷惑地回头,她那双含泪的明眸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凌绡往自己手上哈了一口暖气,道:“走吧,事情不会太过糟糕的,你想变成冰美人啊。” 林雪珊擦去脸上的泪痕,咬咬牙,迅速跟上,竟然一把抱起凌绡,快速走向雪山下的一个断面,山上的寒风呼啸而下,那个断面下面形成了一个无风地带。 “放下来,我能行的,”凌绡感觉到林雪珊的身子在轻微地颤抖,三天没吃没喝,加上心理的压抑,早就到了极限了:“你要保存体力,除非你想我们两人都死。” 擦干眼泪的林雪珊突然变得无比坚强,不理会凌绡的话,尽管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凌绡无奈地将她身上的白狐裘拉紧,这是他现在唯一有能力做的事情。 断崖下虽然好一点,但寒冷依旧,凌绡努力咬牙,却也扛不住身体最本能的颤抖反应,林雪珊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把身上的白狐裘拿下来,男人是一种很要面子的东西,特别是和女人在一起时,林雪珊突然对男人懂了许多。 后退几步,将凌绡放下,林雪珊释放出长剑,无数剑气飞射出来,在她身边环绕不散,圆润而不猛烈,身子一动,扑向冰壁,环绕着的剑气首先与冰壁相碰,冰屑纷纷飘落,而边上的冰壁没有半点裂痕,这份控制能力让凌绡看傻了眼,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差距。 当林雪珊的身形从冰壁中出来时,一个可以容身的冰洞已经出现在冰壁上,林雪珊脸色苍白如纸,两条腿都在颤抖,硬咬着牙将凌绡抱进冰洞,此时的林雪珊在凌绡心中无比爷们儿。 “嘭”林雪珊脚一软,摔在地上,变成了滚地葫芦,两人压在了一起,林雪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凌绡一把拉住,用白狐裘将两人裹在一起,林雪珊没有挣扎,也不娇气,自然,她没有凌绡在占她便宜的脑残想法,显然这样子才能最好地保存体力。 虽然客观原因如此,可两人如此紧密地拥抱在一起,互相吸入对方呼出的还带着暖意的空气,难免会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所以当凌绡的一双大手悄悄地放在林雪珊的后背时,林雪珊还是很不自然地摆动身子。 “不要动,好好引导。”林雪珊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极细微的灵气从凌绡那双火热的手掌传递过来,林雪珊一惊,两人的灵气类型不同,她可还记得凌绡是金和火双属性,这也太乱来了,细声道:“不可以。”挣扎起来。 凌绡双手用力,将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身子上面,用他自认为很有磁性的声音道:“别说话,好好感受。” 林雪珊没有再挣扎,因为她惊奇地发现凌绡输送进来的灵气在她的经脉内流畅无阻,并且与自己还剩下的一点灵气相融,更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这些灵气完全转化成极致纯净的水属性灵气,其程度远远超过林雪珊自身的灵气,因而虽然量少,效果却是极佳,至少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 “没了,就这些。”凌绡的手离开,没有故意停留,林雪珊心中竟然有一种失落感,对那双手上的温暖感觉的怀念。 相对沉默,两人之间的温度显得越发的高,眼眸中都有些异样的情绪,凌绡肚子的一声咕咕声打破了这个尴尬而又温馨的气氛,凌绡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这样抱着,道:“起来,改弄点吃的了,不然真会死人的。” 林雪珊并没有立马下来,反而盯着凌绡的眼睛,比凌绡更淡定——果然女人耍日流氓比男人狠多了,凌绡心中感慨,眼神四处躲闪。 “你的脚,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林雪珊眼眸灼灼地盯着凌绡。 原来她还在担心这事,担心自然会有一些,但现在保住小命是更迫切的任务,不过这样说太怂了,凌绡笑笑道:“事情永远不会像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也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它总会发生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再说活出去了就有许多可能。” 林雪珊深深看了凌绡一眼,这个男人并没不是那么肤浅,感受到体内纯净的水灵气在流动,林雪珊心中一笑,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不用这么看着我吧,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帅。”凌绡嘻笑道,他很不习惯这种好像被人看穿的感觉,林雪珊没有回答,淡淡地从凌绡身上爬起来,像个母亲一样把凌绡抱到冰洞墙下,将白狐裘盖好。 林雪珊出去找食物,凌绡并没有回味两人相拥的感觉,而是很平静地闭上眼睛,努力恢复,无奈体内没有半点能量,连运转心法都无比艰难,反倒是手脚冰冷,幸好林雪珊很快就回来,手里提着两只雪兔,愣愣地提在手中,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凌绡倒也不意外,能打到两只雪兔对她来说已经不容易了,超出了凌绡对她的预期。 “把剑给我。” 林雪珊茫茫然地将剑递过去,凌绡挣扎地坐起来,揪起一只兔子,兔子的心脏还在跳动,只是被打晕。凌绡干净利落地一剑割开雪兔的喉咙,在林雪珊有些不忍的眼光中将温热的兔血滴进自己口中,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喉咙中流下,进入胃里,暖意蔓延开来,冰冷的手脚好受了许多,很是舒服,不过舔舔嘴唇,血腥味儿确实不好。 “过来!”凌绡对还站着发呆的林雪珊严肃喊道。 林雪珊迟疑地走近,咬咬牙,却不敢将嘴巴凑过去,凌绡一仰头在口中含了一口血,然后做了一个大胆到极点的动作——冒着被整个冰霜帝国子民追杀的危险,将没有防备的林雪珊拉过来,吻住她的小嘴,将一口鲜血渡了过去。 林雪珊惊呆了,小嘴微张,任由凌绡口中的血流进。 这是初吻,他的初吻,她的初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怂了 凌绡等待着林雪珊的反应,哪知她仅仅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将兔血咽下去,用袖口擦擦嘴角,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应,凌绡欣喜她没有把自己拧出冰洞,却又有些失落没能满足心中设想的悲壮。 坠入爱河的人总会有一些特别自虐的想法,凌绡觉得自己已经踏进一只脚了,虽然不知结局会如何,但作为一种生命的必然经历,凌绡拿出了提枪上马去干他娘的勇气。 努力了几次,还是释放不出轮回刀,更不要说凝聚火焰了,那些兔血虽然让身体暖和了,但并不能填饱肚子,凌绡将兔皮剥下,割下一小块腿肉,放入口中,血都喝了,肉上的腥味倒没什么感觉,嚼了两口,很有弹性,还有一点淡淡的甜味,不过充满了恶心的感觉,强行咽了下去。 赶忙抓了一把雪塞入口中,缓解恶心的感觉,不过肚子中却充实了许多,凌绡并没打算强迫林雪珊也吃生肉,因为那恶心劲儿只有他这种对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扛得下,再说,只要稍微登上一会儿,自己灵气稍微恢复,便能烤肉,没必要受这个苦。 哪知林雪珊唰地一把拿过长剑,也在兔子的大腿上割了块生肉,比凌绡适才吃下去的还大,放入口中,凌绡很明显地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可以说是直接咽下去,只是脸上没有半点悲伤的表情。 两人都没有再吃一口的勇气,吃了好几把雪方才勉强将那恶心劲儿压下去,林雪珊将洞口封住了大半,留下一个通风的小口,外面寒风呼呼,两人对坐无语,身边一滩血,情景看上去很是诡异。 一夜无话。 洞内无光,凌绡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的感觉,伸了个懒腰,可惜脚灯不直,未免有些不尽兴。 林雪珊这些天是累坏了,凌绡醒来好一会儿方才揉揉眼睛醒来,担忧地看着两条腿还卷缩在白狐裘里的凌绡,凌绡无奈道:“还是没感觉,不过,”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灵气,道:“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口中打出来的嗝仍旧让他恶心不已。 被林雪珊抱出冰洞,寒风下了些,不过寒冷依旧,石块上垂下冰条,阳光微弱地照耀,不融化,倒是五彩缤纷。 “我弄些柴火,你再去打两只野味。”凌绡道,见林雪珊有些迟疑,翻翻白眼道:“我没那么虚弱。”目送林雪珊离去,一拳包裹着灵气狠狠打在雪面上,劲气往四处扩散,顿时以凌绡为中心冰块往四处飞散,露出里面的干枯柴草。 凌绡双脚敏捷地将身边的枯柴收拢,手一撑地,身子一翻,跳到另一个地方,收拾柴火,虽然有灵气支撑着,却也不时分轻松。 “这般逞强让你很满足吗?”林雪珊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后,手中又提着两条雪兔,那动作显得特爷们,冷冷地看着凌绡道。 “你很在乎我的感受吗?”凌绡嬉笑道,他很享受逗冰山美人的感觉。 林雪珊没有像往常一般躲闪,而是直直地看着凌绡,坚定道:“是!”这反倒让凌绡不知怎么回答。 果然是自己豁出去,敌人就怂了。 林雪珊将拾好的柴火搬到冰洞里,凌绡释放出轮回刀,手起刀落,手法娴熟地将雪兔剥皮去内脏,在冰洞内挖了个坑,将柴火放好,轮回刀在柴火下一点,很轻松地完成了昨天要死要活做不到的事儿,干枯的柴草很快燃烧起来,林雪珊释放出一个灵气罩,将火堆笼罩,免得火将冰洞融化了。 接下来的事儿凌绡就很在行了,将雪兔整只儿架在火上烧烤一会儿,用刀划开肌肉,让里面的油留下来,在火上一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连林雪珊的眼睛都盯着烤肉不放。 “要是来碗竹笋汤就更好了。”凌绡突然感慨道。 林雪珊迷惑地看着他,凌绡耸耸肩没有解释,他只是突然想起那次与上官月一起吃烧烤喝竹笋汤的事儿。 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想起另一个女人,当真禽兽,可是凌绡用人格保证,他确实只是想起这件事,与人无关。 好不容易熬到烤肉熟了,虽然没有调料,但对于生肉都吃了的两人完全不是问题,一人一只雪兔,林雪珊都不顾形象地狂啃,当然凌绡也没时间去看她的形象。 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两人对坐着,都没有说话的**,只是享受这撑着的幸福感,气氛温馨,原来幸福来得如此简单。 凌绡透过洞口往外瞧了瞧,冰山耸立依旧,那个雪崩实在太狠了,完全就是重铸了一座雪山,等待救援无望,打了最后一个饱嗝,道:“该走人了。”林雪珊瞪了他一眼,一开口说话就破坏了气氛了。 不过确实该走了。 冰天雪地,放眼看去,眼睛能看得到的都是一个颜色一个模样,路途遥远到没有尽头的感觉。一行脚印两个人,不徐不缓地朝着东边直走,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在这无尽的空间里显得渺小,却很坚韧很随意,被寒风吹起的雪花不时洒落在两人头上、肩上,背上的人便会伸手将雪花拂去。 画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唯一的不足是,背上的是男人,背着男人的是女人,不过凌绡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任由林雪珊背着,只是紧了紧有些脏了的白狐裘,将两人裹在一起。 冰雪圣地在东边,那里的地形林雪珊比较熟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便是较好的选择,虽然凌绡的灵气已经完全恢复,然而膝盖下的经脉却一直堵着,没有半点好转的现象。由于背着人,又要保存体力应付突发的事情,加之方向的辨认也很费精力,两人每天能走的路程并不远,不过林雪珊不急,凌绡就更不急了。 天色渐暗,林雪珊放下凌绡,开始开凿他们今晚的住处,凌绡则拾些枯柴,将路上打到的雪狼去了毛,挖掉内脏,两人像老夫老妻一般,配合得很有默契地张罗一顿不算丰盛的晚餐。 啃完烤肉,两人像往常一样沉默着,越是熟悉,凌绡反而越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林雪珊盯着火光看了许久,突然开口说话:“我没见过爹娘,一直是师傅抚养长大,”林雪珊的声音低沉,好像说给凌绡听,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一直一个人,因为我天赋很好,师傅对我很重视,师姐师妹们对我都很疏远。” “小时候觉得很孤单,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所以性格显得有些古怪,”凌绡仿佛能够看到一个整天冷着脸的小屁孩:“终于选择了修习圣地的剑典,只是单纯的因为剑典的修行不需要丰富的感情,而不是那些师姐师妹们想的那样为接任圣主而修习,只是那时候已经习惯了不解释。” 微弱的火光在林雪珊白皙的脸上跳跃,配着她一双陷入深深回忆的眼眸,有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我一心修剑,剑典上的最高境界连师傅都未能达到,这是她对我最大的期望,也是我自己最大的追求。” “你师傅的话就是你的全部?”默默地听着的凌绡突然问道。 “师傅的话是我的全部?”林雪珊迷惑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很坚定地点头:“师傅的话是我的全部。” 凌绡微微点点头,没在说什么,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在剑道上已经超出了师傅半只脚,却仍旧没法达到剑典所说的至境——剑心通明,或许你不信,剑典上对剑心通明没有半句的解释,不过我和师傅都认为,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历练,只是师傅认为需要的是经历上的历练,而我觉得需要的是内心的历练。” “所以这只是一场历练。”凌绡心里默默对自己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睡吧,还早 好多天了,没有细数时都忘了是几个时日了。 凌绡还在林雪珊的背上,此时也有些着急了,在与世隔绝的山谷内你侬我侬的无所谓,但出去了就当真麻烦了,想来杀手联盟不会愿意养一个废人。 冰洞内,凌绡半夜突然醒来,毫无预兆,林雪珊偎依在他身旁,白狐裘大部分滑到了林雪珊身上,凌绡嘴角微微上翘,没有动,缓缓地又将眼睛闭上,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似乎要突破了。 气海内的灵气在疯狂地压缩膨胀压缩膨胀如此反复,识海内的灵气也在疯狂地运转着,只是凌绡内心却平静如水,任由气势顺其自然地发挥,渐渐的,隔着魂灵高阶与魂宗低阶的那层膜被撑到极限,似乎只要凌绡再用力一下,它就会化成粉碎。 然而偏偏在这时候灵气与识海的所有反应都达到了极限, 达到最高点后缓缓下降,那道隔着混灵高阶与魂宗低阶的门有关实了,凌绡内心依旧波澜不惊,不能踏上魂宗,或实力不足,或心境不足,总之机缘未到,那些回流的灵气在经脉内冲击,冲到膝下闭塞了的经脉时,竟然稍微冲开了稍许,凌绡的小腿动了一下,又没了动静,就像是凌绡产生了幻觉一样。 凌绡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意,他的感觉绝对没错,睁开眼睛,便看到林雪珊那双在微弱光线下仍旧闪闪动人的眼眸,盯着自己,朱唇微启,轻声道:“脚…好了?”两人此时的情景就像夫妻间半夜醒来柔声细谈。 凌绡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已经找到方法了,只要能让我灵气瞬间增加,便能冲开堵塞的经脉。” 林雪珊微微一笑道:“睡吧,还早。” ……………… ……………… 一晃又过去了两天,林雪珊放下背上的凌绡,往东边一指道:“快出去了,看,那是雪山天池。”凌绡穷极目力,虽没有看到林雪珊说的天池,却看到了雪山,比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又高了许多,不过以他们如今的脚力与默契的配合来说,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远远看去已经有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可当凌绡自己双脚站立在雪山脚下时,还是被雪山的雄伟给狠狠地震惊了,就那么一座山峰直耸入云霄,半山腰处已经是烟雾缭绕。 “你家住那么高?”凌绡手指直直往天上一直,惊奇问道。 看到雪山,林雪珊的心情似乎很好,噗嗤一笑道:“没那么高,便在山腰烟雾处,开宗祖师说,雪山仍是世俗中人,不应把自己放的太高。”凌绡心中不以为然,住得那么高你们吃冰喝雪啊,当真是一群不懂生活艰难的纯洁孩子。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林雪珊很容易便从凌绡的表情猜出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这许多天的艰苦生活让她对事情的认识有了很大的转变,甚至颠覆。 在山腰某处,凌绡看到了冰雪圣地的山门,但林雪珊没有进去,仍旧往上攀爬,凌绡脑子一转,问道:“你师傅住在上面?”以林雪珊的性格,定然不会就那么放任双腿残疾的凌绡就那么离去,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那场雪崩是她引起的,凌绡也是因为她受伤,而能治愈凌绡的,想来也只有那个被冰霜帝国的子民像神一样供奉的圣主。 林雪珊摇摇头道:“你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开头,你的混沌灵气太诡异了,师傅的灵气与我同宗同源,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两人孤单地在冰洞里呆了那么许多个夜晚,为了消磨时间总要说说话,并且大部分时间是凌绡在说话,因而对于凌绡而言,他在林雪珊面前唯一的秘密便是小时候尿过几次床。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凌绡迷惑问道。 林雪珊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雪山之巅有一块极品的冰属性晶石,对你应该有一些帮助。” “冰属性之珠!”凌绡全身一震,冰属性之珠竟然会在冰雪圣地。 林雪珊俏皮地耸耸肩道:“是你猜的,我可没说。” 凌绡剧烈挣扎道:“不行,这不行。”听到冰属性之珠在冰雪圣地,凌绡很是震惊,但没有欣喜的感觉,因为在尚若在其他地方,凌绡即便去偷去抢也会把它搞到手,但在冰雪圣地他真的没有这个勇气,更不要说让林雪珊从师门中偷出来。 林雪珊将他背紧,道:“圣地山门是天然形成,并不依靠晶石的能量,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凌绡冷冷道:“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属性之珠难不成还会只是装饰。”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的脚没事,只是缺乏一个契机。” 略一沉默,凌绡地一次很郑重地道:“听好了,你不欠我什么,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林雪珊咬着薄薄的嘴唇道:“欠不欠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同意了就算,是放在我内心中的感觉。” 凌绡劝解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冰属性之珠或许关系到你们圣地的基业?这样你岂不是让你师傅很失望。” 林雪珊坚定道:“圣门强盛依靠的是人不是东西,除非你希望我剑心有障碍,这辈子都无法达到剑心通明的至境,否则你闭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凌绡除了乖乖闭嘴还能怎么样。 攀爬了许久,终于在山巅之下看到了一扇倾塌的山门。 “里面看守的师姐待人很和善。”林雪珊道 “这个人是指别人吧。”凌绡耸耸肩,在某些方面,林雪珊确实不如上官月,至少凌绡无论如何看不穿上官月的内心。 林雪珊没有回答,双手迅速掐了几个手印,右手拍在山门某处,一阵淡蓝色的灵气波动,在山门内的雪壁上,现出一道厚实的石门,轰隆声中,石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少女,年纪叫林雪珊略大,虽然没有林雪珊这般脱俗,却也当得美人两字。 少女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来,口中兴奋道:“师傅,您怎么有空过来。”见是林雪珊时,脸上顿时一黑,脸色变化如此迅速让凌绡都很是诧异。 “你来干什么?即便你是圣女,只要圣主还在,你就进不了这扇门。”声音尖锐刻薄,凌绡猜测得很准,这个人果然是别人。 林雪珊也不回答,淡定一笑,转身往凌绡走去,少女被这样无视,更加受不了了,尖叫道:“林雪珊你嚣张什么,除非你当上圣主,否则你在我面前得意什么。”林雪珊还是没有回答,少女突然想到林雪珊与平时不一样的淡定从容,一下子花容失色,颤声道:“莫非、莫非你真的当上了圣主,我不信,我不信,把手谕拿出来让我看看。” 凌绡翻翻白眼,这脑子,不知平时她“很和善”地待人该忍得有多么痛苦。 此时少女也注意到了凌绡,尖叫道:“你竟然待外人上山门,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你害了师傅。”一边用刺耳的声音喊叫,一边手脚丝毫不慢,长剑急刺,好几枚冰锥攻击林雪珊的后心。 林雪珊手往后一扬,长剑打飞冰锥,终于转过身子面对少女眼眸中散发着异样的神色,这让少女有些慌乱,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雪珊。 林雪珊将长剑虚空一放,悬浮在胸前,双手迅速握了个法印,淡漠的声音缓缓吐出:“千里冰封!”灵气波动以长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四周的冰雪剧烈抖动翻滚,往少女压去。 少女没想到林雪珊一上来便是这样的雷霆手段,不过能作为冰雪圣地能嫉妒林雪珊的存在,也不是吃素的,娇喝一声:“冰之巨剑,开!” 一柄巨大冰剑劈开千里冰封,冰屑四处飞射,凌绡都不得不撑起防护罩,待到冰屑雪花散去,少女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让她产生恐惧感的眼睛。 这是林雪珊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冰之囚笼 林雪珊的眼神让她觉得恐惧,这让她很愤怒,于是她双手叠印,两边的雪迅速化成两条水龙,交叉着往林雪珊咬来,扭曲的路线,让林雪珊很难防御,她确实有理由妒忌林雪珊,甚至怨恨。 只是林雪珊压根儿没有防御的打算,无数的剑气剑意将水龙绞得粉碎,变成水滴滴落在雪地里,很快变成了冰粒,林雪珊的剑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夹杂着噬人的气势往少女席卷而去。 少女被吓得忘了躲避,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林雪珊是山门重点培养的圣女,而自己是重点看守山门的,才明白两人之间是有多大的差距,可惜已经晚了,单纯的剑意已经粉粹了她的意志。 凌绡仰头接了一口雪,惬意道:“人总是那么沉迷自我,非得让人狠狠扇两巴掌不愿清醒,真贱!” 一柄长剑停在少女面前,剑尖恰恰点在她的眉心,林雪珊冷漠地看着她,少女眼中茫茫然没有任何东西,吓了了一般,一动不动,她的内心已经没有动的勇气,而她的身子也动不了,因为从后面伸出好几条冰蛇将她捆绑住。 打一开始,林雪珊就没有杀死她的意思,用强烈的手段摧毁水龙只是为了掩饰后面的冰之束缚,只是少女有杀死林雪珊的意思,于是很自然地认为林雪珊也动了杀心,这便像佛家所说的,你看我是屎,是因为你心中都是屎,我看你是佛,因为我心中都是佛。 林雪珊没有再理会师姐,背起凌绡走进石门,石门内是一座巨大的洞府,洞内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自然这并不符合事实,显然只是被魂阵掩盖住了。 林雪珊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动手。 “你也没来过?”凌绡迷惑问道。 林雪珊摇摇头,道:“就像她刚才说的,这个地方也只有师傅能自由进出,虽然师傅并没有明言禁止我入内,但我从未在意过,进入山门的方法和水属性晶石都是师傅无意间提及,我有些印象而已。” “让我下来。”凌绡从林雪珊被上下来,释放出轮回刀,眯起眼睛感应,轮回刀与属性之珠之间的感应是任何魂阵都无法遮掩的,果然很快便在东面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熟悉是因为它是属性之珠,陌生是因为它是水属性之珠。 凌绡单手撑地,一个翻身便到了他感觉的地方,伸手试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还是你们山门的魂阵,我破不开。”凌绡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既然同意林雪珊拿取水属性之珠,那便尽力去取。 果然,林雪珊依照之前的方法,右手结印击在凌绡指定的位置,整个空间晃荡了一下,仿佛是幻觉一般,眼前的空荡荡空间便消失不见,现出洞穴的真面目。 洞穴不大,洞壁相当粗糙,洞穴内光线暗淡,洞穴的底部摆放着一张床与一些生活用品,显然是那个少女用的,也难怪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凌绡觉得让自己呆在这儿也不会比她好。就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圣主是怎么想的,让一个花样少女干这种活儿。 这洞穴一望便是尽头,更没有什么属性之珠,不过凌绡对此可是相当有经验了,岂会被眼前蒙蔽了,没有了魂阵的遮挡,水属性魂珠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在东墙内。 只是略微探索,凌绡便很确定这墙上的魂阵不是冰雪圣地所作,那种古朴的感觉和与洞壁的和谐统一都显示着这魂阵是自洞穴形成时便存在了,更重要的是,魂阵给他一种熟悉感,在铸器神殿、在老祖宗的异度空间都似曾见过。 挥挥手让林雪珊后退一些,凌绡右手按在魂阵的阵眼,也没结印,自然他压根儿就不会结印,灵气直接穿过手掌进入魂阵,雪山之巅,雪山之巅,凌绡想起那一场梦,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混沌灵气在魂路上行走一遍,流回阵眼处,许久都没有动静,林雪珊焦虑地等待着,倒是凌绡显得很淡然,因为在他感觉中,魂阵一直都在发生着变化。 “轰隆隆”响声中,洞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洞口,好像就长在洞壁上,其实是另成空间,只不过这个异度空间的入口恰在洞壁上。 里面传出来的冰冷气息让林雪珊都后退好几步,更何况凌绡,早就全身直哆嗦,然而他后退不了,因为手中的轮回刀在剧烈抖动着,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产生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凌绡往内拉扯。 凌绡脚下一滑,身子便被拉扯进入冰属性之珠的异度空间,当凌绡的一双脚都进入洞口时,外放的冰冷能量都收敛回去,在洞口形成一个透明的门,将凌绡与林雪珊隔开来,看得见,却进不去又出不了。 林雪珊从外面看进去,里面便只有悬浮着一颗冰蓝色的珠子,就在凌绡身前,只要凌绡一伸手便能得到,可在里面的凌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这才是真正称得上是冰天雪地,放眼望去,全部是白茫茫一片,没有其他的颜色,没有裸露的石块,更没有干枯的大树,凌绡站在那儿,茫茫然不知该往哪儿走,更艰难的是,连轮回刀都不见了,唯一的解释是这是个幻境。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幻境都不会死人,所以凌绡很迟疑不敢迈出一步,于是在外面的林雪珊看来,凌绡便是看着冰属性之珠发愣,一动不动的。 突然地面一阵晃动,凌绡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想要躲避时,很尴尬地发现自己的双脚还处在残废状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下四周升起十几条比大腿还粗的冰柱,将自己围拢住,喀嚓喀嚓的声响过后,从冰柱中间和顶部又生出好几条冰柱,将头顶与四周都封死了,在凌绡有些失神时候,突然又生出两条冰蛇,将凌绡的双手双脚绑住了,完全就是一个囚笼——冰之囚笼。 一道蓝色光芒在极远处形成,然后以一种凌绡想象不到的速度逼近,是一枝冰箭,直指凌绡心脏。 “凌绡,你在干什么?”林雪珊大声喊叫,从冰属性之珠射出一枚冰针,缓缓地飞向凌绡的心脏,凌绡竟然一动不动,急得林雪珊想要冲进去,可惜总被挡在洞口,只能大声呼唤,想要叫醒凌绡。 当冰箭进入囚笼的瞬间,凌绡猛喝一声,手臂上的肌肉膨胀起来,一下子从冰蛇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在冰箭及身时一把抓住,动作不停,手臂左右一挥,一下子将冰之囚笼打得粉碎,身子一滚,滚到边上去,取回主动的权力,紧张的凌绡一点都没发现,那冰之囚笼的冰柱似乎太过脆弱了些。 身子刚刚稳住,身子下面又在晃动,凌绡吓了一跳,一腾身便又要往边儿滚去,哪知他快,冰之囚笼比他还快,身子撞到了冰柱上,唰唰唰地往下滚,这次的冰蛇将他这个下半身都给束缚住了,一枚冰箭从上往下射了下来。 凌绡这样僵持着,不停地被冰之囚笼笼住,他不停地破坏,凌绡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笼罩住,所谓熟能生巧,渐渐地凌绡也摸到了囚笼的一些运行的魂路,虽然最终总是难免被抓住,却能多逃一些时间了。 在凌绡的感觉里,过了很久很久,事实上也是过了很久,喀嚓喀嚓,一个冰之囚笼迅速形成,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此囚笼内空荡荡的,没有凌绡在里面挣扎的身影,凌绡在囚笼外喘着气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和着一脸的汗水,说明而来胜利来之不易。 冰针刺破凌绡的衣服,刺破凌绡的皮肤,还在继续往内刺去,渗出的血液将冰针周围的衣服染红了,红色的印痕越来越大。 “凌绡,醒醒啊!”凌绡恢复意识的瞬间听到的是林雪珊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就是垃圾 林雪珊眼睁睁地看着冰针一寸寸地刺入凌绡的心脏,她却无能为力,愧疚、悲伤、愤怒,还有好多好多未曾有过的情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爆发了,脸上湿湿的感觉,原以为早已经忘了流泪的感觉,原来这么容易就找回来了。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挡在凌绡身前,不管原因不管结果。 于是下一瞬间,她便看到了那枚冰针,就在她眼前,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乎,她只是挥剑,冰针从长剑缝隙溜过去,她用手去抓,又从指缝间流出来,可是凌绡还在后面,她已手无寸铁,怎么办? 那便用身体去挡,林雪珊动作没有任何迟疑,任何勉强。 冰针从她的心脏处刺进去,一种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全身都冻僵了,然而她的心却是暖暖的,因为冰针就在她体内,没有穿出去,凌绡平安无事。 “好好炼化,对你有好处。”凌绡的声音在遥远处响起,林雪珊感觉到眼前的幻象都消失了,他还在里面,她还在外面,只是心中却平静无波,剑心中多了一丝寒气,此时的她对凌绡的话没有半分的怀疑,开始全心炼化寒气。 就在凌绡睁开眼睛的瞬间,听到林雪珊的叫喊声,然后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林雪珊的长剑凭空出现在凌绡的身前,打偏冰针,然后冰针融入了长剑中,凌绡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能在冰针上感受到林雪珊的气息,不是剑的气息,是人的气息,或者说,这柄剑便是她的人,她的心。 轮回刀脱手飞出,冰属性之珠在轮回刀刀柄上灰溜溜地转动,凌绡便对冰属性之珠有了一些了解,那枚冰针不过是冰属性之珠送给自己的见面礼,那便转赠与林雪珊罢,也算是一份心意。 凌绡这货已经很无耻地把冰属性之珠算在自己头上了。 冰属性之珠缓缓融入轮回刀的追加孔内,凌绡感受着蕴含在其中的灵气在经脉内冲击,渐渐将意识沉入识海中,识海内缓缓出现一团淡蓝色的光团,在金光与火焰的辉映下显得很暗淡,却切切实实存在,并且蓝色缓缓加深,形成了一个冰花摸样。 经脉内的灵气澎湃,四处冲击,包括膝盖以下堵塞了的经脉,识海内的三团光芒也开始剧烈动起来,时而火海蔓延,时而刀芒处处,时而千里冰封,魂灵高阶与魂宗低阶之间的隔膜越来越薄越来越薄,然后一声脆响在凌绡心间响起,魂宗了! 墙壁上的洞口渐渐关闭,将凌绡与林雪珊隔离开来。 外面的林雪珊身上包裹着一层寒冰,这冰不像魂技释放出来的颜色,而是深蓝色,更奇妙的是,坚冰是由一柄一柄的小剑组成,形成了一柄大剑,剑尖出正式林雪珊的魂器。 时间或急或缓地推移,林雪珊身上的蓝冰渐渐变薄,从内往外地变薄,都化成了寒气进入她的体内。而此时,外面被林雪珊用冰蛇绑住了的少女通过不懈的努力也终于解除了身上的魂技,恢复了自由,看了一眼山门,眼眸中还是充满着恐惧的神色,可很快就被嫉妒的怒火占满,一脸怨毒地悄悄走进去。 正好赶上林雪珊到了最紧要关头,最后一柄蓝冰小剑从眉心进入体内,眉头微皱,身子不时地颤抖,似乎并不轻松。 少女先是被林雪珊的情况吓了一跳,不过也知道林雪珊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意思,便壮着胆靠近,喊了一声,林雪珊么有回答,又远远发出一枚冰刃,冰刃从林雪珊的肩膀划过去,划破衣服,在肩上留下一道血口,林雪珊依旧没有反应。 “贱人,去死吧!”少女怨毒地笑道,这口气不知得积攒多少年的怨恨,还能够正常地生活也确实很不容易了,长剑直挺挺地刺向林雪珊的后心,不留余力,丝毫没有因为林雪珊之前放过她而又手软的意向。 而此时林雪珊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境界中,四周都是剑,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突然天降大雪,雪花像小精灵一样在剑身上跳跃,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很确定自己在这里,雪花就在她的头上肩上心上跳跃欢舞,并渐渐与长剑融合,欣慰的她完全不知道死亡以已经在迅速靠拢。 紧要关头,一个囚笼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少女身前,长剑刚好触及林雪珊的后心,可她的身子被卡在两只大腿粗细的冰柱中间,前进不得,正想将长剑掷出去,从冰柱中间钻出两条冰蛇将她的双后绑住,然后是身体,最后动弹不得。 “来个英雄救美还真不容易啊,幸好来得及。”凌绡从墙壁上跌了出来,摔了个狗吃屎,拍拍身上的灰尘,与之前相比,凌绡的气质变化很大,身上似火一样热情,又像冰一样冷漠,眼神锐利到看着生疼,唯一不变的是猥琐的嘴贱。 好一会儿,这些气质悄悄隐去,他又完全是无赖一般了。 少女在囚笼里挣扎着,叫嚷道:“你是谁?快放开我!我是冰雪圣地的大弟子,你敢动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凌绡走过去,伸手弹了弹冰柱,声音蛮清脆的,听得凌绡心情又愉悦了几分,看着别人在里面和自己在里面感觉就是不一样。 没错,这就是冰属性之珠里面蕴藏着的冰属性魂技——冰之囚笼,这是凌绡第一次如此快就学会了的属性魂技,甚至“金之利刃”与“天刀诀”凌绡都尚未悟透,这要归功于冰属性之珠制造的幻境,这冰属性之珠似乎比金和火更牛气一些,甚至已经拥有了智慧,竟能帮助凌绡领悟魂技。 看了一眼林雪珊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囚笼内的少女还在一直叫嚷着:“快放开我,我还可以考虑让你活着。” 凌绡摇摇头叹息道:“我当真怀疑冰雪圣地是凭什么号称圣地的,怎么都养了一群白痴。连最最基本的形式都看不清,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少女刚要破口大骂,凌绡手指一点,中间冰柱生出一团冰团堵住了她的嘴巴,难得轮到凌绡说话,他岂会容别人插口,潇洒地拍拍手道:“你怎么还没看懂,你师傅让你来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打算放弃你了,”有什么事情比摧毁讨厌的人的自信更让人舒心的事情:“不要觉得这是禁地,只有什么圣主才能到的,你就是被扔了的垃圾。” “更不要觉得你师傅会因为你的资质培养你,为了冰雪圣地的稳定,一切能威胁到她的存在都必须消失。”凌绡指了指林雪珊。少女的脸色随着凌绡的话越来越难看,当林雪珊醒过来时,已经呈死灰色,对生活没有一丝留恋。 “谢谢。”林雪珊睁开眼睛,淡然道,缓缓擦掉肩上的血迹。 “谢我?”凌绡迷惑道。 林雪珊伸出往凌绡头上一点,一柄冰剑在凌绡头上掠过,削下了两根发丝,是为魂帝境界。 “不错,相当不错。”凌绡赞赏道,魂宗与魂帝之间的沟壑能这么顺利跨过确实不容易。 林雪珊淡笑道:“你也不错。”她说的是凌绡跨过了魂灵高阶到达魂宗境界。 “剑心通明?”凌绡突然问道,他指的是林雪珊那神奇的一剑。 林雪珊微微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搞不懂,到底何谓剑心通明。” 凌绡耸耸肩,反正他也听不懂,右手高高举起,道:“让你欣赏一场雪暴送葬如何。”手便要缓缓握紧,却被林雪珊拉住了,对这凌绡摇摇头。 凌绡也没有纠结,无所谓道:“提醒你一下罢了,你知道,我习惯一拳将野狗打残,不让它有任何反噬的机会。” 你不知道,我希望在离去前为你尽一份心,也为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你不欠我 风雪送君去。 冰雪圣地的正面山门,寒风呼啸,皑皑白雪飘飘落下,凌绡与林雪珊站在山门处,衣衫单薄,冷的不是身,是心,微冷。一段短暂的感情,始于雪山,终于雪山,略微不舍,却是两人共同的选择,她需要的是一场修行上的历练,他需要的是人生的历练。 “谢谢。”林雪珊淡淡道。 “说了,你不欠我什么。”凌绡缓缓摇头。 林雪珊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 凌绡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拖延分离的时间,反正他就想多听她说几句话:“你师傅怎么说?”指的是拿去水属性之珠这件事。 “她摇摇头,笑了笑。”林雪珊摇摇头笑了笑。 凌绡深深看着她的眼眸,许久肯定道:“你怀疑了,你开始怀疑你师傅说的话。” 林雪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坚决地点头同意凌绡的观点,其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师傅说,剑之道,清心寡欲可成,无情无欲乃大成,可你知道的,与事实有些偏差。” 凌绡想起那个怎么看都没有女神范儿的冰雪女神,还有那双眼眸中透露出来的眼神,似乎并不像林雪珊口中那么慈祥的一个老人,不知该怎么劝解林雪珊。 “我们会为了某一个目标一路追寻,到最后兴许发现不断的追寻只是让自己看清楚了当初的目标是多么错误与可笑,只是,”林雪珊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悠悠道:“站在我这里,退不得,我会继续往前走,否则我永远弄不清自己。” “你到是想的开,”凌绡一笑,道:“那边就让别离洒脱些儿吧。”转身离开,身影在茫茫飘雪中悄然远去。 …………… …………… 小溪流蜿蜒而下,两旁稀疏地种植些儿杨柳,一座小木桥架在小溪流上,装饰的意味大于实用,叶子落尽的老树上缠绕着干枯的藤蔓,树下几间与破败无关的茅草屋。 茅屋前,两个老者隔着一副棋盘对坐着,一个黑衣,另一个也是黑衣,一个高大,一个矮小,矮小老人的棋力明显略差一些,敲着棋子苦思。 “师傅师傅。”一个急促的叫声从不远处的山林间传来,是一个少年。 这叫声解了矮小老人的僵局,松了口气,他顺手放下棋子,回头冲着那少年训斥道:“什么事情那么惊慌失措的,定力太差了。”高大老人一笑,对于矮小老人的做作毫不在意。 少年的速度很快,两人的对话刚落,他的身子已经过了木桥,背上还背着一个东西,再近些时,他背上的东西是个人。 “师傅快看,师兄他…师兄他…”少年将背上的人放下来,是一个中年人,脸色暗黑,呼吸微弱,若有若无的感觉。 矮小老人全身一震,手一招,中年人便飞到了他的怀中,这份修为实在太恐怖了,手放在中年人的脉搏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一会儿,对高大老人道:“老石你看看。” 高大老人一脸迷惑,他还从未见过矮小老人这样难看的脸色,他知道矮小老人对弟子很宝贝,然而以他们两人现在的修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至少能保命,也将手搭在中年人的手脉上,脸色立马剧变—— 中年人体内有一股狂暴的灵气,在经脉内肆意破坏,最恐怖的是,这股毁灭能量的属性竟然凌驾于中年人自身的光明属性之上,虽说光明属性与黑暗属性同为上位属性,但无可争议的是,光明对黑暗天生有克制作用,也就是说光明属性就灵气属性而言,处于最顶端,即便他们的修为通天,也无法逆改自然规则,也就是说,这个中年人只能等死。 矮小老人手掌泛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源源不断地从中年人的头顶涌入,中年人的脸色稍有好转,然而只要矮小老人一收回手掌,中年人的脸色便有变成了暗黑色。 “老人,没用的。”高大老人摇摇头道,矮小老人的名字就叫老人:“这股能量太过诡异,充满了毁灭。” 老人颓然松手,一脸颓废,好一会儿道:“石头,我很生气很生气。” 叫石头的高大老人知道老人真的很生气了,不是因为他说他很生气,而是因为他叫自己石头,两人从撒尿和泥巴开始一起玩儿,每次老人特别生气的时候总是叫石头来解气。 中年人的呼吸越来越弱,老人的脸色平静下来,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风平浪静的感觉,跟没事儿似的,只有他的老朋友石头才知道内心中埋藏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这么怪异的能量不多,”老人沉思了一会儿道:“上古兽人的血脉力量,如果发生变异或许会有可能。” 石头摇摇头道:“传言都说上古兽人的血脉会发生变异,然而我们活了这么许多年,可曾听闻过?倒是上古兽人一族越来越微弱,现在真正能激发血脉的只怕寥寥无几了。” “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老人很固执,这性格不像个老人,倒像块石头,茅厕里又臭又硬的石头。 石头也了解这个老朋友的脾气,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道:“在冰霜帝国的草原上尚有上古兽人的遗族,不若让鸣儿去探查探查再做定论。”少年不停点头,因为他就是鸣儿,方鸣。 一会儿,老人终于缓缓点头,算是给老朋友一个面子,方鸣欣然去收拾行李准备出行,脸上没有半点因为师兄死去而伤痛的表情,石头眨眨眼睛还是很不理解,虽然他已经活了许多岁数,经历了许多好多人没经历的事情。 …………… …………… 一家马车想西南而行,马车很结实,驾车的仍旧是梁青山,因为要去他家。 那天发生雪崩后,林雪珊与凌绡同时失踪,梁青山与南宫华压根儿没有出手的机会,凌绡生死不明,也没那个心情,之后左都尉便将两人严格看管,甚至还请了一个宫廷的祭师,毕竟圣女失踪对他来说比天塌了严重多了。 三人这次的任务是完全失败,连身份都泄露了,只不过林雪珊似乎并没有告诉左都尉,因而他们还能混到一辆马车与半车的食物,三人都不知道如何解决没完成任务的问题,又梁青山的老家便在草原的西南面,便决定去散散心。 “凌绡快说你与圣女在冰天雪地里是怎么过的?”梁青山一点没为可能的杀手联盟的惩罚担忧,回家的兴奋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回头对凌绡问道,这已经是一路上他地十次问这个问题了。 原本他感兴趣的是凌绡突然突破到魂宗境界,然而当凌绡不小心说出与林雪珊在冰天雪地独处了许多天,梁青山一直不曾表现出来的八卦情怀突然爆发,一面不相信高高在上的圣女会愿意与凌绡这么猥琐的人独处,一面又对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 凌绡懒得搭理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华道:“不过一次任务失败,可能会有惩罚,但不会要命的。” 南宫华摇摇头,坐起身子,道:“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在想我们的未来。”这话听起来很有歧义,不过凌绡没有打岔,当南宫华认真起来的时候,最好不要惹恼他。 “这样下去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更重要的是,没有盼头,我们都不是干这行的料。”凌绡听着外面放生高歌的梁青山,很无奈地点头同意。 “还记不记得老梁提过的那事?”南宫华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凌绡一愣,不确定道:“你是说我们组建自己的佣兵团?”南宫华点点头。 凌绡想了一会儿,他对佣兵团的内部结构还是比较了解的,更重要的是,凌正恩留下来的资源,道:“也不是不可行,可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指了指气海位置,两人都明白,他们的生命还捏在杀手联盟手中。 南宫华眼眸中闪过智慧的光芒,缓缓道:“或许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并肩作战 往西直行就是梁青山的老家。 这里风更大,草更高,活得更狂野。 梁青山一路高歌,豪迈不足,却很是开心。 凌绡与南宫华暂时抛开心中的烦恼,路上的旅途倒也轻松愉快。 “过了那座小丘就到家了。”梁青山回头冲两人兴奋道。扬起长鞭,马飞快跑起来,带着车厢在草地上颠簸前行,很快一个不大却很结实大帐篷出现在三人视线内。 “老头子还是那么懒,我出去两年了,帐篷也不翻一翻。”梁青山咧嘴一笑,满是欢喜的样子,马的速度不减,飞奔到帐篷前,梁青山手一按,便轻松地一个旋身从车上跳下来,奔马一个止步停了下来,凌绡与南宫华在车厢里滚成一团。 “老爹,老爹,俺回来了!”梁青山飞快地冲进帐篷,把两位客人扔下不管,被跌得七晕八素的凌绡与南宫华从车上下来时,梁青山在帐篷里里外外张望。 “找什么?”凌绡奇怪问道。 “找老头子。”梁青山的表情很严肃。 凌绡揉揉被颠簸得很不舒服的肚子,耸耸肩道:“兴许是出去干活了,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的,”梁青山一边寻找一边摇摇头道:“出去干活他会带上那个破东西的。”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个破烟斗。 “那你找什么?”南宫华问道。 “标志!” 南宫华与凌绡面面相觑,都觉得梁青山的老爹并不像一般的草原汉子,梁青山兴许是自小习惯了他的不一样。 “找到了。”好一会儿,梁青山突然道,语气却不见轻松。凌绡与南宫华看去,是一小段削成奇怪形状的木棒,头部往西而去。 梁青山脸色凝重,沿着木棒所指的方向疾走,凌绡与南宫华相看了一眼,赶忙跟上,西边不像东边那般平坦,有许多的小山丘和矮小的树木,走了挺远一段距离了,梁青山一直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时在地上捡起与之前一样的木雕。 又捡起一段木棒,梁青山手一抓,木棒在手中变成木屑,纷纷散落,迟疑了一下,快速奔跑起来。 “喂,老梁,方向不对。”凌绡喊道,不难看出梁青山一直按照雕像的头指向走,怎么突然岔开了一个角度。 “快,跟上!”梁青山急声喊道。凌绡与南宫华迷惑地快步跟上。 终于在一片高高的草地上看到了人影,草过腰间,中间有一片全部倒了下去,站着两个面对面的人。 “不用再费力了,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乖乖跟我会去吧。”少年手里拿着一柄很有古意的雕着祥龙的长剑,一脸傲气,赫然是方鸣:“不过能逃得这么远也算是很强了。”这口气说多高傲有多高傲。 对面是一个老汉,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破烂,身上缝缝补补的麻衣上还沾着些草根,像是从草地里干活刚刚回家,对于方鸣的威胁的话无动于衷,伸出黑黝黝的手取下帽子,在脸上扇了扇,一副恰意的样子。 方鸣冷哼一声,快速伸手朝老汉轰出一拳,一个乳白色的拳头一闪出现在老汉面前。老汉手中泛出黑光,将手中草帽扔出去,身子快速往侧边闪去,光拳打碎了飞速旋转而来的草帽,将躲闪不及的老汉身上的一大幅衣服撕去。 “老头子!”梁青山大喊一声,飞奔过去。 老汉回头一看见是梁青山,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道:“这也太他妈的巧了吧。”梁青山飞奔过去,在老汉身上上下看了又看,见老汉只是衣服被撕破了,身子没有损伤,松了口气。 “你这小兔崽子,不再外面好好混,回来做啥。”老汉不客气地在梁青山头上一敲。 梁青山嘿嘿一笑道:“要不是小兔崽子回来得快,老兔崽子就玩完了。” 凌绡与南宫华也围拢过来,南宫华冷静问道:“伯父,你和他有什么过节?”老汉这才放开梁青山,恢复了一种德高望重的气势,道:“你们是青山的伙伴吧,我也还没搞清楚,那位小伙子似乎有什么误会了,我适才还以为他闹着玩儿的。” “什么闹着玩儿的,这是要人命的。”梁青山叫嚷道,凌绡与南宫华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为什么父子的智商差这么多,他老爹很明显是不想让三人参与进来才这么说的。 “起初我就怀疑,就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伤害到师兄,原来是有同伙,也好,这样就更加确定了。”方鸣冷冷道:“要么乖乖跟我回去,要么死!” 凌绡翻翻白眼,这样的口气也快要有数十年没听见了吧,差不多是在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怎么看都像刚出门的雏儿一般,耸耸肩道:“老兄,你是发病了吧?” 方鸣脸色一黑,冷哼一声:“找死!” 梁青山将凌绡与南宫华推开道:“今天就让我们爷儿俩并肩一战,揍完这小子再讨论怎么处理你瞒我修为的事儿。” 老梁嘿嘿一笑,弯着的身躯猛然站直,眼眸中露出一种野兽般的气息,全身肌肉猛涨,身上的衣服在嘶嘶声中变成一个个碎片,露出上半身,身上竟然也纹着一个饕餮像,只是下半部分极为模糊,只能算半只。 梁青山兴奋得仰头一声嗷叫,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深深的饕餮纹身,也不知是不是颜色的问题,梁青山身上的饕餮像看起来更加狰狞,听着梁青山悠长的嗷叫声,凌绡两人有点为地面的帅气少年担忧。 “千鸟齐鸣!”方鸣抢先出手,将长剑往肩上一插,双手一合,迅速分开,乳白色的光明属性灵气在掌心剧烈地震动,要爆破了一般,却被他强行收拢在手中。 身子一闪,迅速往梁青山父子本来,双手分别打往两人身上。 “小心!是魂帝!”凌绡大喊一声,跟随着修为增长,敏锐的感觉也在增长,很清楚地感觉到方鸣这个千鸟齐鸣并不是通过长剑释放的。 老梁一拳轰在地面上,一种奇特的黑暗属性能量钻入地面,在方鸣面前爆发,从下往上炸了开来,形成一道黑色屏障,方鸣冷哼一声,却还是不得不将双手收拢回来,千鸟齐鸣打在黑色屏障上。 此时梁青山父子很有默契地分别双脚蹬地,身上的饕餮像一闪一闪的,身子像一道幻影一样分别从左右跃开,再围拢上去。 方鸣破开黑色屏障时,眼前空空的,失去了梁青山父子的身影,警惕地张望时,突然背后一阵微风吹过,赶忙一个转身,老梁半蹲这身子,身上的半只饕餮像都跑到了脸上,四肢并用,身子形成了一道幻影,方鸣压根儿追赶不及,气得跺脚。 此时他的背面,梁青山的短剑已经变成巨剑,急速砍了过去,方鸣只来得及匆匆转身,将能量汇聚在手臂,勉强挡住剑锋,身子被巨剑的力量横扫得飞出去,尚未落地时,蹲着的老梁手脚并用,一闪身出现在他背后,眼眸中满是野兽般的狂暴,在那一瞬间连续挥出数十拳,没一拳都打往方鸣的后背要害。 “嘭嘭嘭”拳头碰到方鸣背后时,他的身上便闪过一道白光,将老梁拳头上的黑暗能量挡住,只剩下**的力量,不过却也被轰得飞了过去。 不得不说梁青山父子当真是心意相通,梁青山已经等候在方鸣落地的地方,巨剑从上往下,直接干脆地砍下来,完全就是要将方鸣劈成两半的意思。 便在紧要关头,方鸣背上的长剑唰地飞了出来,落在方鸣手中,堪堪挡住了巨剑,剑鞘上迸发出狂烈的光明属性能量,梁青山被震的翻飞出去,连手中的虚拟巨剑都变回了短剑摸样。 方鸣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草根,眼眸中满是阴毒的神色,狠狠道:“你们都得死!”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上剑柄,缓缓抽出长剑。 第一百四十二章 爱情的力量 长剑上没有魂珠,显然不是方鸣的魂器,剑柄上上镂刻着奇异的花纹,上面的能量剧烈波动着。凌绡与南宫华上前几步,以防不测。 进入狂化状态的梁青山父子对此压根儿没有反应,仍旧不停歇地攻击,老梁仰天大叫一声,四肢抓地,一拍人影往方鸣跑去,同时后背上升起一个饕餮的上半身,一挥爪子,五道黑色爪痕飞奔过去。 方鸣不后退也不防御,只是举起长剑冲着跑来的老梁划了一下,一道乳白色光芒脱剑而出,直冲着老梁而去,黑色爪痕与光芒相碰时,消无声息地消失,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老梁的身形毫无痕迹地拐过一个角度,与白色光芒避开,只是光的速度实在太快,后背上还是出现了一处伤口,伤口焦黑,竟是被光明属性灵气灼伤,与小白的光明审判有些类似。 “老头子!”刚刚稳住身形的梁青山像条豹子一般往老梁处奔去,方鸣挥剑的手不停,顺势一拖,斩向梁青山的腰部,梁青山的速度虽快,却也比不上光速,白光往腰部飞去,眼见着梁青山自救不及了。 幸好一旁有一直堤防着的凌绡与南宫华,南宫华速度飞快,在紧迫瞬间形成一个土盾挡在梁青山面前。而凌绡的轮回刀则释放出一个金之利刃,直击方鸣的身子,攻敌所必救。 与白色光芒接触的瞬间,土盾悄无声息地土崩瓦解,不过已经为梁青山争取了一丁点的时间,光芒打在草地上,草地上一下子出现了长达数丈的裂痕。看着凌绡的金色刀芒,方鸣毫不在意地潇洒一笑,长剑慢条斯理地劈去。 “铛!”一声脆响,刀芒与白色光芒相碰,并不像方鸣想象中那般刀芒破碎,而是相持不下,不过细细一看时,白光的消耗比刀芒还大,只是白光中蕴含的能量较刀芒更为庞大,所以有一种相持不下的感觉。 方鸣的眼神变成了阴寒,看向凌绡,之前他的神态一直是戏耍的快意感觉,完全将四人看成了玩物,此时才是真的杀意浓。 “老头子,怎么了?”梁青山与南宫华过去将躺在草地里爬不起来的老梁扶起来,梁青山着急问道。 “咳咳咳,还死不了。”老梁喘着粗气,爬到了脸上的纹路也消退回去,显然很不好受:“小心他手中的光明神之剑,咳咳咳,该死的狂暴光明属性。”看了一眼凌绡,迷惑道:“你们这位朋友似乎也不简单,不过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多,你们快去帮忙。还有记得不要被他的能量侵袭入经脉。” 凌绡与方鸣同时一推兵刃,灵气轰地爆炸,两人一个翻身,又相互对峙着,凌绡不待他攻击,轮回刀迅速划出好几道金色刀芒,方鸣不慌不忙,古意长剑在身前三尺处一晃,一面光墙就挡在身前。 凌绡耸耸肩,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轮回刀上的金色光芒一敛,蓝色的魂珠瞬间亮起,正是到手不久的水属性之珠,轮回刀一插,蓝色能量迅速钻入地面。 方鸣等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应该出现的撞击,迷惑地撤下光墙,凌绡已经收回轮回刀,在准备下一招,轮回刀唰地变成火红色。 方鸣突然觉得脚下有能量在波动,很容易想到中了凌绡的圈套,刚要跃开,凌绡阴笑一声道:“太慢了,冰之囚笼起!”数根比大腿还粗的冰柱从地面迅速伸出,将方鸣围困在中间。 方鸣怒哼一声,右手又往剑柄上握去,凌绡摇摇头叹息道:“为什么人要那么自信呢?束缚!”几条冰蛇在方鸣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他的手脚完全束缚住,真正的囚笼与束缚当然不像那日凌绡的幻境中遇到的那般脆弱,单凭**的爆发力想要睁开束缚,除非是梁青山那种上古兽人。 凌绡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好不停歇,握着轮回刀结了几个手印,是为火属性的“天刀诀”,轮回刀劈出:“冰火送葬!”大火瞬间在囚笼中凭空出现,在凌绡的控制下,水火温柔地共存着,配合得很是协调,凌绡手毫不犹豫地狠狠一握,方鸣适才眼神中蕴含的杀意太明显了,而凌绡又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要是可能他希望将所有的敌人都还在喝奶的时候就干掉。 冰柱瞬间爆炸,往内挤压,而在狭小的空间内,火焰被猛烈挤压,那股爆炸的力量比火焰弹还猛烈。 “轰隆轰隆轰隆” 好一阵轰隆声,火焰肆虐着,冰屑四处飞溅,那一整块草地被炸出了一个深坑,烧焦了的石头上覆盖这一层薄冰,温度的巨大差异让石块很容易便裂了开来。 梁青山与南宫华都瞪大了眼睛,实在想不到凌绡竟然能这么猛,然后很自然想到他与林雪珊独处的时间,暗暗赞叹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凌绡撑着轮回刀喘气,其实他也差不多到达极限了,刚才看似与方鸣行云流水的一次碰撞,事实上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三种属性的魂技消耗了大部分的灵气,而属性间的转换也让识海承载了极大的负荷。 纷飞的尘土散去,三人往深坑出探头,希望还能看到方鸣的尸体,谁知一看之下,一呆,方鸣没有了踪影,深坑内是卷成一团的东西,很大,三人看了许久,终于在大东西的某处伸出一个头时,凌绡怪叫一声:“是蛟龙!” 仿佛是为了证明凌绡的答案,蛟龙的身子缓缓展开,盘在深坑内,然后露出中央的的东西,是方鸣,除了身上的灰尘与散乱的头发外,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眼神变得更加阴厉,缓缓地站起身,站到了蛟龙头上,手中握着古剑,硬是整出了一番悲壮的感觉。 只是接下来悲壮的是凌绡三人,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的时候,什么冰之囚笼是,什么金之利刃统统失效,连同梁青山的饕餮附身都逃脱不了,三人被扫到一堆而去了,方鸣站在龙头上,抱着长剑,冷漠地看着三人,幸好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让三人还能活一会儿。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三人分三个方向跳跃开去,方鸣在龙头上冷笑道:“太慢了。”模仿凌绡适才的语气,蛟龙身子一动,蛇尾又伸长了几分,迅速横扫过去,无论选择哪个方向统统没有效果,因为体型相差实在太大。 三人砸落的地方是受伤的老梁躺着的地方,凌绡与南宫华都有些绝望地看着又往这边逼近的蛟龙,任你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战胜的绝望,突然发现梁青山咧嘴一笑,配合身上的落魄样,倒是很富有喜感,只是凌绡两人没有欣赏的心情。 身上的饕餮像又缓缓地逼上脖子,梁青山双手成爪,挥出四五道黑光,直袭向蛟龙的头部,方鸣冷喝一声,长剑快速抽出,将爪痕消去,果然之前的缓慢动作只是在装逼,凌绡与南宫华都看得出这样梁青山的动作没有什么意义,兴许能稍微阻止一点速度。 然而梁青山乐此不疲,不过似乎体力不续,准头有些差,有些黑芒甚至都没能触碰到蛟龙的身子,并且杀伤力也不大。 蛟龙张嘴嗷叫了一声,在没有人注意的角度,梁青山手腕微微一转,然后又迅速射出一道黑光,方鸣对这样的黑芒已经不如何在意了,因为事实证明对蛟龙几乎毫无伤害,其中又一道黑光划过完美的弧线落入蛟龙张开的嘴巴。 梁青山叫出一声胜利的笑声,在凌绡、南宫华和蛟龙头上的方鸣怪异的眼神中,蛟龙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往地上一趴,不再移动。 “快走!”梁青山抱起老梁对还没搞清状况的凌绡与南宫华喊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羽外双仙 凌绡与南宫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懂得逃命要紧,跟着梁青山往北奔逃,矮小稀疏的树木很勉强地掩盖他们的身形,往北逃亡了有一段距离,梁青山突然拐向东方。 听着老梁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梁青山加快速度,终于找到了一片过冬用的干草堆,身子一飞,跳进了草堆内。 放下老梁,老梁的脸色已经发白了,紧要着牙不想叫喊出声,显然是光明属性的能量正在侵蚀本身的黑暗能量,凌绡拍拍全身紧绷的梁青山,安慰道:“无妨,看我的。”将灵气通过老梁的后背缓缓进入他的体内。 老梁的能量与梁青山一致,只是梁青山的能量更加稳定些,其中有一股狂躁的光明属性能量在乱窜,甚至比小白这兽王的光明能量更加不稳定,这方鸣的来头显然不简单。 虽然混沌能量能将光明属性能量压制得死死的,但是为了不伤害到老梁的经脉,凌绡也是花费了好大力气,一阵鼾声响起,凌绡松了口气,老梁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睡得正香。 梁青山拍了拍老爹,翻翻白眼道:“起来,别装睡了,把话说清楚。”老梁鼾声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梁青山长长呼了口气,怒道:“你真睡的时候是不打鼾的,我只是一直配合你,你当真以为你装的有多高明啊!” 老梁睁开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老梁不等儿子开口先问道。 梁青山得意一哼声,道:“你方向感特别差,以前去东边打草你都能走到北面去。你最后一个木雕的位置偏了,显然是背着身子放的,再说那地方能躲的也就那个方向了。” 老梁呵呵一笑,道:“果然不愧是老子的儿子,聪明得紧啊。” 南宫华迟疑了一下,道:“伯父,你怎么知道今天青山会回来?”凌绡秒懂了南宫华的意思,如果老梁知道今天是小梁回来,那么这方鸣很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想要他们命的目前只有左都尉一方与杀手联盟,按照方鸣的身手,杀手联盟的可能性居多。 老梁一愣,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南宫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答案超出他的预计,喃喃道:“那…那个标记…怎么…”他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老梁挠挠头顶乱七八糟的头发,对南宫华的不理解很是不理解,道:“这小兔崽子出去,总是会回来的,老子就怕他找不到我着急,我约莫估计这段时间他差不多也会回来了,这兔崽子恋家。”若不是由于任务原因,梁青山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老梁这话说得轻松,但多半是自儿子出门便一直坚持这么做的。 “老头子,你又煽情了,”梁青山很豪迈地拍拍老爹的肩膀:“说说到底什么回事吧,什么上古兽人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摸摸身上的饕餮纹身,郁闷道:“我还以为这东西是你弄上去的。” 老梁嘿嘿一笑,微微抬起头,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身上不正经的气息消失不见,回忆着什么,好一会儿缓缓道:“所谓上古兽人是自上古洪荒时代便存在的种族,没一族都有自己的兽神,多是洪荒猛兽,他们用一生侍奉兽神,同时从兽神处获得能量。” “所谓能量的获得其实是通过血液,只是后来洪荒猛兽渐渐消失,没有了兽神的血液,兽人的血脉一代比一带稀薄,所以上古兽人一族渐渐走向了没落,随着血脉稀薄到最终无法激发能量,上古兽人便在这片大陆上消失。” 梁青山一呆:“那我们算什么?” 老梁微微叹了口气道:“算是上古兽人的一个旁支罢,所谓的旁支便是指不是上古兽人直系相传,只是蕴藏有一点血脉力量,机缘巧合下被激发出来。” 梁青山摸摸下巴,默默沉思良久,突然咧嘴一笑道:“那我们岂不是还有很多族人?” 老梁点点头道:“理论上来说应该要有很多族人,毕竟很多年前兽人一族也曾称霸大陆,而且血脉力量不会消失,只会被稀释,终归还是存在。” “那实际上来说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老梁肯定道:“我是你老爹,自然也是族人对吧。” “早年我机缘巧合下激发了血脉能量,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四处闯荡,所以那些老不死的口中的上古兽人一族其实就是指我,”老梁得意地嘿嘿一笑,为曾经的生活很是骄傲一般:“不过事实是,我从未遇到过,而你也是在出生时由于意外才激发出血脉,并且这些年似乎还一直在变化,我让你出去闯荡,也是想你能遇到自己的机缘。” 梁青山挠挠脑袋,父子两的动作惊人的相似,道:“老头子,你说了这么许多,我怎么觉得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知道得多了反而是一种负担。” “那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凌绡也不跟老梁客气,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啊,”老梁耸耸肩摊开双手,可惜做不出潇洒的模样:“那小子见面就问我是不是上古兽人一族,我还以为是早年在外面潇洒时不小心生下的私生子,你们知道,安全措施做得再好总难免有意外。” 梁青山翻翻白眼,不耐烦道:“挑重点的说。”他们父子相处的方式与凌绡父子恰恰相反,凌绡别想在凌正恩口中听到一句多余的话。 “不过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师兄什么狂暴能量,以我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那小子有个师兄受到狂暴能量的侵袭,而兽人一族的能量继承于洪荒古兽,自然带着狂暴的特性,老人那老不死的也当真不厚道。” 老梁瞪了想要说话的梁青山一眼,不耐烦道:“急什么你,毛毛糙糙的。”梁青山耸耸肩也不在意,在他老爹面前,他一向稳重的气质荡然无存。 “羽外双仙听说过没有?”老梁皱皱眉头道,显然提到这两个人让他很不舒服:“就是两个牛气哄哄的人,号称羽外双仙,至于说有多牛气,魂皇修为吧。” “魂皇?”凌绡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然后吓得脸都绿了。 “这羽外双仙应该是来自哪个山沟沟的,所有有两个很土鳖的名字,一个叫老人,一个叫石头,只是两人的性格与名字刚好相反,老人的狂暴偏执,那石头倒是很好说话。” “我知道你们想问为什么我知道得这么清楚,”老梁阻止三人问话:“因为我当年也曾在两人手中险死还生,那小子手中那柄长剑就是当年老人成名的东西审判之剑,羽外双仙修行的方式与一般魂师不同,所以能量形式也有所差异,特别狂暴,所以切记不要让其侵入筋脉。” 看向凌绡,道:“这位小兄弟的灵气似乎也不一般?” 凌绡耸耸肩道:“是不一般,不过现在我自己都没弄懂。” 南宫华不解道:“既然是误会,你又与那羽外双仙是熟人,为什么不去见一面?” “熟人?嘿嘿,”老梁嘿嘿一笑,那口气显然与双仙还有些许过节:“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是干什么起家的吗?沙盗!沙漠大盗!想让老人讲理那是很难的,他既然让徒弟找上门,按照一贯的做法,把人杀了再说,对了便好,错了也只能怪你运气差。” “那现在怎么办?”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老梁。 “逃啊,还想怎么办?”老梁相当不负责任:“适才喂了那大家伙一颗**丸,虽然能起作用,但估计时间不长,而这一片地方也没什么藏身之所,很快就会赶过来,快走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梁的话,不远处一片轰隆声,都能看到扬起的灰尘,四人互看一眼,往东迅速逃亡。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必须死 往东走时,路越来越平坦,身形越加不容易掩藏。 幸好似乎方鸣担心蛟龙而没有让蛟龙化为战斗形态,只是在后面紧追着,只是一旦被看见,他也必定召唤出蛟龙来,情况还是相当危险。 远远看去能够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帐篷了,竟然已经跑到了在沙尘暴中救了凌绡的那一家人住处,不过凌绡没有打算去麻烦他们,一来无济于事,二来也怕他们受到牵连。 谁知竟然有个声音在前边呼喊凌绡,边跑边看去,正是那个救了凌绡的老人,操着浓重口音的话问凌绡在干什么。凌绡心中一动,虽然不麻烦他,但问个隐蔽的地方藏身总不是问题吧,于是凌绡为他这个突然的想法后悔了一辈子。 “老爷子,这片地方有没有什么隐蔽可以藏身的?”轻微拍了一下老人问道,老人人老成精,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但看四人的模样,很容易也能猜个大概,迅速道:“再往北走,有一块荆棘地,往后绕圈可入。” 凌绡也顾不得告别,往北迅速逃离,跑了几十丈后,在一个小土丘后面看到了老人口中的荆棘地,草原上特有的荆棘,高过腰间,枝干上长满了倒刺,在北面有几块大石头垒着,像是为了阻挡这荆棘往边上扩张占了草地。 四人绕到石头后,上下看了看,终于发现了老人口中的“后面可入”,两块大石块之间有一个缺口,下面空洞洞的,能容一个人爬进去,这荆棘虽然枝上长满了倒刺,但在接近地面部分却光溜溜的,四人趴到在地,蹬着腿往内缩进去。 在里面躺了许久,都没有声响,凌绡三人都松了口气,唯有老梁沉默着,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他眉头紧皱着。 “喂,老头子怎么了?”梁青山问道。 微微叹了口气,梁青山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道:“方才那老人危险了。” “怎么说?”凌绡紧张问道,打心里,他把老人一家当成亲人了,甚至于比铁血亲王给他的感觉还要亲切,至少在心里面如此,他不希望他们有事,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愿意而出事,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蛟龙有一只很好的鼻子,很好很好,比狗还好,而我没记错的话,你适才触碰了他,这样就会在他身上留下气息。” “哪又能说明什么?或许他只是碰巧路过的居民呢?”凌绡很不愿意相信老梁说的话。 老梁叹息道:“很大可能他会把老人当成路过的居民,这种情况就更糟糕了,在他们那种一直生活在顶层的人,是不会把居民当成人看待的。试想,那小子顺着气味一路追踪过去,最后找到的只是普通的人家,他必然会将郁闷发泄在他们身上,就像你现在因为心情冲动顺手就将一只虫子捏死一样。”指了指被凌绡捏成肉泥的壳虫。 深深吸了口气,凌绡猛然支撑起身子,坚决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被南宫华一把拉住:“你现在去又能干什么?” “能让我安心!”凌绡一字一顿道。 南宫华的手不放,冷然问道:“你就为了追求自己的心安而如此容易地放弃生命?你有没有想到过,你死了会让谁心不安?” 凌绡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来,南宫华以为说服凌绡了,缓缓松手,哪知一松手,凌绡身子迅速蠕动起来,飞快地蹿出荆棘地,想要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华一愣,然后冲着凌绡迅速远去的背影怒骂道:“你他妈的好好活着会死啊!” 老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一样的经历就有不一样的想法,你也不要不屑于他把生命看轻了,只是他觉得值得,”用手指点了点南宫华的心脏位置道:“在这里,都藏着一个你愿意用生命去换的东西。” 南宫华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梁青山撑起身子,一边往外爬去,一边道:“快追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凌绡速度极快,又是先上路,三人尽力追赶,也只是时不时地看到背影,远远看见凌绡闪进帐篷内,许久没有动静,三人一惊,害怕出了意外,一边戒备一边迅速赶过去。 掀开门帘,被里面的情形下了一跳。 凌绡双膝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而在他视线的尽头,数个时辰前还很慈善的老人此时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已经没有呼吸了,舌头往外吐出,眼睛暴涨,双手摸着喉咙,显然是被掐死的。 他的脚下是一颗西瓜大小的脑袋,滚得满是污血,不过勉强能够看清是老人的儿子,脸上仿佛还有着那个憨憨的笑意,身体往另一个方向仰躺,脖子断处,光滑如镜,好快的剑,光一样的速度。 还有一堆肉块四处洒落,是老人的儿媳妇的,一颗脑袋被劈成了两半,开口处都很平整,很随性,这一剑堪称洒脱,门口的三人甚至能够想象到方鸣一手掐住不停挣扎的老人,一手使剑,将来阻拦的儿子的脖子一剑斩断,剑势未完,方鸣很随意地将一旁的儿媳妇劈成数十块。 三人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出声,而跪在地上的凌绡一动不动,气氛压抑得让人发疯,好一会儿,老梁上前,拍拍凌绡的肩膀道:“孩子,振作点。” 凌绡不动,一会儿后,用舌头舔舔嘴唇,平静道:“他必须死!”声音嘶哑,像是雪夜里的孤狼,听得让人不寒而栗。 “凌绡,冷静点,你现在去找他只是白白送命。”梁青山皱着眉头道。 凌绡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将老人的身体放好,用一种近乎没有情绪的语气缓缓道:“我很清醒,但是他必须死!” 南宫华三人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如果硬拦着他,可能会更加糟糕。 三人愣愣地看着凌绡将老人的儿子的头与身子放好,在将肉块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也不管身上已经沾染了污血和内脏碎片,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劝解好,可以看出这一家人在凌绡心中的地位,因为凌绡从来不是一为多愁善感的人。 “咚”一声轻响,从旁边的柜子里传来,三人立即应激地看过去,瞬间调整出战斗状态,凌绡毫无表情地走过去,满是血肉的手指僵硬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怯怯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是小石头。 小石头紧张地看了一下,然后发现是凌绡,一下子从柜子中扑出来,爬到凌绡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爷爷死了…爹娘…死了…都死了…”哭得太过剧烈,喘不过气来,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凌绡在他的后背上按了按,将他弄醒过来,小石头一张开眼睛,看到那便长一堆肉和死尸的亲人,又撕心裂肺地大哭,凌绡僵硬着连平静安慰道:“好了不哭不哭,没事的。”只是他这毫不感情的声音哪有一点效果,小石头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别弄醒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老梁叹息道。 凌绡平静地摇头道:“不行,这些事情他必须去面对。”又一次将小石头弄醒,只是这次不再安慰,而是平静淡漠地看着他的眼睛,渐渐的,小石头被他看得惊慌,竟然忘了哭泣,哭声渐渐缓下来了。 “说,你看到了什么?”凌绡平静地问道,小石头那满是泪痕的脸庞让梁青山三人看得都不忍心,但凌绡完全无动于衷,也不安慰。 “一个人…拿着剑…发光的剑,杀了爹爹和娘亲…”小石头哽咽着说,提到死去的爹娘时又要哭了,被凌绡看了一眼,赶忙将眼泪抹去。 “果然是那畜生!”老梁一怒,拉牛牛要迸出眼眶。 “他必须死!”梁青山怒道,双手握拳,发出咯咯响声。 “算我一个!”南宫华缓缓道。 凌绡没有理会三人的话,蹲下身子对小石头柔声道:“记住那张脸,他必须死,死在你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要管饭 一座坟,新坟,赤黄的土在草地里显得刺眼。 “哭够了没有?”凌绡问跪在坟前的小石头道,声音平静。 小石头抬起满是泪痕与灰尘的笑脸,迷茫地看着凌绡。 “想哭就尽情地哭,在这里,”凌绡定定地看着孤零零的一根墓碑:“离开后,把你的泪往心里流。” 将放在老梁处的马车赶过来,老梁也收拾了一下,跟三人南下。 小石头坐在凌绡身旁,依依不舍地扭着头往回看,凌绡面无表情,与南宫华静静地坐在车厢内,梁青山父子在外面赶车,一席马车扬起一路灰尘。 一晃几天过去了,虽然距离格尔城并不远,但夜间在沙漠中赶路极不安全,马车便停在土丘后面,借着马车与土丘的遮挡,生了一堆火,只有梁青山父子与南宫华围坐在火堆边上。 “我觉得,”梁青山迟疑了一下道:“还是去跟凌绡道歉,这么多天不说话了。”自从马车启程后,凌绡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沉默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宫华揉了揉脸上的肌肉,摇摇头道:“我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他应该懂的。” 梁青山将手中的干柴投入火堆中,火焰又明亮了许多,气恼道:“两头倔驴,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们整天这样冷脸相对的不累吗?” 老梁抽了一口从家中带出来的破旧旱烟,吐一口痰,缓缓道:“不要小看了你们的小伙伴,该懂的他都懂,或许他正在思考着未来,谁知道呢。” 此时车厢后一声响,便见凌绡从车厢内跳下来,缓缓地朝三人走来。 “小伙子,想通了啊?”老梁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凌绡坐下。 凌绡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笑容,由于多日没有表情,显得有些僵硬,道:“是想好了,我们得自己干。” “自己干?”梁青山不解。 “对,自己干,干什么都行,佣兵团商队都行,就是不能再干杀手,”火光在凌绡眼眸中跳跃,让他看起来很有智慧的样子:“道理很直白,干杀手不能积攒自己的势力,在一定的区域内,个人的实力不如势力,就像我们搞不定左都尉一样。” “干杀手,完成了任务,顶多就是得到奖励,或者提升牌位,然后干更难的任务,连名气都没有,因为我们一直在用伪装的身份,运气好一点的话,像冥玄那般拥有一个代号死去,做商队或者佣兵团不同,完成了任务,就必定会积累自己的势力与名气,你们怎么看?” 梁青山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现在是连老爹都带出来了,了无牵挂,爱干嘛干嘛。 南宫华哈了一口热气,道:“你纠结了这么久就是想出这点东西?可是问题解决了吗?”拍拍气海位置,那里可还停着一只小虫子。 “这就是我思考了这么久的原因。”凌绡深沉道。 “哦?”南宫华看向凌绡,他对此倒是非常感兴趣,那种锥心的疼痛感觉在他内心里留着阴影:“说来听听。” “就是暂时不要去管它,还有一年时间,应该能找到对应的方法,”凌绡无赖的性格又在发挥作用了:“再说又死不了。” 凌绡等待南宫华的嘲讽,哪知南宫华竟然很是同意地点点头道:“有道理啊,一年已经可以干很多事儿了,或许一年就够了呢。只是组织那边怎么交代?” “在组织哪里,我们已经死了,如果不死,那么控制与不控制有什么区别?” 寒风呼啸而过,火焰四下纷飞,映在三个还有些稚嫩的脸上,甚至能够看到对未来满满的希望与沸腾的血液,老梁吸了口旱烟,冲着火焰吐烟圈,心中暗自摇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有劲儿总好过懦弱,年轻人就该闯一闯。 想当年咱也年轻过,老梁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意,年轻真好。 …………………… …………………… 格尔城,一家破旧的小庭院,门口挂着一个小牌子,写着几个还算精致的大字“假面佣兵团”,门口挂着一盏红灯,倒不是凌绡在模仿热血佣兵团,而是只有足够买一盏灯的钱。 四人都瘫痪一样地仰躺在大堂的椅子上,凌绡摆弄了一下已经戴得习惯了的脸上的圆盘,懒散地问道:“家里的米还能吃几天。” 好一会儿,掌厨的梁青山有气无力地道:“还勉强够晚饭,晚上估计是要去偷红薯了。” “这日子还真他奶奶的难过啊!”凌绡撑起身子,又无力地躺回去,在格尔城开办这个佣兵团已经半月有余了,硬是连一单生意都没有,无奈格局如此,没有竞争的银羽佣兵团在一年多时间里将势力扩展道整个格尔城,以至于凌绡不得不时常注意门外的牌子不要被银羽佣兵团的小弟偷走。 “还剩下多少钱?”南宫华掏了掏,掏出一把铜币,数一数,倒还有十几枚,想到那些被掩埋在沙堆里的金票,内心就一阵抽痛。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 许久没有听到敲门声的三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飞奔而起,争抢着将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管家着装的老人,还举着手做敲门的姿势,被突然打开的门和门内兴奋三人吓了一跳,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请进,请进。”三人半拖曳地将老人拉进房内,看得淡定抽烟的老梁忘了吐出烟,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爷子,坐,坐,喝茶。”三人手忙脚乱地擦椅子上茶,没办法请不起仆人,老人眼中恐慌的神色越来越浓。 “咳咳”老梁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老人面前问道:“老爷子,有什么需要?” 老人迟疑了好长一会儿,看着面前四张盖着圆盘的脸,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们是佣兵团?” 三人齐刷刷地点头。 “给钱就办事?”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还是整齐地点头:“只要价格合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老人松了口气,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真是造孽啊,老爷子尸骨未寒,兄弟之间就争抢财产,你死我活的,当真是造孽啊!”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四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迷茫,包括淡定的老梁,这算是什么任务?专业陪听? 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略去老人一大堆的悲苦心情,终于勉强提炼出了需要的信息,很稀松平常的争夺家产,老头子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下来,摔了个好几根骨折,原本就岁数极高,已经一只脚踏进去的,这么一摔,哪里还扛得住,在床上艰难的挣扎了几天,眼睛一翻,两脚一蹬,一命呜呼了。 这老头子一死,问题就来了,家主未定,生前老头子是看好老二,因而这些年一直让老二打理家里的资产,可是毕竟老头子直到眼睛闭上都没有决定,这些无端的猜测就没什么意义了,而老大虽然自己不行,但老妈的娘家在城内还是有些能力的,加上娶了个好老婆,又是长子,在家族内的呼声盖过老二。 所以现在的局势就是老大有人,老二有钱,于是老二用钱在外面拉人,雇佣兵团,但这些都与凌绡他们无关,因为打算雇佣他们的是老三,即没人又没钱的家伙,更没有一丁点争夺家主之位的想法,只是害怕分出胜负后顺手把自己也干掉,才将多年的私房钱都取出来,希望能给自己的小命多一点保障。 “佣金二百银币?”凌绡眨眨眼睛:“二百银币?二百银币?那不就是两枚金币吗?” 凌绡不确定地看向南宫华,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你算得没错,终于明白为什么管家会找上这个小胡同内的假面佣兵团,而不是外面有几处分堂的银羽佣兵团,这个价无敌了。 “行不行?”老人问道,他眼神中没有多少的希望光芒,兴许已经被拒绝过好几次了。 “干!为什么不干!”凌绡坚定地点头答应,蚊子再小也有肉,心中一动,赶忙补充道:“要管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世界真小 汕州,铁血帝国北部,不大,却也不能说很小,假面佣兵团第一场任务的目的地。 为了一个佣金两个金币的任务,假面佣兵团成员全体出动,主要是不想呆在格尔城饿肚子,这摇摇晃晃的马车还是佣兵团的资产。 “快到了吧?”赶车的梁青山问道,凌绡的眼光透过圆盘上的两个洞看到手中管家画的图上,在弯弯曲曲的的线条上比划了好一会儿,很不确定地回答:“应该快了吧,可能差不多。” 凌绡的这个差不多一下子差了两个时辰的路程,当四人都用腰带死命勒住肚子来缓解饥饿时,算不上宏伟的城门出现在视线内,那管家已经在路旁等候着了,东街一栋相当宏伟的宅子,上面挂着一面烫金的匾额——郭府,一看就像是暴发户的模样,梁青山将马车缓下来,便要停在大门前。 老管家尴尬地笑笑道:“再往前,后拐。”这郭府占地极大,往前挺远,又后拐许久,来到一个小侧门前,停下马车,一个还算清秀的青年人候在门旁,头上缠着白巾,见凌绡四人下车,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在下郭毅,有劳诸位先生了。” 四人很大气地点点头,努力控制肚子不要叫出声音来,幸好这个郭毅还算识大体,已经准备了一桌酒菜,虽然老三自己没钱,但老爷子刚逝去,两位兄长胜负未分,对他也没有太过苛刻,吃食住处还是有的。 郭毅与管家带着期待的神色想看这四位“假面先生”的真面目,吃饭总不能也带着个面具吧,哪知四人在下巴出一掀,嘴巴处一块就往上翻了,然后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这让两人原本就有些失望的眼神更加失望了几分。 “这郭毅似乎不是那么窝囊的人啊。”酒足饭饱的四人在房间内闲聊,梁青山皱皱眉头怀疑道。 南宫华耸耸肩,无所谓道:“兴许是生得太晚了,有时候生得好不如生得早。” 凌绡翻翻白眼,不过被圆盘挡住看得不大清楚:“两枚金币的任务,你们瞎操什么心啊?”两枚金币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不算少了,只是拿贯了金票的四人实在越想越觉得羞辱。 郭老爷子的丧事绝对是整个汕州自古以来办的最久的一次,要不是一位水属性魂师将其尸体冰住,只怕已经腐烂了,没办法,召集人手不容易。 风有些大,纸钱四处乱分,却也不能为兄弟两人的脸上增添一点悲伤情绪,老大郭林长得孔武有力,是个大老粗,然而确实有个好老婆和好老妈,而老二郭志一副富态,一身老板样,兄弟两人的斗争已经拿上了台面,相互不搭理,各自招呼自己的人,老三则像个二娘养的一样躲在人群后,自然事实上是三娘四娘养的了。 “实在太无聊了,这日子没发过了。”梁青山吹着屋顶的风叹息道。 “你丫的就是犯贱,忙的时候你哭着闹着要休息,没事儿了又嫌无聊。”凌绡臭骂道。 “不如去看看同行?”南宫华眼珠一转道:“看看他家老二请了什么货色这么自信,我看他郭家自身护卫的实力也不弱啊。” “妈的,净让老子干这种无聊的任务!”这是凌绡三人偷偷到老二住处时听到的第一句话,然后凌绡就笑了,很欢喜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梁青山很不解,按照凌绡的性格,可不会因为与他不相关的东西高兴或者悲伤,而以郭毅的两枚金币,屋内的人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与他们无关了。 凌绡悄悄往后退去,然后拍拍梁青山的肩膀,笑道:“生意来了,不会让你的日子无聊了,这个世界当真小啊,兜兜转转又到了起点。”那声音凌绡异常熟悉,虽然有些日子没有听到了,却还是一听就出来,正是郑江涛,确实像凌绡说的,回到了起点。 “郭家老二请的是银羽佣兵团,这是公事,”凌绡正经道:“还有,刚才说话的那小子小时候欺负我,得找回场子,这是私事,不过得先谈一笔声意。” “各位先生有什么需要?”郭毅头上还缠着白巾身上披着麻衣,没来得及拖下便被凌绡拉去谈话。 凌绡酝酿了一下,问道:“郭先生对你们的家事有什么看法?” 郭毅一愣,道:“什么有什么看法。” “你哥儿们争权的事。” 郭毅叹了口气,道:“哎,家门不幸啊,先父尸骨未寒,两位兄长已经不顾手足之情…” 郭毅缅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绡干脆地打断:“这些台面话咱们就省省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甘心在你兄长手下低声下气地活着,你知道的,不管谁赢了,都没你什么事儿。” 郭毅还想推迟,凌绡运起灵气,凌厉的眼光从圆盘上两个小洞出射出来,直接击碎了郭毅的外壳。 “哎”长长叹了口气,这比适才说家门不幸的时候来的真是许多,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惆怅的神色:“又有谁甘心一辈子待在人下,看着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过活,即便我没有什么追求,总要为我的孩子考虑,只是奈何,要人没人,要钱没钱,除了夹起尾巴还能怎样。” 凌绡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这个想法就够了,人,我有,钱,等郭家是你的时候,你也会有。” “什、什么意思?”郭毅呆呆地没有反应过来。 “我也不瞒你,”凌绡咳咳嗓子道:“你家老二请的佣兵团和我们有一些过节,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你给的佣金实在太低,虽然我们只是顺便出手,但是有机会的话,谁嫌钱多呢,你说是吧。”凌绡这些话说得脸色不变,混了这些日子的饭对他一点没有影响。 “是不嫌多,”郭毅赔笑道,刚才凌绡的那一计眼神让他还心有余悸:“可我还是不怎么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什么,我也只是跟你说有这件事,免得你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承受不了那就不太好了,”凌绡耸耸肩道:“当然,干这事儿,佣金得加倍。”虽然干掉银羽佣兵团对假面佣兵团的发展有好处,但毕竟没有直接可见的好处,这才是凌绡所谓的生意。 “佣金自然不是问题,”郭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来,有些失神地喃喃道:“只是你们才四个人,他们至少有二十几个,这、、这不太好吧,万一……” 凌绡摆摆手:“说了你不需要明白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没人知道我们是你请来的,当然那个老管家我们可以顺手帮你干掉,要是你不放心他,你要做的只是万一幸福突然来了,准备好大笔大笔的金票。” 待到将郭老爷子埋葬后已经是夕阳西下,父老乡亲们吃完饭都拍拍屁股回了家,留下郭家各系,在祖庙里摆开长桌,点起光亮的蜡烛,将原本黝黑阴森的祖庙照得生气勃勃,郭家能说得上话的老头子们沿着长桌两排坐下,两排的第一个作为是还披着麻衣的老大郭林与老二郭志,看来是都已经站好队了,至于老三郭毅,没有出现,也没人为他安排位置很容易便被忽略了。 两人的叔父,巍巍颠颠地拄着拐杖跨国门槛走到中间位置上,算是这次家主选择的主持了,老人虽然手脚不行,但头脑似乎挺清晰的—— “家兄不幸逝去,甚为悲伤,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郭家需要一个新的家主,诸位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不死我心不安 一个老人很自然道:“家业传与长子,还有什么要选的。”自然是郭林一派的,他一开口,便有一阵附和声,显然郭林得到较大的支持,一来家主确实多由长子继承,二来老二郭志时常在外处置家族生意,没时间讨好这些老头子。 “上上之位唯贤者居之,百年郭家需要一个像二公子这样的能让它更加发展壮大的人来带领。”这些老人的后辈多在老二手下干事。 两方人马迅速吵得不可开交,纯白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甚至都举起拐杖,然而两位主事人郭林和郭志都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也不言语,对于两帮老头子的争吵更是没有插上一句话的兴趣,因为对他们来说,战场不在这里。 一声长长的啸声从外面传来,老大郭林脸色一喜,站起身子迅速退到墙角,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冲进一行三十几号人,将坐在桌子旁的众老人还有郭志团团围住。 “王霸,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郭志一方的老人巍巍颠颠地举起拐杖气呼呼地指着带头的人,正是郭林老妈的娘家王家的人,王家虽然不如郭家有权势,却也算是二流的世家,在郭家自身的下属不动手的情况下,还是对郭志产生很大威胁的。 白发苍苍的叔父哀叹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颤抖着拄着拐杖往墙角退去,以免被误伤,其余老人见他如此,迟疑着也在往墙角退去,郭林很满意这样的结果,郭志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一阵骚动后,祠堂内又恢复了平静,郭林分开众人,走出来,看着还安稳坐在椅子上的郭志,冷笑几声到:“老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怪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郭志抬起头来,缓缓问道:“当真要那么狠吗?” 郭林道:“你不死,我心不安。” “也罢,”郭志站起身子道:“就等你这句话,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一群黑色铠甲的佣兵团士兵迅速跑来,将门口堵住,郭林脸色一紧,不过依旧镇静,家里的护卫队长已经很明确表示支持自己了,只是在祖祠内不便出现,但对抗佣兵团的人却是名正言顺。 “是你逼我的,”郭志道:“我原以为大家兄弟有什么事儿可以好好谈谈,现在你先把事情做绝了。” 郭林冷哼一声道:“就别假惺惺的了,你别神气,在你的人冲进来之前,足够你死好几次了。” “是吗?呵呵。”郭志很欢喜地笑起来,郭林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果然从老人堆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起来的时候,什么手脚颤抖都消失不见,脚步稳健,眼神有光,缓缓走到郭志身后。 “双方实力如何?”南宫华见去探听消息的梁青山进来,问道。 “银羽佣兵团方面一个魂宗,两个魂灵,两个魂者,也不知那老二花了多大的代价。”以梁青山的速度,很轻松地把没有防备的众人看得透彻:“郭家方面,三个魂灵,三个魂者,就魂者方面,银羽略胜一筹,但郭家胜在人多,胜负难说,应该有得一拼。” 凌绡一口喝干郭毅倒上的老酒,顺滑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耸耸肩道:“你太低估佣兵团的士兵了,按照这样的实力,银羽一方必定胜利,如果有意外,也是发生在那些魂师身上。”虽然银羽佣兵团士兵的素质不如热血佣兵团,但能够相互抗衡,也不会差很多,整日过着安逸生活的郭家卫兵压根儿不是一个档次的。 “该去看看好戏了。”凌绡拍拍还在喝酒壮胆的郭毅道:“你就安心地在这儿喝酒,哪儿都别去,别凑热闹。” 郭家两兄弟对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一声“动手”,守在门口的黑色铠甲士兵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兵刃插向王家的卫兵,果像凌绡预料的那样,在杀气腾腾的佣兵团士兵面前,安稳惯了的卫兵压根儿没有还手的余地。 “先杀了他!”郭林脸色异常难看,指着郭志怒吼道。 王霸率先一刀砍向郭志,站在郭志身后的老人唰地释放出一柄蓝色长剑,是一位水属性魂师,长剑一指,一层薄冰沿着王霸的大刀袭向他的手臂,一招破退王霸,而其余卫兵已经围拢上来了,老人长剑上蓝色光芒连闪,凝聚出一个水蓝色的护罩将郭志与自己笼罩其中。 刀剑砍在护罩上,虽然有些晃动,但还是很平稳,而外面的佣兵团士兵又迅速杀了进来,急得郭林满头大汗。 王霸扔掉手中的大刀,释放出一柄黄色大刀,竟然也是一位魂师,但是以那灵气的波动来看,顶多是刚刚签订魂器不久的魂者,用尽全力一刀砍在防护罩上,王霸被反弹的力量高高扬起,不过老人的防护罩也是一阵摇晃。 眼见着屋内就要被攻破了,突然攻势一缓,黑甲战士如潮水般退出去。郭林脸上一喜,是郭家的卫队来了。 “走!”老人拉起郭志的手,防护罩猛地爆炸开来,波动将围上来的众人都冲击了开去,老人长剑连挥,拉着郭志往外冲去,虽然老人尽力抵挡,无奈刀剑太过密集,在郭志的一声声惨叫中总算是冲出了大门。 黑甲士兵退出祠堂后,郭林也安置好受伤的人,跟着出去,两方人马在外面的院子里对峙着。 “郭东,很好很好。”郭志对着站在郭林一方的护卫队长点头冷笑,这叫郭东的护卫队长脸色有些不自然,之前他以为两家联手必然没有问题,但此时面对佣兵团杀气腾腾的战士,没有半点的底气了。 “话说完了吧。”郑江涛很神气地走了过来,道:“那就干脆点吧,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去把那排头的干掉。” 走出三个精壮的中年人,一言不发,直接攻向郭林和郭东,有几个站在前面的卫兵想要用兵刃阻挡,被阿三一刀扫过去,夹杂着黄色的刀芒,打在兵刃上,兵刃断为两截,口中吐血,身子急退。 “锵!”阿三的刀锋被挡住了,四个枯瘦的中年人形成半围之势将阿大三人围住,阿大三人中一个魂灵两个魂者,而郭家四人三个魂者一个魂灵,虽然在人数上略占优势,但真动起手时,却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双方缠斗了一会儿,郑江涛兴致缺缺地对那个看着郭志的老人道:“马老,还是劳烦你老解决一些,这些废物太费时间了。” 马老一动,两个身影迅速从郭林身后闪出,挡在马老身前道:“你的对手是我们。” 说罢短刀长剑一挥动,便攻击上去,长剑是为风属性魂师,一柄柄风刃在马老上半身刮过去,而短刀的是土属性魂师,一枚枚地刺与风刃配合得恰到好处,看样子也是数十年的老搭档,只是马老是魂宗境界,一条水龙在身周灵活地绕动,挡住攻击,双方勉强又打成了平手。 “还真能打。”一身夜行衣的南宫华耸耸肩道,四人全都黑衣黑面纱,站在屋顶上,下面的人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竟然没有察觉,在没有实力与银羽佣兵团对抗时,还是不能挂出假面的旗帜。 “应该快了。”凌绡活动活动手脚道。 凌绡话音刚落,嘭嘭嘭几声响,马老一拳打在风属性魂师的后心,自己却也被一刀砍在后背上,而另一边各有两位魂者受伤,战圈也分了开来。 “你还真是毒舌。”梁青山笑道。 “走吧,别唧唧歪歪的,该动手了。”凌绡率先跳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同一个老爹生的 下面的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四人吓了一跳,然后互相狠狠盯着对方,竟然还藏着这么个后手。 “按分配动手。”凌绡扔下一句话,便往人群中的郑江涛走去,老梁分配到魂宗与一个魂灵,梁青山与南宫华则应对剩下的人,毕竟目的并不是将他们全歼灭。 银羽佣兵团的一个魂者被凌绡走过来的气势吓得竟然倒退了几步,凌绡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只是走了三步,突然一个旋身,轮回刀行云流水地砍向那个魂者,魂者哪里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仓促地举起长剑想要挡住,迎接到的是凌绡看是随意却集中精神的金之利刃,长剑喀嚓一声断掉,魂器被毁,口中一口血还在喉咙中时,凌绡的长刀顺势一拖,半个身子便掉落下来。 双方开战了这么久,还没有死得这么凶残的,郑江涛被吓得一愣,惊慌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对于多年小伙伴的问话,凌绡总是很乐意回答,欢喜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是谁,银羽佣兵团的二公子是吧。”看着郑江涛惊慌而又茫然的表情,凌绡心中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这位朋友,有什么事儿好好说。”被砍了一刀的马老简单地冷冻住伤口,往凌绡这边走来,听凌绡的口气,似乎是与银羽佣兵团有什么过节。 凌绡不搭理他,老梁身影一闪,挡住马老的去路,马老不想在没有明白对方身份的时候随便结怨,便迅速一踏步往右边闪去,哪知他身形刚刚停下来,老梁有些猥琐的身形已经等候在那边了。 马老左右闪了几次,都被挡住,自知今日不得善终,也不再顾忌,长剑一挥,几条水蛇从各个方向攻击老梁的要害,然而老梁虽然只是一半的兽人血脉力量,但曾经能闯荡整个大陆岂是那么易与,眼见着水蛇刺中了他的前胸与后背,马老眼前一花,两条水蛇便撞到一起,身形逃逸出去的老梁还很有兴致地抓住一条水蛇,切断其与马老的联系,变成一滩清水,有情调地洗了洗手。 郑江涛被凌绡逼得后退了几步,黑甲卫兵形成合围之势将两人包围在一起,凌绡毫不在乎,乱葬原都闯过了,这二十几个卫兵——还是挺麻烦的,于是冷冷道:“莫非这就是你郑江涛的一贯做法?让下属当炮灰替你去死?我都为你感到羞愧了,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我也不想玷污了我的宝刀。” 郑江涛跌撞后退的身子被扶住,定了定神,对自己被对手的气势吓退感到有些羞耻,对众手下吼道:“你们,都退下!” “公子,不要…”马老想要喊郑江涛不要上当,不过如果让他喊出来,老梁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分神说话的马老只觉得眼前一晃,手中的长剑刺了个空,一个拳头在眼前迅速变大,然后狠狠地一拳打在脸上,单纯的身体的力量,却打破了他体表的灵气防护,身子扛不住撞击,往后急退,哪里还有心思管郑江涛的死活。 郑江涛挥动厚背砍刀,黄光一闪,就要凝聚魂技,凌绡整暇以待,天刀诀藏匿在刀中不发动,待到郑江涛的魂技将成未成之际,一道火龙凭空出现,在郑江涛手上绕一圈,将他的魂技逼得消退,却又不伤害他。 起初郑江涛还以为是巧合,但渐渐发现是凌绡在戏耍他,却又无可奈何,急得暴跳如雷。 剩余的魂师与南宫华和梁青山缠斗在一起,然而事实上只有银羽佣兵团一方的人动手,被梁青山与南宫华逼得节节倒退,大难领头各自飞了,哪里还有精力看顾郑江涛。 郑江涛怒了,竟然放弃凝聚魂技,就那么挥着厚背刀直往凌绡冲来,凌绡呵呵一笑:“就那么想死?也罢,满足你吧。”一个旋身,将郑江涛一脚踹到黑甲卫兵中,手中的轮回刀柄上红光一闪而灭,换成了冰蓝色的水属性之珠。 一刀插到地面上,蓝色的灵气钻进地面,顿时郑江涛四周的卫兵站立的地方一阵抖动,不愧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佣兵,反应奇快,一发现异动,立马将跌到在人群中郑江涛抛出去,下一瞬间,地面长出数根冰柱,将一群人围困在中间,人太多,将整个冰之囚笼都挤满了,连冰之束缚都省了,不过郑江涛被扔了出来,逃过一劫。 凌绡没有停留,手狠狠一抓—— “冰雪送葬!” 轰隆轰隆声响,冰之囚笼爆炸,里面的人变成了肉末,冰块都被染成了红色,往四周炸开去,由于冰屑速度极快,站在旁边的卫兵受到撞击,惨叫连连。 动静太大,将四周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凌绡那淡淡的笑意在众人眼中就成了魔王邪魅的笑,凌绡并没有就此罢手,在冰屑未停前,轮回刀连连劈出几道金色光芒,力道控制得刚好,半空中还没有落地的郑江涛身上霎时间出现了好多血痕。 “好了,差不多该收手了。”凌绡一边招呼其他三人,一边大跨三步,走到郑江涛前,轮回刀狠狠劈下,不过目标并不是他的人头,而是手中的厚背刀,厚背刀剧烈震动了一下,郑江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与此同时,老梁手指射出黑色光芒,点在刺过来的长剑上,马老手一抖,长剑无力地下垂,老梁一拳打出,正中马老的前胸,再迅速一脚踹去,免得喷出来的血溅到身上,南宫华与梁青山也很顺利地结束了打斗,银羽佣兵团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至少现在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完了?”凌绡拍拍手问道。 南宫华耸耸肩道:“完成一半了,还有一半,打算怎么处理?”说的的郭林一方,至于郭志,凌绡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哆嗦地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慌。 凌绡想想道:“带头的干掉吧,好人做到底,佣金也好拿。”三人会意地点头,郭林得到家族的支持,郭毅便没机会,又不能将郭家的魂师都干掉,当然,一切都是为了钱! “行!”老梁父子干脆地答应,郭林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动起来,变成两排幻影,绕过想要阻拦的两位魂师,到郭林与郭东身前,梁青山短剑一抹,看到银羽佣兵团败退后开始幻象日后美好生活的郭东就那么美美地死了,老梁更加干脆,一手按住郭林的脑袋,一手按住他的身子,一用力,喀嚓一声,头颅断了。 当老梁两人退到凌绡身边的时候,众人还愣愣的,反应慢的是还在想着两人的动作,反应快的则在思考打了胜仗了,可摘取胜利果实的人已经吊死在树下。 一个年轻人走过院门走进来,没有顾忌地走到凌绡四人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竟然是郭毅,此时没有往日的懦弱。 “我就说这哥们儿不简单。”南宫华淡然道。 “是不简单,”凌绡无所谓道:“不过关我们屁事儿,拿钱走人就是了。” “辛苦各位了。”郭毅对四人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众位老人面前行了个晚辈礼:“让各位叔父受惊了。” 凌绡四人没有理会郭毅的表演,南宫华问凌绡道:“为什么不干掉他?”指了指郑江涛。 “现在不能暴露身份,杀了他岂不是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多没劲儿啊。再说也不能让他的老家伙爆发。”凌绡顺便将郭志拎到郭毅面前问道:“怎么处理?” “他不死我心不安。”郭毅欢喜地笑道。 凌绡点头道:“你老爸可以安心去,你们三兄弟绝对是同一个老爹生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钱不是问题! 属性之珠,天阶魂技,极品魂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整片大陆突然开始疯狂传播这样几个字,一个魂师一辈子的追求便是魂技与魂器,而据说这两样属性之珠都能够带来,于是疯狂了。 也不知多少古老的世家或被抢劫或被偷窃,许多古墓在某些夜黑风高的夜晚被从上往下翻了个遍,然而从未听说有人取得了这传说中的东西,像所有的寻宝历程,经历了开始一段时间的混乱后,就传出了所谓的藏宝图。 于是又在许多个晚上,许多名子古画被偷窃被泼水被用火焚烧甚至被泼上狗血拉上大便,以期待传说的藏宝图悄然浮现,如此混乱了两个月,气氛仍旧一点都没有平息下去的意思。 格尔城消息灵通,凌绡对此事也有耳闻,也不很在意,虽然属性之珠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当真很确定地认出来的只怕也不多,他只是很想知道,到底谁放出了这个消息,有一种预感,这个消息针对他而来,属性之珠对凌绡的意义那是极大的,若是有人知道他手中有属性之珠,必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藏匿得很好,想要取得下一颗属性之珠,也是凶险万分。 到底是谁呢?凌绡躺在假面佣兵团的床上,将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出来的那个怀疑对象赶出脑袋,万分纠结。 ………………………… ………………………… 成功把一枚金币变成五十万的假面佣兵团全体成员欢欢喜喜呆在格尔城,并没有扩招人手的意思,没有那么多任务,也不能引起银羽佣兵团的注意。至于热血佣兵团的其余战士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踪影,凌绡猜测都是热血帝国的人,甚至可能是老林家的人。 “哎呀,两个月了又。”凌绡将变薄了许多的金票在桌上拍了拍哀叹道。 南宫华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道:“就凌绡这毒舌,估计是要动身了。”自然只是说笑,哪知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南宫华一呆,四人对望了一眼,打开门,走进来的竟然是郭毅,假面佣兵团的第一位雇主,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凌绡三人都缓缓站起来,将两人包围,任务完成雇主还找上门可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更何况现在对凌绡而言是非常时期。 “各位不要紧张,给你们介绍点生意而已。”郭毅笑道,短短两个月就让他的气质改变许多,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了。 他的话没能让四人缓和脸色,凌绡缓缓上前一步,没有任何预兆地轮回刀一挥,往郭毅的脑袋砍去,去势汹汹,绝对没有半点吓唬的意思,郭毅被吓傻了,不知道躲闪。 刀锋快要碰到他脑袋时,凌绡手腕猛地一转,轮回刀呼地上翘,堪堪从郭毅的脑袋边上削过,几根发梢顺着刀身滑落,落在郭毅的脚边上。 “不要装逼,在这里,那样不好,”凌绡冷冷道:“能把你推上去,就能让你像死狗一样趴下来。” 收起轮回刀,拍拍还在发呆的郭毅,脸上迅速换上温和的笑容,足够融化任何人内心中的坚冰,不包括此时的郭毅:“开开玩笑,别当真,来,坐、坐、坐。” 郭毅有些哆嗦地坐到椅子上——你的手要是一抖,我的小命就交代了,开玩笑?这句话比那个玩笑好笑多了。 那位跟来的中年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郭毅的惊险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紧皱眉头站在那儿,凌绡拍拍他肩膀想让他坐下,哪知刚碰到他的身子,他一把抱住凌绡的手恳求道:“先生,请你一定要帮我!”声音凄苦,好像凌绡不答应就要哭出来一般。 凌绡用手架着他的身子,道:“只要价格合理,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到里面细谈,请。” 于是郭毅被晾在大堂,梁家父子一左一右翘着腿,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南宫华则与凌绡进了内堂。 “先生,你一定要救我!”一到内堂,后面的南宫华顺手关上门后,中年人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凌绡冷冷道:“起来,好好说话,你哭得在再凄惨也不可能少付佣金。” 中年人哆哆嗦嗦地走到椅子边上,屁股稍微触碰到椅子,算是坐下,口中还不住喃喃道:“我苦命的孩儿啊…” 听得凌绡都怒了:“要么说,要么出去。”中年人方才擦干眼泪。 “晚生周世吉,”四人都盖着个圆盘,让人着实不知道怎么称呼:“家里开着回春堂医馆。” “说重点。” “晚生老来得子,将后半辈子的希望都寄托着,哪知这孩子得了个怪病,活不过五岁,可叹医者难自医,我对他的病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幸好老天有眼,我阅遍药书,终于找到了一张古方,可惜古方上需要的药物极为难求。” “然而总归是有希望的,我岂会轻易放弃,家族世代为医,因而有许多门路得来药材,虽然历经千辛万苦,还是在小儿四岁半时凑够了药物,配出药丸,只待将小儿的身体调理好了,便让他服下药丸。” “哪知横祸突来,项城与铁血帝国相邻,因而边上驻扎着黑甲军,那黑甲军的统领是都城北冥家系统,每年都会给北冥家进贡财物,这些财物多是从项城或者临近的城池的百姓手中抢来,原本破些财物换安宁也没什么,也不知那统领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晚生配的药丸对那北冥家少夫人的身体有莫大的好处,在索取岁贡的时候竟然一并抢去了,可怜我那孩子啊,没有好几个月可活啊!”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 凌绡皱皱眉头道:“我们对你的遭遇都很是同情,只是估计会无能无力,无论是到统领的军营去抢还是到北冥家去偷,我想我们都没有这个实力。”给钱就办事,那是说说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这东西既不在军营也不在北冥家。”听到无能为力周世吉脸色一紧,听完原因赶忙道,喘了口气方才补充道:“现在是还在军营,不过很快就会被运送上路,到天香城会有很长的路程。” “哦,”凌绡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懂,不过就算是在路上我们也没有那个与帝**队对着干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没有军队,”周世吉像是害怕凌绡下了决心一般,赶忙道:“这岁贡是我们那儿的说法,毕竟是贿赂,即便皇室默许了,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用军队押送,他雇佣了佣兵团押送。” 南宫华立马明白:“你说的佣兵团是银羽佣兵团吧?这才是找上我们的主要愿意吧。” 周世吉表情有些忐忑道:“是、是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各位先生,各位大人,求你们了。”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南宫华转头看向凌绡道:“似乎应该再加点力道。” 凌绡点点头,问周世吉道:“你要办什么事儿郭毅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是很清楚。” 南宫华手在脖子上一抹,凌绡想了想,摇摇头没有答应,对周世吉道:“很好,你救了他一命,回去记得找他请客。” 周世吉唯唯诺诺,又很着急问道:“各位大人答应了?” 凌绡摆摆手道:“不急,你的遭遇我们很同情,我们和银羽佣兵团也确实有些儿矛盾,不过你付得起价钱吗?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降低佣金,毕竟我们是一个组织,而你一家医馆的收入,只怕…” 周世吉松了口气,道:“晚生虽然医馆收入不多,但世代行医,却也被赠送过许多奇异宝贝,尚若大人们看上自然容易,尚若看不上眼,变卖了也值几个钱的,钱不是问题!” 好霸气!凌绡笑了,就喜欢这样的雇主。 第一百五十章 干票大的! 银羽佣兵团总部。 虽然如今银羽佣兵团遍布了整个格尔城,在整个武之大陆上也算是顶级佣兵团,总部并没有迁移,也未扩建,只是装饰得高贵了一些。 “怎样?”秦霸天问郑杜伟道。 “不严重,只是受了些伤,静养个把月就没问题了。”郑杜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他也知道儿子不肖,只盼他安安稳稳便好,哪知郑江涛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四处惹事。 秦霸天叹了口气,佣兵团发展壮大了,他反倒没有之前的霸气,也不知是否岁月的无情消减了他的雄心:“四个凶残的黑衣蒙面人?老马当真是老了,时光易逝啊。” 郑杜伟看着这个一起攀上高峰一起跌落谷底的老朋友,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项城的护卫选好了吧?日子也差不多了。” “人是选好了,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就算了吧,我安排别的人去带领。” “没事儿,这个你就不要费心了。”郑杜伟拍拍秦霸天的肩膀道:“倒是你,如今也部署得差不多了,就放松点儿,有精力还不如物色物色儿媳妇。” 说到秦楚,秦霸天脸色露出少许笑容:“你知道这种事情我的看法不管用。” 数日后,项城。 西城秀树坐在军营内,天气还有些寒冷,下身铺着纯色裘皮,有些懒散地半躺着,摸了摸肚子上的赘肉,这几年的生活过得着实太安逸了,虽说是镇守边疆,然而在这富饶的水乡,半点也与艰苦搭不上边。 “报!”一声叫喊传进来,小跑进来一个士兵,虽然是几年没上战场,却还保持着嗜杀的气息,不愧是帝国的精锐部队,虽然渐渐贴上了北冥家的标签。 “说!”除了身体的变形,西城秀树总体上还是保持着一个军人应该有的心态和素质。 “货已经准备妥当了!” 西城秀树点点头,其实他对这每年的“岁贡”稍微不耐烦,只是北冥家虽然家大业大,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多,总是要让他们手头不要太紧了,免得胡乱搞事。 “银羽佣兵团的人来了没有?”西城秀树问道。 “已经等候在外头了,统领要不要亲自去交代一番?” 西城秀树兴致缺缺道:“不用了,都这么几年了,他们办事儿我也放心。” …………… …………… “要不我们干脆干票大的,指不定一年之后会怎样,这样发展太慢了。”四人数南宫华最为心急,不过两人对他的建议也抱着很赞同的态度,年少轻狂。 “那就都干掉吧。”梁青山说得轻描淡写的,反正他连老头子都拉上了,是没什么后顾之忧。 “来了,当心点。”凌绡再看了一下斜坡上的木材石头,确定上面盖着的掩饰物不会被识破,银羽佣兵团一大队人马,就算凌绡四人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赶尽杀绝,一些布置是必须要有的。 这是玛尔帝国境内的峡谷,两边是高耸的峭壁,中间有一条不宽阔的通道,从项城往天香城,虽然不一定非得从这儿走,却是一条捷径,任谁都不会担忧发生什么不测。 站在高处,远眺而去,远远看到森林或道路间扬起的灰尘,来的人倒还真不少,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儿,难免有些兴奋又紧张,很快大队人马渐渐靠近峡谷,带队的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凌绡倒不陌生,正是郑杜伟。 除了郑杜伟,其余魂师都围在中间的数辆马车上,想来里面放着的就是运送的财物,普通战士则分布在前后,这倒让凌绡省心不少,不然这大块石头大根木材滚落下去,砸坏了就亏大了。 在最前头的梁青山向凌绡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凌绡摇摇头,峡谷很长,从头到尾都被四人摆放了石头木材,太早动手对敌方的伤害不大,佣兵团的战士和护送的魂师都精神松懈,显然当成一次不用出力的肥差了。 郑杜伟的马快要踏出峡谷了,凌绡决绝地做了个手势,三人点点头,同时动手,老梁父子身边都是巨大的石块,南宫华身边是木材,至于凌绡身边是好几个大桶,没错,是油!因为四人中只有凌绡拥有火属性,而他边上的南宫华体力不如兽人血脉的梁氏父子,用木材助燃再好不过了。 所有马车都已经进入峡谷,后面还有一小撮人,梁青山也不在乎,伸手便将身前的巨大石头推下去,石头轰轰隆隆往下滚,梁青山没有查看战果如何,因为只有四个人,每人都要负责一大段距离。 石头滚落,峡谷极长,前端的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以为只是山石自然滚落,并未在意,然而在石头正下方的人开来,这山石也太他娘儿的大了,这样气势汹汹地滚落下来,自问几个人也没办法接住,只能往边上靠,峡谷原本就不大,这一挤就跌撞成一堆了,恐怖的是,巨大的石块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前面的人也发现不对劲,停住前进,于是恰好顺了上方另外三人的意思,老梁与梁青山同时展开兽人的速度和力量,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像雨滴一样滚落,在往前一点的战士好过一点,虽然木材也滚滚落下,但毕竟不像石头那般沉重有杀伤力。 “镇静!”郑杜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一发现情况异常立马做出反应,可惜大家都哭爹喊娘的了,哪里还镇静得下来:“魂师一半护卫财物,一半随我上去杀敌。”对于魂师来说,这种石头阵没有多大的威胁。 郑杜伟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脸上,下雨了吗?不对,很滑腻,是油!再看到堆积起来的木材,心中暗叫不好,大吼道:“小心!火!”可惜太迟了,凌绡洒下两大桶油的同时,轮回刀同时挥出,一大片火焰在虚空中出现,恰好迎上降落的油,大火一下子爆发出来,洒落在士兵身上,洒落在堆积的木材上。 “啊啊啊” 惨叫连连,尚若只是油或者只是木材都还好过一些,容易打灭,然而油淋在木头上,那就不知是单纯的威力相加的效果了,那时相辅相成,想拍灭都很难,并且大火直接威胁到魂师,那些实力较低的魂师手忙脚乱地打灭上身的火焰,实力强悍一些的还能看顾马车上的东西,但郑杜伟的命令那是不可能执行的了。 郑杜伟脸如寒霜,却仍保持着冷静,看上面的人形,人数不多,只要阻止上面继续扔下东西,下面的人就有自救的能力了,郑杜伟释放出又长又重的大砍刀,从马上一跃而起,那马儿承受不住他的一脚之威,瘫软在地,而他的身形却借着这反弹之力往峭壁跃起,虽然峭壁陡峭,但难不住拥有土属性的郑杜伟,脚下黄色灵气闪烁,双脚便稳稳地黏在峭壁上。 峡谷的最前端梁青山位置已经差不多了,凌绡赶忙冲老梁喊道:“喂,老梁,你去阻止他一下,我们多玩一会儿再跟他动真格的。”虽然佣兵团乱七八糟的,但让他们恢复过来,仍具有战斗力,既然说好了要干票大的,那就玩得彻底点。 郑杜伟快,老梁比他更快,血脉力量展开,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在郑杜伟踏上来之前占据地势,而郑杜伟这样吊在峭壁上,连稳住身子都要花费灵气与精神,实力发挥不到一半,哪里是老梁的对手,被逼得往下倒退。 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凌绡将最后一桶油一倾而下,意犹未尽。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手 熊熊大火,焚烧了许多被石块碾压的残躯。老梁与郑杜伟正纠缠着,两人站在下崖与上崖的分界点,双方皆是易守难攻。 凌绡将油桶滚落下去,两端的士兵四下逃散,凌绡他们也不可能真的赶尽杀绝,便任由其逃逸,但绝大部分人都在这火坑里,哭喊声已经过了高峰,正在缓缓降落,多数人已经连挣扎的能力都丧失了,或者干脆就死了。 数辆马车被防护罩笼罩着,四边围着一群魂师,正是凌绡三人的目标。 大火渐熄,梁青山举起一块石头往防护罩扔去,石头轰隆正中防护罩,防护罩剧烈摇晃了一下,不过没有半点被摧毁的样子,好家伙,这群魂师的整体实力不错。 凌绡一笑,这样让他更有成就感,轮回刀变成冰蓝色,连凌绡的气质都冰冷下来,在这灼热的峡谷内不受半点影响,结完手印,长刀一挥,淡蓝色的灵气弥漫在空气中,冰之囚笼在防护罩上瞬间形成,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大火,水属性的防护罩那是早就玩完了,其余属性的防护罩也都热得发烫,如今被冰之囚笼一贴上,温度骤降。 “喀嚓喀嚓”一声声脆响,扛得住巨石的防护罩没能扛着自然的效果,出现一道道裂痕,然后崩溃,烟消云散。 凌绡畅快地大喝一声,脚下猛地一踩,身子迅速扑向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魂师,然而梁青山比他更快,当他赶到时,梁青山已经喀嚓喀嚓学着他老子的动作,将几个魂灵的脖子拗断,至于那些魂者,多数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这样的任务本来就被认为没什么凶险,因而魂宗也就那么两三个,并且都是低阶,经过这么一番又是火又是冰的折磨,兴许还能在南宫华手上走两招,但在凌绡与梁青山手中那是不堪一招之敌。 小半个时辰后,大火熄灭,火中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梁青山兽性发作,很是意犹未尽,转身扑向山崖上的郑杜伟,郑杜伟支撑着有些艰难了,毕竟情况对他不利,然而他仍苦苦支撑着,没有奔逃,待到梁青山围夹上去时,已经毫无胜算了,重刀一挥,竟然放弃脚下的阵地,跃起往老梁扑来。 老梁不慌不忙地一个旋身,让郑杜伟扑了个空,右手同时闪电般伸出,竟然抓住了郑杜伟的脑袋,手臂上青筋暴起,喀嚓一声,郑杜伟的脑袋缓缓垂下。 “不对啊,”凌绡迷惑道:“这郑杜伟实力有这么弱吗?记得他可是赫赫凶名啊。”还是说老梁的实力有那么恐怖? 老梁掏出旱烟,迫不及待地借着火星点燃,舒舒服服地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方才缓缓道:“他是不想活了。” 梁青山看看峡谷内满是烧焦了的尸体,一片狼藉的样子,耸耸肩道:“换做是我我也不想活了。” “何必呢,胜败乃兵家常事。”凌绡对一位故人的逝去表示遗憾。 “能不能不在那儿说风凉话啊?”南宫华听不下去了:“赶快收拾东西吧,等下必定会有大动静。”这可是北冥家的“岁贡”,北冥家掌控着大部分军权,隐隐有天香城第一大家族的趋势,哪轮到附近城池的长官不紧张。 掀开马车上盖着的布,虽然有心理准备,仍旧被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整整五辆车内没有一枚金币,因为最低级的是顶级的夜明珠,其余的要么是顶级药材,什么灵芝雪莲应有尽有,要么是珍贵的血玉翡翠,也有几盒面值一万金币的金票,最让四人眼红的是,一小箱子的魔核,最低级的竟然是天王级魔兽。 这么五车东西,至少能抵玛尔帝国一个二线城市不止五年的开支。 “赚大发了。”许久凌绡喃喃道,想起曾经的魔兽森林经历,仿若隔世。 “咦,怎么找不到药丸?”梁青山翻遍五辆车子,竟然找不到一个像药丸一样的东西,假面佣兵团还想发展下去,不能随便放弃任务,何况已经唾手可得。 三人忙活了半天,还是找不到,老梁抽了口烟摇摇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三人立马把眼光投向老梁,每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意味着问题解决了:“你以为北冥家是什么破烂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何况这么一大队人马的,自然需要一个北冥家的人跟随,而药丸既然是赠送什么什么少夫人的,自然不在这些大路货内,多半便在那位亲信手中。”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梁青山不客气地驳回老子的话:“这么许多死人,你说谁是亲信?难不成一个一个搜查?”这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老梁尚未回答,凌绡与南宫华已经开始在马车四周查看了,老梁叹了口气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脑袋不开窍的儿子呢?要不是血脉纹身,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符合我心中对亲信的定义。”南宫华边说边从中间马车下拖出一个全身哆哆嗦嗦的人,一身华贵的衣服满是灰尘,很是狼狈,但是竟然还活生生的,确实不容易。 “各位…各位大…大爷…别杀杀我啊。”亲信哆嗦地求饶,一股异味从他的裤裆飘出,将然吓得大小便失禁了,南宫华淡然的脸一下子全黑了,这种事情连凌绡都忍受不了,何况是有些洁癖的南宫华。 南宫华干净利落地在他怀中掏出一个玉盒,打开看,是个药丸形状的东西,也不问是不是任务所需,直接捏住亲信的喉咙,一用力,喀嚓脑袋软软垂下。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动静这么大,加上有逃出去的士兵,想来很快就会有人来,虽然这个峡谷距离相邻的两座城池都有些距离。 “带不走就藏起来。”凌绡显然事前有所准备:“将车厢搬到峡谷前端。”梁青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南宫华已经动手,也不多问,奋起神力,将整个车厢缓缓搬到峡谷前端,如此来回几趟,至于那些马,都已经成了烤全马了,他很迷惑怎么将东西运走,这样人工搬运,短距离还行,长了肯定趴下。 “停!”当梁青山将最后一个车厢搬过来时,恰好看到老爹骑在马上,手中还牵着四匹马,迅速跑到峡谷前,这才发觉一直在旁边抽烟的老爹跑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计划?”梁青山迷惑道。 凌绡翻翻白眼:“计划说到一半的时候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一人架一辆车,老梁手中还牵着一辆,凌绡先行,老梁跟随其后,只见他兽人族血脉运行开来,洪荒古兽的气势散发出来,两匹马立马乖得像孙子一般,四人五辆马车滚滚前行。 马车在大路上行走了一段距离后,拐进一条小道,在小道上绕了好几个圈子,直到方向感不好的梁青山头晕脑胀方才停止,停止的地方又有许多分叉口。 停住马车,将车厢与马匹分离,老梁赶着五匹马迅速离开,一边将之前车轮的痕迹弄没,梁青山跟着凌绡和南宫华往一条岔道走进去,走了有一段距离,看到一个深涧,水雾弥漫,深涧的另一边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块。 凌绡取出一条带钩的绳索,赫然是当初梁青山结束的东西,飞射出倒钩,狠狠抓在对岸的树干上,又射出一根绳子,就形成了一道绳桥,凌绡先踏着绳桥过去,南宫华再将车厢放在上面,缓缓滑过去,再被凌绡隐藏在石头后,看得梁青山目瞪口呆,要不是大家是熟人,梁青山一定认为两人是专业的。 “如何?”与老梁在岔道相遇,老梁问道。 “一切安好,那边如何?”凌绡问的是各方面的反应。 “这票干得真他妈的大!”凌绡三人会意点头,相视一笑,迅速离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超神的运气 数个时辰后,峡谷两端的洛水城与湘水城拉牛牛到两城全军出动的人都知道发生了很疯狂的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儿,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峡谷路段已经被全部封锁。 当两城的统领看到峡谷内的惨状时,只说了一句话:“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而四位肇事者在距离事发地点有挺长一段距离的地方,找了条溪流,洗掉身上的血迹和汽油味儿,将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再出来到大道上时,已经是脸色平静,好像屁事儿没发生过。 洛水城在东北方向,湘水城在西南方向,四人打算自西北方向走,因为此时两城必然已经严查了,然而他们低估了统领的愤怒,或者说是北冥家的影响力,并且低估了军队的实力,竟然是两城之间的一定范围内,能随意进出的地方都站岗了。 “怎么打算?硬冲出去?”梁青山问道,这家伙沸腾的兽血尚未平息下去。 凌绡停下脚步,迷惑问道:“冲什么?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你个畜生!”这表情绝对没有半点问题,梁青山被他问得一愣,半响没反应过来。 老梁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凌绡的打算,道:“不过四个人一起走总是太过高调了些,你们两个往湘水城去,我和小兔崽子往洛水城,你们两个送去药丸,我们立即会格尔城,免得让人怀疑,万事小心,这个时候他们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再说就算真杀了也还真没错杀。 “先变换一下容貌吧。”之前带着面罩还无所谓,现在走光明正大的路线只能先掩饰一下。老梁变戏法一般地拿出两顶草帽,分别带着两人头上,又抹些泥,两个草原庄稼汉便活灵活现了,不过这套在凌绡与南宫华身上不管用,两人着实没那气质,于是南宫华在分别在两人脸上一阵涂抹,凌绡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南宫华完全就是那个天香城的“杨羽”,不用说,自己是燕子飞。 “干嘛还用这两个?万一遇到熟人就不好了。” 南宫华耸耸肩,说了一个凌绡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就只学了易容成这两个。” 于是四人在此分手,老梁父子往洛水城而去,南宫华与凌绡转身往西南方向的湘水城,一路上看到的行人都是一脸好奇加上略微的恐慌。 湘水城在玛尔帝国内也属于交通要道,因而城门高大,城内繁华,每日的人流量极多。与往日不同的是,此时城门两旁站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连平日少见的魂师都在城门上逛着,检查得极为严格,因而在城门外排起了长队,虽然说几句牢骚话,面对凶悍的士兵却也不敢不排。 凌绡两人跟随着长长的队伍缓慢前行,也不心急,距离答应周世吉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然而当越来越靠近城门时,凌绡看到士兵牵着的几头猎犬,却是脸色一变。 “该死,忘了一件事!”凌绡懊恼道。 “怎么了?”南宫华不解。 “想不到连死狗都出动,我们虽然洗了身子换了衣服,但隔的时间不长,毛孔内的气味并未消散,绝对瞒不过灵敏的狗鼻子。” “那老梁他们岂不是危险?”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还有余力担忧别人。 凌绡想一想道:“应该不会,只要他稍微释放一点血脉气息,什么死狗都乖乖就范,倒是我们现在怎么处理?”前后看了看,虽然小声的怨言四起,但长队都保持得很是整齐,这个时候走出去很容易引起注意。 当轮到他们时,两人还是没能想出办法,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干了人神共怒的事情,两人刚刚靠近,几条狗便一个劲地往两人身上猛闻。由于人流量多,虽然只是两个时辰,但那些检查的士兵都有些精神不振,一时间没有发现猎犬的异样。 凌绡心中把这些猎犬的祖宗全问候了一遍,脚下却不停留,想要跟随人流混进去。可惜愿望破灭,他刚迈开脚步,数只猎犬狂叫起来,一下子将士兵的注意力吸引了。 凌绡心中着急,只要一搜身,搜出药丸,必定不得善终,眼睛四处张望,想找点什么解决的办法。 “你,过来!”守卫队长冲凌绡喊道,凌绡此时哪里敢过去,假装没听见,想跟着混进去,南宫华也跟在身后,可是队长被统领下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严令,哪里敢这样马虎行事,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 凌绡眼睛还在四处搜寻,实则已经做好了释放轮回刀的准备,眼睛随意瞟去,却在进入城门的人群中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大喜过望,撒腿往内跑去,南宫华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谁,但跟着跑准没错。 “南宫大少!南宫大少!”凌绡边跑边喊。 “小子,你站住!”守卫队长也边跑边喊,旁边看的人一愣一愣的,不知两人在玩哪出,南宫华则一拐脚钻进了人群中,等待变化。 凌绡喘着粗气跑到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身旁,笑道:“要不是我动作麻利,和大少可就碰不上了。”此时人群中的南宫华也已经看到了锦袍少年,竟然是南宫世家的大少南宫孤,脸色一紧,然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也撒腿往那边跑去。 南宫孤先是一愣,凌绡心中暗暗祈祷南宫华易容的手段过关,否则与先前不一致就糟糕了,幸好南宫孤立马反应过来,拍着凌绡的肩膀笑道:“原来是是燕兄,咦,怎么没见到杨…”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大少。”南宫华适时出现。 “果然杨兄也在这儿,要不是一起干过那勾当,我还以为两位那个…嘿嘿,龙阳之好。”笑容好猥琐。 三人只来得及说这么几句话,穿着铠甲的队长就赶到了,气喘吁吁地冲着凌绡怒吼道:“让你站住,你跑什么!找死是不?” 凌绡转过头来,惊奇地看着队长,好一会儿,方才试探地问道:“你刚才是在喊我?”南宫华承认,凌绡在表演这方面完爆自己几十条街。 “他妈的,老子不是喊你是在喊鬼啊!”守卫队长忍不住爆粗口。 “怎么回事?”南宫孤皱眉头问道,一个下人在他眼前这样吼让他很不愉快,此时守卫队长方才注意到南宫孤,显然认得,赶忙行礼:“见过南宫少爷。” “我问你怎么回事?”所有人的眼光都往这边看来,南宫孤很享受这种万总瞩目的感觉,神态严肃问道。 “这位朋友么有接受检查就闯进来了。”见到凌绡与南宫孤相识,口气客气了不少。 “闯进来?”凌绡脸上带着微笑,但很明显带着不爽:“我也只是看到大少,怕他赶时间,见不着面,不过这确实也是我的不对。”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凌绡一脸迷惑,不过加上他的动作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我这样子还怎么查?脱光衣服?”上下看了看自己,意思很明显,除了一身衣服,连个包裹都没有,没什么好查的。 “这个…这个…”队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也只是听到猎犬的异动,加上休息的时间被叫来守城门,心中烦躁,想要发泄一把,哪知踢了铁板。 南宫孤脸色缓和下来道:“这事儿也不怪你,帝国就需要你这种尽职尽责的军人,这次只是个误会,燕兄我看就算了吧。” “大少这话就羞煞我了,大少这眼界实在让我惭愧。”凌绡赶紧扣上一顶老高老高的帽子,悄悄擦去手心的冷汗。 他姥姥的,今天这运气没话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张地 湘城居,湘水城最顶级的酒楼。 夜幕降临,从临窗的位置远眺,湘水湖边上四处彩灯,悦耳的丝竹声顺着柔柔的轻风送进耳中,好不恰意,浮躁的心境莫名地便平和了。 “大少怎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南宫华好奇问道。 南宫孤咬了一口湘水湖特产的大龙虾,笑道:“这地方鸟不拉屎吗?我倒觉得挺好的。” “与都城相比就不咋地了。” “都城虽好,可惜老头子多,还不如外面玩得尽兴,”南宫孤喝了一口葡萄美酒,好不恰意:“这事说来还要感谢两位兄台,两位给我的消息让我南宫家小赚了一笔,不过事后怎么都找不到两位?” 凌绡苦笑道:“你也知道的,杨家突然发生了变故,唉,那手段太残忍了,虽然我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会不会被拉去当掩人耳目的替罪羊还不好说,只能离开。” 顿了顿问道:“我看大少春风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在干什么大事情?” “还好,”南宫孤也不谦虚道:“最近开始熟悉家族的生意,有晶石在手,这生意是特别容易,所以当真是得感谢两位。” 入夜,凌绡钻进南宫华的房间,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只是觉得南宫华的情绪有些不好。 “南宫家竟然能与北冥家四六分,很不可思议。”南宫华先开口道,好像在不想让凌绡提及自己的心事。 见他平静,凌绡也懒得安慰他,道:“这问题不很明显吗?北冥家敢明目张胆地对杨家动手,显然实力已经凌驾与另外两家之上,约莫是王族感到压力了。” “你是说王族选择南宫家当枪手?”南宫华不确定问道。 “按现在的情形看应该是,况且四家族不像三巨头那般有影响力,是最好的选择,”凌绡清晰地分析道:“对南宫家而言也是好事,是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只要北冥家没有篡位,几十年内都是大大的好事。” ……………… ……………… 跟随南宫家的商队很容易便出了湘水城,随便编了个借口与南宫孤分开,就迅速赶往项城。项城倒是没有严查,兵力都抽调到了洛水与湘水,因为即便肇事者逃了,那些财物也不可能运送出去,而事实上各位统领在乎的只是财物与北冥家的面子,至于那些死的都是佣兵团的人,谁在乎。 回春堂在项城内挺有名气,并不难找,凌绡两人进去时,看到周世吉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眼睛微微红肿,显然不久前刚刚哭过,见凌绡两人进来,也不招呼,儿子都快死了,家大业大有什么意义。 凌绡的手在周世吉面前扬了一下迅速收回,实则是已经快速地将玉盒子打开了一份缝,这药丸气味独特,很容易辨认。 果然,周世吉见到凌绡的动作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一变,喜忧参半,刚要开口说话,被凌绡伸手阻止,会意地点点头,从内堂喊来一个小徒弟,吩咐他看好药堂,带着凌绡两人往仓库走去,虽说应该不会有人监视,但小心无大过。 地下仓库,关上厚实的大门,就算里面大声叫喊,外面也很难听到,周世吉紧张地看着两人,凌绡掏出玉盒子,周世吉立马长长呼出了口气,证明药丸没错,不过脸上仍旧有些不自然,有些恐惧地看着两人,估计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凌绡冷冷地释放出轮回刀,随手扔出,轮回刀金光一闪,刀身完全插入仓库土墙上,冷冷道:“别多问,也别多想,忘了这件事,听懂了没有?” 周世吉慌不忙跌地连连点头,凌绡拍拍他肩膀,道:“还有,奉劝你一句话,孩子治好后,送到别的地方,也不妨告诉你,这次事情闹得很大。” 说到孩子,周世吉的神情神奇地缓和了许多,问道:“那佣金是要…”之前商量好的,如果凌绡他们看得上周家的藏物便直接拿去,如果看不上就由周世吉拍卖了再付佣金。 凌绡想了想道:“带我去看看吧。”非常时期,一拍卖物品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件事情上去。 走到仓库尽头,竟然是一个小型的魂阵,周世吉将一丁点晶石放入阵眼,魂阵运行,形成一道暗门,凌绡一步当先,南宫华走在最后,将周世吉夹在中间,免得被耍了,小心无大过,又叫安全第一。 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凌绡瞬间对周家的藏宝充满信心。 藏物确实不少,不过多是一些古物,甚至有皇宫内的一些纯金的器具和玉佩,凌绡对这些一窍不通,便让看上去很有研究的南宫华挑选几样,周世吉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样子,估计是想他们多挑几样,然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有什么交集。 凌绡突然感觉到微弱的灵气波动,有灵气波动是挺正常的事儿,一些上好的药材也会有,只是凌绡将眼睛看过去时,看到的是一柄斧头,暗黑暗黑的,稍微有点土黄色,像是一柄残损的魂器,奇怪的是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的魂路。 凌绡闲的蛋疼,便将灵气输进去试一试,魂路竟然缓缓亮了起来,只可惜灵气波动仍旧十分微弱,凌绡失望地想要放下,突然觉得灵魂之力一震,细微波动之后,竟然微弱地上升了,不过上升的幅度太小,约莫只有百分之一。 应该是上面魂路的作用,凌绡对于魂阵一窍不通,但很相信魂阵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铁牛的灵魂之力只有五十九,虽然这么弱的灵气波动其实没什么意义,但是过把瘾总是好的,对南宫华道:“我要这东西,你少选一样吧。” 南宫华还没有应,周世吉已经慌不忙跌地将斧头送给凌绡,这让凌绡很是怪异,当初找上门雇佣打劫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南宫华已经挑选的差不多了,即便周世吉一个劲儿地让他们多拿几样,可是想到深涧的五车宝物,实在对珠宝这类东西提不起兴趣,凌绡提着斧头要出门时,突然看到门旁架子上放着一团用纸包着的东西。 “咦?这东西怎么有点儿熟悉?”边说边伸手,轻飘飘的。 “那是一朵万年灵芝干,要是两位用得着也一并拿去。”听得出周世吉对这东西很是不舍,但还是咬咬牙道。 凌绡将纸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朵很大的灵芝干,然而凌绡随手将灵芝放在一边,反而是很认真地展开纸张,借着墙上夜明珠的光,仔细地查看起来,一脸紧张。 好一会儿,缓缓吐出了口浊气,道:“半幅地图,果然是半幅地图,竟然被拿来包东西,谁能想得到。老周,这张纸我要了。” 凌绡第一次用这么和善的口气和周世吉说话,周世吉愣愣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不要灵芝而要一张纸。 ………… ………… 狂刀宗与铁剑门的山门在青峰峡两边,既不在玛尔帝国也不属于铁血帝国,狂刀宗位于东侧,临近玛尔帝国,铁剑门位于西侧,临近铁血帝国。 两个宗派隔着青峰峡相望,又是实力相当,自然容易把对方当成对手,不过近来狂刀宗的实力似乎隐隐超过来了铁剑门,这个实力确切说是财力,从山门的装饰很容易看出来,看来刘阳死了个儿子,却换回了许多好处。 山门正殿的内堂,刘阳盘膝坐着,身上披着长袍,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甚至连头发都有泛黑的趋势,一点没有因为丧子而悲伤的样子,此时手中正拿着几张破损的地图在认真拼凑着。 好一会儿,一张地图渐渐形成,刘阳一边看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边与手上的书比较,又调整了好几个地方,终于缓缓点头,自言自语道:“应该便是这样了,可惜还是残缺了,也只能知道大概的位置。”地图的中间位置少了一块,在地图上这么一片纸,真实的地方不知要有多大的距离。 “那到土属性之珠,铸造土灵之体,什么铁甲门,哼,都是笑话!”刘阳眼眸中透露出无穷的野心,又看了一眼书上的文字,不屑道:“属性之珠传与有德者,有德者?真是天真,拳头大就是德,不过按这书上所说,应该还有几张地图流传下来,看来得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透过窗户往西边铁剑门山头看去,刘阳眼眸中无限憧憬。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域红霞 一小块菜地,几盆寻常花草,葡萄架下,两把椅子,一盘棋。 这是北冥家的后花园,杨家事发后,众人对北冥家以后的动作猜测纷纷,北冥家却低调起来,安分守己。 家主北冥宫正与以智慧著称的北冥方正正聚精会神地下棋,老太爷年老不理家事,两人便是北冥家的掌舵者。 一个英俊的青年匆匆走进来,见两人下棋,放轻脚步,走到棋盘边上。 “麟儿,有什么事?”北冥宫正放下棋子问道。对儿子北冥麟很是满意,虽然手段还稍许不成熟,但在年轻一辈中,却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不是什么急事,”北冥麟笑笑道:“爹与叔父的棋局正到紧要处,下完再说,让孩儿观摩观摩。” “一辈子这么多棋局,哪能下的完,说吧。”北冥宫正道。 北冥麟将一张被揉得很破旧的纸展开放在棋盘上,上面是几条粗略的线条,和几处很潦草的字迹,道:“这是狂刀宗方面传来的消息,那刘阳最近有些异动,似乎在寻找什么藏物,这是他偷偷记忆的地图,或许会有些偏差,但大概在这个范围。”经他这样以解释,纸张上的东西就不难看懂了。 “麟儿,你很生气吗?”北冥方正淡然问道。 对于这位叔叔,北冥麟一向佩服,他的问题自然不能简单地回答,思考了一下,方才道:“谈不上愤怒吧,只是觉得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听话的狗让人舒服,但不一定有用处,听不听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手段,狗不听话是因为不害怕,那就让他好好怕一怕。” 北冥麟点点头道:“侄儿懂了。” ………………… ………………… 回到格尔城,凌绡四人闭门不出,一来怕被怀疑上,二来银羽佣兵团追悼死去的士兵与郑杜伟,四处哀歌与纸钱,看着心烦,而最重要的是,凌绡正在全力研究那张地图。 两个半张地图确实能够合成一张,然而经历了许久的岁月,边角都已经残缺了,而要命的是,两张地图合起来,原来地图的中间部分残缺了,而这个地方恰好是宝藏的确切地点。 “西域红霞,冰雪之谷,沙土之丘,天灵地宝,缘而得之,”凌绡艰难地读出地图上的五行字,皱着眉头:“这什么狗屁意思,不就藏个东西,用得着弄得那么神秘。” 已经回来几天,被老梁的各种战斗技巧折磨得病怏怏的梁青山躺在躺椅上,没好气地道:“不是什么狗屁意思,是你有病,随便外面捡张破纸回来就是藏宝图,真天真。”现在的梁青山特别讨厌没事瞎折腾的人。 “你怎么就认定这东西是什么什么地图呢?”南宫华也很怀疑。 “这张地图上的地形构造完全就是属性之珠的能量形成的样子,不会错的。”凌绡很确定,他对属性之珠能量分布有一种特别的敏感性,就像是自身力量的分布一般。 一直没说话的老梁盯着地图看,手上的旱烟袅袅升起,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西域,红霞,西域,红霞。” 凌绡一听,大喜问答:“老梁你知道这个地方?” 老梁吸了口烟,头微微扬起,冲着屋顶吐出烟圈,皱皱眉头道:“那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只是听说,最强盛时期的冰霜帝国面积宽广,往西连绵万里,而过了不周山之后的地区便称为西域,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天地剧变,风沙与冰雪分别侵蚀了这一片曾将辉煌的地方。” 凌绡什么天地剧变不在乎,迫不及待打断老梁的感慨,问道:“西域红霞,西域那么大一片,那红霞就应该是个确切的地方了?” “红霞没听过,但当时西域有一座被称为奇迹之城的红菱城,至于为什么叫奇迹之城我也不知道。” “红霞红菱红霞红菱,差太多了,那红菱城有没有什么别的叫法?”凌绡觉得希望正在向自己招手。 “应该没有,或者我不知道。”老梁思索一会儿,摇摇头道。 原本不以为然的梁青山与南宫华听得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也围拢了过来,不过梁青山对老爹的“余恨未了”,很自然地泼冷水:“就算第一句能解释得通,后面两句也说不通,冰雪之谷与沙土之丘绝对矛盾,浅一些的冰雪山谷都被冰雪覆盖,深一些的冰雪山谷则会生长植物,但绝对不可能是沙土之丘。” 凌绡眼睛一亮,兴奋道:“那就更有可能是属性之珠了,而且可以肯定是土属性之珠,这是能量的环境。” “瞎掰。”梁青山很不屑道,然后转头寻找队友,不过在南宫华眼中看到的却是灼热的气息,无奈地耸耸肩,凌绡太狡猾了,利用南宫华对土属性魂技的渴求,至于老头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就想着去看看的了。 “去西域不比去大草原,格尔城到大草原经过的只是荒漠,而去西域将会通过真正的沙漠,要稍微准备一下。”老梁慎重道。 而老梁的稍微准备一下一共花了五天,半车子的水与半车子的食物,更有一个巨大的麻袋,里面贴着一层油布纸,老梁也懒得解释,让他们照办就行。然而这还没完,按老梁的话说是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在大草原准备。 驾着那辆结实却已经破旧异常,不过仍旧是假面佣兵团唯一的财物的马车滚滚而行,扬起尘土,一路向北,确切的说是西北。 大草原的边上,已经临近不周山脉,翻过不周山脉就是老梁口中的茫茫沙漠。 “停了,到了。”老梁拍拍身边的梁青山。 “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莫非老爹你埋藏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藏?” “是不是这儿你认识熟悉地形的导向?那就再好不过了,价格好商量的。”凌绡满怀期待问道。 老梁用烟杆敲敲车辕道:“来这地方找畜生。” “什么畜生?不想说也不能骂人吧。” 南宫华哀叹一声道:“没见识也就算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到沙漠是要骆驼的,不然你就准备扛着马尸走,骆驼也只有这种临近沙漠的地方才养。” “一个跟我去买骆驼,然后搭好帐篷,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明天进入不周山就没那么轻松了。” 凌绡屁颠屁颠地跟在老梁身后,由于临近不周山,地面没有大草原那般整齐,起起伏伏,还有许多土丘。 老梁对这个地方挺熟悉的样子,看了一下方向头也不抬地走,凌绡则四下张望。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凌绡远远看去,土丘的另一个方向一群二十几号人正往不周山方向走去,后面还跟着一群骆驼。 老梁看了一眼道:“有些奇怪,按理说沙漠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同行,更何况是现在多风季节?” “等等,那个人我认识,”凌绡一震道:“最前面那个人我认识,是刘阳!” “刘阳?你朋友啊?”老梁没反应过来。 “你真逗,”凌绡没好气道,虽然习惯老梁的为老不尊,但时间不对:“是狂刀宗宗主,他不在山门享福,怎么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梁皱皱眉头道:“你从周世吉那里得到地图还有谁看见?” 凌绡摇摇头。 “难道那个周世吉与狂刀宗还有什么瓜葛?你未免隐藏得太深了吧。” 凌绡道:“我的意思是与周世吉那半幅无关,前一半是从刘阳他儿子手中夺来的,我不解的是从到他儿子手中再到我手中他应该没有见过才对,难不成那小子还没死透?不可能。” “不管是怎么知道的,但很大可能也是冲着那样东西去的,大漠茫茫,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谨慎一点就行。”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被打劫 不周山脉,四个人,五头骆驼。 不周山脉虽然高耸,但四人速度极快,又是从半山腰翻过,黄昏之前,已经到达最高点。 老梁站在大石头上,极目远眺,好一会儿方才脸色凝重地下来,道:“刘阳那些人已经不见踪影了,看来昨天晚上是连夜赶路,太疯狂了。” 刘阳一行人让原本不太相信的梁青山与南宫华精神大震,因为就算凌绡的地图是假的,但刘阳那么多人总会有些好东西,起码能分一杯羹,感情是抢北冥家的岁贡上瘾了,于是也不休息,连夜往不周山另一边走,到深夜时,已经在沙漠边沿。 “在这里等天亮,夜晚的沙漠是毒蛇和毒蝎子的天下。” 于是就这样日起而行,日落而歇。 沙漠的日子却是很无聊,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睡觉前的最后一个景象依然如此,更让人艰难的是,连每天的食物都一样,唯一的好处便是,没有外物的打扰,可以静心修行,枯燥的生活对精神也是一种锤炼。 第十五天的早晨,凌绡深吸了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气,回头想看一眼已经走了多远,不想却看到有点远地地方,有一队人在走动,虽然模糊,但仍旧可以确定是朝这个方向走来。 “老梁,过来看看,那是不是人?”突然出现不一样的东西,让凌绡都有些无法适应,喊一大早就蹲在一旁抽烟的老梁过来看看。 老梁吐出烟圈,看了一眼,没有凌绡的兴奋,眉头还微微皱起,道:“你没看错,确实是人,但在沙漠看到人不一定是好事儿,何况是那么多人,我们走快些儿,不要被跟上。”经过这些天的实践,三人对老梁的话那是相当信服,收拾东西迅速走人。 在这景色永远不变的沙漠,没有任何参考物,时间流逝的快慢完全依靠心情,由于有甩掉后面人的心情,四人觉得时间比平时更快,转瞬已经到了中午,将骆驼排成一列,四人躲在骆驼形成的阴影下啃食干粮。 一阵风吹过,没有凉爽的感觉,反而异常炎热,梁青山灌了一口水,嚼着干粮含糊抱怨道:“这鬼天气的,晚上冷成那个样子,白天热成这个样子。” 却见老梁停下咬食干粮,伸出手在风中,仔细地感受什么,好一会儿,脸色渐渐凝重,道:“风很湿热,看样子前方有沙暴,而且已经快要到来了,快点准备一下。” “沙暴?不会吧?”凌绡对沙暴可是心有余悸:“这许多天不都挺平静的吗?再说大中午,吹来热风是很正常的啊。” 老梁没有回答,理智的南宫华没有多嘴,屁颠屁颠地跟着老梁准备,将骆驼上的一个麻袋拿下来,里面放的也是麻袋,不过比外面这个大太多了,有两个帐篷大小,五头骆驼和四人都进去也完全没有问题,里层还贴着一张不透气的油布纸。 “南宫你用风灵气将麻袋充满气,凌绡你为他渡气。”认真起来的老梁还是相当有气魄的。 南宫华将灵气通过魂器变成风,往麻袋输送,这麻袋实在太大了,南宫华脸色苍白的时候还只充了一半,凌绡适时地将灵气渡过去,因为老梁要求将整个麻袋充满,当老梁认真起来时,那是半点马虎不得。 花费了两个时辰,方才将麻袋充满气,看起来是一个奇怪无比的大家伙屹立在沙漠上,而后面的人渐行渐近,好像也对这大家伙很感兴趣。 老梁一脸凝重,也不管别人的态度,一挥手,一层黑色的灵气封住麻袋口,四人站到骆驼旁边,老梁双手一举,那个大麻袋像有一只大手托着,缓缓升起又降落,将四个人与五头骆驼罩住。 里面光线时分暗淡,像是夜幕降临的时刻。 “你们两个快点恢复,青山和我拉住绳子。”老梁吩咐道,不过这口气更像是命令,几条绳子穿过口,集在一起,被老梁父子抓在手中。 三个少年都觉得老梁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照着做了。 在这压抑的气氛下,时间过得相当缓慢,约莫有半个时辰,拉着绳子的梁青山渐渐感觉到风力在变大,虽然挺佩服老爹的先见之明,但还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哪知这个想法还没消退,麻袋突然剧烈晃动,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有无数的沙子猛烈地打在麻袋上,不消一会儿,麻袋下面已经往内凹陷,显然已经积压了许多沙子,凌绡对老梁那是佩服道极点了,再也不觉得这是小题大做,至于梁青山,那已经没精力发表什么感想了,只有尽全力地拉住绳子。 “老梁,你真是太牛了,回去本团长给你加薪。”凌绡心情相当好,忍不住与老梁调侃起来。 老梁没有配合,严肃道:“别唧唧歪歪的,赶快恢复,等下可能会有突发情况。” 许久,风沙击打的力度缓缓变小,但堆积在麻袋外面的沙子已经过了头顶,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东西,他们现在会是怎样的状况。 终于稳定下来,老梁吩咐凌青山休息恢复,但自己却没有停歇下来,将其中一头上的食物和水都卸下,分别装在其余四头上。 终于完全平静了,三人迫不及地地想要出去,无论死是谁,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与五头骆驼呆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这么几个时辰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等等,”却被一脸凝重的老梁一把拉住:“适才那群人,如果没有特别的装备,现在状况必定相当糟糕。” “这和我们什么关系?”凌绡是经历过沙暴的人,知道其威力,估计现在那二十几号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就算还扛着住的只怕也剩下半条命了。 “那些人中,应该有实力强悍的,必定能扛下来,但是水和食物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他们没有食物,我们有,懂了吧,小心无大过。” 说罢,一拳挥出,轰隆一声,麻袋连同外面的沙子被打开了一条通道,被许多灰尘挡住而变得不那么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外面毫无动静,老梁仍旧没有动,而是将那头没有东西的骆驼牵道洞口,戳指成刀,在骆驼的屁股上狠狠一刺,骆驼吃痛,奋力往外面奔跑,一下子就窜到了外头。 “嘭!”一声巨响,奔逃的骆驼立马停止,软软倒地,头盖骨四分五裂,红彤彤的血液与白花花的脑浆洒落满地。 三个少年一脸愤怒,无端来了个打劫的,便要往上面跃出去,却被老梁止住,看了一下四周同时冲他们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凌绡与南宫华分别骑到两头骆驼的背上,而老梁父子则牵过来另外两头有货物的骆驼。 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动手,麻袋被同时轰出四个通道,老梁父子迅速一掌打在骆驼屁股上,又迅速分别爬到凌绡与南宫华的骆驼背上,两腿一夹,往另一个方向冲出去。 外面灰尘弥漫,一出去便看到那个队伍只剩下了五六个人,正分成两批往那两头骆驼方向追赶,显然看到了上面的水和食物。 “是北冥家的人!”凌绡看到那些人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一眼便辨认出来,狠声道。 “别废话,快点走!现在不适合跟他们拼,就算是现在的情况,他们的实力仍旧比我们强很多,”老梁一边将骆驼的速度加快,一边急声道:“人心不足,他们必定会赶上来,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魂宗中阶 两头骆驼往正北方向奔逃,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一来大部分食物水都被抢劫了,二来也能躲避后面人的追赶,因为显然大家的目标都是在西北方向。 一口气跑出了许远才停歇下来,果然后面的人没有赶上来。 “北冥家必须要付出代价!”凌绡狠狠道,梁青山与南宫华深以为然,老梁查看了一下骆驼上的水与粮食,在狂奔中又掉了一些,叹了口气道:“先好好活着再说吧,接下去的日子会很艰难,我们要尽快赶到冰原,在那里补充水和食物。” “老梁,你怎么猜到那些人会干出那种事儿?”凌绡对这事儿相当好奇,从一大早那句“不一定是好事”,显然老梁事先就有这种感觉了。 老梁急促地抽了几口烟,叹了口气道:“早年我也在沙漠干过事儿,那是青山他娘用命换来的经验,唉,都过去了,只是这么惨痛的经历不要再去犯。”梁青山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儿,自小与老梁生活在一起,加上粗大的神经,竟然从未问过,想不到是这般惨痛的经历,脸色一寒,那些人该死! 老梁的经历让路上的气氛有些压抑,而随着日子的推移,一个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尖锐,那就是食物与水不足,食物上还能忍受,毕竟有灵气支撑着,但水就相当难熬了,并且在这样的烈日下,水分蒸发得非常快。 “歇一歇,喝口水吧。”老梁道。 “没事,再坚持一会儿。”虽然都已经嘴唇喉咙干枯到有一种将要破裂的感觉,但问题大家都看到了,水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了,与冰原的距离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揉了揉干燥的皮肤,凌绡抱怨道:“这身上的水都跑光了,要是能让水分不出来,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梁叹了口气道:“身体必然是要与外界进行能量交换,除非你的身体内能自行形成循环,那太逆天了。” 在这种情况下,连说话都要考虑考虑,因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路向北,既不能太快,耗费体力,也不能太慢,耗费时间,着实不容易。 “停!”这次老梁直接用命令的口气,因为四人中体力与修为都最差的南宫华已经脸色苍白,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将剩下不多水的四个水囊分别交到手中,老梁三人分别微微喝了一小口,拿下来,发现凌绡还拿着水囊发呆,显然没有喝过水。 “凌绡,喝一口吧,别撑着。”梁青山道,没有回答。 老梁奇怪地走进,探了一下鼻息,比平时缓慢许多,而且很微弱,但看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喊了两声没有应,老梁感受了一下他的皮肤,散发的热量竟然缓慢地减弱,难不成这小子当真在体内形成了自己的循环?老梁摇摇头,将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赶出去。 一会儿,凌绡缓缓张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道:“自己的小世界也还行,但感觉没有外界来的舒服,兴许是不怎么习惯吧。” 老梁目瞪口呆,不可思议问道:“你真的不与外界交换能量,在自己体内形成能量循环?” 凌绡很不解问道:“对啊,很奇怪吗?这方法不还是你说的吗?”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老梁都快不知道怎么说了:“实际就不一样了,虽然根据灵魂属性,需要的只是相对应属性的能量,但事实上,没有绝对纯净的属性,因而都需要与外界交换能量,获取少量的其余各种属性能量。” 凌绡耸耸肩,他可没有这个问题,这事情一时也很难解释清楚,道:“我的情况有点奇怪,反正就是能成,这样看,给我一口水喝,我就能扛好几天。” 果真如此,之后凌绡像入定的老僧一般坐在老梁身后,闭着眼睛,完全就是一具尸体,两三天内完全不用喝水吃饭。 “凌绡情况似乎有点奇怪?”梁青山突然停下骆驼道:“能量波动很剧烈,与他这两天的表现不太一样。” 老梁想了想道:“先不管,在看看。” 走了不远一段路程,凌绡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激烈,梁青山很是迷惑:“难道是没形成能量轮回,憋得辛苦?” 南宫华翻翻白眼道;“凌绡正在破境。”老梁已经动手将凌绡从骆驼背上搬下来,让他在骆驼背上破境,不用怀疑,这骆驼肯定玩完了,等于四人也玩完了。 凌绡的气势越来越强,形成的气场越来越激烈,在身周形成了一个坑,而外泄的灵气竟然形成了一个循环,显然凌绡还在入定的状态,沙尘在灵气的带动下在他身周形成回路,就像一个沙之守护一般。 “魂宗低阶的破境有这样的气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成就绝对不低。”老梁眼毒。 “什么成就不简单,还不一样和我们一起干苦力活儿。”梁青山很是不以为然。 两人说话间,凌绡突然长啸一声,围着的沙子往四周激射出去,外泄的灵气缓缓收回体内,破镜成功,是为魂宗中阶。 然而凌绡的突破对于四人面临的困境并没有什么帮助,食物与水一天天减少,而冰原始终没有出现。 老梁拿出水囊,想了想又放下,道:“还是再坚持一会儿吧,风已经变凉了,距离冰原不远了。”梁青山与南宫华没有说话,干渴到不想活的地步了,心中用最毒的毒誓发誓,一定报复北冥家那群畜生,凌绡还在处在入定状态。 又走了一段路,老梁又做了同样的动作,说了同样的话,没人回答,梁青山面无表情地呆坐着,南宫华脸色苍白,身子随着骆驼一步一步地颠簸,突然身子一斜,竟然从骆驼背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南宫!南宫!”梁青山赶忙从骆驼上下来,抱起南宫华,只觉得南宫华身子滚烫,由于身体内缺水,身子失去了自动调节的能力,在沙漠这样的高温下体温节节上升。 老梁也着急了,然而他也没啥办法,往北方看去,极远处有一些白绿相间的东西,由于隔得极远,看上去就像是沙漠中的蜃境,但老梁很肯定就对是冰原与冰原融水形成的绿洲。 一把叫醒凌绡,吩咐凌绡帮助南宫华勉强维持住体温,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北急冲,骆驼在梁青山父子血脉的威压下,像马一样奔跑起来了。 “还多远?”凌绡用灵气帮助南宫华,消耗极大,大半天后,已经将他累得够呛的了,他本身就为了节省水有两天未喝一口水,加上这样的消耗,眼前金星一阵一阵地闪烁。 “快了。”老梁与梁青山同时道。 这样的问答重复几遍后,凌绡眼前的金星终于不再一阵一阵的了,而是只有一阵,但一直不消退,最后的意识是眼前的金星突然全部一闪而过,凌绡心中还飞快地闪过一丝战胜这些小东西的喜悦,于是就带着微微翘起的嘴角与南宫华晕到了一团。 应当过了挺长时间,凌绡感觉到滚烫的身子接触到一片冰凉的东西,那般舒畅的感觉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嘴巴内也同时被放进一块冰冷的东西,在干涸得出现裂痕的口中迅速融化成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同样干枯的喉咙迅速流到温暖得过分的胃内。 体温渐渐降下来,口中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放心冰冷的东西,然而周身的冰凉没有升温的感觉,甚至由于体温下降,感觉起来愈加寒冷,口中的东西把他的舌头都冻僵了。 “这是谋杀!”到了极限的凌绡一下子从梦境一般的感觉中醒来,一跃而起,怒斥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摊上大事 凌绡一跃而起,四周白茫茫一片,已经到了冰原了,此时正在一片松林,苦日子算是过去一半了。 “找个陡坡,弄个冰洞好好休养一下。”由于与林雪珊的雪山历险经历,凌绡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方面有发言权。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老梁拍拍凌绡的肩膀,危险过去了,老梁又恢复了为老不尊的猥琐样。 双手在胸前绕环,淡淡的黑色能量在环中形成,就像一个袋子,往地上一拢,一小堆雪就到了怀里,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为雪水,再被老梁一把泼到了两棵松树之间,尚未落到地上便结成冰,架在两棵松树之间。 “筑造冰墙,懂不?”老梁见凌绡还愣在那儿,解释道。 凌绡与梁青山赶忙也加入到筑造冰屋的队列中,至于南宫华,还没恢复过来,这种粗活儿还真干不了。小半个时辰后,一堵冰墙形成了,高度恰好到比身高高一些,接下来如法炮制,很快就盖完了一个没屋顶的冰屋。 吃了一个月的干粮,嘴巴早就淡出鸟味儿了,一弄完住处,就赶忙出去寻找雪地里的动物,其实两头骆驼到了冰原也没什么用处了,但是一路相伴,还真不忍心吃了,至于回来,四人打算即便路途再艰难些,也直接从冰原到大草原,对于沙漠是在有阴影。 两头雪狼,几只雪兔,对四人来说,只是几个回合的撕扯就只剩下一身骨头了,添了一把柴火,四人就着火堆的温暖,话都没说,就那样沉沉睡去,这些天当真是累坏了。 半夜,凌绡突然心生感应,一下子睁开眼睛坐起来,休息后的眼睛分外凌厉,而就在他坐起来的瞬间,老梁也睁开眼睛,借着火红的余烬,老梁的眼睛像野兽一般,见是凌绡,方才温和下来。 “外面有东西在靠近。”凌绡边说边将神经大条的梁青山与因为身体虚弱而睡得比较沉的南宫华叫醒,在冰原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凌绡从两面冰墙之前的开口出探出头去,看到许多发着绿光的珠子,然而不是夜明珠,而是——狼,雪狼!一大片的雪狼,一双眼睛在明月下散发着幽光,而露在外面的獠牙在雪地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狼,好多狼!”凌绡缩回头对三人道,然后四人同时看向那两个还在火架上的狼骨头,觉得摊上大事了,原本以为是独行的,想不到竟然有狼群。 “不可能,这是大种雪狼,一般是独来独往的,”老梁不相信地摇摇头。 于是凌绡二话不说,直接退下来,将地方让给老梁。 “外面的是小种雪狼,不可能是一个种群的。”老梁很坚定地摇摇头。 凌绡叹了口气道:“问题是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不是你说他们是亲戚他们才是亲戚的。” 老梁想了想道:“没事,除非我们干掉的是狼王,否则狼群不会太疯狂,给它们来几手狠的,让它们知难而退。” “你确定?”凌绡对于不在紧张状态时的老梁的判断不是很放心,不过他得到了老梁相当坚定的眼神。 说到狠招,自然非凌绡的冰之囚笼莫属了,虽然老梁父子干净利落的手法也很凶残,但视觉效果没有冰雪送葬夸张。 凌绡迅速攀爬到松树上,外面那东西太多了,完全没有他立足的地方,轮回刀挥动起来,释放出一个冰之囚笼,将没有防备的几只雪狼囚禁在中间,手掌一合拢,轰隆声中,那几只雪狼变成肉沫四处飞溅,在地上炸出了个坑。 果然雪狼群被这声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是老梁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这个结尾,只是退了几步,狼群中央一只体型较大的狼仰头冲着明月嗷叫一声,狼群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无视同伴的死亡,又往前冲来,直接就撞到了冰墙上。 凌绡又释放了几个冰之囚笼,然而没能让狼群再后退半步,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老梁,老梁不信邪地也一跃到了树上,半只饕餮像像活过来一样爬到他的头上,眼球变成血红色,血脉力量释放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凌绡都不得不用灵气抵抗。 “呜呜呜呜”最近的几只雪狼被这气势逼得全身颤抖,然而后面的狼王一阵又一阵的嗷叫,仿佛是给予他们力量,因而这几只雪狼虽然恐惧,却始终支撑着没有屈服。 老梁也给激出气来了,身上的灵气全力运行开来,上古兽人的威压一阵阵地释放,与狼王扛上了。 好一会儿,老梁终于还是败了,不是兽人的气势不如狼王,而是狼群实在太多,虽然下面靠近的雪狼瑟瑟发抖,但后面立马有雪狼攀爬到这些雪狼的身上,如此前赴后继,让老梁如何架招得住。 “喝!”使用兽人血脉的老梁特别容易发怒,毫无征兆地,双一翻,握成拳头,一拳往地面轰去,黑色的拳波直线下降,直接将叠在一起的雪狼轰成肉饼。 还不过瘾,竟然那么从冰墙上直接往下跳,如虎入羊群一般,四处轰杀,梁青山好像是感觉到了老爹的气息,饕餮像直接出现在身后,完整的血脉比老梁的半血脉又凌厉而嗜杀许多。 凌绡与南宫华都到了树上去,凌绡时不时帮助进入疯狂状态的两人去除一些偷袭,毕竟雪狼太多了,而南宫华则一脸无比冷静地看着远处嗷叫的狼王。 “嗷嗷嗷!”狼王转头看向身后,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嗷叫,南宫华看着远处晃动的树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冲着凌绡喊道:“快点上树,这些狼群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梁父子杀红了眼,完全没有听到南宫华的话,只是机械地将一颗颗的狼头拧下来,而两人的临时保镖凌绡也只能跟着。 就在南宫华喊完话回过头后,狼群中间分开了一条道,狼王全身一阵淡蓝色光芒,身子化成一道影子冲了过来,看那气势完全就是一往无前。 “嘭!”杀得性起的老梁完全没有用眼睛看,只是机械地挥拳头,然而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血肉飞溅,而是被坚硬的东西挡住了,力道相碰,冰屑四处飞溅,砸在老梁脸上,强大的撞击力让疯狂状态的老梁清醒了许多,才发现自己身处在狼群中。 “快上树!”狼王可不管老梁一时的发愣,一爪往他身上拍去,幸好被凌绡勉强挡住,三人迅速上树,然而他们低估了发狂后的狼王,狼王双脚一蹬,竟然直接踏到身前的一只雪狼身上,那雪狼一下子软软地趴了下去,而狼王却一跃而起,两只前爪长出锐利的冰爪子,直接刺向还在爬树的老梁。 老梁反手拍去,虽然挡住了要害,但肩膀上还是多出了几条血痕,而老梁的身子一下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而凌绡四人也没得选择地跟了下来,因而有了准备的狼王一声嗷叫,直接将老梁围在中间。 狼王的速度丝毫不输给没有变疯狂的老梁父子,于是人数优势变得没有意义,事实上是雪狼群一方具有数量上的优势,后面的雪狼实力比前面的炮灰都强许多,让四人有些穷于应付。 老梁与梁青山又与狼王对了一拳,两人身子直接往后滑出去,被凌绡两人拉住,而狼王被反弹得往狼群退去,直接退到了松林边上,趴在地上喘粗气,似乎想要逃命却又没力气的表情。 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盖住了狼王的身子,然后一个巨大的手掌伸进松林,拍在狼王身上。 “噼噼啪啪”先是碎骨,然后成了肉饼,最后是肉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迹之城 老梁只看到那只毛茸茸的巨掌,全身一个激灵的颤抖,喊了一声快跑,竟然不管身边雪狼的攻击,撒开退就往北跑去,全身灵气运行开来,身子像一个幻影一般飞奔出去。 凌绡三人是不明觉厉,能让老梁恐惧成这个样子的定然不是什么好鸟,走位上策。 翻过一个小山头,老梁方才停下来,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树林的方向,那片松林松树一棵棵地倒下去,伴随的是一声声雪狼的惨叫,不消一会儿,一片小松林就尽数倒下,露出一个巨大的身子,全身黑色的毛,巨大的脚掌走在雪地上便是一个坑,边走还边用两只上肢捶打自己的胸膛。 三人后怕不已,要不是跑得快,只怕现在就是松林间的一堆肉泥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凌绡喃喃问道。 “冰原黑猩猩,魂帝修为之下不是它的一合之敌,”老梁感慨道:“这东西稀少得很,你们一到冰原就碰到,运气也算不错的了。” “运气确实不错,与当年的老梁有得一比。”凌绡听得老梁的话翻翻白眼反击道,从他的反应看得出老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哎呀,命真苦。”凌绡哀叹道,害怕黑猩猩再次来袭,只得往北翻过几个山头,找了一小片松林,只是简单地筑造了一堵冰墙挡住寒风,毕竟不会在这里呆久。 “得了,你就别的了便宜还卖乖了,你现在是人而不是肉饼已经很不错了。”南宫华很是听不得凌绡这样的嘴贱。 冰原的阳光来得特别早,一堆火还未熄灭,阳光已经穿透稀疏的松叶,洒落在死里逃生的四人身上。 “我们在这冰原上胡乱奔跑了这么远,怎么还在知道红菱城在哪个地方?”凌绡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从沙漠一路向北就只顾着逃命,没想到路程问题。 “即便是最开始也不知道红菱城的切确位置,都只是个大概的方向,”老梁解释道:“事实上,我们寻找的不是红菱城,而是雁荡山,红菱城又叫雁荡山下的奇迹。” 老梁与凌绡还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时,梁青山已经走到松林的边沿,刚刚探出一只脚,却又猛地收回来,向身后的三人示意不要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挥挥手让他们也到松林边上看。 外面早晨的阳光在洁白的冰雪的反射下,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都是一片明亮,因而另一个小山头上的那队人马显得那么明显,正在迅速往西而去。 “银羽佣兵团?”凌绡看着那旗帜不确定地道,但是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秦霸天时,只能确定了:“为什么什么地方都有他们?” “形势似乎有点复杂。”南宫华耸耸肩道。 凌绡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刘阳确实是为了宝藏而来,那北冥家的出现我还能理解一些,毕竟狂刀宗与北冥家有不一样的关系,虽然不知道是合作还是出了矛盾,但这种事情跟银羽佣兵团一毛钱关系没有,想不通呀。” “在别人看来不也和我们一毛钱关系没有,快点上来,否则真有什么好东西,等我们到了,人家不说肉吃完了,连汤都喝了。”梁青山很实际道。 …………………… …………………… 而于此同时,在西边,刘阳一群人已经翻过白雪皑皑的雁荡山,往下便是传说中的奇迹之城的雁荡山,厚厚的白雪覆盖在上面,但通过凸起的东西还是能够看出是一些断壁残垣,白雪下还有房屋的样子。 “你确定就是在这里?”刘阳冷冷地问身边的一个牧民,向导摸样。 “没错,就是这里,”向导肯定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来到这奇迹之城。” 刘阳一言不发往下走去,后面狂刀宗的人也跟上去,看样子狂刀宗的人并没有受到沙暴的袭击,人数与出发时差不多。 红菱城很大,刘阳绕着可以看见的走了一圈便要耗费许多时间,回到刚才下来的地方,手一挥,五六个狂刀宗的人往两边散开,将红菱城围住,同时运起灵气,竟然都是风属性,看来刘阳准备得极为充足,兴许是将所有家当都赌上了。 狂风大作,覆盖在上面的冰雪纷飞,约莫半个时辰后,渐渐露出了红菱城的面目,有许多破败的地方,但由于是在冰雪下,一应东西并没有腐朽的样子,仿佛刚刚倒塌的异样,甚至还有些房子仍旧屹立不倒,怪不得足以称为奇迹之城。 刘阳缓步踏入红菱城内,走到城中央时,一个破败的喷泉突然喷了出来,然而不是水,而是流沙,然而刘阳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手段对他来说并不玄妙。 在城内又绕着城走了一圈,不时地驻足沉思,有时候也会释放出灵气,不知在探查什么。走了一圈后,刘阳随意指了一个地方,让狂刀宗的人安营。 “喀嚓喀嚓”狂刀宗的人刚将帐篷支起来,一声声的响声,也没人动帐篷,帐篷竟然一个个自行倒地,像是上面被放了千斤重担一般,而尚在帐篷内的人也脚一软,趴到地上动弹不得。 刘阳自然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后,生出手,一点黄色光芒从掌心泛出,很快遍布他手下面那个趴下的人,随着光芒颜色的加深,那人身上的压力似乎变小许多,挣扎着也能站起来,赶紧走到帐篷区域外。 刘阳如法炮制将另外的人也救了出去,自己却往那儿一站,全身微微泛起黄光,也不尽力,只是支撑着身子不被压下。 “十倍重力场。”好一会儿,刘阳自语道,缓缓走出那片地方:“难道这就是奇迹之城所谓的奇迹?”耸耸肩继续往前走,而其余的人则继续找地方搭建帐篷,奇怪的是,有些地方帐篷一放下去便被压垮,而有些地方帐篷压根儿不用搭建,只要一放上去便漂浮着,忙碌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正常的地方搭建好帐篷。 没有休息,刘阳手一挥,所有人全部出动,地毯式搜索,进入每一间还完整的房子,掀起每一片瓦片,就差挖地三尺了,倒是找到了不少多年前值钱玩意儿,但没有一样是与属性之珠搭边儿的。 刘阳闭目沉思,许久拿出一张纸,然后每一个地方仔细感觉,释放出能量与奇异的重力场相抗衡,然后在纸上比比画画,花费了一个早上时间,纸上标满了各种各样的重力场,最高甚至达到几十倍,那块地方平坦得不成样子。 “两边低,中间高,这怎么可能?”刘阳拿着纸张自言自语:“莫非这属性之珠就在城市中央位置?” 想了想,却又自行否定了:“也不对,虽然中间重力场较两边高,但中间部分相比较也有高有低,不应该是属性之珠能量辐射的形状,莫非还有什么魂阵?” 于是所有狂刀宗的人马又花了一天时间寻找城内魂阵的存在,然而事实证明没有半点与魂阵相关的痕迹,当夜幕将临未临之际,狂刀宗的人还在一片忙碌中的时候,六个风尘仆仆的人从雁荡山顶下来了,正是北冥家的人,一身衣服已经破烂,只能勉强遮住身子,与乞丐无异。 “什么人?”首先发现的狂刀宗弟子大声喝问道,回答他的是为首那个人的手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一转,脑袋喀嚓软软下垂。 旁边的几个弟子被他的凶残下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几个北冥家的人同时出手,一阵响亮的喀嚓声中,便有六个弟子死于非命,北冥家这六个人仿佛是在发泄这一路上受的苦。 “北冥无功,杀得痛快吗?”刘阳的声音平静中带着阴测测的口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微妙的形式 北冥无功冷哼一声道:“刘阳,作为一条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不要总想着能够逃脱出去。” 刘阳脸色丝毫不变,道:“杀人偿命,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手掌狠狠地往北冥无功拍去,北冥家的人都往后退,显然是相信北冥无功,自然既然想要给刘阳一个教训,修为哪能比他低。 刘阳掌心泛出淡黄色光芒,瞬间北冥无功的身子左右摇晃,显然是由于重力场不平衡的作用,刘阳也确实了得,不过这么一两天时间竟将红菱城的奇异重力分布运用到自己的功法中,当然如果北冥无功被他这一招就破败的话,那就不配被北冥家派遣出来了。 北冥无功全身一震,黑色的灵气从身上一圈一圈地往外扩展,所谓一力降十会,无论多么精巧的重力场分布,无非也是依靠土属性能量形成,被北冥无功外放的劲气震得溃散,北冥无功一招破掉刘阳后,并没有停手双手顺势而起,在胸前握住,作长刀状,一刀狠狠劈出,便有一道黑色的刀芒从手臂处发出,袭击刘阳。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刀迎面而来,速度也不快,可刘阳脸色凝重,因为这把刀的厉害之处并不是看得见的实体,而是刀意,而达到北冥无功这一境界的人,完全可以做到将能将在刀意之间转换,也就是说,虽然看到的是一柄刀芒迎面而来,实际上有千千万万柄刀芒从四面八方而来。 刘阳虽凝重却不慌乱,一层土黄色的护盾凭空出现在身后,而身子却双脚一蹬,迅速往右边退去,这样如果北冥无功从后面攻击,会因为土土盾的阻挡而,慢上一份,而对于他们如今的境界而言,很大距离与一丁点的距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而如果他从侧面攻击,恰好迎上自己的正面,未必能讨到好处,唯一的选择便是酝酿下一次攻击。 哪知北冥无功好像是发疯了一般,竟然不顾两败俱伤的局面,黑色光芒一闪,一柄刀芒便正面迎向刘阳,或者是他对自己的修为极有信心赢过刘阳。 “嘭!”刘阳一拳正中黑色刀芒,劲气扬起风沙,刘阳飞速后退,撞在自己适才释放出来的土盾上,而北冥无功身子摇摇晃晃了几次,却没有后退半步,两人修为的差距一般可见。 “刘阳,别自掘坟墓,作北冥家的狗也没辱没你。”北冥无功嘿嘿讽刺道。 狂刀宗的人个个一脸怒气,然而刘阳像是没有听到北冥无功的话一般,略微想了一下道:“也罢,既然早晚都是要解决的,也省得碍手碍脚的。” 猛然仰头,张口呐喊,却没有声音,再次低下头来时,黑色的眼珠子竟然变得有些灰蒙蒙的感觉,像是没了感情一般,看向北冥家六个人的眼神充满了贪婪。 突然身子一晃,还没有看到他发力的感觉,身子已经一窜消失不见,下一次出现时,竟然已经在北冥无功面前了。北冥无功仓促之间抵抗得有些困难,幸好旁边还有同伴,五六只手或者魂器齐齐往刘阳身上招呼。 “嘭轰隆”魂器与灵气撞击爆炸的声音,然而刘阳的身子却消失不见,北冥无敌大呼一声:“小心!”可惜晚了,刘阳的身子出现在一个人身后,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刘阳的一手插进他的后心,然后顺势一拉,心脏还在刘阳手中微微跳动。 北冥无敌脸色大变,他想不通为什么刘阳的实力突然间变得这么强悍,从气势上看显然不是修为的变化,并且修为的提升会有很明显的表现,刘阳的样子更像是肉身实力的增强,还有气息的改变。 北冥无敌警惕地看着刘阳,防备刘阳的下一次攻击,然而刘阳却退回去,拍拍身子上的灰尘,没有再打的打算,回头看去,雁荡山上一队人马正往红菱城而来。 银羽佣兵团的到来让形式变得有些微妙,原本北冥家与狂刀宗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可银羽佣兵团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变成了内部矛盾,因为至少现在刘阳还算是北冥家的人,但是刘阳与北冥家却又都不敢向银羽佣兵团开火,因为彼此不相信任,都怕对方下黑手。 而晚了差不多一天才到达的凌绡四人到来时,形式已经差不多稳定了,北冥家与狂刀宗各自扎营在红菱城的两个方向,而银羽佣兵团则驻扎在雁荡山脚下恰要进入红菱城城门上,即不表态也不开火。 “山下就是红菱城。”躲在雪堆后面的老梁细声道。 “冰雪之谷?”凌绡看了看四周,毫无疑问确实是冰雪之谷,这红菱城四面环山,山上都是冰雪,自然是冰雪之谷:“沙土之丘?好像没有沙土啊。” “不是好像,是确实没有沙土,”梁青山道:“不过那么多人,应该会有好东西。”前半句是为了泼凌绡的冷水,后面半句则是给自己希望,否则那些苦就是白受罪了,人还真是矛盾。 “小心摸下去看看再下结论,无论如何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在皑皑的雪山上,要不露痕迹也不容易,幸好还有些石块隐蔽身形,摸到接近山脚时,凌绡极目看去,突然心中一跳,压低声音道:“在城里,在城里我看到了沙子。”他说的显然是那个喷泉,喷出流沙的喷泉。 “等一等吧,”老梁按住兴奋的三人道:“人太多了,容易暴露,混乱的形式下,躲在暗处是最有利的,等晚上再去探查。” 夜黑,让凌绡等到抓狂终于姗姗来迟,四人小心翼翼地从早已经破败的围墙处进去, 一路小心翼翼,虽然有人巡逻,却总被四人巧妙地躲开,一路竟然没有什么阻碍地到了那喷泉处。 先是绕着喷泉走了一圈,没杀发现,捧起一捧沙,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都那到鼻子边上闻,就差放在嘴里舔一舔了,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我觉得应该是什么诡异魂阵。”凌绡低着声音道。 “你这是废话,”南宫华不屑道:“不然你觉得会是埋在沙地上?问题是我们四人之中压根儿就没人懂得魂阵。” “那就只能等了?”凌绡很是不甘心,如果真的是土属性之珠,那还分什么羹。 “小心!”老梁突然低声喊道,凌绡还没反应过来,被老梁一把推开,紧接着老梁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后已经站着一人,看服饰是北冥家的人,不过幸好不是不是北冥无功,否则老梁绝对不是吐血那么简单。 来人走的是阴毒的路子,掌声悄无声息,赫然是魂帝修为,魂帝与魂宗之间又是一个质的改变,凌绡三个魂宗与一个魂灵高阶竟然丝毫占不到优势,来人动作轻柔,没有发出声响,应该是有把握不惊动他人干掉四人,这对凌绡四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不会引来更多的人,坏事是不能放开手脚。 没有劲气的碰撞,总是被轻柔地化解掉,战斗的主力是老梁父子,凌绡的金与火属性在黑夜中太过显眼,而南宫华的攻击对那人造不成很大的伤害。 “噗”那人的手穿过梁青山的拳头,柔柔地印在他的肩膀上,梁青山一口血喷出,恐怖的是,不止右手酸软,竟然再也凝聚不出灵气,像是被那的柔劲封住了一般。 凌绡的轮回刀悄悄发出淡淡的蓝光,在月色雪光下并不明显,一挥动,没有注意的那人竟然被罩了个正着,可惜没时间发动冰雪送葬,那人不慌不忙地一掌按在冰柱上,黑色光芒蕴在掌心,囚笼便喀嚓喀嚓成了一片冰屑。 四人配合许久,极有默契,凌绡的冰之囚笼一发动,四人便往后退去,不过凌绡是转身后退,冰之囚笼一个又一个地发出,虽然没能罩住有防备的那人,却阻碍了他的追赶,其实事实上是那人压根儿没打算追赶,拍拍手潇洒地离开,走得比凌绡他们还快。 第一百六十章 诱杀 搜寻几天没有结果,事实上只有刘阳在四处搜寻,北冥家那伙人压根儿不知道要寻着什么,而银羽佣兵团仍旧按兵不动,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至于凌绡他们,那日偷偷潜进去被打伤,过了几天方才恢复过来,城内即没有安身的地方,也不安全。 由于红菱城四面环山,因而四周有一些山脉交界的地方,勉强能算得上是山谷,凌绡四人便在这里安营,既不会被发现,更重要的是,这儿有个小湖,破开湖面的冰,里面肥美的鱼对于吃了一个月干粮加十几天的烤肉的四人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 “冰雪之谷,沙土之丘,冰雪之谷,沙土之丘……”凌绡拿着地图一遍又一遍地叨唠着,冰雪之谷举目望去,四处都是,问题是沙土之丘上哪儿去找。 而湖边,老梁手一挥,鱼竿从湖面扬起,一条努力挣扎的鱼便吊在鱼竿下,南宫华熟练地拿下来,那把漂亮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刮鱼鳞,再顺手放入用石块刨坑做成的锅里,锅下,梁青山一把一把地将柴火放进去,大火熊熊,很快锅内热水沸腾,加上点儿雪堆下找出来的香料,就是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唰”凌绡的身形一闪,拿起石勺子,舀起鱼汤,喂进口中,一股暖流从喉咙留下来,直进入胃里,然后逼人的寒意被那温暖驱赶出身体,忍不住舒服地哈了口热气,又接连地喝了几口,舔舔舌头道:“好不错,就是香料放得有点儿多了,掩盖了鱼汤的鲜味。”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凌绡的无耻,无耻的人不少,但无耻到这种地步的绝对不多。 日子一长,吃饭绝对是个问题,凌绡他们就四个人还好说点儿,银羽佣兵团似乎准备得时分充足,也没问题,但是红菱城内的刘阳和北冥无功就不是那么好过了,只能四处打猎,事实上对刘阳来说也不是问题,这种事情轮不到他来干,所以苦的就是北冥无功这些人。 “老大,我们应该讨回些债,你怎么看?”凌绡看着北冥家的一个人在对面的山顶上追捕雪豹时,笑笑对老梁道,虽然有笑声,但没有一点笑意。 老梁还没回答,梁青山与南宫华已经站起来了,新仇旧恨,沙漠里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绝对是刻骨铭心。 老梁想了想道:“也好,少一些人就多一份希望,不过不要硬拼,我们没那个优势。” 半个时辰后,对面的山谷,还有一些稀疏的松林,因而时常有山地羚羊出没,也是北冥众人主要狩猎的地方,一头羚羊悄悄地从岩石后面出来,虽然这些天变得有些危险,但仍旧抵挡不住新鲜食物的诱惑。 发现没异物,山地羚羊一路小跑从山腰上到山谷的松林,快到松林时,突然又一种让它恐惧的气息,惊疑地后退两步,那种感觉又没有了,在前进一步,恐惧的感觉又出现了,于是这样退两步,进一步,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了断崖边上,进退不得,此时北冥家的一个人正好拐过来,恰巧看到了羚羊。 松树上的凌绡对梁青山的精确控制竖起大拇指,虽然埋在雪堆里面的梁青山看不见,北冥家那人从山腰到山谷不过转瞬间的事情,看来修为有魂帝境界,不疑有他,身子一晃就往羚羊扑去,同时右手成刀,狠狠劈向羚羊的头部。 “嘭”羚羊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刀砍在头部,坚硬的脑盖骨顿时分裂开来,那人蹲下身子想要处理将羚羊处理一下,身后突然嘭地白雪纷飞,一个人从雪地里窜出来,一柄巨剑直取他的后心。 他尚未作出反应时,从松林与岩石缝里同时蹿出两人,正是凌绡与南宫华,封住了他左右的退路,很自然的反应,那人将羚羊后抛去,挡住巨剑,同时转身,后退,想要取得发动攻击的时间。 但是他忘了他的背后是万丈深渊,只后退了一步,脚下踩了个空,身子摇摇欲坠,还想用前脚稳住身子,凌绡一刀砍去,直接将他的半个脚掌砍断,一声惨叫在山谷回荡,身子迅速消失在万丈深渊中。 “哼一头挫猪。”梁青山拍拍身上的雪水,他埋在雪里半个多时辰,着实不爽得很。 “要不是出其不意,我们几个不见得能在人家手上走几回合。”南宫华永远比两人冷静。 凌绡不放心,还推下几块石头。 “快走!”老梁的身子从较高的一块岩石后面跃下,焦急道:“刚才那一声惨叫必定会引来别人,这儿不安全。” “哼,想走!”一个人从山腰出扑出,凌绡他们看到那人的时候,刚刚从山腰转过来往山谷方向,而待到反应过来是那人已经在眼前了。 这人走的是阳刚的路子,与那天夜里遇到的那人恰恰相反,凌绡想要重施故技,冰之囚笼一个接着一个释放,可惜这人灵气外放,形成的火焰都是白炽色的,囚笼还未形成就已经被融化了,并且紧追不放。 老梁运起血脉力量与他硬拼了一拳,可惜还没接触就被他拳头上的熊熊大火烧去了拳头外面的灵气,还好是黑暗属性,耐烧,否则老梁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南宫华与梁青山绕着那人灰溜溜地转动,速度都是极快的,然而毫无效果,那人双手一合,一柄火焰巨剑凭空形成,只要稍微转过一个角度就能挡住一大片的攻击。 “嘭嘭”两声,梁青山和南宫华顺着他挥剑的姿势被甩飞了出去,撞到了岩石上,顺着岩石软软地滑落在地上,那人身子一晃,一下子就窜到梁青山与南宫华身边,一只手掐住一个脖子,举到身前,只需手一用力两个人绝无幸免。 一旁的老梁在梁青山两人被甩飞的时候已经蓄势待发,举起来的瞬间,身子像一头豹子一般蹿出去,一下子抱住了那人的双脚,于此同时,梁青山与南宫华一人抱住一只手,凌绡从老梁的动作就领悟了这次作战的计划,高高跃起,人刀合一,金之利刃蕴含刀中不释放,狠狠砍向那人的天灵盖。 那人手脚完全被束缚住了,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拼命的打法,一时挣脱不了手脚,竟然将灵气在脑袋上面凝聚。 “嘭!”狂暴的气劲让两边的小石块纷纷掉落,凌绡被反震的力量震得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跌了个狗吃屎,而那人浑身一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上的气势立马弱了许多,双手挥动,梁青山与南宫华被甩飞出去,老梁虽然敏捷地适时放开双脚后退,仍旧被他一脚扫中,身子倒飞出去,还留下了烧焦的痕迹。 唯一还能站起来的只有凌绡,然而老梁三人连站都站不稳,他也逃不了,那人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四人走来,伤得不轻,脸色都有些苍白,但眼眸中却是更加愤怒,凌绡的金之利刃一刀一刀地挥出去,但又准备后岂会还中招,被双手轻松地挡下来,至于火属性那是不用说的,肯定被刻得死死的。 那人一挥手,一条火龙直接命中凌绡的轮回刀,让凌绡乖乖地躺着,兴许不想把他们弄死,而是活捉了也好给北冥无功一个交代。 四人眼看就悲剧了,突然三人从林间蹿出,都是穿着银羽佣兵团的服饰,只是都带着帽子,帽檐完全将脸遮住了。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头羚羊,显然是适才那个跌落山崖的人击毙的那头,五人竟然都没有发现,虽说是在激烈战斗中,但也说明三人的不俗。 三人出来后,其中一人二话不说竟然突然攻击北冥家那人,扛着羚羊的人与走在前面的那人,屁事没发生一般。 原本牛逼北冥家的人在这怪异的银羽佣兵团的手下变得极挫,处处被克制。 “你看个屁,快滚蛋!”老梁四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逃离,凌绡不时地回头,被老梁怒斥。 “那个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凌绡指的是那个走在前头的人:“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并且银羽佣兵团不应该有这么牛逼的人。” “逃命第一啊大哥!” 第一百六十一章 缘分很重要 半夜,大雪纷飞,今年西域的第一场雪,从半夜到早晨再到午后,黄昏时方才有一丝夕阳落下。 被饥饿的感觉和其余三人从冰洞中赶出来的凌绡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小湖边走去,湖面的冰又厚了几分,之前打破的地方都重新结冰了,重新打开一个洞,拿起老梁制造的鱼竿,能用石头磨出这么尖锐的鱼钩,老梁确实很不容易。 半个时辰过去了,凌绡的鱼竿仍旧随着微风在水面飘荡,大雪过后太阳出来,晚霞照耀,将凌绡与湖面都变得红彤彤的。 凌绡百般无聊,这种技术活儿确实不是他的强项,脑子放了一会儿空,突然地回过神来,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儿的冰面是凹凸不平的,想要看得清楚一点,顺便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冰面反射夕阳,凹凸不平的冰面上,看上去像是、像是、像是沙地! “沙地?沙地?”凌绡喃喃说了两遍方才反应过来:“我懂了!西域红霞,雪后晚霞时分,站在西域的红菱城上俯视,这在冰雪山谷内的小湖的冰面就是一个沙丘,便应了所谓的冰雪之谷,沙土之丘。”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倒塌了的城墙,现在是不能再重现那种站在墙头看冰雪山谷下的奇异沙丘,感慨道:“怪不得说缘而得之,想要发现这东西,天时地利人品一样不可或缺,若非缘分实在难以解释。”缘分很重要,果然! 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想太多了,扔下鱼竿,往冰洞飞奔而去。 “你大爷的,你再不弄好,我这两百斤肥肉就给饿瘪了。”梁青山一边摸着肚子哀叹一边等着凌绡将鱼放进已经烧得剧烈沸腾的石锅中。 “快走!”凌绡喘气地低声呼叫道,主要是因为心情太激动而心跳剧烈:“我发现宝藏入口了!” “什么?” “什么?” 南宫华与老梁同时惊呼一声,迅速站起来,跟在已经狂奔出去的凌绡身后,梁青山虽然反应慢了一点,好在速度快,唰地一下子就跟上了。 凌绡边走边将自己的想法与发现说给三人听,三人虽然有些怀疑,但这种东西靠的当真是缘分,有所发现便去试一试。 “怎样?我下去看看?”凌绡体内灵气全力运行护住身子,否则绝对扛不住这水的冰冷。 老梁想了想道:“都下去吧,也有个照应,留在上面遇到人也是个危险。” 凌绡率先跳下去,虽然有准备,灵气也运行了,但还是禁不住打哆嗦,冷,彻骨的冷,看似小小的一个湖,竟然深不见底,凌绡借着冲力一口气往下冲,待到力竭还不见底,老梁三人憋着的气耗尽了,只能先浮出水面,凌绡运行起体内的小环流,抱住一块石块让身体自然往下沉,许久,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离湖底还是那么远,只能无奈的浮出水面。 “这个湖底有古怪,”老梁听完凌绡的描述后,很确定道:“应该是具有迷惑五官作用的魂阵,一般只要找到阵眼就能强力破除。” “那我再去看看。”凌绡再次抱着石块沉进去,到自然的深度便不再努力往下沉,任身体悬浮着,灵气运至双眼,仔细观察四壁,很快便发现了淡淡的刻痕,与闪烁的水波混在一起,若非有心,还真不好发现。 既然发现了魂路,阵眼就容易找了,顺着魂路,找到汇聚点,果然有一颗晶石在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能用一丁点的能量布置一个这么巧妙的魂阵,土属性之珠的前任主人果然不一般。 接下来就简单许多了,凌绡用轮回刀一抠,想将晶石扣下来,哪知晶石无比牢固,凌绡摆弄了几下,无果,直接运气灵气,一个金之利刃撞在晶石上,一声脆响,晶石四分五裂,水中一片晃动,待到恢复平静时,已经不见湖底了,唯有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水底,凌绡松了口气,没猜错,不正是异度空间的入口吗。 岸上的老梁三人听到水里的动静,都潜了下来,四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黑洞,然后像是被一股力道拉扯一般,一下子消失在洞口。 而就在几天前,刘阳一直在红菱内忙乎,即便是在大雪之夜也没有停歇,终于摆弄完了,恰恰停在那喷泉前。 “这喷泉就是能量中心?”刘阳迷惑地自语,喷泉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怪异与能量波动,但根据刘阳自己的推演,这恰恰就是使得红菱城重力场突变的原因,刘阳站在雪后的晚霞中,皱眉看着手上的一块水晶,上面分布这一些红点,重力场大的颜色深一些,小的颜色浅一些,但都对称分布。 看了许久,刘阳正想将水晶收起来,突然将水晶内的红点动了,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到一起,确实是圆形中点,然而并没有停止,而是一晃动,由诸多红点汇聚而成的大红点往东而去,然后到达水晶的边缘,消失不见。 刘阳全身一震,事实上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水晶看,但全身仔细地感觉四周的能量波动,就在红点与中心汇集时,一点能量波动出现在喷泉中央,然后向东消逝,刘阳身子飞快地追随能量的而去,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位随从相视一眼,只不过一愣便失去了刘阳的踪影,可见速度之快。 待到两个狂刀宗的人一路跟随到小湖边时,刘阳站在湖边上,看着山下,也不知在等待什么。 “宗主,你发现宝藏了?”刘阳的随从问道,刘阳淡漠着脸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湖面。 而刘阳以惊人速度往东边山谷而去的时候,一直在监视他的北冥家人也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北冥无功。 “东面的山谷?”北冥无功眉头紧皱,虽然他的修为比刘阳高,但在魂阵方面的造诣绝对是反过来的,他也搞不清楚刘阳在打什么注意。 “不管了,跟上再说。”北冥无功决定采用保险的方法,死命跟住他,为了防止中了中了刘阳调虎离山的计划,他还留下两人守在红菱城,由于凌绡的暗算,现在是人手紧缺,一个掉到山谷内,一个被银羽佣兵团的人重伤。 “你说刘阳和北冥无功都往山谷去了?”银羽佣兵团内,团长秦霸天却对面前的三个人恭恭敬敬的,正是救了凌绡他们的三人,说话的是中间那个凌绡有熟悉感觉的人,虽然故意压低声音,但若仔细分辨,还是不难听出这个声音是属于上官月的,堂堂玛尔帝国的公主竟然出现在西域,竟然还与银羽佣兵团有关系。 上官月想了想,道:“我们也去看看吧。”她与南宫无敌是一个想法,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先紧盯着刘阳。 “我去安排人手。” “不用,”上官月阻止道:“先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也不要放松警惕,包括监视红菱城,以防是调虎离山。” 北冥无功并没有让刘阳久等,只一会儿已经来到刘阳身后。 “刘阳,你怎么还不觉悟?”原本北冥无功还想跟刘阳耗着,可一阵冷风让他微微哆嗦了一下,于是耐心全失,要不是刘阳,他北冥二爷现在正好好地躺在温柔乡里,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用得着受这份苦:“快点选择,要么乖乖地当狗,要么死,老子没兴趣跟你耗下去了!” 这话听得狂刀宗的两位随从都一脸怒声了,刘阳却还是没有反应,许久,终于缓缓地起身,转过头来。 于是,北冥无功看到一双灰蒙蒙没有眼珠的眼睛,属于刘阳的眼睛。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变身 刘阳淡漠道:“想来里面还有诸多不测因素,也罢,先干掉一些人省得碍手碍脚的。” 北冥无功看着淡漠的刘阳,一瞬间竟然有些不知干什么,因为他没有预料到刘阳如此淡定,既不妥协也不反击,然而站在刘阳身后的两位随从却在微微地瑟瑟发抖,不是冷,而是刘阳放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爪子,不只是长出了指甲,而且自关节一下都变成了野兽的摸样,看得让人心寒。 “乖乖取出东西,到天香去领受责罚,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就算死了,至少能保全狂刀宗,你也不至于对不起你狂刀宗的列主列宗。”北冥无功想先用语言瓦解刘阳的淡定。 得到的回答是刘阳一跃而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十倍,不过北冥无功却放心许多,只要他不要太淡定,速度虽快,但想凭靠速度破去北冥无功的防御,按照两人的修为差距,还是属于痴心妄想。 唰! 北冥无功只觉得肚皮上一凉,用尽力气后退,低头看去,衣摆被截断了,像是利刃划过一般整齐,肚皮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若非北冥无功退得快,此时已经是开膛破肚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让他想不通的是,刘阳如何破开他的防御。 刘阳的双手又背到了后面,挥手的速度太快,加上手臂像野兽一般的肌肉将衣服撑得满满的,此时衣袖已经裂到了肩膀上,但从北冥无功的角度并不能看到什么异样。 北冥无功不信邪,凝视着刘阳,突然发动攻击,一拳轰向刘阳,劲气将地面上的雪扫得干净,自然地,刘阳迅速挥手,并不是去挡北冥无功的拳头,而是在身前划过,想用那长长的指甲划断北冥无功的手臂。 刘阳的手臂落空了,原本按北冥无功的速度,不确定的只是能截下的胳膊的长短,而不是落空,原因是此时北冥无功已经在刘阳身后,刚才那一拳只是虚招,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刘阳是用什么东西划开自己的防御,因为刘阳迅速的一招后总是将手藏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饶是北冥无功有魂皇的修为看到刘阳的两条兽臂也有些颤抖,那样子看起来只能用恶心形容。 刘阳冷哼一声,既然北冥无功已经看到了,他也就不再藏着,不过眼眸中杀意更浓,既然北冥无功看到了,那就没有让他活下去的道理,还有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刘阳灰蒙蒙的眼睛转了一圈,虽然看不出情绪,但被他看过的四人都打了个寒战——毫无人性! 而北冥无功能够到达魂皇的境界,经过的意志磨练自然强大,岂会被一个眼神吓到,经过了最初的那么一点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却更加警惕,并释放出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使用的魂器,一柄宽身巨剑。 刘阳打得是近身战,速度极快,并且不给北冥无功硬拼的机会,只是绕着他突击,幸好北冥无功只求防守,虽然锋利的爪子能够划破防御,但巨剑的剑身足够宽,只要稍微转动,就能防御一整个区域,两人就这样相持不下,而双方的手下都只能干瞪眼,参与不到打斗之中。 刘阳突然急退,北冥无功也停下巨剑,冷冷道:“虽然很诡异,但还是奈何不了我的,更何况是与我北冥家对抗。” 刘阳不答,淡漠着脸,加上眼珠的消失,看不透他的情绪,突然下半身一阵抖动,脚上的鞋子先被撑破,露出两只兽脚,与手臂一样,只是更加粗壮,一直延续到膝盖,于是刘阳此时完全变成了一直人身兽脚的怪物。 北冥无功立马闭嘴,双手已经让他防御得如此困难了,双脚肯定也不是简单的实力叠加,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全身灵气运气,像是一层黑幕裹住全身,只露出两双眼睛,渐渐地,黑雾围拢收缩,竟然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副铠甲,铠甲厚实却不笨重,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配上手上的巨剑,确实有不一般的气势。 此时,上官月三人已经到了山头,正好看到双脚也变身后的刘阳与形成铠甲的北冥无功。 “阿大啊二,这是什么东西?”无论上官月如何工于心计,如何有上位者的气势,但内心里的本质还是个少女,看到刘阳的兽足,立马吓了一跳。 “看这爪子,”高个子的阿大仔细看了看道:“像是洪荒凶兽穷奇的的。莫非这刘阳是兽人一族,可怎么感觉有些儿怪怪的。” “不对,兽人不可能有这么完整的传承,更何况从未听说过穷奇有延续下兽人的血脉。”阿二肯定道。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解释?”阿大看了又看道:“那双爪子完全就是穷奇的样子,怎么解释,就算刘阳有什么奇遇签订了穷奇作为魂兽,也从未听说过能将魂兽与自身融合。” “与魂兽融合?”阿二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许多年前,确实有人提出与魔兽融合,但是不是签订魂兽契约,而是签订灵魂契约,将灵魂之力与魔兽融合,从而拥有魔兽的本命神通,听说也确实有人成功过” “你是说孤刀野鬼?”阿大已经提醒也想了起来:“就算真的能成功,刘阳又得到孤刀野鬼的传承,那哪里找一头凶兽穷奇?” “兴许是封印住了的穷奇力量,不管怎样,事实如此。” “北冥无功有几分胜算?”一瞬间的慌乱后,上官月又恢复了冷静的判断,她不在乎什么穷奇什么融合,她永远只是直接考虑结果。 “很难说,”阿大道:“北冥无功被迫防御,然而无论多强的防御都抵挡不住不停歇的进攻,只能看刘阳这样的力量能够持续多久。” 说话间,刘阳与北冥无功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炽化状态了,双脚都变身的刘阳速度更快了,但不再采取之前游击式的打法,而是与北冥无功的巨剑死磕,一拳轰出去,连巨剑都在晃动,北冥无功身上的铠甲都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锵!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巨剑被击打往后扬起,而刘阳也后退,然而退势一弱,刘阳双脚一抓地,身子变成幻影一般欺向北冥无功,北冥无功想不到他来时如此凶猛,加上不断地震荡让他经脉受损,一时间竟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已经不可能挡住刘阳的全部攻击。 北冥无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把心一横,巨剑不再扭转趋势去阻挡刘阳的双手,而是顺势急速刺出,带着浓浓的黑暗能量。 “啊!”北冥无功一声闷哼,刘阳的一只爪子刺中了他的肩膀,锐利直穿透肩胛骨,即便是魂皇境界也抗不住这样的疼痛,而刘阳并不比他好到那儿去,北冥无功的巨剑在他的胁下切开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都能看到了白白的骨头上巨剑的砍痕,上面的黑暗能量更是腐蚀了伤口边上的肌肉。 刘阳脸色不变,爪子从北冥无功肩上抽出来,同时一把推开北冥无功的巨剑,迅速后退,行动竟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更让北冥无功胆颤的是,刘阳伸出兽爪,沾了沾伤口上的血液,然后放入口中吮吸,如果之前刘阳只是冰冷的话,那么现在则充满了疯狂。 舔了一口自己的血液,昏蒙蒙的眼睛内出现了几条红红的血丝,突然全身剧烈抖动,一条尾巴竟然刺破他的衣袍,穿了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一身长袍加上一条尾巴,看上去极为滑稽然而此时没人笑得出来。 “快逃!”这是北冥无功心中唯一的念头,他再也提不起什么斗志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爆体 北冥无功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身飞蹿出去,连那名属下都顾不上了,然而变身后的刘阳早就把他当成必死之人了,四肢着地,一下子就追赶上了北冥无功,尖锐的尾巴直取北冥无功,北冥无功被迫停下身子转身应对。 “嘭!”只一接触,无心应战的北冥无功便被击得跌跌撞撞后退,刘阳如影随形,一下子蹿到北冥无功身边,野兽一般的双脚往北冥无功的胸口踩去,北冥无功努力一扭身,勉强避开要害,但还是被锐利的脚爪划伤了,加上剧烈的震荡,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 一跃而起,北冥无功气势反而上涨了,之前是由于一心想逃而丧失斗志,如今置之于死地,心中反而镇静了下来,主动出击,身子晃动,踩着奇异的步伐,幻化出道道折线身形,刘阳虽然速度极快,但对于这种小范围的步法却没有任何作用,被迫防守,跟着北冥无功的身形转身。 往左边!刘阳一个迅速转身,猛然身后有风声袭来,也不转身,手臂往后一挥,便去格挡。 “轰!”北冥无功一拳轰在刘阳的手臂,强烈的劲气使得地面上也不知冻结了多少年的坚冰四下飞溅,一下子露出了里面的岩石层,然而冰屑落尽,刘阳安然无恙,竟然用手臂随意挡住了北冥无功精心偷袭的一拳。 “哼!”刘阳冷哼一声,猛地一个旋身,另一只手直接插向北冥无功的心脏,然而瞧他那姿势,显然手爪随时可以变成拳头,给逃逸的北冥无功一拳。 “啊!”北冥无功压抑地痛叫一声,他确实躲闪了,但并不是后退,而是往边上侧开一个身子,竟然不后退反而直接冲上去,于是刘阳锐利的爪子穿透他的肩膀,而他的右手死死地抱住刘阳。 “去死吧!”北冥无功凄厉叫喊道,猛地黑色的灵气都透体而出。 “不好,他要爆体!”阿大啊二同时惊呼一声,撤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阿大一把抱住上官月,啊二则挡在两人身前,而被北冥无功抱住了的刘阳也发现了他的意图,身子被北冥无功的手臂夹着,更是没有逃离的机会,瞬间脸色变得无比狰狞,然后变形,凹凸不平的兽皮从他的衣服下长出来,很快覆盖了整个脖子,往脸上延伸,只是情况紧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情况。 “轰隆轰隆!”巨大的声响中,北冥无功的身子化成粉碎,一大蓬黑色的能量剧烈爆炸,往四周飞射,整个山头都翻转了过来,那个小湖也瞬间消失不见,紧要关头,刘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笼罩全身,瞬间巨大的冲击让他晕了过去,而阿大阿二则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即便如此,也被强烈的冲击力冲得翻飞,啊二被远远抛出去,阿大则抱着上官月往中间滚动,无巧不巧地竟然与刘阳先后滚入了那个异度空间的入口,然后漫天的土石冰雪覆盖下来,整个山头几乎是被夷为平地了,连同入口一同消失不见。 ………………………… ………………………… 而早一些时间进入的凌绡四人对外面的大动荡毫无知觉,穿过黑乎乎的洞口,虽然只是一瞬,但空间之间通道的怪异感觉还是让除了有经验的凌绡之外的三人十分难受。 “嘭嘭嘭嘭”一连串的响声,四人先后掉落,晃晃发晕的脑袋站起来,身后是万丈深渊,凌绡撇撇嘴,还是从深渊里掉到山崖上,也没有更牛气,还搞个藏宝图,神神秘秘的,但对于没有这样经历的其余三人而言,已经足够震撼了。 面前是一座宫殿,除了四人站立的一小块地方,就只有一个大门,其余三面都被茫茫深渊围拢了。 “进去看看。”四人点点头,哪知刚刚前进了一步,那扇紧关着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自行开启了,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大门的里面,看进去空荡荡的,其实就等于什么都看不见。 “小心!迷惑五官的魂阵。”老梁谨慎道,挥挥手,四人分成两组,老梁与梁青山,凌绡与南宫华,分别背靠背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 突然,凌绡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还没有看清楚,地面许多条魂路突兀地亮起来,然后只觉得脚下一阵晃动,四人不由自主地往大门滑去,只不过四人分了两条路线,虽然最终都进入了大门内,轰隆一声,大门又关闭了。 “我就是个苦命的娃!”跌了个七晕八素的凌绡哀叹道,他觉得这几年他摔得够多的了,从崖上摔倒崖下也就算了,都成崖下摔倒崖上了。 “少在那儿唧唧歪歪的,你就嘴贱。”南宫华拍拍身上的灰尘,四人中也就数他整洁一点了。 “咦,老梁他们呢?”凌绡这才发现老梁父子竟然不在身边。 “不知道,”南宫华神色凝重道:“小心一些儿,太古怪了!” 环顾四周,两人发现身处在一个大殿中,大殿内空荡荡的,有几根大柱子,上面刻满了乱七八糟的魂路,就连地面上也是如此,即便是对魂阵毫无认知的两人也觉得布置魂阵的阵师是不是脑子秀逗了,魂路之间错综复杂,简直是乱搞。 大殿的尽头,摆放着一个水晶盒子,或者说是棺材更加合适,最重要的是,里面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虽然距离并不远,但两人极尽目力,却仍旧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仿佛是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倒不是好奇心重,而是压根儿就没有退路了,可是走着走着,凌绡不知不觉间走了许久,待到反应过来时,发现已经深陷幻境之中了,环境的过渡实在太融洽了,凌绡竟然没有半分的感觉。 四周冰山,雪花一片片飘落,凌绡还未觉得寒冷,突然太阳升起,瞬间的功夫,大雪融化,温度不要钱一般地升高,竟是弹指间历经了春夏,然后落叶飘飘,虽然明知道都只是幻觉,但知道归知道,却无法看破,连与他近在咫尺的南宫华都不见了。 幸好——凌绡一笑,他与南宫华一直是背靠背,紧贴着,就算魂阵能够屏蔽五官,却不能斩断神经的触觉,这与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之前似乎是具有传送作用之类的魂阵,是直接就于老梁父子分开的。 “南宫,南宫,你看到什么了?”凌绡喊道,声音远远传去,因为此时凌绡眼前的幻境就是在一片幽谷之中,如此真实,如果意志不坚定,只怕就算明知是幻境,也会沉溺其中。 没有回答,想来是连声音都被屏蔽掉了。突然背后的南宫华一阵挣扎,差点便于凌绡脱离了,凌绡这才明白魂阵的厉害之处,就算你知道是幻境,但幻化出来的东西能够让你放弃理智,心甘情愿地沉迷在幻境之中,比如再也见不到的爱人亲人,比如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却又无力报复的仇人,想来是因为轮回刀与属性之珠之间的关系的原因,自己的幻境方才显得如此平和。 无论如何不能让南宫华与自己脱离了,否则绝对找不到人,左手死命抓住南宫华的衣服,南宫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仍旧剧烈地挣扎着,凌绡想了想,一咬牙,释放出轮回刀,往身后伸去,约莫在南宫华大腿附近,用刀尖刺了下去,疼痛最是容易让人清醒过来,凌绡还怕效果不佳,水属性之珠运行,一丝刺骨的灵气顺着刀尖钻进南宫华体内。 明显感觉到南宫华身子一颤,然后安静下来,果然效果不错,就是希望那一刀不要刺中什么重要部位,否则就对不起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了,这绝对不是猥琐的想法,凌绡是真担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大的好事 凌绡的一刺让南宫华冷静下来,说话显然是听不见的,那只能完全依靠触觉进行交流了,凌绡用手指在南宫华手心一个字一个字比划,将要说的话写出来。 “怎样,还好吧?”凌绡写的相当艰难,但按照凌绡的书写能力,想来南宫华理解得更加困难。 “嗯。” “有没有割到你的重要部位?”这个问题凌绡是相当关心。 南宫华没有回应,花了好大心思才把一句话连蒙带猜理解过来,却发现是句废话,他瞬间无语了,这么艰难的环境还能这么无耻,天知道凌绡是真的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我基本上能肯定这里有属性之珠,等下便跟着我的感觉走,当心突然出现的袭击。”凌绡将灵气全力运行,立马就发现轮回刀的渴求,相当熟悉的感觉了,虽然可能会有凶险,但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人手牵手,凌绡就那样不管眼前是刀山还是火海都一脚踏进去,当然还是会有些磕碰,比如看到阶梯,左右脚自然地用了不一样的力道,但事实上脚下只是平地,身子一下子就不平衡了,两人一路上没少摔跤,最后干脆就闭上眼睛,反而顺利许多。 “出来了。”身后的南宫华淡淡道,凌绡睁开眼睛,果然已经走出了幻境,来来回回饶了许久,其实不过是从殿前走到了左边的墙边上。 南宫华脸色苍白,眼睛红彤彤的,身上的冷汗都还未干透,也不知看到什么幻象让他如此落魄,却又如此自虐地不闭眼,因为显然是他提醒凌绡出了幻境。 水晶棺还在那儿静静地躺着,但此时在两人心中,中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比刀山火海还凶猛,甚至在南宫华心中,这就是炼狱。 “我希望你的感觉的终点不是那水晶棺。”南宫华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容易让人害怕的不是痛苦来临的时候,而是经历过痛苦之后又要面临这种痛苦之前的时刻。 凌绡缓缓张开眼睛,轮回刀无比活跃地悬挂在他身前,之前在幻境中他突然发现,闭上眼睛,能让感觉更加纯粹,不被眼前的景象迷惑,比如如果睁着眼睛,他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把目标的方向指向一堵墙,他们身后的墙。 “你确定?” “应该没错吧。”原本感觉的十分明确的凌绡,看到这堵厚实的墙也有些心虚起来。 “那就好。”南宫华松了口气,他问凌绡确定不,目的不是想要确定宝物的方向,而是确定是不是要再去历经一次幻境。 南宫华很干脆地一拳轰在墙壁上,可惜墙体一动不动,也没有土块掉落,但南宫华的手臂已经有一半插进墙内,南宫华迅速抽出来,很顺利,但他手臂的位置,墙壁照样还是完好无缺的。 南宫华不信邪,又全力挥出几拳,还是没有效果,凌绡摇摇头,看到适才幻境对南宫华的影响挺大的,至少到现在头脑还没恢复过来,将南宫华拉开,他也一拳一拳地打墙,但与南宫华不同,他没有尽全力,也不是打在一个地方,只是打在一个大概的范围内,然后稍微比划了一下,觉得已经够大了,然后在南宫华无可奈何的眼光中,双手护在头部,一蹬脚,身子横窜了出去,头部撞在墙上。 凌绡的上半身一下子消失在墙壁上,然后双脚努力蹬地,身子一寸一寸地往墙壁里钻,情景看上去无比怪异,南宫华如法炮制,两人用笨拙的姿势完成了艰难的任务。 墙壁的另一头是一条通道,也就是凌绡两人此时站立地方,通道的最前端放着一颗夜明珠,时光积累的灰尘让光线显得相当暗淡,而到通道的另一端,就只是伸手勉强能够辨认五指的程度了。 “这边。”凌绡感觉轮回刀更加活跃了,说明离属性之珠越来越近了,越走越暗,凌绡的火属性之珠亮起,照亮两人前进的道路。 尽头是一扇门,与之前的大殿相比较,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纯粹木头的门扇,历经沧桑一般,表皮一层已经翻卷起来了,门扇只是虚掩着,仿佛只需要伸手一推就能够推开,唯一与大殿相同的是,门扇四周都刻满了魂路,看上去也是杂乱无章,但经历了幻境,两人一点轻视的心情都没有了。 南宫华撕下一块衣襟,揉成布团,甩手砸向木门,全力出手,布团像一块石头一般飞往木门,然而距离木门尚有一小段距离时,唰唰,数道光线凭空闪过,那布团一下子变成了碎片,而碎片还未掉落时,凭空又出现了一把火,将碎片烧成灰,灰还在半空中,又出现了一捧黄沙,于是连灰都没有留下。 凌绡两人目瞪口呆,除了惊叹魂阵的巧妙,就是心悸与布置魂阵的阵师够狠,连灰都没有留下。 实物不能够通过,能量波动总不会也能够切割吧,南宫华一拳轰出,激起空气中的劲气,袭击木门,南宫华相当痛恨为何自己的猜测会如此准确,劲气瞬间被切割,更可怕的是,接下来出现的火焰顺着劲气的路径往回走,直接袭击南宫华,幸好凌绡反应迅速,一刀隔在两者中间。 “这切割的金能量与焚烧的火能量太纯粹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扛得住。”南宫华心有余悸道。 “纯粹吗?”凌绡耸耸肩,还没有比混沌能量更加纯粹的能量,适才的火焰丝毫不能在轮回刀上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相当有把握,但凌绡还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轮回刀往木门捅去,南宫华则一脸担忧,对于魂师而言,宁愿伤到身体也不愿伤到魂器,那可是伤及根本。 轮回刀上的金属性之珠发出光芒,距离木门一定距离时,金色光线准时地出现,然而对于更加纯粹的金之利刃,那就是小木头硬碰砍柴刀,金线一根根断裂,四下闪烁,煞是好看,金线消失的瞬间,凌绡神识一动,轮回刀上的金属性之珠熄灭,火属性之珠亮起,有了把握的凌绡很是嚣张地率先释放出火焰,于是压根儿分不清谁是攻谁是受。 倒是看似最无害的流沙对凌绡的影响最大,它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攻击,在属性上的压制作用完全无效,凌绡握着轮回刀的右手渐渐用力,直到用双手握刀,最后是全身颤抖,兴许是属性之珠对轮回刀的吸引,活跃的轮回刀让凌绡勉强支撑下去。 幸好,在凌绡力竭之前,轮回刀触碰到了木门,凌绡轻轻一捅,不是他不想用力,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可用了。 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被轮回刀一捅就缓缓开了,而那些魂路便是刻在木门和木门边上的墙壁上,门一开,魂路断裂,魂阵就那么破了,黄沙瞬间消失,凌绡大口喘气。 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魂阵没有反应,便大胆地推开木门,然而两人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木门后是一片土黄色,不知视线穿不过去,就连凌绡的感觉也失去了效果,当凌绡尝试将感觉传过去时,竟像是受到重压一般,弯曲掉落,这让凌绡完全没辙了,从未听说过感觉会受到重力场的作用。 “这是纯粹的土属性能量?”南宫华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片黄色,用疑问的口气道。 “这不是废话嘛,”正在尝试搞懂感觉受到重压的凌绡没有注意到南宫华的表情,自然回答道:“这颜色与能量的波动一看就是。” “好事,天大的好事!”南宫华突然笑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土灵铸体 “什么好东西?”凌绡不解问道,在他看来,除非是混沌灵气,否则当真谈不上什么珍贵。 “记得那本土灵铸体诀吗?” “土灵铸体诀?”凌绡想了许久,方才想起确实有这东西,强地图时顺手拿过来的。 “以最纯净的土属性灵气为引,便能铸体,尚若土属性足够强大,达到巅峰,就能铸就土灵之体。”南宫华越说越兴奋。 “那还等什么!赶快动起来。”凌绡对土灵之体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盘膝坐在黄色的土属性能量的边上,运气口诀,灵气便被吸引着往两人头顶灌入,好一会儿,南宫华的皮肤微微有些变黄的感觉,而凌绡却一丝反应都没有,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特殊情况,各种属性的灵气压根儿就不能直接进入气海,而是存储在相应的穴位,然后在按照比例合成,也就是说,再多的土属性灵气也顶多是竟他的气海填满,而不是铸造一个土灵之体。 无奈地站起来,拍拍发酸的后背,眼前一片土黄光亮,都快亮瞎他的眼睛了,便走出木门,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探探险,就怕一走就回不来,而且入定的南宫华也需要守护,正犹豫间,突然前方,通道的另一头,一声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落一般,凌绡想了想,伸手关上木门,魂路便重新连接,凌绡在这头,南宫华在那头。 关上木门,就相当于有十个凌绡在这里看守着,而开门的钥匙之握在凌绡手中,凌绡便放心地离开,紧握轮回刀,小心翼翼地往通道那一端靠近。 是个人,凌绡看着形状,远远地大概判断,更加警惕,挖掘宝藏,最可怕的不是机关阵法,而是人,这是先人前辈用无数的事实证明的。再走近一点,勉强可以判断出那人是趴在地上的,更近一些的时候,发现这人身上的服饰有些熟悉,稍微一想,不正是银羽佣兵团的衣服,要么是对方也破解了地图,要么是跟随自己进来的,但不管是那样都不是好事。醉颜令之倾世妖妃 凌绡先用轮回刀捅了捅他的身体,没有反应,用脚踢了踢,还是没有反应,壮着胆子用脚尖一把将他踢翻过身子,头上的帽子将这人的整个脸都盖住了,凌绡一眼就看出正是那天出手援助的人。 略一思考,凌绡小心翼翼蹲下来,虽然之前有恩,但不一定就是朋友,环境不同,关系就不一样了,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凌绡一把摘下他的帽子,当他看到帽子下面的脸时,忍不住说话了。 “老天真逗,”凌绡看着上官月的脸喃喃道:“怪不得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是这娘儿门。” 上官月昏迷不醒,不过呼吸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紧闭着眼睛的上官月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脸上没有平时的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丰富表情,睫毛不时地微微颤动,完全就是一个标致的邻家女孩,虽然上官月是凌绡第一个正儿八经认识的女人,但凌绡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看她,一看之下,竟然微微有些失神,甚至于林雪珊精神恋爱那些日子也从来没有过,一小会儿,晃晃头,将脑袋中的怪异感觉赶出去。 凌绡觉得辣手摧花这种事情自己肯定干不出来,对于与自己有交集的人,凌绡一般会用两种处理方式,要么就直接往死里整,要么就好好款待着,尽力让他变成自己人,于是他将上官月抱起,倚靠在墙上,手上微微有粘粘的感觉,感情上官月在后背上受伤了,凌绡看了一下伤口,不大,受伤的地方又是身体,也就没有帮她包扎的打算,鬼知道玛尔帝国的公主有没有婚约什么的,万一醒来要死要活的,那就不划算了。丑妃无敌,王爷你完了! 通道的尽头再往下就是半米高的阶梯,阶梯下是一个平台,上面一样刻满了魂路,在往外就是一个拐弯,也不知通到那里去,凌绡想了想,把上官月放在这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想下去看看,刚走了一步阶梯—— “嘭!”一声巨响,一个东西闯了进来,兴许是没有控制好速度,一下子撞到了墙上,把凌绡吓了一跳,仔细看时,更是吓了一跳,这东西人不人兽不兽的,人身长着兽脚,凌绡并不知道刘阳变身的事儿,之以为是宫殿内的什么怪东西。 飞快地抱起地上的上官月,以最快的速度退到木门外,却又犹豫着没有打开门,显然上官月也是为了属性之珠来的,而上官月对于被她看上的东西的那种志在必得的态度,丝毫不比自己弱,这个度就不好把握了。 幸好刘阳的剧烈碰撞似乎激发了魂阵,一阵淡淡的粉色光辉在平台上闪烁,而气势汹汹的刘阳一下子就双眼茫茫然的样子,在平台里面转圈,凌绡松了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迷茫的刘阳猛然用力吸了几下鼻子,眼神中的迷茫竟然渐渐消失了,缓缓转过身子,正对着凌绡两人,虽然眼睛中仍旧是看不见东西的样子,却不像之前的迷茫,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来。 “见鬼了!”凌绡闻闻身上的衣服,半个月前刚洗的,加上天气寒冷,也没有什么太过刺鼻的气味,更何况应该不会对臭气敏感的野兽,凌绡走顾右看,看到上官月衣服上的红色血迹时,方才醒悟,吸引着古怪东西的是上官月身上的血腥味。 将上官月带进木门显然是不安全的,更何况,凌绡也没把握在这怪物闯出来前破坏木门上的魂阵,于是唯一的选择就是——撞墙!至于这怪物会不会破开木门,凌绡并没有去思考,因为会或者不会他都毫无办法。神纹世界 凌绡毫不迟疑,抱着上官月,飞身而起,双脚狠狠一蹬对面的墙壁,身子螺旋前进,一下子就穿过墙壁,恰好刘阳也冲阵法中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两人的行踪,使用了穷奇的力量后,刘阳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头脑,压根儿就没看木门,直接就穿墙而过,追踪诱人的血腥气。 之前凌绡传过来时,是在大殿的中间位置,而穿到通道也还是中间位置,而现在从尽头穿回去,另一头恰好就是大殿的尽头位置。 尽头的位置,就放着水晶棺。凌绡没有时间看水晶棺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怪物的一只手已经穿过墙面了,凌绡看了一眼大殿,不由焦急,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咬咬牙,先躲到水晶棺后面,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可总归是个安慰。 哪知,一绕到水晶棺后面,凌绡大喜过望,竟然有一个阶梯往地下延伸,里面黑乎乎的,很是阴森森的感觉,但此时哪里顾得了许多,一把窜了进去。 在黑暗中摸索,凌绡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更加不敢使用魂珠释放光芒。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好像滑进了一个洞中,凌绡赶忙用手去抓,倒是抓到了一样东西,可惜不牢固,滑动开去,于是凌绡与上官月双双滚入,幸好洞不深,比凌绡身高略浅,然而凌绡没有爬出去,反而弯下腰,将整个人埋在地下,顺手拖动刚刚抓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盖在头上,希望躲过刘阳。 “不要装死了,不作死就不会死。”凌绡晃动上官月,原本她想继续假装昏迷,凌绡也不管她,但洞穴不大,胳膊搁在他胸前,实在不舒服。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绝处求生 “我还以为你很舒服,舍不得放下,我只是在配合你。”上官月低声道,洞穴本来就狭小,两人完全是挤在一起的,上官月说话时口中吐出来的气喷在凌绡脸上,带着淡淡的幽香,却激不起凌绡的任何遐想,因为在他心中,没有比他的小命更值钱的——在不特殊、而且他又保持着理智的情况下。 “不要作死,我这个人有点儿贱,你昏迷的时候我下不了手,但在清醒的时候我绝不留情。”凌绡淡淡道。 上官月用幽怨的声音道:“亏人家几天前还拼死拼活救了你,你良心死被狗吃了吧。” 凌绡仍旧用淡漠的声音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废话了,留着体力准备逃命。”他相信上官月懂得,之所以没有将她抛下,只是在天香城逃亡时,上官月的放过,那时大家敌对,没有相同的利益驱使,才是纯粹的仁慈。 两人都同时闭口不说话,地面传来的震动,说明刘阳也已经下来了,兴许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幸免的概率极小,冲还是不冲,这是个问题。 “冲吧!”凌绡深吸了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起来,地面传来的震动已经很明显了,没有迟疑的时间了。 “等一下,”上官月一把按住凌绡,低声道:“我背后的石板是松动的,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凌绡略一思考,道:“我们同时用力往后撞,尚若后面真有空间就进去,如果不能容身就借着反弹力道冲出去。” 上官月点点头,凌绡不迟疑,一脚蹬前面的墙,将力道传给上官月,一声轻微的响声,通过地面的传声,还是清晰可闻,凌绡精神一振,猛地加了一把力道,也不知是力道过猛还是后面的石板已经松的不成样子了,反正就是凌绡发出的力道落空,上官月与凌绡双双滚进石板后面的空间,准确说是掉落。野花分外香 石板后面是个地下空间,距离地面甚高,幸好两人都有准备,虽然成了滚地葫芦,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凌绡甚至觉得身下软软的,都有些儿不想起来。 “大爷,舒服吗?”被压下下面的上官月阴森森问道。 “还好,还行。”凌绡讪讪道,有些不舍地从上官月身上爬起来,暂时脱离了死亡,凌绡就严肃不起来了。 看了一下四周,这个地下洞穴,很宽大,但环境实在是堪称恶劣,上面全是一层厚厚的疏松的积土,一脚踩下去,能陷进一半的鞋子,往上看去,那个掉下来的小洞距离地面有好几丈距离,两人都还没有那个能力上去,幸好往另一个方向,有弱弱的光线照射进来,想来就是出口了。 两人一言不发,迅速地赶路,想想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只有四个佣兵的佣兵团团长,至于铁血帝国亲王的孙子的身份,被凌绡习惯性地遗忘了。 地势往上升,虽然看着有些长,但当真走起来,其实也并不远,很快就走到光源处,同时希望也破灭了,那个地方确实是出口,至少看起来像,但光线并不是从出口外照射进来的,而是——洞口处覆盖这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将洞口封住了,凌绡用几次的努力证明,打破这个障碍的能力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连同感觉都渗透不出去,凌绡有理由相信,这与木门后面的土属性灵气有着某种联系。 “现在怎么办?”上官月虽然手段耍得出神入化,但这种绝处生存还真是个菜鸟。 “凉拌。”凌绡随口敷衍上官月,一双眼睛迅速四处搜寻,寻找可能存在的食物,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可惜除了地面上的尘土,就是四壁坚硬的花岗石。重生之霸道的温柔 两人相对陈默,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突然了,刚才还在祈祷有个可以躲过刘阳的地方,不过一个瞬间,变成了担忧如何走出去。 “咕咕咕”两人的肚子同时响起声音,上官月无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凌绡,她从来没有体会到,原来饥饿是这么的折磨,全身软绵无力,眼前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唧唧啾啾”一些细微的响声,上官月觉得是开始幻听了,她身旁的凌绡与猛然精神起来,一双眼睛四处查看,然后轮回刀唰地飞挑了出去,直射中前面的尘土里面,凌绡提起轮回刀时,一只小老鼠软软地躺在刀尖处。 凌绡顺手甩到上官月身前,顺着路线寻找,有一只就会有第二只,果不其然,凌绡很顺利地找到了老鼠窝,抓住了五六只大老鼠小老鼠。 “干嘛不吃,我请客,别客气。”凌绡回到上官月身边,发现上官月看着老鼠,没有动静。 “没刀。”上官月柔柔道,可她这话的内容却让凌绡一愣,凌绡以为她是看着老鼠恶心,不敢下手,这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女孩的形象,哪知竟然这么彪悍,果然不是一般人。 凌绡手起刀落,动作娴熟,很快就将几只老鼠脱皮切块,他这轮回刀更像是屠宰刀,杀得野味儿比人多了许多。 凌绡挑起一块老鼠肉放入口中,也不知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他可不敢随便浪费灵气,并且这地洞里灵气极为稀薄,这种情况下还用灵气烤肉,那是典型的装逼不要命的行为,有过上次生吃雪兔的经历,生吃老鼠肉似乎也不是那么艰难。 上官月也不犹豫地将一块还带着血的老鼠肉放入口中,动作干脆利落,但当肉入口中的时,那个扭曲的表情说明了她此时的感受,意志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多数现实不会因为意志而改变。重生成神灵 强行咬了两口,上官月扭曲着脸将肉含糊吞下,然后开始干呕,不停地干呕,凌绡甚至怀疑,与饥饿相比,这样地干呕更容易让她丧命。 想了想,凌绡还是将几块肉放在轮回刀上,火属性之珠散发出淡淡红光,散发出热量,缓缓将肉烤熟,倒不是凌绡突然性情大变,开始怜香惜玉起来,而是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万一上官月死了,让他面对着一具缓缓腐烂的尸体,他还真扛不住。 在轮回刀上这样用温度那么高的火直接烤,这肉块确实说不上好吃,甚至是烧焦了一大片,可当凌绡将肉块递给上官月时,上官月还是二话不说,抓起一块肉往自己的口中塞去,这塞字用的绝对不夸张。 用野蛮的手段解决了饥饿问题,上官月倚靠墙壁坐着,一动不动,毫无精神,被这鼠肉折磨得够呛了,若能够活着出去,凌绡相信上官月至少得几个月看到肉就呕吐。 凌绡倒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吃下东西,精神好了许多,便开始四处寻找,等死不是他的风格。 出口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几个老鼠窝,也就是接下去的几天内,至少不用担心会不会饿死这个问题了。 凌绡沿着墙壁走的,积尘让他的脚有些不稳,要不时地扶一下墙,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墙壁上的凹凹凸凸似乎很有规律,联想到这个宫殿内无处不在的魂阵,凌绡猛地精神一振,莫不是墙上有着控制进出的魂阵。 于是凌绡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摸索,很快他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了,那就是墙上的东西压根儿不是什么魂阵,而是字迹,一个一个刻在墙上,这让凌绡很是失望,但成了他寻着老鼠后唯一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了。 上官月仍旧是半死不活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兽人不是兽虫 而几天前,在大殿的另一个地方,梁青山与老梁还没缓过神来。 四周阴风习习,吹得梁青山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环境也很是古怪,像是一个洞,却无限地往内延伸,又有下降的趋势,也不知通到哪儿去,老梁的神态与梁青山完全相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也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梁青山看看左右,道:“就在这里等凌绡他们,这地方似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在他看来,这是最稳妥的选择,按照他对自家老头子的认识,应该也会赞同。 哪知老梁一反常态,不耐烦道:“等什么等,你怎么就那么挫呢,我们是兽人血脉,不是兽虫。” 梁青山一愣,半响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老头子这么有荣誉感了,不过对老头子提出来的要求,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便顺着老梁的话往洞内走去,越是往内,阴森的气氛越浓郁,走出有那么一小段距离,突然有东西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出来,从梁青山面前一闪而过,冲向老梁。 梁青山反射一般地一剑往后刺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那东西被梁青山一剑刺中,跌落在地,梁青山回头一看,是一个全身红彤彤的,有手足脑袋形状,却没有耳鼻眼睛的东西,胸膛出被刺穿了个大洞,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弹血水。 “这什么鬼东西?”梁青山看得心里有些过不去,虽然实力不强,但恶心,而且带着凶煞的气息。 “是血煞,”老梁见怪不怪道:“死过很多人的封闭地方,会有许多怨恨,时间一久,就会凝聚出这种东西。” “要不,”梁青山犹豫道:“就不要再进去了。”经过凌绡不懈地熏陶,梁青山已经将一些不要脸的理念看得极为自然,比如去惹不必要的麻烦,那是犯贱,就想老头子现在让自己干的事。天价女佣 “哎呦!”梁青山的话音刚落,老梁突然地痛叫一声,一脸扭曲,真个身子都弯了下去,一直手还指着地上的那滩血。 “喂,老头子,你这是在演哪出?”梁青山一愣一愣的,刚才的血煞似乎碰都没碰到他,何况还正常说了这么多话。 老梁许久方才站起来,那个脸色叫苍白啊,哆嗦道:“旧疾复发,这下糟糕了,我们得加快速度进洞。” “这又什么关系吗?”梁青山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跟不上老头子的。 “我这旧疾这能自救,山洞内的阴厉气息能够激发隐藏的兽人血脉,快点,我被废话,我快扛不住了。”老梁催促道。 梁青山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老头子,有些怀疑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让他这般兴奋,因为虽然脸色看上去苍白了些,但似乎没那么严重。 看到梁青山眼中的疑问,老梁适时地剧烈咳嗽起来,梁青山立马义无反顾地一只手架着老头子,迅速往洞内走去。 越是往深处,血煞的密度渐多,并且实力渐渐变强,这让梁青山前进的速度缓慢了许多,而老梁的旧疾似乎越来越严重,容不得梁青山半点放松。 “喝!”梁青山低喝一声,用身上的一道伤痕换取了一只已经凝聚成为固定形态的血煞的生命,经过这夜以续日的屠杀,梁青山身上的杀气渐渐凝聚,静下来没什么感觉,可一握上那柄被染成暗红色的短剑后,整个人就散发出比血煞还浓重的煞气。 不远处老梁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儿子的战斗,不时还会悄悄比划两招,看到血煞被梁青山一剑击毙,赶紧坐好身子,脸上的苍白神色又显现出来。囧境生涯 “老头子,感觉怎么样?”梁青山一收回短剑,脸上立马又是慢慢的淳朴善良,也不知是他一直坚定还是神经粗大,不过效果是一样的,那就是煞气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性。 ……………………………… ……………………………… 一整天,凌绡过得堪称痛并快乐着,他用三块烤熟的肉换上官月一天的教导,墙壁上的文字有一大半是他不懂的,凌绡觉得自己不亏,反正不能看着上官月痛苦得死去活来的,而上官月也觉得不亏,毕竟不是什么花力气的事情,这样吃着肉至少心安理得一点,毕竟大家都是有追求的人。 约莫有一天的时间,凌绡连猜带蒙,总算很艰难地将墙壁上的东西理解了个大概,有些失望地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一个陌路英雄对自己缅怀,唯一有点内容的就是他的想法,他坚持认为阵法自然,魂阵才是最强的存在,而不是那些魂器或者功法,然而让他无奈的是,魂阵必须依靠能量驱动,才能发挥出其功用,这就需要存储着能量的晶石或者魂器,便有一种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也不知是这位老前辈是对阵法太过痴迷还是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让他动心的了,竟然要与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死磕到底,于是用剩余的日子建造了这么一座宫殿,事实上是一座巨大的魂阵,魂阵的两个功能,一个是汇聚属性之珠的能量,一个是绝对的防御,只待有缘人来为他见证,能量的汇聚点正是大殿水晶棺位置,尚若阵法输给了属性之珠的能量,则这些能量足够将自己的尸体摧毁,若是阵法的防御大于属性之珠的能量,则他的身体将永远立于天地之间。 凌绡对于这种古怪的想法压根儿理解不来,好好地活着干吗非得跟自己死磕,不过对于里面说的汇聚能量的摧毁作用却相当感兴趣,他已经从上官月处得知了那怪物竟然是刘阳变身的,吓了一跳后,立马想到属性之珠,即便到手了,也不见得能够活着回去,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玛尔帝国的宫廷护卫,他几乎没有一丝的可能,兴许这次发现能够给自己一点儿机会。逆袭的傲天 凌绡继续往下摸索,既然是找见证人,那总不会让人困死在这里,距离不远的地方,果然找到了整个宫殿魂阵的魂路图,只是对于凌绡这样的阵法小白来说,其实没有意义,幸好宫殿主人也想到这种情况,详细地说明了怎么走出这地穴,于是凌绡与上官月顺利结束了长达几天的“同居生活”,并且没有擦出一星半点的火花。 ……………… ……………… 木门外,刘阳的身子已经恢复正常了,唯有几根手指还长着长长的指甲,眼眸中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是恢复了冷静的刘阳或许会更加可怕,至少对于还在里面的凌绡几个人而言。 木门内,南宫华紧闭着双眼,身上的衣服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扯断一样,一块一块地落地,露出身体,原本并不强壮的南宫此时全身肌肉凸起,最让人惊奇的是,全身都是土黄色,并且随着他的吐纳呼吸,弥漫在他四周的黄色土属性能量进入他的身体,在经脉内流动,而从外面看,就是一层流沙随着经脉滚动,一直都是小受男的南宫华顿时间多了一份气概。 虽然淬炼土灵之体对于能量的需求极大,但对于不知道已经积累了数百上千年的能量而言,仍旧是九牛一毛,数天过去了,也只是让他身边的能量略微变淡,然而就在凌绡通过魂阵从地穴中出来时,在南宫华盘膝而坐的另一端,土黄色能量像流水一般地往下渗透,并且出口处就是凌绡刚刚出来的洞穴的入口。 出来后的凌绡也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过来,他得看看南宫华什么状况,而没有切确目标的上官月只能跟着凌绡,毕竟此时两人又共同的利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土属性之珠 毫不知情的凌绡两人虽然小心翼翼地从墙壁上传过去,但与恢复了理智,老奸巨猾的刘阳相比还是太年轻简单了些,很容易就被刘阳堵住了,在通道尽头。 “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拿到,没必要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的,有什么异常状况,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凌绡强自镇定道。 刘阳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搞错了两点,第一,不管你有没有得到什么东西,都要死,第二,多你一个人,并不能让我多一份保障。”一边说话一边一步一步地走向凌绡与上官月。 凌绡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没有半点法子,闯,没能力,穿墙,兴许死得更快。 “拼不?”凌绡问。 “拼!”上官月回答。 刘阳已经在身前,用了两人说话的时间,一爪抓向凌绡的喉咙,不快,但凌绡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他没有躲,而是将刀迎向刘阳长着长长指甲的爪子,用的是最锋利的金之利刃,他觉得刘阳不会躲开,因为不屑。 凌绡猜对了,然而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那个结尾,刘阳的右手没有躲闪,就停在轮回刀刀锋前,仿佛是经过了最最精确的计算一般,而结果是刘阳的左手从身下探出,一拳打在凌绡的腹部。 凌绡没有做垂死挣扎,只是以最快地速度在腹部凝聚灵气,然后像石头一样飞,顺带留下一条鲜红的路。 上官月从来都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此时她的右手已经触碰到了刘阳的脖子,两道白色的光芒从手指处射出,穿透刘阳的脖子,下一瞬间,刘阳消散了,快到极点的速度,让上官月的肉眼难以跟上。 刘阳的身影重现出现在上官月身后,手指合拢为手刀,似缓实急地刺往她的后心,想来他不打算再玩下去了。 光芒四射,之后刘阳的手停住,与上官月的后背隔了一个手掌厚的距离,之所以这么精确,是因为中间确实放着一只手掌,阿大的手掌。 “大先生,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刘阳缓缓偏过身子正对着阿大。粗糙的皮肤从指甲出延伸而上,迅速覆盖裸露在外的手臂与小腿。天龙变 阿大叹了口气,道:“何苦一动手就拼命,你可以先试试你自身的实力啊。” “大先生果然如传言那般逗,真逗。”逗字刚出口时,巨大的掌印盖在阿大头顶,垂下一丝丝光芒,煞是好看。 阿大又叹了口气,也不管头顶的掌印,凌空一指,一道指力在刘阳身前三尺的虚空处凭空出现,攻敌之所必救。 刘阳不动,阿大再叹一口气,身子一晃,化作一道光芒从刘阳身边穿过,掠到凌绡两人身边,于此同时,掌印落下,白针消散,第一次试探,阿大在气势上已然输得倾家荡产。 “娃儿,芝麻开门吧,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折腾不起。”阿大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丝,微略的血腥味儿让他精神稍微振起。 凌绡在他话音未落时已经在对着木门忙活了,没有人愿意死,至少大部分时间如此,对凌绡来说,是全部时间。 木门重新关上时候,阿大用一大口鲜血加后背上的一道伤口将刘阳挡在了木门外。门内,黄色光芒已经极淡极淡,甚至都能看到黄色的珠子在闪烁着光芒,南宫华像门神一样盘膝坐在门口位置,身上结着一层土壳,只露出脑袋儿。 上官月的眼神在属性之珠上来回闪烁了几下,凌绡淡定道:“虽然是我们发现的,但喜欢你就拿回去,没事,我这人就爱交朋友,钱财宝贝都是身外之物。” “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上官月耸耸肩,烫手山芋,放在谁手中谁就多一份死去的概率,虽然事实上大家的概率都很大,但没人喜欢被占便宜的感觉,何况说不定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咦,这娃儿倒是有趣。”无数的事实证明心态很重要,至少还一身内伤的阿大仍旧精神饱满,生龙活虎的,伸手碰了碰南宫华的土壳。 仿佛是触动了机关,被命名为南宫华的这堆机械开始运转起来,睁开眼睛,土壳吸收进入体内,只留着薄薄一层,有如土制衣裳,南宫对灵气的控制原本就极细腻的,张开手,站起身子,摇晃摇晃脑袋。 “不错,力量的感觉相当不错。”南宫华的口气淡漠,与变身后的刘阳有的一拼,于是上官月与阿大瞬间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南宫华。梦想音乐王 凌绡翻翻白眼道:“原谅他时常的装逼,南宫,我觉得你不需要再次验证不做死就不会死这个真理。” 南宫华看看双方的表情与形象,迷惑问道:“怎样一个情况?” “这事儿听复杂的,一时半刻也讲不清,简单说,就是外面有个东西,会要人命的,里面这两个东西,适合的时刻也可能会要命的。” 南宫华点点头:“我觉得已经够清楚了。” 凌绡打了个响指:“好事。”边往土属性之珠走去。 “你想干嘛?”上官月一个闪身,手指在凌绡胸口画圈圈,当然凌绡并不会怀疑,何时的时候可能会把心脏给圈出来。 凌绡正视上官月的眼睛,严肃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搞定刘阳的办法,你别不信,就在那地洞里写着。” 眼珠子一转,指着属性之珠道:“那东西你要不要?你不要我要。”也不待上官月回答,直走过去,他相信上官月会赌一把,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拿得起放得下。 ………………… ………………… 土黄与金黄有什么区别? 一个不刺眼一个刺眼,凌绡在识海中左一眼金属性,右一眼土属性,许久得出最朴实,同时也是最本质的答案。 识海世界,凌绡的意识虚空而立,很是纠结,他不确定在接下来的宴席里,是让金之利刃锐利还是让刚刚到手的流沙之铠牢固,亦或是两者不相上下。 果然是男人好难。 “小娃儿,该醒醒了。”距离如此近,阿大的每一道皱纹都被无限放大了一般,还有那平日的口臭也浓烈的很。 “立马走!”凌绡从地上一跃而起,抢在阿大再次开口前决绝道。田园纪事 轮回刀在灵气消失的地方的四周割划,倒不是他由于得到属性之珠,突然打开了阵法的大门,只是出于土属性之珠对自己多年的分泌物的熟悉。 土地尚未割开,便硬生生地被撤下去,想来这么多年,扛得不容易。 凌绡率先跳下去,之前能够直接把他压成肉饼的几倍重力如今就像孙子般地围拢在他身边,不过几天时间,待遇便天翻地覆,果然人生的际遇不可捉摸。 ……………… ……………… “娃儿,想怎么玩?”阿大问道。 “你的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上官月问道。 “我要干什么?”南宫华问道。 三句话将三人的立场和态表现得淋漓精致,自然凌绡并不在乎这个,他的眼中从来都只有明确的目标,至于他自己的态度,很是明确,便是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等,等月圆之夜。” …………… 金碧辉煌的大殿,神秘诡异的魂阵,晶莹剔透的水晶棺,不是闪烁各色光芒的晶石,一切都呈现一种高端与大气,除了躲在水晶棺后面的通道出口的四人,与四人此时干的事儿。 “哥们儿,来试试我的手艺。”凌绡将一串考好的鼠肉塞到阿大手中,不管一旁不时干呕的上官月。 阿大乐呵呵地接过鼠肉,举起肉串放到口边的瞬间,手心微弱到很难察觉的白色光芒一闪,之后很放心地放入口中,随即大声赞赏凌绡的技术,未了还舔一舔木棒,意犹未尽的样子。 “香不?” “香!” “香就好。” 多么温馨的对话,如果忽略了两人的年龄身份等等。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来他死了 为什么是月圆之夜?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这么坚持,诸如月圆之夜读书练武上厕所,那么用装逼就能够解释,如果是一大群人如此,兴许是思想觉悟不够,跟风随大流,但尚若是一大群人长久的如此坚持,那么必定有其内在深层次的原因。 月渐明,凌绡在思索。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可能是人类史上又一次的重大理论突破,凌绡愤怒地抬头,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丫的太缺德了。 这种事情也就刘阳干的出来,凌绡恰好看到被刘阳撞开的墙壁缓缓地合拢,也不知是属性之珠落到凌绡兜里,能量供应不足,还是刘阳来势太猛,超出魂阵瞬间愈合的能力。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刘阳此时的状态,不像是来争夺理论成果,更像是来打架的,并且是自己打自己。 如若不是亲眼见到,绝对很难想象,一个人左手死命掐着自己的脖子,右手死命拖着左手,脸上死命扭曲,死命想要狂笑,原本是有些好笑的情景,但尚若加上一层凹凸不平的粗屁在占领了脖子以下的所有地方,并不时地往上延伸又被压下,那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这、这是什么状况?”凌绡的结巴绝对是后天的,确切地说是在前一瞬间突然发生的事情。 阿大长着嘴巴,看着刘阳,许久,叹了口气道:“哎,你说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当年刘阳这小子也是德智体美劳都挺棒的一个人,我这些年修身养性就是想要跟他比一比,哪知他竟是越活越回去了,有些人上年纪了修身养性,有些人却是心魔炽热。” 凌绡很是同情地陪他叹了口气:“忍辱奋发数十年,却发现当初的对手不堪一击,这着实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您老怎么看。” 阿大虽然对于凌绡不懂得尊敬老人,打断他不多的回忆机会而略微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很识趣地在三人发飙之前转移话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刘阳吞噬了穷奇。”总裁大人,早安 “吞噬?”上官月惊呼道。 “穷奇?”南宫华惊呼道。 “你肯定是猜错了。”凌绡安慰自己道。 但无论是用什么话语,都同样表达了说话人震惊的态度。 “确切地说是融合,现在看来,是谁吞噬谁尚说不定,怪不得刘阳拼了全部家当也要获取这东西,显然他自身的实力不足以吞噬穷奇。”阿大又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叹气,从心里面出来的。 “我还是觉得你猜错了,那可是穷奇,可是洪荒凶兽啊,要是现在还能活着,那还洪荒个屁啊!”凌绡努力争辩,谁让土属性之珠就在他手中。 “属性之珠感觉不错吧?”上官月嬉笑道,女人都记仇,无论是什么身份的女人,不同的地位只是记的仇不一样,本质并没有变。 “活生生的穷奇应该没有,但被封印流传下来的力量却肯定存在,”阿大严肃道:“娃儿,你说的方法最好有效,否则你就是罪人,全人类的罪人,你知道一只没有对手的洪荒凶兽破坏力有多大吗!” 阿大的义正词严让凌绡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哥呀,这种话就别拿出来吓唬我了,谁死不死的关管我屁事?” “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一个想真正成为强者的人,需要有一颗强者之心,也就是一种念想,而这种念想来自于内心的责任,有句话是这么说来找的,多大的力量就意味着多大的责任。” 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严肃的理论战争,其中的凶险不亚于冲锋陷阵,并且双方实力相当,最后刘阳用一声巨吼停止了这场惨烈的争斗。销售人生 “穷奇性属阴,月圆之时正是力量最为强盛,我看刘阳抗不过去。”阿大表情严峻,第一次如此严肃认真:“娃儿,把能量取出,助刘阳一把吧。” 凌绡没有争辩说他没有能力引出能量,这不是小孩在玩过家家,你只需要表个态,要或者不要。凌绡迟疑一会儿道:“还是缓缓吧。” 于凌绡而言,两者谁活着对他都没有好处,如果非得选择一个,他更愿意选择穷奇,他不伟大。 阿大也没再劝说,各自有各自的立场。 刘阳额头上青筋暴起,努力坚守这最后一片阵地不被敌军占领,他最坚强的倚仗就是意志力,凹凸泛青的指尖长出锐利的指甲,左手右手互相阻挡指尖,将脸部割得一道道伤痕,毁容是不会有疑问的。 上官月与南宫华已经有些不忍直视,阿大与凌绡还眼睁睁盯着,阿大是艺高胆大,凌绡则在努力坚守着自己内心最后的防线,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多少年的混混生活让凌绡对这句话的理解更加透彻些儿,混街头的,一逮住机会,必然直接往死里整。 刘阳的意志超出了众人的意料,虽然已经血肉模糊,眼神却还是冷静的,此时,一丝光线不知从何处照射下来,洒落在水晶棺上,泛起七彩颜色。 光,是月光。夜,自然已是月圆之夜。 凌绡悄悄挥挥手,三人悄悄退开,刘阳已经处在了半疯狂状态,正在最后的阵地做最剧烈的拉锯战,此时理智与疯狂并存,敏锐与迟钝同在,鬼知道这一动,是不是凶兽穷奇当家了。 事实上凌绡需要做的是有一件事,就是抠,往死里抠,这位前辈已经将魂阵布好,唯欠缺将最后的魂路连接,凌绡按照画好的路线将魂路联通。 云中凤 缓缓地,一道能量沿着魂路延伸而来,凌绡还怕刘阳不上来,伸手一弹,一丝灵气往刘阳处飞射而去,此时的能量对于刘阳而言,无异于最后的救命稻草,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只能悄悄往后退,不敢做出大动作,万一那瞬间是穷奇取胜,那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果然,那丝灵气自刘阳耳边擦过,刘阳灰暗浑浊的眼珠子一下子转黑,精神一震,跌跌撞撞地往水晶棺这儿爬来。 头顶上的月亮似乎与地面存在着某种神奇的联系,那些被魂阵引出来的土属性之珠这数百年来的分泌能量渐渐被汇聚在顶上,沿着天地间某种神秘的奥义又缓又急地运转,凌绡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魂阵能够如此的神奇,即便是师从自然,那也绝对是一个好学生。 一切都按照着凌绡设想的法阵,但凌绡反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事情不应该像自己所祈祷的那般完美,却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但凌绡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大厅中央还布置着一个迷惑五官的魂阵,原本就是对意识的伤害,对于此时的刘阳而言,是致命的! “昂!”一声仰天长叫,刘阳站在大殿中央,粗糙的皮肤缓慢却没有停顿地渐渐覆盖了他的整个脸庞,眼珠子也与眼白混合了,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三条尾巴自臀上钻出来,刘阳迷茫的动作也不见了,而这意味着—— 刘阳死了。 有个叫刘阳的高手,他死了,他的*还在,但意识已经被穷奇吞噬,无论眼前的怪物算不算一只隔世传承的洪荒凶兽穷奇,但可以确定的是,对刘阳来说,这就是死亡,而不是另一种方式的存在。 一个魂皇境界的强者,在普通的世人眼中,已经能够被神化了,可他的死亡,连一具尸体都没能留下,生命的走向当真无法预测。 当穷奇晃着刚刚从体内长出来的血淋淋的尾巴摇晃着走来时,凌绡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 第一百七十章 回家吃顿好的 凌绡觉得自己醒悟过来得太晚了,下一瞬间,兴许就是穿肠烂肚,肠啊胃啊什么的流了了一地,还有一颗心脏在胸腔处悬挂着,微微晃动,还能散发出热气。 幸好,事情不会像祈祷的那般幸运,也不会像担忧的那般糟糕,而是发生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穷奇刚刚占据了这具身体,加上身体结构的不同,一时很难既要将能量分布好,又将身体控制协调,于是速度不快,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晃。 鼻子猛烈地抽动了几次,穷奇顶着刘阳的身体,有些哆嗦地往凌绡藏身地方摸来,伸出变得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脸部的血迹,穷奇的眼睛都泛红了,数千万年的压抑,冒着热气的血肉就像一根羽毛在挠着心,它迫切需要痛饮一番。 它进一步,凌绡退一步,它再进一步,凌绡再——撞到身后的墙壁了,此时若钻入洞中,兴许还能拖一点时间,但凌绡终究忍住这样的诱惑,他很怕死,所以在保命的时候,他比谁都狠,拼命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咚”凌绡心里的钟声响起——子时了! 子时阵发,这是凌绡穷尽了全身的计算能力在算出来的时间,但魂阵并没有如期而动,不是魂阵失效了,而是很少的钱,全部拿出来仍旧很少,凌绡虽然穷尽了自身的计算能力,但基数太小,出错难免。 凌绡计算不行,但分析估算他在行,略微一综合信息,便约莫估算出自己的计算差了三息时间,而前两息,穷奇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迅速走过大殿,走过对凌绡而言的曾经的千山万水,最后一息,来到水晶棺上,同时——看到凌绡,嘴角诡异地翘起一个弧度。 而在同一时间,魂阵启动,能量压缩成为一束,照射而下,兴许是能量太过厚重,速度缓慢,有一种欲要撕裂空间一般的沉重感,就因为这样,穷奇与光线错开了身子,幸好,这是对于凌绡来说,它还有三条尾巴,血淋淋的尾巴,刚刚出生不久的。无敌天下 “嗤”一声轻响,三条尾巴先是发黑,冒烟,最后变成灰烬,虽然过程短暂,但相当清晰。 凌绡很震惊。 但危机显然还没过去,什么叫凶,不喊疼不要命就叫凶,而穷奇是凶的师祖,这样的伤害远不足以让它倒下,落下的光芒又将它的脚后跟烧伤,阻止了它前进的脚步,但世间所有的光都不能阻止穷奇对新鲜血肉的渴望,最原始的渴望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双手前伸,指甲张长,往夹在墙壁的凌绡刺去,凌绡经过各种震撼,难免反应稍微有些迟钝,因而虽然尽力用轮回刀阻挡住了穷奇双手的进攻,仍旧在手臂上被指甲划出了数道血痕。 穷奇并没有乘胜攻击,反而缓缓收回手,将沾着血液的指甲放入口中,好一阵吮吸,那种饥渴与欲求不满,让凌绡觉得它都要将手指给吞下去了。 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但对于凌绡来说,本质的原因其实是看不下去了,他害怕穷奇再来那么一两个动作,直接就毁灭了他的战斗力。 凌绡脚下与后背同时发力,身子像石头飞,凌空一刀直直劈向原本属于刘阳,现在正在穷奇改造中的脑袋,动作大开大合,怎么看都是精神崩溃的自杀行为。 或许穷奇也是这么想的,或许它压根儿就没有能力思考,这不是重点,反正穷奇很直接地将一只手伸出来等待凌绡的到来,另一只手还放在口中吮吸,一副不舍的样子。 “啪” 穷奇的手指打在一蓬沙上,流沙,凌绡胸口突然出现的,流沙形成的铠甲就是流沙之铠,正是土属性之珠的福利,几乎完美的防御,当然是在最强的状态下,而不是凌绡现在的二流半的样子。[明史+陆小凤传奇]九五至尊 幸好,再如何二流半,只要与最强沾上点儿关系,总还有其牛气的地方,流沙铠很成功地同时也是很勉强地抵挡住了穷奇的第一波攻击,但这已经足够了,凌绡的轮回刀第一次以土黄色的样子出现在世间,以它从未有过的厚实装还呼呼地往穷奇那皮开肉绽的脑袋招呼。 但穷奇还有一只手,右手,完全没有看到它的动作,右手已经往上举起,正迎上往下招呼的轮回刀,卡在了一起。 凌绡的一身绝招全在这轮回刀上,但穷奇还有一只手,左手,并且占据着主动,直直地抽出来,在直直地插进去,此时凌绡面临的几乎是必死的局面——不躲避那是肯定死,没啥意外,躲避又必须得舍弃轮回刀,这对于凌绡来说,只不过是晚上一点点时间死去,事实上并没有区别。 “凌绡小心!”一声叫声从台阶下传来,意料之外的竟然是上官月的声音,甚至还有挣扎的声音,不难想象,激动的上官月欲要冲出来拯救凌绡,被理智的阿大与南宫华死死拉住。 嘴角微微上扬,凌绡悄悄露出一个有些艰难的笑意,然后没有丝毫迟疑,松开双手,放开几乎与生命一样珍贵的魂器,身体扭转,堪堪避开了锐利的爪子,右手合拢作手刀状,刺向穷奇的心脏。 即便是他的手刺中了心脏又能有多少的伤害?凌绡并不是专门练体的武者。 凌绡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严肃的问题,在手刀触碰到穷奇身体前,指尖金色光芒凝聚,瞬间形成了一柄金光闪闪的刀芒,赫然是金之利刃,刀芒刺中还没被穷奇的力量改造的胸部,很轻松地透胸而过,顺带一个扭转,将心脏搅得粉碎,穷奇缓缓地低下头来,看了凌绡最后一眼,在缓缓地倒地,相当尊贵地死去,作为一只差点在千万年后逆袭成功的洪荒古兽,它不甘心啊!最强小叔 “哥,都魂帝了咋不说一声?”南宫华怪声怪气道,想想凌绡也只能是在得到土属性之珠后晋级的,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自然,心中更多的还是高兴,为基情也为自己更可能活下去。 “你怎么打算?”上官月淡淡问道,对于上官月适才的真情流露,大家都只字不提。(就像喝醉了酒,说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醒来后明明大家都记得,就没一个承认。) “什么什么打算,自然是回家去吃顿好的。”凌绡一边随意地敷衍,一边掀开被光线与穷奇的力量破坏了的水晶棺,老前辈的尸体也不知放了多少年了,虽然用特殊的方法存放着,但早已经腐朽了,这一阵颠簸已经变成了灰,也不知他的矛与盾的理论到底算是哪个胜利了。 翻来覆去,凌绡只找到了一个沙盘,老前辈在墙壁上刻的字似乎提到过,是什么魂阵衍生的宝贝,左右没看到什么好东西,凌绡又不愿意空手而归,就顺手牵羊了。 “要么乖乖跟着我混,要么不乖乖,也跟我混。”上官月把话儿说开来。 “哟西,这跟你混还能用强的啊?要不说来听听?”凌绡很有把握的样子,笑得很欢。 “砍断四肢,圈养起来,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上官月诚挚地询问凌绡:“玛尔帝国养个废物还是没问题的。” 凌绡没有怀疑上官月的话,大家友谊归友谊,但涉及原则问题,想来她不会有丝毫手软,凌绡觉得,某种程度上说,自己与上官月其实可以归为同一种人。 阿大对着凌绡看来的眼光耸耸肩,表示大家都是立场鲜明的人,别想着在他身上下功夫。 于是凌绡笑了,笑得相当欢快:“自信是好事,但太过了就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接地气的手段 上官月知道凌绡不会无的放矢,这才发现阿大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大骇道:“怎么可能?” 凌绡道:“怎么可能,所有的食物你都用光明灵气处理了,怎么可能还有毒素?” 上官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绡的眼睛,等待他的解释。 “阿大先生,鼠肉很香对吧,因为放了香料,鼠肉也不多,所以有些意犹未尽的你忍不住将贴在木棒上的肉丝舔干净,后面的事情,你懂了吧,”凌绡淡淡笑道:“香料无毒,抹在木棒上的东西也无毒,实际上两者混在一起的东西也没什么危害,只是对神经有麻醉作用,是江湖郎中用来麻醉病人用的,想来两位没接地气,不曾防备这种阴险手段。” 凌绡笑笑,拿起沙盘,与南宫华离去,留下软软的阿大与因为游戏没能按照她的预想发展而有些儿茫然的上官月。 知道了老前辈的设计的凌绡出去自然没什么问题。 ………………… ………………… “丫的,你给我死!死!死!”梁青山一身血迹,幸好多数是血煞的,手中的短剑在面前这头强悍血煞的身上进进出出捅了数百刀,血煞的本身的能力虽然不高,但除非脑袋落地,否则没有什么受伤的概念,本身蕴含的煞气更是对心神有强大的杀伤力。 沿着洞穴一路下来,这煞气没有治疗老梁身上的“旧伤”,反而是将梁青山的血脉力量全面激发出来,虽然血煞的力量渐渐变强,但总与梁青山的实力不相上下,于是老梁对自己的安排欣慰不已——老梁虽然不咋地,但老梁他儿子牛啊! “老头子,这边的煞气能不能满足你的需求了?”梁青山气喘问道。 老梁从意淫中回过神来,道:“还、还行,怎么了?”方才发现梁青山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潮:“是不是扛不住了?”想想他这样一路杀将下来,也是不容易,憋出个内伤也稀松平常。我意逍遥 “我、我…”梁青山回不过气来,干脆往地上一坐:“丫的,我要破镜了。” 于是,假面佣兵团又多了一位魂帝,不过工资没涨。 ……………… ……………… 红菱城内,某一个破屋子,凌绡与南宫华从屋顶落下,砸在地上,扬起一层灰。 “咳咳咳” 南宫华拍拍满是肌肉的身子,虽然肌肉下藏着的都是黄沙,但南宫华还是相当满意,没有经历过绝对难以理解一个瘦弱的小受男突然之间拥有了一身匀称的肌肉的那种欣喜感觉。 “不知老梁他们父子两怎么样了。”南宫华叹口气道,他们现在就等老梁父子出现,然后滚蛋,连细软都不用收拾了,因为压根儿没有。 “只要不自杀就没问题,那老前辈搞的宫殿压根儿没有危险,并且成圆环状,只要选择一条路走到底,就出得来,除非不想活了。”凌绡手指在沙盘上滑动,一边道,他就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丫的,谁自杀,谁不想活了,你给老子说清楚。”梁青山不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们出来的方式可比凌绡两人文雅多了,不过加上一身的血迹那是狼狈的很。 凌绡与南宫华大喜,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问题,但万一呢,命运这东西,大多数时候真的不好说。 四人立即启程,避开各路人马,顺带用雪洗了洗身子,幸好四人要么是魂帝要么是土灵,还有一个皮粗肉厚的老狐狸,与来时候相比较,都有了质的提升。 “凌绡,你这小子太阴了,果然是适合当领导。”双方诉说其分离后的事儿,梁青山对凌绡巧妙的用药赞叹不已。 激情似火,顾少索欢无度 凌绡叹了口气道:“你不会真的白痴到那阿大已经被我制住了吧?要是他真想干掉我们,再多几倍的药力也弄不翻他,那只是给上官月一个态度。” “那是为啥呢?” “你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好,我也想知道答案。” ………… ………… 银羽佣兵团大营内。 算来,这次佣兵团才是最大的赢家,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但最初的目的事实上都已经达到了,知道了北冥家的目的,并且该死的都死了,虽然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完美,但毕竟不差。 阿大用一种更加委婉的语气将上面的意思告诉了上官月,也算是给自己在宫殿内的行为一个交代。无论领导的想法是否会影响你的前途,能解释的最好还是解释一下。 “两位大人,现在怎么安排?”秦霸天进来问道,土皇帝当惯了的,现在要侍奉别人还真有些儿别扭。 “你去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上官月摆摆手吩咐道。 秦霸天转身往外走。 “那小娃儿叫凌绡是吧,”阿大抖抖还有些发麻的身子,凌绡的麻药跟不要钱似的:“那小子不错啊,可以的话留意一下。” 上官月微微额首,却没有发现正在往外走的秦霸天身子一顿。 …………… …………… 张守成瘫软在躺椅上,屁股下垫着一张虎皮,上面盖着一件白狐裘,微微欠起身子,拿起热乎乎的奶茶喝了一口,顺手抓起身边的本子翻看,上面满满的都是雇主的目标。[综漫]炮灰,放开那个主角 张守成很少过目这些十万金币之下的任务,他不像老头子,都杀手联盟的副盟主了,还事无巨细,那身居高位还有啥意义,他可不会犯这个贱,反正这杀手联盟早晚是他老张家的产业,他虽然不屑于老头子的态度,但一直很信服老头子的手段。 随手翻看了一张,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也没啥好看的,写到上面的基本上等于死人一个了,正想放下,突然看到一个名字,张守成一怔,坐直身子,在仔细看,确定刚才的一瞥并没有看错,上面的名字虽然没有诗意,却是老头子这些年在他耳边提起得特别多的名字——凌绡,盟主的独子,杀手联盟正牌少东家,与父亲闹翻后,改姓凌。 张守成将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又核对了一下日期,是在今日下的单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并不影响他的决定,他的决定很简单,刺杀暗杀投毒绑架外加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只要是杀手联盟用得出来的手段,统统安排了一遍,然后又喝了一口奶茶,暖暖的液体划过喉咙流入胃中,在舒舒服服地缩回白狐裘下,精神却不复先前的颓废,他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而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将被老东家用最高礼节接待的凌绡正在打扫格尔城假面佣兵团的总部,许多天没住,打扫起来着实有些艰难,其实更主要的心理原因,堂堂一个魂帝,竟然干这些活儿,他自己不在乎,但也不能丢了普天下魂帝的脸面。 “我觉得是时候该扩大规模了。”凌绡放下手中的扫帚道。 “完全同意,”梁青山双手赞同:“先找几个仆人,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啊什么的。”凌绡翻翻白眼,还真够直接的。 “是该扩张了,”南宫华以一贯的冷静态度道:“人太少,遇到事情放不开手脚,这次要不是狗屎运好,估计就要跪了。” “想不到银羽佣兵团竟然属于玛尔帝国,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压住银羽佣兵团,要么离开。”老梁难得在平常时候严肃一次,自然这也说明了这事情在他心中的严重性。 于是假面佣兵团第一次全体会议成功举行,并作出假面佣兵团第一个重大决议:扩大规模。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显然是亲生的 “怎么说?”梁青山问道。 知道银羽佣兵团事实上属于玛尔帝国皇室,很自然地,凌绡联想到自家老头子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意义,于是不客气地向老头子他老头子求助。 “凌绡吾孙,见信如唔…”凌绡艰难地念道。 “说重点。”南宫华不耐烦道。 凌绡迅速浏览了一下,虽然有好几个字不认得,但并不影响他对意思的理解:“他让我们自己搞定,丫的,是老头子不是他亲生的,还是我不是老头子亲生的?” 梁青山与南宫华脸色也有些暗淡,即便他们在如何年少轻狂,也没有自信与一个国家机器抗衡。 老梁吸了口烟,慢吞吞道:“即便他真的安排了大队人马,你也不见得驾驭得了,组建佣兵团不是军队,更需要个人的感情与忠诚,最好是我们自己找的人,至于你是不是亲生的,我想这四位老兄已经足够说明了。” 凌绡看看身后四个体型各异的汉子,心想应该还是亲生的,否则一封信何须四人护送,不过还是试探问道:“需不需要给四位准备住处?” “有劳小少爷。”四人齐声道,这话说的极为僵硬,听起来极为别扭,但凌绡却是心中暗喜,看着行事动作,显然是军队系统。 “来来来,先休息一下,自己介绍一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凌绡欢快地招呼,脸上的几点雀斑欢快地跳动着。 “张三、李四、王五、朱六。”四人的介绍简短得让凌绡难以接受。 凌绡搓搓手问道:“不知四位都是什么修为了?” 四人一愣,张三犹豫了一下道:“少爷,我们兄弟四人并非魂师。” 这次轮到凌绡一愣:“老老头子耍我?那你们能干什么?” 无婚不欢 “我们擅长合击之术。” “合击之术!”凌绡还没有说话,老梁已经一声惊呼,道:“不愧是古老的家族,竟然还存留着这种古老的战技,号称不能击破的防御,你那爷爷还真看重你啊。” 体型彪悍的王五瓮声瓮气道:“只是号称。” 凌绡潇洒一笑道:“无所谓,牛就行。” …………………… …………………… 面具下,凌绡的眼珠子频频转动,显然还在思考不在酒楼宴请新来的下属,而换成一顿家常便饭,抠门与和善的形象哪个体现得更多,于是丝毫没有发现几辆马车往身边驶过,而自己正在不知不觉地往边儿的集市的某一角落靠近。 这个角落,一个屠夫正满脸横肉地对着白花花的猪肉下刀,另一边的水果摊,摊主用小刀小心地剔掉坏掉的水果,还有一个卖菜的,坐在两筐菜中间,扶着扁担正昏昏欲睡,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直到凌绡突然心生感应,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前方,四者恰好形成合围之势。 凌绡暗叫不好,太大意了。 一柄长枪刺破车厢,直取凌绡心脏,枪尖闪烁着幽蓝色光芒,一看便知是涂抹了见血封侯的剧毒,仅凭声音,凌绡便能听出后面的屠刀、水果刀和扁担正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完全封住了凌绡的退路。 凌绡冷冷一笑,这个局够精巧,但就凭着杀伤力就想搞定一个魂帝,还是太天真了,更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三属性的魂帝。没有释放轮回刀,手中火焰骤然冒起,一瞬间变成白炽色,也不躲闪,直接抓向迎面而来的剧毒长枪。 手尚未与长枪接触,枪尖上的剧毒就被高温蒸发了,连同精钢打造的枪尖一并化成灰烬,手中火焰像出现一般没有预兆地熄灭,凌绡一手抓住枪杆,用力一拉,于此同时,身后的屠刀、扁担、小刀同时到达,却插入到一堆流动的沙子上,强劲的力道立马被御去,屠夫、摊主与卖菜人一下子往凌绡身上跌撞过去。在一起 轰隆一声,车厢四分五裂,凌绡在枪杆的这一段,枪杆的那一端,刺杀者迎面飞来,一个精密的局就这样被凌绡举手投足间破掉,凌绡觉得自己又再一次验证了一力降十会这句话。 略一犹豫,凌绡思考要不要留个活口审问一下,四人已经撞到凌绡身子了,凌绡猛然觉得手脚一紧,手脚身子竟然都被抱住,一惊——竟然还有后招。 容不得他观察,让人胆寒的杀气自四面八方袭来,是个高手!并且能够在凌绡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虽然是趁凌绡没有注意,但至少也是与凌绡同一个级别的修为,这样的手法,已经毫无疑问了,杀手联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 没了四肢的魂帝并不比没了四肢的一般人更牛气,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凌绡面前三尺地方,由于某些特殊的身法加上黑暗属性,凌绡没能看到这柄匕首是持在什么人手中。 凌绡没有躲闪,对于这种精于刺杀的魂师而言,眼前这柄匕首可能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掌心蓝光一闪——冰之囚笼,但并非捕捉刺客,而是将自己与四个抱着的人一同笼罩住。 清脆的响声,匆忙之间弄出来的冰之囚笼与匕首相遇,不过转眼间,化成纷纷冰屑,但这对凌绡而言已经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轮回刀出手,毫不犹豫的将抱住自己的四人切成几段,凭着囚笼被攻击时的感觉,将尸体投掷过去,同时身子急速后退。 血雾与肉块四处飞喷,凌绡双眼冷静,他已经从绝对的劣势逃脱了出来,只要对手与他在同一修为,甚至比他高上少许,他都有把握将其虐杀,四属性魂师,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绝对属于珍稀的。 血肉散尽,失去先机的刺客露出身形,让凌绡诧异的是,对手竟然是之前赶车的车夫,除了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全身上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为生活战战克克的车夫的样子,甚至于此时,除了握着匕首的右手,他的其余的动作还是像一位车夫该有的谦卑。 凌绡略一迟疑,还是放弃谈判的打算,除了凌绡他们这一组合,杀手联盟杀手多数有其职业节操,凌绡这略微失神的瞬间,那杀手身子一晃,凌绡眼前立马没了身影,好可怕的速度。淘气公主的冷魅邪殿下 幸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凌绡眼睛微微眯起,那杀手运动的轨迹立马在他的识海中形成,速度之快确实罕见,凌绡自觉地自保应该没问题,但干掉他心有余力不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唰唰唰唰” 金之利刃,凌绡右手轮回刀,左手合掌成刀,左一刀,右一刀,那杀手左一闪右一闪,虽然他有接下的实力,却只是躲闪,作为曾经的同行,凌绡对他的做法很理解,毕竟作为一位杀手,保密的身份是性命的保障,虽然脸可以易容,但一些动作却有可能露出破绽,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显然他也没有把握干掉凌绡。 “锵!”杀手连连闪躲,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凌绡的左一刀右一刀逼到了一个狭小的范围,这正是之前用来对付凌绡的方法,往右边躲闪手刀时,幸好反应迅速,否则就被轮回刀砍下半个脑袋了,不过身形已经暴露了。 凌绡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敢犹豫,天刀诀爆发,炽热的火焰左右开弓,往中间的杀手合拢,之后再加一个冰之囚笼,冰火两重天,凌绡用属于自己的最高礼节对待这位仁兄。 许久,火渐渐熄灭,冰渐渐融化,凌绡渐渐放松。 “不好!”凌绡小心肝儿猛然一紧,那杀手竟然还没死!不可能!但飞奔出来的匕首与一只焦黑的手掌消灭他的怀疑。 赫然杀手连同他流沙铠的防御都算进去了,挡匕首还是挡手掌,这是个问题,即便此时杀手的实力应该剩下不到半层,但无论是匕首上见血封侯的剧毒还是黑暗属性入侵经脉,都是个死。 “幸好咱没这个问题。”凌绡心中得意,流沙铠全部抵挡匕首,任由黑暗属性灵气入侵,轮回刀起,人头落地 入侵的灵气顺着经脉流入幽门穴。 第一百七十三章 跟我混有肉吃 “怎么样?”凌绡问灰头灰脸地回来的南宫华与梁青山,这些天,各种各样的刺杀手段接踵而来,幸好这些手段即便不熟悉也有所耳闻,否则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南宫华沉声道:“我们得尽快夸大规模,否则真要硬来,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凌绡点点头道:“有道理,择日不如撞日,走起。” “谁家的孩子这么不幸让你给盯上了?”老梁呼了一口气永远抽不完的烟,锤锤老骨缓缓站起来。 “我这是在让他们弃暗投明。” …………………… …………………… 东门边上的客栈,凌绡改变命运的地方,如今他又想将这里变成壮大事业的福地——如果假面佣兵团那破院子能用事业称呼的话。 两三年前的那场大屠杀并没有让着客栈的生意变差,以来确实有其实际的优势,二来大家都是在这片地方混生活的,输人不输阵,都想证明自己强悍的命格能够驾驭这灾难之地。 凌绡伸手推开木门,吱呀一声,伴随着股股冷风吹入,热闹叫嚣的气氛顿时一顿,多么像那天的情形,凌绡欢乐地笑了,用很文艺的话说,不是那天有多好,而是那会儿他还年轻,很纯粹的年轻。 “没家伙的出去,有家伙的操家伙,要快!”凌绡急促道,众人一愣一愣的。 凌绡随手往最近的桌子上的酒杯一指,就立马变成冰,这个时候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问题,何况大都是走江湖的,眼睛都亮得很。 没家伙的不发一言,纷纷掏出钱放在桌子上,悄悄地走出去,这让凌绡大为惊讶,什么时候大伙儿的素质都这么高了。至于带家伙的并没有扔了家伙走人,仍旧是那句话,输人不输阵。末世言卿 最后一个没家伙的人走出去,梁青山顺手关上门,凌绡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应该是狼帮和斧头帮的吧,领头的过来说话。” 两帮人马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这个小白脸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小子你谁啊,说话客气点。”一个一脸刀疤的沙盗喝道,由于一点红那件事,大家都谨慎许多,可惜凌绡是故意来找碴的。 梁青山的身子一晃,再一晃,然后没了,而那个刀疤一脸恐慌地缓缓倒地,梁青山用极快的速度冲到刀疤身边,将煞气入侵他体内,使其在极短的时间内,恐惧致死,而这样的速度,对于普通的沙盗而言,也就是一晃又一晃。 “领头的过来说话吧。”凌绡潇洒地坐到桌子边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当混混时记忆中这东西是极好喝的,可一入口,好像与想象中不是一回事儿,想来是当年得不到,在心中被无限美化了。 犹豫了一下,两个颇有气势的人分别走出来,看着凌绡。 “来,坐,”凌绡分别给两人倒了满满一杯酒,反正这酒钱都付了:“今天找你们,是想让你们跟着我干,我弄了家佣兵团,将来一定会很火红的佣兵团,跟着我干不吃亏的。” 狼帮的领头狼冷哼一声道:“我们自己干得好好地,为啥要跟你混?放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自由生活不过,看你脸色混,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这个问题好,弃暗投明懂不懂?你们这样活着没希望,没奔头,这两年你觉得很快活,再过两年,也不就是喂沙狼的料?好好考虑,不要一时的冲动放弃了大好光明的前途。”凌绡苦口婆心劝解道。 “哼!”也不知后面某位热血的帮众怒哼了一声,凌绡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那是他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的,今后是要当领导的人,形象总是要注意一些儿的,手顺着那声音的来源一手斩去,咕咚声响起,人头落地,颈部鲜血喷得老高,这些沙盗心理也是极为强悍,竟然都没有尖叫恐慌,只是一片让人揪心的寂静。表妹难为 斧头帮的领头人虽然长得粗壮,心思却是细腻,道:“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商量,都是道上混,能动口就不要动手吧,想让我们跟着你,你总得跟我们说清楚吧,虽然我们的命都是别再裤腰带上的,没那么珍贵,也还没低贱到随便扔的地步。” 凌绡一拍手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待遇前途什么的你都用不着担心,格尔城最大的佣兵团是肯定的,之后还会发展壮大的,我的目标是将佣兵团发展到武之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斧头帮领头道:“这么说来确实是很有吸引力,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做不了决定,要不带我回去问问我们大当家的?” 这话说的也是挺得体,尚若这领头一口就答应倒反而显得没有诚意,只是敷衍,哪知刚才还是一脸温暖笑意的凌绡一把冷下脸来,大怒骂道:“你做不了主你还问我这么多话,你丫的耍我啊,给我去死!” 领头一愣,幸好也是在道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反应迅速,立马跳到一帮兄弟身边,怒喊道:“弟兄们,操家伙,弄死他们!”不过动作与声音的气势相反,悄悄地往后面缩去。 “啊啊啊”斧头帮帮众还没跨出两步,就纷纷叫起来了,一层黄土裹住了所有人的双脚,随着南宫华细细地把玩匕首,那黄土还像条蛇一般地往裤管钻进去,南宫华原本就对灵气的控制很是敏感,变成土灵之体后,原本鸡肋的土属性反而变成了杀手锏。原本想要乘乱逃脱的狼帮帮众立马停下来。 凌绡冷哼一声,一拳轰入地面,下一瞬间,人群后面正在努力挣扎的斧头帮领头身边精确地出现冰之囚笼,恐惧的领头正想说话,凌绡不给他机会,手一握拳,冰雪送葬!冰屑夹杂着血肉肠子内脏四下纷飞。 那些在黄土里挣扎的斧头帮帮众吓得魂飞魄散,之前就听说过那次的东门客栈惨案,只是都不太相信,至少不相信高高在上的魂师会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下手。哑医王妃 现在,信了,求饶。 凌绡冷笑一声道:“太晚了,怪只能怪你们跟错人了,如果有来世,睁大眼睛跟个好人。”转头对南宫华道:“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儿别扭,南宫,你怎么看?” 南宫华用实际行动回答凌绡的话,双手连连挥动,一大群人就这样挣扎这被黄土吞噬,狼帮帮众大骇,凌绡不满意道:“南宫,你的手段太简单粗暴了,我原本还打算给狼帮的弟兄们来一场视觉盛宴,”转向狼帮领头道:“你现在怎么看?” 狼帮领头一脸憋屈:“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你……” 凌绡不耐烦地摆摆手道:“那些儿废话你就别会说了,服从不?” 领头怒目看着凌绡,许久叹了口气道:“我得问我们当家的。”有了斧头帮的前车之鉴,还敢这样说话,也不知是有多大的勇气,虽然外面看不出来,想来心中也忐忑得很。 凌绡的反应再次出人意料,自然不包括他身后的三人:“行,这是人之常情,你们先回去商量好,我们城外密林会面。” 帮众错愣,迟疑中却仍旧有序地离开。 “凌绡,你不会真的想要了这些人?他们是沙盗,沙盗耶。”梁青山看着凌绡好似玩真的,迷惑问道。 “不然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陪他们玩儿啊,我知道他们是沙盗,你能不能说点儿我不知道的事情?”凌绡翻翻白眼道。 “你找沙盗干佣兵团?这不是用黄鼠狼养鸡吗?”梁青山皱眉道:“凌绡,我们不是没别的办法,还可以吞并其他佣兵团,在不济可以自己培养不是。” “没时间了,真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战养战 “十个碗,两个酒壶,还有十块地板,五十枚铜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自后门走出来,一眼扫过,很精确地报出损失费用。 凌绡一愣,啥时候这客栈换了老板了。 “你…”王五立马怒了,在他心中,铁血亲王的独孙,那是只能用尊贵来形容的了,甚至于在他们军队系统心头,比皇子还牛逼,打破几个破东西竟然还要赔偿,钱不是问题,面子没地方放。 凌绡伸手拦下王五,规规矩矩地掏出一枚金币,放到桌上,还规规矩矩地道歉。 “少爷…”走出门,王五还相当愤怒。 凌绡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真正原因是那些人离去前还规规矩矩地将钱放在桌子上,凌绡可不觉得这些跑江湖的将什么仁义道德,多半是被教训怕了。 一行八人像踏青一般地出东门,往西北而去,凌绡在那些人身上放了点东西,沿路都释放着淡淡的气味,其实是多此一举,心惊胆战的众人留下一路凌乱的脚印。 “他说让我们跟着他干?”狼帮的大当家一点都没有狼样,甚至说的上温文尔雅,但道上混的都知道这只是表象,他狠起来就是一疯狗。 “他、他是这么说。”在凌绡面前满脸凶横的二当家一脸温顺的样子。 大当家沉吟许久问道:“你怎么看?” “这、这…”二当家有些吞吐。 “说,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大当家温和笑道。 二当家想了想道:“大哥,其实吧,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那么些道理,我们在这道上混,快活是快活些,但未来就有些儿渺茫了,毕竟我们不能就活这么几年,也要为将来打算,何况手下这么多弟兄,也得给他们安排一条出路。”妖仆 “你的意思就是答应他了?”大当家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一定要答应他,”二当家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当家有些阴沉的脸色:“答应他虽然轻松些儿,却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前阵子我也打听了一些门路,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干。” “哦,是吗?” “大哥,我都想好了,路线都查看了,道上的兄弟也…”二当家还在兴奋地说着,猛地感觉到后心一凉,然后一疼,撕心裂肺的那种,一把兵晃晃的短剑头胸而出。 “大、大哥,为、为什么…”二当家的瞪大眼睛,努力想转过头,却是徒劳,身子软软倒地时,眼睛还睁得老大。 “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呢?兄弟之间有二心,你说应不应该死?”大当家缓缓抽出短剑,在大当家的身上擦了擦,想了想又道:“不过跟我说了,你也还是一个死,我手头百八十条人名的,还能干佣兵,你真逗。” 当凌绡一行八人到来时,大当家已经摆好阵势了,手下也有百来号人,很明显的两队不一样的气势,之前在客栈看过凌绡的手段的那部分都精神萎靡,没有一丁点的斗志,而没经历的那部分则气势嚣张,显然不相信回报的人的话。 “虽然你的态度很明显了,但还是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凌绡淡然问道,心中那是无限舒畅,许久没有这般欺负人了,不对,应该说是从来没有。 大当家尚未说话,几个个年轻的帮众早已忍不住,心中敬佩的老大岂容被破坏形象,怒吼道:“你他妈的是找死!” 凌绡没有任何表示,刀子一抽,凌空一挥,一个年轻人的脑袋就掉落,颈部鲜血喷得老高,凌绡也不停手,轮回刀再往上掠去,一道金色刀芒喷射出去,那帮众绝对是被一劈两半,没有幸免的道理。一胎五宝 “住手!”一声怒吼在凌绡头顶爆炸开来,一股强大的威压已经往凌绡头顶逼来,凌绡冷哼一声,手上丝毫没有住手的打算,更没有躲避的意思,倒不是他突然视死如归了,而是对张三四人的合击之术有信心,这是通过许多次试验证明的事实。 来人赫然没有干掉凌绡的想法,那直刺识海的锐利气势在凌绡身前消失,伴随的是凌绡的刀芒将那帮众一劈两半,肠子、肝、肺、心、脑浆落了一地,来人气得浑身发抖。 来人是个老婆婆,身边有个老头子。 老头子是个老板,城东客栈的老板,王五瞪瞪眼,还好被凌绡拦住了,这年头客栈有那么高的利润吗? 凌绡笑笑问道:“老爷子有什么事情吗?” 老头子叹了口气,皱纹又深了许多,还未说话,那老婆婆已经怒吼道:“小子,魂师与普通人是两个世界,你竟然用魂师的力量屠杀普通人,你、你罪该万死!”老婆婆火气不是一般大,以她为中心方圆几尺内枯草纷飞。 “什么两个世界?这不都在武之大陆吗?”朱六有些天然呆。 凌绡很是头疼,又是同情心泛滥的无聊人,无奈问道:“老婆婆,大家都是爹妈生的,都要吃饭喝水,怎么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哪天我能不吃饭不喝水我就承认你这话了。” 老婆婆一怒就要动手,被老头子拉住,老头子叹道:“小子,就是说你用魂师的力量对付普通人不厚道,有时候占占便宜也就算了,这样明目张胆地屠杀不好吧。” 凌绡冷然道:“老爷子,不要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教训人行不?让人听得憋屈,那这些沙盗和手无寸铁的过路人是一个世界的吗?他们烧杀抢劫的时候你怎么就能安心地窝在那小客栈里?” “这、这…”老头子哑口无言。老婆婆则身子一晃便要直接动手。重生返城之前 凌绡叹一口气道:“既然两位是隐于市,就不要插手我们这些俗人的事儿,要么你能干脆地干掉我,要不你也别开什么客栈了。”凌绡是把狠话撂下了。 老头子又叹了口气,似乎他就是专门来这儿叹气的,拉着快要冒火的老婆子离开,而那些之前面呈喜色的帮众立马又变成死灰。 ……… ……… “两百多人了,现在吃住都是个问题了。”梁青山叹气道,之前还满腔热血地想象一挥手数百小弟飞奔过来的情景,可当真干起来,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连每天的吃饭安排都是个问题。 “钱也是个问题,虽然每个帮派都弄到了一些,但沙盗多是吃鲜食的,到手一百,少说也要花个九十,继续很少。”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凭南宫华如何聪明才智也不能凭空来钱:“强的那批货只是些有名气的东西,也很难出手。” 凌绡猛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许多。 “不好了,当家的,又干架了。”王五急冲冲赶来,现在人多了,行政职责就得分清楚,而把那么几个帮派的人都赶到一个小院子里,大家原本同行就是冤家,其中甚至不缺乏有什么夺妻杀子之仇的,干架那时稀松平常的事情。 凌绡恼怒道:“干架好事,死的多一些儿,吃饭住处就容易安排许多了,留下的人也好管教。”住处很难搞定,差不多三年时间,在格尔城没有任何对手,又有皇家支持的银羽佣兵团已经基本上控制了真个格尔城,也是上两次的损失,凌绡才能浩浩荡荡地把一大批人拉进来。 不过小范围的摩擦时常出现,倒是那些杀手都销声匿迹了一般,忙的团团转的凌绡一干人也没发现这个异常现象。 “以战养战,一帮大活人的,不能吃白食!”凌绡大手一挥,决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假面佣兵团的发展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相互算计 夜已深,黑暗中,四处静悄悄的。 张三四人一身黑衣,后面还带着几十个人,这就是凌绡所谓的以战养战,通俗点说就是抢地盘,抢银羽佣兵团的地盘,这事已经赶了好几回了,奇怪的是银羽佣兵团除了在场没力度的反击外,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也不吃亏。 所有凶狠能闹事的都在四人身后了,也是消磨掉过剩的精力,剩下的都是些面相老实的,准备天亮时候打扫战场,也是守护大本营。 凌绡四人早早睡觉了,反正这种事情他是稳赚不赔的,只要张三四人不死,其余的爱死不死。 距离假面佣兵团有一段距离的一栋破旧院子里,秦霸天正正襟危坐着,微弱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摇曳,忽暗忽明,只是不知这位银羽佣兵团的大佬为何三更半夜不在床上休息,却在这小黑屋。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迅速被关上,一全身黑衣的中年人就活生生出现在秦霸天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线,竟然是张守成,杀手联盟的实权一哥。 “让秦团长久等了,不知准备得怎样?”张守成笑问道,很是有一种杀手联盟当家的风范。 “银羽佣兵团全部精锐都在此,你那边怎么样?”秦霸天面无表情问道,与杀手合作,想想就有些儿荒谬。 张守成一拍手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上次被他干掉两波进攻,以为有多么牛气,原来也只是个鲁莽小子。”不屑的笑容微微挂在嘴边。 秦霸天像面瘫一般,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站起身子道:“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一行人紧张有序又不发出声响地朝假面佣兵团逼近,瞧着气势,银羽佣兵团确实有其底蕴。 假面佣兵团内,留守的那些安分守己的沙盗原本应该呼呼大睡,此时却是一个个睁大这眼睛,似乎都在默默等待着什么。突然院子四周响起几声轻微的野猫一般的叫声,这些人猛然一个个坐起身子,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眼神中哪里还有之前懦弱的神色。诡探玄踪 一个个身影腾起,然后又消失在凌绡四人的房间与张三四人的房间,一小阵子后,几声野狗叫声自八个房间内传来。 院子外,银羽佣兵团已经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小院子,听到野狗的声音,张守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其中的骄傲意味无法掩饰。 “搞定了?”秦霸天很怀疑地问道。 “不然呢?”张守成反问道:“你把几个小屁孩想得太可怕了。” 秦霸天虽然很怀疑,他是隐约知道凌绡与铁血帝国关系的,觉得铁血帝国方面不可能没有任何后手,但不清楚杀手联盟方面的实力,他也不能做出切确的判断,何况到了这地步,也不可能撤回去,手一挥,几十名银羽佣兵团战士迅速翻墙而入,潜入小院子。 意气风发的张守成凌空而起,落到最前端,秦霸天由于心中的怀疑,有意无意地落到了后头。 秦霸天刚刚落入小院子内,就听得亮起了灯的屋子里面响起了张守成的一声惊呼声:“不好!有诈!”秦霸天应激反应一般地转身便要上墙撤离。 “秦大团长宝刀未老,反应还是那么敏捷,不过既然来了,也不急这么点时间,喝杯茶再走不迟。”凌绡那个让秦霸天相当厌恶的声音在墙头响起。 见到凌绡,秦霸天反而镇定下来,最怕的是敌暗我明,双方如果正面冲突,秦霸天对于自己佣兵团的精锐还是相当有信心,毕竟其中有不少是从玛尔帝*队里拉出来的。 “今天我是来向你讨要个说法的,虽然大家同行,但双方公平竞争,这是自你爹在时就定下的规矩,你何以用那些卑鄙手段?”这种话说出去基本上没人相信,但至少明面上占了一个理字。[剑三+陆小凤]穿衣请别太暴露 凌绡晃晃头顶长发,硬是整出了潇洒意味,笑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短短时间,我也就出现几次面,为何会有人知道假面佣兵团的团长就是凌绡?还能请来杀手?”说罢伸手弹了弹脸上的木盘面具。 秦霸天一愣,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找了凌绡的道儿。 “老林家种还当真不错!”张守成自走上前来,满脸阴冷道,想到之前自己开心地嘲笑凌绡,他就觉得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还打得不亦悦乎的。 凌绡心中电转,很快分析出张守成的可能身份,他说“老林家”而不是“老凌家”,说明是爷爷辈的交集,再一联想这一段时间遭到的暗杀,显然只能是杀手联盟的人。 羞涩一笑道:“谢谢啊,我这人比较二,夸我的话我都当真的来听了。” 张守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快能下雨了,唰唰唰几声,老梁父子、南宫华和张三四人都跃上墙头,此时不用说秦霸天也知道自己的计划都被凌绡看在眼里了,弄了个套,自己还钻的兴高采烈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凌绡凭什么敢于自己正面对抗,那些乌合之众压根儿不是自己手下的对手,即便不算上几个魂灵修为的魂师。 “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你们的把戏吗?”凌绡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迎着墙头的轻风道,也不在乎秦霸天听还是不听:“因为那些杀手的演技太水了,那么忠厚老实的人还能当沙盗,混了这么久还没死掉,那还有什么天理。” “至于你,”凌绡一点都不给秦霸天两人说话的机会:“秦大团长,你的行踪之所以会泄露,是因为我们四个人每天都在银羽佣兵团外蹲点,所以说你们这次的失败完全是战略性的问题。” 凌绡话音刚落,又一人爬上墙头,竟然是魔兽空间里的凌绡打造的开天利剑——殃殇。[陆小凤+剑三]剑影留痕 “怎么还没发挥作用啊?我都不知道再瞎扯什么了。”凌绡小声对殃殇抱怨道。 殃殇道:“快了。”就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甚至表情,这让凌绡瞬间无限委屈,到底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殃殇的出现突然给秦霸天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想凌绡之前的表现,赫然是在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肯定不会是好事,怒吼一声道:“动手!” 凌绡哈哈一笑道:“晚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凌绡的笑声,几道惨叫声突兀地自房间内传来,张守成脸色大变,因为里面都是他的人,身子一闪,一下子窜到门口,然后又迅速奔出来,怒吼道:“用毒!你好狠!” “不要说这种让人好笑的话行不?”凌绡冷冷笑道:“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说这种话不怕让人笑啊。”凌绡是对殃殇的毒有极大的信心,殃殇的本体就是一毒蛇,而加上魔兽森林内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花毒草,相信没有现成的解药能够解开。 “快点动手,按计划撤退!”秦霸天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还能够保持冷静,甚至事先已经安排了撤退计划,考虑到了失败的可能。 凌绡欢乐地笑了:“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几个房间才能够干掉几个人啊?” 秦霸天一惊,猛然发现小院子里繁花散发出来的香气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再看银羽佣兵团的精锐一个个都软绵绵的,知道又着了凌绡的道。 “好!很好!相当好!”秦霸天是真的怒了,这些人多是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人,却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安排而如此窝囊地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如何不怒。 腾身而起,直直往凌绡攻去,其余没有尚有战斗力的魂师连头张守成也往墙头扑去,大战,对于凌绡一方而言,胜利还有些遥远。 第一百七十六章 虚惊一场 秦霸天发疯了一般地攻击凌绡,可惜凌绡压根儿就不鸟他,四处躲避,加上张三四人的变态防御,秦霸天基本上是白费力气,眼睁睁地看着凌绡挑那些刚进入魂灵的战士下手。 “金之利刃!”凌绡怒吼一声,连劈出好几道刀芒,将一个作势要跃起的魂灵变成一堆肉块。凌绡待要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发现就剩下秦霸天与张守成,倒不是银羽佣兵团实力不行,一个小小的佣兵团能够拥有数十位魂师绝对是相当强悍的存在,如果不考虑它的官方背景,而是殃殇的手段实在太过残暴,竟是不惜自己带伤也要拿下目标,更是不顾及手段。 “啊!”秦霸天狂喊一声,披头散发的摸样着实狼狈。 凌绡不屑道:“胜利不是靠喊出来的。”留下殃殇与张守成缠斗,看张守成的衣着表情,应该是相当珍爱自己性命的人,又没被逼到绝境,轻易不会与殃殇死磕,而以秦霸天此时的状态,以殃殇的打法,一个闪失就挂在这里了。 对于这场关乎两家佣兵团未来命运的战斗,凌绡觉得自己至少在战略的安排上没错。 虽然秦霸天是魂帝高阶的修为,但凌绡他们可是两个魂帝,一个拥有土灵之体的魂灵高阶,加上一个无限防御的组合,如何也讨不到便宜。 突然,秦霸天放弃防御,竟然连被梁青山削下一块腿肉都不顾,全身光芒闪烁。 “不好,他要自爆了!”老梁一声惊呼把凌绡几个人下了一跳,这一跳跳到了小院子内,里面一地的银羽佣兵团精锐。 “秦老,你别乱来,你与家父世交,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你这些下属都只是昏迷,你这一爆炸就把他们都搞死了,对得起他们这些年忠忠诚诚地跟随你吗?”巧合的是,凌绡脚下的某个下属动了一下。重生之金泰妍 “哈哈哈!”秦霸天仰天苍凉大笑数声,爆体已经停不下来了,但无论如何,那一瞬间因为凌绡的话而让心神略微有些失守,动作便迟缓了一线,而这已然够了。 众人纷纷展开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各个方向扑去,同时将体内灵气全面运行开来,护住身子。 “轰隆轰隆”巨响声中,秦霸天的*化成无数肉末,血花纷飞,巨大的冲击力量将一切的一切化成粉末,包括不久前凌绡请来师傅加固的墙壁。 “噗噗噗…”众人争先恐后地吐血,不要钱一般地,包括更远一点的殃殇与张守成,果然到魂帝修为,自身世界已然发生了质的转变。这个大陆上拥有最强大官方背景的佣兵团团长就此逝世,死在自己手中,也不知是一种尊严还是一种羞辱。 “哥们儿,该你了。”凌绡冷冷道。 张守成此时方才猛然发现,不过这么一小段时间,自己已是孤家寡人,并且是从绝对的优势一撸到底。 “呵呵,”张守成还保留着儒雅的态度,脸上不见半点慌忙:“凌绡是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就你们这些人想留下我,恐怕还不行。” “还是那句话,”凌绡冷笑:“行不行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呵呵,是吗?”张守成一边呵呵笑问道,一边自怀里取出一根短笛,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些许花纹,即便是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夜晚,还能反射着幽幽的光线。 张守成优雅地将短笛放到嘴边,吹出还算悦耳的声音,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绡,张三四人四张看白痴一样的脸看着张守成。重生农家有田 就在笛声响起的瞬间,凌绡感觉到气海内有东西在蠕动,虽然已经有相当长时间,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在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在草原,那个月光朗照的夜晚,三个男人,一顶帐篷内痛不欲生的一整夜。 心中的阴影让凌绡立马脸色苍白,全身仿佛一下子丧失了力量,南宫华与凌绡也是一样的表现。 “老板、老板怎么了?”张三四人大惊,老梁也惊慌地围过来,唯有殃殇看了一眼,脸上没有表情,仍旧死死地盯着张守成。 “一份小礼,诸位笑纳了,来日再回。”张守成长笑一声,腾空而起,越过墙壁,殃殇担心凌绡的安危,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跟上。 一小会儿,凌绡恐惧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只是气海内用一样东西在蠕动蠕动,不断蠕动,像是在寻觅食物,许久,缓缓安静下来。 虚惊一场。 …………… …………… 听完三人的描述,连见多识广的老梁也皱起眉头。 “是噬灵虫。”殃殇突然道,从几天前突然到来至今,他说过的话约莫不超过十句。 于是众人先是一愣,之后才想到殃殇说话的内容,果然是东西越少越值钱,殃殇的话少,但每一句都产生巨大的影响,比如之前的五句话搞定一群杀手加一个银羽佣兵团。萌女拆六界 “噬灵虫!”老梁先是一声惊呼,然后坚定地摇摇头道:“不可能,要是噬灵虫,他们三个老早完蛋了,哪还能在这儿扯淡。” “是噬灵虫。”殃殇没有解释,只是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定它?”这才是问题的重点,有一只随时可能咬你好几口的东西在气海里爬来爬去去的,那种感觉着实不好。 “噬灵虫只对普通灵气有作用。”殃殇的话还是说一半,这对他已经是相当努力的一件事了,幸好需要理解的人理解能力都还不错,便是说既然凌绡三人现在还活生生的,那他们的灵气就不普通。 “能不能把它搞出来?”凌绡绝对不敢冒险。 殃殇想了又想,方才有些迟疑道:“王者的驱虫使者兴许能。” 殃殇口中的王者自然就是小白,凌绡拍拍手道:“早说嘛,小爷有魂兽跟没魂兽似的,总得要回一些儿补偿。”以如今小白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跟在凌绡屁股后面胡混。 凌绡站起身子,拍掉身上的灰尘,感叹道:“丫的,总算是搞定了,得好好休养一段日子了。” 南宫华耸耸肩道:“事情是搞定了,可后面的发展才是大麻烦,这些人怎么安排?还有那些地盘怎么处理?” 凌绡很不负责任地挥挥手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你们搞定,不然我拼死拼活地当老板干嘛?” 南宫华目瞪口呆,想不到还有人能够无耻到这步田地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魂帝中阶 一个月后,假面佣兵团正式成为格尔城第一佣兵团,也是唯一一家佣兵团。 最初的那破旧的院子内,凌绡一身邋遢衣服地蹲在地上啃馒头,作为佣兵团的团长,住在这样的房子,穿着这样的衣服,凌绡用自己的人格发誓,绝对不是故作清高,只是思想觉悟好不够。 对面一身正装的南宫华很无奈地看着凌绡,事实上还有老梁,只不过两人一前一后的,一双眼睛看不过来,想不通佣兵团正式开张这样的大日子,为啥两人就乐意躲在房间里啃馒头抽旱烟呢。 “情况怎么样?”凌绡咽下一块馒头,卡在喉咙处逼出了两行清泪,好不容易喝了口水,关心问道,以证明他对佣兵团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佣兵团刚刚成立,又没名气,估计要赔一段时间,”管理方面,南宫华完全甩凌绡十几条街:“有那些东西加上接一些小任务,撑过这段时间应该没问题,问题是整个佣兵团实力的提升,人数方面已经够了,但质量方面…” 南宫华还没说完,凌绡就翻翻白眼打断他的话:“需要多少魂器你就直说吧,瞧你这压榨样儿,真怀疑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那些土匪中竟然有数十个魂师,或许不用那么惊讶,毕竟基数相当大,也不能算得上是严格的魂师,因为尚未签订魂器,虽然错过了最佳时间,但不算太晚。 南宫华对于凌绡的合作相对满意,道:“这不是老板的问题,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矛盾,地下室里那一堆矿石与晶石,你随便用,缺的还可以再找我。” 凌绡还有些纳闷,佣兵团内一直传说南宫华铁公鸡莫非是假的,南宫华拍拍屁股道:“多炼制几柄魂器,自己用不完还能卖钱,还能传播佣兵团名气,很不错的决策。” 凌绡看着墙角一小堆各种属性的矿石,微微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不过很快调整好,毕竟作为一个团队,不应该出现这种负面情绪,释放出轩辕鼎,这个号称第一鼎落在自己手中确实是埋没它了。 思考了一下,凌绡还是先在地上画出欲要炼制的魂器的摸样,一个专业的铸器师绝对不能太过随性,否则会是许多的轮回刀的儿孙。 除了第一次尚有些儿生疏,接下去便极为顺手,一块块矿石与晶石进入轩辕鼎,一会儿便有一柄低阶魂器开鼎而出,混沌灵气的作用使得凌绡铸器毫不费力,甚至还在间接修行,隐约有些儿突破魂帝中阶的趋势。 南宫华自台阶走下来,凌绡这么许久没有出现,依据他对凌绡以往认识,应该在里面干什么龌蹉事了,哪知一走进地下室,由于被灵气拖着而悬挂在半空中的各式各样各种属性的魂器让他一愣。 “凌绡,你在玩…”南宫华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铸器速度,否则但靠铸器就能养活整个佣兵团了,恰好看到凌绡正在控制着轩辕鼎,赶忙住嘴,生怕打扰了凌绡。 “南宫,再给我弄些材料来,品阶高一点的。”凌绡控制着炉鼎还能立马感受到南宫华的到来,显得游刃有余。 看着凌绡那茫茫然的样子,南宫华倒有些迟疑了:“凌绡,不至于这么拼命吧?”莫非是让自己的话刺激到了?然后立马否决这个想法,还没有什么语言有这个能力。 “快点,别废话。”凌绡不耐烦道,见南宫华还在哪儿迟疑,无奈解释道:“哥,亲哥,我快要破镜了,动作麻利点儿行不?” “什么?”南宫华一下子惊叫起来:“你要破镜!你要破镜了!” “不用把我告诉你的话一遍一遍地说给我听。” 废了许多口舌,总算是让由于震惊而变得唧唧歪歪的南宫华把中阶矿石给弄来了,凌绡很随意地把一块矿石放入轩辕鼎,之后发现有些太大了,随意潇洒一笑,人生的精彩在于挑战自我,更重要的原因是装逼。 没有太大麻烦,很快矿石融化,在凌绡的控制下渐渐成形,凌绡欲要模仿梁青山那魂技幻化出来的巨剑,抛出一块晶石,在魂器形状尚未固定时融入魂珠是相当艰难并且容易出现意外,不过将会更好融合,对现在的凌绡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巨剑成形在即,凌绡突然感觉到气海一阵跳动,识海内仿佛风雨欲来一般,果断地放开轩辕鼎,盘膝坐下,进入魂帝境界后,任何一次突破的机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兴许是凌绡的混沌灵气原因,竟然没有什么痛苦,水到渠成一般地,一股气势自凌绡身上每一个毛孔处散发出去,在周身三尺出盘桓,那些铸造出来的悬挂在半空的魂器仿佛是受到什么吸引,纷纷往此处靠拢,确又不敢上前,恰好符合了混沌灵气的特质,即与所有灵气相容,又能压制。 许久,凌绡缓缓张开眼睛,精光一闪,周身的气势散发出去,围拢着的魂器仿佛是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四处摇摇摆摆,好一会儿,凌绡眼中精芒敛去,恢复一向的懒散摸样,而那些魂器也纷纷散去,仿佛是看错了一个好姑娘一般。 起身拍拍屁股,意念一动,轩辕鼎缓缓开启,里面的巨剑已然定型,可当凌绡一眼看去,却是哭笑不得,轩辕鼎内完全就是个四不像,像刀像剑像枪像戈,又都不像。 “当妈的不嫌弃儿子丑,当爹的也一样,”凌绡无比悲壮地拿起四不像,想了想,接受不能改变的,努力做好能够改变的:“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字,破镜神器!” “凌绡,你真的破镜了?”梁青山直接冲进来,这些日子负责训练那些土匪,让他很有存在感,精神完全就不一样:“瞧你这小子精神样,肯定没错,不行,赶快跟我干一架,过过手瘾,那帮混蛋小子都不禁揍。” 凌绡翻翻白眼,你一魂帝跟一群普通人干架,还怪人家不禁揍,你这是太傻还是在装逼。无论梁青山如何威逼利诱的,凌绡就是一点意动的意思都没有,一个有追求的人不应该与思想不健全的人有比较的想法。 南宫华将那些魂器收拢,算一算竟然有二十几柄之多,以老梁的见多识广,仍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够拥有这样的速度与成功率,当然也是因为没有哪位宗师回去炼制一堆低阶魂器,但也没人能像凌绡一样将炼器当修行。 “要不这些就买了算了,我再弄点上品阶的,毕竟是自己人。”凌绡想想道,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成功率让他不自觉地把魂器的价值贬低了,完全忘了自己当年寻求一柄魂器的艰难。 南宫华摇摇头道:“没必要,资质都不咋地,否则也不会沦落到成为土匪,将来的成就也就值这个钱。” “你丫的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凌绡惊呆了。 南宫华不理会凌绡的调侃,严肃道:“这些东西你亲自拿给他们,即能加强管理,也会给他们一种优越感,不用花钱的那种。” 佣兵团工作效率相当快,一会儿,大厅内数十个有资质的土匪半蹲在凌绡身前。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凌绡让李四将二十几柄各种属性的魂器放在地上。 数十人顿时双眼放光,却没人敢率先上前,这一个多月来,对于这位老板的残酷手段心有余悸,凌绡可不在乎什么他们的感受,一群土匪,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从殃殇出得来的,魔兽森林秘制毒药不要钱地喂下去。 “逐个过来检测灵魂属性,再过来签订魂器。”凌绡无比大方。 于是假面佣兵团第一支最具战斗力的队伍就这么没有特点地建立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变天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桌子上,光滑的桌面反射的光线落尽凌绡眼中,看着这装饰得有几分高档次的大厅,凌绡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幸好只是那么一瞬间,毕竟想不明白的路,只有往前走,到了尽头,才能弄得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佣兵团已经步入正轨了,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唯有投靠某一个帝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银羽佣兵团与玛尔帝国的关系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而对于凌绡来说,其实没有选择,只是需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张三进来打断了凌绡乱七八糟的想法,道:“城北的训练场地与一家店铺有纠纷,南宫管事认为不适宜采用过激的手段,而店铺老板似乎与你有旧,说希望你能去看一下。”南宫华坚持一个佣兵团只能有一个有最终拍板决定的领导,无论他们私下的关系如何。 张三的话一说完,凌绡脑子里立马反应出铁牛,城北也就那么一家店铺,想了想,似乎也确实需要给铁牛一个安排,无论是冲着那么些年风雨无阻地跟着自己混还是冲着那些单纯的没有烦恼的时光。 “走!”凌绡难得这么积极一回,让张三准备的许多说辞憋回了肚子里。 三年前还风风光光的老牛现在也满是颓废的感觉,兴许是没有盼头,无论谁摊上铁牛这样的儿子都张扬不起来。 “一百金币,这里的东西我就不要了。”南宫华在店铺内随意地走动,四处打量,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确实有过人的地方,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无论是表情动作都如此神似,自信而大气,让人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经过熏陶出来的世家子弟,而不是像假面佣兵团这样的暴发户。 与他的气势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铁牛父子,老牛有些哆嗦地点起旱烟,而铁牛则倔牛一般地蹲在门口处。 “行,就一百金币成交。”老牛终究是风光过的人,骨子里还是有相当的魄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过手还是让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再接手?”有钱就好办事,南宫华觉得这话说得无比畅快。 “谁跟你说定了,我可没答应。”一直不说话的铁牛突然嘟嚷着来了一句,让南宫华一愣,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不一样的声音。 “我还没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老牛眼睛一瞪,胡子翘起。 铁牛与老爹互瞪,硬是不退步。好一会儿,兴许是老牛觉得儿子也长大了,应该给他些面子,放下气势,温和道:“有着一百金币,我们回老家去,老家还有些儿田地,也够你败一辈子了。”想到当年离开老家时的雄心壮志,老牛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也是对铁牛管得太少了,把精力都放在商铺上,虽然说不上是本末倒置,却也太过失衡了。 “我不走!”铁牛倔起来那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你这小子、你、你、”老牛被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气,许久,怒火方才稍微平息,道:“那你总得给我说个理由出来吧。” “我要留在这里发展,出人头地。”一旦老爹用这种温和的口气说话时,就是他耐心到了极点的时候,铁牛终于不情不愿地憋出一句话。 老牛一愣:“你还想发展,还想着出人头地?你小子在做白日梦吧。”他对自己的儿子那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 铁牛不服气道:“只要凌绡回来,我们就能开始以前的计划,到时候金钱美女那算什么。”一说起这事儿,铁牛的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铁牛一说这事儿,老牛怒极反笑,道:“你还真有出息啊,就那小子,那比你还败家的败家仔,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走!”老牛打手一挥,很不愉快地决定了。 “牛叔这样看不起人可不太好。”凌绡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铁牛父子同时愣住了,猛然铁牛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往外面跑去,果然凌绡那个不算英俊的小清秀的脸庞就在夕阳下闪闪生辉。 “你小子还没死啊!”铁牛猛地拥抱凌绡,在他背上狠命捶打几拳。 “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就死了呢,还有那么多美女金币等着我们去搞定呢。”看着铁牛愈显粗狂的脸庞,凌绡心中也莫名地有些感慨,为了两人之间的友谊,也为那一段时光。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老牛拿着两百枚金币屁颠屁颠地回老家,留下铁牛跟凌绡实现年少时候的“伟大而崇高的理想”,临走时还满含期望地让铁牛不用过于醉心于事业,要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早点找个老婆。 “老板,给我安排什么任务?”铁牛倒是蛮上道的,不到一天时间,就老板老板地叫得顺溜。 其实铁牛也很难安排的,不像土匪般有基础,如果一切从头开始练习,那基本上没希望,并且灵魂之力是可怜的五十九,幸好凌绡早有准备,取出一柄锈迹斑斑的斧头,这是佣兵团第二个任务时的佣金,凌绡能够感觉到它对灵魂的悸动,兴许是被刻了什么厉害的魂阵,但这不是凌绡关心的事情。 “你先在佣兵团里做伙头,同时跟随着梁青山练习,”治理一个全是匪徒的佣兵团,就需要一套奖惩制度,并且必须得到严格的执行:“这东西拿去试试,对你有好处。” 铁牛欣然接过去,一点都没有因为凌绡安排的职位而有想法,满满的是高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 …………………… “以后怎么打算?”老梁吸了口旱烟,四人围坐在茶几边上,八只脚都搁在了茶几上,与堂皇富丽的大厅半点不搭。 梁青山正在摆弄他的短剑,他对这些东西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作为伟大的四位创始人之一,他不好缺席罢了,脑中满满的是下午怎么训练更畅快。 老梁自然是指佣兵团以后的发展,假面佣兵团用非常的手段在极短时间成为格尔城第一个佣兵团,缺乏自然发展的过程,所以也没有自然而然的与实力相对应的发展方向,加上处在格尔城这么一个敏感位置。 “有两个选择,”凌绡想了想道,冰霜帝国自然不会去考虑,铁血帝国是第一选择,但玛尔帝国仍旧是一个退路,想起那二皇子路逍遥儒雅的笑脸,凌绡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南宫家你打算怎么处理?”凌绡转头问南宫华,相处了这么久,如果还不能看出来,那脑袋就可以拿去当夜壶了,不过看到拿着匕首在比比划划的梁青山,凌绡还是将这个想法抛弃了。 南宫华一脸阴沉,如果抛出佣兵团归顺的条件,加上各大家族的利益纠纷,十个南宫家族都不够看,无论如何,格尔城是必争之地,从三大帝国严守条率这么许多年就可以看出,连接三大帝国的交通要道,特别是对于铁血帝国与玛尔帝国之争更具有决定性意义。 只是南宫华不想,并不是他对那个恶心的家族还有什么留恋,他只是不想牺牲佣兵团去完成自己的私仇,更何况假面佣兵团归顺玛尔帝国,凌绡后面的老林家必然处于极不利地位,但让南宫迟疑的是,灭掉南宫世家的机会并不多,除非帝国征战,否则为了大局安定,南宫家很难出现灭族这样的“意外”,毕竟一个没落的杨家的消失就让天香城动荡不安,何况是一个处在上升阶段的南宫家。 “嘭!” 大门被猛地推开,张三直接闯了进来,急促道:“出大事了!变天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是傻逼还是傻逼? 变天了?什么变天了?凌绡迷惑地抬头看天,天朗气清的。 “玛尔帝国变天了,”张三气喘吁吁地硬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别急,喝口水好好说话。”南宫华给张三倒了杯水,老梁同样一脸凝重,这关系到假面佣兵团未来的发展方向。 张三喘了好几口气,方才道:“北冥家篡位,玛尔王朝灭亡!” “什么?怎么可能?”凌绡南宫华与老梁同时站起来,就连玩弄着匕首的梁青山都抬起头来,不过仅仅是看了一眼,这就是他对这件事的最大反应了。 “据说是北冥家的少家主北冥麟不知怎么惹怒了玛尔大帝,玛尔大帝欲要干掉北冥麟,哪知北冥家率先发难,北冥家控制了几乎玛尔帝国的所有军队,几乎是不菲吹灰之力就推翻了玛尔大帝。”张三简单的几句话差不多将事情的经过说得明白了,至于所谓的北冥麟与玛尔大帝的矛盾,没人真当一回事,一个家族的第三代人物如何能够与一国之君闹出什么矛盾,不过早已安排好的计划罢了,但总需要一个能拿得出去的理由。 但这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要担忧的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凌绡皱皱眉头问道:“那现在玛尔帝国的情况怎样?” “基本上被北冥家控制了,罗家与王家已经顺服了,而同为三巨头的李家与唐家则被连根拔起,连最近迅速壮大的南宫家也没能幸免于难。”张三的信息显然来源于铁血亲王,以假面佣兵团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快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而铁血亲王的目的也很明显,让凌绡有所准备,至于准备什么,那就看凌绡的选择了。 张三离去,梁青山也随着离开,这气氛着实压抑得紧,对于他这样没这方面心思的人而言,老梁深深吸了一口烟,整个茶几四周烟雾缭绕,三人的脸都有些儿木然。 “现在怎么办?”凌绡率先打破沉默,这是关系到假面佣兵团未来的事儿,他必须得征求大部分人的意见。 “你觉得还有别的选择吗?”老梁翻翻白眼道,凌绡一愣,自然是没别的选择了,玛尔帝国显然不适合,现在谁有空鸟你个小小的佣兵团,什么战略位置都会被忽略,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那你装什么深沉?”南宫华沉默还能理解,但老梁那一副深沉样子就让凌绡很不解了。 “不然呢?我哈哈大笑几声?我脑子有毛病啊?” “总还是要准备一下的,对我们来说紫薇城内的战斗更加凶险。”铁血亲王是控制着铁血帝国的一部分兵权,但玛尔帝国发生了这档事儿,现在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把那十几个魂师带上,最好是放在暗处,其他的都不要了,这个时候带这么一群人是引火烧身。”老梁道,阅历是个好东西,老梁总能在紧要关头做出正确的判断。 入夜,北风肆虐,无月,无星。 “想什么?”凌绡在南宫华身旁坐下,冷风吹得他略不舒服,于是很不理解,就算要伤感也用不着跑到屋顶上,躲被窝里也不妨碍你释放感情。 “没想什么。”一句很客套的话,但南宫华说得很认真。 “有些儿不舍得是吧?人总会这样矛盾,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事实上凌绡不具备安慰别人的本领,只不过当年听书听得多了,对这种话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 “你想多了。”南宫华收拢飘飞的头发,这可是当年凌绡春心蠢动时浮现想象的场景,可惜是两个男的,而且没有月亮。 “努力许久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会有一阵空白时间很正常。”带着浓浓的烟味,不用猜,是老梁。 凌绡伸了个懒腰,懒散道:“人生的变化当真很无常,几年前我还在那儿偷鸡摸狗,一转眼就老了。” “这句话与你的气质不搭,真的。”南宫华认真道。 …………… …………… 两天后,正午。 一队人马自格尔城西门闯入,带起肃杀的气焰。 领头的是一身刺眼铠甲的青年,进入格尔城时,一扫四周破败的样子,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屑。 “来了。”想要出去溜达的老梁刚出门就遇到那一队人马,走回房子对三人道。 “这么快,还真是心急。”凌绡耸耸肩道,老梁的“来了”只能是招安的人马,很快就有一个官方身份,想想就让人兴奋——不起来。 “来的是什么身份?”凌绡随口一问,按照老梁的经验,兴许能从气势上判断个大概,来的是什么身份,就意味着凌绡将可能受到怎样的待遇,不过凌绡心中已经有底了,毕竟这是他那个见过几次面的爷爷的安排。 “大皇子。”老梁喷出口烟郁闷道。 “这么肯定?”凌绡问道。 “这么给面子。”梁青山问道。 老梁又深吸了一口烟道:“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见了就知道,至于是给我们面子还是给他自己面子,那就不好说了。” 当凌绡四人打开大门,看到所谓的大皇子时,很容易便知道为何老梁会如此肯定,刺眼的铠甲上雕刻的龙首与披风上的刺绣都显示着他的身份,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完全的高高在上的意味儿。 凌绡看到大皇子的形象,心中一愣,脸色与动作没有任何异样,低声道:“他是傻逼还是傻逼?”现在的形势混乱,这样明目张胆地耍身份,可能怎么死去都不知道。 老梁低声回答道:“铁血帝国三个皇子,他也不容易。”凌绡想到二皇子路逍遥那张虚伪的脸,很是同意地点点头。 “谁是凌绡?”大皇子在马上冲着四人高声喊道,半点没有下马的意思,其间的骄傲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凌青山看向凌绡问道:“怎么办?”屁颠屁颠地上前巴结太掉价了,这样的态度很显然,所谓的大皇子压根儿没有做好友好相处的打算,可又不能不理会,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儿,而假面佣兵团的前途去向也就只有那么一条。 “当你遇到一条有身份的狗向你狂吠的时候,最理智的办法就是该干嘛干嘛去。”凌绡一笑,悠悠地向前走去。 “我是凌绡,你是哪位?”凌绡温和问道,格尔城第一大佣兵团团长的气势拿捏得恰到好处,这可是他练习了好几天的成果。 “你!”大皇子被凌绡一句话堵得够呛的,无论凌绡屁颠屁颠地巴结,还是熊孩子一样地怒吼,他都想好了扇他几巴掌的话儿了,哪想到凌绡会来这一手。 凌绡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等待等待大皇子平息怒气,时间极短,这让凌绡警惕起来,有这么强悍的自制力,即便不牛逼也不会太傻逼。 “我是铁血帝国大皇子!”大皇子坐在马上一字一顿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凌绡的脸,许久许久,凌绡借着对方身上光滑的开解照了照,发现脸上的雀斑还在,略微有些失望。 “需要假面佣兵团为你做什么吗?无论是贴身保护千里运送还是烧杀抢劫,只要价格合理,都可以商量。”凌绡这话说得无比正经。 大皇子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被凌绡激怒,冷冷道:“我是来招安的,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挺直身子,他也知道格尔城的战略作用,但对于皇位还未到手的他,更加信奉攘外必先安内。 凌绡一脸平静道:“你是来招安的,在我还没答应之前,你并不比我牛逼,这点你同不同意?”说罢看着他的马不再言语。 大皇子怒瞪着凌绡,有一种将其千刀万剐的冲动,身后的骑兵团也都悄悄分散看来,将佣兵团大门团团围住,许久,在凌绡平静甚至是嘲讽的脸色中缓缓下马。大皇子很憋屈,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铁血帝国确实需要格尔城,而现在的铁血帝国不是他说了算! 大皇子心在滴血,但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让凌绡心在滴血,身在滴血,全家都在滴血。 第一百八十章 有点儿意思 铁血亲王府,凌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 凌绡孤身一人,南宫华等人和留下来的数十位魂师藏在暗处,形势尚未稳定,避免被一网打尽。 没有隆重的仪式,铁血亲王独自站在小院子里,一身布衣,轻风吹拂,满头银发微微散乱,一双眼睛一直往大门外瞟,望眼欲穿。然而当凌绡的身影出现时,却装作很淡然地扭头转身。 倔强的老头子。 “去看看你爹吧。”爷孙两人相对无语,良久,铁血亲王淡淡道。 地下石室内,一副水晶棺,凌正恩一脸安详地躺着,容貌依旧,薄薄的嘴唇紧闭着,即便此时,仍是一脸冷淡。 凌绡猛然觉得很压抑,天下大乱在即,他尚未能为老林家的子孙谋得一席立足之地,事实上,爷孙两人都明白,老皇帝一翘辫子,在这样从新洗牌的时间里,老一辈留下来的情分威望基本无存了。 许久,铁血亲王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道:“走吧,赏封大典就要开始了。”除了凌绡外,几个土匪头目也都有了相应的官方身份,如此一来,凌绡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班底,毕竟魔兽森林的毒药也不是白喂的。 皇城内,红灯处处,这个典礼还勉强算得上隆重,凌绡一身干净衣裳,跟随在铁血亲王身后,缓步走进宫殿,脸上平静如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大殿两旁,文成武将各自成列,这是铁血帝国比较畸形的权力结构,文武各自为阵营,相互制衡。 不过今天,一群武将脸上都微微有些异样的表情,一直以为老大铁血亲王没有后代,于是四处拼命,到头来却是给人家当嫁妆。铁血大帝坐在气派的龙椅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倒是挺和蔼的,不过缺少了一份气势,就像是将要熄灭的烛火一般,随时可能嗝屁了,站在他身旁的三个皇子,高傲的大皇子与虚伪的二皇子凌绡是见过了,至于三皇子,年少上些许岁数,脸上还有稍许稚气。 二皇子路逍遥见到凌绡的瞬间,脸上先是一愣,然后很欢喜地露出一个笑容,不大,但很真心,而凌绡看到三皇子的时候,脸上紧绷的表情略微有些松弛。 大殿中央站定,凌绡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装逼要分时候,对于大皇子他可以无视,因为大皇子已经单方面的决定了双方的关系。 “起来起来,不用多礼,过来让我看看。”铁血大帝了呵呵地笑道,凌绡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淡定的走上前几步,铁血大帝此时的态度,显然是冲着与铁血亲王一起玩泥巴穿开裆裤的关系,凌绡觉得没必要拒绝他的好意。 “呵呵,跟你爹长得真像。”铁血大帝乐呵呵地笑几声,然后转身坐回去,脸上收敛去笑容,问道:“凌绡啊,你觉得我应该安排你当文职还是当武将?” 选择当文臣?除非凌绡脑子被板砖拍了,按照铁血帝国这样的文臣武将的权利结构,凌绡干文臣的话这辈子也就是给人擦擦桌子,即便政敌不打压,铁血大帝也不可能让文臣武将都让他们老林家握着。 但如果就那么直直地回答,那凌绡的脑袋就是被门缝给夹了,凌绡一脸虔诚道:“遵从大帝安排,不过小人自小在江湖打滚,说话行为都较为粗鲁,想要改变,约莫需要些许日子。” 铁血大帝微微额首,问道:“众位爱卿怎么看?” 于是大殿内一片争吵,文臣的意思是铁血亲王一生为帝国征战沙场,唯一后代不应该再血战沙场,万一有个闪失就后悔莫及了,而武将则认为虎父不能有个犬子,后代弃武从文是对武者最大的否认。 争吵持续许久,不过凌绡没有听进去半点,因为在他这个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铁血大帝的眼神有些游离,显然没有听进去半点大臣的话,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终于争吵停了下来,铁血大帝点点头道:“大家的话都不无道理,你们三个说说意见。”这话是对三个皇子说的,如此明目张胆地将皇位放在竞争位置,怪不得皇子使出各种手段,然而也看得出铁血大帝的身体着实有些儿不妙了。 “臣子乃朝堂颜面,岂能举止粗鲁无礼,所以儿臣任务应带让他先干文职,学习朝堂礼仪,之后再做安排。”大皇子声音有力道,他这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又道理,目光平和,丝毫没有在格尔城对这凌绡的那种傲气,果然也不一般啊。 铁血大帝微微额首,不置可否,看向二皇子。 路逍遥未开口先微微一笑,一种儒雅的气息让人看着就十分舒服,当然不包括凌绡,然后放然道:“皇兄说的话很有道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弃本顾末,埋没了凌绡的才能。” 大帝再次点点头,并没有将眼睛再看向三皇子,毕竟年龄太小,没必要让皇位竞争变得失去控制。 大帝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这样吧,凌绡现在军队里待一段时间,等待形势稳定,再调往文职,至于官职,就少将军吧。”少将军算是中等偏高了,特别是对于凌绡这样一个新人,但铁血亲王的身份在那儿,就算心里不舒坦,也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 ……………… 以皇城为中心,与铁血亲王府对称的府邸,大司马府,大司马胡国光与儿子胡凌波,内堂,窃窃私语。 “输了一局。”胡凌波叹了口气道。 胡国光淡淡道:“我跟那老家伙扛了一辈子,一时的输输赢赢都是小打小闹。” “那就先静观其变?”胡凌波问道,对与老爹,他还是信服的。 胡国光淡漠道:“静观其变岂不白白浪费了一个绝佳机会,趁着他的人对他不满时给他致命一击。” 胡凌波皱皱眉头问道:“他的人对他不满是事实,但这任命毕竟是那老家伙亲自下达的,我们又能怎么样?” 胡国光一笑道:“如果人死了,谁封的,封的是什么官职还重要吗?” 胡凌波一震,手掌在喉咙处比划了一下,向老爹投去询问的眼神,胡国光缓缓点头。 “我们没有动手的人。”胡凌波摇摇头道,暗卫或者军队都在铁血亲王与铁血大帝手中。 “我们是没人,但我们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胡国光舒坦一笑道。 胡凌波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却担忧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泄露了就是玩完了。”买凶刺杀铁血亲王独孙,那老胡家绝对是走到尽头了。 胡国光叹了口气道:“你脑子能不能转过弯啊?干嘛非得自己动手,迫切想让他死的人多了去,最佳人选是即便事情暴露那老家伙也不能怎样的人。” “你是说他,”胡凌波恍然大悟,欢喜一笑:“好主意,有点儿意思。”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月黑风高夜。 杀手联盟总部,一盏灯火,两个人。 副盟主张建军与从凌绡一干人围歼中逃生的张守成隔几而坐,茶几上放着一本厚实的本子,翻开的那页上写两个大字,赫然是凌绡。 “你怎么安排?”张守成认真问道,之前他一向很不屑于老头子对待铁血亲王的慎重,但自凌绡手上逃回来后,完全改变这种轻视的态度。 张建军沉吟良久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是皇城里的人要他的命,那么他倚仗的那些暗卫必然受到牵制,拼一把!”说罢扶着桌沿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木桌的一角化成木屑在他手中散落。 ……………… ……………… “还有赏赐,挺大方的啊。”地下密室,梁青山看着一大箱子的珠宝道。 老梁与南宫华都兴致缺缺,形势的变化太过突然,以至于没有选择而只能将格尔城卖了个贱价。 梁青山一件一件地将赏赐的东西拿起来看,对于还藏着几车珍珠宝物的四人来说,着实没什么好稀奇的。 “嘭” 梁青山将一块似玉飞玉的石块对到一边,哪知凌绡的轮回刀猛地窜出来,让梁青山吓了一跳,凌绡则是心中猛地一跳,能让轮回刀如此兴奋的只能是属性之珠,然而轮回刀出来后却有不动了。 凌绡一眼扫过去,就单纯根据大小,也只可能在那玉石上,抓过玉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猛然看到玉石上似乎有淡淡的划痕,还有淡青色的东西在玉石内流动,心中一动。 轮回刀变成金色,一刀劈在玉石上,出现一道白白的痕迹,转瞬又愈合如初,凌绡不惊反喜,这证明他的猜想至少对了一半,至于能开,再怎么坚硬的东西都不能低于自然规律。 右手打了个响指,一蓬火苗就自指尖燃起,顺着石头一绕,熊熊大火就将玉石包裹了,你能够想象这个动作的拉风样子吗?许久,大火将熄未熄,凌绡左手一个响指,一个小型的冰之囚笼将玉石笼罩其中,如此反复数次,一道道裂痕出现在玉石的表面。 再手掌一压,数十倍的重力将龟裂的外壳压得粉碎,这玉石与其上的魂阵的坚硬程度毋庸置疑,只是像凌绡这样拥有四种属性的妖孽魂师着实少见。 玉石已裂开,一蓬浓青色的气体,下一瞬间化成一股旋风将四人身上的全部衣服撕成粉碎,老梁父子一跃推出底下密室,南宫华没有离开,反而是撑到角落,盘膝坐下,这么纯净的风灵气对他来说可是巨大的补品。 凌绡还没看清风属性之珠长什么样子,珠子已经唰地一声与轮回刀的魂珠追加孔结合在一起,凌绡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专心融合风属性之珠。 密室门外,老梁父子警惕地守着,这一守就是十个时辰,终于听到密室里的响声,推开门一看,凌绡与南宫华正站起身子,身上一丝不挂,看起来极为诡异。 南宫华用手遮住重要部位,凌绡倒是坦然。 ……………… ……………… “我们现在是在走钢丝啊,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个粉身碎骨,你打破了铁血帝国勉强维持的权力平衡,想让你死的可以从这里排到格尔城去。”老梁有些担忧道。 “幸好他们没人。”南宫华冷淡道,这么些日子,隐藏在暗处的三人与数十个魂师护卫队也没闲着,将铁血帝国的权力分布与各方矛盾调查得差不多,虽说那些武将们因为凌绡的到来而感到威胁,但毕竟畏惧于铁血亲王多年的威武,短时间内必然不敢做什么手脚,因而主要矛盾还是铁血帝国的额文武之争,当然,隐约也涉及到了皇位之争。 梁青山耸耸肩道:“他们有钱,很多很多。”这原本是一句废话,哪知猛然凌绡南宫华与老梁三人眼睛一亮。 凌绡乐呵呵一笑道:“好机会,新仇旧恨一块儿算了!” 之后四人低声密语,如此如此,然后笑着离开。 …………… …………… 路逍遥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服侍他的奴婢悄悄关上门。 凌绡的到来对他来说无疑是福音,老大有文臣一派大力支持,但武将一派却对他若即若离,特别是武将的头头铁血亲王,与自家老爹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更重视的是老爹的意志,这让他一直有一种使不出力的挫败感,凌绡的到来或许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毕竟他觉得老大给了凌绡脸色看,凌绡毫无疑问地投向自己的怀抱,已取得心灵上的安慰,这种情绪是人之常情,不过他显然不理解凌绡那种自小在市井混迹的小混混的喜恶,相对于大皇子,凌绡更希望老二路逍遥先死。 他在思考的是,如何不露痕迹地拉拢凌绡,既不降低自己的档次,又能让凌绡感激涕零,这着实不容易,毕竟是在非常时期。 “咚咚咚” 数声敲门声,路逍遥从思考中惊醒,脸上先是出现怒容,然后迅速收敛,还不到任性而为的时候,温和着声音道:“什么事?” 门外奴婢甜着声音道:“亲王府送来请柬,让皇子晚上赴宴。” 于是路逍遥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犹如打瞌睡时恰好有人送了枕头。 ……………… ……………… 一阵清风吹过,铁血亲王府的墙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许多黑衣人,约莫有百人之众,演练了许久一般地,有序地在下一阵风吹动之时消失在铁血亲王府内,不用怀疑,正是杀手联盟,来暗算他们的大当家,这原本是十分荒谬的事,却十分自然地发生在了杀手联盟,因为杀手联盟的特别管理方式。 各个梯队的人马配备齐全,甚至还有精于解毒的,张守成着实被凌绡层出不穷的手段吓怕了,然而不过一小会儿,所有人又都回到墙头,偌大的亲王府里面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已经中了圈套。 突然一张纸条子空中飘飘荡荡落下,落到领头的杀手手中,黑衣人一愣,展开一看,上面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大司马府”,下面一团乌黑的图案,黑衣人脸色一变,手中黑色能量释放出来,一接触到白色布条,那布条竟然曲卷起来,形成一个骷髅状,之后烟消云散。 领头黑衣人没有迟疑,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一群黑衣人又像来时一样,呼地消失不见。 许久,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墙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辨认出脸庞,竟然是铁血亲王,一身布衣,在黑夜寒风下显得有些萧瑟,看着黑衣杀手远去的方向,落寞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幸好还留了一手,哎,老了,没有年轻人的果断,怀旧真不是一个号习惯。” 一晃身子,飘入府中,淡淡月色下,墙头空空如野,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铁血帝国的第一波大震荡正在悄然进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变态的快感 张守成半躺在铺着白狐裘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虎皮,倒不是他向往勇猛什么的,他从来不欣赏勇猛,只是单纯的觉得舒服。 喝了一口被子里的奶茶,感觉温度略低了些,很不乐意地将杯子扔出门外,一小会儿后,一个年轻美貌的奴婢便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走进来,张守成从来不会在吃穿住上亏待自己,毕竟作为杀手联盟的一哥,这样的生活算不上奢侈。 脚步声响起,张建军走进房子,一身朴实的布衣,与张守成的奢侈鲜明对比,按以往的习惯,父子两人见面都是张建军对张守成的生活习惯先骂上几句再谈正事,此时却是缓缓地走到椅子边上,重重地坐下。 “一百二十个,能回来一半就很不容易了。”张建军叹了口气道。 张守成不屑道:“我们有足够的钱,有教官,有基地,有客户,培养百来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张建军眉头一皱道:“新人总比老人差些。” 张守成耸耸肩道:“总要用新人代替老人,你这是老了在怀旧,联盟的事情我可以安排,你就别操心了。” “有这么个孝顺的儿子,您老也可以安心去了。”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还很有情调地鼓鼓掌。 张守成一下子全身肌肉紧绷,这个声音他记忆犹新——是凌绡!可现在他不应该正在生死边缘挣扎吗? 不容他细想,自然,细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凌绡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容,发自内心的,好欢喜的样子。 “你、、你、怎么可能。”张守成唰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凌绡。 “你是问我怎么可能是吧?”凌绡呵呵一笑道:“你真逗,我凭什么告诉你?” 倒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张建军显得沉稳一些,淡然道:“你就是凌绡吧?年轻人太自信了不是一件好事,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凌绡耸耸肩道:“我一向很讨厌一个老不死的东西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教训晚辈,想不到堂堂杀手联盟的掌门人也不能免俗啊。”说罢三个身影出现在凌绡两侧,自然是老梁父子与南宫华。 “就凭你们几个?”张建军怀疑问道。 凌绡笑着摇摇头,张建军全身气势猛然大涨,看向四方,在他想来,想要拿下他至少得是两个队伍的暗卫,哪知竟是凌绡的身边又钻出一个脑袋来,是殃殇。 张建军手缓缓按在桌子上,悄悄然地,桌子变成木屑飘落,可见其心中的怒气,任谁让一个小辈如此戏耍都要勃然大怒,何况他这样的身份。 而张守成经过最初的慌张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很不屑于老爹落后的思想,但在修为上绝对只能用敬佩来形容,这里不是假面佣兵团,而是杀手联盟,自家的主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哼哼找死!”张守成冷笑道,反正只要凌绡死了,他的计划也就完成了,不在乎是用杀手干掉凌绡还是用老爹。 凌绡翻翻白眼道:“我实在想不通你这种毫无缘由的自信从何而来,我很欣赏你的态度,但对你的行为感到悲伤。”说罢一挥手,殃殇自怀中取出一支短小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 “啊!”张守成一声惨叫,身子摔倒在地,剧烈挣扎打滚,那扭曲的表情让看得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心中有没有一种变态的快感?”凌绡回头问梁青山与南宫华道。 梁青山与南宫华没有回答,但从那种欣赏的神态中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毕竟都不是什么善人,张建军脸色大变,惊呼一声:“噬灵虫!”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支与殃殇的竹笛差不多大小的玉笛,放在唇边吹响。 悲剧的是,毫无效果。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张建军手上青筋暴起,坚硬的玉笛瞬间裂痕累累。 凌绡呵呵乐笑道:“这笛子不是长得好看就有用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要相信奇迹。” 张建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道:“把噬灵虫拿出来,今天我可以放过你们。” 凌绡不乐意了,冷笑两声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殃殇也给他来一个,有这个魂皇巅峰的强者的灵气,你的小虫虫就能快乐健康地成长。” 殃殇没有说话,笛声一转,换成了另一种声调,瞬间张建军脸色一白,但修为高深让他没有像儿子那般立马倒地。 “老子跟你拼了!”张建军怒吼一声,一拳往凌绡面门轰过来,却在凌绡身前倒飞了出去,胸口一个大大的脚印,是梁青山的。 “忘了告诉你,你身上那是噬灵虫王,为了你特地从魔兽森林弄来的。”凌绡毫不吝啬地给张建军别样的赞赏。 嘭的张建军也扛不住趴到地上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但更悲剧的还是张守成,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直想死,拿脑袋不停地磕地板,可惜全身酸软无力,只是将皮擦破了,满脸鲜血,看似恐怖,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停…停啊,求求你了。”儿子的状况让张建军的精神一下子崩溃,可惜凌绡毫不理会,转过头问殃殇道:“你估计大概多久那小虫子能啃完一个魂皇的灵气?” “已经没了。”殃殇很肯定地给出答案,他就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人。 凌绡点点头道:“再吹半刻钟吧,安全第一。”现在他的命可值钱了,不能冒险,自然不值钱的时候他也不冒险。 半刻钟对凌绡来说不长,但对于张家父子而言,那就是一辈子。 终于,笛声止。 张守成与张建军像两条死狗一般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但凌绡还是让殃殇将竹笛放在嘴边,以防万一。 凌绡用脚尖将张建军挑翻过来,一张脸竟然皱巴巴的,衰老了有二十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凌绡手指一指,一捧冰水泼到了张建军脸上,对敌人凌绡从来不知道仁慈怎么写。 良久,张建军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凌绡那张略微秀气的脸庞。 “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让你死的明白,这是老老头子来之前交代的。”凌绡坐到白狐裘的躺椅上,总是觉得太过闷热,很是不理解为何张守成将此当成享受,最后得出结论,自己就不是福贵命。 张建军嘴巴颤抖了许久,方才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你怎么做…做到的?” 凌绡站起来道:“果然是这个问题,不愧是多年的搭档,老老头子就是了解你。”说罢拍拍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矮胖的样子,张建军并不认识,但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是个厨子。 “不认识是吧?让我来告诉你吧,”凌绡指着那厨子道:“你最喜爱的红烧狮子头和你儿子最喜爱的热奶茶都从他手中做出来的,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小虫子会跑到你肚子里了吧,作为杀手,你们父子都不合格,有这么显然的喜好,着实很差劲。” “虽然你已经暗中清理了所有有可能是老老头子的人,但你从未想到,一个厨子也会是老老头子的人,上了年纪的你喜好以前的东西,所以一直就没有换过厨子,更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厨子会对你这样一个魂皇修为的人产生什么威胁,所以你栽了。” “一些巧妙的细节布置能够影响最终的结局。”凌绡精炼地概括了这一场属于他的胜利。 张建军面如死灰,只是一脸的皱纹,看不太出来,艰难地将头转向地上尚还昏迷的儿子,还未开口,已经被凌绡堵住了:“他肯定得死,你就不要多费口舌了。” 斩草不除根,你真逗,想得真美! 凌绡的心里话。 凌绡自然不客气地扫荡了房屋内的财物,作为老梁等人与数十个魂师的日常开支,张守成那里搜到许多的宝贝玩物,但张建军处却是只能用寒酸来形容,幸好有个暗格,里面有个洞。 有洞的地方就有惊喜,凌绡说。 上天是公平的,南宫华得到了风属性之珠产生的灵气,所以老梁父子得到了黑暗属性之珠产生的灵气,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却是不公平的,凌绡得到了风属性之珠,又得到了黑暗属性之珠,可惜修为境界丝毫没有长进。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手足相残 铁血帝国变天了,虽然与玛尔帝国那样剧烈动荡相比,不在同一个档次,但绝对是数百年来铁血帝国最大的事件——大司马凌国光惨死家中,一家鸡犬不留! 凶手被发现异动的暗卫当场干掉,查明身份,是杀手,但每个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儿联想,毕竟暗卫之前一直是铁血亲王掌控,而死去的又恰恰是其死对头大司马,不过由于事情太过明显,栽赃的意味分外浓。 于是出现了更多的猜测,比如二皇子,原因是皇位之争;比如铁血亲王之下的武将,绝对有这样的动机;甚至猜测是大皇子,不满于被大司马控制,而起了杀心。 路逍遥是隐约能猜测到这事儿与铁血亲王有关,甚至自己还在其中扮演了某一个角色,但这件事对他是极为有利的,自然不会正义感爆棚而去揭穿。 可惜铁血大帝刚刚勃然大怒下令调查时,玛尔帝国的军队出现在距离格尔城最近的城池,对于即将入土的铁血大帝而言,安定比什么都重要,于是调查一事就变成形式了。 格尔城墙头,一个月的时间,铁血帝国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布局,包括三个结实的城门。 “国内势力尚未平顶,北冥方正为什么会如此心急?”凌绡看着城外的军营问道,他在这方面是个菜鸟,而且相当没有天赋。 “上官家虽然没能开创盛世,但也还算安定,北冥家突然篡位,引起动荡,只能用战争来引开民愤。”南宫华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 一打仗就很容易发现,铁血亲王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巧合,更不是依靠与铁血大帝的关系,将格尔城守得犹如铁桶,但北冥家毕竟也是军事世家,虽然没能攻下格尔城,却是双方死伤惨重,渐渐形成对峙之势,北冥方正想用战争平息民愤的打算没能达到,反而由于征战而更加动荡,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凌绡翘着脚坐在元帅府内,他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能做的顶多是带领尖刀部队打打头阵,肆意厮杀一番,作用甚至还不如南宫华,毕竟南宫华眼界智慧摆在那儿。 突然,一阵风吹过,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后又关上,梁青山一身夜行衣站在凌绡身前,凌绡奇怪的是,大白天的你穿个夜行衣是在闹哪样。 “怎么了?急冲冲的?”凌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梁青山坐下,梁青山父子与魂师卫队留在紫薇城,以防铁血亲王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大后方被放火烧了还没有知觉。 梁青山没有坐下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只说了一句话:“老皇帝挂了。” 果然凌绡一下子站起来,一闪身与梁青山消失在门口,留下门扇微微扇动。 …………… …………… 大皇子坐在床上,心中莫名的压抑,这个计划他已经思考了很久,自信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只要派去的人干掉二皇子,那么皇位便毫无争议地落入自己手中,无论铁血亲王如何震怒,也不能把皇家唯一的血脉干掉。 想起老爹死去时候的那个表情,心中不免有些颤抖,他也不想这样,可惜大司马的死以及铁血亲王突然的对二皇子的亲切态度,让他没有别的选择,深深吸了口气,装作没事一般地躺在床上,静静等待二皇子的尸体被扛到老皇帝的卧室,便去演一场好戏。 突然窗户吱呀地一声被打开了,大皇子心中猛地一跳,手下都被派去对付二皇子,让他心中着实有些忐忑,强自镇定地走到窗口,往外一看,窗外一片乌黑,啥也没有,暗叹自己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刚要转身,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关好窗户,小心隔墙有耳。” 大皇子全身一僵,好一会儿才鼓起力气缓缓转身,凌绡翘着脚坐在桌子边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冷漠问道:“你想干什么?私闯皇宫,你这是死罪!”这话一说,大皇子猛然觉得是自己占理,并且不觉得凌绡知道自己干的事情,立马沉稳了下来。 “皇帝老子都死了,谁给我判死罪啊?”凌绡翻翻白眼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这种事情你都干的出来,果然是做大事的料。” 大皇子心中一惊,怒道:“你在乱说什么?立马给我出去,否则死!” 凌绡瞥了他一眼,道:“瞎吼什么,真让我看不起。” 大皇子脸色由阴沉渐渐转为平静,外面没有吵闹声,虽然自己的亲卫被派出去了,但还有皇城的守卫,没有吵闹声,说明只有凌绡一个人,那就算凌绡知道什么了又能怎样,大皇子自信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知道得太多就会很容易死掉,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还真是高看你了,你知道又能怎样,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白痴!”大皇子冷笑数声道。 凌绡没有回答,低头喝茶,大皇子以为自己说中了凌绡的痛处,表情更加自信起来,酝酿了一下,正想一举拿下凌绡,突然觉得后背刺痛了一下,然后撕心裂肺一般,事实上也确实是撕心裂肺,头无力底下时,一小截黝黑的剑尖从胸口穿出。 “我、、我是、是、、、皇,你、、你们都、、都得死、、死!”最后一个死字说得咬牙切齿,也直接耗尽他最后的生命,死去的眼睛还睁得老大老大的,仿佛眼前就是他那金灿灿的皇位。 “我是个流氓混混,是不讲规矩的。”凌绡冲着大皇子的尸体欢快地笑了笑,梁青山面无表情地抽出短剑,随手将大皇子的尸体仍在地上。 “将那小家伙安置好了?”凌绡问梁青山道。 “嗯,我老爹那一群人守着。” “那走吧,看好戏去。”凌绡猥琐又欢喜地笑了笑。 …………… …………… 二皇子的寝宫外。 暗处的护卫突然看到有个黑影走过来,喝问道:“你…”,声音还没发出来,喉咙处一疼,就没有了感觉。但毕竟能被派来守护皇子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暗杀者动作轻微,但毕竟被察觉了。 瞬间厮杀声四起,路逍遥怎么说也是魂灵修为,立马察觉,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悄悄地开门离开,一来没有人会想到这中情况下会从门口离开,二来双方势均力敌,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竟被他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战斗圈,躲在假山后。 高树上,凌绡与梁青山关注着战圈,自然发现了路逍遥的离开,凌绡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老是落到我头上。”梁青山对于凌绡的作死不屑于回答。 凌绡身子一闪,有了风属性辅助,又是魂帝巅峰修为,只差一步就到了魂皇,将突然闯到路逍遥藏身处表演的惟妙惟肖。 “是谁?” “是谁?” 凌绡与路逍遥同时说话,然后又同时松了口气,但路逍遥仍旧有些紧张,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凌绡深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不小心…不小心听到…听到了…大皇子大皇子的…阴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想到今晚的事情,路逍遥立马就相信了一半,再想到铁血亲王最近的表现,完全就相信了,急切问道:“到底是什么阴谋?” “就是…,”凌绡左右看了两眼,确认没人,附到路逍遥耳边,嘴唇尚未张开,悄悄放到路逍遥心口的右手光芒一闪,轮回刀穿胸而出。 “就是让你去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光荣革命 每一座城市都有阴暗的地方,但在紫薇城找到这样阴暗偏僻的小黑屋却着实有些能力。 “怎么样?”凌绡低声问外面暗处的老梁,不出意外,小黑屋里的人将会成为铁血帝国的下一个帝王。 “很不错,”老梁微微点头道。 凌绡借着门缝往里面看,一张摇晃的桌子,一盏孤灯,灯火微微摇曳,三皇子坐在桌子边上,灯光下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但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看来这一直没人疼没人爱的老三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你别进去,”老梁一把拦住想要进去的凌绡道:“不要参与到这件事,否则以后必然有麻烦。” 凌绡先是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臣子知道自己的阴暗,即便能够猜测到,没真的见到,也不会太急地动手,何况凌绡现在已是一切尽在掌握,何必为了没意义的事情而出现可能的问题。 …………… …………… 清晨,天刚亮,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大碗热牛奶和刚出炉的包子,迈着小碎步往铁血大帝的寝室走去,铁血大帝一向勤于政事,每天早起晚睡。 太监吱呀一声推开门,走进去,又反手悄悄掩上门,下一瞬间,哐当一声,瓷碗掉地破裂的声音,过了些许功夫,太监特有的尖叫声穿透屋顶。 铁血大帝安详地躺在床上,但盖着棉被的胸膛明显没有呼吸的起伏,而床边,大皇子与二皇子,一人握着短刀一人握着匕首,正捅在对方的胸膛,透胸而出。 太监的尖叫声很快引来守在外围的侍卫,于是朝野震荡。 一个时辰后,殿堂内的臣子约莫聚集完毕后,凌绡与他的亲卫队适时出现在紫薇城门,自然打的是回报军情的旗号,虽然极端的巧合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可凌绡别无选择,必须在可能可能的敌人布好局之前控制紫薇城,还要防止一些鱼死网破的过激行动。 凌绡尚未进入大殿,便听得大殿内一片哄闹声,凌绡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不顾守卫的阻拦,直接闯进去。 “你干什么?”有眼尖的大臣看到凌绡闯进来,大声喝问道,对他们来说,最怕的是,这是铁血亲王搞的一场阴谋,玛尔帝国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加上还没调查处结果的大司马一案,着实容易让人联想翩翩。 “有紧急军情禀报皇上!”凌绡声音焦急道。 “这…”那大臣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身体不舒服,你待明日再上报。” 凌绡怒了,大喝道:“若是贻误军情,谁能负责?”虽然凌绡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但此地无虎,也没没必要藏着,何况无论这件事是谁干的,掌控着铁血帝国近八成军权的铁血亲王必定难撇清,干脆来个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你!”大臣怒指凌绡,却是说不出什么,三大帝国鼎力,军事被看得极为重要,他着实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 终于,一位武将走过来道:“皇上病逝,两位皇子互相残杀而死。”无论凌绡的出现如何威胁到这些武将的地位,但铁血亲王在军队里的威望没有谁有勇气去挑战。 凌绡全身一震,凭借着魂师对自身经脉的精妙控制,这个动作无需练习看上去也相当自然。 “这、、这、、怎么会这样?”凌绡眉头一皱道:“前方战事紧急,后面却如此混乱,这仗还如何打。”迟疑了一下,突然跑到门外,大喊了一声口号,守在皇城大门外的凌绡亲卫队哗啦啦地一冲而进,自然,其中夹杂着那数十个魂师与梁青山父子。 至于皇城的守卫为何如此松弛,一来太平了许多年,二来也不会想到凌绡这么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儿。 就在护卫队进来的瞬间,凌绡猛地感觉到全身被一股意识控制着,深入识海,仿佛只要暗处的那人愿意,凌绡立马翘辫子。 果然还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铁血帝国数百上千年的传承,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底蕴,至于计划顺利进行到这一步,明显是这些步骤一直都没有触及暗处的人的底线,凌绡脑子一转很容易便想通,铁血大帝是大皇子弄死的,而二皇子的死虽然是凌绡动手的,但大皇子先动了手,显然,暗处那人的底线就是保住皇家的正统,至于谁来把持他不关系。 但尚若凌绡的护卫队直接将一干大臣干掉,那便是危及了铁血帝国的根本,自然也就触及了其底线。 幸好这不是凌绡的计划,心中暗自警惕着,表面不动声色,几十个护卫将大殿内的人团团围住,兵刃出鞘,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叛国,是以下犯上,是死罪!”那些文臣动手不行,嘴皮子却是挺厉害的,一句话就把凌绡往死里说。 凌绡不动声色,小混混出身的他,论斗嘴就没怕过谁,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恭声道:“小子知道擅自行事乃是死罪,但如今形势紧急,为了边疆的战士,为了帝国的百姓,事过之后,我愿领罚。现在请诸公中德高望重者主持安排应对眼前的急事。” 诸位大臣略微迟疑,不过很快就推出了两位大臣,分别是文臣武将的二把手,这紧要关头仍旧不忘两派之争,这铁血大帝驾驭臣子的方式确实也有些过于极端。 幸好在对待这件事情上两派人的态度是一样的,那便是保持皇家的血脉,倒不是什么礼节问题,而是让铁血亲王无机可趁,这倒与凌绡的打算一致,于是皆大欢喜。 当群臣与侍卫急冲冲赶到三皇子的寝宫时,三皇子“恰好”在寝宫中醒来,皇城内出现了这么个大事,人心惶惶,于是老梁扛着个人还能在皇城内来去自如。 瞧着三皇子一脸淡然无辜的表情,凌绡突然有些后悔一直让他清醒着,暗叹还是嫩了点,没能做到滴水不漏。 格尔城形势紧张,新皇登基一事草草完结,朝堂最老资格的铁血亲王甚至都没能参加登基仪式,凌绡带着新皇的封赏令赶回格尔城,只留下老梁父子和魂师亲卫队在紫薇城内暗中布置防备,尚若自己爷孙俩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却被大后方捅暗刀,那可当真不值当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场必然的胜利 风起处,黄沙飞扬。 铁血亲王站在城墙处,脸上被风沙侵蚀的皱纹像城墙上的裂痕一般粗糙而又坚毅,后背上的披风随风飞扬。 凌绡在他耳边低声诉说皇位更迭的事儿,自家人自然是实话实说,铁血亲王只是安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神里不知是在回忆与铁血大帝儿时的记忆,还是在思索铁血帝国的未来。 沉默许久,铁血亲王突然平静道:“敌军缺粮。” 凌绡一愣,不明白铁血亲王想表达什么,敌军缺粮那是很显然的事情,三巨头四家族仅剩北冥一家,原本的商业结构运输系统都破碎崩溃,后方不稳,很容易便导致粮草缺乏,所以铁血帝*方制定的策略便是死守格尔城,让玛尔帝国不战而败,但这与铁血帝国发生的事显然没有关系。 “必须得改变战略,拖延战要不得了,”铁血亲王看着城外同样装备精良的玛尔帝*队说道,不可否认,在军事方面,传承百年的军事家族北冥家确实是不缺人才:“尚若先皇健在,这仗打个一年半载的自然没问题,可现在变得和玛尔帝国一样,后方随时可能崩溃,必须得速战速决,至少要先赢一场漂亮仗来稳定大后方。” 指着前方敌方忙碌的士兵叹了口气道:“北冥方正那老狐狸也正是看到了这点,这几天进攻得越发频繁了。” 凌绡专心听着,却仍旧不明白这与最初说的“敌方缺粮”有什么关系,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后天的培养与先天的天赋一样重要 铁血亲王看出凌绡的茫然,拍拍他的肩膀道:“送些粮草给北冥方正,让他配合我们来一场必须得赢的胜仗。” 计划是好的,但现实略微骨感,粮仓里的粮草顶多也就能支撑个十天八天,原本粮草已在运送之中,自然没有问题,然而若是要执行铁血亲王的计划,那这些儿粮草也就勉强能够让北冥方正配合演一场胜仗。 铁血亲王沉吟良久,手在白花花的大米上滑动,突然问道:“余妄已经去了多少天?”余妄便是运送粮草的将士。 管理粮仓的将士一愣,方才反应过来,道:“余将军已经去了八天,按理应该明天就能到达,只是就怕有个万一……” 铁血亲王将手收回来,淡淡道:“按计划进行,军事严峻,岂能有什么万一。”铁血亲王这话霸道得很,但显然也是对手下将士的信心。 留下一天的粮草,其余都迅速被装上车,送到城门边上,铁血亲王一身铠甲,手中握着也不知多少年没用了的红彤彤的大砍刀,顿时间霸气侧漏,身后是铁血帝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手中光亮的刀枪兵刃都透着浓浓的血腥气味,给人一种疯狂的压迫感。 凌绡与南宫华漫步走上城墙,弓箭手正迅速而有序地换防,对两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表示,铁血帝国更早占领格尔城,弓箭手日夜守在城墙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军将军事防御建到城下,否则格尔城东一块西一块修补起来的城墙定然会扛不住攻击而崩溃。 城门缓缓打开,数十辆装满粮草的车子缓缓驶出,驶过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很是接近敌军的防御范围,城墙上的凌绡能够看到玛尔帝国忙碌的士兵很明显的一愣,迅速的,帅帐处彩旗招摇,很快一队队的骑兵迅速组成阵型,朝铁血亲王的骑兵队冲击而来,后面跟着数队步兵。 赫然北冥方正不但想要粮草,还想要胜利,然而铁血亲王岂能让他如意,骑兵队伍中间分开,粮草车辆缓缓后退,进入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之后,铁血亲王很快将骑兵摆开阵势,双方骑兵对峙,都不能占到丝毫便宜。 浓烈的气氛让人感觉时间过得缓慢而显得长久,但其实不过一小会儿,北冥方正很快作出了选择,骑兵团迅速后退,步兵快速聚结,直挺挺地往粮草处冲击而来。 “杀!”一声巨响自铁血亲王口中喝出,彷如巨雷,砍刀冒出熊熊烈火,手起,刀落处,血肉横飞,更有烧焦的味儿,只是迅速便被后面涌来的其余士兵替代。 铁血亲王的这一支骑兵队伍有如一柄利刃在敌人这块活生生的肉上切割,势如破竹,每到一处,便是惨叫连天。 不过双方人数相差实在太多,最终的趋势不可阻挡,存活的步兵越过铁血亲王带领的骑兵队,得到用战友的生命换来的粮草,对与他们来说,不止生活不容易,连活都不容易。 然而铁血亲王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马头一转,骑兵队又往粮草处冲杀而来,想来当元帅的人对胜利都是比较贪心的。 只不过玛尔帝国方面退守后方的骑兵团由于元帅的命令早已经积蓄了一大把火,哪有眼睁睁看着铁血亲王再次得手的道理,队长头盔下的脸扬起狰狞的笑意,一马当先,后面的下属成三角阵型,往铁血亲王的骑兵队伍腰眼出冲击过来,虽然进入了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但敌军元帅在战阵中,却让他们很是放心。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城墙上,有一个叫凌绡的魂帝正无所事事而又相当手痒。 凌绡随意地取过一柄黄杨硬木弓与一支长箭,搭弓,拉弦,一气呵成,隔着遥远的空间,精神意识将队长前冲而来的身形锁住,松手,长箭疾飞而去,灌注着凌绡的混沌灵气直取队长眉心处。 下一瞬间,队长感觉一丝凌厉的风声迎面而来,几次在死亡边沿擦肩而过的经历让他有超乎寻常的灵敏反应,长箭飞来的速度加上身下骏马奔跑,躲避显然来不及,手中长枪顺势上扬,单纯依靠感觉便指向箭尖的路径,同时一个金灿灿的防护罩释放出来,瞧着厚度,赫然也有魂灵高阶的修为。 “锵!”一声脆响,穿透战场上的厮杀惨叫声,如此刺耳,长箭固然粉碎,但队长那柄精钢打造的长枪竟然出现裂痕,自枪尖往手柄处迅速延伸。 但这不是结束,真正属于魂师之间的比拼在后头,混沌灵气化成冰火两重天,一半熊熊烈火,一半皑皑冰层,与金光闪闪的防护罩同等宽度,完全覆盖,冰火交界处,那极致的冷与热,即便如金属性这般坚固,也只能扛住一个眨眼的瞬间,然后爆裂破碎。 水雾尘屑中,队长一脸苍白地走出来,虽然略显狼狈,但还算是完好无损,竟是又迅速翻身上马,显示一个军人坚毅的性格。 可惜,就在防护罩破碎的时候,凌绡身边,一直拉着长弓的南宫华掐着时间将长箭射出,只是单纯的力道射出长箭,土灵之体力道巨大,长箭去势甚急,却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无奈时间实在太巧妙,恰是队长力竭之时。 “噗!” 长箭穿透颈部,带出一蓬血肉,队长双眼猛地爆睁,身子缓缓后仰,自马上落下,激起一阵尘土。 “队长!” “队长!” 身后的骑兵,急声呼叫,却没人下马,后面一人自队伍中出来,迅速替代之前队长的位置,显示出优秀的军人素质,马蹄从队长身上踏过,没人又丝毫的犹豫,却是都红了眼,不要命一般地往铁血亲王处冲去,不死不休。 顿时间铁血亲王的骑兵队伍压力大增,加上步兵的干扰,有些儿穷于应付的感觉。 铁血亲王见好就收,大砍刀一招,大呼一声:“收队!”像一阵风中越过敌军往城门飞奔,玛尔帝国的骑兵团虽然气疯了,却也并不是真的疯了,在城墙上的弓箭手的威胁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血亲王安然离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弄死你! 铁血帝国的乱不像玛尔帝国一般上下都混乱,只是高层之间的问题,平民百姓之间倒是并未受到多少影响,仍旧一片繁荣景象,至少在余妄的家中如此,觥筹交错,一副热闹景象。 “王兄,来,干了这杯,东去阳城便没有故人。”余妄举杯,豪爽饮尽。余妄虽是武将,却喜好与儒者结交,比如眼前这位王俊杰便是玛尔帝国小有名气的儒者,于紫薇城游学。 三大帝国之间和平百年,相互之间有交好的关系很是稀松平常,也不至于落下什么罪名,只是如今铁血帝国与玛尔帝国之间毕竟正当激战,总是要低调些儿,因而王俊杰方才想去东边小城阳城躲避一段日子。 恰巧余妄运粮往格尔城,便让其护送一程。 时过晌午,东门开启,几十车粮草自东门缓缓驶出,王俊杰与余妄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突然,王俊杰拍拍余妄的肩膀道:“余兄大才,竟然被委屈运粮,不是我贬低,你们军方也着实不识人才,这要是在我们那儿,必会被委以重任,可惜了,有千里马而无伯乐。” 余妄笑笑没有回答,这时候说什么都可能出问题,更何况有很多事儿,不足为外人道,比如铁血亲王对自己的看重,比如运送粮草其实是另一种保护。 “余将军,我们的路线似乎走错了?”身后的副官突然用弱弱的口气道,想来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余妄回头,冲副官一笑道:“我想要临时修改路线,不行吗?”口气有些阴森,平时他也并非这么不讲理的人,只是被王俊杰适才的话弄得有些不爽快,他自然是知道路线与往常不一样,因为要护送王俊杰一程,这一绕路,与计划比较,兴许还要慢上一两天,不过来时粮草充足,这点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 …………………… …………………… 铁血亲王收兵回城,粮草尚未到达,慢上几个时辰,这也没什么,可当一天后还不见影儿,军心就有些恐慌了,粮草乃是行军之本,再过半日,还是没有到达,连铁血亲王都坐不住了,让凌绡带着亲卫队沿着路线回去追寻。 凌绡带着亲卫队沿着路线返回,越走越是心惊,走了几十里路了,竟然连运粮队的人影都没见到,赶忙让亲卫队分开各个路线寻找,自己则骑马一路狂奔,让铁血亲王做好对策。 谁知,在临时的元帅府前,竟然看到了运粮车,一问旁边的守卫,知道余妄已经被铁血亲王叫过去了。 “慢了一天半的时间,你怎么解释?”凌绡还在门口,便听到铁血亲王威严的声音。 余妄不知道铁血亲王为何会过问这种小事,想来只是偶然的发现,倒也不甚在乎,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路上几辆车子坏掉,花了些许时间方才修好。” “哼!”凌绡一声冷哼,缓缓走进来,冷冷问道:“修了一天半的车子,怎么我适才进来时没见到换新的痕迹?” 单膝跪在地上的余妄扭头见是凌绡,很是不在意,在他们这些军队的年轻人眼中,凌绡只是个没有战功没有能力,走后门混进来的家伙,淡淡回答道:“换了里面的东西,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 凌绡走到他正面,冰冷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余妄的话儿多一些愤怒的情绪,问道:“那你为何私自改变运粮路线?”不待余妄回答,接着道:“看着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所以不要和我瞎扯什么烂借口。” 余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冷冷道:“我是运粮官,我有权利根据特殊原因改变路线。” “那你最好拿出你的特殊原因,”凌绡一副要将这两天的饥饿发泄出来的感觉:“粮草乃是行军的根本,无论是谁耽误了粮草,都是大罪。” 余妄的脸色由黑变绿再变红,终于怒吼道:“你不过是个少将军,你没有权利知道,就你这口气和上级说话,就是有罪!” “那我问你呢?你有什么理由私自改变路线?”自凌绡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铁血亲王突然淡漠问道。 于是余妄的脸色由红渐渐变回了绿色,吞吞吐吐地,终于将送朋友的事儿说出来,他到现在仍旧想不通铁血亲王为何会突然严查这点破事,想来想去,只是得出一个结论,便是凌绡想要上位,像自己这么优秀的军官便是最大的阻力。 凌绡下面的话愈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按军纪,延误粮草,罚一百军棍,幸好只是一天半,不然弄死你!”凌绡瞪了余妄一眼,丢下手中的军纪本子,他已经闻到了饭煮熟的香气。 ……………………… ……………………… 余妄打完一百军棍后,被抬回营地,事实上并未受到多少的伤害,一来战事紧急,正是用人之际,铁血亲王也不可能真的将他打得动弹不得,二来余妄在士兵之间人缘不错,打棍的士兵手底下都放了许多水。 只是这对于余妄而言,却是极大的羞辱,想到先前在王俊杰面前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心中更是渐渐被一种阴冷的感觉占据,躺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顶,突然地,眼睛中上过一丝狠戾的神色,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酒足饭饱后已是深夜,凌绡微微有些醉熏的感觉,和衣睡在床上,已经形成循环的混沌灵气自动运行开来,极为敏锐的感觉在进入魂帝境界后,更是变态。 突然,凌绡猛地睁开眼睛,有一个人在他十丈开外的地方一掠而过,速度快而轻微,只是凌绡的感觉实在太过变态。 凌绡刚刚醒来的头脑还有些迟钝,愣了一小会儿,方才想到了什么,身子从床上一弹而起,闪电一般地撞破窗户,往将士住的地方掠去。 门外,两个守卫的士兵正倚着墙打盹,凌绡毫不掩饰的落地声音将其惊醒,两人惊呼一声:“是谁?” 凌绡毫不理会,直接一脚将门踹开,身子迅速往屋内扑去,屋内看上去一切正常,床上的被子往上隆起,里面躺着一个人的样子,然而凌绡一把掀起被子,里面竟然是塞着几件衣裳。 凌绡一把拽过一个护卫,怒问道:“余妄在哪里?” 守卫被凌绡的气势吓到,吞吐断续道:“余将军、、、余将军一直、、、一直在啊。” 凌绡不待他说完,一把推开守卫,身子一闪,往城门方向掠去,守卫只感觉道一个身影闪过,便不见踪影了。 凌绡尚未到达城门,便见两个守城的士兵往回走,心中暗叫一声大事不好,远远喝问道:“你们干嘛去?” 军队系统的人看不起凌绡这个走后门的,但也仅限于那些有前途有能力的青年军官,这些普通士兵还是很恭敬地回答道:“余将军让我们换防。” 凌绡赶到城门时,恰好看到城门被缓缓打开,余妄的身子在城门的阴暗处显得有些儿单薄,背对着城内,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凌绡却是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还来得及挽救,身子迅速地往余妄处射出。 余妄缓缓转过身子,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如此诡异,仰头大笑数声道:“太晚了!你要为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形势紧张 凌绡丝毫没有理会余妄的叫嚣,身子迅速往余妄处扑去,同时手心处五角星芒一闪,轮回刀带着丈余长的金光刀芒,斩向余妄的喉咙处。 凌绡虽是去势汹汹,但余妄既然是年轻一代军官的佼佼者,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身子一个旋转,身上撑起一个防护罩,虽然还在凌绡的攻击范围内,却已经躲过了正中的锋芒。 刀芒自防护罩边上滑过,防护罩剧烈晃动,终究是抗住了,余妄瞬间满脸通红,一丝血丝忍不住从嘴角处溢出,也幸好凌绡的主要目的并非置其于死地,半空中一轮回刀的气劲为支点,一个翻身,落到之前余妄站立的地方,右脚饱含灵气,往城门踢去。 “吱呀” 磨牙般的声音,城门虽然重量极大,但在凌绡的全力一脚下,也是缓缓地转动起来。 凌绡待要再来一掌,背后风声响起,是余妄攻了过来,凌绡只能无奈放弃关上城门的举动,毕竟他还是坚持相信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凌绡一个迅速的下蹲,手掌一转,化成手刀,欲要与余妄来个硬碰硬,哪知余妄只是骚扰,压根儿不与他接触,虽然被凌绡有手心发出的天刀诀烧焦了几根毛发,却并没有实质性伤害。 两人就这样成对峙之势,凌绡终于被他纠缠得火起,何况有楼上的弓箭手,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被打下来,于是在余妄的某一次纠缠时,脚下一蹬,天刀诀幻化出数道火龙齐齐扑向余妄。 余妄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凌绡会突然发狠,脚下一慌,左手臂便被烧焦了一大块,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竟是不退反进,似乎即便是拼了命也要在凌绡身上留下一些纪念。 凌绡没有犹豫后退,轮回刀土黄色光芒和金色光芒交替变换,先是用流沙铠硬抗余妄的攻击,接着金之利刃在余妄身上留下数到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此时,因为格尔城城门打开而十分奇怪的北冥方正终于做出了反应,一大片的步兵举着盾牌往城墙脚下逼近,当然这样的轻型铠甲对于楼上的重型弓弩而言没有什么意义,而北冥方正也没有在他们身上放多少期望,原本就是炮灰。 真正的进攻主力是一心想着报仇而红了双眼的骑兵队,虽不知道格尔城方面在玩什么花样,但以骑兵的速度,能攻进城内也说不定。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逼近城墙的步兵竟然没有受到攻击,按道理应该出现的漫天箭雨没有出现,北冥方正不解之余,迅速反应过来,一大批建筑防御工事的士兵被派到城脚下,修建能扛得住重型弓弩雨石块攻击的防御。 城门内,就在余妄被天刀诀的火龙围困住,进退不得,而金之利刃的刀芒又将要降临的危险时刻,有三骑骑兵挺着长枪,借着马速,往凌绡的后心急刺,余妄心中一喜,勉强看到了生的希望。 凌绡感觉到骑兵自城外闯进,竟然没有受到攻击,心中震惊,但小混混时候的经历让他养成的习惯便是打疯狗时,就要直接弄死,于是不顾后面虎虎生风的长枪,轮回刀狠狠下压—— “啊!” 余妄一声急促的惨叫,便被金之利刃卸成几块,伤口处更是直接被天刀诀的高温烧熟,但此时身后的长枪已经划破了衣裳,凌绡躲闪不及,只是迅速地弯腰下身,堪堪避过要害,同时手掌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按到地面。 闪电般地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凌绡脸色猛地一白,甚至能够听到枪尖与肩胛骨摩擦的声响,让人牙齿都酥软了的声响。 若是这一枪的力道落在实处,凌绡的这一只手臂必然废掉,幸好凌绡的计算偶然地如此精确,冰之囚笼恰恰好隔在数个骑兵面前,前面的两匹马大力地撞到冰柱上,“咔擦”响声中,两匹马缓缓倒地,但凌绡仓促间释放出来的冰柱也变成了片片碎冰。 眼见着城门不保,幸好听到声响的铁血亲王与南宫华都及时赶到,拼了命,总算是将城门给关上。 待到爬上城墙时,方才明白为何玛尔帝国的步兵没有收到弓箭手的攻击,因为那些城墙上摆着搭箭姿势的弓箭手,都已经是死人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余妄想要暗算一队弓箭手,自然不是一件难事。 ………………… ………………… 有灵气的滋润,凌绡肩上的伤势好的较快,但毕竟是伤筋动骨了,也只能在营帐里躺着,木门嘭的一声被粗暴地撞开,以前一向优雅的南宫华此时完全像是从洪荒部落出来的野人一般,直接将自己的身子扔到凌绡的床上,仰躺着,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情况怎么样?”凌绡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问道,余妄的背叛行动使得玛尔帝国在城墙下建起能抵御重型弓弩的防御工事,铁血帝国方面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形势瞬间紧张起来,北冥方正不停息的进攻让铁血亲王疲于防守。 良久,南宫华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话:“很不乐观,要找不到突破口,谁死谁活还真说不定,北冥方正丫的就一个疯子!” “派去冰霜帝国的使者传回消息,冰霜帝国明确表示不会参与到我们两国之间的战争,妈的,冰霜帝国一群软蛋。”走进来的铁血亲王狠狠地吐了一口夹带着浓浓灰尘的痰,恼怒骂道,无论谁半个月如此的忙碌奔波,几乎都不可能保持所谓的风度。 三人一阵沉默,似乎这两个月时间让凌绡渐渐有一种将格尔城当成自己的事业,因而在不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凌绡并不介意为它耗费一点自己的精力。 突然一个亲兵疾步小跑到门口,大声喊道:“报告元帅,在西门出发现一个可疑人物,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元帅,如何处理,请您指示!”原本这种小事自是不需要铁血亲王亲自过问,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 铁血亲王打开来人带来的信,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了?”凌绡迷惑问道,老梁并没有传来消息,帝都方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哪还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纠结。 “玛尔帝国前皇室公主,在玛尔帝国后方建立武装,想要重新取得政权,想要和我们合作,希望得到我们的支援,”铁血亲王三言两语将信件大致内容说了,皱眉道:“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突破口,却不知是真是假,尚若只是个圈套,既削弱格尔城的实力,派去支援的人也可能极其危险。” 铁血亲王的话刚刚说完,凌绡便站起身子道:“我一个人去,就不存在这两个问题。”凌绡是伤员,短时间内不能参与战争,而以他魂帝修为,想要干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心行事。”铁血亲王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密林石屋 处于风月场所巅峰地位的夜火在玛尔帝国这样的环境之下,也是生意惨淡,甚至还能够打开大门已经算是奇迹了。 后花园,一条掩盖在竹林内的小径,一座花园内随处可见的假山,一个姿色普通,一脸麻子的女仆,端着一碗汤走到假山处,却不是拐弯进入内屋,而是直直地撞到假山上。 “咔嚓” 一声轻响,一个与女仆体型几乎一样的暗门出现,女仆走进去后,暗门立马又闭合起来,顺着假山雕刻的纹路,看不出一点异样。 石阶盘旋而下,尽头处,一颗夜明珠将一间算不上宽敞的小石屋照得光亮,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坐在石桌边上,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竟然是欲与铁血亲王合作的前朝公主上官月,想来这些日子也过得不容易,脸上满是憔悴神色。 听到女仆进来的脚步声,上官月抬起头,勉强一笑,嘶哑着声音问道:“银狐,情况如何?” 女仆顺手撕下脸上的面具,赫然是夜火的头牌银狐,也是一脸的疲倦神色,道:“就像公主预料一般,没有皇上的铁卷,无法调动暗影卫。” 上官月没有神色如常,道:“要是如此容易调动,还能叫暗影卫吗?” 银狐皱眉道:“没有暗影卫,单凭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如何举世?莫非真的只能依靠铁血帝国?” 上官月子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墙角,无奈道:“尚若不能调遣暗影卫,就算与铁血帝国合作也毫无意义。” 银狐想要说什么,突然墙壁上的铜铃响起一阵响亮的声音。 “铁血亲王的使者来了,见还是不见?”银狐看向墙边上的上官月问道,既然上官月说调遣不了暗影卫,与铁血亲王的合作就没有意义,那干脆就不见,省得出什么问题。 “还是见一见,兴许有什么对策也说不定。”上官月边说边往石阶走去。 ……………… ……………… 上官月见到凌绡,竟然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恢复正常,这让凌绡相当郁闷。 “你打算怎么合作?”开门见山,谈判时不考虑交情,当然,事实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些儿错综复杂。 上官月迟疑了一下道:“让你的人过来协助我,再……” 上官月尚未说完,便被凌绡打断:“让我的人打天下,那打来的天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这正是上官月自己先迟疑的原因,而对对凌绡而言,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有多余的人手,他巴不得都派过来。 谈判陷入僵局,凌绡坚决道:“既然合作,你必然要拿出你的力量,没有其他可能。”说吧便站起身子欲要离开。 “等等!”上官月叫住凌绡,吞吐道:“其实,我还有一支部队…其实吧…也不算是我的…” 凌绡转过身子,淡淡地看着上官月,没有说话,上官月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道:“我父皇组建的一支秘密部队,叫暗影卫,全由魂师组成,我也只是在偶然间知道,然而没有父皇的铁卷,无法调动。” 凌绡皱眉头,怀疑问道:“一支部队怎么可能不被北冥方正发现?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存在?” 上官月摇头道:“我只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并且联系上联络的人,至于其余我也不知道。” 虽然凌绡很怀疑上官月所谓的暗影卫的真实性,毕竟任谁都很难相信,连国家都灭亡,皇帝都翘辫子了,怎么还可能有军队存在,但既然上官月如此坚持,并且凌绡也确实希望这是一件事实,终究选择勉强相信。 “即便那铁卷在皇宫内,只怕早就被北冥家的人得到了,这样冒险进入皇宫不值得。”凌绡很是不赞同上官月的打算。 上官月看着他,淡淡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并且北冥家那些贼子尚未入驻皇城,皇城还在重建,守卫并不森严。” 银狐与上官月带上面具,立马遮去绝世的容颜,加上一身破旧宽松的衣裳,掩去傲人的身材,使得路人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凌绡则是一身工匠打扮,尚若不是双眸中不时闪烁的灵动眼神,竟然毫无破绽。 皇城愈来愈近,不同的民风信仰使得建筑风格有些儿差异,但一样的雄伟,即便是在重建中,仍旧有重兵把守,不过没有魂师,一来战事紧张,二来里面值钱的宝贝只怕已经被搬到北冥家了。 这样的防守显然难不倒凌绡三人,识海内,风属性之珠闪过青色光芒,门口的守卫只觉得面前轻声飘浮,三人便已经混入忙碌修造皇城的人群,在上官月的带领下往玛尔大帝的寝宫摸去。 然而,寝宫内空无一物,床被桌子自然没了,连尘土都被打扫得干净,而四壁连同地面都有着被撬开过得痕迹,显然北冥家更早动手,而且相当彻底。 “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寝宫吧?”凌绡问道,这么冒险地混进来,空手而归让凌绡实在很不舒服。 “应该没有了,我父皇……”上官月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赶忙闭上嘴。 “皇城布置完了吗?皇上下午就要来检阅,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太监特有的声音。 “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恭敬外加谄媚的声音回答道。 那脚步声竟然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来,隔着门扇都已经能看到那双手做着推门的动作。房内空空如也没有藏身之处,三人对望一眼,迅速往撞开身后的窗户,最后出去的凌绡与推门进来的那人只是瞬间的间隔,凌绡身上风属性灵气留下的能量还带着窗户微微晃动,显得那么自然。 巨大的后花园内,虽然带着面具,从上官月眼眸中的失望神色也能想象出她此时紧蹙的眉头。 “还是先出去吧,等下北冥家的贼子进来,带来大量守卫,想要出去就麻烦了。”虽然失望甚至绝望,上官月并未失去理智。 凌绡突然拉住欲要起步的上官月的手,道:“等等!” 上官月奇怪,问道:“怎么了?” 凌绡没有回答,只是释放出神识,紧紧追随那突然闪过的气息,他无法向上官月形容那种感觉,失望、暴躁、恶毒、凶狠……似乎包涵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那种感觉就像、、就像那一场梦,穿破雪山之巅的乌云时的那种感觉,只是弱了许多。 没有任何犹豫地,凌绡风属性之珠运转开来,追踪那丝感觉而去,银狐与上官月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虽然不知凌绡要干什么,但以上官月对凌绡的了解,能确定两件事情,一是有相当的价值,二是没有生命危险。 穿过花园内的翠竹苍松密林,那股气息极淡,凌绡怕跟丢了,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枝,踩坏了多少花草,终于在一片茂密的竹林边上失去了那股气息。 轮回刀小心戒备,凌绡拨开竹叶,走到深处,竟然有一间石屋。 “这石屋是干什么用的?” 上官月摇摇头道:“父皇的寝宫原本就是禁地,就算被恩赐进入,也不可能闯到这深处来。” 凌绡略微沉思后道:“既然这个地方如此隐蔽,说不定便是埋藏铁卷的地方,进入看看。” 上官月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凌绡既然跟过来,定然已经有所发现了,却也没有点破他的那小心思,毕竟她自己也很想看看皇宫内如此隐秘的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阴谋 石室比人略矮,只是装着一个木门,上官月伸手便要将木门推开,却被凌绡一把拉住。 “没那么容易。”凌绡边说边伸出右手,掌心黑色五角星芒一闪,黑暗的属性之珠运行起来,带着浓烈的吞噬气息,罩向木门,悄无声息地,木门迅速地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上官月还觉得凌绡小题大做,但当看到里面好几个触发式魂阵时,对于自己的鲁莽不由有些儿后怕。 沿路而下,气息越来越重,连对此不敏感的银狐和上官月都有感觉了,石阶尽头,一个巨大的石门将整个通道堵住,凌绡运起用得纯熟的金之利刃缓缓在石门上切割出一个能让人穿过的小洞,三人穿洞入内。 “这、、这是什么东西?”上官月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 凌绡扫视了一遍,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沿着石洞墙壁,悬挂着一个个的东西,向胚胎一样的,外表再蠕动着,上面缠绕着许多灰暗的毛细血管一般的东西,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粘在上面,看上去恶心至极。 目光所及的胚胎一样的怪物都在剧烈地挣扎着,仿佛是快要孵化了一般。 “再进去看看。”凌绡一马当先,后面的上官月与银狐都释放出魂器小心戒备。 石洞通道不大,侧着身子走,甚至身子都会碰到两边的胚胎怪物,拐过一个大弯,里面也都布满了这样的胚胎怪物,不同的是顶端是一个个的人头,看着这些人头脸上还若隐若现的灰色血丝,不难猜到,这些头部已经改造完成的。 “这、、这、、”一直没说话的银狐突然惊慌说话。 “怎么了?”凌绡与上官月迅速围到银狐身边。 银狐指着身前的那个脑袋惊慌道:“这人、、这人是暗影卫的、、联系人。” “什么?!”上官月一脸不敢置信。 凌绡心直往下沉,加上那一场怪异的梦,似乎有一个大阴谋正在酝酿。 再往内走,凌绡更是心惊胆战,这些人头中,竟然有几个自己认识的——秦楚、叶虚道、一点红 一个较小的石门,凌绡欲要以之前的方法破开,竟然不能伤害分毫,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石门上附加的灵气属性压制了金之利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凌绡的认知里。 努力了好一会儿,凌绡正想放弃,突然整个石洞内闪过无数灰蒙蒙的细丝,犹如魂路,但凌绡相信,即便是世间最强大的魂师也无法刻划出如此精密的魂阵。 而每一个诡异的胚胎就是一个节点,一丝丝灰蒙蒙的能量从洞口处往内传送,渐渐汇聚,最终流向凌绡一直无法搞定的石门。 “铮铮” 数声轻响,石门上光芒闪烁,之后石门自中间向两边退去,显出里面的一具水晶棺,所有的淡灰色能量照射在水晶棺中间,形成细密的细血管一样的东西将整个水晶棺覆盖。 突然上官月惊叫一声:“父皇!” “什么?你叫他什么?”凌绡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官月哆嗦地上前几步,睁大眼睛看,不是眼花,确实是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只是此时显得如此陌生。 就在三人发愣中,水晶棺上的灰色能量丝从各个方向注入玛尔大帝身体中,原本惨白的面庞渐渐变灰,淡青色的血丝变成了淡灰色,渐渐的淡灰色隐去,竟然缓缓恢复血色。 突然的,凌绡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危机感,毫不犹豫地一刀便要劈向水晶棺。 “不要!”却是被上官月一把拉住。 “你老爹死了,他不是你老爹!”凌绡冲上官月低声怒吼道,随着能量的渐渐聚拢,玛尔大帝脖子上的断裂痕迹渐渐修复,已然只剩下一点点缝隙,着实太过奇妙,若非亲眼所见,绝对难以相信。 上官月只是死死地抓住凌绡的手,摇头道:“他是我爹,他是我爹…” 凌绡能理解上官月的感受,毕竟自己的老头子也是躺在水晶棺里,尚若有一丝希望,不管是多么诡异不合情理,总是还抱着些许幻想。 就在两人争执间,最后一丝缝隙被灰色能量缝合了,水晶棺先是发出轻微的脆响,然后猛地“嘭”的一声,四下裂开,玛尔大帝的身体被缓缓托起,悬浮在空中,突然眼睛猛然睁开,投射的一种奇异的光芒。 此时凌绡心中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一把挣开上官月的手,一刀劈向玛尔大帝。 “轰隆” 金之利刃的金属性灵气在玛尔大帝身前三尺处,与一层凭空出现的灰色能量撞在一起,轰隆响声,灵气四下飞散,而那灰色能量层只是晃了晃,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而玛尔大帝被这碰撞的震动一震,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双眼睛虽然精光四射,但看向深处,却是有些儿茫茫然的样子,似乎正在回忆什么东西。 凌绡三人愣在哪儿,进退不得。 “父皇。”上官月试探地叫道。 玛尔大帝全身一震,却没有看向上官月,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指向离他最近的带着脑袋的胚胎怪物。 “嘭!” 脑袋连同胚胎爆裂,血肉夹杂着淡灰色的能量,射向玛尔大帝,被玛尔大帝一张口,全吸进口中。 凌绡当机立断,低喝一声:“撤!”风属性附加全身,先一把将上官月与银狐推出去,自己再飞窜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灵气的波动引起了玛尔大帝的注意,玛尔大帝猛然一扭头,看向凌绡三人逃窜的方向,缓缓的,很随意的往那个方向指了一下,一连串的爆裂声,凌绡勉强凝聚起一个防护盾,像怒海中的小舟一般,在震动与石屑中往外逃离。 出了竹林,后面的轰隆响声终于渐息至平静,喘息了良久,三人眼中尽是震惊。 “变天了。”凌绡突然道,无论是玛尔帝国的变天亦或是铁血帝国的变天,对凌绡而言都不是真正的变天,因为他从未将自己融入其中,唯有这次,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这次的变天,他是主角。 他只是希望,这种莫名其妙的第六感莫要准确,上台面的主角绝对不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也不必急着瞎折腾了,最好先静观其变,”凌绡临走前对上官月道:“自然,你也没什么可以折腾的了。” 第一百九十章 苍生为大 凌绡日夜兼程,赶回格尔城,将看到的诡异事情说与铁血亲王。 “毁灭的气息?”铁血亲王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我倒是曾听说过,千百年前,武之大陆积累的戾气不知通过什么逆天手段,产生自我意识,化身一尊魔君,只不过被当年的七位大能联手,借大世界之力,镇压于雪山之巅,如何与那玛尔大帝有了联系?” “要不要上雪山问一问?”凌绡用自己的名誉发誓,绝不是想假公济私去会会林雪珊,他是真的关系这件事。 铁血亲王沉吟道:“在这样的形势,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雪山绝不会参合这趟浑水。” 爷孙两正在纠结时,手下士兵突然急冲冲跑到门口:“报告元帅,敌军突然聚结大量军队,好似要发起进攻。” 铁血亲王全身一震,唰地一下子便在屋内消失,虽然有城墙依靠,但若北冥方正当真不顾性命,只怕也是一场苦战。 凌绡赶到城墙上时,看下去,城外满满的都是玛尔帝国的军队,城墙上,在铁血亲王的指挥下,也有序地进行反击,弓箭手一波一波的长箭像雨一般地飞过去,又有许多的石块树杆被从城墙上推下去。 玛尔帝国的伤亡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不过这样冲击带来的效果也是相当明显,数次被冲上城墙,而直接暴露在攻击之下的城门更是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铁血帝国神色凝重,他不知道为何北冥方正会如此疯狂,但他知道,若不主动出击,己方的一丁点优势将化为乌有,但城外黑乎乎的士兵,即便以铁血亲王的修为,被围住了也只有一个死。 待到粉碎了一波攻击,又将弓箭手安排就位,暂时让南宫华指挥,即便是铁血亲王,也被南宫华在军事方面的才华所惊艳。铁血亲王一个转身,身后披风飘扬起来,便要带领人马攻出去,却被凌绡一把拉住。 “我是主将,我若不出战,对士气是致命的打击。”铁血亲王以为凌绡是让自己不要以身涉嫌。 凌绡眼睛仍看着城下,道:“你有没有发现,死了这么许多人,地上的尸体却只有那么几具,难道尸体会自己跑了?必然有古怪。” 铁血亲王仔细一看,果真像凌绡说的,城外战场上的尸体只有稀疏的几具,与惨烈的战况完全不相符合:“那你怎么看?” 原本北冥方正的行动就很不理智,现在看来,阴谋的味儿浓烈得很。 “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毁灭气息,在等等看。”凌绡神色凝重道,战场上充满了血腥,那股毁灭的气息时隐时现。 兴许是心急,时间愈发显得持久,铁血亲王等得不耐烦了,大砍刀高高扬起,这个时候,就算是阴谋也只能踩进去,毕竟已经被敌军占了先机,又无法看穿北冥方正的计谋,已经是输了一半。 便在此时,极远处,北冥方正的帅营周边,出现了混乱,好像在打斗的样子,若非凌绡的魂帝修为,加上一直冷静观察,绝对难以发现。 “再等等,看。”凌绡再次拉住铁血亲王,指向帅营处。 混乱往战场方向渐渐扩展过来,凌绡等人正在奇怪,却又无法看清楚,有些儿进退不得的感觉,突然,城下的敌军莫名地混乱起来,仔细看去,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一部分士兵将手中兵器毫不犹豫地往身边的同伴身上招呼。 “这是什么情况?”城墙上一个个的将领目瞪口呆,积蓄着的战意都没地方发挥了。 但凌绡却是看出了东西来,那些打自己战友的士兵,眼眸都已经不是黑色,而是缠满了灰蒙蒙的血丝,正散发着淡淡的让凌绡很是恶心的毁灭气息。 便在众人发愣的时间,城下的局面便被控制住了,本来那些士兵便没有想到自己的战友会突然向自己出手,并且这些死而复活的怪异东西,已经脱离了人的本质,被一刀砍断手臂,竟然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的刀剑照样死命地往对方身上捅。 北冥方正的军队立马就溃不成军,四下奔逃。 …………… “现在怎么办?”南宫华无力地问道,控制了局面后,那些士兵便撤了回去,只是现在称为魔君军团或许更加合适一些了。 凌绡将眼光看向铁血亲王,有这么一尊大神在,他可不觉得需要自己费心神。 “静观其变。”铁血亲王神色略微沉重。 房间内气氛有些压抑,等待原本就是一件让人很揪心的事,更何况是毫无头绪的等待。突然,铁血亲王一伸手,一股灵气便将门打开,这份巧劲即便是以凌绡的变态天赋,仍旧只能说佩服。 “林某人恭迎诸位大驾。”铁血亲王站起身子,身上一种气势油然而生,不复之前的颓废。 凌绡此时方才感觉到有人来到门前,心中震惊,来人必定也是铁血亲王这样的层次,甚至踏入君级半步了。 “打扰了。”门外声音平和,凌绡能听出是冰雪圣主的声音,怪不得铁血亲王变得轻松,冰雪圣主到此,说明那玛尔大帝与被镇压在雪山下的魔君有着某种联系,于是铁血亲王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冰雪圣主由于年龄而略显慈祥,但身上由于水属性灵气形成的冰冷气息仍旧让人不容易靠近。 凌绡与南宫华向她行了个晚辈礼,毕竟凌绡从人家那里得了那么大一个好处。 “事情想来亲王都了解了,千百年前镇压于雪山下的魔君,不知何时竟然逃逸了,已经在玛尔帝国造成了许多灾难,万望亲王能暂且放下国家间的矛盾,共同镇压魔君,渡过劫难。” 凌绡以为铁血亲王会趁机提一些条件,诸如让冰霜帝国协助之类的,凌绡觉得让自己谈判定然会如此,哪知铁血亲王竟然一口答应了,凌绡只能暗叹自己还未能达到那样的层次,天下苍生为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轮回 “当真是天下苍生之浩劫。”听得探子得来的消息,玛尔帝国有几个小城镇,里面的人都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过是几个时辰前,铁血亲王还手执大砍刀,一刀一个头颅,现在却能说出这样悲天悯人的话,让凌绡觉得自己的历练当真还未到家。 冰雪圣主轻叹一声道:“我也是突然之间感觉不到魔君的气息,想不到已经铸成如此大的灾难,轮回之道,非人力能测。” 凌绡总觉得说到轮回之道时,那冰雪圣主的眼睛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让他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说话间,又陆续来了几个人,金属性的师正平,自然一起来的还有小白,光明属性的阿大先生,风属性的冰霜帝国大祭司阿马达,土属性的铁血帝国宫廷守护者于胜华,黑暗属性的老梁,竟然是聚齐了七大属性。 七位大能身上的威压让凌绡有些不舒服,况且与小白多日未见,自然要叙叙旧,识海中让吩咐小白跟过来,正打算偷偷溜走。 “凌施主莫要离开,这事儿也需要你出些儿力气。”凌绡刚刚抬起脚,身后便传来冰雪圣主的声音。 凌绡心中将她全家问候了一遍,转过身子的瞬间,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圣主,这个你在说笑吧,就我这实力,能做什么。” 其余几人都将眼光看向冰雪圣主。 “千百年前的七位大能,以天地为阵,借苍生之力,将魔君封印于雪山之下,雪山是镇魔之地,而阵眼便是轮回之刀,想要再次镇压魔君,没有轮回之刀只怕……。”凌绡方才明白为何以自己腹中笔墨,竟然能取得如此风骚的名字,感情是轮回刀在影响。 “若是有这个必要,为天下苍生,我愿意损些修为,将轮回刀取出镇魔。”轮回刀凝结着凌绡的一身修为,凌绡怎么可能如此大方,他只是想和铁血亲王配合一下罢了。 果然,铁血亲王皱眉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合我七人之力,莫非还搞不定这魔君吗?” 于胜华也帮腔道:“按圣主你的感觉,这魔君只是刚刚逃逸,被镇压了千百年,魔功顶多剩下十之一二,别说镇压,杀灭他都没问题。”他不在乎凌绡的性命,但总要在乎铁血亲王的感受。 冰雪生证据沉吟良久,终于还是点头同意:“那就先试一试吧,事不宜迟,就现在吧。” 凌绡只听得几声“嗯”的应答声,便觉得身边几阵风飘过,再回头,便都不见人了。 凌绡一把将小白抱起,与南宫华一个闪身,往城楼处狂奔过去,不想错过这千百年的剧烈之战。 帅营处,七位大能凌空而立,十四只手齐齐往帅营处按去,顿时间,七种属性的灵气带着各自的光芒往帅营处压去,到了这个层次,较量的已经是最纯粹的力量,所有的技能反而只累赘。 应该出现的轰隆爆炸声没有出现,就在灵气距离帅营顶部有三尺距离的时候,一个淡灰色的防护罩凭空出现,将七种属性的灵气稳稳托住,凌空的七位大能竟是不能动弹分毫。 一个身影顶着灰色的防护罩缓缓升空,而那七属性灵气往下移动,恰好将灰色防护罩围在中心。 很明显,中央那人正是玛尔大帝,或者称之为魔君更加合适。 “你们以为将七属性灵气混合就是创生之气吗?真逗。”魔君的声音缓缓响起,很平和,却带着一种威压,让整个格尔城的士兵都不敢动弹,包括凌绡。 “你不要想着逃避,这是宿命,你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凌绡感觉到他这话时对自己说的,不知道原因,却很确定,那是一种奇妙而又无法言说的感觉。 凌绡站在城墙上,很是茫茫然,世间仿佛只有自己独自面对魔君,很是不知所措。 “你太弱了,可是我已经没耐心等待,让我助你一臂之力罢了。”说吧身子盘膝坐起,像陀螺一般旋转,那附在上面的七种属性的灵气竟被集聚起来,顺着转势在灰色防护罩上旋转。 许久,从各位大能送过来的能量颜色都已经变淡了,魔君猛然一抖身子,又重新站起来,而与此同时,七位大能像石头一般掉落。魔君伸出一只手,往凌绡处弹了一指,七色灵气形成一道光束往凌绡处射去。 凌绡只觉得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右手掌心处五角星芒一闪,轮回刀唰地飞射出来,凌绡右手握着轮回刀,而刀尖处,七色灵气疯狂地注入,在通过凌绡手掌手臂传入气海,凌绡全身颤抖,正在被强行提升修为。 与此同时,身旁的小白猛地自全身的毛孔冒出乳白色的光芒,许久,待到光芒散去时,竟然变成了一颗乳白色的珠子,赫然试炼之塔都飞天神圣虎一族的传承,竟然是将光明属性之珠注入其中,也就是说,每一代的飞天神圣虎就是一个容器,剩着光明属性之珠,无关乎一直是一脉单传。 嫉妒的疼痛让凌绡渐渐麻木,进而有些儿走神一般的感觉,缓缓闭上眼睛,竟是入定了。沉入识海,凌绡又再一次经历了一个生命的出生于成长,只是相对于第一次的梦中,更加清晰了许多。 渐渐地,凌绡突然明白了许多,比如,何为宿命,也明白了为何魔君没有乘机干掉自己,反而强行将其提升。 再次睁开眼睛,凌绡双眸中闪过五色神光,之后恢复正常,再也看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与普通人无异,踏入君级便是武之大陆最强大的存在,返璞归真不在话下,混沌灵气是创生之力,凌绡隐约与周边的世界相互融合。 凌绡缓缓升到半空中,与魔君在同一高度,有一种天下尽在掌中的感觉,自然,除了魔君军团存在的地方,就好像玉璧上的瑕疵。 轮回刀往铁血帝国都城方向一指,一滴透明的创生之力凌空飞射出去,下一瞬间,便出现在铁血亲王府内,存放着凌正恩的身体的水晶棺上,透过眉心,融入他体内。 凌正恩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在重新成长,不过眨眼的时间,凌正恩的眼皮动了动,便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创生之力吗?”魔君声音平和道:“当真神奇,也确实值得我准备千百年。” 凌绡没有回答,只是再释放出一滴创生之力,助铁血亲王等人恢复力量。 魔君柔声道:“千年之前,我将一滴精血植入冰霜帝国公主体内,使其与玛尔帝国和亲,经历千百年时间,将力量从雪山下转移,再得到一国苍生千百年的愿力,是时候该结束你我之间的宿命了,虽然结果已经如此显然,我一直相信,创生与毁灭并没有优劣,输赢只是在于计谋。” 凌绡看着魔君那张白皙的脸庞,许久,淡淡道:“你唧唧歪歪说了这么一通,只是更加显示你的无知,创生与毁灭是没有优劣,但创生与毁灭产生的意识却有智商的差别。” 不再言语,只是身子缓缓飞向魔君,魔君手掌缓缓前推,一股灰色的毁灭能量朝凌绡飞来,凌绡竟是毫不理会。 “怎么可能?”魔君一声惊呼,毁灭能量与凌绡身子接触,竟是缓缓融入凌绡体内,变成了虚无。 “说你白痴你还不信,”凌绡干脆虚空一坐,没有一丝高手的风范:“创生与毁灭的融合是轮回,才是最极致的天地规则,你的诞生亦或是我的诞生,都是为了成就一个轮回。” 魔君愣愣地,只是看着凌绡缓缓靠近,千百年的苦心算计,到头来发现这不过是一个笑话! 凌绡与魔君的身子终于接触,兴许在某一个下一瞬间,两人变回凭空消失,不留痕迹。 “哈哈哈!” 突然凌绡站起来,欢快地大笑起来:“忘了你没有灵魂,力量消失,意识自然就没了,可老子是个有灵魂,活生生的人,力量消失了,十八个月后又是魂师一个!” “我还表现得那么视死如归,当真是浪费感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假面烧烤店 铁血帝国与玛尔帝国之间的战争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结束,失去军队支持的北冥家很快便被清理,北冥宫正定然会以最成功的权臣与最失败的帝王被载入史册。 风沙起,尘土一层一层地在格尔城内弥漫。 城墙较之前更为破败,却是生机勃勃,很是有繁荣的潜质,玛尔帝国百废待兴,铁血帝国与冰霜帝国的商队纷纷涌进,也为格尔城带来许多活力。 比如假面烧烤店每到吃饭时间,凌绡觉得数钱都数不过来,当然,他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在这方面当真有些弱智。 “五串烤羊肉,五钱。”凌绡艰难地算好账,又吩咐道:“南宫,过来把这桌子给收拾一下,青山,把你老头子和我老头子拉出来干活,整天下棋,能当饭吃吗,小石头,赶快把水烧开,不然这个月工钱扣掉一般。”心中感叹,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没钱。”粗犷的声音从桌边的客人口中吐出,头顶的斗笠垂下面纱,将脸遮住了,看不到脸庞,但从声音可以听出,定然不瘦弱,至少凌绡这小身板搞不定。 “哟,想吃白食啊,”凌绡停下手上的动作:“我告诉你,我后面可是有人的,出来混,这种小手段最好省省。” 蒙面人迟疑了一下,道:“可我当真没钱,要不干脆我卖身给你罢了。” 凌绡一脚踩到凳子上,手指敲着桌子道:“不要给我耍这些小手段,小爷我出来混,什么手段没见过,要么把钱给了,要么留下来洗碗。” “见过凌老板。”一声娇笑自面纱后传来,那人拿开斗笠,先出里面的娇媚容颜,竟然是上官月。 凌绡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生活艰难,道:“算了算了,我可雇不起你,当我请你了,不过没有下次。” “凌老板这么大方,要不也把我的饭钱免了吧。”旁边桌子的客人边说边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与上官月一般娇艳的面容,赫然是林雪珊。 “都想吃白食啊?那还得了,都留下来洗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