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boss参上》 第1章 chapter1 我在走廊上撞见了慌慌张张的琴叶。 庭院里风雅优美的景色没有赢得这位美人的任何一缕视线,她仿佛想要逃脱什么可怕的囚笼一般失去了往日里轻快的笑容。那张被眷顾的美丽脸庞上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怀中年幼的伊之助,紧到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幼童发出不满的声音。却被他的母亲给忽视了。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淡到不去刻意追寻绝对感受不到。事实上我觉得也没有人会知道在享受着这仙乐缥缈极乐世界的同时超乎他们想象的事实正在悄无声息迫近。 我想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无意识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指甲刺进掌心带来轻微的疼痛。 我为自己感到羞愧。羞愧我明明知道这种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却没有胆量没有勇气没有力量去制止它。我被囚禁在这座除了血腥味道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囚牢里,被它蚕食放弃挣扎。 琴叶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了。 我知道的。因为我背后左转就是这座囚牢的出口。如果没有在这里遇到我,她逃跑的路线就会十分简单,怀中伊之助生还的可能性也就会变高。 琴叶往日里温润如水的眼眸此刻浑浊一片。我猜她的大脑还没能发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为母亲的潜意识却催促着她行动起来。 行动起来。在被童磨杀死之前行动起来。 我不知道我能为她做什么。如果在这里暴露了我的能力那我这些年的藏拙就全部白费了。如果我没能逃过童磨的责罚我会不会死。这个人值得我救吗?我救得了她吗?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绞尽脑汁思考了。我早就已经生锈的大脑在发出抗议,迟迟不能给我任何建议。 然而我对面的琴叶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头亲了亲伊之助的额头。依旧懵懂的伊之助只是睁着自己的大眼睛观察着她的举动。琴叶脸上流淌下来的眼泪弄得他有些不适地动了动。 他还太小了,根本不懂别离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琴叶将伊之助塞进了我的怀里。有点重量的伊之助看着我发出解读不了的声音。 我猜当时的场景一定很搞笑。 少女形态的我呆呆地抱着年幼的伊之助,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弄得不知所措。 琴叶半跪下来抱住了我的头,连同我怀里的伊之助一起。我能闻到她身上抹不去的淡淡檀香和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道。 “拜托了……拜托了……” 她看到了。她一定是看到了。 看到我站在童磨身后侍奉他时无意识的厌恶表情。明明当我发现这可能会暴露我以后我就开始控制自己的言行了。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啊。看来我根本不适合伪装。童磨发现了我是知道的,结果现在连他身边的教徒都发现了。 怀中的伊之助突然变得好沉。和他寄希望于飘渺可能母亲的托付一样沉重。 我从琴叶泪眼朦胧的眼眸里看到了惊讶的自己。 她那双宛若碧玺般翠绿的眼眸里不断淌下眼泪。让这样一位温婉动人的美人哭泣可真是罪过。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我清楚的听到了那层模模糊糊结界或是隔膜,将我和这个与我前世完全不同世界隔开的东西碎掉了。 仿佛有一大桶冷水从我头顶倾泻下来,使我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想起来了。母亲是会这样爱着孩子的。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爱着孩子。 而我也有着这样一个母亲。那个会将我抱在怀中温柔指导细心教育的母亲。那个最温柔最体贴为我念诵经文的母亲。她全心全意祈祷着我能平平安安。全身心爱着我的一切。 她不是那个因为童磨的兴趣就将我献上的女人。 那不是我的母亲,只是我转生后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罢了。 我上一世教导我的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母亲。而她的善良使她绝对无法容忍现在在我眼前上演的一切。 我要当回我的好孩子。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堂堂正正乐观面对生活的人。而不是我之前那样浑浑噩噩冷眼旁观那些恶行与惨剧。 啊……啊…… 我之前都在干些什么啊。佛祖啊。我就这样为了活命鼓不起勇气逃离童磨身边助纣为虐目睹着他的恶行……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这样冷漠,我什么时候变成真正的鬼了? 明明之前我还因为自己能够自由从鬼与人的形态之间切换而洋洋自得的。可是身体变回了人,心却没有变回去。 旁观童磨践踏他人的我就算身体是人类,心也已经被同化了。 我就是凶手。我的不作为就是我罪业。 我就是鬼。 但是我变回人的契机如今摆在我眼前。 我是人啊!我怎么可能不因为同胞的生命消逝而悲伤!我怎么可能不因为没能阻止那些惨剧而悲伤!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目睹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绝望! 我怎么可能不恨着童磨! 我冲着琴叶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音容相貌印入脑海。随后我们同时转身。 我抱着伊之助向着生和希望跑去。而她独自一个人留下来面对死亡。 童磨的血鬼术特有的森冷气息被我丢在身后。 我还太弱了。就算我从生下来便被赋予的奇异天赋异常强大,面对童磨未经打磨的我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弱小。 带上琴叶我没有把握能够逃出去。施舍给琴叶微不足道怜悯的童磨从另一方面来说对她有些许的执着。我不可能能应付童磨的杀招。 我能救下的只有伊之助。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现实的人。人命关天下取舍是很必要的。犹豫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最后可能一个人都救不了还搭上我自己的性命。 所以认清现实接受现实很重要。过于弱小是我的原罪,我救不了琴叶,只能带着伊之助独自上路。 可为什么有眼泪流过我的脸颊呢? 我在为谁而伤心?为从今之后失去了最爱他的母亲的伊之助?为结局毫无悬念不可能生还的琴叶? 软弱是不可取的。我没有时间伤心。我要抱着伊之助逃离童磨的控制。 这大概是我自转生这六年以来唯一做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我会告诉伊之助他的母亲下了多大的决心拯救他的。我会告诉伊之助他的母亲究竟有多么爱他。他绝对不是被抛弃的孩子,而是被珍视到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孩子。 我可以的。我能够做到的。带着伊之助活下来。 逃得远远的,逃到童磨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换身份换脸换声音换气味。 我控制着自己的肌肉密度,用我所能控制的最快速度奔出邸宅,向着容易隐藏踪迹的山林奔去。 我用手护住了伊之助的脸。 跑出残影的速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稚嫩的伊之助来说一定很不舒服。既然从他母亲手里接过来他,我就一定要把他照顾好。 风从我的耳边刮过,发出有些嘈杂的噪音。感到不耐的我直接关闭了听觉,于是世界都瞬间清静下来了。 从来没有全力奔跑过的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高速移动是这种感受。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弱。 从前的我从未全力使用自己的天赋做过任何事情。我总是下意识的藏拙。我不能在童磨面前暴露自己全部的底牌。 那个将我从这具身体血缘关系上母亲身边掠夺过来,将我从人类变成怪物的男人眼睛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就算他有着那样梦幻迷离绚烂多彩的眼眸又如何?他依旧是个空空荡荡的怪物,视人命如草芥,将我当做好用的工具或是玩具。 他曾经因为好奇变作少女形态的我究竟和真正的少女味道有什么区别而意图吞下我。最后还是因为我的血鬼术太好用而放弃了。 我强忍着恶心厌恶和恐惧在他身边呆了六年。我在这个世界开始的全部生活几乎都有他的阴影。要不是我是转生之人,我肯定连那个将我上供的女人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我是转生之人,我就真的永远都变成鬼了。 开什么玩笑。谁会愿意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我在童磨身边对那些恶行不闻不问苟且偷生可不是为了让他完完全全毁掉我的人生的!我至今为止所隐瞒的最大底牌就是我还能从真正的鬼变回人类! 就算我是由十二鬼月中的上弦,鬼舞辻无惨血液浓度极高的鬼变成鬼的,我依旧能够自由转化成人类。 对我的天赋来说这太简单了。 对自己的身体拥有绝对掌控权的我,能够轻而易举将体内鬼之血所携带的诅咒当做病毒给剔除掉。只留下其中蕴含的大量能量就好了。 我将伊之助暂时放在了一旁的树下,扶着树吐出了一堆一看就拥有剧毒的紫绿混杂的液体。 呵,鬼就是这么肮脏剧毒的存在。 我终于能够剔除这些日日夜夜侵蚀着我的恶心东西了! 我也终于,变回人类了。 第2章 chapter2 我把药草扔回身后背篓的动作打扰到了正在假寐的伊之助,挂在我胸前的他十分不满地扭了扭身子表达自己的抗议。嘴里还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我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听懂他的话了,于是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伊之助头的位置。满意后的小婴儿再次陷入睡梦。 而我只能尽量控制我后面的动作幅度来避免他闹腾。 真的、好、折腾、人、啊啊! 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养一个孩子是这么辛苦的事情! 尤其是养伊之助! 他的感官好像特别敏锐,一旦我与他的距离超过一个基数以后他就会没完没了的哭闹。就算我能确定我依旧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也不行。总的来说就是看得到我不够,还必须要在他身边才行。不行就闹你。 我被他闹得没法。谁知道小孩子身体里到底藏了多少的能量,他一个婴儿闹起来连我都怕。在临时搭建的木屋里那叫一个手忙脚乱。我要是待在屋外他也要待在屋外,我要是进了屋子他就爬回来。本来我的事情就多,不仅要想赚钱的法子养他还要研究自己怎么变强,他一闹腾我的事就更忙不过来了。 我真的不止一次想要感叹要是没有这个小屁孩我能轻松多少。 先说吃饭的问题。虽然伊之助已经断奶了,但是婴儿的饮食还是必须严格注意。他一个人的伙食费大概就是我的三四倍。因为我特别好养活,山里面随便抓点野草我都能过日子,毕竟我需要的就只是能量,食物本质也就是在我身体里被分解成能量。 但是伊之助的细粮真的不太便宜。这个落后的年代食物还是珍贵的东西。还有伊之助需要的尿布、厚实的被子等等等等,为了养他我只能每天都进山采草药。然而这个小家伙现在又离不了人,每天背着草药筐抱着伊之助的我真的太不容易了。 要不是我能绝对控制我的身体,六岁的我就算是有前世的记忆带着伊之助也会累惨。 还好我之前未雨绸缪。在琴叶将伊之助交给我之前我就已经计划着要逃跑很久了。在没有杀死童磨能力之前的我也只有逃跑一条出路。为此我之前想过很多计划,最后的结论是跑到无人的深山里修炼,靠卖药草和猎物挣钱养活自己。 跑到无人的深山是为了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如果因为追捕我或是为了杀了我而牵扯到别人,让他们遇见鬼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 而采药草主要是为了研究药草的成分。 我在童磨那里时我看书他也不会管我,我就借此机会将药草方面的书都记下来了。反正记忆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控制。然后我就能通过自己的身体尝试分析出药草功效成分如何对应,学会了以后就可以往自己通过能量制作药品去发展。这又是一项保命的技能。 虽然现在我完全是为了赚钱。 我低头看了眼怀中呼呼大睡的伊之助。 我还能怎么办呢。有前一世记忆的我自然想用脑海里更加科学卫生的方式来抚养他,就算这样经济上对我来说有点负担也一样。 我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好好照顾他才行。 走着走着我就找到了前几天布置下的陷阱。这次的收获还不错,这只野鸡个头不小,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伊之助好像被我捆住野鸡时对方的挣扎给弄醒了。他目光炯炯瞪着依旧垂死挣扎的野鸡,嘴里发出响亮的声音,手也挥舞着。 这孩子肺活量真的很好。 “知道啦知道啦。但是现在还不能靠太近哦。伊之助会受伤的。” 在他快要挣出我怀里前一秒我还是妥协了,将猎物放在了离他比较近的地方。然后这个熊孩子立刻往前一扑,我差点没能在他掉到地上之前接住他。 真的吓死我了。小孩子的骨头那么软,真的跌下去他肯定会骨折的。 然而这个家伙还因为没能碰到猎物很是不满,冲着我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清。意思倒是明白了,就是他很不高兴。 我也很不高兴!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小屁孩! 但是我又不能和他生气。实际上看到他那张长开后和琴叶逐渐靠拢的脸我就气不起来了。这总能让我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失去了琴叶,而我要照顾好他。 我现在的脸用回了我前世的模样。但是我将瞳色变为了和琴叶伊之助一模一样的翡翠,以免对外人声称我们是姐弟时会露馅。虽然这样好像有点思虑过头了,我是打算尽量避免别人看到伊之助的脸的。 他长开之后琴叶的影子越来越明显了。明显到一眼就能确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对正在隐藏身份的我们来说危险过头。 我叹了口气。一边拍着伊之助的背安慰他,一边把提早准备好的午餐拿出来喂他。有了食物的伊之助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乖乖待在我怀里吃饭。 他就只有在这时候能听话一点了。 我没有给自己带午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就算有临山村子伊吹婆婆的帮助,我们现在依旧过的很拮据。药草的能量足够我消耗的话我就不太吃饭了。毕竟也能省点时间。 不过我不会让这样的日子太久的。 现在的捉襟见肘只是因为在外人眼里正常的六岁孩子可能做不到什么。为了掩人耳目不起疑心我用的孩子身份出现在人前,肯定也无法捕猎大型猎物。等我适应了这段时间,伊之助不用我整天守着以后肯定就会好多了。 喂伊之助吃完饭他就又盯着那只野鸡看,显然蠢蠢欲动。我只好搂住他想用别的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鸡——” 我指着我们今天的猎物教他说话。这样简单的音节他很快就能回应我。 重复完我的话后他转过头看向我,一边用手拍着我的胳膊一边叫着。 “s、三胡!” 他显然正在尝试叫我的名字。 “珊瑚——来,伊之助跟着我念。珊——瑚——” “三湖!” “是珊啦,珊瑚。” “珊瑚!珊瑚!” “说对啦!”我狠狠地亲了他一口,“伊之助真棒!” 显然他也觉得自己很棒,跟着我一起大笑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以前教他叫人的时候都用的是称呼而不是名字,而且让他学叫姐姐也异常艰难。一般都是我不停地重复姐姐他也不怎么理我,马上注意力就跑到别的东西上去了。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叫我的名字的?感觉他唯一有可能听到我名字应该是我带着他去隔壁村庄看望伊吹婆婆的时候。只有伊吹婆婆知道我的全名并且直呼我为珊瑚。 这个小不点难道在那时候就记住了吗? 想不明白这个事情的我无意识看着他发呆。被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一下子清醒过来。因为还是小孩子他的力气也不大,却已经足以吓我一跳了。 “小坏蛋!” 我戳了戳他的额头,得到了一个不满的眼神。他尝试用自己的手去抓我的手,却失败了。 于是他开始在这个事情上和我较劲,不断地在我怀里扑腾想要抓到我的手。但是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一直都没能得逞。 气性很大的伊之助不干了。他很快没了耐心并且开始生气。眼泪在他眼里积蓄,显然是想要放大招对付我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小小的手掌心。眼角挂着半掉未掉眼泪的伊之助马上收紧了自己的手,把我的手指牢牢地抓在掌心。心满意足的他看不出半点刚才还要大哭的模样。 我在内心唾弃自己为什么要和小孩子较劲。最后哭起来还要我自己来哄真的很不划算。 然而下一秒伊之助就拽着我的手指往嘴里送去。我一时不察就被他拽动了,这家伙兴致勃勃地对我的手指张开血盆大口,嘴角还带着笑容。 “伊!之!助!” 这熊孩子到底想要干什么!牙齿长好了吗就想咬我!果然小孩子都是魔鬼!一时大意就会酿成灾祸! 和他们相处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之心才行! 这么一想之前独自抚养伊之助的琴叶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家伙真的很难搞定啊。 “伊!猪!猪!” 伊之助学着我生气的口气向我吼道。非常有气势。 虽然有点抱歉但在这种应该严肃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撅着嘴很是疑惑地看着我笑得快要抱不住他。 “对对对,伊猪猪。”我使劲点头,“说的太对了!我要给你鼓掌!你真聪明!” 伊之助依旧狐疑的看着我。显然他还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笑。可惜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和我闹了这么久他的睡眠时间已经到了。 困了的伊之助打了个哈欠,拽着我的袖子躺回我怀里睡觉去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唱摇篮曲。最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梦。 第3章 chapter3 分拣好前些日子采回来的药草以后,我决定事不宜迟开始我的紫藤花研究计划。由于平日里基本上是看到紫藤花就会带回种子或者是枝条,时间长了我这里攒下了不少可以供我研究的样本。 我的计划是在我所居住的周边山林都种一些紫藤花,尤其是靠近屋子的地方一定要密集。然后通过这样培养大量栽培紫藤的经验,筛选培育出品种比较好的送到附近村子认得村民的手上进行小范围推广。 这样一举两得,既能保护我和伊之助又能保护周边的普通人。而且紫藤花原本就有解毒止痛能够入药的功效,我觉得我劝说附近的村民们多种些紫藤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很好,就按照这个计划开始努力吧!争取早日做到漫山遍野开遍紫藤花!我就不信这样还会有鬼来这片地区转悠! 我干劲十足,准备走到先前开辟的专门用老放紫藤花的仓库去取材料。 然而我的动作停在了半路上。 是不是有些过于安静了? 刚刚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头事情上的我没有太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就觉得十分违和。无他,被我清扫干净专门用来晾晒药草的院子里只有风吹动屋檐下风铃发出的清脆声响混着树叶随风飘荡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太安静了。 刚才这个院子里还吵闹得令我完全无法集中精力。伊之助要不就是蹦着跳着都要拽到风铃要不就是爬来爬去故意把药草弄乱好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陪他玩。 我记得我之前是实在被闹的头疼,抱着他哄了好一会他才安静下来被我随手塞给他的木制玩具吸引去了注意力。 这个小坏蛋自从不用我扶着都能晃晃悠悠走几步以后活动范围也是扩大了数倍。与此同时破坏力也以恐怖的速度得到了强化。 以前指望他睡着以后我就能继续做事的奢望彻底变作了泡影。这个家伙精神到能把我一个这样身体素质的人都弄到身心俱疲。于是我养成了在工作途中时不时看他一眼的习惯,用来在他酿成大祸之前阻止他。 小孩子真的就是魔鬼。伊之助是魔鬼中的魔鬼,披着天使的皮等你一放松警惕就给你迎头一击。 用自己的玩具磨牙差点被磕掉牙后大哭并企图对玩具进行人道毁灭、拼命想要够到我为了转移他注意力挂的风铃差点从门边摔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家里的柜子下不来被我发现时正企图直接跳下来、为了跑出院子翻篱笆衣服被勾住自己在空中觉得好玩荡来荡去废掉了一件衣服…… 我觉得我自己好不容易。我必须要为我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我之前好不容易哄好他以后就把他放在了他自己的小椅子上。现在那边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散落了一地的玩具。 我就说啊!为什么这么安静!他又给我跑哪里去了! 我先是生气他又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随后就立马变作了担心。院子里屋子里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说明他根本没在那里,而除此以外的就只有…… 我不敢想象在没有我陪同的情况下他一个小宝宝跑到山林里面或有多危险。 该死的!我就不应该之前那么专注于手里的药草!这弄得我现在完全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就算小孩子的成长速度很快,那我也应该在伊之助能够翻越我们家矮篱笆之前再把篱笆加高的!我明明应该在一周前左右他试图往外面跑的时候就开始警惕的! 然而我现在再怎么自责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找到伊之助到底在哪里。 好在我很快在后院那边的矮篱笆上看到了伊之助衣服的破片。要放在平时他这样糟蹋衣服我肯定非常不高兴,但现在我内心只剩下了激动。 得知他的方向真的帮大忙了!以小孩子的脚力和我走神的时间来看他应该还来不及跑太远。 我把伊之助衣服碎片握进手心,翻出了篱笆。 伊之助!千万不要有事啊!等姐姐来找你! 树林之间植物密集,伊之助歪歪扭扭脚步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我估算着现在与家的距离,不断安慰着自己应该还没有出事。 如果伊之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切腹谢罪?不不不那样不行我死了还是没脸面对琴叶。我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琴叶明明只想让伊之助活下来我都没能办到的话,我现在费尽心思努力变强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已经是个罪人了,但是伊之助还有自己的人生。复仇也好赎罪也好都是我自己过不去自己的坎,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伊之助无关。伊之助明明才应该在复仇和赎罪之前的。 因为他是希望。 我太松懈了。 我总是想着要变强要保护村里的人们要复仇。明明培养伊之助才是我最重要的责任。上一代的恩怨也好仇恨也罢都绝对不能影响到伊之助。 我想让他开开心心生活下去。不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被生死困住脚步。 虽然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都是还没能和琴叶明说的诺言,但是我已经决定要把这个当做我今后最明确的目标了。 他有着无限的希望和美好的未来。而我只是个被初始六年记忆与罪行所困企图赎罪的罪人罢了。我的人生因为鬼扭曲至极东躲西藏,而伊之助没有。 树林里扭扭曲曲的痕迹在一片杂乱歪倒的草丛附近断了。 伊之助遇到了什么动物。 我刚刚还稍安的心立刻紧张地跳动起来。寂静的林子里回荡着我心脏越来越不规律的跳动声。 周围的树上没有明显痕迹,从草堆被压倒的幅度上来看不是什么大型动物。这片山林中最有危险性的动物是野猪,但是周围的痕迹显示伊之助并没有遇到它。 可是以伊之助现在身为幼童柔弱的身体,就算遇到小型动物对他来说也很危险。更别提他刚刚翻越篱笆是否就已经受了伤,树林里只到我膝盖却依旧可以没过他头顶的植物…… 树林里太危险了。 我追着那只不知品种被我推断为中型动物的痕迹跑去。 我必须要在它对伊之助造成更严重伤害之前阻止它! 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并暗中开始蓄力。经过我这些日子的锻炼和实验,这一拳足有直接将树木横腰锤断的威力,本是我用来对付可能会出现的野猪的。 凭借我良好的视力,我注意到了林间影影约约闪过的伊之助的衣角。我立马全素奔跑起来。 不管是什么动物,敢动伊之助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珊瑚?” 我举起的右拳硬生生停在了空中。用尽我目前能够调动的全部力量挥舞出的一击被强制暂停让我非常不难受,只能强制性暂时关闭了右手的知觉。 眼前的一幕难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衣服被不知道哪些东西划得一片一片的伊之助脸上也不少擦痕看起来很是狼狈。然而他的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兴奋和高兴,连有些已经渗出血的伤口都不顾开开心心骑在一只鹿身上。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那只鹿身上又是怎么让它听话的。 伊之助看到是我,非常兴奋地向我展示他的新朋友。得意洋洋的表情显然希望我能够夸夸他这么厉害,根本没有意识到我曾经耳提面命叮嘱了他无数次不准进森林不准乱跑。 完全废掉的衣服,浑身遍布的擦伤。 很好,他根本没记住。 伊之助拍着鹿的脖子用他那张可爱的脸展示出因为伤痕有些狰狞的表情,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沉默。 “珊瑚!快夸我厉害!你看你看!” 伊之助在鹿背上闹腾试图吸引我的注意力。 厉害厉害。可把你能的啊。 我要气炸了。 我的担心害怕难过紧张一切负面情绪都是多余的。这家伙就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到处乱跑,不管我说多少遍都不顶用。 我大概下一秒就会被气死吧。我怎么还没爆炸呢? 我以为自己会尖叫出来但是我竟然异常的冷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丝一毫颤抖都没有,平稳异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很、厉、害。” 我几乎是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伊之助快要把鼻子翘上天了。 算了算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要和笨蛋计较。而且他还小啊,什么都不懂就是要我去教他啊。看到他姑且还算是平安无事就先放过他吧,带回家给他清理好了以后再慢慢和他讲道理。 我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地吐气。 冷静。冷静下来珊瑚。他还小啊。 “笨蛋珊瑚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哈哈哈!” 我脑内的弦断掉了。 “嘴平伊之助。” 我轻声喊他的全名。 我看不见我自己的表情,但是从这个臭小鬼的脸色可以推断出大概有些狰狞。 “你给我立刻过来。” 第4章 chapter4 琴叶泪眼婆娑望着我让我分外不知所措。 她真的拥有能让人见之忘俗百里挑一的美貌,使得即便是泪水也只能给那美丽脸庞再增加一副色彩。 就是这样伊之助每次调皮捣蛋我才拿他无可奈何的啊……一看到那张脸回忆起琴叶我就会陷入迟疑。由于我母亲的缘故,我向来对温婉动人柔情似水的美人没有什么抵抗力。 “铃……” 琴叶擦去眼角的泪水,低声呼喊着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字眼。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使得我打了个寒颤。这个名字所代表的灰暗记忆让我浑身不适。童磨轻佻富含磁性的声音好像又回荡在我耳边,如同附骨之蛆。 明明已经用回了前世的名字,却也依旧无法抹去那些事实啊…… “叫我珊瑚就好了。” 我低下了头平复自己的心情。 琴叶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名字的不妥,她很快接受了我的新称呼,也不曾提出疑问。 “……珊瑚,伊之助他……” 像是讲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琴叶的语气里满是迟疑与担心。 听到伊之助的名字后我猛地抬起头来,心里也情不自禁染上了担忧。 “什么?!伊之助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心下大乱,连忙冲着琴叶问道。 “没有、你把伊之助照顾的很好。真的非常感谢你为伊之助付出了那么多!但是……” 说到要紧关头,琴叶又变得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起来。 “但是?” 我无法克制自己的紧张。心跳不自觉加速,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胸口。 “伊之助他、他……”琴叶刚才还能勉强抑制住的眼泪夺眶而出,近乎泣不成声,“他变成野猪了!” 变成野猪了……变成野猪了…… 嗯?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谁变成野猪了?伊之助?我真的没有听错吗?琴叶也会开玩笑吗?但是一点都不好笑吧?为了照顾琴叶的心情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笑出来? “你自己看吧……”琴叶注意到我有些怪异的表情,直接侧过身去露出了她身后的伊之助。 虽然带着一个古里古怪的野猪头套并且以类似野猪四脚着地的动作站立着,四肢却依旧可以看出还在人类范畴。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伊之助的身体就一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他的手脚与躯体迅速壮大,并且开始在皮肤上生出了颜色奇异的毛发,连带着那个野猪头套也开始胀大。 不过片刻,刚刚还是人类形态的伊之助彻底变成了一直体型巨大的野猪。脖颈附近的皮毛毫无间隙连接在一起,头部的野猪头套似乎已经成为了他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 “伊之助?!” 我发出了尖叫声。 那只说不清是伊之助还是野猪的生物猛地冲我冲了过来。 我忍不住使劲闭上了眼睛,祈祷等我再睁开眼以后这荒唐的一幕就可以消失。 恍惚间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带着异样的耳熟,应该是伊之助的哭声。 我连忙睁开眼睛冲着声源望去。出乎意料,伊之助乖乖地待在我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从头到脚都是人类婴儿正常的模样。 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我放下心来的下一秒,我怀中的人类婴儿变成了野猪幼崽的模样,长着大嘴不断地用伊之助的声音冲我叫嚷。 “珊瑚!珊瑚!” 妈呀伊之助真的变成野猪了! 由于受到了过度惊吓,我猛地睁开双眼,从这个可怕的噩梦里清醒了过来。 回过神后我才发现自己那些心跳加速胸闷气短喘不过气的症状是因为现在压在我身上呼呼大睡的伊之助。 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我给他掖好的被子里爬了出来,拽着我的衣角压在我身上睡的正香,就差流口水了。 我仔细打量他的脸用以安慰自己伊之助根本不可能变成猪。这家伙睡着的时候不管怎么看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可爱一只,变成面目可怖的野猪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一转头,被放在床头的野猪头套就睁着自己蓝幽幽的兽眼瞪着我。 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从上次伊之助随便乱跑在森林里结识了一只鹿以后,他的征服森林计划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刚开始我还试图阻拦,放任太过年幼的孩童在森林里玩耍的家长是不存在的。然而伊之助非常热衷于在这方面与我斗智斗勇,并将其当做了征服森林的第一步。 伊之助是真的头铁。他简直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我周旋,一旦我分心他便会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再加上森林里的动物不知为何都愿意听他的话,我要是想在森林里寻找他也要费很大的功夫。基本上只能拖到傍晚他自己乖乖回来。 长时间的拉锯战也让我发现了伊之助身上种种有异于我所了解的正常小孩子的地方。他的触觉感官异常灵敏,身体的柔韧度也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就拥有了在森林里闯荡的能力。 了解到他在森林里如鱼得水根本不用我担心以后我就放他一个人出去浪了。好在原则问题上他依旧还是个乖孩子,约好的傍晚回家从来都严格遵守着。 我放任他在森林里自己闯荡也有着锻炼他的心思。他天生的天赋很厉害,运用起来将会是个不错的助力。但是这也代表着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探索,我作为一个外人能够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由于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方面锻炼他,就放他自己去折腾了。反正这些年我对药物的研究已经小有所成,他不管受多大的伤我都有把握给他救回来。 并且我还在他身上注入了对人体无害对鬼来说却足以致命的紫藤毒素。相信鬼远远地闻到他都会产生呕吐的欲望,根本提不起心思去伤害他。 为了研究出这个真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我至少采用了自己培育出的特殊的几万朵紫藤花来萃取其中的精华。导致我那段时间为了节省时间天天吃紫藤花。伊之助看到我吃竟然傻傻地和我一起吃,最后被难吃到叫着嚷着差点哭出来。闹得我不得不在晚上做了一堆他爱吃的肉类才满意。 小傻瓜。一把紫藤花连着花茎和枝干一起吃,不苦死才怪呢。我可是是仗着自己可以直接屏蔽味觉才敢下咽的。 想到这家伙犯蠢的事情我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还在梦境里的伊之助似乎察觉到是我,用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指。 啊啊,这个时代为什么科技还这么落后啊。要是可以把这一幕拍下来就好了。给这个只要一醒来就闹腾个不行的小鬼看看他睡着了以后有多么安静可爱。 我凝视着他的脸。 随着时间的流逝,伊之助已经渐渐有了琴叶日后顾盼生姿的些许影子。他的脸太过醒目,以至于我不得不要求他影藏起自己的长相。 于是这小子非常听话的把上一任山之主的头拿给了我并要求我帮他做成头套。 那个时候收到的冲击让我脑子一片空白。然而清醒过来我还能怎么办呢?我甚至不知道我应该先生气他和野猪接触还是先生气他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头套放弃了我的给他缝制的口罩和帽子。 也行吧。我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带着这个野猪头套就没人能认出他到底是谁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何况别人。 大概也是应为这个我才会在今晚梦到伊之助真的变成野猪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有一种感觉。 伊之助这样渴望着森林,渴望着变强,是因为他和我一样一直处在极度的恐惧与悲伤之中。不单单是过于敏锐的感官被我的情绪所感染。 我在森林深处给琴叶立的碑从不会缺少祭奠的鲜花。即便我对他母亲的死因闭口不谈使得他冲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即便他因为当初尚且年幼记忆模糊。 但是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潜意识帮他记住了。当年年幼的婴儿不能理解生离死别的含义,但是现在的伊之助已经可以理解了。 他的潜意识鼓动着他刺激着他牵引着他,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得最强。 要给母亲报仇。 不能再像那个时候一样了。 我很心疼他这一点。琴叶的离开不可能对他毫无影响,纵然现在风平浪静,潜藏在其下的心理阴影无可避免。 他终究是失去了母亲的孩童。而我也永远不可能代替母亲的地位。 我坐起身来将熟睡的伊之助抱入怀中,如同他小时候那样。不过他现在已经长到我只能勉强搂住他上半身了。 人真是神奇的物种。我从未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那个动不动就要哭闹的婴儿明明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新的一天也即将开始。 伊之助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抱在我怀里以后很开心,一口啃在了我脸上。随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匆匆忙忙下了床带上了自己心爱的野猪头套。 不过在即将被野猪头套遮住脸的前一秒他又噔噔噔跑了回来,双手举着头套视线忍不住游移。 我了然。亲在了他的额头上。 “早安,伊之助。” 他一下子拽下了头套,声音隔着皮革模模糊糊。 “是你要主动亲我的!伊之助大人什么都没说!” 阁下这句话他瞬间跑没影了。 我摸着还有点疼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5章 chapter5 由于心不在焉没有注意手上的动作,原本应该刺入预定好位置的针刺破到了我的手指。 没能及时调整好状态关闭痛觉的我呆呆地看着血珠从我的指尖渗出来。为了避免血迹弄脏我手中的野猪头套,我只得先暂停了手上的工作。 其实这都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这样的小伤我只要一个念头就能痊愈,甚至还能让血液重新渗入皮肤不留下丝毫痕迹。我只是想停下来思考罢了。 刚才我又和伊之助因为琴叶的事情起了争执。 这样的争执在伊之助渐渐懂事渴望去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弑母仇人到底是谁以后,就变成了经常上演的戏码。 刚才因为实在无法从我嘴里得到答案,伊之助气得连头套都没带直接跑到山里去了。 他的性子很倔我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脾气很好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在通过自己无声的抗议企图让我像过去一次又一次那样为他妥协。 我总是没办法在他面前狠下心来。他小时候只要一哭我就手足无措,等到他长大只要他一闹腾我依旧只有妥协的份。 但是这次不一样。在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时候我可以为了伊之助退让一步又一步。毕竟养他就是想让他开心,在他接触到那些血腥事实和黑暗世界之前我总觉得无论怎么宠他都不过分。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也许我有些太固执太自说自话了。我自己也一直为我是否要告知伊之助他的仇人的身份而苦恼着。现在是我保护着他,可我也做不到一直保护着他。守护他教导他成长到能够自己保护自己才是为他好。 那些现实摆在那里容不得忽视。伊之助总有一天会接触到他们,走命定的道路给童磨终结。 但我依旧不想让他太早接触那些血海深仇。现在的伊之助因为不谙世事无忧无虑 ,不用因为背负着沉重身世而阴郁,没有染上世俗纷争带来的愁绪。我有些自私地想让这样的时间再长一些。 因为以后……一旦鬼的存在向他披露,这些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把已经处理好内衬的野猪头套放在了进门处以确保伊之助一回来就能看到。刚才他一气之下跑出家门我才注意到他耳边被头套磨得有点泛红。想来是他最近又长大了不少,按照他过去尺寸给他垫好的野猪头套已经小了。 时间太快了。 他第一次捧着山之主的头放到我面前时他还不到我的腰间。因为自身的头和山之主差距实在太大,为了防止滑落和舒适问题我不得不在给野猪头进行防腐等一系列保护措施的同时在内部垫上了不少布料用来调整。 现在那些内衬已经很薄了。代表着伊之助在我们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已经成长到初步有了大人的模样。 我知道我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我实在是太护着伊之助以至于我一直觉得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他将自己囚禁在了这一片山林之间。他脑子里只想要去挑战强者,无论是下山去看看城市的模样还是和别人交朋友往来他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长时期和我独处的山林生活导致伊之助在与他人相处这方面做的十分糟糕。我曾经尝试过想要带着他认识一些小朋友,最后的结局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成了对方的大哥一起征服山林要不就是他把别人欺负哭。 算了,伊之助不会吃亏就行吧。 记得之前有一次由于一直关照我的伊吹婆婆拜托我照顾她孙女几天,我就把可爱的千雪带到了家里。结果伊之助一回家看到千雪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我用晚上和我一起睡觉才勉强哄回来的。 连对着小姑娘都那个脾气伊之助以后怎么成家啊!任性妄为坏脾气的臭小鬼! 想到他刚刚还在和我闹脾气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这个人也真是的!怎么就一边生气一边又把他的野猪头套给缝好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生气地用自己的左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然后惊觉这样很蠢。 都怪伊之助让我变得这么奇怪的! 被负面情绪淹没一时冲动的我决定暂时离家出走发泄发泄。正好我狩猎的时间也快要到了,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去杀鬼吧。也算是做好事了。 我翻了翻从我左手手掌里浮现出来的笔记本,发现自己最近一次出门猎鬼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很好。就这样决定了。 不过这次要去哪里猎鬼呢…… 我之前都是拿着地图让伊之助随便给我指个位置出门猎鬼的。反正我到时候会带一些当地的特产,一直是拿出门旅游这个理由来给伊之助解释的。 从我能够短暂的离开伊之助外出起,这个隔一段时间就随机去往一个地方猎鬼的习惯就开始了。我通常会随机改变自己的外貌身形用来掩藏我的身份和行踪,再加上看到我的鬼都已经被我灭口,情报传出去被发现是我的可能性被降低到了最小。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行动也有暴露的风险,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在自己得到了相应了能力以后还蜗居在一个地方不去消灭恶鬼。 我清晰的记得那六年里每个死在童磨手里的人。 再加上琴叶,就是我目前所背负的罪行。 我的良心催促着我为他们做些什么来赎罪。去找他们的家人补偿太显眼了也太危险了。所以我就干脆将这些人命换算到了鬼的身上。 童磨吃一个人我杀十个鬼。 还债是个漫长的过程,更别说童磨现在肯定还没有停止吃人的习惯。但是在那六年的罪恶被赎清之前再怎么麻烦和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我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因为现在也许只有我还记得他们了。 …… 到头来我还是给伊之助留了纸条大致告诉了他我的行踪免得他担心。 然而等我反应过来我还在生气的时候纸条已经写好了。 好气哦。 我拽了拽自己头上的斗笠。 我在独自研究自己的能力许久后终于开发出了许多不错的使用方法。我现在身上这套把我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其实也是我自己用提纯好的能量直接在我体内制作的。 虽然这样一说有些奇怪。不过纯粹的能量真的可以说万能也不为过。强化治疗等等只是基础运用,制造模拟也只能说是入门,还有许多我没能研究透彻的东西呢。目前为止我最自豪的就是把我自己变成了一个储物箱。 诶?这样说好像有歧义诶…… 反正我是把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都从皮肤融入到了我身体里储存。之前还不熟练的时候我还干过为了把记录杀鬼数量的本子放进左手,把左手手掌除了骨骼以外的东西都掏空了。那段时间估计要是来一个人砍我一刀从伤口滴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堆东西。 因为这样其实很麻烦而我内心又渴望着手一挥把一堆东西放入了空间这种炫酷操作,我最终能够熟练的将进入我身体被我分解成能量的东西再重新制造出来了。 虽然和收入什么他维空间还有很大距离但是四舍五入一下我也是有空间的人了!总之就是很厉害!嗯! 我漫无目的漫游在深夜的街道上,很快注意到前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貌似是鬼杀队的人。他们已经先我一步对鬼下手了,我应该就不用上去凑热闹了。可是如果死在我手上我可以直接将鬼体内的无惨血消化干净,增强自己回收利用。 无惨的血内蕴含的能量至今为止我还从未找到能与之匹敌的代替品。一滴就算除去了其中的恶意诅咒也不容小视。所以鬼与之我就如同人与之鬼一样,是大补品。 一只就赶得上我一个星期不停吸收太阳空气中的能量了。鬼舞辻无惨要是在修□□绝对非常受欢迎,能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他现在好像也混的很好。 怎么办,我要不要上去帮忙呢?我目前还不太想要接触鬼杀队队员的。鬼杀队当主貌似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也不擅长应对那种看你一眼就能将你看穿的角色。在不想暴露身份的现在还是暂时不要与他们接触为好。 不对!前方持刀人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了。孤身一人对战两只鬼而且身后还护着两个人类……这家伙的脑子没问题吗? 我加快了步伐,赶在恶鬼将尖锐的爪牙刺入那个鬼杀队队员脖子之前解决了他。原本面目狰狞的恶鬼在我手下化作了飞灰。 一旦我通过皮肤接触将鬼体内的无惨血的能量提取出来,他们就会以这种方式消逝。另一只从我背后偷袭的也一样化作了灰烬。 果然除我以外还没有哪一个鬼能在失去了无惨的血理论上变回人类活下来。他们最后都会因为身体崩溃死去。 我回头看了眼将被吓得六神无主的两个孩子和那个鬼杀队队员。 “非常感谢您出手相救!” 身披衣角带着火焰纹样羽织的鬼杀队队员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即便恶鬼危急到了他的生命,他都紧紧地护着怀中的孩童。 那样色泽的头发在夜里也太显眼了,简直就和燃烧着一样。 我没有回话。注意到两个孩子安好我就准备退场了。这个少年本身实力不错,周围还有已经开始往回赶的鬼杀队队员,将他们放在这里完全没有问题。 “啊等等!” 身后的少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为了不暴露更多信息我还是当做没有听到一般离开了那个地方。 第6章 chapter6 老实说我现在非常后悔。 当我坐在面馆里捧起茶杯而我旁边的少年还以一种过于豪迈的方式狼吞虎咽时,我满心后悔,根本不太明白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别问,问就是后悔。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沉默,从进店起就开始大吃特吃的少年从自己不知道第几碗的面里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我。 “四十九院小姐不吃了吗?” “我已经饱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在长身体因此需要的能量也很多我能理解。看看伊之助现在翻倍的食量和无底洞般的胃口就知道了。但是这个家伙也太能吃了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连伊之助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少年过于圆润的眼眸恰到好处为他减少了些许被那双鎏金眼瞳注视时所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处在成长期的年纪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情和活力,成为他外貌的一部分燃烧成令人感到刺目的模样。 没错,这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少年就是我前几个月随手救下的鬼杀队队员。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时的出手给我带来了一个怎么也甩不掉的麻烦。 这位头铁得和伊之助有得一拼的少年在我一走了之以后依旧没有放弃找到我的踪迹并表达自己的感谢。为此他似乎加大了任务量并且拖着没有痊愈的身体四处杀鬼,以希望能够找到我。 我发现了鬼杀队似乎有想要寻找我的意图以后就更加小心翼翼的变装。结果知道是这个小子惹的祸以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然,我现在的满心后悔并不是后悔当初救下了炼狱,救人的事情不管怎么困难惹出怎样的麻烦我都不会后悔的。我只是想回到几个小时之前他说要请客食饭的那个时候阻止愚蠢的自己答应他的邀约。 明明决定好了现阶段还不想和鬼杀队有任何关联的!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了! 而且这个小子也太邪门了吧!我都换了身形换了衣服他是怎么在这几个月里频频找到我的啊!他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古人诚不欺我。我在数月的追逐战下无奈败退在了炼狱杏寿郎手下。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回去好好养伤一段时间牺牲了自己宝贵的时间。 希望今天一过我们就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这种一旦决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我最苦手了。具体可以参照伊之助。 炼狱杏寿郎的右臂似乎还没有回复完全,因为他的动作变松了的绷带从他的袖口滑落下来。看到以后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他抬手臂。 少年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放下了筷子。 我卷起他的袖子帮他重新处理了一下已经再次渗出血的伤口。由于经常照顾伊之助的原因,这些举动我做起来十分顺手。 少年的手臂上依旧残留着新伤旧伤的斑驳痕迹,一看就是和我家那个一样平日里也学不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就算这些肌肉是在千百场战斗中磨练出来的,却也不可能超脱肉身的范畴。该受的伤还是会受,该痛的地方还是会痛。 “现在手里也没用能换的绷带我就只能先这样了。回去记得换绷带防止伤口感染。” 等我重新将他的鬼杀队队服袖子拉下来遮住绷带,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行动的不妥。平日里照顾伊之助太顺手了,不自觉就把这个少年也当做了需要照顾的对象。虽然他拖着伤战斗不计后果寻找我都表示了这个家伙还没能脱离意气用事的年纪,依旧是需要关照的对象。 我抬起头发现炼狱正呆呆的看着我。和那双眼睛对视实在是有些考验人,我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有那么惊讶的吗?因为我太多管闲事了吗?……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我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们说好了啊。这次我同意你的邀请你就给我回去好好养伤。” 我伸出手戳了戳依旧神游天外的炼狱的额头。 “听到了没有?” 炼狱迟疑地点了点头,明显没有听到先前的话。 啊……这些家伙怎么都一个德行! 我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又觉得我这是自找的,都怪我爱多管闲事。 “这次回去记得好好养伤,右手再严重下去的话你还想不想握刀了!” 仔细观察着被重新绑好绷带的炼狱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四十九院小姐!” 他目光炯炯盯着我,眼神分外有存在感。 “我也没做什么用不着你这样郑重道谢的……”想到这个家伙自己明明也还没有成年就开始战斗和保护普通人,我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你也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啊。现在仗着年轻胡作非为,以后总有你受的。” 明明和伊之助只差五岁就已经早早的走上这条路了。五年以后和他同龄的伊之助会不会也这样辛苦这样经常负伤……这条路真的对吗…… 我给伊之助的限制就是等他能够在和我的对战中碰到我以后就允许他下山挑战更强的人。他对鬼杀队和鬼的存在都仅仅只是模糊的概念。不知道是出于变强还是察觉到我的态度问题,他对杀鬼的渴望并不逊于我。 可是充斥着人血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活真的好吗?不会觉得憋屈不会觉得不适吗? 我下意识去看炼狱的眼睛。 老实说这是我见过第二喜欢的眼眸颜色。琴叶眼中翡翠如果说是温润如玉的话,炼狱的黄金就是灼热的炎火。非常符合他所使用的炎之呼吸。 炼狱加入鬼杀队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老练的战斗经验,对于伤痛尽数忽视的态度,对鬼的厌恶,还有笔直向前毫不屈折的战意。 这样一说炼狱也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至少他那样纯粹坚定的意志我还没能见过几个。在鬼杀队里据说是柱的应该都是这样的吧,以人类之身对抗恶鬼。靠着磨练到极致的身体和志高的意志。 和我这个一心只想完成琴叶的委托的人完全不一样。 稍微有些羡慕。 因为我已经是燃尽了的尘埃,再也不可能有机会重新被点亮了。 找到了那个能将别的一切都忽视掉,奋身不顾投入进去的目标。他所向前踏进的每一步,就算再遍布伤痕也依旧能让他发自内心的骄傲吧。毕竟是个在危急关头依旧心念着要保护别人的家伙呢。 不过太奋不顾身无牵无挂也不是好事。真的焚毁了自己就只能以悲剧收场了。 但这些还轮不到我来说。至少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刚刚帮忙整理绷带的举动就已经是越界了。 炼狱用笑声糊弄过去了我的告诫。 很明显他不打算改变自己现在的行事风格。以后大概也不会改变。 知晓自己说话没有分量对方也不会听,但是我还是感到了些许失落。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相处的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他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开始为他担心。 “四十九院小姐明明也和我差不多大吧?但是已经消灭了那么多的鬼了。我的修行还不够啊!” 我哑口无言。早知道就不给他解释杀鬼手账的事情了。 事实上按照我在这个世界所待的时间来算的话,我和炼狱应该是同龄人。但是我明明就是转生之人拥有前世的记忆自然将炼狱看作和伊之助一样的后辈了。可惜我又没有办法和他解释。 “我和你不一样……”我扶着额头开始使劲想借口,“我家里还有小的,自然要做好榜样。” 对不起了伊之助,这次回去我给你带好吃的。天妇罗什么的你想吃几个都没问题。 “我家里也有弟弟。”提到自己的弟弟炼狱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不过作为兄长确实要给他做好榜样才行!” 炼狱的身后因为他的气势燃起了熊熊火焰。 为什么我反而让他干劲加倍了?算了算了这样引导他人的角色果然不适合我。 我抬头看了看面馆外面的天色,觉得是时间告辞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重新带上了斗笠,与炼狱道别后走近了夜色。 站在面馆门口的少年挥动着自己没有受伤的手臂。从门缝透露出的微弱灯光下他显眼异常。 我转入拐角再也没有回头。 好了,这样这个家伙就满足了吧?我终于可以回到我期待已久的安静氛围里去啦。 第7章 chapter7 期望总是要被用来打破的。我现在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本来还指望着一顿饭后我就能和鬼杀队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没有任何关联……天真!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就我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杀鬼或者是赶路的时候碰到认识的人受伤自然不可能就放任对方,想要上去帮忙。而炼狱作为鬼杀队的新队员也在进行自己的修行中,实力算不上强杀鬼的意愿却很强,经常匆匆忙忙奔赴各处完成任务。这直接导致了我和他后续的相遇他大部分时间都带着伤。 所以怎么可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啊! 论年纪他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下子进入了生杀掠夺很是残酷的杀鬼世界,身边又没有什么靠谱的指引者,靠着一腔热血简直可以说是横冲直撞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偏偏他又不知道被谁教导的觉得自己肩负着重任。作为兄长还有炎之呼吸的继承人冲着炎柱的位置不断修行。就算伤的再重他都依旧觉得这是自己应该经历的,自己应该承受的。 真是越说越让人担心! 事关他自己的信念和选择我也不好过多置喙什么,但是明明还是个正在成长期的少年就肩负这么可怕的重任也太过了!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逼迫自己的……我前世的孩子们在他这个年纪都还在学校里开开心心读书呢!然而炼狱就已经早早失去母亲一个人代替着父亲杀鬼救人照顾弟弟给弟弟做榜样了。 我真的很心疼。可是我却没办法改变什么。我能做到的就是在这里给他包扎伤口,以希望能够稍微减轻一些他的痛苦。然后告诫他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一边给自己身边的少年处理伤口一边在心里抱怨。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改变不了什么,但我总还是希望说出来的话他能记住一点。 或许我这样的情绪不只针对不爱惜自己的炼狱,还针对无能为力的自己吧。自从我经由琴叶之手,在童磨那里醒来以后,我就没有办法放任这种事情在我眼前发生了。 鬼可真是讨厌啊。这种生物大概死后直接下地狱?不不不,照鬼死后连尸骨都不会剩下的表现,他们估计连灵魂都消散了吧。 永世不得超生轮回的惩罚。 再这样想下去我的心情只会越来越差,因此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炼狱身上。 发现他伤口的严重程度后我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起来。偏偏这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家伙还不会看人脸色,明明我都已经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我的怒火了,他还在不停地试图和我搭话。 我恨不得在他的伤口上下毒手,好让他能意识到自己到底伤得有多重。 “下个任务虽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到时候给你带点当地的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炼狱靠在柜子上任我处理他腹部的伤口。刚开始让他把上衣脱掉他还有些脸红,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开开心心向我提问了。虽然他这样应该是想要借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可能包含了点向我赔罪的意味。 自己受伤了向我赔罪也太奇怪了!我可不买账!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买。”我异常冷酷的回答了他。可惜炼狱丝毫都没有被打击到。 “那样的话我有很多推荐的店家哦!那边的吃的都超美味!” “你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吧!”这家伙每次吃饭都积极的不得了食量也很惊人,我觉得在这个家伙的定义里就没有难吃的东西。 不过说真的看他吃饭感觉自己也好像能再多吃一碗。 但现是在的男孩子吃饭都是这样豪放的吗?所以我要不要重新回去再提点一下伊之助吃饭时的礼仪呢?他每次一性急起来恨不得直接上手吃饭,不管怎么样都有些太过头了。 虽然他这样行事好像都是我自己惯出来的。 “行了,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帮我拿来了替换药物的信奈将东西放在我手边,脸上写满是揶揄。她是我在之前猎鬼行动时救下的大小姐,自此以后作为报恩为我提供了不少帮助。我和炼狱现在暂时修养的房子就是信奈家的资产。 信奈转过头对炼狱说道:“你也别担心了。她这样主要还是担心你,绝对没有真的讨厌你的意思哦?” “而且她都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说明……” “信奈!”被人说中心思的我忍不住出声制止她继续揭我老底。 炼狱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标准的炼狱式灿烂笑容。 “哈哈哈我就知道珊瑚没有真的生气!” 啧,怎么就这样让人不爽呢。还有这个小子刚才是不是若无其事叫了我珊瑚? “你就好好消停一会儿吧!”我从信奈手里接过绷带细心的给炼狱缠好,“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喊我珊瑚了?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炼狱?” “嗯!珊瑚!” 这个人竟然光明正大的给我装傻!我忍不住伸出手使劲揉他的头发。别说,手感是真的很不错。 “好歹要给我叫珊瑚姐吧你这个家伙!” “但是珊瑚不是比我小吗?” 炼狱转头将疑惑的目光投降了信奈,随即得到了肯定答复。 “没错呢,珊瑚比炼狱先生要小三个月左右呢。”信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扇子,笑得不怀好意,“顺带一提比我小一岁哦。” 可恶的信奈今天是给我拆台拆上瘾了吗?关键是我还有前世的记忆,比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加在一起都要大。然而我又不能将这个说出来,所以只好闷闷不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明明这两个人都应该喊我姐姐的! 心情不好导致我加快了给炼狱包扎的速度。他的伤是今天猎鬼的时候受的,还有一些估计是前几次没能愈合的旧伤,因为他的逞强都裂开了。我实在是忍不住开始警告他。 “你真的当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别告诉我你不疼啊!” “珊瑚真的不用担心!我一点都不——疼疼疼!” 我若无其事收回戳了戳他伤口的手。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伤得这么严重我就真的不管你了!”我努力绷着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严肃一些,然而并没有到达预期的效果。 炼狱和信奈脸上明晃晃写着不信。都觉得下一次我肯定又会多管闲事。炼狱甚至直接说了出来。 “珊瑚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好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向炼狱伸出的手。这次也是一样,其实他好歹在我们成为朋友以后听了我的话注意了不少。和鬼战斗以后伤得严重却完全可以自己支撑着走到鬼杀队专属的藤花家族那边去治疗。是我自己放不下心硬是把他带到信奈这里亲自给他包扎的。 但是虽然我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不代表我就乐意看到他们表现出来啊!我给炼狱缠上最后一道绷带,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写我的杀鬼手账了。 眼不见心为净。 我还没写几笔,炼狱就穿好上身的衣服蹭到我旁边来了。我没搭理他,他也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我书写。 我郑重其事的写上了今天的日期和杀鬼数量。然后想了想,又在后面添上了一个“和炼狱杏寿郎一起”。 我从余光瞥见炼狱笑得异常灿烂。 他趴在桌子上光明正大看着我写下的内容,然后偷偷往我这边挪了挪。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家伙的小动作。这家伙绝对心里门清,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太狡猾了。 我哼了一声收起了杀鬼手账,决定要好好的教育他一顿。一定要让他把爱惜自己的身体印到脑子里面去才行!这个小子我记得修炼方面自从自己的父亲不干了以后都是按照书上面教授的心得来修行的,因此对变强的渴望让他对自己很是严格。亏他真的能狠下心这样对待自己。 不管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真的累垮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天天操心的不得了的啊! 我转头看向炼狱,刚要开口,这才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瞬间什么话都又咽回去了。 第8章 chapter8 “珊瑚你也太厉害了吧!” 信奈坐在我身边看我对着灯光缝衣服,眼睛里满是惊奇,显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种程度信奈自己也做得到吧?” 我正在给炼狱的队服调整大小。这个年纪的男生简直好像是一天一个变化,他比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又高了一些,因此队服也短了一截。 亏炼狱自己还没什么感觉,穿着不合身的队服继续到处跑,我在一旁看着都替他难受。 “不可能做到吧?我根本就没动过针。” 信奈又在不挡住我灯光的情况下凑得近了一些。 “也是,忘了你是个大小姐了。” 我一边拆线一边回话。这种细微的调整根本不难,只要把裁缝之前预留的衬布再翻出来一些重新缝边就好了。连野猪头套都能做的我怎么可能被这种简单到不行的改动难倒。 “你不用先量一量炼狱君的尺寸吗?” 信奈看着我毫不犹豫定下了大小立即下针,好奇地问道。 “这种事情看一眼就大概知道啦。” 毕竟应该没什么人能比我更加了解人类的身体构造了。而且我使用血鬼术的时候能做到的比这个更多。 鬼杀队的特制队服布料确实和普通的有些许区别,缝制起来也更难一些。好在我已经找到了感觉,轻轻松松加快了速度。 炼狱就算是身上的伤再严重身体再劳累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能睡安稳的。他差不多马上就会醒来了,正好趁着我还在他身边让他试一试队服的新大小,我好现场再做些调整。 队服很快就调整完了,信奈看着啧啧称奇,然后嘴里不住调侃我。 “珊瑚,你以后绝对是个好妈妈!” 我把炼狱的羽织叠好后抬头白了她一眼。 “一个伊之助我就已经够累了。所以绝对不想再带小孩子了!” 别说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连自己以后会结婚都想象不出来。我现在关于以后人生的计划全是围绕着如何杀鬼和伊之助的,再加上我自己又是这种总爱操心的性子,根本腾不出时间和感情分给另外一个人了。 “那就是好妻子!” 信奈笑嘻嘻的说道,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什么深意一般,但是细看又看不出来。信奈不管怎么说都是受着淑女教育长大的大家小姐,表情控制真的很厉害。 我简直懒得理她。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听到身后炼狱的呼吸声乱了几拍。想着他应该已经醒了,决定起身去叫他过来试衣服。 信奈拽住了我的衣摆。 “好啦好啦珊瑚我错啦,我不开玩笑了。”她观察着我的脸色安抚我,但是那种令我看不出端倪的微笑却依旧没有从她脸上消失。 “不过好歹告诉我你喜欢的类型吧?” 看在她告饶的份上我决定回答这个问题。我不自觉再次坐下了身子,仔细思考起来。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啊……”我冥思苦想。 这辈子被童磨荼毒以后,他差点害得我对长得俊美风流的男性有心理阴影了。后续我又一直全身心照顾伊之助,除了炼狱以外基本上没有怎么和男性接触。 都怪童磨。 我毫不犹豫把锅扣到了他头上。 看到我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信奈不由得出言引导。 “比如长相性格方面的要求?总有你比较喜欢的点吧?” “就算是这样也很难说啊。”坦白来说我的择偶标准大概就是童磨相反。但是这个不好对信奈明说。 “其实只要脾气好就行了。然后不要让我太操心。”我抱臂思考着,忍不住点了点头强调了这一点,“绝对别让我太操心。” 信奈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对我这个简略的答案有所不满吗?可是我真的已经好好回答了。 我正要好好整理整理我最终给出的伊之助相反类型答案的时候,炼狱坐起了身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休息得怎么样?”我从炼狱手里接过我给他盖的薄被叠好,一边向他询问。 “挺好的!”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随即因为不好意思红了脸,“没想到我竟然睡着了,真是……” 他说到一半变得有些支支吾吾,想来是真的觉得难为情。 “因为身体受不了了开始催促你休息了嘛。” 我安慰了他一句,把他的队服在他面前抖开,沿着他的胳膊大致比了比大小。 “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你现在试一试吧?我好再给你改改。” 炼狱眨了眨眼睛,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我不得不再次将衣服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等他换好衣服我都差点等得不耐烦了。不过好在我的手艺很完美,穿上鬼杀队队服的炼狱看起来干练异常,气势很足。 他僵着身体任由我检查完肩宽袖长腰围。发觉都没问题很合身后,我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炼狱的表情也很惊讶。他低头不断翻弄着已经被调整到合适大小的袖子,然后抬头笑着向我道谢。 “真是麻烦你啦珊瑚!” 我示意他再把我已经修补好的羽织套在身上。绕着他打量了一圈发现什么问题都没有后安下心来。 “也就随手的事情,谈不上什么麻不麻烦的。”我有些好笑这家伙像是得到什么新玩具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你老是受伤才是给我添麻烦呢。” 说着,我翻出了他鬼杀队队服的内衬。因为他里面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我就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他虽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脸却再一次红起来了。 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了?还是炼狱太容易害羞了?伊之助那个不喜欢穿衣服的家伙总是赤着不穿上衣,弄得我对这方面也没有了什么防心。下次还是注意一下好了。 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指着我特意给他加上的内衬口袋向他解释:“这里面有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藤花毒药和疗伤药。数量有限但是都是我自己做的,关键时刻用效果绝对好。” “我好不容易攒出的没几千朵凝不出来的藤花毒药都给你带上了。”说到这里我还是有点肉痛,这种能量成分很高作用极强的浓缩藤花我自己制作也不容易。但是想着炼狱肯定比全身都添加了藤花毒素的我更需要就只好全给他了。 改天回去的时候再重新准备一些就好了。 “危险时刻总能派上用场的,我有自信连上弦都没办法完全招架住。”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扬起了头分外自豪。不是我吹,目前为止绝对没人能做出像我这么厉害这么针对鬼的紫藤毒药。我好歹也是满山遍地种紫藤花培育了不知道多少个品种甚至在修炼不到位的时候还吃了超多紫藤花的人。这方面我绝对是权威。 炼狱非常捧场的露出了赞叹的神情。因为右臂那边还不怎么灵活,他用左手隔着队服轻轻拍了拍内衬的位置。 “帮大忙了,谢谢啦,珊瑚。” “你除了谢谢还能和我说什么?”我看着他分外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自己也不好好注意一下!外出杀鬼光拿把日轮刀怎么可能够!” 他手不灵活,我看着他笨拙扣扣子的动作还是忍不住上前帮他整理衣服。 “我还能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努力杀鬼啊!”炼狱想了想回答道。 我的脸色有所缓和。看在他还算会说话的份上。 我很快就十分熟练的整理好了炼狱的衣服。他都已经比我高半个头了,但是整理领子一块的话倒还不至于让我踮起脚。 “不过说到紫藤花,鬼既然怕藤花你就应该多带点保险才对啊,还有伤药!应急处理的东西总要准备点吧?总不可能次次紫藤家族的屋子都离你特别特别近!” 我又忍不住帮他顺了顺羽织。 “算了,我说的太多你肯定要嫌我烦了。但是东西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可不能给我浪费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炼狱乖乖地回答道,“我没有觉得珊瑚烦的!” “那就最好!对了,伤药浪费了无所谓,你能不受伤就最好,藤毒就、嗯,就别吝啬了,让那些该死的鬼好好尝尝教训!” 虽然还是有点肉痛,但是杀鬼最重要。因为珍惜而不用在鬼身上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炼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是好好过头了。虽然他之前也是这样好脾气地被我各种包扎摆弄,但是今天从头到尾都这样笑眯眯的实在是有些反常。 坐在一旁看我训炼狱的信奈也是笑眯眯的。明显在思考什么我不懂的东西。我狐疑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不住打转,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我迟早会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的,今天就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放过你们了。 第9章 chapter9 炼狱收拾好行装便又准备上路了。而我也和信奈辞别准备回家。 近期和鬼杀队队员的接触实在是太频繁,让我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现在的局面。我知道信奈似乎也和鬼杀队有些牵连,具体的我不愿打听,只等她自己告诉我。 我在犹豫要不要加入鬼杀队的事情。 自从信奈透露给我培育师的存在后我就有些意动。让伊之助一个人猪突猛进自然没有富有经验的老师和严肃学习的氛围靠谱。我总不可能一直都让他囚在那一片小小的山林里,早些步入正轨并不是坏事。 我想让他有些自己的人际交往。 他当然是个好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很听我的话,仅仅只今晚吃天妇罗这种简单的理由就能开心很长时间,一点也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放到自己领地里的东西就会承担起责任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忽略过于急躁的脾气他就只是个真诚善良不太爱思考的小孩子。 我觉得伊之助绝对可以交到朋友的。 将伊之助送入鬼杀队是我早就考虑好了的事情,具体也只是时间的先后。真正的问题在我自己身上。 我要加入鬼杀队吗? 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的话和我在一起的人太危险了。因为过于了解童磨,所以我很清楚现在的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上弦之二就算平日里一副悠闲自得的态度,真正战斗起来也是可怖的。 毕竟是上弦里位列第二的恶鬼。 理论上来说除了上弦之一和鬼舞辻无惨以外最强的鬼。 而我又与他有着错综复杂的恩怨。他没有道理会放过我。 敌人的可怖虽然没有让我心生退意,却让我不得不为我身边的人思考。我比伊之助还像个活靶子。再加上我又闲不住的到处杀鬼,这直接造成了我处境的危险。 我不想把其他人也拉进来。 但是我又很想帮上鬼杀队的忙。像炼狱这样匆匆忙忙为了守卫人类剿灭恶鬼的队员还有不少。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掌握的关于上弦鬼的情报更多一点话,他们的生还的几率也会扩大。 明确知道打不过的话好歹能逃掉吧。 我不想那些杀鬼的剑士死在童磨手里。所以作为最了解童磨的人类,我觉得我有义务对他们发出警告。 下次就联系一下信奈吧,看看能不能单独和鬼杀队的上层接触一下。童磨的情报可不是写在纸上就能说得清的。 如果能帮到他们的话就太好了。 我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斗篷。 我觉得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和鬼杀队接触透露自己的消息就算会让我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我都没有办法再逃避了。 绝对不会让童磨再猖狂下去的。 我咬牙告诫自己。却隐隐听见了伊之助的声音。 “珊瑚!你回来啦!” 伊之助站在夜色里冲我招手。他松松垮垮套着一件外衣,野猪头套的眼睛在深夜里发出幽蓝色的光芒,被他单手抱在怀里。 见我没有应答,他又再一次呼喊我的名字。 这谁做的低劣幻境?模仿伊之助也不知道模仿的像一点。这家伙是会穿衣服的人吗?这家伙是会在外面摘头套的人吗?这家伙是会这样甜甜的喊我名字的人吗?这家伙是会见到我还不来个猪突猛进的人吗? 我懒得理假伊之助,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忙着想事情再加上到了家附近紫藤花很多搞得我难得大意了,闯进了这个血鬼术制作的幻境里来。严格来说它并不太高明,只是藏匿自己气息身形的能力很是厉害,一时之间我也暂时想不到要从哪里作为突破口。 我和鬼的战斗向来都是赤手空拳的近距离接触。因为我想着我要用这种方式记下我正在做什么。除暴安良守护民众固然是好事,但我依旧不能忘记我在杀生。 我要记住每一次的攻击我皮肤反馈给我的痛觉。我要记住我正在剥夺别人的生命。纵然恶鬼是早该下地狱的遗留物,我都不能忘记。 我是抱着承担起杀戮罪孽的觉悟杀死他们的。那六年里的束手旁观是我的罪,为了复仇杀戮也是我的罪。 就算下地狱,我也一样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 所以这只鬼也会死在我的手里。能用出血鬼术已经是在鬼中算得上中等以上的存在了。要不就是分得的无惨的血不少,要不就是已经吃了不少人了。 我很快注意到了离我不远处的动静。 身着鬼杀队队服的一位剑士正在和一个孩童纠缠。我从孩童时不时闪烁快要消失的身形推断出他也是幻影。 鬼杀队队员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一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却又没有办法真的挥刀的模样,更加衬得脸上残留的伤疤狰狞起来。 幻象露出快要哭泣的悲伤表情。 那是个比伊之助小几岁的男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鬼杀队队员,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哥哥……” 看来是那个剑士的弟弟没跑了。 然而剑士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皱着眉头抬手试图用刀鞘敲晕男孩,最终导致幻影消失在了他面前。 刚才还一脸怒容的他难得愣在了原地。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即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 他的眼神立即又恢复了凶狠。 “可恶!普通人吗!”他冲着我恶声恶气的说道,“你给我过来!” 他显然是把我当做需要保护的对象了。一时之间我的心情也变得微妙起来。在不清楚鬼身在何方的现在,确实是他身边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安全了。 没想到这家伙看着一脸凶相,内里却完全相反呢。 只是误打误撞没有暴露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有战斗力的问题,为了尽快解决这个麻烦的鬼我还是决定听从他的命令。 那个伊之助的幻影真的触及到我的逆鳞了。 见我乖乖听话很利索的跑到了他身后,鬼杀队剑士的脸色也变得稍微好看一些了。不过只能和他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相比较就是了。 我开始思考该怎么让那只这么会躲藏的鬼现出身形。在无法找到他本体的现在我们显然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什么破绽……我进入幻境的范围应该在距离这里五米之外……伊之助幻影的出现速度值得深思。从质量上看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幻术,鬼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隐藏自己。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天黑赶什么路啊!不怕撞鬼吗!”剑士怒气满满冲我吼了几句,随即举起了自己的日轮刀。绿色的刀身在黑夜里依旧映出亮丽的光芒,很是好看。 虽然是好意的告诫,能说得这么恶声恶气也算的上是一种能力吧。 我有些无奈,心想他要是发现了我是女子估计会更…… “你在干什么!”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怒意,连我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原来我的声音还能这样尖锐,因为我根本没有闲暇去想那些事情。 这突出起来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剑士举起日轮刀一言不发就砍向了自己的手臂!他那样毫不犹豫的挥刀让我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却没想到根本是冲着自己去的! 事出紧急我就算是反应再快都还是慢了一拍。毕竟我和他还留有一段距离。刀光一闪,我也只来得及握住他日轮刀的刀刃。 他也一时之间反应不及,瞪着眼睛看向我。由于我手掌的缓冲减轻了些许威力的一道依旧给他的手臂造成了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低落在草地上。 而我的手掌也因为徒手握住了他的刀身,流出的鲜血将那绿意染红了一小片。 “你在干什么啊!”我冲他质问道。 “你才是莫名其妙好吧!你不要手了!”剑士不甘示弱冲我吼道。显然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是真没想到在杀鬼之前我们这些人类反而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护住自己的手只封住了痛觉,但是我很快停止了血液流动,增加了细胞活力促使伤口开始愈合。原本因为徒手接刀伤得极深的手掌已经开始愈合了。 我护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简直被这个剑士不知轻重的举动给惊呆了。 闻到他血液气味的我当然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的意图。作为稀血的他想要用自己作为诱饵将那个不知所踪藏在暗处的鬼给引出来。可是这也太过火了吧!要不是我的手垫着他这一刀肯定都能看见骨头了! 这年头的小年轻们脑子里都是稻草吗!学什么不好砍鬼砍着砍着还会砍自己了!这家伙脑子里进水了吧!这家伙身上伤疤这么多指不定还有不少都是自己砍的!什么人啊! 明明日轮刀是绿色的说明联系了呼吸了吧?怎么对付鬼还是要用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的方法啊! 我觉得我都气糊涂了。他看着也就和炼狱差不多,顶多大一岁的年纪,对自己身体下刀的手法也太熟练了!这像话吗!学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家伙最糟糕了! 剑士皱着眉头看向我的手。被他血液味道吸引而来忍不住露出身形的鬼再也忍不住了,幻境的场景开始虚幻化起来。 抓住机会的剑士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日轮刀。 第10章 chapter10 这位剑士和我显然都意识到了现在根本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他一改先前的怒气冲冲,气息也沉静下来。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散发着混合怒意的杀气,显然是将负面情绪一股脑冲着鬼去了。 他用保护者的姿态护在了我身前。 满是绿意的日轮刀在黑夜散发出冷兵器特有的森森寒气,似乎是在昭示已经有不少恶鬼成为了刀下飞灰。 背对着他我才惊觉剑士的白色羽织并非没有花纹。巨大的杀字烙印在他的背后,在漆黑的夜里被白底衬托的愈发清晰,甚至有些刺目。 可是我却移不开眼睛。 有一瞬间我好像领会到了剑士的决心。 右手的刀伤已经治愈了大半,处于万全状态的我并不需要他的庇护。杀鬼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他手臂上的刀伤也需要立即做应急处理。滴落在草地上的鲜血没办法不引起我的注意。 “不用管我,我也会战斗。” 我尽量精简了语言。有我在场显然会让这个剑士束手束脚不好发挥,再加上鬼太过善于隐藏,这场战斗怕不是要拖很久。 “哈?”虽然刚开始还有些惊讶,但是他似乎很快反应过来我我握住他日轮刀时的速度,因此立马放弃了对后方的保护。 “藏头藏尾的垃圾!给我去死吧!” 他怒喝一声,嘴角挂着有些可怖的笑容直接冲了出去,日轮刀挥动时带动的风压排山倒海般冲着前方压去,直接将原本就虚幻起来的场景消除了一片。 要不是我飞速逃离了他的身边,肯定也会被风压所波及到的。这家伙也太性急了吧。 “哈?喂喂,不在这里吗?” 白发的剑士脸上挂着张狂而狰狞的笑容,反手向着另一个方向再次挥动日轮刀。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鬼在哪里还是冲出去了啊?!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一句性急就可以概括的了。但是现在杀鬼更重要一些,剑士的举动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刚刚他的攻击还算是有效果的,和幻境无法融合在一起的实境暴露了出来,过了些许时间也没有被修复的痕迹。因为剑士的剧烈运动,他的血一直没有止住,对鬼来说称得上是上品的味道弥漫在这里空间里。 静下心来感受。幻境是绝对不可能毫无破绽的。那只鬼现在一定藏在哪里觊觎着剑士的血。 既然他不擅长这种感知的话我应该帮他把鬼给找出来! “还不出来吗?喂!你最喜欢的血可在这里啊!” 剑士狂笑着又干脆利落给了自己一刀。 这次我们两个距离不近,我没来得及拦住他。没有我的阻挡再加上他现在情绪激动,这一刀砍的比刚才还深不少。稀血再次流了满地。 我也生气了。 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战斗的!难道不会在打倒鬼之前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吗?到时候按照他这个稀血的身份,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顿美食的!这都什么人啊! “在你右边大树方向!” 但也是靠着剑士的血对那只鬼的吸引,我集中全部注意力终于找出了幻境里不协调的地方。 他没有犹豫,向着我说的方向就是一刀,终于露出身形的鬼惊险的避过了会致命的地方,惊叫着想要逃跑。 “别走啊!” 终于看到了鬼的身形有了具体攻击目标的剑士精神大振,日轮刀被他挥出了残影。 因为距离不近我也放弃了亲手杀死那只鬼夺取能量,静静看着他发出凄凉的惨叫被剑士斩于刀下。 他显然只擅长遮掩自己的身形,一被别人发现真身便自乱阵脚步伐仓皇,以剑士的水平还算轻松就解决掉了他。 成功杀鬼的白发剑士笑着收刀,随即脚下却踉跄起来。我连忙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这一看我都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比起那只鬼造成的微乎其微的伤,显然是他自己用日轮刀砍的伤更加严重。他原本漆黑的眼瞳已经开始涣散了,不出意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目眩。现在他还站立着都要多亏他意志力很强。 以上的粗略查看都是我一眼扫出来的结果,白发剑士皱着眉头根本不让我仔细检查,一副现在就想离开的模样。我不知道他是不相信我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但是我真的很不放心他这样离开。 我抓住他手臂试图更加仔细的检查那两道刀伤,可是他直接将我的手给挥开了,甚至恶声恶气的质问我。 “你想干什么!” “你才是到底怎么想的!在这样放任下去你会失血过多的!” 他后期挥刀杀鬼毕竟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剧烈运动之下伤口血液流速加快根本就没有愈合的趋势。现在他还能和我逞强简直就是奇迹。而且我有理由怀疑他身上这样的伤还不止一处。 考虑到他现在可能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我还是放轻了语气。 “不用担心我的身份,我在鬼杀队里面也有认识的人,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好声好气的劝他。 “再不处理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 然而我的良苦用心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体会到。白发剑士依旧没有停止自己已经踉跄的离开步伐。 “不用你管。” 他好像被我的言语弄的很不耐烦,丢下这句话就继续往前走,沾上了血迹的白色羽织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 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就是因为这附近人言稀少树林丛生那只善于掩藏自己身形的鬼才把他引诱到这里来的啊!他现在就算不去离这里最近的紫藤花纹家族,只是找个投宿的地方都要走半天。就他这幅满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样子还没找到休息的地方肯定就已经倒下了! “好歹让我作为道谢帮你处理一下……” “老子说了不用!” 嘿,我从没这么憋屈过。我以为我的脾气已经很好了,但是依旧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弄得火冒三丈。 行吧,既然言语说不动就别怪我动手了。 我二话没说直接一手刃切在他后颈上,本就被失血过多折腾到头晕目眩的白发剑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直接应声倒地。 哼,现在看你还怎么逞威风。 我拍了拍手掌将他翻过身来。这家伙现在终于老实了,我就可以放心处理伤口了。 我觉得我应该早点弄昏他的,这样也能为我自己省点口舌。我一点都不觉得愧疚,该羞愧的是这个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的家伙。 我很快发现他真的就是在逞强。 他后背还留有并未痊愈的旧伤,现在伤口已经重新开裂渗出鲜血了。手臂上一道比一道深的刀伤也不容小觑,这个失血量他还能和我交谈全靠意志。而且再严重下去就真的会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了。 荒郊野岭四周毫无人烟,好在我身上的储备十分充足。我很快就给刀伤做好了应急处理,初步来看总算是止住了血让伤情没有恶化。但他现在的状况也完全谈不上好。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了。之前的旧伤因为处理不当加上今天剧烈运动的反复和失血过多,好几种复杂情况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屋漏偏逢雨夜,使得我有点庆幸我把他用那种粗暴的方式留下来了。 如果不这样做他现在一定已经倒在半路上了。 毕竟是在野外这种不利环境,我需要把他带到更加安全干净的地方去接着给他处理伤口。补血用的药物、清淡的食物、降温的水袋等等都不是我现在能马上准备出来的东西。而且他身体的高热还在持续状态,我必须立马把他带到能够好好休息的地方去。 白发剑士就算是处在昏迷中也是皱着眉头。年轻脸上横亘的伤疤给他增添了些许老气。显然每个消退不去残留在他皮肤上的伤疤都有自己的故事。 明明还只是个少年啊。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一个人背起他有点麻烦。我小心翼翼将白发剑士架在了我的背上,确定他的伤口都没有渗出血后松了口气。 就算他还只是个少年,长年累月的锻炼也为他集赞下了异常结实的肌肉。这使得这个家伙真的一点都不轻。好在我也不是什么正常女性可以衡量的标准,他这个体重就算是翻山我也能背着他安安稳稳一口气翻过好几座山。 伤口情况尚好,皮肤温度没有继续恶化,后背的伤我也避开了。很好,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等等! 我要背着他去哪里啊! 我背着陷入昏迷的白发剑士僵在了原地。 先不提我不怎么了解紫藤花纹家族的屋子都在哪里,但是这附近真的是人烟罕至,这个家族的屋子是绝对有点远的。我不确定花在赶路上的时间会不会让他变得更严重。因为背着他还要保证他的伤口情况,我不可能全速前进。 而且他现在这样满身是血的样子我也不可能带着他去附近的村民那里投宿,会吓到别人的。 而现在离这里最近的我能知道最安全最稳妥的地方,是我家。 …… 所以我这是最后成功坑到我自己了吗??? 这家伙醒来以后不给我鞠躬道谢我是不会罢休的! 第11章 番外极乐世界 童磨最开始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母亲正抱着她用虔诚的姿势跪在他身前。 抱着孩子女人是和以往来来去去诉说悲伤愿望祈求的信徒们没有任何区别般无趣,妄想着有一天能去往无忧无虑的极乐世界。 女人的脸和她这个人一样平凡至极。也许再年轻一些的时候还能称得上是美丽,现在却只能从被生活压垮的辛酸脸庞上窥见过去的影子。 女人向他呈上了自己的孩子。 心不在焉的童磨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到她举动的意义,随即便被襁褓中的婴儿夺取了目光。 她有一双金色的眼眸。 从眼底散发出来的细碎光芒填满了婴儿的整个瞳孔,纯金的色泽异常明亮,瑰丽无比。 但这都不是童磨真正关心的地方。 婴儿睁着眼睛看着他。明明是不知事物不会说话只能通过哭泣传达感情的年纪,却没有对陌生的环境和人发出任何抗议。 不管是被童磨触碰还是离开了母亲,都没有任何表示。 这么长的年岁里童磨见过不少婴儿。他们从不会忍耐总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和喜恶。但是这个女童显然不一样。 她平静的直视童磨。 没有哭闹,没有叫喊,没有动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 就像没有感情一样。 那双金色眼眸就算再怎么明亮也依旧波澜不惊,就像里面的灵魂已经死了一般平静。 童磨收下了这个被取名为铃孩子。 他觉得很有趣。因为他在这个婴儿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共鸣。他们是多么的相像,都在年幼时被上供给宗教,都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眸。 都在母亲身亡时没有任何反应。 作为将铃送给自己的奖赏,童磨亲手送那个女人去往了永生极乐世界。 得到这个消息时铃已经明白事理,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童磨,然后问道。 “所以呢?” 童磨更喜欢她了。 她会用和自己同样波澜不惊的眼眸回视自己,而那瞳底呈现出来的色泽越昳丽,越说明她本身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眼瞳是死的,所以眼底的颜色极为澄澈。 童磨对铃太满意了。随着铃的长大,她自身独一无二的天赋也显现出来。被要求变作少女形态的铃有着异样的风采。成熟的身姿和青涩的灵魂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只有童磨才能看到的艳丽色彩。 又美观,又实用。 可是这样的铃开始坏掉了。 帮着处理残破肢体的时候铃小声的念了句佛号。她站在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人前面,低着头久久不言不语。 有一瞬间铃好像快要哭了。可是等童磨认真去观察的时候,却没从铃的眼角看到泪痕。 童磨根本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 就算她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铃开始变得鲜活起来了。被故意要求去处理遗骸时甚至皱起了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童磨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她应该和他是一样的。 她不可能拥有感情。一定是铃坏掉了。可是他该怎么修呢?或者说他有必要修吗? 明明他们这样亲密无间,为什么还是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忍耐着不吃掉最喜欢的铃可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铃肯定很美味。因为铃很美味。 童磨苦恼极了。 于是作为一个简单的测试,他将自己的所有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铃。 他将她抱在怀里低下头问她。 “为什么要施舍给那些人不必要的同情呢?反正都已经死了吧?” “为什么铃没有和我一样呢?还是学不乖吗?感情这种东西都是多余的累赘吧?” 那是铃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愤怒。 “别说大话了!谁都有感情才对吧!就算是你,曾经身为人类的感情不也继承下来了吗!” 铃像一只被惹怒的猫咪般惹人怜爱,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童磨却高兴不起来。他已经开始想象铃的味道了。 他有点舍不得铃的眼睛,也许可以保存起来。 “我怎么可能有嘛。”童磨笑着说,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眼瞳里绽放着七彩的色泽,瑰丽而神秘。 “就算是母亲……” “所以你不是一直都在愤怒着吗?”铃忍无可忍,少见的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变成鬼了你依旧在愤怒着啊!” 啊啊,最近铃真的是老喜欢忤逆他。 “你的母亲将你的父亲看的比你重要,抛弃你选择了和你父亲一起离开了世界。这么多年你不一直都因为这个愤怒着吗?所以才专门对女性下手的吧?别给我扯营养,稀血最有营养!” 我是愤怒着的吗…… 童磨不知道这个答案。 但是他对这个思考方式非常感兴趣。 “也是呢,也许铃说的没有错呢。我也是有感情的。” 童磨笑着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将铃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因为我喜欢着铃啊。” 他抚摸着少女模样铃的脸。然后俯下了身子。早已经麻木的少女没有做出反抗。 铃特有的甜蜜气息包裹着他。情谷欠和食欲混杂在一起。 变成鬼的话,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第12章 chapter11 我到家的时候粗略估算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夜里的山路不太好走,露水的湿气和骤降的温度让我很担心剑士的病情会恶化。好在这一片我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带他回去,一路跑回家都是有惊无险。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院子完全成了伊之助的天地。除了我之前晾晒紫藤花那一片现在还完好无损以外院子里简直像是遭受了什么劫难一般。 但是我非常淡定的直接背着剑士走近了屋子里。 还能怎么样,我都已经习惯伊之助那个小坏蛋搞破坏了。反正院子脏不脏乱不乱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山林杂草丛生里他都待的那么开心何况这里。 虽然后来有条件以后我将木屋好好的修缮了一番,但是并没有扩大多少。家里就是最基本的厨房餐厅,我的卧室兼工作室,仓库和伊之助的卧室。这导致了现在处理剑士这个伤患我只能让他先睡我的床。 我不可能现在把伊之助叫醒换床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他放在地上。 啊啊,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我后悔了行不行! 虽然内心恨不得直接把剑士摔到我的木床上出一口恶气,但我还是尽量小心翼翼的将他从我的背上放了下来。 床单被弄脏是无可避免的了。不过好不容易到了安稳的地方进一步处理他的伤口才是重中之重,忙前忙后的我一时间也没空抱怨我自己了。 在有点昏暗的烛光下我才意识到剑士不只是脸上的伤疤不少,连胸膛和胳膊都没能幸免。不过想到他的作战风格我也就大致能猜到为什么了。老实说我包扎的时候摸着凹凸不平的真的手感很差。 家里的草药存货非常充足,我很快就调配好了剑士需要的药。而且我查看仓库的时候发现我不在的时间里伊之助漫山遍野跑着又给我带回来了不少药草,被他随手扔在了仓库的一角,杂七杂八堆在一起。 他在做了坏事以后又做了这样的事情,搞得我现在也生不起气来了。真是的。而且我敢打包票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自己做了坏事的意识,摘草药也是他觉得我可能会需要 随手弄回来的,真是歪打误撞。 我待在仓库里把药草分完类处理好时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伊之助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除了野猪头套被他很是珍重的放在了桌上,衣服和鞋子被扔的到处都是,被子也被他踢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我都无处下脚。 我一边捡东西一边走到了他的床前。顺手把被子又盖回了他的身上。熟睡中睡姿四仰八叉异常豪放的伊之助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向我这边翻过身子,嘟囔了句我也听不懂的话再次呼呼大睡。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把给他带回来的礼物放到桌子上以后就去检查剑士的情况了。 躺在我床上休息的剑士呼吸很是平稳,我用水擦拭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开始思考我该怎么度过今晚剩下的时间。 现在既没有地方给我睡我也睡不着了。我从床前的椅子上站起身决定开始打扫院子。然后把已经晾干的紫藤花都收到了仓库里。做完这些天已经亮了。 “珊瑚!你回来了!” 伊之助抓着我给他带的点心就冲出了房门,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叫着我的名字向我这边冲了过来。我没被他撞个踉跄都是多亏了我已经对应对这种冲击有了丰富的经验。 不过他现在显然还有更心急的事情。我刚拿手帕给他擦干净嘴他就套上了自己的野猪头套,冲着山林的方向跑走了。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他到底还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我叹了口气,但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伊之助我还是很开心的。 午饭我难得准备的丰盛了一些。伊之助虽然不怎么挑食,但是对肉的执念可不小。离开他这段时间里他说不定吃的也很潦草,好不容易我回来了当然要让他吃好了才行。 我听到了隔壁自己房间里有动静。 没有料到剑士这么早就醒来了的我连忙跑过去,就看到他板着脸正慢吞吞的准备下床,似乎是想拿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日轮刀。我赶紧把他按了回去。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这是哪里?” 白发剑士的声音还有些虚弱,语气却不太好。他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向我问道。 “是我家。你昨天晕倒后我就只好把你带回来治疗了。” 我面不改色说道。因为我有信心他根本不记得昨天他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暗的天色再加上我的身手,我不信当时头晕目眩的他还能记得。 果不其然,剑士似乎是勉强接受了我的理由,但是他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他给我一种要不是他现在分外虚弱,绝对已经跳起来走人的感觉。 “所以你的名字?”我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君、先生是吧?我是四十九院珊瑚。你的伤势还有点严重,我建议你休息几天再走。” 我差点弄错了我和不死川之间的辈分,好在他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口误。 “根本不用、嘶。”强行试图再次起身的不死川实弥似乎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嘴里发出气音。 “好了,你现在也知道你的身体到底伤的有多重了吧?你自己给自己砍的两刀还有之前的刀伤真的是出了不少力。下次拜托换个作战方式吧!” 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有些越界的劝诫。发觉不妥后连忙补救。 “以上都是站在一个医生立场上的医嘱!希望你能重视一下!” 不死川实弥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能杀鬼不就行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现状的无所谓,“反正我不还没死吗。” 没救了这家伙。态度也太差了吧。炼狱好歹会敷衍我一下,这家伙连敷衍都不想做了直接表示自己之后依旧会我行我素。 严格来说我现在并没有失望或是生气。因为我先前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他绝对不会听我劝说的预感。果然这个家伙一点要改的意思都没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拿过了早就放在桌子上等凉下来的药。虽然他比我预想的要更早醒来,但是我们交谈的这段时间一过也已经凉下来了,正好是他现在可以入口的温度。 “既然你醒了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不死川实弥显然还是知道轻重的。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被我扶着在床上坐起身子,想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药碗,却被我轻松避开了。 他用写满疑惑的眼睛瞪我。配合着他脸上尚未愈合的擦伤和疤痕,还真的很有威慑力。 “你好歹弄清你现在的状况吧,药碗给你肯定会撒的。请爱惜一下我的床。” 于是不死川实弥板起脸任由我一勺一勺慢慢喂药。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阴沉。 我把勺子递到他唇边,看着他乖乖喝了下去心情也变好了,想了想还是安慰他说道。 “等中午我弟弟回来以后就能让他帮你把衣服换下来了。我找了件没人穿过的,你可以放心。” 说起来那还是我模拟成年男性身形的时候给自己准备的衣服。但是后来我已经掌控了如何用自己的能力调整衣服大小,那件伊之助现在暂时穿不得的衣服就被我搁置了。现在正好拿过来给不死川实弥穿。 他没有回话,全程沉默着喝完了药。然后趁着我转过身收拾药碗的时候对我说了声谢谢。 说真的要不是我对自己的听觉非常有自信,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幻听了。但是我能肯定我确实听到了这声道谢。 “不用谢,毕竟我和鬼杀队也是同行嘛!而且我才应该谢谢你杀掉了那只鬼。”我笑着说道,“对了,要不要吃糖缓一下药味?” 我从外地给伊之助带回来的糖果还剩不少。伊之助每次喝药虽然一副完全不在意豪气冲天的模样,但是一喝完就会皱起眉头向我抗议。为了他家里还是备了些糖果的。 “不用!” 不死川实弥显然被我哄孩子的语气弄的很不开心,异常干脆的拒绝了我。不过他显然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些在意,挑眉向我问道。 “你说你和鬼杀队算同行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和鬼杀队不同我是单干的猎鬼人。嗯,听起来还有点帅气呢。” 我摩挲着下巴,觉得猎鬼人确实听起来很帅。 不死川实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一些。 再不离开我担心我锅里面煮的东西就要糊了。于是我伸出手探向不死川实弥的额头。不太喜欢这种接触的他试图摆脱我的手,但没有成功。 “目前体温应该已经开始下降了,看来你的恢复力很不错。”我顶着他阴沉的脸色放下心来说道,又起身把我工作台那边的书搬来了一小沓放在了他的床头。 “那我就去做饭了,等会儿开饭时我会把碗端过来的。你要是闲无聊可以看下我的书,不想看的话最好再睡一会儿恢复体力。” 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我便准备去厨房了。 “珊瑚!” 伊之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第13章 chapter12 “珊瑚!珊瑚!” 伊之助的叫喊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连忙走出房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伊之助手里抓着一只黑色似乎是乌鸦的鸟类飞速向我跑了过来。 “它竟然会说话!” 伊之助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同时我也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示意这个不知道温柔怎么写的家伙将那只应该是乌鸦的鸟放到了我怀里。 终于逃脱毒手看上去状态不太好的乌鸦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嘴里还用鸟类特有的尖锐嗓音喃喃自语。 “……实……弥……” 颤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我几乎是立即确定了我之前的猜想果然没错,这只乌鸦确实就是鬼杀队内部用来给队员之间传递消息的鎹鸦。想来是之前一直担心着不死川先生的身体也跟着到了这边却正好被伊之助给抓住了。 “看吧!它真的会说话!” 伊之助没能弄懂我不太明朗的脸色,还以为是我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又大声重复道。 我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鎹鸦的情况,顺便为它梳理好了有些凌乱狼狈的羽毛。万幸它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外伤。伊之助对它更多的是好奇,应该是很不温柔的将其生擒住以后就急匆匆跑回来带给我看了。于是鎹鸦也被他折腾的晕头转向。 我轻轻抚摸着鎹鸦的身子好半天它才停下了颤抖,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暴露在伊之助目光面前了,直往我怀里钻。 伊之助还在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鎹鸦。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怎么和他解释,只能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这是别人饲养着的鎹鸦哦,他们在传递消息上很厉害。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思想的,伊之助下次对他们要礼貌一些啊。”我蹲下身子摸了摸伊之助的头,“和乌鸦先生说声对不起吧?你刚刚真的吓到它了。不过我知道伊之助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伊之助看着蜷缩在我怀里的鎹鸦似乎还是有些不满。不过他从小就是和山里的动物相处长大的,对动物都很是亲近。听到我的话后还是开了口。 “好吧,对不起哦。”听上去有点勉强,但还是算他过关了。 不死川先生的鎹鸦从我怀里抬起头看了伊之助一眼,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头,马上又重新埋了回去。我有理由怀疑伊之助的野猪头套是造成它这个态度重大原因。但是鎹鸦既然已经同意和解,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我接下来还应该给不死川先生一个说法。毕竟是我弟弟有些顽皮害的他家的鎹鸦遭了罪,希望不死川先生能原谅他。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在给伊之助收拾烂摊子。 我对怀中的鎹鸦说道:“不死川先生正在屋里休息,伤势已经开始好转,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正常行动了。需要我带你进去看看他吗?” 鎹鸦飞快地点了点头,伊之助一听却立马不干了。 他差点从原地跳了起来。 “谁在我们家!” “是昨天夜里帮助我杀鬼的人,也是这只鎹鸦的饲主,我让他在这里养伤。”我皱着眉头看着伊之助这幅急躁的样子,忍不住叮嘱他,“不死川先生可是我的客人,伊之助要礼貌一点。” 闻言,伊之助只是异常不屑的哼了一声。但是听到对方帮了我,他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在屋内听到外面动静的不死川先生虽然迫于身体原因只能暂时待在床上,到底还是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鎹鸦交到了他手上。 “非常抱歉,不死川先生。我弟弟并不是故意的……”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底下了头。伊之助也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伊之助会正好捉住不死川先生的鎹鸦。好在鎹鸦除了受到惊吓以外没有受什么伤。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不死川先生一个交代。 “没事。”不死川看了看鎹鸦,倒是很大方立马原谅了伊之助。我立即觉得他脸上的伤疤也没有那么狰狞了。一定是心理作用。 而且他也没有对伊之助的野猪头套做出任何惊讶的反应。倒是伊之助显得有点暴躁。在得到了这件事翻篇的信息以后他几乎是立刻喊出了声。 “他为什么躺在你的床上!这是你的房间!” 伊之助拽着我的衣服大声说道。我摸着他的头也没能将他安抚下来。明显不得到一个说法不罢休。 “这是,你弟弟?”不死川先生的视线在我和伊之助脸上留连,我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疑惑。估计是因为我和伊之助的形象差别有点大。 “哈?你什么意思!”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伊之助的雷点,他扭过头去看床上的不死川先生,双手握拳声音大到野猪头套都在震动。 “这种事情一看不就清楚了!你是傻吗?” “伊之助!” 我忍不住叫了声伊之助的名字。虽然不死川先生的疑惑让我也有些无奈。主要是伊之助现在还带着他那个野猪头套,陌生人会有些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伊之助这种对待客人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头了。 “……”不死川先生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从他的表情上我也能知道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太美好。他的眉毛都要纠到一起去了。 “别以为你瞪眼睛我就怕你了!”很不幸的是伊之助依旧在火上浇油,我叫他的名字根的提醒本没起任何作用。 “你是在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啊?”不死川先生额角都快冒出青筋了。他现在的表情绝对是普通小孩都能被吓哭的程度。 更不幸的是伊之助不是什么普通小孩。他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眼看这两人真的要有吵起来的趋势,我连忙拽着伊之助想要先离开这里。 本来锅里的东西就快糊了我应该赶快去厨房做饭,可我又不太放心让这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一定很危险。 “不死川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就是这个语气怎么了?”伊之助和不死川先生杠上了一样罕见的挣脱了我的手,语气也很是不服气,“不许你睡在珊瑚的床上!”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对长辈好好用敬语啊臭小鬼!” 不死川先生的嗓门实在是和伊之助有得一拼。气势也很足。 “我才不对你这种家伙用敬语!” “谁给你的勇气对老子这样说话!” 我的劝阻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跟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一样,吵得不可开交。你一句我一句让人也插不上话。 “就凭这里是珊瑚的房间!” 伊之助气得在野猪头套里使劲喘气。声音大到我都担心他闷得慌。 “那也是因为老子昨天帮了她!” 不死川先生明明现在应该是无力的状态,竟然精神到为了和伊之助吵架,硬生生凭自己的力气坐起身来了。 我真的不停地劝阻都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伊之助直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死川先生倒是有点反应,但是很快又会被伊之助带偏。这样劳心劳力了半天我也火了,干脆抱臂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吵。 “你伤成这样明显就是说明你弱!” “胡说八道!老子现在就能起身杀鬼!” 我都围观一段时间了他们还是不消停,反而从旁边观察出来有意思的事情。伊之助到底记得我以往的叮嘱不能轻易对别人动手,再加上不管怎么说不死川先生也是我们家的客人。他都气成这样吵得不可开交了都站得离不死川先生有一段距离,原地跳脚好几次还是忍住只动口没有动手。 显然不死川先生也是一样的。伊之助到底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这栋屋子屋主的弟弟。再加上他现在严格来说也是处于精力不济的状态,除了坐床上和伊之助吵架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了。可见他还是有点分寸的。 所以说这种根本没有结果的吵架他们是怎么持续了那么长时间的啊!真的不无聊吗! 伊之助这个家伙我都千叮咛万嘱咐多少遍了管管自己的脾气。性子一上来又是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态度!明明对方是年长许多的客人都不知道礼貌一点! 还有不死川先生也是的!还真的和小孩子吵上了!我没有搞错他的年龄吧?他应该比我这句身体的年龄还要大一岁才对啊! 可是话说回来这好像还是伊之助挑衅在先。这家伙今天又是抓了不死川先生的鎹鸦又是和不死川先生吵架的,等会不好好让他认清自己的错误我就不叫珊瑚了! 两个人势如水火无休无止的争吵还在继续。我真的服气这两个脾气不好的家伙了。趁着他们吵上头,在确定他俩不会动手以后直接离开了我的房间去厨房做饭了。 反正吵累了就会自己停下来的吧?我是实在没办法了。等他们自己冷静下来就让他们好看!一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对客人不礼貌,都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 好在我忧心不已的饭还没有糊掉。等会吃饭了要是那两个家伙还在吵的话,看他们还吃不吃饭了! 第14章 chapter13 我做将已经做好的饭端过来的时候这两个人总算消停了。正怒气冲冲试图用眼神较劲。 看来他们是终于明白争吵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伊之助冷静过来后似乎发现他之前到底做些什么了,然后非常自觉的乖乖跑来帮我端菜。我拿着给不死川先生额外熬的粥恨不得去敲他的头。 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干坏事了! 不死川看到我好像也有点尴尬。他一言不发接过了我给他的粥,表情看上去心情依旧不太好。 不过他现在倒是已经恢复了一点了。坚定的自己接过了碗一副绝对不要我喂的样子。我看他虽然动作特别缓慢却很稳就放下心来,任他自己去了。 本来我还因为这两个人的争吵考虑了一下吃饭要不要隔开的。但是让不死川一个人吃饭又好像有点不太好,我就还是按照原计划大家一起在我房间吃午饭了。 除了伊之助喜欢的肉类,清淡点的菜式我也临时多做了些。一是为了调整一下伊之助老吃肉的营养问题,二就是觉得不死川只喝粥肯定吃不好。身处深山别的不说这些野味野菜啊什么的是绝对不缺的,以不死川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吃得了的话,我还是想让他吃的舒服一些。 我和伊之助一起摆好了桌椅碗筷。伊之助刚才还一直偷偷打量我的表情,但是一看到自己喜欢的肉马上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一样大刀阔斧往椅子上一摔,野猪头套一拽,冲着自己的最爱伸出了手。 好在他千钧一发之际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我本来在给不死川的鎹鸦准备食物。由于和炼狱关系很好经常碰面,连带着他的鎹鸦明太郎和我的关系也很不错,我有时候会拿自己的带的粗粮喂它。因此我对鎹鸦吃些什么还算了解,不死川的鎹鸦开开心心啄着小碟子里的花生米和谷粒,还对我道了谢。 我忍不住用手梳了梳鎹鸦的羽毛,正准备问不死川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一回头就看见伊之助眨着他那双翠绿的大眼睛准备用手吃饭。 “咳咳。”我故意发出了声响。 伊之助的手立马在碰到肉菜之前拐了个弯拿起了筷子。他仰起头冲我露出一个有点仓促的笑容就马上埋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我简直被他的屡教不改折腾到没脾气,干脆眼不见心为净。 我把装满水的碟子也递到鎹鸦面前,转头冲不死川问道:“不死川先生,它叫什么名字啊?” “羽丸。”不死川正用稍微好一点的右手端着碗,缠着绷带现在还使不上力气的左手虚扶着喝粥。闻言声音低沉的回答了我。 看来他确实是一个人吃饭没问题了。 专门又拿了个碗挑了些素菜给不死川以后我才开始吃饭。昨天忙着赶路又是一夜没睡,就算是我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吃些东西补充能量能让我舒服一些。虽然从食物中获取的能量对我来说已经很有限,不过聊胜于无。 今天晚上我就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我之所以能熬夜的原因是因为我可以消耗自己提前储存的能量,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到底不好改正过来,到了夜里我也还是会困的。 家里的两张床一张给了不死川一张给了伊之助,我下午把仓库里的木板找出来临时做个床应该就能解现在的燃眉之急了。外面的天色还早,我肯定能在晚上睡觉之前完工。 说做就做。我吃完饭就跑到仓库里找木板了。当初修房子的时候我就担心日后,以防万一留了不少木材堆在仓库里。好久不碰斧子我还有些手生,不过适应一会儿也就又变顺手了。 废了好些力气才整理出我想要的木板,只是拼装的话仓库里堆满东西完全施展不开。我一手拎着工具一手扶着抗在肩上的木板来到了院子里。 从房间里看到我毫不费力扛起木头的不死川似乎对我想做什么很有兴趣。我看外面的天色很不错,就把不死川也拉出来晒晒太阳了。他坐在椅子上缓慢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脚,穿着我深蓝色的宽松浴衣。 我往伊之助房间那边也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他人,可是我让他帮身体不便的不死川换的衣服倒是换好了。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和我呕气跑出去吧?虽然当时的表情很是不情不愿,但是他今天添的乱太多了他自己也清楚,倒是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伊之助呢?”刚才在仓库里离这边有点距离我才没有察觉到伊之助的动静,只得向唯一应该知道的不死川询问。 谁知道不死川给了我一个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答案。 “去抓独角仙了。”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表情难得一见的平和。 我猜是他们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进行了些我没能理解的话题。不过知晓伊之助的行踪之后我就没再问了,反正这个林子他熟到不能再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上了山之主,肯定不会在树林里受伤的。 就算有鬼,也不可能进得了这个遍地是紫藤花的山。 不用担心伊之助我就专心做我的临时木床了。这点时间肯定没办法像现在不死川睡的那张一样好,但是只要拼好一个床板就完全够了。把已经调整好大小的木板拼在一起后横向订上固定结构用的木条就行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所以我也有闲情能和不死川聊聊天。 “你弟弟的头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显然伊之助不太寻常的野猪头套给不死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他已经见过伊之助本来相貌以后。 我很能理解不死川的感受。说真的伊之助老让我想到我前世知道的一个叫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视觉冲击都是对比起来的。 “伊之助的兴趣啦。”我想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觉得那样比较符合他山之主的身份。” 不死川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了。他啧了一声似乎表示了一下对小鬼的不屑。 “我同意他这样胡来主要还是他不好露脸啦。”我把钉子敲进木头里,后知后觉发现我的声音有些发涩。 “不过我已经打算送他去鬼杀队培育师那里了,到时候应该就不用……” “哈?你竟然主动送你弟弟去鬼杀队?” 不死川的语气听上去很少震惊。我回头发现他脸上的伤疤又变得狰狞了起来,莫名带上了几分怒气。 他似乎是非常不理解不赞同我的举动,眉头纠结在一起,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瞪着我。 “在鬼杀队会是什么情况你别和老子说你不知道!” 不死川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我觉得他其实也应该没有那么关心伊之助才对。可是这怒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昨天幻境里那个冲着不死川哭泣的小男孩。 按照幻境用我们最重要的人来迷惑我们推理的话,那个小男孩显然在不死川心中的分量就和伊之助在我心中的分量一样。我觉得应该就是他弟弟了。 这样一来我也稍微能理解一点他的想法了。估计是觉得鬼杀队里杀鬼这样危险的事情不应该将家族里面的人也牵扯进去吧。确实像我们这样杀鬼容易被鬼记恨的人应该将家族好好藏起来保护他们才对。 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让伊之助离那些肮脏的阴暗的该死的恶心的危险的鬼远一点。 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我的锤子差点锤到我的手。我听到我自己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出了我最痛恨的事实。 “可是伊之助被上弦的鬼记住了脸。” 我将钉子想象成童磨的脸,忍不住使劲锤了下去。 “我很难靠自己一个人保证他的安全。他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将钉子想像成童磨的脸以后我干活都更来劲了。 “……”不死川没了声音。我扭头看到他一副思索着什么的模样。 老实说有时候我恨不得我还是鬼。这样我就可以用我的血鬼术改变伊之助的长相了。到时候就算不改名字也不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因为伊之助这个名字又不算多么少见。这样一来我和伊之助都可以解放了,他可以随便怎么浪,而我也可以不用天天担惊受怕。 但是我没有信心逃过鬼舞辻无惨的感知。这完全堵死了我想用血鬼术解决现在问题的路。 结果就还是只有让伊之助自己变强这一个办法。遇上童磨我能保证自己活下来,但是伊之助就做不到了。而且他还一直跃跃欲试想要给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 啊啊,童磨怎么那么讨厌啊。那家伙提取记忆的时候还会把手指伸进太阳穴里刺激自己的大脑,根本没有可能会忘记伊之助。 活这么长时间还记忆力很不错真是太讨厌了太麻烦了。 “老、我认得现在有空闲的培育师。”不死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对我说,“我可以帮你写信。” “诶?” 我举着锤子愣住了,根本没有想到不死川会主动提出要介绍培育师给伊之助。我还以为他挺不喜欢伊之助的呢。 我的迟疑迅速引起了不死川的不满,他忍不住握起拳头冲着我大声叫嚷企图摧残我的耳朵。我怀疑他刚才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你这家伙!什么鬼态度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间有点惊讶罢了!”我连忙向不死川道歉安抚他,“如果不死川先生肯介绍的话真的是帮大忙了!” 虽然我可以拜托最先和我说了培育师存在的信奈,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委托她。全都交给她的话实在是太麻烦她了我不太好意思开口。本来想着下次遇到炼狱提一下问问的,没想到现在从不死川这里得到了门路。 “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伊之助呢。” 我仰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不死川。 他冷哼一声,露出了有些可怕的笑容,嘴角快要裂到耳根。 “那个臭小鬼就应该好好练练!” 第15章 chapter14 不死川没在我家修养太长时间。几乎是确保自己行动无碍以后他就再次上路去完成由他的鎹鸦带给他的任务了。 我把他的队服洗干净递还给他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和炼狱捂的严严实实的鬼杀队队服作为对比一般,不死川的队服不仅前襟大敞,白色羽织下还没有袖子。简直是清凉到不能再清凉的设计,真的不会感觉到冷吗? 这方面他和到现在为止都只愿意穿短袖的伊之助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说到伊之助我真的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很迷。明明动不动就吵得不可开交,但是关系又谈不上恶劣。不死川愿意帮伊之助介绍培育师感觉也不像讨厌他的样子,我甚至还看到他同意让伊之助去碰他的日轮刀。而伊之助到后来也完全没有对不死川在我们家修养提出异议了。 虽然他们还是一样的吵。昨天因为独角仙到底该怎么养从晚饭前一直吵到吃完晚饭,今天又因为受伤到底是不是弱吵了半天。我当时觉得不死川差点就要抓着日轮刀去砸伊之助的头了,那副狰狞的模样亏伊之助还能以不弱于他的气势反驳他。 送走了不死川我渴望的宁静生活也没有到来。伊之助就算只有一个人也非常能闹腾,从不死川那里知道他以后也能有日轮刀的伊之助差点没把我头吵炸掉。他亢奋到不行,上蹿下跳安分不下来,看来应该已经开始脑补自己拿到刀以后的威风模样了。 我只得把最终试炼的存在也一起告诉了伊之助,希望他能消停一下。 于是他跑到树林里继续亢奋去了。 算了,不祸害我就好了,我也不能要求太多。希望林子里的动物们能多多包涵一下它们还年幼的山之主。不过也过不了多久了。 将不死川带到这里养伤,将这个住处暴露出来以后我就决定不再久留了。被送到培育师那边去训练的伊之助估计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回来了。现在和那些陪他长大的动物朋友们多待一会儿也挺好的。 …… 直到我进了宅子的大门,解下斗笠,站在门厅处的少年都还在以一种极为不满的眼神怒视着我。 我将披风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啊,俞史郎。” “一点都不好!”青年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满是愤恨的挤出了这句话,因为情绪激动瞪大的竖瞳和鬼牙看上去有点可怖。 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在被人吼啊!离开了伊之助和不死川又遇上这个基本上没什么理智的家伙。 难道我最近水逆吗? “为什么你这个家伙又来了!”淡绿发色的青年拿着扫帚,原本应该在打扫卫生的样子。他用空着的手指着我,语气和神情都写满了厌恶。 我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用自己手里的扫帚驱赶我。 “当然是因为有事找珠世老师啊。”我踏进了走廊,直接无视了他的夸张表现。 每回我过来他都是这样一副极度不欢迎我的态度。要是我当真和他生气绝对会先气死我自己的。这家伙只要一扯到和珠世老师相关的事情就跟失了智一样,真亏他还能在珠世老师面前伪装成那个样子。 “是珊瑚来了吗?”注意到我们这边动静的珠世老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我眼睛亮了几分。 “珊瑚,好久不见。” 穿着和服的美丽女性眉间是一种知性优雅的美貌。和琴叶让我印象深刻坚韧而明快的眼眸不同,珠世老师的眼瞳带着若有若无的朦胧幻惑之感,是令人迷醉的紫色。她因为良好的教养和自身深厚的学识周身弥漫着祥和宁静的氛围。却依旧没办法掩盖她有异于常人的气息。 是的,珠世老师和俞史郎都是鬼。 我第一次遇到珠世老师的时候我才刚刚掌握更改自己相貌的方法。那时的我期望能够提高自己的医学水平。但是在信息并不发达的这个时代,没有门路的我学医有些难度。 机缘巧合之下我见到了正在给病人治病的珠世老师。 第一眼我就发现了她其实是鬼。可她又确确实实正在救治病人,满心疑惑的我也很快被珠世老师所察觉到了。由于有些不解她的做法,我决定先和她交谈再选择该怎么做。 因为我察觉到她身后那个一直瞪着我的青年也是鬼。只是似乎还和普通的鬼有些极其细微的区别,曾经身为鬼的我自然可以分辨出来。 随后我便和珠世老师因此相识了。 她向我坦言自己是摆脱了鬼舞辻无惨控制并一直在为此做研究的鬼。而俞史郎则是由于重病被她通过特殊方法变为鬼的。他们两个都靠血袋来填补食欲,并不会伤害人类。 这种程度真假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珠世老师还有俞史郎的气息确实和童磨非常不同。童磨的气息混杂了层层叠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厚重到可怕。而珠世老师他们却干净多了。 作为交换我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珠世老师。 得知我由鬼变回人类后的珠世老师又惊又喜。我的天赋为她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准确数据和便利,作为交换她则将自己所知道的医学知识都教给了我。紫藤花方面的研究我也是得到了她的许多帮助。 因此我才称呼她为珠世老师。 “下午好,珠世老师。今天打扰了。”我向她问好,珠世老师作为回应向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下意识扭头,发现俞史郎果然已经收敛了刚才那副狰狞的神情。 他现在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从头到脚,从眼睛到他的头发丝都处在陶醉的状态中。脸上就差写几个大字了——今天的珠世大人也是这么美丽。 这翻脸的功夫简直堪比翻书。 我跟着珠世老师的步子进了客厅。和她聊了聊近况。比如说最近又去了哪里猎鬼并且给她带了礼物,认得的朋友总是受伤实在是让人很担心啊什么的。 俞史郎板着一张脸把茶杯放在了我面前。我有理由怀疑他其实是想把茶泼在打扰了他和珠世老师两人世界的我头上。因为他已经对我积怨许久了。 由于学习医术和提供样品的原因我有段时间经常出入他们的房子,和珠世老师的联系也十分频繁。这使得一点都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俞史郎经常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我赶走,却又碍于珠世老师的态度明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至于我的感受嘛。看他变脸其实还挺有趣的。 我又不是没脾气!他要是伊之助一般年龄我就不和他计较!实际上大我不知道多少岁的成年人还在这里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啧啧啧,太丢分了。说出去我都不相信他是个活了很多年的鬼。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由于珠世老师非常喜欢红茶的原因,俞史郎的泡茶技术也很是厉害。 “我开始和鬼杀队那边接触了。”聊了会儿天觉得差不多该步入正题时我开口道,“伊之助送到培育师那边我也会放心一些。” “也好。”珠世老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照顾那个孩子很不容易吧?他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俞史郎就没这么平静了。他看我就像在看什么会带来灾难的脏东西一般。情急之下站起身子用手指着我大声斥责道。 “那你还来这边干什么啊!不要给珠世大人添麻烦啊你这个……” “俞史郎。”珠世老师皱着眉头叫他的名字。 迅速冷静下来乖乖坐好的俞史郎望着珠世老师两眼泛光。 我继续了自己刚才的话题。 “主要是鬼杀队那边也有了我交情很不错的朋友。所以我就想要帮他们做点什么。既然我知道这么多童磨的情报,能告诉他们提个醒也是好的。” 珠世老师轻轻揽住了我的肩膀。 她一直都这样温柔。就算变成了鬼也依旧向人类伸出援手,毫无保留的教了我许多知识。 我觉得这也许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相似。珠世老师大概从我的自责上看到了她过去的影子。 她气息要比俞史郎浑浊一些。她肯定吃过我们过去的同类。 但是我没有选择向她询问。 我愿意相信珠世老师。 俞史郎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快把我给射成筛子了。 “珠世老师之前和我说的无惨的事情也可以告诉他们吧?”我仰头征求珠世老师的同意,果不其然她轻轻点了点头。 “哈?你到底脑子里在想……” “俞史郎!” 若说杀死鬼舞辻无惨这个目标,珠世老师和鬼杀队一样都为此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可惜一个是鬼一个是猎鬼人,他们很难做到和平共处。 但是现在身为人类的我却可以与鬼杀队沟通。 我叹了口气。 “所以今后我可能不能再经常来了。毕竟我不能连带着将珠世老师也暴露在鬼杀队的视线里。” 鬼和猎鬼人扯上关系太危险了。这也是为何珠世老师他们总要藏匿自己踪迹的原因。不仅要躲鬼杀队还要躲鬼舞辻无惨。虽然俞史郎的血鬼术很便利,一直在外行医的他们依旧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经常更换位置。 我遇到的鬼杀队队员大部分都是遇鬼就杀绝对不会沟通的。如果让他们看到珠世老师的话她就危险了。我绝对不会做那样忘恩负义的事情。 所以现阶段,甚至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必须和珠世老师他们保持距离了。 我今天就是为此前来告别的。 俞史郎刚才还一直用唇语悄悄骂我,现在整个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大概是觉得终于不用看见我占用珠世老师的时间了。 “不过我会经常给珠世老师写信的!等紫藤花培育进行到下一阶段我也会告诉您的!” 珠世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期待着你的信了。我最近新入手了几本医术,你等会儿带回去看看吧。” 我顶着俞史郎的杀气笑着冲珠世老师道谢。 能够遇到珠世老师,真是太好了。 第16章 chapter15 得知信奈和鬼杀队当主有亲缘关系的时候我有种说不上来意外感。虽然猜到了信奈和鬼杀队上层的关系应该很近,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近啊。 信奈的亲姐姐就是目前鬼杀队当主的夫人产屋敷天音。这位有着白色短发白皙肌肤的夫人出现在室内时简直衬的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了。他们姐妹俩站在起确实很是相似。 只是信奈一副被娇宠着长大的大家小姐的模样,天音夫人却有种更为举止端庄守礼沉稳的风范,很符合鬼杀队当主夫人的气度。 牵扯到大事信奈还是很靠得住的。她简短的为我和天音夫人介绍了一下彼此的身份,便欠身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和天音夫人面对面坐着进行了礼貌的问候。随后由我先开了口。 “打扰到您非常抱歉,实在是因为这次有我个人认为最好不要外泄的信息想提供给鬼杀队。” 这次直接和天音夫人会面我想也有巧合在里面。我当初机缘之下救了信奈就是因为她在外行商,现在想来不外乎应该是鬼杀队的产业。鬼杀队的上层包括直系血脉信奈在内都没有配备队员进行护卫,估计是将所有的战力全部都投入了战斗之中,不容丝毫的浪费。 这让我有些佩服鬼杀队的当主。果然不抱着一定的觉悟是无法成为鬼杀队一员的。 天音夫人也许是代替当主过来查看名下企业经营状况的,却正好遇上了我想要传递消息。 不过能直接会面上层也算是我赶巧了。我提供的消息经手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只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音夫人点了点头。随后向我询问到:“请问是哪方面的消息?” “是关于鬼舞辻无惨和上弦之二的事情……” 天音夫人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您能确定信息的真实性吗?” “当然。”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亲自接触过无惨的珠世老师和在童磨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的我,提供的信息绝对不可能有假。 天音夫人点了点头,立即下了决断。她并没有选择继续和我交流关于情报的事情,而是站起身来对我说道:“稍后将有专门的人带您去见主公大人。请您在此稍作等待。” 随即她便端庄的冲我鞠躬,推开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这断绝的速度让我有些惊讶。我推测以鬼杀队这样通过鎹鸦传递各种各样的消息的方式,一定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毕竟我和炼狱还有信奈都已经很熟悉了,使得他们对我都的态度很是友善,并且在知晓我的举动后决定直接信任我。 但就这样让我直接面对鬼杀队当主也太迅速了。我还以为需要我的信息兜兜转转不久才能收到那边传来的直接询问的。毕竟我能保证我的信息量绝对是目前为止最多的,并且大部分都是当面交流更有效率的。 一直到隐的队员找到我我都还在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也许是因为鬼杀队太需要那些臭名昭著恶鬼具体消息了也说不定。但这样却从侧面说明了我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我提供的消息也许能派上大用场。 能帮上忙我就很高兴了。 虽然之前有听信奈提过鬼杀队里还有隐的存在,但我却几乎没有见过他们。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队员将自己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倒是很符合隐这个名字。 他对我的态度很是礼貌。快速向我解释了鬼杀队总部需要影藏起具体位置的原因,随后将用于蒙住眼睛的布条交给了我。我很是配合的给自己系上黑色的布条,却拒绝了他试图背起我的举动。 不管过了多久我都还是不适应和成年男性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实际上要不是他现在蒙着脸,我看到他接近我的第一反应便会是后退。 说真的,要不是炼狱和不死川都没有成年,我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也绝对是保持距离。 我也知道自己的举动似乎给这位隐成员带来了困扰。所以我立马提出了别的解决方案,让他抓着我的袖子带我赶路。跟上他的速度对我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那好吧。请您跟紧了。” 这位隐的成员叹了口气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我冲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他开始赶路起来。 一路上带着我奔走的成员换了几波。我一一向他们道谢,没有用多久便到达了鬼杀队的本部。 终于被允许摘下布条的我发现这是一座很是气派的大宅子,院子里的景色也很优美。和天音夫人还有信奈长的有点像的白发小女孩领着我走近了屋内。 鬼杀队的本部啊,不知道能不能在这边见到炼狱呢……今天遇到信奈的时候还听她说炼狱已经升级成炎柱了,真是件让人想要替他好好庆祝一番的喜事。我猜炼狱肯定也给我写信告诉我这个喜讯了,不过由于现在信息传递还不太发达的原因我还没有收到。 我大概都能猜到他在信里的语气了。终于成功接替父亲成为了炎柱,他的目标也可以算是完美的实现了。不过成为柱以后他说不定就会更忙了,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为了掩饰我的紧张我胡思乱想着。身着和服长相可爱的小女孩替我拉开了会客室的门,我向她小声道谢,她回了我一个笑容。 “四十九院大人到了。” “打扰了。” 我有些拘谨的踏入室内,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我不远处的鬼杀队当主,产屋敷耀哉。 我从来没有想过掌管着鬼杀队这么多人的当主竟然是一个这样年轻的男性。他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狰狞的伤痕横贯在他额头上隐隐有向下蔓延的趋势,我甚至已经从他的一只眼睛上到了阴翳。明明尚且处在少年的年纪,他周身围绕着的氛围还有那只完好无损通透到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眸都远远的超过了这个年龄该有的见识。 他看着我冲我露出温柔的笑容,眼眸里蕴含着包容与真挚的感谢。 “非常感谢你之前帮助了我的剑士们。我可以叫你珊瑚吗?”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仿佛拥有特殊的磁性。好像能使人发自内心感受到他的真挚情感,也稍稍安抚了我的紧张。 我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身子。猜测他应该是在替炼狱和不死川向我道谢。 “并不是什么值得挂齿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来自鬼杀队当主的道谢都是很有价值的。我稍微有些理解为何信奈和炼狱谈到他时都是一副尊敬的模样了。 “我这次拜访鬼杀队就是为了提供无惨和上弦之二的情报。”在产屋敷耀哉温和目光的注视下我开口道,“有些内容也许过于不可思议,但还请您相信我。”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我能感受到他对无惨信息的迫切。于是开门见山直入正题描述了通过珠世老师知道的无惨的具体相貌。 “并且他似乎还能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对鬼们的管控也很是严格。就算是上弦也无法直呼他的名字。” 童磨对无惨的称呼向来都是那位大人。 产屋敷耀哉似乎想到了什么。 “无惨布置给上弦的鬼也是有任务的,似乎让他们一直在打探什么消息。现在的上弦之二是童磨。” 我说着说着底下了头。 无论何时将埋藏的最深的秘密吐露出去都让我生出可怖的罪恶感。但是产屋敷耀哉温和包容的目光稍微给我了一些继续下去的勇气。 “我曾在童磨身边待了很久。他组建的有自己的宗教名为万世极乐教,他自己便是教主。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只进行小范围的活动。” 我无意识握紧了拳头。 “现在的上弦之六似乎和吉原有些牵连。童磨描述他们时用的是兄妹,并且也是在吉原遇到他们的。更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从童磨那里逃出来后他便更换了自己的据地,现在我也不清楚他的行踪了。”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童磨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他善用的血鬼术还有绝不放过女性的习惯。产屋敷耀哉一直非常认真的倾听着我,并没有对我曾在童磨身边待过表现出什么异样反应。也没有因为我曾经是鬼的事情产生厌恶。 我反而因此松了口气。 “非常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一下子知道了无惨和上弦之二的外貌,真的是帮大忙了!” 产屋敷耀哉露出有些激动的笑容。 “之后我会派人去你提供的万事极乐教旧址查探消息的。吉原那边也应该添些人手。” “请务必要小心。”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童磨的实力非同小可,单个柱遇上他的生还可能性很小。” 虽然得到了信任让我松了口气,但是我传递消息更多的是想保证那些为了杀鬼而奔走着的剑士们的性命。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随即换了话题。 “珊瑚,你已经可以抬起头来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个理应比我小不少的少年。 他柔和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你现在是人不是吗?而且你不也正为着消灭恶鬼而不断努力吗?我想被救下的大家都很感谢你。” “童磨早就没有办法左右你的人生了。”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望着我。他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我代表鬼杀队欢迎你的加入。” 我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颊,然后摸到了冰凉泪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溢出我的眼眶。 第17章 chapter16 之后我和产屋敷耀哉谈论了一下我后续的计划安排。作为加入鬼杀队前提的最终试炼似乎正好刚刚结束,如果我想成为正式的队员便只能等到明年的最终试炼才行了。 不过清楚了我能力后的他推荐我可以去鬼杀队专属为队员们提供医护治疗的蝴蝶屋。那里有现任和我年岁相近的花柱蝴蝶香奈惠驻守。我想继续研究紫藤花品种或者调配药品那里都会给我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不得不说这位鬼杀队的当主在读懂人心方面相当厉害。我确实比起永无止境的杀戮更想要成为救治他人的角色。杀鬼从来没有办法给我带来任何快慰,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是卑鄙的。卑鄙到拿他人的死亡来安慰自己,拿其他人的生命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缺。卑鄙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的现在用杀戮来代表我的悔恨。 这也是为什么我拿不起刀的原因。我讨厌自己随身携带伤人利器。我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变为漠视生命的怪物。我需要一切的疼痛来警醒我自己,我需要每一次亲身体验到的触感来提醒我自己我正在剥夺生命。无论恶鬼有多么该死,我都与他们同样在进行杀戮。以杀止杀。 我需要保持我自己的清醒。 因为我曾经睡着过。 经常有人说我很温柔。炼狱在我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说过,信奈在我帮她打理衣装的时候说过。伊吹婆婆在我递给她紫藤花的时候说过,珠世老师在教导我的时候说过。 珠世老师还说我将那整片山都种满了紫藤花,保护了那么多人一定很辛苦。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温柔。这都是因为我太狡猾了。 我只不过是在赎罪罢了。我是无药可救无法挽回的罪人。我是漠视生命践踏生命的罪人。我是苟活的罪人。 我是该下地狱的渣滓。 你知道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外界发生的什么都没有办法引起任何情绪波动。不论是死人也好残骸也罢,不论是被抛弃也好被戏弄也罢。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能透过那双被称赞的眼眸观察这个空空荡荡的世界,然后波澜不惊移开目光。 所以这具身体被玷污也罢被浸染也罢,我都没有任何感觉。生也好死也好都不会有区别。糟糕过头所以也不会期望转机或是明天,没有明天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讨厌。 我就这样睡着过。安安稳稳睁着眼睛睡着过。 通过琴叶我才真正醒过来了。我记得我叫四十九院珊瑚,有爱我的父母美满的家庭。我遵从着母亲教诲善良温和,爱着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但是铃也是我。 我没办法无视她否认她的所作所为。她是像童磨所期望的一般没有感情的人偶。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是善更不是恶,她不会因为生存而高兴也不会因为折辱而厌恶。童磨说她是自己喜爱夜晚里的完美无缺的月亮。是脱离一切的存在。像他一样对大家一视同仁撒下清辉。 铃是鬼。绝对没错。 所以我是鬼。 从主公大人的会客室出来后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安慰了我并且为我提供了能让我高兴的工作,我对他很是感激。 病弱的身体困不住他的鸿鹄之志,躯壳造就的囚笼不过是不足为道的阻碍,他依旧能大步跨越一切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 真的很令人钦佩。 天音夫人似乎早就已经在廊下等待了。她注意到我脸上残余的泪痕,并没有问什么,温柔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我。 我的眼睛罕见的有些不适,因此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眼前的世界好像因为我还未完全消散的眼泪变得有些模糊。甚至让我感到了些许的疼痛。 因为刚才的事情心烦意乱的我直接切断了眼部的感觉神经。每次一想到童磨我就容易情绪失控真的太讨厌了。这家伙到底还要阴魂不散的影响我多久啊! 我很清楚的知道只有我不去在意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我才能真正跨越童磨这一道障碍,不再任由自己被他人轻易影响感情。但是我现在做不到。 一直在担心伊之助的我根本做不到。在能确定童磨身死之前我都做不到。 我对天音夫人道了谢,拿着她的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 “很抱歉让您看到了这么失礼的一面。”我整顿好自己的易容才抬起头来,再次向她道歉。 眼前的天音夫人有些奇怪。 我很难描述这种有些玄妙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站在这位美丽端庄的夫人身前,用一种奇怪的上帝视角感受到“我”正在和她交谈。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铃在看着我。看着大家看着一切。 我记得她的眼睛。 昳丽异常流光溢彩的金色铺满了整个眼底。会折射出耀眼的色彩。那种绚丽感却出乎意料不会让直视的人感到刺目。只会产生类似于眼底的金光仿佛正在流动般的幻觉。 我记得铃的长相。 她是妍丽而清冷的。那些风情被刻在她的眉眼上,即便拥有着过于出彩的眼眸,却依旧遮掩不住那张脸庞的清丽。她本身就是一副笔墨清淡的水墨画,寥寥几笔但又令人难忘。 我不得不赞同童磨说她是月亮的形容。 寒气从我的后背侵袭上来攥住了我的心。我忍不住再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就知道的。我藏不住这双可恨的眼睛。我努力了多少次它都会迫使我原形毕露。我明明可以绝对控制我身体的任何组成部分却对它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性遮掩住它的颜色。 它依旧在日日月月成长着。 天音夫人看着我的反应有些担心。但我笑着安抚了她,并告诉她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恢复了。 她似乎依旧没有放下心,正欲询问,从我们不远处传来问候的声音打断了她。 “天音夫人,下午好!” 来人异常高大。强健的身躯导致他的步伐很快,和天音夫人问好时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却片刻就到了我们身前。 “您最近如何?” 他穿着无袖的鬼杀队队服露出有些夸张的肌肉。类似于忍者的打扮却装饰了不少耀眼华丽的水晶,应该是出于个人兴趣。艳红的特殊图案被妆点在他的左眼。普通的打扮却被他穿出了另类的感觉,大部分要归功于他较之普通人更为精致俊美的容颜。 高大的男子露出亲切的微笑,对天音夫人的态度也很是敬重。 我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现场。 身形高大面容精致俊美的男子带给我了强烈的压迫感。我一直对这种风流俊美的长相感到苦手,再加上对方的身高年龄,光是站在他附近我都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更可怕的是他很快注意到了已经缓过神来的我。 “这位是?” 男子的目光随即投射到了我身上。本就因为眼眸感到不适的我更加慌张。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血液循环的速度正在被迫上升。我小心翼翼缓解着自己的呼吸,还要竭力维持礼貌以防他人看出我的不对劲。 恐惧袭击了我。我拼命安慰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那些负面情绪依旧盘旋在我的心头,攥紧了我的心脏。 因为以往一直都对这种人避之远之,以至于我一遇到这类人就感到不适的症状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可我更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我对他们真的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不擅长面对这种人罢了。 天音夫人介绍我是即将成为队员的同伴。顺便也为我介绍了这位便是实力站在鬼杀队巅峰九位柱中的音柱,宇髓天元。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停顿,艰难的说完了一整句话。 “宇髓大人您好,我是鬼杀队队员的预备役四十九院珊瑚。” 我真的很难受。 光是控制住自己不去躲宇髓先生的目光就已经够难的了。更难的是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睛,视线一直没有从上面移开过。 被他注视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纵然他的目光仅仅只是带着纯碎的好奇,依旧无可避免让我生出了退意。 我努力催眠自己站在眼前的是鬼杀队的成员,还是音柱,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一点都不可怕。但是没什么效果。 可我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移动自己的位置远离他,不然太不礼貌了!肯定会被误解为对对方有意见的!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不知道谁能救救我。 因为宇髓先生露出很是爽朗的笑容鼓励了我一下,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整个人都宕机了。 我!被!他!碰!到!了! 他!碰!到!我!了! 我试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且拼命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真的宇髓先生也不是故意的他又不是坏人我要是因为这种程度就反胃对他也太不尊重了。他真的不知道我对这个很难受他没有错…… “珊瑚?” 熟悉的清朗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瞬间精神振奋起来。 是炼狱的声音! 杏寿郎!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你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果然炼狱我没有看错你你人真的特别好! 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的炼狱杏寿郎穿着鬼杀队队服披着火焰花纹的羽织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真的是珊瑚啊,好久不见!” 第18章 chapter17 炼狱杏寿郎和我们上一次分开之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依旧是落落大方开朗阳光的模样,向我问好时少年特有的充满朝气的声音包含着喜悦,格外亲切。 “炼狱!好久不见!” 我开心的回应着他,觉得他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然后适当表现出与挚友久别重逢的激动——我趁着与炼狱打招呼向他那边走了几步,借机站的离宇髓先生远了不少。 由于拉开了距离,刚刚被宇髓先生所注视带来的压迫感和恐慌稍微被炼狱的出现所缓解、不,还没有,我发现宇髓先生还是在看着我。 由于他本人华丽张扬作风,他的目光和他这个人一样极具存在感。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额前冒出的冷汗。然后试图通过和炼狱交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炼狱又和天音夫人还有宇髓先生打了招呼。看他和宇髓先生熟稔的态度感觉他们交情还算不错。我又找到了一个理由劝我自己不要对宇髓先生那么抗拒。 炼狱走到我的身前后,还没等他说话我便下意识开始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刚才走过来的姿势很正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应该没有受重伤。之前伤在胳膊附近由我亲自包扎的伤口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愈合情况怎么样,他严严实实穿着队服我也不好判断。于是我下意识就去拉炼狱的袖子。 已经站在我身前的炼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的举动。直到我握着他的手腕正准备将他的袖子掀起来他才猛地一下挣脱了我的手。 “咳咳。”炼狱不太自然的微微别过了视线,“珊瑚,我的伤已经好了。” 我望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朵觉得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我也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在外面,再怎么关心炼狱的身体状况我好像也做过头了。 于是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是炼狱的伤势是绝对不能不管的。就算他现在成了炎柱,对我来说也只是意味着他接到的任务可能会更加严重,危险性可能也增加了。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才这么紧张的。”我说着说着就不再感到心虚了,要是这个家伙能让人省点心我当然不会这样草木皆兵。每次看到他时他都带着新伤,我不担心就怪了。 炼狱的责任心很强。如果他和普通人一起陷入危险他一直都是拼命去保护普通人的。这直接造成了就算他现在实力称柱很是厉害,他身上的小伤也依旧不断。 别看他现在这幅无事发生的样子,我敢保证他身上现在绝对有新的淤青。 炼狱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转移了话题。 “不过珊瑚怎么会在主公大人这里?” “因为我日后也会是鬼杀队的一员啦!目前暂时被分配到蝴蝶屋那里当医生。”我扬起头回答他道,“就算炼狱你现在是炎柱,不听医嘱的话也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我肯定会听珊瑚医生的话的。” 我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的表情。就算他这样干脆利落的保证了他也依旧不可信。和炼狱共同战斗过的我太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了。虽然算不上有勇无谋,但是下意识保护他人这个行动经常让他不自觉就将自己推到了险境里去。 我发现炼狱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瞬。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他感到疑惑的事情,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放在了我的眼睛上。 和炼狱对视并没有扰我感到困扰。也许是因为对他已经太过熟悉,再加上他的眼神并没有宇髓先生给我的陌生和压抑感。 只是他直白的目光让我了解到我的眼睛现在应该出问题了。严重的话很可能正在变回金色。我连忙试图再次调整我的眼睛。 “暂且相信你一回。”我叹了口气,微微低下了头,“炼狱你来这里还有公事的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等会儿结束后老地方聚餐吧。算是帮你庆祝一下成为炎柱。” 炼狱眼睛一亮。应该是顾及仍有旁人在场,他没有向我询问有关我眼睛的事情。 “好好好,等会儿结束后我会立马赶过去的。” 他笑着不假思索应下了我的邀请,随后和我们几个人告别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我也趁机和天音夫人以及宇髓先生告辞。 “那么天音夫人、宇髓先生,我也先走一步了。” 炼狱一离开,我又再次异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宇髓先生的目光。刚才努力忽视的焦虑不安再次弥漫在我的心头。我意识到自己最好走的越快越好。 已经等了我一会儿的隐的成员将布条放在了我的手中。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宇髓先生有段距离后的我才放下心来。 抓着我袖子带着我赶路的隐是位年轻的女孩子。看到我的表现还安慰了我几句。 “柱们的气势都很厉害所以遇上他们会紧张也是正常的。”这位好心的姑娘向我解释道,“我们有的时候也很怕他们呢。” “不过你遇上的音柱大人脾气很好,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我能感受到言语里面的真诚,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原来在她眼里我的害怕和抗拒都是紧张,没有表现出厌恶之类的负面情绪让我很高兴。 “谢谢你呀,我现在觉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好像是音柱的粉丝,兴致勃勃开始给我介绍宇髓先生的事情。 “宇髓大人其实很和善的,有时候还会和我们隐的成员聊几句。因为过去是忍者的原因好像对我们这行要做的事情还挺熟悉的。” 换岗的时候我笑着和这位音柱的小迷妹道了别,觉得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我和炼狱说的老地方就是他第一次请我吃饭时去的面馆。那个时候我还奢望着不要和他要有鬼杀队扯上关系,没想到一转眼我就已经亲自加入鬼杀队了,还和他关系变得很是要好。 我现在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还没在他面前展露真容,但是用的是什么脸我已经忘了。后来关系更好以后我就一直用珊瑚这张脸和他见面了。这张脸完全照着我前世的样貌变的,除了眼睛和伊之助一样都是绿色以外。 和铃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正想着,炼狱已经踏入了面馆的大门。我们都是熟客了,老板用熟稔的语气和他搭着话,还没等他点单就已经报出了他要吃的东西。炼狱笑着夸赞他,随即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把已经凉了一些的茶递给他。 “这一顿就由我请了,庆祝你终于当上炎柱。”只是只有面会不会太敷衍了一点,我开始想要不要把礼物加的重一些,“时间仓促没能准备什么礼物,我到时候会补给你的。” 炼狱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写的信还没到的原因吧?就算再怎么快还是要花上一段时间啊。” 我点了点头。 “要不是今天去拜访信奈,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成为炎柱了。恭喜你了,炼狱。” 炼狱冲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今天可不止为我庆祝吧?”他笑着端起茶杯,“珊瑚你加入鬼杀队必须庆祝一下吧!” “没错。”被他的情绪感染,我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那就以茶代酒了。” 我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干杯!” 我们两个的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声响。随即炼狱将茶一饮而尽却差点呛到自己。 我连忙帮着拍了拍他的背才好转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炼狱开始大吃特吃。 我不好戳破他的心思。偷笑着顺便和他聊了聊关于他当上炎柱的详细细节。他的弟弟炼狱千寿郎似乎很为自己兄长高兴的模样,也为他庆祝了一番。只是身为元炎柱的他的父亲却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炼狱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是平淡,似乎并没有被父亲的冷淡态度浇灭热情。但他不自觉低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面,嘴角轻抿。 我能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他依旧发自内心尊重着自己的父亲,却也一样期待着来自对方的回应。就算他的父亲没有继续作为他的支柱给予他的力量,他也向我表示自己依旧会努力下去的。 炼狱很快就恢复了活力。父亲的态度转化为他继续努力的动力,驱使着他一定要堂堂正正活出自己的模样。 我早就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面,刚才开始就一直托着下巴看他狼吞虎咽。看着他这幅模样,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炼狱一下子愣住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哦。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成为炎柱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我认为炼狱的父亲很不负责,但我不会在炼狱面前指责那个男人。我只想要肯定炼狱,告诉他他真的很厉害。 “而且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更厉害的。对不对?炎柱大人?” 炼狱侧过头来看向我,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他似乎因为我罕见的直白夸奖有些脸红,但是眼眸里的开心却不加掩饰。 “那是一定的!” 我被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感染,也一同笑了出来。只是炼狱之后的反应却让我的表情僵住了。 “珊瑚。”炼狱罕见的露出疑惑夹杂着担心的表情,“你的眼睛……” 我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果不其然,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再次袭击了我。一瞬间面馆里的喧闹人群都离我远去与我隔绝。 担心的望着我的炼狱杏寿郎也一样。 第19章 chapter18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很快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和主公大人的交谈勾起了许多我之前刻意隐藏藏起来的记忆,我难免有些心绪不宁,这才造成了对于眼睛的疏忽大意。 我从炼狱的眼眸里清晰的看到了铃的眼睛。她在慢慢的苏醒。金色的光晕逐渐从边缘处吞噬了代表琴叶和伊之助的碧绿,然后以可怕的速度蔓延开来,晕染出耀眼的色彩。 很多时候我弄不懂铃。我无法明白为何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虚无。看到受伤的人当然想要去救治,看到伤心的人当然想要去帮忙。被童磨纠缠,当然生出无尽的厌恶和反胃。 我无法忍受他的目光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靠近。 所以我摆脱不了童磨带给我的阴影。只要是靠近成年男性便会让我心烦意乱浑身不适,纵然我强制性清除了所有我脑海里有关那方面的记忆。我的身体依旧记得那些厌恶。 可笑的是我只有像铃那样不在意任何事情,才能摆脱童磨带来的恶劣影响。 炼狱的手碰到了我的脸。 他的手掌已经足够宽大,带着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茧小心翼翼覆上了我的脸。他的体温比我略高,因此我能感受到一阵温热透过我的脸颊传递了过来。 我一下子醒了。 炼狱也很快发现我终于回神了。他的手顺势扣住了我的肩膀,表情不容我回避般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 “刚才你怎么了?珊瑚。” 炼狱说着下意识又往我这边靠近。我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没有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欲多谈。面馆人多口杂也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只是告诉了他我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 但是他显然还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停下追问。我只得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一个说事情的好地方。 炼狱大概从我恢复正常的眼眸看出来了什么,但是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知晓我不想在这里说正事后他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他把自己手中那碗面吃干净以后就拉着我要离开。我将钱付给老板,看着他身边叠起来的碗却有些担心。 正常情况下他能吃现在两倍分量的面。只吃一半不到就收手的话炼狱绝对还没有吃饱。请他出来庆贺他成为炎柱怎么能反而没让他吃好呢?本来礼物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就已经够让我愧疚的了。 “其实你在再吃一些也没问题的,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保证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炼狱在我一付完钱后就硬是拉着我的袖子往外走。我无奈的跟在他身后劝他。 “真的没事,所以我们还是回去接着吃饭吧?你还没吃饱吧?” 然而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炼狱杏寿郎先生一点都不听话。我来找信奈时在这附近的旅店定的有房间,炼狱提前问过我落脚的地方知道在哪里,现在一言不发拉着我往旅店的方向走。 我发现他好像有一点生气了。我在他身后说了那么多担心他胃口的话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也没有回答我,这在以前可是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你难不成真要和我一起去旅店?老板娘会怎么看我们!” 天色稍晚年岁相同的一男一女一起进入房间也太可怕了!不管他待多久都很可怕。而且他这个状态我也不太想和他独处。 老实说他受伤时我确实心无旁骛只想给他治病根本不会在意别的。他现在没有受伤我就不得不去在意我们两个人必须的距离了。 放在不死川身上也是一样的。要不是他是伤患让我背一个男人赶路我肯定会马上被负面情绪包围的。 炼狱一下子松开了我的袖子。我发现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磕磕绊绊给我解释。 “我我我没、没有那个意思……” 哇,看着向来大嗓门的炼狱用这种声音结结巴巴说话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我真的很想感慨一句活久见。不过他终于理我了,我也就好接着说下去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我一个人说了半天没人搭理也很尴尬的! 炼狱卡壳了一秒。但他到底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很是干脆承认了自己的情绪。 “我和珊瑚是朋友吧?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真的很担心!刚才怎么叫你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炼狱转过身来直视我,微暗的夜幕里他的发色依旧醒目异常,如同燃烧起来的火焰。刚才的羞意飞速从他脸上褪去。 “比起我吃没吃饱什么的肯定是珊瑚的身体更重要吧!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珊瑚你能告诉我!” 炼狱的语气很郑重。甚至可以说是自从我们相遇开始后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眼眸直视着我,那张充满朝气的脸庞袒露出有些惊人的气势。 我这时才有了一种炼狱已经是炎柱的实质感觉。 他一直在蜕变。我们初遇时步伐蹒跚挡不住眼中盛焰的少年被战斗与鲜血打磨成如今这幅棱角分明的模样。他却没有在这些磨难中失去少年人的锐气与初心。这使得我现在才猛然发现我一直当做弟弟照顾的少年已经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作为鬼杀队最强九人之一的炎柱,炼狱杏寿郎是同他名称一般仿佛燃烧着的火焰带着惊人的热度。所以他用那双眼眸看着我时,我也被这种灼热所感染,竟然生出了无法直视的错觉。 现在含糊其辞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我叹了口气。因为明白他也不想这样逼迫我,我才感到无奈。 但是我真真正正为炼狱的成长感到高兴。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炼狱也知道我能控制自己的外表吧?” 心情愉快使得我最终决定捡能说的就都告诉他。因为他已经是一个能托付大事值得信赖的朋友了。 炼狱点了点头。见我开始向他解释,表情也放松下来。 实话说我第一次发现炼狱一直以来让人感到朝气蓬勃上扬的眼眉在严肃起来以后会带给人那样强烈的压迫感。被那双杏眼锁定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热度仿佛要将我烫伤一般。 “但是我唯独控制不好我的眼睛。你也知道我和我弟弟没有血缘关系吧?为了不让别人感到疑惑我一直都是用和他一样的眸色的,但是我控制不太好。” 炼狱一副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的模样。 “这样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有时候珊瑚的眼睛会闪过金光,有时候会变成金绿色。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嗯、呃产生了错觉。” 炼狱思索的时候低下了头导致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他话语里奇怪的停顿被我当做了一边思考一边说话的失误。 “原来我没注意的时候还是会露馅吗?”我皱起了眉头,一边再次感慨这双眼睛的麻烦,“下次再看到了一定要提醒我一下。” “这个没问题。”炼狱抬起头来很是干脆的答应了我,“但是珊瑚刚才又为什么变成那样的情况了?那可不单单是走神吧?” 我开始拼命思考我该怎么解释。 “因为今天见主公大人的时候聊了不少我过去的事情。”我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真的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在炼狱面前撒谎,“所以我一直都很混乱。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为什么铃也是我呢?难道我真的就是那样冷心冷肺的人吗?我作为转世之人这一世依旧度不过童磨的劫,是不是说明我记忆依旧模糊的上一世做了许多坏事呢?所以佛祖才为我安排了童磨这样的大难。 而且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温柔的母亲一直在念佛呢?我做过什么吗?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呢? 四十九院珊瑚一定是罪人。 “抱歉。我……”炼狱向我这边又走近了一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并不清楚我过去的所有事情,他只知道我是从某个鬼手中逃出来的,才需要隐姓埋名带着救出来的孩子生活。 他给予了我信任。即便我曾与恶鬼相伴。 “炼狱,你想看看我真正的脸吗?” 看着一脸关切望着我的炼狱,我不知道怎么下意识问了出来。随即又苦笑出声。 “算了,你当我没说过吧。” 我真是魔怔了。铃的脸能算我真正的脸吗?如果我承认的话不就是代表真正的我是个无情的恶魔吗?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明明已经决定永远不让任何人看见铃了。 炼狱有些迟疑的握起了我的手。他的双手将我的手合在手心。 “别怀疑你自己了珊瑚!我相信你。”肢体接触传达了他的体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至今为止都没见过我真正长相,亏他还能说出这句话。 所以我成功被他逗笑了。 炼狱好像也因此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了。他瞬间红了脸松开了自己的手。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靠近旅店卖吃的的摊子就多了起来。我想起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吃饱肯定饿了。拽着他买了不少塞到了他手里。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为了庆祝你成为炎柱才出来的,绝对不能让你饿肚子!” 炼狱吃的很开心。又开始重复他每次吃的高兴时好不停歇的“好吃!好吃!”。最后我们在旅店门口分别。 我催促他赶快回家,看不到他身影以后这才转身进了旅店。 第20章 chapter19 鬼杀队的蝴蝶屋那边已经和我通了信。负责送信的是提前安排给我的鎹鸦,她是个性格很可爱的女孩子,琢磨着给她起名字花了我不少时间。最后我还是敲定了琉璃这个名字,和我的珊瑚一样都是王字旁的汉字,让我觉得很亲切。 我一边帮琉璃梳理着羽毛一边查看蝴蝶屋那边负责人蝴蝶香奈惠写给我的信。按理说她作为花柱工作繁忙,我送过去问好的信件只要由旁人给我应答就好了,没想到竟然是由她亲自抽出空闲时间给我回信,让我不由得在见面之前就对她生出了好感。 蝴蝶香奈惠的字和她的名字一样优美。她在信中很是亲切的欢迎了我的到来,并且大致介绍了一下蝴蝶屋那边的医疗设备,单独给我的房间也已经在准备中了。 我脑海里基本上能勾勒出她的形象了,温柔和蔼喜欢微笑的女性。 她信件里对我真诚的欢迎让我不禁有些害羞。原本给她们的见面礼都是我在外奔波时购买的小饰品,现在看来要不要再加重一些呢…… 我正思索着该怎么回信,就发现原本亲昵的蹭着我的琉璃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果不其然,我一回头就发现了伊之助兴致勃勃的眼神。 琉璃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伊之助特别感兴趣,将我的叮嘱全都抛之脑后上手就抓,惹得琉璃现在看到他还是会怕。 “没事的琉璃,伊之助一点都不可怕哦。” 我只得将琉璃抱入怀中轻声安抚它,一边用眼神示意伊之助接着去做自己的功课。 伊之助很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抓起毛笔又去练字了。 没错,这个家伙现在极为罕见的坐在书桌前就是因为我强制性给他布置了练字的功课。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我劝了几句好说歹说才写了一会儿,结果没几分钟又开始胡闹了。我还在他的作业纸上看到了画的歪七扭八的乌鸦。 嗯,看来伊之助是没什么艺术天赋了。 我找出手帕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墨水,这才发现不止脸上,连手臂上都沾上了墨水。要不是他今天穿的褂子敞着前襟,没准衣服也要被他给弄脏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墨水糊到那么多地方去的啊!真是的! 伊之助很不喜欢手帕的触感,但看到我皱起眉头也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别着头还是乖乖让我把他擦干净了。 “你今天要是把这两张练完的话,晚上我们吃天妇罗。” 为了让他能继续待下去,我不得不拿出了杀手锏。 “真的!?有天妇罗!” 伊之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才那些憋屈全部一扫而空。他大笑着原地蹦了一下,再次抓起毛笔开始写起来。 今天在屋内练字我没让他带头套,所以他发尾微蓝的半长短发也垂了下来。我目测了一下这个长度,觉得说不定会在后续练习的时候给他带来麻烦,决定今天晚些时候给他剪个头发。 “先别动啊。” 我走到伊之助身后拢起了他的碎发。发尾处的幽蓝真的很好看,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琴叶。 琴叶在的话,伊之助会是什么模样呢? 我能肯定她会是个好母亲。她感孤身一个人带着伊之助逃跑,尽管只是从地狱般的家逃到了作为地狱的万世极乐教,然后不得不再次逃亡。但是,不是谁都有逃跑的勇气的。琴叶的坚强和勇敢,被伊之助完完整整继承了下来。 而我永远无法代替母亲的地位。 我们之间没有牢固的血脉相连。并且我又有着这样糟糕的经历,我很难确保我是否真的做到了我承诺的那样,好好照顾伊之助。 我也担心着我自己的痛苦会不自觉影响到伊之助。 “还没好吗?” 保持着脑袋不动状态时间有点长了,伊之助很快就不耐烦的催促我。 我也立马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给他扎好了头发。 “好啦。” 伊之助下意识甩了甩脑袋,蓝色的发尾在空中摇晃起来。然后他右手一扬抓着刚刚蘸好了墨水的毛笔,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 墨水又溅到桌子上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毕竟现在也不太好打击他的兴致。只得认命又拿着手帕将桌子擦了一遍。 伊之助练一张字下来我的手帕都快废掉了。啊啊啊,我到底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为了送他去培育师那里以后还能保持联络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之前我对伊之助都是放养,功课方面没有强求但是该认的字该教的书他都有学。虽然伊之助往往一小会儿就没了耐心,但是我好歹还是坚持了下来,将这个难带的家伙拉到了不错的水平。 但是他的字真的很难看,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耐心去写字。让伊之助乖乖坐在桌子前是非常不现实的一件事情。而他这个脾气又是我自己惯出来的,我也就只能咬牙认了。 可是之前我自降标准让他识完字以后放过了他,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把他一个人送到培育师那里我真的是担心死了。 伊之助和别人相处不好怎么办,伊之助的野猪头套把别人吓到怎么办,伊之助又不愿意穿衣服了怎么办,伊之助顶撞老师了怎么办,伊之助…… 没有我在场我怎么安心!给他整理行李的时候我恨不得什么都给他塞进去。万一培育师那边的伙食不太好我要不要再做点容易携带的干粮呢?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储备的这点紫藤花根本不够用我手头上留我研究用的就全部给他带上吧……还有我自己做的伤药也不能忘伊之助要是受伤了的话我…… 然而培育师那边的要求是一切从简。基本上准备点衣物就可以了。于是我又只能把那一堆东西重新理好看看紫藤花毒和伤药能往哪里塞。而且我也有种预感,给他带太多东西他肯定会嫌弃麻烦。这使得我几乎是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安排伊之助的行李。 这几天我因为这个手忙脚乱担忧不已,伊之助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自己可以拿刀而上蹿下跳。为了给他找点事做我就让他去练字了。 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能保证我们的通信。到蝴蝶屋以后我肯定就忙碌起来了,不一定能在工作闲暇之余找出时间去看望伊之助。而且培育师那边都是鬼杀队预备役训练严格,我肯定也不太好去经常探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就只能靠伊之助的信来了解他的情况了。 想到他鬼画符般的字我简直眼前一黑。立马督促他开始练字。不求好看,起码要到工工整整能够阅读的水准吧。 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这样担心不已其实有些过头,但是伊之助第一次出远门我实在是太不放心了。近期我要去蝴蝶屋报道除了最近几天也没有空操心伊之助的事情,甚至送他去培育师那边都凑不出时间,可能只能勉强将他送到半路。这也太可怕了,万一伊之助迷路……不对,他对认山路还是很有一套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他第一次出远门真的迷路了的话…… 我头都要大了。 最近他在长身子,在培育师那边待久了旧衣服说不定就会不合身,我最好还是连夜都给他的衣服改一改大小。还有头发的问题,他自己不会扎头发,剪也只会直接一刀下去变得参差不齐,我必须要给他把头发修的再短一点才行,免得耽误他做事。 等他被长长的头发烦到一剪刀下去自己糟蹋自己的头发之前我得解决这个问题。 野猪头套的事情也不能忘了,里面的内衬差不多可以全部拆掉了,最好再打理一下毛发免得看上去不太好看…… 伊之助一个人出去真的没问题吗我要哭了。关键是我又不得不把他送出去。走出这座山林是伊之助人生的必修课,他不可能永远都停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永远都是让我操心不已的小孩子。 不,他肯定会永远让我操心不已的。顶多从让我操心的小孩成长为让我操心的大人…… “珊瑚!我写完啦!” 伊之助高兴的举起了纸给我看。我这才从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 “那你先出去玩吧。” 我从他手里接过纸,摸了摸他的头。 “耶!伊之助大人来喽!” 伊之助欢呼一声,抓起一旁的野猪头套就往外跑。那速度简直像是在逃离什么牢笼。 显然我最近几天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个家伙。这家伙就算是坐在桌前,心也早就飞到林子里面去了。 我看着伊之助的字,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这几天的成果并不是伊之助的字变好看了,而是我找到了规律,终于能看懂他的鬼画符都在写些什么了…… 算了,我真的很努力了。能看懂就行了吧,本来我的目标就是能通信,现在不也达成了吗。 我叹了口气又坐回桌前,思索怎么给蝴蝶香奈惠小姐回信。刚才满脑子都是伊之助的事情,导致我提笔半天也只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琉璃原本在桌旁喝水,见我叹气飞到了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我的脸。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向她道谢。 然后才开始下笔。 第21章 chapter20 送伊之助去培育师那边的时候我还是放不下心亲自送到了附近。伊之助背着我整理了将近一个星期才精简出来的一小包行李,不停的拽着自己衣服的扣子。 我转过身帮他打理了一下衣服,轻声安慰他道:“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在外面还是先忍耐一下吧?” 在外赶路我尽量想让伊之助不要那么显眼,虽然他的野猪头套早就已经为我们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伊之助的触觉感官要比一般人敏锐许多,我猜就算是我给他找的价格很高的却也触感极佳的布料依旧让他感到不舒服。可是这个时代的生产水平有限,就算是我也只能委屈他先忍耐一下了。他现在穿的还是我经过二次改良加工后的布料,又要有韧性不容易磨损又要柔软,真的废了我不少功夫。 所以清楚这个的伊之助除了下意识玩弄扣子,也没有做别的表示了。 到达培育师所在深山的山脚位置我就停下了步伐。伊之助因为第一次外出又紧张又兴奋一直攥着我的衣角,见我停下了步伐,他也下意识站在了原地。 我转过身来久违的拥抱了他一下。 野猪头套的毛蹭在我耳边有些痒,却也让我发现不知不觉中伊之助已经长这么大了。他从我怀中懵懂无知的婴儿成长到了现如今的地步,那个牙牙学语时连我名字都叫不好,脾气还大怎么教都学不会叫姐姐的小孩子,已经要摆脱孩童的范畴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而且离别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到了新地方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要尊敬老师认真和老师学习、遇到事情先思考一下不要直接动用武力……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唠叨到伊之助耳朵都快生茧了的程度,他也早就不耐烦了。 “一个星期起码要写一封信过来,知道了吗?” 我隔着伊之助的野猪头套摸着他的头。 知晓要和我分离了,伊之助现在也没了刚开始出发时的兴高采烈。他的回应隔着野猪头套罕见的有些沉闷。 “好啦,过年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看望你的,所以要跟着老师好好学啊。”我深吸一口气成功憋住了眼泪没有在伊之助面前哭出来。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我再次不放心的理了理伊之助背包的肩带,“伊之助,和我道别吧?” “珊瑚……”伊之助叫了声我的名字,他情绪低落的时候简直屈指可数,让我也,更难过了。 “再见!”伊之助突然猛吸一口气冲我大吼一声,随即用他经典的猪突猛进的姿势冲进了我背后的树林。而他的身影也很快消失不见。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小子……” 伊之助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却又很符合他的作风。我想象里温情脉脉依依不舍我凝望着他的背影伤心不已的别离场景根本就没有发生。这家伙连留个背影给我感伤春秋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跑了。 我叹了口气,随即又立刻振作起来。 现在伊之助已经冲着自己的战场飞奔而去,我也应该走上我自己的道路奋力去拼搏了。 毕竟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他的姐姐。我可要好好给他做个榜样啊。 给我最珍贵的弟弟。 …… 我到达蝴蝶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琉璃乖巧的落在我的肩上和我一起打量着眼前巨大的日式庭院。想想也是,这个年代虽然海外贸易开始发展洋风开始拂面而来,华丽张扬的洋馆依旧算是少数。隐藏于深山的蝴蝶屋自然是传统的日式庭院。 我正欲敲门,从我身后传来的凌乱脚步就打断了我。 “这里有伤员!请让一让!” “派个人去通知蝴蝶大人!” 穿着隐队服的一行人扛着担架急急忙忙往蝴蝶屋里送,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伤者的□□声。我连忙避开了他们好让他们能够立马进屋。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随即,一位身着鬼杀队队服披着蝴蝶翅膀般纹样的华美羽织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大约和我同龄,一双淡粉色的眼眸温柔似水却又流露出从容不迫的非凡气度。两只蝴蝶形状的发饰被装饰在她乌黑长发的两旁,使得这位少女在行动之间有如真正的蝴蝶一般带出亮丽的色彩。 少女脸上温和而镇静的神情也感染到了原本有些慌乱的隐们。他们自发安定下来,有条不紊遵从着少女的安排。站在中心胸有成竹发布完命令的少女很快稳住了局面,这也使得她终于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我。 这位少女和隐们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的配合使得我不好插手,就算有心想要帮忙处理伤者也有些担心会扰乱他们的节奏。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还不等粉色眼眸被我推测为蝴蝶香奈惠的少女开口,站在她身旁看上去年岁比她稍小的另一名少女就开口质问我道。 她显然性子比较急,用还没褪去孩童特有的尖锐部分的嗓音冲我嚷着。深紫色的眼眸里此时写满了怀疑,甚至弯下了娇小的身躯,手都已经搭到她腰间的日轮刀上去了。 我只好立马开口解释。 “我是预定今天来报道的四十九院珊瑚。非常抱歉打扰了。” “啊,你就是珊瑚小姐啊。”粉色眼眸的少女拍了拍自己身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警惕,然后冲着我露出了友善而温柔的笑容。 “我是蝴蝶香奈惠。这是我的妹妹蝴蝶忍。欢迎你来到蝴蝶屋。” 名为蝴蝶忍的娇小少女这才收回了想要拔刀的手。 “如你所见现在蝴蝶屋有些忙乱,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蝴蝶香奈惠的话很是礼貌,她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我还要负责治疗伤员,可能腾不出时间为你介绍这边了。” “没关系。”我摇了摇头,“伤员的治疗工作能否让我也来帮忙?我对于应急处理之类的还算是略有心得。” 刚才被送进蝴蝶屋里的那些伤员我实在有些担心。也不太想浪费一看就忙碌的不行的花柱大人的时间。 “真的吗?那可就帮大忙了!”蝴蝶香奈惠拍了下手一脸惊喜,“我们现在确实很缺人手呢!” 随即她冲着自己的妹妹蝴蝶忍点了点头。娇小的少女走到了我身前为我带路。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两姐妹长的其实很像,忍头上的蝴蝶发饰也只是颜色和自己姐姐不一样而已。 随后我就开始帮忙治疗伤员。 整个蝴蝶屋一直忙碌到了快傍晚,大家的伤势才稳定下来。第一次见这么多伤员我心里老实说有些不太舒服。 这是人类和恶鬼斗争出现的惨状。也是鬼杀队一直在承担的事情。 战斗啊…… 结束忙碌后香奈惠亲自将隐的成员们送到了门口并与他们道别。从隐成员们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位花柱大人很是敬重。我站在走廊上看着笑容满面的蝴蝶香奈惠,觉得自己的心情又轻松起来了。 “那个……” 我回头才发现蝴蝶忍站在了我的身旁。她应该比我年幼一些,尚未长开的脸庞上还带着些许弧度,却无损于她的容貌。与她姐姐相似的美丽脸庞,在香奈惠那里透露出柔情似水,在她这里却变作了英气勃勃。 姐妹真好啊。 察觉到忍似乎是想和我搭话的样子,于是我主动问出了声。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笑着看着她。 忍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她应该比伊之助大两三岁的样子,虽然有意控制,举止依旧会在不经意间带些孩子气。 “刚才对不起了。”忍皱着眉头,但还是好好向我道歉,“姐姐说我不能用那样的态度对客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太情愿,不过碍于自家姐姐的要求最终还是有些别扭的过来给我道歉了。我简直像是看到了伊之助小时候闹脾气的样子。 不过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她刚才的举动。 “没关系,毕竟我那时候确实有点可疑嘛。”我笑着想摸摸她的头,但是担心会冒犯到她还是没有伸手。 忍松了口气一副终于完成任务的模样。 “我就说嘛,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姐姐还要我专门过来道歉。”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忍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在里面。她显然很是崇拜香奈惠,亲昵称呼对方为姐姐时声调都柔和了不少。 真好啊。要是伊之助也会叫我姐姐就好了。 “好啦,现在工作都做完了,今天也算是谢谢你了。”忍抬起头看着我,“等会儿就开饭了,到时候我会去叫你的。”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摇了摇头,顿了顿才问道,“忍,我能叫你忍吗?” 忍点了点头。我看出来她其实有点急着要走,很是不解我还要说些什么。 “我也来帮忙做饭吧?料理方面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好啊,帮大忙了!要为病人们准备的饭有点多,可我不太想麻烦姐姐。”她示意我跟在她身后,一边冲着我说道,“我做饭的话其实完全比不上姐姐……” 第22章 番外山主来信 注:以下为伊之助信件内容节选翻译,为方便阅读,错别字已经自动剔除。 ps.至于想要看原版的请慎重考虑,没有珊瑚的翻译您很大概率只能看懂伊之助这三个字。 其一 那个臭老头好厉害!他长这个样子!还有胡子。(画的乱七八糟的涂鸦,看起来和鬼脸一样) 他和疤脸一样脾气臭! 但是等我打败了他我就是(墨团)这一片的山之主大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墨团) 其他人一看就很弱,都被伊之助大人打趴下了!快夸我厉害珊瑚! 有个长毛已经成为我的小弟了。 其二 已经入秋,你那边近来可好?(清秀工整的字迹) (墨团)死鱼眼知道我在写信后非要我这样开头,有啥区别啊?麻烦死了!—— 臭老头今天夸我厉害,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山之主大人!(依稀能够看清是带着猪头套的小人涂鸦) 那什么呼吸长毛现在都没学会哈哈哈哈哈(墨团)伊之助大人一学就会了! (群魔乱舞一般的涂鸦,出现了一大堆火柴人叠加在一起,宛如地狱) (珊瑚解读:大概是伊之助怎么打败他师兄弟的情景吧。) 其三 (信纸皱巴巴的) 臭老头打人真疼!(乱七八糟的人脸) 我不就(墨团)好奇抓了把他胡子嘛!(墨团) 死鱼眼真的变死鱼眼了好神奇。 写字好麻烦(墨团) 其四 今天我去附近的树林巡逻!并且告诉了我的(墨团)新小弟们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 臭老头又生气了真的好烦人(墨团) 长毛今天剪头发了但是没关系(墨团)还是可以叫长毛的 我想吃天妇罗! 其五 今天他们都怪怪的。 死鱼眼说有个师兄走了。臭老头一天都没出现(墨团) 所以今天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其六 伊之助大人是天才!快夸我! 我有自创的型了!臭老头都不知道怎么夸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墨团) (一堆龙飞凤舞不明所以的猪头小人,糊在一起极难分辨) (珊瑚解读:大概是伊之助自创型的动作) 其七 长毛说我竟然能坚持写信——(打着打叉的鬼画符人脸,长头发) 这种小事当然对伊之助大人来说超级轻松!(墨团) 不过写信真的很麻烦。 (奇形怪状的动物涂鸦) 其八 非要我写些最近发生的具体事情?想不出来。 死鱼眼说(墨团)要遵守格式什么的,关我啥事! 区区小弟要听老大的话! (一堆木刀涂鸦) 一把刀怎么配得上伊之助大人! 第23章 chapter21 我和忍一起忙到把饭都摆好了香奈惠才上桌。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龄和伊之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安静的跟在香奈惠身后进了房间。 香奈惠笑着向我介绍这是栗花落香奈乎。由于姓氏不一样我很快意识到这个大概是被收养的孩子。女孩在香奈惠的示意下向我鞠躬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蝴蝶屋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因此我借此机会从她们那里知道了不少有关蝴蝶屋的具体事情。年龄相近的我们聊天范围很广,从今后的工作到服装的搭配还有各地的见闻,很快就亲近起来。 正好坐在我对面的香奈乎却一直都没有加入我们的交谈,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老实说我很在意她。 大概刚刚十岁出头的年纪,可爱的脸上却是和年岁不相符的沉稳。那双紫色的眼眸平静到毫无波澜。从开始吃饭起她便一言不发专注自己的进食,似乎我们的聊天与她毫无关联。她唯一对我说的话就是在香奈惠要求下的自我介绍,除此之外只剩沉默。 没有对陌生来客的好奇,也没有对今天饭桌上新的菜式的惊喜。如果香奈惠不对她说出类似指令一般的话就不会行动。仿佛被操纵着的人偶。 那种眼神我太眼熟了。 我曾无数次透过我自己在铃身上看到过。 就算香奈乎的眼眸是绮丽而深邃的紫色,人眼该有的灵动与光亮却不曾闪烁在她的瞳孔里面。抬眸望着我的时候,那双本应该折射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活泼与神采的眼眸只能映射出虚无。她像是在看着我,又没有在看着我。 比她年龄稍大的忍都比她活泼。听到香奈惠称赞我的手艺以后很不服气的表示自己绝对不差,下次一定会做出更好吃的菜出来。被香奈惠摸头鼓励以后又稍微红了脸,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我很难受。难受到近乎食不下咽的程度。老实说忍的手艺和她自己夸赞的一样很是厉害,给病号们准备量大的饭时手脚也很麻利,是个非常能干的女孩子。一看就已经锻炼出来了。还有香奈惠有条不紊指挥众人进行救助工作时的英姿,看到这些我明明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我的心里却一团乱麻。 我没有资格厌恶铃。她起码在童磨的手中保护了我的性命。有了她我才避免了和琴叶一样的遭遇。有了她我才苟活下来。 但是我讨厌铃的眼神。更讨厌这种眼神出现在这样幼小的孩子身上。 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样年龄幼小的孩子有着这样万念俱灰般的眼神。这不是她的错,是施加给她痛苦那些存在的错。 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罢了。 这顿让我食不下咽的饭很快就吃完了。我将自己提前带的礼物拿出来分给了蝴蝶姐妹,然后走近了香奈乎。 因为之前不清楚她的存在,我没有为她准备饰品,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有了主意。 “你是香奈乎,是吧?” 我慢慢在香奈乎身前蹲下身子,冲着她微笑道,尽量放轻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尚且年幼的女童堪堪能与我蹲下来后的视线平齐。 近距离接触到那双紫色眼眸后,我从中看到了自己微笑着的脸。香奈乎没有任何动作,呆呆的直视着我,目光没有焦距,恍惚而混沌,深沉却浅薄。 可我知道,她在看着我。 在她眼眸深处藏着的意识,正在看着我。 由于她对我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忍似乎觉得不太好,却又无从解释。 “那个……珊瑚小姐,香奈乎她……” “没关系的。”我笑着扭头对着急的忍说道,随后再次将目光放回了香奈乎身上。 “香奈乎,真是个好名字。”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道,“是变作了笑容【えがお】吧?” 香奈惠的惠【え】变成了香奈乎的乎【お】,笑顔【えがお】になる。惠变成了乎,同时也是变作笑容的意思。 “香奈惠起的名字真不错啊。” “哈哈,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和香奈乎很搭吧?”香奈惠高兴的回答了我,因为我读懂了她的意思,语气很是愉快。 “是的,我觉得很搭。”我对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我的香奈乎说道,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她的眼前。 “来之前因为不知道香奈乎,所以没有提前准备礼物,真是抱歉啦。”我将右手握拳,掌心朝上,“作为补偿,我给香奈乎变个魔术吧?” 我注意到香奈乎的嘴微张,却依旧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她呆呆的看着我的右手和我,让人有些弄不懂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体内的能量开始聚集。刚才那顿饭所提取到的能量正好可以达成我的目的。被我转换了将近千万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能量式运作起来。 我缓慢的张开了右手。 “当当当!是紫藤花哦~” 我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现在乘着一枝含苞欲放的紫藤花。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绽放开来。 香奈乎的眼睛瞪大了。 虽然只有极其细微的区别,一直都没有将视线从她眼睛上离开的我当然没有看漏。 “哇!这是什么魔术!”忍好奇地凑了过来观察我手上的紫藤花枝。 我将其拿在手中轻轻转动,被我加工成干花的紫藤花枝依旧保持着原来鲜亮的色彩,是绮丽而神秘的紫色。 “因为和香奈乎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所以就送给香奈乎啦。”我凑近了一动不动望着我的香奈乎,将自己制作出来的紫藤花枝别在她的头上,“由于是干花的缘故可以保存很久哦。” 随着我拉进我们两个的距离,香奈乎几乎半靠在了我的怀里。她僵着身体任由我的手穿过她漆黑的长发。察觉到我没有恶意并且动作也很温柔后她才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不是对外界还是有反应的嘛。 为了将紫藤花枝固定好,我的脸也不自觉靠近了她的耳旁。 “已经没事了哦。”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这里很安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香奈乎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也许这些举动再次过界,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她,她已经离开了当初让她恐惧到需要藏起真实的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的环境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将紫藤花枝固定好后我迅速拉开了我们两个的距离,仔细端详了一下香奈乎现在的模样。 幼小的女孩头上别着盛放的紫藤花,其颜色一如她眼眸一般昳丽动人。两相辉映之下稍微抵消了些许她面无表情所带来的不符合年龄的沉重感,越发使得她本就精致的脸庞变得可爱起来。 “香奈乎真可爱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刚刚在一旁看我给香奈乎带头饰的香奈惠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香奈乎超可爱的!” 被我们夸赞的香奈乎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没有焦距的眼眸从我的脸庞移动到香奈惠的脸庞,随后又返回到正对着她的我身上。 “这时候要说谢谢哦,香奈乎。”香奈惠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 “……谢谢。”香奈乎听话的开口道。她的声音四平八稳没有起伏,也不像忍那样依旧残留着孩童特有的腔调。比起孩子更像是沉稳的大人。 “不用谢哦。”我笑着抱了一下香奈乎。 她瘦小的身子被圈在我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清新的味道,还有她稍微有些偏低的体温。 肢体语言是可以传递信息的。在我们还不会说话,还没有发明言语的时候,肢体语言便已经诞生了。 而语言到达不了的地方,声音传递不了的地方,温度是可以传递过去的。 这是我的母亲教给我的。 拥抱是沟通的桥梁。它有着能够代替言语的力量。因为它传递的是温暖。 全身心都能感受到的温暖。一定能够直接到达对方的内心。于是再多的言语都不需要了。 现在我就是这样做的。 这具幼小的身体到底遭遇了什么才变作如今的模样,我根本不知道。而我也不想知道,我也不用去知道。 她会恢复的。 等她终于能够信任外界的一切都不会再伤害她,等她终于再拥有安全感的时候,她一定会恢复的。 “现在安全了哦。我们都在这里保护着你。”我再次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冲着香奈乎说道。 随后我放开了她,依旧保持着蹲在她身前的姿势,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我在香奈乎飘渺虚无的眼睛里看到了铃。 即便是被反射出的金色也依旧无损那种艳丽的美。灿烂到仿佛在瞳孔中安静的燃烧着。 香奈乎微微长大了嘴巴看着我。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冲她一笑。 “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吧。我是四十九院珊瑚,从今天起就在这个蝴蝶屋工作啦。香奈乎叫我珊瑚姐姐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我拉起香奈乎的手摇了摇。 “那么今后就请多指教啦,可爱的香奈乎!” 面对我的笑容,香奈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眨了眨眼睛任由我拉住她的手后有再次放开。尝试张嘴却没有回应。 我一点都不感到气馁。 因为我今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教会她如何去信任我们。 铃一定也会赞同我的决定的。 香奈乎最终将目光又放回了香奈惠的身上,似乎是在向她求助。 站在我身后的香奈惠的声音带着笑意:“现在应该回答说请多指教哦,香奈乎。” 女孩将视线下移定格在我的脸上。她紫色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我的身影。 “……请多指教。” “嗯嗯!” 我笑着回应了她。 第24章 chapter22 我对着阳光观察举起了拿着玻璃试管的手,其中深紫色的液体缓慢随着玻璃试管的倾斜流动着。 用这个代替隐成员们制作出来的紫藤花香包,效果应该可以强上三四倍。只是保存方面有些困难,相对应的时效也会缩短三分之一。 我忍不住又晃了晃试管,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改进我的配方。 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我立马将整个试管都收入掌心,然后从兜里面掏出手帕笑着转过身去。 “香奈乎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了吗?真厉害啊!” 额前还有些汗水的香奈乎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我摸了摸她的头。我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的脸,于是刚才还有些狼狈的香奈乎变回了可爱的小女孩。 “今天也辛苦啦。这么快就完成了训练,香奈乎以后一定会特别厉害的!” 香奈惠身为花柱有必须巡视的领地还要管理蝴蝶屋,每天忙到不行。而忍则是一边专注于毒的研究一边还要外出做任务。于是还没有成为正式队士大部分时间留守蝴蝶屋并且有带孩子经验的我就自告奋勇接管了香奈乎。 她每天的日程安排其实很简单,就是完成香奈惠给她布置的训练任务。分外听话的香奈乎不管再怎么劳累都严格按照香奈惠的吩咐行事,所以她训练的时候我们都很放心。但是考虑到现在依旧封闭着自己内心的香奈乎只有别人说了才会去做,我就在早上吃完饭后告诉她训练完后来找我了。 没想到香奈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看她刚才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很明显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跑过来的。 慢慢来吧。 我立马将香奈乎抱到了椅子上。她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望着蹲在她身前的我。 “香奈乎一定累了吧?刚才还流了那么多汗,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哦?” 我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香奈乎,突然觉得人与人之间都是对比出来的。想想伊之助吧!要让那个臭小子安静的坐在椅子前实在是太困难了。一般情况下我都要费不少心思,他哪像香奈乎这么乖,坐到椅子上还要闹腾。 前些日子我也收到了伊之助鬼画符一般的信件。当时听到是我那个调皮捣蛋但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弟弟,忍还特别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后笑得不行,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件都是靠暗号联络。更气人的是我说我能看懂以后忍笑的更欢了。 关键是伊之助的鬼画符真有那么可怕。我凭借着自己的耐心和毅力在一堆墨团与涂鸦中成功解读出了这封家书。信的大意是:那个臭老爷子超厉害的诶!打人真的疼,脾气和那个来我们家的疤脸一样臭。但是其他的家伙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成为这里新的山之主大人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给不死川起的外号不死川知道了大概又要吵起来了吧。 这个其他的家伙都不是对手的语气是说伊之助和同门师兄弟打架了吗!果然想着他能和大家和和美美友好相处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但是最关键的是他说他师傅打人很疼说明伊之助被打了啊!他做了什么被打了怎么不说清楚打了以后严不严重现在还疼不疼我给他带着的伤药有没有用…… 说真的伊之助还不如别给我写信了,看了他的信我只会更担心更头疼。 我从桌子上倒了杯茶,刚烧开的水还有点烫我不放心就这样给香奈乎,于是借着皮肤接触稍微吸去了一些热量。由于最近专心研究的缘故,我对精细能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这样的操作已经不会需要我全神贯注才能成功了。 “香奈乎来喝杯茶缓一下吧。”香奈乎安静的从我手里接过了茶杯,我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布置,“等会儿我就带着你去种紫藤花吧!自己亲手种出来的一定会很有成就感的!” “之前送给香奈乎的是我种出来的,下次我们就可以看到香奈乎自己种出来的花啦!香奈乎一定会喜欢的!” 我笑着将已经喝到一半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朝着香奈乎伸出了手。 “我们一起出去吧?” 香奈乎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看了看我的手,有些迟疑的握了上去。 我立即将她瘦小而柔软的手握进了手心。 “没错!之前我和香奈乎说过我冲着你伸手就希望你能握住,香奈乎有好好的记住我的话呢!我很开心哦!” 香奈乎仰头看着我的笑容。 我晃了晃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那么我们就出发啦!” “珊瑚大人!忍大人请您现在立刻过去!新到的伤员……” 正在我准备带着香奈乎去院子里早就开辟好的地里种紫藤花的时候,从走廊上慌慌张张跑过来的隐成员喊住了我们。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香奈惠今天外出并不在蝴蝶屋,尚且年幼的忍一人处理大批伤员确实还有些压力。 我松开了握着香奈乎的手,蹲下身子给她道歉。 “抱歉了香奈乎,看来我们只能改天再去种紫藤花了。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摸了摸香奈乎的头,然后迅速起身往前院那边跑去。随着我的靠近,我也听到了前院嘈杂而喧闹的声音。 随行而来的隐给我大致报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见我皱起眉头随即解释道:“这次伤员的其中一个队士大人成功斩杀了下弦的鬼,只是同行的队士大人也牺牲了……” 他的语气包涵了敬重更是悲伤,对牺牲了的队士也用上了敬语。 “那位准柱级别的大人也因此情绪失控,我们费了很大力气……” “放、放开我!可恶!” 有些熟悉的怒吼回荡在我耳边。我抬头望去,便看到了站在庭院里一脸严肃皱着眉头的忍还有似乎是处于暴怒状态的不死川实弥。 看得出隐的成员们极力想要平复下不死川的心情,并试图限制住他的大幅度动作。 “快!止血用具!” “不死川大人!请您不要再这样了!伤口会裂开的!” “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 怒吼着的不死川实弥满脸是血。残破的羽织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目光所及到处是伤。隐的成员们尝试去按住他强行治疗却被他挣脱开来,碍于不好用劲担心反而加剧他的流血速度,两方僵持不下。 忍拿着麻醉剂的手在抖。这满是对恶鬼怨恨与愤怒的场面应该是不小心勾起了她的回忆,使得她难得被影响到了。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啊啊啊啊!可恶!” 不死川实弥的嗓音已经嘶哑。他像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吼出这些痛苦的话语。脸上的表情伴随着鲜血与伤疤更加狰狞,那双漆黑的眼眸已经无法聚焦,不难看出他已经是强弓末弩,仅凭一口气撑着了。 怎么每次看到他他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啊。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很不好受。随即火速向不死川靠近。 忍并不是下不去手的人。唯一的结论就是不死川成功躲避了忍的注射器或是没能让她把自己全部麻醉,还拼着逃脱了隐成员们的镇压。不死川的伤口只会因为现在的逞强持续恶化,我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从背后攻向不死川的手刀被他侧身避了过去,我沉着脸架住了他的拳头,再次用左手敲晕了他。 “不死川先生,好好睡一觉吧。” 我叹了口气,将他小心翼翼又放回了担架上。 为什么每次都是以我的手刀进行收场啊。希望这次不死川醒来以后不要发现上次也是因为我的手刀他才昏过去的。 “将不死川先生先移动到三号病房去吧,等会儿我亲自去看守他。今天辛苦你们了。” 击杀了下弦的恶鬼,本应该是让大家欣喜的事情,到头来在场得知这个消息的人没有一个感到开心,只觉得心情沉重。 我跟着不死川的担架也进了房间,顺便拍了拍已经收起麻醉剂的忍的肩膀。 她还小呢,哪里用得着操心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这次香奈惠没在主持大局的重担交付在她身上她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没有因为不死川的折腾耽误其他伤者的治疗。 忍低着头冲我说道:“我去给其他伤员处理伤口了,不死川先生就先交给交给珊瑚姐了。” 真不愧是忍,这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耽误正事。 我对着她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等事情结束了一定要在香奈惠面前好好夸夸忍。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碍于先天性的较小身材实力同样受到限制的忍能够成为鬼杀队的队士,为此付出的努力绝对不可小觑。 随后我和隐的成员们一起将不死川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近距离看到这些伤简直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了。包扎完后病房里的血腥气味久久不能散去。 他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我皱着眉头对隐的成员道了谢,随即请他们帮我把香奈乎叫过来。 让香奈乎一个人待着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正好我现在要守在不死川床前时刻观察他的情况,多一个香奈乎也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不死川布满伤痕的脸,一时之间心情分外复杂。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第25章 chapter23 艳红的丝线随着我的动作在织布上穿梭,我熟练的用指甲轻轻切断了线头,将手中的布料展平观看成果。窗前的阳光照射下我用绣线勾勒的火焰纹样仿佛真的燃烧起来了一般,令我非常满意。 我手中正在绣的作品是我准备送给炼狱庆贺他成为炎柱的御守。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亲手制作会比较有诚意。实际上我本来想给他重新制作一件羽织的,他那些火焰花纹绣出来绝对要比直接晕染效果看起来更好看,我甚至还能在里面给他添些金线勾边。到时候阳光下一照,绝对会和他的发色还有眼睛特别相配的。 也和他炎柱的名号特别配。 只是这样的话难免工作量过于庞大。而且就他这样天天奔波受伤的样子,用不了多久我的作品说不定就会被糟蹋掉的。好看是好看,耐久度上实在比不过染出来的图案,因此我就放弃了这个计划,最终决定给他亲手做一个御守。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扭过头去看就睡在我不远处的不死川。香奈惠告诉我对方在斩杀下弦的鬼以后已经是准柱级别的人物了。虽然我和不死川只能算得上是相识谈不上什么朋友,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呢…… 只是他前几天那个样子,估计不会因为当上柱而开心,果然还是算了吧。 算上今天已经是不死川昏迷的第四天了。他身体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糟糕,不出意外想要完全恢复没有一两个月是绝对不可能的。这都还要多亏了他似乎实力飞涨对呼吸运用的更加娴熟,不然还可能会更可怕。重要部位的血液流动速度好歹也被他用呼吸法给放缓了起来。之前忍的麻醉剂没有奏效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上次见面时他对呼吸法的掌控还不太熟练,遇到恶鬼第一反应依旧是用自己的血去引诱对方,现在已经熟练到沉睡中依旧在不自觉用呼吸法缓解自己的疼痛了。 果然士别三日必将刮目相待。 但他身上的伤疤也增加了不少。沉睡状态的不死川没有往日狰狞的表情,那些代表着当初险境的伤疤却依旧盘亘在他的脸上。我真的很想叹气。 他帮忙介绍了伊之助现在的师傅给我,因此我对他很是感激。甚至有在和培育师那边联络后专门又给他送去了表达感谢的信件,只是没有得到回应。作为一个医生,对他这样倔强不听医嘱糟蹋自己身体的患者我当然应该好好的训他一顿。可是对方既是伊之助的师兄有能称得上对我们家有恩,我也拿不准该怎么对待不死川了。 头疼啊。 “香奈乎,把黄色绣线递给我好吗?” 算了,我决定还是先完成自己手中的这个手作御守再想别的,因此向坐在我身边的香奈乎搭了话。 她本来拿着手帕一直在看,听到我的话后立刻乖乖的将黄色绣线递给了我。 “谢谢你啦。”我笑着摸了摸香奈乎的头。 她手上的手帕是我的练手之作。好久没有尝试刺绣的我准备先绣点什么看看自己的水平有没有退步,于是就捡着目前我最熟悉的紫藤花绣了出来,效果非常不错。因为我自己很喜欢,所以直接在手帕后面绣上了香奈乎的名字,送给了她。 现在看来香奈乎真的很喜欢这个手帕了。这让我也很高兴。 “喜欢的话下次我来教香奈乎绣花吧!很简单的哦,香奈乎这么聪明能干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香奈乎抬起头看着我,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之前香奈惠有给她帮助她选择的自制硬币,但是我个人来说并不希望她在我面前使用。如果香奈乎自己没有办法作出选择的话,只能说明这件事情怎么样都无法影响到她。我想要做的就是引导她找到她能够强烈到自己做出选择的感情,太过依赖硬币不是长久之计。 而现在,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开始有进展了。 今天香奈乎捧着手帕看了这么长时间就可以看出来。往常她应该是在我没有指令的时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今天递完了线第一反应还是想去看手帕,真是意外惊喜啊。 “……呃……”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不死川发出了气音,似乎要醒过来了。 我连忙收起了手上的布料,朝着桌子上的水杯伸出了手。杯壁是温的,正好能入口。 “不死川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果然,不死川很快睁开了眼睛。我立马上前询问他的状况,并且将水杯递到了他的嘴边,希望他能张开嘴喝一些。 可意识清醒过来的不死川差点将我的水杯碰洒。 他的情绪很快再次失控起来,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依旧嘶哑的嗓音因为缺水不成语调听不清在吼什么,却能感受到他强烈波动的情绪。尽管现在浑身是伤缠满了绷带,不死川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写满了愤怒的脸庞混杂着悲伤,如同困兽。 “不死川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您现在浑身是伤!” 我连忙试图按住不死川的肩膀让他躺回去,却受到了更加激烈的反抗。他对我的劝说充耳不闻,我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认出我到底是谁来。 这样下去不行,他的状态不好而且香奈乎还在这里。现阶段对我来说他们两个都是极其脆弱的存在,绝对不能互相影响了。 我连忙扭头,冲着香奈乎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我现在要忙起来了,香奈乎先去找忍姐姐好不好?” “可恶!放开我!可恶可恶!” “不死川先生!” 不死川还在继续挣扎。我有些庆幸刚才直接把水杯放回了离他很远的地方,不然弄洒了说不定还会波及到香奈乎。 一贯听话的香奈乎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任何话语。沉默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去了门边,显然是准备按照我的吩咐去找忍了。 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却闻到了逐渐浓郁起来的血腥味。 糟糕,因为不死川的挣扎他的伤口绝对又撕裂了。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啊! 我注意到即将走出大门的香奈乎回头看了我。她极其少见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声音却没有发出来。 我几乎是立即浑身一震。 “我没事的,香奈乎快去找忍姐姐吧。” 我笑着催促香奈乎。 仅仅只是回了头我就这么开心我也没有想到。但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香奈乎终于有了踏出这一步的意愿了呢? 有了这一步以后一定会更加顺利的吧。 能看到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香奈乎的那一天,绝对已经不远了。 没想到因为香奈乎的一个分神,我被不死川抓住了间隙。他猛地挣脱了我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剧烈的动作也为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我听到了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 “不死川先生!” 他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呼喊,一鼓作气就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急忙去拦,由于靠的太近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药味冲进了我的鼻子。 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和我对与男性近距离接触的不适,在避开他前胸和手臂右肩巨大伤口的前提下限制住他动作的办法只有一个了,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从后面抱住了不死川。 厚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的脸正对着他已经浸出血的绷带,使得我不得不偏过头去,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腰腹。 不死川依旧没有停下和我的抗争,他其中一只手臂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用另一只稍微强上一些的手去掰我的手,与此同时上半身也动了起来。 “放开我!” 离得太近,不死川怒吼时震动的胸腔也将这份震怒清清楚楚传到了我的耳边,我不得不暂时调整了一下我的听力。现在这个别扭的姿势让我自己也很不好受,出自个人意愿和男性如此近距离接触在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里可以谈得上是第一次。但是不死川的不配合使得这个本来就很是勉强的举动变作了酷刑。 “不死川先生!请您安静下来!就算是为了这里的其他伤员也好为了您自己也好……” 我又不得不再次封闭了我的嗅觉。 因为灵敏的我从血腥味和药味里面嗅出了难以言喻的微妙味道。如果具体形容的话就很像是不死川这个人一样,和狂风拂过的风息相似却又带着温度。啊啊啊总之我形容不好!我也不需要形容我不想闻我不想知道! 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了。 “拜托了不死川先生……您的伤真的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注意到不死川放弃了怒吼我松了口气,只是他的挣扎却依旧没有停止。他还缠着绷带的右手扣着我的手腕想要将我从他的腰上扯下来,我不得不稍微使劲反抗他。 既不能伤到他又不能让他逃脱,真的很困难。 要是真让他得逞了绝对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的,所以我现在再难受也不能放开他。我们在这里僵持总比他糟蹋自己的身体好。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再伤的更严重了。 一点都不想。 “拜托了,不死川先生……爱惜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 第26章 chapter 2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劝说终于起了作用,不死川挣扎的力度开始放缓。随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浑身一震,原本还在拉扯我的手一下子触电似得收了回去。 “喂你这家伙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去啊” 这一声怒喝使得我也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发觉我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妥。我现在环着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皮肤接触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死川似乎也和我一样浑身不自在,我发觉他现在整个人都僵着。刚才不顾一切奋力挣扎的样子仿佛都是什么幻象。 “抱歉,抱歉” 我连忙放开了不死川。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张罗其他的事情。我按着一看就因为刚才的挣扎伤口开裂动弹不得的不死川又躺了回去,顺便将之前差点被他弄洒的水杯递到了他嘴边。 “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怎么蹦跶我都不会阻拦的,可是现在恢复期不慎重会落下病根的” 不死川虽然一脸凶相皱着眉头喝了水,却对我的话不理不睬。他兀自扭过头去一副拒绝和我沟通的态度。我有些怀疑他是在不好意思。因为到现在我脸上还在发烫。 “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 “闭嘴” 不死川的态度依旧谈不上好。我勉强能从他的侧脸上看出他现在咬牙切齿十分不愉快的表情,因此也收了声。 大概真的惹他生气了吧说得也是,不死川怎么也不像是会害羞的人 “珊瑚姐发生什么啊,不死川先生果然已经醒了吗。”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忍打断了我和不死川之间的尴尬氛围,她手里拿着我们提前调配好的药,让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果然忍是个超级靠谱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估计是我让香奈乎去找她的举动让她察觉到了守在不死川这边的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马上就拿着药赶过来了。 “那这里就先交给忍了。我出去看看大家的情况。” 我拍了拍忍的肩膀冲着她说道。随后忍不住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脸上的温度。还好还好,已经降下来了。估计忍没有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趁着和香奈惠一样照料病人优先的忍没有发觉我的不对劲,我立马溜出了这个病房去查看别的病人的情况了。 在蝴蝶屋出入的隐成员和病人都不少,遇到的都很是热情的向我打招呼,我也笑着回应了他们。 “四十九院大人上次送过去的紫藤花香包真的效果超级好”因为上次偶遇和最近工作交接已经熟悉起来的一个隐成员向我开心的说道。她叫高木,就是那个好心开导我音柱并不可怕的热心的音柱小迷妹。 “真的那就太好了不过时效方面我还想再多做些努力呢。”我笑着回应了她,“叫四十九院什么的也太生疏了,直接叫我珊瑚就好了哦。” “那就珊瑚大人”高木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去掉尊称。我对她的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珊瑚大人放心等您正式入队的时候我一定会为您的队服好好把关的如果前田那个讨厌的四眼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我就去打他一顿” 高木拍着胸口一脸严肃向我保证道,我仿佛看到有火焰在她身后熊熊燃烧着。 听到高木的话,原本还在别处工作中的隐成员们也附和起来,甚至其中还夹杂了几个躺在床上恢复的鬼杀队队员。 “没错没错珊瑚大人就由我们来守护绝对不会让前田那个该死的家伙玷污了珊瑚大人” “是的” “附议” “虽然前田那个设计是好k咳咳,前田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然而我完全没有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着那一个个斗志满满的眼神我还是把我的问题咽了回去。直觉告诉我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深究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们啦。”我冲着他们道谢,查看完伤员们的病情后就走出了病房。 那么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呢 不死川的病房我是不想再回去了的,我怕尴尬。说真的我那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啊真是羞死人了发现想到这件事我的脸就开始发红,我连忙逼着自己去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不死川现在情绪应该还是没能稳定下来,这对他的伤实在是太不友好了。而且今天他这样折腾了晚上肯定会疼到睡不着的,前些日子早就开好的药也应该再调整一下,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现在有时间要不要配点安神助眠方面的药物呢最好找和他现在用的不冲突并且药效缓和的,而且估计会用很长时间要不还是做个香包之类的比较好刚刚查看的几个病人还和我抱怨了晚上腿疼睡不着的情况,要不借此机会我多做几个 我正想着,迎面差点撞上人。 好在关键时刻我成功停下了脚步,抬头才发现应该是刚好做完复健运动回来的富冈义勇。刚才巡查病房的时候没有看到他我还有些纳闷,原来在这里。 “富冈先生,下午好啊。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 这位寡言的黑发剑士冲着我点了点头,惜字如金。他一直束着自己稍长的黑发,俊秀的脸庞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由于和他相识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足够我充分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我也没有将他的冷淡回应放在心上。 富冈先生可比刚才大吼大叫不停挣扎的不死川还有那些抗拒喝药不听医嘱的伤员们强多了。也听话多了。是个靠谱的大人了。 在蝴蝶屋待着的这段时间足够我见证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病人。有的因为疼痛大吵大闹,有的因为情绪不稳定大哭,有的对着医生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在这些人的对比下,不但话少听话不惹事还自主去康复训练的富冈先生简直就是病友们的楷模。我觉得蝴蝶屋那些病人都应该来看看富冈先生,向他学习。 尤其是不死川。 “那你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我准备做些安神助眠的香包,不介意的话到时候也给富冈先生一个吧” 看着省心的富冈先生,我不自觉就关心的问了几句。 好在富冈先生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略微思索后就点了点头。 “啊,谢谢了。四十九院。” “哪里哪里,我的工作就是要照顾好你们嘛。”我笑着摆了摆手,准备现在就去制作香包了。但是香奈乎说不定会感兴趣的样子,我先去忍的房间那边找找香奈乎和她一起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今天我让她走,她回头了我是真的很开心啊。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富冈先生再见。” 我冲着富冈先生笑了笑,侧过身子就要从富冈先生身旁离开,却被他捉住了手腕没能成功离开。 “四十九院。” 富冈先生罕见的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他皱着眉头叫了声我的名字,明显还有事想和我说。 诶还有什么没有交代完的事情吗以富冈先生的省心程度复健训练我也应该不用操心的才对呀而且他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对行动毫无大碍了,我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说的。 “怎么了” 我稍微用力挣开了富冈先生的手。却也因此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回头问他。 然而富冈先生依旧皱着眉头。大概是在踌躇应该怎么开口才好。 真少见。富冈先生这个表情我是真的第一次见到,因此我也对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提起了兴趣。耐着性子再次向他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富冈先生” “你” 我怎么了 我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 虽然我今天才和不死川闹成那样,但是我能肯定谁都没有看到才对啊。富冈先生进行康复训练的道场离我和不死川所在的三号病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不可能听到我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我原本通红的脸也被我强行灭下了温度。这种时候我就不得不感叹一下我能力的方便性。我敢肯定现在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看出我的不对劲来。 忍都看不出来,何况一直以来给人感觉都是不太爱和别人交流不善于交流的富冈先生了。 不过也不能排除富冈先生意外的敏锐这一点啊难道说我被发现了吗 对象是富冈先生 开玩笑的吧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希望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好在富冈先生早就把眼神转移到了别处没有再看我的脸所以说这家伙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啊 “富冈先生” 我不得不再次叫他的名字。 回应我的声音将目光再次放回我脸上的富冈先生皱着眉头,缓缓向我问道。 “你今年多大” 我收回刚才说富冈先生省心靠谱的话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根本搞不懂啊这个家伙槽点太多了我从哪里说起才好啊这家伙就是个笨蛋吧一点都不靠谱和伊之助一个水平的 你眉头皱了半天支支吾吾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而且一上来就问别人女孩子的年龄是什么操作啊所以我们之前的谈话和我的年龄有关系吗 富冈义勇,什么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义好榜样楷模勇应该比我小才对吧可是为什么想叫姐姐呢 伊之助给风哥助攻,风哥给义勇助攻,义勇 前田就是给蜜璃设计大敞前襟队服的裁缝,特别那啥。给忍的被忍烧了,还被风哥教训过 半夜睡不着我想写珊瑚前世又怕你们打我,然后突然就头疼加胃疼挺尸到两点,隔壁小姐姐还在撒娇 三点隔壁男的开始b,四点路过的竟然鸣笛了十几声。我专栏新头像就是我头疼指绘转移心情的成功 我恨日本隔音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百分反对、韩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chapter 25 “什么” 我眨了眨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问出声来。 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震惊,使得富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有些深沉的蓝色眼眸里浮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又再次缓缓开口。 “你今年多大” 我错了富冈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没有听清要你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好吗所以说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真的都糊涂了明明看上去那么靠谱的样子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努力缓和了一下我的表情,心平气和的开口道。 “问女孩子的年龄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哦,富冈先生。” “啊,这样啊。抱歉。” 富冈倒是很干脆的冲我道了歉。不过从他有些疑惑的表情我能推断出来他还没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希望立刻结束我们俩之间这尴尬的对话。 虽然我知道富冈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看他那张写满了靠谱正经之前把我都忽悠了的脸就能明白。但是我认为再这样交谈下去没什么意义,因此我再次向富冈道别。 “那么富冈先生,我就先去忙了。” 我冲着富冈欠了欠身,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这次的交谈真的完全刷新了我对富冈的认知,从一个听话不惹事谨遵医嘱的好孩子变成了脑子拐不过弯来的存在。他和不死川也许是半斤八两、不,还是要比不死川强那么一丁点吧。至少不用担心他打扰到别人正常休息也不用担心他不遵守医嘱。 年龄可是我非常在意的问题啊就是因为我现在这幅样子炼狱和香奈惠都不叫我姐姐,还要加上一个信奈。明明我真的比他们大很多的可是大那么多岁数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真是麻烦啊 说到年龄问题,我现在加上前世的岁数应该是多大来着所以说我的前世,四十九院珊瑚真正存在的世界里她活到了几岁不在那边的世界死亡的话就不会转生过来的吧 我下意识低下头去看我的手。 每次只要试图回忆前世除了母亲以外的存在,我的手就会止不住的颤抖。难以言喻的愧疚自责感攀上了我的心头使得我不知所措。 这双手曾经握过什么呢触碰过什么呢 我满心疑问却又无从寻找答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富冈这样寡言有时候还有些天然的性格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既视感。就仿佛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要好的朋友,我们相伴着长大,凑在一起吐槽各自的家庭。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自言自语,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在安静的倾听。 我向他抱怨横滨那边地界管理森严根本得不到我父亲的任何消息。安慰他下次他父亲再那样做我就提着我家的祖传宝刀去砍对方。 当然我爷爷不大可能同意我去碰刀,可是爷爷经常念叨我们研磨剑术钻研剑道是为了保护他人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和伤害别人。所以如果我为了保护我的朋友用刀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恍惚之间我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眸。同富冈一样幽静的蓝色,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可我记不得他的脸庞。 关于前世我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我的母亲温柔而悲伤的脸庞。记忆里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眸深处却是我无法探测的情绪。似喜但又参杂着忧郁。磨合成快要在我的记忆里褪色的单薄色彩。 “对不起,是我错了” “都是妈妈和爸爸不好” 她的手是温暖的。指尖参杂这怜惜的情绪拂过我的长发,令人怀念无比的声音隔着时光隔着岁月直达我的耳畔。言语中的愧疚似乎觉得亏欠了我什么。 记忆里除了母亲以外的场景皆是如梦似幻的虚影,她以外的任何人物都是模糊不清的存在。 我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到了庭院里。 香奈乎站在几株刚刚种下的紫藤花旁边,沉默的观察着。 我几乎是立刻将刚才那些负面情绪全部抛之脑后,笑着和香奈乎打了招呼。陪着她一起蹲在由我们几个人种下的紫藤花枝前。 这是不久前我特意挑选出来供我继续研究的品种,想让香奈乎多看看不一样事物的我就带着她在庭院里种下了紫藤花枝。听到我的提议后很感兴趣的香奈惠也带着忍加入了我们。 那天忍的兴致也很高。出生药师世家并且自己对紫藤花毒研究小有所成的忍一点都没嫌弃泥土会弄脏她的衣服,不仅向我询问了不少关于这个品种紫藤花的信息,种下去的动作也有模有样的。被香奈惠夸奖以后更是笑得特别开心。 我则是拉着香奈乎的手教香奈乎注意埋土的时候不能压太实否则不利于植物生长。香奈乎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呆呆的看着种入土中的紫藤花枝,但却也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她的认真。 虽然从表情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可我能够确定种紫藤花让香奈乎很高兴。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站在庭院里面了。 如果忍让她去院子里玩她一般都是坐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跑到这里来看紫藤花完全是出自她的个人意愿。 “看来不久以后就能再长高一些了,到时候我会把架子搭起来的。” 我检查了一下紫藤花枝的生长情况,确定没有枯萎的痕迹以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由于种下去的时间还不长,因此目前这些紫藤花枝还看不出生长开来的迹象。 “搭了花架等紫藤花全开满的时候肯定会超级漂亮的到时候我就拉着忍我们几个一起在花架下面喝茶聊天怎么样我觉得肯定特别棒的香奈乎也一定会喜欢的” 香奈乎转过头来看我。 她的眼眸依旧是空洞幽深的紫色。而我等待着有一天能从中点亮新的光芒。 我越说越开心,香奈乎则是安静的倾听着。 “开个茶话会也是不错的选择呢,香奈乎还没参加过这种形式的活动吧多做点点心大家一起吃最好啦。香奈乎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甜点啊,倒不如说我感觉我最近做的你都还挺喜欢吃的。” 香奈乎对着我眨了眨眼睛,随后慢慢的朝我走近了一步。 她的稚嫩的脸上平淡如水。即便表现出了被我话语吸引的意思,可爱的脸庞上依旧没有露出相应的表情。 我拉住了她的手。 早就已经开始训练再加上蝴蝶姐妹告诉我的她先前经历的原因,香奈乎的手不似寻常人家娇生惯养的女孩一般细嫩柔软。白皙的手掌心附着一层薄薄的茧。 这是她努力锻炼的证明。 “那我就随便准备些啦。忍对甜点的话比起吃更想自己亲自动手做,香奈惠倒是很爱甜食。新来的小葵厨艺也很不错,想必也能做出好吃的甜点来。” 我笑着摇了摇香奈乎的手。 “到时候大家一起努力做吧考虑到香奈惠比较忙还得好好选日子啊。但是一有这样的计划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期待紫藤花开放。” 我偏过头去看幼小的紫藤花枝,然后再次将视线放回了香奈乎身上。 “期待大家坐在一起赏花聊天吃点心的那一天。” “香奈乎也和我一起期待吧因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要更快乐的事情了。” 香奈乎看着我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很轻很轻的一声“嗯”。 我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加深了。 我能感受到我现在真的是非常开心。大概只比伊之助刚学会走路时歪歪扭扭叫着我的名字扑入我的怀中那个时候的开心少那么一丁点。 我摸了摸香奈乎的头。 “今天香奈乎走的时候有点犹豫是因为担心我,想要帮助我吧我真的非常开心哦。” 我加重了自己的声音。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眸。 “非常非常开心。” “谢谢香奈乎关心我哦。” 我很努力的想要把这份心情也传递给香奈乎。不论她心中的门被后天封的有所死,在今天终于被我拉开了一条缝隙。 而阳光是可以只透过一条缝隙逐渐照满整个房间的。 香奈乎正在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向着我走来。不用过太久,我就可以拥抱她了。 我就可以看到真实的她了。 “珊瑚姐,你在这里啊。”忍经过庭院时看到了我和香奈乎,冲着我们两个走了过来,“香奈乎也在啊,是来看紫藤花的生长情况的吗” 忍也和我们站成一排看着自己亲手种下去的紫藤花枝。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区别,不过最多一两个星期就肯定能长起来了。” 我对着忍点点头,因为不太放心不死川的情况还是问了一句。 “不死川先生现在好点了吗” “喝了药以后没多久就又睡着了。刚才没问,他刚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又凶你了”忍皱着眉头说道。语气很是不满。 我则是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某个人。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以后我面不改色的对忍说道。 “其实还好啦。忍是在担心我吧谢谢你啦。不过我好歹也是被你叫珊瑚姐的人哦,这点事情小意思。” “什么嘛我” “猜猜我是谁” 突如其来从背后向忍袭去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被特意压低的声线贴在她耳边响起。 “姐姐” 作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忍当然立即就猜出了这是香奈惠的恶作剧。她顾不上抱怨对方的把戏,很是开心的转身扑到了对方怀里。 “欢迎回来辛苦了” “欢迎回来啊香奈惠。”我也笑着对香奈惠说道。 香奈惠粉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摸了摸忍的头又摸了摸香奈乎的头。 “没想到忍这么快就认出我来啦。” “当然”忍很是骄傲的扬起了头,“我肯定能认出姐姐的” “大家,开饭啦” 站在走廊上的小葵冲我们几个喊道,香奈惠挥了挥手,牵着忍和我们一起食堂的方向走去。 “吃饭去啦” 我笑着说道,转身抱起了我旁边的香奈乎让她坐在了我的手臂上。因为以前经常这样抱伊之助,所以我稳稳当当的抱起了她。 突然拔高视线的香奈乎张着嘴眨了眨眼睛。我引着她的手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开开心心抱着她往前走去。 香奈惠因为我落后几步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忍要不要也来” 我腾出另一个还空着的手臂向忍挥了挥。玩心大起的她毫不客气坐了上来。 “哇珊瑚好厉害” 香奈惠在后面扶着我们感叹到。 我笑着冲食堂跑去。 “吃饭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  快入v了我正在酝酿大招 借此机会拍胸脯保证香奈惠我是一定会救下来的。 原本她遇险应该是风哥参加柱合会议以后的事情,不过我把它提前了。 顺带给大家理一下原著时间线 主公救岩柱 主公收留音柱 主公被风哥顶撞 花柱出事 恋柱入队 霞柱被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二哈的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西楼、梨子爱吃栗子、长门 5瓶;月棠、霜雪千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chapter 26 自从稍微回忆起我前世支离破碎的片段起我便难免有些心神不宁。 那些繁杂的画面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一会儿是我母亲失声痛哭的场景,一会儿又变作了令我分外眼熟的道场。身着训练服的我握着木刀不知疲惫的挥舞着。汗水顺着我的额头蜿蜒而下,心中的愤懑却无从抒发。 梦醒后的我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原来我是会用刀的吗可是不知道为何只要想起这个冷兵器,我的内心就会生出无限的厌恶。 大概是我对能够轻易剥夺生命的利器很是不喜吧。之前杀鬼我便一直靠着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握起过剑士们惯用的刀具。 细心的香奈惠很快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她一直都是非常体贴温柔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向我多问,而是提议这次例行巡查带着我一起出门算是散散心。 “这样真的没事吗” 临行前我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蝴蝶屋一下子少了我和香奈惠两个人,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忍一个人忙不过来怎么办。虽说忍已经不止一次向我抗议她非常能干,可是她能不能干和我觉得她还年龄尚小不用忙那么多想让她轻松一些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没事了”忍插着腰信心满满的向我保证道,随后就把我往香奈惠那边推,“你以前没来的时候姐姐不在还不是由我一个人守着蝴蝶屋” “没错忍可能干了”香奈惠也在一旁帮腔,顺带摸了摸忍的头。 我看着眼热,于是也跟着香奈惠的动作去摸忍的头。 这下子忍不干了。她护着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瞪我,在衡量了我们两个的身高差之后放弃了去摸我的头的选择。 我连忙说些别的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死川先生今天分量的药我已经准备好放在锅里了,直接煮就行了。一号病房那边的村田先生和三村先生今天应该要换绷带了。小葵今天的工作量有点大记得告诉她不用那么着急的等我回来我可以帮忙。然后还有富冈先生的复健训练差不多也该进入下个阶段” “好啦好啦这些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忍还没有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她的表情很是无奈,甚至还叹了口气,就像是再看什么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快点和姐姐一起出门啦要是耽误了姐姐的事情我就饶不了你” 我默默的低头和一直拉着我衣角的香奈乎对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抱了抱她。自从上次坐上过我手臂以后香奈乎就很喜欢这种接触,我每次抱起她来都能感受到她眼睛在发亮。我想没人能拒绝香奈乎这样可爱的孩子拽着你衣角扬起头用自己大大的眼睛望着你想要你把她抱起来的样子的。反正我是拒绝不了的。 “好啦,我要走啦,香奈乎再见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 我笑着摸了摸香奈乎的头。终于找到身高上能比得过对象的忍也跟着去摸香奈乎的头,这下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乖巧的香奈乎顶着被揉乱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忍,明显没有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奈惠一下子笑出了声。 之后我和香奈惠就上路了。有她这个经常在这边走动的人在我也不用担心迷路,就负责跟着她跑就好了。只可惜香奈惠说她带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我散心,不让我继续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想想也是,香奈惠毕竟是花柱,还用着自己自创的花之呼吸,碰上她都搞不定的事情的几率实在是小到可怜。 香奈惠帮我订好旅店的房间告知我自己几时会回来后就匆匆忙忙去工作了。我想着自己目前还不算鬼杀队正式队员询问太多具体的队务也不太好,最终决定一个人出去逛一逛。 好久没有这样的悠闲时间供我休息我还满期待的。漫步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央感觉时间的流速都被放缓了一般。人们淳朴祥和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实在是分外养眼,连带着我被回忆纠缠的糟糕心情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正时代的日本就算现阶段无法和未来的便利社会相对比,可我却非常喜欢。 因为历史轨迹里被称作人类进化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最自然的模样。 我看到什么商品第一反应都是这个给香奈乎戴会很可爱,这个忍一定会喜欢,这个香奈惠她说不定会感兴趣。甚至还给伊之助买了些布料。分别了这么长时间我怀疑他又长高了,之前带过去的衣服要是不合身就麻烦了。 结果是这一趟下来我反而什么都没给自己买。手里拿着的全是给大家带的礼物。不过我自己什么都不缺,今天到这里散心这一目的绝对是超额完成了的。 我想着差不多也该打道回府了,准备在旅店里再将手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忍之前说喜欢吃的那一家的点心我不清楚买没买对,今天香奈惠回来以后就问问她吧。 我正欲转身,突然在对面茶馆放在门外的椅子上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熟悉服饰。 被我注目的男性穿着一身稍加改良的白色笔挺西装,内里是黑色的衬衫。宽大的白色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披在身上,空荡荡的袖子耷拉在他身侧。在来来往往都穿着日式传统服装的街道上他这堪称走在时尚最前沿的西装难免有些醒目。 我仔细想了想早被我忘光了的历史课老师的教诲。日本大正时期正是西方文化涌入融合的发展时期,在这里看到穿西装的男士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 而且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不止他一个人穿着西装。他身旁另一个与他身型相近的男性也穿着和他正好颜色相反的服饰。不过对方倒有好好穿衣服,黑色的西装外套规规整整套在白色衬衫外面。 奇怪,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西装来算的话这个设计也太前卫些了吧还是说我因为没有见过大正时期的西方服饰所以弄错了呢 我皱着眉头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发掘点什么出来。可惜我之前从未对这方面留意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回到大正时代。因此我想了半天也还是没什么头绪。反倒是不经意之间和那个披着白色西装外套的男性对上了视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脸。 拥有着淡金色短发的成年男性。面容是能让人印象深刻到只一眼就再难以忘却的精致。白皙的皮肤衬着鎏金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显眼。虽然他的嘴角似乎是出自习惯而上扬着,我却没有在那双眼眸里看到笑意。 淹没我的是无边无际如同刀锋般冷然的眼眸。 可怖的熟悉感漫上我的心头。 我可以保证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面容俊美的男性。毕竟这样精致却不显得女气超脱了人类范畴完美的脸一定会给任何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我的记忆里从没出现过他的脸,我理应不认得他才对 可是我对他有种毫无缘由的熟悉感。就仿佛我们曾经相处过一般。但是我却没有因为遇上他生出任何重逢的喜悦,过于庞大的负面情绪在我心中蔓延开来。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只能低下头用手将其擦去。太过复杂的记忆和情感瞬间冲垮了我,浑浑噩噩的我甚至没能从那些画面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认识我。他为什么认识我 对上视线后那个金发男性的表情很快从冷漠变作了震惊。他原本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笑容失去平静。隔着一条街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嘴在不受控制般喃喃自语。 从口型上看是珊瑚,绝对没错。 他不可能认识我才对啊他穿的既不是鬼杀队队服也不是隐的队服。我和他怎么可能产生过交集 他身旁淡绿色短发和他面容相似瞳色一样的男性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后开始和他搭话,另一边的一个穿着和服的黑色长发男性也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当即转身就走。 有关前世的记忆不断在我脑海中沉浮,流出眼泪的眼睛也开始有了烧灼般的痛感。大脑一片混乱的我根本不想再在此处停留。 我的直觉告诉我。 绝对,绝对不要想起来。 “兄长大人”膝丸有些疑惑的叫着自己兄长的名字。可是对方显然正在走神,根本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 扬起头咬下一个丸子的和泉守兼定歪了歪头顺着有些不对劲的髭切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黑发女性转身离去的背影。 “你认识的” 和泉守兼定不由得挑眉。 老实说他一直对髭切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分外好奇,只可惜要从这位千年老刀身上套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家伙连自己弟弟都能忽悠,何况他们这些算不上关系亲密的同伴。 打听完消息回来的一期一振和烛台切光忠都皱着眉头表情不算明朗。直接忽视掉和泉守兼定问题的髭切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西装的袖子,对着还在休息的伙伴们露出有些阴森的微笑。 “走吧” 弄不懂为什么自家一直没什么干劲的兄长为何这一次突然变得积极起来。但是作为好弟弟的膝丸还是听话的立即站了起来,跟在了自家兄长身后。 “好的兄长大人” 顶着一期一振疑惑目光的和泉守兼定耸了耸肩膀。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突然那个样子了。” 他眯着眼睛咽下最后一个丸子。 “所以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烛台切” “抱歉。”身着黑色西装带着眼罩的高大男子露出苦笑,避开了和泉守兼定疑惑的目光。 “没有得到髭切殿的允许,我是不会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这个懒人要是没有大家的鼓励根本坚持不到这么久,所以说多亏了大家才有这篇文章。 评论我都在看,虽然没有每个都回复但是很开心大家的留言尤其是看到说喜欢珊瑚的 只要你喜欢珊瑚我们就是朋友啦 老师大正时期好啊 我内心点头好,特别好,鬼灭也在大正时期呢 老师今天我们终于到了大正时期的文豪 我内心芥川大大 然后我们发了八份资料。什么菊池宽芥川还有文学杂志简介 大正时代告辞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莲子 2个;西楼、韩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菌子诶 5瓶;izzyxy、七宝、韩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chapter 27 回到旅店后我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那种好像要连同血液一起冻结住的可怕感官从我的后背逐渐蔓延然后攀上我的脖颈, 无论我如何切断自身的神经系统反馈都依旧无济于事。就算我一下子封闭了我的所有感官依然能够体会到那些阴森冰冷夹杂着疼痛的感觉在将我淹没。 他们不是感官。 是我以为已经被我遗忘的记忆,如同附骨之蛆般无法摆脱。也绝不容被摆脱。 我跪在旅店房间的榻榻米上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过于短暂却庞大繁杂的记忆画面不断在我脑海里迸裂开来牵扯出仿佛没有尽头的疼痛。不认得的面孔争先恐后挤在一起冲着我哀嚎又或是怒吼。恍惚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是我的错” 这是母亲的声音 别再对我道歉了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你教会我要走出自己的路的, 所以我到现在都是靠着你的教导与支持才没有放弃的母亲怎么可能有错错的是不够坚强意志不够坚定的我才对啊 “啊呃呜哈哈”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让那些痛苦的嘶吼从我嘴里漏出来。僵硬的右手从刚才开始便失去了往日的灵活, 像是被抽去了经脉根本动弹不得,我只能用同样使不上什么劲的左手努力捂住的我的嘴。 控制住自己珊瑚控制住自己珊瑚给忍她们买的点心还被你扔在那里呢,千万别弄坏了,不然忍肯定会失望的。 因为担心打扰香奈惠的工作她虽然想吃但是一直都没告诉香奈惠。趁着这个机会带给忍她一定会开心的。 而且香奈乎说不定会喜欢那个点心的形状。 然而回忆起忍和香奈乎只让我清醒了一瞬间,接下来难以言喻的疼痛毫不留情袭击了我。真实存在于记忆里的感官毫不犹豫将我淹没甚至想要将我肢解让我溺亡。而我却动弹不得无从挣脱。 仿佛想要销毁我的存在一般。 我清楚的察觉到了生命流失的恐惧。明明我从不惧怕死亡,真正直面那种即将要消失的绝望也依旧让我分外痛苦。 我大概是看到了走马灯。 我的母亲跪坐在我身边失声痛哭。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伤心如此痛苦的表情。撕心裂肺的哭声带动起我的情绪让我也一同变得更加痛苦起来。 别哭了, 我没事的啊。别为我这么难过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温和优雅克制着自己情绪的母亲崩溃的大喊, 近乎声嘶力竭。 她原本温润如玉的嗓音已经变作了我无法分辨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啊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我尝试去握住我母亲的手, 却没有成功。早就不属于同一个时空的我们无法触碰到彼此。甚至我也分不清楚现在这样仪态风度尽失的她到底是我的记忆还是幻觉。 我怎么会怪你呀。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啊。 所以别哭了, 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怨恨过你呀。 “为什么啊”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了起来,我要凑很近才能听到她模糊不清的呢喃。 “为什么我要教会你善良啊为什么我没有教会你如何去伤害别人” 诶什么我没有听错吗 我呆呆的看着掩面哭泣的母亲,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是我母亲会说出口的话吗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母亲渐渐将脸埋入了膝盖,“我不要你善良了我也不要你听话了,如果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宁愿” 母亲咽下了后面的话语。一时之间我只能听到被压抑着的抽泣声。 这真的是我母亲说出来的话吗她明明从来都是耐心教导着我要乐于助人善待他人的她明明说过伤害别人是不对的她明明教导过我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人生的 以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母亲总是会温柔的安慰我,告诉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恶多端的人迟早会受到上天的惩罚。而我需要的就是坚守本心善待他人。我一直觉得这个还挺容易的, 我也会好好的遵守。 因为我最讨厌伤害别人了。 很多时候我根本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毫不犹豫的将剑锋或是利器指向别人。难道这种举动不会带来心理负担吗难道伤害别人就能证明什么吗难道让别人受伤不会感到难过吗 我讨厌暴力讨厌战斗, 所以就算有这样便利的个性也依旧成不了英雄。 不过没关系, 就算不是被承认的英雄也不影响我保护别人帮助别人的。 能够向遇到困难的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们, 我最开心了。 所以母亲, 请你别哭啦。 我一点都不后悔哦。 倒不如说最后我一个人都没有伤害,真是太好了。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失误受到伤害,真是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啊。 被冰冷的刀刺中的感觉说真的太糟糕了也太痛了,我一点都不希望除我以外的人也体会到这份痛苦。那样的话我绝对会自责一辈子的。 我一个人抱着这份疼痛消失就够了。 由我生起的是非也该由我终结。 请为我骄傲吧 最终我也控制住了我自己没有引发悲剧。 所以这是全员hay 第30章 chapter 28 我把洗好的大米放入水中然后估算了一下需要的时间。等会儿药也差不多要煮好了, 端给不死川以后再去香奈惠那边转一圈回来也米应该泡的差不多了。毕竟今天做萩饼也只是想要尝试一下,材料的数量我也没有准备太多, 主要是想听一听品尝后的建议再修改一下配方。 香奈惠的存在目前对于整个蝴蝶屋来说都是无可取代的, 正因如此最近大家简直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忙碌着。我希望大家在抱着沉重的心情处理完工作以后好歹能够放松一下。 老实说像这种传统的日式点心我因为自身兴趣不大也没有做过几次,因此能不能做出我的一贯水准我还有些担心。毕竟是计划里给不死川和大家的慰问品,可以的话我想做到最好。 自从上次不死川醒来以后我每次和不死川独处都有些尴尬。他那边态度一直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由于他对所有医护人员都是那样不太配合表情凶狠的模样,我反而一直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将这件事情翻篇。 最近随着他身体的逐渐恢复,对他开放的菜单也多了起来。前些日子我向他询问他想吃的东西, 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他嘴里得知他喜欢吃萩饼。 “萩饼啊。”我当时抬了抬头仔细思索了一下萩饼的原材料, “倒是没有什么你现在不能吃的东西。只是配方方面我没怎么做过可能把握不好度。” 一般来说豆沙馅的萩饼我就觉得已经很甜了,然而还有在米里面混入细砂糖的做法, 综合在一起怎么不让它甜的过度对我来说还要试验一下。因为一贯以来对不死川的记忆他都是咸党,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现在稍微恢复了身体以后竟然最想吃的是甜点。所以我应该做的偏甜一点还是正常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头绪。 作为回应,不死川嗤笑一声。 “刚才不还信心满满的问了半天吗结果连个萩饼都做不好。”不死川半靠在床头语气满是嘲弄。随后他顿了顿, 言语简洁的告诉了我萩饼的配方。不经思索的连贯叙述很是清晰的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不死川应该是会做饭的。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不死川表情狰狞面目凶狠的,捏饭团的模样。 我非常确定我没有笑出声,但是堪称敏锐的不死川立即从我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他又变回了暴怒的模样冲我大吼。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于是此事一过我们的关系又再次恶化起来了,不死川最近见我都没什么好脸色。感觉看我特别不顺眼的样子。我给他挂了安神助眠的香包他吼我多管闲事, 我劝他休息嗓子他反驳我我才应该去休息。 希望有了他心爱的萩饼他能别再冲我吼了, 再这样下去我的耳朵真的受不了。 “药好了。” 我被香奈乎的声音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站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 仰着头睁着大眼睛提醒我道。 我之前有让她帮忙查看药汤的情况让她一好就来叫我, 听话的香奈乎一直认认真真守着锅, 一看到有情况就马上来叫我了。 我将还有些烫的药汤小心翼翼的倒了出来,一边止不住的夸赞香奈乎。 “谢谢香奈乎啦,真是帮了大忙呢。”我转过身子想要摸摸她的头,而她也是一动不动仰头看我一副求表扬的模样,那双紫色的眼眸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碍于我手上由于一直在忙绿算不得干净,也不好直接去摸她的头发。于是我蹲下身子开心的抱了她一下。明明在我印象里还没有在蝴蝶屋待多久,可是香奈乎比起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当初那个瘦瘦小小只能勉强在拥抱中够到我肩膀的孩子已经渐渐有了健康孩子该有的模样了。 “香奈乎真的很能干哦作为奖励这次偷偷给香奈乎多留一个萩饼吧。”什么不死川的臭脸色什么不死川的讽刺立马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记得别让别人知道了哦。” 因为香奈乎还没有学会像人别倾诉自己的感受,她每次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有些把握不好量,忍和香奈惠都还挺担心的。最近倒是强了一些,似乎是由于训练方面有了突破运动量又更加大了,所以我也相应的开始给香奈乎加餐了。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怎么可以吃的不好呢当初伊之助我可是宁愿我自己不吃也要让他吃好的,现在香奈乎也一样才行。 香奈乎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发现她的眼睛稍微亮了起来。 这种细小的发现我一直乐此不疲。就像是在见证香奈乎成长的每一步,在见证她向着我走来的每一步。 “好啦,我要去给病人送药了。”我站起身端起了放着药碗的托盘,“香奈乎要和我一起去吗在这里等着可能会有点无聊哦。” 作为回答,香奈乎默默的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几乎控制不住我上扬的嘴角。 “那么我们就出发啦。” 我知道香奈乎在用自己的方式担心着我。从发生事故的那天起我一醒来就继续了之前在蝴蝶屋的高强度工作。向她们保证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还花了我好大的功夫。 可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接替过香奈惠和忍的一部分工作管理好蝴蝶屋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虽然万分不甘心,但我确确实实这样没用。是我一直以来投机取巧从来没有研究过怎样攻击才拖了香奈惠的后腿造成了在战场上毫无用处的结果。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自责。 我能确认忍是理解我的。所以她才没有阻拦我现在的拼命工作。 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 我和香奈乎走到不死川的病房前,我却隐隐从中听到了谈话的声音,病房的门也是紧闭的。一时之间我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是其他在这里养伤的伤员过来窜门了吗可是听这声音也不像,中气十足倒是隐隐约约有些耳熟的样子。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情,不死川喝药这件事是容不得耽误的。于是我敲了敲病房的门。 “打扰了,不死川先生的药送过来了。” 门内的说话声一下子停住了,伴随着刺耳的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我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为我开门的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鬼杀队音柱宇髄天元。凭他高大的身躯衬托着门都矮了不少,低头看到我的脸后他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竟然还道出了我的名字。 “啊,我记得你是四十九院对吧” “宇髓大人下午好,您说的没错,我是四十九院珊瑚。我身后的是香奈惠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 跟在我身后的香奈乎很是乖巧的也问了好。 由于端着托盘,我没有向他欠身,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努力平复着我自己翻腾的心绪以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透露出任何的不对劲。 托盘里的药汤倒映出了我面无表情的脸。 我没有想到宇髄天元还记得我。他太过富有存在感的眼神也实着令我印象深刻。现在他一手搭在门上仅凭自己的身躯就直接堵住了我前进的路,要不是顾忌着身后还有香奈乎我大概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 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擅长应对这个人。按理说我现在应直接穿过他去给不死川送药,只是再次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对我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考验。光是站在这里我都已经几乎是耗费了我全部的理智,再往前一步我肯定会刚抬脚就暴露出自己的不对劲的。 更可怕的是严格来讲他并没有把门堵死。作为一个靠谱的音柱想必他也没有想阻止我给不死川送药。只是他这个来开门的无心之举对我而言无异于重击。 靠近他我是做不到的,不不不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我怎么能在这里就退缩了给不死川送药难道不是比我害怕宇髄天元更重要的事情吗不死川的身体当然比我这种说不定哪天就能治好的心理障碍要重要的多 可以的珊瑚你一定可以的 如果克服不了这种心态难道以后面对童磨还要失去理智手脚发抖大脑无法正常思考吗既然已经从两次的惨痛经历里吸取了教训,我就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努力 我在心里为自己加油鼓劲,随后目光直视前方准备一鼓作气突破我面前这个对我而言异常恐怖的存在 “炼狱” 直视前方我才发现了房间里竟然还有别人。正是不久前刚刚升任炎柱的我的友人炼狱杏寿郎。想来方才在门外听到的耳熟的声音就是属于炼狱的。 “下午好呀珊瑚” 炼狱笑着冲我挥了挥右手。他坐在我之前放在不死川床前的椅子上,看样子之前正在和不死川交谈。 有点不对劲。我的直觉这样告诉着我。 “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炼狱仔细打量着我,声音里满是关切。可是虽然他下意识上身往前倾想要更加近距离观察我的情况,身体却没有从椅子上离开。应该是顾忌当初发生的事情我可能不愿意去回想,炼狱并没有向我询问更加具体的情况,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体状况上。 “我本来就很幸运的没受什么伤,所以早就没事了。” 我不太清楚鬼杀队内部是怎样汇报关于香奈惠遇险的消息的,但是自我醒来之后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在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所以我也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告诉大家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了。 之前那些伤口早在我醒来补充完能量后就修复完毕,我有信心任何人都看不出来我之前的凄惨模样。所以炼狱也绝对看不出什么来。 他一副稍微安下心来的模样松了口气。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那就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不对劲。我暗自思索着炼狱身上的违和感,走近床边将药碗递给了不死川。 不死川依旧是皱着眉头很不愉快的模样。对着应该是来看望他的炼狱和宇髄天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喝药倒是一如既往的干脆,除了黑着脸动都不动我放在盘子里解苦的蜜饯以外。本来想着他是甜党应该不太喜欢药味才准备的,结果他还是没有吃。 我看着他的脸色,严重怀疑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不死川现在肯定又要对我准备的蜜饯发出抗议了。 将托盘放到了不死川的床头,我用余光发现了自己的椅子被挪动过。原本摆在靠床头一边方便我拿东西照顾不死川的椅子被拖到了稍远一些的位置。 整个房间来看望的就炼狱和宇髄天元两个人,炼狱家教很好一直非常守礼。自己坐着宇髄天元站着的情况实在是处处透露出可疑。正常情况下如果椅子只有一把他要不是让出去要不就自己也和别人一起站着才对。 我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过身直视炼狱。 “说吧,这次你又伤到哪里了” 炼狱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立马恢复了和往常别无二致的笑容。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也显得很自然。 “珊瑚你这次可误会我了,我只是来探望一下不死川和你而已,真的没有受伤啊。” 解释这么多更可疑了。 炼狱这家伙想什么全部放在脸上,因此他几乎不会说谎,就算是说谎也很不擅长,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那种。 这个家伙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啊。真的以为这种小把戏能瞒过我吗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了。” 我对着这个努力想要糊弄过去的傻孩子叹了口气说道。 第31章 chapter 29 听到我说暂时相信他后, 炼狱方才还有些勉强的笑容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他明亮的杏眼微微眯起,整张脸上都写着庆幸和劫后余生。 都成这样了还能骗过谁去啊。我是应该夸这个家伙单纯还是应该怀疑我自己在他眼里的形象呢。 一旁刚刚喝完味道不太好苦药的不死川连给他一个眼神都吝啬, 靠在门边的宇髄天元什么表情我没有去看, 但是他太过富有存在感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片刻又饶有兴趣的转了回来。 现在这个房间和炼狱一样搞不明白事情的大概就只有香奈乎了。 和香奈乎一个孩子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我由衷的希望炼狱能好好反省一下。 不死川桌子上的热水壶已经冷了,抽屉里备用的绷带也被用掉了大半。我一边收拾一边向已经对我放松警惕的炼狱搭话。 “不死川先生现在虽然病情已经有了大幅度好转,但是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他为好。不管是通知关于柱方面的事情还是作为前辈来看望,重要的事情说完后请让不死川先生好好休息。” “没问题。”由于背对着炼狱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爽快的应答声中不难猜出他现在一定露出了明朗的笑容。然而我相当于温和版的逐客令也依旧没能让炼狱从椅子上起来。 所以说这个家伙到底伤得有多重啊都这样了还给我乱跑还想瞒着我 最近不死川本就快把我折腾到没脾气。由于和他相处过于尴尬我那些劝说斥责都在他极不配合的表情下被我咽回了肚子。如果我劝不死川好好养伤他就会用更大的声音冲我吼说什么我才应该滚去休息。现在偏偏炼狱又在重演这种事情。还想要隐瞒伤情。 他们到底明不明白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加担心的啊 我就算确确实实勉强了自己我也是能保证我现在的伤全都好了的啊 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自己可以怎样的伤痛都没关系什么的, 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存在人类可是群居动物任何人都只有一次生命, 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样挥霍下去的珍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还有什么脸去拯救别人一味的牺牲从来都不是伟大的事情明明那么多被他们从恶鬼手下拯救的人都更希望他们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不是吗 一个连爱自己都做不到的人,谁能相信他还有爱别人的能力呢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 那他还能去拯救谁呢 一个二个的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真的 等等,我好像也没有资格这样说他们啊。 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被忍按在病床上不让我起来。她忙的团团转又着急又烦心, 情绪和各种事物都一下子堆积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先是香奈惠和我遭遇童磨双双重伤又是蝴蝶屋和花柱工作全部的安排管理, 我都不知道在我醒来之前她是怎么红着眼眶撑过来的。 所以我也第一次很不配合的反抗了忍作为上层对我的命令。 蝴蝶屋因为香奈惠的事情骤然就忙碌起来,花柱遇害这样重大的事情在鬼杀队队员中不断发酵开来。而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我只能感受到蝴蝶屋里前所未有的凝重氛围。对香奈惠身体状况闭口不谈红着眼眶的小葵,情绪波动太大忙到晕头转向经常见不到人影的忍、一直皱着眉头垂着眼帘沉默的香奈乎 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我当即就不顾所有人反对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我几乎是用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恢复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伤,然后一头扎进了工作中。花柱修养时期的工作交接和例行巡查都是更为熟悉这些流程的忍在忙碌, 所以我要做的不过是支撑起蝴蝶屋。 我能做到的。为了香奈惠我也要做到的。 我爬起来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奔去香奈惠的房间看望她。那时候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病房被安排在稍微有些偏僻的地方。因此在我冲进去之前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就像睡着了一般。表情祥和, 呼吸安稳。 我一下子跪在了香奈惠床前。 这一刻我才有一种我们一起从童磨手下逃回来了的实感。我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用来确认这个温度代表着香奈惠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香奈惠还活着她还活着她没有被我这个可恶的家伙拖累 “嘶” 突然之间,我左边肩颈处一直到脖颈的皮肤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就像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毫不犹豫切开了我的皮肤一般。钻心彻骨的痛觉向我袭来,我下意识用右手护住了我的脖子。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剧烈疼痛的我不由得踉跄了一下,靠着左手借力撑在桌上才没有摔倒。 又来了 我明明已经第一时间切断了那一处皮下神经的反馈,却依旧被延绵不绝的疼痛侵蚀着。甚至迫使我有种正在持续不断失去血液的错觉,仿佛我的脖子的左侧真的被刀割开了巨大的伤口,并持续吞噬着我的生命。 我的右手触摸到了湿润的如同鲜血一般的液体。 比起实感更像是一种深深烙印在我记忆里的残存触觉。我低下头检查自己完好无损干干净净的右手,一时间被疼痛腐蚀的无法正常思考。这只手似乎曾经倾尽全力握住过什么,以至于松开后的现在依旧蜷缩着无法张开。烙印在我记忆里的感官冲刷着我的大脑与我的理智进行抗争。我一点都不想要找回那些记忆。 虚假伤口附近的皮肤开始发烫了。就算我暂时性切断了我的所有感官,疼痛也依旧顺着骨髓侵入我的大脑并扩散开来。它仿佛是直接作用在我大脑里的想象又或是无从知晓过去残留的鬼影,使得我根本无法控制。 在见到那个金色短发白色西装的男性以后,翻滚的记忆成了最令我头痛的事情。所以说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救了我和香奈惠的剑士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当时直接失去了意识,只记得香奈惠有将自己的日轮刀扔给那些人帮助他们击退童磨。 可是醒过来以后的香奈惠也不清楚那些人的正体。当时临近日出,童磨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可能在此地吃掉我和香奈惠以后立即选择了撤离。随后那些剑士也在匆忙赶来的隐成员出现之前消失了。除了我和香奈惠根本没人见过他们。 据隐成员的复述,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了背靠着树陷入昏迷的我和香奈惠。香奈惠的羽织被盖在我们身上,她的日轮刀则是被摆在她身边。 “喂你怎么了” 离我最近注意到我脸色不对劲的不死川转过头来冲我问道,声音竟然比往常压低了几分,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了。他撑着身体冲我这边靠近了几分,表情不太明朗。 “都说了让你滚去休息的了吧” 我错了,不死川的表情何止是不太明朗,明明是特别狰狞才对。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香奈乎此时也站在了我身边,拽着我的衣角仰头望着我。 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依旧从她皱着的眉头里感受到了她的担心。于是我用没有受到影响的左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刚刚走神了一下而已。” 那些疼痛在我回神以后便如同潮水般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我突如其来增加的疲劳感能够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它们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等我适应一段时间以后,我就能迫使自己忘掉那些记忆了。 既然我能将它们遗忘一次,自然也能再遗忘第二次。 “果然还是没有恢复好吗最近蝴蝶屋的工作很忙腾不出时间吗” 炼狱有些担心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不死川不由得嗤笑一声。 “那群白痴天天吵得跟什么一样,吃个药就哭天喊地好像要命,能不忙就怪了。一群不知道安分些的家伙。” 不死川的语气里满是嘲弄,边说边缓慢的靠回了床头。他显然对我的回答非常不满,用漆黑的眼眸瞪着我,言语里也火药味十足。 “但是照顾好他们也是我的工作啊,而且香奈惠出事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暂时还不太想休息。” 我加快了收拾的动作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在这之前,我不能忘了我的另一个必须完成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以确保自己没有将对不死川不爱惜自己身体发不出去的怒火转移到同样学不会好好对待自己的炼狱身上。虽然这两个人半斤八两,但是混为一谈是不可以的。 毕竟炼狱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有交代自己到底伤到哪里了呢。 “我也收拾完东西就不久留了。”我一手拿着托盘一手牵起了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的香奈乎朝着门边走去。遗憾的是拦路boss宇髄天元没有改变自己的位子,所以我又放缓了一些自己的脚步。 “要事说完了的话请让不死川先生好好休息吧。” “哦,好的你也要记得好好休息啊见我准备离去,炼狱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嘴里随意的应答着。 他欲言又止,似乎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 “那就再见了。”我在靠近宇髄天元的前一秒转过身冲他们告别,随后鼓起勇气再次转身向前迈进。 好在我现在意识还有些混沌,宇髄天元的存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使我困扰不已。反正我脑子里现在全是别的事情,轻轻松松就能忽视他的存在。 “对了炼狱,医生说要休息几天啊” 我状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了这个问题,一只脚跨出了房门。 “一个星期吧” 毫无防备以为糊弄过去了的炼狱下意识回答了我的问题,随后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转过头有些僵硬的看着站在门外对他露出和蔼笑容的我,随后手忙脚乱坑坑巴巴试图开始解释。 “没、没有的事我哪有去见什么呃这个、我、我” 在我直白的目光下炼狱终于说不下去了。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拼命找着理由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在一旁看戏的不死川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宇髄天元更是笑出了声。 “这个回答可一点都不华丽啊,炼狱。” 身材高大的宇髄天元双手抱臂,笑着揭了自己同事加好友的老底。 然而炼狱显然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他拼命思索着如何应对我的目光,嘴也是张了合合了张却一直都没有阻止好语言。香奈乎满脸疑惑的看了看他又抬起头来看我。 我真的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炼狱还能回答我些什么出来。因此我心平气和的冲他说道。 “不急不急,慢慢解释也是可以的。所以和我一起出来吧我们就不好打扰到不死川先生了。” 宇髄天元笑着给了炼狱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而不死川依旧是那副心情不太好的表情。 正好这时小葵跑了过来。她先是和我一同站在门前冲着大家打了招呼,随后传达了忍那边的通知。 “忍小姐让炼狱大人去珊瑚小姐那里检查。” 小葵一直是对待工作很认真的女孩子,因此吐字清晰语气郑重。她的话语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随后她便立即发现了大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我,在看到我也是忍俊不禁的表情之后显然更疑惑了。 “谢谢你把忍的话告诉了我们。”我笑着揉了揉小葵的头,立即明白了忍的意思。 想必是炼狱想要向我隐瞒伤情才只告诉了她。知道我和炼狱私交很好一直放心不下对方身体的忍干脆就直接将这份工作交给我了。 “辛苦你啦。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等而会儿有甜点吃哦。” 小葵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她今天还有蝴蝶屋内务方面的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冲着我们欠身之后就又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她一走场面就控制不住了。宇髄天元抱着肚子笑到不行。炼狱也是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他低着头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现在通红的脸,又或者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啦炼狱,快点过来吧。”我轻声催促道,“忍还要守着香奈惠就不要麻烦她了,所以才要给我检查哦。” “赶快出来吧” 第32章 chapter 30 果然不出我所料, 炼狱这次伤到了腿。 暂时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导致他走路时有些别扭也无法长时间站立。想必是担心我看出端倪,他方才便一直坐在椅子上和我说话不曾挪动过位置。我给他检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我安静的半蹲在他身边为有些狰狞的伤口上药, 然后再用一层一层的绷带将其掩盖。炼狱露出来的皮肤上现在还残存着以前受伤还没能够消去的疤痕, 很是显眼。 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这种话题在我们之间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从我第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一起坐在那家小面馆里面交谈开始,这就变成了我和他之间长久不变的话题。而我的心态也从出于好意的逾越变作了万分担心的嘱托。陌生人的善意和朋友的真心是有区别的。同样的伤出现在我的好友身上无疑会令我更加难过。 炼狱在一步步的成长一步步的变强,也在一步步担负起更加沉重的责任。然后面对更多苦难险阻生死攸关。无论我再怎么担心他我都无法代替他。 而且与我沉重的心情正相反,我其实应该去鼓励他赞扬他肯定他的。那些伤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为了从恶鬼手里守护人类的勋章,是他努力战斗的结果,也是他的决心。 所以我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 可是每次看到浑身是伤的炼狱, 我的全部心神便都集中在了那些伤口上, 受伤的理由对我而言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由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家伙的努力和认真,我才比任何人都担心着他的身体。炼狱自身对于炼狱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才会 呵, 这方面我好像也同样没有资格说他。 因为我现在正和他做着一样的事情。我也在勉强自己刚刚恢复的身体完成高强度的工作,还惹得实在是拗不过我的忍怀疑我根本没有休息可能撑不了多久派了香奈乎来看管我。 啊啊, 没想到我不知不觉中也变成了像炼狱这样让人头疼的存在吗。这样看来不死川这几天来天天吼我真的没什么毛病。 我抬起头看了眼炼狱。 他正在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脸色。应该是由于没有严格遵守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的约定而感到有些愧疚, 心虚都快从他那双眼睛里溢出来了。这使得那双在往日里异常明亮的眼眸稍稍黯淡下来。 这一刻我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炼狱和童磨的区别。 童磨眼里的色彩漂浮于表面,和那个象征着上弦之二身份的汉字一样仅仅是毫无实际意义的标识。然而炼狱的眼睛就算是在本人心情不明朗的情况下也依旧燃烧着,使得我清清楚楚看到了其中不曾磨灭的明光。 “对不起。” 沉默了片刻,我低着头向炼狱道歉。说出了第一句, 后面的话也变得流畅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战斗还要担心我发脾气其实很烦吧我总是管东管西的还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 明明一点都不清楚战斗的辛苦还要” 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都怪我自己以前一直用那么天真的眼光看待战斗。明明是那么残酷可怕的事情。一直在其中磨练的炼狱明明那么不容易的 “没有的事情”炼狱突然拔高了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些愕然的抬起头, 便看到他情急之下用手撑着椅子靠近了我的脸。 “完全没有的事情” 炼狱皱着眉头再次重复了对我话语的否定。我们离得有点近,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满脸自责的自己。 “是我粗心大意又不小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得你、和大家都在为我担心。而且这也是因为我学艺不精才老是受伤吧每次都要麻烦你给我包扎,明明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 “明明身为炎柱却还要你为我操心,我还是修行不到位啊。更何况我这次还试图向你隐瞒自己的伤情,果然应该是我给珊瑚道歉才对啊。” 炼狱说着说着便开始数落起自己来,头也快埋到衣服领子里去了。他花了点时间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抬起头再次直视我的眼睛。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我第一次知道炼狱的声音温柔起来会这么犯规。平日里充满元气与活力的爽朗语气使得他原本声线的温润会很容易被忽视掉。一下子沉静下来向我道歉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 然而还没有等我愣神太久,炼狱所坐的椅子就因为他向前倾和我说话,重心偏移变得不稳起来,他也差点整个人朝我这边栽过来。我连忙伸出手扶住了椅子腿,而炼狱也仰着身子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我发现他脸瞬间变得通红,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老实说炼狱的道歉令我百感交集心情复杂。 炼狱的理解其实让我很高兴。让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为他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并没有白费力气。可是这样的道歉在他的伤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想要的根本不是炼狱的道歉,而是他能将自己放在心上。 “我们俩个互相道歉也太奇怪了吧。” 为防止炼狱继续尴尬,我转移了话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你根本不用说对不起的。因为我也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我根本没资格让你道歉。” 我苦笑着低下头去避开了炼狱的目光,同时也借机遮掩住了我差点流出来的眼泪。 被炼狱看到我哭了的话,他肯定会更加自责的。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折磨他。 炼狱和我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沉默。 我看到炼狱的手牢牢扣住了他所坐的椅子的木板。由于过于用力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放过了差点被他捏变形的木板,犹豫的向我这边伸出了手,却又很快再次缩了回去,继续折磨木板。 明明伤到了腿还要过来看望根本算不上熟的不死川,我是能明白他的真实目的的。因为换我大概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但是到现在为止应该是怕勾起我不好的回忆。炼狱一直没有向我询问那天的事情。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吧。我心不在焉的想着。 和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我过去经历过什么,只不过之前一直不知道那个可恶的施害者是谁而已。当上炎柱的炼狱对鬼杀队内部情报的知情权又很高,没道理脑子不笨的炼狱猜不出来我这次这样反常的原因。 “珊瑚你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吗” 隔了好久炼狱才终于再次开口。他扭着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看我。 我把绷带的最末端在他小腿上打了个牢固的结。 “完全好了哦。我向你保证。” 我拍了拍他的裤腿示意他已经可以把腿收回去了。 我知道炼狱的意思。他其实是想劝我休息的。可是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他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扔下蝴蝶屋的那么多事情心安理得的去休息。丢下那些需要我的事情和人根本不是我的作风。 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件事上我们都没有资格去劝对方。 也许能算作是我们长时间相处后的默契吧。 炼狱扶着椅背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长时间没有动弹有些僵硬的身体。我看着他走路依旧很别扭的姿态,忍不住开口道。 “你” “我” 我们的声音撞在了一处。 炼狱一下子笑出了声。刚才还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从他脸上消失,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也因为我们这个小失误感到好笑,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你先说吧。”我笑着对炼狱说道。 “我回去后肯定会好好养伤的,绝对会谨遵珊瑚医生的医嘱而且我弟弟也会监督我的,你就放心好了。”炼狱直视着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的向我保证道。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由于站起身以后他比我要高一个头,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然后作为我遵守约定的交换”炼狱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清,他似乎是为了给自己鼓起勇气般顿了顿。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偏离了我的脸庞。 “咳咳,你要答应我这段时间忙过后好好休息一下” 炼狱以飞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 好在我还是听清了他到底在以他平常声音分贝二分之一的低声说些什么。 我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于是冲着他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了。” “太好了那珊瑚你一定要记得这个阶段忙完好好休息我会问蝴蝶屋的成员的。” 炼狱的情绪一下子高涨,元气满满的声调也拔高了不少。 我冲着他伸出了手。 “那么拿来吧” “什么” 炼狱有些疑惑的睁大了眼睛,显然没能反应过来我在找他要什么。 “你们家的地址啊。不知道这个我怎么写信去给你弟弟求证你有没有好好养伤”我忍不住踮起脚戳了戳他的额头,“别以为今天你瞒着我受伤的事情就能这么算了你这个家伙现在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已经清零了,根本不能信任” 没错,谁知道炼狱会不会在养伤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开始不顾身体进行基础锻炼啊这家伙还真就这么干过当初我气得恨不得去揪他的耳朵。复健训练和基础锻炼完全是不一样的事情就算他身体体质再怎么好也经不住他自己这么折腾啊 “我会写信告诉你弟弟,我记得是炼狱千寿郎对吧” 炼狱有些无措的点了点头。他本就圆润的杏眼现在因为反应不过来睁的圆圆的,显得眸色更亮了。 “我会写信让千寿郎监督你的。最好把你的日轮刀也没收了。不然你闲的没事拿着刀肯定又会手痒的。” 我看着有些慌张的炼狱,一字一顿笑着警告他。 “你最好乖乖养伤哦。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我会把早就已经做好的炎柱专属御守挂在琉璃的脖子上和信一起送给千寿郎君的。如果炼狱犯规,他的炎柱贺礼就别想要了。 希望他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第33章 chapter 31 我在香奈惠的病房门前遇到了忍。 她往常梳理的整整齐齐束在脑后的头发有些松散, 色彩艳丽的蝴蝶发饰也歪在了一边,而她本人却显然无心打理, 放任自己的头发垂下了几缕挡住视线。她背靠在香奈惠病房的房门上, 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已经空了的药碗。 由于忍低着头,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沉气氛感受到她现在糟糕至极的心情。 我忍不住走上前帮她打理了一下头发,认真的将那个蝴蝶发饰摆回了正确的位置。忍没有因为我的动作抬头,只是沉默着任由我重新束好了她的头发。 我把一些零碎的扎不起来的碎发拢到了忍的耳边。 原本空荡的药碗里积起了薄薄一层液体,混合着还未打理干净的药汁变作了有些浑浊的颜色。碗边也落着零星几滴眼泪。 我伸出手揽住了忍的肩膀。 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扑入了我的怀里, 原本端着的托盘千钧一发之际被我借势端起才没有掉落在地上。 忍哭的很克制。 她近乎是浑身都在震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应该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有我胸前开始微微湿润的布料能够证明她正在哭泣。 香奈惠与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如果真的发出了声响不仅会吵到对方休息也会惹得对方为我们费心。 从香奈惠受伤以来一直表现得异常可靠迅速稳定下自己和大家情绪的忍是不能在香奈惠面前哭出来的。 绝对不能让现在还在养伤的香奈惠为我们担心。要让她安安心心养伤才行。 这是我和忍虽未明言却一直遵守着的约定。 蝴蝶屋要靠着我们守护起来。 如果连我们都因为悲伤无心工作,正在养病的香奈惠该会有多么焦心。因为我也是想要帮助大家才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 所以我很清楚比我肩负着更多责任的香奈惠此时此刻会有多么为我们担心。 让香奈惠安心是我们唯一的准则。 所以忍的情绪在压抑中爆发了。她其实是感情比较外露直来直往的性格, 几乎将对鬼的憎恶写在了脸上刻在了每一步的行动里。仇恨支撑着她披荆斩棘舞动自己娇小的身躯屠杀恶鬼,却也让她多次濒临爆发的边缘。 忍对杀死自己双亲的鬼的仇恨是无法随着时间流逝被磨灭的。甚至在她身处和恶鬼打交道的鬼杀队, 不断目睹由于恶鬼兴风作浪造成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被重新涂抹上一层又一层仇恨的颜色, 逐渐累积起来。 最后化为更加刻骨铭心更加痛彻心扉的仇恨。 香奈惠和我的重伤变成了。 我清醒时第一眼看到的忍眼眶是红的。 那时候她似乎已经守了我很久,长期的缺乏睡眠导致她的双眼充血,和那种悲痛至极仇恨至极的目光交杂在一起变作了可怖又憔悴的模样。 我一直相信强烈的感情会驱动一个人成长,会驱动一个人做出改变, 可他也会驱动一个人自我毁灭。 强烈到化为烈火时时刻刻焚烧着自己内心的情感是会毁掉一个人的。忍还这么小, 负面情感却将她推到了悬崖边缘。 我当然知道凭借忍的坚强能干她是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的。可是只要这种恨意折磨着她让她痛苦, 她就始终无法摆脱。 我讨厌让忍痛苦的恨意。 跟在我身后的香奈乎像是被这一幕吓到了。她抬头看着埋入我怀中看不见表情的忍, 小心翼翼走到了我们身边。我能猜得出来香奈乎现在很犹豫, 她抬了抬手似乎是想去碰忍,随后却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香奈乎的目标是忍的手,可是忍正紧紧攥着我的衣服,所以香奈乎够不到。 香奈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 她可爱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和迷茫。深紫的眼眸求助似的看着我。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环着忍的身体交换了一下端着托盘的手。随即轻轻牵起了她的右手,然后把她的手交给了香奈乎。 香奈乎立即伸出自己的两只手牢牢将其握住。像我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将忍的手合在了自己的手心。她目不转睛盯着她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白皙的手,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郑重。 我教过香奈乎如何传达自己的感情。 她现在依旧学不太会怎么表达自己。但是没有关系,肢体语言一样可以传递情感。我想一定是我牵着香奈乎的手时让她感受到了温暖,所以她现在才尝试着向忍伸出了自己的手。 忍浑身一震。 她有些错愕的将头从我的怀里抬了起来,扭头看向握着她手的香奈乎。被她注视的小女孩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两双深浅不一的紫色眼眸对视着。 一双被仇恨和痛苦折磨的劳累不已,一双被不存在的东西隔离了情感只剩暗淡。 将还放着药碗的托盘迅速通过皮肤接触消融吞噬后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帕。 我一只手轻轻拍着忍的背,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帕擦掉了她的眼泪。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还能哭还能发泄自己心里的郁结就是好的。该发泄情绪的时候就要发泄出来,在心里堆积久了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我从不觉得眼泪代表软弱或是无能。它和笑容一样只是代表情绪的一种表现形式,没有任何高低之分。 如果有一天香奈乎能哭出来也许我还应该高兴。高兴香奈乎终于能够表达自己的内心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所以忍的泪水就算带起了我的难过,却也同时让我心头松了口气。 哭出来以后忍的内心应该就好受多了。我也不用担心这几天她一直积压着情绪无从发泄了。 擦干眼泪后的忍除了眼眶还有些发红基本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我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让她又恢复成了往常漂漂亮亮的小女孩。 忍蹲下身子抱住了香奈乎。 我知道她已经感受到最近香奈乎的改变了。握起她的手的香奈乎虽然依旧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但是心意已经传达出来了。 被忍抱住的香奈乎睁着大眼睛很是不知所措。她扭过头却看不到忍的表情,刚刚交握在一起的手也因为忍的动作松开了,被抱个满怀的香奈乎再次抬起头看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她露出微笑。 于是香奈乎试探性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她模仿着我刚才的动作试图环住忍的背,却因为体型原因有点困难。发现自己没能成功的香奈乎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拍起了忍的背。 由于忍比她高了不少,所以香奈乎的动作还有些艰难。她面无表情的小脸透露出认真和严肃,试图用均匀的速度拍忍的背。 安慰的举动硬生生在香奈乎的表情下变成什么严谨的动作。 我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满心欣慰。 因为香奈乎不仅在向着我迈出步伐。她在一步步向着自己周围的人靠近着。忍想必现在也正因为香奈乎的成长而感到欣喜。 我摸了摸香奈乎的头。 她乖乖的任由我揉乱了她的头发又给她重新打理好。安慰忍的动作还一直没有停下来。 终于平复好自己心情的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过我递还给她的托盘就拉着香奈乎准备离开。 “你还有事情想和姐姐说吧那香奈乎我就先带走了。” 忍估计是害羞自己刚才的举动了,所以几乎可以说是立马逃离了现场。香奈乎跟着忍的脚步一脸疑惑的望着她,却只能看到忍把头扭了过去拒绝香奈乎的视线。 我笑着冲她们两个挥了挥手,随后敲了敲香奈惠病房的大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我才推门而入。 香奈惠正靠着床头看书。 蝴蝶屋的孩子们怕她无聊给她准备了好多打发时间的东西。包括不限于各种内容的书籍、不知道是谁采过来的鲜花、蝴蝶屋的出入记录等等等等。要不是香奈惠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肯定会被各式各样的慰问品水果点心给堆满的。 因为温柔的香奈惠一直很受大家的尊敬和喜爱。 我甚至看到了香奈乎训练用的有了丝丝裂痕的葫芦也被不知道是谁放在了香奈惠的床前。 送坏的葫芦这是认真的吗先不说葫芦的问题送个已经坏了的也太奇怪了吧。我们蝴蝶屋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不太聪明的家伙了不管怎么说等等,这玩意儿只可能在香奈乎手上啊 呃 嗯如果是香奈乎送的她可真棒这个礼物又能体现出香奈乎的进步又有趣,香奈乎真厉害,等会儿我就要去夸她。今天的点心也要多给点我们香奈乎真的超级厉害香奈惠肯定喜欢她这个礼物送的太好了太周到了 也许是因为我的目光在葫芦上停留的时间有些过长了,香奈惠的目光也顺着看到了那个有了裂缝的葫芦。 她合上书,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香奈乎的进步真的超大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呢” 我也止不住点头赞同香奈惠的话。 “是的是的香奈乎最近真的非常努力了。” 想起香奈乎的脸,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第34章 chapter 32 香奈惠的眼眸很美。 当然, 我想用这个形容她并不是因为香奈惠其他的地方就不美了。从气质层面出发香奈惠和琴叶一样那种温柔似水能够包涵任何事物的气质无疑是最为吸引人的。你会不自觉沉醉在眼前这位的一举一动中,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 从她的柔情笑容之中再次感受到这个人足以上升到美层面的温柔。然后能加难能可贵的是香奈惠还能通过自己的真诚影响到身边的人, 蝴蝶屋里就算有多么难以搞定的人都没有办法在香奈惠面前大吵大闹无理取闹。 大概是因为能够从香奈惠身上感受到包容和谅解,所以反抗或是不配合都没什么意义了。当然也说不定是因为香奈惠太好了根本不敢在香奈惠面前造次。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香奈惠的眼眸。 也许是由于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磨灭印象的那双眼眸的原因,大部分时间我的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去看与我交流对象的眼眸。因为作为心灵窗户的眼眸无法欺骗任何人。 伊之助遗传自琴叶的碧绿眼眸是清亮的,满载着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征服欲,时时刻刻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炼狱的眼睛是燃烧着的。寄托了他勇往直前坚定不移的信念,被磨砺成越发灿烂的模样。不死川的眼睛是有着细微浑浊的。浑浊到依旧能从间隙中透出微光, 锐利且坚决, 不容忽视。 忍的眼睛是明亮的。过于直白的情绪在她的眼眸里酝酿,尚且还带着一些她这个年龄应有的青涩。香奈乎的眼睛是暗淡的。深邃到密不透光的深紫色眼眸一片幽暗, 像是波澜不惊的水潭, 隐隐流露出虚无。 香奈惠的眼睛我却很难去形容。 她现在正直视着我,所以我的视线便被那种轻缓柔和难以捉摸的粉色给包围着。如果真的一定要定性的话, 大概是梦一样的东西。 虽然有点失礼, 但是我觉得梦的美好大概是能和香奈惠的眼眸挂钩的。香奈惠的眼眸美好到我不得不更改了我一直以来对粉色的印象。光用少女心去形容粉色还是不能够概括香奈惠万分之一的好,是这双眼眸让我意识到了温柔到极致的祥和与坚强到极致的决然是可以并存的。 我非常,非常喜欢香奈惠。 所以现在我还能和她交谈我真的是非常庆幸。就算当时救了我们的那群剑士现在不知所踪并且其中一个似乎还和我的前世有不解因缘,我也依旧发自内心感激着他们。感激他们没有让我们失去香奈惠。 香奈惠从自己床头拿了块手帕给我。 “擦一擦你的衣服吧。抱歉, 忍那个孩子又让你费心了吧” 香奈惠嘴角挂着有些无奈的苦笑, 目光里却并无责备, 更多的是怜惜与纵容。 我从香奈惠手里接过了手帕擦拭着自己已然有些湿润的前襟。 “哪里的事情, 忍一直都很让人放心的。这次我们出事以后蝴蝶屋的大小事务安排她都做得很好呢。香奈惠完全可以引以为豪了哦。” 我就知道我们在门外的动静还是瞒不过香奈惠。倒不如说由于是同胞姐妹, 香奈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忍的内心。她作为和忍相依为命彼此之间血脉相连无可替代的家人,对忍的心情自然也是分外关心。 “确实,所以我也可以放心把蝴蝶屋交给她了。” 我擦拭水渍的动作不由得因为香奈惠的话停了下来。 香奈惠此时微微低着头。她的目光集中在自己手上的书本上,比起和我说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那张风华正茂的脸上有的不是遗憾也不是迷茫,而是轻缓的微笑。她轻轻用手抚摸着书脊,话语轻柔流畅到好像并不是在说关于蝴蝶屋归宿的重大决定。 我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香奈惠的心血来潮。她一定是早就决定好了。向来在断绝上不缺乏魄力的香奈惠自然也不会拖泥带水。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楚一些现实的残酷性。作为香奈惠的主治医生之一我也很清楚香奈惠的病情。即便在我们的努力下她最终恢复健康,要再像以往那样肆意挥刀斩杀恶鬼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支撑起呼吸法最为重要的肺部肺泡的坏死就像是无解之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恐怕香奈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再撑起花柱的实力了。 鬼杀队与恶鬼的战斗绝不是件可以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小事。那是无数的前人包括主公大人自己在内用鲜血和生命为人类堆积出来的一条路。辗转千年延续不断。作为鬼杀队最强九人的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和所代表的意义更是不能小觑,所以知道自身情况的香奈惠毫无留恋的抛弃了这个名头。 我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早就猜到了香奈惠可能的选择,然而亲耳听到和自己想象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我曾好多次安慰自己香奈惠活着就好,以试图来转移自己对她的无限惋惜。 因为我的惋惜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她正直青春年华大好时光,被恶鬼毁去容身之所后又要再次被恶鬼夺去能力和人生。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能置喙的。 香奈惠有自己的觉悟,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我之前了解到的入队鬼杀队以后每个队员会给自己写一封遗书一样,鬼杀队的每个人都抱着相应的觉悟战斗至此的。身为花柱的香奈惠也不例外,所以遇上童磨她也不曾退缩恐惧过。反而是我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在这方面我比不过香奈惠。 该有的取舍该有的断绝我都没有那样的魄力。纵然清楚这是对香奈惠而言堪称较好的结局我也忍不住我内心的愤懑与悲伤。呵,我又改变不了什么我在这里生什么气。如果我露出任何负面情绪都是对香奈惠的不尊重,所以我要无动于衷才行。 啊啊,我算是想明白刚才忍为什么躲到门外去哭了。想必她已经从香奈惠这里得知对方的选择了。我一个连鬼杀队都没有正式加入的局外人,好像除了接着工作根本没有什么能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不断催眠我自己。 不生气不生气别难过别难过别生气不想了不想了 香奈惠突然咳了几声。 “香奈惠” 我连忙拿过病床前面的水递到了香奈惠面前。因为忍才刚刚来过,水还是温的。香奈惠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水。 “我没事的,不用那么紧张的呀。” 香奈惠笑着试图抚平我紧皱的眉头。她离我离的很近,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粉色眼眸里化开的笑意。她的手还有些冰凉,指尖带着女性特有的柔软,力度轻到满是怜惜一般。 “珊瑚皱着眉头就不好看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香奈惠的手顺势向下滑抚上了我的脸颊。她的手掌心由于握剑有着薄薄的一层茧,但是温度要比冰凉的指尖高出不少。让我将因为她体温过低的担忧又稍稍缓解。 我们四目相对。 香奈惠很是认真的凝望着我的眼眸。现在他们已经看不出任何金色的痕迹,展露出通透犹如翡翠的碧绿色泽。温润却不至于耀眼。 和那夜出现的鎏金截然不同。 我知道我肯定也让香奈惠担心了。正如我为她的安危鼓起勇气直面童磨,在她醒来之前寝食难安一样,香奈惠一定也在为我的情况而担忧着。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向她解释过最后将她放下时颜色完全变换的眼眸。 我妥协似的轻轻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香奈惠的额头。 她过于出色的脸庞近在咫尺,配合着那满心是我的眼神有些炫目。 良久,香奈惠才开口。 “谢谢你,珊瑚。” 按理说她应该骂我指责我的。因为并不具有战斗力的我根本不应该参合近她和童磨的战斗。我应该立即抛下她联系隐成员派能够战斗的支援过来才是最优解。然而这个想法当时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我脑海里过。 我只知道我要去救她。无论付出什么。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把自己的手覆上了香奈惠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去救你的。” 香奈惠笑了起来。 “真可靠啊。那么以后蝴蝶屋也麻烦你了。” 她的手离开了我的脸颊,随后与我十指相扣。 “当然,但是别说的这么像交代遗言你就算从花柱隐退也会帮忙管理蝴蝶屋的事情吧” 我有些不满的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于是香奈惠的头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身上是花的清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甚至闻起来有股甜味蕴含其中。花朵的香气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香奈惠的姓氏蝴蝶,她们姐妹和这个姓氏真的是非常相配,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她们的了。 “当然啦。我会一直和大家在一起的。” 由于姿势问题,香奈惠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闷。 得到保证后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没错,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我不住点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被香奈惠一拽,直接栽倒在了她的病床上。 “所以珊瑚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陪着我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香奈惠笑眯眯的朝我伸手试图把我的外套解下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她的心思躺了下来。 香奈惠心情颇好的为我们两个盖上了被子,我虽然很是无奈,但是心情也不住变好起来。 忍那个小丫头,肯定在香奈惠面前告我的状了,窜唆着香奈惠逼我休息。我说她自己走了怎么把香奈乎也拉走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人小鬼大亏我还安慰她了,结果她就是这样坑我的吗竟然还学会给香奈惠告状了 下次我一定要 第35章 chapter 33 我醒来的时候香奈惠依旧靠在床头看书。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夕阳的余晖把天边整个渲染成了耀眼的橘色,让沐浴在余晖下的香奈惠也像是被渡了一层金一样。 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真的就这样睡着了。明明我也不累才对的啊, 关键时刻熬夜熬个两三天都不会对我有任何负面影响的。不过休息了一下感觉不错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看天色大概只过去了一两个小时左右,应该也没来得及耽误什么重要事情。 我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来。香奈惠单独的病房条件要比普通病房稍微好一点,至少床是够我们两个人并肩躺在一起的,因此这一觉我睡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挤。不过让我有些不高兴的是明明拉着我休息了,香奈惠本人却没有休息。 我看着她认真读书的侧脸,忍不住将注意力也放到了她手中的书上。看名字应该是和草药有关的书籍, 看得出虽然被细心保存却已经很有年份, 被香奈惠翻阅的纸张已经微微开始泛黄了。 我推测应该是香奈惠家里的藏书。她和忍作为医药世家的女儿,家中的有关这方面的底蕴不可谓不深厚, 都被香奈惠细心的保存了起来。 无法在以后的日子里战斗在讨伐恶鬼一线的香奈惠显然选择了继续钻研医术来帮忙管理蝴蝶屋。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 总归我们并没有分离。 当然,这都不是香奈惠现在不休息还费心神读书的理由。 考虑到这本算的上是古董的医书应该还挺重要, 于是我放轻了力道从香奈惠手中抽出了它。 香奈惠抬起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这一招也不知道她是和香奈乎学的还是香奈乎和她学的, 但是原则问题上卖萌对我是没有用的我可不会在这种目光下退败。 “这种光线下还要看书,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眼睛了吧” 窗外透过来的夕阳余晖让我连看看东西都觉得很是晃眼,何况还要分辨书中字迹的香奈惠了。 我披上自己的外套下了床。蝴蝶屋这边暂时还没有用上电灯,平时晚上照明都用都是烛火。可是烛光到底比不得灯光明亮, 点着蜡烛让香奈惠看书我还是觉得会伤眼睛。那要不就干脆多点几只蜡烛浪不浪费都是次要, 香奈惠的眼睛才是 “那今天就看到这里吧, 我也该休息休息了。” 正在我冥思苦想怎么给香奈惠创造更好的阅读环境的时候, 香奈惠很是爽快的放弃了继续看书。我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 香奈惠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把香奈惠的古籍放到了一旁的书架上就听到她笑。不由得转过身来问她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珊瑚就算是刚醒来也还是在担心我的眼睛嘛。感觉珊瑚就和往常一样完全没变。” “我那么操心要怪谁啊, 还不是你们”我很是不服气的反驳道。 “哪有明明就是珊瑚姐自己太爱操心的原因” 端着盘子进来的忍一进门就反驳了我的话,她身后还跟着香奈乎,听到我们的交谈后就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好哇,你这个家伙现在还要说我。”我立即跑到忍的面前试图去揪她的脸,“说是不是你在香奈惠面前告我的状了” 我错了这个小丫头真的狡猾的不得了亏我还抱着她安慰她了,结果她跑那么快绝对不是害羞明明就是心虚怕我事后回头找她算账的心虚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忍十分灵活的避开了我的袭击,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她甚至空出一只端着托盘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这里面还有香奈乎做的萩饼哦,摔了可不怪我。” 好气哦 偏偏忍还真的抓住了我的死穴,害得我现在一下子就缩手缩脚起来。郁闷的放开了她。 忍这个小姑娘太狡猾了 所以说在我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她带着香奈乎去折腾我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了吗刚刚还有些担心泡着的米的我放下心来,好歹材料没有浪费就好。而且还是香奈乎亲手做的诶,光是听到忍这样说我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虽然我对甜品尤其是豆沙几乎不怎么感冒,而且不喜欢夹心的东西。但是香奈乎亲手做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香奈乎马上跑到我身边拽住了我的衣服,已经很擅长解读香奈乎情绪的我从她脸上看到了期待。于是我抱起了香奈乎让她指给我看在忍端着的盘子里哪个是香奈乎自己做的。 老实说这种时候我确实不得不称赞一下忍的能干了。盘子里的萩饼形状规整的一看就是出自她之手,香奈乎指出来的四个萩饼形状各异,区别非常明显。 但是香奈乎做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很是开心的拿起了香奈乎的作品吃了下去。 我特意没有像往常一样遇到我不太喜欢的东西就屏蔽味觉,因此我的味蕾久违的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豆沙的甜味。 好像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啊,倒不如说这个萩饼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错。果然不尝试一下就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 我决定了,以后萩饼就在我喜欢的食物里榜上有名了。 “香奈乎很棒哦,这个萩饼超级好吃的” 我抱着香奈乎笑着夸奖她。得到我的肯定后她整个人都像被点亮了一样,又去看和我一样也吃了香奈乎做的萩饼的另外两人的反应。 香奈惠笑着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堆水果点心,放在了她刚刚支起架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好啦,这样就像个茶话会了。”她倾过身子摸了摸香奈乎的头,“香奈乎做的萩饼很好吃哦。” 忍也在一旁不住点头。 我则是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橘子,剥开后塞了一瓣进香奈乎的嘴里。 “这是给香奈乎的奖励哦。” 她现在显然非常开心,我总算从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看到了微微的光亮。只那么一丝,就直接照亮了整个深沉的眼底,使得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泛起了粼粼波光。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开心的了。 只是我也注意到了香奈乎一共自己动手做了四个,我和香奈惠她们吃了三个,最后一个香奈乎却没有自己吃掉。 我猜到了什么。但是为了确认我的猜测,我还是问出了声。 “剩下一个是要送给别人的吗” 我笑着看到香奈乎咽下了嘴里的橘子,然后小声迟疑着回答了我。 “给小葵。” “真棒那香奈乎自己去送给小葵吧给别人的礼物亲自去送会比较有诚意” 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笑容了。 香奈乎乖巧的点了点头,从我身上跳了下来,然后接过忍递给她的盘子出门了。 我和香奈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喜悦。 “香奈乎交到朋友了我太开心了” “嗯嗯香奈乎和小葵都是好孩子呢所以肯定能相处特别好的” “可是小葵训练还是”忍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我直接塞了一瓣橘子进她嘴里。 我知道她的意思。小葵在训练方面的天赋和香奈乎实在是差距太大了。香奈乎需要我们操心的性格,小葵却是实力问题。她也有抱着对恶鬼的恨意夜以继日分外努力的训练着,可是结果依旧有些差强人意,甚至照这样下去通过最终试炼都会很勉强。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杀鬼这条途径的。憎恨恶鬼的人也绝对不止是加入鬼杀队着一条途径。不论是以后小葵加入隐还是继续留在蝴蝶屋,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现在都还不用操心哦。”我摇了摇头,“说着我天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忍不也是一样的嘛。” 由于刚吃了比较甜的萩饼又被我塞了一瓣甜度完全没有可比性的橘子,忍被味觉对比酸到皱起眉头。 “好酸啊珊瑚姐” “抱歉抱歉。”我从桌子上拿了个萩饼递给她,“来来来给你这个,一会儿就不酸了。” 忍接过萩饼哼了一声。 “不死川不就是个例子嘛他病房那个香袋绝对是你自己做的,还有今天这个萩饼。” 忍忿忿不平的咬了口萩饼。 “等到复健训练看我怎么收拾他。每天病房里面就他最吵了。” 虽然蝴蝶屋里来来往往的病人们闹腾的不在少数,可是不死川依旧是一枝独秀。不但刚进来的时候造成了空前盛况,养伤的时候也一直非常不安稳。本就在蝴蝶屋这边忙到头疼的忍现在肯定觉得不死川特别麻烦。 说起不死川我本来准备让香奈惠注意一下他的。我一直觉得不死川胸中的抑郁还是没能发泄出来,就算在修养了很长时间的现在他也依旧满腔愤懑,甚至有一些对着鬼杀队去了。等他修养好伤势不久就要柱合会议,我很担心他那个性子会不顾一切的闹腾起来。毕竟没有和主公接触过的他因为不了解肯定不会存在什么尊重,发生了战友战死侥幸存活的自己却成为柱这件事情让不死川难以接受,隐隐有质疑鬼杀队的迹象。 而且遇上其余敬重主公的柱说不定又要有矛盾。就不死川这个脾气我真怕他和别人直接在主宅打起来。 现在香奈惠要从花柱隐退了,到时候柱合会议怕不是真的没什么人能劝住他。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我自己去劝不死川又要嫌我话多嫌我烦,拜托炼狱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毕竟我这个担心也是逾越,自发行为牵扯到炼狱身上确实不是个好选择 不死川啊 第36章 chapter 34 我匆匆到达约定的地点时时间刚刚好, 轻轻喵了一声的茶丸凭空显现出了身形,亲昵的蹭着我的裤腿。我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了一边, 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 今天我的安排原本很简单, 看望因为我的受伤担心不已最近信都没有停过的信奈好让她放心,然后路过商业区的时候给大家买点礼物顺便补充一下药材,最后到郊外偏僻一点的地方和茶丸会和。 结果没想到信奈看到我第一眼差点就没有抱着我哭出来。知道我是真的让她担心以后我不免花了好长时间去安慰她。虽然信奈平日里一直给人以爽朗大方格外可靠的形象,我却知道她在担心我的同时其实又有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毕竟我和鬼杀队之间全程都是信奈在牵线,我出了事情最自责的说不定就是她了。 于是我不得不对着信奈保证我以后绝对会小心翼翼对待任何任务绝对不拿自己的人生安全去冒险。说真的信奈和我闹起来我真的招架不住,她上一次这么咄咄逼人时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问我到底是炼狱重要还是她重要了。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完全没能搞懂信奈的逻辑。不过好在虽然我花了预期以上的时间, 但是让信奈安心下来就算没有白费了。 我还拜托了经常在外走动的信奈帮我注意一下那群突然出现的剑法高超的剑士。我尽我的努力描述了一下那些人的穿着和发色, 以及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那个能叫出我名字的男性。我本以为白色的西装已经足够作为比较醒目的标识,信奈的话却让我有些丧气。 “当时救了珊瑚的神秘剑士啊, 能遇到的话真想好好冲他们道谢。可是最近穿西装的人真的不少, 要找的话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你说他身旁的还有穿和服的剑士。”思索着的信奈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经商圈子里就有不少现在谈生意都穿着西装的。白西装也没有那么少见。不过珊瑚你放心, 我肯定会帮你留意的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嘛” 得到信奈的帮助我也放心许多, 可惜一下子耽误了太长时间给大家买礼物也没能空出太长时间挑选,最后和茶丸会和的时候我也算是踩线勉强没有迟到。 “抱歉啊茶丸,差点就迟到了,你没有等我太久吧”我摸了摸茶丸的头, 从自己的袋子里翻出了专门给它买的鱼干, “收下我的赔罪吧” 茶丸开心地喵了一声, 开始享受自己的礼物。 我则是打开了茶丸背上的盒子, 取出了其中崭新的注射器。 遇上童磨后的束手无策让我不得不开始反思我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我好像努力了许久却依旧一无所获甚至差点没能救出香奈惠。我太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可悲感受了。 我已经在童磨面前输了两次了。每次都是侥幸凭借运气逃脱, 这让我万分羞愧。明明我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自身还没有发掘完全的天赋,我却每次只会把事情搞砸。克服对童磨的心理阴影也必须提上日程。如果一遇到他就方寸大乱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面无表情将注射器的针尖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这点疼痛连屏蔽痛觉都不需要。 赤红的血液不断涌入针管直到整个注射器都呈现出深沉的红色。 我将注射器放回了木匣,拿起另一个崭新的注射器重复我的操作。 这是我日思夜想最终得出的需要珠世老师协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成功将会成为我的一张强劲有力的底牌。为此我需要再次给珠世老师我的血液。 我早就用别的方法联系上了她讲述了最近的经历并请求她的协助。于是珠世老师将茶丸派了过来。 一同放在木匣里的还有珠世老师的血和一封简易的书信。我轻轻拿起放着珠世老师血液的注射器,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俞史郎知道这个以后的模样,他绝对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我骂一顿的。 一想到这个场景我就忍不住想笑。随后毫不犹豫合拢了掌心,任由珠世老师的血液融入了我的身体。 珠世老师的信里满满的都是对我的担心。她一定是轻皱着眉头写下这些文字的,话语里的关切让我感到非常暖心。 我已经不是在童磨身边时那样与人类社会脱节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都在为我的安危为我的身体担忧着。怕惹得伊之助为我担心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受伤的事情,想必他知道了绝对会吵吵嚷嚷火冒三丈大叫要去为我复仇吧。 真好啊。 我身为人类,然后又遇到了他们,真的是太好了。 合上木匣我惊觉自己无意识间怎么也掩饰不住笑意。开心的再次摸了摸茶丸的头,我便目送它伴随着一声猫叫消失了踪影。 这种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俞史郎的血鬼术真好用。 多亏了他的血鬼术我才能避开琉璃将自己的信寄到珠世老师手里。不过琉璃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和我闹脾气啊。 我漫不经心的想着,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目眩。 糟糕,大意了。 吞入珠世老师血液的左手已经变得毫无知觉了。这次进入我体内的不仅仅是能量还参杂着鬼血特有的毒素。身体实际上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我分解这些侵占腐蚀身体过速的毒实在是有些勉强。 好在珠世老师给的血并不多,不适了一下我就恢复过来了。原本想着不能把珠世老师的血暴露在外面太长时间我才拿到手就立马吞掉的,没想到还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我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仔细感受了一下现在左手的血液流动。 嗯,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些毒也完全被我分解完毕成为纯碎的能量了。那么珠世老师的血和我当初身为鬼时的血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两个一个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一个并没有,应该能让我找到不同的 我专注的思索起来。 珠世老师脱离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还用自己的能力让变成鬼的俞史郎也不在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范围之内,这方面她可以算得上是行家。 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我不由得感叹到,然后拎起我的袋子准备起身回程。 然而我不小心做了错误的判断。 还没站稳身子我就一阵头晕目眩,加上拎着的礼物又不轻差点摔倒在地。 有人扶住了我。 对方过于宽大的手掌作为支撑点牢牢扣住了我的肩膀,随后以还算温柔的力道帮助我重新站稳了身体。由于距离过近对方高大的身材直接在我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意识到来人是谁以后我浑身都僵住了。 “在这里摔倒就太不华丽了,对吧四十九院” 宇髓天元没有穿鬼杀队的队服,而是套着一身宽松的和服。他银白色的头发也没有被闪闪发亮的装饰束起,随意的披在身后,半长不短。他手里也同样拎着袋子,应该是和我一样刚刚在商业街那边购物回来。 没有夸张艳丽的眼妆后他原本样貌的风流俊美被完完全全展示出来,漆黑的眼眸伴随着微笑低头俯视他人时绝对没有谁能拒绝他。 当然,我可能是例外。 我宁愿自己刚才直接摔倒在地算了。虽然这样想实在是有些不好,但是我希望我的脑子能够在受到冲击以后清醒一下。 “非常感谢您,宇髓先生” 我冲着他道谢,然后成功借着鞠躬拉开了我们两个的距离。 身高过于高大的宇髓天元带给我的压迫感简直是成倍的。即便是离他有了一段距离我依旧沐浴在他的影子下。就算他现在休闲随意的打扮缓和了他久经战场自带的锐利气势,我也依旧没能感到安心。 冷静啊珊瑚,这难道不是大好的克服你对这种类型人心理阴影的机会吗宇髓天元肯定和童磨那个人渣完全不一样相处多了说不定就不会在那么排斥了。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你不会是养伤还没休息好吧” 宇髓天元摆了摆手露出很是爽朗的笑容,甚至关心起了我的身体问题。 老实说在这之前我一直试图忽视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和他交流过,这么一看感觉他人好像真的还挺不错的啊。毕竟初见的时候有说要我加油,还来探望过不死川,而且现在又扶起了差点摔跤的我。 果然宇髓天元像高木这个音柱小迷妹之前说的一样,感觉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啊。 偏见要不得呀。 我忍不住在内心谴责我自己。然后突然觉得非常愧疚。 都怪我自己不好,童磨真是个祸害 “其实已经好了,刚才不过是蹲久了有点累而已。” 我仔细想了想知道宇髓先生没有看到茶丸也放心下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茶丸走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被发现了还要多费口舌解释实在是太麻烦了。 宇髓先生的目光随即移到了我手中的袋子上。 “这么说你应该是来这边采购药材的吧我确实记得附近有和蝴蝶屋经常合作的药店呢,需要我帮你拿回去吗” “不不不,那样太麻烦您了,我一个人也能拎回去的” 虽然身为音柱,感觉宇髓先生一点架子都没有,意外的性格非常爽快。 被我拒绝后宇髓先生也没有执着,而是冲着我道别后就准备离开了。我不太清楚他有没有看出我的紧张,但我现在确实手心满满的都是汗。 可以的珊瑚,你可以的。主动搭话表达感谢,你可以的。 “那个,宇髓先生” 我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回过头来的宇髓先生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视线的温度刺在我脸上有些疼痛,快要把我烧化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 我把自己给蝴蝶屋众人买的点心拿出一盒塞到了他的手里,迅速低下了头。主动搭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与他对视还是饶了我吧。 宇髓先生似乎是笑着道了声谢,然后潇洒的走掉了。 我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感觉,说不定能成为朋友的样子 可是这样难度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37章 chapter 35 回蝴蝶屋的路上我都在思索宇髓先生的事情。主要是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对别人太不礼貌了, 明明宇髓先生人挺好的我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办法和他正常相处。希望他没有误解成我对他有意见。 虽说我已经有下定决心要开始克服自己的这个心理阴影了,然而实际遇见我果然还是会下意识开始紧张心跳加速说不好话。尤其是再次遇到童磨以后好像还有变严重的趋势了。 这可不行, 我不能因为童磨失去一个真诚的朋友。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我一边在心里为自己加油鼓气, 一边迈进了蝴蝶屋的院子。后院里被我们种下的紫藤花枝长势喜人,感觉用不了多久就需要我去搭花架了。 我正准备穿过走廊,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还穿着病号服的富冈竟然靠着走廊的柱子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他简直把我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查看他到底怎么了,结果富冈闭着眼睛气息冗长均匀,明显就是睡着了。 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安慰刚才不知道有多担心的自己。我还以为他复健训练不小心出了什么状况自己又不太会说话才会被困在这里呢亏我几乎是冲到了他身边去,结果人家只是睡着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富冈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背靠着走廊的柱子沉睡着。他微微低着头, 没有束起的前额的黑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我只能从缝隙里窥见他就算是睡着也依旧面无表情嘴唇紧抿着。他的头还由于他垂头的动作一点一点的, 给人感觉马上就要醒来一般。 睡着后闭着眼睛的富冈意外给人一种被幼化了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深邃的幽蓝色眼眸里藏了太多东西,所以平常在与他交流时会不自觉将他当做年份更长的存在。 不过他的实际年龄好像和不死川是一样的, 真是惨重的对比。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竟然在走廊这个风口处睡着了。也许是复健训练太累没力气了,可这里离病房也不太远, 撑着走过去的力气也还是有的吧穿着这么薄的病号服还在风里睡觉, 是真的觉得自己体质好到完全不会感冒吗要是富冈现在还是全盛状态我倒是不用担心,可他现在身体还在康复期,这样不就完全是在给身体增加负担嘛 富冈这家伙看起来挺靠谱结果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啊。 我解下了我身上的羽织给他盖了上去。 我今天穿的羽织是之前为了和蝴蝶屋的大家统一色调专门买的浅紫色打底绣着紫藤花纹样的羽织,一看就是女性款式, 披在富冈身上难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控制了一下我的笑声免得打扰到他睡觉, 随后在离他不远处的走廊坐了下来。 说到底估计还是他太累了才会在这里睡着, 我也不忍心叫醒他。只是我的羽织算不上太厚, 除了挡风以外也没能起什么作用。要是他再睡一段时间还是不醒, 我就直接把他叫醒吧。 毕竟是走廊,睡久了肯定会不舒服的。还在复健期的他的身体也经不起长时间吹风。 今天大家难得工作不多有时间放松一下,所以庭院里也分外安静,只能听到穿过走廊的轻缓风声和庭院里树叶摇曳的沙沙声。 我随便捡了根树枝开始一边看着已经抽条的紫藤花枝一边在地上画我花架的草稿图。蝴蝶屋里面的人也多起来了,如果可以我想搭个大一点的。不过这样的话光凭我们之前种下去的好像还不太够,我找着机会再重几枝也许会比较好。 主要支撑框架要牢固美观也要顾及 说起来,我好像从村田嘴里听到过富冈的事情啊。当时他是怎么抱怨来着 我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专心思考起来。 好像是说自己和富冈打招呼对方都爱理不理的。 当时应该还把村田气得不清轻,觉得自己之前都看错富冈了,本以为他们是同一类在鬼杀队里挣扎努力的队员,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拿自己当同伴。 按照村田的说法他们两个是同一届最终试炼出来的鬼杀队队员。村田说自己运气好才通过了那场最终试炼,还揭了富冈老底,说对方当时也和他一样浑浑噩噩一身狼狈反应不过来的模样,连头上戴着的狐狸面具都脏了。 不过说到最后村田好像也反应过来什么了。神色复杂,到底没有再去抱怨富冈对他极为冷淡的态度。 当初的最终试炼绝对发生了什么吧。 据我所知富冈的武力值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现在已经到达“丁”了,和现在还在“壬”苦苦挣扎的村田区别太大了。 但是事情探究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他人的隐私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说实话加入鬼杀队的队士们大部分都背负着苦大仇深的故事。被恶鬼杀掉双亲无家可归的蝴蝶姐妹,差点被自家父亲卖掉的香奈乎,亲人被恶鬼杀光同样无家可归的小葵,还有对童磨恨之入骨的我。 再往细分析,万分憎恨恶鬼的不死川肯定也背负着什么。那个因为血鬼术现形唤着他哥哥的小男孩,一定对他而言也分外重要。 因为大家抱着一同的信念才会聚集在一起啊。 我转头看了看依旧陷入沉睡的富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令他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我帮他把我的羽织又往上提了提。 守着他睡觉我才发现他睡觉很不安稳,不光是头一点一点的,身子也会动,时间一长我的羽织就掉下来了。 将羽织盖回原地后我发现他的表情竟然又恢复到最开始的宁静了。配合着他均匀的呼吸,显然睡的很安稳。 不会是因为被冷到才会做噩梦吧毕竟就算睡着了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肯定也会影响到睡眠质量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好让他再这样睡下去了,真的受凉感冒了绝对会很难受的。 我开始为要不要叫醒富冈纠结。 他现在睡得安安稳稳的我去叫醒他好像也不太好,毕竟是难得的休息,让他睡久一点也挺好。在我前世他这个年龄未成年的男孩子还在上学呢,可是在这里富冈加入鬼杀队的战斗已经有几年了。按他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性子,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尤其是意识到他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我突然又想起了他吃饭时会把饭沾到满嘴的模样。当时我真的因为不太相信还眨了眨眼睛用以确保我没有发生什么幻觉。结果是真的。 鬼杀队这边和富冈他们同龄的是不是都特别让人操心啊 还没等我做出要不要叫醒富冈的决定,他就已经提早醒过来了。 睁开了眼睛但是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富冈抓着我的羽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眼睛直视着我发呆。 “休息好了吗”我忍不住凑过去问他。 富冈慢慢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那双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幽蓝眼眸一直注视着我,让我觉得有了点压力。 “那就好,下次记得别再在走廊上睡着了哦富冈先生这边是风口最近天气又冷,在这里睡觉肯定会感冒的” 富冈再次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个懵懂的表情让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不好就把他放在这里不管了。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于是富冈乖乖的伸出了手,我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拽了起来。老在坐在地上肯定也不行,所以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避开了和他手握手。 我怕他冷没有拿回我的羽织,而是重新理了理我的羽织把它披到了富冈的身上。 “虽然是女式的可能有点委屈你了,但是不被冻到才是最重要的。等富冈先生拿到自己的外套以后再还给我也不迟。” 好在富冈这个人的相貌俊秀,披着深紫色的女式羽织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违和感。虽然说不上赏心悦目但也不至于辣眼睛。 富冈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对我开口。 “你现在没事了吧。” 想着他也是关心我,所以我点了点头,心情不错。 “你当时遇到童磨是什么情景” 说实话吧,我被富冈这个精准打击雷点的操作给震惊到了。以至于我现在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了。我不断的催眠自己富冈只是想知道童磨的情报,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的。 毕竟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很清楚这个家伙确确实实没有什么坏想法,顶多就是表达方面非常不擅长容易被别人误会罢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没啥恶意我还是这么窝火呢 自从我遇害以后富冈是第一个这么直接询问我的人。所以这也大概能看出差距来了。 我忍不住拍了拍富冈的肩膀。 “快吃饭了,现在讲也有些来不及。到时候你还我羽织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所以你现在还是先回病房吧” 富冈没有异议,向我颔首告辞。 我看着他浅紫色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真的是哭笑不得。 算了,看在他有勇气穿着女式羽织走一趟的面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第38章 chapter 36 因为想着富冈的复健训练也快要结束他马上就要归队接着去执行任务了, 所以我最后还是尽我所能客观的告诉了富冈当天发生了什么。再回忆一次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但是好在最后我成功克服了那些负面情绪。 而且我还拍了拍富冈的肩膀, 告诉他我都已经为了满足他的求知欲做到这个份上了, 他不好好杀鬼真的会很对不起我克服心里阴影。 然后富冈特别郑重的答应了。 他完全没有听出来我语气里面的玩笑意味,一脸严肃的模样让我意识到富冈对鬼也有很深的仇恨。那种决意一定是曾经受到过痛彻心扉的伤才会有的眼神。于是我也收起了自己的随意态度鼓励了他一番。 说曹操曹操到,我正准备给今天参加复健训练的不死川送慰问品,就在走廊上碰到了富冈。 这下我才想起我当初本来也准备给富冈拿盒点心当做礼物的。那天从商业街那边回来的时候我买了不少,还有一部分点心是分给在蝴蝶屋养伤的大家的。结果富冈那个时候说的话让我有点不舒服,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我端着自己做的萩饼遇到大家都会给大家分, 所以连忙叫富冈过来拿。 这次做的萩饼我征询了忍还有香奈乎的意见后自己亲手做的, 因为香奈乎也在旁边开开心心的帮忙我一高兴就不小心做多了,不死川一个人绝对吃不完, 所以就一直在路上分给遇到的大家。 富冈从我的盘子里拿了个萩饼后道了声谢。我冲他笑了笑就转身去找不死川了, 毕竟我觉得不死川作为当初指导了我萩饼菜单的“大厨”,肯定对我的萩饼味道最有发言权。学会了做点心的香奈乎那么开心, 导致我现在也特别喜欢这个我之前碰都不会去碰的点心, 而且想要做到最好。 走了一段路我才觉得刚才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刚才富冈是不是还有话说来着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那个表情,应该是我的错觉吧。马上就能养好伤离开蝴蝶屋里,想必富冈一定非常期待。 祝他武运昌隆。 我在心里默默为富冈祝福了一句,随后忍不住加快脚步去找不死川了。今天准备这个慰问品也是我猜到不死川第一天的复健训练那个急性子的家伙绝对会把自己折腾的很惨, 送慰问品是一方面, 监督他训练则是另一方面。 这个家伙的性格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循序渐进, 在开始复健训练之前就在喝药的时候不停抗议自己已经好了可以开始复健了好长一段时间, 真的开始了我觉得他肯定会胡来的。 果不其然, 我到达训练场的时候不死川已经整个人汗如雨下瘫倒在地上了。帮忙复健训练的小葵有点怕他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看到我来了简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冲我鞠了个躬就跑出了道场。我连让她也过来拿个萩饼都没有时间说出来。 不死川到底对我家小姑娘进行了什么恐吓啊小葵平时可是非常靠谱能干的孩子 我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走到不死川身边把他扶了起来。伤势已经大部分痊愈的他早就撤下了满身的绷带,不过伤疤却留了下来。 “不死川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不死川撑着我的肩膀支起了上身,然后盘腿坐在了道场的木地板上。他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运动中缓过劲来,呼吸很是粗重。听到我的话后,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我本来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小葵是我们蝴蝶屋很重要的成员,不死川可别给小葵弄出心理阴影了。可是想到今天早上刚刚同意他进行复健训练时他的兴奋和他现在满头大汗劳累不已的样子,我又什么指责的话都咽回去了。 不死川,真的一直在懊悔和愤怒吧。 没能救回自己非常重要的友人,就算杀了恶鬼为他报仇也依旧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恨。杀戮从来不能带来任何欣慰,只能让人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去。 就算那个下弦鬼死了,他的友人也回不来了。 我把毛巾和温水递给了不死川。 他也没有和我客气,直接把毛巾盖在了自己脸上胡乱蹭了蹭,看得我恨不得把毛巾拿过来帮他擦。哪有这样擦汗的,擦完了真的不会脸疼吗不过我到底还是没有动弹,任由不死川又从我的手里拿过了杯子直接仰头往嘴里灌。 这下子我真的坐不住了。 “等等,不死川你慢点喝啊” 快速灌完一杯水的不死川沉着脸将空杯子递还给了我,然后用毛巾随便蹭了蹭他由于他刚才过于快速的喝水动作从他脖子流淌下去的水。 我无言以对。 不死川见我不说话沉默着收拾东西还挑眉露出了挑衅的微笑。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就端着萩饼直接回去算了。全给富冈我都不想给你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在气我。 “我看不死川先生你现在这么累还是先休息一会儿比较好,这些萩饼我就先” 决定不跟这个家伙理论的我站起身刚准备端起我的盘子就被他的手给压住了。不死川的手很是宽大,因此只是手掌就完完全全盖住了盘子很大一部分,如果我要硬拿起来的话只会让萩饼掉出来。 我很是不满的看着他。 不死川直接伸手拿了个萩饼,让我不得不把道场地板不够干净你应该擦了手在拿这句话也咽了回去。因为已经晚了。 真是的我会什么会有种在带伊之助的错觉啊,不死川这家伙怎么这么幼稚啊肯定就是不想听我念叨他所以在报复我我都还没冲他抱怨他之前一直在吼我呢 不过让我有些高兴的是吃了萩饼的不死川脸上神情也缓和下来了,说明我做的萩饼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我很是得意的又坐回了他的不远处。 然后我自己也给自己拿了个萩饼。 说实话因为是刚刚做出来的,除了给香奈乎试过味道以外其实我自己一个都还没有吃过。老实说我还有点怕没有香奈乎的加成我自己还是吃不惯萩饼的味道,好在我自己的手艺也是非常不错的,总体来说没什么硬伤。 “我做的萩饼怎么样啊,不死川先生”我扭过头去问不死川品尝后的评价,非常想知道他能给我什么建议。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有什么还能改进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正在吃第二个萩饼的不死川皱着眉头看向我。他显然因为我写满了求知欲的表情感到疑惑,话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吃东西变得有些含糊。 “这种事情问我干什么” 还好,也许是萩饼稍微让他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特别可怕的分贝冲我大吼。这里是道场,他要真的吼出声来的话我的耳朵绝对会被回声折磨死的。 “因为不是不死川先生说喜欢萩饼的吗当初还大致告诉了我一下制作方法,感觉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给我很好的建议。我想作出特别特别美味的萩饼。” 不死川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具体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也形容不出来。谈不上高兴或者是不高兴,又好像由于我的话稍微夹杂了一些惊讶。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稍稍瞪大了一点。他养伤期间我已经自认为和他算得上是很熟了,所以能够熟练的从他的张开眼睛大小感受到他的情绪。可惜这一次我好像罕见的失败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没在不死川脸上见过这个表情。 说个意见而已,有这么麻烦吗而且就算他说什么不好吃我也不会太生气的啊,顶多以后就不给他准备了。 “” 不死川吃着萩饼还是没有说话。我就全当作他准备细细品味以后再给我答案了。于是就没有再看他专心解决起自己手里的萩饼了。 吃着吃着我眼前就好像又浮现出了香奈乎的模样。知道我又要做萩饼以后她简直就是积极响应,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期待。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给我帮忙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要是这个年代普及了照相机就好了,我真的好想把那个样子的香奈乎给拍下来。这样我以后还能回味。 我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萩饼真的太好吃了对不对不死川先生” 我忍不住笑着扭头去问不死川。 “现在它已经变成我最喜欢的甜点了” 和我开心的笑容形成对比的是不死川有些复杂的目光。他因为我的话再次皱起了眉头,甚至开始打量我。 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应该没有吧不过要是我真的惹到不死川了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暴跳如雷直接站起来吼我了,所以他现在的反应应该没有生气才对。没有生气我就不用担心了。 “萩饼有那么好吗” 自己说喜欢吃萩饼的不死川怎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啊他今天是不是因为复健训练太累了所以脑子转不灵活了不过这个疑问被我埋在了心底,真问出来不死川肯定会生气的。能和他这么平和的相处真的很少有,为了保护我的耳朵我希望这个安静的时间能长一些。 于是我笑着给了不死川肯定的答复。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认可的话不死川肯定会高兴吧。 果然我看到了他一闪而逝扬起的嘴角。虽然在这之后他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别开了头。 额,原来就算是不死川也会因为和人有共同爱好而这么开心呀,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除了狞笑以外的正常笑容,虽然过于短暂还有些不太好辨认。 看来他真的是很喜欢萩饼啊。没找错人真的太好了。 第39章 chapter 37 不知道为什么, 从那次我给不死川送了萩饼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改善。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还是一副阴沉着脸写满了不高兴的模样,可到底不会再对我大吼大叫了。一盘子萩饼换回了我耳根的清静, 所以我觉得这个买卖非常划算, 并且准备下次做了什么也带着不死川一起吃好了。看在他这么给我面子的份上。 不过他最后好像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诶都怪他问了我别的东西岔开了我的思路,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死川还没说我的萩饼到底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的话是我的萩饼他挑不出错的意思吗那也太夸张了,我还没有自信到那个程度。说到底为什么不死川回避了我的问题啊,根本搞不明白。事后再去问他好像也有点不太好。而且最近偶尔给他带点心的时候他都难得没有挑剔吃的很开心大概是他真的很喜欢吃甜点吧。 我是真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头绪了。 说真的最近让我是特别纠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一直在为到底是留在蝴蝶屋陪着香奈乎他们还是去伊之助那边和伊之助一起过年而犹豫不已。 如果我留下来一起过年的话,香奈乎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她好像对以前香奈惠她们带着她去新年参拜的事情印象深刻, 大概是那个时候的空前盛况影响到了她。我前段时间和她说到这件事情时她眼睛都亮起来了, 而且我也看得出她非常期待能和我一起出门。 可是伊之助我是绝对不能不管的啊。我们在这之前相依为命的那么多年从来都是一起过年的。因为我每次想着新年新气象,过年前后家里的饭桌都会特别丰盛, 伊之助最爱的肉类当然不少。所以伊之助从以前开始就也很喜欢过年。当然, 喜欢的原因可能还包含了我每次在这个期间都不会对他太严格,他就算在林子里玩晚了我也不会说他。 所以说我是留下来还是去看伊之助呢这真的是个特别艰难的选择。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和伊之助分别这么久过, 所以他一岁以后的每个新年我们都是在一起度过的。我记得他三岁的时候我搂着他看着屋外下了好大的雪, 伊之助在我怀里安安稳稳的睡着,还会时不时嘟囔一句我听不太清楚的话。那个时候他真小啊,我可以抱他个满怀,而且如果在睡觉前亲他一下他会别别扭扭的表示开心。 诶, 搞得我都有点想念小时候的伊之助了。不过我现在也很想他, 看他给我寄回来的信件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根本不会写自己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 几乎全部都在吹自己是如何厉害如何走向了征服山林道路的。我想知道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在意, 而就是因为他不在意我才应该在意的啊 怎么说得和绕口令一样了。 上个月我托人给他带了一包衣服, 就怕他那个不消停的性子跑到山里撒欢刮坏衣服或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穿不下了。我给伊之助挑男孩子穿比较适合不太显眼的布料时,还给香奈乎看上了一匹小姑娘穿着绝对特别合适的颜色艳丽的布料。最后做衣服的时候顺手就给香奈乎也做了一身,她穿着是真的特别合适特别可爱。所以我也好想看看伊之助现在穿着我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啊。 上个月带了衣服这个月就带点吃的吧。长身体的小男孩肯定特别容易饿到,这种时候营养必须跟得上才行啊。当然,我不是伊之助他师傅会亏待伊之助的意思,只是作为家长的我真的特别特别担心伊之助的近况。而我又不太好意思经常送信去麻烦伊之助他师傅回答我伊之助最近的表现。 上次我收到伊之助师傅的来信他还让我放宽心,说伊之助天赋很好只要用心未来可期,不过心性难改,需要加以磨练。不知道是不死我的错觉我从这几句里面看出来些许萧杀出来,可能是他师傅的字比较飘逸,而且在“加以”这两个字上用力过猛,墨都已经渗透信纸差点破了。所以这封信使得我根本没勇气去问伊之助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我一边在厨房忙活着,一边忍住了自己的叹气声。 今天天音夫人来蝴蝶屋拜访香奈惠,当时正守在香奈惠床前的我就自告奋勇给她们倒茶去了。想必天音夫人还有些主公大人那边的通知要告诉香奈惠,我也不好打扰她们两个的谈话。 等着水烧开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帮小葵架上了熬药的锅。她今天负责的那么多人的药煮起来对她而言还有些分量,昨天训练太劳累的小葵今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她很有礼貌的向我道了谢,只是神情却难免有些低落。 我摸了摸她的头。 “训练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啊,小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真的就已经很了不起啦。而且香奈乎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也很辛苦哦。” 原本默默听着我的安慰的小葵突然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因为震惊忍不住瞪得大大的,难得恢复了一些精神气。 “香奈乎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小葵的声音里也满是惊讶。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现在的在训练中游刃有余的香奈乎怎么也不像是会被训练累到的模样。 “是的哦,毕竟训练的话需要不断把自己逼到极限才能一步一步向着更高的方向前进啊。而且香奈乎刚开始因为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训练时也吃了很多苦。” 小葵比香奈乎要年长。她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失去家人的心理阴影成为了督促着她向前的动力。只是她并没有像香奈乎那样得天独厚的天赋,最近在一起训练看到香奈乎游刃有余身姿在对比痛苦不已难以支撑的自己,小葵估计有些心态失衡了。 不过我知道她肯定能自己想明白的。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放弃训练过。 “原来香奈乎刚开始也会这样啊”小葵喃喃自语道,语气里还有几丝不敢置信。 “万事开头难嘛,香奈乎刚开始也花了好多努力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啊。而且小葵一直坚持下来了真的很棒,连忍都在夸奖小葵哦其实你完成了训练任务她很开心的。” “真的吗忍大人有夸奖过我吗” 小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强迫自己不断从足以将她压垮的训练里站起身来的她一扫之前的疲态,罕见的回归了些许这个年龄的活力。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激动。 “我会骗你吗”我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转身拿过已经烧开了的热水为她倒上了第一杯茶,交到了她的手上。 “所以小葵要加油啊。” “嗯嗯我会的” 捧着茶杯的小葵终于恢复了元气和干劲,飞扬的眉眼里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使得那双蓝色的眼眸格外有神。 我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端起已经泡好的茶就往香奈惠的病房那边送去了。 敲门后我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坐在香奈惠病床前的天音夫人接过茶杯向我道谢。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她往常端庄整洁的外表有了些许不同,被她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衣角也沾上了些许污渍。脸色过于苍白甚至不经意间会从黑色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担忧。这和之前天音夫人给人的注重礼节与外貌的印象相比实在是有些差别,让我不得不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这应该并不是我能够探究的事情。因此在也给香奈惠上好茶后我就端着空托盘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珊瑚。” 香奈惠出声叫住了我。她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到她的身边去。没能明白这种场合还需要我做什么,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听了她的话。 “珊瑚非常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说不定也能给天音夫人一些建议呢。” 香奈惠拉着我的袖子笑着说道。 天音夫人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大概是被这个问题困扰已久,描述的时候微垂着头,眉头也皱在一起。 于是我因此知道了一个并不令人开心的事情。 作为鬼杀队当年呼吸法创始人惊才艳艳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后代,生活在深山里的这一对双胞胎兄弟相继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只能相依为命。出于对日之呼吸血脉继承者的保护和招揽,天音夫人曾多次上门拜访试图将他们接到鬼杀队照顾,却一直遭到强烈的拒绝。最近一次甚至被当成了骗子一般被大声呵斥赶了出来。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日之呼吸血脉继承人的天音夫人因此非常苦恼。 而我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事实上刚听到天音夫人说他们父母双亡我的心就咚咚直跳快要蹦到喉咙那里去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两个才十岁大的小孩子独自在深山里生活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第40章 chapter 38 情绪激动的我一下子从原本香奈惠给我腾出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我知道我的反应可能把她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但是拼命忍到天音夫人说完具体事情才发问我已经很努力了。 两个十岁的孩子在深山里相依为命实在是太不像话太辛苦了我认为在深山里住过的我在这方面非常有发言权。就算是当初的我在深山里想要提高生活质量也废了好大的功夫。不好打猎的冬天和蚊虫过多的夏天都是特别麻烦的季节。依靠两个十岁的孩子攒足熬过寒冷冬天需要的柴火还有食物实在是非常困难和辛苦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入冬天气已经冷下来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而且这边深山里也说不定还有藏着的恶鬼出没啊我当初和伊之助的那片山因为我种了特别多的紫藤花倒是并不害怕, 可是那两个孩子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啊万一要是有恶鬼去他们那边袭击他们了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几乎是立马开始思索我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过冬时方便储存的食物, 必不可少的紫藤花,最好还是直接在那两个孩子家附近种上几枝会比较好可是现在已经入冬,没办法短时间内就奏效,可能等到春天以后才能起到警戒作用,所以最好的选择是香包还有熏香之类的东西。防寒方面我不清楚需不需要 如果能把那两个兄弟接到鬼杀队队内照顾当然最好不过,可是如果他们依旧不同意的话我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帮助。两个十岁的孩子生活在深山里, 不清楚的时候还好, 一旦知道了以后我根本放不下心来。 没有预料到我过于激动反应的天音夫人迟疑的点了点头,坐在我身边的香奈惠安抚似得拽了拽我的袖子, 示意我不要激动, 坐下来好好交谈。 “确实两个小孩子生活在山里,有没有大人照看, 很让人担心呢。”香奈惠附和着我的话说道, 眉头微微皱起,“如果能说服他们就最好不过了。” “抱歉,我反应有些过激了。”我坐回了原位,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天音夫人道歉, “已经入冬, 两个孩子独自生活的话负担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大了。所以太担心了。” 天音夫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从她刚才说的自己已经多次接触对方我也可以听出来她也同样非常关心那两个孩子, 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没有放弃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开始和同样为那两兄弟担心着的天音夫人和香奈惠讨论对策。 根据天音夫人的说法, 身为哥哥的时透有一郎应该是个内心很有成算的孩子,身为哥哥一直护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虽然对天音夫人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我们都能理解他的警惕心。而且有一郎的这种强硬态度反而让我松了口气,感觉他们说不定真的能保护好自己。 虽然这样说我们这边的天音夫人有些不太好,但是对方遇到陌生人一直没有放下警惕之心确实是正确的。有一郎意外的很厉害呢。 我和天音夫人很快商量好她下一次去的时候我也要跟上。 “下次去的话就算还是没能劝说他们过来,该带的东西我这边也要准备好才行。天音夫人上次去的时候他们穿的怎么样过冬的衣物和柴火应该是够的吧虽然现在种紫藤花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是带一些去比较好的样子,香包我这里一直都有不用担心” 我又重新思考了一遍并向天音夫人确认他们更加具体的状况。被我过多问题轰炸的天音夫人有些愣神,不过还是好好问答了我的问题。一旁的香奈惠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在我开始列清单以后打了把手帮我磨好了墨。 等我终于敲定我需要准备的东西后抬起头就发现香奈惠撑着脸一直看着我笑。问她为什么笑她也不说,可是她的目光一副包容小孩子的和蔼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经常用这种目光看忍。得到和忍一样对待的我很是不满的试图用笔去戳她的脸。 和天音夫人约好再次去拜访时透兄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我跟在天音夫人身后,分出心神不断打量着时透兄弟家这一片附近的环境。入冬天冷以后明显食物变得稀疏起来,动物出没的痕迹也很少,靠两个孩子支撑着过冬应该还是有点困难。不过好在这边的枯枝不少,山里取暖用的柴火只要努力一下应该不至于冷到。而且这附近寻常的草药我还是看到了的,采摘草药晒干还钱还是我以前用过的办法呢。 我思索着怎么找到紫藤花比较喜欢的环境好多种一些让他们能没有后顾之忧,却不想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天音夫人在一个木屋前站定了。 我立马定睛开始观察时透兄弟的居住条件怎么样。普普通通的小木屋,防寒效果可能不是太好但是现在技术条件有限大部分的屋子都是这副模样,挡风还是可以的。而且从大小来看住两个十岁的孩子绝对是绰绰有余。 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之前是四口之家,父母就算再怎么不靠谱该有的硬性条件还是有的。不像我当初带着伊之助上山居住开荒期时的艰难。也正是因为我当初的辛苦才导致我一下子想的太多担忧过头了。这方面我需要反省一下,都怪当时一听到两个孩子相依为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可是恶鬼防范方面绝对不是我想太多。摸了摸我身后背着的紫藤花枝我才安心下来。这些原本都是我培育出来准备种在院子里的,事出突然我就直接全拿过来了。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回家再折几枝,我家那边的山被我种的遍山都是,一点都不缺。 今天就算我和天音夫人还是没能说动对方,或是对方对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拒不接受,我也要把紫藤花给种下来。冬季种植物很困难,不过我相信我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品种。 天音夫人轻轻扣了扣紧闭的房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从窗户看去屋内也是黑漆漆一片,时透兄弟似乎并不在家的样子。 看来我们来得不巧。 “没关系,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今天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紫藤花”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站在我家门前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你是那天那个讨厌的家伙吧我都已经说过无一郎是不可能去的了吧” 从身后传来了充满怒气的童音。我回头望去便看见了背着柴火的两个孩子。 走在前面对着我们呵斥的应该就是天音夫人口中身为哥哥的时透有一郎了。而在他身后一脸好奇打量着我们的则是身为弟弟的时透无一郎。 两兄弟不愧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来任何区别。都是能称得上是精致可爱的相貌,淡绿色的大眼睛和长到及腰的黑发。不过截然不同的神态倒是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两兄弟来。 有一郎此时面带怒容,用怒气中参杂着审视的目光向我和天音夫人投射过来。淡绿色眼眸中明晃晃的敌意根本不加掩饰,话语也很是不客气甚至说得上是粗鲁。 无一郎的目光却是好奇中参杂着友好,与哥哥如出一辙的淡绿色眼眸清澈见底写满童真。比起浑身是刺心有成算的哥哥,他更符合这个年纪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无邪,表情也带了几分懵懂。在自家哥哥说出对我们很是不客气的话后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出声想要劝阻。 “哥哥,别” 然而还不等无一郎说完,有一郎就继续怒气冲冲的开始驱赶我们。 “别白费力气了赶快给我从这里滚开还特地叫了个助手来也没用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你们都给我死心吧赶快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因为早就从天音夫人哪里知道了有一郎的态度特别糟糕,所以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恶语相向就感到挫败。我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们两个人身后累得高高的柴火,有些心疼他们两个小小年纪就要自己照顾自己,那么重的东西要搬回来肯定会感到累的吧。 “打扰你们真的是抱歉了时透君,不过我们并没有恶意的。” 遇到小孩子我的耐心一直都很足,我用出了我能做到的最温柔友善的语气。有一郎眼底沉浮的那些事故和思量完全能够看出他已经经历了很多,和进山只会撒欢乱跑无忧无虑的伊之助还有他身后懵懂天真的弟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也很难对这样的有一郎生出怒气,说是怜惜之情还差不多。 我试探着向他走近。 “不介意的话需要我帮你” “离我们远点”有一郎直接打开了我的手,他满是怒气的眼眸瞪着我,里面积攒着化不开的郁气,“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想帮我们的话赶快滚开就行了” “哥哥,这样真的” “你这家伙给我闭嘴。”有一郎回头冲着无一郎吼了一句,又将矛头对准了还停留在原地的我,“总之不管怎么样你们的目的都不可能达成的还需要我重复多少次滚开啊你们烦不烦啊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第41章 chapter 39 我连忙试图用最精简的语言说出我们此行的目的, 可是时透有一郎根本听不进去我和天音夫人的任何解释,直接推开了我就往自家木屋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无一郎低垂着头显然因为有一郎的态度感到些许无措和难过。由于心不在焉, 他背在身后的木柴有些倾斜, 差点就要掉出一部分了。 我连忙扶了一把从我身边走过的无一郎。回过神的他也立即拽了拽肩上的背带,总算稳住了那些干柴。 无一郎冲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原本还垂着眉头心有不安,现在一笑起来那些与他不相符的忧虑与难过便全都变作了过眼烟云。淡绿色的眼眸在他的笑容里熠熠生辉,澄澈到不可思议。这明明和有一郎同色的眼眸却因为灵魂的差异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模样。有一郎眼里锐利到刺目的神韵为那抹淡绿色冲破了阻碍,展现出仿佛能够洞察秋毫的魄力。而他却仿佛是守着最初的本真,神态表情不加掩饰, 纯粹而洁净。 “谢谢您” 无一郎是个非常礼貌的孩子。似乎是还顾忌着有一郎刚才非常不善的态度, 他悄悄放低了自己道歉的声音。又由于担心我听不到,还特地往我这边凑近了一些。 我也冲着他露出了笑容。看到这两个孩子即便是自己在深山老林里生活, 也过的井井有条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说实话我的心也总算安心下来了。有一郎的态度虽然很差,但是反过来说也是证明他们现在衣食无忧不需要依靠大人, 才会表现的这么有底气拒绝我们的好意。这让我很高兴, 但是怜惜之情却无法克制般源源不断的在我的心底翻江倒海。 越是知道他们是年纪尚小就能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我便越是不想让这两个聪明懂事能干的孩子吃那么多苦。 因为不能让有一郎对我和天音夫人的警惕心更上一层楼,我并没有回应无一郎的感谢,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意思这种小事不足挂齿。虽然不能亲口说出来不太好, 可如果被有一郎误认为急于达成目的趁机和他弟弟套近乎的话就糟糕了。我们必须在安全线内尽力表达我们的善意。 令人遗憾的是年纪尚小的无一郎没能弄懂我的意思。他大概是把我的闭口不言当做了有一郎刚才粗暴驱赶的不满和难过了, 刹时间表情变得苦恼起来。甚至参杂了几分愧疚的意味。我不喜欢这种负面情绪出现在无一郎尚且稚嫩的脸庞上。 “抱歉, 哥哥他、他” 支支吾吾组织不出言语的无一郎显然并不理解有一郎对我们的防备与恶劣态度, 因此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解释。似乎从未怀疑过我和天音夫人用意的男孩由于兄长的态度显得十分困扰,两只手紧紧攥住了背带,纠结到愁眉不展。 我一点都不想让他为难。所以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准备开口说话了。 “不” “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已经进屋的有一郎没能等到弟弟似乎心下起疑,转过头就冲无一郎吼道。我的话也因此被打断了。 看到我和无一郎似乎正在交谈的有一郎真正动了怒火,甚至走出门来拽住了还在发愣的无一郎的手强行将对方拖入了家门。 “赶快给我回来不许理那个家伙” 他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我,淡绿色眼眸比怒火烧得愈发明亮起来,却也写满了警告。 被哥哥拽的步伐踉跄的无一郎磕磕绊绊向前走着,忍不住回过头来看我。他的举动却使得有一郎更生气了,木屋的门在我和天音夫人面前重重被扣上,将那对性格截然不同的兄弟彻底和我们隔绝。 早知道今天应该不会成功的我倒是并没有多么沮丧。毕竟紫藤花才是重中之重,其余的慢慢来应该就行了。能确定我们真的是好意以后的有一郎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排斥我们了。希望我能在年前成功劝说这个兄弟俩搬到鬼杀队去,这样到时候我还能找伊之助师傅把伊之助也带过来,同龄的小孩子们聚到一起过年,说不定能变成朋友呢。 这么一说我对有一郎的态度不怎么在意也许还要多亏了伊之助这个特别能闹腾的家伙。被伊之助锻炼的极有耐心的我根本不会怕。因为有一郎一看就这么聪明的孩子,和伊之助那个头铁还学不会动脑的家伙不太能比较。如果他们的父母还没走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向他们父母在养孩子这方面取取经啊。让伊之助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生活倒是可以,但绝对做不到像有一郎这样,说不定会变成野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和天音夫人告别后我并没有离开时透兄弟家的小木屋。而是在距离木屋不远的地方开始了我的种植紫藤花大业。可惜现在的天气条件还是有些糟糕,这些能够长期见效的最有用的保护手段不能立马起作用。 我一边挖坑一边开始思索到底怎么把我自己做的香包送出去。刚才我倒是有向着有一郎用尽量精简的言语解释了一下鬼的存在,而且我相信作为日之呼吸血脉的传承人,就算呼吸法的传承已经断掉了,他们也不一定不清楚恶鬼的存在。果然当时有一郎还是有一瞬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却马上又换回了生气的表情。 能引起他注意和警惕这一趟就值了。不过今天亲眼见到他们虽然感觉生活的应该还不错的样子,衣衫却好像太单薄了,明显之前的家境也完全谈不上富裕。马上要过冬我觉得这样完全不行。可是想到有一郎的性格让他收下应该会很麻烦。不对再麻烦也不能冻到孩子正好我现在手头上的布料还有多余,伊之助的份扣除以后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从我身后冒出的童音满是好奇向我询问道。我一回头就看见无一郎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盯着我手边的紫藤花枝。他说着在我的身边蹲下了身子。 “我在种紫藤花哦。”我说着递了一枝紫藤花枝给无一郎,“等开花了会很漂亮的。” 老实说无一郎那声姐姐叫得我是心花怒放。伊之助就从来不肯好好叫我姐姐,弄得我一直非常遗憾。香奈乎现在开口还有些勉强需要慢慢来,小葵对我太尊敬了一直都不肯收回敬语。就只有忍倒是有叫我珊瑚姐,可是我觉得完全不够啊 果然无一郎这个孩子真是乖巧懂事。 “我是四十九院珊瑚,之前已经从天音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无一郎君的名字,所以直接叫你无一郎可以吗” “嗯可以的。” 拿着花枝的无一郎冲我露出开心的笑容。因为刚才和有一郎解释的时候我有提到过恶鬼的存在以及他们害怕紫藤花的弱点,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种紫藤花是为了防姐姐说的那些鬼吗” “无一郎真聪明。”趁着有一郎不在我终于如愿以偿摸了摸无一郎的头,“被你猜中啦。毕竟深山里多有不便,以防万一我还是想给你们种上一圈,这样好歹在家你们就安全了。” 被我夸奖后的无一郎微微红了脸,乖乖的任我抚摸着他的头。他淡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欣喜,带着些孺慕望入我的眼底。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省心乖巧的孩子让我对他的喜爱之情又加深了几分。其中还有他气势十足心有成算的哥哥与他对比出的一份力。 “谢谢姐姐,我也来帮忙吧”无一郎跃跃欲试冲着我的铲子伸出了手,似乎对种紫藤花很有兴趣的样子。 于是我把铲子交给了他。 和铲子一同的还有我早就准备好的香包。 “这是什么呀” 无一郎将两个紫色的香包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很是好奇的样子。 “随身携带的话也能起到驱鬼效果的香包,因为里面的东西是用紫藤花做的。另外一个记得要分给有一郎哦。” 因为是送给孩子的,所以我做的两个香包颜色一深一浅图案相互呼应,合在一起还能拼成一个完整的紫藤花纹样。无一郎将香包的图案对齐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很是喜欢的样子。 看到他喜欢这个礼物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姐姐我会记得把这个给哥哥的” 无一郎淡绿色的眼眸里全是受到礼物的开心,可是提到有一郎后他又露出了失意的表情。原本高昂的情绪也随即低落下来。 “哥哥他刚才”还是很介意自家兄长待客态度的无一郎显然很是难过。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两枚香包,眉头又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对不起” 无一郎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对这个善良的孩子来说有一郎的举动他大概还不能理解,因此对方的举动使得他很是内疚。 “哪里用得着你来道歉啊。”我拍了拍无一郎的肩膀,使得他抬起头来看我。 此刻无一郎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措。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我们与有一郎之间的矛盾,也许是因为有一郎的态度感到了难过。尚且年幼心思单纯的他还没有办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对我和天音夫人的愧疚似乎使得这个善良的孩子无比自责。 我摸了摸他的头。 “根本不用道歉哦无一郎,我和天音夫人都没有介意的。倒不如说我反而安心下来了。” “安心” 无一郎的声音变作了惊讶。 第42章 chapter 40 “是啊, 你没有听错哦。”我把紫藤花花枝埋入无一郎帮忙挖好的坑中,然后慢慢向他解释, “因为感觉你们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所以就安心下来了。” “刚开始知道你们情况的时候我还担心的不得了,因为情绪太激动还把天音夫人给吓到了呢。” 说到这里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天音夫人也和我一样为时透兄弟担心着,我太过激烈的反应反而显得天音夫人不那么上心似得。 “诶” 无一郎歪着头,眼里写满了疑惑。他的眼睛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刚才道歉时的难过情绪还没有完全消散。 我暂时放慢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直视着他。 我能感觉到无一郎一直在为有一郎的态度感到伤心和难过。从他不设防接近我收下我的礼物还有刚才的言语我就已经大致了解到了他是一个多么纯真无邪的性格, 这也使得善良的他大概无法认同有一郎的防备与恶劣态度。这甚至已经成为了困扰他的问题。而有一郎似乎也没有要和无一郎解释自己举动的模样, 兄弟两个的分歧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无一郎在维护自家哥哥的时候甚至解释不出来对方这样做是为了他好,显然根本没有弄明白对方这样行事的意义。 我和天音夫人是为了帮他们才来到这里的, 可不是为了离间他们兄弟两个啊。由我们引发的问题果然还是由我们解释清楚比较好。 “无一郎你知道吗让我安心下来反而是因为有一郎的态度哦。” “可是哥哥他明明” “态度很不好对吧” 无一郎点了点头。 “可是这就说明有一郎在警惕着我们啊。” 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的无一郎眨了眨眼睛。我继续耐心的为他解释。 “毕竟我和天音夫人来历不明又都不是你们父母的熟人, 其实身上疑点重重,要真是坏人的话你们两个就危险了啊。” “可是天音夫人和姐姐才不是坏人天音夫人还给我讲了剑士的故事而且姐姐你也送了我香包” 无一郎仰着头大声反驳我。他淡绿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光泽, 表达着对我的信任的时候分外直白。 “但是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啊。就算是我们, 无一郎其实也完全不能保证我们没有坏心思吧说到底我们还是来历不明。” 我继续把紫藤花枝埋入坑中,然后换了个位置。无一郎跟在我的后面,还在思索该怎么反驳我。 “可、可是” “有一郎就是因为这个在防备我和天音夫人呢。” 无一郎愣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仅仅听了我和天音夫人的片面之词他肯定依旧怀疑着我们的动机吧。而且也说不定是因为觉得当了剑士会很辛苦,舍不得无一郎去冒险啊。” 我越想越觉得说不定也是不想让无一郎去冒险。当年我在山里照顾伊之助的时候也恨不得把他当成眼珠子盯着, 要不是伊之助的脸太过具有标志性, 我肯定一点都不想让伊之助走向杀鬼这条路的。这一点有一郎说不定和我想的一样。 “哥哥在担心我吗” “笨蛋, 哪里有不担心自己弟弟的哥哥啊, 而且无一郎还这么听话懂事。”我轻轻敲了敲无一郎的头, “加入鬼杀队成为剑士毕竟是很辛苦的事情啊,拿起剑以后就必须要有被别人狙击受伤的准备。有一郎当然舍不得你去冒险了。” “真、真的吗” 无一郎的语气里还有几丝不确定和小心翼翼。他仰起头求证似得看着我。 “当然要不是为了你” “哇呜呜” 还没等我说完,无一郎直接哭着扑进了我的怀里。他哭的声音不大,可是断断续续哭诉着的时候难免让我感到了心疼。我连忙扔下了快要种完的紫藤花,轻轻拍着他的背。 老实说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这么触动无一郎的情绪。显然他现在想要发泄出来的委屈并不单单是因为有一郎对待我和天音夫人的恶劣态度。估计还因为平日里两兄弟间相处的摩擦。 “我我还以为哥哥一点都不喜欢我” 哽咽声导致无一郎的哭诉变得断断续续的。他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脸埋在我的怀里根本不愿意起来。我只好将已经拿出的手帕又收了回去,继续拍着他的背,然后轻声安慰他。 “有一郎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觉得他把你看得很重要啊。” “但是哥哥一直都对我好冷淡总是说我,我觉得哥哥肯定不喜欢我” 无一郎大概是忍耐着这些委屈很长时间了,我甚至感受到我衣服的前襟部分现在已经全部湿掉了。好不容易哄着他抬起了头,我赶紧拿着手帕去给他擦眼泪。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哭红了,眼角挂着泪珠看起来是真的伤心极了。 “不哭啦不哭啦。”再哭下去我真的担心他眼睛难受,连忙从兜里翻了翻找到了不记得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糖果。我剥了一块塞到了无一郎嘴里。 “现在不是误会都解开了吗有一郎一点都没有讨厌你是不是” 嘴里喊着糖的无一郎任由我给他擦干净了脸,用还有些湿润的绿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无一郎不应该开心才对吗”我又理了理他的长发,将最后一滴眼泪从他脸颊擦去,“有一郎真的是个好哥哥对不对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在照顾无一郎吧” “嗯”无一郎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显然想起了什么,“因为我笨手笨脚做不好饭,所以都是哥哥在家里做饭我打下手的。” “而且哥哥每天起床都比我早,上山捡柴还有其他的事情都是哥哥走在前面探路保护我,我走不动了也是哥哥” 我听着不住点头。觉得有一郎确确实实尽到了自己当哥哥的职责,明明和无一郎一样的的年岁,却已经能把弟弟照顾的这么好了。真的非常能干。 “所以有一郎怎么可能不喜无一郎你完全不用担心的哦。” 我看着已经被我擦干净脸又恢复到可爱模样的无一郎很是满意。 “嗯我不应该那样想哥哥的。” “这就对了嘛,兄弟之间有矛盾就应该说出来才对啊。而且无一郎肯定也很喜欢有一郎吧” “喜欢” 无一郎眯起眼睛冲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最喜欢哥哥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看他情绪恢复过来后就又继续了我的种植大业。无一郎开心的跟在我后面,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我完全能从他脸上读出他的想法。不外乎是“哥哥没有讨厌我真的太好了”“哥哥真好”。 “说起来我也有个弟弟哦,他大概比无一郎大一岁左右,现在正在队里面锻炼剑术。” “姐姐也有弟弟吗” 无一郎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他叫伊之助,等他回来了以后我还可以带着他过来呢。感觉你们这样年龄相近的孩子比较能玩到一起去吧” 我已经决定过年的时候就把伊之助从他老师那边接过来了。原本是担心蝴蝶屋这边年龄相近的只有女孩子肯定和他玩不到一起去才会犹豫要不要我去他那边过年,现在时透兄弟在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伊之助会无聊了。而且有他在说不定能早点促成有一郎松口让这两个兄弟过来。 “好啊好啊”得知可能会有新玩伴的无一郎情绪高涨。 “不过那个家伙性子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说不定反而要麻烦无一郎照顾他了。” 伊之助和无一郎这么乖巧的孩子相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但是碰上有一郎总觉得会是要吵起来的架势。 无一郎笑了起来。 “无一郎你给我过来”姗姗来迟的有一郎气势汹汹冲着我们吼道,他的眉头纠在一起显然心情非常不美好。不过经过不死川洗礼承受能力已经很强的我并没感到不适。 无一郎连忙冲着我挥了挥手跑去了他哥哥的那边。有一郎瞪着跑到自己身边的无一郎,还没等他张口训斥无一郎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 “你” 有一郎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呆呆的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无一郎。不过反应能力迅速头脑灵活的他很快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我。 只是这一次,那双淡绿色眼眸里的警惕意味已经被疑惑给替换了。皱着眉头的有一郎再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只是目光很是复杂,恶意已经所剩无几。 我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有一郎的表情立马变得生气起来。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搂住了无一郎的肩膀,带着他往家门的方向走去了。 终于离开哥哥怀抱的无一郎回过头来再次冲我道别。却被有一郎强行扭过头往屋子里塞。最后进屋的有一郎很不愉快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狠狠地带上了木门。 第43章 chapter 41 将紫藤花全部种好后我依旧成了时透家的常客。虽然有一郎一直都没有松口同意, 但是好歹不会用味满满的语气驱赶我了。而且最近我和他问好的时候还会僵着脸给我回应。结果当时我和无一郎因为他的反应不自觉对视后愣在原地,无一郎还擦了擦眼睛, 使得恼羞成怒的有一郎又怒气冲冲的瞪了我们, 拽着无一郎的胳膊就走。 对此我和无一郎不得不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我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失礼了,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还给有一郎带了两人份的点心。最后那些点心大部分都进了无一郎的肚子,但是知道他原谅我以后我就安心了。 因为和无一郎有一郎这个年纪的孩子接触又没法从伊之助这个特例身上找经验,我还专门请了场外援助炼狱的弟弟炼狱千寿郎。自从从炼狱那里拿到了千寿郎的联络方式,我和他的信件往来就变得频繁起来, 现在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炼狱家的家风确实非常不错, 有炼狱这个阳光开朗落落大方的哥哥,还有千寿郎这样守礼乖巧的弟弟。 他明明和伊之助年纪相差无几, 写信的字体却干净利落工整美观, 读起来就像是享受一般。哪里像伊之助的可怕鬼画符,至今为止除了我根本就没人能看懂。伊之助还在信里抱怨过他的小弟嫌弃他字丑别人根本看不懂, 然后伊之助就用我和他都能看懂怼了回去。我无言以对。 等过年把他接过来我绝对要让他再练几张字帖天知道我因为他的信被忍笑了多久了就连香奈惠也很惊讶。而且香奈乎最近还专门去练字了 诶, 算了,不想伊之助的鬼画符了。最近和千寿郎通信我们也聊了很多事情。比如说炼狱最近有没有好好养伤啊,他和我日常生活遇到的事情啊之类的。刚开始我们通信的时候话题只围绕着炼狱的身体还有对他以后的忧心,千寿郎虽然对自己成为炎柱的哥哥感到非常骄傲和憧憬, 却也很担心对方经常执行的危险任务。这方面我非常有同感。 到了后来我们的信件内容就变成互相分享生活了。千寿郎在日常训练方面非常苦恼, 他似乎觉得自己远远赶不上已经成为炎柱的哥哥, 因为没有天赋困扰不已。我为了安慰他还写了一叠的信纸, 可是整理措辞也花了好长时间, 写了几张还不满意最后又重写,总算勉强写出了一个能看的。而且又想到我一个外人的开导再怎么认真也比不上千寿郎发自内心仰慕的炼狱,所以我还给炼狱写了一封信。 后来大概是解开心结了,千寿郎的信里面又恢复了原本的平和口吻。我向他建议了不少不当剑士也能继续为鬼杀队帮助的方法,比如加入隐清理战场掩盖鬼的痕迹之类的,就算是隐里面也有很多分工。由于待在蝴蝶屋,所以我对隐也算非常了解,和我关系好的成员也不少。知道了这些的千寿郎也很开心,见他有兴趣我还给他讲了不少蝴蝶屋发生的事情。听我说种紫藤花很有趣以后千寿郎似乎也对种植物起了兴趣,我还拜托了琉璃给他衔了一枝紫藤花枝过去。 和千寿郎交流我觉得我自己也受益匪浅。去拜访时透家的时候听了他的意见除了点心还带了些别的礼物。因为千寿郎一直觉得挥刀非常帅气,就算自己在这方面不算有天赋也依旧没有断过练习,我就也给无一郎带了一把练习用的木刀。果然无一郎喜欢极了,当时看着木刀的眼睛都在发亮。我想了想当初知道自己去训练能拿刀以后激动的上蹿下跳的伊之助,觉得男孩子心里面这个大概真的非常有吸引力吧。 今天我还带了别的东西,想必无一郎收到以后一定会特别开心的。他每次笑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开心的氛围,脸也会不自觉的嘟起来,特别可爱。 我这样想着脚步就不由得轻快起来。知道了他们具体作息以后我今天特意来得早了一些,等他们吃完点心我还可以陪着他们一起上山,帮忙多打些猎物也是好的。太显眼的物品或是食物之类的有一郎都不收,所以我就想着在这种小事上尽一份力。 然而我在快要到时透兄弟家,他们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干柴。明显是被人丢弃在了路边,原本起到固定作用的绳子还扎在上面,整理好这些柴火的人却不见踪影。 这个时间段他们肯定还没有上山,也来不及收拾出这么多柴火才对。只可能是昨天回家路上遇到了什么仓皇丢弃在这里的。 而这附近并没有大型野兽留下来的痕迹 我的身体先我的大脑一步行动起来。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随便脑补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因为事实上就算是给了他们香包种了紫藤花我也依旧没有办法保证不发生任何意外事故。对于恶鬼而言年幼的孩子毕竟没有任何威胁力过于脆弱,守株待兔的事情说不定会发生。 这一路上我都看到了像是仓皇逃窜的痕迹。那些杂乱无章想着时透家木屋蜿蜒而去的脚印像是再像我描述当时的景象。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只要确认他们逃到家里就安全了。毕竟紫藤花熏香我也是早就准备好交给他们了,在那些紫藤花长好之前熏香才是最重要的保护手段。而且有一郎那么靠谱,肯定能保护好自己弟弟的。最重要的是这一路我也没有看到血迹,说不定他们能把自己保护好的。我告诉过无一郎只要熬过了夜晚就不用再害怕那些恶鬼,也告诉过他们那些生物的所有弱点。 他们会没事的。我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院子里也一样到处都是凌乱不堪的痕迹。时透家的木屋大门紧闭,看不出屋内的状况,我也没有闻到血的气味或者看到血迹。因为已经到了白天,也不见任何鬼的踪迹。 “无一郎有一郎你们在哪里” 我冲过去使劲拍门,才发现木门似乎已经被从内部给锁死了,门后应该堆着不少重物以至于我也暂时没有办法推开。 我稍微安下了心。但是在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身影之前怎么都不可能真正放心。我继续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一边试图加把劲打开我面前的木门。 门后传来了重物被拖动时的声音。 我浑身一震,连忙再次试图去叫他们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木门才在我面前被打开,门缝里露出一张惊魂未定脸上还残留着泪迹的小脸。 是无一郎。 他的眼眸里还残存着恐惧与无措。看到我就仿佛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闪过了几丝光亮,随即拉开了木门。 我几乎是立刻扑上去抱住了他。无一郎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颤抖着,原本就受到惊吓情绪不稳定的他一下子在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抱着他看着他身后手里还握着斧子的有一郎,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没事没事就好” 屋里面没有血腥味只有焚烧过紫藤花熏香后残留的淡淡香气。我的心跳依旧久久无法回归到正常频率,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无法组织好言语。 无一郎更是已经哭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了。满屋子只剩他听起来就让人心疼不已的泣音。 有一郎同样是脸色苍白面容疲惫的模样。他往常溢满了神采的淡绿色眼眸此时此刻已经暗淡下来,显然这一夜的遭遇同样使得他疲惫不已。我用左手抹去了眼角留下来的眼泪,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 有一郎将斧子随手扔到了地板上,面带迟疑的慢慢走近了抱在一起的我和无一郎。 我却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微微起身将他也带入了我的怀里。好像只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我才能肯定他们没有收到伤害,他们还好好的。 有一郎在我的怀里僵住了身体。我用手臂圈住了他们两人,只觉得无比庆幸他们没有遭到毒手。原本还轻微的挣扎了几下的有一郎过了好一会儿才压抑的哭了出来。 “有一郎和无一郎做得真棒。姐姐来了哦,不用怕了,不用怕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他们。 有一郎牵住了无一郎的手。头靠在我的怀里低低的发出抽噎的声音。已经勉强止住眼泪的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又把无一郎抱的更紧了一些。 无一郎的声音此刻也已经低下来了。他刚才边哭边含糊不清的说了好多话,我却一句都没有听清。只能勉强分辨出我和有一郎的名字。 无一郎哭得在我怀里睡着了。 可是睡着他也没能止住眼泪,依旧一抽一抽的睡得极不安稳。他紧紧的握着自己哥哥的手和我的衣角不愿意松开,嘴里依旧还念叨着有一郎的名字。 我将他的头放到了我的膝盖上,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他的眼泪。估计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的他想必现在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累到了极致,趁着现在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有段时间没有听到有一郎发出声音的我回头看去,才发现原本坐在我旁边的有一郎也同样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此刻眉头紧皱,低低念叨着无一郎的名字。 兄弟两个握在一起的手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第44章 chapter 42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再让时透两兄弟单独住在山上了。好在因为这次的事件充分了解到深山危险性的有一郎也松了口。他就算再怎么早熟能干也依旧是这个年龄的孩子, 那天发生的事情估计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也是后来才从有一郎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在山上捡柴耽误了时间的他们眼见天色已晚加快了速度回家却在半途中遇上了面目狰狞的恶鬼。虽然当时无一郎身上带着紫藤花香包,在恶鬼眼中战斗力为零只能慌忙逃窜的他们依旧成为了对方穷追不舍的目标。好在两人熟悉山路,当机立断弃了笨重的木柴就直奔自家木屋。随后他们便按照我叮嘱的那样在门窗前点燃了紫藤花的熏香, 有一郎还把自己的香包从窗缝扔到了院中。最后他们两个人守在一起终于熬过了这个可怕的夜晚。直到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才挪开了抵在房门后的一堆重物打开了木门。 我非常欣慰在危机时刻他们保护好了自己,以至于一直在夸奖他们两个。无一郎被我表扬以后特别开心, 那个在太阳升起之前消失踪影了的恶鬼带给他的恶劣影响好像也稍微淡去了。一边吃着我带过去的点心充饥,一边听我详细的介绍他们暂时居住的蝴蝶屋的事情时,他还露出了非常好奇和兴奋的表情。 不过性子有点别扭的有一郎就不一样了。他被我夸奖的时候除了微微红了脸以外就是一言不发扭着头吃自己的东西根本不看我。嫌我说太多以后还直接阻拦下了我后续的夸奖。听我给他们介绍蝴蝶屋时全程都抱臂不语,要不是能确定他真的已经同意了这个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现在又反悔了。不过已经和有一郎相处已久的我对他的举动接受程度良好, 这个爱护弟弟性格早熟的男孩子其实和他弟弟一样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回到蝴蝶屋以后我就开始给他们张罗必须的生活用品, 并且立即通知了一直和我在时透兄弟的事情上保持着联络的天音夫人。而天音夫人也很快赶了过来, 还给时透兄弟带了不少东西。 他们两个很快就受到了蝴蝶屋上下的一致欢迎。做事很有条理非常可靠的有一郎和性格天真可爱的无一郎无疑都是非常好的孩子。甚至有一郎很快就上手了蝴蝶屋里面简易的工作, 不管是清理任务还是帮厨都做得又快又好,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 也减轻了我和小葵她们的一部分负担。 我因为这个夸奖有一郎的时候他本人还没什么反应,无一郎就已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骄傲的抬起头了。然后一个劲儿的告诉我他的哥哥就是这么能干,淡绿色的眼眸里面写满了骄傲。有一郎本人虽然下意识又去让无一郎和我不要说了, 可他上扬的嘴角我就只能装作看不到了。不然有一郎真的恼羞成怒了遭殃的还是我和无一郎。 不过等到训练场的时候就完全了颠倒过来。时透兄弟不愧是继承了据说惊才艳艳呼吸法创始人日之呼吸使用者血脉的人, 无一郎对剑术的学习速度快到仿佛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容易。负责教导他们基本功的香奈惠本人都吃了一惊, 惊讶于对方还在香奈乎之上的天赋, 简直就好像是为握剑而生的一般。明明才刚入门没几天就迅速掌握了诀窍,甚至很快就能举一反三接触到更加深奥的内容。 身为哥哥的有一郎虽然学习速度比不上堪称恐怖的无一郎, 却也同样是很快入门轻松上手, 不过多久便能学有所成的样子。而且无一郎收到褒奖时我也有看到过有一郎一边撇着嘴却也在默默点头的模样。当时笑出声的我还被有一郎给瞪了。 说实话明明有一郎的年纪比我小那么多, 但是他已经作为一个靠谱程度不输成年人的孩子被大家承认了。我也很难真正将他视作无一郎那样无忧无虑天真纯粹的孩子,这也导致了有些时候我遇到有一郎会有些气短。 当然,这不是说我又做错事了什么的。只是忙来忙去最后被一个孩子勒令休息我真的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个孩子的气势简直可怕,嘴里也不饶人。有一郎的气势厉害到当他说的是歪理的时候估计都没人能反驳他,所以当他站在理那一方的时候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和他作对只会输到惨不忍睹。 那张明明和纯真可爱的无一郎一模一样的脸,只要眉头一挑就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风采,整张脸从可爱变成了不容反驳的模样,淡绿色的眼眸锐利到一般人都无法招架。 尤其是在我高强度工作的时候有一郎的身影就成了最令我害怕的存在。他当然也不会说出多么过分的话,只是他抱臂站在那里就像是对我的提醒一样,如果我没有任何表示就会强制勒令我休息。 我和无一郎一般是被说得最惨的。虽然我对有一郎表示过我和还是孩子的无一郎有着根本性上的不同,结果只收到了他轻蔑的视线。还有无一郎嘟起嘴非常不满意的抱怨。于是我只能讪讪地老实接受批评指导。 这还不是最让我难过的。最让我难过的是香奈惠和忍她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尤其是忍,就差搬个板凳拿着点心过来看有一郎训我不休息了。这家伙明明最近正在频繁接任务好早日能够当上柱弥补香奈惠的空缺因此忙到不行,看我戏的时候倒是兴致勃勃一点都不忙了而且香奈乎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被策反了,现在也是训练闲暇之余就盯着我的作息。 几个小朋友在一起大概进行了什么秘密协商,对我的工作简直就是严防死守。 还我听话乖巧的香奈乎啊 而且我尝试着给千寿郎说这件事后收到了一样的叮嘱。突然间他们就都站成了一条阵线。 老实说我感受到非常挫败,毕竟我还要劳烦他们担心我的身体的话,肯定还是我自己没办法让他们放心。只能乖乖妥协了。 不过有一郎和无一郎就算再怎么早熟能干,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也依旧花了不少时间。刚来的时候虽然白天感觉一切正常,到了晚上无一郎还是会非常害怕,睡觉都很不安稳,只有抓着我和有一郎的手才能睡得着。 同样也放心不下他们两个心理状态的我刚开始是准备陪在他们身边等他们睡着了再走的。因为有一郎虽然没有说,可一到夜里神情也会变得紧绷起来,似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波动他的神经。 守着他们入睡到后来就变成我干脆把自己的被团也抱了过来。反正榻榻米的房间睡下我们三个人也是绰绰有余。无一郎夜里有时候还会惊醒,他一醒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双胞胎的感应,有一郎也会有反应。我实在是放不下心离开,就准备一直守下去了。 然后香奈乎拉着小葵也抱着自己的布团跑过来了。 她显然非常期待能和我睡在一起,紫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使得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不,严格来说香奈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她。 于是房间里睡觉的就一下子变成了四个小孩子,好在房间依旧睡得下。不过一起哄四个小孩子睡觉让我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还好靠谱的有一郎和小葵还能带一带无一郎和香奈乎这两个小孩子。 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听我讲睡前故事。无一郎趴在自己的被子里撑着头望着我,有一郎把他头顶的被子又拉了拉。香奈乎则是侧着身子躺着,小葵就在她身旁趴着。 四双大眼睛一齐朝我看了过来。 我的内心好像也因为这个场景变得柔软起来。因为烛光一照我就又想起了伊之助小时候哄他睡觉时的事情。 他小时候根本离不了人,我就这样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唱歌一边轻轻的晃。伊之助一开始会睁着自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或者是伸出自己的手试图去拽我的头发。等到他实在是太困了以后才会闭上自己的眼睛,然后一会儿就会睡得昏天黑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童话故事的话我的储备也是很多的,不过等到我讲完着几个小家伙也没有要睡的意思,反而是兴奋的盯着我。 “好啦,要睡觉啦。” 我一边哼着烂熟于心的摇篮曲调子,一边给平躺回去的香奈乎压了压被子,又轻轻拽了拽无一郎的被子。他老喜欢把一半的脸缩在被子里,可是时间长了会呼吸不顺畅的。有一郎已经把自己的被子弄好了,正在看我帮无一郎整理。小葵也一样乖乖的躺好了。 “明天我还要听别的” 无一郎淡绿色的眼睛在烛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变作了温暖的色泽。 香奈乎和小葵都抓着被子点了点头。 有一郎的目光闪了闪,没说同意却也没有拒绝。不过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此时已经舒缓下来了。 我笑着答应了他们。 “好,都好。要熄灯了,该躺好睡觉啦。” 我环顾四周,随即吹灭了蜡烛。 “晚安。” 第45章 chapter 43 一段时间以后时透兄弟已经非常习惯在蝴蝶屋的生活了。虽然天音夫人也有表示可以在蝴蝶屋附近给他们再找房子, 但做主的香奈惠还有我都不太放心再让他们单独照顾自己。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我的不舍。蝴蝶屋收留那些双亲身亡无家可归的孩子又不是第一次了,多他们两个也没什么不好。 尤其是特别能干的有一郎,有他在不知道为什么连病号们都安分下来了。有一郎去送药的时候表情淡漠嘴里却不饶人,有一次还把一个一直在闹情绪的病号差点说到边哭边土下座谢罪。这直接导致蝴蝶屋进入了少有的安静时间。 我觉得我们蝴蝶屋就是缺有一郎这样的人才啊。因为外表看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有一郎这样高效率。虽然大家也并不是对我态度不好,只是我每次都忍不住自己多管闲事总是想要和他们聊聊天好让他们不会因为老待在病房里感到憋屈。最后我巡视一遍所花的时间都是有一郎的三倍了。我觉得我必须要反省一下。因为为这个事情有一郎就差指着我翻白眼了。 他的原话是“那些家伙就是看着你好欺负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养个病待在病床上还不老实想这想那的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还有你天天自己忙成那样还好心操心他们的事情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吧我都说了” 还好有一郎不知道我看到他这样的第一反应是庆幸不死川已经养好伤重新入队杀鬼了, 不然他肯定会气得好几天不想理我的。 说真的要是不死川现在还在蝴蝶屋养伤的话,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的耳朵能不能得到清静。这两个要是对上的话算了我还是不要想了,场面太可怕了想多了一定会折寿的。 不过最近临近年末, 我已经写了信和伊之助的师傅商量好近期就要把他接过来了。新年的新衣服我就没有急着托人给伊之助带过去, 因为我很清楚就他那个性格肯定根本不会仔细看我到底给他写了什么,说不定哪天随手就抽走穿上了。重要的东西还是保存在我自己手里最为妥当。 连带着无一郎有一郎他们的新年新衣服我也做出来了。小孩子的衣服对我来说并没有多么费功夫。就是躲着他们缝纫想要当作惊喜有点困难。好在我发现除了香奈乎和小葵以外, 另外两个男孩子对我在缝的布料一点兴趣都没有。 托眼睛最尖最聪明的小男孩不在意的福,我成功偷偷摸摸完成了所有小朋友的新衣服。这也是为什么我最近工作特别忙的原因, 总得混淆一下视线。 我端着点心从廊下走过, 院里由于入冬天气转冷显得有些萧条的植物在寒风吹拂下摇曳着身姿,变作了萧瑟的景象。不过与这预示着寒冬已经到来的室外不同,道场内如火如荼进行着的训练隔得老远我都能听到声响。 最近他们几个在训练方面积极到不行。大概出于是当初遇到恶鬼时处于弱势手足无措慌忙之下只能逃窜造成的心理阴影,时透家的兄弟每到训练时都分外认真还会主动给自己加训。本就极为出众的天赋加上坚持不懈勤练不缀的努力, 使得无一郎的实力同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飞快增长着。有一郎作为哥哥也不甘示弱,发了狠劲努力训练着。 香奈惠作为指导他们训练的老师对他们的实力有最直观的感受。她还和我说过非常看好无一郎日后成长起来的实力。却也同时因为年纪还这样幼小的孩子便已经开始接触到战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她还苦笑着说现在已经有些能理解当初悲鸣屿先生想要阻止她们蝴蝶姐妹加入鬼杀队时的心情了。 我非常理解香奈惠, 因为我自身也有同样的感受。我自己也说不清我更想时不时去照看一下独自住在深山里的时透兄弟, 还是守护着他们通过最终试炼正式入队开始杀鬼。我唯一清楚的便是我从来都不会后悔。反过来想遇到危险时他们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实力就已经很好了。 由于我的步速不慢, 我很快就到达了蝴蝶屋的道场。穿着简易训练服的有一郎和无一郎正在手合, 木刀与木刀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早上因为担心会打扰到他们训练时的大幅度动作, 我还专门找出了发圈把这两个留着长发的小男孩的头发都扎成了马尾辫。现在他们发尾荡出一抹绿意的长发正随着他们激烈的动作在空中摆动。 正在练习吹裂特质葫芦的香奈乎一点都没有受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响。她专心致志的抱着快有她小臂那么大的特质葫芦,深紫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专注和认真。 训练进度还没能跟上香奈乎的小葵还在重复基础训练。她的额前满是汗水,但是眼里的决意使得她一直坚持了下去。我本来以为看到时透兄弟后小葵会更受到打击萎靡一阵,没想到这反而成为了催动她更加努力的原因,让我很是欣慰。 等到时透兄弟两个的手合结束我才出声招呼他们过来休息一下。 最后赢的是无一郎。他的木刀在要敲到有一郎脖子的前一秒被他强行停了下来。知道胜负已分的有一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木刀一丢,双手并用揉乱了无一郎的头发。不过与他动作相反的是他高扬的眉梢,显然他心情很是不错。 无一郎对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一点都没介意自己现在凌乱的头发,跑到我身边乖乖从我手里接过了我早就准备好的两杯水,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有一郎。 我冲着无一郎招了招手,他立马背对着我跪坐在了我的身前。我随手把擦汗的毛巾递给了有一郎,然后帮无一郎重新梳理了一下他的长发。 “姐姐今天是我赢啦” 无一郎的声音里满是开心和炫耀。 “嗯我都看到了,无一郎进步真的很快而且有一郎今天也表现得很不错。” “哥哥今天训练也特别认真” 由于我手里还拢着无一郎的头发,导致他的头不能动,所以他只用了言语来表达。要是放在平常他现在一定已经止不住的点头了。 “切,根本不用你们俩个说好吗。” 有一郎很是不满的抱怨了一句,随即又从我那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在无一郎面前蹲下身子开始任劳任怨给他擦汗。不过在看到我已经给无一郎整理好头发以后,有一郎就直接把毛巾怼到无一郎脸上松手走人了。于是无一郎晃了晃头开始自己给自己擦汗。 一转头,香奈乎高高举着已经有裂纹的葫芦开心的看着我。 “葫芦有裂缝了。” “真的诶香奈乎想必很快就能直接吹破葫芦了,真了不起” 我用毛巾轻轻擦着香奈乎的小花脸。她现在由于刚才用了力,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干净。使得她本就可爱的面容变得生动起来。 “我肯定也可以的” 已经擦干净汗将毛巾放好的无一郎拍着胸脯保证道。虽说他和香奈乎训练的时间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可他至今为止取得的成绩让我相信了他的话。因此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姐姐我和哥哥现在已经开始研究自己的呼吸法啦”无一郎拽着抱臂上观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休息的有一郎的胳膊对我说道,“就像香奈惠姐姐那样用自己独有的我和哥哥要用我们两个才会的” “哇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研究成果了” 我在不把自己刚刚整理好的发型弄乱的情况下摸了摸无一郎的头。他亲昵的蹭了蹭我的手,淡绿色眼眸里满是开心。当初那些惶恐不安和惊慌不定已经完全消弥,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影子。取代而之的是对未来的希望与对自身的信心。 “你弟弟是不是也用的自己的呼吸法” 有一郎看着又扑到我怀里的无一郎,扬眉冲我问道。 “伊之助啊。”我搂着也学着无一郎动作扑到我怀里的香奈乎,不自觉仰起头想了一下,“他取的名字好像是兽之呼吸。” 因为对自己能够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呼吸法非常自满的伊之助在信里提及这个的次数并不少。同样对伊之助能力很有自信的我也非常期待他自创呼吸法的威力。只可惜他文字功底和绘画能力都非常有限,就算是我也没能弄懂他的那些招式。不过具体的名字倒是记的很清楚,由于没有固定的型伊之助都是用“牙”来命名那些招式的。 若有所思的有一郎没有再说话了。 大汗淋漓总算结束了自己训练的小葵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子的水,疲惫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随着过年也越发接近的最终试炼绝对不容小觑,能力并不出彩的小葵只有靠努力才能走下去。否则我根本不愿意猜想她连最终试炼都无法通过的结果。 香奈乎起身把小葵也拉到了我们身边。接过我给的毛巾的小葵靠在香奈乎肩膀上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汗。 我笑着摸了摸小葵的头,心里却情不自禁思念起伊之助来。 好想快点见到他。 第46章 chapter 44 去接伊之助的路上我一直都无法按耐住我激动的心情。我总是情不自禁就开始想象伊之助现在应该是什么模样。明明严格来讲我们只分隔了几个月,对我来说却是煎熬。纵然我有意识的开始告诫自己要学会放手, 伊之助总会成长起来根本不需要我的庇护。可心里的担忧与思念根本无法停止。 理性告诉我他会从男孩蜕变为少年, 感性却提醒我无论他多大他都是我的弟弟, 被我用十多年的时光代替血缘羁绊亲自养大的弟弟。 我总是会为我和伊之助没有血缘关系而感到难过。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认为没有血缘就无法构筑亲密关系。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意识到隐藏在伊之助内心中的怒火罢了。 无法代替血亲的我自然根本无法抹平他记忆深处失去母亲的痛楚。他的潜意识依旧残存着琴叶的微笑与歌声, 成为他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变作了催促着他变强的执念。 因为急着去见伊之助, 我并没有在路上花太多的时间。培育师住的庭院很快便近在眼前, 我远远的便看见了伊之助和他师傅的身影。他好像在和对方吵架, 在原地一蹦三尺高张牙舞爪嚷嚷着。由于没有带他的野猪头套,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 伊之助的头发长长了。现在大概刚过下巴,被他随意披在脑后, 发尾的蓝色也因此更加醒目。我看得出他身高应该也有了不小的变化。和从前一样不喜欢穿衣服的他就算是在寒冬也依旧衣襟大敞,完全起不到什么保暖挡风的作用。我有理由怀疑伊之助是因为知道我今日要来以后才匆匆忙忙随便套了件衣服在身上,那衣服的厚度明显不是我给他准备的冬衣。 伊之助的师傅先他一步注意到了我的身影。这位上了年纪依旧眼神锐利精神抖擞的老人按着伊之助的头强行将他扭到了面向我的一边。于是我看到伊之助原本皱眉不满的脸一下子换做了兴奋的表情,与琴叶如出一辙的翡翠般的眼眸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他欢呼了一声,随后用一种可怕的速度和力道向我扑了过来。 “珊瑚” 我勉强稳稳地接住了他。近距离观察让我也发现了更多的小细节。已经渐渐开始展露琴叶当年风采的五官逐渐脱离了孩童的范畴向着成人大幅迈进。和我分别时脸颊上还残存的弧度已经开始消退。如果说幼年时由于容貌精致隐隐有些模糊掉了性别界限, 那么现在被打磨出些许男子气概的伊之助已经褪去了那些青涩。他眉眼中不自觉浮现出的自信使得他不自觉成了我视线的焦点。 繁杂而厚重的思念促使我情不自禁半蹲下来紧紧抱住了他。没有什么比他的成长更令我感到高兴了。经过系统训练后的伊之助个头窜了不少。而且从他现在神采飞扬毫无阴霾的表情我也能够感受到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很舒心。 虽然我还想再抱着他感受一下他的成长, 可惜的是伊之助并不什么能长时间保持不动的性格。他很快就挣开了我的怀抱, 兴致勃勃拽着我想要我进到院子里给我介绍东西。 “珊瑚你快过来你得好好看看我的兽之呼吸才行我的小弟们全部都是被我用这个打趴下的” “好好好,我肯定会认真看的。” 我帮伊之助重新打理好了他的衣服, 理了理他的衣领才牵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他很不适应的拽着自己的衣领转了转脖子,到底还是乖乖穿好没有再搞小动作了。 不过走了没一会儿失去耐心的伊之助就开始拽着我跑了起来。我跟在他身后听他滔滔不绝向我描述自己打遍道场的壮举, 只觉得又好笑又苦恼。从他信里面字里行间的细节来看, 他的师兄弟应该和他相处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到这时候我也才反应过来由于见到伊之助太过兴奋满心满意都是他, 我还没有和伊之助的师傅问好。只是抬头看去,门边已经没有那个老人家的身影了。 “伊之助,你的老师他” “臭老头说不用管他”伊之助拽着我直奔院子里的训练场,听到这话后甩了甩头,“谁知道他现在又跑去哪里了疤脸过来以后他就老是动不动就消失” 疤脸有点熟悉的外号,我记得是指不死川 “诶不死川先生在这里吗” 我大感意外,只是细想倒又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当初将老人家介绍给我的就是不死川,他们本就相识,然后不死川决定在这里过年倒也很正常。 “我还和那个疤脸打了一架呢”伊之助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随即又握起拳头斗志满满的模样,“总有一天我会变成最强的然后把那个疤脸打得落花流水” 好的,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伊之助和不死川的比试结局是伊之助输了。不过伊之助还小呢,不死川成为了风柱本就是对他实力的肯定,伊之助会输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笑着摸了摸伊之助的头。 训练场里的人还不少,我很是礼貌的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拿出了我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伊之助这段时间一定给你们添麻烦了。非常感谢大家对他的照顾。” 伊之助拽着我的衣角很是不满的看着我和他的同门交谈,没等我寒暄完毕就拽走了我。我只来得及将给他师傅带的礼物交给其中的一个人帮忙带去给他师傅。 随后伊之助满脸得意的向我展示了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呼吸法。 虽然我本身对于五大基础呼吸法的了解并不多,但该有的眼力我还是有的。找到了自己锻炼方向的伊之助在使用出自己的招式时神采飞扬,目光炯炯,让我光是看着心情就变得异常明朗起来。 我家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我非常给面子的为他鼓起了掌。 于是伊之助蹦蹦跳跳的又跑过来等着我表扬他。刚刚进行完激烈运动的他出了点薄汗,不过还没等我拿手帕给他擦汗就被他自己胡乱抹掉了。 我真的很高兴。久违的伊之助这样活力满满的模样让我非常满足。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的翡翠眼眸在我的夸奖下闪闪发亮。 不过正当我准备和伊之助商量收拾一下他的行李准备出发回蝴蝶屋的时候,他的老师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似乎有些训练上的任务要布置给伊之助的样子,直接在伊之助不情不愿的表情下把他带走了。 百无聊赖等着伊之助回来的我无意识逛到了后院。这边的院子里也和蝴蝶屋一样种了不少的植物,高大的树木下此刻坐着一个让我有些眼熟的身影。白色短发披着白色羽织的男子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正脸,我却很快认出了他是不死川。 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不死川伤好入队对我来说已经变成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因此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虽然打定主意过年的时候肯定会给他寄年贺状,但我和他平常并没有像炼狱那样还有书信往来,也不太清楚他的近况。他已经成为了风柱并且还真的像我之前猜想的那样在柱合会议上闹了我倒是知道的。毕竟隐成员的消息都很灵通。 不死川现在看上去心情非常差。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冬天的寒风吹动了他的衣摆,使得他整个人好像已经融入了庭院的寂静氛围之中。 我记起他已经逝去的好友似乎和他是同门,也能算作伊之助的师兄。 一时之间我很是踌躇。 作为朋友这种时候我当然想要去安慰他,可我也知道他这个性子肯定也不会领我的情,打扰到他反而不太好。但是这么沉默的不死川真的太少见了,一点都没有他平日里的精神气,作为朋友就算知道不用多说什么,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啊 我最终还是朝着不死川迈出了步子。 直到我在不死川不远处坐下,不死川都没什么反应。这让我松了口气。毕竟他没有驱赶我的意思。 尽管知道我可能又开始多管闲事了,但我不可能对这样的他视而不见的。既然知道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没用,好歹也要陪着他。 我目测了一下我和不死川的距离,发现我离他有点远。 这个距离好像没用啊。可是拉进距离的话先不说不死川什么反应,我一定会先浑身不自在的。果然还是算了吧,不管怎说不死川都是男性,又不是病号,我不应该 可我们是朋友诶那种小事和不死川比起来当然是不死川比较重要了。 我开始头疼起来。下不了决心离不死川更进一步的我稍稍往不死川那边挪了一下。 嗯,还是有点远。 “算了吧你。”不死川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看过来了,“不想过来就别过来了。” “没有不是的” 我连忙试图给他解释。 不死川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我,他脸上的伤疤似乎又添上了新的还没愈合的伤口,漆黑的眼里带上了几丝嘲讽的意味。 “切,我还不知道你那毛病”不死川嗤笑一声,“你还是待在那里别动吧。”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老多管闲事。” 抛下这句话以后他就扭过头不再理睬我了。 只是他这几句话语气和他自己相比其实还算和气,音量也不大,想来他应该没有嫌我烦的意思。知道这个我就安心了,决定继续坐在这里陪他。 寒冬里室外的风吹着还有些冷,虽然我能够用能量御寒,到底不太喜欢这样的温度。要是热倒还好,冷我就完全不太能忍受了。因为不但不舒服还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隐隐听到不死川似乎啧了一声。然后从他那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正准备抬头看他在干什么,就听到了伊之助远远的喊我的声音。 我连忙站起身来。 “那不死川先生,再见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起身看向不死川我才发现他刚才弄出的声响是因为在脱衣服。已经脱掉一半的羽织使得他那件布料少到可怜的鬼杀队队服和他伤疤不少的精壮胳膊露了出来。 这么冷为什么还要脱外套啊本来他的鬼杀队队服就是前襟大敞的设计,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冷啊。我小小的羡慕了一下。 说完再见伊之助的喊声也越来越近了,我连忙转身冲着伊之助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下我听清了,不死川在我身后啧了一声,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差样子。 早知道会打扰他我就不过来了。唉。 第47章 chapter 45 回蝴蝶屋的路上伊之助兴致都很高。他在和他师傅说完话以后就又戴好了他的野猪头套,大概是觉得自己山之主的气质得到了充分体现, 又开始在我面前滔滔不绝起来。 我重新从他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找出冬天的衣服强行穿在了他身上也没能让他安静下来, 尤其是我下意识帮他理了一下野猪头套的毛发并且告诉他等我们回到蝴蝶屋以后可以帮他打理一下让皮毛恢复之前的光泽度以后, 伊之助高兴坏了。他当即一蹦三尺高拽着我就要回蝴蝶屋。只是他哪里认路,最后又变作了我走在前面牵着他赶路。 “等我回去那些小弟们就能看到伊之助大人更加威风的样子了” 伊之助趁着我不注意偷偷又把自己衣服的领子给扯开了。不过看在他乖乖穿着上衣而且野猪头套好歹还能挡风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这点小事了。 “好好好。不过新年的时候伊之助要记得自己给你的师兄弟们写年贺状哦。还有你师傅的份。” 我牵着他的手笑着回答他。伊之助走路还是没有摆脱之前的小性子, 连蹦带跳遇到石子还非要踢出去。不过这也使得我有了种我们仿佛没有分别那几个月一般的错觉。 “麻烦小弟和老头子事真多” “我说过要好好叫老师的吧” 我隔着野猪头套轻轻拍了拍伊之助的头。他用没有和我交握的手拽着自己的头套晃了晃脑袋,虽然改了称呼语气却很不以为然。 “那就老师吧” 我撇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于是伊之助继续开始向我描绘自己的壮举, 并且时不时带上几个奇怪的拟声词。当面交谈可比他那些鬼画符一般的信件详细多了, 特别了解伊之助的我很快从他的言语里分析出了那些师兄弟对他都还挺不错的。 凭我和伊之助的速度, 我们成功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蝴蝶屋。我早就在信件里给伊之助介绍了我现在工作的地方, 因此他也不算对蝴蝶屋陌生。最近时透两兄弟在蝴蝶屋的生活逐渐走向正规以后我就又搬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伊之助睡觉不安稳我还在犹豫是让他和时透兄弟一起还是和我一起。他估计到现在喜欢踢被子的坏习惯都还没改正过来, 睡相也一直特别差,果然还是和我一起算了,不然我真的很不放心。 我们两个刚走到门前, 似乎已经等了我许久的无一郎便跑了过来。他身上的训练服已经被换下来了,想来应该已经结束训练有一段时间了。无一郎满脸兴奋的向我展示着他手中的折纸作品。 “欢迎回来姐姐你看我亲手折的” 最近要过年了我和香奈惠一直在进行各种准备,她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和年贺状放在一起的和纸。我看到以后心血来潮折了不少东西,无一郎一看就喜欢上了, 最近他一直都在自己练习折纸。小葵和香奈乎也很感兴趣的模样跟着我学了不少, 就是有一郎嫌弃折纸没什么用没有加入我们。 经过多次练习以后无一郎的折纸作品已经称得上是非常不错了。他现在向我展示的这只千纸鹤翅膀和颈部的轮廓都非常规整,和他刚刚开始尝试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 完全能够看出他努力的痕迹。 我正要张口表扬他, 一直被我牵着的伊之助却先我一步叫嚷起来。 “你这个家伙从哪里跑出来的你怎么能叫她姐姐” 一下子挣开了我的手的伊之助冲着无一郎大呼小叫冲了过去, 然后在撞到无一郎的前一秒堪堪停了下来,怒气冲冲指着对方,语气里满是怒意。 “可是姐姐就是姐姐啊” 无一郎扭头看向伊之助,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话语和表情都不自觉带上了疑惑。 刚才我被伊之助的反应吓了一跳才没来得及拉住他。知晓他情绪上来每次都会闹得不安生的我连忙试图去安慰他的情绪。我摸着他的头向她介绍无一郎。 “伊之助他是时透无一郎,是目前住在蝴蝶屋的孩子哦。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的要礼貌待人,好好相处”对着伊之助说完我马上又转向无一郎,“这个孩子性子就是这样,没什么坏意思的。” 果然伊之助这个没什么耐心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认真看我给他写的信。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来蝴蝶屋以后这边还有和他同龄的小朋友可以一起玩的,结果他肯定没看完。还好我每次习惯先把重要的事情写在前面,不然这个家伙说不定连我要去接他过年都不清楚呢。 啊,不过这个态度,我真的有点开始担心他和蝴蝶屋其他孩子们的相处了 “姐姐,他就是伊之助” 无一郎歪着头打量对自己满是敌意的伊之助,还不忘将自己的折纸作品递到了我的手中。他之前的许多折纸只要他觉得好看的都会送给我,因此我已经很习惯从他这里收到折纸礼物了。到时候摆在一起还能表现出无一郎的进步,所以我都将它们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哼被山主大人伊之助吓破胆了吧” 被我提醒后好歹冷静了一点的伊之助抱着手臂扬头冲无一郎喊道。随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得再次强调。 “没啥郎,不许你叫她姐姐” “是无一郎伊之助要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啊”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无一郎反而没有对伊之助的奇怪称呼发表什么意见。他歪着头表情冷静,语气平淡地说道。 “怎么看都真的是个野猪诶。” 我没听差吧 虽然我知道伊之助的态度可能让无一郎有点生气但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高兴。这口吻一瞬间让我以为站在我身前的不是无一郎而是有一郎。他们真的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嘴毒起来都一个样。不过好在我知道伊之助对别人说他是野猪根本不会介意,他们的矛盾应该也不会升级到我控制不住的局面。虽然现在我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伊之助确实太不礼貌可现在批评他他肯定只会更加生气,但是无一郎说的话就算不会伤到伊之助也真的有点过了 “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毕竟我是山主大人” 无一郎被伊之助理所当然的反应震惊了,于是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伊之助还没有发泄完,依旧很是不满的模样。 “这是我的姐姐不许你叫她姐姐” “凭什么我不能叫珊瑚姐姐。”无一郎冲着伊之助做了个鬼脸。 “因为你又不是她的弟弟只有我能叫她姐姐”伊之助原地一蹦三尺高,情绪激动。 “可是你平常又不叫她姐姐” 从我嘴里听到过伊之助事情的无一郎知道伊之助总是不喜欢叫我姐姐,每次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叫” 非常任性的伊之助很是霸道地嚷道。 两个人越吵越激烈,我劝了这个劝那个根本拦不住。无一郎到是会乖乖的停下来,伊之助的脾气却根本收不回来,看到我和无一郎说话又开始闹腾。然后最后不知道怎么闹的,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就往蝴蝶屋的训练场跑,明显要约架的样子。我跟在他们两个后面拦都拦不住,头都要大了。 “我的兽之呼吸绝对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 “那要先见问问我的霞之呼吸才行” 两个人互放狠话谁都不让谁。更可怕的是中途过来找我的有一郎看到了这两个的身影后也非常不满伊之助的态度,直接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局。伊之助以一敌二竟然还没有气势落到下风,依旧张牙舞爪放着狠话。甚至成功抵御了有一郎的嘲讽。我却一点都没有感到欣慰。 站在训练场门边看着无一郎和伊之助三言两语就拿着训练用木刀开打以后真的心情特别复杂。懊悔我没能劝住伊之助又有些烦恼该怎么调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伊之助毕竟这么久没和我见面了猛然一看从别处冒出来了个什么弟弟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而无缘无故被针对的无一郎也没做错什么大事。护着弟弟的有一郎当然也同样没有做错大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头疼啊。 知道我接回了弟弟准备来看看的香奈惠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根本不要担心。 “小孩子总有自己的相处模式的,而且他们还是好动的男孩子呢。珊瑚就不要太担心了。” 我叹了口气搂住了香奈惠。 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是在孩子间的矛盾身为大人我才不好出手。毕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现在吵架等会儿就又和好了呢。而且我要是参与其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因为怎么做好像都会偏向其中一个根本做不到公正。 “不过珊瑚的弟弟也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呢。” 听到香奈惠夸伊之助,我非常骄傲的点了点头。训练场中有来有往的伊之助和无一郎木刀碰撞,最后打出了个平局。 大概是顾忌着我还在一旁,两人应该都有所收敛。 伊之助扛着自己的木刀冲无一郎说道“哼,没想到你这家伙实力还能看。勉强同意你以后做我小弟了。” “不要。”无一郎立刻反驳道,“我才不要做野、你的小弟。你又没有打败我。” 随后无一郎冲着我跑了过来。 “姐姐看到了吧我的霞” 伊之助立即追着无一郎也跑了过来。 “不许你叫她姐姐你给我站住” 无一郎回头冲伊之助做了个鬼脸扑到了我怀里。不过还没等我扶住他,伊之助就已经杀过来了。两个人围着我你追我赶再次闹腾起来。 我真的已经开始头晕了。 第48章 chapter 46 伊之助在蝴蝶屋的生活就这样从打闹开始了。第一天晚上的那种盛况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了。 那天好不容易无一郎和伊之助都冷静了一下彼此气呼呼的谁都不理谁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想到他们两个闹成这样我就更加坚定的决定不让伊之助和时透兄弟睡一间了,正好和我睡一起也能隔开他们两个好歹消停一下。虽然无一郎用非常渴望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也很想跟过来和我一起睡的样子, 但想到他们两个刚才的响动我还是坚定的拒绝了无一郎。 于是无一郎立马换上了一副特别失望伤心的模样。淡绿色的大眼睛充满了雾气水光粼粼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再加上他本来精致相貌的加成, 更使得我原本坚定拒绝的决心动摇了那么一瞬间。真的就只有一瞬间。 “可、可是, 无一郎” 原本被我拉着的伊之助突然使劲拽着我往后拖打断了我的话。我一回头才看到他竟然主动在睡觉之前脱下了自己的野猪头套,然后用那张和琴叶如出一辙的脸看着我。伊之助碧绿而神采奕奕的眼瞳里写满了抗拒, 显然我要是同意了无一郎他肯定又要开始闹了。 而且我这个绝不允许除他自己以外的人叫我姐姐的霸道弟弟实在是太了解我了,至今为止我都还老是由于他的脸对他无可奈何, 被他糊弄过去。 看到伊之助的脸以后不论我内心什么反应, 我因为无一郎撒娇而产生的动摇一下子就熄火了。伊之助的脸这张王牌他真的是屡试不爽未尝在我这里有过败绩。 我叹了口气准备上前摸摸无一郎的头委婉的表示拒绝, 但伊之助拉着我根本不让我走近无一郎。 “伊之助” “你不准过去不许理那个呃啥都没有郎” 伊之助一手搂着自己的野猪头套一手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往后拖,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我再次叹了口气。这局面到底是怎么闹成这个样子的啊我做错了什么啊这两个家伙要这样折磨我然而还能怎么办伊之助这个脾气还是我自己惯出来的, 无一郎这样撒娇也是我自己惯出来的, 好像还根本没办法怨别人真的是越想越头疼了。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回了无一郎一个安抚抱歉的表情,结果正好看到了他变脸似得将原本楚楚可怜的表情飞速换做了冲着伊之助的鬼脸。眼睛里的嘲讽意味非常浓厚。看起来绝对是得了有一郎的真传。 正对鬼脸的伊之助什么反应他当然忍不了了一下子松开我的手就往前冲了过去,好在今天他俩这样闹太多遍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早在看到无一郎鬼脸的第一时间就去伸手拦伊之助。虽然他跑得快,我好歹还是成功拽住了他的领子没让他再去和无一郎打起来。 “好了好了,都去睡觉了无一郎晚安” 这会换做了我拉着伊之助往回走。他一直没有回过头和无一郎继续隔空对视似乎想用眼神来厮杀。 “姐姐晚安” “不许你叫姐姐” 诶,都闹到现在了还不消停我是真的很想捂住我的耳朵了。只期望后面的日子里他们两个能稍微收敛一下。我现在也不要求他们好好相处了, 只希望他们能无视彼此我就谢天谢地了。 后续的日子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蝴蝶屋多了一个伊之助热闹得不止一星半点。和无一郎杠上了的伊之助每天都在找对方麻烦, 训练场里经常出现他们两个你追我赶的局面。到后来有一郎已经放弃加入战局了,他大概是觉得伊之助特别幼稚, 明明和无一郎一样大的年纪还比伊之助小一岁, 表现出来的却成熟许多。倒是无一郎明显特别容易被伊之助的低级激将法给挑拨到,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无一郎的霞之呼吸占了上风,一会儿又变成了伊之助凭借自己出色的身体素质赢得了战局。吵着吵着倒是吵出了一点塑料革命感情,天天形影不离。 由于最近蝴蝶屋的闹腾程度,我不得不写信让准备新年的时候来看望我的千寿郎有个心理准备。他的这两个同龄小伙伴太闹腾了,希望他到时候被他哥哥带过来的时候不要被吓到。 伊之助现在每天从床上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套上自己的野猪头套然后去找无一郎决斗。托他们两个经常比试的福,这两个家伙自创的呼吸法到是都越发熟练起来。而且好像新的招式的开发也都有了自己的思路。不过最近他们似乎已经不满在剑术上面一较高低了,战局迅速扩大起来。 无一郎折纸的时候伊之助也要折。就伊之助这个毛毛躁躁的性格让他坐下都非常困难何况去折纸了。无一郎折完桃子以后伊之助的那张纸早就被他揉成一团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于是被无一郎嘲笑的伊之助迅速想出了新的一决胜负的方法。纸飞机这种程度的折纸伊之助还是勉强能有耐心折完的。所以这两个小朋友开始了疯狂的纸飞机比赛。 至于我嘛我是那个帮他们把飞到树上回不来的纸飞机拿回来的角色。完全成了苦力。可这两个小朋友一点消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越比越魔怔。 一会儿是伊之助的纸飞机飞偏了一会儿是无一郎的纸飞机飞树上下不来了。没找到统一规则评判输赢的两个人再次气势汹汹的开始折纸飞机。 最后我们三个人都被有一郎说了一顿。 无辜的我被冠上了不好好管教他们还放任他们两个浪费纸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争吵的罪名。 我觉得我比窦娥还冤。正好是冬天外面应景的下起了雪,就像我被有一郎说了以后的心情一样。 然而两个连累我也被训的小朋友跟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迅速跑到外面动真格开始打雪仗了。 我该说什么呢无一郎不愧是日之呼吸使用者的血脉继承人,大冬天的砸雪球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种紧张激烈的战斗感。当然从小在山里浪惯了的伊之助也不逞多让,灵活的在躲避无一郎雪球的同时还能给予反击。两人真不愧是鬼杀队的预备队员啊,打个雪仗都这么动真格。 因为下雪特别开心的香奈乎拉着小葵开始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而有一郎则是被我直接推进了院子强行加入了大家。但他瞪了我一眼以后兴致缺缺,没过一会儿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我则是看到无一郎和伊之助正在沉迷打雪仗以后去厨房煮汤去了。虽然他们练习了呼吸法身体素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这种天气玩雪肯定还是会感觉到冷的。要是冻感冒了可就难受了。 等我端着热乎乎的汤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两个家伙竟然还在打雪仗都不带休息的。我直接把他们两个强制性拽回了室内。然后就发现他们的脸和手早就被冻的通红了。而且整个人就跟刚刚从雪堆里面挖出来的一样惨烈。说出去都没人信这是打雪仗打出来的。 无一郎的脸整个都是红的,还有雪水从他头发丝里低落下来。长长的头发里参杂着不少雪花。我赶紧拿着用热水烫过了一遍的毛巾给他擦干净了脸,然后又开始给他梳理头发。伊之助在一旁脱了自己的野猪头套捧着热汤安安静静的喝着。大概是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太敢闹腾了。 他和无一郎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头套在完全被雪弄湿掉以后还是为他挡了不少风,可他这个不喜欢好好穿衣服的家伙自然还是被冻到了。亏他现在还能拿得住碗喝汤。 我敲了敲伊之助的头。 “以后还敢玩这么疯吗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擦干净无一郎的头发以后我收起了毛巾,“还有无一郎也是的好歹要注意一下你们身体啊冻感冒了怎么办” “伊之助才不会感冒呢” “可是野、伊之助拿雪球砸了我的头。” 无一郎立马向我告状,满脸写着无辜。 “切,伊之助大人衣领里的雪球是你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就专门盯着我的头发要不是你的头套我也” “你这家伙才是专门盯着我的衣服” 两个互告黑状的小朋友立刻又吵了起来。我这下子根本不想听他们继续闹腾了,直接用手去拍他们的头。 “安静都给我乖乖喝汤” 无一郎和伊之助都不说话了。 我从香奈乎手里接过了她已经倒好的热汤递给了无一郎。他乖乖的捧着碗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切,你那种喝汤方式什么时候才” 伊之助披着我的外套还不老实。仗着自己喝汤快碗一放又开始嘲讽无一郎。然后被我和无一郎同时抬头看过去的眼神逼得咽回去了下面的话。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扭过头去摸香奈乎的脑袋。 还是我的香奈乎可爱,和这两个闹腾到不行的男孩子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香奈乎立刻抬起头望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顺势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开开心心接住了她。 随后香奈乎转身开始给我介绍起了院子里面的雪人。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些雪人数量还不少,感觉香奈乎和小葵也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样子。想到这里我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果然到现在还红彤彤的。 我将香奈乎的手拢在手心帮她捂着,想到她刚才话语里那个象征着我的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49章 chapter 47 新年这一天很快就在伊之助和无一郎的打打闹闹里到了。要去新年参拜之前我很是认真的叮嘱了他们两个不许到处乱跑,在外面要听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给伊之助打理好了衣服。最近外面愈发冷了他还是衣襟大开衣冠不整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我们要在外面待那么久他最后肯定会被冷到的。伊之助只是撇了撇嘴沉闷的应了一声, 无一郎倒是扶着自己的新帽子向我好好保证自己在外面一定会听话。 我猜他大概是在伊之助影响下开始觉得自己也需要个帽子来防止打雪仗的时候雪球粘在头发上了。不过带着我织出来帽子的无一郎真的很可爱, 所以我顺带给有一郎也织了个一样的。于是现在无一郎正在强制性把他哥哥的帽子也戴在他哥哥头上。 有一郎满脸都是抗拒。觉得有趣,我也出手帮着无一郎强行镇压了他, 这直接导致我们出门以后戴着帽子的有一郎一直臭着脸心情很是不爽的模样。 “新年要开心一点啦有一郎”我忍不住拍了拍有一郎的肩膀安慰他,“而且和无一郎装扮一样不也是挺好的嘛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关系。” “是的我和哥哥都穿的一样的” 无一郎晃着有一郎和他交握的手说道。他和有一郎的表情截然相反, 现在笑意盈盈显得开心的不得了。 有一郎极为冷淡地抬眸看了看我和无一郎, 随后伸出手去捏无一郎的脸。在听到了对方的痛呼和抱怨声以后才收了手, 但是脸上的表情到底缓和下来不再那么阴沉了。 我和伊之助穿的衣服花纹也是相同的。当初看到这匹布我就想着男女都很合适, 完全可以给我和伊之助弄一套一样的出来。想到这里我扭头看向从出门后就一直拽着我的手一言不发的伊之助。估计是还是没怎么习惯人多的的地方, 新年大家出门参拜的盛况使得伊之助开始感到了紧张, 紧紧的牵着我的手躲在我的身后。 我握紧了他的手。 伊之助的体温比我略高,由于练习剑道稍微有些薄茧的小手已经完全谈不上柔软。但是他暖和的温度却随着我们相连的掌心向我传递了过来。 大概是周围都是熟悉了的人,而且后续又和无一郎因为一些小问题吵了几次嘴。伊之助也很快从刚开始的紧张状态放松了下来。他紧跟着我的步伐对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投出好奇的目光, 我都怕他这左顾右盼的模样会扭到自己的脖子。遇到神社里感兴趣的东西伊之助还会指着问我,经过我的提醒他也学会了稍微压低一点自己的声音。看来他似乎已经逐渐开始感受到新年参拜的乐趣了。 摇铃许愿的时候我难得脑海内一片空白。 有香奈惠和忍在前面示范动作,我很轻松的为伊之助讲解了到底该怎么做。他站在我的身旁兴致勃勃双手合十发出了不小的声响,随后难得安静下来, 不知道许下了什么愿望。 看到伊之助像模像样的动作放心下来的我开始完成我的祈愿。清脆的铃声使得我灵台清净却也同时摇散了我所有的思绪。我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我还有什么愿望。 伊之助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我身边, 香奈惠和忍在我身后不远处笑着看着我们。香奈乎许完愿后满脸开心充满向往拉着小葵往我这边跑过来。无一郎和有一郎正在等待我和伊之助结束以后接替我们的位置。 我最渴求的已经在我身旁了。 他现在能蹦能跳能走能笑还开始学着如何与大家相处了。就算有些过于不同人情世故但也由于心思直白不至于被误会。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充满活力不被任何事物阻碍和困扰,不曾因为仇恨失去自我。他在越变越好, 也会越来越好。 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 某张牢牢烙印在我脑海伸出的脸一闪而过。可我已经留意到了那双眼眸的奇异色彩。 我下定决心许下了心愿。 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伊之助早就在台阶下面等我了。他兴致很高, 不自觉用手转动他的野猪头套。我走过去笑着又牵起了伊之助的手。 有他在, 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新年了。 然而人群之中我突然看到了令人眼熟的着装。 白色的西装在大部分和服中异常显眼,再加上我对自己的视力非常有自信,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个身影。 我能肯定那一定是当初救了我和香奈惠的男性。因为我和他之间莫名其妙令我不知所措的联系这样告诉着我。似乎一旦他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的大脑就会冲着我拉响警报,孜孜不倦提醒着我他的存在。 可是他瞬间就混入了人群之中再没了踪影,我甚至连追着的方向都弄丢了。再加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剑士的姓名,一时之间我茫然四顾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去寻找对方,好歹要表述清楚我的谢意也要替香奈惠表达感谢。然而我的内心却不知为何生出万般的不情愿,我似乎下意识在抗拒与那个人接近。仿佛我的潜意识在告诫我,贸然接触会造成什么我无法承受的后果。 “珊瑚”伊之助歪着头叫回了出神的我,“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还在回想刚才许下的心愿罢了。”我冲着伊之助摇了摇头安抚的说道。 “哦。不管那个了我告诉你我刚刚许了一定” 然而还没等伊之助说完,已经回来的无一郎跑到了我们身边打断了他的话。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 无一郎甚至表无表情伸出手敲了下伊之助的头。 “诶”伊之助扶着野猪头套震惊的感叹出声,随后连忙收住了话音,“那我不说了哼” 但是虽然不准备说自己许下的愿了,伊之助可没忘记之前无一郎敲他的那一下。于是他也伸出了手往无一郎头上招呼。 “你才是笨蛋” “连这个都不清楚的人才是笨蛋”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因为小事打起来,最近几天处理这种时间已经有了经验的我连忙在两个人矛盾升级之前一只手拽着一个使劲隔开了两个小朋友。 慢无一郎一步跑过来的有一郎看着因为打不了架开始尝试相互言语攻击的两个幼稚小家伙,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我觉得我从有一郎的脸上读出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是谁”。 “行啦,不是说好在外面要听话的吗” 我叹了口气帮无一郎扶正了快要掉下来的帽子。然后顺便把伊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扯开的衣领给他恢复了原样。 新年参拜就这样在无一郎和伊之助的争吵中结束了。 回到蝴蝶屋两个小家伙就又兴奋的往训练场那边冲了过去。伊之助应该是怕我旧事重提又开始逼着他练字所以先下手为强跑了,无一郎的话可能是被伊之助给带跑的,也可能是还对练字的事情心有余悸。 前几天写年贺状的时候他俩又闹成了惨不忍睹地狱般的景象。就伊之助的写字水平,好好的年贺状能被他涂成一团,所以我特意坐在他身边监督着他认真写贺词。别的我也不想为难他,好歹要把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写成别人能看懂的模样才行啊。 于是经过我的一番单独强化训练,伊之助写的最好的字就从自己的名字变成了新年快乐。当时无一郎也在旁边拿着毛笔给蝴蝶屋的大家写贺卡,还专门向我展示了一下自己工整的字体。 不得不说无一郎写的字虽然和千寿郎还有些差距,但和伊之助相比较的话绝对是远超伊之助的。于是这两个幼稚鬼又因为写字结下了梁子。我就是出门看了一下小葵和有一郎那边的工作,根本没有用多长时间,等我回来我就只看到两只黑漆漆的花猫了。 这可比上次打雪仗的情况惨多了,毕竟雪水没有颜色除了会被冻到以外非常好清理,墨水就非常不一样了。 无一郎整个从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变成了小黑脸。整张脸上就只有眼睛是亮的其余全部黑漆漆的。甚至有些墨水因为没干还隐隐往下滴差点顺着脖子滴到衣服里去。 伊之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要他认真学习的缘故我没有让他戴野猪头套,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脸和无一郎一样都失去了保护。和伊之助的蛮涂不一样,无一郎出手就是在往他脸上打叉。这导致伊之助虽然有些皮肤还能露出来看到原本的肤色,但斑斑驳驳可比无一郎那个模样搞笑多了。而且我后来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去给他们擦脸的时候才发现伊之助鼻子前无一郎画的不是叉而是猪鼻子。 那可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伊之助一个人练字我要废掉一条手帕,伊之助和无一郎一起练字我就要废掉两条毛巾了。 好在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这两个家伙将战线牢牢地控制在彼此身上,反而是周围的桌子啊纸啊除了偶尔的墨点以外并没遭受什么劫难。真的是非常的神奇了。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消气,因为给他们两个弄干净就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我洗的时候恨不得让这两个人顶着斑驳花脸出门算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下次还会闹起来了。 最后大概是这场战斗带来的后续灾难是的他们心有余悸,最近的争吵打闹也开始范围缩小变作了小打小闹。 真是的,活该这两个活宝被蝴蝶屋的人笑了几天。 第50章 chapter 48 小葵进来告诉我们炼狱兄弟已经到了的时候,我正在训伊之助和无一郎。 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是一刻都学不会消停。今天早上伊之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开始向无一郎展示自己出色的柔韧性。于是他做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扭曲动作, 彻底震惊到了无一郎。随后莫名起了胜负心的无一郎不甘服输开始尝试那些高难度动作。结局结局就是现在无一郎摊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了。 我简单给他检查了一下以后发现他这是扭到腰了。还好由于日常锻炼他的身体素质很好, 休息一会儿大概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整个人摊在地上的无一郎慢慢挪动着身体把头搁在了我的腿上, 嘴里还一直哼哼,显然现在不舒服极了。 我叹了口气去给他揉腰。许久没有听到伊之助那边响动的我一回头才发现伊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双腿向后曲折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做到了这个高难度动作的伊之助冲着无一郎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 好在已经尝到苦头的无一郎并没有被轻易挑衅。他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伊之助的自娱自乐, 我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点不甘心。为了防止无一郎不记教训借着尝试那些高威动作,我制止了伊之助接着秀自己的柔韧性。 而且那样些动作实在是太扭曲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伊之助的柔韧性很好, 还是会担心他一个不小心根本扭不回来了。 伊之助嘟着嘴把自己砸到了我的另一条腿上。不过他还没躺一会儿就又想出了什么新主意, 一下子翻过身对着无一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本来正在给他们剥橘子, 伊之助这一起身直接把我的手撞歪了, 原本被我摘出来准备喂给无一郎的橘子直接掉到了他脸上。 “哈哈哈”伊之助抱着肚子嘲笑无一郎的新造型, 而无一郎本人也完全不顾自己刚才还难受的腰,动作迅速的从我腿上爬了起来就往伊之助那边扑去。 于是我看到那瓣橘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在他们两个再次纠缠在一起之前我成功控制住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已经剥好的橘子我也不想给他们吃了。正好这时小葵进来告诉了我们炼狱两兄弟的来访,我就直接把橘子塞进了小葵手里。 炼狱很快就跟在小葵身后进了屋子。他穿着和自己发色很配的和服, 冲我特别元气的问好。颜色艳丽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我很少看到他穿着鬼杀队队服以外的样子,因此还很是稀奇的多看了几眼。 本来我以为他这样的发色和面容肯定和传统和服稍微有些冲突的,但是今天看他这样穿着感觉还挺适合他的。果然颜值高了穿什么都不怕。不过我的目光很快就被炼狱身后的小男孩吸引过去了。粘在炼狱身后有些局促的千寿郎在炼狱的催促下才从他身后走到我面前,和炼狱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因为紧张眉头纠在了一起。 千寿郎磕磕盼盼花了点时间才说完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千寿郎今天终于见到你啦” 我笑着握了握他的手。由于千寿郎和炼狱不愧为兄弟两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千寿郎整个就像是小一号的炼狱一样。尤其是从他脸上露出的局促紧张的表情我几乎都没怎么从炼狱身上看到过, 炼狱就算是感到不好意思也是硬撑着表情的。再严重一点也只是眼睛乱转绝不看过来,总之这样弱气的表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因此我看着千寿郎感觉新奇极了。 另外两个小家伙看到我终于没时间和他们计较了倒是开心的跑过来观察自己的新玩伴, 几个小朋友倒是很快就熟悉起来开始一起玩了。 炼狱很自然的在我身边坐下了。他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 剥好后掰了一半递给了我。我冲他道了谢, 顺带想起了件事情。 “对了炼狱,我之前做的那个御守你还带着吗” “啊带着在。怎么了吗” 他咽下嘴里的橘子转头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去参拜的时候我求了新的平安御守,所以想着肯定要比我自己做的那个好多了。要换下来吗” 去神社的时候我给我觉得关系不错已经成为朋友的鬼杀队队士都求了平安御守。其实也就炼狱不死川富冈和忍四个人。晚了年贺状一步寄出去的,不死川和富冈应该已经收到了吧。忍的我当场就交到了他的手里,炼狱的则是知道他过年估计要过来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个啊。”炼狱竟然思索了一下才开口,“我还是原来的” “珊瑚珊瑚你快来啊我们一起打雪仗” 伊之助的喊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兴致冲冲跑到了我面前就要拉着我往外面雪地里冲。为了防止他满身是雪都抖落在地板上我只好跟着他一起站起了身。顺带拍了拍炼狱的肩膀让他也跟着我们一起。 “打雪仗啊好啊”炼狱比我还积极,橘子一放就往他弟弟的方向跑去了。 最后在伊之助还有忍的努力下竟然发展到了全蝴蝶屋的雪仗。忍还一本正经的分好了队。分别是蝴蝶队的香奈惠、香奈乎和忍,炼狱队的炼狱、千寿郎和无一郎,珊瑚队的我、伊之助和小葵。 有一郎完全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于是在一旁做了裁判。无一郎本来也想来珊瑚队的,但是他更想和伊之助打雪仗所以毅然加入了炼狱的队伍。炼狱笑着欢迎了他的加入。 雪仗一开始我就被针对了。伊之助这个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的家伙直接一马当先冲着无一郎跑了过去。而我则是被蝴蝶队逼得节节败退不得不拎着小葵到处逃窜。 “为什么只打我啊太过分了香奈惠还有忍” 我惊险的躲过了冲着我脸来的雪球。 “别说那些了珊瑚姐接招吧” 忍毫不留情再次冲着我投出了雪球。一旁的香奈乎虽然没有要砸我的意思,可是她刚刚搓好的雪球就被忍拿过去砸我了,最后她好像变得乐在其中,开始源源不断给忍雪球了。 发现集火目标只有我以后我就放下了小葵让她逃跑了。只是一对多果然还是非常惊险,尤其是我身后还有个满场追着我跑的炼狱。 “为什么连你都在砸我啊炼狱” 我觉得我遭到了背叛。我以为炼狱一定会是和我一个战线的人 炼狱根本就没有接我的话茬,他笑着趁着我回头再次往我这边扔出了雪球。 这一个个都坏透了 我被逼得到处逃窜根本没有时间反击。不过好在后来我发现我完全可以借着炼狱的身体当挡板躲过忍和香奈惠的雪球。我想着背上被砸几个雪球炼狱应该就会放过我了,结果他依旧怎么甩都甩不掉。还乐呵呵的都不怕风灌到嘴里去吗 我简直变成了四面楚歌的状态。因为伊之助和无一郎只顾着两个人相互扔根本没人能腾出手来帮我。小葵倒是成功引走了一直在制作雪球的香奈乎,可忍和香奈惠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少了个香奈乎依旧非常恐怖。千寿郎完全隔离在战场之外,一直在给自己哥哥和无一郎制作雪球。 这样一来分身乏术的我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把有一郎也拉到我们的战场中来了吗 我都气坏了。太糟心了这雪仗打的,都只会往我这里招呼才不是打雪仗呢这是打我好嘛看看炼狱这个家伙被忍和香奈惠的雪球砸了好几下还没有放弃追着我砸 我在脑海里不断思考着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反击,却不知不觉被逼到了死角。我前面的逃跑路线上立着几个雪人。那是之前香奈乎和小葵做的我们蝴蝶屋全员。虽然代表我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并不怎么好看,可到底也是香奈乎的心意,所以我趁着这几天下雪每天都会对这些雪人进行维护,希望它们能够存在时间长一些。 而现在这些雪人的存在却代表了此路不通,我不能从这边逃跑了。 “等等忍这边不行” “才不会让你逃跑的” 因为视角问题没看到雪人的忍根本不听我的呼喊,雪球丝毫没有停顿向我砸了过来。 我只堪堪来得及在碰到雪人的前一秒刹车,结果由于我的突然停顿一直跟在我后面的炼狱没能及时收住脚狠狠得往我这边砸了过来。 “等等炼狱” 我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毁掉雪人,只好努力侧过了身子被炼狱砸得一个踉跄倒在了旁边的雪地上。 炼狱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背上。他本来人就很结实,再加上着惯性险些没把我撞吐血。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压了下来我真的难受极了。 “好重炼狱你快点起来” 我扑在雪地里整个人眼冒金星。炼狱本来是想撑住不砸到我的,结果雪地里找不到施力点他的手臂打滑整个人这才砸了下来。 我怀疑这一下他的脸肯定也不好受。因为我现在后背一片麻木。 天降横祸这都什么事啊还好雪人现在安然无恙不然我被砸就变成无用功了。 炼狱状态比我好,很快就爬起来了,他抖了抖自己背上的雪,还顺带拉着我的手腕把我也从雪地里拽了起来。他整个脸都红透了,可见刚刚那一下砸得有多狠。 我听着院子里那些家伙们幸灾乐祸的笑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碍于现在急需休息只得暂时退出了战场,朝着满脸阴沉的有一郎那边去了。 今天这个事我记住了。改天一定要找忍算账 第51章 chapter 49 新年一过完后续的日子我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把伊之助送回他老师那里时无一郎还罕见的表示出了几分不舍。这两个小家伙总算抛弃了之前那些恩恩怨怨难得正经的道了别。 无一郎本来还想把自己的折纸作品送一个给伊之助留作念想的, 不过想起了纸制品在伊之助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子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倒是认真约定了会记得给伊之助写信, 然后和我的信一起带过去。 伊之助就没有无一郎表现得这么不舍了。他走之前从无一郎头上摘下了自己早上心血来潮借给对方戴了一段时间的野猪头套, 简单道了个别就转身准备离开了。我知道伊之助其实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之后和我真正分别的时候也是一样言简意赅匆匆离去。 我比伊之助还要不擅长应对这种离别。回去的路上情绪比他还要低沉。只是时间并不会因为我的留恋而停滞不前,缺了伊之助的蝴蝶屋依旧事物繁重, 忙到我把那些负面情绪全部抛之脑后。 忍倒是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接替了香奈惠的位置成为了虫柱,只可惜就算是在为她庆贺成柱的宴会上我都没能找到报当初雪仗之仇的机会。只能将其压在心底继续寻找可乘之机。 等到庭院里我和香奈乎她们当初种下的紫藤花终于开花,呈现出绚丽夺目光景的时候, 今年的最终试炼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蝴蝶屋里面正在训练的小孩子不少, 可是达到能参加最终试炼标准的目前还只有无一郎和有一郎。他们两个的天赋和所付出的努力无愧于他们所继承的血脉,短短的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 很快就超越了已经开始训练有一段时间的香奈乎, 更别提在剑术方面天分一般至今仍在勤学苦练的小葵了。 据香奈惠的说法,最终试炼确确实实是一场难度非同一般的测验,参加者们九死一生才能艰难度过难关。往年折在最终试炼里的预备队员的数量更是不可计量。也正因如此参加最终试炼并不是小事, 香奈惠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测试才同意了年龄尚小的无一郎和有一郎兄弟和我一起参加今年的最终试炼。暂时实力还不及格的香奈乎和小葵只能接着磨练自己的能力。 虽然依旧对无一郎和有一郎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最终试炼毕竟严格而危险,我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可他们两个都分外直白的表示了自己想早日加入猎鬼战线的意愿,我自然不可能出声阻拦。因为我自己也很明白实战才是最磨炼战力的方法, 如果是为了走上猎鬼一路的他们好的话,他们的实力越高他们的安全才越有保证。毕竟现在柱中我所熟悉的炼狱不死川和忍, 哪个不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战斗才走过来的强者。与恶鬼战斗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和自己战斗, 赢了才能成就更上一层楼的自己。 纵然那天的经历已经不会再出现在有一郎和无一郎的噩梦中, 但那种刻入他们脑海的无力感一定深深地影响了他们。也许给予他们影响的还有到现在依旧无法长时间使用呼吸法的香奈惠, 对重伤那天遭遇一直闭口不谈的我还有在蝴蝶屋来来往往那些身负重伤眼里却燃烧着战意的剑士们。但时透兄弟已经抱着觉悟走上了这条道路。我只会在心里祈愿他们能够平安。 最终选拔当天我万般不情愿在香奈惠的劝阻下拿上了她闲置已久的日轮刀。平心而论香奈惠的日轮刀非常漂亮, 刀刃折射着代表她花之呼吸和她眼眸一般色彩明艳的粉色。可我对冷兵器尤其是刀具的厌恶使得我浑身不适,就算这把日轮刀再怎么漂亮我也完全喜欢不起来。 “珊瑚” 香奈惠用有些幽怨的眼神注视着我。她轻声唤着我的名字却并没有再过多劝说什么,只是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完全透过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传递了过来。我很不甘心的别过头去握上了香奈惠日轮刀的刀柄。 “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上还不行吗” 一个二个捏住我的死穴就知道这样对付我。见我接过日轮刀香奈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明刚才还幽怨不已心情低落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来一样的。可惜我没有办法反悔,只能转身拽着无一郎和有一郎踏上了去最终试炼考场藤袭山的路。 有一郎还抱怨了我不知道防范于未然竟然敢不带日轮刀上山杀鬼。他和无一郎带的都是找蝴蝶屋伤员借的日轮刀,此时背在身后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只是手里拿着凶器到底让我心神不宁,有一郎根本不会惯着我,可无一郎这种小身板让他一个人拿两把刀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注意到我的目光,正牵着我手的无一郎抬起了脸疑惑地望着我。 “怎么了吗姐姐” 我连忙在有一郎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 无一郎歪了歪头,随后笑着和我说道“等会儿考试我们一起加油啊姐姐”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等我们到目的地藤袭山的时候,早我们几步等在空地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受考者大部分都是少年人的模样,因此年岁过小的时透兄弟在其中很是显眼。 不过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对我而言最为显眼的存在。 身材修长穿着洁白西装的金发剑士百无聊赖用手卷起自己的发梢又放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随后他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一般扭过头来,使得我直接对上了那双赤金眼眸。 我根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来参加最终试炼想要加入鬼杀队吗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今天我只在这里见到了他一人他那些剑术高超的同伴们也在吗 数不清的疑问浮现在我脑海之中却得不到解答。 我的心跳在不自觉的加快。大脑飞速思考着却只能被疑问越缠越紧。从后背生出的寒意沿着我的脊背向上攀爬似乎想要困住我的行动。 金发剑士冲着我露出了笑容。 那仅仅是出自礼节的微笑。笑意不达眼底,数不清猜不透看不穿的情绪依旧在他的眼眸里沉浮纠缠。他转向了我,随后迈着轻快的步子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没有穿好的白色衣装外套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摆。那个剑士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我心里击出了令人生厌的回响。他的脚步声如此清晰的被传递到我的大脑里,以至于我一时间只能听到那可怕的声响。 我的精神开始高度紧张起来。潜意识在用疼痛提醒我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刻入骨髓的寒意和惧意催促着我远离这个神秘的剑士。脖颈上残存的疼痛再次袭击了我,将我又拉回了某一个饱含绝望的瞬间。我察觉到了血液流失的冷意。然而陷入麻木的我开始习惯了这样难以言喻的感受。我知道血液会顺着我的脖子蜿蜒而下,淌过我的皮肤流入我的衣领。 然后染红我。 我有罪。我没能渡过那道劫难。我选择了逃避。我选择了我最不应该选择的放弃。放弃我自己。 所以现在他来找我了。 “珊瑚珊瑚” 是有一郎的声音。他似乎拦在了我身前制止了那个陌生剑士的继续靠近。 “可恶你是什么人别擅自凑过来” 金发的剑士并没有因为有一郎的态度而后退。他只是在距离有一郎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隔着有一郎望着我。 近了些距离他的眼眸没有那么飘忽不定了。只是那其中内敛的莹光依旧不是我能理解的东西。我仅仅看出了莫名其妙的熟悉。可我们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面,其中一次我甚至没能看到他的正脸。这古怪的熟悉又从何而来 有一瞬间我怀疑这个剑士根本不是人类。因为我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我最为厌恶的冷兵器的冰凉杀意萦绕在他周身。这对我来说大概和恶鬼们充满血腥味令人作呕的气息一样惹人生厌。 “在下源髭切,不过是想向珊瑚大人问好罢了。” 这人竟然真的拿刀当名字啊。果然从头到尾都和我特别合不来呢。 虽然这位源髭切先生表现得温文尔雅举止有礼,有一郎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尚且幼小的身躯拦在我身前勉强阻隔了我与他的直接会面,却也让我稍微安下心。有一郎真是太可靠了。 不过我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光是愣在原地让有一郎保护我可就太过分了。这种局面我应该能够应对的。毕竟不管怎样这个莫名其妙的源髭切都不可能比童磨更可怕吧。当初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感谢说完了大概就没什么牵扯了吧。 “姐姐”原本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的无一郎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喊出了声,言语里满是担忧与惊慌。 “血姐姐” 血我确实一直在流血的幻觉里醒不过来,可是无一郎怎么知道的 我满心疑惑,用没有牵着无一郎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将手掌放在了眼前。 我的手被染红了。 鲜血顺着掌纹淌入了我的衣袖蔓延开来。 是红色的。 无比熟悉而刺目的红色。 第52章 chapter 50 现实和幻象是必须被区别开来的事情。 对能够自由掌控自己身体的我来说更是如此。 其实意识朦胧之间我已经想起了前世的许多事情了。 比如, 我自身拥有的危险性极高的个性曾经给我带来怎样的噩梦。 随着可笑荒诞的个性社会持续发展, 杀伤力极高威力很强的个性也开始逐渐增加。持有者轻易便能够剥夺他人性命而不会承担任何伤害。 可我的个性又与他们不一样。 因为我的个性总会在伤害别人之前伤害到我自己。 它并不友好。 年幼时我曾经幻想着自己能成为像欧鲁迈特那样拯救他人的英雄。因为重力出拳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只要加强我拳头的劲力便可以了。于是我兴致勃勃对着沙袋尝试了我目前能做到的最大力量。 结果是沙袋没事, 我的整个手臂都废掉了。 没有被加强的肌肉神经组织支撑不起那样重的力道,骨骼也在挤压之中变形甚至粉碎。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的身体被我挥出的拳头带动跪倒在沙袋面前。即便是后来失去了劲力之勉强给予沙袋轻轻一击,物体碰撞后随之向着我反弹的力道直接成为最后的一根稻草,彻底震碎了我的骨头。 这疼痛刻骨铭心。 纵然我极不熟练的立即阻断了一切触觉神经的回馈, 那一瞬间足以让年幼的我崩溃的疼痛依旧已经迅速席卷了我的大脑。 可是断绝了感官依旧十分可怖。 我的个性是对自己的绝对掌控, 所以不用思考我便能清晰的意识到我的左手臂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血管已经全部破裂了,所以血液失去了流动方向只能顺着引力向下渗透。碎裂的骨骼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坚硬程度, 有些残片割开了我的肌肉深深的扎了进去。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感受不到痛觉依旧好可怕血液还在流动已经开始渗透肌肉了好可怕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 年幼的我一时间忘记了要去治疗自己的左手。我只记住了那样沉重尖锐可怕的痛觉, 还有那在砸向沙袋时沙袋给予我的反击力道。 伤害别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在伤害自己。 我终于明白爷爷的意思了。 攻击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还好我的个性能够轻易治疗这种程度的伤,否则我可能就会直接由于那时的粗心大意彻底失去左手臂。爷爷把我痛骂了一顿,满脸恨铁不成钢。 他是最先看透我个性本质的人。也是和别人不同一直为我的个性惋惜的人。 爷爷说有得有失, 我纵然因为这个个性变得强大,却也因为这个个性失去了很多。向着不甚明了的未来努力发掘自己的极限不断突破自己磨练自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可是我早就失去了那些乐趣。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极限。 比任何人都明白再努力下去没有用所以可以轻易抛弃又或者说学会掌控一些技能不费吹灰之力, 爷爷说这并不是好事。因为疼痛才会让人警醒,疲劳才会让人休息, 突破才能让人振奋。我全都失去了。 我只会和别人脱节, 然后越变越麻木。 与其说是我掌握着我自己得到了最高程度的自由, 倒不如说我被世界的规则与常理所放逐了。 所以“我自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的一切都会比别人直观千万倍影响到我。 年幼时我因为跌倒擦破了膝盖。失去了一大片表皮的皮肤看起来狰狞极了。年幼的我觉得自己伤的太重了, 肯定没有办法马上就好。 所以它一直都没有痊愈。即便过了正常人体恢复期限, 它依旧残留在那里。 我觉得它恢复不了,它就没有办法恢复。 我觉得天冷了我肯定会被冻感冒的,所以我马上感冒了。 我觉得我睡不着,所以我有段时间一直辗转反侧。 我觉得不小心撞到桌子的伤口一定特别严重,所以我被桌角撞出了又长又深只有刀具才能造成的伤口。 我觉得我死了的话,我大概真的会死。 爷爷说我必须学会克己,否则我迟早会被自己的个性杀死的。 我必须克制自己一切不着实际毫无依据的发想,学会一切从理出发依凭现实。克制自己每一个无足轻重的念头。 这一点铃做的比我好多了。 如果说别人强大的个性对他们而言是双刃剑,使他们获得实力的同时也会让他们被人畏惧。那么我的个性就是一把只向着我的单刃剑。 它从来都只能伤害我自己。 或者说它从来都只能在伤害到别人之前先伤害我自己。 这把剑我不想将其对准别人也没有办法对准别人,因为它没有剑柄,握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刺穿了我的手掌。 但是也多亏了它,大部分时间我都不会感觉到疼痛。深深刻入我脑海的痛觉只有两次,一次是我不自量力对着沙袋挥拳时震碎我骨骼废掉我左手臂的疼痛。告诫了我永远不要去伤害别人。而我之所以感受到了疼痛是因为我当时对个性的掌握还不熟练,没来得及成功将自己保护起来。 一次是异常锋利的冷兵器嵌入我脖子的疼痛。血液的流逝使得大脑无法清晰思考,从身下蔓延而上的寒意仿佛已经侵入了我的骨髓使我根本动弹不得。 可是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我感受到了疼痛呢 我很快就从自己满手鲜血的状况意识到我已经失控了。我的大脑把幻觉替换成了现实,将仅存在我脑海里可怖的记忆重现了。 回过神来的我很快让血液重新渗入了皮肤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我还好好的哦。你看”我侧过头将已经恢复的脖颈展示给无一郎和已经转身凑过来的有一郎看。刚才那道深可见骨血迹蜿蜒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我自己也很清楚这只能暂时安慰他们却不会让他们彻底放心。已经练习了剑术有一段时间得到不错成绩的时透兄弟两人绝对看得出来刚才那是刀伤。瞄准要害的刀伤。 有一郎皱着眉头,给了我个回去交待的眼神便继续去警惕源髭切了。无一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脖颈,确定无事后才松了口气再次牵起了我的手。 我发现源髭切的表情变了。 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游刃有余,连出自礼仪的微笑都无法维持。淡金发色的剑士紧抿着嘴唇露出勉强能被看作是忍耐的表情。到了这种程度我依旧读不懂他的真实情绪。他的眼眸深邃却沉稳,闪烁着莹光却将一切情绪深深掩埋。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要展露出的自我,温和而有礼。 可是神情举止能欺骗他人,言语口吻能欺骗他人,源髭切周身环绕的森冷气息却绝对不可能骗人。那些正是揭露他原本相貌的线索,也是迫使我的潜意识不断旧事重提警醒着我不要靠近他的原因。 他的目光随之下移刻意避开了与我的对视。可我很快又发现那不具温度的目光黏连在我腰间香奈惠的日轮刀上不曾挪动,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 “之前多谢你和你的同伴搭救,回报一事我会后日联系原花柱蝴蝶香奈惠小姐的。” 既然他能来参加最终试炼,主公那边一定就有他的信息。到时候劳烦忍或者香奈惠去要联系方式在和我商量怎么报答就行了。 我根本不想与他再做更多接触。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负责最终试炼的主公家的两个孩子有了动作,开始宣布试炼规则。 源髭切不得不将自己的回应咽了下去。知晓他藏的太深以后我便再没有去注意他的表情,此时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最终试炼的规则上了。 试炼很快就开始了,我摸了摸无一郎和有一郎的头,随后踏入了那屏障一般无穷无尽的紫藤花。 一进林子我便直接加快了脚步。我能肯定那个叫源髭切的对我有奇怪的执念和熟悉,但我根本不想再和他碰面了。在这个讨厌的家伙跟上来之前我跑的越远越好。 老实说我对他本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意见,毕竟他曾经救过我和香奈惠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只是讨厌与他接触后扰乱我心神的那些回忆、情绪还有疼痛。我能肯定我们两个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和真正的四十九院珊瑚有什么联系。 首先四十九院一直单身不可能是男朋友,其次四十九院没有姓源的亲戚,也没有什么姓源的朋友。四十九院生前还在一直练习着剑道,也没有多讨厌冷兵器,顶多就是觉得这种会取走伤害他人最直接代价的工具太狡猾了而已。爷爷的门徒大都因为爷爷不喜欢张扬的缘故从来没有在外提过我们家的事情,可那些人我姑且还是有见过面的。没有这个叫源髭切的家伙。 所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情不自禁在心里抱怨着。我现在还不得不开始考虑该怎么在无一郎和有一郎面前解释刚才的事情了这怎么解释的清说什么因为前世大概是被刀砍死的所以看到那个奇怪家伙以后记忆错乱又以为自己被砍了吗说不出来啊 等等等等,关键问题来了四十九院后来对个性的掌握已经很熟练了,可为什么四十九院死的时候还那么疼啊我明明已经能够做到在预感到自己要受伤的前一秒直接切断神经反馈了这是说明四十九院死的不明不白吗个性失控人为操控虽然我也知道我对我自己很糟糕,但我也没有糟糕到放弃我自己的时候还不给我自己个痛快吧明明我只要把自己的心跳停止掉就好了,对我来说很轻松的。 对啊,直接停掉心跳就好了为什么还要 有刀光在我眼前闪过。 冲我扑过来的恶鬼瞬间倒地,身形开始消散。 淡金发色的剑士抬手收刀,表情淡然。 “珊瑚大人,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呀。” 第53章 chapter 51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源髭切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停顿的斩下了恶鬼的头颅。 身形丑陋只能依稀从轮廓推断出当年人形模样的怪物发出不甘心的嘶吼与痛苦的哀嚎。这大概是他唯一能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声, 放佛耗尽了全部的心力一般凄绝。 但是那只恶鬼的眼眸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已经超脱人类瞳孔范畴呈现出野兽模样的凶狠眼瞳牢牢将我锁定。眼眸中令人作呕的食欲和贪欲分外露骨,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好像依旧没能理解是什么招致了这样悲戚的结局, 依旧不肯放弃对血肉的渴望和垂涎。 啊, 我说错了。我不应该用生命来形容这种怪物的。 这种连人性都一已经泯灭的东西早就不能算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了。所以才会在迎接死亡的时候只能用这样可悲而低微的姿态,在尘世间留不下任何遗骸。肉体连同灵魂一起湮灭,甚至连轮回的资格也被剥夺。 罪有应得。 而我曾经和他们一样, 是他们中的一员。只不过我更加幸运的保存了理智, 所以我可以高高在下鄙夷这些只剩下食欲缺乏理智的恶鬼们的丑态。所以我还有机会为曾经无动于衷隔岸观火的自己赎罪。 源髭切的眼神让我很在意。 他看恶鬼的眼神里并没有轻蔑,因为他根本没有将那个生物放在眼中。对方的丑态也好挣扎也罢,都是无足轻重不需要在意的的事情。斩杀之后化作尘埃消逝的躯体反而省去了掩埋的步骤。就仿佛是他已经对处理这种怪物轻车熟路一样。 算了,探究他的身份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我只需要考虑怎么摆脱他就好了。 每次听他叫我“珊瑚大人”都令我感到分外不适。由这样前世似乎和四十九院有渊源的人称我为珊瑚简直像是在警醒我一样。警醒我不能把前世和今生混淆,再弄出刚才那样脖颈出现致命伤的局面。警醒我四十九院珊瑚对我来说真正的含义。 从这方面而言也许我应该感谢这个源髭切。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就会一直陷下去再也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了。那样可就麻烦了。 “多谢源先生。”我冲着源髭切道谢, 然后皱着眉头退后了几步。 他在斩杀那只恶鬼收刀后便慢步向着我这边走来, 不经意间竟然已经离我很近了。只是刚才我一直将目光放在那只消散的恶鬼身上并没有留心。 我的后退并没有让源髭切停下接近的脚步,他直接跨出大步赶在我退离之前拦住了我的退路。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男子终于表现出和他无法伪装的周身气息一样锐利强势的本质。 “珊瑚大人叫我髭切就行了。源先生什么的可不敢当。” 源髭切的声线其实很温和, 恰到好处的符合了他想表现出来的温柔假象。如果他想, 这样轻柔舒缓的声线大概完全可以将人溺死在温柔乡中。 我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与他的接触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被他的外表声音还有刚才帮助我的事情所迷惑。而是因为与他接触后会越来越清晰的前世记忆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回忆起大部分, 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该有的觉悟该区分开来的事实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当然,虽然不再害怕和源髭切接触并不意味着我就愿意和他接触。这种从头到尾我都看不懂他具体在考虑些什么的危险人物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我没有接源髭切的话,尝试着再次向后退, 最好能够直接转身逃离他的身旁。 他直接拽住了我的手。 以不容拒绝力道牢牢攥住我的手的男性眼眸里写满了无辜与忧郁, 脸上的表情变作毫无攻击性很是委屈的神情。 “珊瑚大人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警惕呢明明很清楚我绝对不会作出任何对珊瑚大人不利的事情吧” 源髭切的语气里充满了控诉。他极力向着我展现出自己的无害, 对我来说却仿佛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询问我为何要远离他。我在这种时刻非常不合时宜的联想到了童磨。 只是他与童磨不同, 童磨是真的没有正常情感, 只能通过令人一目了然的无聊把戏装作正常人类的模样。源髭切却是通过这些假象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增加了摆脱他手的力道,可没有成功。 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警惕和厌恶大概使得他有些丧气。源髭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他带着黑色的手套,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摩挲着我的皮肤令我有些不适。可他的右手已经顺势攀上了我的肩膀,用可怕的力道将我禁锢在了他的身边,根本不容我拒绝。冷兵器森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斥在我周身。 “我们明明有着如此牢固而不可代替的羁绊,珊瑚大人为什么就不肯正视我呢” 髭切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我完全理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道隐藏于我身体哪个角落我从未发掘的存在连接着我和源髭切。一种玄之又玄我难以形容的感触萦绕在我的脑海,我用另一种方式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我似乎可以完完全全的掌控他。 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感受。明明他刚才还那样强势的不让我逃离甚至强行将我困在了他的身边,现在却开始直白的告诉我会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向我臣服。我根本不清楚我们是什么时候结缔下的这种不平等关系,而且他那样过于性急的表现和行动也不像是会乖乖听从我吩咐的模样。 我更弄不懂源髭切的意思了。不过虽然依旧有些怀疑他的身份,对他这个人我倒是没有那么防备了。他确实至今为止救过我两次没有真正做过伤害我的事情,现在又主动 我的脖颈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源髭切趁着我思索时埋首吻上了曾被利刃切开的伤口。他的唇过于冰冷,一瞬间勾起了我所有厌恶的回忆。 那个恶鬼嘴角含笑,动作温柔缱绻,眼神却古井无波。眷恋爱语他张口就来,语调甜腻到怪异。他将我圈在方寸之间,高大的身躯瞬间挡住了所有的光亮。我没有退路也没办法拒绝。 他冲着我露出了笑容。这是猎食者看到放弃挣扎坠入陷阱的猎物的欢欣,也是上位者对无法抵抗下位者带着些怜悯的安慰。由此暴露出的洁白却尖锐的獠牙深深映入我的眼底。我知道他要开始吞噬我了。轻柔缓慢的,享受异常的,一点一滴的,将我吞噬干净。 我不过是他的盘中餐笼中鸟,注定无法 我不顾一切推开了源髭切。 太讨厌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了。我明明已经将那些事情忘掉了的我明明已经能够克服这些东西了的我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的尤其是最近我已经不会因为和成年男性的近距离接触感到局促了,我以为我不会再受到影响了的 源髭切的表情前所未有阴沉起来。 他像是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变得可怖起来。他耀眼的赤金眼眸凝聚着刺骨杀意,前额散发投下厚重的阴影。他像是克制着什么似得握住了自己腰旁的太刀,刀柄由于他过于用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音。 源髭切瞬间变得可怕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刚才还温柔笑着的青年现在好像随时都可能扑出去的野兽。又或者说他只是终于显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不再试图掩藏。 “他叫童磨,对吧” 可他的声音却愈发温润轻柔了。源髭切冲着我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眯着眼睛使人完全看不见他眼底到底酝酿着什么感情。 “珊瑚大人放心,我会杀掉他的。毕竟我还是很擅长讨伐恶鬼的呢。” 源髭切笑眯眯说出了恐怖的话。 “砍头的话就会死吧那也太便宜这种渣滓了。还是先” “够了。” 我受够了。遇到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好事都没有。倒是所有我不喜欢想忘掉的记忆全部在今天被唤醒了。没有当场吐出来还是多亏了我已经开始对童磨有了些抗性。 “不要再叫我珊瑚大人了。既然你知道我这张脸还有这张脸的名字,那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人最后的结局吧” 感谢你一直在孜孜不倦试图让我面对这个我连自己都已经成功骗过去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呢。 “”源髭切因为我的话愣在了那里。 我受够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了。为此就算杀敌一千损己八百我也认了。 啊啊啊啊,真是让人讨厌。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种令人厌恶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承认这种事情 “四十九院珊瑚早就死了。” 是啊是的没错,她死了。她是自杀死的。她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她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您误会” 我变成了我自己的样子。 严格来说,这是我为了摆脱童磨才丢掉的身份。却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开始存在的证明。用四十九院珊瑚这张脸不仅是为了改名换姓方便,还是为了逃避现实催眠自己。 我放弃了。我承认还不行吗我承认我自己卑鄙还不行吗我一直催眠自己是四十九院珊瑚直到我真的开始以为自己是四十九院珊瑚了。如果是那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不是呢 用着和四十九院珊瑚一样的脸做四十九院珊瑚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还是无法成功呢就算没有刚才源髭切做出的事情,由于记忆混乱不自觉差点杀死自己这件事也依旧会发生吧。 这些千万次提醒我四十九院珊瑚已经死了的记忆我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忘记。那是组成四十九院珊瑚的一部分,缺少了的话我就没办法成功扮演四十九院珊瑚了。 为什么我不是她为什么呢为什么在我身上发生了那样令人恶心的事情呢为什么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我太脏了所以我永远成不了四十九院珊瑚吗 她的人生没有后悔。而我却要永远活在前半生的阴影里面。永远活在自责和悔恨里面。 我明明可以成为她的。我难道不就是她吗我们有什么区别吗我就是她啊 我明明也可以光明正大活着的我明明也可以不惧怕向他人露出这张脸的如果四十九院珊瑚的话她肯定会一笑而过根本不在意外表吧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啊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情啊为什么会是我啊为什么会是我啊 为什么我的母亲只会将我卖给恶鬼,为什么我的父亲无动于衷。我想要深爱着我的温柔母亲,我想要记挂着我的温和父亲。我想要教会我如何保护我自己的爷爷,我想要和我一起长大最后一刻都在试图拯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放弃我的朋友。多亏了他的坚冰四十九院才没能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呢 伊之助香奈惠炼狱香奈乎忍都是为四十九院停留的吧她那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她。但是我就不一样了。他们可能接受我吗不可能的吧。 我这么糟糕。糟糕透顶。还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了糟糕的事情也只会抱怨。我又胆小又可怕。披着四十九院珊瑚的外壳欺骗了所有人。 “我是月见铃。” 我听见我异常平静的说。 第54章 chapter 52 丢下那句话以后我就转身逃离了源髭切。他大概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 我从余光瞥见他余裕全失分外严肃的表情。不过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自觉已经说出了事实, 联系着我们两个唯一的纽带也已经被我出声拒绝。 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源髭切再次从身后拽住了我的手。我们之间那莫名其妙的联系似乎被他用什么方法激活变得越发紧密起来, 我从他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以及愧疚。 等等明明是我被他逼得承认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为什么反而他比我还要不甘心比我还要难过啊 “万分抱歉家主大人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源髭切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和不安。他好像一下子方寸大乱顾不上之前的风度,语无伦次想要向我解释。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只对这些感觉到厌烦。比起和他在这里交流我宁愿一个人待一会儿或者立马投入狩猎恶鬼的战斗。再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由于这次源髭切似乎根本不敢用力拉住我, 我很轻易便挣脱了他的带着手套的手。说来可笑, 我一直对与成年男性近距离接触抱以厌恶态度,对象换成了他却总是能轻松突破我的防线。要不是他让我回忆起了童磨,我大概现在已经开始尝试去相信他了吧。 没意思。真没的没意思。杀鬼有意义多了,而且我还在进行最终试炼呢。 我听见了膝盖叩击地面发出的沉重声响。源髭切低着头单膝跪在了我的身后。 “家主大人,是属下性急逾越了。恳请家主大人原谅。” 我侧过身子去看他。 他低着头注视着地面使得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个意味着臣服的动作让他显得没有丝毫攻击性, 看上去恭顺异常。像一把好用的利刃, 会无条件遵从我的旨意献上自己的一切。 我知道他对我的愧疚歉意是真的,对童磨的恨意愤怒也是真的。但我不在意。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是他欠我的。或者说这是他欠四十九院珊瑚的。在那些依旧模糊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四十九院不恨他, 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他。 我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回应。真正有资格对他的所作所为置喙的人已经死了, 就连我也没有资格代替那个人回答他。 我一步步向着前方走去, 然后离跪在原地的源髭切越来越远。 我突然想看一看我自己的脸。老实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我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条流水潺潺发出悦耳声响的小溪。水面上映射出的那张脸陌生又熟悉。 这张脸的眉眼透露出浅淡的漠然。赤金眼眸就算在水面的倒影里也依旧没有失去光彩,使得比起眼眸脸上其他的部分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只是我很清楚。小巧玲珑薄红的唇线是遗传自那个无知愚昧的女人。光洁优美的脸型来自那个麻木不仁的男人。古井无波漠然的眼神来自我自己。不自觉低垂忧郁的眉眼来自童磨。 这才是我。 这才是我和这个世界真实而剪不断的联系。我藏不住也躲不开。 如此简单的道理,之前怎么就没能想明白呢 最终试炼眨眼间就结束了。无一郎和有一郎果然顺利的通过了这场考核。于集合地点我再次看到了源髭切。他那身洁白的西装根本就没有因为这几天的山林战斗与生活粘上任何灰尘, 果然实力不俗的模样。 他这次总算有些眼力了。只是远远望着我并没有尝试靠近。本来依旧对他保持着警惕的有一郎见他没有再凑过来, 这才没有再护在我身前。 我摸了摸把我团团围住的有一郎和无一郎的头, 心里由于源髭切造成的那些不适与难受也稍稍得到了慰藉。 由于这几天一直要战斗, 就算是在深山里长大的时透兄弟也难免变得灰头土脸。我拿着自己的手帕花了点功夫才让他们变回了白白净净的小孩。 后续便是按照流程各自选择了自己中意的玉钢用来锻造日轮刀。虽然我在无一郎和有一郎的监视下随大众也定制了一把, 但是用不用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 我猜香奈惠或者是忍在来参加最终试炼之前绝对叮嘱他们要看着我选锻刀玉钢了。真是的,不喜欢刀怎么了嘛虽然知道这都是由于他们关心我才会这样,我还是对携带冷兵器感到十二分的抗拒。当然我也不喜欢,只要是兵器我就讨厌。 出乎意料最后我们回到蝴蝶屋有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遇到前来向我询问当初伤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透兄弟。他们两个顶多再次确认了一遍我安然无恙,随后就没了下文。 我猜这应该是有一郎的主意。 因为修行还不过关的无一郎有时候会露出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等待队服和日轮刀送来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反复训练。我每次去给他送慰问品的时候就能看见无一郎苦恼纠结的小脸。 有一郎就干脆多了,知道我没事以后照常工作,该训我的时候依旧毫不留情面。 老实说他们这样选择不去深究真的是帮大忙了。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解释当初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好像都只剩说谎这一个选择,实在是太糟心了。而且目前为止我身边知道月见铃的长相和名字的就只有伊之助。不过伊之助那个性子说不定早就当成我那些假身份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忘掉了吧。感觉非常有可能啊。 我的队服最后是和伊之助的信一起到的。一听说伊之助回信来了无一郎马上就跑到我这边等着我念给他听了。我忍不住笑着敲了敲这个幼稚鬼的额头。 他通过最终试炼后第一反应就是给还在训练的伊之助写了封信炫耀自己的成绩,并且好像还信誓旦旦挑衅对方自己一定会先当上最厉害的柱的。由于师傅要求依旧在修行训练的伊之助什么反应可想而知。我这张信纸上的文字比以前更加张牙舞爪简直要从纸上飞出来了。 “怎么样那个家伙说了什么现在他彻底赶不上我啦” 无一郎笑着坐在我身边满脸自豪的说着,拽着我的袖子催促我赶快给他念伊之助的信。 “好啦我这就看这就看。” 伊之助的信不出所料满满的都是不甘心。我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他写信时咬牙切齿坐不住的模样了。无一郎现在勉强也能看懂一些伊之助的鬼画符了,他趴在我身后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伊之助的信,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比伊之助先一步入鬼杀队让他得意极了。 我很快就看完了信,将他交给了无一郎后开始拆包我的鬼杀队队服。 还没等我展开我的新衣服,就看到一张纸条掉落了下来。看样子之前应该是被夹在衣服里的。 清秀而熟悉的笔迹,口吻略带些活泼。 “珊瑚大人恭喜您通过了最终试炼我就知道您一定可以的队服由我牢牢把关您就放心吧看您平时的穿着我觉得您应该不喜欢那种太清凉的款式,所以我给您选的是长袖长裤哦还想给您设计超短裙的前田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您就放心吧” 纸条的落款是高木。我模模糊糊想起了当初她似乎就有向我保证会好好盯着我队服的设计,没想到还真的一直在留意我的事情。 我轻轻抚摸着我的队服,心情情不自禁变得明朗起来。自最终试炼开始便阴云密布的内心稍稍放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阴影好像也开始变淡了。 我不得不承认来自他们的关心让我轻松了起来。 无一郎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看伊之助的信一边笑。刚刚训练完毕的香奈乎跑到了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的队服。还将上衣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 “对了,姐姐快点试一下吧” “想看” 一翻身搂住我脖子的无一郎催促这我赶快换上队服。他的队服比我早一步在昨天就到了,特意选择了大好几号的款式穿上去松松垮垮的,不过无一郎自己却非常满意。我也觉得他穿着队服非常帅气。而且据无一郎自己说衣服宽大的话别人会不容易看清他的动作,还能起到遮掩效果。 有一郎的选择就和无一郎完全不一样了,他的队服设计的贴合自己身体的尺寸。看上去利落干练,也很适合他。 我被他们说得不免有些心动。将高木的纸条收好了以后便决定去换衣服。 “快开饭了你们准备干什么去啊”用布条束起了头发手里还拿着勺子的有一郎在看到了我手上的衣服以后明白了我们的企图,因此成功拦下了我们。 “不许去了快点来帮忙无一郎去摆盘子香奈乎去帮我看锅珊瑚你给我坐着休息吃完饭再去换那么多时间呢哪里非要现在就去,耽误吃饭” 我听话的乖乖坐了回去,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收敛。 第55章 chapter 53 正式入队以后无一郎的势头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比起执行任务之余还会花时间忙蝴蝶屋工作的我和有一郎, 他简直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进了狩猎恶鬼和锻炼自己之中。因此他积累下来的战绩也越来越厉害, 甚至赶在年前斩杀下弦鬼后直接成为了柱。比已经升到“甲”阶马上就能再次晋升跻身最强九人之列的前辈富冈还要早一步, 并被冠予了霞柱的称号。 11岁的柱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一时之间队里面对无一郎的夸赞与惊叹数不胜数。我也为无一郎感到非常骄傲,还和当初给忍的一样为他好好庆祝了一番。 和其他人不一样,有一郎的反应就没有那么愉快了。虽然我很清楚他内心必然也为着无一郎的出色表现而感到骄傲, 向来做事周全眼光长远的他自然也考虑的更多。成为柱以后应该承担的相应责任也会同样更加沉重, 从晋升为虫柱后分外繁忙待在蝴蝶屋的时间也大大缩水的忍便能够看出来。这样的负担对于11岁的无一郎来说就算不足以压垮他也绝对会让他变得更加幸苦。 有一郎向来是非常反感无一郎承担自己不必要的责任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你这种还不成熟的家伙窜那么快是想要赶着找不痛看快吗别以为你能杀下弦鬼就了不起了,老来这边烦人的那个啥炼狱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脾气臭的要死的不死川甚至现在比你低一级呆的要死的富冈都比你强别得意了现在就快点给我去训练九柱里面最弱的那个柱听起来笑死人了 好在我和无一郎早就习惯了有一郎的心口不对。知晓他其实是为了无一郎好才说出了这些刺耳的话。本来因为远超同龄人被吹嘘有些洋洋自得的无一郎也因此越发努力去锻炼自己的实力了。不过有一郎吐槽那么一大堆到底是对炼狱他们有多怨念啊, 平时的话好吧平时遇到他们有一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上次不死川来这边养伤的时候他的病房那叫一个气氛凝重,惹得我都不敢往那边走。 但是富冈有得罪过有一郎吗说实话我觉得富冈除了平时反应好像比别人慢一拍不喜欢群聚以外一直都还挺省心的啊。收到我的御守以后还会很有礼貌的写信给我道谢,顺带还捎了些精致的点心给我当回礼。这可比除了年贺状以外从来没给我任何回音的不死川强多了。真不知道他干了啥让有一郎这么看不顺眼, 平时对听医嘱按时喝药不闹腾的病患他的态度还是可以的。 由于无一郎霞柱的响亮名号,得知这个事情以后的伊之助当然是急得一蹦三尺高愈发着急起来。他的老师倒是非常欣慰的模样, 在写给我的信里说伊之助的性子就应该好好磨一磨才行, 不然每次捅娄子都让我去收拾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这位老剑士因为在日常通信后和我也相熟了起来,谈及伊之助的教育就是对我一顿训斥, 说我太惯着他才给他整出现在这样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德行。我只能认真反省一一受教并保证以后一定严格要求伊之助。 话说我有娇惯过伊之助吗他的感官那么敏锐穿衣服就不舒服,就算我反复加工过布料也依旧会影响他所以当然不好要求他和别人一样衣冠整洁吧而且他其实挺听话的, 好好和他讲道理他也能明白,就是性子上来老是闹腾有点麻烦。可是小孩子嘛, 伊之助又吃了那么多苦琴叶也不在他身边, 我当然只能尽力去安抚他了好吧, 我承认我有点太惯着他了。但是这绝对不是坏事吧突然觉得我这个姐姐当得好不称职啊,有一郎貌似做的都比我好。不过我这样想要是有一郎知道了很定又要瞪我了。 总之由于无一郎的凶狠势头,伊之助也不甘落后决定加强训练。新年临近的时候他也不决定来蝴蝶屋了,想把所有的时间全部花在钻研自己的兽之呼吸上。我本来有些犹豫新年该陪着伊之助还是留在蝴蝶舞,香奈惠就先一步表示让我去找伊之助了。 她的说法是新年了蝴蝶屋这边可能不会留什么人。无一郎和有一郎去他分配的辖区那边巡逻了,而香奈惠本人打算带着香奈乎去看望悲鸣屿先生,留结束任务后的忍和小葵守着蝴蝶屋。 表面上看我确实去陪伊之助会比较好。但我更清楚这都是借口,蝴蝶屋的这些人早就注意到我从最终试炼回来以后便开始的异常了。 香奈惠拍着我的头让我好好去山里面放松放松,温润的眼眸里盈满了难以描述的温柔。她只字不提我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异常,完完全全信任着我。香奈乎虽然有些不舍,不过在我蹲下身子抱了她以后还是露出了笑容蹭了蹭我的脸。她已经开始学会如何正确表露自己的情绪了,所以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不舍和依恋。照得那双深紫色眼眸愈发灵动起来。 可我现在真的迫切的想要见到伊之助,只能带着不舍与她们告别。 说实话,我觉得蝴蝶屋众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有一部分这还要归功于时不时来蝴蝶屋窜门的源髭切。 我原本以为在我落下那么重的话以后他就会放弃了,没想到他反而越挫越勇不放弃任何可以接近我的机会。蝴蝶屋作为一个医疗性质为队内剑士治疗的场地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这个正儿八经加入鬼杀队的队员。换上了鬼杀队队服的他还是披着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天天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由于我已经明令禁止他再称呼我为珊瑚,他便一直用家主大人来代替,弄得不明真相的队员还以为我是哪里来的大家小姐。甚至还有以为他是我的追求者的。 有些过于八卦的队士还特意去问了他。源髭切什么人,三言两语就把无中生有的事情变成了事实,笑着柔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成功将自己塑造成了对我忠心耿耿的下属。还美名其曰不想透露我的更多细节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 我快被他闹得头疼死了。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也迅速找到了如何接近我的办法,抓重点那叫一个快狠准。他要是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帮忙保护了群众还参加了战斗我能赶他吗他要是在我治疗病患的时候靠着和我莫名其妙的联系配合良好帮上大忙我能说他吗他要是镇压了闹腾的病患帮忙解决了蝴蝶屋的麻烦我能骂他吗 都不能。我还得谢谢他。 真憋屈。 当然,讨厌他的也不是没有。高木作为我的好友虽然不清楚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凭借敏锐的八卦嗅觉和我一样成为了坚定抵触源髭切的一员。不过在得知源髭切也教训过前田以后她犹豫了一秒,最后决定依旧站在我这边。 对颜控来说确实是很了不起的让步了,我还是知足了。 源髭切本人的能力确实没话说。我本来准备执行任务结束就立马赶去伊之助师傅那边于他们会和,源髭切的加入直接让我省下了一半以上的时间,起码能够提前一两天到达。这也使得我没有办法强硬对他说出驱赶的话语。没有向他道谢已经足够表示我的不满了,态度再恶劣一些我完全做不出来啊。当众斥责别人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困难。尤其是我现在连说话都不想和他说,冷脸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去伊之助那边一路上源髭切都不远不近跟在我身后。一段时间以后他已经成功掌握了我能接受的最近距离,堪堪停留在我忍无可忍的边缘让我无可奈何。所以我最后选择了无视他,只有这样对我来说才最轻松。反正到了院子门前他应该就会自己识趣的回去了。 出乎意料我在门前看到了胸前还缠着几道绷带正准备往外走的不死川。看来他今年也是打算在这边过年的样子,年贺状到时候直接递给他应该就好了。 “不死川先生,下午” 我还没有和不死川打完招呼他就直接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反应不及的我好险没被他的劲道给拽得撞到他怀里去,最后还是扶着他的胳膊勉强找到了支撑点没有摔倒。我一头雾水望着紧皱眉头漆黑眼眸里浮现出敌意的不死川,完全没能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源髭切在不死川的瞪视下现了身我在反应过来不死川的敌意是冲着源髭切去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还没好全,和脸上原本就存在的伤疤一起看上去有些狰狞。甚至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也大道离谱,等会儿他松开的话绝对已经青了。 源髭切好像和大部分男性关系都不是很好的样子。就算是脾气很多好待人热情的炼狱都对他特别冷淡,而他本人也不太喜欢炼狱的样子。现在遇上不死川气氛这么紧张我都怀疑下一秒他们要打起来了。 这两个人倒是什么都没说。源髭切看了我一眼后退半步鞠了一躬便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怒气未消的不死川松开我的手对着我的额头来了一下,将刚才没能发泄出去的都冲着我来了。 “你是傻的吗就这样让那个家伙跟着你越活越回去了别让我看到下一次” 我从不死川的黑眸里看到了满满的怒气,下意识被他的气势所压倒赶紧点了点头。看到我这么听话不死川啧了一声,丢下我转身进了院子。 我愣在原地开始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老实说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气成这个样子了,平时吼我和他真正生气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所以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心情很不明朗。 “愣着干嘛给我跟上来”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不死川很不耐烦地扭头又冲我吼道。我连忙小跑着跟上了他。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死川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发火又不知道为什么气消的。现在果然还是见伊之助重要一些啊。 第56章 番外 童年幻象 珊瑚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敌人的血鬼术。 虽然她自己声称一点事都没有, 依旧被香奈惠勒令好好修养了。已经被斩于刀下的下弦恶鬼的血鬼术似乎能够影响人的细胞记忆, 促使生命暂时性的重回过去的姿态, 简单来说便是时光倒流。 中了这个血鬼术分外麻烦,身体内部一直在躁动试图改变现有的状态。但好在珊瑚的能力可以完全抑制住这种不受她控制的变化。直到等到时间过去应该就能顺利解决了。 面对听闻她受伤前来蝴蝶屋看望的一众好友,珊瑚连忙再次将之前向香奈惠解释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众人半信半疑,但看到她现在完好无损的模样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下弦鬼和普通喽啰还有一定的区别, 不擅长战斗的珊瑚遇上了到底是让人担心的。 “所以我现在真的没事啦, 多谢大家关心。我刚才还和香奈乎一起做了些点心, 不介意的话吃了再” 原本笑着向众人解释的珊瑚突然咽下了后面的话语皱起了眉头,随后一下子跪倒在地。 “珊瑚” “姐姐” 离她最近反应最快的无一郎赶紧去搀扶, 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人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缩小。不过几秒,他扶起的胳膊已经变得细弱,袖子耷拉下来一段, 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一时之间控制不住细胞回溯状态的珊瑚由于血鬼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作了孩童模样。 1 黑色短发的女孩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蔚蓝眼眸。她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身边围着的一大群陌生面孔。眼神干净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更衬得那眼底的蓝色仿佛能够流动一般耀眼。这与她平常和伊之助同样碧绿色泽眼眸截然不同的色彩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她看上去大约是五六岁的年纪。稚嫩的脸庞除了瞳色以外完全是成年珊瑚的翻版。虽然幼化的脸庞比不上成年后的顾盼风采, 却由于过于充满活力的眼眸显得更加生气勃勃充满朝气。就像是一直无忧无虑生长在温室的美丽花苞, 得以窥见日后盛放后的艳丽姿态。 “请问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们呢” 富有孩童特色的稚嫩嗓音一点都听不出待在陌生环境里的害怕。倒不如说虽是很有礼貌加了敬语,语气里的跃跃欲试和开心都快要溢出来了。陌生的环境似乎被小珊瑚当做了一场有趣的冒险。 幼小模样的珊瑚使得众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冒然接近被当做坏人那就糟糕了, 可又绝对舍不得离开此地。 还没等一群人隔空对视商量出一个靠谱点的借口,小珊瑚的注意力就已经被自己过于宽大的衣服吸引走了。她甩着袖子努力想要把手伸出来却不得要领, 结果过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有趣反而自得其乐玩起来了。 香奈惠蹲下身子帮她打理好了衣服。 “谢谢大姐姐”小珊瑚乖乖的伸出手任由香奈惠帮忙卷好了袖子,随即送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感谢。 “所以你们都是谁啊虽然带着刀好像也不是爷爷的弟子诶。”小珊瑚歪着头努力思索的模样, “爷爷可绝对不喜欢自己的徒弟天天带刀的。” “这个我们是” “对啦小哥哥你可以把你的刀借我看看吗”小珊瑚冲着站在自己身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无一郎说道, “爷爷都不许我碰真刀, 所以我超级好奇的” 她的神情不自觉带上了些抱怨,拖长音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听起来更像撒娇了。 “啊,可以” “谢谢小哥哥” 无一郎下意识就把自己的日轮刀解下来递出去了。结果他直接收到了余下全员的注视,眼神里全都是不赞同。有一郎甚至直接上手拍了他脑袋一下。 无一郎自己也觉得好像把刀给小孩子有点过于危险了,只是当时听着小珊瑚叫小哥哥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一步行动了。幼化后的珊瑚对他的杀伤力实在是有点大。而且不止是他,其他人也一副不自觉受到了影响的模样。 出乎意料小珊瑚拿刀的姿势非常标准。她也根本没有像往常珊瑚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冷兵器很是厌恶。反而开心的在随手挥了几下后抱到了自己怀里。不知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其他问题,虽然言语上对真刀很是期待,小珊瑚却并没有让刀出鞘。似乎只是碰一碰就满足了。 “嘿嘿,等以后我就偷偷求着爸爸让他避过爷爷和妈妈给我买一把刀,我就有自己的啦然后我就是真正的剑客了” “刀很危险的,不是你这个年龄能碰的”有一郎皱着眉头看上去非常想立即把小珊瑚怀里的刀给收回来。 怕有一郎吓到小珊瑚的无一郎赶紧拼命思考转移话题的方法,磕磕盼盼问道。 “那你当了剑客要干什么” “当然是行侠仗义匡扶弱小啦但是爷爷这样教我却不让我碰真刀。” 小珊瑚撇了撇嘴。 “不过我就体谅他一下好了,毕竟我一点都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说着她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日轮刀。虽然表情依旧有点不舍,还是还给了无一郎。 “诶这就不看了吗” “妈妈说,嗯、好像是爷爷说的。不管了反正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小珊瑚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点头,“能看看就够啦。谢谢小哥哥。” 香奈惠忍不住揉了揉小珊瑚的头。 看上去已经很习惯被大人这样对待的小珊瑚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愿,反而笑着蹭了蹭香奈惠的手。 她睁着大眼睛又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一直盯着她的大人们身上,被注视的人都忍不住因为那道打量意味满满的视线感到了些许紧张。 “哇,大哥哥你的头发颜色好厉害啊” “啊呃谢谢” 小珊瑚拉着香奈惠的衣角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对着炼狱说道。随后她直接从香奈惠身后跑了出来,却由于衣服太过碍事被绊倒在地。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因为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珊瑚脸上多出了一道趟出血液的伤痕。根本不像是被磕出来的伤口。 这要是疼哭了该怎么哄啊 香奈惠难得皱着眉头,拿出手帕准备帮她清理伤口。 “没事的没事的呀。”这下子反而变成年幼的小珊瑚来安慰他们了,“真的不严重的,我马上就能治好的。一点都不疼。” 她笑着拍了拍香奈惠拿着手帕的手。 “大姐姐你看,我给你变个魔术哦。”她说着很是熟练的用手抹过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当当当没啦我是不是很厉害” 小珊瑚的伤口确实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光洁了。甚至连血液也已经消失不见。不过大人们考虑到对方超乎寻常的熟练度,完全没有放下心来。 “珊瑚很厉害呢。”香奈惠一边附和着她一边帮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嘿嘿。”被夸奖了的小珊瑚露出高兴的笑脸。吸取了上次跑太快的教训,她这次盯着自己的步子慢慢挪到了炼狱身前。 当事人立马蹲下了身子与她平视。神情不自觉带上了点紧张,不过小珊瑚没看出来。 “大哥哥,我叫珊瑚,你叫什么名字啊” “炼狱杏寿郎。”炼狱尝试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杏寿郎哥哥”小珊瑚立刻声音清脆的喊到,“交换了名字我们就是朋友啦这是妈妈说的。” “啊,是的。”炼狱的反应慢了一拍。 “所以杏寿郎哥哥快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吧感觉大家好像都认识我的样子。但是我都没见过大家呀。” 小珊瑚一点都不见外,蹭过去拽着炼狱的羽织看了又看,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炼狱颜色鲜艳的头发上。 炼狱卡壳了。他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目前的现状。尤其是小珊瑚目不转睛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更让他的思考速度被放慢了不少。 2 抬起头凭借自己力量站起身来的女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陌生面孔。那样冷淡的神色出现在年幼珊瑚的脸上实在是有着浓浓的违和感。硬生生破坏了那张脸庞本来的稚嫩感。 陌生面孔陌生境地铃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童磨。 “教主大人” 没有童磨的身影。 铃刚说到一半就收了声。她艰难将自己的手从衣袖里解放出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帮助自己的香奈惠并没有说什么。 她挑起了一缕自己的黑色短发。神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周围众人几乎都是第一次在珊瑚脸上看到这样凝重的表情。 “这幅姿态” 铃有点慌了。这分明是她最熟悉的四十九院珊瑚的模样。想到这幅姿态暴露的后果,她忍不住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珊瑚”察觉到不对劲的香奈惠出声唤道。然而铃只是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这些人连这个名字都知道了 童磨看到了吗童磨知道这个容貌也是她了吗眼前这些人类难道是童磨准备的口粮吗可是童磨明明只会对女性有兴趣 女孩稚嫩的脸绷得紧紧的,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外强中干。因为她双引人注目的金色眼眸不停的在周围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铃尝试了半天都没能变回自己的模样或是恢复成年身形。被迫用有些过于弱小姿态面对陌生人的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太成功。 周围没有童磨的身影并没有让她感到任何轻松,反而是越发害怕童磨出现后该会是什么反应。即将到来的惩罚显而易见。 面前这些陌生人,身为人类和身为鬼的她共处一室也太神经大条了吧,她等等,阳光她变回人类了 怎么办童磨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她最大的底牌变回人类和珊瑚这张脸都暴露了,怎么办童磨的恶作剧吗还是童磨容忍不下她了 铃又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附近的这些陌生人。皱着眉头有些老成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她的脸把她想表达出来的严肃直接减半。 “趁教主大人”不在,你们还是先逃为好 关键时刻珊瑚又变回了原样。 她调整着自己的衣服,扶着还有些疼的脑袋疑惑地冲神色各异打量着她的众人眨了眨眼睛。 “刚刚怎么了” 第57章 chapter 54 我本以为不死川领着我进院子就会自己忙去了, 毕竟他刚才似乎出门有事的样子。结果不死川进了院子就直接往训练场那边走,根本没有和我分头行动的模样。因为迫切想要见到好久不见的伊之助, 我匆忙跟上了不死川的脚步和他并肩而行。 我敏锐的感受到不死川原本怒气冲冲的劲头弱了些许, 表现在他的步伐也相应放慢了不少, 正好是我不费力就能赶上的速度。看来现在我安全了, 他总算是平复下心情没那么生气了。 现在事后我倒是稍微能猜出一点刚才不死川生气的部分原因了。大概不外乎又是因为我粗心大意太不在意自己的安危问题,才引得他这么恼怒。可我现在道歉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而且我自己的问题却要像他道歉怎么想怎么奇怪, 我要是这么见外感觉不死川又要生气了。果然还是算了,后续再补偿点他什么就当暗地里赔礼道歉吧。 以不死川和我的速度,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训练场。我远远的便第一眼注意到了伊之助的身影。他带着自己的野猪头套一刻也不停地挥刀练习着,明明是已经入冬有些寒冷的天气他却根本没有穿上衣, 露出已经开始有些规模的肌肉。正因如此他汗水淋漓的疲惫模样也被暴露出来, 只是纵然隔着头套喘着粗气他也依旧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伊之助又长高了, 现在大概已经能够到我的肩膀。我完全能够猜想出他野猪头套下日益成熟渐渐棱角分明的脸。又过了这么长的时日他的头发肯定已经长长了不少,要是他自己动手去剪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会变成什么参差不齐的模样。只希望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头发糟蹋完毕。明明是传自琴叶漆黑亮丽发尾稍蓝分外赏心悦目的头发,要真是照他自己的性子毁掉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等会儿我一定要让他把那个碍事的头套摘下来好好看看他。我现在分外想要看到他精气神十足神采飞扬的脸。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澄澈眼眸, 一定一如既往燃烧着不灭的焰火, 与他母亲同样目光炯炯坚定不移。这是伊之助身上我最喜欢的一部分。 我和不死川的到来伊之助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开开心心握着木刀就往我这边冲了过来。 “珊瑚” 不过中途他又看到了站在我身旁的不死川,于是伊之助前冲到一半转换了方向。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两把木刀迅速摆出了攻击姿态, 手中练习用的木刀刀锋一转对着不死川就砍了过来。 “疤脸再来这次我肯定不会输了” 不死川好像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他轻松躲过了伊之助一前一后砍过来的两把木刀,反手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木刀就攻了上去。 我听到不死川很不耐烦似得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伊之助的不自量力。他脸上挂着狞笑, 也很快转换到了战斗姿态, 用眼神锁死了伊之助。 “臭小鬼去、烦死人了” 随后这两个人的对战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明明双方都只拿着练习用的木刀算不得真正的战斗, 气势倒是分外唬人,劲头就像是真刀实战一样。场面一度失控。 伊之助这么长时间的刻苦训练不可能没有效果,他自己双刀在手越发熟练起来,攻击虽然大部分时间看不出什么章法却总能凭借直觉一般的能力找到最优解。不过夜以继日努力锻炼的也并不只有伊之助一个人,成为风柱已经很有一段时间的不死川也越发强大起来。 他拿着一把刀就轻松压了双手并用强攻而来的伊之助一头,轻描淡写便化解对方的攻击还能抽空把自己的木刀砸到对方身上。似乎是应对伊之助已经有了经验,我发现不死川专挑伊之助的关节处下手,明显想要限制伊之助的行动。 观察了一段时间我也了解了几分不死川的意图。要是拿刀砸别的地方対伊之助来说根本就不管用。我光是听到就会感到疼的声响伊之助却直接置之不理,既不会冲淡他的势头也不会让他气馁反而越挫越勇。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和不死川之间的差距,伊之助却根本不在意,一心只往不死川这边冲。 老实说现在要是在这里切磋的是无一郎和有一郎,早在无一郎的木刀指着有一郎的要害第一次这场切磋估计就已经胜负分明不会再继续了。只是伊之助宁愿脖子被木刀蹭出一道红痕都要往前冲完全不会停下来,似乎在体力用完之前都不会放弃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猪突猛进” “该死的你是不长脑子吗重复攻击能打到老子就见鬼了” 这场难以用切磋来形容的打斗最终在伊之助精疲力尽被撩到在地后结束了。作为胜者的不死川从上往下俯视着伊之助,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么长时间活动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消耗,呼吸变得稍微有些急促起来,额前也出现了一些汗珠。但和已经瘫在地上行动不能的伊之助比起来还是强多了。 “就你还想赢老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死川的语气里听到了几分得意。不过我严重怀疑这只是我的错觉罢了,毕竟我想不出凭这两个人之间巨大的实力差,不死川赢了伊之助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的伊之助我还是有点心疼的。正准备走过去先帮他把野猪头套摘了透透气,伊之助就先我一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终于是我了。 “珊瑚珊瑚伊之助大人是不是变强了和那个没啥郎” “你慢点呀,身体没事了” 伊之助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还能变往我这边跑边大声冲我发问。不过我也因为他还能这样蹦蹦跳跳而安下心来,毕竟这就说明伊之助的伤根本不重,至少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接住他给他一个拥抱的准备,结果伊之助还没跑几步就被站在他旁边休息的不死川给拽住了。 于是伊之助问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被迫停留在原地。他立马尝试着挣扎起来,扭头很是不满地冲着限制他行动的不死川吼道。 “疤脸你干什么” “不死川先生” 我也很是疑惑不死川拦下伊之助的意图。刚下我看得很清楚,不死川原本手是向着伊之助脖子去似乎想要拽住伊之助的领子,不过由于伊之助没有穿上衣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去抓伊之助的手臂。 一下子被我和伊之助同时注视的不死川本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他原本应该是正对着我视线盯在某处走神的。现在瞪大了眼睛咳了一声又扭头去吼被他强行拽住一直没有放弃挣扎的伊之助。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脏死了” 确实伊之助现在的模样根本就连我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还好,不算狼狈。他本人在和不死川打起来之前就独自训练了那么久,本就是大汗淋漓的模样。现在作为这场切磋的输家完全可以说是遭了不少罪,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刀痕擦伤混着汗水。再加上他没有穿上衣将上身完全暴露在不死川的攻击范围内,没有遮挡后的模样真的让我很心疼。 我连忙凑上前去检查伊之助的身体和伤势。果然不死川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那些擦伤和刀痕都只是看着吓人,以伊之助的恢复能力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为了检查方便我把伊之助的野猪头套给摘下去了。有野猪头套保护着,伊之助的脸比他其他部位的擦伤强上很多,但由于剧烈运动依旧通红一片喘着粗气。倒是眼神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在我给他检查的时候别着头一直对不死川呲牙咧嘴的。 “臭疤脸下次伊之助大人肯定就会赢了” “臭小子你想啥呢就你还想赢老子” 我连忙按住伊之助的肩膀以防止他情绪激动直接跳起来继续和不死川吵架。然后立即拿着手帕开始给伊之助擦脸上的汗,顺便强行不让他去看不死川。两个人吵来吵去根本就没完没了,而且伊之助给不死川起的外号也太难听了我不喜欢他这样叫不死川。毕竟是我的朋友,真的很没礼貌。 “好啦,给你擦脸呢,看我。” 被我强行扭头看向我的伊之助依旧没有停下对不死川的挑衅。只是不死川这次总算有点大人模样没有理会他了。得不到回应的伊之助在我目光的注视下最后也住嘴了。 擦完伊之助脸上的汗我突然想起来刚才的切磋完毕不死川脸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我在自己口袋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我的备用手帕,然后将其向着不死川的方向递了出去。 “不死川先生你也擦一擦” “不行珊瑚你不准给他” 伊之助立马大呼小叫起来。只是还没等他从我手里夺过备用手帕,不死川就像是为了气他一样立即将手帕拿了过去。 “小鬼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姐姐自己给我的你有什么意见” 说着不死川先生气势汹汹的拿着我的手帕擦掉了他额前的汗珠。那力道我都怀疑他会把他自己的额头给擦破。 伊之助真的蹦起来了。 “还给我就是不要给你” 我累了,真的一点都不想管这两个幼稚的家伙了。他们怎么因为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都能吵起来啊 第58章 chapter 55 我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伊之助的训练计划。他依旧是不知疲倦一般成天待在训练场里, 不是挥动着自己心爱的两把木刀就是锻炼体力钻研自己的兽之呼吸。 我很少看到他这样全身心都扑到一个事情上的模样,大部分时间这个随性而为的家伙很难静下心规规矩矩完成一件事情。一般中途就会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这导致伊之助经常心血来潮随意宣泄自己过多的精力, 据我所知我们还住在深山的时候他就由于喜欢乱跑几乎从来没有从一个方向回家的。有时候我刚刚走到院子里就可能发现他从屋子后面的围栏翻了回来, 那么下一次他可能又是从附近的树上跳进院子里的了。 刚开始练字的时候写了两笔他便已经感到了厌烦, 嘱咐好了坐在原地乖乖等我开饭可能我转个身的时间他就已经跑到院子里玩去了。正因如此看到他一心一意练习着挥刀, 连我的存在都忽视的模样,我是真的深感欣慰。我很高兴他找到了能让自己安静下来为之奋斗为之付出的目标还有前行的动力。 自身实力问题向来都只能依靠自己, 因此不论作为旁观者的我有多么为他的状态感到高兴我都不可能插足他的训练。我能做到的仅仅只是陪在他身旁好好看着他顾及不到的地方。比如说在他表现好的时候适时给予他鼓励,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递上温水帮他擦干汗水。 所以最后我和伊之助一样成为了训练场的常驻人员。 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提早备好补充能量用的一些点心、水和毛巾,坐在训练场门边看看伊之助写写信。 虽然我现在暂时离开了蝴蝶屋,病患们的事情还有蝴蝶屋的大小事务我都不会不闻不问。而且趁着外出我还去这附近的镇子上逛了逛药材店, 捎了些我们那一带比较少见的药材回蝴蝶屋。 无一郎执行任务的途中一般都会给我寄平安信。因此他的信件是仅次于香奈惠的频繁。内容不外乎向我讲一些他身边发生的有趣事情, 比如找到了家我一定会喜欢的点心店又或是回报任务的时候遇上了谁。 成柱有一段时间并且已经和原本的柱们熟悉起来了的无一郎对自己的身高非常怨念。每次遇到身材高大的宇髓先生或是悲鸣屿先生他都要在信中抒发自己日益强烈的长高渴望。因此就算是炼狱笑着鼓励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依旧第一反应是炼狱能够轻松摸到他的头。 虽然我有安慰他宇髓先生和悲鸣屿先生那样高大的身材真的只是个例, 无一郎肯定日后能长很高的,但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只能推荐他开始和牛奶了。老实说他每天运动量那么大身体素质又被锻炼出来了,日后的身高绝对不用操心的。 频率再小于无一郎的大概就是千寿郎的信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练习和照顾父亲, 因此对我向他介绍的去各地执行任务时遇到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我和他的信件往来大部分都是我在说, 谈谈伊之助和不死川到底有多么幼稚一天能吵四五次,谈谈蝴蝶屋那边有病人赶在年前终于结束了修养身体真好之类的。千寿郎是个很好的听众, 和他交流一直都让我感到非常放松和开心。 再往后便是信奈和炼狱了。最近临近年关信奈忙得不行,因此写给我的信也大大缩水。关于源髭切她似乎知道的并不太多,但鬼杀队当主大人已经确定了源髭切的安全才让其加入了鬼杀队是毋庸置疑的。信奈有向我承诺再去天音夫人那边打探打探消息, 我却不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说到炼狱, 我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呢好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那边就开始习惯性结束任务给我报个平安讲讲中途遇到的事情了。而我从出于礼貌的回信最后变成了挂念着自己朋友, 关心他有没有受伤顺带说说自己近况。 得知今年过年没法去蝴蝶屋拜访我炼狱的字里行间还透露出了些许遗憾。哼,难道还要像去年过年那样被你砸趴下吗我没有因为炼狱的体重对打雪仗产生心理阴影真的已经很厉害了男孩子都是怎么长的啊,伊之助现在我好像也抱不动了的样子 不过看了炼狱的信得知他最近一切都好没受什么伤我也就放心了。他在信里说有认真记住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竟然还有些邀功意味。虽然很想吐槽这明明是他自己必须做到的,但念在这家伙还算听话就放过他了。 说实在的这样用信件交流没和他面对面我确实放松一些。上次在蝴蝶屋遇到他我下意识检查完叮嘱了几句,结果炼狱回答“我一定会遵守的珊瑚,今天一起去吃点什么”的声音太大导致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虽然弄不明白他们眼神的含义,但我知道绝不是什么我看懂以后能让我感到愉快的意思。 难道是误会我们两个是情侣吗明明是那么明显的姐弟型朋友关系而且不是我说,我自己天天管东管西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我没被当成是炼狱的妈妈就已经让我感到很欣慰了。所以大概都是在感叹我都这样瞎操心了炼狱竟然还和我关系很不错吧。应该应该吧。反正搞不懂他们什么意思。不管了。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啊,眨眼炼狱都已经完完全全失去少年感变得特别成熟了。隐那边对他的评价好像是仅次于擅长聊天的宇髓先生的亲和程度,而且他还挺喜欢指导剑士们修行的,所以在剑士里的人缘也挺不错。不过于炼狱正好相反的也有我抬头看向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的不死川。 我仔细打量了不死川一遍发现他在队里被别人惧怕不是没有原因的。首先他平常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跟本不喜欢笑,要是笑也是满含恶意吓人的狞笑。就算没有生气脸也是板着的,吼起人来真的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眼神就能用气势逼退别人。我这种习惯了的人还好说,不习惯的肯定害怕。 不过好歹不死川也是我的朋友,这样说他会不会太过了,不死川当然也有温柔的一面当然,仅限于对小动物的时候。 注意到我目光的不死川也抬眼看向了我。他手里还拿着几个萩饼,我猜应该是他刚刚做好的。 第一次看到不死川下厨的时候由于表现得过于震惊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不死川出品的萩饼说真的味道特别好。也许是有一天能吃到不死川亲手做的料理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和震撼,以至于他做的萩饼成功荣登我最喜欢的萩饼第一名,甚至超过了香奈乎的作品。我成功靠这个安抚下了刚才还因为我的震惊表情很生气威胁不让我吃了的不死川。 现在我已经很习惯不死川时不时端着些自己做的食物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猜他毕竟一个人生活了挺久,因此做料理也自然而然变得熟练上手起来了。 我周围的男性好像就只有无一郎和伊之助不会做饭。炼狱家里在他入队之前是他和他弟弟轮流做饭,有一郎照顾了无一郎挺久做饭很熟练,再加上一个不死川,这么一想长男真的非常厉害啊。 “谁的信” 走到我身旁坐下的不死川将萩饼放在了我们两人之间,明显是有我的一份。于是我笑着回答了他。 “炼狱的。今年过年估计见不到了所以还挺遗憾的。” 不死川不感兴趣地切了一声把头扭开了。大概是觉得无聊。 我把炼狱的信放在了已读的那一堆,开始查看剩下的年贺状。 “今年的年贺状你不会没有给我准备吧”年贺状和信就不一样了,不仅和我关系很好的会给我写,队里面感谢我的治疗还有合作很多次的隐成员都有给我。 我翻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发现不死川的字迹。 “你平常不喜欢给我回信,今年不至于连这个都懒得写了吧队里面可是连见过我一面的都给我寄了” 我把年贺状摊平给不死川看,感到非常不高兴。我以为我和他都已经算是这么好的朋友了,结果连年贺状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给我写,还赶不上只相处了几天的队士。太让我伤心了。 不死川凑过来眯着眼睛瞟了一眼那些署名。由于他低着脸,我没看到他的表情。 “你看连唔唔唔” 没等我把话说完,不死川抬手拿起一个萩饼就往我嘴里塞。他的力气一点都谈不上是温柔,手指都差点连着萩饼一起塞到我嘴里。要不是他的手在碰到我的嘴唇以后马上就收回去了,不然我的牙肯定要撞到他的指尖。 “给我闭嘴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不死川竟然表现得比我还要不高兴。他眉头紧皱眼神锐利明显就是生气的前兆。可是该生气的明明是莫名其妙被他塞了一嘴萩饼的我才对他生个什么气啊 更糟心的伊之助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拿着木刀就往不死川这边冲了过来。 “猪突猛进”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差点没把自己噎到,就看见不死川反常地主动跑着迎向了伊之助。平常他都懒得理伊之助的挑衅,这次竟然先伊之助一步和他打在了一起。简直像是为了从我这边逃开一样。 我拿着因为不死川的粗暴动作直接被我一口咬掉一半多的萩饼,心里的气一点都没消。 不死川实弥 下次再给这个家伙写信我就不姓四十九院了 第59章 chapter 56 新年一过我就又回蝴蝶屋了。虽然很舍不得伊之助可蝴蝶屋那边缺我太长时间也不太好。更何况我还收到了香奈乎给我写的信, 字迹和她的人一样漂亮整洁。 我几乎都能想象出香奈乎坐在桌前认认真真提笔给我写信时的可爱模样。因此我决定要好好珍藏香奈乎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当然啦,伊之助给我写的那些信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着,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我没想到不死川比我离开的时间要还更早。不过好像也是, 他毕竟是代表鬼杀队最强战斗力九人之一的风柱, 平常肯定比我还要忙多了。能空出过年这短短几天对他来说应该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还有点气上次他特别粗鲁地往我嘴里塞萩饼那件事, 可我们毕竟是朋友, 要和他分别时我多少有些不舍, 所以我还去送了他。 结果不死川反过来嘲笑我多愁善感, 因为这点小事就一副难过的模样。我这次直接把他推出去了。赶紧走赶紧走, 我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家伙的声音。 短时间内我都不想再看到不死川那张气人的脸了, 而且下次再见估计又是他重伤来蝴蝶屋治疗,所以还是别见面了。 我一回蝴蝶屋就先去看了香奈乎他们。无一郎趴在我的腿上问我伊之助的事情, 顺带再次向我抱怨了自己的身高。他还心血来潮和有一郎比了一下, 结果悲伤的发现自己以微妙的差距矮于自己的双胞胎哥哥那么一点。这可把无一郎急坏了。 我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安慰他。感觉大家在蝴蝶屋都过得很高兴我就放心了。这些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没办法继续在全家团聚的时候与家人相守,但蝴蝶屋的存在好歹能让他们不用那么孤单。 好像自从香奈乎起蝴蝶屋捡孩子的习惯就这样保留了下来。蝴蝶屋最近又收留了三个由于失去亲人无家可归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并且很快就和小葵香奈乎她们玩到一起去了。 香奈乎朋友增加了我当然很高兴。只是虽然我强调了多次,小奈穗小清她们还是只肯和小葵一样叫我珊瑚大人。这样喊也太见外了,明明只叫我姐姐就好了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日常生活和经历练就了她们, 这年头的小孩子们一个比一个能干。先不说料理洗濯照顾病人样样精通效率高工作认真的小葵了,连小奈穗她们都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迫于身高条件够不到高处体力不足也不影响, 三个人协力一会儿就能完成交给她们的任何内务。 有一郎一边干活一边分配任务小葵熬药小奈穗三人送药,一个流程下来几乎没有我能插手的余地。孩子们简直太能干了, 很大程度减轻了我和忍身上的压力。而且就算我心疼她们每天忙来忙去劝她们不用那么努力干活也没用。小奈穗她们都想给蝴蝶屋的大家帮忙分担事物。因此即便是简单的内务做起来也很开心满足的模样。望着这三双充满了孺慕的眼眸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女孩子真可爱啊。这样对比之下伊之助完完全全是负分。不仅不帮我做家务也就罢了, 还日常捣蛋需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果然比起弟弟还是妹妹可爱一些, 当然千寿郎和无一郎那样的弟弟除外。不过这些我也就心里想想了,他们的哥哥肯定舍不得弟弟,而且伊之助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和我闹腾呢。 感觉新年一过事情真的是一件接一件的来。富冈终于迈入了柱的行列成为了水柱。我为此还专门给他写了祝贺信,只是他的回信里比往常还要平淡的口吻让我有些奇怪。 本来以为终于成为水柱他会很高兴的,结果他的信里有些自谦的话让我觉得很违和。就算我知道富冈很守礼,写信时措辞都很礼貌,可这也有些过了。他的话就好像他本人根本配不上水柱这个名号一样。 我反复看了许多遍觉得我应该没有理解错意思。因为他明显将自己和别的柱区别开来了,要是不了解他的人说不定还会把这当成是他特别自负。可已经和他相处很久的我知道他很大可能性还是在贬低自己。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让他将自己和其他柱划分的这么清,但我能肯定这里面绝对有我不清楚的内情。我在要不要去探究之中游移不定。 上次我都已经想好要保持人与人之间的适度距离不去询问当初那场最终试炼发生什么了,现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毕竟富冈已经快要是个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肯定能处理好的。 所以最终我还是斟酌了许久自己的用词,委婉的告诉富冈他在我心里完完全全配得上水柱这个名头,是当之无愧的鬼杀队的支柱。毕竟来这里养伤的那么多队士对他实力的评价可不低,还有被他在执行任务中救国的队士。我顺带帮这个很感激水柱的队士寄了封感谢信给富冈。 大家虽然都觉得富冈有些不好接近,可毕竟有不死川放在那里做对比呢。富冈再怎么看上去冷淡也比不死川动不动生气大吼骂人瞪眼强吧。 由于柱大部分实力高超本来就会给人一种不好惹的印象,所以队里面和隐那边大部分都对柱毕恭毕敬到害怕的程度。大概是尊敬感激仰慕之情集中在一起反而不太敢接近他们了。人气最高的宇髓还有喜欢指导人的炼狱都好像有人害怕。感觉好夸张等等,我自己好像没资格说这个啊。毕竟我之前还挺害怕宇髓的。 不过说无一郎不好接近我就很不能理解了。明明那么可爱开朗喜欢撒娇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队士会觉得不好接近呢我家无一郎这么可爱太没眼光了 还有炼狱,怎么看都只是个性格开朗的大哥哥吧严肃起来炼狱严肃起来的样子确实好像还能吓唬吓唬人。毕竟他的眼睛因为过于明亮和圆润,本身就带着一点压迫感。要是整顿起表情来还是很有攻击性的。不过我和他相处久了都习惯了。 说到炼狱,他最近好像新收了一名继子的样子。他的信里倒是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是个女孩子,名字叫甘露寺蜜璃,和我是同龄人。光是听到名字就觉得很可爱了,因此我对她的模样也有点好奇。只是炼狱根本没说,他信里对甘露寺的介绍字数也不太多,语气还莫名有些生疏。大概是因为才当上他徒弟不久算不上特别了解吧。 老实说知道甘露寺以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忍说不定能交上新朋友了,毕竟年龄相近都有做柱的继子的经验,能好好相处就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最近刚想见见甘露寺的模样机会就来了。我和小澄一起给病人送药的时候炼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我打招呼。和他交流了一番我才知道他今天是带着自己的继子甘露寺来蝴蝶屋这边检查身体的。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检查我立马条件性反射,还没等他说完就拽着他仔细打量他哪里受伤了。 不对啊,刚才走过来姿势也没什么别扭的地方腿脚还有腰肯定没问题。他要挥刀一般自己的右手还是保护的很好的,左手摆动也很自然不像是伤到了的模样。外露的脸脖子没有绷带和伤痕 “这次真的不是我啊珊瑚,是甘露寺需要检查。” 炼狱赶紧给我解释。 我狐疑地松开了拽着他羽织的手。这家伙虽然有骗我没受伤的前科,不过这次一点破绽都没有应该是真的。 为了验证这次他有好好遵守我的叮嘱,炼狱带着我去了忍的医务室。 “我有遵守约定的” “知道了是我不好,那么大声周围病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为了安抚有点委屈的炼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是想拍头的,可是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使得我如果想拍他头的话只能踮起脚,太费劲了。 炼狱在门前敲了敲,忍的声音很快在门后响了起来,示意我们进去。 一开门我就注意到了背对着我的长发女性。她的发色实在是太显眼了,从头顶蔓延开来的粉色在接近发尾的地方转换为了青翠的绿色,拼接在一起却并没有显得违和。感觉充满了活力与新奇的长发被分做三股编成了麻花辫,两边的辫子被肩膀挡住应该是放在了身前。 “珊瑚姐也来了啊。” 忍坐在甘露寺的对面冲我说到,随后和炼狱打了个招呼。 听到我名字后的甘露寺扭过头往我这边看来。这下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 甘露寺蜜璃本人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可爱。她的眼眸是与发尾如出一辙的青翠绿意。交相辉映之下更显得神采奕奕面目含情。比起琴叶的清透温润她的眼眸则更为含蓄一些,仿佛在其中酝酿着醉人情感一般波光粼粼。眼下对称的泪痣使得这张精致面孔增添了些许动人。更别提她看向我后满脸欢欣脸颊生晕,那双含情眸一下子波光潋滟起来。 甘露寺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感觉到她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激动一般,目光牢牢地黏在我身上。她的目光过于缠绵,倒不至于让我不喜,只是难免有些疑惑,还稍微感到了些许害羞。 毕竟她眼眸里过于直白的喜爱实在是让我有点难以招架。 “小珊、四十九院小姐果然和炼狱先生说得一样” 嗯炼狱说我什么了 第60章 chapter 57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甘露寺看到我以后反应会这么大。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青绿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写满了真诚而直白的欢欣与喜爱。连同她脸颊上新生的红晕一起向我诉说着她的真实心情。毫无疑问即便在此之前并不认得我,甘露寺也依旧因为我们的相遇而分外激动。 可惜她后面的话根本没说完, 不然我就能知道炼狱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了。不过我相信炼狱的人品, 肯定不是话坏。可在自己继子面前夸我什么的也太 甘露寺这样直率表达自己心情的举动让我不自觉被她的气势所迫后退了一步, 差点踩到就站在我身后的炼狱。他扶着着我的肩膀帮我稳住了身子, 对扭头向他道谢的我露出了一个标准炼狱式的灿烂笑容。 于是我亲眼目睹甘露寺原本就波光粼粼的眼眸变得更加闪亮起来。 有些弄不懂现在的发展, 但是好好自我介绍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吧。我尝试着向站在我身前的甘露寺伸出了手。 “叫我珊瑚就可以了, 我是炼狱的朋友, 以后请多指教” “小珊瑚” 甘露寺双手并用抓住了我的手捧了起来, 整个人一下子窜到了我身前。她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也变得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清晰的从她潋滟动人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和有些无措的神情。 “请多指教小珊瑚也叫我蜜璃就好啦” 她冲着我露出了笑颜。一时间她的存在感在我周边被无限放大起来。我们手掌交叠传递过来的她的柔和温度, 由于距离过近参杂在空气里带着甜意与暖香的气息还有眼前这张恰到好处展现出少女风情的容貌。这些存在感过于鲜明的感官交织在一起, 使得我的脸也不自觉开始发烫了。 太近了 “蜜、蜜璃。” 我开始拼命思考该怎么在不伤害到蜜璃的前提下让她稍微和我保持一下距离。当然我绝对没有讨厌她的意思只是她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太热情了我真的招架不住啊。 “嗯” 听到我喊她的名字以后蜜璃目不转睛用类似于陶醉般的眼神望着我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也同她外表一样的充满了少女特有的甜蜜意味,单单应声附和我就仿佛感受到了她内心还未言语出的喜悦。 这要怎么拒绝啊。先,先找个话题直接把手抽出来太不礼貌了,虽然蜜璃也没用很用力可我总感觉挣脱不开她的手。她那双看似含蓄却又直白到动人的眼眸实在是太可怕了,光是被她充满了孺慕陶醉心动总之我形容不好的目光注视着, 我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我将求助的眼神悄悄投向忍也没什么用。她笑眯眯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检查器材然后好整以暇看着我和蜜璃,明显就是准备作壁上观负责看戏。更令我感到无助的是原本站在我身后的炼狱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了我走到了对面, 现在正和忍一起笑着看我,一点帮忙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虫柱和炎柱真过分啊。你们作为鬼杀队的支柱怎么这个时候这么不靠谱啊。难道不应该解救普通队员的我于水火之中吗忍那个顽劣脾气就算了, 怎么炼狱也和她一起弃我不顾了, 这绝对是背叛。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自救, 试探性问起了蜜璃的检查结果。她看上去神采奕奕,举止也没有别扭的地方,怎么都不像是受伤了的模样啊。 这下发话的变成了忍。 似乎是蜜璃自身肌肉的密度是正常人的八倍,维持日常活动所需消耗的能量也是常人的八倍,因此胃口也同意远超常人。蜜璃被自己过大的食量所困扰,听到忍的说法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虽然忍话里话外都是她食量大属于正常现象,蜜璃依旧很是介意的模样。原本望着我闪闪发亮的青绿眼眸染上了窘迫的色彩,提及自己异于常人之处显然分外不自在。连红晕密布的脸颊也失去了色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我,我这样” 蜜璃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语,让我有些后悔自己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她热情到让我生出困扰的程度,可比起现在低头垂眉闷闷不乐的模样,果然还是刚才陶醉欢欣的笑脸更让我喜欢。过于强烈的对比使我稍微有些看不得那样一张明艳的脸被染上失落的色彩,所以我连忙开始和忍一同安慰起蜜璃来。 “食量大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啦蜜璃,你看看炼狱,他胃口很大的。要是认真起来我怀疑他能直接把一个店的存货给吃空。” 我拍着蜜璃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炼狱的胃是个无底洞,和他一起吃饭他那边的碗一般都能高高的累起来,实在非常壮观。而且他吃的时候还会一直大嚷美味,不管吃了多少都一副游刃有余还能立马再吃几碗的模样。我就没见过炼狱吃撑到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被我当作正面案例的炼狱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应和了我的话。 原本情绪低落的蜜璃稍稍抬起了头。她顺着我拍她肩膀的动作往我这边挪了几步,极大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种充满了甜意的香气又开始在我周身蔓延开来。 “可是炼狱先生是男生啊,和我一样胃口的女生肯定没有吧” 蜜璃说着一脸沮丧地看着我。她低垂的眉眼充满了无措和与她完全不衬的沉闷。尤其是声音听上去难过及了,虽然依旧保持着悦耳,却没了之前神采飞扬时的甜蜜。刚刚从她脸上见识到了那样的神情使得我根本看不得她现在这幅低落的模样,当即不假思索对着蜜璃夸下海口。 “当然有了我本人这不就在你面前站着的嘛” 吃饭这件事情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变成补充能量的一种手段了。因此只要能量充足有时候我还能节省下吃饭的时间。反过来讲的话,理论上不管吃下多少饭我都能立马将其化为能量,所以我其实也不存在吃撑的问题。吃好几个人分量的饭对我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 “真的吗” 蜜璃的眼睛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光亮。她一扫之前的低落用带着惊讶和信息的语气向我询问,几乎已经要撞到我怀里去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怎么会骗你啦。虽然定义可能有区别,但我属于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那种。就算是蜜璃的八倍分量我也完全没问题哦。” 我拍着胸脯向蜜璃保证道,试图向她证明我言语的真实性。 “小珊瑚小珊瑚” 蜜璃一下子眼泪汪汪满是感动望着我。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我不过是说自己也能做到向她那样的好胃口罢了,这么感动反而让我开始手忙脚乱起来。还没等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帮蜜璃擦去她眼角的水气,蜜璃就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严格来说我的身高要比蜜璃稍微矮上那么一点,因此搂着我的脖子将自己缠在了我身上的蜜璃不得不曲起了自己的腰。可她丝毫没有在意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毛茸茸的脑袋甚至在我的颈窝处蹭来蹭去表达着亲昵。 我很相信忍的检查结果,蜜璃的肌肉密度肯定是常人的八倍。但她同时也是个柔软的女孩子,因此我不得不用缠这个形容词来描述我们现在的姿势。 忍和炼狱的表情都有点怪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对我来说堪称负距离的接触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尤其是撒娇的对方正用堪称心动的面容不停呼唤着你的名字时。我有理由怀疑蜜璃这几声小珊瑚其实可以拧出水来。 我的脸再次开始被迫升温。 蜜璃在听到我说自己和她一样以后就特别激动的模样,甚至提出了现在就一起去吃饭的邀请。她恢复红润的脸颊满是期待和激动,甚至那双含情眸都比之前要更明亮了一层。 “正好现在我也有点饿了呢,小珊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味道特别好的店” 蜜璃热情地向我发出了邀请。已经夸下海口的我除了答应似乎别无选项。 一提到吃饭,炼狱也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我突然觉得蜜璃当炼狱的继子真的是太合适了,这两个人在有些方面简直是惊人的一致。 我对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人越多越热闹。只可惜忍还有工作,而炼狱则是被他的鎹鸦拦截了下来。 得知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的炼狱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但到底是公务比较重要,因此只好约定下次再一起聚一聚。 我和蜜璃准备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炼狱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想来同时清楚我和蜜璃平常饭量的他有些担心我没办法应对。我递给他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得到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原本挽着我胳膊的蜜璃注意到了我和炼狱之间的交流。本来就由于情绪激动脸颊通红,现在更是单手扶着脸陷入了陶醉模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蜜璃这又是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第61章 chapter 58 和蜜璃出来吃饭, 如果我之前没有夸下海口自己也能吃那么多的话,其实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因为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时整张脸都好像在发光一样,原本平常的食物一下子也变得美味起来, 就好像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珍馐美馔。明明已经跻身加入了大人的行列, 行动模式却依旧像个小孩子一样将什么都直白的写在脸上,纯粹又真诚。感染力强到让做在一旁的我好像也同样胃口大开,和她一起愉快地开始享受美食。 当然,这种愉快只保持在一开始的时候。 蜜璃的胃口真的不是吹的。原本点单的时候还有些放不开只点了五碗, 风卷残云之后她才开始慢慢追加。捧着碗吃得那叫一个开心愉快, 虽然不会像炼狱那样直接喊出来好吃, 但她已经把一切都写在她的表情里了。在吃完了炼狱平常食量的饭菜以后蜜璃点单的速度依旧没有慢下来,我笑着告诉她今天当然是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一定奉陪到底,实际上完全是在逞强, 内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老实说从第三碗饭开始我就不太行了。 之前吃的时候我还能轻松的和蜜璃聊聊天谈些日常生活中的话题。比如说给她介绍一些蝴蝶屋的成员们还有队内有时候发生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蜜璃一边吃一边笑着听我说, 本来就面若桃花的脸在店中升腾的雾气下变得更加醉人。那双眼眸含情脉脉注视着我,眼底逐渐堆积起了我根本数不清道不明的欢欣雀跃。 而我则和她一同在这样愉快的氛围里吃下了第二碗饭。彼时我还没有对自己的味觉加以控制, 为了赶上蜜璃明明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却赏心悦目的速度也同样加快了自己的用餐速度。第一次这样赶着吃饭我觉得自己连咀嚼的时间都没有就咽下了每一口食物,好在我可以将他们在食道里直接化为能量并不算太难受。 作为一个一直按照正常人标准来生活的人,我在第三碗下肚以后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不灵光了。我的胃毕竟没有接触过那些食物此时并没有任何负面感觉,我的舌头和味觉却已经坚持不住了。同样的东西三碗下去就算我再怎么喜欢,我的舌头也已经厌倦,只是蜜璃明显还是意犹未尽的表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原来胃口这么好的人也不止是胃好, 牙口和味觉都应该出类拔萃吧。 从第三碗开始我意识到了今天晚上其实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由于我先前夸下的海口, 我必须履行承诺舍命陪君子, 不管蜜璃今天吃了多少都要照吃不误。而且她刚才看到我面不改色跟上她的吃法以后整个人都更加亢奋了,一直在向我诉说自己有多么的开心。 找到了同类真的让她很激动。却也让我从侧面上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食量微妙的自卑。也许是周围人曾今用惊疑的表情看过她或是说过什么,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很是在意的蜜璃因为找到了我这样一个同伴开心不已。她断断续续也向我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作为家中的长姐她有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只是年岁到了之后家庭安排的相亲对象由于她的与众不同拒绝了她,为此大受打击的蜜璃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虽然她之后试图影藏起自己的不同之后相亲有了好转,却也让她开始质疑真实的自己和这样的自己该如何选择。加入鬼杀队大概是蜜璃为了自己拼搏出来的一条路,虽然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强大的丈夫,但也依旧是她为了真实的自己而努力的证明。 我柔声安慰着谈到难过之处差点又在我面前哭出声来眼泪汪汪的蜜璃,更觉得手中的碗无法放下去了。毕竟告诉她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现阶段还不如直接用举动向她证明胃口大并不是什么异于常人不好的事情。而且我很喜欢现在这样试图展露面对真实自己的蜜璃,她正在向着我无法做到的事情朝气蓬勃一心一意的去努力。我想要支持她。 因为这是在我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自身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存在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真实的自我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一道可笑的伪命题。而且这种问题再这样思考下去我肯定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于是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蜜璃身上,陪着她吃下来我今晚的第五晚饭。 到了后面不管我手中的食物散发着怎样动人心弦的香气都无法使我生出任何食欲了。我完全将咀嚼吞咽当成了任务一样机械的完成着。一开始我是直接屏蔽掉了我的味觉,可却渐渐没了什么效果。重复咽食对胃口实际上比一般人还要差一点的我来说真的有些折磨人。我过去甚至从来没有在吃饭上花过这么长的时间。有一瞬间我开始觉得我不是在吃饭了,而是在艰难的完成什么考验。 可是看到蜜璃的笑脸我就只能继续下去了。因为她是真的特别开心的冲我笑着。眼底满满的都是欣喜。吃饭对她来说就是享受,不但能填饱肚子还能尝到美味,一举多得十分划算。我不得不再次感叹那些大胃王是真的厉害。 看着蜜璃的脸我就又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强迫自己接过了她一脸殷勤向我介绍的最爱,还不能露出什么破绽让蜜璃看出我现在的窘迫状态。说实话吃对我来说不痛苦也不至于难以忍受,就是一边吃到想吐还要装作特别享受很开心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困难。我后来连自己的嗅觉都给屏蔽掉了,就算再怎么香闻久了我也不太想再闻到了。 好在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蜜璃意犹未尽但还是准备休息下来的时候我也总算慢她一步结束了战局。这场持久战我最终还是成功坚持下来了,垒在我和蜜璃身前的碗完完全全将我们两个人埋入了其中。发现我的胃口真的能吃下那么多东西的蜜璃一脸激动又从自己的座位上蹭了过来,抱着我撒娇根本舍不得松手。虽然我有轻微的推拒动作,但以蜜璃正常人八倍的力道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发现自己推不开她以后我就放弃了。事实上我内心更多的是在感叹这场持久战总算结束了。我觉得我大概已经把我接下来一个星期的饭都在今天一顿给吃完了吧。亲身体会过大吃大喝什么感受后我终于懂得了大胃王的厉害。炼狱和蜜璃这两个胃里装着无底洞的人真的不能小觑,成为了师徒也确实非常合适。我大概再也不会遇到比他们还能吃的人了吧。 决定了,这么多积蓄的能量明天我干脆就不吃饭了,后天后天也不想吃了。这段时间干脆就都不吃了,我不确定在非必需情况下看到饭碗我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反应。我能确定的就是我真的已经吃够了。 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没想到炼狱竟然出现在了店里。他原本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结果看到我面前的碗以后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显得特别不自然。 “炼狱先生”蜜璃倒是很开心的和炼狱打了招呼,只是依旧双手并用缠在我身上,“没想到小珊瑚真的和我一样,陪着我吃下了这些诶” “啊啊。” 炼狱明显心不在焉应和着蜜璃的话。蜜璃可能没有看出来但完全瞒不过我,他眼睛盯着我座位前高高垒起的碗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随后他又把这难以理解的眼神投到了我身上。 为什么这样看我啊炼狱应该不至于认为我吃的太多了,只是这个难以言喻的眼神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对很清楚我能力的炼狱来说我能吃这么多应该也什么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吧。而且炼狱的眼神总觉得好像不是奇怪,有点嗯有点像伊之助第一次看到无一郎时候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愣从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眼神中看到了奇怪的相似性。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分别的时候蜜璃依依不舍拽着我的衣角不肯离去。这一顿饭好像直接让我变成了她的至交好友,还是那种连短暂的分别都忍受不了的关系。不过因为我自己也很喜欢直白纯粹的蜜璃,所以我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邀请她下一次可以来蝴蝶屋玩,我非常欢迎她的到来。 炼狱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更有存在感了。我有些疑惑地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看他。由于蜜璃现在拦腰抱着我不松手,和猫咪一样蹭来蹭去的,不得不偏过头去才能看到炼狱的身形。夜晚的寒风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我们俩个不远处看起来莫名有些凄凉。不过想到炼狱找过来说不定还没吃晚饭,于是我出声催促他不要在这里耽搁赶紧去吃饭。 体会过大胃王什么感受的我一边感叹他们的胃口一边又觉得他们要是饿起来肯定会特别难受。 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炼狱听到以后表情更复杂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第62章 chapter 59 陪蜜璃吃完她那平常人八倍分量的饭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恢复胃口。我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 只是提不起什么精神吃饭罢了,毕竟那八顿饭左右的能量足以支撑我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旁人好像并没有这么想。 香奈乎端着自己的点心拿给我时我还是很开心的。她坐在我旁边看我吃完了才走, 想必之前连餐桌都没上的我也让她担心了。 我笑着摸了摸香奈乎的头,然后把她抱入怀中,一起欣赏院内越来越繁盛的紫藤花。它们已经彻底在这个院内生根发芽抽枝长叶,逐渐快有了占领院子半边天的气势。等到开花时该是怎样一番动人的景象呢,我现在便已经开始想象了。 靠在怀内香奈乎的肩膀上, 我难得生出些许乏力, 完全提不起什么干劲。我的身体实际上是有极限的, 每个细胞能够储存的能量从创造出来开始就被规定好了,因此一下子补充了过多能量让我难得有些不适。甚至偷偷摸摸放了些血来消耗这些多余的能量, 正好能当做实验材料寄给珠世老师。虽然那顿饭引发了这么多麻烦事,我倒是没有后悔过。不仅仅是因为让蜜璃那么开心,还由于第一次这样胡吃海塞生出了些许新奇。 当然, 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仗着自己吃多少都没事再这么鲁莽了。我会严格吸取这次教训的。 哪怕是我本人也没有想到我这种没有胃口的状况会持续那么久。到第四天开始性子比较急的有一郎已经非常不满了。平常蝴蝶屋开饭什么都是统一时间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聊聊天享受美食,只是没有任何食欲的我暂时不太想接触那个满桌佳肴的氛围,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蝴蝶屋的餐桌上了。但我好歹也知道轻重, 私下他们带给我的东西我还是有强迫自己吃完的。 这样子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我得赶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行。就算我自己还能这样坚持下去,让他们太担心了也实在不好。连源髭切那个家伙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专门带了西式的甜点给我。虽然确实是对甜点算不上喜爱的我也非常感兴趣最近都很少吃到了的点心,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 礼貌的拒绝了他。 这家伙连我比较喜欢西式甜点都这么清楚, 真的太可疑了吧。 我正想着事情,突然看见有一郎端着一碗看样子是他自己做的面条向我走了过来。 面汤虽然清淡,内里也没加什么配料,但相信有一郎手艺的我知道味道肯定非常不错。 “这么清淡你应该能吃了吧” 有一郎说着把筷子连同碗一起塞到了我的手里。他眉头紧皱,那双淡绿色的眼眸瞪视着我,看上去气势惊人,让我不自觉乖乖低下头开始吃面条。 但还是有些勉强。面条一入嘴我就下意识屏蔽掉了自己的味觉,吞咽的速度也不自觉放慢了。我其实是很感激有一郎这么关心我的,这碗面条分量不多,他肯定也是有所考虑才特地为我做的。不就是强迫自己吃东西嘛,这种事我做的还少了之前我可是有过吃紫藤花 有一郎一把从我手里又夺回了那碗面条。 我没有预料到他这过于突然的动作,呆呆的抬起头看向他。 只一眼我就能确定,有一郎真的生气了。 他那双炯炯有神锐利异常的淡绿色眼眸中燃起熊熊怒火,更显得刺目而锋利。汹涌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他眼底最终变作了向我袭来的怒意,即便是当初抱着对我的敌意驱赶我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浓厚的怒意。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那双眼睛简直要把我刺穿了。 “不想吃就别吃了有谁非要逼着你吃了吗你是傻吗” 有一郎大声冲我吼道。他似乎意有所指,语气里包含着惊人的怒气。我猜他一定是注意到我刚才吞咽时细微的不情愿了。他这样细心的人,肯定发现了我依旧不想吃东西,还是糟蹋了他的心意 可是我感觉有一郎并不只是在为这个发火。 “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吃的那么多东西都塞到你脑子里去了对不对我看你真的需要有人给你敲一顿才会长记性” 有一郎满脸嘲讽对我火力全开。我几乎找不到什么为自己辩驳的时机,甚至连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你觉得你吃了我们就会高兴了吗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管好你自己别去给我在意别人了你听了吗爱管闲事也没你这个样的吧多大人了还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你以为你是谁啊谁都等着你去帮忙你去救管闲事好歹有个界限吧做事之前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傻子都知道吃那么多会不舒服的吧” “你觉得你很伟大吗你觉得你这样做那个家伙就会感谢你了吗为别人奉献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呀厉害,珊瑚,需要我现在立马给你鼓掌吗你其实特别得意吧” “有一郎,我不是”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这个白痴的声音你就是根本没动过你自己的脑子之前那个源髭切的事情也就算了,你不说就不说,现在又弄出这种事情。合着我们怎么想都无所谓是吧” “你这不叫无私你这叫自私好吗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自私的人了你这家伙眼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们啊呵,是我说错了,你眼里连你自己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我们” “你是有多讨厌你自己啊天天这样折磨自己,我都替你烦” 有一郎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向我质问。明明他已经气到控制不住自己,拿着碗的手都在颤抖,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在伤心。他在为我伤心。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但这肯定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么任性妄为才把一切都搞咋了。有一郎为了我好告诫了我那么多事情,结果我还是没能遵守。 我突然想起了时透兄弟已经过世的双亲。无一郎曾和我说过有一郎的心结。他一直都在为那个家而努力着却依旧没能挽回什么。那个时候我摸着怀中无一郎的头告诉他一切都会变好,现在我却失约了。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对不” “你闭嘴别给我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道了歉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吗而且向我道歉有什么意义你不是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吗帮助了别人你其实内心挺得意的吧自己怎样都绝不会后悔,呵。我算是看清你了。” 有一郎嗤笑一声,淡绿眼眸里满满都是嘲弄。他的情绪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激动,音量也回到了通常分贝。 “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从来没听过我的话。我是谁,我怎么可能管得了你。行了我也不耽误大忙人的时间了,毕竟你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呢。” 有一郎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迈出第一步后又退了回来将碗摔在了我的面前。 “你爱吃不吃,我不管了。”他皱着眉头毫不留情挥开了我去抓他衣袖的手,“本来还以为那只猪好歹能发挥点作用,结果你还是这个鬼样子。” 他斜了我一眼,随后转身气势汹汹的往前迈步。手足无措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对的我觉得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慌忙从背后抱住了有一郎。 “有一郎” 他年岁不大本就还能归在儿童的范畴,因此身量是我能轻松搂入怀中的程度。我张了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道歉这只会让有一郎更加生气。安慰好像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我知道有一郎的话都是对的,确实是我自己考虑不周害了我自己,我应该道歉的对象明明是我自己才对。 一时之间除了我错了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可口头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说服力。 “谢谢你,有一郎” 我头脑一热不知道为什么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不论是那碗现在依旧冒着热气的面还是刚才的呵斥,都是有一郎关心我的表现。说来好笑,他在心疼我。 明明我自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的。 明明我以为根本就不用在意的。 明明我自己都没有心疼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对我自己对恶劣的恐怕就是我了吧。有一郎当头一棒骂的真对,我可能从来都没把我自己放在心上过。 有一郎没有给我任何回应。他再次挣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刚刚完成任务,带着送我的点心回来的无一郎有些无措地看着我们。他的目光来回在我和有一郎身上巡视,担心的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 无一郎看着明显情绪不高的我,显然有些犹豫到底是去追有一郎还是留在这里照顾我。我抬手接过了他的礼物,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你呀无一郎。不过不用担心我的,快去看看你哥哥。我不小心把他惹生气了。” 无一郎点了点头。将脸迈入我的怀里抱了我一下,随后追着他哥哥的身影跑了。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点心还有不远处的面条,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做错了什么。 大家都在为我担心啊。 第63章 chapter 60 我彻底把有一郎惹生气了。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不管我怎么搭话道歉都只能得到冷冰冰的眼神, 和不耐烦的神情。而且由于蝴蝶屋的工作有一郎已经烂熟于心安排起事情来游刃有余,在他的有意安排下我和他连工作接点都没了。 夹在我们俩之间的无一郎本人很是无措。可无一郎现在身为霞柱要务在身已经和过去有了很大不同,停留在蝴蝶屋的时间也由此大大减少,就算想帮我与有一郎和好也腾不出什么时间。而我本人也不想他因为这个在外执行任务还要为我们担心。 因此我只是安慰了谈起现阶段我和有一郎便满脸担忧的无一郎。我一边向他保证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一边帮他换好了左手手臂上的绷带。为了任务奔波的无一郎再怎么富有天赋剑术出类拔萃也难免负伤,即便不重却依旧让我很是心疼。 可我却根本没办法向他说什么重话。他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我撒娇说疼, 我当即便除了抱一抱他就根本没了其他选项。毕竟我觉得没有人能拒绝无一郎那双清明透亮澄澈纯粹的眼眸。 说真的成柱以后无一郎的成长就更加肉眼可见了。虽然在蝴蝶屋时依旧是笑容满面天真可爱的孩子, 但是真的开始战斗面对敌人时他也会瞬间变作严肃可靠的存在。之前在训练场看他和有一郎切磋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些许端倪。握着刀的无一郎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原本清澈的眼神会瞬间锋芒毕露锐利异常。常常含笑的嘴角也会不自觉轻抿,整个表情变作波澜不惊的淡漠模样。全神贯注下出刀的无一郎甚至差点让我把他和有一郎弄混淆。 我把绷带缠好后无一郎又窝进了我怀里。他显然很清楚我说不定又要叮嘱他几句,于是先发制人, 成功在引起了我的心疼后让我舍不得说任何重话。我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头, 得到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霞、霞柱大人”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队士在我们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磕磕盼盼唤了一声无一郎的名字, 想来定是有什么要事。 无一郎立马就从我腿上爬了起来。他一边和我告别一边随手撤下刚才包扎时被我撩起的袖子,迅速拿起放在身边的日轮刀快步走向那个过来通报的队士。 动作利落干练, 一下子就拿出了霞柱的派头。这严肃认真的模样瞬间就让我想到了认真工作时的有一郎。忍不住笑着感叹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兄弟,工作时都一个模样。不过这恐怕也是队里面有人觉得无一郎不太好接近的原因吧, 他板起脸来气势是真的很足。 可就因为这个在队里面将无一郎的可怕程度升了不少也太过分了顺带一提不死川自从成为风柱以后一直荣登榜首, 大概是队士和隐们最害怕的柱了。 说起不死川, 我总觉得他和有一郎在某些方面相似程度特别高。比如同样脾气不太好的模样,同样动不动就喜欢训人, 同样实际上心思非常细。等等, 不死川好像也是个哥哥啊, 这么一来这两个人莫名好有缘分。不死川实际上做饭味道很不错,有一郎对料理还能说的上是擅长。嗯,那我现在被有一郎单方面冷战去问问不死川应该能得到什么建议吧毕竟两个人共同点真的好多,不死川的意见绝对能成为参考对象的。 那这样的话给不死川写封信问问吧虽然向无一郎保证了绝对会很快解决这些不愉快的,可我现在老实说心里也没什么底。最近几天我可以说是把我能想到的方法全都试了一遍可依旧没什么效果。指望着不死川能给些建议能行吗等等,我过年的时候才发誓了绝对不会再给那家伙写信了的,难道要因为有一郎妥协了吗 说到底真的能指望不死川那个家伙给我出什么主意吗之前我偶尔给他写封信都几乎得不到什么回信,这次写了肯定也会石沉大海。而且就算他心血来潮给我写了封回信,照他那个信子肯定也都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定还会把我骂一顿问我干嘛要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烦他。 我都能想象出不死川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啊虽然我还没写信可是想到他的态度我就又有点生气起来,从他嘴里我一直都听不到什么好话。明明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我也清楚他内里什么样了,可他嘴上还依旧不饶人。哼,活该他被队里那么多人怕。指望这个家伙能帮忙我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在我心里不死川的靠谱程度大概就比伊之助高那么一丁点吧,连无一郎都比他们两个强。 “珊瑚” 我正想着,突然从我头顶投射下一片阴影。熟悉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抬头看去果然是炼狱。 “下午好啊” 他弯着腰,见我看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即便是背光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和色彩艳丽的头发也依旧耀眼异常。我刚才还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因为他的到来稍稍放晴。 不过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别扭了,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板示意他坐过去。 “下午好呀炼狱。”我笑着回应了炼狱,随后不自觉在他周边大量了一圈,“蜜璃没有跟过来吗” 最近蜜璃都快成为蝴蝶屋的常客了。后来介绍给她认识的香奈乎香奈惠她们和蜜璃相处的也非常不错。小清小奈穗她们说了蜜璃头发颜色好看以后蜜璃高兴得当天又多吃了好几碗饭。 “诶”刚刚在我身边坐下的炼狱眨了眨眼睛,“没有啊。今天她的训练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也是。”我想着,忍不住点了点头,“要是蜜璃也来了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扑上来了。” 炼狱笑出了声。 “蜜璃这个徒弟应该比较好带吧毕竟她天生的力气肯定为她省了不少事情。”我满心好奇的向炼狱问道,“而且既然你都收她当继子了,感觉蜜璃肯定很厉害的样子。” 炼狱看着我点了点头“没错,甘露寺最近进步很大,我很看好她。” “原来你对蜜璃的评价这么高啊。” 我由衷为蜜璃感到开心。毕竟加入鬼杀队以后实力是重中之重,只有实力高强才能保证在日后的战斗中活下来。不管怎么说,一想到蜜璃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会受伤我就特别心疼。没有什么会比得知她有实力保护自己更让我开心的了。蜜璃现在眼瞳还那么清澈纯粹,我一点都不希望她遭遇任何让她失去那些光亮的事情。看到过她笑容的人肯定都会这样想吧。 明明年龄相近甚至还要比蜜璃小一岁,经历过那么多磨砺的忍已经开始变得不同了。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蜜璃不要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个,我原本还有些开心的情绪又变的低落下来。 “是也不、” 炼狱发出了有些奇怪的声音。 我抬头看去,发现原本还笑着和我聊天的炼狱现在眼神定定地直视前方不敢乱看,浑身僵硬很不自在的模样。 “怎么了吗” 我有些疑惑炼狱的反应,出声问道。应该是谈论对蜜璃的评价让他有些羞于开口吧。毕竟炼狱平常还挺注重礼节的。 “没什么。”炼狱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比起这个,珊瑚你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吧”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是谁告诉炼狱的啊。那个人知不知道好不容易抓到我一个把柄炼狱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谁告诉我的哪里有你吃饭的问题重要”炼狱收敛了原本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颇具气势,“不好好吃饭的话身体会垮掉的” “好的,我知道啦,谢谢炼狱关心”最近几天这样和我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我反射性回答了炼狱。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样好像有点太敷衍了,炼狱肯定不接受。 果然炼狱抿起了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他随后抱臂,一副开始思索怎么劝说我吃饭的模样。那认真的神情让我难得生出了些许退意。尤其是他的眼神不自觉开始在我身上徘徊,太有存在感了。 “想到了”炼狱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手掌心,“珊瑚,你想吃我做的饭吗” “哈”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炼狱在说些什么。 “我的料理水平也是很不错的,尝一尝吧珊瑚” 炼狱不由分说起身拽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从原地拉了起来。由于他已经非常熟悉蝴蝶屋的构造,因此他拉着我轻车熟路就往蝴蝶屋厨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等炼狱” 我用了点劲可没能挣开炼狱的手。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攥住我的手腕,虽然顾忌着我的状况不敢用太大的劲却也不是那么好挣脱的。 这家伙搞什么啊别以为我没看到他耳朵已经红了这样都不肯放手,炼狱到底在想什么啊 第64章 chapter 61 “炼狱” 我忍不住又叫了一声炼狱的名字。结果这个家伙依旧没改主意, 脚下的速度一点都没放慢, 连带着我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以免最后被他拽倒。 “珊瑚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炼狱转过头来看我, 满脸兴致勃勃, “千寿郎很喜欢我做的玉子烧的” 这年头大概不会做饭都称不上是称职的长兄了吧不过谈到千寿郎我倒是来了兴趣,好奇地向炼狱询问道。 “之前写信好像提到过千寿郎也会做饭的事情, 千寿郎他做饭怎么样啊” “好吃”炼狱一边称赞着还点了点头,“虽然刚开始是我教会千寿郎怎么做饭的,但他后来已经完全超过我了” 谈及千寿郎炼狱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眼眸里闪烁的满是骄傲,话也一下子止不住了。言语里全是夸赞千寿郎有多么懂事能干的。这让我情不自禁想到了伊之助,伊之助做饭什么的,嗯完全想象不出来啊。 这个家伙平常连进厨房都被我禁止了,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除了捣乱就是偷吃。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都很不现实,更别提让他亲自操刀来做饭了。说到底伊之助要是握上个菜刀我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伤到自己, 教他做饭这种过于艰巨的任务我更是想都没想过。还是放过我的厨房和那些食物吧。 趁着炼狱不停向我夸赞千寿郎的功夫, 我稍微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控制。果然没有成功。炼狱睁着自己圆润而明朗的眼睛看着我, 顺带不动声色加强了握着我手腕的劲道。他宽大的手掌不自觉在我手腕上磨了一圈。 “你这家伙”我忍不住抱怨了他一句, 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抗。毕竟我被他拽着已经跑了这么久,离厨房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现在再跑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我们所在的走廊和厨房都属于蝴蝶屋后院,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往。不然炼狱这样拽着我走被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现在在蝴蝶屋养伤的剑士还有有工作接点的隐很有几个八卦的不行, 被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添油加醋一番传遍隐内部或是鬼杀队内部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什么德行。 炼狱用一个有些无辜的笑容回应了我。察觉到我放弃挣扎后嘴角更是上扬了好几分, 当即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 “我对自己的手艺也是很有自信的”不知不觉间厨房已经近在咫尺, 炼狱不假思索为我拉开了虚掩着的厨房大门示意我先进去。他靠在门边羽织一扯准本卷起自己的袖子大干一场, 我本来准备上前帮他脱下羽织,却没留神对上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眸。 站在厨房里的有一郎视线不住在我和炼狱身上流连,最后将矛头对准了炼狱。那双锐利的眼眸和惊人的气势硬生生把原本普普通通的问题变作了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有一郎今天没有外出任务因此并没有穿鬼杀队队服。为了方便活动他扎起了马尾,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汤勺,明显就是正在做饭的模样。只是这个时间点到底有些微妙,离饭点明明还有不少时间,就算说是提前准备也有些奇怪。而且最近有一郎像是为了躲我一样,在蝴蝶屋的工作安排特别繁忙,结果现在却在这里做饭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时透少年”炼狱像是没有感受到有一郎的不悦一般用卷好袖子的手向他打了招呼,“下午好呀” “午好,炎柱大人。”有一郎板着脸回应了炼狱的问候,称呼也很是生疏。 “是我想给珊瑚做顿饭所以过来借用一下厨房的,早知道你在里面我就应该先敲一敲们了。抱歉啊。” 炼狱跟在我身后进了厨房,顺带回答了有一郎的问题。 然而有一郎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他高扬的眉梢和紧皱的眉头都在告诉我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一想到他现在还在单方面向我冷战,我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虽然弄不太清楚他因为什么不高兴,但我们的闯入也确实打扰到了他。我连忙跟在炼狱后面打算向他道歉。 “有、有一郎” 到现在对上有一郎我还是会不自觉开始紧张,尤其是他那双淡绿色眼眸因为我的声音看过来以后我更是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满,再加上这是这几天以来他第一次对我的搭话有反应,我慌忙之中抓住了站在我身边炼狱羽织的衣角。一紧张就喜欢抓衣角真不知道是我传染给伊之助的还是伊之助传染给我的恶习。 炼狱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好像是低下头看了一眼我的手,随后安抚似得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他应该还不太明白这几天里我和有一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发话站在我身旁就已经让我稍微安了点心。 “对”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的目光一下子从我身上撤离随后投向了炼狱。这惊人的气势让我觉得已经迈入了让我有点害怕的阶段了。我也因此道歉说到一半卡壳说不下去了。 炼狱对着有一郎情绪复杂的目光依旧保持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他似乎也有些疑惑有一郎这已经能称得上是敌意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我记得炼狱和无一郎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无一郎还和我说过炼狱有时候会指导他训练给他加油。结果因为我的原因导致炼狱和有一郎关系变得这么僵硬,我感到有些愧疚。有一郎说不定是迁怒,顺带着连看炼狱也不很不顺眼了。 厨房里的氛围凝重到可怕,只能听到柴火燃烧时略微起伏的声响。有一郎和炼狱不知道为什么跟较上劲一样对视着彼此却都一言不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我的道歉说完。 不过还没等我在这可怕的氛围里发声,有一郎原本架好的锅先我一步打破了厨房里的安静,锅盖由于内里煮沸的缘故发出了引人注意的声响。有一郎连忙转身去查看灶台上的情况。我惊讶地发现他在转身前还瞪了炼狱一眼。 炼狱什么时候惹到有一郎了我疑惑地和低下头看我的炼狱合上了眼神。他倒是依旧面不改色不甚在意的模样,还有闲情冲我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拽着他的羽织,连忙后退一步放过了那片可怜的布料。 “抱”我连忙向炼狱道歉,结果还没等我说完就被有一郎截住了话语。 “珊瑚你给我过来” 有好几天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的有一郎突然喊我有事,那我当然是不假思索按照他的旨意跑了过去。我有预感他愿意理我说不定就是一个可以和好的信号。我一定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才行一想到今天也许就能完成对无一郎的保证我连忙打起精神,决定一定要借此机会化解我和有一郎之间的矛盾才行。 “需要我帮忙吗时透少年” 炼狱冲着有一郎问道。 “不用了”有一郎头也没回拒绝了炼狱。 他在我面前揭开了锅盖。浓郁的香气立即扑面而来。他手脚麻利不用我帮忙就将锅端了下来,用手里的汤勺略微搅拌了一下锅里香气扑鼻卖相良好一看就很是美味的浓汤。 “拿个碗给我。” 有一郎看都没看我一眼开口说道。对厨房物品摆放已经烂熟于心的我很快就找出了平时盛味增汤用的碗,再次用水洗了一边后立马交到了有一郎的手上。 有一郎接过碗后很快盛满了一碗汤。他这才终于转过身面向我,眼神没有放在我身上,反而紧盯着我身后的炼狱。 有一郎将那碗汤又递还给了我。他依旧是心情不好不愿多说的模样,只对我重重地不同反驳说了一个字。 “喝” 我下意识接过了有一郎手里的碗,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发现我没有动作的有一郎这才终于将不满又锐利的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我说喝,你没听到吗” 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猜错现在这个局面的意思。我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汤。汤面模模糊糊倒映出我包含着疑惑与惊喜的神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锅汤应该是有一郎专门为我熬的。 也就是说,他特意空出了时间在这里给我熬汤喝。在试过了面条米饭之后他选择了汤给我开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一郎才不会一直不理我一直不关心我的我就知道有一郎对我最好了 “有一郎” 我把汤往旁边一放就向前扑了过去,成功抱住了他。 “喂我说喝” “有一郎” 我现在开心的快要哭出来了,因此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好呢 “真是的你这个家伙” 有一郎嘴里抱怨着,身体却没有动,乖乖任我紧紧地抱着他。说实在话他要是想躲刚才我扑过去的时候以他的身手绝对可以避开我,结果他只是站在原地没动,任由我抱住了他。 “哼,这次这碗汤你一滴都不许给我剩下听到没有” “当然我会全喝光的” “这还差不多。下不为例。” 有一郎的声音里参杂了几分笑意。我猜现在我看不到的角度,他一定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第65章 chapter 62 和有一郎和好以后我觉得日子一下子变得特别有盼头, 简单总结一下就天也蓝了风也轻了看什么都特别顺眼, 生活不能再美好。 得知我和有一郎终于停止冷战的无一郎也特别开心, 挽着我和有一郎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被他的好心情感染我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应该是觉得我和无一郎太幼稚,被迫和我们凑在一起的有一郎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但到底没有挣开无一郎的手。 为了不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决定认真吸取教训严格要求自己。我很清楚有一郎的怒气都是源于我的所作所为让他担心了,所以我必须有所改变才行。有一郎说的那些除了关于伊之助的都很有道理。 我一点都没觉得伊之助派不上用场。只要看到他依旧无忧无虑活蹦乱跳不知忧愁滋味的模样, 我就能立马满血复活。不管之前心情有多糟糕心绪有多混乱,只要伊之助笑着向我奔来, 我的脑海便除了他以外再无任何杂念。 过年的时候我久违又和伊之助睡在了同一个房间。他睡觉一直特别不安稳,大冬天都习惯去踢被子翻身,一会儿没看他可能连枕头都已经被他给踢出去了, 然后自己卷着被子呼呼大睡。 我夜里和伊之助待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他几眼,帮他理理被子免得他冻到自己睡醒以后感冒。 明明要从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然后废力在不弄醒伊之助的前提下从他手里夺过被子给他盖好。一点都不轻松的事情却让我很满足。尤其是冬夜里屋外风声不止, 不见停歇飘落下来的雪花堆积起厚重的积雪,衬得屋外银装素裹。我望着熟睡的伊之助的脸, 只觉得至今为止的一切都很值得。 我想起了他年幼时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过去无数个夜里他只有在沉睡时才会露出的恬淡表情。 我能猜到他明天天亮后看到一夜降雪造就的雪景该会有多么激动。现在这双禁闭的双眸到时候一定会映射出耀眼的光芒。我能想象出他喜出望外匆忙之间连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雪地里玩耍的模样。所以我也同样感到高兴。 只要伊之助平安无事,其他的事情怎么都无所谓了。 诶呀不对, 好像不能这么想。有一郎希望我能更关心照顾自己一点的。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好像也不行。那就用伊之助当原动力好好照顾自己吧。我也是个大人了天天惹得别人担心确实非常不像话。 陪蜜璃吃饭把自己折腾成那样简直成了个, 一下子引爆了有一郎一直以来对我的不满。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在我的努力下并没有影响到蜜璃本人。多亏了蜜璃本身不是什么精明的性子, 所以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算太难。要是她真的知道那顿饭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肯定会特别自责不停对我道歉吧, 顺带还会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异类什么的。那样岂不是我胡吃海塞让自己难受了那么久的努力全部白费, 不管怎样我都不想看到那个局面。 蜜璃就应该是一直无忧无虑笑着的模样才对。那天吃完饭以后她也成为了蝴蝶屋的常客, 一有空闲时间便会来蝴蝶屋找我们玩。我觉得不论是谁看到这样纯粹直白又可爱还爱笑的姑娘都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容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都不会讨厌她,所以蝴蝶屋上下都没有因为我的缘故迁怒到蜜璃。有一郎的怒气全部是针对我来的。 稍微解开了心结后,蜜璃在训练上的天赋也逐渐展露出来。寻常人八倍的力量可不容小觑,再加上蜜璃本人心性坚定,训练时也极为刻苦,甚至在和炼狱学习炎之呼吸以后又顺利摸到了自创呼吸的门道。随后非常顺利的通过了今年的最终试炼。 大家在蝴蝶屋请上了炼狱给蜜璃好好庆祝了一番。为她准备了各种各样数量繁多的美食,完全够她放开肚子不顾及别人的看法饱餐一顿。 蜜璃也不出所料表现得特别开心。她望着桌子上的美食眼睛都在泛光,在特别热情的拥抱了帮忙准备饭菜的蝴蝶屋女孩子们以后搂着我就不松手了。她整张脸由于情绪激动染开了红晕,水润清澈的青绿色眼眸更是波光粼粼感觉快要开心到流泪了。看到这样的蜜璃我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于是被她拖着上了餐桌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香奈乎一直牵着我的另一只手。她仰头看看蜜璃又看看我,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刚才蜜璃摸了摸她的头她还很开心的冲着蜜璃露出了笑容,可爱的模样惹得蜜璃直夸可爱,连带着香奈乎的脸也染上了红晕。 “怎么了香奈乎” 我低下头冲着她问道。随后发现香奈乎的视线定格在了蜜璃腰间的日轮刀上,心下了然。 原本晚于香奈乎开始握刀训练的蜜璃已经正式加入鬼杀队,一直刻苦训练的小葵也在今年熬过了最终试炼。按理来说实力已经能够通过试炼的香奈乎因此苦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抬手摸了摸香奈乎的头。 她随即抬起头来看我,深紫色的眼眸里清晰的倒映出了我关心的表情。原本就没有松开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有些依恋地将头靠在了我身上。 想要把她再留长点时间。 因为总是担心她在外面会受委屈。担心她应付不来突发情况,担心她会受伤,担心她没办法好好表述清楚自己的需求。担心她难过了也哭不出来,担心她受冷受饿。担心她再缩回自己壳子里。 把这个小姑娘从封闭的世界里抱出来废了我香奈惠还有忍不少心力。可能看到她的笑容费尽心思便是值得的。最开始只能在香奈惠指导下向我道谢,被摸了头也毫无反应的小姑娘现在靠在我身上,用明显的渴望的眼神望着蜜璃的日轮刀。 “明年香奈乎就能参加啦。” 我把桌子上属于香奈乎的碗递给了她,顺带夹了几道平日里香奈乎很喜欢的菜进去。已经自觉拿起筷子的香奈乎听到我的话后眼睛都亮了。 “香奈惠已经和我商量好了,所以完全不同担心哦。明年这个时候大概就是我们为香奈乎庆祝啦” 香奈乎使劲点了点头。我则是情不自禁开始思考起香奈乎日轮刀的模样。 香奈乎现在用的是和香奈惠学习的花之呼吸,到时候日轮刀肯定也一定会变成那样绚丽的粉色吧,肯定特别配香奈乎这样的话香奈乎鬼杀队队服的样式还有羽织的款式也必须好好想一想才行。紫色粉色都比较衬她的眼睛,不过香奈乎这么可爱其他颜色的穿起来也肯定特别好看。我绝对要好好给香奈乎考察考察,连鞋子的款式都要注意到才行。白色长靴的话感觉就会很不错 我的思绪被一只敲在我头上的手给打断了。 有一郎见我看去,非常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拿起筷子。 “吃饭” 我自知理亏,乖乖重新拿起了我的碗。 香奈惠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很不满地看了一眼香奈惠。结果她立马举起了自己的杯子隔空向我示意,我无奈地和她碰了一下杯,随后喝完了杯子里的果汁。 等我们大部分都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餐桌上唯二两个依旧享受着美食的人就成了焦点。炎柱师徒好像莫名其妙开始了友谊赛,比谁能吃下更多的食物。习惯性叫嚷着好吃的炼狱和满面幸福蜜璃吃饭速度也不逞多让,两人暂时势均力敌。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却还是觉得太厉害了。本来想凑到炼狱旁边帮他递菜的,结果被无一郎一个眼神拦了下来。显然他还对我之前逞强的事情很不满,连这种情况都不让我去凑热闹。 第一次看到这种风卷残云架势的小清小澄她们都惊呆了。 “好、好厉害” “炼狱大人这都是第九碗了” “蜜璃小姐也是诶” “难道食量大是练习炎之呼吸的必要条件吗” 我笑眯眯听着她们讨论,忍不住加了一句。 “是不是练习炎之呼吸的必要条件我不知道,但说不定和身高有关哦。” 听到我的话后无一郎瞬间精神了起来。他瞅了瞅比自己高的炼狱和蜜璃,然后还看了眼饭量很小的忍和正常饭量的香奈惠。随后犹豫了片刻,他一脸严肃向着桌上的饭菜伸出了手。 “你是傻吗” 有一郎忍不住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你还真吃撑了没事干啊” 捂住头露出有些委屈表情的无一郎下意识看向了我这个怂恿他的人,结果发现了我正靠着香奈惠的肩膀笑个不停。他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骗他。 而我也是真的没想到无一郎下意识就信了。这个家伙要是有他哥哥一半的心眼我肯定就不用担心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了的无一郎懊恼地哼了一声,随后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我笑着接住了他,顺带戳了戳他因为不满鼓起来的脸颊。 “无一郎肯定会长高的啦。别不开心了,嗯” 他把头扭过去不理我。环着我腰的手却没有松开。我干脆蹲下了身子去看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嗯,霞柱虽然不是九柱里面最高的,但一定是九个柱里面最可爱的,我可以断言。 第66章 chapter 63 向香奈乎保证了她可以参加下一次最终试炼以后她的训练就更加勤奋了。而我也收到了伊之助师傅那边的信, 告诉我伊之助将会参加下一次的最终试炼。 伊之助最近的信字是真真正正的飞起来了。原本他由于写的多了自然而然辨识度稍微增加了一点的字再次飘逸起来。整张信里都是对自己未来会怎样大展身手的描述。以及绝对会把自己的对手揍的落花流水的狂言。当然伊之助本人的措辞没有我说的这么文雅, 他在他那些师兄弟那边极大丰富了自己的词汇量,尤其是说挑衅语气的句子时看着张狂极了。甚至还说要拿自己的兽之呼吸让无一郎惨败。 我们的霞柱大人对此非常不屑。我猜伊之助要是在跟前的话无一郎肯定会拿着自己的日轮刀向他炫耀的。战斗了那么长时间的无一郎表示自己的格局已经完全和伊之助不一样了, 伊之助只有到“甲”的阶级以后才有资格和他比试。 我只觉得无一郎大概是真传了有一郎的毒舌。 不过仔细一数我竟然发现我身边的天才竟然挺多的。首先香奈惠用的自创的花之呼吸还是前花柱, 忍用的自创的虫之呼吸现在是虫柱。时透兄弟都用的自创的霞之呼吸,有一郎在蝴蝶屋学了药理依旧是靠谱的医师了, 无一郎则是最年轻的霞柱。然后伊之助自己琢磨出了兽之呼吸。虽然他的师傅平常信里面都在抱怨他那个急性子需要磨练, 却也有赞赏过伊之助的天赋。香奈乎学花之呼吸也算是小有所成, 而且她眼睛的天赋也被发掘出来, 使得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蜜璃也是同样, 通过了最终试炼以后在任务中大放异彩。自创的恋之呼吸还有她造型奇特的日轮刀在她手中攻击力十足。甚至正式加入鬼杀队还没满一年就成为了柱。作为现任柱中唯二的女孩子, 现在和忍的关系也非常好。 虽然蜜璃成了恋柱让我很为她开心, 可一想到她的鬼杀队队服我就来气。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蜜璃还粗心的家伙了穿完衣服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好好想想就算再怎么迷糊不记得女式的鬼杀队队服长什么样也好歹要有点常识吧再说了就算是男式鬼杀队队服也没有敞襟敞成那个样子的啊当然不死川这家伙除外,其他的炼狱的就穿的严严实实的更别提无一郎的大好几号的队服了而且就算是从用途方面也说不过去啊那样的设计本来鬼杀队队服就是用特殊布匹缝制以起到保护作用, 敞襟那样少的布料设计别说保护作用了,连最基础的防寒防风都做不到 结果蜜璃拿着超短裙和敞襟队服虽然不好意思还是穿了, 硬生生忍着害羞还没有写信投诉那个给她这套队服的裁缝。 那时候蜜璃拿到队服以后就直接去出任务了, 导致等她执行完任务回来我第一次看到她队服的时候她已经就这样穿了好久了。我当时整个人都震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织把蜜璃给裹了起来。 “蜜璃你的队服怎么回事啊” 我用自己的羽织把蜜璃包得严严实实确定一丁点都不会露出来以后,忍不住扣着她的肩膀向她问道。 然后这个迷糊的姑娘一只手揪着我的羽织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害羞的脸都红透了。和个小孩子一样埋在我怀里根本不愿意抬头。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凭借蜜璃的身材这样穿从美观上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敞前襟敞成这样也太出格了而且就蜜璃现在红彤彤的脸颊来看她这样的队服也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肯定是别人故意的。 我福临心至, 瞬间想到了之前在有关队服制作方面高木反复说过的那个裁缝前田。我说高木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呢, 原来那个家伙设计的东西远不止超短裙这么简单啊。给我设计队服的时候已经被收拾过了竟然还没学会怎么收敛,是欺负蜜璃没人撑腰吗那个混蛋 我在脑海里思考怎么把前田收拾一顿好让蜜璃换回正常队服的时候,蜜璃一直都不肯把自己的脸露出来。从我的话里面知道了并不是所有女式队服都这种样式的蜜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听她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看到蜜璃这幅样子我对前田那家伙的意见更大了。不过在收拾那个欠打的家伙之前我还要把蜜璃哄好才行。她披着我的羽织直接导致我现在身上的和服很是轻薄,她这样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快把我的衣领给蹭开了。而且本来蜜璃的力道就挺大,环在我腰间的手已经把我的衣服给扯松了,我真怕下一秒我的衣襟就会完全散架。 “蜜璃” 蜜璃从我怀里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随后她也发现了我的窘境。我正试图劝她先松一下手让我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结果下一秒就被蜜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 “小珊瑚小珊瑚” 不知道为什么蜜璃不仅没放过我反而黏得更紧了。以她的劲道我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她直接扑倒。不过她也从原本满是羞意的语气变作了情绪激动不停嚷着我的名字。 我虚环着她的腰一时间被她的热情给淹没了。而且由于过近的距离她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我可以确定我的脸也被蜜璃染上了红晕。而且看到我不知所措到脸红以后蜜璃更来劲了,缠得我只能对她认输。 我只能庆幸她现在总算从刚才的负面情绪里脱离出来了,所以我的妥协也起到了作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出卖色咳咳咳。 在这之后我就开始思考怎么警告一下前田让他不要这么肆无忌惮。我自己出面感觉完全没有什么震慑力。和队士与隐相处这么久了我就没见过一个怕我的,让我去放狠话也特别不现实。说到底警告应该怎么说才更既有威慑力又不至于太狠惹得别的隐也害怕啊。 教训别人应该怎么做啊真让人头疼。打人我肯定是做不到的,骂人我也说不太出口。我能用什么威胁一下前田啊 仔细一想我好像真没跟什么人红过脸。伊之助调皮捣蛋惹我生气我就只能威胁他不给他做他爱吃的肉,炼狱骗我没受伤我说的是要是不好好养伤就别想收到礼物,不死川不给我回信也不写年贺状我就也不给他写信了,嗯,太没威胁力了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这么幼稚的吗一定有哪里不对的吧我应该还对别人生过气的才对啊 于是我记起来自己曾经想过腰要教训一下给香奈惠告我状的忍,结果不知不觉被我给忘掉了。 我没救了。有一郎说的太对了我这家伙真的是没救了。 所以想不出什么让前田能印象深刻的惩罚我还是找有一郎求助一下吧。毕竟那可是所有病患都会在他手下乖乖喝药的有一郎,肯定能给我出个好主意的。就算再被嘲讽一遍我也认了。 我忍不住为自己叹了口气。难道有一天怎么威胁人也成为必备技巧了吗还是说我本人情商或者是智商有点问题 “喂” 我正低着头对自己感到失望,不留神差点在走廊上撞到人。不死川居高临下对我露出不太友好的眼神,刚才扶住我肩膀的手在我后退站稳后收了回去。他颊边又增添了一道新的伤痕,应该是来蝴蝶屋疗伤的。 “你想什么呢” “啊,不死川先生。”我精神一震,连忙和他打招呼,“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 我思索着委婉一点的措辞,并不想将不死川扯到蜜璃的事情里面。因为收拾前田是我自己的主意。 然而不死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在确定我有烦心事后皱起了眉头,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说” 不死川这个表情显然是我不说他就不会放过我了。不过我一想到平日里隐还有队士们对他的惧怕,突然觉得和不死川商量一下或许也不错。大不了我狐假虎威和前田说你要是以后再敢这样我就叫风柱过来打你了。嗯嗯,按不死川在隐里面的威名,说不定这样会有奇效诶。 “其实是女式队服的问题啦。我朋友蜜璃的队服被不怀好意的裁缝设计得太暴露了,又是短裙又是那种前襟,太过分了” 我说着说着情绪就上来了,根本止不住抱怨。 “队服这么重要的东西是当儿戏了吗就是欺负蜜璃不懂这些东西那个前田太可恶了之前我的队服也就算了,超短裙高木已经” “你说什么那家伙也给你的队服动过手脚” 不死川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沙哑到简直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他的漆黑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感到了厚重的压力。我不由得僵硬的点了点头。 “虽然没成功,被高木退” “前、田、是吧” 不死川狞笑着,他的拳头被他握的发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响,完完全全将他现在无法抑制的怒气暴露了出来。我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就看到不死川气势汹汹离开了。那个狰狞的表情明显是想要和什么人算账。那双眼眸我仅仅只是撇了一眼都被其中翻腾的情绪给震慑到了。 我是不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阿门,祝你好运,前田。 第67章 chapter 64 不久后我果然收到了前田被不死川揍了一顿的消息。据围观吃瓜群众说前田被收拾的那叫一个惨, 哭着喊着自己再也不会犯了。拎着前田衣领的不死川在向我转述人的口中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存在。据说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不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件是过后不死川在队内外的风评不降反升, 称赞他这样做是为民除害的人还不少。大概是前田平日里的做法让不少人看不过眼以至于不死川教训他变成了众望所归吧。 我也是看到忍因为前田被揍笑得那么开心后才知道原来前田当初也曾经给忍的队服做过手脚,给她寄了一套很不符合规定的队服。然后忍直接找上了前田并当着前田的面把那套队服给烧了。 真不愧是忍。蜜璃就该学学忍的强硬不过太强硬还是算了,忍老是喜欢跟我过不去看我热闹我可没忘呢。嗯, 不能再忘了。 嘛, 虽然忍喜欢捉弄我,她执行任务回来该关心的我还是会关心的。刚刚跑了一个长期任务回来的忍风尘仆仆神情难免还带了些疲惫, 我连忙迎了上去。 “欢迎回来, 执行任务幸苦啦” “我回来了。” 忍看起来非常心累的叹了口气。 “这次任务发生什么了吗” 平常任务回来忍就算不至于情绪高涨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而且她现在步履一如既往也不像是身上带伤的模样。难道是任务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可是以忍的战斗实力和医术来说发生她解决不了事情的可能性实在很小。要是真的发生大问题的话忍也绝对不会还有空闲在这里和我交谈的。 “别提了,我这次任务的搭档是富冈先生。”忍与我一同进了房间以后忍不住抱怨道。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满。 “富冈先生作为水柱实力还是很不错的啊,你们两个柱一起任务难道不是轻松完成吗”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忍刚才的语气甚至带了点嫌弃意味。可我觉得以富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 尤其是战斗的时候。性格倒是有点嗯大概是说了什么惹到忍了 “实力方面肯定没话说,可是富冈先生竟然因为携带刀具被当做可疑人员被捉住了”忍的声音里饱含着无奈和震惊,好像即便过了些时日当时的场景也依旧让她印象深刻, “你能想象我看到他被别人用绳子捆住时的心情吗当事人还一脸淡定的模样说什么不需要我帮忙。” 忍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富冈先生说自己会向那些人解释为什么携带危险物品自己解决这个事情, 那他倒是赶快从绳子里出来啊我是真的没见过执行任务之前先被别人抓起来的柱。无一郎都比他强吧。” 忍说着说着情绪也上来了,结果我递给她的水杯喝了几口却还没缓过来。脸上纠结的神情糅合了怒气无奈不满还有惊讶和无语。 我已经能想象出富冈盯着自己标志性面无表情的脸被普通人扣押起来的模样了。而且他说不定还特别淡定的给忍打了个招呼。控制住自己不笑出声惹得忍更加生气实在是有些困难,我不得不捂住了我自己的嘴。 真不愧是富冈先生。每次都能成功震撼到我。 发现我差点笑出声的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连忙开始整理我自己的表情以免让忍更加生气。不过富冈真的是鬼杀队里独树一帜的人才吧我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会被普通人抓住的鬼杀队成员,更别提他还是柱了。这要是传出去大概富冈先生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于一旦。因为我觉得忍说的很对,连比他小那么多的无一郎都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换一种角度来说富冈先生真的是厉害啊不叫他富冈先生都不能表达出我对他的敬佩。 忍又瞪了我一眼。 “我这次没笑了”我分外无辜地冲着忍眨了眨眼睛。不吃我这套的忍哼了一声,伸手去揪我的脸。 要是被她揪到了那还得了。我连忙侧身躲过了忍的突然袭击, 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了委屈。 “富冈先生惹的祸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啦” 忍不理我的话, 依旧不依不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的的敲门声救了我。 “蝴蝶。” “请进。” 忍立马又端端正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现在端庄贤淑的忍,觉得大家都被她这外表给骗了。忍作为香奈惠的嫡亲胞妹学起香奈惠的贤淑温柔举动当然有板有眼,然而这家伙内里就是个喜欢欺负人的熊孩子,就喜欢折腾我。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蛇柱伊黑小芭内。 他被绷带层层包裹遮掩住一半的脸又被他垂下的黑发遮掩去了三分之一,因此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颜色各异却同样深邃的眼眸。常年盘踞于他脖颈处雪白身躯的蛇吐着信子,猎食动物自带的威慑力足以让人不自觉生出远离的心态。 由于在蝴蝶屋已经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现役的柱们我都已经很熟悉了,并且大部分都能称得上是关系不错。 “伊黑先生下午好。” 伊黑冲着我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 “四十九院也在啊,正好就不用我再去找你了。” 找我我有些疑惑。完全猜不到有什么事情会让伊黑来主动找我。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啊。 一旁的忍已经皱起眉头了。同为柱她肯定比我更清楚伊黑的状况,说不定已经猜出来了伊黑的来意。可我完全想不出来除了受伤以外还有什么会同时需要我和忍的事情。 “伊黑先生有什么事吗”忍语气还算和蔼,冲着伊黑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甘露寺最近有些不对” 伊黑的语气变得焦虑起来。我能听出他话语里浓浓的担忧。 忍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想到伊黑来找我们竟然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老实说我刚开始听到也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过扯到蜜璃我就立马认真起来思考伊黑的话了。 “蜜璃怎么了”我连忙向伊黑询问。近期蜜璃好像在执行任务所以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伊黑的话语里参杂着厚重的担忧。 “她十几天前好像就开始胃口不好了最近连丸子都只吃了五十串就说吃不下了那可是甘露寺啊” “五十串”我忍不住惊呼道,没想到蜜璃最近的胃口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那可连蜜璃平常吃的一半都不到了吧蜜璃肯定会饿的” “”忍沉默了。 “是啊”伊黑倒是很赞同我的话,忍不住往我这边走了几步,“甘露寺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忍面无表情看着一唱一和的我与伊黑,然而商量到兴头上我已经顾及不到忍的反应了。伊黑所描述的只吃五十串丸子的蜜璃肯定会饿到自己的,她的大胃口是为了维持她身体活动所必须的能量,绝对不能出差错啊。 “炼狱的眼光咳咳,所以四十九院你有什么线索吗甘露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伊黑向我询问道。他的目光里满是对蜜璃的担忧,这让我大为感动。没有想到伊黑竟然是这样注重同伴的好同事,这彻底掀翻了我之前以为他这个人比较冷的错觉。 “线索的话,这么一想我倒是有。蜜璃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的样子。”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拼命回忆前几天遇到蜜璃时的细节,那个时候虽然蜜璃的胃口很一般没有吃太多,却也和平常相差无几,因此我没有注意到。没想到现在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 “应该是从隐那边听到了什么很在意的事情啊,我知道了。” 蜜璃曾经在饭桌上问过我会不会觉得她的入队理由太天真。我那时当然立马否认了,还安慰她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是觉得蜜璃这样追求自我很好。蜜璃当时因为我的话还开心的笑了。 我以为她又重新在意起这方面的问题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一问才知道隐那边的人告诉了她关于香奈惠和忍的事情。一下子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蜜璃特别愧疚,被我安慰了好久。后面由于她执行任务我们就没见面了,没想到蜜璃似乎还是钻牛角尖了。 这个傻孩子,那种事情忍和香奈惠当然不会在意的啊。她们两个明明都表现出那么喜欢蜜璃了,结果这个迷糊的家伙因为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太过震惊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什么原因快告诉我”伊黑马上高声问道。 “涉及到忍的私事我不太好说。不过下次遇到蜜璃你就让她来找忍把话说清楚吧。我之前安慰了她好久都不太有用,还是忍亲自出马才能解开误会。” 出乎意料,没有得到具体原因的伊黑并没有向我刨根问底。知道了解决方案以后的伊黑似乎松了口气,还向我礼貌的道了谢。 全程跟不上我和伊黑节奏的忍又伸手揪住了我的脸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没能弄明白这次忍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的我被她折腾了好久。 第68章 chapter 65 新一期最终试炼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这一次伊之助和香奈乎两个人都会参加, 我说什么也不可能缺席。所以我早早就和香奈乎说好了会去送她参加考试, 正好还能在试炼开始之前见伊之助一面,一举两得。 “香奈乎和我当初考试一样诶。”我牵着香奈乎的手,低头看着她腰间香奈惠的日轮刀, 忍不住有些惊喜的说道, “我那个时候也拿着香奈惠的日轮刀参加的考试。” 香奈乎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用手摩挲着日轮刀的刀身,抬起头向我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我有预感香奈乎肯定会拿到一个好成绩的”我伸出手摸了摸香奈乎的头,不由得想起了我当初参加最终试炼时发生的事情。 关押着一众恶鬼被紫藤花团团围起的藤袭山同时也被笼罩在紫藤花的特殊氛围里。深浅不一神秘幽静的紫色营造出如梦似幻般的仙境, 入目之处层层叠叠绚烂的色泽晃人心神诱人至深。如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美不胜收的景象不过是恶鬼们的囚牢。花丛深处层叠花瓣所掩盖的是一群逗留人间迟迟不肯下地狱的恶魔。 这样一想那些幽静恬淡的紫色便再也不复刚开始的美好。更别提上一次来到这里我还避无可避与源髭切正面相对, 回忆起了那些纷杂烦扰的记忆。 我选择逃避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罢了。每一次回忆起更清晰的事情都会使我的自我认知发生改变。活在当下的我只想要现实,不想被虚无缠身最后忘掉界限。 那太危险了。 我察觉到香奈乎拽住了我的手。陷入回忆不自觉露出不太愉快表情的我似乎让她有些不安。她深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形,在众多紫藤花映衬下那双眼眸更加幽深起来。 我一愣, 立马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着回握住了香奈乎温暖的手。 今天可是香奈乎和伊之助参加最终训练的日子, 我可没有空闲时间想那些无聊的事情啊。现在反过来惹得香奈乎为我担心也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的香奈乎,就是想起了一些” “珊瑚” 某个令我感到分外熟悉时隔许久都没有听到了的声音突然响起。接踵而来的还有那个家伙风风火火横冲直撞跑过来的身影。 “伊之助” 我连忙转身看向声音发生的方向,自然而然为一个猪突猛进闯入我怀中的伊之助张开了双臂。于是我立即发现几个月不见伊之助的力气好像又变大了。之前我还能轻轻松松接住他,现在为了不被他撞倒在地还必须花点力气了。 当然, 不止力气, 伊之助的身形也有了显著的成长。他一如既往不爱好好穿衣服的习惯使得他身上由于日积月累锻炼而来的肌肉完全暴露了出来, 并且已经有了非常可观的轮廓了。我隔着野猪头套摸了摸伊之助的脑袋,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要是摘下这个狰狞的野猪头套会是什么模样。 嗯,秀雅精致到甚至模糊掉了性别程度的脸配上这一身肌肉, 那违和感实在是有些可怕啊。我一边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一边从包里翻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示意伊之助抬手让我给他穿好。 伊之助原本正在给香奈惠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被我带大的原因, 比起和男孩子们的针锋相对大打出手,伊之助和女孩子们的相处就和谐多了,而且他还从来都没有叫错过蝴蝶屋里女孩子们的名字。倒是给有一郎和无一郎起的什么没啥郎之类的奇怪外号我不管怎么纠正都没太大作用,伊之助就是不肯好好叫他们的名字。我有理由怀疑他其实根本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想叫。 “我不想穿” 伊之助抱臂挣扎不肯把手伸到袖子里去。我拍了下他的野猪头套哄他。 “考试结束后有天妇罗吃哦,所以现在听话啦。”听到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伊之助就老实多了,任由我给他穿好了上衣,“早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肯定又不好好穿衣服我才带过来的,要在山里面待露天过那么多日子,你连衣服都不穿好我怎么可能放得了心。” 说着我忍不住又轻轻拍了下伊之助的野猪头套。他也清楚我说的很有道理因此没有再做抗议,抓着我的衣角开始好奇地打量四周。还时不时和我说说他的感想,比如这里紫藤花盛开和我们家的山有点像。 虽然距离正式开始最终试炼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提前到来的人并不少,在藤袭山被盛开的紫藤花所围住的空地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的面孔。由于刚才伊之助大声叫嚷着冲到我怀里动静过大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不时有打量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 我似乎变成了在场唯一一个不是考生的局外人。问了伊之助他也说是自己跑过来的,他师父似乎只给他丢了个地址和日期就没再说什么了。其他人的情况似乎也是大同小异我、我就是担心他们两个总想着再看几眼啦,这样想有什么错吗,而且并没有规定不准让已经通过试炼的前辈来送人吧 我注意到在场有一个金色头发还穿着金色和服的年轻男孩。他身上的配色实在是太显眼了所以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不过对方现在满脸低落背对着我们这边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刚才好像也是从他那个方向投过来了有些艳羡的眼神,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不过仔细一观察我就发现现场的气氛真的特别沉重。比起我这边相信我和香奈惠判断认定自己肯定能够通过最终试炼的香奈乎,还有满脸无一郎都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已经把目标定在了成为柱上面的伊之助,大部分的考生都面色惨淡满脸沉重,显然不太有自信的模样。 在这一众考生之中我发现了一个让我莫名有些眼熟的身影。 对方面目凶狠紧皱着眉头一个人站在远处。他留着有些过于醒目的发型,中间一道高高竖起的黑发实在是非常有特色。只是那样凶狠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让我不由自主联想到了不死川。 所以说我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生有些眼熟呢以我的记忆来说我能确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因此这份熟悉使得我分外疑惑。难道是因为他的神情和不死川有相似之处吗可仅仅因为两个人都看上去好凶来判断实在是有些过于草率了,让我感到眼熟的绝对不只是因为相似的神情,应该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才对 由于为了思考看那个男生眼熟的原因,我不自觉有些失礼地盯着对方打量了不少时间。这使得那个男生发现了我的眼神,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真的好凶啊。 不过也正因为他回头让我看到了正脸,那种熟悉感又加强了,可我却根本不认得这个人啊,而且看对方的反应很显然也是不认识我的。应该不至于是我那些理不清的记忆在捣鬼才对,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很容易就把这个男生和不死川联系在了一起。面相很凶的人难道都很相似吗 不过察觉到自己这样一直看着别人实在有些不太礼貌。在对方恶狠狠地瞪了我以后我立刻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而我自己觉得没什么是我先失礼,伊之助可就不这么想了。 一直就站在我身旁注意到那个陌生人瞪了我以后,本来脾气就说不上好的伊之助立马就生气了。他松开了拽着我衣角的手下意识撩起自己的袖子就要冲着那个男生那边跑,明显企图找对方的麻烦。还好我反应迅速,成功在他跑出去之前拽住了他的领子。香奈乎也反应过来,帮我拽住了伊之助的衣角。 “放开我珊瑚”伊之助挣扎着往前冲,“放开我那个家伙敢瞪你” “其实是我这边先失礼的问题啦,乖啦伊之助。”我知道伊之助其实是在为我抱打不平所以也没有说他,只是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马上要参加最终试炼了,现在闹起来可不太好。” 发现光是说我没办法劝住伊之助,我不得以从后面抱住了他才让他的挣扎渐渐变弱起来。伊之助抓着我的手腕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到现在气还是没消。而且我伸手去摸他的头还被他赌气的躲开了。 “好啦我都要走了,不好好和我道别吗” 我柔声对伊之助问道。他别过头不肯看我,抱了我一下就马上又恢复到了原本的距离。我又抱了一下香奈乎,摸着她的头叮嘱她帮我好好看着伊之助,别我一走他就冲上去和别人打架了。 香奈乎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拽住了伊之助的衣服。 被限制住自由的伊之助立刻一蹦三尺高非常不满。我笑着和他们两个道了别,约定好一个星期以后来接他们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又有特别艳羡的眼神向我投了过来。不过最终试炼快要开始了,我再待下去不太好,转身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回去的山路上我还看到了一个正在感叹藤袭山漫天遍野紫藤花的男生。他穿着淡蓝色带有水波花纹的外套,头上戴着的狐狸面具极为显眼。这让我瞬间回想起了村田似乎曾经和我说过当初富冈先生参加最终试炼的时候也带着狐狸面具。因此我笑着告诉这个考生最终试炼快要开始了,催他快点去集合。 发尾染出鲜艳红色的这个考生眼睛也是红色的。他楞了一下,随即向我道谢,与我擦肩而过冲着集合地点跑过去了。 这个人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第69章 chapter 66 最后遇到的那个红眸少年分外复杂的眼神我没能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此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 最终试炼眨眼间便到了最后一天。我本来是准备在山下等伊之助和香奈乎然后一起回去的,结果突然想起来通过试炼以后是会分配新成员鎹鸦的。想到琉璃在伊之助手下的待遇我就开始情不自禁为伊之助的鎹鸦担忧起来, 它可别被伊之助吓出心理阴影了。于是我估算着时间, 等到他们选完玉钢可以解散以后立刻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 刚一凑近我就看到伊之助的鎹鸦被他用一种特别别扭的姿势抓着提了起来, 两只翅膀不停扑扇着似乎是想要逃离伊之助的魔爪。香奈乎和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生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清楚怎样劝阻伊之助。 “那个这样的话鎹鸦会难受的吧” “伊之助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要温柔对待鎹鸦了”我直接跑了过去, 从伊之助手里夺过了这只可怜的鎹鸦抱入怀中安抚。它立即瑟瑟发抖将头迈入了我的怀中不敢去看伊之助。这反应和当初被伊之助折腾过的不死川的鎹鸦简直一模一样。我连忙轻声安慰它, 用手梳理好了它已经凌乱的羽毛。 “你要真得罪它了, 到时候谁给你带任务消息啊。”我空出一只手很是无奈的拍了拍伊之助的头。他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随即想起了什么开始冲我得意的叫嚷道。 “伊之助大人通过考核了今天晚上吃天妇罗” “好好好, 今天一定会奖励你的。当然, 还有香奈乎。”我笑着揉了揉已经凑到我身边香奈乎的头, “恭喜你们通过试炼,晚上吃大餐啦” 说完这句话我想起来身后还有几个和伊之助两人一样通过了最终试炼的后辈。于是转过身同样笑着向他们道贺。 “恭喜大家通过最终试炼啦, 从今天开始就是鬼杀队的一员了。以后请多指教呀” 这次试炼的合格人数共有五人。除了香奈乎和伊之助以外竟然都让我有些印象。开始考核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上去很凶的少年没有理会我的道贺, 直接快步离开了这里。剩下有着一头显眼金发的少年低着头喃喃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红眸的之前劝过伊之助的那个人礼貌的向我道了谢。 我注意到由于在山里战斗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身上难免负了伤,都显得有些狼狈。我考核开始前给伊之助穿上的上衣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变得破破烂烂。而且那个向我道谢的男生似乎伤到了腿, 站立都已经有些困难了。 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香奈乎,随即催促他们赶快回家处理伤势好好休息一下。 “你的腿不要紧吧还能走路吗”我看着红眸少年的腿还是有些担心,“需要我们把你送回家吗” 红眸少年一听连忙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 “不、不用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我们的交谈就被一个飞扑过来抱住我的金色身影给打断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之前那个低着头显得有些弱气的金发少年。 他紧紧地揪住我的衣服将脸埋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我本来第一反应是想先让他起来的, 结果他这幅悲伤到极点泪如泉涌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可怜。再加上他又刚刚经过了这么严格可怕的试炼从生死关头闯回来,想必这个少年现在胸中一定挤压了不少的恐惧和悲伤,所以才会哭得这么凄惨吧。 “呜啊啊啊啊啊我会死的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啊啊” 他用已经破音了的嘶哑嗓子哀嚎道。语气里的惶恐不安使得我更加推不开他了。只得小心翼翼环住了这个陌生少年的肩膀拍着他的背小心安慰他。 “没事啦没事啦,你不会死的试炼已经结束了。你成功通过试炼,已经是鬼杀队的一员了哦。” 回应我的是少年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搂着我腰的手上还残留着不少斑驳伤痕,金底耀眼的和服也因为尘土变得失去了原本的色泽,一看就在这次试炼里吃了不少苦。因此我也放弃了想把他推开的念头,只能一再放轻了声音柔声安慰他。 原本这个少年扑过来时我周围包括伊之助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现下反应过来看到对方抱着我伊之助第一个就不干了,他怒气冲冲就要过来揪金发少年的领子想把他拽出来。 “你这家伙给我起来不许你缠着她” 金发少年哭得更大声了,手臂环着我的腰手更是攥紧了我的衣服根本不松手。我连忙冲着伊之助摇了摇头,又低声安慰了少年几句。 红眸少年满脸尴尬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出他想要帮忙,只是他身体现在急需修养还是赶紧回家为好。因此催促他赶快回去养伤。他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向我道谢后还是拄着自己的木棍慢慢离开了。 伊之助被香奈乎拽着无法扑上来,因此现在正恶狠狠瞪着我怀中的少年。我再次冲他摇了摇头,从自己的口袋里翻找出了备用手帕。 “好啦,真的已经没事啦。”我扶着金发少年的肩膀,在他抬起头看我以后拿着手帕开始给他擦拭眼泪,“说起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这位鬼杀队新成员你叫什么” “我、我妻呜呜啊,善逸” 我妻边哭边含糊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我妻君,我是四十九院珊瑚。”我摸了摸他的头,“你身上的伤没问题吧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想到我这样问完以后我妻哭得更大声了。照这样下去我真的怕他把自己哭到脱水。连忙拍着他的背希望他能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我妻才勉强止住自己的哭声。只是到底是流了太多眼泪,他原本金色的眼眸已经隐隐发红肿了起来。我将手帕塞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自己好好再擦一下脸。 “心情好点了吗”看到我妻默默点头,我又冲他问道,“那能先放开我了吗” 我妻小声抽泣着,总算是松开了环着我腰的手。老实说他好歹也是通过了最终试炼的人,力气也完全说不上是小,被他用力抱着这么长时间我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腰被勒得已经有点难受了。 伊之助恶狠狠的瞪着我妻。勉强止住眼泪的我妻被他吓得又差点缩回我怀里。我无奈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开始思考这事该怎么收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遇到我妻再陪他一会儿也无妨,只是伊之助和香奈乎都还等着我带他们回去呢,而且看伊之助现在火冒三丈的模样肯定也不可能再让我这样耽误下去了。 “赶快回去吧我妻君,我们也该走了。家里肯定还有人在等你的好消息吧” “爷、爷爷还在等我”我妻由于哭了太长时间声音已经哑掉了,说话也断断续续时不时抽噎一声。被伊之助瞪了一眼后他发出一声惊叫又开始往我这边靠。 我的前襟已经完全被我妻给哭湿了,因此很是不适急着想回去整理一下。下定了决心的我拍了拍我妻的肩膀准备和他道别。 “好不容易通过了试炼还是开心点吧我妻君。”我想了想又翻了下自己的口袋,找出了几个糖交到了我妻手里。虽然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应该不会再喜欢吃糖了,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他的东西了。 “我们要走了你也赶快去休息吧,记得早点回家别让家人太担心了” 我站起身先牵住了伊之助的手。他现在气坏了,目光牢牢地锁定着我妻,脖子一片通红。我都能猜出来他野猪头套下的脸说不定也是红的。这让我不得不把他看得更紧一点,不然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扑过去把我妻给揍一顿。对待同期这个态度可不行啊。 “那个”我妻握着我给他的糖小声冲着整理衣服的我说道,“善、善逸就可以了咦咦咦咦” 伊之助挣扎着要去踹人。被我抱着腰勉勉强强拖了回来。我妻惨叫着抱头蹲在原地看上去又要哭出来了,实在有些可怜。 “好的善逸君,那么就再见啦” “再、再见” 我冲着我妻挥了挥手。转身一手拖着伊之助一手牵着香奈乎下山去了。伊之助奋力挣扎着想要回去揍人。 “放开我那个混蛋从哪里冒出来的谁准他抱着你了珊瑚你给我放开” “回家啦回家啦伊之助他就是太害怕了点我才会安慰他的啊。”我连忙试图安抚伊之助的情绪,又劝说道,“鬼杀队队内的纪律规定队内成员是不得私自斗殴的,伊之助难道想违反队律吗” 伊之助重重地哼了一声。 “今天回去绝对会给你做一堆你喜欢吃的,所以别生气啦今天你通过考核可是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那我要吃一盘子的天妇罗”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好啦香奈乎呢香奈乎想吃点什么” 第70章 chapter 67 伊之助通过最终试炼成为鬼杀队的正式一员并没有让我高兴太长时间。因为他很快就发挥了自己独一无二远超常人的闹腾能力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和他斗智斗勇。 首当其冲就是关于鬼杀队队服的问题。一直都没能改掉不喜欢穿上衣这个坏习惯的伊之助对自己的队服上衣特别嫌弃。就算我提早预料到他肯定不会穿长袖队服将袖子适当的缩短了他也依旧不喜欢。为了防止哪一天出任务这个家伙趁着我不在直接扔了上衣开始蛮干, 是的我怀疑这种事情伊之助真的干得出来。我不得不被迫给伊之助弄了套无袖上衣。就这样伊之助还不乐意扣扣子。硬生生把原本还挺有设计感的队服折腾成了不伦不类的模样。 更可怕的是伊之助还不愿意穿外套遮一下,乍一看去他这上衣其实跟没穿也没啥区别了。甚至还不如不穿, 至少看上去干脆些。 我的妥协最终制作出来的无袖让我忍不住想到了宇髓先生。难道这些脸长得好看的家伙都是仗着自己的颜值天天胡作非为吗要不是颜值能撑起来这样穿只会是个灾难吧。可虽然我知道伊之助的脸颜值非常能打别人不知道啊就算他摘下头套那身布料稀少完全看不出是队服的东西都能瞬间被那张脸衬得特别有设计感, 可他平日里都是带着野猪头套的啊两相搭配互相成就,灾难中的灾难。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伊之助和香奈乎是同期现在还都住在蝴蝶屋。因此当看着香奈乎脚踏白色长靴身披白色小披风队服上衣穿得整整齐齐裙子随着身体摆动时我都快要哭了。因为这惨烈对比下伊之助顶这个野猪头套身上围了圈动物皮毛上衣扣都不扣显得更扎眼了。有一郎还有路过的无一郎看到伊之助的队服以后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我则是不敢直视捂住了眼睛。 算了,能咋办呢。伊之助肯穿上我都费了好大的劲儿了, 再要求他好好扣扣子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在意别人眼中自己形象的人,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伊之助穿了上衣。嗯。 然而我没想到伊之助还留着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自从他通过最终试炼以后他就天天叫嚣着要立马出去执行任务。自己的日轮刀都还没有打好他能干什么结果我这样一说完伊之助就立马催促着想要拿刀。他要求的是双刀本就要比别人的制作周期长一些,现在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工匠那边怕不是刚刚打造好刀刃。难道伊之助要直接拿着刀刃去砍鬼吗 伊之助的眼神告诉我他就是这样想的 岂有此理衣服上我妥协了砍鬼的武器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准备妥协就算知道伊之助可能想不到要去认真保养自己的武器也不至于连完成都等不到拿着半成品出去乱跑吧 于是我直接镇压了这个满脑子就只想跑出去战斗的家伙, 要求他在自己的日轮刀被打造好之前乖乖去蝴蝶屋的训练场里训练。察觉到我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以后伊之助总算安分了下来。 而我则决定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必须把关于武器保养的知识全部印到伊之助脑子里去。开玩笑,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讨厌冷兵器不想去触碰,我好歹也是剑道家族出身的孩子, 伊之助对自己武器的不爱惜让我有点恼火。 我对冷兵器的厌恶仅限于我自身绝不希望自己再一次拿起刀。因此鬼杀队的同事们用刀我并没有太大意见。爷爷说过, 保养武器就是在保养自己, 武器只是手段的一种,当你选择了什么样的武器也是说明你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上你的武器就是你的脸面, 一个连自己的武器都不爱惜的人绝无可能用这个武器做任何事情。就像是高强的剑客和名剑, 大都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不过我大概是没机会了。 我失去了对我手里冷兵器的信任, 因此再也不可能和对方互相成就。 其实我早该猜到了才对, 只是至今为止都下意识忽略掉了。 教伊之助怎么保养日轮刀时源髭切就在我们不远处给小葵她们帮忙。由于他对谁都笑眯眯的还会很亲切的给蝴蝶屋成员帮忙,不清楚他与我因缘的人已经不怎么排斥他了。而且得益于他强劲的实力, 队内守他帮助过的队士都对源髭切多有称赞。进出蝴蝶屋对他而言也变得更加容易。 我将爷爷教给我的东西再转述给伊之助时, 我身后投射过来了怀念的目光。 源髭切, 髭切。 我们家的道场里供奉着祖传的宝刀。在危险物品被严格约束的个性化社会里它像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化石勋章,记录着刀光剑影时代里的辉煌。记录着无个性的时代里人们是怎样凭借自己的努力来保护自己。上天赋予的东西决定不了任何事情,自己的路就由自己选择。 那是爷爷描述中理想的时代。人们生而平等,条条大路宽敞开阔。平平无奇还是名留青史都靠自己努力。与个性社会个性代表一切的残酷截然相反。 到了我这一代,那振刀的名号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过现在想来说不定是爷爷并不准备告诉我,所以我一直无从知晓家中供奉的传家宝到底是什么来历。 前世的四十九院坦坦荡荡,大概只做错过一件事。 那就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握上了那把名刀的刀柄。 从此就不需要再去回忆了。 除了父亲的脸以外都是无关紧要不值得去回忆的东西。 我有点想他了。不,是非常想他。我觉得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可我又无颜见他。 小时候,父亲就是我心里的英雄。虽然他是个性社会里可能会被遭到排挤的无个性,但父亲比任何人都要能干。从刀到木仓就没有父亲玩不转的武器。也正因为没有被个性所束缚,父亲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了就算是个性强大者也无法轻易拿到的成绩。可他担负的重任使得我们聚少离多。就算是家人,想要见他一面也很是困难。 他是我生命中的缺席者。所以我更加无法忍受失去他的结果。 “珊瑚”炼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见我有了反应扭过头去看他,露出了有些开心的笑容。 “你在写什么” 炼狱将头凑过来看我手中握着的纸。他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还顺势搭在了桌子上,隐隐有将我环住的趋势。这样被炼狱整个人笼罩的近距离使得我坐立不安想要马上离开这里,却又不想露出什么不礼貌的反应让炼狱误以为我讨厌他。万分纠结的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回了我手中的清单上面。 “是伊之助执行任务需要带的东西啦。” 伊之助马上就要第一次执行任务了,因此我不得不替这个粗心的家伙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又担心他根本不耐烦带那么多东西。只好删删减减改了又改才定好清单。 “怎么有些眼熟啊”炼狱陷入了思索之中。我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当然会觉得眼熟啦,这可是用你当初的那张作为参考改出来的东西。”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笔,看着清单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记得当时给我写必带清单珊瑚好像还费了好多心思呢。” “是啊”我边说边点头,忍不住后仰去举起了手中的清单,“那时候我真的想了好久,还考虑了在外的各种因素还有行李重量的问题。因为实在是费了好多心力我就保存下来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给伊之助用上了。” 香奈乎时透兄弟那都是完全不需要我操心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就只有伊之助这个家伙还逼得我不得不翻出了好久之前给炼狱写的东西。 炼狱那个时候在我眼里就是什么都不清楚横冲直撞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粗心少年。因此为了他能少受点伤我真的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 “诶,要是伊之助有那时候的你一半听话就好了,这样我就根本不需要修改直接用就行,能省好多事呢。” 我叹了口气下意识去看炼狱,结果突然之间直接和他四目相对,距离近到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了。震惊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仰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可是仅仅这一个瞬间已经足够那双尽在咫尺的眼眸给我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了。 然而由于后仰过头我似乎靠到了什么东西。瞬间浑身僵硬起来的我根本不敢回头去分辨我是靠到了炼狱的手臂还是靠到了他怀里。将注意力又放回我们现在姿势的我才发现刚才的交谈中我光顾着看清单了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和他的距离有多近,估计我们交谈时炼狱也正低着头凑近去看清单。这才导致了我一回头直接撞进他的眼睛里。 炼狱和我一样被吓了一大跳。他现在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起来,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清单明显在强撑着。他渐渐蔓延而上最终连耳朵都开始发红的窘态彻底出卖了他。 原本我也应该害羞的,可是现在的场面有了一个比我更害羞更尴尬的人,所以我反而先一步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随后尽量若无其事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炼狱告别。 “清单也写完了我去收拾东西了。” 太可怕了我觉得我需要缓缓。炼狱那双燃烧着的眼眸到现在都好像占领着我的脑海一样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让我的脸也开始发烫了。 我转身准备离去,却被人拽住了袖子。 第71章 chapter 68 我原本是打算立即逃开的。 我非常非常非常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但说实话巧合下近距离接触造成的后遗症想必并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影响, 等这阵羞意过后我肯定又能恢复平常心了。因此我只将这次意外当做了一个偶然的插曲。 前提是炼狱没有拽住我的袖子。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立马浑身僵硬起来。我不敢去猜测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刻意的挽留,因为这两个选项背后所潜藏的含义并没有什么不同。 炼狱想让我留下来。 光是有了这个猜测我就立马停住了自己的思绪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赶快从这里离开缓解一下尬尴才是正道。 于是我侧过身子用另一只手试图让炼狱松手。 “给伊之助准备东西不好耽搁了,所以炼狱你” 炼狱倒是松手了,只是他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背时一下子直接抓住了我的手。他的体温比我要高上许多,热度随着亲密接触的掌心直接传递过来, 让我更加不自在了。我用上了些力道试图挣开炼狱的手,却并没有成功。 我不敢看他的脸。我也不知道炼狱是什么意思。但我很清楚这样下去不行。 属于成年男性宽大的手掌在我的注视下牢牢地握住我的手。有些粗粝的指腹摩擦着我的掌心正试图将手指挤入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扣。 “炼狱” 我急得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并且加大了自己挣扎的力道。可还是没有成功。 “珊瑚。”炼狱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低沉下来, 像是凝聚了太多的情绪无从抒发,显得格外深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炼狱。我只想从这里离开。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实在是罕见, 让我根本无从应对。刚才的热度还没能从我脸上消散,现在混合着从炼狱手掌传递过来的热度快要把我给烫伤了。同时也使得我的思维变得分外迟钝起来。 “炼狱,你先放手” 明明是炼狱这家伙强硬地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我这个占理的人反而变得底气不足话语里带了几分央求。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嗯。”炼狱应了一声。我正欲高兴,结果他话锋一转, 将拒绝说得理直气壮。 “不放。”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他,难以相信这种不讲理的态度竟然发生在炼狱身上。这一看我才发现炼狱现在明明也是通红着脸满是羞意,目不转睛看着我们两个交握的手。 他现在已经成功挤入了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扣了,贴合过于紧密的掌心让我的感触也被放大了好几倍。我明明已经完全切断了手掌那一部分的感知反馈, 脸上的热度却不减反增退不下去。 这家伙现在的状况比我还要糟糕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手啊他真的不怕自己把自己给煮熟了吗他的脸都已经红成那个样子了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不好吗 还没等我再次加大力度挣扎, 炼狱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拽着我的手使得我迫不得已往他那边走了几步。现在我原先坐着的椅子成了我们两个之间唯一的障碍物。还算给了我些许喘息的余地。 这个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强硬啊不仅拽着我不让我走还差点把我拽到他怀里去别以为我没看到他看椅子的眼神明明就是遗憾天啊我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我几乎要放弃思考了。再度拉进的距离使得我失去了退路。炼狱带着温度的目光快要把我烧化了。我非常遗憾的发现区区椅子根本没办法阻拦这个家伙, 他只要向前倾就能再度缩短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你” 我完全说不出完整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为好。就算我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情商完全算不上高有时候非常迟钝, 炼狱举动里的含义只要不是笨蛋都应该能理解了。 可我不知道。 我对这种关系这种情感的认知早就被童磨给扭曲掉了。就算是四十九院也从未有过关于这方面的经验。我的父母由于我母亲的个性非常特殊完全不能作为参考对象。而我本人也一直从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不至于厌恶炼狱的靠近。可我会觉得不自在。长年累月的相处还有对他人品的信任让我不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生出惧意,但潜意识里躲避的念头依旧操控着我的行动。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否能组成一个家庭。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得到另一半。 我可能遇到那个能够治愈我从童磨那里受过伤的人吗我可能遇到让我不再惧怕的人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只想从这个场合离开。我需要时间想明白这些问题。也不希望炼狱直接打破我们之间的界限。 我一直以来都是将他当做弟弟的。完全没有料到他的感情先一步超出了这条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炼狱的脸越靠越近,也逼得我不得不别过头往后仰。 “你别过来了” 我不得不冲着炼狱嚷道。他要告白还是说别的凑那么近干什么啊 我听到炼狱轻笑了一声。 “珊瑚。” 我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眸再次近在咫尺隐隐带给我些许压迫感,可其中流露出的情意又稍微中和了一下太过直白的表达。炼狱的目光带着可怕的温度,不仅点燃了他自己的脸颊还试图将我的脸染的更红。 我第一次知道炼狱能把我的名字叫得这么嗯缠绵不不不。肯定是他平日里一直那么大声说话才使得他一底下声音就恢复了声线的温柔。巨大的反差让我产生了错觉。是的,都是错觉。炼狱就是普普通通叫了声我的名字罢了。 炼狱的另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肩膀,我浑身僵硬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结果又被他捉住了。这下怎么逃啊谁来救救我太可怕了有一郎香奈惠 “我喜” “不、不许说话”我情急之下冲炼狱嚷道。虽然我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却没想到声音竟然小得可怜甚至还带了些颤音。我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是由我发出来的。 一片寂静之下我仿佛只能听到我和炼狱的心跳声。完全失去了往常沉稳的声响揭露了炼狱现在也和我一样因为目前的氛围失去了冷静。 炼狱没有想到我会打断他,望着我愣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我连忙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然后为了防止他接着说下去我不假思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话” 这下我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音量。 炼狱直接笑出了声。 他眯起原本凝视着我的眼眸发出爽朗的笑声,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攻击力变得像是往常一样和蔼可亲起来。好似刚才强行拉进我们之间距离拽着我不让我离开的都是别人。 炼狱的吐息直接喷在我的掌心。炎之呼吸更加灼热的温度烫得我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刚才好不容易挣脱炼狱的手我就应该跑啊我是傻了吗留在这里继续让他为所欲为我刚才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啊我为什么不逃啊啊啊 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的我万分懊悔恨不得以头跄地。 因为反应比我快一步的炼狱现在一手搭上了桌子,一手扶着椅子隐隐有将我包围起来的趋势。我怀疑我一转身他就可以轻松勾住我的腰再把我拽回来。 是我太天真了。这个成了炎柱的家伙根本就没给我逃走的余地,弄得我现在完全陷入了被动的不利境地。 由于彻底被脸上的热度烫昏了头脑,我已经放弃思考了。莫名觉得非常生气。明明炼狱作为告白者不应该是顺着我来的吗还想要我的肯定回答的话不应该对我特别温柔对我束手无策吗现在为什么我们两个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被告白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啊 冷静珊瑚冷静,你可以的。你可以成功逃跑的。首先要扭转局势扭转局势强硬起来对的强硬 炼狱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去想这些不管他强硬起来没挣脱开可恶过分啊这个人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拿出成年人的气势来我我我才不不不会因为一个告白就动摇的我可以的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主动凑到了炼狱耳边。成败在此一举了我倒要看看炼狱你的喜欢有多深,你这家伙应该不至于脸上的那些红晕都是骗人的了吧我有理由猜测这家伙现在和我一样都一片混乱了,这个时候只要推上一把让他大脑空白就好了。 “杏寿郎” 我用上了我最温柔最哀求的语气。 手松了没松了好不用我再叫第二声了抓住我手腕的是他的右手我往自己左边转身就行 我用上了自己最快的反应速度挣脱了炼狱的手然后转身就跑。 本来还有些对不起炼狱可是想到对方强行将我留下来我有一点都不愧疚了。 屋外阳光明媚连空气都清新一些,那种什么气息交织近在咫尺的脸红心跳氛围全部离我远去。 香奈惠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呜呜呜 第72章 chapter 69 我最后还是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虽然逃离了即便羞红了脸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也不让我离开的炼狱后我立马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到了香奈惠怀里。但面对香奈惠的柔声询问我依旧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算要说的话我能说些什么啊。难道要我告诉香奈惠刚才炼狱拽着我的手根本不让我离开吗或者告诉香奈惠炼狱想向我告白结果被我捂住嘴巴强行没让他说出口听起来太糟糕了,我选择沉默地将自己的头再埋深一点。 好在香奈惠一直是最善解人意的。见我不说话拒绝回答她便没有再问, 温柔地搂过我的肩膀纵容我继续将自己缩在她的怀里。 炼狱炼狱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啊因为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直都把他当做是后辈关照, 他所表现出的情感真的让我感到惊讶。光靠我自己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从什么时候有了势头, 但唯一一点我非常清楚。如果我向周围人询问的话一定没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说不定还会被问你怎么才发现之类的。 头疼啊。 我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最主要的是比起我自己喜不喜欢炼狱这件我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我更清楚炼狱对我的重要性。 我们已经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足以使炼狱在我心中占据非常重的分量。严格来说我和他认识的时间甚至比香奈惠有一郎他们还要长。他是我对鬼杀队剑士的第一印象, 是个阳光开朗的好榜样。 由于炼狱对我的重要性, 我无法妥善处理我们之间可能会发生改变的关系。对他的了解让我明白他并不会轻易放弃, 我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炼狱会要求我给他准确的答复,而炼狱本人也值得我去认真答复。 这个决定我们今后关系的选择权被交到了我的手上。使得我不知所措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我需要拿出一个答案来。可我却根本无法面对。我不喜欢这种感情问题。因为一旦拒绝我想不出我和炼狱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可是我并没有答应的勇气。光是被炼狱拽着手我就已经心烦意乱想要逃避, 再近一步接触只会让我更加难以承受。当然这并不是讨厌炼狱的意思,不过是我自己不太习惯罢了 如果为了不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接受他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有我双亲的例子在前我姑且对爱情的存在并不怀疑,只是认为还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罢了。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炼狱才接受他感觉炼狱也不会开心吧那样才是辜负他的真心。 所以我到底要怎么办啊我周围重要的朋友们除了炼狱以外,应该没有还会给我出这样难题的人了吧有一郎无一郎不会,不死川肯定不会,富冈先生更不会好了我放心了,除了炼狱没有别的人会让我这么烦恼了。这种时候突然觉得不死川这个性格真让人安心啊。请保持你这个样子不死川我再也不怪你对我凶了 因为我现在真的突然反应过来不死川这个不怎么给我写信的家伙其实挺好的。至少比自从想要告白以后破罐子破摔彻底放飞自我的炼狱强。原本我和炼狱的通信频率大概是一个星期一封,最近他快要将这个频率变成一天一封了。昨天的信我才看到一半, 今天的就又送过来了。 内容其实和之前的那些没什么太大区别, 就是简单写了写自己一天的见闻,再加几句对我的关心。刚开始那几封还没有太露骨,昨天的已经开始明确提到想我了 拿着今天刚到的信我坐在桌子前纠结万分。寄给我的信不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可昨天那封真的已经不是信了完全可以算成是情书了。我真的没想到炼狱是这样的人他是说不出来所以换了种方法写出来了吗 我最后还是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了今天的信。这家伙竟然对我磨磨蹭蹭写了半天的回信提出了抗议, 认为我都已经叫杏寿郎了所以不能再用炼狱称呼他了。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回信也不应该看的。这样我就不用回想起我当时用怎样的语调叫了那声杏寿郎了。太可怕了真的放过我吧。 “珊瑚大人忍小姐希望您去她的医疗室一趟” 小清的声音使得我回过神来。我连忙收好了信纸去找忍。 “忍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心下疑惑, 冲着小清问道。她摇了摇头也不太清楚原因。 忍会有什么事找我呢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今天的工作安排忍那边应该只有简单的检查才对,这样的工作忍自己就能做好应该也不需要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思索着忍找我的原因,敲过门得到首肯后推开了医疗室的大门。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眼熟身影。那个醒目独特的发型,不是和伊之助香奈乎同期的鬼杀队新队员吗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因此我很快想起了他。作为新队员他难道不应该像伊之助他们一样去参加任务吗怎么会在忍这里,难道是受伤了 我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忍。她并没有向我解释什么,只是递给了我一分文件,随后又将目光放回了新队员身上。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份身体检查报告对象的名字。 “不死川玄弥” 听到自己名字的少年抬头向我看来,目光很是阴沉,显然不理解我对他名字的惊讶。 “你是不死川的弟弟” 这个姓氏这个名字说他和不死川没有关系谁会信啊。我在说为什么看他眼熟呢,血缘关系肯定是剪不断的。 “你认得兄长你知道兄长现在在哪里吗” 不死川玄弥迫切地站起了身向我询问道。提到不死川他就失去了原本皱着眉头的凶狠模样,语气里也满是焦急,喜怒形于色的表现总算回归了些许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感觉,而不是阴气沉沉凶狠万分的模样。 他果然是不死川的弟弟。那家伙在搞什么鬼,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他说过自己弟弟的事情啊。有家人的话怎么还过年待在自己老师那边,难道不应该陪着家人一起过年吗难道说不死川因为自己是稀血所以决定远离家人那也不至于连弟弟到了鬼杀队都不去照顾吧弄得不死川玄弥现在都要靠我来打听不死川的消息了。 “不死川现在应该在执行长期任务。等今年柱合会议才会回来的样子。” 我想了想自己最近收到的信,对着玄弥说道。他肉眼可见沮丧了下来,又坐回了原位。那张一直凶狠万分的脸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可怜。 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回答玄弥的同时我也将这份体检报告看完了。里面的描述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通过吞噬恶鬼来转化恶鬼的力量可行是可行,毕竟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充其量不过是能量转换了。可是在吞噬的同时如何保证自己不被鬼的毒所侵蚀才是最大问题。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将那些东西排除干净的。 “怎么样” 见我看完了体检报告,忍向我询问道。我也总算明白了她将我叫过来的意思。 在这个领域,蝴蝶屋里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了。 “先留个血样吧。”我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虽然检查不出来但对身体的伤害肯定是存在的。” 没办法确定玄弥能够消化到什么程度也是个难题。不管怎么说和恶鬼距离太近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心中生起无名怒火。 如果爱惜自己的生命他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这个家伙明明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就是在慢性自杀的 “玄弥君,请你先站起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玄弥说了关于不死川的事情,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善。听到我的话后乖乖站了起来。 “至少比最终试炼那个时候高了五厘米。”我将玄弥现在的体型和之前对他的模糊印象大致对比了一下,“太快了。身体的生长节奏应该已经发生变化了。” 忍握着注射器的手顿了一下。 “先定下定期检查的时间吧。我还需要情报才行。”我转过身又对着玄弥说道,“目前你还要杀鬼想阻止你继续下去也不太现实。但在我给出明确数据之前还是注意一下吞下去的数量吧。” 玄弥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管他是不是不死川的弟弟,就算作为普通人而言我也不可能放任他继续下去。他的身体内部已经出现问题了。虽然体检报告上还看不出别的问题说明他本身的消化能力应该还是很厉害的,毒并没有残存太多。但时间长了肯定只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学不会用呼吸法在鬼杀队里想要自保就只能从别的方式变强,从玄弥自身来看他拼命发掘出这个能力自然不可能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放弃。就算他真的放弃了这个方法,反而更可能因为实力不足死在战斗中。 这是个死循环。 现在的孩子是真的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说这是不死川的家族遗传珍惜一下自己真的就那么难吗 我忍不住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除了我和珠世老师的研究以外现在没人能真的帮到他。 我要救他才行。 第73章 chapter 70 玄弥向我倾诉了很多事情。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背负这么多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自己心情的对象, 又或许是为感谢我告诉了他许多不死川的近况作为交换才向我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 我终于明白了不死川对鬼的憎恨来自哪里。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也不未过, 鬼的毒使得他最重要的东西一朝瓦解, 自此之后似乎仅凭借着恨意度日。 这些恶鬼到底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玄弥倾诉的时候一直都低着头。与其说是在和我讲述不死川的过去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责。年幼无知时过错成为了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魇, 不死川的原谅成为了他唯一的心愿。对自己的愤恨使得他情绪激动握紧了拳头。 我尝试着拍了拍玄弥的肩膀。 我想告诉他不死川肯定已经原谅他了,却有些说不出口。毕竟我无法代替不死川本人来回答玄弥。就算不死川早已经不在意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 那声斥责依旧对他造成了伤害,是无法抹去的事实。这一点玄弥本人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论得到什么样的结果,玄弥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只是 “悲鸣屿先生劝我现在不要靠近他”玄弥的声音很是沮丧。和他相处久了我便自然而然发现他的凶狠仅限于外表, 这个少年内里依旧保持着符合他年龄的直白和纯粹, 是个好孩子。 “悲鸣屿先生说得没错。”我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不死川会因为你为了他进鬼杀队而开心。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玄弥的头垂得更低了。 “等等这不是不死川讨厌你的意思啊”我连忙解释道,“鬼杀队这么危险的工作, 你为了接近他以身涉险他当然不会开心了要是换成我弟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担心死了。” “那个带着野猪头套的奇、家伙” “哈哈哈看来你对伊之助还有印象啊。我还以为你那个时候根本没在意我们呢。”谈到伊之助我的心情就愉快起来,话也变多了,“那个家伙现在在执行任务, 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啊” 伊之助被我耳提面命每次任务结束都要记得写信报平安。前几天似乎遇到了很靠谱的队友,信的内容也变得详细起来。那工工整整的字迹一看就是别人帮他写的,甚至还交代了伊之助的伤势告诉我不用担心。这让我内心非常感谢那位应该不叫权八郎的鬼杀队队员。 只是新任务又很快开始了, 伊之助那边却暂时没了什么消息。我只知道他大概是和同期组队去了什么山的方向。 “你看,伊之助一外出我就担心成这样, 换成不死川肯定也是一样的吧”我伸出手握住了玄弥的拳头,轻轻掰开了他的手指。原本完好的掌心由于他过于用力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玄弥君在不死川心里肯定很重要。就算不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也要相信你哥哥不是吗” 玄弥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我, 缓缓地点了下头。 “不过放心好啦, 我也会帮忙的。帮你探探不死川的口风这种小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而且一般柱合会议结束后他要是没有紧急任务会来蝴蝶屋, 到时候你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不过我还是不推荐你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珊瑚姐,谢谢你。” “哈哈哈,这就当做是你最近来蝴蝶屋帮忙的报酬啦。多亏了你现在我觉得” 琉璃的出现打断了我和玄弥的对话。 它一下子带来了两封信。拆开第一封发现署名问题的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一直以来和我联络都是避开鬼杀队的珠世老师竟然通过琉璃给我寄了一封信。我忍不住反复查看了署名和字体,确定这工整清秀的字体出自珠世老师之手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主公大人知道珠世老师的存在并且提出合作请求了。珠世老师的信里十分详细的和我讲述了大概经过和遇到那个背着鬼剑士的情景。 以珠世老师掌握的知识来说鬼杀队与她合作无疑是双赢的局面。有了主公大人的承诺想必珠世老师也不用在躲避鬼舞辻无惨的同时还要避开鬼杀队的剑士了,这肯定能一定程度上减轻珠世老师的负担。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好事。 不过鬼杀队内部还有带着鬼猎鬼的剑士真的让我吃了一惊。几乎不用思考便能平凑出一个让人难过的故事。血脉相连的亲人一朝之间变作敌人实在是太糟糕了。即便遇到这种情况依旧还没放弃反而是带着妹妹去杀鬼,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的心性。因此珠世老师信内再次提出的血液样本我也准备立马就给她送去,如果能帮到他们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身为鬼杀队队士却带着鬼真的没关系吗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可就惨了。队内几乎全是对鬼抱有强烈厌恶的人,肯定见到鬼就想杀掉,根本不会听灶门君的解释。我是因为相信珠世老师才相信那个叫祢豆子的女孩子的,别的队士就不一定了。不吃人的鬼很可能只被那些人当做托词借口,连带着灶门君说不定也会被怀疑。 “怎么了吗”看到我读了信以后愁眉不展,玄弥想我询问道。 “是好事”我将信重新叠好准备查看另一封信,“帮你改善身体情况的药说不定能更快做出来了。在这方面很厉害的老师和我联络了,我们联手的话肯定能很快得到好消息的。” 我打算把我和玄弥的血液样本一起寄给珠世老师。正好都是从鬼变回人的课题,说不定能找出比较好的解决玄弥身体问题的方案。 我笑着对玄弥说完后拆开了忍的信件。一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 “珊瑚姐”玄弥的声音带上了担忧。我猜是因为我现在极为糟糕的脸色。 “是忍的信件。”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思考,“主公派出了两位柱去执行那田蜘蛛山那边的任务。而伊之助已经先一步接到那个任务了。” “抱歉了玄弥君,我必须要整理随行的东西去了。” 和玄弥道别后我捏着忍的信件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伊之助的身边去。 需要水柱和虫柱联合解决的任务绝对不可能轻松到哪里去。忍还在信中说得到了下弦鬼出现的消息我都不敢去想伊之助现在遇到了什么。 就算他之前和别人组队解决掉了一个被除名的下弦鬼,那毕竟是失去名号的下弦之六,和真正的下弦肯定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不死川当初斩杀下弦鬼时受的伤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使得我收拾东西的手颤抖起来。 不,伊之助会没事的,我要相信他才行啊。这家伙就算实力比不过因为斩杀了下弦鬼成为霞柱的无一郎,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伊之助那个横冲直撞的性格怎么可能逃跑啊,就算打不过也只可能继续埋头冲上去。不不不不要想了,我这样不过是自找苦吃自寻烦恼,我要对伊之助有点信心才行。好歹也是自创了兽之呼吸的剑士,不可能弱到哪里去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后直奔大门去找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慌慌忙忙满脑子伊之助的安慰竟然连我那把自从锻造好以后就没有动过的日轮刀都给带上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丢下它。 按理说我应该和隐里面的医护人员一同行动等待指示清理战场治疗伤员的。可得知了伊之助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我怎么可能有耐心等待指示。忍也知道我会有多心急,因此直接在信里告诉了我那田蜘蛛山的大致方位还有自己的行踪,示意我与她一同行动。 我竭力思考着珠世老师的事情还有忍提到的主公大人希望在柱合会议后见我一面的要求,不让自己去想目前为止在那田蜘蛛山的伤患名单。 主公大人要见我的话应该是商谈有关珠世老师的事情吧。毕竟鬼杀队里就我和珠世老师最熟悉最没有抵触心理,要是换成别人肯定非常讨厌和鬼接触。比如说忍。就算珠世老师的医疗知识能许多助力,她在考虑大局的情况下同意合作也肯定会很生气。不过香奈惠倒是可以列入考虑范围。终于可以向愿望是人与鬼好好相处的香奈惠介绍珠世老师的存在以后我还有点开心。 而且香奈惠知道祢豆子的事情以后说不定也会很开心吧。有身为原花柱的香奈惠在不知道能不能在其他队士那边保下祢豆子。马上就是柱合会议的日子了,要是捅到他们那里肯定会更麻烦了。 不死川肯定不会同情他们然后留下祢豆子的,还有和他一样恨着鬼的伊黑先生。炼狱属于维护队律那一方面的,无一郎向来不怎么管这种事情,忍一直都很讨厌鬼 正在赶路的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被这些烦心事搅得头疼欲裂。最近发生的大事实在是接连不断似乎根本容不得我去思考。也正因如此我难得再一次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自此以后将会永远失去虚假的平静了。 伊之助,你一定要平安等到我过去啊 第74章 chapter 71 我同忍他们一起火速赶到了那田蜘蛛山。遇到许久未见的富冈先生稍微缓和了一下我的情绪。不过现在显然是任务更为紧急一些, 因此我们并没有空闲时间打招呼叙旧, 而是加快步伐踏入了那田蜘蛛山的地界。 一踏入山林那股难以言喻的阴森腥臭味道就逼得我不得不暂时屏蔽了自己的嗅觉。层层叠叠干枯破败的落叶之上不时有细碎却密集的微小声响, 不难猜测从我们进入树林开始便走入了这些节肢动物的狩猎领地。纵然严格来说弱小的它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威胁, 潜藏在暗处的这种存在依旧让我不太舒服。加上鬼的活动时间一般都是漆黑阴森的夜晚,再怎么明亮的月光也无法穿透这密林之下的银白蛛网。 腥臭脏乱不堪的环境着实让我感到困扰。可一想到伊之助在这种环境下战斗,以他那种敏锐的感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我便又打起了精神。 忍和富冈先生很快就做出了兵分两路开始搜寻下弦鬼踪影的决定。我向富冈先生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后便跟在了忍的身后。 即便在信息伊之助头脑一热下紧紧追在两个柱的身后赶往蜘蛛山, 我到底还是记起了自己是个医护人员并不是武斗派。与童磨的战斗中成为香奈惠的累赘实在让我印象深刻, 无法肯定能帮上忙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冒然插手他们的战斗了。当然危机时刻另当别论。不过这次下弦鬼出没富冈先生和忍都在, 想必并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战斗了。我对他们两个的实力还是非常相信的。 跟随着忍的脚步我们很快找到了与恶鬼战斗后无法行动的鬼杀队队员。后我们一步的隐成员们很快在忍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开始了救治行动。香奈乎也在随行人员之内,在忍继续追击恶鬼离开后她很快接手了指挥工作。从小在蝴蝶屋长大耳熏目染对营救治疗步骤很是熟悉的香奈乎完美的完成了忍交给她的任务。 这次的恶鬼似乎和蜘蛛之间的关系分外紧密。在这个已经下地狱家伙的血鬼术作用下出现了不少仅剩人脸的怪异蜘蛛, 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成功消灭恶鬼的那个鬼杀队剑士也中了毒,四肢甚至都发生了萎缩现象。他已经被忍注射好了现场调配出来的解毒剂, 因此病情也算大概稳定了下来。近距离一看我看才发现这个金发的少年是和伊之助同期最终试炼结束后抱着我大哭的我妻善逸。我是第一次见到男孩子这么能哭,因此对我妻的印象还满深的。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就已经因为任务负伤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叹了口气帮他缠好了绷带。 不过到我妻的恢复速度非常不错。昏迷没多久后便醒了过来。正在给他包扎的我对上了他那双暗金色的眼眸,随后就快被他的眼泪给淹没了。 大概是劫后余生再加上遇到认识的人人以后的情绪发泄,我妻一边哭着一边扭来扭去就想往我怀里扑。我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我、善逸君你小心一点,你身上还有伤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好在我们医疗人员的效率一直都很快, 大部分的伤员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 因此我还算有空闲时间安慰一下他。 “是你打倒了那只鬼救了大家吧你这次做的很棒哦善逸君。我不得不替那些被救的人们感谢你了。” 我轻轻摸了摸我妻的头发。就算在找不到月光的树荫下他那头金发依旧异常的显眼。几乎成了这个昏暗森林里的唯一亮色。 我妻终于停下了哭声。他愣愣地看着我, 随后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还由于情绪激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拿了条绷带盖住我妻的鼻子系在了他后。 “刚才他们说这边味道特别难闻, 我给他们的面罩擦了点紫藤花才好受一些。希望这样你受的罪也能轻点。”我再次拍了拍他的头, “我还要去找其他伤员, 你好好休息吧。” 源源不断送过来的人里面现在还没有看到伊之助, 我说不清是好是坏,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再去找找。听到我要去找人的我妻立马猜到了对象,可惜他虽然和伊之助结伴而来,却在山中和伊之助走散并不清楚对方的去向。我谢过了我妻的消息,朝着隐成员们没有搜查过的密林处赶去。 窸窸窣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被我抛在脚后,逐渐西沉的月亮失去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黎明前夕反而是最为阴暗的时间。 我在心中不停祈祷伊之助平安无事。我能够接受他与恶鬼战斗后身负重伤比较现实的结局。以伊之助的能力应该不会在这里殒命才对。他可是要有朝一日亲自给琴叶报仇的。区区下弦应该还不能阻拦下他。 终于,我隐约在自己前方听到了人声,立即加快速度跑了过去。这林间碍事的蛛网实在是惹人厌恶,我怀疑这个任务结束后我肯定有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蜘蛛了。 没了高大树木的遮挡我这才看清前方的人影竟然是富冈先生和忍。富冈先生用一种特别别扭的姿势束住了忍的腰。忍则是已经生气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 “富冈先生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把忍给我放开”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虽然不太会表达但性格温和的富冈先生会对忍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身为柱竟然对另外一个柱出手完全可以算做是违反队律了吧而且忍可是女孩子哪里有这样对待女孩子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是没有学好什么叫做礼仪吗 富冈先生被我怒气冲冲的样子吓了一跳,脸上闪过犹豫不决。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才这样对忍,直接挥开了他的手把忍搂到了自己这边。 “富冈先生,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好吗” 我握着忍的手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发现并没有受伤才安心下来。不过他们两个在这里闹腾也就说明下弦鬼已经被打倒了吧,这让我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富冈先生直接愣在了那里。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向他这么明确表达出我自己的怒气,使得本就不擅长言辞的富冈先生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依旧没能说出什么。绞尽脑汁也只冒出了一句嘴平队士平安无事。 “你看到伊之助了他在哪里他还好吗伤得重不重” 情绪激动下我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富冈先生的袖子,一口气向他抛出了更多问题。于是他更回答不上来了。 不过伊之助平安也算是让我彻底安下心来,虽然富冈先生的回答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根本没有解释任何事情。而且他这个性格我还没办法指望他能告诉我更详细的伊之助的事情。但到底缓解了些许怒气。我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将重点放回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上。 “不对,富冈先生你还没有解释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忍” “谁知道富冈先生为什么要阻止我杀鬼。”忍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然而我看出她现在实际上已经到达了发怒边缘。因为她一只手还扶在自己的日轮刀上。 富冈先生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这倒有些奇怪。牵扯上杀鬼这么重要的事情身为水柱的富冈先生绝对不会因为心软就收手,而且他也没有道理自己不杀还拦着忍。在这方面我还是非常相信富冈先生的判断的,可说到不能杀的鬼除了珠世老师和俞史郎就等等好像还真的有啊灶门祢豆子难道富冈先生认识那个带着鬼的剑士吗 “是灶门炭治郎的事情吗”我皱着眉头向富冈先生问道。他睁大了眼睛显然很是惊讶我为什么会清楚,随后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了。知晓祢豆子存在的富冈先生拦下了想要杀祢豆子的忍。 “原来如此。可你拦着忍的方式” “原来如此”站在我身后的忍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声音越发轻柔起来,“没想到珊瑚姐竟然也知道呢。” 忍笑眯眯地抓住了我的手,语气听上去开心极了。 “这样就方便了,那珊瑚姐来给我解释一下吧什么灶门岩治郎的事情。”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是的忍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具体我也没见过那个剑士啊我、我们还是问问富冈先生吧他一看就比我清楚” 我绞尽脑汁想要转移忍的注意力。还得隐瞒珠世老师的存在,不然只会火上浇油让忍更加生气。 现在这个气场下的忍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忍不住躲到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富冈先生身后。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护住了身后的我。 虽然我这样的防备姿势只会让忍更加生气,可是我也没办法了啊生气时候的忍那可是除了香奈惠谁都不敢正面对上的存在 不过义勇看在你在这种关键时刻没有抛弃我的份上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回去我就请你吃鲑鱼萝卜 忍脸上挂着渗人的微笑望着我和富冈先生。 于是富冈先生开了口。 “这要从两年前开始” 等一等啊富冈先生你认真的吗这不是让忍又更加生气了吗忍都快被气笑了啊你看看她的表情再开口啊 在忍开口前我连忙拽了拽富冈先生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解释被打断的富冈先生看着我露出了很是不解的表情,明显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放弃了,这个队友真的带不动。 第75章 chapter 72 危机时刻还是传达主公命令的鎹鸦救了我和富冈先生一命。听到鎹鸦特殊腔调的传令后我连忙从富冈先生身后探出头来,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讨好。 “忍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我真的好担心伊之助” 忍似笑非笑撇了我一眼, 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准备下山了。我也赶紧从富冈先生的身后走出来, 顺带向他道了谢。 在任务结束撤离的隐成员那里我得到了伊之助的消息。连忙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他的野猪头套毛发失去了光泽甚至还沾染上了血痕被放在了他身边, 而他本人上身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一看受伤就分外严重。还在昏迷状态的伊之助脸上依旧留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擦伤,我小心翼翼帮他消了毒。 还未恢复意识的伊之助安安稳稳躺在病床上。这是他少有的这么安静的时候,那双翡翠般耀眼的眼眸如今紧闭着无法和我对视。我其实是知道他入队开始执行任务以后小伤不断的, 可到底只是我自己根据他含糊不清言辞的猜想, 与摆在眼前的现实有着天壤之别。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眼泪不自觉溢出了眼眶, 模糊掉了我的视线。为了能好好看看伊之助,我不得不用手擦去了那些碍事的眼泪。没想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伊之助就算受再轻的伤对我来说都无异于在我的身体上动刀,他现在动弹不得活力全失的模样犹如锋利而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了我的心脏。这种痛楚不是我关闭感知就能屏蔽的。它直接摄住了我的心脏使得我无端生出一种恐惧感,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不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受伤。我受不了这种场景。 他就应该是无忧无虑活蹦乱跳的模样。他就应该在我的保护下永远保持着最纯粹最美好的模样。然而现实让这些变成了奢望。我越是明白无可否认的过去,就越是清楚伊之助所必须面临的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升起来了。 晨光透过窗棂照到伊之助脸上我才惊觉自己实际上已经忙活了一整夜。然而我并不觉得疲惫,只是神经高度紧绷放松下来后莫名有些怔忡。他微蓝的发尾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鲜艳起来,连带着这张罕见露出沉静表情的脸也更为耀眼。 我和伊之助一起照到太阳了。阳光无法伤害到我。 我坐在他床边望着他的脸发呆, 脑海里突然生出了这种感叹。 不过恍惚只维持了一瞬。我很快清醒过来, 记起了今天便是柱合会议的时日。主公大人还找我有事,我得找忍把我带过去才行。 离开前我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伊之助一眼。明明医护人员都已经给他处理好了伤势往后好好呆在蝴蝶屋养伤就行, 我心中的忧虑却一点都没有缓解。 好了不想这些了还是打起精神来考虑等会儿忍会怎么质问我吧 我抬手再次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 确定自己并无不妥之处后才去找忍。 一路上忍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可她看我的眼神着实令我胆战心惊。好在她信了我也不清楚内幕的说辞, 没有为难我。 柱合会议即将开始, 因此主公大人的庭院变得热闹了起来。我张开双手抱住了迎面向我扑过来的蜜璃, 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慢蜜璃一步只好拽住了我袖子的无一郎。 “小珊瑚”蜜璃不停地蹭着我的脸,“好久不见” 我笑着回应了她,顺带又和在场的几位柱都打了招呼。由于在蝴蝶屋工作,我和他们都能称得上是朋友。尤其是悲鸣屿先生本人还是蝴蝶姐妹的救命恩人,我一直都非常感激和敬重他。 柱合会议还没有开始,因此我倒是有空闲时间和大家聊聊天。 “伊之助没事吧”无一郎有些关心的问道,我冲他点了点头。 “虽然伤得有点重但现在已经无碍了,只是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我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于是无一郎踮起脚学着我的动作拍了拍我的头。他的关心让我的心情稍稍回暖。我忍不住扶着无一郎的肩膀好好打量了他一遍。不止是蜜璃,我和无一郎也由于他任务繁忙许久未见了。 “长高了。”我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 “真的”无一郎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用手比了比自己和我之间的身高差距,发现真的有变化后开心地抱了我一下。 “今天你们都回来了,我和有一郎商量好了要准备一顿大餐,开不开心” “但是姐姐昨天一晚上都在执行任务,今天不多休息一下吗” “是啊珊瑚。”炼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我们,望向我的目光还有些担忧,“你的眼睛还是红的。” 看到炼狱向我走来,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是还我们在经历过那种尴尬事情后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早就料想到柱合会议前肯定会有炼狱的身影,但我还是因为看到他感到了些许不自在。刚才打招呼的时候也是一样。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实际上是我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结果。 “你哭过了”无一郎担心的抓住了我的手臂,也因此忽视了我对炼狱的退避动作。 “就是有点太心疼伊之助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劝说着无一郎不要为我担心,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将泪迹消抹干净。明明刚才连忍都没有说什么,炼狱那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忍察觉到我哭过才没有向我询问灶门的事情。 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炼狱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双眼眸再也不加掩饰,将温度过高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我连忙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现在一看到他我的脑海里就会回响起当初那声杏寿郎还有他在信里强调的称呼,我真的怕自己一不留神说漏嘴直接用杏寿郎称呼他了。 蜜璃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伊之助就是小珊瑚的弟弟吗” “是啊,他”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 两个隐成员将伊之助同期的那个红发少年背了过来,随后动作有些粗鲁的将他放到了地上并准备强制弄醒他。已经知晓这位红发少年身份的柱们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清楚隐这样做是由于灶门炭治郎现在是以违反队律被逮捕的队士,而且他们有些仓皇的动作还夹杂着对柱们的恐惧。但我到底是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出声阻止了他们。 “后藤,这里还是先交给我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吧。” 得知自己可以不用面对柱的两人立刻告辞感谢跑得飞快。徒留下刚刚被弄醒的灶门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陌生人。 向灶门走过去的我瞬间背后聚集了全部的视线。他们讨论起关于灶门的处置问题,由于和恶鬼不死不休的鬼杀队中庇护鬼是严重违反队律,宇髓先生和悲鸣屿先生都主张处刑。 虽然很想替灶门说几句话,可现在并不是什么轻松氛围。早已经从闲聊切换到柱之间商议的场合并不是我能发言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把灶门从地上扶了起来。他靠在走廊的台阶上喘着粗气,明显身上重伤未愈,甚至由于下巴受伤说话也非常吃力。他显然认出了我,原本四处张望企图寻找自己妹妹的视线放回了我身上。 “你的妹妹现在没事不用担心,而且伊之助和善逸君都已经处理好伤正在休息了。” 由于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内容,我用了正常音量。 灶门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他自己身上的伤也很重,可他现在是罪身。就算我帮点小忙照顾一下他身后一众柱不会说什么,要是我想给他解绑却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我也不想让他们为难。于是只能尽量给他换了个好受些的姿势,起码不能一直都趴在地上。 忍沉默着将一个水壶递给了我。 水壶一打开特殊的药味就让我明白过来,这显然能在现阶段缓解灶门的负担。我小心翼翼拿着水壶喂给目前说话都没办法流畅发声的灶门,一边在心里感慨忍果然是香奈惠的妹妹。蝴蝶一家就没有不温柔的人。 柱们谈论的话题很快再次转到灶门山上。忍向着已经能够正常说话的灶门提出了问题。 已经知晓在场大部分柱态度的灶门竭力解释起来。然而他一人的片面之词并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柱们并没有因为他的承诺而动摇。 意识到自己无法帮上忙我有些焦心。可现在的场合我并没有发表看法的权利。纵然我和其中的柱们关系再好,涉及到此等严肃问题我更应该维护他们的决断。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局面,相信主公大人应该能做到让他们改变主意。 我其实很能理解他们,不吃人的鬼确实难以让人相信。尤其是对这些看过无数个因为恶鬼家破人亡例子的柱们来说。如果不是珠世老师的保证我想必也无法立即相信灶门的说辞。毕竟无比了解鬼的我很清楚那是一种对血肉怎样的渴望。和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我还有活过几百年的珠世老师不同,祢豆子能用自身意志克服渴望实在是很了不起。而且珠世老师还说祢豆子现在甚至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脱离了无惨的控制,这让我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尚且年幼的女孩子。 “不死川大人请您放开那个箱子” 有些慌乱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76章 chapter 73 不死川单手举着木箱子大步冲着这边走来。他身旁的隐成员焦急万分的劝说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 再加上他想来在队里凶名远扬, 负责看护箱子的隐根本不敢拦他。 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一方面他身上的伤口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增加了不少,另一方面祢豆子落入万分痛恨鬼这种存在的不死川手里实在有些危险。其余柱就算主张处罚在主公大人没有出面之前都还能做到耐心等待,唯有不死川性子急起来很可能作出过激举动。 我站起了身。忍似乎也有所觉察, 告诫不死川不要轻举妄动。她的声音变得清冷严肃,隐隐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怒气。 不死川则是继续用嘲讽的语气反驳着灶门的承诺。他的手自然而然扣住了自己腰间的日轮刀,我心下大震, 连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企图扣住他的胳膊。然而遗憾的是我还是晚了一步。我只来得及拽住了他的袖子, 那振泛着森冷青光的日轮刀笔直刺进了木箱,随后血腥味开始弥漫。 “不死川” 我和富冈先生阻拦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不死川直接挥开了我的手。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抽刀时沾染上的祢豆子的血液险些由于过进的距离甩到我脸上。鬼的血液散发着和人血截然不同的气味, 熟悉却又陌生。优秀的听觉使得我察觉到箱中穿出极力忍耐疼痛的声响。可不死川反而因为这个露出了更加兴奋的表情。 我真的生气了。 对我毫无防备的不死川露出狞笑正欲接着嘲讽。我从侧面用上了大力道直击他的手腕夺过了那把日轮刀,侧身避过他为了阻拦攻过来的右手猛地将木箱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从没想过我会突然发难的不死川被我轻松夺下了武器和木箱。 不死川和正准备冲上来的灶门都愣在了原地。 我后退几步拉开了和不死川之间的距离以防止他继续暴起夺回箱子。 不死川看起来快要被气炸了。那双瞪大的眼睛让我严重怀疑再瞪下去真的会超出他眼睛的承受极限。他大概完全没有想到过我会对他出手, 喘着粗气下意识想骂人张了嘴却又咽了回去。 他终于想起我好歹也是通过了最终试炼的鬼杀队一员了。 “现在由我来看管灶门祢豆子, 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 我低着头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无一郎在刚才闹剧发生后就直接护在了我身前直视不死川, 炼狱和忍他们也靠近了这里。一时间在场无一人说话, 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将怀里的箱子放在了地上。不死川的日轮刀则被我随手扔给了他。灶门挣扎着跌跌撞撞跑到了我身边,被捆绑住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木箱的肩带。 我的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也许是感同身受吧。他们对祢豆子的抗拒完全可以替换成对珠世老师对俞史郎的抗拒,也是对我的抗拒。纵然很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逻辑上没有错误一切都是我想太多,可不死川出格的举动依旧让我心情烦躁。 我竭力开导着自己。毕竟无一郎忍富冈先生还有蜜璃的态度不能说差。不死川的赶尽杀绝也绝非没有道理。放轻松点,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祢豆子。这不仅是对灶门的考验更是对祢豆子的考验, 如果她在此场合露出任何攻击意图, 都会瞬间将原本就少的可怜的信任清空。 主公大人的到来打破了僵持的氛围。柱们很快排成一列恭敬问好。没有弄清楚情况的灶门被我拽了下袖子慌慌张张低下了头。大概是刚才还气势强盛的柱们的毕恭毕敬让他感到分外惊讶吧。不过等他了解主公大人的为人以后肯定就能完全理解了。 我在祢豆子的箱子旁单膝跪下, 等待着主公大人的决断。 在柱们的置疑声中,扶着主公大人的孩童念出了原柱级鱗泷左近次大人的保证书。对方以自身信命和富冈先生的姓名为祢豆子担保。 灶门的眼泪低落在地上。 然而切腹担保还有鬼舞辻无惨的消息依旧没能说服柱们。情绪最为激动的不死川直接站起了身,恶狠狠地瞪着灶门。我一直注意着不死川腰间的日轮刀,当他再次将手搭上去的时候站起了身来。 “那么由我来验证就可以了吧。”我冲着主公大人鞠了一躬,缓缓说道。 不死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不死川先生是打算用稀血引诱祢豆子吧在场众人里血液对鬼吸引力最大的应该是我。由我来实验肯定更有说服力。” 主公大人许可了我的提议。 灶门眼角的泪迹还没有干透,在我的注视下松开了握着木箱肩带的手。我拎着装有祢豆子的箱子踏入了没有阳光的内室。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在我的心中翻腾。我本以为自己能狠下心来,却没想到预料到不死川可能又要旧事重演用自己的血来引诱鬼后,我用自己来代替了他。我到底还是不想看到本来身上就伤口不少柱合会议结束后可能还要去蝴蝶屋治疗一番的不死川在我眼皮底下又添新伤。 因此我这次的怒气是冲着我自己的。气我自己到这种关头还不自觉为那个过分的家伙担心。 不过这种时候不拿出绝对的证据肯定没办法说服他们暂且放过灶门和祢豆子。因此不死川想要尝试的这个考验反而很有执行的必要性。 我轻轻打开了木箱。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无形中给我增添了几分压力。自我出声用自己做实验后,无一郎他们的目光就完全变成了担忧。回蝴蝶屋的话忍和无一郎肯定会向香奈惠和有一郎告状了,希望我能平安熬过去。 我撩起了自己的袖子。正好迎上从箱子里爬出来的祢豆子略带困惑的目光。由于不用待在狭小的箱子里,她从幼童姿态变作了少女模样。依旧带着几分圆润线条还未张开的脸已经依稀能看出日后的风采。嘴里的竹子丝毫遮掩不去她外貌的优秀。那双淡粉色的眼眸让我不禁联想起了和她一样瞳色的香奈惠。只可惜鬼血扭曲了她的瞳孔,变作和人类有着细微区别的模样。 如果她还是人类的话,眼眸应该像是她哥哥那样耀眼吧。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 “失礼了,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我轻声说道。平静地注视着原本光洁的手臂应声裂开长长的血痕。 鲜血在我的有意加速下很快趟过手臂内侧,在即将滴落在地时又被我控制着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我面前的少女从喉咙里挤出不似人类的呕哑嘶吼。血液独特的味道在室内蔓延开来。 我平静地注视着自己身前的少女。她的眼眸已经彻底失去人类的模样,在我面前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恶鬼的獠牙。 如果克服不了食欲,今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好在祢豆子她成功了。 对我的血垂涎欲滴的少女动作虽缓却还是坚定的将自己的头扭到了另一边去,表现出了明显的拒绝姿态。 这意味着她通过了考验。 被不死川袭击也依旧没有伤害不死川,被我的血引诱也以后没有攻击我。有这样的证据足以证明祢豆子不会吃人。 “真棒。” 我笑着摸了摸祢豆子的头。她又缩回了箱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应该是在惊讶我怎么会突然之间没了味道。有些愧疚自己对她所作所为的我在瞬间治愈好自己的伤口后稍稍改变了自己周身的气息。这样的话和我近距离接触祢豆子应该能好受一些。 达成目的之后我便拎着装有祢豆子的箱子再次走回了灶门身边。随后带着灶门兄妹告退了。后面还要举行的柱合会议无关人员不得在场,解决完灶门的事情他们都应该好好去休息一下了。 尤其是灶门,他身上的伤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祢豆子虽然被刺了一刀可是鬼的恢复速度比人类强上许多,因此灶门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最需要修养的。 怒气冲冲瞪着不死川的灶门在我拽住他袖子后愣愣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太过劳累站不起来了。可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把他背起来也可能耗费不少时间。于是我将祢豆子的箱子背在了身后抱起了灶门。这是我能确保不会碰到他伤口的最安全的动作了。要是扛着或者拎着肯定会让他特别难受的。 灶门下意识就挣扎起来。好在本部后院的隐成员不少,我在他掉下去之前成功将他放在了负责传送的其中一人身上。 “把灶门君带到蝴蝶屋去吧,他现在需要治疗。祢豆子的箱子有点重,你们找两个人分担一下重量不会累。” “珊瑚大人不回去吗” “我还有事要在本部待一会儿。路上小心。” 我向着隐告别。刚才一直没能回过神的灶门通红着脸支支吾吾等我交代完也没能组织好语言,等到临行前才说出了句谢谢。 “好好休息一下,今天起就不用担心祢豆子的事情了。我突然那样吓到你们两个了吧,抱歉啊,因为我自己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更有说服力了。” 我递给了他一张手帕示意他擦擦自己的脸。 “对了,不死川就是性子比较急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我代替他向你和祢豆子道歉。” “那么蝴蝶屋见啦。” 第77章 番外 明月其一 1 夕阳将倾时刻, 树林间被染上了分外刺眼的色彩。快步穿过林间的月见珊瑚停下脚步抬头查看了下天色,随即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再不快些可能就要留在山里过夜了。 纵然她自诩艺高人胆大并不惧怕黑夜里潜藏着危险的密林, 柔软温暖的床毕竟比篝火旁冷硬的石头要强上许多。 更何况夜里会有恶鬼出没。 她最是厌烦这种怪异的生物。就好像某种怪谈里吓得孩子们夜不能寐瑟瑟发抖的妖物, 除了阳光与紫藤花以外竟无任何弱点。向人类伸出饱含着恶意的魔爪,然后将猎物吞噬干净。 这种存在竟然真的不是怪诞的故事。 月见珊瑚为此感到奇怪的违和感。 就好像原本她的认知里面, 这些生物是不存在的。 2 月见珊瑚本来并不叫这个名字。或者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叫什么。 当年那个女人抱着年幼的她搬到了陌生的小镇, 又由于沉迷某个奇怪的宗教与周围所有人交流不深。镇上其余的人只知道那个女人姓月见, 所以月见珊瑚顺理成章继承了这个姓氏。 后面的故事就更简单了。 某一天。姓月见的女人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去向。只是邻家好心的太太担心屋内孩子的情况,将饿了好几天的婴儿抱了回去。 于是月见珊瑚有了名字。 3 月见珊瑚本人是记得这些事情的。 她甚至记得姓月见的那个女人的脸与那个女人失踪之前说的话语。 她躺在襁褓中凝望着那张风华不再劳累疲惫的面庞, 听着女人虔诚狂热地向教主大人祈祷。 万世极乐教。 童磨。 月见珊瑚深深的记得。 那些词汇烙印在她脑海里面, 成为了她探寻当年真相的动力。 不论怎样, 姓月见的女人对她有过养育之恩。 她要找到那个女人失踪的原因才行。 4 就算月见珊瑚为此到处打听奔波,得到的线索依旧少之又少。邻居只清楚万世极乐教大概的名字, 教主是谁身在何处一律一问三不知。 但是线索少到可怜反而是最好的证据。 没有宗教不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得到更多信徒。 因此月见珊瑚断定。 万世极乐教绝对有问题。 5 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月见珊瑚都还没能走出这片树林。 她叹了口气渐渐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寒风吹拂下树叶被摩擦出渗人的声响。笼罩在黑暗下的树林如同阴森可怖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 月见珊瑚忍不住将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太刀上。她之所以能够有恃无恐正是多亏了手中的武器。这把不知何人打造的锋利太刀成为了姓月见的女人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月见珊瑚很喜欢它。 只要握上了刀,她就可以不用惧怕任何恶鬼。 她仿佛先天就知道该怎么挥刀。第一次握上刀柄时那把刀就仿佛在与她共鸣。没有什么比手中的武器更值得信任了。 因为他们本是一体。 因为它绝无可能辜负她的信任。 6 林中传来了微弱的哭声。时断时续,声音悲痛。 月见珊瑚脚步一顿。 她向来莫名有些信任鬼神一说, 因此心头一跳无端生出些恐惧。 侧耳倾听下,那哭声还带着些许幼童特有的尖锐腔调,虽然是人是鬼暂时无法分辨。但想来年龄不大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 月见珊瑚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即向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让她将这若有若无的哭声搁下离去是绝对做不到的。万一真的是走失的孩童的话 她得帮忙才行。 7 月见珊瑚很快见到了那个哭泣的孩子。 对方的年龄似乎比她还要大上一岁。看上去家境条件着实不错, 穿着与月见珊瑚身上粗布不同很是讲究的衣裳。 黑发的男孩捂着脸缩成一团, 时不时发出响亮的抽泣声。由于消耗了太多泪水和体力, 哭声也渐渐微弱起来。 他的衣服已经沾染上了尘土显得万分狼狈, 无疑是在深山里迷失方向分外无助。 月见珊瑚叹了口气。 8 “你还好吗” 富冈义勇听到了带着关心的童声。 他哭声一顿,被吓了一跳。 深山密林突然出现的妖魔鬼怪会不会将他带走以前姐姐的故事都是这样讲的。 想到姐姐,他又悲从中来再次哭出了声。 然后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妖魔鬼怪只有爪子,应该不会有这么温暖的手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下意识抬起了头。 9 站在富冈义勇身前的女孩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 不论是谁大概都会第一眼注意到那样耀眼的色泽。 阴森可怖的树林中那样璀璨细密的金色反而更加醒目起来。醒目到成了一片黑暗中唯一明亮的颜色。 在这双眼眸的映衬下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就连女孩本身也一样。 富冈义勇呆呆地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眸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许那个人又问了些什么,可是他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只知道 这样好看的眼睛应该不是妖魔的眼睛吧。 10 这是富冈义勇和月见珊瑚的初见。 11 月见珊瑚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森林里捡到的孩子成为师兄妹。 虽然她明确表示按照实力而言强一些的应该是自己,所以她是师姐。可惜义勇按年龄来说要比珊瑚大一岁,鱗泷先生也承认了对方的师兄身份。 鱗泷先生是在珊瑚捡到了义勇以后捡到了珊瑚和义勇的培育师。 珊瑚这样形容以后被锖兔说绕嘴了。 顺带一提这个也是让珊瑚非常不服气的师兄。 12 见多识广的鱗泷先生也没有听过万世极乐教的事情。 不过珊瑚并没有因此气馁。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最后弄清楚月见的去向的。 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月见一定凶多吉少,很有可能不在人世了。 不过锖兔和义勇都说会帮她寻找倒是让她很高兴。 13 珊瑚觉得披着女式羽织还没有违和感的义勇有点可怕。 穿得花花绿绿的锖兔也很可怕。大概是为了在对决中晃花对手的眼睛才这样穿的吧。 虽然因为这个和锖兔打了一架,不过原本还哭丧着脸的义勇又笑了起来,她到底安心了。 傻瓜。 珊瑚在心里暗暗说道。 要不是我说锖兔羽织奇怪你现在就被锖兔打了好吗。 作为惩罚今天的义勇的甜点就归她了。 反正鱗泷先生和锖兔肯定是不会说她的。 14 和鱗泷先生学习如何用刀对珊瑚而言是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水之呼吸她用起来得心应手,配合着原本就得天独厚的天赋更是进步神速。 同时也正因为珊瑚的实力,她常常一人外出打探消息鱗泷先生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反正只要回来以后和锖兔切磋一下哄哄义勇,大家马上就能又玩到一起去了。 15 在某次赶路横穿山林的途中,珊瑚撞到了一只大喊着我是山之主的野猪。 第78章 chapter 74 主公大人找我果然不出意料是为了珠世老师的事情。 得知即将与鬼共同合作的忍看上去面色并无异常, 在主公大人拿出了珠世老师值得相信的证据后低着头顺从领命。 然而这种极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平静让我非常不安。和主公大人辞别后欲言又止观察着忍的情况。 积郁在她心中对鬼的仇恨从始至终都不曾消散,与鬼合作对忍来说想必令她分外恼火。纵然作为香奈惠关系最为亲密的妹妹, 忍到底和姐姐是截然不同的个体。和希望有一天人与鬼能够和平共处的香奈惠不一样,忍是想杀光恶鬼的。 我尝试着握住了忍的手。 此时我们已经出了内室来到了后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无一郎冲上来抱住了我。他把头埋在我怀里声音沉闷地叫了我一声, 随即立刻要求严查我的手臂。 “真的没有事啦。” 我不得不再次将将袖子撩起来好让他放心。无一郎伸手摸了摸我原本伤口的位置,看着我的目光依旧带了些怨气。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无一郎攥紧了我的袖子, 眉头紧皱冲我说道。和无一郎一起留了下来的炼狱此时也走到了我的身边,目光牢牢盯着我的手臂,意思不言而喻。再加上忍, 三个人谴责意味过分强烈的目光混合在一起使得我节节退败举了白旗。连忙向他们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完了。我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哀悼。回蝴蝶屋肯定还有更可怕的风暴等着我的。有一郎怒气冲冲的脸和香奈惠心疼难过的目光情不自禁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事后绝对会跑过来和我算账把我吼一顿的不死川 人生还能再悲惨一点吗。我真的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珊瑚,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表情很不明朗, 炼狱的语气里参杂了几分关心,“你忙了一整晚了吧”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更需要好好休息了。”炼狱突然向我伸出了手,还没等我因为他的靠近警惕起来就已经被他摸了头。仗着身高优势突袭成功的炼狱很是自然地将手下移又揉了揉我怀中无一郎的脑袋。 我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你想做什么”。这个狡猾的家伙现在笑得一脸灿烂, 刚才的举动就像是来自长辈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 又因为连带着加入了无一郎, 似乎一点都不参杂暧昧成分。 由于要务缠身耽搁不了太长时间, 炼狱很快向我们道别。我望着他印有耀眼火焰的背影, 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与炎柱这一名号分外相称的炼狱回过头来笑着冲我挥了挥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步伐变得轻快了些许。 不管怎样, 我都希望他这一次的任务结束后能平安回来。 回到蝴蝶屋以后我收到了四面夹击。时透兄弟与蝴蝶姐妹轮番上阵使得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严重错误, 并且在态度诚恳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进行了十分深刻的反省。大错特错没能给伊之助做一个好榜样的我决定痛改前非, 再也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 他们真的是就差压着我牵军令状了。 然而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了解详情后的小葵小清她们甚至包括香奈乎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我一人对上蝴蝶屋其余九人后惨败收尾。就只能靠着看看伊之助度日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伊之助没有昏迷太长时间, 终于守到他睁眼的我喜极而泣,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伊之助极为罕见的进入了沮丧模式。劫后余生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喜悦,反而让他回忆起自己和之前所战斗过恶鬼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使得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抱有极高评价分外自信的伊之助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看着他失落难过的样子我心疼极了。可是他现在身体尚未痊愈饮食方面多有限制,想要给他做他最爱吃的天妇罗都没有办法。出于担心,我每有空闲时间便会守在伊之助的床边。 伊之助的病房虽然只住了他们同期的三个人,却非常的热闹。 “我不要喝药啊啊啊啊” 每次一到吃药时间我妻就表现得痛不欲生,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在喝药而是在受刑呢。 “可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调配过了。”我皱着眉头看了眼小葵手里的杯子,“应该已经比善逸第一次喝的时候强了不少,为了身体善逸你也” “珊瑚姐不用和他废话了”小葵气势汹汹直接将杯子塞到了我妻手上,“如果不想我像有一郎那样你最好赶快喝完不要耽误我时间” 脾气不太好说话不饶人,逼人喝药会直接上手还特地给我妻的药做苦了不少的有一郎成功吓住了我妻。委委屈屈端着杯子抹了一把眼泪。 早已经乖乖把自己的药水喝完了的灶门也出声安慰了我妻几句。伊之助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头,看向我妻的眼神带了几分蔑视。他虽然小时候也有点怕喝药,可是意识到在这方面他比我妻强上许多以后倒是得意了起来。 哭哭啼啼的我妻依旧磨磨蹭蹭没有喝完他自己那份药水。 “善逸也不想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吧”我指着他空荡荡的袖子劝他,“按时喝药才能好得更快啊。而且去苦味的糖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喝完就能吃了。” 说着我指了指放在我妻床头的糖罐。这些几乎全都是给他准备的。因为就只有他天天抱怨自己的药水苦得要命,一到喝药时间就哭天喊地的。 “珊瑚姐啊啊啊啊啊” 我妻将杯子往小桌子上一放,痛哭着往我这边扑了过来,我连忙在他摔下床之前扶住了他的身体。他现在四肢都由于中毒呈现萎缩状态,行动也没有之前灵活,我真的担心他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从床上摔下去。 “好啦好啦。”我熟练地摸着我妻的头安慰他,拿过床头的纸巾擦干净了他的眼泪。这种事情在这几天已经发生了许多次了,因此对于如何安慰我妻我也算是渐渐熟练起来。他本人就是个感情太过充沛的孩子,泪腺也特别发达。 “纹逸你滚开”原本躺在床上的伊之助不干了,他叫嚷着自己给我妻起的外号,“谁准你抱她了” 我妻吓得又往我怀里缩。还眨着依旧泛出些许水光的暗金色眼睛分外可怜地望着我。我无奈地扶起了他的肩膀,将杯子又重新递回到了我妻手里。 “乖,把药喝了才能赶快好起来。” 随后我不得不转身去哄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的伊之助。他特别讨厌我妻往我身上贴,每次看到了都要闹腾。可是我妻哭得实在是太过可怜我又不好不接住对方,因此就变成了可怕的死循环。 “哎。”我摸着伊之助的脑袋叹了口气,他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你们要是真的相处不好的话要不换间病房吧。蝴蝶屋里面空着的床还不少” “不不不不不不要我不要”出乎意料这次大叫着拒绝的反而是我妻。他已经喝完了药水,现在正抱着糖罐哀嚎。 “如果和伊之助分开的话也会和珊瑚姐分开的到时候谁在时透的魔爪下救我啊啊啊” 哀嚎着的我妻用萎缩了的手艰难得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随后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我的衣角。 “诶”我妻深入灵魂般恐惧的语气吓了我一跳,“有一郎有那么可怕的吗” “当然有啊”我妻疯狂地点着头,“他就是可怕的魔鬼是比鬼还要可怕的生物” 对我来说有一郎不管怎么看都是和无一郎一样可爱的孩子啊我妻怕成这个样子也太夸张了。于是我转头向灶门问道。 “炭治郎,无一郎真的很恐怖吗” 入驻病房自昏睡中醒来以后不哭不闹按时喝药还会问候蝴蝶屋工作人员的灶门在我眼里荣升成了这整个病房最听话最乖最靠谱的孩子。从他嘴里听到的有一郎的评价肯定是比我妻的要靠谱一些。 被我问到的灶门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他看了我一眼,随后不太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时透君他应该说是气势很强吧。” “炭治郎,他那哪里是气势很强的问题啊” “纹逸连个有啥郎都怕,太弱了。”伊之助对着我妻嘲讽道。我忍不住轻轻拍了下他的野猪头套。 “好好叫善逸和有一郎的名字啦。” “我害怕要怪我吗明明是时透太可怕了难道你们没有听出来他那要杀人的语气吗他是认真的如果我不喝药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我妻崩溃着大声叫嚷道。我忍不住将食指竖在了嘴前示意他小点声。 “嘘。蝴蝶屋这边还有不少需要静养的病人呢,善逸你小点声。” 我妻连忙停下了大声叫喊,眨着眼睛分外无辜地望着我。 我只好摸了摸他的头。 第79章 chapter 75 柱合会议结束后没过多久不死川还是来了一趟蝴蝶屋。 他明显心情非常糟糕, 整个人周身弥漫着低气压。这使得他一路走来蝴蝶屋都安静了不少,路过走廊的队士们和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他注意到。 为了防止他吓到蝴蝶屋的其他人或者是撞上有一郎吵起来,我连忙跑过去接手了他的伤口治疗工作。 原本和玄弥商量着不死川到蝴蝶屋的时候他可以看看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赶上玄弥过来的时间段啊。不过说来奇怪,虽然有一郎和不死川势如水火,一见面就会闹成不好收场的模样。有一郎和玄弥的关系倒是尚可,只要不聊到不死川他们两个还算有共同语言。 这两兄弟明明还挺相似的。 我一边给不死川处理新伤口更换绷带, 一边忍不住将他和玄弥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 不死川家的人大概都是这样面冷心善。没认识前只觉得凶狠万分不好相处, 关系好了之后才能体会出几分粗暴下的细心和温柔吧。虽然我和不死川现在这样的关系是我牺牲了自己的耳朵换来的。 虽说作为朋友我自然觉得不死川其实并没有队士心里的那样不近人情性格恶劣, 可他最近的行为依旧让我心里分外不适。尤其是他身上这斑斑驳驳交错纵横的伤疤,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阻止这些东西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不死川身上。 医务室里一片安静。我和不死川都沉默着。 他别过脸不知道盯着房间的何处,时不时再把锐利的目光投射到我脸上。我则是一言不发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我知道柱合会议前发生的事情其实还没在我和他心里翻篇。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出格并且又意图重复旧辙伤害自己,我心里闷得难受。而且对象是不死川还不能说,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说了以后他极大概率依旧不听, 根本没用。 不死川的视线最终定在了我脸上。 往常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一般都是我在唠唠叨叨。叮嘱他最近饮食上注意一下,告诫他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顺带和他说一说自己最近发生的趣事。他虽然对千篇一律的叮嘱交待非常不耐烦, 但也只能待在原地等我说完。谈到我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倒是会给些反应,你一句我一句能聊到包扎结束。 但是今天心中怨气未消的我什么都不想和不死川说。 他就这样带着一身伤坐在我身前还能指望我有什么好脸色吗真是的这个家伙我越想越来气,准备包扎结束就去看伊之助或者找找玄弥。他弟弟也这么担心他结果他还是喜欢胡来,太不省心了。 “”我听到不死川吐了口气, 大概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预料到他会开口向我搭话, 我坐起身子看了一眼, 发现他微微低着头并没有看我。 不死川嘴里的臭小子应该是伊之助限定吧。 “伊之助啊,大概是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了。”我的声音不自觉低沉了下来,只是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并没有受到影响,“需要在床上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不死川竟然会关心伊之助的情况,这让我有些惊讶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伊之助的师兄,就算吵吵闹闹有时候还会打架,关系也说不上是差。 可是他都关心伊之助了怎么不去问问玄弥啊那可是他亲弟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算我能理解不死川不希望玄弥加入鬼杀队的心态,可是完全不管也说不过去吧 不死川冷哼了一声。 “你这家伙。”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语气里带着埋怨,“你还好意思问伊之助。你看看你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上次才好的伤再裂开,痕迹就完全去不掉了” 结果我的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不死川的爆点,他一下子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和老子提伤” 这嘶哑的声音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当然要说了” 我一点都没被他这凶狠万分的模样吓到。不死川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哈你哪里来的资格说老子”不死川变得暴躁起来。他情绪激动下不顾我手里还扯着的绷带,手臂一挥挣开了绷带,随即向我袭来。 “不死川”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死川双手用力扣住了我的肩膀,随即那张写满了怒气的脸也向我靠近。咄咄逼人,瞬间堵死了我全部的退路。我不得不一边后仰一边劝他不要这样。 “别、别”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在自己手臂上搞一道伤很好玩吗” 他靠得太近,呼吸都要喷到我脸上,连带着那双盛怒中的眼眸也笼罩住了我的视线。深邃深沉的黑里面燃烧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激烈情绪。 然而我的全部心神都在我还没来得及束好的绷带上。不死川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掌竭力克制着力道甚至暴起了青筋,这种情况下还未愈合的伤口肯定承受不住他的折腾。说不定还会再次开裂。 “不死川,你的手”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管老子你没听到老子的话吗”他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老子才不需要你那样代替老子做决定” 不死川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响,震得我头晕。再加上他刚才没控制好力道弄疼了我,分外难受的我脾气也上来了。看着他直皱眉头。 “不死川,疼” 他愣了一下,双手也顺势松开了我的肩膀。然而还没等我顺势逃离他的掌控,另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分焦虑不安的语气响了起来。 “哥哥你快放开珊瑚姐”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玄弥望着不死川一脸难过。与自己仰慕的哥哥久别重逢却遇上这种局面,我完全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动摇。他显然纠结万分,喊出那句话正面对上不死川的目光后变了脸色。刚才出声阻止时的勇气消失殆尽,语气中带上了小心翼翼和哀求。 “哥哥” 玄弥忍不住走上前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明明想要接近,却又没有接近的勇气。 不死川的目光变得更加凶狠了起来。如果说刚才还在可控范围内,这次就已经完全濒临极限。从那次杀掉下弦鬼身负重伤被送到蝴蝶屋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情绪这么失控的场面。原本攥着我肩膀的手被他握得发出刺耳声响,我清晰的看到鲜血浸红了尚未完全包扎好的绷带。 玄弥的出现让场面失去了控制。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正好撞上不死川冲我发脾气的场面。虽说这是他对我最生气的一次,我倒是还有信心能够安抚好他。然而现在这样复杂的场面,我已经失去了信心。 趁着不死川终于放开我的肩膀使得我恢复了自由。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试图继续刚才的包扎工作。 “不死川,伤口又裂开了现在还是” “滚”不死川根本没有理会我。他目光阴沉瞪着玄弥,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就缓和自己的态度,反而更加不留情面起来。 玄弥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很是无助地站在原地,望着不死川的眼神满是悲伤。 “哥哥我、我是来道歉的哥哥我” 不死川再次挣开了我的手。眼见言语无用他竟然准备动用武力。毫不留情向着玄弥揍过去的拳头要是真的挨上肯定会肿起来的。然而玄弥也就呆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不死川暴怒的面孔,任由不死川的拳头差点挥到他脸上。 我连忙抱住了不死川的手臂。这次我直接用上了较大力道,即便是不死川也没有办法立马挣脱开来。 “不死川你干什么玄弥可是你弟弟你脑子坏了吗” “我没有弟弟” 不死川怒喝道。不断用力试图挣开我的控制。不知所措的玄弥因为他的话语露出了更加难过的表情。 “哥哥” “玄弥你别理他他脑子坏掉了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来” 我因为不死川绝情的话气得不行。 “伤都还没处理好呢你给我坐回去”我用力把不死川往回拖到了椅子上,“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由于这边动静闹得太大,赶过来查看的有一郎皱着眉头看着屋内的我们。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病房” “有一郎,不死川就交给你了。”我直接起身让位,走到了玄弥身边拉着他出了医疗室。 满脸伤心的玄弥一步三回头企图再和不死川说上话,对方却一言不发别过了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那家伙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玄弥低着头应了一声。 “不过刚才谢谢你啊。” “没、没什么的。兄长大人那样真的不太好珊瑚姐没事吧” “没事。”我拍了拍玄弥的肩膀,“不死川就是嘴硬而已,其实根本没多用力。这点玄弥应该比我还清楚吧那家伙其实根本没外表那么凶。” 玄弥使劲点了点头。 “所以别把今天他吼的话放在心上。你是不是他弟弟哪里是他能决定的。” “我我会继续努力让兄长大人收下我的道歉的” “这才对嘛。”我冲着终于打起精神来的玄弥露出了笑容。 第80章 chapter 76 我陪着玄弥坐了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向我道谢后很有礼貌的告辞回去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闹成这样的我心情也很不愉快,干脆送走玄弥以后就在蝴蝶屋后院散起步来。 虽然想着放松一下心情,堆积如山的食物和刚才耽误的时间也没能给我留太多喘息的空余。 不止灶门他们由于在那田蜘蛛山的战斗身负重伤,祢豆子好像也还没有恢复过来。珠世老师和炭治郎都说祢豆子应该是用睡眠代替了进食来补充能量调节自身的,因此带回蝴蝶屋以后她就没怎么醒来过,一直都在沉睡。 为此我差点没把炭治郎骂一顿。 祢豆子睡觉怎么能待在箱子里睡啊。就算这两个人习惯了养伤期间自然是要最舒适的环境才行不想让祢豆子离自己太远就把对方的箱子放在自己病房什么的, 你们这边三个人可是男生炭治郎这个哥哥也太粗心大意了 随后我就在炭治郎他们旁边的病房单独给祢豆子空出了一间休息室, 为了保证没有阳光全天都是拉着窗帘门房紧闭的状态,好歹能让她在这个小范围内自由活动。可惜我能为祢豆子争取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地方了, 大部分时间她依旧没有办法踏出房门一步。哎, 其实和她的箱子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为此炭治郎倒是特别感激我。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闪闪发亮, 对我的称呼也从四十九院小姐直接升级成了珊瑚小姐。不过有了他现在的态度做对比, 我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之前他好像面对我的时候一直都目光闪躲分外紧张。我之前是做了什么吓到他了吗还是我身上有什么他特别在意的事情说起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了。 而且不只是我, 炭治郎看源髭切的眼神也特别耐人寻味。偶然间见到对方一面以后脸色都变了。不过要不是善逸大喊大叫我还没有注意到, 源髭切的声音竟然和炭治郎相似度特别高。虽然善逸嚷着两个人音色完全一致,不过对我来说应该是炭治郎的声音要更好听一些。无他,源髭切实在是给我的感官太过复杂,使得我主观上很难对他的任何事情做出公正评价。 正想着炭治郎的事情,我就遇到了坐在走廊上训练的他。他拿着我曾经看到香奈乎训练时用过的葫芦,正在拼命往里面吹气。 最近身体逐渐康复以后他们的复健训练也安排上了日程。由蝴蝶屋工作人员亲自操刀的康复训练自然强度不小, 没有想到炭治郎竟然还自行安排了加训任务。 这和晚了炭治郎和伊之助一步开始复健训练,刚开始还由于好奇激动万分最近已经干劲尽失的善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炭治郎这样自律并且目标明确充满干劲的人不一样, 善逸完全属于必须要有人在他身后追赶才会不情不愿行动的那一类。明明自身基础能力都算不上差, 偏偏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避。 好在善逸还算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如果鼓励他一下夸奖他一下, 马上就又能干劲十足投身训练当中了。而且原本还让我有些担心坚持不下来这种枯燥训练的伊之助,由于我对善逸的鼓励使得他和善逸较上了劲,反而不需要我督促就自发努力起来。我非常欣慰的看到这两个人都在蝴蝶屋的复健训练里努力坚持了下来。 “啊,珊瑚小姐”往葫芦里吹气的联系暂时告一段落的炭治郎很快注意到了我,笑着和我打招呼。 “还在这里练习啊,真努力。”我坐到了炭治郎身旁去看他手里的葫芦,“看起来快要成功了嘛。” 炭治郎的视线也放在了自己手里已经有了裂纹的葫芦上“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记得这是练习嗯常中的方法来着没学过呼吸法我也记不太清了。”我仰着头仔细思考起香奈乎当初训练时的情形。 炭治郎点了点头。他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再次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 “怎么了”迎上他的火红眼眸,我不由得问出了声,“如果有想问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问的。” “不、不是的”炭治郎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的表情也换作了慌乱,“我、我就是” 他收了声,望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出声。 “您身上几乎什么气味都没有,而且、而且总给我一种和祢豆子很像的错觉。可是祢豆子她现在”一口气说到这里,炭治郎停顿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连忙为自己的发言解释,“我不是质疑您身份的意思您和鬼完全不同的一点也不一样” “啊啊,原来是这件事啊。”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一直在奇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看我的奇怪眼神呢。不过你鼻子可真厉害,连这都能发现。” 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还有,您弄伤自己背着弥豆子过来的时候身上也完全没有血腥味”似乎是想起了当时我抱起他的场景,炭治郎的脸再次变得通红。 “原来如此。”我抱臂点了点头,脑海里也不自觉回忆起了当时的景象。为了不给祢豆子在增添更多负担,我几乎是考验一通过就瞬间清除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血腥味,没想到竟然被炭治郎给注意到了。 “其实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这些年来藏头藏尾改变身份改变名字,我已经习惯性掩饰掉最有可能被识破的气息了,“毕竟鬼的感知能力都特别厉害,为了能够成功藏匿起自己的身形也只能这样了。” 炭治郎似乎没有接受我这个简单的解释。他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又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太清楚他的鼻子厉害到什么程度,能从我身上感知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不论他发现了什么,都不是可以明说的事情。珠世老师应该也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他,在他眼里我和珠世老师说不定是因为医书才偶然相识的。 不过这样的说法也没错。 “除了这样还能因为什么别想太多啦。”我笑着揉了揉炭治郎的头,“才没认识多久就想知道我的秘密,你也太狡猾了。” “不、不是的”炭治郎连忙摇头否定。他抬起头望着我像是有许多话想要问,可最后又被咽了回去。我在那双火红色的眼眸一瞬间看到了太多情绪。无数的悲伤心疼难过忧郁在那耀眼的红色里面蒸发干净,最后只剩下平静却又明亮的瞳眸,闪烁着明艳的火红安静地凝视着我。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是被眼见的少年给看透了一般。 冥冥之中就好像是铃在与他对视。他的红眸毫不犹豫锁定了铃的金色眼眸。 “那我们换个话题吧听忍说你最近想弄明白你们家祖传的火之神神乐的事情。” 炭治郎点了点头。 “可是忍小姐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连火之呼吸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她说会帮我向炎柱炼狱先生打听一下,因为炼狱先生使用的是炎之呼吸。” “炼狱啊,可惜他现在在出差没办法腾出来时间,你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不过炼狱的话说不定真的能给你什么提示。” “真的吗”炭治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说实话我觉得柱里面说到呼吸法的事情再没有人要比他更清楚了。毕竟他们一家几乎世世代代都是炎柱,炼狱还说自己家里有不少留存了好久的记录。那些东西总可以帮到你的。” “太好了”炭治郎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过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你也别太失望啊。”我看着他的笑脸又怕自己把话说得太慢让他白白期待了一场,连忙补充说道。 “当然不会。”炭治郎摇了摇头,“如果炼狱先生愿意为我帮助的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个你放心,他那个人平常最喜欢照顾队士和后辈了。绝对会帮助你的。”我回忆起平时队内对炼狱的评价,还有无一郎说的一些事情,非常肯定的对炭治郎说道。 如果是能够帮助后辈的事情,炼狱可从没有拒绝过。 “诶我还以为柱的大家都有点不太好相处呢”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不死川绝对是个例外啦。”我忍不住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后藤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柱哪里有那么可怕啦。就那你认识的人来说,富冈先生和忍哪个不好相处” “义勇先生和忍小姐都特别好”炭治郎立马为自己的师兄辩驳道,“义勇先生真的帮了我特别多” “是吧所以那些误解都是因为不熟悉罢了。以后认识了你就会发现他们人都非常不错的。而且年龄相近,你说不定能和无一郎交上朋友呢。” 我笑着对炭治郎说道。随后大致向他介绍了一边鬼杀队的柱们。 审判时候的事情一定在他心里留下了太过深刻的的印象,我不希望他们彼此留有误解。因为严格来说,他们谁都没有做错。 第81章 chapter 77 祢豆子在伊之助炭治郎他们展开复健训练有一段时间以后才彻底恢复了过来。不用再陷入长久的睡眠,清醒时间也日益变长。 她一般会在接近黄昏的时候醒过来, 随后在已经完全不会照射到阳光的走廊寻找炭治郎或者是我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知晓是我帮她安排了房间的原因, 祢豆子自从清醒回来以后就一直很黏我。大概是为了方便行动她一般会直接化为小孩子的模样, 然后开开心心待在我或者炭治郎身边。 和祢豆子相处久了我对她的了解也自然而然更深了一层。没有想到祢豆子竟然出乎意料特别擅长缝纫。刚开始看到我在缝补蝴蝶屋的被单以后她也过来帮了忙,很快就熟练的补好了脱线的地方。这让我很是惊喜地称赞了祢豆子一番。 于是手里还捏着针的女孩望着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嘴前青翠的竹节完全遮挡住了她也许由于高兴而上扬张开的嘴角, 但我却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她正在微笑。无他,那双被扭曲了形态显得和人类有着细微差别的眼眸此刻微微眯起, 更显得其中纯净清澈的粉色楚楚动人。从眼底荡开的愉快情绪有着异常的感染力, 连同她舒展开来的眉头一起告诉我,这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失去人类身份变作鬼的祢豆子暂时还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实在是有些不寻常。珠世老师推断说是由于在弥豆子心里有着比说话更为重要的事情才会阻碍了她的语言系统。显然对于吞噬人类剥夺人命的厌恶超过了对于生活质量的保证占据了祢豆子的全部心神。为了和鬼的本能相对抗, 我面前的少女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 那颇为熟练的飞针走线是否是她过去人类生活的某个剪影呢不管怎样,在这个属于少女最美最渴望绽放的年纪, 祢豆子的时间彻底被停了下来。 我很难不在注视着她的时候胡思乱想。因为她这样坚强而勇敢,我甚至从未在她脸上看到由于变作恶鬼的自怨自艾。我能看到的就是见到我以后扑过来的满面笑意,还有被炭治郎牵着手时的安心,被小葵夸奖了以后的骄傲。 祢豆子在展现了自己堪称一绝的缝纫技术以后就经常会在这方面给我帮忙。她的手艺甚至比被伊之助锻炼出来的我还要厉害。不仅能帮我完成琐碎任务, 还连带着一起连小葵那份也缝完了。被祢豆子帮了忙的小葵作为交换,还直接动手把祢豆子的箱子粉刷一新修补好了。不死川当初留下的刀痕在小葵手里完全消失不见, 祢豆子和炭治郎为此都特别开心。 我们蝴蝶屋的女孩子们也太能干了。不说年纪已经称得上是较长的小葵, 小清小澄她们做起家务来也都特别干脆利落。 想着想着,我手中刚刚穿过布料冒出来的针就停了下来。我忍不住盯着自己手里的布料开始陷入沉思。 其实我手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必要的内务, 而是作为祢豆子最近帮忙的感谢给她绣的手帕。花朵一类最为常见因此我也十分熟练。挑了和祢豆子眼睛颜色一致的绣线绣了一簇盛放的木槿。花瓣层叠娇艳欲滴的模样看着就能感受到几分生命的张力。由于是送给祢豆子的礼物, 我更是下足了功夫企图勾勒出这簇花团的美好。 的确, 论起这种华而不实的刺绣手法我自然强过祢豆子还有小葵她们。因为我出生的年代早就已经走入了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发展时期。大正时代对我来说堪称苍白简陋的食物衣物还有居住条件从没让我感到困扰,然而这一刻横亘在我与她们之间的区别却让我感到些许迷茫。实际上,在照顾伊之助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动手修补过衣物。 因为没有必要。 我现在才惊觉这是多么可怕而不自知的傲慢。 和她们同龄时候我绝对没有她们这么能干。 我的心里瞬间升起万分复杂而压抑的情感。我不知道这是对处在这个时代的她们的同情还是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的厌烦。甚至我可能在平日里会还不自觉露出些许高高在上。对还没有用上电灯的蝴蝶屋的感叹,对运营的列车不自觉的不以为然,对西式餐点的偏好与习惯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恐惧感。时代所限,环境所限,生活所限。 坐在我身边的祢豆子正在和我学习如何刺绣。她对这个和香奈乎一样非常感兴趣,看到从我手中诞生的栩栩如生的花卉以后更是特别直观的表达出了喜爱。由于对针线活的擅长,祢豆子学习起刺绣来也非常迅速,短短几天就能绣出像模像样的花朵了。她举着自己用绣线勾好边的布片展示给我看,因为我的走神有些疑惑地把脸凑了过来。 “没什么。”我将手中的针线暂时放了下来接过祢豆子的作品,好好端详了一番,“弥豆子真厉害学得好快” 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于是得到表扬分外开心的小姑娘蹭到了我怀里。 正好这时复健训练完毕的炭治郎伊之助他们也回来了。 伊之助一推门就直接奔到床头去拿水杯,随后仰着头发出了有些夸张的吞咽声。我连忙把自己的针线随便理了一下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向他走了过去。 “慢点喝啦,伊之助。” 伊之助大概是累到了,喝完水后一下子瘫在了病床上。我有些无奈的扶他起来摘下了野猪头套想要帮他擦汗。果不其然他遮挡在野猪头套下的脸已经被闷的通红,这种情况下还不肯放弃自己心爱的野猪头套,不得不说伊之助也是非常厉害了。 伊之助都成这样了何况后面跟着回来的两个人。善逸直接趴在了自己的床上嚷嚷着要死了。祢豆子端了杯水送到了同样差点倒在床上的炭治郎手边,得到了炭治郎有气无力的一句道谢。 于是孤零零的善逸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差点直接哭嚎出声来。他这高昂的悲鸣反而让我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累还是不累了。毕竟结束了复健训练还有力气哀嚎说明他并没有被逼到绝境。不过为了防止善逸把自己的嗓子喊哑同时也打扰到其他人休息,我起身从床头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亲自递给了他。 有了水喝的善逸立马停下了自己的噪音污染,端着水杯泪眼汪汪望着我。一边哭一边喝,也算是及时补充水分了。不过这样一看我才发现这么一点时间他是真的哭出来了,甚至委屈到抽鼻子。 善逸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比炭治郎和伊之助大一岁的样子啊 “哇这是祢豆子绣的吗真厉害啊” 炭治郎略带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抬头望去发现是祢豆子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了炭治郎看。他笑着夸奖了祢豆子一番,很是开心地摸了摸祢豆子的头。 “那是祢豆子给炭治郎绣的哦。”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看到我在给香奈乎绣礼物以后就表示想学,最近一直特别认真的在练习呢。” “谢谢祢豆子我很喜欢”炭治郎抬头惊喜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冲着自己的妹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兄妹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上去美好极了。 “哼,我也有”原本在休息的伊之助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以后莫名起了胜负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异常眼熟的手帕,站在床上使劲挥着。 “这是珊瑚给我的肯定是最好看的” 伊之助信心满满地说道,头还骄傲的扬了起来。 我从那条手帕的花色想起来我确实有给伊之助绣过手帕。正面照着琴叶当初写伊之助名字的字体将伊之助的全名绣了上去,反面则是可爱版的野猪头套。只是伊之助天天到处疯跑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我还以为这条手帕也同样被他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呢。没想到竟然被他好好保存着。这让我不由自主开心起来。 祢豆子好奇地从伊之助手里拿过了我绣的手帕,她和炭治郎都同时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珊瑚小姐真的超级厉害啊” “那当然了”伊之助先我一步应和道。翡翠般碧绿的眼眸里写满了得意。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呜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啊啊啊” 还没有停下哭泣多久的善逸再次嚎啕大哭。他似乎一下子恢复了体力,用连伊之助都还没来得及拦住的速度往我这边扑了过来,整张脸都被委屈嫉妒还有伤心给扭曲掉了。 “冷静一下啦善逸,你仔细想想你到底有没有。”我叹了口气扶住了善逸的肩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里我的手帕起码都快有一打了吧。” 这个爱哭鬼每次只要一哭就会牺牲掉我的一条手帕。所以说他少什么都不会少手帕。 善逸的哭声顿了一下,他望着我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眼睛,再次挤出了几滴眼泪。随后在伊之助怒喝让他还手帕之后哭得更加大声了。 “我也想要绣着善逸的手帕啊啊啊啊我想要啊啊啊啊” 这发自心底的可怕呐喊简直让我头疼。只能连忙答应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的嗓子。 “好好好,给你绣给你绣。别哭啦。” 顺带也给炼狱绣一个吧,感觉好久都没给他绣过什么东西了。火焰的花纹其实也费不了什么大功夫 等等、我想他干什么只绣善逸的就行了。送给炼狱的话谁知道他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我才不绣。 第82章 chapter 78 伊之助他们养伤的这段时间可谓是时光飞逝。明明好不容易能团聚一段时间,结果马上又面临分别的局面。而且由于上次任务结束后他们的队内等级也随之升高, 下一次的任务只可能越来越难。我很害怕现在终于恢复活力天天活蹦乱跳的伊之助下一次再见时又只能躺在病床上。 不过他自己倒是干劲满满, 在自发努力掌握了常中以后偶尔和炭治郎善逸切磋明显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实力得到提升的伊之助分外期待在接下来的任务里大展拳脚。因此新的任务通知下来以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行动。 他们三人的新任务竟然是和炼狱一起行动,让我既安心又忧心。安心炼狱一直都是非常负责靠谱的人, 有他作为保护者伊之助他们肯定能平安回来。忧心炼狱作为炎柱,接手的都是十分复杂危险的任务,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问题。 于是临行前我叮嘱了伊之助好几遍任务结束后一定要立刻给我写信报平安,甚至还麻烦了炭治郎督促伊之助写信。虽然最终伊之助揪着自己的野猪头套不以为意敷衍似的点了头,我心中的忧虑依旧没能得到缓解。 伊之助本人倒是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肯定会大展身手让那些恶鬼闻风丧胆。可他和无一郎炼狱他们还有好一段距离呢,这让我怎么相信他的话。最后我只能一遍又一遍检查自己能给他带上的东西, 顺带还给善逸和炭治郎也一同备上了。顾忌到弥豆子可能会不太喜欢紫藤花的味道, 我给炭治郎的紫藤毒素专门挑了密封性最好的瓶子, 希望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现在鬼杀队的药物研究可是我、香奈惠、忍和珠世老师四个人合力的成果, 绝对有用。 知道了自己即将和伊之助他们同行的炼狱也马上给我写了信。向我保证肯定会把伊之助他们平平安安带回来。炼狱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 只是我更希望这个平平安安里面也包含他自己。就算是炼狱为了保护伊之助受伤,我都不会为此感到开心。 也许现下在我的有意回避里我还无法看清自己的心声,但这却是我唯一明白的事情。 我绝对不想看到炼狱受伤。 从很久以前开始, 这就是我万分讨厌的画面。那个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他人的少年现如今已经成长为可靠耀眼的炎柱,但少年时期的热血与心性依旧没有被磨灭。 最后,给善逸绣手帕的时候我还是连炼狱的份也一起绣好了。本来我是不想动手的,可回过神来我已经把火焰的边框给描好了。于是我只好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了下去。只是绣的时候我莫名有种想加快进度不想让别人察觉到的羞意,最后连怎么送出去都纠结万分。 绣着炼狱杏寿郎的手帕为什么会这么烫手啊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是炎柱还用炎之呼吸吧更不可能是我刺绣手艺进步把绣出来的火焰变成真的火焰了吧 我恨不得把这条手帕毁尸灭迹。太麻烦了, 难道我要直接交到炼狱手上吗不不不怎么想都是在挑战我的勇气。最近要不是他由于任务长期在外, 我肯定会陷入到处躲他的窘境。要我主动自投罗网我是绝对做不到的。我现在还没办法主动走近炼狱, 更别提把手帕送给他了。 光是想象炼狱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我就开始暗自动摇了。平常心,平常心珊瑚,你送给他的东西多了去了一个手帕而已,至于那么左右为难吗。 再说了送手帕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我就是想送个东西为什么要东躲西藏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还是算了吧,这个我真的承受不来。为什么啊太气人了为什么炼狱想和我表白最后暗自动摇心惊胆战的反而是我啊为什么我要为他胡思乱想啊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吧完全没有道理我又不是什么陷入恋情恋 我自闭了。这种发展太不正常了。我才不要被炼狱弄得心跳失常呢明明应该是他为我患得患失吧怎么到我们这里就反过来了可恶输人不输阵啊珊瑚 不对我连人都还没输啊我怎么能这样说我自己 我忍不住把脸埋到了膝盖之间。被我绣好的手帕触碰着我的脸颊,明明是柔软的触感却让我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立马抬起了头。 不能再想下去了。随便放在什么里面托人送去就好。要是压在一堆伤药下面了估计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我作为蝴蝶屋的医生给炎柱送药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嗯,完全没有。 于是最后我把绣好的手帕压在了一堆伤药和绷带底下。可是冒然送这么多也好奇怪,送太少了压不住我的手帕被炼狱发现了的话那可怎么办呀。但这就是送给炼狱的手帕他迟早要看到的 我明白了。说到底都是我自己为什么要闲得没事给炼狱绣手帕的错。如果没有这个手帕我就不用烦恼那么久了。而且这要不是送给炼狱的话我也不用胡思乱想了。诶。我是不是和炼狱犯冲啊。 最后的最后,时间终于到了伊之助他们出任务那天。由于我正好有事要出门采买最近研究需要的一些药物,顺路还能送伊之助他们一程。 伊之助一到人来人往的闹市区依旧会紧张起来抓着我的衣角不放。他被我好说歹说才总算穿好了自己队服的上衣,时不时还再扯一扯,一会儿就把我原本整理的得平平整整的衣服弄皱了。 第一次见到列车的伊之助表现得特别兴奋,下意识就想从身后抽刀,拆散我给他的双刀做的粗略掩饰。我不得不拽住了他好好解释了一下列车的存在。之后我将早就准备好有些烫手的袋子拿了出来,准备递给炭治郎。 “炭治郎,请帮我把这个带给炼狱” “要给我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炼狱很是自然的接话问道,将目光从我手里的袋子移到了我的脸上,“珊瑚送的东西我肯定会特别珍惜的。”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炼狱倒是很自然的和伊之助善逸他们打了招呼,随后信步走到了我身前。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语气里也带上了惊讶,“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是在吃列车便当吗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那个味道的。” “是啊,列车便当确实很好吃”炼狱笑着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赞同,“不过珊瑚你信里面说了要来送伊之助还有灶门少年他们的吧所以我就过来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我拼命集中精力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我能感受到站在我身前的炼狱过于有存在感的目光,他几乎是目不转睛注视着我的脸庞。也正因如此我根本做不到直视炼狱。由于身高优势,他光是站在我身前就带来了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从上而下俯视视角的目光更是像要把我看穿一般。 我之前的胡思乱想还有心里建设全部都白费了。因为我发现无论我做了多少准备,真的站到他面前时我依旧如此的不堪一击。光是他太过露骨灼热的目光就烫得我头晕脑胀,明明周围人声鼎沸我们两个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一屋独处的氛围里面。我只能盯着炼狱火红的衣角,因为根本不敢看别的地方。 而且他这次表现得也越来越游刃有余。之前我还能肯定他和我一样慌乱无错满面通红,现在 “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 我缓慢地伸出手将袋子暴露在炼狱面前。总觉得自己的声音略显奇怪,似乎连说话都不太利索。明明想尽量表现得很镇定的,但结局似乎南辕北辙。 “谢谢珊瑚。”炼狱用他一如既往的大音量感谢了我。 趁着东西交接我稍微抬起了头去看炼狱的脸。结果马上被一直注视着我的炼狱逮了个正着,他的笑容立马变得更灿烂了,甚至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笑什么笑,你自己还不是脸红了还好意思笑我。 等等刚才的触觉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这家伙趁着从我手里接东西是不是做了什么有点失礼的事情哪里有接东西还非要包住我的手的这么明显的肢体接触绝对是这个家伙故意的吧都好几次了莫名其妙我都对他的手感到熟悉了不公平凭什么我是被动的那一方 大脑思维混乱的我冲动之下来不及思考就冒然行动起来。什么理性羞意暧昧全部被我抛在脑后。我只知道绝对绝对不想再这样被动下去。他以为碰了下手我就会万分动摇害羞不已吗我才不会 我不假思索在炼狱满是笑意的目光下上前一步,迎着他惊讶混杂着欣喜的目光抱了一下他随后立马撤离。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掉了个方向往列车那边推。 “好啦,告别环节也结束了。赶快上车吧”我笑着冲回过头来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的炼狱挥了挥手,顺带还招呼着围着列车观察了许久的伊之助他们赶紧上车。 “一路顺风” 哼哼,这一局还是我赢啦。活该炼狱被伊之助问脸怎么红了。等他发现袋子里的手帕估计会更红吧我为了手帕的事情左思右想了好久,可不能便宜了炼狱,他也应该表现出足够的情绪波动才行。 等等 四十九院珊瑚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83章 chapter 79 明明只是大约一分钟之前的事情, 我却完全弄不懂当时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我是被炼狱下蛊了还是怎么了每次面对他都变得这么奇怪。 果然还是很在意他吧。这种情况的话应该很明确了, 我说不定真的喜、喜 毕竟这种热度我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对宇髓先生我不过是由于渐渐熟悉化解了恐惧, 对悲鸣屿先生则是感激他救了香奈惠她们的心情高过了对他存在的恐惧。对不死川和富冈先生都是朋友之间的相处, 和伊黑先生每次聊起蜜璃都能说很久也是朋友。对源髭切是不想回忆起过去的逃避。对童磨是无法容忍的憎恨和厌恶还有恐惧。 这种心情真的只在面对炼狱时才有。和普通对于与成年男性近距离接触的抗拒的恐惧完全不一样的心情。绝对不存在任何负面情绪。我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我促使我心跳加快手足无措的感受绝对没有让我生出恐惧与厌恶。 我是不是真的栽了啊。 炼狱有哪里好了不过就是长得帅一点实力强一点会照顾人一点对我很好为什么我都在为他说好话啊我还不姓炼狱呢怎么能这么快倒戈姓、姓、姓炼狱炼狱珊瑚听起来有点奇怪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啊 我觉得我自己快疯了。我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恋爱脑吧可我现在怎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啊可恶承认就承认了,我就是喜欢炼狱杏寿郎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办法清醒一下自己的脑子顺带把某个人从自己脑海里面踢出去我等会儿还要去购买药材呢,可没有空闲时间想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了。 我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希望借此能够打起精神来。触手的温度果然有些不同寻常,我的脸现在肯定温度超标了。 不想他了不想他了该好好工作了 然而一直等到我采购完药材心情都还没有成功平静下来。我老是再想该怎么给炼狱摊牌。这也太难为我了。主动把他约出来单独见面肯定就已经耗光我的勇气了。要不还是写信吧,可是写信的话我就看不到炼狱的脸了。他要是知道我的答复以后会有多开心,那个模样我其实不太想错过。不过两情相悦听起来真美好啊。 想到我和炼狱,不知为何母亲和父亲经历就浮现在我脑海里面。母亲谈起父亲的时候总是双眼泛光满脸骄傲,现在我估计也不知不觉变成了这个状态吧。那个时候还不太能理解除了亲情以外还有什么能将两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现在总算清楚了。 因为我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炼狱。而且这次他们坐的无限列车很有可能出现下弦鬼,我心中的担忧使得我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最后只得披星戴月开始沿着列车轨道开始赶路。 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能在下一站接到他们, 正好还能顺带帮他们处理一下可能存在的伤。 好久没在夜间赶路, 夜风温柔吹拂下难免又勾起我的回忆。第一次见到炼狱时也是这样的夜晚,那时候顺手帮了忙的我完全没有想过之后我会与那个发色鲜艳的少年在往后的日子里变成情 不管怎么想还是太难为情了 我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下意识观察自己的四周。 前方模模糊糊似乎能看到了列车的踪影。只是出乎意料一片黑暗,车厢内部照明用的电灯似乎已经熄灭。夜风送来了淡淡的紫藤花香气。 我精神大震,连忙加快了自己赶路的速度。 绝对是发生什么了。我不可能闻错的。那是我亲手调配的对人体无害却可以限制恶鬼的紫藤花毒。他们肯定遇到必须要动用这张底牌的袭击了可恶 拉近距离靠近列车后,入目是一片凄凉废墟般的可怕场景。歪七扭八分裂报废的车厢脱离了铁轨倾倒在一边。日轮刀与拳头相撞发出的沉闷声响预示着战斗状况的激烈,燃烧着的火红衣角在夜风中飞扬, 使人看不真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采取最佳行动方案。 给摔倒在地再次浑身是伤分外狼狈的炭治郎处理腹部的伤口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伊之助的状况虽然比炭治郎强上一点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今天早上才给他打理好的队服此时已经完全不成样了, 再加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看上去也极为狼狈。 炭治郎强忍着痛楚发出剧烈的喘息声。他的目光牢牢盯着不远处激烈战斗的炼狱,赤红的眼眸燃烧着可怕的战意。他一旁瘫倒在地的伊之助也一样将目光牢牢锁定着那个方向,他们显然都想要去帮忙,可却有心无力,完全跟不上战斗节奏。 我也一样。 我也想要帮忙。可武力值的差距横亘在我与不远处的战斗之间,贸然出手只可能变成累赘。就像上一次和香奈惠一起面对童磨时一样。我已经在那次战斗里吃到足够的教训了。 所以我必须要冷静才行。 我能做的除了帮炭治郎和伊之助处理伤口以外就是去帮助疏散普通乘客,检查他们是否有受伤,然后作为一个医护人员为他们包扎了。 动起来啊珊瑚。离开这里啊 我的目光停留在炼狱火红的羽织上。可无论内心怎样催促自己,我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无法迈开任何一步。 恶鬼在叫嚣。 堂而皇之印在他眼底的上弦之三和他玫红的发色一般刺眼异常。深蓝色的奇怪纹样从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蔓延开来。似乎是享受着酣畅淋漓的战斗,恶鬼的神情满是亢奋与战意。那双有违于常人的扭曲眼瞳牢牢锁住与他交战的炼狱。 上弦之三亲昵的叫嚷着炼狱的名字。 杏寿郎,杏寿郎。 这无疑是你死我活拼上性命的战斗。所以即便恶鬼的称呼亲昵而友好,他拳风带来的依旧是足以致命的可怕力道。无论言语上如何亲切,那双罪恶的手依旧毫不犹豫撕开了伪装。 有血滴落在地上。 声音如此清晰刺耳。像是一根尖锐可怕的刺扎入我心底。 和即便受伤也能马上恢复的恶鬼不一样,人的身体是有承受极限的。就算现阶段看上去炼狱与上弦之三势均力敌有来有往,长时间下去露出败迹的也只可能是炼狱。 为什么离日出还有那么长时间 恶鬼在劝说杏寿郎加入他。人类在他眼里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在童磨那里体会到的轻蔑在上弦之三这里再次重现。毫无疑问他们都同样有着可怕的实力,还有视人类如蝼蚁般的高高在上。他傲慢的贬低着人类,为自己悠久的寿命而自满。 鬼,真的都是些没有心跳的家伙。 杏寿郎受伤了。再不治疗的话会失血过多的。 我要动起来。还有那么多遇难的乘客等着我帮忙啊。 那种战斗我真的帮不上忙的。 我要去救乘客才行。 动起来啊动起来啊珊瑚做点什么都好不要停在这里啊 复杂的情绪在我胸中激荡。我明明很清楚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却无法从这里离开。握紧拳头后指尖陷入掌心带来的痛觉已经被我抛在脑后,我的眼里只有杏寿郎浴血奋战的背影。 这场战斗是为了保护我们保护乘客。不能辜负杏寿郎的期待,要去救助乘客才行。 为什么为什么太阳还没出来为什么抑制恶鬼用的紫藤毒素在上弦之三面前没能更加有效为什么我除了呆呆地站在这里以外什么都做不到了 救援团队还有多久才来啊 恶鬼叫嚣的声音如此刺耳而惹人生厌。就仿佛成为鬼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 怎么可能 鬼除了下地狱以外还能去哪里他们是最肮脏最可恨最恶心的存在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种罪孽深重的东西能染指杏寿郎 毁了我的人生就算了,还想要毁掉杏寿郎的人生吗 “闭嘴”憎恨与厌恶淹没了我的大脑,使得我不自觉冲着那个令人生厌的恶鬼叫嚷了起来,“你给我闭嘴” 血液流速在自动加快。躁动的心跳声不断撞击着我的鼓膜,成为了我唯一能听到的声音。翻腾的情绪彻底吞噬了我的理智。刺眼的血红深深的烙印在我眼底。 没办法插手这场战斗实力不济 开什么玩笑 我绝对不可能让杏寿郎死在这里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法言说的愤怒充斥着我的大脑,彻底摧毁了某个一直被我小心抑制着的牢笼。 潜藏在血脉里的狂躁能量开始暴动,迅速席卷而来吞噬一切。激烈的疼痛即便我关闭了感知也依旧沿着血管一路冲击上我的大脑。我能感受到我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这一刻爆裂开来,因为无法抵御疯狂涌入的能量和毒。我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开始被这毒给扭曲,溶解,剥落。 然后生长出新的模样。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某种熟悉又陌生的金色在我的视野中心荡漾开来。我仿佛再次与世界隔绝。 已经经历过一遍本以为已经被我遗忘的疼痛差点将我击倒在地。伊之助和炭治郎的惊呼与关心无法传达到我耳旁。 真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接下来的一切要对得起这疼痛才行啊。 我咳出一口血,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令人生厌属于鬼的气息近在咫尺。 “杏寿郎” 久违了的感觉。没想到为了对付童磨藏了这么久的底牌会在今天被拿出来。 “他绝对不会变成鬼的” 因为该下地狱的人,是我。 第84章 chapter 80 我曾经思考过铃眼里的世界应该是怎样的。 在不会望向那双色彩绚烂刻上文字眼眸的时候, 她会看到些什么。 畸形而残缺的断肢光明和希望的美梦 他们总是在祈祷着。向着正体不明来历不明徒有美好空壳的虚假祈祷着。于是高高在上的恶鬼露出悲悯包容的微笑, 敞开胸怀迎接一切恶果。 那位存在是如此的宽容。宽容到会慈悲贪婪的接受全部。 也许连遗骸都不会留下。 明明他们的心脏是跳动着的。鲜活而剧烈的跳动着。对于有异于人类的存在而言, 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清晰而诱人。 是狩猎的对象。是消耗品。 是无可代替的生命。 血液的味道不再那么刺鼻了。 他们变得甜美诱人,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好像是无上的佳肴。不难想象当他们触及到味蕾,划过喉咙, 那应该是多么令人惊讶的 恶心味道。 我很清楚生命绝对不应该被这样亵渎。所以这样浅薄的诱惑对我来说不堪一击。只会让我更加厌恶自己现在的状态。 杏寿郎的心跳声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还有数以百计四散的乘客和我身边炭治郎伊之助的心跳声。那些声响代替我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跳敲击着我的鼓膜,告诫着我生命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 “哦”上弦之三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歪着头, 原本轻蔑的眼神换做了些许惊讶。 我掠过杏寿郎写满了担忧与不赞同的眼眸。他也许在呵斥我让我离开或者是担忧我的状态让我不要管他。早就预料到他会阻拦, 因此我并没有理会他。 浓郁厚重的血腥味从杏寿郎身上散发出来。刺激着我的嗅觉的同时也刺激着我的情绪。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心血来潮提前一步来到这里, 等待我的该是怎样一副可怕的画面。 所以我绝不会后退。 我正面对上了上弦之三的眼眸。 越是近距离越能察觉到那可怖的压迫感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在这个恶鬼洋洋得意自己漫长寿命的时间里,他的手上到底染上过多少条人命明明身负与代表着罪人身份相似的刺青, 这个家伙却全然不似待罪之身,反而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试图夺走更多无辜的生命。 这才不是所谓的强大。 因为那些枉死的生命会化作无尽的业果与罪恶, 盘踞在这恶鬼身后。等待着某个间隙能够把他从人间拉入地狱。 人间才容不下这样可恨的东西。 地狱欢迎你。 毫无防备注视着我的眼睛真是多谢了。省去了我再浪费口舌挑衅一番的功夫。我一点都不想和这种恶鬼交谈,那只会污了其他人的耳朵。 这样灿烂辉煌的金色眼眸, 当然是有用的。 我从来没有给自己的血鬼术起过名字。被我刻意遗忘的久远记忆里,这是童磨赐予信徒恩惠的一部分。童磨戏称为这是带领一众信徒去往极乐世界的必经之地。 他们不会有痛苦不会有死亡, 因为他们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屏蔽掉五感抛弃躯壳, 真正意义上徜徉极乐。随后融化掉思想剔除掉理智。尖锐锋利的獠牙刺入也不会感到疼痛, 细嚼慢咽的吞噬殆尽也不会感到异常。 心脏停止跳动也不会觉得痛苦。 虚假陶醉的神情永远会停驻在那一瞬间。此后即便死无全尸无处埋葬, 那嘴角刺目的微笑都没能消失过。 铃代替他们感受到了痛苦。 于是血液从诱人的香气变作了令人作呕的甜腻污秽。仅仅遵从命令就能衣食无忧的生活变成了地狱景象。 入目绚烂变幻多端的色彩只能倒映出地狱里一望无际的血海, 雕梁画栋风景优美的庭院不过是地狱门前用作掩饰的幻觉。悲悯和蔼的表情是恶果餐前的调味剂, 用来遮挡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 因为讨厌童磨的一切讨厌那个时期的一切所以我也讨厌这个血鬼术。它不需要名字也配不上拥有名字。不过好用就行。 上弦之三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明明我用来对付他的不过是晃人心神用的美好幻觉罢了。怎么会让他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不过也可能是由于这个血鬼术从来没有对鬼使用过,导致我施展时出现了偏差。 一直在等待时机的杏寿郎根本不用我提醒,握紧日轮刀趁着对方沉浸在幻象里无法回神的空隙攻了上去。 凭借着本能避开了炼狱瞄准要害而去的日轮刀,上弦之手迅速回击。接着这点冲击使得他勉强回神,丢下炼狱便向着我冲了过来。 “珊瑚” 炼狱顿时挥刀想要阻拦对方的动作。然而恶鬼的速度何等之快,不过片刻便已经伴随着极重拳风攻到了我的身前。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退反进的我伸出手,在勉强避开正面接住这过于危险的拳头后搭上了他的手腕。不用顾及是否会造成伤害的结果便是借由肢体接触我成功毁掉了他的一只手。失去能量的手臂即便是恶鬼强劲的恢复能力也必须耗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复原。 被我拉开距离的上弦之三阴沉着脸,换了只手再次上前。杏寿郎的刀在他闪躲之下只切入了他的肩膀,这丝毫没能阻拦他向我攻过来的行动。 还没完全从幻觉里恢复过来的上弦之三暂时所有行动都依靠这自己的本能。因此我的目光再次与他顺利相交,成功将他推入了那个可怕的美梦。 然而这一次他表现得更加狂躁起来,甚至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急忙后退却依旧被拳风扫到的杏寿郎脚步踉跄差点直接跌倒在地。我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拖延到时间了,太阳已经要出来了。 如果我还属于人类,此刻我一定会被自己的心跳声给淹没。可现在我只能听到杏寿郎剧烈的喘息声。 我几乎是跪在了他身前。 血液的味道如此刺鼻,碍眼可怕的景象使得这个上弦之三在我心中立刻变得和童磨一样可恨可恶。 伤势太严重了。初步只能判断出肋骨断裂内脏受损,绝对是至今为止杏寿郎伤得最重的一次。 眼泪模糊掉了我的视线,手下的动作却更加坚定起来。调动全身的能量进行传输一定会有好转的。只要加强细胞的活性和生命力就可以了。血鬼术、血鬼术应该也能用上。只要暂时性控制杏寿郎的一部分躯体就可以和我这边进行同调输入能量了。是的,他不会死的,不可能死的。我都用我从来没有用过的血鬼术了,怎可能救不回杏寿郎 阳光彻底唤醒了原本被幻境纠缠的上弦之三。他仓皇逃窜,跑进了不远处的树林。 耀眼夺目的阳光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这么欣喜过。 可是我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杏寿郎需要的能量必须我集中全部精神才能确保传输固定在安全范围之内,不会反过来伤害到他。 浑身是血的杏寿郎实在是太过刺眼,使得我的眼泪根本没有办法停下。 “珊瑚”勉强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他轻轻叫了声我的名字,伸出染上鲜血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别哭了。” 他尝试用手去擦我的眼泪,有些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抹过泪迹,力度轻到可怕。 “我真的没事的。”杏寿郎用自己尚无血色的脸挤出了一个微笑,“你不” “你给我闭嘴”被没事两个字刺激到的我忍不住冲他大声吼道,“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回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吓死了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还等着答应你呢” 担忧恐惧混合着愤怒使我慌不择言。 杏寿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珊瑚我没有听错吧你的意思是” “你听错了”我连忙反驳,“你听错了” 杏寿郎笑了起来。明明浑身灰尘狼狈不堪,他的笑容依旧在阳光照射下灿烂异常。我恨不得对着这个家伙的头来一下,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他不疼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结果这家伙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不过好在他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我能够确定他已经彻底与那条走向黄泉的道路无缘了。 他安全了。 停下输送能量我才惊觉自己由于能量消耗过度再次变回了人身。看到我用上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脸的炼狱竟然没有表示惊讶。不过我和他刚开始相遇时就一直保持着自己外出必定藏头藏尾换脸换身份的习惯,他不惊讶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在我宣布杏寿郎无事后,早就凑到一旁来的伊之助和炭治郎都松了口气。我随手将自己再次换回了珊瑚的模样。 杏寿郎一直笑眯眯望着我,手还悄悄握上了我的手,并且在发现我没有拒绝反而纵容了他的小动作以后与我十指相扣。我瞪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一眼,随即别过头去。 他都已经这么累这么难受了,还是顺着他来吧。 毕竟我也不忍心松开他的手。 杏寿郎的手还有温度,可真好啊。 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第85章 chapter 81 在这之后就是紧张的救援工作了。隐成员们终于匆忙赶到现场, 将还没有还得及从车厢内部撤离的群众全部救出。我也在亲眼看到他们将杏寿郎小心翼翼抬上担架送往蝴蝶屋进行后续治疗后转身加入了现场的救援工作。 等到一切都结束得到无一人伤亡的报告后我这才安下心来。随后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杏寿郎果然没有辜负他自己许下的诺言, 成功保护了所有人。然而一想到他把自己折腾成了那个样子,自豪就变成了怨气和心疼。等回到了蝴蝶屋我一定要给他喝最苦最奇怪的药。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英勇无畏置身死于度外。 然而我虽然是这样想的, 结果一回到蝴蝶屋发现杏寿郎病情反复身体开始发烫以后除了尽自己最大能力照顾好他也没有闲情去考虑其他事情了。 从模糊不清的噩梦中惊醒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在杏寿郎床前睡着了。最近几天刚刚消耗掉巨大能量还没来得及补充就忙前忙后,就算是我也有也吃不消了。 杏寿郎正带着笑意打量着我。他应该也是才醒没多久,有些凌乱的碎发铺在枕头上。他的手正放在我脸旁似乎想要去触摸我的脸,不过被他终于醒过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的我直接将其忽略掉了。 我惊喜地站起身连忙拿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炼狱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手下的温度已经趋向正常使得我安下心来,“太好了烧退下来了。喝点水吧” 我从床头将自己睡着前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给了他。现在水温适宜正好入口。而且他醒了以后提前备好的药材就可以开始熬制了,我打算现在就去蝴蝶屋的厨房一趟。 炼狱用没有拿着水杯的手拽住了我的袖子。 我以为他是不想让我离开,于是开口向他解释道“炼狱, 我是去厨房吩咐熬药,一会儿就回来的。” 炼狱摇了摇头,随后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冲我强调道“杏寿郎。” 我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脸又有了发红的迹象。他不提醒我还没有发现自己之前竟然不知不觉叫他叫得那么亲昵了。亏我之前还能面不改色那也称呼他。杏寿郎什么的不要 我轻轻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没能成功甩掉他的手。这个恶劣的家伙嘴角带笑再次向我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得寸进尺的家伙就是仗着自己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也不敢用力甩开他才这么霸道的眼看着他的手已经要再次往上攀爬去握我的手了, 心慌意乱之下的只得妥协。 “杏、杏寿郎” “嗯珊瑚” 杏寿郎笑着回应了我。 “我都叫了你满意了吧快、快放开啦我真的要去准备药了” 他这才放过我。不过在出病房之前我一直都能感受到那带着热度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背上。我几乎是逃跑似得离开了病房。 去往厨房的路上我不得不努力思考些别的东西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又开始发烫的脸颊实在是不好控制, 好在厨房里的小清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这点不对劲, 非常听话地架起锅开始熬药。这让我不禁松了口气。 回到杏寿郎的房门前我却在手搭上门把那一刻犹豫了起来。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道门却莫名需要我抱着极大的勇气才能推开。我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担忧打败了羞意占据上风, 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杏寿郎果然视线放在门前就没有移开过一样。他笑着注视着我向床前走去坐在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那种满足的笑容使得我的心跳不自觉开始加快。只有两个人的病房一下子变得空气稀薄氛围紧张起来。明明行动不便暂时只能在病床上修养的是杏寿郎,自投罗网羊入虎口的却是我。 他很是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熟悉的宽大手掌紧紧包裹着我的手, 略高一些的体温也随之传递而来。 我突然觉得很满足。安静的二人世界就算我们都没有说话,光是对视好像就已经足够心潮澎湃了。这种过于奇妙的氛围使得我心跳失衡开始紧张, 却又生出了些许留恋不舍得打破这份安静。 杏寿郎引导着我的手覆上了他的脸颊。他宽大的手掌牢牢将我的手笼罩在其中, 不容逃脱。我也因为这自然而然使得我们两个距离靠近的动作正对上了他的眼眸。 杏寿郎的眼眸一直都是明亮的。得益于本身耀眼的色彩还有神采奕奕的眼神。然而这一刻这双眼眸只倒映出了嘴角带笑满面红晕的我。 我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目光。严格来说这样过劲的距离应该已经触及到了我的警戒线, 可与厌恶恐惧截然不同的紧张羞意麻痹了我的警惕心,同时也封住了我逃避的可能性。 我也不应该再去逃避了。 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我应该像杏寿郎那样直白的告诉他才对。我应该给他无比清晰的答复才对。 我下定了决心要面对这一切。因此我的心脏脱离了我的控制剧烈跳动起来。我能肯定杏寿郎也和我一样,因为绯红也爬上了他的脸。 “杏寿郎” 我尝试着开口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寂静。也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满含羞意,光是这几个字好像就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你、你可以说了。” 结果我还是做不到直接就把那句话说出来,只能稍微委婉的向杏寿郎提起。我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随后抬起头去看杏寿郎的表情。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得离我的脸更近了一些,那双明亮眼眸近在咫尺吓了我一跳。我条件反射性想要后退,却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我后腰的手束缚住了行动。 热度依旧在持续上升。 我挣扎着收回了放在他颊边的手,他很是自然的再次将我的手收入自己的手心。随后轻轻一拽,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 更加近距离接触带来的热意与羞意让我浑身乏力连再次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又担心自己乱动会伤到他还在恢复中的身体,只能半强迫性的僵硬着身子乖乖待在他的怀里。药味混合着特殊的阳味充斥着鼻腔,更使得我的大脑也被麻痹了一般,连思考都开始慢拍。 杏寿郎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怀中的我。 身体接触带来的热度、皮肤接触传来的热度、目光投注染上的热度成功将我击溃。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能晕晕乎乎任由杏寿郎的脸不断靠近。 可是太近了。 近到这热度再次将我烧醒过来。我忍不住伸出手抵住了他的下巴。本以为自己使上了全部的力气好歹能让他退后一些,结果毫无用处。 我听到了一声轻笑。 害我这样的罪魁祸首不顾我的阻拦,低下头亲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嘴唇的柔软触感。 于是我一下子宕机了。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分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稍稍抬头有些愣神地注视着他。 随后我发现这个家伙的脸也红透了。不过比起脸,他眼里的和嘴角的笑意更加刺目一些。甚至还意犹未尽,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我我 大概是发现我原本带着些许惊疑不定的目光变作了混乱,罪魁祸首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爽朗笑容。这才用沙哑的声音向我开口。 “珊瑚。” 他的目光如此专注而认真。成功将沉浸在热度里无法思考的我拽了回来。 我也必须堂堂正正表明自己的心意才行。 于是我努力集中起自己飘忽不定的注意力,全神贯注更带着杏寿郎的告白。 如果他和我说喜欢我,我必须要告诉他我也喜欢他。 嗯,我做好准备了。这次一定要说出口。 “珊瑚。” “嗯” 杏寿郎的脸颊与我同样布满红晕。这使得我完全能够肯定他现在和我一样不平静。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继续了下去。 他明亮眼眸里的我露出了微笑,等待着他的话语。 “嫁过来吧” 我是不是听错了我被杏寿郎下蛊了所以反应也慢半拍出现幻听了难道我刚才不应该听到我喜欢你这句话吗我是不是真的脑子变奇怪所以才听错了 然而让我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的是他表现得比我更加慌乱的语言。 “不、不是的不对不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等等珊瑚我不是我就是说漏嘴了我我我我” “炼狱杏寿郎你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啊你是被烧傻了吗” “不是的我就是说漏嘴了而已我想说的是别的相信我珊瑚” 我简直要被这可怕的话给烧着了,顿时全身力气都恢复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杏寿郎的怀里跑出去。他连忙伸手出搂着我的腰想把我抱回去,涨得通红的脸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语无伦次向我解释着。 然而我行动迅速根本不给杏寿郎机会,捂着快要被烧焦的脸跑出了病房。 炼狱杏寿郎大笨蛋 第86章 chapter 82 我觉得我已经失去再进炼狱杏寿郎病房的勇气了。所以我应该立即申请换班然后投入到工作里去。 之前在那田蜘蛛山受的伤刚好就再次入院的伊之助他们三个我也特别担心。这次遭遇上弦之三猗窝座改良之后的紫藤花毒依旧没有起到较大效果我需要提炼更多的精华来再次给这个毒升级。我亲身体验过用珠世老师交给我的血变鬼的副作用和后遗症后对这个暂时性的身体机能转换的了解也更深了, 总结一下继续研究应该就能找到更好的将玄弥已经紊乱的身体系统恢复的药剂。 总而言之大战之后我积压下来的工作量依旧不可小觑,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杏寿郎。是的, 我要相信我们蝴蝶屋工作人员的水平肯定能把杏寿郎照顾好的, 我只要每天看一眼确认伤情恢复状况就差不多不, 还是由我亲自去送药吧。要不我肯定会在工作的时候因为老想着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喝药而分心的, 不亲自去看实在是放不下心。 于是自杏寿郎醒过来以后我把自己之前守在他床前时留下的东西除了椅子之外全部搬走了。导致暂时还无法自由行动的他露出了有些幽怨的眼神。这在自清醒以后就算被伤痛折磨也依旧心情愉快满面笑容的杏寿郎脸上实在是有些罕见。 我努力忽视了他的抗议。 “快点把药喝了, 我今天下午还有工作没完成呢。” 我眼神飘忽将药碗递给杏寿郎。 “可是珊瑚你离得太远了,我够不到啊。”杏寿郎的语气里带上了些抱怨。 我目测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距离,发现确实有些为难他了。上次被他拉进怀里以后我就不得不在面对他时提高了警惕,因此脑海中只剩下要时刻保持安全距离了。 我只好再向着病床迈进了一步,随后成功将药碗递到了杏寿郎手里。在治疗方面他一直都算是非常省心的病人,谨遵医嘱按时喝药。因此我对杏寿郎的警惕也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下来,接过空碗后还顺手在他手心里放了颗糖。 我和杏寿郎都因为我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怔住了。 最近拒绝喝药,一到喝药时间就喜欢大哭大闹的善逸又开始了喝药之旅, 能够成功安抚下他的糖就成了我现在的必备道具。由于最近这种喝药后给糖的安抚实在是成为了日课一样的事情, 我条件反射性的把糖也给了杏寿郎。 “啊我我就是习惯性”我连忙想要伸手拿回糖果, 结果杏寿郎手掌一合将其收入了掌心,连带着抓住了我的手指。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我马上使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所以珊瑚最近都是在忙着照顾其他人啊。” 我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指责意味。本就有点心虚的我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些许愧疚。因为害羞不自觉想要远离杏寿郎的举动说不定真的有些伤人,他现在这样不满好像也不是没道理的事情。 而这时杏寿郎也顺势张开了手掌。滚圆的糖果躺在他手心等着我去取回。 这一举动无疑使得我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重了。我连忙握着他的手指重新合拢了他的手掌。 “已经给你了你就收下吧。刚才的药肯定味道不太好吧吃颗糖也能好受一点。” 杏寿郎的目光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语有什么表示。那种带着些许委屈的目光使得我更慌张了, 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没有办法处理好和他之间的感情。 满脑子想要补救的我干脆拿起了那颗糖果, 剥开糖纸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塞入了杏寿郎嘴里, 顺便也堵住了他还没有开口说出的抱怨话语。 直到察觉到指尖温润柔软的触感才将我猛地拉回了现实。发觉自己无意中又自投罗网靠近了他后熟悉的热度再次蔓延而上。根本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杏寿郎两只手臂合力, 牢牢的抱住了我的腰不让我退缩。 “抓到你了。” 由于嘴里还含着糖果, 他这句话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距离太近导致吐息之间糖果的甜腻香气扑鼻而来,我被这甜味熏得头脑发晕。 杏寿郎看我的眼神明明温柔如水令人沉醉,俯视的视角对我而言却也在某种层面上带上了些许令人不适的压迫感。他就像是在饶有兴致打量落入自己怀中的猎物,思考着哪里能够下嘴。 熟悉的形容词。 可怕的记忆。 我明明清楚杏寿郎和童磨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可我却无法控制被人禁锢住行动时自然而然生出的不适感。被笼罩在杏寿郎气息里产生的晕眩导致我不可避免回忆起了零星画面。与之前的热意截然不同的森冷攀爬上了我的脊背。 杏寿郎察觉到了我的颤抖。 他原本束缚住我后腰的手连忙变作了安抚性的动作。铺天盖地的糖果香气稍稍消散,他扶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所感受到的温暖怀抱并不是错觉。借由亲密的肢体接触真切的传递到了我的心里。抚摸着我脸颊温暖的手更不是错觉,落在我耳旁的轻声细语也不是错觉。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杏寿郎用这种音量说话。平日里爽朗的语调配合着他一贯以来的大分贝使得他声音原本的磁性被遮掩了大半。也正因如此,他细声细语温和安慰时的嗓音被对比出可怕的魅力。 我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温度使得我生出了留恋。我不想被丢弃在冰冷扭曲的记忆里,不想始终活在黑暗可怕的阴影里。我必须要鼓起勇气相信杏寿郎的怀抱永远会保持着这样醉人的温暖。我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做到丢弃那些过去的。 有吻落在我的脸颊上,带来持续不断的热度。它温暖得恰到好处,不会将我烧伤,却也驱散了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意。 呼吸纠缠在一起。我的大脑暂时性停止了思考。 我所拥抱着的人如同太阳一般散发着持续不断的温度。不管从什么方面去思考都是属于人类的热度,属于爱的热度。 我终于尝到了糖果的甜味。 它和我所被告知的一样美好。不带有任何令人生厌的轻慢随意,不带有任何漫不经心的玩笑意味。也不带有阴森可怕的垂涎。 我终于亲身体会到了母亲所向我描绘过的感情。也许过去身处地狱时的可怕光景将一切名为憧憬的光亮在我心中扑灭,这个时刻却再次燃烧了起来。 互诉衷肠的爱语大概真的有这种可怕的魔力。明明只是被安慰被温柔以待,我却好像是瞬间获得了无尽的勇气。 我终于明白了纯真的感情和欲望到底有什么天壤之别。 是杏寿郎在支撑着我。 糖果彻底化开后的甜味弥漫在唇齿之间。 很安心。莫名的安心。 那些惶恐不安和急躁奇迹般离我远去,温暖的臂弯让我生出眷恋。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因为会被温柔以待会被细心引导。会被呵护着会被爱着。 所以一点也不可怕。 杏寿郎原本近在咫尺的脸拉开了些许的距离。直到他抬起手轻轻擦拭我脸颊上的泪痕,我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流出了眼泪。 那些恐惧和害怕凝聚在眼泪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根本止不住。泪眼朦胧间杏寿郎心疼的目光透过模糊的视线传达了过来。 我忍不住抓住了他原本正试图擦掉我眼泪的手。我想要好好的确认他的存在还有他的温度。十指相扣带来的安心无法满足我,于是我轻轻将头靠在了杏寿郎胸前。 鼻尖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再一次告诉了我。我是安全的。 眼前这人个全心全意包容着我。 泪水再次以更加凶猛的来势夺眶而出。 我总是试图忘记我噩梦里的景象,试图回避那些可恨的回忆。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哭过。 铃很坚强。坚强到固执。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哭泣。因为那些枉死的灵魂一定在地狱里嚎啕大哭,活在人间的她没有资格落泪。 没有人会稀罕她的眼泪。 可是现在终于可以哭出来了。 我真的很害怕很难过很恐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胆小太懦弱了。是我没有用。 对不起。 可是我也好想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也好想摆脱那些噩梦那些恐惧。我也好想被人爱着。我也好想得到幸福。 我好想和杏寿郎一直在一起。 我可以这样想吗 杏寿郎牢牢的抱着终于停止哭泣的我。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吐息在我耳边带起热意。 “珊瑚,我喜欢你。” 我依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没有抬起来。纵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感情,这一刻我内心的欣喜依旧使得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也是可以祈祷的吧我也有资格祈祷的吧 那我衷心祈祷,今后能一直牵着杏寿郎的手。 只要能牵着手就好了。 不管与恶鬼的战斗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我都想和他一起。 “杏寿郎。” 我握紧了他的手。 “我也喜欢你。” 第87章 chapter 83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搬出杏寿郎的病房。 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败倒在了他的目光之下或是我决定正视自己的心意想要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咳咳, 虽然我自己想和杏寿郎待在一起确实是比较主要的原因,但是这里还有个更为关键让我分外伤心的事情。 整个房间众多人来人往偌大的蝴蝶屋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是的, 这太可怕了,除了杏寿郎这里我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因为只要一碰到别人那种揶揄的眼神表情就能让我瞬间烧起来。忍这个促狭鬼那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调侃我的机会, 我最近已经开始不得不躲着她走了。 她肯定在报复我, 肯定的。 还有我的香奈惠。我倒是能感受到香奈惠是真的为我高兴, 但是说出来的话我真的承受不来啊难道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了香奈惠吗这家伙果然是忍的姐姐吧一派相传的腹黑 都怪我自己别人一提杏寿郎就开始脸红害羞, 然后他们就更来劲了小清还问我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改姓炼狱了救命啊,我都不敢想象当时我是怎么从那个可怕氛围里逃回来的。 还有伊之助。平常善逸就算是稍微黏我一点他就气得上蹿下跳一定要和善逸打架, 和无一郎的关系也是针锋相对的情况比较多。他要是知道我和杏寿郎的进展的话我该怎么安抚他啊这简直就是一个世纪难题。还好现阶段暂时只能躺在病床上的伊之助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能维持一下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这导致我每次去看他都会生出一种可怕的愧疚感,几乎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做不到。和杏寿郎在一起的事情明明应该第一时间分享给伊之助的,可是他这个性格真的闹腾起来受伤的肯定还是身体没有好全的他和杏寿郎。起码要等到他们两个身体都无碍的时候再说吧。对不起伊之助,我是真的很害怕你和杏寿郎之间任意一方出现差错, 原谅我吧。 这方面千寿郎简直和伊之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太清楚杏寿郎在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给他,我最近收到的来日常询问杏寿郎身体情况的信已经很迅速的改变了称呼。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开心,就差直接说能和我成为一家人非常高兴了。 于是千寿郎的信也变得分外烫手起来。 八、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怎么这么积极啊太可怕了虽然我因为千寿郎的认可和支持非常开心, 可是这、这个也太 发现我拿着信脸色爆红的杏寿郎显然起了好奇心。他从时间和信封样式应该能推测出我手中信的来处,于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被单示意我坐过去。 千寿郎的信也没什么私密话不能给杏寿郎看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的目光下主动坐到了他怀里。 最近的经验告诉我,就算炼狱杏寿郎现在行动不便他也依旧是那个立在鬼杀队顶端的炎柱。不管我现在情不情愿都没有用, 最后我肯定还是会不知不觉为他妥协投入他怀抱的。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自投罗网, 免得他用出更让我承受不来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迫切。 杏寿郎的手很自然地搂住了我的腰将我往里带了一些。随后他将下巴搭上了我的肩膀开始读信。 太亲密了。这个全身贴合的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他炽热的呼吸就在我耳边, 大面积的接触传递过来可怕的热度。而且他的手也不太老实, 下意识在我的腰间摩挲。这奇怪的触感直接软掉了我的半边身子,使得我一下子力气全失只能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可以肯定自己的脸现在又变得通红起来了。就算我已经开始努力适应和杏寿郎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可实际面对时依旧会让我不知所措心慌意乱。与我手足无措表现正相反的是越来越上手的杏寿郎,刚开始我还能很明显看到他和我一样通红的脸颊,现在大概已经只能看到令人慌乱的情感了。 我用没有拿信的那只手悄悄限制住了杏寿郎的手腕,防止他继续作乱。于是这家伙反手扣住了我的手,掌心贴合十指交握。 是我失算。 “原来是千寿郎的称呼啊。”杏寿郎贴在我耳边的话带起了阵阵热意,“珊瑚难道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恰当吗” 我现在连耳朵都开始发热发红了。罪魁祸首显然和我一样清楚的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于是他像是玩上瘾了一样接着贴在我耳边向我询问。 嘴、嘴唇碰到了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最近所有人都喜欢逗我啊尤其是杏寿郎这个始作俑者,简直是无恶不作,手段也越来越恶劣。 “嗯” 没有得到我回应的杏寿郎再次发声。鼻音厚重的哼声将他胸膛的震动也清晰的传递了过来。我有些后悔自己不吃教训早早妥协坐到他怀里来了。可是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不行我不能这么快就放弃了,才不会让这个恶劣的家伙轻易得逞。 我、我才不说。 我挣扎着想要从杏寿郎怀里起身。然而我有些绝望的发现他已经对如何应对我的逃跑有了丰富的经验。原本就紧搂着我腰的手臂轻轻施力就封死了我的退路。他甚至松开了和我交握的手又开始作乱。已经成功拿捏住我弱点的杏寿郎让我不得不继续乖乖待在他怀里。 “杏寿郎” 我急得直接叫他的名字。既要按住他的手又要防止他埋在我肩膀上作恶,手忙脚乱的我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服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他逼得心慌意乱满脸红晕,我也应该赢一次才行 我必须赢一次才行 于是我当即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主动侧过身子用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跪起身子抬高了自己成功与他换了个阵地。居高临下的感觉确实很好,至少他眼眸里的惊讶清清楚楚向我呈现了出来。 好的珊瑚就是这个势态必须让他也晕头转向一次 我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竭力忽视掉自己腰间手掌传达过来的惊人热度。 “杏寿郎” 我用手捧起了他的脸。明明是想要说出让他做好觉悟的狠厉话语,刚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就又变得缠绵起来。 杏寿郎微笑着等待着我的下一步行动。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我想象里的不知所措和心慌意乱,反而好整以暇。我甚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几丝期待。 这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不管了我也要让他晕头转向才行这个没用就继续进军我肯定能找到办法的。 于是我将身子向前倾,拉进了彼此之间的呼吸。 热度好像通过呼吸稍稍传递过去了那么一丁点。可是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是满脸写着刺目的开心,目光炯炯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 我好像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不、不就是主动出击吗一不做二不休说不定这家伙就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呢珊瑚,在这里认输还太早了你又不是什么盘中餐。 下定决心后的我闭上眼睛低下了头亲在了他的 脸颊上。 其他地方还是太挑战我的极限了原谅我只能坐到这种地步了。看来我的翻身仗并没有成功,可恶。 我在心里为自己叹息,随后起身想要迅速撤离。毕竟我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慢了一步肯定就会被这个家伙逮到空隙的。结果杏寿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用原本搂着我腰的手捧住了我的脸颊,在封死了我的退路后直接扭头迎了上来。 太烫了。 水声直接激得我浑身一颤,不自觉就开始挣扎想要摆脱杏寿郎的控制。结果反而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彻底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我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过分可恶我用手去锤杏寿郎的肩膀,结果在我想象里用上了些许力道的拳头绵软无力,丝毫没有给这个恶劣的家伙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刺激到了他的心情,更加不愿意放开我搂得更紧了一些。 我被可怕的热意烧晕了大脑夺取了全部反抗的能力,最后只能窝在他怀里发出听起来就可怜的不得了的抽气声。发觉这个声音实在是暧昧到可怕的我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想再发出任何声音。 算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我自己挑的人自己喜欢上的人。全都是我自作自受。非要挑战自我尝试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等杏寿郎终于放过我时,我已经完全被烧化了。注意到他充满愉悦的目光后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分开我就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埋在了里面。 我不要见人了。我真的傻,想报复他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我太傻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珊瑚” “不要和我说话” “那,多谢款待” “啊啊啊我说了不要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