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捕》 第一章:魂归冥府 1 余文昌,二十五岁,生活在这南方大城市中,亦已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了,是位长得既是身长体健、又是帅气十足的男青年。若然要用“高帅富”三个字眼来描述形容余文昌,那么这“富穷”二字,用在他的身上实是难以措辞。只因“富穷“之间,于他身上常常会朝夕骤变,往来转换,可说是此一时而又彼一时。 余文昌在六岁那一年,那对他关怀无微不至的双亲,在一场意外中,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便悄然离开了人世,从此与他阴阳永隔。 而现今已二十五岁的余文昌,对父母在儿时的一切关怀爱护之情,甚至连父母的任何零散影象,于脑海里中已没留下半丝记忆。 于余文昌脑海中,却清楚的记得,自从父母去世后,小姑左抱右拥的拎包入住家中,从此与自己一起生活的那一天开始,一切便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余文昌记得童年时,总觉得小姑的性格好生怪异。开心的时候,便会携着自己的小手,带着去吃那最爱的汉堡可乐,在那个时候,也便是童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但小姑大部分的时间里,却是带上自己,去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与三五男女反锁在房内,围坐在一张四方平桌上,噼噼啪啪的砌摸起麻将来。 那时只觉砌摸麻将,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最初的几次,总会凑近小姑身边,伸出小手想玩耍一番,可每次都会被小姑厉声喝骂,在小手上重重拍上好不疼痛的一巴掌。 此后,每当遇上这种情况时,也只好自个儿退到房内唯一的长沙发椅上,有时独自无聊耍玩,也有时睡觉等待。 在七岁的某一天,小姑便将自己送进学校上学去了。在上小学的这六年时间里,也使自己彻底明白了。从此以后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的完全依靠自己。 上学放学时,小姑不作接送,那么只得独自行走半小时路程,往返学校与家中;小姑若然三五日不归家,那么也只有在冰箱中,寻找能吃能喝的,累了的时候,便只好独个儿上床作息入眠。 在学校里,若然被同学作弄或欺负,那便打他,即使打不赢也要打。也就在这六年的小学成长生活中,以暴力制服别人,在心底里,也自成了一条难以磨灭的“真理”。 到了上初一时,也正是自己所坚信的这条“真理”,欧打同学至重伤而从此告别校园。 在撤学不久的某一天,家里竟不期而来了两名警察,告知那半月不曾露面的小姑,由于吸食毒品上瘾而结伙抢劫,已被派出所刑事拘留,等候法院依法检控。 余文昌永远也忘不了,警察到访家中的那一天。 那天,正好是他十三岁生日。也就是那一天,世上唯一的亲人,从此消失在生活中;也就是在那一天开始,一切生活来源全都需自己一手操办。超市偷盗,喧嚣闹市间顺手牵羊、扒窃别人财物,便成了生活上所花费的基本来源。 如此一来,当地派出所,倒似成了余文昌的另一个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中的种种遭遇。余文昌在十六岁那年,便逾越过所有认识他的人,移居租住到这大城市的另一区域,生活也便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时至当下这个互联网框架全球,人们物欲极度膨胀的社会里。现时二十五岁的余文昌,已是当今社会上,现下为数不少的问题少男少女们,为之追捧仰慕的”自由职业者“。但在更多的常人眼中,却也为余文昌这种“自由职业者”,冠以另一个名称“古惑仔”。 余文昌的“自由职业”,发挥在他本身所会的多项技能。其一是与猪朋狗友们“共同合股”,收受一些非法地下**赌注为活。在赢得一些钱的时候,他可是活得风光无限,上酒楼、唱ktv、买名牌、泡妹子,出手阔绰大方之极。 但余文昌常常也会输得身无分文,有时即便连租住处的房租,亦然无法缴付;更甚者,便是连吃饭也自成了问题。每当身陷这种境地时,他便会自然而然的,操作起另一种技能,做出些小偷小摸、顺手牵羊等事。 前天晚上的一场球赛,可算是余文昌收受**赌注以来,众赌徒们在他处投下赌注,最是独具慧眼的一次。所投下的赌注,十之八九竟自投赌中所喜爱的球队。 如此这般,可便让余文昌输得个血本无归,个把月赢而累积下来的赌本,竟一下子犹似长上翅膀,又复飞返众球迷赌徒囊中。 时至今日,现在的余文昌,口袋里已然空空如也。此刻正心情怏郁无比,信步闲游在这城市中,位处最是兴旺的十字街口。 时下正当炎炎盛夏,天际赤日高高悬挂中天,如火般耀炙这十字街里。街上汽车如流,奔驰不绝,路上行人亦也尽寻遮阳处,躲避着太阳行走。 余文昌步履街头商铺屋檐下,身上仍是大汗淋漓,上半身那件白色短恤,这时已然浸湿大半,紧紧贴在背上。这么一来,可是令他更加心烦意躁,心里不自禁暗地诅骂:“他奶奶的,这个死人天气,要让人活不活啦?老子有钱打的士,泡冰吧时,也见不得你热成这样子。” 抬头仰望天际,举起手拭去额上汗珠,即由西街折往南街,要至前方五十余米的公共汽车候车亭,乘坐公共汽车回家。 步行一阵,由人行道转上候车亭。身一站定,一双眼便对正在候车的十数名男女,上下不住地打量起来。 此时公共汽车未至,候车亭间的每一个人,虽身在这候车亭遮阳处,仍是被此等艳阳烤炙得十分难熬。 “我的妈呀!公共汽车啊,你就快点来了啦!再迟些,这太阳非得将我烤熟不可。”余文昌心里暗自嘀咕,转头举目向北街眺望。 便在这时,肩膀间突然被别人轻撞了一下。一位四十余岁的阿姨,身子侧闪一下,由身后绕行到自己面前。 那位阿姨立定身子,蹭抬起脚跟,扬目向北街遥眺。显然在这样的大热天候车,心情亦有如自己这般,颇感心焦气躁。 余文昌一双眼,骨溜溜的转个不停,细心搜看身前阿姨。只见那阿姨背对住自己,身穿一套白色夏日休闲短装,左肩上所悬挂住的挂包,包口拉链竟也不曾拉上,其间一个看是胀鼓鼓的钱包,尚还有一小角儿现露在挂包之外。 余文昌不由得心头一喜,犹似见了一块馅饼自天上掉了下来,刚好落在自己身前一般。一双眼即时变得贼光闪闪,倏忽间双眼即左右急转,瞥看了正在候车的众人。见众人此时不是在耍玩手中手机,便是眼睛只凝注在公共汽车要来的方向,心里顿觉身前阿姨肩上挂包里,那肥胀的钱包已是属于自己的了。 当即脚步向前稍移,身子尽可能靠近那位阿姨,以躯体遮挡住别人视线。将呼吸也紧紧闭住,伸出左手,以拇指与食指紧紧夹住钱包外露的那一小角儿,慢慢地、轻轻的如抽丝般,无声无息的由那阿姨挂包中,将钱包抽了出来。 这种探囊揭箧之事,余文昌早已驾轻就熟,那位阿姨可是半丝不觉。这般的轻易得手,让这胀鼓鼓的钱包沦为己物,心下一阵狂喜,急即将钱包放入左裤兜里,转身便要离开候车亭。 “有扒手,抓扒手。”恰在转过身来的这一刻。突然之间,却听到有人大声喝叫。 听到这一声叫喊,一颗心即是猛然一突,这一惊非同小可,自知扒窃之事已被别人看在眼里。 倏地瞥眼一瞧,只见身前十余米外,一对看似是情侣的少年男女,正站立在候车亭背对的一间专卖店门前,二人四目,目不转瞬的紧紧盯住自已。叫喊声正是出自那名少年。 余文昌一双眼,怒视住喝叫戳穿自己扒窃的少年,双目似要冒火般,直想将他一把揪过来,立时便来个剥皮抽筋。 此时与那对少年男女,相距尚有十余米远,听到少年这一声叫喊,当下反应过来,立马发步即往北街疾奔。而那名少年,竟然也撇下自己女友,嘴里大喊:“别逃,捉扒手……。”逐后全力追赶而来。 追赶余文昌的这名少年叫敖航,今日是他二十周岁生日,此时正与女友约会逛街。女友于这专卖店中,购了个品牌背包送他,以作庆祝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不意之间这刚一出店门,蓦然便见余文昌由那位阿姨挂包中,扒窃出钱包来。 敖航自幼便没了父亲,打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窘迫的家庭生活境况,却使得他性格更是坚韧正气之极。平日里便爱助人为乐,而且他为人豁达开朗,不论朋友、邻居俱都喜爱敖航为人。 这时,敖航一见此等情状,见义勇为之心即陡然而生,撇下了自己女友,全力向余文昌飞追而去。 敖航一双眼紧紧盯住余文昌,逐后疾奔追赶,飞追出五十多米,已到了十字街马路之中,蓦地只觉身子打了一寒噤,人顷刻间却飞出了五米开外。 当下微微一怔,心里也觉这事好生怪异,稍即停下脚步,可一瞥眼间,又见前面正夺路狂逃的余文昌,一下子就没有时间再作多想。复又举步向前冲去,飞奔追赶开来。 却见余文昌已奔到对面街边,突然停下了脚步,站住身子回过头来,脸上现露出惊骇之色,目光凝视马路中,却并不是瞧向自己。 敖航一见如此之机,那能让它便这样错过,当即三步并两,瞬息间欺身掩至余文昌身前。举起一双手来,猛地往余文昌双肩抓了过去,欲要将他擒拿在手。 可是这么一抓之下,身心不由得一阵颤栗,整个魂魄犹如惊飞到了九霄云外。接连不断的,双手在余文昌双肩猛地抓了数次,双手都是透穿过余文昌身体,总是抓了个空,双掌紧握成拳。 眼见身前的扒手小贼,眼直直的盯住马路之中,心中惊魂难定之下,也即随他目光转头瞧了过去。 只见女友一脸惶恐之状,慌不迭的由对街飞奔至马路当中,扑倒在一名身躺马路间的少年身边,泪水犹如一串珍珠断了线一般,由眼眶中不住跌滴下来,口中竟不停在呼叫自己的名字。 敖航赫然见到,那倒躺在地、头破血流的少年竟然便是自己。心下只觉晴天打了一霹雳,骇然惊呆了,嘴里喃喃自念:“我死了吗?不……真的就这样死了吗?怎么会……。”心里茫然不知所措,脚步蹒跚行至女友身边,哀声大叫:“雯雯,雯雯,我在这里,我在这……,雯雯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听到没有……。” 可不管敖航怎的叫喊,女友却是听不到他半句话语,那尽显悲哀的一双泪眼,始终不离他身体的脸庞。 敖航神色惨痛极已,轻轻地伸出右手,想要去轻抚女友脸颊,手却由女友脸颊透穿而过,再也触摸不着了。 当下心如刀割,转眼呆望住自己头破血流的身子,凄惨之意洋溢心头。瞧住地上的身子,心里不自觉的滋生出无比眷恋与不舍之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颤抖着前去触摸自己身子的前额。 手中五指刚与身子前额相触,却蓦地里全身犹似被雷电击中一般,脑子里倏忽间便是空白一片,耳中嗡的一声,整个人便被轰飞出了五米开外。胸膛间,有如被一大铁锤重击了一下,仰面向天便即跌倒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一下。 这刻虽觉全身上下,俱要被疼痛撕碎开来似的,但两耳间却听到救护车声远远响起,由远而近到至。紧接着听到救护人员一阵阵的忙碌声响,过了好一会,救护车声又再次响起,不一阵便渐去渐远,再也听不到了。 过了良久,马路上又复畅通无阻,汽车连连不绝由身上辗驰而过,当下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在马路上,直挺挺躺了一小时之久,力量才渐渐回复过来,撑住身子站立起身,欲想取出手机,手机却已不知去向了。 此刻既知已然身死,心里最是记挂的?莫过于单身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当即疾步急奔,择路即要赶回家里。可是还未奔到百米之地,不知为何?整个人却突然之间,复又回到了原来身逝的十字街中。 心里惊慌至极,也只有四下觅路而奔。可无论选择那一个方向奔行,身不及百米之地,整个人便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转瞬间令自己穿梭而过,返回原来身逝之地。 如此这般,心下更是悲痛欲绝,凄然地在街边抱首抚膝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日里,敖航脑子里层出不穷、挖空心思,用尽了各式各样认为可行的方法,终是未能如愿,奔行出这似是用来围困自己的笼牢之境,身周方圆百米之地。 这日下午五点左右,敖航蓦然见到母亲,形影孤单地站在对面街边,目光呆滞无神,神色凄楚悲惨极已。不见母亲几日,母亲竟似是老了十数年那般。 敖航心里怀念母亲已至极处,当即奔跑过去,展开臂弯,便想将母亲拥入自己怀中,但还是与母亲身子对穿而过,亦然是抱了个空。 心神稍定,心里虽极是悲伤,却还是伸手虚拟着,轻轻的抚摸母亲那憔悴面颊,轻声叫唤:“妈妈,小航真的好想你,妈妈,小敖航好想你。”心间盎然着对母亲的爱怜痛惜、难以离舍之情。 忽然之间,只见母亲忽地双脚一屈跪落在地上,双手合十于胸前,口中央念:“老天爷啊!求你让我的小航醒来好不好?我只有小航了,小航若是真的阳寿已尽,那么请你将我的阳寿给他好吗?他才二十岁,才二十岁……。”说着却已是泣不成声,身子微微颤抖,随地不住的叩起头来。 过了良久良久,母亲才疲惫无力地撑起身子,神色茫茫然的向西街行去。 敖航见母亲如此悲痛,心里也自痛如刀绞,难以自己,可眼里却流不下一滴泪水来。眼见母亲起身行去,便即随行在母亲身边,可行走未及百米之遥,那股无形的力量,亦然又让自己回到了原来之地。 当下心里不由得又是悲伤又是恼怒,仰面向天,即便对老天大声叫骂,老天如何如何的无情?可老天又那理会他如何叫骂? ; 第一章:魂归冥府 2 敖航身逝已七日,一直流连置身这十字街中,七日里不食不眠,却也不饿不累;一双眼可看得见街上人行车驰,却又是触摸不到;更是未曾见到过,任何已然身死的鬼魂同类。 多日以来,除了思念母亲与友人外,心里也自时时思索,在世为人时,于影视里或网络中所了解人死后的种种,心下不自禁耸然发毛:“世上这么多人,每天都不知要死多少?那么其他的鬼魂呢?”这么一想下去,心里更是越想越惶怖:“孤魂野鬼……,难道我就这样永无止境的流连藉置在这街里,成为无主孤魂……。” 至这日中午时分,敖航心中苦闷太甚,不禁便仰面向天悲呼:“天啊!人人都会死啊,都会死啊!可为何只得我一个鬼了?为何只得我一个鬼啦……?”一双眼流露出来的,却尽是恚怒与怨恨之色,似是将老天看作成最大仇敌一般。 敖航这一声悲呼甫歇,便即听得右身侧有人问道:“李元霸,你为何来,竟在此这般大叫大嚷?” 敖航闻言,可是大吃了一惊,疾迅地往左急跃过一大步。倏地将头急转,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米白色短衫武装僧衣,腰间结束一条鲜艳殷红布腰带,长得眉清目秀,年龄十六七岁,顶着一光溜溜脑袋,神情天真漫烂的少年和尚,目如朗星地凝视在自己身上。 当下心里既惊且喜,先是一愣,即便定下神来:“这么多日,这十字街中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能见到我,难道这小和尚似影视里或传说中,那些什么得道高僧般,懂得什么法术的?”便即抖擞精神,想要开口向少年和尚询问。 却见少年和尚,忽地伸手搔摸他那小光头,喃喃自语:“是了,你都轮回啦,我怎的还叫你李元霸。”随即露出天真的笑容,瞧住敖航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敖航,小……小神僧,你怎么能看见我的?”敖航听他问话,心里又料定他必是位神僧,便即应道。 “什么小小小神僧啦!我叫十方,跟你一样是地界中人,当然能看见你了。敖航,咱们走吧,路上我再跟你说。”小和尚瞪大一双眼应道。 叫十方的小和尚,他一语刚了,右手随即猛地横伸了出去,手掌成握,手中已多了一条齐眉棍。他将齐眉棍放离手中,那齐眉棍却并不坠落地下,而是横地飘浮于空中。 敖航一见,心下自是深感奇异,但一转念即想:“这世上连鬼神都是有的,这些自然也不足为奇了。”向十方问:“你要带我到那里去?” “当然是回地界去啦,你以为还要去那?”十方有点不耐烦的应道。 敖航听十方这话,心里可是好生伤感,又追问:“为什么要到地界去?我想到天堂去,难道不行吗?”自觉在世为人二十年中,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即连身死这十字街中,都是见义勇为所至,这刻听十方说要带自己下地狱,心下自是愤愤难平。 十方听敖航这话,即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敖航问话。突然欺身飘近敖航身畔,伸出右手按落在他背心上,那齐眉棍亦随十方身动而动作,电光石火般闪至二人脚下。 敖航听得“嗤”的一声,人已随齐眉棍腾飞上数百米高空之中,迳自向北方疾飞而去。敖航此时心里既悲亦喜,是害怕又是兴奋。 当下心伤已然身死,即将要死别这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亦将不再能见自己的亲人朋友们,心里难免伤悲;但此刻见到十方,随他飞离这独自徘徊、彷徨无助的十字街头,总算知道,自己即是成为鬼后,却仍然还有前路可以前往,心下不自禁又是一喜。 但见十方的齐眉棍飞得好快,这一升空之后,顷刻之间,脚下那生活已久的城市,已渐渐离远,心里便即想:“十方不知是属于那一路神仙?看他年纪比我还要小几岁,却已经成神仙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他这般,成了神仙,可任意自由飞翔在这天空里,那该有多好!”想着,心里便是憧憬向往、兴奋无已。 随即又联想到,十方这是要带自己下地狱去。忆起生前所闻的那些民间传说,地狱中那些多不胜数的酷刑,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挖眼拔舌等等,思之而不寒而栗,害怕得浑身打起冷颤来。于十方齐眉棍上,立身在他身前,心怀百般疑问,便想向十方问个明白。 十方似是看透敖航心事一般,忽开口问:“敖航,你刚轮回地界,很多事情都难以明白、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敖航点了点头。 “这九天三界之事,深远玄妙至极,你现在还未曾取得武器,我跟你说了,你也是难能领会其中奥妙。”十方说道。顿了一顿,嘻嘻一笑,继道:“还有你所说的天堂,你我这种人啊!是不会喜欢那种地方的。” 敖航心里,本觉生前不曾做过有愧于心之事,自己却要下地狱,而心下不甘,一听十方这么说,心里便大是愕异,惑然即问:“为什么?这人人死了之后,不是都希望能到天堂里去的吗?”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啦,这事情吗?到了地界,你自会清楚明白的。”十方应道。 敖航听他这么说,再者与十方尚未甚熟络,也就不便再刨根究底,非问个明白不可。 腾飞高空上,敖航自觉新奇异常,一双眼不由自主左右盼顾起来。抬头是湛蓝无垠的苍穹,而当俯瞰脚下的大地时,心下不禁为之一怔。 自知踏上十方这齐眉棍,腾飞向北,时间最多也不过二十分钟,而此刻,竟然已身在北极的高空之上,心想:“十方这棍子飞得这么快,也不知是电影里的超人飞得快,还是我们飞得快呢?” 时过未久,北极在眼下,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远。一颗处处白云零丁雪点,尉蓝美丽的地球,在眼前也越来越小。然而,心下的疑问,却是依次沓增了起来。 忽听得十方说道:“敖航你看,咱们快到地界了。” 敖航转眼向前瞧去,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红光,转瞬间那红光即光彩夺目,照耀得张不开眼来。 过了好一会儿,双眼仍是酸楚剌痛,难以睁开,却可听得两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下即是惊骇无已。只因他自身逝以后,在地球人间的七日里,自身感觉不到太阳的半点热力,一丝微风吹拂。 而此时此刻,一双眼虽张不开来,但觉大风在身周肆意啸啸,已然吹刮得面颊隐隐生痛,心里不由得荡漾起阵阵暖意,顿觉生命又复重拾开始,重新要踏上新的旅途。 又过了一阵,双眼终于睁了开来,但面前落入眼中的事物,却是令自己更为之目眩神摇,直以为已身临其境好莱坞星际科幻电影当中。 只见一颗散发出淡淡红色光芒,巨大而极其美丽星球展现在眼前。星球上有着数道紫光的巨型光柱,均匀分布于星球零纬度各地,遥遥直照射入星际之中。而每一道照射出来的巨型光柱,俱都照射在另一颗星球上,看上去犹似是与这居中的星球,相互之间搭上一座紫光的桥梁那般。 见到眼前这般景象,自是身心激荡,嗫喘着向十方问:“十方神僧,这……这便是地狱吗?” 十方听了说话,可是忽地眉头一蹙,撅起嘴道:“敖航,你别叫我什么神僧的,好不好?这话若然让倚捕神或别的共事听了,他们准笑话十方不可。” 敖航本为表尊重,才这般称呼十方,一下子却惹得他不高兴起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是好。 “你在地球人界听的地界传说,跟地界的实际情况,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你所说的地狱,那只是地界的狱牢而已,地界大着了呢!等你取了武器,自然就会知道的。”十方却又开口说道。 敖航再次听十方说到武器之事,心里不觉更加讶异。但自然也明白言多语失的道理,好奇心虽盛,却还是极力抑制住不再发问。 过了好一会儿,齐眉棍飞携住敖航与十方飞近一道紫色光束旁。敖航腑首细瞧,才发现这一道巨型的光柱,是在一遍广不见边际的平地上,一个径达数里宽巨大地洞里照射出来的。随后,齐眉棍便降落在地洞侧这个广阔平地上。 平台上,早已有一人在那里守候,一见二人降落,即快步行了近来。 敖航见那人长得是:体长足有两米五左右,一副地球人类的身躯,头首却长得牛头的模样,只是牛头上并不长角儿。他身上的着装,亦与十方一样的武装僧衣装束。 敖航一见如此模样的牛头人,心里却丝毫也不害怕,只因早已闻听,地狱里的牛头马面,只是引导死者亡灵的使者罢了。 牛头人快步行近二人身前,目光在敖航身上,瞧看了好一阵,这才转瞧向十方,笑道:“十方,你可完成任务啦!这次你到地球人界,玩得可是开心得很啦?”声音异常的低沉慑人。 十方一听他说了这话,可是对牛头人怒目撅嘴相向,大声嗔道:“什么玩得开心?阿拉,你这死牛头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这样看我的吗?十方这是去执行任务,这不完成了吗?哼!死牛头,就该你那牛头长不出角儿来。” 牛头人阿拉听了也不生气,笑道:“阿拉头上长不出角儿,十方你那头上又何尝长得出头发了啦?呵……呵。“呵呵笑了几声,又道:“咱们先不拌嘴儿了,还是先带这新共事回冥部最是要紧,咱们走吧。”说着即转身举步行出。 ; 第一章:魂归冥府 3 敖航、十方紧随阿拉身后,走了十余米远,即停了下来,身一立定,脚下所站立的几米方圆之地,突然现出一紫色光圈。敖航只沉身子蓦地急坠而下,稍一定神,便知这紫光圈内,就象是地球人界升降台一般的事物,当下也不足为奇。过了一阵,升降台停了下来,身前忽地现出一道门来,阿拉、十方、敖航即先后行了进去。 敖航走出升降台,只见眼前是一个高广无伦,一眼而望不及边壁的巨大厅堂。厅堂之顶上,高高的悬浮住,一颗散发出耀眼白光的大圆球,映照得厅堂四下里如同白昼。敖航但见厅上鬼来鬼往,一时间不禁便看得呆住了。 呆愣间,却听十方喜道:“嘻嘻!娜娜姐接咱们来啦。” 敖航转头瞧去,只见有一人,站立在一飞毯上,倏忽间已飞到了自己身前。是位长着一头势如飞瀑的乌黑长发,容颜艳丽不可方物,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 敖航一见少女容颜,一颗心即有如小鹿乱撞,“仆喀仆喀”的乱跳个不停,头脑竟自阵阵晕浪起来。当即收摄住心神细看,又见少女胸膛以下,却是盘绕住不知多长的金黄色蛇身,在大厅顶上,圆球散发出的光芒映照下,依次栉比的鳞片闪闪生光。当即便鸡皮疙瘩陡然而生,浑身打起冷颤。 少女一飞近来,也是目不转睛地瞧住敖航,见他这个模样儿,即时呵呵笑了起来,随即身形微一抖动,竟变成身穿一袭浅蓝色紧身套装,一副完整的地球人类模样,神色之间,却现露出一抹凄凉悲楚之意,转身面向十方道:“无间地狱中,逃了十九名犯人,现下人人忙于此事,倚捕神要阿拉马上回冥探部里,这位新共事还需要你先照料一下。”嫣然一笑,又道:“上来吧,我送你俩到休息处。” “唔!我便知道娜娜姐最是好人。不过娜娜姐,你也别变个这种模样出来呀!怪吓人的。”说着,已当先跃上了飞毯,敖航与阿拉也跟了上去。 上了飞毯,十方向娜娜问:“娜娜姐,逃出来的是些什么人?”娜娜道:“是魔君带同十八人逃了。” “啊,这怎么可能的事?”十方与阿拉都大声惊叫了出来,同时十分惊讶的叫道。 娜娜哼了一声,冷嘲道:“三界中的事瞬息万变,嘿嘿!你俩还会如此惊耳骇然,真是少见多怪。” 十方与阿拉听了,不禁暗叫惭愧,当即又同时说道:“唔!娜娜姐说得倒也是。” 二人话一说完,即时转身相向,四目对视。阿拉向十方问:“这是怎么的,十方你为何总学着阿拉说话啦?” 十方即忿忿地道:“我呸呸呸!学你说话,象你这样死牛头,十方用得着学你说话吗?你不学着我说话,那已是千古奇闻了。” “你不学我说话?不学我说话,怎地我说的两句话,你都跟着我说得一模一样?”阿拉说了这话,忽挺拔他那铁塔般的躯体,腑视住十方。 十方亦然昂首挺胸与阿拉对峙。二人我一言你一语争辨起来。 娜娜转过头来,看了一下十方与阿拉,脸上尽是笑意,显然对两人这争辨拌嘴之举,已是见惯而不怪,随即目光便转瞧向敖航。只见敖航一双朗目,正一瞬不瞬的凝视自己,脸上不禁即生红晕,心里却似是满怀欣喜之意,急将头转了过去。 而敖航在这一刻里,心里可是诧异难解之极。自见到眼前少女娜娜,虽对她那蛇身人首的面貌有些害怕,但却不知为何?自见到娜娜后,目光便再也不能在她身上转移开去。 此刻心里,只觉无论她那绝美艳丽的脸庞,还是她那缕缕动人的袅娜之姿,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熟悉。宛如天地之间,自有了自己以来,就已认识眼前这名少女一般。心里荡漾着阵阵妙不可言的奇妙感觉,似是在那里见过她,却又是模糊之极,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刻只痴痴瞧住娜娜,不觉进入了迷幻之境,犹如身处太虚幻境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左肩被人猛击两下,魂魄这才由五里雾内,恍如梦幻般的境地返回过来。 却见身前的十方,脸上现露诡异莫明的笑意,斜睨瞥住自己,心下即知自己此举很是失态,失声便问:“十方,这又是怎么啦?” 十方嘿嘿讥笑,冷哼一声,道:“那你为了什么事情,竟这般的想入非非呀?” 敖航不禁脸红,这种事情又那能直言说出,讪讪道:“唔……,我没想什么啊。” 十方听了,也不多问,说道:“无间狱逃了犯人,这时候倚捕神还忙个不可开交,咱们先去歇息一会,走吧。”说着,即当先行出。 敖航回过神来,才发觉娜娜与阿拉,不知何时已然离去。随十方走进一条长长走廊里,长廊两边雪白的墙上,每隔四五米左右便有着一道棕红色,貌似房门的框格,但这看似房门的框格,却并没有门锁或拉手之类事物。 前行约莫三十余米,十方在一框格前停了下来,说道:“敖航,这便是你的房间,自己开门入内休息,我住你对面,有事敲门叫我便可,我也是累得紧,得好好休息一阵才行。” 敖航见房门上锁头拉手都没有,听十方这么说,当即伸出手发力往房门推了一下,房门却是纹丝不动,转头便想问十方,眼前如房门的框格却自凭空消失掉,心下很是惊奇。十方已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当下也只好自行走进房中。 于房内四下细看,见是一间面积达上百平米,家具四壁布置得十分雅致干净,一房一厅的居家之所。 心里惊喜交集,心想在地球人间与母亲居住的商住房,又怎可与这房子相比较。不由得细想随十方一路而来,所见所闻的种种,对之前那上天堂下地狱的心结,也就释怀了不少。 在房中床上躺身下来,想着母亲、女友雯雯,对地球人间的情与爱,不禁又是眷恋又是伤感,泪水即由两边眼角直流而下,心里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阵阵敲门声响,即由梦中惊醒,忙翻将起身,行至门边,右手按了上去,房门一开,便见十方手托一大木盘,满载住数种不知名的果子与烤肉,由身边绕窜过去,嘴里说道:“敖航快过来吃,吃完之后,咱俩便回冥探部里。”至厅上桌几将食物放置,即抓起大啃大嚼起来。 敖航行近坐了下来,心里疑问丛生,此时腹中饿得发慌,咕咕作响,抓起几上食物边吃边想:“这就奇怪了,我死后在地球人间七日里,可是不食不眠,也不饿不累,这一入地狱里,这……这怎么……。”心里虽想不明白,却也不向十方询问,心想在这里呆久了,事情总会弄个明明白白。 二人饱食后,即出房原路行回,返至厅堂处,折左沿厅壁畔直行良久,才来到被一幕紫色光帷屏蔽住的大门前。 敖航此时身处异域,自是对周围环境事物百般好奇,倍加细心留意,目光溜转四下探看,见紫光门顶上,镶着“三界冥探部”五个红光闪烁大字,而大门之内的景象,却在这一幕紫光屏蔽之下,看不到一点儿端倪。 却听十方说道:“敖航,你按住我肩膀,直至进了紫玄门才可放开,知道吗?”敖航听十方所说的紫玄门,指的必是眼前的紫光光帷,即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执按十方右肩,走了几步,只觉眼中紫光一闪,人已进入“三界冥探部”之内。 放开执十方之手,走过十数米甬道,又到了一大厅中。只见厅中昏暗暗的,难以见到厅有多大,却见厅中顶壁之上,有如地球人间碧空如洗、万千繁星点缀的朗夜,星光灿烂闪烁。厅中央少说有上百号人物,以一人作核心,围拢成一圆圈,正在留心细听他说话。 不一阵,身在核心那人话一道完,突然举手向厅顶一指,一颗星星竟自由厅顶上,急坠了下来,落在他的手中后,蓦地里犹似烟花那般,虚炸了开来,倏忽变成一个直径五米左右,极其美丽的蔚蓝色星球,正是一心向往的人间地球。 第一章:魂归冥府 4 这时却见牛头人阿拉由人丛中,转身行了出来。 阿拉行近敖航与十方身前,说道:“十方,倚捕神现下还为逃犯之事忙着,他吩咐咱俩先带敖航去取了武器再说。”说完,即转身往右首行出。 十方紧随其后,问道:“阿拉,逃犯的事情,现下情况如何?” “追捕了十一人回来,结界刚搜到獠青魔已逃往地球人界,但魔君与其余六人尚未知下落。唉!这一次啊!也不知该那个星球糟秧了?”阿拉一边说着,一边摇着他那斗大的头脑。 二人随阿拉来到一高广的偏厅,厅壁上有着好多均匀相距十数米远,约莫高三米宽二米的紫玄门。 三人行近左首第三个紫玄门前,十方即转向敖航道:“敖航,一阵间你进入兵器库后,便环绕墙上兵器观看,若然有兵器想与你合体,它便会在你面前围绕你武演开来的。当然,若你不喜欢那武器的话,你就无须理会它,行开去便了,如若你看中了的话,那么你就如我这般……。” 十方说着,右手忽然向前平伸而出,手掌摊开,然后将之紧紧一握,续道:“将那兵紧握手中便可,知道吗?” 敖航会意地点了点头。十方即拉他近紫玄门,在他身后背心一按,便发力将他推进紫玄门中去。 一进入紫玄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个上万平米的古兵器库。四周墙壁之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各种兵器应有尽有,而更多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各种奇形怪状异兵器,这何止是万千种类,煞是奇观。直让敖航看得眼花缭乱,怦然心动。 敖航由左首壁畔起行,慢慢的一步一步,边行边看,沿行赏看了差不多半圈,却也不见有任何武器如十方所说的那般,会围绕自己武演起来,心下不由得对十方所说的话滋生窦疑。 又环壁走走看看一会,瞥眼间,便见到一把直坚而立,长足有三米余,模样似极了影视中,武圣关羽所使的那把青龙偃月刀,即时倾慕之心陡然而生,快步奔了近前,脸上神色倏忽变得正气凛然,伸出手来即将青龙偃月刀抓在手中。 突然间,手中青龙偃月刀竟不停地震荡起来,敖航紧紧地想将它握在手中,可青龙偃月刀震荡的力度实在太过强烈,无奈也只好撒手将它放开。 青龙偃月刀凌空脱离自己之手,却并不坠落地下,而是直立而飘,刀身忽地一下抖动,复又飘返回到原来立刀处,刀身竟左右摇摆不定,似是对自己作出拒绝的意态。 这一刻心里,对十方的说话可是信足十分,即便明白:“原来这兵器库里兵器,不单是人可选择兵器,这里面的兵器亦然会选择合适的主人的。”又瞧看了眼那青龙偃月刀,这才依依不舍继续前行。 可是在不知不觉间,环绕了古兵器库走了一周,又复回到进来的紫玄门前,却也不见任何兵器在自己面前作出武演,当下心里便想:“十方是这世界的人,那他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但既然这里面的兵器一件也看不上我,反正我又不与别人争强斗狠,这兵器我要不要也没无所谓啦。” 回首盼顾一阵兵器库,即走到紫玄门前,伸手向紫玄门按了上去,想要离开,可等待良久,紫玄门却依旧坚如铁壁,连连将手按下,终是无丝毫反应,大声叫喊十方多次,十方亦然没有回应。 心情即转怏怏闷闷起来,移身过去,依倚住门左首墙壁,缓缓地坐了下去。 突然间,却见到一把长不足半米,锈迹已布满整整一身,通体殷红的小红剑,飞飘在眼前不及二米处。那小红剑时而往前急刺几下,时而又忽地翻动,舞起个剑花来。 一见如此锈迹斑斑的小剑,不禁一阵伤感涌上心间:“难道我敖航真有这么差啦?就只有这么一把锈迹斑斑的锈剑才会看上我?” 但他自小随母亲于窘困生活中长大,骨子里,早已磨练得坚强不屈,当即又是傲气丛生,对小锈剑说道:“好!小红剑,既然只有你看上敖航,那也就只有你将我看得重了!那我敖航除你以外,也再不会选择其他任何兵器了。” 按十方所说的那样,即将右手伸出,手掌平摊开来。只见那小红剑,剑身猛地颤抖不住,貌似兴奋无已,横悬于空中,剑柄直自己,徐徐飞了近来,剑柄轻递入掌中。 忽觉手心一股寒气传入,小红剑已落在掌中,正想将小红剑紧握在手,却见小红剑突然在掌中翻来滚去,蓦地里一个踉跄,竟自跌落在地下,与那坚硬的地板,碰撞得“镗镗”作响。剑身上的锈迹纷飞四散,飞布至满地俱是。 那小红剑一落定地下,随即便又不住的滚动起来,直至将脱落的剑锈尽滚吸返剑身,这才又复飞飘起来,在自己眼前停留半响,然后才停停飞飞,似是恋恋不舍地飞离去远。 敖航实是意想不到,此时此刻。心坚如铁一心想要的这小红剑,竟也是不喜欢落入自己手中。心里只想:“难道我敖航到了地狱,真的变得这么差劲?竟连这小小锈剑,竟也不屑与我一起?”想着,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泛起阵阵酸楚之意,一时又呆想起来。 正呆想间,十方穿行进紫玄门,一见敖航坐落在地,又见他手中空空无物,即问:“敖航,怎么坐这里啦?你没有去取兵器吗?”敖航脸上尽显颓然之色,站立起身,便将在兵器库中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片。 十方一听敖航说完这番话,脸上可是一阵青一阵白,双手不住的互搓,心情显得非常的不安起来,迫不及待地问:“敖航,我来问你,你当日在地球人界刚刚身逝时,可有触碰过你那地球人界的身子?” “有啊。我只摸了一下身子的前额,却不知为何,突然却似被电击中一般,转瞬即将我轰飞出数米远,差点没晕过去,这又怎么啦?”敖航应道。 十方不答他问话,但却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慌得来回踱步,自言自语:“我个乖乖不得了,哎呀呀!这怎么办,该怎么办?这回倚捕神非重罚十方不可。” 一言刚毕,即执住敖航之手,拉着他穿行出紫玄门。 一出了紫玄门,十方即对仍在门外等候的阿拉道:“阿拉,敖航丢掉了魂魄,你快帮忙请倚捕神过来。”话一说完,已是满脸变得胀红。 阿拉听了,一双牛眼更是圆瞪老大,一脸难以至信的样子,惊讶道:“啊唷!十方,这下你可是麻烦大了。”转身匆匆行了开去。 十方自是愁眉苦脸,心情闷闷的拉住敖航,走向右边第七个紫玄门前,将敖航推入门内。 过了一会儿,阿拉与一名三十多岁,身穿地球人界宋朝时期,古装儒生服饰之人,快步行了过来。这人身形高大,面容清奇,精神面貌让人一见,而心生敬畏之意。正是统领三界冥探部的倚捕神,姓倚单名一颇字。 二人行近十方身前。倚颇一脸肃穆之气,精光闪闪的双目,凝盯住十方。十方自知犯了大错,那敢与倚颇目光相触,惟有嘟嘴低下头去,心里万分愧疚,脸上却是一副满受委屈的样子,不敢发出一丝声息。 倚颇肃声问:“接这任务时,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十方撅住嘴,低声应道:“要全心全意守护好敖航,让他在地球人界消息戾气的七日里安然过渡,千万别贪玩误了任务?”十方撅住嘴低声应道。 “你倒还记得,难道这样也算完成任务吗?”倚颇俨然指责。言毕,即走近敖航所进入的紫玄门前,伸出右手,于门右首墙壁上轻按了一下。 只见右首墙壁之上,蓦地显现出整齐横列,高一米、宽半米的十个紫色光格。这十个光格之中,有九格时隐时现出一个红色的人形光影,只有第六个光格,始终不见其间有丝毫变化。 倚颇转过头来,对十方道:“掉了第三魄,十方你说这该怎么办?” 十方双眉紧皱,道:“十方失职,认罚便是了。”十方双眉紧皱地应道。 倚颇大声道:“好!你还懂得什么叫失职?我便去罚你去办两件事,一是去将逃至地球人界的獠青魔逮捕回来;二是去帮敖航重聚合他那第三魄。” 十方一听,倚颇竟对自己作出这样的处罚,心内直狂喜欲呼,险些便喜得笑出声来。十方心里清楚知道,倚颇口中所说的獠青魔,以自己力量去降伏他,那是轻亦易举之事,至于帮敖航聚回第三魄,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当下低着头心中窃喜,脸上神色亦难掩满腔喜意。 倚颇一双眼,紧紧的盯住十方,十方的这般举止情态,他瞧在眼里,那还不明十方心中所想。 “这样罚你,你觉得轻了是吧?那好,就这样吧!这次你若然不将任务顺利完成,我同样也罚你两样,一是罚你不得参加将近的界神大赛,还有便是罚你看守天界十年,听到了没有?”倚颇又即嘿嘿一笑的道。 十方“啊”的一声,脸上又一惊色变,惶叫:“这……这……。” “这什么?哼!再发生这样的事,下回直接便罚你守无间地狱去,清楚没有?”倚颇这话说得严然肃声。十方也只有点头作应。 倚颇转头对阿拉道:“阿拉,你带领他二人去领结界印,将他俩送出冥部,尽快赶回来部里,部里还有事需你去办。”言罢,即行了开去。 一小时后,十方已在冥部中领了结界印,由阿拉带领,与敖航乘坐冥部升降台,回到那巨大光柱侧的平台上。 阿拉忽对十方道:“十方,这次你可要将任务完成才好。不然的话!阿拉不能在界神大赛上,将你揍得鼻青脸肿,那便没多大意思啦!” 十方听了,即怒视阿拉,悻悻道:“你放心,死牛头,到了界神大赛时,我准叫你想找地方躲藏,都是无处可寻。”说着即驾住齐眉棍,携同敖航倏忽飞离地面。 ; 第二章:借身之恋 1 这次,敖航于齐眉棍上,却是站立在十方身后,对自己掉失一魄这事,当下还是浑然不知,眼见十方带自己飞离这地界星球,心下好生诧异难明,即问:“十方,咱们这又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敖航,十方对不住你了,都是我自己贪玩误事,才连累你第三魄掉失在地球人界里,现下咱们得重返地球人界,帮你寻回聚合你那第三魄。”十方满怀歉意道。 敖航心下不解,诧问:“什么第三魄掉失了?” “现在你未取得武器,跟你解释起来,你会很难理解。这样说吧,天地人三界中人,本由三魂七魄结聚而存在,如果一个人掉了魂,那他便不会思想了,掉了魄的话……。”话说到这里,却突然出手在自己的光头上,狠狠的敲了一爆栗,失声叫道:“怪不得,在我刚见你时,便感觉你少了些气慨,与你是李元霸时,差得远了啦!哎呀,我真是糊涂透顶之极。” 敖航立于十方身后,见他举止滑稽,自也甚觉有趣,但听十方说,此时又要带自己重返地球,一颗心便即飞到母亲与女友雯雯身边,对十方其余说话,便也不甚留意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二人重又穿越过那道红光,于地球人界傍晚五时左右,敖航又被十方,带返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中。 敖航由生到死轮回,于地界到人界,又再次重返这曾经熟悉的城市,心中滋味百般,自是难以言喻。 十方驾住齐眉棍,飞落在城市中,一间很是知名的酒店大门前,让齐眉棍距地米余,便停了下来。矮身横坐在齐眉棍上,面向酒店客人所来之路。 敖航也紧随他坐了下来,心下难明十方此举是何用意?也只有双眼不住的向他打量。 十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散发出精光,凝盯住酒店门前来客之路,脸上仍带住那抹天真笑意,神色间却现露出期盼意态。犹似等着一件很有趣之事,即将要发生在这酒店门前一般。 敖航心下好奇,便问:“十方,咱们在这里候着,是要干什么来啦?” “执行任务,咱们要等一个将要轮回地界的人。你呢,要借他那地球人界的身子,才能去聚回你掉失在这人界的第三魄。”十方转瞧向敖航,笑眯眯的应道。 在地界刚刚出发时,敖航已听十方说,要带自己重返地球人界,聚回那第三魄之事,但那时听得又可重回地球人界,一颗心便即飞投至母亲与女友雯雯身边去了,因而并不怎留意十方那时说话。 而此时思绪凝定,听十方重提聚回第三魄之事,心里即便生出不少疑问来:“我怎会无缘无故,便将自己的第三魄掉失了呢?既然我第三魄掉失去了,却又何故,我丝毫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微怔了一下,又想:“啊!是了,我在地界武器库的时候,见到那小红剑,小红剑明明是喜欢我的,我也是按照十方所说的做到十足,小红剑却也进不了我手,这么说,那定是因为我掉失了第三魄之故。可是……,可是我要那武器又有何用?我又为什么要那武器……。” 这么一想下去,不由得思想越是混乱,更是疑惑难解,便想向十方问个明白。 便在这时,十方忽地高声跃叫:“敖航你看,那人来啦。” 敖航随他目光,转头瞧了过去。 只见酒店门前,来客之路,相距自己十数米远处。一名身材高大,身穿浅蓝色牛仔裤、夏日休闲白衣短衬,长相非常帅气的青年人。正将手机执按在右耳边,神态举止浮夸,又是得意无边的样子,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悠哉游哉的,信步往酒店这边行来。 一见眼前这名青年,敖航心中怒火可是无法抑止,瞬息间充溢满怀,勃然大发起来。 当即是喉头怒吼虎虎,猛地由齐眉棍上跳跃下来,向那名青年奔冲了过去。一对拳头紧紧一握,迎上那青年便左右开弓,向他两边面颊用力挥击上去。不料,所挥出的左右两拳,却是先后透穿过青年面颊,心下这才一怔,想起自己已是触摸不着地球人界的人,但还是恼怒得气喘吁吁。 原来这人,正是那日于十字街中,扒走人家钱包,令敖航见义勇为奋力追捕,而不幸身逝街头,模样又高又帅,长得一头长发的余文昌。此时此地,敖航再度遇上余文昌,心中又如何能不恼火中烧? 余文昌悠悠步伐,嬉皮笑脸缓行向前,身体与敖航对穿而过,嘴里哨声忽地响起,闲悠悠的向酒店大门行了过去。不一阵,便走进酒店中去了。 敖航双拳紧握,正要跟随上去。十方不知何时已飞绕到身后,忽然开口道:“敖航,你就别着急啦!今晚之后,这人那身子便是你的了。” 敖航不禁愕然,诧问:“你说我要借这人的身子,去聚回我的第三魄?” 十方“唔”的应了一声,然后晃点住光头念道:“结界印里是这么记录的。” 敖航心下自语:“原来这个贼家伙今晚也要死了!”他对余文昌本是厌恶,但听十方说要借他身子,去聚回丢失地球人界的第三魄,心里只觉此时混沌而不知所向,只瞧住酒店大门发怔。 时至夜十一点,十方带敖航到了酒店三楼,这是酒店中ktv包厢楼层所在。 二人走在包厢外,那条颇长的走廊间,但闻音乐声混杂肆乱无已,时而的士高音声振振,时而又是k歌之声吼吼。敖航听得实是气闷难堪,便连十方在身边对自己说话,也是入耳而难以听清。十方见了,即在他背心轻按了一下,这才将敖航耳边那些肆乱音乐声,屏绝于耳外。 不一阵间,二人透门穿窜进了一包厢中。只见包厢内灯光昏暗,两张透着黄光的玻璃台上,杯盘狼籍,四下里溅满了酒水,地上更是酒瓶子、纸屑片片,直是不堪已极。那半绕在玻璃台间长长的沙发椅上,有着十数名男男女女,有的僵直瞪眼,脸上神色虚渺无光,形如僵尸般仰躺其间;也有站在沙发椅上,不停上下蹦跃、头首却是不住拧摇不止的,厢内人与相互映衬,犹若进入了疯颠之状。 眼前的这一幕敖航瞧在眼里,可是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陡然骤起,恶心难当欲呕。 敖航在地球人界为人时,家中境况甚是困窘,极少于夜生活,偶一为之,那也是与三五好友,于街边小店吃个宵夜,喝点儿啤酒。对于上ktv包厢,溜连这样的夜店,于他来说,那可是既浪费金钱,又是白费光阴的事。眼见身前这一景象,心里自是暗地吃惊:“这帮男女,怎的能这样的活法? 瞥眼间,又见右首玻璃台间,沙发椅最里边位置上的余文昌,右手提住一条饮料小吸管,按接住自己右鼻孔,吸管的下端,正对准玻璃台上一只瓷碟中,一条有如铅笔心般大小,手指般长短的白色粉沫,突然头首由左往右一下急拧,便即将整条白色粉沫,倏地尽数吸进自己鼻子里。 时过还不到一分钟时间,只见余文昌双眼蓦然暴瞪,随即又瞬了数下,人便仰天躺跌躺发沙椅上,身子竟自不住微微搐动起来。 此时厢内,除了敖航与十方两位地界中人外,其他人俱都身入迷离幻境之中,却那去理会余文昌这异常状况。 敖航心里,自是清楚明白余文昌在作了些什么事。念想到聚回第三魄,需得借用他的身子,一颗心不由得骇然以惊,不寒而栗。 转过头来,惊声向十方问:“十方,你看能不能换另一个人的身子?”敖航急转过头来,惊声向十方问。 “那可不行!若是换了别个,那可是触犯界律之事,后果便不堪设想了。”十方也即惊声应道。 十方一语刚了,忽见余文昌身前两米处,一股黑气,宛如水滴落入平静的镜潭之中,涟漪骤生,由内往外一波一波扩散开来。随即倏地聚集,收拢成一小指般大小的圆点,继而蓦然腾张开来,便即化作一个直径半米左右,暗黑无渊的气态漩涡。 余文昌身子一阵悸颤,然后突然便是一挺而直,却见他魂魄已脱离开沙发椅上身子,站立了起来。瞥眼间,忽见身前的敖航与十方,即现露出惊恐之意,转头过去,一见自己那还倒躺沙发椅上的身子,脸上更是显得惶怖无已。 便在这时,那暗黑无渊的漩涡中,竟然飞窜出一缕黑气,蓦地变成如鞭之状,疾迅无比地缠绕上余文昌项脖,霎时间即将他拉飞了进去,同时凭空消失于无影无踪。 “这便奇怪了?十方,怎么这小贼一身死轮回,马上被那黑洞拉走了,与我身死时却又是大不相同?拉走他的那个黑洞又是什么东西?”敖航一见余文昌死后,竟然发生这样奇异的现象,心下大是诧异难明,即转瞧十方讶然问道。 十方嘻嘻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人去的地方和你便不一样,那肯定就不同啦!那黑洞是一个空间折叠的时空通道,这事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你快去按那人身子前额,先让你借身重返人界,办了正事要紧。” 敖航先前见到余文昌生活腐朽迭连,心里是老大不愿意借用他的身子,但十方却有言在先,言明不可再作更改替换,无奈也只好缓步行前,慢慢伸出左手,往余文昌身子前额,轻按了下去。 ; 第二章:借身之恋 2 敖航手掌这一按落下去,忽地只觉脑子里天旋地转,喉头中更是苦涩难当之极。 当下隐隐觉得,自己似是坐在软软的椅子上,然而全身每一处神经,却似是能感应到绕窜进耳内,那“腾腾”暴震的士高音乐声般。只觉体内血液狂似的在奔张,似乎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随音乐声不停地舞动。心下便即明白,自己已借到别人身子了。 敖航此刻听着厢中音乐声,虽是感到无比亢奋,身体似是在随音乐舞动,但心里却又清楚明白,自己只是仰躺在椅子上,身体可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奋力睁开眼来一瞧,眼前事物可是叠影重重,一片迷糊景象,更是看不到十方半点踪影。心里不由得惊惶不安,急得惊叫:“十方,十方你在那里?我……我好晕好晕,十方……。”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骤觉前额一阵清凉,十方一脸笑嘻嘻的现身于眼前,用他那齐眉棍轻抵住自己前额,笑道:“来,扶住我的齐眉棍,我带你出去。” 此时,厢内音乐声虽振耳欲聋,但十方的话还是一字一句,飘然窜进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只得依十方之言,扶住他的齐眉棍,有气无力地撑起身子,脚步踉跄跟随十方行出。 二人未行出多少步,已到了厢门。十方对住厢门先行穿窬而出。敖航在后,却是一头撞在厢门上,登时撒手放开十方的齐眉棍,一屁股往后便倒,跌坐在地上,额上耸胀起一大血包。 敖航这时,已被余文昌生前吸进的那种药物所制,额上胀起这一大血包,也是浑不觉痛。顿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瞧住撞了自己的厢门,举手握拳扬来挥去,傻了似的怒骂:“揍你个王八蛋,挡住你航哥哥的去路,嘻嘻……嘻嘻……揍你个臭破门,挡住你航哥哥不让走。”嘴里竟自嘻嘻笑个不止,已是全然迷失了自己。 十方上半身,复回透穿入厢门内,见敖航这一副模样,一脸的不好意思,摸着小光头道:“敖航,真是对不起啦,我浑忘了你借身之后,不能穿墙过壁的了。” 一见敖航傻怔怔的瞧住自己,当即醒悟过来,喃喃嘲讽:“这现在地球人界的人,干的这些是什么事情呐?竟连自己生命都能拿来这样作贱糟蹋,将自己涂弄成这般?”说着已将敖航扶起,拉开了厢门便要出门离去。心里却又忽然转念,想了一想,复又关上厢门,将敖航扶返厢间椅上原处坐下,叹息道:“我看呐!还是等你这药力过了再说。”亦然坐了下来,陪伴在敖航身边以作守护。 敖航整个人浑浑沌沌,躺身在沙发椅上,随着的士高音乐声摇头晃脑,过了一小时有余,神志才逐渐清醒过来,只觉头脑疼痛欲裂。稍一清醒,便即夺路狂奔往厢内洗手间,呕吐个不停,满嘴里尽是恶臭。 又过了好久,心神才终于真的回复过来。随后面对住洗手间内镜子,看着那曾经无比憎恨过,现在又属于自己的脸容,心里真是滋味万般,难以言宣。冷水漱口刺脸,转身便出了洗手间。 一出得门外,便见十方笑吟吟的倚靠厢门,瞧住自己问:“感觉怎么样,完全清醒了吧?” 敖航点了点头,目光带着既是鄙视,又是无可奈何之意,瞥看了眼,厢内那些仍在迷幻中的男男女女,不禁摇头苦笑,随即便与十方出门而去。 二人一出至酒店大门,敖航心里,已想到了好些事情,便即停下脚步,转眼瞧住十方,问:“十方,咱们下一步又该做些什么?” 十方却忽地现出齐眉棍,身形微动,翻身坐了上去,双手负于胸前,双脚搭了个二郎腿,闲情逸致的道:“不用太过着紧,咱们还有六十天,嘿嘿,六十天呐!时间那是充足个不得了。” 敖航听后想了一想,却是将身突地挺直,面向十方,轻掌拍两下胸膛,突然苦笑道:“十方,你看看我,我现在又是地球人界的人了,你怎也不能叫我这六十天里,每天都就这样流浪街头吧?” “啊唷!这个十方倒真是没有想过了。”十方即是为之一怔,由齐眉棍跳了起来大叫道。 敖航自身逝后,虽然到地界走了一趟,对于地界中的一切虽仍是陌生依然,但与十方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性格也总算有些了解。自知十方性格天真烂漫,事事都喜怒随心,不会装腔做作,似足个大男孩儿;又见他似是浑然不懂地球人界的生活,心知这事要他来想办法,也未必能想得周全。 稍许思索一下,双手伸进裤兜中摸索,左兜中一触即知是部手机,而右兜中却似是一沓厚厚的钱票,掏将出来一瞧,估计少说也有上万元之多,心下不由得大是惊讶:“这小贼随身带这么多钱啊!这家伙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 有钱在手,心下也自一宽。拿住整沓钱票,在十方眼前幌了数下,微笑道:“有了这个,便不用为这六十天发愁了。”顿了一下,又向十方问:“你到了地球人界,要不要吃东西的?” “可以吃,但我这六十天不吃也可以。”十方应道。 “这么说,你吃不吃都是无所谓的了?但我现在可不行,刚刚我吐个干干净净,现在是饿得肚皮快贴上后背了,得找地方吃些东西才行。”敖航以手摸了一下肚子,瞧住十方道。 敖航一句话刚刚说完,左肩膀已被别人搭上了。一缕淡淡的玉兰花香水味,飘然窜入鼻子里。听得一女子在耳边说道:“啧啧啧!余哥啊!最近你是在那里发的财呀?你看,哔!这百元大钞啊!”声音既温柔又甜美。 女子刚开口说话,敖航目光已经转瞧向她。是位身穿浅红色紧身恤衫,越短牛仔裤,身材高挑好看,脸容娇美可人,十八九岁的妙龄美少女。 一见眼前女子,敖航心下竟又荡漾起,于地界中见到娜娜时,那种奇妙而又难以言语的感觉,忙将心神凝定:“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我这身死后,怎么一见到美女便发晕了啦?”暗地里自个撑搁自己一嘴巴,心下这才转念:“是了,我现在是借这小贼的身子,认识他的人自也便以为我是他了,不知这女的与小贼又是什么关系?” 敖航正要出言试探,那女子却又娇声问“余哥,我现在饿得很,你请我吃个宵夜,好不好?”说完,即一把挽住敖航左臂弯,使力轻轻摇曳,作出一副撒娇之态。 敖航被她这一番突然而来的做作,糊弄得极是别扭,同时心里更是没了半点主意,转眼望向齐眉棍上的十方。 只见眼前的十方,一双秀眉紧紧凑在一起,惊恐万分的直盯住那女子,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似是突然遇寒而颤,冷得对齿互击一般,颤栗栗的道:“你别要问我,十方最怕……最最怕的便是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要走了。”话犹未了,已作势要即时离开,蓦地胸膛间,却突然绿光大盛。 十方身刚扭转,忽地“呼”的一声,一个麻雀般大小,一副人身雀首,肩背上长有一双小翅膀,全身散发出绿色光芒的小生物,竟由他怀内飞窜了出来。 那小生物拍打着小翅膀,霎时飞至那女子身边,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模样儿似是见了女子后,显得既是兴奋又是欢喜。 十方复回过身来,神色也变得甚是疑惑,对那女子投以惊奇的眼光。然后嘴里叽哩咕哩的说了几句,那小生物这才飞返他身边,一个吱吱喳喳,另一个叽哩咕哩地说了起来。 敖航见这长得人身雀首,有手有脚、有翅膀的小生物,模样儿似极民间传说中的雷震子,但见这小生物长得实在是很的弱小,那小模样儿让人一见之下,趋然便会滋生惜爱之意。 敖航心里,只觉小生物说不出的可爱,然而在他身逝以后,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却又有那一样?不是令他耳目一新、神奇非凡的,这完全便颠覆了,以前对天地人三界传说的所听所闻;再者,他这年纪轻轻已然身逝,心性本便是对新生事物充满好奇,此刻一见这小生物,对三界的一切事物,更是渲染上一抹神乎其神的妙趣,不由得他不惊耳骇目,一时间看着小生物,便怔呆住了。 而此时,立于敖航身边的那位女子,可是地球人界中人,又那看得到他眼前这一幕。见敖航对她所提出的请求,似是充耳不闻,神色间,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放开敖航的手。 “既然你不肯请我,那么好吧!我也只有自个儿去好了。”女子腻声说道。 “我没有说我不肯啊。”敖航此刻还神游他方,忽听得她说话,失声便答应了。 女子听了,可是眉飞色舞起来,喜道:“好!这可是你说要请的?那咱们走吧。”拉住敖航便要起行。 如此一来,敖航便有些儿心慌了。一想到,自己此时身份特殊,顿觉这事,又不知该如何处之是好?转眼即瞧向十方。 十方在齐眉棍上,一双眼也瞧向敖航,一脸淡然道:“敖航你去吧,但你别跟她说地界中的事便好。” 十方身边的小生物,一双小眼睛,依依不舍的瞧住那女子,过了好一阵,这才窜回十方怀内。十方随即便驾齐眉棍腾飞升空,转瞬去得不见了踪影。 ; 第二章:借身之恋 3 敖航见十方已走,只好回过头来,瞧住那名女子。心里却在想:“她定是知我借身的这个小贼不少事情,请她吃宵夜打听一下也好,这样这二个月以他身份行事,也会方便多多。” 但又不知余文昌这人,平时为人作事风格如何?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怎么对女子说话了。踌躇半响,这才想起早前在酒店前,见到余文昌打电话时,举止轻佻浮夸的一幕。 当即心下灵动,故作油腔滑调地道:“好,请你宵夜,那是小事一椿,但这下半夜……,嘿嘿嘿!美女,你可要带紧我哩!千万可别将你余哥弄丢了才好?” 敖航本不是一个虚伪造作之人。这么一装假起来,嘴中话儿一出口,一颗心已乱跳乱动,满脸一阵阵发热。 女子听了,却是格格笑了起来,紧紧挽住他臂弯,强拉住一边前行,一边说道:“这样便好,那我今晚便做个好好领头羊,你吗?就只有做专会出钱的狼好啦。” 拉扯敖航离开酒店,出至街边打的士而去。 凌晨一点钟,敖航与那名少女,到了城市中最是繁旺的夜食街中,一间海鲜宵夜店里。二人相对而坐,要了食物啤酒对饮畅谈起来,相互间言语投机,甚是乐而不疲。 谈天说地间,敖航只觉眼前少女,并不是心中所想的那种轻佻随便的女子,她就像是有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放荡随意那般。心里虽也甚感诧异,但现下自身之事,异于寻常,那还有心思去对少女深入探究。 谈话间,敖航也只是屡屡以话语试探,自己借身的余文昌诸多事情,只望日后利用他这身份方便行事,尽早聚回丢失的第三魄。 那女子对余文昌的情况,似乎也是了解甚少,每次反而呵呵的天真笑言,敖航透顶的糊涂,自己的事情都弄得不清不楚。 然而,她却又那里知道?此时,眼前所面对的这个人,一个既高且帅的身躯里,装载住是另一个人的魂魄? 此间相对畅言中。敖航也得知女子叫苏小言,是那酒店中的服务生,只因余文昌最近一星期,几乎每天俱至那酒店消费,才与苏小言相识。不过苏小言酒到半酣时,口中已不再叫余文昌作什么余哥的了,而是直呼其名,敖航这才得知,自己借身的这小贼名字叫余文昌。 二人你来我去相互敬酒,酒来杯干,喝了整整一打,不知不觉已大有醉意,结了账便出了夜食店。 一出门外,苏小言一把便将敖航拉扯住,两手环扣在敖航臂弯。 敖航停下了脚步,转面与苏小言近距离正面相对,但见眼中人一张红扑扑的脸颊,犹如春天正要绽开花蕾,娇美可人至极,不由得瞧得整个人都痴了,真想将身上去深深吻上一吻。 心里虽有此臆想,却又怕唐突佳人,始终不敢付诸行动,瞧住苏小言不由得凝住了。 “咱们现在要到那里去?”苏小言娇声笑问。 敖航当下借别人躯体,刚重返地球人界不久,可说是无家可归之人。听苏小言说话,即回过神来,细细想了一下,自己除了上宾馆酒店,那便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的了。 此时虽是大有醉意,但终究不是那种大肆胡为的人,听苏小言这一问话,心下不由得踌躇起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苏小言见敖航不答话,又笑道:“你这人啊!要你做狼,却怎也做不来,那么只好反过来了!现在我可便是狼啦,你呢!便做羊吧?咱们往狼窝里去。”说着,即拉住敖航踏步起行。 苏小言打了车,不久下了车后,牵住敖航的手走进一条三米多宽的巷道,前行百余米,才到了一座老旧的三合院门前。只见三合院大门紧闭,苏小上前一推,院门便即应手而开。二人进了院门,行近右首第一间,防盗钢门紧紧锁上的房门前。 苏小言转瞧住敖航,突然伸出右手,轻声问:“门匙,拿来?” 敖航心里,本以为苏小言将自己带至此地,这必是她居家或是租住之所,心里已想好,今晚若然方便的情况下,可在此暂时借住一晚,然后再作打算。不料却听苏小言问了这话,不由得大感愕异。 透过昏暗的院灯瞧住苏小言,愕问:“这是你家,怎么问起我拿门匙来啦?” 苏小言一双美目,凝凝直视敖航好一阵,忽地尽力抑住自己声音,笑得前俯后仰起来,呵呵笑道:“你这人真的……,呵呵呵!真的……是糊涂得紧,你又喝傻了是不是?这是你家啦,你上次带我来过的。” 敖航心下自知自身处境,听了不禁暗叫惭愧,双手伸入兜里,于身上每一个口袋摸索好一会,这才将双手抽了出来,摊伸开来道:“没有。” 苏小言听得眉头一皱,现露出一副耍娇佯怒之貌,默言不语的往右行前几步,欺身靠近右首敝开的窗户前,由房间没有锁上的窗户,将右手伸了进去。一阵摸索后,忽然微微一笑,手退出来时,已拿住一条门匙,转身至房门前将门打开。 敖航先行踏进房间,苏小言在后将灯开了,随手已将门掩上。 一踏进房间,敖航便对房内细心打量,左首处是洗手间,而右首窗台前,却是摆放住电脑的电脑桌椅,电脑桌右首立住一台电风扇,正前方米来处,是张玻璃茶几与一张双人沙发,再后,便是一张一点五米的软床了。 只见那玻璃茶几上,横七坚八的杂乱丢放数个啤酒瓶子,花生壳片片零丢几上;那布料沙发中,其间更是污衣布满。 一见房内,这么一片狼籍景象,心里对借身的余文昌更是嗤之以鼻。而现在自己,却又刚好要以他的形体,逗留于地球人界中,以便聚回自己那第三魄,念想到处,也不禁暗地苦叹。 敖航此时虽还酒在似醉未醉之间,但想到要与苏小言共处一室,而自己更是这样一个特殊身份,自觉很是不妥当。转身便想要对苏小言说,要她自个儿留此渡夜,而自己出去自行再寻别地安身。 可这一转过身来,话未出口,苏小言已蓦然双手将自己紧紧拥抱起来,那如火般灼热的红唇抵上自己的嘴边,娇喘细细。 敖航虽是借了余文昌躯体,但魂魄却在这身躯里面主控着,心理生理与自己在这地球人界为人时,却是无半丝有所异样。 一个酒到半醉时,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又那抵挡得了如此娇美可人的苏小言,这般热力似火的强攻猛击。随即也将她紧拥在怀,深深回吻,二人相互交溶在这小房间之中。 “不能这样,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这一句话于苏小言樱唇触及敖航嘴边的那一刻开始,便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住敖航心扉。 良久良久,敖航被情欲冲昏的头脑,才清醒了许些,抱在苏小言腰间的双手举了起来,按住苏小言双肩轻轻推了开去,一双眼盯住苏小言,本想出言致歉,然后再行委宛以拒。 却见苏小言那双如秋水般,无限深情的眼睛也正瞧住自己,当下整个人便似是被她溶化了,再也无法抗拒原有的情感,吁吁大喘一下,情难以禁的道:“小言,我……我爱你。”话一出口,心里便又是懊悔又是痛苦趋生。 “我一生都会记住你这句话。小言也爱你,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对你?我只知道由这一刻开始,小言的人和心就只属于你,天荒地老也不可再作变改。”苏小言一边说,一边将身子靠了过来,一双手环抱住。 她将脸颊紧贴了上去,只觉天地之间,再也无一人如己这般幸福。却觉察不到,这刻敖航内心的思绪犹如浪潮,正在滚滚翻涌。 这夜,二人身躺床上。苏小言甜密地入睡在敖航怀抱里。敖航内心思绪,可是繁杂无已,搂住苏小言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情欲又复点燃,让这段决无结果的人鬼之恋再作滋长。 次日,已到中午时分,敖航一觉醒来,电脑桌边电风扇呼呼吹拂。苏小言也不知何时起床,身穿一件白色男装恤衫,犹如穿着一袭连衣裙一般,正在一心一意的清洁房间。 敖航挪身横卧床上,以手支脸痴痴的瞧住她。苏小言正在抹拭那玻璃茶几,知敖航已然醒来,转过头来也瞧向他。 二人四目,相互这么一触。苏小言便即脸生红晕,神态娇羞的转过头去,娇笑而带薄怒。 “你啊!一个大男人,就是不会照理生活,房间乱成这样子,你也可以任由它这样。”苏小言微嗔道。 可苏小言此刻所说的话,敖航可是一字片语也没听在耳中,心内处于一片混乱状态,难以面对此时此刻的自己。 敖航心里自以为,自己并不是那种随意妄为的浪子。可是在这一夜之间,别人吸食的违禁约品,难以言喻的一夜之情,这全都是生前看作违背原则的事,现下却都在不情愿与自愿之中,全都违背了。 ; 第二章:借身之恋 4 而这时,最令敖航不能理解的,便是面对苏小言时的那种感觉? 这份感觉,就宛若在地界中,初次见到那肌肤娇嫩欲滴、容颜绝艳的娜娜时一般,竟对苏小言亦然有着那种有生以来,便似是已曾相识的感觉。这份感觉,虽没有见到娜娜时,来得那般强烈,却又正是那一样的感觉无疑。 心里反复暗自深思,便又想到于地球人界为人时,交往过的女友雯雯。 想到自己身逝之日,身躺马路当中,雯雯那时伤痛欲绝的情景。而现在这么瞧住苏小言,心中不自禁思忖:“我最多在地球人界逗留二个月,难道又要小言为我那般?不要……!我不要小言再为我这样,我不要这样……。” 敖航心里想着,不由得既是害怕又是对苏小言说不出的怜惜,一双眼只痴痴地瞧住她。根本就无法可用的言语,去表达自己内心错综纷扰情感。 苏小言却又那知敖航心事。见敖航当下痴情无限地瞧住自己,心里可是甜如尝蜜。 神色一阵娇羞,嫣然一笑,便即放下手中活儿,行近床前,将身子躺了下去,小鸟依人似的钻进敖航的怀里,轻声问:“文昌,你会这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好吗?” “小言,会的,我会的,可是我,我……。”敖航温言应道。可心里一想到自身处境,却又怎能作出这样的承诺,心下是懊又是悔,心间泛滥阵阵锥心之痛。 “小言,我想问你,你为何会喜欢像我这样的登徒浪子?”敖航开口转问。 此时以余文昌的身份面对苏小言,心里虽对苏小言百般爱怜,却也非常想知道,苏小言与余文昌的实际关系。 苏小言听了这一问话,头藏在敖航怀里,却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才说起话来。 原来苏小言本不是这城中居民。一个多月前,才由外地到这城中的酒店打工,一直住在酒店员工宿舍里。 半个月前的一天,她所住的员工宿舍却遭到盗窃,在入住宿舍时,所办置的物品,俱被搜窃一空,而所剩余下来的,也不过余下带在身上的少许钱物,只够日常生活使用罢了。然而,那时离她所工作的酒店,发工资的日子又还远着,那还有剩余的钱财,重置那些被窃物事,自是心伤无已。 到了那天晚上,苏小言所在酒店上班工作的包厢,刚好由余文昌包了下来。那天晚上,余文昌于包厢中,喝得酩酊烂醉,他的那些猪朋狗友们,几乎可以与他平分秋色,先后一一走了,只留他在包厢独自倒躺。 苏小言见当时余文昌虽在厢内躺睡,却还是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清理包厢内的卫生。 苏小言说起与余文昌在包厢的情景时,忽然似是兴奋起来,由敖航怀内用力挣了出来,坐立起身,笑道:“那时,我想起被人偷光了东西,自己又没有钱置办,却又见你们,可以那般的奢侈花钱,一边搞卫生,一边便哭了起来。嘻嘻……。” “嘻嘻”一笑,忽地由哀转喜,笑住向敖航问:“你可还记得?你听到我哭声之后,你自己是怎么样的吗?” 苏小言这么一问,可便令她面前这借别人身子,躯体与魂魄表里不一的敖航,心下一阵阵慌乱了。 敖航慌忙坐了起身,与苏小言正面相对,怔怔的瞧住苏小言,木然的说不出话来。 “我便知你记不得的!你那时呀!突然不知怎么的,醉熏熏走到我面前,冲着我便大声说:‘妹子呀!你你你,别要哭,有……有什么难事,你跟余哥说好了,你余哥我呢,一切包帮你搞定。我当时将事情跟你说了,你却拿出一千多块钱,拼命地堵给我。那时我也实在太手紧,推你不过,我也就收下了。”苏小言见了敖航这副表情,却又是呵呵笑道。 她学着余文昌当时的说话,自觉很是有趣,说着,亦然显得既心喜且羞涩,低下了头。 敖航听得心里会意,即便点头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听得入神,一时竟失言说错话了。 苏小言听了,果然即是一怔,愕然问:“什么你们是这样认识的?” “哎呀!我口误了,我只是口误说错了。”敖航反应过来,当下也只好硬起头皮抵赖。 苏小言嗔道:“你这人的确是,常常都糊涂得紧。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见你醉得太是厉害,送你回来这里,我……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做些什么无礼的事,可你却一把将我推出房外去了。自那以后,你又到我们酒店中,去了好几次,但你却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直到昨天晚上,你才……你才对我好。”说着,脸上即泛起一幕红霞,不敢与敖航正眼相对。 敖航听了苏小言这一番话,心里可是更难能平静,一是心中有惭天这别人种恩自己得果的这段艳情;另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苏小言才好?因为与苏小言相处,不过短短不足一天的时间,心中对她的感情,却宛如在好久好久之前,便已深深蕴存于心底间一般。 此时的心里,竟似是水库崩陷了堤坝,大水溃散弥漫,泛滥至灵魂深处的每一角落,情不自禁即伸出臂弯,紧紧将苏小言拥入怀里,轻吻她前额。 苏小言却忽然在怀里,低声轻轻搐泣起来,哽咽道:“文昌,你以后定要对我好好的,好吗?” “唔!我一定会,一定会的。”敖航点头作应。 “我爸妈都已经去世了,哥哥嫂嫂对我又不关照,我只有你了。”苏小言两眼泪水如线般流了下来。说着,竟自伤心地“呜呜”的涕泣开来。 敖航左手紧抱住她,右手轻抚她秀发以作安慰。此刻竟已浑然忘记,自己此行身中的特殊情况,嘴里连连答应。 午后,苏小言出外买了食物,与敖航相对而食,心里自是情意绵绵,蕴藉住无限幸福,甜如蜜酱。午饭后,苏小言便别了敖航,自个儿返她工作的酒店去了。 敖航心情可便繁重了。细想自从追捕余文昌,自己不幸身逝十字街中以后。这一路过来,似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宛如有一股无法觉察的力量,暗地里,将诸事无形地拉扯在一起那般,任由自己穷思竭虑,却也揣想不到其间的半丝端倪。 苏小言走后,敖航即便倒落在床上,犹似又有魂魄脱离自己身体而去,满脑子浑浑沌沌的,不知身处何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敖航心中思绪缭乱,仍在出神的胡思乱想间。忽觉房门处晃动了下,十方坐驾在他的齐眉棍上,透穿过房门,进入到房间里。 这时,敖航心中充满住疑问,一见十方透门而入,直似是见到一位阔别多时,可为自己解决一切疑难的老朋友一样。由床上猛然跃坐起身,兴奋大叫:“十方,你可来了啦,快把我想死了。” 十方却是斜睨住敖航,嘴角撅起向上翘,一副很是怪异的表情,语带讥意道:“想我,我看啊,你这么一副模样,你还是在想着你那女人吧?” 敖航想了一想,才明白十方话中所指,即是脸上一热,忙争辨道:“哎呀!这男女之事,地球人界现在那处不都是这样的!你怎么介意起我这个来啦?” “哈哈!你啊,那是在这地球人界才是这样子,你在地界时还不是一个样。”十方打了个哈哈,嘲笑道。 敖航心下不禁大感诧异,即问:“你这又是怎么说?怎么我在地界也是这样子?” “这我可不能跟你说,免得娜娜姐……。”十方忽地大眼溜转,才答应道。话说到一半,却发觉自己说漏嘴,也就停下不说了。 敖航听十方说起娜娜的名字,这刚巧触碰到了,这一刻心中最深的疑问,当即便想向十方询问。 可心下念头一转:“以十方这性格,他现在都不肯跟我说这事情,我若再向他追问下去,那必定是不会再透露半点的了。唔!我只有从别的问题入手,逗他说东道西一阵,到了适当的时候,再兜个弯回来问他,或许还可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 ; 第三章:檐内聆秘 1 心里暗地揣量十方性情,片刻之间,即灵机一动,“唉”的一声,大气一吁,叹息了出来。随即抬起右手,轻轻抚擦脸颊,装作出一副无精打采,一脸被烦恼萦绕不堪的样子,神情颓然失色地低下头去。 十方见敖航,这一副骤然陡变的神态,果然是紧皱眉头沉思,一双朗目瞬了几下,竟是一脸惭愧之色,问道:“敖航,你是不是,在为聚回那第三魄的事在烦心啊?” 敖航抬起头瞧向十方,只见他满面惭愧之意,一双明亮透彻的大眼睛,满是歉疚之色,怔怔的瞧住自己。心里也不禁为自己这虚以假相,去欺骗这心灵纯朴天真的十方,而深感后悔起来。 却听十方又道:“敖航,都是十方对不住你了。” 十方这一声满怀惭意,诚恳致歉之后,接着,便将那日得到迎接敖航轮回地界的任务,到地球人界后,如何由于自己贪玩,而致使敖航掉失第三魄的事情,一一道说了出来。 原来在敖航身逝当日,十方在地界中,接领了迎敖航轮回地界的任务,至地界冥部领了结界印,便即飞往地球人界中来。早在敖航追捕余文昌之前,便已到了这城市中那十字街口。 而十字街口东北转角处,正是这城市一个大百货商城所在,于百货商城大门顶上,有着一大型的led电视屏幕。 十方前世,本就轮回在地球人界的古代,此次执行任务,重返这上次轮回的地球,心里自然便兴奋个不得了。 驾住齐眉棍,飞至十字街中时。那时百货商城的电视屏上,正播放着一位地球人界的电影明星,在电视上演练武术。 十方轮回地球人界时,自小便无父无母,出家在寺院里,又是自幼习武,对屏幕中的电影明星在演练武艺,也自是兴致盎然。 只见那电影明星先是将身立定,忽地里身躯微动,左脚向前一踏,稳立一弓形马步,即便是一式追心直拳击出,倏忽间又是身形一矮,身子旋转三百六十度,使出一式扫堂腿,身子回转过来。紧接便是一个后空翻跃,复又将身立定,右手向前一伸,手中便突然多了一瓶品牌凉茶,口中相继即念出一段广告词语来。 屏幕中的广告短片,重复播了好几次,十方可还是看得兴致勃勃,一时兴起上来,也自按那明星所演练的姿式,舞演了起来。 十方舞演起来的姿态,可说是美妙绝伦至极,可最后当他后空翻舞完,身子一立定,嘻嘻一笑,便举手向屏幕一指,屏幕上却已换了另一广告。 却见屏幕中,正播放着一对金发碧眼的美女,远远自屏幕里往前走了近来,各自身上只穿着颜色不同的三点式**裤,正在屏幕中左右摆弄、抚首弄姿的。 十方前身本就是一名小和尚,色之一物,于他眼里是重戒。一见屏幕中的这一幕影象,可看得惊呆了,一双眼圆瞪得老大,嘴张舌吐,一张俊脸羞得鲜红如染,转身驾住齐眉棍,逃似的往东街疾飞而去。 一时之间,竟浑然忘了身中所负任务。沿住东街一路赏游,乐意忘形。待十方记起身中任务时,急切飞返那十字街时。 敖航那时,已然身死一小时之多,早便触碰过自己的身子。已由地上起来,正在大街之中,左冲右突奔走,一心只想返回家中瞧看母亲。 十方驾齐眉棍,停留在高空中,并不曾见到敖航触碰过自己的身子。心里只想,当下那身子已不在近处,也不须再担心敖航会去触碰它,反正敖航还需逗留在身逝处,以七日时间,驱除身上在地球人界所余留的戾气。十方本便好动贪玩,心里清楚知道,敖航决不会再生意外之事,随即也就到处游玩去了。 敖航听十方述说完,心里可没半点责怪十方之意,十方自责之心,却是异常强烈。敖航见十方如此,心里反而佩服他,这种对待事情对错的分明态度。 “十方,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反过来,我还想要多谢你呢。”敖航诚心诚意的说道。 十方不禁讶然,问:“为什么?” “这样的话,我便可以重返这地球人界中,再来感受它一回啊!”敖航甚是感叹的道。 心中突然想起一事,顿了一下,便向十方问:“是了,十方,我想问你,若有合适机会的话,我能不能去探望我妈妈?” “可以啊,但你别要跟她说三界中的事情便可。”十方应道。 敖航点了点头,心里思念起母亲,自是一阵阵酸楚之意,涌动心间。 过了一阵,敖航才定下神来,又问:“十方,咱们接下来的事,又该怎么做?” 十方道:“时间还充裕得很,先别忙也是可以的。” 敖航心想,正好以此之机,向他问些自己想不通的问题,便道:“既然咱们还没事情可忙,我向你请教一些,我难以想明白的事情,可以吗?”这一句话说得甚是恳切。 十方听了这话,表面上可是一脸俨然,心里却暗地开心得意。他就是个心性单纯天真的人,在地界时,也难得有人向他提出问题。 此下见敖航有问题要向自己请教,心里也即洋洋自得,双手负于胸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可以,你问吧。” 敖航心中疑问,可说是厚积如山般,想了良久,才开口道:“好!那我先问你,我当时身逝时,便只碰了我那身子前额,那么一下,为何我那第三魄便掉失了?还有,为何我身逝之后,你七日后才接我去地界,而我借身的这个余文昌,却马上由那黑洞接走,跟我却又大不相同?带走余文昌的黑洞,那又是什么东西?”敖航心中疑问,可说是厚积如山般,想了良久才开口问。但于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多,这一开口竟提三个问题来。 十方一见敖航求知若渴、虚心若愚的情态,即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个样子好好笑,哈哈哈……!”笑了好一阵才道:“你跟这个余文昌,两人去的地方便不一样,他所要去的地方,那才是地界里,真正的地狱所在。而我接你去的地方,那是地界的核心之地,那时你看到那些紫光所照射的星球,是不是?” 见敖航点了点头,十方续道:“地界有十九颗星球,咱们所去的那星球,地界中叫作玄冥,是管理其余星球的总部。至于其余的星球,唔……,若要说起来,那可便太多东西要说了,而且你尚未取得武器,说起来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十方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了下来,盯住敖航裂嘴嘻笑。 敖航被他看得有些不明就里,愕然问:“你这样看着我,是怎么啦?” 十方敲了一下自己脑袋,才笑道:“我真是个傻蛋!当初一见你时,我便应知你掉失了第三魄才对。” “为什么?”敖航不解的问。 “你可知道,你上次轮回地界是做什么的吗?你跟我一样,是地界玄冥中的探捕。那时你叫李元霸,唉!你那时的气慨,是何等的气吞宇内,跟你现在可是天壤之别啦。所以你身逝之日,我一见你,便应想到你掉失了第三魄才对,唉!我真是笨死了。”十方说着,又敲自己一脑瓜儿。 敖航听十方说话,心里只是默念李元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稔熟,却怎也想不起在那听过。 只听十方又道:“你不知道,人界每个人身逝以后,便已属于地界或天界的人了,是不能再触碰自己人界之身的。你知阴阳之数,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啦?便如你当初刚身逝时,你与你那身子,本就是一阴一阳,而你用手去触摸那身子,身子自然便将你第三魄吸了回去,而身子一吸到你的第三魄,性质立即便与你相同了,那还不将你反弹出去,让你痛得死去活来……。” 敖航这才明白过来,当时刚身逝时,只轻轻碰了身子那么一下,竟会生出那样激烈的反应。 十方继道:“所以人界之人身逝后,刚离开自己身子,便会被折叠空间的时空通道,立即接返地界或天界,不让他再有机会,去触碰到留在人界的身子。却惟独咱们轮回玄冥的人,必须由玄冥中人,接领回玄冥中去才行。” 敖航问:“这又是为什么?”十方应道:“这是结界里的事,历来便是如此,这个我可无法向你解释了。” 敖航又问:“那咱们要往玄冥的人,为何身逝后,却要七日后,才能由自己人带返玄冥?” “这是为了驱除他身上的戾气,不过这个说起来太复杂,我得一步步的,由浅至深跟你解释,你先别着急行不行?我先跟你说一下,你看到的黑洞是什么,然后再说其他的好了。”十方说了这话,却是停下话语。 ; 第三章:檐内聆秘 2 十方转过头去,目光落在窗台前,电脑桌上一沓信纸一和支圆珠笔,忽地伸右手,拇指与四指一摄合,那信纸与笔倏忽便已拿在手中。 敖航一见,心头即是一凛,只觉十方的异能着实奇妙无比。 先前听十方说,自己和他一样也是玄冥中探捕,心里也自想:“我若是聚回第三魄,返回地界取了那武器,不知会不会,同样也有十方这种飞天入地、凌空取物的法力没有?” 十方执笔在信纸上画了两下,撕下所涂画过的一张信纸,复又将那沓信纸和笔,掷飞回电脑桌上。右手提起绘画过的信纸,飘飞近敖航身前。 敖航只见那信纸上,最顶格与末格中间,俱都绘画着一小指般大小的圆圈,心里却难以明白,十方画这两圆圈让自己看,是何用意? 十方问:“你看到纸上这两圆圈没有?”敖航点了点头,十方又问:“那你来说一下,这两圆圈之间的距离,要怎样才是最短?” 敖航听后,心里也不禁暗暗生气,因为这是小学生也懂得的数学公式,便即微嗔道:“十方,你这还要问我啦?这谁不知道,两点之间的距离直线为最短。” 十方却是一脸笑意,故作神秘地道:“你这便错了。” 敖航心下大是诧异,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用以窦疑的目光瞧住十方。 十方微笑着伸出左手,双手即将信纸上下对折,让纸上的两圆圈,刚好重叠在一起。然后左手提住信纸,右手食指于重叠的两圆中央,轻轻点一点,纸张即透穿一米粒般大小的小孔。 “那如果上面的小圆圈,那是地界的某个空间,下面是地球人界的,那么这样的话,你说两地空间的距离,又会是多少呢?”十方神色得意,紧盯住敖航问。 敖航见十方先是将信纸对折,让两圆圈重叠对穿,心里还是不解十方此举为何?最后又听了他问话,心下即豁然明白,一颗心不由得大是震荡。失声应道:“零距离,若然有某种方法,可让两空间重叠起来,然后又可穿越而过,那么两地之间的距离,便变作没有距离了!” 心里只想,三界中的事物竟这般的神秘无方,不由得便是荡漾起无比的好奇,神之以往,感觉进入了奇妙的幻想之中。 十方嘻嘻一笑,道:“对了!看你这个模样儿,得知地界这么一点事物,便兴奋到了这个模样。待你聚合第三魄,用不了多久,你回了玄冥的冥探部,取了自己的武器,成为真正的探捕,到那时所要经历的事情,才真正叫神奇呢!”嘴里说着,脸上也不禁变得神采飞扬,以作为三界冥探部的探捕,而深感自豪得意,又说道:”你想一想,九天三界如此之大,若不是有了空间折叠的时空通道,咱们作为探捕,要想去一趟别的星球,那该用上多长时间?” “正是,那看似黑洞的时空通道,这下我总算明白了一点。”敖航回过神来才应道。但心里转念一想,便又道:“但我刚才问你,咱们玄冥中人,于人界身逝后,轮回玄冥,却为何定要由玄冥中人接返玄冥的问题,你还没有跟我说呢。” 十方忽地双眉紧皱,沉吟了好一会,才道:“你问我这个……!我如果跟你说了,恐怕你很难听得明白,你这得让我好好想一下,该怎么说?”坐在齐眉上抓耳摸腮,思索良久,却还是开不了口。 敖航见十方皱眉苦思,自知他一心苦苦思索,为的是要如何解答自己的问题,才能让自己听得明白。见他对自己如此诚挚,心里既是感激,却又是不好意思起来,讪讪道:“十方,这问题若是很难解释的话,你就先别想了,到时我拿了武器,你再跟我说也不迟。” 话音刚了,“啪”的一声,十方双手拍在大腿上。 “这般说出来,你应可听明白一些了吧?”十方兴奋的自道。然后转瞧敖航,继道:“好了,我跟你说一下,但是你能不能听得明白?那便是你的事啦。” 见敖航点了点头,十方即问:“你在地球人界时,可知道盘古大神的传说?”敖航点头,十方道:“好,那你先说来听听。” 敖航思索半响,才道:“唔……,我所知的盘古传说是这样的:传说在很远久的太古年代,太空中飘浮着一形如鸡蛋的星球,而盘古便生长在那星球内部,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便一直用他手中巨斧开凿,想要将自己由那黑暗围困中解救出来。经过一万八千年,盘古挥出了最后一斧,便将那星球辟为两半,头顶上的一半化作天,而脚下的一半便化作了地,这么一来宇宙才有了天和地……。” 突然停下话来,想了一想,才又道:“噫!十方,这好像不对吧?按现在地球人类的科学探索,这传说好像一点都不合乎科学根据。再怎么说,宇宙怎么可能是这样形成的?你说是不是?”一双眼充满住疑问,凝望向十方。 十方点了点头,道:“地球人界的盘古传说,正如你所说的这样?”顿了一下,却又向敖航问:“你在人界时都叫天地为宇宙,是吧?” 敖航点了点头,十方又道:“但在地界,咱们却叫天地作九天,不过那意思都是一样。九天有多大,十方也是不知道,但九天之内,便是天地人三界,所生存居住的地方,三界之间相互往复轮回,生生不息相倚并存。而九天之外呢……。” 敖航听到这里,心下可便疑惑不解了,忍不住打断十方说话,惑然问:“九天之外?难道宇宙之外还有宇宙?”语言中满是难以至信之意。 听了敖航这一问话,十方可是努嘴皱起眉头,一脸无奈地道:“我都说了,你未曾取到武器,我说的很多事,你是很难懂的。”随即便苦起脸来。 敖航心下自是过意不去,说道:“十方你说,我听懂多少便多少,不懂的话,那待我拿了武器,再来慢慢消化,不再打话岔子便是了。”即作出一副聚精会神、静心聆听的样子。 十方见他言表诚恳,复又开心起来,继续道:“九天之外,咱们地界称之为永恒角度,也是九天三界中人,最是希望能够到达的地方。传说咱们三界中人,若然飞升到了永恒角度后,三魂七魄便可永恒聚合,从此不灭不散,跳离三界轮回之苦了。因而,自古至今,三界中人都在无限轮回之中,不断修心炼性,望有朝一日能悟道成真,飞升达至永恒角度,居列众大神之中。” “那真有人去过那永恒角度没有?“敖航好奇心又是突地陡生,心里虽怕打扰十方说话,却还是忍耐不住开口又问。 十方这次,却嘻嘻笑道:“这一次,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当然是有的,而且是天地人三界中,都曾有过不少人。” 停下想了一想,又道:“我跟你说这个,那是要让你清楚了解,人界中人在身逝后,若是前往咱们玄冥,为何定要留在身逝之地,以七日时间化解他身上戾气,才可由玄冥中人接返玄冥的来由。你不知道,在咱们玄冥中,传说盘古,是在玄缴罗星系出生的,也便是娜娜姐上次轮回的那颗星球。盘古出生时,九天之内,那时是并没有三界之分的,那时候的九天之内,可是完全笼罩在暗黑的斗争之中,相互间你征我伐、永无休止。后来盘古长大后,可是位极其智慧的人,先是在婆罗星球修得长生,渐渐的强大起来,后来游历九天之内各地星球,最后才到了地球。那时的地球可是一片荒无,盘古在地球一住,便住一万八千年,也就在那时,盘古用自己的灵力创造出结界,九天之内才有了三界之分,三界这亿万年来,才得以相互依倚并存。” “十方,结界又是什么?”听到这里,敖航忍不住又问。 十方怔思一下,才道:“结界是什么,我可解释不了,因为那是太过玄妙至极的事物。结界的力量在九天之内,亿万年来都运载不息,如你所见的时空通道,还有九天内,三界轮回的平衡等等;如你所问,身逝后前往玄冥中的人,为何要用这七日时间驱化那戾气,也是结界力量所致的。” 敖航“噢”的应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但随即一想:“咦!十方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跟我说明白,为何身逝后去玄冥的人,定要化去身上的戾气,一定要玄冥中人接返玄冥的原因呢。”便即又问:“你所说的那戾气是什么?” 十方又想了良久,才应道:“戾气,便是一些暴恶、邪气的东西啊!但人界的灵气,却可以化解和合地界人戾气的,这也是结界力量中的一种。” 敖航不解地问:“那为什么我借身的这个余文昌,身逝后却即被带走,却又不需要留在人界化解戾气,难道我比这小贼还暴恶、邪气得多?十方,这不对吧?” “那当然不是了。”十方应道。微一沉吟,又道:“再跟你说完这问题,我就不说了,你武器未曾取到,这样问下去的话,便是咱们在地球人界这六十天里,全让你问这三界中的事,那也是问不完的啦。” 敖航心里一想,也觉得十方说得不错,这九天三界的事物,便有如夜空中,星罗满布的点点星光,不知有多少?这般问下去,解了一问,却又是滋生出更多疑问来。 此时,敖航虽未问及最初的疑问,娜娜与自己之间的事。但相信这些事情,自己日后身于玄冥,早晚终究也会去了解清楚,听十方这么说,便瞧住他点了点头。 十方道:“敖航你回想一下,你当日身逝时,独自徘徊十字街里时,那七日里心境究竟又是怎么样的?” ; 第三章:檐内聆秘 3 敖航听了,思绪也自随他的话题,深深回忆那几日里,于内心间滋生的所有感觉,不由得脸上蓦然失色。 过了良久良久,才深深吁了一口气,心里似是尚有余悸,颤耸耸的道:“这一想起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怕了。开始的三日,心里还是因自己身逝而悲愤,伤痛难了,而那么一天一天下来,先是感到孤独无助,且惶怕不可终日,然后再由惶怕转变成愤怒,再后来,心内便是对天对地,再也没有限制的怨恨起来了,那真是我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那种感觉可怕吧?你先前问的这问题,便是盘古还未创造出结界,九天之中,长久处于黑暗当中至关紧要的原因。”十方见敖航神色异样,心里也自明白当中原因,一脸正色的说道。 十方想了一想,又道:“盘古还未创造结界之前,其实轮回便已经存在的了。但那时候的九天之中,轮回却没有结界的灵力所限,当人界的人身逝后,魂魄便会留在身逝处。而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你已是领教过的,我也不用多说了。但那时还未有结界的存在,魂魄在这无期限的等待当中,便会发生种种难以想象的不同现象。有的魂魄得到机会而有了身体,有的却是从那无边孤单寂寞当中,参悟到天地间,还存在着多种未知、而又不可捉摸的力量。其间,有的人由中悟道,得到一种力量,我们现在叫这种力量作玄徼;而最可怕的,便是有的人,得到却是另一种力量,叫作随冥,从此便会进入魔道;更有甚者,两种力量同时俱能拥有。这么一来,无论悟道还是入魔,或是同时拥有两种力量,也便随着力量越来越大,正邪之间难免相对而立,最终也便难免引发战乱……。” 十方说到这里,敖航却突然插嘴:“咦,这好像不对了?” 十方讶问:“又有什么不对了?” “如果这正邪之战一开打起来,拥有身体的人界中人,会不会也牵连其中?”敖航却是反问十方。 十方断然应道:“那是肯定的了。” “那如果这样的话,拥有身体的人界之人,那能抵得了,拥有你这般力量的人,这么轻轻……。”敖航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右手,尾指与拇指卷拿了起来,然后轻轻弹了一下,以作比拟人界与地界的人,力量相比太过悬殊之意。 十方却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悟得这种力量,都是已经人界身逝后轮回之人,是吧?” 敖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却听十方又道:“你这便想错了,不管是悟道或入魔,还是正邪力量共集于一身,那都是拥有人界身体的人,修炼起来才是进境最快的。盘古便是拥有人界身体,而修炼成永生不灭的躯体,而从此得道的了。” 敖航听了,好奇心不由得又更深了。 只听十方续道:“……盘古拥有人界身体时,是怎样连同身体一并修得长生,我便不知道了,但自他连同身体修得长生后,拥有力量之大,九天之中,自古至令都无人能及,那却是肯定的事,不然又有谁,能创造出玄妙如此的结界来?” “那倒也是,那么说盘古创造结界,让咱们轮回玄冥的人,在人界逗留七日,以此时日驱化身上的戾气,是希望咱们别入那叫随冥的魔道了。但我却想不通,他创造结界时,为何不连余文昌这样的人,也留在人界七日,将他身上戾气也驱化掉,那这样不更好?”敖航不禁默认,但心里的疑问也即说了出来。 十方听了敖航这话,便即闷烦起来了,嗔道:“你懂个什么?结界的力量玄奥无伦、包罗万象,运变于无形无状,我再跟你说下去,不但是没完没了,而且反将你扯进无限的疑问中去,我再跟你……。” 可是十方话尚未说完,却忽地皱起眉来。敖航见他如此,心下很是不解,问道:“怎么了?” 十方转过头去,目光瞧向房门,道:“有三个人来找你这借身的余文昌,神色很是不善,我想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一语方毕,房门已被人敲得怦怦响彻,蓬然大震起来。 敖航一听这敲门声,便知来人寻自己借身的余文昌,必然没有好事,急问十方:“我借身的这个余文昌,也不知他原来是个什么人?十方,咱们该怎么办?” 十方坐在齐眉棍上,双目忽地闪闪生光,顽皮裂嘴一笑,道:“你开门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看一下好不好玩。” 敖航听十方这么说,一来他是那种不畏恶势力之人;再者身边有十方这样的人在,心下更是无所畏惧。 房门又怦怦响起,听得一雄壮男子声音,大声叫道:“余文昌,你妈的,我知你在家里,快将门打开。” 敖航听了也不答话,迅速由床上翻下身,登上鞋子,快步走到门前,将房门打了开来。 只见咫尺门前,站立住三名身躯高大,二十多岁的青年。当先那名剪了个毛寸头的青年,一脸愤怒之色,一双花生般大小的眼睛,尽是闪闪凶光,狠凌凌地盯住自己。 而他身后的二人,目光正在向三合院内,四下里扫看,见院内四下无人,目光也即转回敖航身上。 敖航一见三人气势汹汹,神色很是不善,似是要生吞活剥,自己借身的余文昌一般。但自己对余文昌的事情,毕竟知道的还不够皮毛,当然不明其中原因?手扶住门沿,正要出言询间。身前那毛寸头青年,已然伸出大手,发力将自己推得倒退了数步,随即三人先后闯进房内来,身后那人反手即将房门打上。 敖航当下心头一凛,虽无丝毫惧怕之意,但又不知此事该如何处之是好?目光自然而然便瞧向十方。 十方端坐齐眉棍上,见了这般情状,反而飘然闪至一旁,双手忽地负在胸前,笑吟吟的打量三名青年,说道:“先别理他们,挺有意思的,咱们看这三人还会作出什么事情。”说完,即是小腿轻轻摇荡,犹似在等着一幕好戏,即将要上演一般。 三名青年既看不到十方,也听不到他说话,见敖航目光注视别处,亦然随他目光瞧了过去。却见那粉白的墙壁上,只粘贴住一张明星贴画,此外并无别物。 毛寸头青年忽然行前几步,伸手两手,用力执按住敖航双肩,将他按坐落沙发椅上,转过头去,即向同伴使了个眼色。 他身后一青年,快步走到那贴画前,伸手将贴画撕扯了下来。但见那粉白墙上,除了那贴画的尘印外,仍是白墙一堵,并无异样。 “我大彪出来混,从未曾被人这样耍弄过。余文昌,将我那十万还我,不然的话,马上就要你好看。”毛寸头青年见了,复又转过头来,狠瞪住敖航,恶狠狠的道。 敖航一听,即时便明白,这叫大彪的,是为了向余文昌要钱而来,可心里又那能猜测得到,余文昌与这大彪是何种关系?但听大彪一开口,即向余文昌索要十万,心下不由得便想:“余文昌这小贼,究竟是什么人,怎会欠这叫大彪这么多钱了?”心一转念,即向大彪试探道:“喂!大彪,你说我余文昌欠你钱,那也得有凭有据才行?大彪你能拿出个什么凭证借据之类的没有?” “敖航,你这个主角演得真是好极了!”十方于齐眉棍上呵呵笑道。见敖航神色从容,忽地说出这样的话,即是大加赞赏。 大彪可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那花生般大小的眼睛,宛如要冒出火那般,伸手入裤兜里抽出一纸,“啪”的一声,打压在敖航身前玻璃矮几上,怒吼:“这上面下赌注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输的,你这浑蛋却把钱全收走了,这难道会是假的吗?” 他嘴里这么说着,左手却是一把钳住敖航颈脖。其余的两青年,已然身形疾动,迅速绕身至沙发后,同时出手按住敖航双肩,令他丝毫也动弹不了。 敖航心知十方在旁,决是不会让自己受伤,但身受别人掌控之下,心下也不禁一栗。 敖航却又那里知道,大彪与余文昌二人,本是收受非法**赌注的同伙。以往小输小赢,二人同时或损或益,合作得还算是愉快,但最近的一场世界级球赛,可是大爆冷门。那些暗投赌注的球迷赌徒们,重注投赌那自以为稳赢的球队,结果那场赛事,却是爆冷到了极处,球队结果落得个惨败。如此这般,可便让大彪与余文昌欢喜若狂,收受的赌注,足有二十余万。 余文昌是专负责收取那些赌债的。可这次收取以后,却未有半分交到大彪手上。这么数天过去,大彪不见余文昌踪影,自是认定他要独吞这笔钱款,当下便是“登门拜访”了。 敖航虽不知大彪与余文昌这种关系,但由大彪言语中,却揣想到他与余文昌,必是作了些违法之事,弄到了一笔钱,分赃不均而反目成仇。而这笔钱定是还在余文昌手上。 当下心念至此,转念即想:“既然这一笔钱是贼赃,落在这些人手上,还不是让他们花天酒地,乱地散光,我不如将钱找出来,想法子交给妈妈使用,妈妈虽然失去小航,小航死后,也可孝顺妈妈一番。”想着,眼中竟流下泪水来,脸上神色却尽是欣喜之意,浑然忘了此刻还身在凶徒掌握之中。 十方见了敖航这般情态,心下不禁大感诧异,歪住脑袋瞧住他,一时之间,竟被他这种既如喜,却又似悲的神态迷惑了。 大彪更是摸不着半丝头脑,当即大声喝问:“余文昌,给是不给?” 敖航念想仍在神游别地,那有听到他说话。大彪勃然大怒,左手发力摄紧敖航颈脖,一拳打在他小肚上。敖航吃痛,“啊哟”的一声,捂住小肚惨呼大喊了出来。他身后的两青年,手上按住双肩的力度,却是更加大了。 十方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犹在观看一出好戏般,正是兴致勃然之间。始料未及,大彪竟会突然动起手来,深恐敖航所借身子会重伤。 念想到处,秀眉一蹙,身形倏动,已飞绕至沙发椅背,两青年身后,伸出双手来,一手一人抓住两青年颈脖,凌空将二人提离地面米余高,双眼凝神向房门一瞪,怦的一声,房门即打了开来。随即左右手相继掷出,那两青年便如箭般,飞射出了房外,跌叠在一起。 大彪见自己两同伴凌空而起,转瞬飞射出这房门之外。这一下可是惊得非同一般,两眼惊得发直,脸色铁青,转眼向房内搜看个不停。可是,眼里所能看到的,除了自己眼中的余文昌外,却又那里看见还有别人? 那还不吓得登时惶然大叫:“鬼啊!”身躯往后跌坐在地。即时全身颤抖,手脚乱爬乱撑,死命地往屋外爬去。双脚刚刚移出房门外,那房门便“怦”的一声,又随即关上了。 只听得门外,三人叠声惶叫:“鬼啊!是鬼,真的有鬼啊!”阵阵跌碰之声,相继沓起,渐渐地去得远了。 十方见三名青年落荒而逃,对住大门欢喜若狂。敖航可是捂住小肚,又痛得轻声**了出来。 “十方,你是笑得过啦!这一拳可痛得我……,哎哟,吁哟……!”敖航捂住肚子叫痛。 十方忙抑止笑声,转过身来,关心问:“很痛吗?” 敖航见他一脸关切之色,心下也自是感激,即挺了挺胸道:“没事啦!这么小小一拳,那能伤得了我“余文昌”这铁一般的身躯。”十方听了,又是嘻嘻笑了。 敖航忽又想起,大彪所说的那一笔钱,向十方问:”十方,我刚才听那大彪说,他与余文昌有一笔钱,在余文昌手中。我想问你,我如果找到这笔钱,将它交给我妈妈使用,你说这事情行不行?” “可以啊,这又不违反界律。”十方应道。 敖航心下一愕,讶问:“不违反界律?不违反的事情可以做,那你打了人界的人,不算违反界律吗?” “这那算违反界律啦!别要再跟你说三界的事了,我先来教你,以这身子如何去聚回你那第三魄再说。”十方应道。似是不想再多说,那些与现时身中任务无关的事。 第四章:一怒歼魔 1 十方飘近敖航身前,一脸郑而重之的样子,说道:“你只要见到你那人界的身子,你便以余文昌的身子,随便触碰到你那人界的身子一下,便可以了。” 敖航见他神态肃穆,直以为这聚合第三魄的事情,需要很是繁复的过程,却意想不到,十方一脸肃穆俨然的神态,却只说出一个如此简单的方法来。 但听了十方这话,心下不由得讶异,便问:“你说触碰我人界的身子?我都身逝这么多天了,我那人界的身子,应该早已是火化下葬了吧?” “你那身子现在还在医院里呢,昨夜我便去探看过。”十方说道。 敖航不禁为之一怔,失声道:“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由三魂七魄结合而成的人啦?你只是第三魄气魄回到了人界身子里,那身子此时还只有那么一口气,早便十成已死了九成,而地球人界的人,却以为你还未死罢了。”十方颇不耐烦的说道。 十方一语刚了,胸膛间却突然绿光大盛,那全身发出绿光,貌似雷震子的小生物,蓦然间又由怀内窜了出来。小生物拍打着翅膀,飞跃在十方面前,吱吱喳喳的叫喊起来。 敖航一见那小生物,便觉小生物异常的亲切可爱,心里即想出言向十方询问,这可爱小生物的事宜。 十方却忽然叽哩咕哩,与那小生物说了几句话。口中话一道完,即是一脸生气的样子,瞧住小生物直瞪眼。 那小生物听了以后,亦然也是吱吱喳喳叫了一阵,神情即转甚是委屈,样子怏怏不乐,复又窜返十方怀中,藏身在他胸前僧衣后。却是伸出那拇指般大小的脑袋儿,一双小眼注视住敖航,神情似是受了很大委屈一般,让人见了可是心下犹怜。 敖航半点也听不懂他俩说话,但见十方与小生物神色间,俱都甚是忿然不欢,似是在为何事争论,也就不好意思开口向十方询问。 十方目光瞧向敖航,说道:“敖航,你说的那笔钱,不用去找了,在这铁合子里。”说着,手指向电脑桌下电脑主机,又道:“我要走了。” 敖航听十方说那钱在电脑主机中,心下自是欢喜不已,但又不知十方为何原因,说又要离开,便问:“你又要去那里?咱们不是要一起去做事的吗?” 十方想了一下,才道:“我这次和你到地球人界,有两件任务要完成:一是要帮你聚合第三魄气魄;二是要将逃遁至地球人界的獠青魔逮捕归案。现下我先去探测獠青魔的所在,现下时间还不急,你先自己玩上几日,待我逮捕獠青魔,再回来帮你去聚合第三魄,那也是可以的。”言罢,倏忽间已透穿过房门,匆匆飞走了。 十方身形刚刚消失在房门后,即响起阵阵敲门声,接着便听到苏小言叫道:“文昌,你在家里吗?” “在啦,小言,你等一等。”敖航站起身来,快步要过去开门,心里却想:“怪不得十方这么急,赶似的要离开,原来他知道小言回来了。” 房门一开,即见苏小言笑脸嫣然,目光温柔的瞧住自己,当下心中那萦绕难明的情绪,却又涌上了心头。 十方一出敖航住处,即转绕院中,蓦地登飞而上,转瞬上了数百米高空之中。身形刚一停下,便即用那小生物的语言,生气大叫:“小印灵,你给我出来。” “呼”的一声,那叫小印灵的小生物,倏忽由他怀中飞窜了出来,亦然是一脸不高兴之貌,气愤愤大叫:“你想要怎么啦?”但见小印灵那生气的模样,也是可爱极致。 十方一双眼揪住小印灵,看了好一会儿,神色也不自禁软了下来,叹息一声,柔声说道:“小印灵,我知道那女人,与你以前轮回在同一星球上,而且她还是你们族类的救星、保护神,但是现在你都是印灵了,而她又是地球人界的人,你怎么能够现身跟她相认?这虽不违反界律,但这事情若然让倚捕神知道,那又不该怎么罚咱俩啦?” 小印灵扭侧小脑袋,一双豆子般的小眼睛瞬了数瞬,似是觉得十方此话言之有理,神色亦渐渐温和下来,央声道:“那咱们待得逮捕獠青魔后,你让小印灵偷偷去看她,小印灵不在她身前现形,不让她看见我,十方你说好不好?”语音中尽是恳求之意。 十方听了,却是有意要撩逗一下小印灵,以手支颇,假以作态沉思起来,过了好一阵,也是默不言语。 “你说到底行不行啦?”小印灵等了良久,也不见十方回话,可便按捺不住了,又焦急追问。 十方这才微微一笑,道:“这事也不是说不可以,但我就怕你说话不算数,到了那时,一下子忍耐不住,现出原形来与她相见。到了那时,不但你会惊吓了人家,也便毁掉你对我所作的诺言。” 小灵斩钉截铁地道:“那是绝不会的,十方你便答应我吗?不如便这样,你在地球人界这些日,若然偷着去玩,在不触犯界律之下,我不将之备入日行录里,你说可好?” “好,那咱们便一言为定,可是说好了。”十方喜道。 小印灵即也拍起小手掌,说道:“好,那便一言为定,我这便即寻獠青魔去。”语音犹还未了,便即化作一道青光,直往城南方向飞射而去。 十方凝视小印灵所去方向,摇头叹道:“玄冥中个头最小是你小印灵,性子最急的,却也非你这小家伙莫属。”言毕,即望城市中俯冲下去,驾齐眉棍飞游至城中,一大商业大广场处,忽地飞窜进一间电影院中,闲悠悠的坐在齐眉棍上,看起电影来。 次日中午时分,十方正在大街上,乐意忘形飘飞游玩。小印灵蓦然由西街飞返十方身前,神情甚是得意的道:“寻到獠青魔了。” “这么快,好,快带我去。”十方甚是讶然。 小印灵小翅膀一扬,便向来路飞射而出,十方驾齐眉棍紧随其后,转瞬消失在西街远处。 十方随小印灵到了一间医院大门前,凌空停了下来。 十方立身齐眉棍上,面对住医院院前大门,瞧住大门顶上四在大字,脸露惊异之色,愕然问:“城西医院。小印灵,事情怎会这般的巧?獠青魔怎么竟躲藏在这里,咱俩前夜到这里来,探看敖航那人界身子时,獠青魔还不在这里,是不是?” “是啊!不过獠青魔是今日才到这人界医院,我是在别的城市寻到他的踪迹,一路追踪过来,确定他在此医院内,我才罗布下印魂铃,然后再去找你过来。现下印魂铃没作出任何反应,獠青魔便一直没离开过这人界医院。”小印灵一脸认真的应道。 十方沉吟半响,才笑道:“你的印魂铃一布置下来,整个医院也就在它笼罩之下,这医院里所有生灵,只要触碰它一下,无论走到那里,你即时便会知道,你说獠青魔在医院里,我敢说他不在啦?只是这事忒也太过……。” 一时之间,心里却怎也想不通,地球人界这么大,獠青魔怎会如此之巧,刚好也到了敖航人界身子所在的医院躲藏。 只听小印灵又道:“不单是獠青魔在这医院里,敖航与我们的印灵神也在里面呢。” 十方“啊”一声,惊骇大叫:“糟糕!獠青魔用心,可能便在他二人身上。”经小印灵一言惊醒,人已电射进医院中。 十方倏忽间飞向医院住院部。他知敖航的人界身子,便在住院部五楼重症病房之中,目光早已是透墙而进,瞧向敖航所在的病房。 只见苏小言与敖航,先后站立在病房门前,身前一名中年男医生,手中紧握的一把尺来长尖刀,已由苏小言左前胸刺入,直透穿她背心而出。敖航却是被这一突变惊怔了。 瞬息之间,中年医生手中尖刀,又由苏小言身上拔了出来,猛地又直刺向敖航左胸。只见他身手快似闪电,半点也不似人界之人的动作。 十方此时,距离敖、苏二人,尚有数十米之遥,中年医生刺出的这一刀快捷无伦,眼见敖航亦要身中尖刀。 中年医生身手极快,可是十方飞得更快。中年医生手中尖刀,在刺离敖航左胸前尚有数寸之间,十方已似流星般,倏尔飞闪而至,举掌击在中年医生左肩。 “嘭”的一声响起,中年医生便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直穿飞过十数米病房走廊,撞破走廊尽头处的挡雨玻璃窗,身子直坠下楼去。可是,破窗之外,却是多了另外一人,凌空飘飞在那里。 小印灵尾随十方飞至,一到敖航身畔,目光对苏小言瞥看一眼,便即化一幕绿色光芒,倏忽将敖航包裹起来。 敖航此时,只痴痴地看着苏小言,见她左胸际,鲜血如注迸流,在地上慢慢渗了开来,身子在不住地微微抽搐着,一双眼尽是悲楚与不舍之意,痴痴的瞧住自己,却又渐渐的光芒尽散。 ; 第四章:一怒歼魔 2 敖航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宛如被那利刃刺穿那般,疼痛无已,泪水扑簌簌而下,嘴里只是轻呼:“小言………,早知不来医院就好,不来就好……。” 原来昨日傍晚,十方由敖航住处离开后,苏小言便过来找敖航,道说自己与同事换了假期,过来相约敖航上街游玩,敖航当然也大是乐意。 可这一出至街中,与苏小言漫步这曾经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热爱的城市中,心中思绪也自缭绕无已。一时想到自己的母亲与雯雯,一时又想到,不知为何对地界的娜娜,以及身边苏小言,竟会有这种难以言宣的感觉,再又想着地界中,其间各种充满着神秘的事物,心里可是思绪百般、如潮汹涌。 二人漫步街中,苏小言的心情,本是异常甜蜜温馨,可是敖航却满怀心事,这一路行来,整个人那是在神游别地,便连苏小言和他说话,每次俱是草率应对了事。 如此一来,苏小言心里不由得便想:“原来他根本便不喜欢我的,即连和我一起逛街聊天,他也心不在焉,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暗地里自是伤心无已。 二人心下各为心事肆扰,那还有心情,去留意这城中种种繁华景象,不久便是各怀心事,早早返回敖航住处。 一进入房间里,苏小言便再也不能抑止心中伤感之情,即便哭了出来。敖航这可便不明其中原因了,急忙将苏小言抱入怀内,温柔抚慰,细问其中原故。苏小言也自将心事说了出来。 敖航这才发觉,无意间冷落了苏小言,即时猛地敲上自己一爆栗,但心里却又清楚知道,决不能对苏小言说出其中原由。无奈之下,也只好道说,自己有位朋友最近出了意外事故,现下人已住进医院中,而朋友的单亲母亲,却是无人照顾,心想去探望朋友的母亲,但自己与朋友的母亲又素不相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行出第一步才好。说了一大堆谎话后,又说了一连串甜言蜜语,苏小言才知自己会错了意,心里复又甜蜜蜜起来,破涕为笑,轻击敖航胸膛,责他早不明言。 但苏小言听了敖航的番一话,却想出一个比较妥当的方法,说了给敖航听,二人之后,又再商量一番,计议一定,便决定次日登门探望敖航的母亲去。 敖、苏二人,今日一早起床,便即整装出门,在街中购了不少礼物,然后才往敖航家里去。到得敖航家门口,叫门半日,却是无人回应,敖航心急想要见到母亲,心下更是有如火炙。 也正在这时,对门的邻居有位阿姨开门出来,敖航认得是邻居张阿姨,便向张阿姨询问。那张阿姨平日里与敖航母子交好,敖航出事后,也曾到医院中探望过。 张阿姨见他们一对善男信女般的少年情侣,说来探望敖航的母亲,便告知敖、苏二人,自敖航住进医院中,敖航母亲工作也辞掉了,整日里,便在医院中照顾敖航,日间甚少在家中。说话时神色间也尽是伤感之情。随后,又将敖航所住院的地址,病房房号告知敖、苏二人。 二人谢别了张阿姨后,出至街中,于小食店中吃了些食物,商量一下,也即往医院赶了过去。二人按照张阿姨所说,到了医院便直行向住院部,乘电梯上了五楼重症病房,按着医院所示的房号标示,也即知敖航身子所在的病房。 苏小言性格活泼好动,这一到敖航所住病房前,当即快步抢在敖航身前,心想先行进入病房中。她却那里意想得到,病房内竟突然冲出一名医生,手握尖刀,一下子便将自己左胸刺透。 敖航见到此般情状,心里自是伤痛欲绝,而十方虽一掌击中那名医生,直飞穿过走廊,直跌落楼下,但这时脱离了那医生身子,凌空飘飞在破玻璃窗外的那人,才是十方心中有所禁忌之人。 十方此时,全身已被一袭淡淡的紫色光芒所笼罩,这正是他一直以来,修炼得来的玄徼灵力所至。此刻一面对眼中强敌,身上的灵力,也自然而然陡生,罩护在自己身周。 当下瞥眼一瞧,小印灵已用自己灵力包裹住敖航,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知敖航有了小印灵保护,獠青魔决再无能力,可攻破小印灵的灵气保护罩。当即说道:“小印灵,你带敖航去聚回那第三魄,让十方来揍这獠青魔一顿,来为你们族神出气。” 十方一言甫歇,敖航已被小印灵所包裹的灵气,推飞进了病房。 这是一间套间双人病房,敖航身子躺在里边病床,而他母亲并未在房内。但另一张病床的患者,和身边陪护他的两名亲友,先是见医生突然行凶,以利刃刺杀一位前来探病的少女,已是惊得拥护住床上患者,吓得脸色发青,浑身直打哆嗦。此时再见一人,凌空飞进病房中来,更是眼睛俱紧紧闭了起来,嘴里直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双眼再也不敢张开半点。 小印灵将敖航推飞近他身子旁,即将他右手递向身子前额,这一触碰之下,敖航所借余文昌的身子,瞬间便跌落在地下,敖航却立在自己身子前。小印灵随即复变回原形,转瞬便飞出房外去了。 敖航手触身子前额时,只觉倏忽间有一张温暖的大手,抚按在自己心胸间一般,霎时间精神为之大振,整个人犹似有无限的力量,涌汇而入,然后涣散弥漫至灵魂中的每一角落里,登时神采飞扬,双瞬粲粲华生。 转眼瞧了一下病床上,自己那满脸惨白、双目深陷的身子,又瞧了一眼,身躺地下的余文昌。只觉此时,已完全不再为身逝街中,而感到一点儿伤悲了。怔思半响,这才想起苏小言身中尖刀,尚还身躺病房门外,忽地眉头一皱,转身快步奔出房门外。 一踏出门外,已不见十方影踪,却见苏小言一脸惊骇之色,正在叽哩咕哩的与小印灵说着话,小印灵看上去,可是一副既是欢喜,又是兴奋非常的样子。 敖航于前一刻,还在为苏小言身中尖刀,而痛心至极。可在此时,一见苏小言已然身逝轮回,自己的至爱之人,复又活生生的立身在眼前,更已是同为地界中人,心里反而涌现出丝丝喜悦之感。 见到当前这一幕,心里同时也十分惊奇,自己先后与小印灵两次见面,听小印灵吱吱喳喳与十方交谈,自己可是听不懂小印灵的半句言语。 而此时,见苏小言与小印灵交谈,心里实在难以明白,何以苏小言才身逝不久,刚刚成为地界中人,却又怎能听懂小印灵说话的? 但这时奔出门来,眼见跟前这娇美可人的苏小言,又依然俏立面前。欣喜之下,那一切的疑问,也即抛飞至九霄云外去了,心下只有喜悦之情,只觉什么事情也懒得去念想他。 苏小言可便不是这样了,跟小印灵说上几句话,目光即瞧在倒躺地下的身子,一脸凄惨之意,显然是在为自己不幸身逝,而心里悲伤无已。 她心念想起敖航来,不由得哀声大叫:“文昌你在那?你在那里?” “小言别怕!我在这里呢!”敖航听得她叫喊,也即温声应道。 苏小言听了应话,转过脸来,即是一脸惊愕之色,目光惑的然瞧住敖航。 敖航本便比余文昌小好几岁,此刻离开余文昌身体后,年龄与样貌都已不是苏小言还未身逝前,所见到的那副样子。 苏小言一听眼前这名知道自己名字,而又陌生的少年,竟这样应答自己,怔怔的盯住敖航,脸色渐渐地变得惶惑不安起来。 敖航却再也无法抑止内心激动与情意,快步行了上前,张开臂弯即将苏小言拥抱入怀,双唇亲吻在她前额,柔声说道:“小言别怕,我在这里呢,别怕!我在这里。” 此时,苏小言被医生刺倒之事,早已传遍整幢病房楼层,走廊上布满了观看的人,远远的投以惊异目光,议论纷纷。医院方已有几名医务人员,赶了过来,正在为苏小言进行急救工作。 小印灵见走廊上,人多纷扰,随即又化成一幕绿色光芒,将敖、苏二人包裹住,携住二人直飞而上,透穿过各楼层顶壁,落身楼顶天台之上。 这一身至天台上,抬头便见数十米高空之中,十方正手持齐眉棍与一人斗得兴起。 十方身影飞舞环绕住那人,时而倏忽向对手欺近,时而又倏地弹将开去,手中齐眉棍却犹如狂风雨点般,由四面八方,连续不断的往那人身上敲击下去。 那人在十方齐眉棍敲打之下,早已无半点反击之力,只是身子停留在原处,随十方动作而转身相向。 十方齐眉棍攻击他腰身之下,他便只好举腿投足,或挡或避,招呼他腰身以上,他也只有举手相迎,或左闪右躲。随着十方的齐棍攻击,左支右拙的手忙脚乱,宛如在空中跳着舞一般,样子已然狼狈不堪已极。 十方可是神意闲若,嘴里时时嘻嘻欢笑传出,显然是尚未全力进攻,有意要挑撩戏弄那人 ; 第四章:一怒歼魔 3 敖航与苏小拥抱在一起,被小印灵携飞上楼顶天台。 身一立定,苏小言即由敖航怀内,猛地急挣了出来,一双瞧住敖航的明亮美目,满是疑惑难解之意。心下难以理解面前这位陌生人,拥抱自己时的那种感觉,竟是那般的熟悉与亲近? 可此时此刻,苏小言只觉自己所面对的人,却又是这么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虽然同样高大俊朗,但却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人决不是自己的男友余文昌,心下不禁大是惊诧,问道:“你是谁?” 敖航聚回第三魄后,只觉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心思反应也觉是灵活万状。 现下一见苏小言神色惊疑,又听她问了这话,也即会意到了,当下挺拔身形,笑道:“小言,你记得昨日咱俩逛街时,我却无意让你受了委屈,咱俩一回到家里,你便即哭了出来。你可还记得,当时我对你说的那一句话?我那时说:你看你啊,哭得已成了个大花猫啦,我不是答应过你,以后要对你好好的是吗?可是你呢!现在都已哭成一只大花猫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照顾你这样的一只大花猫,总比照顾一个爱哭的苏小言好些,这样最低限度也可省些粮食呢!” 苏小言一听敖航这话,说得情意绵绵,正是昨天晚上,情郎与自己的私下蜜语,再无外人知道。听敖航当下竟一字不漏由口中道出,心下已有七分相信,面前这人正是自己至爱之人。但当下面对这么一副陌生的面容,一时之间,却也未能完全接受过来。 正在这时,忽闻小印灵在身边急叫:“小心。”苏小言心下担心敖航安危,虽不知小印灵急叫小心什么,口中亦然惊呼:“小心。”情不自禁地快步向前,将敖航紧紧拥入怀内。 敖航此时,可是心思敏锐非凡,虽听不懂小印灵吱喳喊叫,到底是说些什么,但却听得出小印灵说话时,语音大为惊急。全身猛然一震,即便进入了戒备状态。 苏小投入自己怀内的瞬息间,目光已转瞧向天空中,直视在十方与那人激斗的方向。 只见那人突然化作一道青光,宛如一把巨剑尖锋,疾如电光石光一般,迳直向自己飞射而来。 原来十方刚才与那人在空中激战,以十方所修得的玄徼之气,那人在他强攻猛击下,决难以脱离他齐眉棍所笼罩的数米之内。可此时他灵气已然充溢全身,对周围百米之内的事物,以及轻微声响,都是难以避过他的耳目。 敖航刚才对苏小言所说的情话,苏小言听在耳中,那可是心下为之甜甜。但一入这上次轮回地球人界,作为佛教出家人的十方耳里,这可便让他听得说不出的肉麻,全身不自禁即时鸡皮疙瘩,陡然而生。对那人的攻击防守,顷刻间也便弱了七八成。 那人一见如此之机,那还不捉紧时机,作出突破攻击。但心里自知,此刻决是难以逃出十方与小印灵之手。他到地球人界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袭击敖航,到了这一刻,突破十方攻击后,当即全力飞射向敖航,对敖航作出最为狠厉的一击。 敖航之前,见那医生袭击苏小言,而导致她香消玉殆,那时还以为那医生突然失心疯,狂性大发而至,后再见十方将医生击飞,在楼顶之上,又见十方与那人激战。此时心里已豁然明白,那人正是十方所说,在地界逃至地球人界的獠青魔,而杀死苏小言的那名医生,也自然是眼前的獠青魔无疑。 一见獠青魔向自己飞射而来,心里还以为,他又要对苏小言不利,心下怒火瞬息间,即在胸中燃烧起来,双目猛然瞪视獠青魔袭来的方向,左臂紧搂住苏小言,使她完全处于自己最安全的荫护之下。 当下神色一凛,体内不知是何种力量所至,只觉倏忽间破体而出,随着自己意念所操纵,散布笼罩住自己与苏小言。侧身往前一挺,向前踏出一大步,右手直伸而出,盯住獠青魔咽喉之处,猛地一摄。竟将獠青魔硬生生的、紧紧地捏住他咽喉要害。 獠青魔登时犹似一条死蛇一般,软簌簌的身子垂直而下,被敖航凌空高举,半点也动弹不得。獠青魔一双有如铜铃般的大眼,瞪目而视敖航,目光充满着尽是惶怖与难以至信之意。 敖航一见他长得是:一头棕红色头发,凌乱不堪而朝天戟张,身体肌肤青如春草,两只数寸长的獠牙,由下颚嘴角两边生长而出,直指那两孔朝天大鼻两侧。如此模样让人一见,那是说不出的丑陋与狰狞邪恶。 敖航深恨眼前獠青魔,先前以那医生身份伤害苏小言。此时一见,他如此丑陋邪恶的长相,心下更是厌恶与憎恨,当即手上又滋增力度。只觉体内又有一缕力量,由胸膛间倏忽游走至掌中。 蓦然间,只见手中的獠青魔,全身上下竟相继冒起一阵阵青烟,转瞬间整个人便化作一幕青烟,脱离开自己手中掌握,竟自随风消失去了。心下不禁大是惊愕,一时之间也难以明白其中原因,不知自己为何在聚回第三魄后,竟然会有如此这般的力量? 敖航擒拿住獠青魔,令他化作青烟消散,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 十方也正当此际,飞至他身边,刚出口惊呼:“敖航,不可……。”獠青魔已变作青烟,随风飞逝了。 小印灵的灵力,本来还笼罩在敖航与苏小言全身,以作保护二人。但敖航这一运起劲来,小印灵那灵气,当即全被弹返回自己身上,这样亦被敖航反弹回来的劲力,碰撞得说不出的难受。当下已是难以说出话来,一双小眼只怔怔盯住敖航,神色惊骇无已。 在这一时刻里,在场的四人,都是怀住一抹难以形容心情。过了良久,俱都呆立在这楼顶天台之上,默言相对。 敖航心里实是难以相信,在聚回了第三魄气魄后,力量竟会有这般惊人;苏小言对这身逝之后,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下既是感到无比的奇异,又是感到害怕,藏在敖航怀内,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而十方与小印灵,更是四目一瞬不瞬地瞧住敖航,见他与苏小言身周笼罩的那一袭红光,慢慢退藏起来,呆怔了半响,这才同时惊呼:“玄冥之灵?”脸上同时显现出来的,尽是震撼与诧异,然后又相互对看一眼,显然在为敖航身上拥有这种力量,而感到非常意外。 又过了良久,十方才回过神来,转眼呆呆的看着獠青魔,化作青烟飘去的方向,一双眉头紧紧拉皱在一起,神色显得异常苦恼与颓气。小印灵不住的在跟十方说话,神色间,亦然是那么焦虑与不安。 敖航听不懂小印灵说话。但见他与十方,俱是一副极之苦闷的模样,心里也自关心起来,向苏小言轻声问:“小言,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你跟我说一下,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吗?” 苏小言抬起头来,一双明眸注视住敖航,见他眼光温柔而又关切,正在瞧住自己,虽然敖航此时模样不同,苏小言却完全神会到,这正是自己未身逝前,情郎瞧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无疑。 当下心头一甜,柔声道:“他们好像在说,本该是要将被你打成了青烟的怪物,逮捕回什么叫玄冥的地方,可是现在那怪物,却被你打得灰飞烟灭,已不可能完成什么任务的了。那叫小印灵的小生物又说,这事触犯了很严重的界律,该怎么处罚小和尚,说要回了玄冥之后,由界律部来定才知。” 敖航听了,便即让苏小言离开自己怀抱,行近十方身前,问道:“十方,这事你总得跟我说个明白才行,为什么这又算是违反界律了?” 敖航之前虽听十方说过,违反界律是地界中很严重的事,但心里却完全不知地界界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物?再者,此时聚回了那第三魄后,思维也异常的清析。心想即是三界中的事情,奖惩之间,总也须有理可依才可,当下是逼不及待,要向十方问个明白。 十方听敖航说话,目光也即瞧向他,微撅住嘴,叹息一声,颓然道:“地界中的界律,所包含的范畴太广,我也无法向你多说,以后你回了冥探部,取了自己的武器,你自然也会知道的。但对于咱们玄冥中的探捕来说,十方这次,可是犯了最严重的一条:三界冥探捕中人,在赴身前去执行其身中任务时,无论在任何状况下,都不得将逃犯打击至烟飞灰灭。” 敖航心里即是一凛,原来这界律,就像地球人界的法律一般,是用来约制地界中人的规章制度,想了一想,便道:“十方,既然獠青魔是我致使他灰飞烟灭的,若要按照界律来处理,那么也是我来担当才是,这又与你何关?” “十方,自我身逝以后,这一路过来,若不是你全力照顾帮助,我敖航也不知心思要颓废多少日子。以后在这九天三界里,不论是身在何地,咱们便是好兄弟、好朋友,既然你说狠揍得那獠青魔灰飞烟灭的事,那是犯了界律的,那咱们便有福同乐,有难同当就是了。”行前一步,伸出手来,即一把抱住十方肩膀又道。这话说得豪气干云,诚意恳切之极。 十方听了说话,眉头上愁意虽未尽去,却还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敖航,你终于是回复过来了,整个人终于又有了十方所认识李元霸的那般气度,你重新又当十方是你最好的兄弟朋友,那么十方这次,即使是与你上回一样,受罚经历那九世轮回,十方也再无半点后悔。” 敖航这一次,听十方说起李元霸,当即便想起了,地球人界隋唐时期,李渊第三子唐太宗的弟弟来,心下好奇心陡然而生,便即想向十方深问。 便在这时,苏小言却插嘴大声问:“文昌,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怎么你一时又是敖航,一时又是李元霸的?你……你快我说一下,我听得都要晕头转向啦。” 敖航、十方、小印灵听得她说话,言语中是关切又是焦急,便即不约而同转过了头,向苏小言瞧了过去。 ; 第五章:结界判罚 1 黄昏时分,深黄、殷红的夕阳,已缓缓坠落在西山顶上。 敖航早已将身逝之后,所经历的的事情,一一向苏小言细说了。他此时聚回第三魄后,思路及言语都清析细致,这一道说开来,前后继沓贯连精到。苏小言听得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下了解其中诸多因由,也自释怀了不少。 再者,苏小言本是个性格乐天的少女,地球人界的父母俱已不在人世,而她对那本不善待自己的哥嫂,也并不甚挂念。只觉这刻,有情郎敖航陪伴身边,人界这尘世间中的一切,已是无须再用心去牵挂了。 小印灵面对上一次,与自己轮回同一星球,作为他们族类族神的苏小言,更是尊敬非凡,飞绕住苏小言,欢天喜地的吱喳说个不停。 苏小言听了小印灵,述说起三界中那些妙趣横生,而又神奇的事情,对三界之事,也是满怀好奇与向往,于自己身逝的伤感之情,便也尽化消烟随风而去。随后更要小印灵,带她翱翔城市天空之中,玩个翻天覆地、乐而忘忧,将一切愁丝抛入九霄云外。 敖航与十方于城市上空,数百米之处,横坐十方齐眉棍上,也不需顾左右而言,你一言我一语畅谈起来。敖航问到自己与李元霸的相关事宜,十方也即嘻嘻笑谈出来。 原来在地球人界的隋唐时期,十方与敖航都轮回在同一时代。敖航那时叫李元霸,是唐高祖李渊的第四子,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年纪很轻时,已是武功无敌于天下。但一个人纵是武功天下无双,却也难抵敌人的诡计暗算,十六岁那年,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追敌身入高而狭窄的山谷中,身遭崖上投石,前后纵火而焚身逝。 十方却是唐武德年间,李世民与郑帝王世充、夏王窦建德,三国争霸之时,少林寺棍僧夜袭郑兵大营,生擒大将王仁则,献于李世民,后又为李世民统一全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十三棍僧之一。但十方也是战殇沙场,那年也是刚好十六岁。 李元霸与十方身逝后,俱被玄冥中人带至三界冥探部中,进身成为三界冥探部中的一名探捕。而两人年纪相若,又是同出地球人界的同一时代,这么一来,二人相识后,也自成了兄弟朋友。 然而李元霸在玄冥中,身事探捕二百多年,后来却在执行任务时,因某事而违犯了界律,被罚往人界九世轮回,才能身返玄冥复职。 十方说起这些事情时,敖航都能听得清楚明白,却惟独十方说到自己为了何事违反界律,却是说得含含糊糊、一言带过了事,言语中却又有几句,牵涉到地界的娜娜。 敖航听后,心里便想:“十方每次提起娜娜的事,便似是对我有所保留,这或许是娜娜叮嘱过十方,在自己面前莫要提起她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当下也不追问。 二人又闲谈了一阵,这才说起獠青魔,不知为何?竟会突然到地球人界偷袭敖航,而导致苏小言身逝之事。敖航身逝轮回地界不久,这其中的关联所在,自然是猜不到半点端倪。 十方身事三界冥探的探捕已近千年之久,作出了种种假设,却也未能想得其间究竟。十方却道说出,在玄冥与敖航出发前,獠青魔是随魔君由无间地狱中出逃的。 二人心里俱想,此事定与魔君关联甚大,但其中真正的原因,却定要返回玄冥,才有可能弄个明白。 敖航听十方说起魔君,想开口向十方询问,这叫魔君的,究竟是何样人物?转眼间,却见十方一脸愁眉苦思之状,心下即想:“十方此时已是万缕愁思难解,我又怎能为他再增添烦忧,这事还是先不问他了。”心想事情只有回了玄冥,取了属于自己的武器,才能去探索这充满神奇、浩如烟海的三界事物。 十方沉思良久,却又说了一事,道说自己身在玄冥上千年之久,却从未曾闻听过,有如发生在苏小言身上这样的事情。此刻心里,好生奇怪难解,苦苦思索之下,却始终摸索不到其中原因。 敖航听他说得诡异,又是与苏小言切身关联的事情,自是十分关切,十方这一道说出来,便即向十方询问。 十方双眉紧凑的道:“人界中人在身逝后,由于结界的力量所至,便只有四种情况:一是由时光通道,立即送往天界;二是即时送往地界玄冥之外,另外的八颗星球;三是即由时光通道送到人界再度轮回;四便是由咱们玄冥中人接返玄冥。因为玄冥作为三界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必须由玄冥中人,领取得结界印出来,迎接身逝之人轮回玄冥。你看一看,咱们面前的苏小言,这一身逝后,四种情况俱都未曾出现,我心里苦苦思索,实在是想不出其中原因?” 这时,苏小言正与小印灵上天落地、四方飞游,已是玩得不亦乐乎、烦愁尽散。 十方与敖航一说起此事,俱是难明与心焦,便即急唤小印灵返回身边,希望能在小印灵身上听得答复。 小印灵飞了近来,将苏小言送至十方齐眉棍上安坐,这才回复原形。听了十方问话,也自怔瞪一双小眼睛,只觉事情必大有蹊跷,即与十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苏小言一到敖航身边,心眼里便只有敖航一人,柔情似水般依偎在敖航肩头,也不留意他俩说话。 敖航听不懂小印灵与十方说话,但见二人神色之间,惊讶诧异之色,越来越是浓厚,心下也便猜想到,十方在与小印灵交谈之中,也得不到什么讯息来,反而亦将小印灵送进了这五里雾内。 十方与小印灵谈话一停下来,即转头对敖航道:“敖航,咱们必须即时赶回地界,去将这事弄个明白,这马上得走了。” “十方,让我去见一见妈妈好不好?”敖航却忽想起自己的母亲,便即问道。 十方皱起眉头来,叹息一声道:“敖航,你这刻已是身逝这么久了,地球人界的事,也应该放了下来,怎能还这样的恋恋不舍。” 敖航作为地球人界的人时,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感情之深,自是别人难以意识体会。但听十方如此说,当然明白十方话中之意,自是说自己难以割舍对地球人界中人的感情,不由得即生伤感之情,低下了头去。 却听十方又道:“敖航,你若然去见你母亲,这事情对你与你母亲,那未必是好事,但十方却可为你做一件事,将你说的那一笔钱,为你母亲送过去,你说好不好?” 敖航抬头瞧住十方,现露出感激之情,即便点了点头。 十方将敖、苏二人,送落在一高楼顶上,让小印灵陪同二人,便独自飞行去了。半小时后返回,即便携同敖航、苏小言,驾住齐眉棍一路向北,迳直飞往玄冥而去。 小印灵可是不肯再返十方怀内,一路飞随苏小言左右,与苏小言一路说话前往。 敖航路上想起一事,便向十方问:“十方,小言还未驱化身上的戾气,便这么的直接回玄冥,难道不怕吗?” “驱化戾气的方法各式各样,待她返回地界再驱化也不迟,但她此时身中情况特殊,咱们不将这事情弄个明白,又怎知会不会不利于她,你说对不对?”十方解释道。敖航听他说得有理,便即点头作应。 一个小时后,十方众人已进入了地界的玄冥之境。苏小言看到眼前如此异域奇观,自是目眩神驰,哗哗然喊奇,目不接暇地向四方遥眺展望。小印便飞在苏小言身畔,不停的为她细细解说,甚是乐而不疲。 过了不一阵,十方已驾住齐眉棍,降落在那巨大的平台上。 此次平台上,却早便有二人在那里等待,一个是身躯有如铁塔般的牛头人阿拉;另一个却是那风华绝代、明艳绝丽的娜娜。她这时却是以地球人类身躯现形。 十方一见二人,即快步迎了上去,尚未来得及开口,阿拉已抢似的说道:“十方,你是怎么搞的?你这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你叫阿拉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这死牛头究竟说的是什么话啦?”十方只听得两眼圆瞪,当即嗔道。 阿拉可是忽然哭了起来,哽咽道:“獠青魔灰飞烟灭的事,整个玄冥中人都知道了,阿拉呜……呜也知道了,你如果被罚去轮回,阿拉可便见不到你了。”说着泪水簌簌滴下,甚是伤心不已。 十方见阿拉情挚诚笃,心下自是感动,口中却道:“阿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咱们玄冥中人,做事敢作敢为,错了便认是了,你流什么牛尿啦。别再哭啦,也不怕看着恶心呢?” “是的,咱们玄冥中人便要这样,阿拉不对。”阿拉见他说话时气宇轩昂,也即抑住涕泣,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暗地为十方担忧。 敖航在一旁,见二人友情真挚,心下亦是感动。娜娜却是脸无表情,一双美目只在一瞬不瞬地凝视,立身在自己身畔的苏小言。 ; 第五章:结界判罚 2 敖航见娜娜如此瞧看苏小言,心下又担心阿拉那副模样,会惊吓到苏小言,便即张开臂弯将她拥在怀内,转眼向她瞧去。 只见苏小言一脸哀伤之情,目光中尽尽显深情与不舍之意,轻声说道:“航,小言要走了。” “要走了,什么要走了?”敖航惑然诧问,心里难以明白苏小言此话何意? 苏小言却不答他问话,轻轻挣开他怀抱,泪水如两条线般,由两边脸颊滑了下来,凄声道:“航,你要记住,小言是她,她也是小言,要好好记住,好吗?” 她嘴里轻声说着,却是大步走近娜娜身前,伸出两只手来,与娜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随即整个人化作一袭白光,慢慢地向娜娜飞飘靠拢过去,霎时间二人交溶聚合在一起。 阿拉、十方、敖航三人,眼见苏小言化作一袭白光,渐向娜娜靠拢,转瞬合而为一,心里俱是骇异莫明。 敖航心下惊慌之情,更是难以形容,疾步飞奔上前,奔冲至娜娜身前,欲要张开臂弯,将苏小言拥抱入怀。 可这一奔上前去,却那还有苏小言的半点踪影,眼前已是再度见面,却又一直深藏于心底的娜娜了。心里不由得既是疑惑又是惊惶失措。 娜娜一见,敖航这般的似狂如痴,似想将自己拥入怀中的举动,当即向后便退开数步,脸上现露出一股极其诡异神色,冷凝凝的瞧住敖航。 过了好一会,娜娜才嫣然一笑道:“你要知道,她是我,但我却并不全是她,我就是我。” 敖航可是完全听不懂,娜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暗念苏小言最后说的一句话:“小言是她,她也是小言,要记住好吗?”随即又想到,自己在面对苏小言与娜娜时,心里所蕴藏的那种相同感觉,不自禁暗里自念:“小言是娜娜,娜娜也是小言,但娜娜又为何说小言是她,她却并不完全是小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登时只觉思绪混乱无已,整个人犹似身进五里雾内,左右冲突,也无法找到一个方向。 一旁的十方与阿拉,当下见到苏小言与娜娜二人,合而为一。他俩虽身在玄冥中,于冥探部任职探捕已久,却也从未曾闻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况,一时间也是瞧得目瞪口呆,怔立了在当地。 小印灵这时,却已是飞近娜娜身边,飞绕住娜娜盘旋飞舞,样子异常的焦急难安。 娜娜微笑着伸出手来,小印灵即飞落于她手掌中。片刻之间,却见小印灵不住地向娜娜点头,似是娜娜正在用心在与他说话一般,对娜娜所有的暗暗嘱咐,都在一一应诺。而且,随即又复显露出一副非常欢欣的样子。 十方回过神,快步行近娜娜身前,与敖航并肩而立,正想要开口向娜娜问个明白。 娜娜却一脸严肃地道:“十方,这事你别问,我是不会跟你说的。还有,你也不要向小印灵打听,小印灵也定然不会告诉你。”顿了一顿,又道:“你犯了界律,你随阿拉找倚捕神去好了,敖航便由我带去取武器。”说完,转眼瞧向敖航。 见敖航一双眼,片刻不离地瞧住自己,便又是微微一笑,这才转过身去,举步行了出去。十方、敖航、阿拉俱是疑云满腹,步行在娜娜身后。 十方、阿拉二人与娜娜相处已久,都清楚了解娜娜性子。听得娜娜这么说,知自己再怎么追问,娜娜也是不会再说上半句的了,当下也只有拉上敖航,快步跟了上去。 自娜娜与苏小言聚合一起,敖航的一双眼,便目不转睛的注视住娜娜,留意住她的一举一动,终是未曾发现,娜娜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可当娜娜最后瞧住自己,脸上现露出那微微一笑时,心里终于是有了一丝头绪。 只因娜娜这微微浅笑,于敖航看在眼里,见到的并不是娜娜,而是看到苏小言那抹天真甜美的笑容。心下即由苏小言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中,似是觅得了一丝儿端睨。这时心里只在暗地揣度:“她是娜娜,娜娜也是小言,难道小言也如我这般,是娜娜掉失去的魂或者魄?” 心里似是揣摸到少许线索,也便独自思量,一双眼瞧住娜娜那袅娜如仙子般的身影,默默地一言不发,大步而行跟了上去。 时过不久,一行人已经由升降台,进了冥部中的巨型大厅。娜娜伸手入怀,揣出一似是手帕般的物事,轻抛离开手中,那手帕却倏地展了开来,竟自变成了,敖航第一次身入玄冥冥部时,所乘坐过的飞毯。众人随即踏了上去,飞越过冥部大厅,便到得三界冥探部。 进入冥探部后,十方与阿拉为了违反界律之事,二人同去见倚颇。娜娜带领敖航折向左首,前去三界冥探部武器库,让敖航取自己武器去。 二人到了武器库紫玄门前,娜娜转过身来,与敖航两面相对。却见娜娜那双清澈明亮、宛如秋水般的明眸,痴痴地瞧住敖航,久久的不言一语,忽然之间,目光之中,却渐渐现露出缕缕凄楚之意。 敖航一见她此般模样,心下不自禁的竟滋生出酸楚之意,似是眼前的娜娜,无论她那一颦一笑、一悲一喜,都会牵动自己心中丝丝情绪,无意之间便令自己随她而喜,亦随她而悲一般。 二人各为心事,呆立良久。敖航终是按捺不住,开口向娜娜问:“娜娜,我向你请问一事,行吗?” “什么?”娜娜愕问。似是瞧住敖航痴了般,并未听清他说什么话,但当即也回过了神。 敖航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是奇怪了,再问:“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可否跟我说一下?” “不行,除非有一天,你能记起你自己真正的名字?否则别向我提出问题。”娜娜听了,竟然很是决断地应道。 敖航听了这话,不禁愕然一怔,心里可是又添加了不少疑问。 娜娜伸手便按落在敖航背上,将他推入武器库紫玄门中去。 敖航身形消失于武器库紫玄门后。娜娜可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当地,目光缓缓收拢回来,怔怔的对住眼前紫玄门,思绪犹似飞往了别地,似是在思念着昔日往事一般。 过了良久,忽见紫玄门人影闪现,敖航从武器库中穿行了出来。娜娜一见他手中,紧握住一把殷红如血、长不足半米的小红剑,神色即是一凛。讶然问:“你怎的选上这一把小红剑了?。” 敖航见她问得奇怪,便将上次自己掉失第三魄时,在武器库中所经历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娜娜听了,即笑道:“你会作出这样的选择,你那拼死好强和死心眼的性子,倒是回来了。不过三界之中,能让这小红剑选择作为主人的,屈指可数也没有多少人。” 敖航听娜娜这么说,便似若然有人能让这小红剑选上,倒是有无上光荣一般,心下不知何解?便想开口向她问个明白。但心一转念,知眼前这人靥如花、娇艳欲滴的娜娜,异常不喜别人问长问短,那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娜娜笑道:“来,我教你敛藏武器的方法,也好让我看看你的灵力,究竟回复多少?”敖航点了点头。 娜娜又道:“你凝神将你的玄徼灵力,随心意而动,让它自由运载开来,将小红剑也笼裹于其内,将手中小红剑也视作自己那般。小红剑也自会随你心动而感,自便会与你意念相通,而溶为一体了。” 敖航心里领会,即按娜娜所说那般,突地身子一沉,将全身劲力运行,身躯突地一抖,整个人与小红剑,便即被自己散发出的红光,完全笼罩在其中。 倏尔间,手中满体锈迹的小红剑,竟挣开自己掌握之手,霍地竖立起来,剑刃向上而指,剑柄直立掌心,不停地极速旋转开来。不一阵,掌中小红剑,似有如身于溶炉中冶炼那般,剑身通体火红如烧,良久才停了下来,却再也不见一丝腐朽之迹。但见它红光闪烁流动,看上去锋芒毕露、似有吹毛断发之锋。小红剑旋转稍一停顿,瞬息间便由掌中透体而入,消失于自己手掌之上。 娜娜见了敖航红光透体而出,神色即是一变,叹息道:“也难怪这小红剑会选上你,你玄冥灵力已重返己身,三界之中除你以外,又还有何人配得上它了。”说话时,神色间既是兴奋,又是流露出欢喜与自豪。 敖航听娜娜说话时,一双眼只瞧住掌中小红剑,并未曾留意她脸上神情。但一听她说起自己的玄冥灵力,心下即便想到,早前在地球人界,以这种力量击毁獠青魔,十方与小印灵所产生的惊异,还有此刻身在的星球也叫玄冥,心下便更是好奇了,转面过来,便即想开口问娜娜。 便在这时,阿拉一脸惊急之色,疾步奔了过来,对娜娜道:“娜娜姐,獠青魔灰飞烟灭的事,结界已出了判罪,十方与敖航竟都被判罚轮回玄徼罗星系去啦。你快去跟倚捕神说一下,求个情好不好?” “结界所作出的判罪,那是我们能干预的吗?轮回便轮回,又不是要将他俩拘入无间地狱,有什么可惶怕的?”娜娜满不在意的道。嘴里说着,却快步行了出去。 敖航与阿拉心里,俱都担心十方,也自快步跟了上去。 第五章:结界判罚 3 三人到了三界冥探部大厅中。只见大厅之上,明亮有如白昼,两排百余人作一列的队伍,距离十米相对而立。 队列中形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敖航可是无心去打量,一双眼只直顾队列中央的两人。 一位是顶着一小光头的十方。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面貌清朗,一脸威风凛凛的人,正是统领三界冥探捕的倚颇。 敖航并未曾见过倚颇,忙向和身边的阿拉打听询问,才知这人便是多次耳闻的倚捕神。 倚颇一见敖航等三人行了过来,即朗声叫道:“敖航,你过来,娜娜阿拉归位。” 敖航此刻,根本便不懂三界冥探部中纪律,听了倚颇叫喊,也只好快步行上前去,与十方并身立在一起。娜娜与阿拉亦快步行进两边队列中。 倚颇一脸肃穆神情,问:“敖航,结界对你与十方作出判决,判罚你俩轮回玄徼罗星系,你可知道?”敖航早前便听阿拉说了此事,当即点了点头。 倚颇转过身去,面向众人,朗声道:“好,这才是我们三界冥探中人,错便要认。我希望在场的各位,俱都以此引以为戒,切莫自蹶其门,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厅上众人肃然回应。 “娜娜、十方、敖航三人随我来,其余探捕各归其职。”倚颇复回过身来,瞧住十方与敖航继道。 一言甫毕,即绕过敖航身边,大步行去,娜娜、十方、敖航即随行跟上。两行队列的探捕,亦便各自散去,归返其职去了。 倚颇众人行了不久,即到了厅中右首一道紫玄门前,倚颇、十方、娜娜三人先后走了进去。敖航取了武器,已然身为三界冥探中人,紫玄门对他已不再抑止,当下也即跟了进去。 一入玄紫门,敖航一双眼便四下瞧看,只见房间宽广无比,足有五百余平米,房内明亮有如白昼。但房内除了最里边的中央位置,有着一套办公桌椅外,便只见办公桌前,凌空悬浮住两颗雀卵般大小、火红色的光珠,灿然生辉。此外四壁俱全粉白一片,别无一物。 敖航见三人,立身在那悬空的光珠前,也便行了近去,身一站定,便听倚颇问:“你们可知魔君现下逃往何处?”三人俱都摇头示意不知。 倚颇又道:“玄徼罗星系。也便是敖航与十方将要被罚轮回的星系。”敖航等人听后,心里亦即大是诧谔。 倚颇沉思良久,才又道:“这两枚结界印,自从魔君卒众由无间地狱出逃之日,结界便已滋长了出来,却一直是黯然无光,这也说明了玄冥之中,尚未有人能接领这一任务,因而我也一直在为此事忧心如焚,不曾在部里向你们透露魔君的去向。可是,自十方与敖航在地球人界触犯界律,二人一返回玄冥,这两枚结界印便即红光灿烂生辉。再者,便是十方与敖航,竟又同时受罚轮回玄徼罗星系,这么一来,我心里便知此任务非你俩接领不可。” 皱眉想了一下,忽地声音变得肃然洪亮:“十方、敖航领命,即接领结界印,身赴玄徼罗星系,执行逮捕或诛灭魔君。” 敖航听了倚颇这话,心下可是疑惑丛生。不久前,自己在地球人界,一怒之下将獠青魔打得灰飞烟灭,无意间便触犯了界律,而导致自己与十方被罚于异界轮回。但此刻,却听倚颇竟然郑重说明“执行逮捕与诛灭魔君”,这也即是在吩咐自己与十方,对待魔君的方法有异于界律所规。心里自是好生难解,却又觉此时不适宜开口相询,也只好静立暗地思索。 十方一直自责连累敖航身遭困厄之境,而心里深感惭愧,一听倚颇这话,一张俊脸即现露出惊慌不安之色。 “倚捕神,按道理这次触犯界律,也只是由于十方失职所至,这事可说与敖航全然无关,但结界判出这样的一个结果,十方也只好认了。可是倚捕神你却要我俩去执行诛捕魔君这任务,而且还是以人界之身去执行,这不是要我俩与魔君解刃相对、自投罗网吗?这任务你让我一人去执行便了,我不要再连累敖航。”十方语音微颤的说了这话。便即一脸颓然之意,低下了头。 敖航听后,对十方可是既感激又是气恼。听他这么说,自知他不愿自己身赴险地,而想以一己之力担当这任务,心下自是感激他的关切之情;却又气恼十方以此来为自己摭挡,而要独自身入虎穴之地。 心下虽不知魔君是何等样人物,但此刻早将十方视作兄弟般,却又那容他独闯虎穴。当即一言不发,踏前一大步,伸手即将结界印抓入手中。 结界印与敖航手掌一触,即时红光散播开来,转瞬化作一道光束,似是由掌心透穿了进去。 十方一见敖航举动,那还不明白敖航心意,心下一阵激动,眼泪即在眼眶中翻滚,行前两步,伸手亦将结界印抓在手里。 倚颇见敖航、十方二人,各自领了结界印,即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稍露赞许之意。转头瞧向娜娜,嘱咐她带领二人至玄冥界律部领罚,便大步行出离开了。 娜娜自从进入这房间中,便是一脸俨然,静静的立身于一旁,由始至终也未曾开口言语。直至敖航与十方接领了结界印,倚颇嘱咐她领二人到界律部受罚,才点头答应了一声。 待至倚颇离开房间,目光便即转向敖航与十方,语带讥讽的道:“犯了如此大错,结界只罚你俩去逮捕魔君归案,这可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那该是觉得庆幸之事才对。还木木然站着作什么,跟我走吧。”言辞语音之中,却又似大有欢喜得意之态。 她转身快步行出,走在敖航、十方前面时,那一张绝美的俏脸上,忽地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眉开眼笑的,一副充满喜不自胜的情态。 娜娜带领二人,出了房间即转往右首,行得不久,便穿行出了三界冥探部紫玄门,折而往左,沿着厅壁畔快步行去。 十方自结界作出判罚,心里便已是深深自责,由于自己失职之故,而连累敖航同罚玄徼罗星系轮回,心里只觉愧歉无已。当下更致使敖航,亦要负上逮捕或诛灭魔君的结界印任务,心下更是惶惶不安。 魔君祸害三界,那已是发生在数万年前的事情,十方身事玄冥“三界冥探”探捕一职,也不过千年之久,当然也未曾见识过,魔君为祸九天三界的情景。但在地界之中,魔君历年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三界冥探部中可是一一记录在案,早已是人人耳闻不鲜的事。 传说中,魔君在三万年前,亦然犯恶于玄徼罗星系中。那个时候,由一名玄徼灵力修为,已将达臻善的“三界冥探”捕神,带领三百六十五名探捕,前往玄徼罗星系。聚合三百余众的玄徼灵力,布罗下三界冥探部中人,人人必须习练的“十方星罗大阵”,才将魔君逮捕伏法,拘禁进无间地狱,最深层的“终极无间狱”狱中。 这也是九天三界中,只限犯了“五逆之罪”之人,才会处于这般极端的永恒禁锢。 所谓无间地狱的“无间”之义,也就是说,无间地狱中的六种牢狱;一为趣果无间,二为受苦无间;三为时无间;四为空无间;五为身形无间;六为终极无间。 若然被拘禁进前五种无间地狱中,犯人尚还有消散魂魄戾气的可能,从而让他得以重获新生的机会。但若一旦坠身“终极无间狱”,那么,其魂魄将循环往复于五种牢狱当中,受尽各种牢狱刑罚,永恒感受而无可间断。 当然,这也是盘古创造结界后,才有了这九天三界的无间地狱。亿万年来,“终极无间狱”狱中,便从未拘禁过任何人。魔君在三万年前,却成为了自古至今的第一人。 十方心里一直便想:“现下早已修炼成真,飞升永恒角度成为真神的那位捕神,当年那是何等样能力?都须集结三百六十五名探捕,用上玄冥中最具威力的阵法,才将魔君降伏。魔君那又是何等样的人物?我与敖航只得两人,却又怎么可能办得了这一任务?结界印究竟会不会……?” 但他心中对盘古极之仰慕,对他创造的结界,表现出来的力量,更是深有体会、坚信不移,念想之间,也不肯对盘古与结界有丝毫亵渎。心里只觉对不住敖航,想对敖航说些致歉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这一路行来,也只是默不作言。 敖航心中思绪,更是在千百转之间翻来覆去。他虽多次听十方说起魔君之名,却并未曾听十方说过,魔君在九天三界为恶之事,心下对魔君是什么样的人物,也并不以为然。 当下正在暗地思索的,却是自己身逝轮回地界,过去短短十数日里,自身所经历那升腾跌宕的事情,其中关联的每一细节。 心下只隐约觉得,每次将要发生与自己相关之事,冥冥中似有一股无形力量,平铺直扯般的牵引住,让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深入,定要自己亲身去经历感受那般。细心思量之下,却也想不出其间奥妙所在。 而这时心里,却有一种极之异常的感觉,只觉这一系列接踵而至的事件,与前面距离自己咫尺之遥,一见她脸,便即会心神俱醉的娜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开口向娜娜问个清楚,却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儿,以作启齿之言。当下,也只得默默与十方并肩而前。 ; 第六章:九面玉罗 1 三人沿冥部大厅壁畔,前行约莫十分钟,便又来到另一紫玄门前。一停下来,敖航便抬头瞧看,只见紫玄门顶上镶现住“玄冥界律部”五个殷红大字。 娜娜伸出手来,轻按在紫玄门上,却似碰上了一堵墙壁般,并未能透穿而过。 敖航不禁讶异:“原来冥部各部之间的紫玄门,竟还会识别不同部门的人啦!盘古创造的这结界,可真是深奥微妙。” 过了不一阵,只见紫玄门中青光一闪,有一人即由门内缓步行了出来。 敖航霎时见他面容,不由得即是全身一震,“獠青魔”三字,险些脱口叫了出来。疾地后右脚根微微一顿,全神戒备开来。 凝神细瞧之下,这才发现眼前之人,肌肤之色虽绿如春草,但见他那身段长相,可是与獠青魔天差地别。 只见他一身衣装,亦然和娜娜所穿的犹如一辙。同样是一袭浅蓝色紧身衣,但那一围小小纤腰间,却似十方那般,多系上一条红缎腰带。 又见他胸膛间,双.乳高高耸起,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儿,樱唇微启,皓齿洁而无暇,鼻若芽起,那一双碧蓝色的杏目大眼,柔意尽露的正瞧在十方身上。长长的金色秀发,梭绑起的马尾辫子,正随她行走而在左右摆动。赫然一见,便可瞧出是位绝美的异族少女。 异族少女一出了门来,便即行上娜娜身前,伸出纤纤之手,环搂住娜娜臂弯,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可是满露温柔之意,注视在十方身上。 “我有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冥探中的事情很忙吗?”异族少女开口轻问。声音既甜且美,让人听了,说不出舒服动听。 “可柔啊!你这话究竟是要对我说的呢?还是要对这愣头愣脑小和尚说的?我可是听得糊涂之极了。”娜娜忽地格格笑道。 那叫可柔的异族少女听了,即是一脸娇羞,将头脸捂靠在娜娜肩上,忸怩道:“娜娜姐,你又来笑话人家,可柔不说话便是了。” 敖航一见异族少女,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痴了般瞧住十方时,神色既是欢喜,又是一副娇羞无限的样子,即便猜得几分:“哈哈……,她心里对十方必有情意。”再听她与娜娜对话,即也确定了心中所想。 转眼再向十方瞧去,却见十方仍是默默低着头脑,不知在思索着何事,对于身前的一幕,仿若未见,不闻也不睬。 娜娜见十方这副模样,即时嗔道:“可柔,你看这傻不楞登的小和尚,他有那一点好了,一年到头只会顾着耍玩儿,也就是个成事不足……。” 娜娜话尚未说完,可柔就已截住话头,忙着为十方析辩道:“娜娜姐,你可别这样说他,我……我……。”可是“我”了好一会,却也不知该为十方说些什么好话才好。 娜娜微微一笑,回过头来,道:“好!我不说他就是了。”忽然将嘴儿抵近可柔耳边,樱唇忽张忽合,二人竟自说起悄悄话来。 可柔听娜娜说话时,先是一双淡蓝色的柳眉,紧紧拉皱住,微微摇首,显然对娜娜所道之言,不予以认同。过了不一阵间,却又似被娜娜的话语,说进了心窝子里去,一双碧眼转而闪闪生光,忽而眉飞色舞起来,目光又复瞧向十方,脸上尽显欣喜与极其盼望之色。 二人私下秘语一停下,娜娜即回过头来,说道:“十方、敖航,我身中尚有要事,须得赶去马上办理。我只领你俩到此了,余下的事情,可柔答应代我担当一下,你俩跟随她去便了。” 话刚一了,即轻拨开可柔挽在臂间的手,快步行了出去。身至七八米远,即取出她的飞毯,踏了上去,转瞬去得远了。 娜娜乘坐飞毯,过了不一会儿,便到了冥部进出口的升降台门前,收起飞毯,即乘着升降台出了冥部。 身刚到至平台上,她却停立于当地,慢腾腾的抬起头,身子缓缓行转,目光遥眺所望的地方,俱落在玄冥星球上,那巨型紫色光柱所照射的星球上。 娜娜脸色木然的环转身子,仰望空中各处星球。过了良久良久,脸上神色突地一凛,双手拳头紧地一握,肩头微微耸了起来。 突然之间,她那极其合身,且又极显她完美身段,无可挑剔的一袭浅蓝色紧身衣,竟倏地四散纷飞开来,顷刻之间便化为阵阵消烟,徐徐的飘然远去了。 独立在当地的娜娜,全身淡淡白光涣散开来,身上已换上了一套阔脚紧身、洁白如雪般的连衣裙。她那纤纤腰际间,所结束住的素白色布腰带,后腰际系的五条二米余长白缎子,纤纤缕、络络丝如柳般凌空飞飘,宛如长上了五条长长的素白色尾巴。 此刻,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白色光华,让那本就清丽绝俗的脸容,在这淡淡白光与那一身白衣映衬下,更令她容色宛如婀娜仙子,娇艳无方。 但见她绝丽的脸上,不知为何?怒恨之意竟自渐渐趋生。嘴里忽地悻悻自语:“盘古,这一次若然他再寻不回自己,那么你可别怪我心狠了。到那时我必毁掉整个地界,让这九天重返暗黑之中。” 她话犹未了,双腿却已微微躬起,蓦地右腿轻抬,即如光亦如电般,向前飞射了出去。片刻之间,人已身至百里之外。 过了一会儿,便到了距离玄冥冥部紫光光柱,最为相近的另一道光柱旁。身形稍作停留了一下,脸上显现住欣喜之色。随即身形一动,倏忽飞穿了进去,整个人于紫光之中消失不见了。 娜娜飞身窜进的这道紫色光柱,于地界中叫作紫虹桥,那是玄冥来往各大地狱的通道。娜娜飞进的这一道紫虹桥,那是玄冥通往一个名叫炼狱的星球所在地。 自盘古创造结界,将九天宇内分为天、地、人三界,地界便一直区分内界和外界。 地界中称外界叫作建木之境,将内界称作冥府。冥府那便是以玄冥作为内界的管理中心,和其余八颗俱是囚禁犯人牢狱星球的所在。 冥府中八颗星球狱牢,所关押的俱是在转世轮回或是现世修炼时,元神戾气滋长过重之人。星球狱牢的一至八狱牢,所关押的囚犯,魂魄里所附戻气轻重也并不相同,于一至八地狱由轻而重区分开来囚禁。以八地狱无间地狱囚禁犯人最为穷凶极恶,其次便是七地狱炼狱。 娜娜飞投入玄冥通往炼狱的紫虹桥,时过不久,然已身至炼狱地面数百米高空中。 突然袅娜之躯轻轻一扭,白衣飘飘然的弹出了紫虹桥,飞身还不及一里,却蓦地刹住身子,停下来凌空腑视向炼狱地面。忽地眉头微微一紧,嘴角忽然露出一抺不屑的笑意。 只见炼狱的紫虹桥如同玄冥上一样,也似是由一个径及十数里的圆形地洞照射出来,射进万仞高空中,直接与玄冥星球搭上一道彩虹桥一般。 大不相同的是,炼狱星球这道紫虹桥广大的地洞周边,并不像玄冥星球上的那样,地洞周边是一遍辽阔见不着边际的平地,而是距地洞数里之地外,有着数以亿计直径约为里许,相互间距离亦为里许,透着一幕浅浅红光的圆形地洞。看上去犹似以紫虹桥为轴心,由内向外圆圆的将紫虹桥圈起,一圈围绕过一圈向外扩展,直没入地平线远处,这么一来,便让整个星球看上去就像个无比巨大的蜂巢。 忽见最是相近的一个红光地洞中,蓦然八白一黑九个人影直飞而出,九人以黑衣人居中带领,其余身着白衣的八人分作两组,四人成行腾飞于黑衣人左右两边,扶摇而上,转瞬间已然腾空飞了近来。 九人飞近不及百米之遥,突然各自飞散开来,分作九个方向倏速进逼,距娜娜身周五六十米远,均匀分布九个方向,以她作核心,将之环围起来。 娜娜此时面无表情,静静的佇立在九人中央,忽而身子往左旋转。当转面相对众人中,惟一身穿着黑衣的那人时,身子即慢慢的向他直飘了过去。飞近那名黑衣人身前十余米,便即停了下来。 黑衣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身笔挺的深黑色西装穿在身上,衣着与其余一身白色短衫武装僧衣,腰际束系殷红腰带的八人,殊不相同,似乎他便是众人中的首领。 黑衣人留起了那个睡醒装的头型,与他那一张干净苍白,而俊美得可令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妒忌的脸庞,搭配得异常合适,让人看上去更显其俊雅不凡。 此刻,黑衣人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精光闪闪的双目,只是冷若冰霜的、一瞬不瞬地盯在飞飘而至的娜娜身上。 当娜娜身形刚一停下。黑衣人似是将她认了出来,脸上神色忽地一变,眉头瞬间紧的一蹙,身形快如闪电飞近娜娜身前。 “娜娜,怎么会是你?你怎的这么一副打扮?”黑衣俊男语音微颤,既是讶异又是极之关心的问。转而低声又道:“娜娜,你没有领取结界印,就这么闯进炼狱结界线可是重罪,这你不知道吗?赶紧快点离去,以后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力为你摭掩。” “哼哼”娜娜冷笑一声,这才说道:“宋玉啊!你可知为何?你这么的为我倾心千载,事事对我百般苛护、千依百顺,却也换不来我对你的一丝小儿心动吗?” ; 第六章:九面玉罗 2 娜娜眼前这位宋玉,正是现下掌管炼狱星球的狱神。 宋玉于上千年前,自地球人界轮回地界,当时被玄冥招揽入内,亦然成了一名三界冥探探捕。 时过不久,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第一次见到现下面对的这位眼前人,便深深被她那宇内无双的容颜所虏。直至后来经历界神大赛,当上了现在的炼狱神,爱摹之心远至千年之久,当下也未曾有过丝毫变改。 这时,宋玉听了娜娜这话说得冷酷无情,一颗心不由得猛然一颤,脸上神色凄惨极已。当下双唇微微启动,却也是说不出话来,心里自是被她这话剌得好生痛苦。 “宋玉,将你的狱神印给我,看在你曾对我痴心一片,一直以来虽心怀非分之想,却又能对我以礼相待的情份上,我也不让你太过为难,待我用它于狱内寻得一人,便即还你。”娜娜又冷冷的道。 宋玉听了便是一惊,极是关切的道:“娜娜,此事决不可为,我若将狱神印交予你手,宋某人受界律所惩,永坠无间地狱又何足惧哉。可宋某人绝不能让你亦以此犯法遭罪,这事万万不可为之,你还是赶快走吧。” “哼哼”娜娜报以一声冷笑,然后怒道:“我便就看不起你这种对盘古视若神明,凡事惟尊界律为准,行事规规矩矩却又畏畏缩缩的人。宋玉,你可要给我记住了,只此一回,今日我便不伤你,以报你往日敬我让我的情份。打这以后,哼哼!可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宋玉对娜娜仰幕千年,虽是一厢情愿单相思,未能得其芳心半许。但时经年月,也自对娜娜性子了解甚深。心知娜娜实属地界中最为泼辣任性,事事说做便做,从不留转弯余地的人。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定是要动手硬抢狱神印了。 当下但听娜娜说得咄咄逼人,仿若自己身中的狱神印,便似是她嗤手可得之物一般,心下不由得谔异,心想:“我虽最喜欢你这副目中无人样子,但你说得这般狂莽自大,也未免太过小瞧我宋玉了吧!再怎么说,我宋玉修为也是地界第二啊!地界之中,除了三界冥探部中的倚颇外,又还能有谁赢得了我,娜娜你要想在我手抢夺狱神印,这恐怕……。” “你心里在想,你这名炼狱神,灵力修为怎么也算是地界第二,而我娜娜的修为却是寂寂无名,若然要从你宋玉手中硬夺狱神印的话,那是千难万难的事,是也不是?”娜娜似是猜透宋玉心中所想,毫不客气的问。 宋玉身中所负的狱神印,这可是记录炼狱中上千亿魂魄的轮回纪案,在没有结界的指令,那是决不可让别人触及的。心知娜娜虽修为不浅,但想在自己手中抢夺狱神印,只怕她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见娜娜已看破心中所想,当下也只好讪讪一笑,说道:“我这忒也自负的心思老犯,还请你见谅!但你若要强夺狱神印,这可犯的是弥天大罪。娜娜,不管怎样,你都务必听我一劝,赶紧离开炼狱结界线,以后的事情,我宋玉在此承诺,保证让它烟消无迹,就像事情从未曾发生过的那样,你说可否?” “井底之蛙。”娜哪大声呵斥。继道:“一式,就这一式,它叫“魅影玄芒”。你只要能接得下这一式,我转身即走,不然的话,你的狱神印我可要借去了。”说这话时,语气已稍为温和了少许,心里对宋玉虽不生任何情愫,但还是感激他事先为己担扰的情义。 娜娜话一说完,迎风飞飘后腰际的五条二米余长白缎丝带,竟霍地随着风吹而成形,突然间僵凝在空中。倏尔间居中的那条白缎丝带,忽地白虹一闪,自背后飞窜而上,于头顶一米左右骤然停下,白缎丝带未端可是尖如利刃,直直地指向宋玉。 骤眼一瞧之下,这时的娜娜,犹似是一只作好了全副攻击准备的白色巨蝎,让人一见而不寒而栗。 宋玉原本见娜娜白衣裹身,身后的五条白缎丝带随风飘曳,恰恰与她那齐腰秀发黑白相映成衬,见了煞是风姿万千,美妙至极。 可是此际,娜娜白光通体而出,宋玉只觉她身上煞气腾涌,一波强过一波逼了过来,心下不由得蓦然一惊:“娜娜她这是什么灵力?” 此时,宋玉与娜娜相距也不过三米,惊魂未定之下,自身的玄徼灵力当即充溢运转,淡淡紫光将整个人包裹起来。与此同时,周围的八名部属,亦然不约而同的将灵力运转,人人紫光裹身,全员兵器倏现手中。 “你的夺魂笛呢,怎么潜藏不露?”娜娜问。 宋玉玄徼灵力蓦现,这只因娜娜身上的异常灵力煞气太盛,而自然而然作出与之抗衡的反应。然而于他心里,却是没半点与娜娜动武的念想,当下一心只希望能以己之力护住狱神印,可令她抢之不得而知难而退,让她别要犯下不可弥补,身置万劫不复的罪名。因此在驱动灵力之下,也就没有将武器显现出来。 娜娜当然也猜得到,宋玉此举用意何在。但当下身中事情紧急,一心只怕会延时误事,坏了自己历时已久,苦心筹划好的一切。 当下也不再理会宋玉心思如何,说道:“好!用不用武器都一样。”话一刚了,头顶上的白缎丝带竟倏忽剧长,直直的往宋玉眉心剌了过去。 宋玉神色一凛,随娜娜来之一击,身形即极速后退。飞行躲避的同时,亦对属下八人,作出了禁止围攻的指令,倏忽间人已退及数里之遥。 也就在这瞬息之间,宋玉内心深处,一阵阵凉意趋然来袭。心下的惊恐,实是难以形容,窃窃底底为自己所下达这一指令,而深感愚不可及、大错特错。 只见眼前娜娜,竟自保持住原来的那副姿态,身子纹丝不动的立在眼前,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冷凝凝地盯住自己。但她先前那飞射剌来的白缎丝带,这时已然抵触在自己眉心间。 地界中人人都清楚知道,每个地界之人的元神窍俱据在眉心间,只要是被敌人攻破,轻则便会三魂七魄四散飞离,重则即至元神俱毁,从此魂魄灰飞烟灭。 宋玉心里意气颓丧不堪无已。“井底之蛙”这四字,这时只觉娜娜用来“冠以”自己头上,竟是那么的合适不过。 再者,他原本对娜娜倾心千载,矢志不渝。可此时此刻,与伊人两面相对,自己对她竟是那么的陌不知晓。正所谓万念俱灰,亦正是宋玉现下的心思。 “罢了!”他心内惨痛呐喊一声,双眼紧的一闭,即将玄缴灵力尽数的收敛回来,双手于背后一负。此际只觉自己能灭绝于娜娜之手,已然是自己内心中最渴望归依。 宋玉心念虽如此,事实却并不能如其己愿。忽觉自身手足往内紧的一凑,复又睁开眼来,低头一瞥,只见娜娜的那条白缎丝带,竟已将自己浑身如裹粽般缠绕蛇缚了起来。当下不由得心头一栗,随即猛的用力挣扎,可是却已半点动弹不得。 娜娜突然欺身近宋玉身前咫尺,直直举起的右手食指,一指即点在宋玉眉心间的元神窍。随即蓦地将手急速往回一抽,扯拉了一枚雀卵般大小的红色光珠出来。 这正是宋玉潜藏己身的狱神印。娜娜玉掌倏忽一挥,即将狱神印紧握入手中,转身即要离去。 “娜娜小心。”宋玉这一惊声乍出,心里便自觉羞愧无地。 这时,他眼见属下八人,突飞猛进前来助己攻敌,自己竟然还是这般的男儿情长,出言示警助敌而损己,心下不由得对己之所为,既是惭愧又是为之恶心。 宋玉的属下八人,于宋玉麾下任职已久。心下自知,宋玉身修的玄缴灵力修为深不可测。在场的所有人都绝对相信,娜娜若想要在他手中抢得狱神印,那根本便是天方夜潭的事情。 然而,谁也万万意想不到,娜娜根本便无需使完她所说的那一式“魅影玄芒”,便已将自家的首领顷刻间制住,轻而易举的将狱神印强夺入己手。这么突如其来、急转直下的状况,八人心下既是难以至信又是惊恐万分。 八人心里清楚,宋玉身上所负的狱神印,那何止于只是关系炼狱中千亿魂魄的事。心知狱神印落入敌手,若然让炼狱中这千亿魂魄,在戻气未曾消散殆尽之前,便逃狱遁匿于九天三界之中。到了那时,整个九天三界必将是天翻地復,处处陷入一片混乱的境地。 这时,八人见娜娜将狱神印夺在手中,心下惊魂震魄之情实是难以形容。见娜娜灵力修为深若无渊,人人虽知自不量力,却也要抱住必被灭绝之心,作出最后奋力一击。 娜娜身形往下一沉,全然没有理会,宋玉出言提醒的关切话语。身形倏动的同时,后腰际的四条白缎丝带,亦然蓦地各自拂动一下,竟自射出四道白光。每道白光倏忽间一生为二,转而成八,化作八道光箭分射向来袭的八人。 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宋玉的属下八人,别说想要攻击反抗,便想移身躲避竟也是为之不及,顷刻即全员遇袭。亦然与宋玉如出一辙,被一道数米长的白缎丝带,如蛇绕缚,凝停悬挂在这高空中,身子动也动不了一下。 娜娜白光裹身宛如袅娜仙子,玉影一闪,已射进了刚才宋玉九人所来的红光地洞中。刚一进身红光地洞内,当即放慢速度,悄然的飘飞向前。 第六章:九面玉罗 3 只见眼前这个径及里许的地洞,洞壁上红光烁烁泛闪。也不知是前方约莫近千米远处,那一道火红如烧,将前路载断的红色光帷,所散发出的红光照射上去的,抑或是这洞壁原本便自会发光? 前路被这一幕光帷阻隔,见不到内中的任何影象。娜娜不一阵飞近光帷,将握住狱神印的右手指向前方,整个人便直飞穿了过去,霎时便已穿过红色光帷,身入其内。 然而,接连而来的却是如雷轰鸣,掺杂着无数男男女女,声调混杂纷乱,连绵不绝的各种悲嚎哀号声。而眼光所及之处,乃是个远远延伸直下,透着淡淡红光深不见底的无渊地洞。 洞内广大周圆的洞壁上,有着数以亿计背部紧贴在洞壁上的人。每个人俱是手足紧凑垂直而竖,一个紧接一个绕着洞壁,依次绕成一圈又一圈;人人头上脚下,整齐排列成一列又一列,直直的伸入洞内深处。 那些让人听了心胆俱颤的轰天悲号,也正是由这些人喊叫出来的。 娜娜在地界已久,这种情景早已是司空见惯。身形稍停一下,忽将狱神印放近嘴边,轻声说了几句,即将狱神印拋飞离手。狱神印即时直线下坠,娜娜倩影倏动跟了上去。 过了良久良久,垂落直下也不知到底有多远?狱神印却蓦然停了下来,忽而改变方向,横地里往左边洞壁飘了过去。 片刻之间,竟自飘到了一位全身赤祼、身壮体健,年龄约莫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人身前。 地洞内红光昏暗,青年人的一头散发,虽是半遮住他半边面容,却仍然隐约可见,他脸上肌肉正在瑟瑟发抖,咬牙切齿的似是强忍住无边痛苦一般,但他却没有发出半点痛苦的**声。 如此一来,这也正是青年人,与他身周所有赤衣裸体、紧紧贴附在洞壁上的人,意态全然不一样的地方。 青年人便似是天地之间,已然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击垮或压倒他原有的意志那般。 他没有像身周的那些人那样,一直在拼命价的呼天喊地,悲痛欲绝。他只是不发出任何一丝小儿声音,就这样倔强地默默的忍受着。 娜娜紧随狱神印飞了过来,挥手将狱神印抓回右手,平举直推向青年人,让狱神印与青年人前额触碰了一下。 瞬息之间,一道小指般大小的红光,横地里将青年人由头至脚刷扫了一遍。“噗嗤”的一声轻响,青年便似瓜熟蒂落般,于洞壁上跌掉了下来。 娜娜突然将灵力扩展,腰际间其中一条白缎丝带倏然展了开来,瞬时将青年**之躯裹个结实,惟只让他的头首现露于外,然后便将青年人拉近自己身边。她一双美目痴痴的瞧住那青年脸庞,眼中流露出来的,尽是温柔与爱怜、痛惜与忧怨之意。 双目忽然眼泪盈眶的娜娜,静静地、痴痴的瞧住眼前这位被自身灵光洒裹的青年。过了良久,忽然将左手伸了出来,整个身子却在不住微微颤抖,慢腾腾的伸出右手,十指如梭触摸在青年脸庞,轻轻将他半遮住脸的散发轻拨,为他轻柔地抚弄整齐。 这时,青年脱离了洞壁的禁锢后,竟是一脸安然恬静的意态,犹如酣睡于一张暖床作起了甜梦般,任由娜娜为他轻柔抚弄。 青年人一张慢慢的展露了出来,只见他长得一张长方脸容,鼻若木发,剑眉薄唇,长得既是英气勃勃,又是充满野性不羁的骄阳感。 骇然一见,这位青年人,却正是敖航当日见义勇为,追捕他而身逝十字街头,重返人界借他的身子,以此去聚回丢失魂魄的余文昌。 娜娜抚慰住余文昌的脸颊,脸上一抺沉浸于恋爱季节时的少女意态,这时全然的展露无遗。她犹如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言语尖刻、行事泼辣的大女人了。 这刻,她宛若是位用情至深的恋人般,一张小手只是温柔的抚在余文昌脸上,孤身一人在轻轻低泣、微微细语,眼眶中泪水点点滴滴坠落下来,容色竟是那般的凄美绝代,令人为之心酸魂断。 过了好久,娜娜才回过神来。脸上又回复了原有的那股倔强、目中无人的神色。忽将身子往余文昌身上紧贴了上去,左手自他面颊滑下紧抱住腰际。然后灵力运转开来,二人倏忽飞冲,向着来路飞射而去。 转眼之间,便又回到了那一幕载断出入口的红色光幄前。 娜娜并不似来时那般稍作停滞,而是犹似光箭直射向前,倏忽窜了进去。忽然之间,娜娜只觉自身灵力倏然回压,心下一凛,便即知已然身遭伏击。 可娜娜的灵力修为实是臻深至极,心中感应到遭伏的刹那间,已将自身灵力蓦地催张。携住余文昌,随势飞射出了地洞外,瞬时即将身飞冲置数百米高空中,蓦然停了下来。 “捕魔网?倚颇,你给我现身出来。”娜娜满脸忿怒,悻悻的道。 娜娜这时见自身灵力散布的五米开外,竟被一张绳如臂粗的五花大网,犹如裹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般地网住,心下不由得大怒。 同时心里亦然明白,这是三界冥探部中捕神的独有武器,心知自己这刧狱之事,定然已惊动了整个冥府。 说话的同时,身上灵力倏地一增,导使余文昌化作了一袭红光,驱使余文昌的元神,凝聚成一颗与狱神印般大小的红色光珠。伸手之间,即将之掌握潜藏起来。 人影一闪。一位身穿宋朝时期浅蓝色宽袍儒服,一脸肃穆俨然的倚颇,已然立身于娜娜身前三十米处。 娜娜心下不禁暗自奇怪。自己对当前计划筹谋已久,以往行事周密,暗渡冥府中各大狱牢紫虹桥,也不知多少次,即连自己亦然记不清,也从未曾有人发现此事。而这一次身入炼狱,若不是自家有意暴露踪迹,炼狱神宋玉也决计发现不了。而之后宋玉众人受制于己,即是想通风报讯,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细想之下,却也想不出其间究竟错出于何处,而让眼前的倚颇从中寻得其间端倪,带领这一大批探捕前来围捕。 娜娜却那里意想得到。倚颇之所以会发现此事,那是因她早前关心可柔之事,与可柔两人咬耳朵说话,教她那发自童心、筹算以外之计,而无意之间遗漏出来的一丝迹象。 原来早前,娜娜在玄冥中领敖航、十方二人,至玄冥界律部领罚时。见是可柔出来接待,娜娜心里一向知道,可柔对十方情有独钟,亦然如己一般,俱为情之左右。 可柔性子温柔和顺,天真可爱,娜娜在玄冥和她最为相好。思想之下,也便教了可柔一个法儿,望她能打动十方。 然而,可柔在送敖航、十方二人身赴轮回时,却又由于她自身童心大发所致,想了个笨法子出来,因而致使自己亦触犯界律。 这事一经传入心细如发、小心谨慎的倚颇耳中,便即找可柔一问。可柔却怎么能瞒得过倚颇的耳目,三五句话说了上来,倚颇即看出其中必有隐情。追问下去,可柔也便无法再行推诿,即将事由全盘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事情一追究下来,结界便即发现炼狱之中情况异常,此事自盘古创造出结界,这千古以来也未曾发生过的。倚颇心知此事兹事体大,当即便召集三百六十五名探捕,赶赴炼狱支援。 领众部下至炼狱,刚一出紫虹桥,便已见宋玉及其属下众人,俱已为敌所制。当即实施救助,以及了解其间原由,思量之下,也便在那囚禁犯人的地洞光帷洞门上,布罗下自己的武器捕魔网。这么一来便可将地洞完全封禁,洞内之人即使本领再大,也难以逃脱这光帷大门双重禁锢。 但倚颇却万万没有想到,于他眼中一向灵力修为不高,行事独来独往的娜娜。不单于冲破了他的捕魔网封禁,更难以想象的是,娜娜竟然还能灵力半点不减,视捕魔网如若无物,安然迅猛飞升出洞外,身至百米高空中恼怒大叫。 当下这一刻,倚颇悄然而立、目光如炬,神色间似是往常一样,一脸肃穆的瞧住被捕魔网包围其中的娜娜,可心下却是生起一阵阵寒意。“九面玉罗”四个字,宛若晴天打了个霹雳,在倚颇耳边轰了一下那般,犹在嗡嗡作响。 倚颇当初历经地界每隔五百年,才如期举行一次的界神大赛,凭着身修的灵力修为夺得界神大赛魁首,身受结界授予捕神印,而晋升成为三界冥捕部中的捕神。此后事事以身作则、竭尽己力,统领玄冥各部,距令已然四百七十一年了。 数百年以来,九天宇内无论发生任何事,倚颇一直俱可计出其中,付诸行动将事情一一了结。即使是近日魔君于无间地狱中率众逃逸,心下虽是担扰魔君会处处行恶,内心中怜悯无数生灵将会为此灭绝,而心生悲楚,但心底里却不曾有过一丝儿惧意。然而,此时面对眼前的娜娜,心下却生出惧意了。 只因倚颇作为三界冥探部中的捕神,自身的元神内,便拥有纪录住九天宇内无限信息源的捕神印。此刻捕神印于元神内告诉他,娜娜原来的名字,乃叫作“九面玉罗”。 元神内的捕神印告知倚颇,九天宇内存在着无穷无尽的灵力之源,以玄冥、玄缴、紫岚、玉罗、随冥五种灵力至具威力。在盘古尚未创造九天结界之前,这五种灵力亦已由五个人修达臻善,分别是盘古、行宇、凤里希、九尾灵狐与暝幽五人。 盘古身修的玄冥灵力,行宇身修的玄缴灵力,凤里希身修的紫岚灵力,这三种灵力,即是现下九天三界中修炼的正统之法。而九尾灵狐所修的玉罗灵力,以及暝幽所修的随冥灵力,早在上亿年前,随着九尾灵狐与暝幽的不知所踪,而从此消匿无迹了。 捕神印又告知倚颇,九尾灵狐本是太古时期,一种非常奇异的灵兽,至后来不知为何原由,九尾灵狐族却惨遭灭族之灾,结界中纪载九尾灵狐族的事件,亦然是零零星星,收录甚少。但却记载了眼前娜娜的一些事情,娜娜正是当今九天宇内,九尾灵狐族的惟一遗裔。 娜娜是以自身所修炼的玉罗灵力,直接驱化原有肉身而直接转化成人形的。“九面玉罗”也正是九尾灵狐在修炼转化成人时,后来才有的名字。 捕神印还告知倚颇,九天宇内,即使是玄冥灵力已臻达可创造九天结界的盘古,以其一己之力,亦然是无法击败眼前已改名为娜娜的九面玉罗。 而惟一可以降伏娜娜的,便只有那位修炼玄缴灵力修行者,一个名叫行宇的人。 此时此地的这一刻。倚颇得到捕神印这样的信息,那还敢轻举妄动。他心里知道,眼前的捕魔网无法困住娜娜。或者可说,自己带领支援炼狱的三百六十五名探捕,再加上管辖炼狱的宋玉九人,也未必能敌得过眼前的娜娜。但情非得已之下,拼着卒众元神俱灭也务须一博。 这便是倚颇心中的信念,也是每个玄冥中人,坚持不懈维护结界运转九天,平衡三界万物的信念。 也正如倚颇所想,捕魔网根本便无法围困住娜娜。 倚颇的思想,也在他运转玄冥中至高无上的“十方星罗大阵”,全力进攻娜娜的这一击,于心中如电光石火般转了百转。 “一败涂地!“倚颇于心里丧气的道。转眼瞧看一下,以一大圆球形,将自己与娜娜围在核心众部下。随即便将部下传过来的所有灵力,蓦然驱返回去。 忽然右手直伸而出,拈了个二指诀指向娜娜。瞬时间围困住娜娜的捕魔网,网结竟自逐一自行解体,化作一条巨大的长绳,倏忽自倚颇伸出的二指窜了进去。 这就是倚颇的决定。他决定让娜娜走,因为他知道,他知道自己与属下三百七十四人,再加上玄冥的最具威力的“十方星罗大阵”,亦然无法击败娜娜。就在刚才那一击,他便已由其中领会到,己方与娜娜的实力相差实属太远。他心里清楚,再与娜娜一战,最终的结果也绝不可改变,因而只能罢手,决定让娜娜走。 娜娜走了。白光裹身、容色依然绝代的她,势如天外流星般,向地界外界建木之境飞射而去的同时,那颗她先前抢夺到手的狱神印,可并没有忘记还给炼狱神宋玉。飞身出去的那一刻,狱神印便化作一道红光,瞬息间飞至宋玉的身前。 然而娜娜这一走。她所留下来的,也便是倚颇心下接踵而来种种疑惑,即是连通达结界自古以来所有信息源的狱神印,也亦然无法解答的疑问。 ; 第七章:如幻之境 1 十方、敖航二人,跟随可柔进了玄冥界律部,即便由界律部主事掌罚的刑司,吩咐可柔去执行结界所作出的判罚。 可柔领二人至轮回折叠空间的时空通道前。忽然怔思了一下,然后脸上天真黠笑,双手即时齐出,于二人背后同时拍了一掌,便将二人一并推进了时空通道中,送往玄徼罗星系轮回人界。 一坠身进时空通道。敖航只觉眼前一黑,便即见不到任何事物了。当下感到身边环境,却是暖融融的,真是说不出的舒适受用,致使整个身子异常的懒洋洋起来。 过了不一阵间,即进入了睡眠状态。而此时此刻,竟然还作起了梦来。 在这梦境里,宛如身临其境一般。蓦然之间,人似是去到了宇宙最深处,向望接虚无的九天边际。 极目遥眺之下,宇宙的那一边渺渺艨艨,宛如被一堵无形的屏幕所遮蔽。目可及处,犹见天地玄黄之时,整个时空一片混沌洪荒之境;而相对的这一边,却是繁星满布、灿烂生辉,其间似乎润蕴住无限生机的星际。 于这宇宙边缘的真空之中,竟有二男二女在极速飞越,前后疾飞追逐着。 飞身于最前方的,是位年龄约莫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这时,他全身被一袭红黑交间的光芒所裹,身周红黑二股气流,缕缕交错穿梭缠绕,暗黑似是在慢慢吞噬那红色光芒。 顷刻间,青年男子双眼突然瞬了一瞬,他原来那黑漆漆的粲粲双眸,竟由这一瞬之间,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紧紧追逐青年男子身后的二女一男,一见他变得这般情状,脸上神色登时大变,霎时间缕缕忧意,倏尔间即飞上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前方青年男子,突然将身停了下来,挺身拔立在这虚空之中。只见他长得一副矫健长躯,一头及肩背的披肩长发,自然而然飘散落在背心,让他本就清俊非凡的面貌,显得更是飘逸潇洒。 但这一刻,青年男子身周的红色光芒,已即将要被那暗黑之气完全侵蚀。脸上神色也即随红色光芒暗淡下来,而变得狰狞阴森起来,嘴角忽地微微一撇,竟自泛起一抹诡异的狡笑。 这时,飞追青年男子的二女一男,已然飞追了上来。距青年男子四五十米远,以品字形将他围在中央。 面对青年男子的。是位二十多岁,一袭红衣的年轻丽人。青年男子对她瞟看了一眼,脸上狡黠一笑,身躯随即向左转了过去。眼光一触身前那一位上身赤体,髯须戟张的中年男子,脸上神色即是阴沉下来。 ”盘古,你我一母所娩,亿万年来,你却是都对我穷追不歇,屡屡欲诛之而后快,你这也算太过分了吧?”青年男子开口道。 稍作停顿了一下,“嘿嘿”一笑,突然伸手拍拍胸膛,又道:“唔!这叫行宇的,道行倒真是不小,我再吸取他这一身灵力,以后兄弟你可便制不住我啦!你当初殚心竭虑,说什么为宇内众生安定而创造出来的结界,我暝幽可要好好玩上一回哩!”说完,便是“哈哈”大笑,神色意气大是得意之极。 盘古听了他这一番话,神色间却没有丝毫变化,仍然一脸平静如初,淡然的与青年男子相对而视,默不作言。 忽然,青年男子左首处,那名十八九岁,容颜绝色、白衣如雪的少女,却是声色凄然,大声喊道:“行宇,行宇,抑制住暝幽,击败他好吗?你一定可击败他的?”语音尽是悲楚爱怜之意。 青年男子听了她说话,身躯倏忽旋转了过去,对住少女狂也似的,厉声喝骂:“你这犯贱的兽人,你干什……。” 可他言语未尽之间,脸上肌肉竟然忽地牵动,不住的抽搐起来,浑身猛然颤抖。 青年男子忽地双膝一屈,腰际微微躬起,神色间充满着痛苦。他突然双拳紧紧握起,身周所笼罩的红色光芒却逐渐转盛。蓦地里身躯猛然挺拔,“啊”的一声仰首吼叫,嘴里吐出一缕黑气,直射入星光漫漫的九天之中,转眼去得不见。青年男子眼中的绿光,却即尽消失去了。 青年男子黑漆漆的双眸,痴凝凝的瞧住少女,目光慢慢的变得温柔下来,转而蕴含住无限爱惜、柔情、凄楚与不舍之意。 过了不一阵,忽然神色复又异常痛苦般,大声哀号:“小九,杀……杀了我,快……快压不住,我……快压不住他,杀杀杀……。”声色俱厉,整个人宛如进入了癫狂之状。 环围住青年男子的三人,一见青年男子此状,容色变得更是忧忧。 少女凄然道:“我……我不杀,小九不杀,即使是九天之内生灵涂炭,再度重回暗黑之中,小九也不杀行宇。” 少女一言甫毕,忽地双手合十,身后腰际蓦然之间,竟自生长出九条臂般大小、雪白绒绒的尾巴,倏尔滋长延伸,结成了如网之状。九条尾巴倏忽飞离开她身子,蓦然罩向青年男子,紧紧将他包裹起来。 倏忽之间,少女的九尾大网极速旋转开来,转瞬竟自变成了一个白光灿灿的大圆球。少女身形却是倏忽化成一道白虹,直射进了白光球体之中。片刻之间,竟自手抱住那名青年男子,由球体中飞退了出来。 霎时之间,却见少女原来的头上那势如飞瀑的缕缕青丝,已化作了苍苍白发。可她却浑不在意,一双眼只是痴情无限的瞧住青年男子,右手轻轻抚在青年男子面颊。 “行宇,小九不能失去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小九也不管九天的变数如何?小九只知道,即使是灰飞烟灭,小九也要陪伴在你身旁,与你一起。”少女凄然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轻贴上青年男子面颊,脸上现露出的既是凄凉,又似是一副幸福的意态。 盘古与红衣丽人见了此状,当即飞近二人身旁,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手食指,疾点在青年男子与少女眉心。 青年男子与少女二人,蓦然间便化作两枚雀卵般大小、一红一白的光珠。盘古与红衣丽人同时反掌挥击,即将两枚光珠,挥击进了漫天星辉的苍穹之中。 盘古与红衣丽人回过身来。红衣丽人道:“盘古,暝幽虽被行宇与九面玉罗二人的灵力封印住,但迟早必将他二人的灵力也吸为己用,到了那时,暝幽的的玄力也便更强,九天宇内,亦必将又坠入暗黑之中,你说这又该如何处之是好?” 盘古注视白光灿然的球体,沉吟良久,才道:“九天自有了结界后,亿万年来才得以相互依倚并存,周流复始。暝幽一直为祸三界,这次本以为合你与行宇、九面玉罗之力,可除去这九天三界中最大的祸害,却还是事与愿违,但好歹也将暝幽封印住了。” “惟今之计,也只有将暝幽放逐九天之外。可我的灵力只够开启九天之门,却再无能力将之封印,余下的也只好靠凤里希你了。”盘古顿思了良久才道。 叫凤里希的红衣丽人。听后,也便瞧住盘古点了点头。 盘古突然变作一幕红光,倏忽化成一擎天巨斧,朝那渺艨的一边天际直斫而下。 只见那本似混沌洪荒之境处,凭空地被砍开了一道裂隙,透过这一裂隙眺望过去,那一边亦然是星光依然的星空,与对边却并无多大分别。盘古却异常凝重叫道:“凤里希,快动手。” 盘古一语未了,已有一道紫黑之气,由这九天之门的另一边穿窜了进来,霎时射入星际中去了。 凤里希即是眉头一蹙,登时身子化作一幕紫光,忽地依附行宇与九面玉罗封印的暝幽,迅将球体推出九天之门外,随即又飞附至门壁边缘,将九天之门拉拢而合。 但见那一方又复回一片混沌的景象。盘古与凤里希复回原形。 凤里希叹道:“盘古,咱们送走暝幽,却又跑进了这不知何样的妖物,这真是一得而必有一失啦!” “这是否妖物,却亦然是未知之数?行宇与九尾狐不也邪得很吗?最后还不是舍己亿万年灵力造就三界,你说是不是?此后我俩便坐守九天之门,静观三界之内变化便了。”盘古一脸平静地说道。 凤里希瞧住盘古,当即亦领会其意,欣然的点了点头。 盘古伸手于后腰际一探,手中即便多了一柄通体殷红的小红剑,目光注视小红剑,说道:“赤麟,咱们也该缘尽于此了,寻得一个能对九天三界有所创造贡献之人,盘古对你便感激不尽的了。”言罢,即随手将小红剑掷入九天星际中。 敖航随着那叫赤麟小红剑飞远,也即由梦中醒了过来。睡梦方醒,心里便即是一突:“余文昌,那叫行宇的青年男子,长得怎么与余文昌一模一样?”心里便想对梦中之事,细细思量一番。 可这一觉醒来,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不见一丁点儿光亮。似是置身在一个极之温暖的地方,浑身上下无与伦比的舒适受用,那股懒洋洋之感,紧接着又是盎然散播开来,片刻间又复回睡眠之中。 ; 第七章:如幻之境 2 敖航如此一睡一醒,反反复复,每次进入睡眠的时候,这从不会有一丝变动的梦中景象,便会蓦然闯入睡梦中来。 也不知梦了多少回,时间过了多少时候。到了这次醒来,自身却似是被困囚在一个极之窄小漆黑、而又密不透气的笼牢里一般。 只觉身周环境酷闷难当,难以呼吸,阵阵窒息之感由这浅窄漆黑的困身笼牢,猛然袭击而至,心里可是说不出的害怕,又是极之难以忍受。 当下只有奋力手挣脚踢,拼命的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这囚禁自己的笼牢之困。过了好一会儿,不论作出怎样的挣扎,只觉所有努力竟然颓然无效,心里便更是惊惶不安了。 不一阵,窒息之感更加强烈起来,压迫得实在太过难受,苦闷不堪之下,头首亦然用了上来,使尽全身劲力,直往前后左右猛地撞击。 如此撞击无数次,头首却并无疼痛之感。但由于空气过度缺乏,窒息感也越来越烈,头脑已是一阵阵眩晕,不由得惊慌之情更重一层,撞击的力度,亦然依次而增大了起来。 忽听得“卟嚓”一声,随自己的猛力撞击相继响起,似是囚禁自己的笼牢,已在这反复撞击下裂了开来。心下自是喜不自胜,却又那容再作细想,头首当即朝天全力顶撞了上去。 蓦然间,又是“卟嚓”一声巨响,头首即便向上直窜而出。眼前可是突地一亮,一道强光倏忽耀得双眼刺痛难当,丝毫张不开眼来。 但是这刻,脸庞上却感到清新空气,阵阵袭面而至,柔和的空气由鼻孔畅流入心扉之中,登时便是吁吁大喘。过了片刻,胸中窒息沉闷之感,即便如烟般消逝,遁去于无形。 随着呼吸的畅顺,心思亦然是一片清明,当下眼睛暂时是难以睁开的情况下,便想伸手向四处摸索一下,却感觉双手并不能伸展开来。 这刻,心下不禁大是讶异:“原来这犯了界律,被罚轮回投胎人界之前,还要这样捆绑起的啦?难道还怕我和十方逃了不成,这样也太小看我俩了吧?”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由得暗自笑叹。 当下一念起十方,本想出言呼叫,但转念又想:“我既然是这个样子了,我想十方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这时也不知有没有别人在监视我俩?若然这么大呼小叫起来,那么,人家定然以为我敖航胆小,大草包一个,心里惊慌个不得了呢?哼!我敖航才不要让你们小瞧我呢!”当即便忍住没叫出声来,静待可以睁开眼时,看清周围情况再作打算。 又过了一会儿,双眼终于不那么酸楚刺痛,这才试着慢慢睁开眼来,眼前事物也自渐渐清析可见。但所展现在眼前的景象,可是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只见前方数米处,是一个方圆高达两米余、宽米余的石岩洞口,洞外阳光明媚充裕,可见是一个晴天日朗的日子。转头伸脖四下探看,才知当下身处一个浅窄的岩洞内,身后差不了多少已是靠近洞的未处,更不见十方或任何陌生人。 心下不由得大是诧异,好生难解这轮回投胎人界之前,为何还要受这般的捆绑囚禁之苦?当下手脚不能伸展开来,自然而然便低下头去,想看一看自己被绑缚住身躯。 这么低头一瞧之下,不由得即时惊惶失措起来,稍一凝神,才骇然惊叹:“原来我还在睡梦之中啦!”双眼复又紧紧闭上,头脑左右摇摆,要令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不一阵,心下确信已然不是在睡梦之中,这才张开眼来,再低头细瞧,却见身躯仍是先前的样子。一双眼反复闭合数次,对躯体也看了数次,才确信这并非睡梦之境。 这下可是惊得非同小可,猛然跃跳了起来,人也随一跃之势向前倾倒了下来,直直躺倒在地。当下仍难相信眼中事实,慌不迭转过头来,向身躯暴目瞪瞧。 只见整条身躯足有一米余长,金黄色的鳞片依次栉比,迳自生长至身躯的最尾端,在洞外斜照进来的日光映射下,鎏光灿然闪烁。 当下便即用力将身躯抖动,身躯也自蜿蜒摆动了起来,整条躯体亦然向前移行了许些。这一下,心下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罚到玄徼罗星系人界,轮回投胎成为一条金黄色的蛇了,心中登时气愤难当,险些即若晕去。 心里虽是悲愤难当,但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注视身躯良久,定下神来,这才感觉身上各处难受极已。细看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上,由于刚刚于卵中诞生,胎液尚未尽干,而自己在一惊之下翻倒在地,再经自己移行摆动,躯体上已沾上不少沙泥所至。 此时洞外阳光斜照进来,辉洒在整条身子上,甚是暖和,也便直躺住身躯,一动也不动一下,任由阳光将身上胎液晒干。 可心下实是苦恼难堪,再加上刚刚诞生异域,身子甚是虚弱,这一躺之下,即便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转眼四下瞧看,天色已然暗黑下来,已是入夜时分。洞外闪闪星光余辉映照,洞内还是可隐隐见物。 此时虽心伤轮回为蛇,但在好奇心驱动下,还是用力移动身子,蜿蜓游行出洞外去。 至洞外将那蛇身盘绕起来,目光直前向望,但见天际远方,一轮淡黄色,有如地球人界,十五的月亮那般大小的星球,悬挂在半空之上。当下未能辨别这异界星球的方向,也不知天上星球是西沉或是东升。 随后又昂首观望,却见万仞高空的正中央,亦有一颗浅蓝色而又美丽的星球,看上去却比正前方半空中那颗星球,足足大了一倍有余。酷似在地球人界时,随十方飞升上真空中,眼中所见到的地球那般,只是颜色却淡蓝了许些。 一瞧到此景,竟不知不觉怔怔的出神,追忆起在地球为人时的光景,心里却是一片黯然。 过了好一会,听得远方传来阵阵如狮吼、似虎啸的兽嚎,直荡山野处处,心下不由得一栗,才回过神来。 目光向四处细望,但见数十米外的事物难以入目,心想此地荒山野岭,必是毒虫猛兽处处俱在。此时虽轮回异界为蛇,却仍是坚信,地球人界“生命诚可贵,热爱生命,善待生命”的格言,心想还是小心为妙,便即转身返回洞内,盘绕起身子,静静待住。 这么一静下心来,思绪却不自觉的随之翻动,犹似千层浪潮滚滚翻腾。先是想到地球人界的母亲,心下便即联想,此时已是轮回到这个世界来了,那么这个世界的父母呢? 随即心里更是栗栗,自己是一条蛇,那么在这世界里的父母,自然也便是蛇了。而此时虽轮回为蛇,却又何以思想竟然这么清析,而且以前的记忆半点也没有失去。 再深想下去,自己虽被罚轮回玄徼罗星系,但身中却负有结界印的任务。此时轮回为蛇,而又拥有人类一样的智慧,这自然便是结界印的灵力所至,心里不禁思忖:“难道结界灵力要自己轮回为蛇,也有什么深意?”想到这里即便怔思了起来。 不一阵又是暗地自问:“不知十方是否也是轮回为蛇?倘若十方不是轮回为蛇?如果十方轮回成人类或别的生物,和我种类大异,我俩又如何能得以相认?而我一个蛇的身子,又该怎样去适应这个未知的世界?还有……?” 脑子里种种问题接踵纷沓而来,头脑登时纷乱得难以应接,只觉忽地身心疲倦不堪,双眼渐渐变得模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次醒来,天已大亮,蜿蜒游移出洞外,只觉行动异常的灵活迅捷,身体精神状态似较昨日强健数倍。心下自以为蛇的成长,本就是这样,也不去多加细想。 于洞外抬眼眺望天际,太阳悬挂半空之上,照耀在身上,其觉温暖而不灼热,心里便想:“这该是上午的太阳,晒落在身上才会这般舒适,此时若是地球上时间,该是上午九点左右。” 伸展长脖游目远眺,前方是一片辽阔无边的森林,树木繁茂苍翠,一眼望去,犹似与天际相临一般。 见了眼前此景,心下便觉奇怪了,怎么自己这小小蛇身,前方的森林竟能这样尽入眼底?即便游移身子四处细看,才发现自身所在的岩洞,竟位于一直入天际的高山半山之上。 此际身在的洞前位置,只不过方圆不足三平米,百草不长的岩石之地。这样的地势于视线毫不遮挡,自然能一目了然前景。 了解身处环境后。心里便想:“我虽轮回为蛇,但也必须面对前面漫漫长路,难道我还要留在这山洞?难道还要等妈妈来照顾?”思想一到这里,便即伤感起来了。 一想到地球人界对自己百般慈爱,独自一生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心里滋长的只有深深愧疚。只觉自己虚长二十岁,正当可进入社会工作,欲为母亲分担责任时,却又不幸身身逝,未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一颗心自是锥心似的伤痛。 而现下带着前世记忆,轮回到这异界星球投胎为蛇,心里也自然明白,在这世界里,自己的父母也必然是蛇类无疑。自己此刻却是智慧生物,又怎能与这爬行的冷血动物为伍,心下不由得更是黯然神伤。 又过了良久,心想是不能与这世界的父母相认相处的了,而且终究也不能再长久待在这山洞之中。回首盼顾自己诞生的岩洞之地,过了良久良久,即移行身子,觅路要下山去。 ; 第七章:如幻之境 3 敖航的出生地所在处,位于高耸入云的大山半山处,待他跌滑带爬落至山脚下,天际赤日已至中天。 敖航茫然回首,仰首想再遥眺自己的出生之所,山中耸耸林木已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当即也不再留恋,窜进森林中,往自己认为太阳升起的东方,疾地蜿蜒游移而去。 沿途一路直往,以太阳东升西落作方向,日间直往东而前,夜幕降临之时,便觅洞而居。如此过了三天,路不知走了有多少?肚子却并未曾感觉到饥饿。心里先是微感诧异,但一转念,心想:“或许蛇本来的习性便是这样,也不一定。” 可心下这一联想到,蛇的吃食问题,心里不禁泛滥起阵阵恶心之感,喉腹之间猛然翻动,恶心欲呕,再也不敢细想下去。 一路向东前行,只觉身体逐日强壮起来,但他认为蛇的成长本就是这样,也不加其他念想,心想身体越是强壮,那总比脆弱的好。 但这么多天,一路走来,却未曾见过人类或大的猛兽,时时出现眼前的,全是些比自己还弱小的小生物。但一想到自己若然肚子饿,就必须依靠吞食这些小生物为活,阵阵恶心之感又起,时时见到这些小生物,心里竟自生出骇然之心。 时至第六日,清晨一早醒来,这些天对吃食问题的种种担忧,终于是不期而来了。腹中由早晨的微微饥饿,时过午时,已是变得难以忍受。茫茫然游走到了一条山溪边,伸展长脖在溪中喝了一肚子水,稍微宽解了许些。这才顺着小山溪流水的方向,浑身无力的支撑着身子向下游移行。 未过多久,饥饿之感是更加强烈了。当即盘绕住身子,思虑良久才下定决心,再恶心的事,也比不上现下的饥饿境况,更令自己难以忍受的了。心一下决定,身子倏地穿窜入绿油油的草丛中,只露出头来,静静等待食物出现。 过了一会儿,果然出现一只模样儿,长得似地球上青蛙般,却长着一条锥状尾巴的小动物,由眼前尺许处爬行而过。过去的几日里,一路上常会见到这种小动物,之前一见,便想到要吞食它作为腹中餐的恶心事,那真避之而不及。 而在此时此刻,腹中之饥已到极点,再无法思索别事,当即身子运劲一张,飞射向那小动物,一张口即将它咬住,登时只觉一股腥臭的味道,由喉头直灌而入,腹腔呕吐之感陡然而生,慌不迭地即将小动物放了开来。 那小动物虽被咬伤,却并未致命,这一脱敖航蛇口,瞬时便窜入草丛,慌忙逃命去了。敖航心里只想:“原来这种小动物,我是吃不得的!”摇头叹息一番,又窜入草丛中,等待下次捕猎食物。 如此接二连三,咬捕到数种小动物之多,每次俱如第一次那般,呕吐感只是越咬越烈而已,实是无法吞食。 腹中饥饿感太甚,无奈只有行近小山溪边,又猛吞了不少溪水,才艰难无比地往下流行去,心下一阵颤栗:“难道我就要这样饿死在这异界的森林里?” 饿着肚子前行了好一段路,正感彷徨无助时,忽而一阵清风扑面而至,只觉嗅到一种极之渴望的味道,宛如在地球人界时,妈妈做给自己最喜欢吃的菜,闻到的那种芬郁香味。 心下一阵狂喜,力度不知怎的全返回身上,疾迅飞移向前狂飒。片刻间,却见前方不远处,似是有一堵人类用荆篱围成的荆墙阻隔,香味正由荆墙的另一边传来。 过去几天,本来一直都想着,当自己遇上这世界的人类时,该怎么做才好?在腹饥未生之前,倒是想着在见到人类时,暗地里观察他们,以后再慢慢打算。 但这时,腹中饥饿已是无可再忍,那里还细想到这事,疾行近荆墙,觅到荆篱围得较稀疏一处,一下子便穿窜过去。 眼前所见到的,竟是长得似是青菊般根茎,枝顶上累累的长满了拇指大小、圆圆的红色小果实。 也不知是出生在这世界的天性使然,还是饥不择食。当即飞扑上去咬上一颗,只觉果液入口清香甜美,进入腹中说不出的舒畅,先后咬食了近十颗,肚子才饱得胀鼓鼓的。 当下不单是腹中饥饿已解,更念起不用吞食那些恶心小动物为活,而觉心情无限喜悦,欢喜得满地打滚大叫:“哈哈哈!吃果子的异界蛇类,奇闻,呵呵呵!直是笑死我啦!开心死我啦!” 开心了好一阵,忽听得有人大声叫道:“湛伯伯,红果菊菜地那边有东西在叫呢,声音听了好奇怪,我看看去。” 说话声自不远处传了过来,接着听到的,便是有人快步行来的脚步声。 敖航听得说话的人,似是出于一名小女孩的声调。心里刚暗里自喜,庆幸自己还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时,却听得脚步声已离己不远了。当即转念一想:“我现在是这样的一条蛇身,若然被人类见到,那还得了,不被他们立即打死,也要将我抓住拿去贩卖。” 当下可也不容多想,认清来路,飞也似的穿过荆篱墙,向前直冲急忙逃离。 行得不久,但已离果子地甚远,全身顿觉疲倦不堪,游目四顾,即见右边不远的一棵参天大树,离地近处的主树茎上,有一处刚好能容身的小树洞。心下大喜,行近爬了上去,此时腹饱眼倦,双眼这么一合,即沉沉进入梦乡。 这一觉醒来,敖航蒙胧睡眼未清,耳中已听得有人在低声说话。心下不由得大惊:“不好,不用想已是被人类捉到了,这下还不被生割活剥,清蒸水煮才怪。“待至眼中事物清析可见,一见眼前人物,心下不由得大是惊喜,即便喜而忘形大叫:“阿拉。” 凝神细看之下,却见面前二米多处,站立一高一矮的两人。一位是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粗布短袖灰褂衣,腰缚一条**绳的“小阿拉”。但见他那颗斗大的牛头两耳之上,却是各自长着指般长短,向天而指的锥状牛角儿。一见之下,也便认出了眼前的这名“小阿拉”,并不是真正的阿拉。只因阿拉头上虽不长角儿,但最起码身高,却比眼前的“小阿拉”高了一大截。 而站“小阿拉”左边的另一位,却是一副地球人类的模样,身着一袭青色素裹裙,腰环蓝缎带,头梭两条马尾辫,眼大大、水水灵,个头只有那名“小阿拉”齐腰高,年龄七八岁的小女孩。但见她的衣装,却似是地球人古代的服饰。 当下情况未明,心下自是惴惴:“原来我是轮回到阿拉上次轮回的世界!但这小女孩怎地又长得地球人类的一副样子。”但一想到地球人类,转念即又想到此时毕竟是一条蛇身,心下不由得一栗:”惨了,这个星球的人类,会不会特别喜欢吃蛇,才将我捉回来?” 便即凝神细看面前两人,见他俩脸上神色显得温和有善,满带疑惑之色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住喜爱之情,不似有什么恶意。转眼瞧住自己盘绕住的身子,却是置身于不知是何种兽皮所铺堑,质地雪白柔软、舒适无比的床上。 一见身置如此情景,心里即是一喜:“他俩决不会有什么恶意,不然便不会这样对我。哈哈!总不会先让我舒服一会,才再将我杀了拿来煮吧!”转念又想:“原来我以前在地球上,所听说的“毒如蛇蝎或畏如蛇蝎”这两成语,在玄徼罗星系可是用不着,原来这里的人类与蛇类是朋友来的。”心下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敖航复回过头来,又向二人瞧去,见二人只是木木然的瞧住自己,即开口温声问:“两位小朋友,你俩是谁呀?我怎么到这里来啦?” 那“小阿拉”听了敖航说话,脸上忽然尽现喜意,“呵呵呵“开心的笑了起来,却并不答敖航问话。 小女孩却转头瞧向“小阿拉”,满脸疑惑的问:“阿南哥哥,你看,他会说话呢,你听得懂他说话吗?”那叫阿南的“小阿拉”听后,摇头道:“我也听不懂,我看他肯定是不会说话的。” “那他怎么吱吱乱叫?唔……会不会他又饿了?阿南哥哥。”小女孩猜测的问道。 阿南想了一想,才道:“他可能是饿了,咱们找到他时,你说他在红果菊地里偷菊果吃,却让你给吓跑了。”停了一下,又想了想,又道:“唔……这样吧,我去采些菊果回来,试一试他爱不爱吃。不过你千万可别走太近,离他远点,他虽然长长的挺可爱,也不知他会不会咬人?”说着,便由左首房门走了出去。 敖航听他二人对话,心下不由得慌了,大叫道:“阿南小朋友,你先别走,我不饿。我说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楚,你俩说的话,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我跟你俩说的话,你俩怎么就听得不清不楚的呢?“ 敖航这句话说得一气呵成,犹似绕口令一般,又快又响亮。本以为眼前两位小朋友定然能听懂,结果仍是投石深谷了无声,毫无回闻。“小阿拉“阿南蹬足已出了房门,去得更是快了。 ; 第七章:如幻之境 4 敖航见阿南已走,知他定然是听不懂自己说话的了,当即一脸惊急,转眼瞧向小女孩,急道:“小妹妹,你也听不懂呐?我我我说的可是人话呀!阿南他就是头牛,他听不懂没关系。只要你能听懂就ok,只要你听懂就行。“边说边一脸渴望紧盯住小女孩。 小女孩听后,果然是一脸天真的瞧住敖航,柔声说道:“是吧?我就知道,我能听懂你说话。“ 敖航听了,心里直是欢喜若狂:“哈哈,终于你是听懂了。我虽是一条蛇身,但只要说的是人话,你这聪明可爱的人类小妹妹,又怎会听不懂。好了好了,到时找到十方,不管他轮回是人是兽,这都好办得多、好办得多。”心下不由得欢喜大叫道。 却见小女孩歪了下脑瓜子,满脸稚气的又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饿得难受,才会这样的叫个不停。你要乖乖的,别叫,阿南哥哥很快就回来的。“ “什么?”敖航听后大声呐喊,身子稍动,即将头首埋进蛇身里,心下颓然自道:“我就是这么一副蛇身了,又怎么能这般执着,期望这个世界的人类能听懂一条蛇的说话。”心里这刻,才确信这个世界的人类,确实是听不懂自己的蛇语。心下好生难受,也只有闭起眼来独自伤感。 忽觉有东西在触碰自己身子,即将头伸了出来,睁开眼来瞧看。却见那名小女孩人已到了床沿,伸出她那娇嫩的一只小手,轻轻的在触摸自己的蛇身。一副天真无邪的小脸蛋,现露出温柔的喜爱之意。 “不会吧!小妹妹,我是一条蛇哦。你当我是小狗小猫啊!我我我咬你的啦。”心下实在气愤,身前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竟是用对待宠物般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身形倏动,即作出一副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模样来。 “嗤嗤”小女孩轻声笑了出来,柔声道:“好可爱,真的好可爱哦!”那只摸在敖航身上的小手,转而伸往敖航的头上轻抚了下去。 “唉!罢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敖航唉声叹气的说道。随即复将头首埋进身子里,心想自己虽是一条蛇身,但终究是一个地球人类的灵魂在这身子里,又怎么能狠下心来,去伤害眼前这样的一位人类小朋友。当下干脆对小女孩不理不睬,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抚弄。不一阵间,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尚犹在睡梦中,一阵阵臭烘烘的气味,飘然窜入敖航鼻子里,登时恶心之感趋生,骤然醒了过来。 瞥眼一见,房内并无外人。稍一留神,才觉这恶臭气味的来处,来自身边一滩淡红色的污秽之物。此时虽轮回异界为蛇,但毕竟仍是拥有二十岁地球人类的智慧生物,见到眼前这一幕,又那会揣想不出其中原因。 心里清楚明白,面前这一小滩污秽物,便是自己在睡眠中,不知不觉排泄出来的。心下不觉骇然,登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而当下敖航并不理解,自己此时还是这个世界的幼儿之躯,而是以地球人类成年人来看待这事,心下自然情难以堪,难以言宣的羞愧和惊慌。 当下身子倏忽一闪,即远离那污秽物,心下一阵慌乱:“这让人见了,以后还有脸见人才怪?”想要对污秽物作出清理,以此作遮掩,当前这令自己汗颜无地、引以为羞之事。可现下又是一条无手无脚蛇身躯,这种事情却又那能做得来?思绪百转之间,胸中也是茫茫然了无一策,无计可施。 便在这彷徨无计之时,“小阿拉”阿南走了进来。当前这一幕,被“小阿拉”阿南小朋友看在眼里。敖航更觉是难堪之极,羞愧无地之下,也只有将身体一下子盘绕起来,一头埋进身子里间,不敢与小阿拉“阿南打照面。 “小阿拉“阿南却完全没有嘲蔑敖航的意思,转身即奔了出房外。不一阵间返回,左手提着一只铺堑着一张小兽皮的滕篮子,右手却拿着两片巴掌大的树叶。快步走近敖航身前,轻将滕篮子放到他身边,神色友善地道:来,上滕篮子。” 此时羞愧当前情景,只好对“小阿拉“阿南言听计从,再也不多加思索,将长脖一伸,身子几下摇动,已上了那铺堑着小兽皮的滕篮子里,盘绕起身子,缩头闭眼,以作无面目再见自己这等羞事。 “噫!卉妹子说得不错,你真能听懂我们的话了。“”小阿拉“阿南讶然道。小心谨慎地双手捧起滕篮子,将敖航轻放至房门侧桌上,然后才用手中树叶,慢慢将敖航排泄的污秽物清理。 “小阿拉”阿南刚将树叶连同污秽物一并丢出窗外,即听得屋外有数人在大声催促,似在叫小阿拉抓紧时间,要一起去办什么急事似的。 敖航闻声睁开眼来,却见“小阿拉”阿南快步行了近前,将自己连同滕蓝子一并捧起,大步行出房外去。 当下伸脖四下打量,想细瞧一下周围环境,“小阿拉”阿南脚下疾步如风,已携己穿过的房屋大厅,转瞬奔出了房屋门外。 房子面向东而建,一出至门外,但见朝阳初露妖娆,红光万丈普照在大地间,晨风柔媚吹拂,空气清爽夹凉,一入心扉,心情登觉说不出的舒畅,心中忧郁似也随那晨风消散而去。 这一刻,心下也自打量身边“小阿拉”阿南,才知自己与眼前“小阿拉”阿南身躯相比较,便犹如小溪与大川竞流水,麻雀与雄鹰相较一般,实是悬殊太过。 自己身处滕篮子里,“小阿拉”阿南将滕蓝子横捧胸际,整只滕篮子也不过与他肩膀齐宽。而自己虽身长米余,但身粗却只有小阿拉两指般大小,相映之下,不禁心生颓然之感。 “小阿拉”阿南奔离大门未远,突然停了下来,大叫了一声,片刻之间,相继有五名,年龄身高与他差不多的“小阿拉”,先后疾步奔了近来。围在手捧敖航的“小阿拉”阿南身前,目光注视住滕篮子里敖航,神色显得既是友善,而又带满面惊奇之意。 敖航被这一帮,本被自己看作小朋友的小阿拉们,用以地球人界中,小朋友们在观看马戏表演时,才会投以惊异之色的目光,怔瞪瞪的盯瞧自己,心里不禁便暗暗有气,却又是无可奈何。 霎时之间,心下便自生出个念头来:“不会吧?难道他们捉我回来,真的是将我当作是地球人类,宠养的那些小狗小猫那般,当我作宠物饲养?”当即是一念生则百念长,便越想越远:“会不会将我再养大些,到那时才将我用作桌中餐、酒中肴上去?这可太不人道了吧!”心下一阵胡思乱想,却又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般,但究竟为什么不会是这般?自己却也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 便在这时,敖航昨日所见的那位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奔了过来。 “阿南哥哥,你……你你又要撇下我,与丁长哥哥他们去玩,我不要,我也要去。”小女孩边说着已是满脸屈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好,卉妹子别哭,带你去就是了。”将手中装载敖航的滕篮子递过小女孩手中,又道:“本来要将这个还给你,让你好好照顾他,但你也要去,那路上你也得看着他,什么话都得听我的,知道吗?” 小女孩听后,即时笑容满面地使劲点应好。 “小阿拉”阿南转过头去,即与众小阿拉们交头接耳、轻言不喧,似在商量一件极其秘密之事一般。过了了好一会儿,这才同时相应点头,显然计划已定,达成一致。 “小阿拉”阿南复回过身,将装载敖航的滕篮子自小女孩手中接过,随即便将身子蹲了下去。小女孩一言不发,即骑到他背上,众人结队快步向南奔去。 敖航的寄居之所,座落在仅有十八户人家的村庄最北边,村庄的东西北三方,俱是广阔的田野围绕,惟有南方十数里之外,是一座高耸入天际的大山。门前一条五六米宽的坚土大道,由北往南横穿过村庄,将这十八户人家的房屋,平均划分于道路两旁,迳直延伸至大山脚下。 小阿拉们这时望南而奔,未过多久已奔至村外。又奔行了一里多地,才将脚下步伐放慢,一边快步前行一边比手划脚,有说有笑的向前方大山,欣然而去。 敖航当下身置异域,面对住身边的一切,好奇之心自然格外强烈。细心留意当前情景,只见眼前大道,直直延伸往前方那座林木青茂的大山脚下。 现下正当清晨时分,遥见大山半山之上,晨雾四下环绕笼罩,难以估计眼前大山究竟有多高。 这时又听小阿拉们开口说话,也即便对他们的行动,以及所说的话语,倍加留意。心想,既然已轮回到这异界之地,那么务必首先要做的,便是要由他们的语言,了解这异界民族的生活状况。 他人虽极聪明,但听得小阿拉们说话,俱是说些最近随大人们到某地游玩,野外渔猎,学了些搏击技能什么的,当下听了也是一头雾水,不懂其之所然。 ; 第八章:两族之争 1 眼中见到的大山,犹似近在不远处。小阿拉们疾行急履,却也步行了近一小时之久,这才将近大山脚下。 忽然却是放下眼前坦荡大道不前,众人先后折往左边,一条蜿蜒崎岖延伸往山边的荆野小道。快步奔行约莫半里之地,众人忽地屏息轻履,似是惟恐别人发现自己踪迹。 随后又奔行了百米之遥,全体人员便更加小心慬慎,各自寻找茂密荆丛隐藏,七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前凝望。顷刻间,每一人的脸上,俱都显现出一抹闷闷不乐之意,神情好不颓然。 敖航见众人,先前行动如此诡秘莫明,此刻神情又这般颓丧失意,不由得心下更大是奇怪了。即盘绕住身躯撑起长脖,随众小阿拉目光,举目望了过去。 只见眼前不足三米的荆丛外,有着一条七八米宽的大路,左右环绕山边远远延伸出去。越过眼前道路,却见正对面处,有着一条三米余宽,蜿蜒深入大山中的石级山道。 石级山道进山处左首,伫立住一块五六米方圆,椭圆状的大岩石,岩石正对的一面,由人工开凿出一平滑如镜的壁面。壁面中央刻凿出一个以三字横列,最下方以一笔而过,中间与最上端两笔,却是由中而断的四笔,平行相间井然而叠,形成一个五笔图腾。 岩壁上三字形的五笔图腾,似是刚被漆上黄金色彩,鎏金闪烁。敖航一见此图腾,便知自己于地球人界,曾经几何见过此图腾,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何时何地见到过。 又见山道入口处,左右两边站立着两名,头顶上长得两只犹如弯月般向天而指的大牛角,身长约莫二米三四的魁伟“大阿拉”。一见此情境,两位“大阿拉”显然是守卫在此处,禁止别人由此山道登上山去。 如此一来,敖航心下好奇亦是盎然满怀,心里自是揣想,于这大山之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这一帮小家伙们也想去赶这趟热闹,当下也不禁希望能一睹其间究竟。 正揣想间,忽觉身躺的滕蓝子微微晃动,即是心下留意,便见背负小女孩,手抱自己的“小阿拉”阿南领头而动。人人前后有序,不发出任何声响,逐一由来路慢慢撤退。 小阿们往回折返,尚未行出百米之地,全体人员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围拢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商量良久,这才相继微笑点头,不约而同回转过身躯,转望大山,由左首荆丛满布的山野地间,破荆折棘穿行而前。 敖航听他们说话,即明了这帮小家伙此行,本想进入大山瞧什么热闹之事,却由于山道有人守卫,不能顺利前进而兴致索然。但此刻众人退而复转,必是想到了别样的方法进山途径,才会如此的众人一心,意气满怀地向前。 亦然正如所料。时过不久,小阿们便由荆丛中,全员跃窜出来,疾奔横越过山前绕山道路,闪身移近大山脚下,身躯尽然靠近一数十米高的峭壁下。人人以此作掩护,目光往左右细心探看,见自己未曾让人发觉,这才转过头,抬望身前那势如刀削的岩壁之顶。 敖航一见众小阿拉神情亢奋,齐齐仰首望向峭壁,心下不由得即是一栗:“不好!这帮小家伙是要攀这山崖了,难道进入这大山里,便再没有一条安全一点的道路?” 当即身子左右急地拧转,沿着岩壁穷目遥望,映入眼帘的,俱如刀辟斧斫之势,百草不长,更是高不可攀的断壁高崖。相较之下,倒是眼前的峭壁,尚有不少山滕于崖顶上,垂落下来至半壁间,岩壁间数处零丁长有几枝小树,众小阿拉若要上得山去,面前这险峻的岩壁,竟自成了最为理想的攀登之地。 敖航此时心里,虽非常好奇小阿拉们此行目的,但面对眼前如此险景,心下自是栗栗。只觉小阿拉们无论为了任何事情,甘愿拿自己生命冒此大险,也要进入山里,而深感很不应该。但当下心知自己说的蛇语,这一帮小家伙全然不懂,纵然心怀极力劝阻之念,却也是无计可施。 正在独自焦急间,却见除了背负小女孩,手抱自己的“小阿拉”阿南外,余下的五位小阿拉,已先后动身往崖壁攀爬而上。 五位小阿拉,或手攀抓壁间山滕小木,或脚下蹬踏凸壁处,身手之迅捷稳健,实是在自己意料之外。时过十来分钟,五位小阿拉便相继登临崖顶了。又过了良久,便抛下两条两指大小的山滕,将小女孩与自家身卧的滕蓝子梆上,拉吊了上去。“小阿拉”阿南也紧随攀了上来。 小阿拉们的一动一静之间,俱契合得很是周全,全员到至崖顶稳立。“小阿拉”阿南即将小女孩背负,将敖航接返手中。然后便即一言不发,往偏右方满山荆棘的山里直穿而上。过了约半小时,众人这才寻回那条石级山道。 这时却早已远离,那有着守卫的山道入口,众人脸上俱都现露出喜意,神采飞扬,人人奔蹦跃纵的,迳自沿山道疾奔而上。 沿山道蜿蜒直上,又奔行了好一段路,众人复又开始小心起来,神色间却透露出一股莫明的兴奋。敖航屏息细听,却听得前方,时而传来阵阵的喝彩呐喊之声,声音乃是聚众而发,一听即知人数众多。又过了一阵,前方的呐喊喝彩已渐近渐隆,众小阿拉这才奔离山道,齐窜行山间林木中,不一阵即停了下来,这时已听得呐喊声一片轰然。 敖航听得叫喊声来自身前不远处,自是凝神望向声音来处,却又被眼前荆丛野木全然阻挡,又那能看到一点儿其间景象?心急着想一睹其间究竟,不由得亦是心痒难当起来。 正想间,手抱自己的“小阿拉”阿南,已将自己身卧的滕蓝子递交身旁的“小阿拉”手中,说道:“丁长,帮忙照顾他。卉妹子你可要抱紧我,知道吗?“ “唔,我知道。“小女孩在他身后应道。 “小阿拉“阿南即身形宛如猿猳般,敏捷非凡的往身前一棵参天大树,攀爬了上去,其余的五位小阿拉亦如同一撤。 一上到树间高处,却听得有人骂道:“那来的这么多死牛头,真是扰人兴致。“ 正一心向上攀登的众人,不由得一惊。抬眼望去,却见一名身着灰衣短褂,肤色全然与这大树绿叶一样的人,身坐在树顶的一粗枝间,俯视攀上来的众人。 “别理睬他,他们风族准是输得不行,他才这样的口没遮拦。”“小阿拉”阿南边往上攀边说道。 “上来瞧瞧吧,那边的大牛头牛角都快给人打掉了,你还说什么大话。”树上边的人说道。 众“小阿拉”也不再出言反驳,各自寻得前方树叶稀疏,甚少阻挡视线的粗枝稳坐,便即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凝神注视向喧呼呐喊的来处。 敖航这时,见到眼前这位肤色犹如绿叶,一脸天真幼稚的人,便即知这人是“獠青魔“族类的人族小朋友。心下不禁骇异:“玄徼罗是什么星系呀!这阿拉族、獠青魔族、地球人族怎全都有。”心想到这世界时日尚短,也无需事事急着去了解。打量了那人一阵,也即转眼往前方呐喊声出处,遥望过去。 此时居高临下,身居数十米高的树上,眼前的景物自然豁然入目。 穷眺极望前方,是一个广辽望不及边的大山坳。正前方远及半里之地,座落着一座外观有如地球人界寺宇般,宏伟而高广的建筑物,屋顶俱漆镀金黄色彩,在这天气晴朗的日光照耀下,反射出万道金光,让眼前建筑物更显得炜烨无方。建筑物四周,俱是人工培槙的花草树木围绕,一条条卵石铺堑的小道,于嫣红姹紫的花丛间、繁茂苍翠的小树林里,蜿蜒迂迴来去,却又使得其越发清幽臻雅。 建筑物正门外,一条由花刚岩大石条铺设,宽及十数米的宽敞大道,迳直延伸至百米地,便是一方圆二百余米的大广场。只见广场正中央,有着直径三十米左右的圆形轩辕台,筑于其中,辕轩台地面上,分别涂上了黑白两种颜色,以s形将之平均地划分开来。然而,黑白两边半弧形面大的一方,却又各自涂上白黑色,两个三米大的小圆,点缀在这黑白分明的辕轩台面上,使得两种色彩之间,既是黑中有白又是白中有黑。细看之下,即让人滋生出一股你中有我,而又我中有你的感觉。 敖航心下一凛,险些儿便将“太极”两字大叫出来,心下自道:“怪不得山前道路的石壁图腾,看上去那么眼熟,原来那是地球人界先天八卦,其中八种性质中的一种。” 心里却更是疑惑,在这异界的星球中,怎会有着太极八卦的图腾。便即再凝神细瞧,便见太极辕轩台的周边,每隔十数米远,俱是人工开凿的巨型石条,梯叠成的三级石阶座位,有序环绕在辕轩台的八个方位。 此时身在高处,眼下的景象尽入目中,也更是肯定眼前的大广场建筑,确是地球人界的一个巨大先天八卦无疑。 这时,辕轩台八方的三级阶座上,每一方阶座,俱都满坐上了三百多人,人人均在瞪目凝视轩辕台中,正在搏击相斗的两人。观众座上的二千余众,时时呼喝呐喊,声音直荡山野处处,敖航与小阿拉们所藏身的大树,亦然被喝彩声震得枯叶籁籁而下。 第八章:两族之争 2 敖航凝神细瞧。只见八方三级阶座上,有着两个不同民族的族人均分四方入座。左首四方座上是身高体壮的“阿拉“族人,右首四方是肤色如春草的“獠青魔“族人,二族均分以四方阶座相对而座。 而此时辕轩台上,亦有”阿拉“族的一人与”獠青魔“族的一人,正在台上比武搏击相斗。 一见如此情景,心思到处,便想:“这台上的两人打斗,也不知是否像地球人界的擂台赛或拳击赛那样?“ 转眼间左右盼顾,但见藏匿在身边树间的众位小朋友,他们正聚精会神的,凝眸于辕轩台上比武的二人。心下也便即明白,这帮子小朋友先前那般的身历险象,偷越过山前守卫,自然是为了偷看这场到了达定年龄,抑或是有什么特定条件,才能参与或观看的比武。 但又想到,此前众“小阿拉”们为了看这场比武,竟自置身犯险、披荆破棘而来,心下也不禁暗自笑叹,这帮子天真勇敢的小家伙。 这时的辕轩台上,“阿拉”族的那名“大阿拉”正与“獠青魔”族的那人,二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斗得正紧。 “大阿拉”身形高壮健硕,躯长足比“獠青魔”高出一个头有余,按身体力量来瞧,本是“大阿拉”全然据占优势。 但此刻可见,那“獠青魔”身躯虽较“大阿拉”小了很多,可他的身形忒也敏捷非凡,疾迅如电游走于“大阿拉”身周,或拳打或脚踢,犹如风飞雪雨般,攻击向“大阿拉”身体各处要害。 当下的“大阿拉”身子原地不移,只得一味地随对手的进击而旋转,举手抬足之间已是相形见拙。时而由于自家阻挡不及、闪避稍慢,或胸或背,随即便被对手倏忽而至的重手击中。 顷刻间,“大阿拉“身子被对手连连多次击打,样子已是难以为继。 现下左首“大阿拉”同族的族人们,见了台上此等情状,俱在屏息摇头唏叹。而与他们相对而坐的“獠青魔”族人,见自家族人这时胜券在握,自然更是欢呼雀跃,声音直荡山野处处。 辕轩台上,“大阿拉”此时身体气力已竭,拳脚之间,更见缓慢乏力。每每向对手攻击,对方便犹似早己意料,身形倏动,即便轻松自如躲避过了。 蓦然间,“獠青魔”身子竟尔化作一道青影,人已闪至“大阿拉”身后,忽见他身形倏地一矮,双手操拳直击而出,双拳俱重重击落在“大阿拉”右腿后膝间。 “大阿拉”自身原本的气力已所剩无几,经“獠青魔”这么一下突然而袭,不由自主的右膝往下蹲跪了下去。 “獠青魔”于他身后,不遗他有半点喘息之机,当即双手齐施,出手如电,立马便握住他头上那对十余厘米的牛角儿。忽地又是右腿一提,以膝盖抵撑于他后背间,令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如此一来,这一场比武至此,胜负便已见分晓。 大树上,“啪,啪,啪。”三记掌声,随着“大阿拉”战败而响起。紧接着听得身处树间的那名“獠青魔”族小朋友,洋洋自得的道:“哈哈!是不是?我说得不错吧!这若不是相敬竞技比赛之谊,你们雷族的大牛头那牛角儿,准的是无法保住的。” 敖航在地球人界时,自己所爱之人苏小言,当初便遭受獠青魔袭击而身死,当时对獠青魔可是恨之入骨。但后来又于地界玄冥中见了界律部的可柔,见她虽与“獠青魔”同为族人,但人却是天真可爱、和顺友善,心下对“獠青魔”这个种族的偏见,也就由此抛开了。 这时听这“獠青魔”族的小朋友,对“小阿拉”众人的说话,如此尖刻损薄,心下不由得对他颇感嫌恶。又听得身边阵阵的轻叹声,即转瞧向各位“小阿拉”,这时人人俱一脸失望之情。心下不知怎的?亦然也随他们生起失落与不快之感。 这时辕轩台上,败落的“大阿拉”已离开辕轩台。而“獠青魔”族的那人,先是一步一步迈向辕轩台左边沿,样貌极是谦恭有礼,忽地双手合十,深深的向“阿拉”的族众躬身作礼。然后才转过身来,快步走向自家族人这方,一跃而下,回到族人首列的观众席间落座。而他身边右首邻座的一位族人,随着却站立了起来。 只见这名“獠青魔”,手执一条颜色墨黑的齐眉棍,似是某种不知名金属炼制而成的棍棒。他大步而出向辕轩台走去,显然是上台准备下一场比武。 敖航瞥眼又见,右边的“阿拉”族,亦有一位“大阿拉”行了出来,片刻间,即飞跃上与他身形齐高的辕轩台上去。 但见“大阿拉”那条粗壮的左手,整的一条臂膀及至掌背间,穿套着那种似是黑色金属所铸,臂肘关节可自由弯曲的臂护甲;右手却是手持一个长约一米左右,犹似地球人界中药店里,捣药时才用的捣药锤般的武器,但分量却大了十数倍有余。 “獠青魔“、”大阿拉“二人,于辕轩台上距五米之地相对而立,二人一同躬身礼毕。 ”大阿拉“忽地双膝微微一屈,身子就地一沉,即是一弓形马步将下盘稳扎,左臂护甲横举胸际,右手的大药锤斜指向地。那双大眼此刻紧盯对手,一副静观其变、以待对方蓦然来袭的姿态。“大阿拉“这以守为主的动作,一气呵成。 而他的对手“镣青魔”与此同时,却是反其之道而行之。当下一躬身礼毕,人已然大步踏出,右手中那条黑色金属齐眉棍,亦然随势向前,直往“大阿拉”胸际直点过去。 二人相距只不过五米,“獠青魔“身手似闪电般迅捷,手中齐眉棍本已及两米,再加上他这么跨纵,齐眉棍倏闪已将及对手要害。 眼见这雷霆一击,”大阿拉“将是无可躲避,可这电光石火的瞬息间,他横举胸际的左手蓦地往前一挺,对方点来的齐眉棍顶端,刚好便点在他左肘的臂护甲上。 “镗“的一声,武器交击之声响起,观众席上喝彩骤然暴涨开来。身在树间的众”小阿拉“,亦不禁哗然大叫。 便在这时,那”獠青魔“族的小朋友,却又开口说道:”你们哗哗然的作什么?跟你们说,台上的大牛头这一场是肯定会赢。但那也不过是他遇上一个武功根本不入流的对手而已,若让我来攻他这一招,台上的那大牛头准保躺下变死牛。“ “牛?唔……阿南哥哥,那风族的小屁孩说的大牛头、死牛是什么来的?”小女孩手挽住身边的“小阿拉”阿南,稳坐落在树间,一脸疑惑低声的问道。 然而,小女孩说话语音虽小,却并没有逃脱“獠青魔”族的小朋友聪敏的耳朵。 “小屁孩?你说谁是小屁孩?”“獠青魔”族小朋友望在辕轩台上的双眼,转瞧过来喝问。但他一见小女孩脸容,当即便是一怔,那本是怒意的脸上即尽显愕然。 而小女孩身边的“小阿拉”阿南,听他语气粗暴对待小女孩,这下可是忍不住生气了。双眼即时怒瞪,大声回喝:“卉妹子说你又怎样?你还想也来一架不成?” “獠青魔“族小朋友瞧了瞧二人,忽地撅了撅嘴,一脸不屑的道:”打架?哼!就你们一起上也打不过我,但我还得看比赛,也免得与你们口舌之争。“ 他嘴里说着,人却是身形突然一动,便即犹若矫猿,三两下跳跃在大树横枝间,转瞬到了树的最顶端上去,落在另一株距众人远了十米左右的树枝上。 众人见他远离,也不再去理会,转眼即瞧向辕轩台上的比武。而敖航心下却由小女孩的问话,“獠青魔“族小朋友的举止做作间,生起了一个极大的疑问。 而当下辕轩台上,随住镗然之声响起,“大阿拉”身躯微微一晃,显然对方所攻击之势,不单于速度疾迅如电,力量亦是非同小可所生出的反应。 “獠青魔”于对手举臂阻挡住进攻,向前的身形亦随即顿了一下,紧握手中的齐眉棍,亦是被“大阿拉”臂护甲阻挡回压的力量,逼得右手向前滑动了三十多厘米,摩擦得掌心一阵麻烫。 当下他不敢稍有停顿,立将齐眉棍紧的一握,稍增力度继而往前直推,力量直抵棍端,以利用“大阿拉”手肘阻势,形成一股反弹之力,身子倏地往后猛然跃退。以此防止“大阿拉”右手大药锤蓦然而击。 情况也正如他所料,随他反弹后跃之间。“大阿拉”右手大药锤已然蓦动,自下往上直扫了上去,风声呼呼作响,距他前额不过十厘米扫掠夺而过。 “大阿拉”一击不中,手中大药锤一个旋转迂回,又复斜指向地下,身形保持原有姿势,全然没有抢攻的意态。 而“獠青魔”身形一立定,随势回收双手紧握的齐眉棍,即已然出手,猛然由“大阿拉”左路横扫了过去。“大阿拉”急地将左臂往左提举,齐眉棍与他左臂十字交击,复又响起尖锐的金属铮鸣声。 一攻一守交手的两招,一个以疾迅凌厉猛攻,以快打慢;一个以门户稳健严守,抵御之间却又不失寻隙进攻。两招一过,两族观众已在高声呼喝,直振得大山谷四野俱荡。 ; 第八章:两族之争 3 二人比武较技,若想要击败对手,耳目与心思紧合而一,于胜负至关要紧。 也即是说,耳目是用以在与对手战斗时,是以眼见及耳闻,细心观察对手一举一动,因而由对手身上的动与静、攻与守、进与退之间,所发生一切细微动作。同时加以心思揣摩,心下即要立马作出决策,该是采取攻击或是防守举措,以增大击败对手的机会。 这也是在场所有武者,人人心下都再也明白不过的道理。 “獠青魔“以迅若如电的凌厉两击,本以为已寻到“大阿拉”漏洞,随即以己之长而快攻。可两招倏闪一过,当下便知心思所料全然失算。他蓦地里身形一变,围绕住“大阿拉”疾步如风般飞奔,手中齐眉棍于“大阿拉”身周的四面八方,或横竖直击、或上点下刺,奋起而攻。 此际,“大阿拉”脚下始终不移原地,只是以左足作轴心,随着对方身形疾动,而随地旋转。举足轻重之间,他便是一面严谨的,毫不作一点反戈一击举措,一意只是应付住对手密如雨点般进击。 然而,他全身的自我防御,可是全然没有生出一点儿漏洞。 顷刻间,“獠青魔”人已化作了无数条青影,倏来倏往,手中齐眉连绵不断、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大阿拉”始终如一严守门户,招来即御。 轩辕台上二人相斗,只看得辕轩台下的两族观众,已由先前的喧呼呐嚷,变成了现下的鸦雀无声,二千余对目光俱凝神贯注于台上二人。 观众座上两族二千余众,俱是身怀武功之人。正所谓旁观者清,当下眼见场上比斗,俱知“獠青魔”此刻,对“大阿拉”的攻击虽然凌厉凛冽。但二人在这一攻一守之间,相斗时间若然一久,“獠青魔”所消耗的力量,也自是远比“大阿拉”为巨,而当到了气力相对变得殊然不同之际,“大阿拉”到那时一旦忽起反攻,“獠青魔”必然是难能抵敌的了。 可这时身于树间的敖航,可是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的一条蛇。见此时“大阿拉”受“獠青魔”猛攻之下,始终是未能进招还上一击,心下直以为“大阿拉”又将要败下阵来,心里不由得又荡起一抹酸溜溜的失意之感。 忽闻比武场上观众齐声喝彩,只见“獠青魔”倏忽飘至“大阿拉”身后,身子突地一下弹跃,纵身而起。双手紧握高举向天的齐眉棍,随即自高往低轰然击落,突袭向“大阿拉”头顶。 眼见齐眉棍即抵“大阿拉”头顶,霎时“大阿拉”那只戴上臂护甲的左手,却突然举在头顶之上,抵挡住了这胜败关联的一击。与此同时,他身形倏而旋转,左手蓦然竟是往上一绕,伸手如电般径向“獠青魔“的齐眉棍,猛然抓了过去。 瞬息间的骤然变招,防守忽而变为反攻。蓦然的这一下,“大阿拉“已抓住了不失之机,将”獠青魔“齐眉棍”紧握入了手中。同时,他也不让对手再有机会变招,随即将齐眉棍往己方拉扯,人却是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中的大药锤可不闲置,径直往“獠青魔”胸际刺了过去。 “獠青魔”身刚着地,马步未稳,自家兵器的另一端便已操在对方手中。况且他自身力气与“大阿拉”相较,本就远之不及,被“大阿拉”这一拉扯,身子不由得骤尔向前倾了过去。但总算他见机极快,蓦见“大阿拉”右肩忽而耸动,便已料“大阿拉”手中大药锤必然来袭,当下也不容多想,惟有的变招,也只有撒手放开齐眉棍,脚下发力一蹬,往后跃退二米余地。避过“大阿拉”的大药锤,但兵器然已落入敌手。 这一场比武,虽是兵刃铮鸣不断,却终是双方都不曾有一招击在对手身上。 “獠青魔”此时武器已失,后跃身子刚落地立稳,即将身形收拢直立,神态间却是无半点失意之态,一脸恭谨的向前迈进一步,忽而双手合十,然后向对手作了深深一躬。这才一言不发,转身往己方族人这边大步行出,由辕轩台上跃下,快步返**人中原来的位置入座。 敖航看了这一幕,本是怏怏不乐的心情,自然即转而欣喜。又见比武场上,那长似獠青魔的民族之人,他们对待比武胜败输赢,胜亦不骄败也不燥的谦恭态度,却真是令人心下凛然,见了肃而起敬。 当下心里即想起,于地球人界时,被自己一击擒拿在手,令其灰飞烟灭的獠青魔。不由得便将他与眼前的“獠青魔”族人,置于心中暗里较量。心下对这长似“獠青魔”的种族,也便生出了另一种看法。 辕轩台上,获胜者“大阿拉”向对方躬身礼毕,随即下台回到族人中去了。紧接下来,两族又各有一人上台比试。 如此接二连三的,两族各自分派代表接连又比了五场,“阿拉”族胜了三场,“獠青魔”获胜二场。于敖航他们树间的众人,看在眼里的比武共有七场,总数是“阿拉”族四比三赢了“獠青魔“族。最后,众人脸上也不禁现露住欢喜神色。 树间众人,此时见所有的比武者,俱在逐一跃上辕轩台上。心知这场比武赛事已将结束,“小阿拉”们便各自身形移动,先后动身自树上攀落。不一阵间,便已全员安然落身至树下。 “小阿拉”阿南刚由那名叫丁长的“小阿拉”手中,将装载敖航的滕篮子接过,便即听得背后的小女孩,大声说道:“你们快瞧,那风族的小屁孩下来了,嘻嘻嘻,他好似一个大跳蚤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獠青魔“族的小朋友,正由树上高处落下,但他却并不像”小阿拉“们那般,矫捷的由树上攀爬而下。而是顺着大树生长出来的横枝,自上往下,由高枝跃纵至低枝上,十数次跳跃而下,他人便落在”小阿拉“阿南身前二米来处。 “獠青魔”小朋友一脸怒意,一言不发的,只盯住“小阿拉”阿南背负的小女孩怒瞪,显然是听到了小女孩说话,心下为小女孩话指他为“小屁该“而发怒。 那小女孩身在“小阿拉”阿南背后,本是伸出头来瞧住他,但一见他这副模样,即被他怒目而瞪的双目,瞧得心里好生害怕,忽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忙即将头往“小阿拉”阿南背里躲藏,不敢再与他照面。 “小阿拉“阿南无需扭头回瞧,便知小女孩已受了“獠青魔”小朋友的惊吓。他打小与小女孩感情非比寻常,虽与小女孩民族不同,可心底里便将小女孩作亲妹妹般对待,什么事情自己受了委屈,他还可尽力忍让,一笑而过,但却绝不容忍小女孩任人欺负恐吓。 当下右手往后一绕,递于腰背间,将小女孩负得稳稳妥妥,左手抱住滕篮子藏于腋下。脚下即大步踏出,身与“獠青魔”小朋友只距一米余。他本就一米八五的高壮身躯,足比那身高刚及肩膀的“獠青魔”小朋友,高出一个头尚还不止,俯首即怒目而视。 “你待要怎地?是否要以大欺小?你若是这样,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我也要他立马回访到你身上。“”小阿拉“阿南字正腔严的说道。他这话说得气势不可挡,咄咄然的逼向对方。 “獠青魔“小朋友听了这话,神色间可是没半点惧意。脸上神色却变得平和了许多,忽的露出一抹莫明的笑意,凝神细瞧在“小阿拉”阿南脸上。 瞧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身行出,一边走一边笑道:“你跟地界的那死牛头阿拉,倒真似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话总爱说在前头。正所谓:鱼是鱼,虾是虾,乌龟也正是个大王八,哈哈……哈哈!“ 身在“小阿拉”阿南腋下滕篮子的敖航,听得他说了这话,心下的欢腾之情实是难以形容,当即是狂然大叫:“十方,是你吗?一定是十方……。”说话的同时,整条蛇身便已如箭般,自膝篮子里弹射了出去。 敖航于滕篮子飞窜而出,,速度极之迅捷,可他虽快“小阿拉“阿南出手更快。身子尚未落地,“小阿拉”阿南身躯忽而一躬,挟在腋下的滕篮子已抓在手中,向前蓦地一伸,敖航又复落入他手中的滕篮子里。 “风族小屁孩你看,我的小宝儿对你那嚣张态度,也是看不过眼,想要咬你了。“小女孩此时已伸出头来,溜溜大眼看着转身行出的“獠青魔”小朋友,样子得意的叫道。 身刚落入膝篮子里的敖航,听了小女孩的这话,心里不禁犹如雷鸣一震:“她真的以我作为宠物的一条蛇了。可是十方呢,他还会认出我吗?但听他刚才那样的说话,显然他还记得地界的阿拉,那么他必然与我一样,记忆仍然还在。”心下怕他走远,也没有时间再作多想,即又是大叫:“十方,是我啊,十方……。” “獠青魔“小朋友快步行出,这时他人已在十数米外,好似是听到了敖航的叫喊,突然停下脚步,将身转了过来。 第八章:两族之争 4 “獠青魔”小朋友先是瞧看了滕篮子里的敖航一眼,然后目光才转向“小阿拉”阿南背负的那名小女孩。 敖航一见他这般的动作,心下即知,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最为担忧害怕的事情,便在他瞧看过来的这一眼之间,真实的发生了。 “十方果然是认不出我了,他也是听不懂我说的蛇语,我该怎么办……。”敖航心下黯然暗里自问。 他心里既是说不出的难过,又是极之迷乱,一个念头也随之在心间生起:“他既听不懂我说话,那必然就认不出我来。我若此时走过去与他相认,他可能会以为我如小女孩所说的那般,真的要去攻击于他呢?这样的话,那么必将他们原已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关系,再来个浇油点火,而导致一发难以收拾。”当下念想及此,只得抑制住自身冲动,窝身在滕篮子里静观以变。 “镣青魔”小朋友瞧住小女孩,过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道:“小妹子,你的那什么小宝儿也就是一条蛇罢了!他若真的敢过来咬我,我就只伸出两指便可将他掐死,难过我还会怕他?至于你说我态度嚣张,那好,若然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人能像我这样的话,那他在我面前再怎的嚣张,我心里也服他个五体投地。” 他嘴里说着,右臂却忽而微微一提,将拳头紧的握起,全身一袭淡淡的紫气即涣散出来。只见他身形倏地向左一扭,人即犹如光电般射闪至左首五米开外,一颗径约半米的大树下,右手直出便一拳击中大树主干上,随即又伸出左手,举掌用劲在拳头击落的树干上方,发力推了一下。然后即一言不发,转身便是一跃,身子蓦然几下弹纵,人已消失于前方的荆丛野林间。 随他身形跃起,敖航的心下可是惊急个不得了,身子亦然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这次生怕“小阿拉”阿南又以滕篮子将自己兜接回去,因而这次的一跃之势,也是尽己之力而行之。一跃之下,竟然弹达至六七米远,这才落到地下实处。 说也奇怪,这次“小阿拉“阿南却是原地动也不动一下,手下没作出任何动作。心下不由得愕异,身子刚刚落在地下,便好奇回头盼顾众人,只见他们俱是一脸惊心动魄之色,双目紧盯在刚才“獠青魔”小朋友,一拳击中的那棵大树上。 当下身子极速游移,疾然前行之际,目光也自向那棵大树瞥眼瞧了过去。只见大树叶子簌簌落下,主树干竟已被那位“獠青魔”小朋友一拳击断,正随着他刚才左手一推之势,“喀嚓嚓”的连连作响,迳往众人右首慢腾腾的倾倒了下来。 敖航心下早已认定,眼中所见的这位“獠青魔”族小朋友,便是十方轮回到这世界之人,他对十方的能力早已是亲历目睹,心下也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此时,见了众人这目瞪口呆、惊心动魄的惊骇状,自然明白众人为何会心生悸况?但这刻生怕十方去远,惟恐会追之不及,也没法多余的时间再作理会,当即便是听声辨位,迳往十方所去的方向,奋起追逐而去。 但那“獠青魔”小朋友去得好快。眼见他路过之地,山野荆棘还犹在沙沙声的作动,人却不知已身在前方多远处。当下心里也不知能否跟得上他,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看着荆棘作动处,拼尽了全力追赶。 不一阵,便已追至来时上山的石级山道间,遥遥望见“獠青魔”小朋友身影,正快步往山下行去。心中不禁激动无已,当即放声急叫:“十方,你等一等,我是敖航,你等我一下。” 那“獠青魔”小朋友并不停下脚步,但他却肯定已听到了敖航叫喊,一边走一边回头瞧了一眼,明明看见了敖航,却也不作理会,脚下走得可是更快了。行了好一会儿,这才由石级山道忽然窜进右边荆丛,披荆破棘的下山。 敖航见他选择这路下山,心想他上山时,所行走过的路径,定然与“小阿拉”们差不了多少,当下自是往上山时的那山崖过去了。好在他身入荆野之地,行进的速度也是缓慢了许多,心中不觉竟自庆幸自身这时的蛇身既长且小,穿行在这荆棘野丛中,远较他为之方便快速,心想时过不久,必然便可追上他了。 果然亦如敖航所想。时过未久,与眼前的“獠青魔”小朋友,前后相距也不过五米之地。 此情此景,心下也不去想眼前之人,究竟可否会认出自己,只想向他大声叫喊:“十方,我是敖航,我是轮回成了蛇的敖航。”可是这念想好的话儿,话声刚到喉头,却见那“獠青魔”小朋友身形忽地一陷,霎时间竟然不见人影了。 敖航心下不禁大叫糟糕,心知他已然攀下山崖去了。忙迅速追去,伸展长脖便往崖下瞧看,可见他身形犹如一猿,自上往下,手抓山崖间小树或山滕,这边一荡过去那边一抓,手下来去数回这般功夫,人已安然身在崖下。 但见他急行出数步,人已立身于那条绕山大道路旁,转过身来仰天大笑,叫道:“你这条冷血畜生,忒也固执太过了吧?你的小主人们都被一拳惊得脸无人色,你竟然还是这般的顽固不化。好,哈哈!来来来,如果你能下得了这山崖的话,我十方让你咬上个三百六十口,那又有何防?”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自认我是十方这话,让当下已轮回成蛇的敖航听了,那还能抑制住数日以来,为自己轮回成蛇,而心灰意冷;为求生捕猎那些恶心小动物,而充饥不得;以及之后竟是沦落成为盗果贼被抓,变成了一帮了小朋友们的宠物,这其中各种情绪的激烈交织。 敖航此时心下只得一念:“十方若然你都认不出我来,那么我从此在这个世界里,可就真的不知该当怎么活下去了?” 当下心中思绪犹如波涛翻涌滚动,竟是一心想要过去与十方相认,情难以禁的身子往前那么一倾,随即便失魂落魄的由山崖上跌了下去。忽听得两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神即清醒过来:“我这也太过什么了……,哎呀!我命这下休矣!掉下去必成肉泥一团。” 但身子的自由落体运动忒也真快,念想刚刚这么一闪而过,却已然是身至山崖最尽处。 忽觉落身之地软绵绵的,身体也无半点儿疼痛之感。定下神来凝神一瞧,却见十方竟在这倏闪而逝的瞬息间,已将自家身穿的那件灰衣短褂脱下,飞身至崖边将自己接裹在其中。 十方忽将手中褂衣轻轻一抖,便将敖航抛跌落在地下,神态好生诧异,怔怔然的俯视在敖航身上。 敖航落在地下,将身翻腾过身来,却是一脸期待之情,仰首亦是怔目盯在十方脸上。心里可是极度期盼,希望十方此时此刻立马灵光乍现,一眼便可认出眼前的这一条蛇,乃是不久前曾与己患难与共,一心同生共死一起被罚轮回这世界的敖航。 十方瞧了敖航好一会,忽而一笑道:“我说你这小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的?我自从轮回到这个星球上,十多年以来就从未曾听说过有蛇的这种生物。” 敖航听了即是一愕,打量眼前十方一下,之前那忘乎所有的状态,也即转清醒了过来。 这时近距离细瞧十方,只见他肤色犹如春草,额顶留着一丛掌般大小的绯红色头发,长得蓝眉大眼,一张圆满的脸蛋儿,可是与他于地球第一次初见时,似是一个饼模打出来那般,只是此时见他模样稚嫩,年纪却是比那时小了几岁,看上去似是十二三岁的地球人类样子。 见了眼前十方这副样子,心头即是一凛:“是啊!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我由那蛋破而生的那天起,时至现今,这前后也不过就只有九天时间,怎么十方竟长这么大了?”心里想着,不自禁疑惑丛生。 敖航心里清楚,眼前的十方和自己一样,轮回到这世界前的记忆仍然还在。不然的话,十方不可能认识地界的阿拉,而且即连他自己轮回这事都随口道出。 可是这刻,敖航心下茫无头绪的是,当下自己轮回出生到这个异世界里,时间也不过十天左右,却怎也理解不了,眼前的十方竟已长成一名十多岁的异界少年。 敖航虽身受结界判罚轮回到这个世界,但现下的记忆却未曾被抹去。他记得在地界的那段经历,而且又曾听十方道说过,盘古所创造出结界的种种奥妙。心里无法理解眼前事情的玄妙之处,也只得将这所闻所见的一切,俱归纳入结界的灵力所致。 然而,敖航却那里意想得到,当下他与十方的前世记忆仍在,自己轮回到这个异界为蛇,以及十方轮回成了“獠青魔”族人。其中的这一切,俱是在地界被判罚后,轮回前的时候,由于娜娜与可柔二人所操控,而造成现下这样的一种现象。 ; 第九章:荒野魔踪 1 原来当日敖航与十方二人,身受结界判罚轮回时,三界冥探中的捕神倚颇,却让他二人接受了,轮回到这个世界追捕魔君的结界印任务。这也是自有了结界后,千古以来前所未有过的事。 敖航与十方身负重任,被判罚轮回到现下的这个世界,那原本也是按照正常轮回的章程执行。 可是他俩却万万没有想到,当下自身中出现的这种异象,竟是当初娜娜对可柔咬耳朵说话时,教给可柔的方法所致。 娜娜让可柔使得敖航轮回到这世界,成为当下的这一条蛇,那确是出自于她个人的私心;而让十方轮回为“獠青魔”族人,倒是对一向倾心于十方的可柔,出于要撮合他俩的一片真心。 但现下敖航与十方二人的记忆仍在,这却是完全与娜娜无关。那全是他俩在轮回到这世界的前那刻,在送进那会消除去前尘记忆的时空通道时,可柔那时童心顿起,突然以掌击他俩后背,注入她自己的灵力,以保护住他俩的记忆源之故。 敖航对三界轮回的事物,可说是一窍不通,知道的极之有限,对看在眼里的这些新奇各样的事情,自然是难以理解。 可是十方的前世记忆源,却是一名历经了上千载,曾经遨游九天的三界冥探神捕。对十方来说,他当然明白现下自身的情况如此,那全因在身入轮回时空通道那刻,可柔在自己背上击的那一掌所致。 十方虽不明白,可柔冒着触犯结界律法,竟然以灵力护住自己记忆源,这其间究竟有什么蹊跷?但于心底里,却是对可柔好生感激。 只因十方此时记忆仍在,他便对这个世界的好多事情,无需去学习细究,遇事即可理解。无论做起任何事,可说是事半功倍如有神助一般。 也正因为这样,十方在三界冥探部任职时,虽没有亲身来过玄缴罗星系的经历,但他一向对盘古在创造结界前,还未成就三界敬仰的天神时所在的故乡,一直心生向往。内心常有游历其间的想法,因而对玄徼罗星系的环境也曾细究过。 十方知道,现今身之所在的玄缴罗星系,属于地界外界,名为建木之境的五大星系其中之一。地界的内界玄冥与外界的建木之境,在九天之中,同样与其它星系有着极其不同的特殊情况。 若说地界玄冥星系,那是禁锢天地间生灵元神轮回的大狱牢;那么建木之境,便是一处让每一个在轮回到此境的生灵,在拥有了自由意志的同时,又能以躯体去煅炼元神,有机会让自身神体合一,从此跳离生死轮回之苦,通往永恒之路的一个地方。 建木之境的五大星系,除了十方与敖航当下轮回的是玄缴罗星系外,尚还有启元星系、太冲星系、大奥星系以及以太星系。 只因外界的建木之境广袤浩瀚,十方身在玄冥三界冥探部任职事时,对盘古又是极其尊崇膜拜,于盘古将神体修炼永恒不灭的玄缴罗星系,一向是神之以往。私下里也常会细究一番,因此他对玄缴罗星系的不少事物颇有了解。 可是,十方他人虽聪明伶俐,但性子却是太过贪玩好动。以往遇到事情,常常都是随心性而念头忽动,所以他虽对当下身处的玄缴罗星系作过研究,也了解建木之境共有五大星系存在,却是没有心思,再去探究建木之境中,其余四大星系的事物。 十方知道,当下身处的玄徼星系虽是辽阔,但却只有两颗星球存在着生灵。一是此时身之所在的这个叫作无虞的星球;而另一个,便是每当夜幕降临时,天际地平线随后即会冉冉升起,那一颗色彩浅蓝,敖航曾经于山洞中破卵诞生时,于洞外仰望高空所见的那颗酷似地球,名叫兵戎的星球。 正因为十方记忆仍在,所以他了解现下这个星系的好多事情,也清楚记得,自己是为何会轮回到这个星球上的一切前因后果。 可是敖航与十不同,他此时的所有记忆,也只不过地球上生活的二十年经历,以及他身死以后,反复轮回这十数天的记忆。 敖航见过三界中光怪陆奇的不少事情。但这些事,相较于浩如烟海的三界事物,也只不过有如沙海中其间一粒小沙子而已。以他现时的见识,又那能理解得了,当下自身所遭遇的这种错综交织的事。 因此在敖航心里,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也只好将之归究于玄奥无方的结界。 此时此刻,敖航仰视住身前一脸疑惑的十方,想了好一阵,这才大声说道:“这定是结界的灵力所至,十方这个你是懂的,你一定可以想明白这事情的其中关联所在,将我认出来的。”说着是心下兴奋脸上表情多样,一脸期盼之貌。 “你这小东西也凶恶太过了吧?刚才你自山上掉下来,可是我救下你的哦。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哦!嘿嘿!那不用我多说,咱们先前说好的,我让你咬三百六十口的事,咱们刚好就一笔抵消没拖没欠的,你说这样行不行?”十方已将上衣穿上,负手于胸天真黠笑的问道。 敖航听十方这么说,已然明白他并未听懂自己说话,不由得满心意冷,低首摇头叹息了一声。 “噫!你还真是一条奇异的怪蛇,你真能听得懂人话?”十方凝起神来打量住敖航,自言自语的道。 瞥眼又见敖航吱声摇首,眉头不禁忽而一蹙,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难道你真的要非咬我不可?” 敖航瞧住十方摇了摇头。十方见他摇头作应,这下心情可就乐了,犹似发现耀世奇珍一般,原地开心得手舞足蹈了起来。 但于敖航心里,可是异常的苦涩。当下只一心祈盼十方能认出自己,却见十方此刻的做作,他玩世不恭的面貌是一成未变,可他却也识不得眼前人,真正的庐山真面。 十方嘻笑着将身蹲了下来,喜问:“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目光仔细瞧在敖航身上,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甚是惑然的又道:“这不对,你绝对不会是条蛇,那有蛇的脑袋会长得似人类娃娃儿一般的。” 敖航听了即是愕然,倏闪之间,这数日来经历便于头脑里转了数转,不禁自问:“我吃不得那些小动物,却又可咀嚼红果子,现下十方又说我长着似人类的一颗脑袋?” 当即回过头去,瞧了眼那上米长的蛇身,心下不由得疑云丛生:“但说我不是一条蛇,却又有什么东西会长成这样子,再怎么说,这没手没脚的我也不属于人类吧?“ 敖航心思到此。十方已是站直起身子,说道:“我身上还有要事赶着要去办,我可不能为了搭理你,而将自家的事给迟延耽搁了。你呢,就在这等你那小主人,因为他们也一定会由这里下山的,知道吗?“话声一了,转身便大步行出。 十方脚下刚踏出两步,敖航已是急如火焚。情急之下,身子左右几下摆动,已极速游移到他身前,吱声大叫将他拦了下来。 “喂,你这小家伙怎的就一点不听话呢!但我真的没时间跟你耗了,我可是要走了。”十方话犹未了,人又已跨出一大步。 可是这一次,十方脚下的步伐却是跨得好大。就这么一步,他人便已落在四米开外的绕山大道上,接着第二步再行跨出,人即往大道右方跨越出了三米有余。 十方脚下步伐既大又快,可敖航游移滑行比他更快。他第二步刚踏足地下,敖航已倏闪而至到了他跟前,仰起头来对住他大声喊叫。 “哗!怎么回事,你这小家伙到底什么来的?”十方骇然以惊,哗哗然的回头,用以目光度量估计自己的两步之距,随即复转回头来,目瞪口呆的瞧住敖航。 敖航先见十方转身跨跃而起,心里只怕十方现下飘然一去,这以后若再想与他相遇,那定是遥遥无期的了。心下一紧张起来,便即全力追出,但却怎也意想不到,自己的速度竟会快到这个地步。 当下心焦如火,仰首失声即是大叫:“十方你等一等。”话刚一出口,已见十方一脸惊异神色,这下才反应过来。遂将长脖伸展了一下,瞧向眼前那条坚士大道上。 只见道路上,自己爬行游移过来的坚土大道处,竟让自己的蛇身拨划出一条颇深的痕迹,当下的沙尘还犹在四散弥漫。心下不由得也是疑惑不解,自己怎地在这情急之下,竟会自然而然生出这么大的力量。 “我就说你不像是条蛇吗?我对天地人三界的事也知道不少,可从未闻见过有你这样的生物。“十方揣想着说道。 突然好奇心又起,复再将身子蹲了下来,说道:”喂!小家伙,我现在真的有急事在身,也懒得去猜想你是什么?既然你可听懂我说话,而我却又是听不懂,你吱吱的喊叫究竟是什么意思。唔……咱们不如这样,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便以点头或摇头来答应,好不好?” 敖航听了,一颗心不由得欢呼雀跃,怔瞪十方当即欢然点头。 “真有意思,小家伙你真是太神了。”十方嘿嘿笑叹,又问:“那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你的小主人,因此而追来为他们出气的?” 敖航心下不由得滋生酸楚之意,心想:“十方虽发现我长相行为有所不同,但心里还是认定我是“小阿拉”们所宠养的畜生宠物而已。” ; 第九章:荒野魔踪 2 但敖航一路追来,本是为着与十方相认。当下明知与十方言语不通,心知再三多说也是了无作用,听了也只好摇了摇头。 “不是为了这个,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一路跟着我?难道看着我本领比他们厉害,所以才跟着我来?”十方又问。敖航听后又是摇头。 十方见敖航摇头,便觉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之举太过炫耀自己。 问话刚了,便即自个敲了脑瓜子一爆栗,讪笑遮羞道:“你不会说话,这个我算白问了。唔……你是不是定要跟着我走?”敖航点了点头。 “那好,你要是跟得上我的话,我便让你跟着。”十方话声犹还未了,脚下已然踏出。 他性格本就玩世不恭、天真直率,心下想到的事,说做便立即去做,很少去细想后果。 但这时,十方心里却另有打算,心想:“那年纪比我最起码小了四五岁的小女屁孩,竟然将我这比她大得多的人叫作小屁孩,那真既可恶又无礼。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她来个大方的,不跟她去作大计较,但这小计较总得算计一下。这蛇身人首的小家伙,他既又聪明又是能通人语,她定然是视如至爱。嘿嘿嘿!我十方可是要带走了,就是要让她那小女屁孩急,让她急她个心慌慌,哭爹喊娘的也找不着,嘻哈哈……。” 他心里特发奇想,一心要整盅作弄那小女孩一番,心下暗自好生的得意。 敖航不知十方心事,但听他说肯带上自己同行,心想现下与他族类大异,相认已是绝不可能的事。惟今最是妥当之计,也只是随同在他身边,希望能在相处久了,他能将自己认出。 这次见十方似是如常行出,便即快速移行追随在他身侧。这样轻松的跟上数十米之地,便觉十方脚下步伐却是突然快了,忙自加快速度跟进。 可走了未及上百米远。十方这时却将双手负于背后,上半身直直的宛若不动,但两脚下的步子,在他来回的踩踏之间,竟似是快得犹似变成了一个倏速旋转的车轮子那般。一眼瞧去,仿似他身子坐于一滚动大车轮上,极速在这大道中前进。 敖航当下只得全力施为,紧紧的穷追不舍。时过不久,已是在这山野大道上,疾地前行了近两里地,十方这时已将敖航抛离了上百米远。只见他身后尘烟滚滚,速度兀在不断的渐渐加快。 又过了不一阵,敖航目光直前而望,眼中可见,也只是前方大道上尘土飞扬,遥遥直望,却已瞧不着十方半点人影儿了。心下一急,也只得奋起直追。 这一气之下,倏速疾行急追出了数里,顿感力量已是不可为继,再也难从己心,不由得大喘吁吁开来。 此时身躯摆动维艰,又前行一百米左右,实在已无力再以继续,便将身停了下来。 当下一心只怕十方这一去不候,心惊意急的向前展望,这时却见前方尘烟与人影俱无,心下即便淡定了,不由得暗地笑叹:“十方这小光头,轮回异界也还是这般爱玩,即便是象我这样的一条蛇,他还是喜欢逗乐一番。” 目光当即四下盼顾,却见道路左首,刚好有着一颗可遮藏人身的大树。便慢慢的移行过去。行未过一米,便已见十方露出半颗青色的脑袋,以单眼在偷瞟自己。 “哗!你这小家伙,忒也太聪明了吧!这你也能想到呐?”十方边说着边由树后行出。 行至敖航身前蹲了下来,又道:“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不过说真的,我这次要去办的事情,那可是挺具危险性的,你若然不怕就盘绕上我左手,我这就带你一起去。”说着已将左手伸在敖航眼前。 敖航自轮回到这异界为蛇,可从未曾如地球上的蛇那般,喜欢干那些绕滕环木之事。 当下听十方要自己绕到他手臂上去,心下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慢腾腾随他掌背爬上,经手腕蜿蜒绕了上去,头脑一至手肘时,便将整条身子捆扎在他小臂上。 “准备好了没有?”十方问。 敖航于他臂上微微挪动了下,只觉自己的环扎在他手上好生稳妥,便伸了伸长脖点头作应。 十方站立起身子,将手横提于胸大步行出,嘴里却在说道:“小家伙你可听好了,咱们现在要去做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是要去这个星球上,非常难惹的艮族人宗庙。你呢,这一路上定要听我的,不要吱吱乱叫,知道吗?不然让那些极小气的小家伙给缠上,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 敖航自认识十方以来,便知十方天性好动、喜冒险爱热闹。然而,敖航当下也只是二十岁的少年人心性,他于地球人界身逝轮回后,先是由于十方的守护不周丢失一魄,到了地界逗留不到一日,即要随十方返回地球人间,借别人身子去聚回丢失的一魄。可当聚回那一魄之后,又在愤怒之时,击得獠青魔灰飞烟灭而违反界律,这才致使自己与十方,俱被结界判罚轮回到这异界。 敖航自地球人界身逝,才得知这九天以内实有天地人三界存在,对三界事物的好奇之心,实是难以言拟。当下听十方说,又要去这异界的什么艮族历险,心下更是兴味盎然,一心向往。 舒舒爽爽的,稳稳缠绕在十方臂间的敖航,悠闲自在的沿途细赏异域风光。 十方脚下可是片刻不停,沿着眼前的绕山大道一路行去十数里,才折往左方一条小野道,然后又是九曲十三弯的越野前行。 由出发时的中午时分,行至这时日薄西山。以十方的速度赶路,少说走了也有上百里地,这才又到了一个林木苍翠,高耸入云的大山脚下。 敖航这一日,自早至晚啥东西都未曾落腹,这时已是饿得肚子咕咕作响。 好在十方也有饿的时候,于夕阳余辉将尽时,在山边的荆丛野地里,抓捕了一只酷似獐子的动物。随后选了一处野地,取出一把带鞘小刀与火石,将那动物开膛破肚、剥皮去首,造架串起生火烧烤。 敖航这时早已离开十方小臂,将蛇身盘起待在一旁。见他将眼前那毛色灰白萋斐、形如幼鹿的小动物残忍宰杀,血淋淋的甚觉恶心,便自双眼一闭不去瞧看。 心里却在暗地责斥:“都说佛教以普渡众生慈善为怀,五大佛戒更以杀戒为首,哼!十方你这算什么佛家小和尚,也就两次见你吃食,两次都是啃荤不沾素,真是将佛家戒律视若敝履,这也太过份了。” 敖航心里对十方这轻嗔责备,全然来源于肚子里所生起的大意见。当下犹自感觉胃在慢慢收缩,前两天所经历那种可怕的饥饿感,现下又再蓦然生起。 心想这世轮回,成了一条这样只吃素食的蛇,却又偏偏遇上这个专爱好荤腥的十方,也只能暗暗自认倒霉了。 听得十方早已点燃的火堆,柴薪的燃烧声噼噼啪啪作响。此时腹中虽是饥忧难却,鼻子里却忽然嗅到,鲜肉烧烤的浓郁香气阵阵扑鼻袭来。当即是心头明了:“我生吞不了那些小动物,却也不能证明我只是条吃素的蛇啊,烤熟的肉我总可以吃吧!” 嗅到了令己嘴馋的烤肉香气,这才想到这一点。心头不由得大喜,当即睁开眼来,迅捷移行到十方身侧。 忘乎所有的说道:“十方,肉熟了没,先弄些来祭五脏庙好不好?”敖航忘乎所有的问。边说边仰起头,瞧住坐在身边的十方大声叫道。竟然浑忘了十方听不懂自己说话。 “是啊!我都饿得忘了问你,你是爱吃生肉还是熟的了。喂!小家伙,你要是爱吃熟的话,那就点一下头,别又来个吱声大叫的好吗?你那吱吱叫的音声挺刺耳的。”十方转过头来说道。 十方说话之间,口水突然自左嘴角边如线般流下,忙是一脸失态之色举手抹拭,显然是肚子饿得与敖航不相伯仲。 敖航听了说话,又见他口水唾涎直下的这一情景,只看得点头连连,失声哈哈大笑个不停。 “哦!你这小家伙可真是比人还聪明,竟然还会笑话人家啦!”十方将支架上的烤肉翻转,继道:“要再等一等,火候不够吃起来就不香。”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十方这才执起小刀,切了一大块烤腿肉下来。摆至地下早备好的干净处,然后切了一小片,伸手递向敖航嘴边。 过了不一会儿,架上所烧烤的小动物,那两条后腿肉便落入他俩腹中,已是饱得肚腹胀鼓鼓的。 正所谓“花香弥漫意惹人”,花香四散,确是会惹人情思万种。而这烤肉之香四散,若让饿肚子的人嗅得,也不过只会惹得饥饿者腹饥更甚,顿生唾诞之心而已。 正在这一人一蛇,填饱了五脏庙之际,有一悍形大汉大步踏进他俩所在的山野空地处。 那人气喘吁吁,大步地行近火堆旁,忽地将身一矮,便坐落在他俩对面的地上。目光瞥也不瞥十方一眼,伸出两手,左手执在烧串烤肉的轴木上,右手抓住一条前腿随手一拉,即将整条前腿扯开了下来,放到嘴边大口猛啃,犹似这架上烤肉便是他自家的那般。 ; 第九章:荒野魔踪 3 敖航见来人竟是这般无礼,心下顿生厌恶之感。以一种带着鄙视性的眼光,在他身上细看打量起来。 只见来人一副地球人类的面貌,头上那甚是凌乱的头发,发色却是火红如烧一般,年纪四十岁左右。 而此时火堆柴火暴燃,燎火红红的映照在他脸上,仍是可见他一脸病容。也不知由于赶路的原固,或是自身疾病所致,满脸大汗如珠透出,然后一道道的经过面颊滑向下巴,嘀嘀嗒嗒的滴落在地下。 也便在此刻,敖航已感觉到坐于身旁的十方,突然之间身子竟是纹丝不动,整个身心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十方两目一瞬不瞬的盯住来人,全副身心贯注于高度戒备当中。他虽与眼前这位满脸病容的彪悍大汉素未谋面,但却闻听过这人的长相以及其为人。 十方自身经历过的战斗,大战小斗多得难计其数。心下自然明白,以现下轮回转世到这个世界,自己此时的实力,实是难以与眼前之人抗衡。当下心想脚底溜油逃之大吉,是否能够逃出那人所能追击的范围,亦然是信心全无。 “风族的小鬼,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人一边咀嚼口中烤肉,一边冷冷的问。 “火炎魔一剑离魂,是吧?”十方见那人点头作应,便又道:“一剑离魂?哈哈!我曾道听途说过火炎魔离魂剑这人,品质既低且劣,长相更是不伦不类,表看似是人相,实则乃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他曾为夺取师家独门秘技,更是弑师门全家一十三口人,这事天下人尽皆知。今日得见如此异相,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样的丑恶**坐落在我眼前,在下可真是三生有幸,见了是大大的开了眼戒,哈哈……。” 十方这话说得对其极之嘲讽,直刺刺的指责斥骂对方。而且将“一剑离魂”那四字,语音说得既响亮又是拉得甚长,直是指名道姓怒斥,任人听了也是极难忍耐。 敖航于一旁,听得十方言语间直斥其过,一双眼只盯住他所说的火炎魔离魂剑细看。却见他一脸淡然,似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但当下虽身近在这燎火旁,却仍是只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蓦然来袭,令人不经意的打了一冷噤。 “煞气!”敖航禁不住将二字叨念了出来。 火炎魔离魂剑将口中烤肉,嚼得嗒嗒有声,嘴角边的油腻和着面颊流下的汗水,徐徐滑落滴至地下,咽了一口肉,才阴森森的问:“小鬼,你这般出言无状,是真有过人之处,还是硬起头皮冲汉子,不怕我杀了你?“ “怕,却又真的不怕!我怕,却并不是因为怕你;而不怕,那更是与你全然无关。“十方这话,说得从容淡定没有一丝做作。 “有意思,你这风族小鬼大大的有意思!哈哈……。”火炎魔离魂剑笑声震震。蓦然停下,开口又问:“怕,若不是因为怕我,却又是怕谁?不怕,既不怕我,当下又有谁能令你害怕?”这时才抬起双眼瞧向十方。 十方目光直视对方,哼哼一笑道:“不怕,那是因为我对死亡的了解,远远超出你所能想象的范畴,或许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因此我对你再作多言,那也是毫无意义的话。我怕,那是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全然是为了我现下还苦寻不到的一位兄弟而活着,我怕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我尚还未为我的兄弟尽得一己之力,就此死于非命,此后让他孤独无助,而心里有所害怕,因为如此的话我就太对不住他了。” 十方说了这话,稚嫩的脸庞上,泛漾起一抹惭歉与失落的意态。 敖航那还不明白十方话中之意,心里酸溜溜的无比激动:“若不是我当日情绪失控,将已擒拿在手的獠青魔追击得元神俱灭,也不会为此触犯界律连累十方遭受此难,我才真是那个该说对不住的人啊!” 心里亦然好生惭愧,可恨当下人蛇有别,不能与十方相认。当下却是将身蓦尔一趋,即移近他身侧,凛然仰首,便与火炎魔离魂剑对峙。 “哦……,哈哈哈!”火炎魔大笑不止,过了良久才道:“趣事不会时时有,这真可谓物随主人形,小鬼,你这小家伙是条什么来的?” 停下话来,想了一想又道:“之前你言语对我极之无礼,我不杀了你,那今后我火炎魔的威名可是荡然无存。唔……不如这样,你将这小家伙掐死,我便恕你不死,只砍你一手一足来抵你对我不敬之过,你说如何?” 敖航听十方义正辞严嘲骂火炎魔,却又见十方全副身心一丝不苟,全神处在戒备状态中。这可是自认识十方以来,从来未曾有过的事。当下心里那还猜想不到,眼前之人定然是个能力极高,高到十方都是无法应付的人。 这时,敖航听火炎魔说的这话,似是与人平常交谈一般,显然是当他俩的性命犹如蚁蝼,犹似掌控在他可随时随地踩落的脚下。 听了不由得大怒,先前听十方说,眼前这人弑师门全家,虽然是罪大恶极,但那毕竟不是亲眼目睹之事,心下虽是愤怒却尚还可忍耐。当下听他说,竟然要以这般残忍对待十方,恼火之情即在心头燃了起来。 十方却是淡然如常的道:“这话说得真是有趣,你就象是自己不脱裤子拉屎,屎落在袴下一般,说到底都是自夸自臭。人面兽心的那个是你,人怎会做出这种**行为。“ 他说了讥讽火炎魔这话后,便即顿了一下,忽又变得凛然生威的道:”不过你可要给我听好了,我自知现下非你敌手,但我亦然会拼死一搏。今日我若能在你剑下不死,不出十年,在这个世界里你将无处容身,不管你火炎魔离魂剑藏在那个角落,我必定会寻到你,然后将之斩杀,让你永陨无间地狱中。“ 十方这话,可是说得犹似一支钢刃,直指在听者心里,没有一丝小儿造作的样子。 敖航听了也是神色凛凛,精神为之一振。他虽不是那种崇拜暴力的人,但于他心底里,火炎魔离魂剑这种弑师门十数人,当下又扬言要斩下十方一手一足之人,早已被他看作是罪孽深重,不容宽恕的了。 此时,双方相对而坐,越过火堆距离也不过三米之地。 火炎魔离魂剑口中仍在咀嚼着烤肉,满脸淋漓的汗水,却顷刻之间全然化成阵阵热气,转瞬蒸发飘散了。那原本一脸病态的脸容,可是转而的变得红,片刻间然已火红如烧,与他自家发色一般。 “小鬼,你三番二次出言辱我,本是不可饶恕,但你口出的狂莽之言,倒是令我颇为心动,有意拭目以待这十年之约。那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也想看一下你十年以内,有没有可令我无处容身之能。“火炎魔离魂剑脸上邪气显现,微微一笑道。 蓦然间,他头顶之上红气袅然飘起,瞬间升及半米高处,凝聚成了一朵小红云。转而突地向前飞移,竟自变作一把了无剑柄的七尺血剑,剑锋直指住十方。 与此同时,十方全身一袭紫气蓦然散发开来,左手突然往左边一捞。便将敖航一条蛇身抓在手中,随即往后一掷,敖航即斜刺里的飞射入天空中。他右手却是倏地举起,以掌直劈而下,掌沿划过的二尺距离,然已形成一道如弯月似斧锋的紫光利刃,直往火炎魔离魂剑当头直斫了下去。 火炎魔离魂剑头顶上的殷红血剑,突然往前斜剌而下。十方那势如斧锋的紫光刃,尚还未劈近他身前,已蓦地消散个无影无踪。 “擎天斧,风族小鬼,乐无忧那婆娘是你师父?”火炎魔颇感意外的问。血剑又复飘返头顶上,哈哈笑又嘲讽道:“就你师父的那点儿道行!别说你跟她练上十年,就算你学全了那婆娘的烂斧儿功夫,这辈子也休想奈何得了我?” 火炎魔意态霸傲,目光如光射在十方身上,头顶上血剑倏尔即动,速度快得无法形容。由上往下而剌,蓦尔间刺进十方前额半寸,骤然却是停了下来。 十方突然感觉额前疼痛如烧,心下直以为,便要这么的毕命于火炎魔剑下。可此刻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倒似是生起了几分得以解脱的滋味。 他明白三界轮回的不少事情,心想当下身死,若然能又复轮回内界玄冥三界冥探部复职,那么以往一切力量将又复返己身。到了那时,拼了违返结界律法,也必可偷渡来当下身处的世界,尽自己能力去帮助敖航,合力对付十数年前,由无间地狱出逃的魔君与其余魔众。 再不然,即使结界让自己再行作出别样的轮回。那么总也好过,以现时这个属于地界管辖的外界建木之境,人们思想却有如人界之人,对三界事物浑不知晓的世界里好些。 ; 第九章:荒野魔踪 4 因为十方心里清楚,现时轮回到这世上只有十三年,虽是八岁已开始拜师修炼,但由于前世记忆还在,因而自身的千年记忆与见识也用了上来,收效自是非同小可。 随着五年时间的修炼,进境可是极其神速,较之这世界的常人修炼快了数倍。 可他心里却更是明了,以现下这样的修炼进境,即使再用五百年时间加倍修炼,哪也是及不上在内界玄冥任职时的力量。也就更别说与灵力修炼境界,已达足以惊动九天的魔君相抗衡。 忽然鼻子嗅到了,一股肌肉被烧焦了的焦臭味,却见火炎魔的血剑已消失于眼前,火炎魔身上涣散的煞气,也随之蓦然消失。心下不禁暗里诧异,火炎魔突然会有此举动。 十方可是意想不到。火炎魔离魂剑生性残忍好杀,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三界轮回,善恶报应之说。不然的话,当年弑师夺技的忤逆之行,早就该身遭报应,永远坠身于万刼不复的地狱当中了。那还能容活到今时今日,练就这一身横行天下也难寻抗手的神功。 但他神功逐日见深,这十余年来也不曾遇上敌手。这么一来,自负之心也就更加日渐见长,令他持技傲世、目中无人。 近年来,火炎魔归隐山林,修炼的火炎剑已达最臻深的第五阶“流光剑气”,而使得他更是不可一世。行走当今天下,即有人稍对他微加以白眼,或是出言稍有不敬,重则即取人性命,轻则亦必至人残废。 原本十方言语态度对火炎魔极其恶劣,以他往日的作风,那是绝对不容十方生离此地的。但他当下见十方使出了这一式擎天斧,心下原想将十方斩杀的打算,也随之改变了. 只因在无虞星球上的这个世界里,“八族神、世外仙、一魔二煞”这十三人齐名当今,他们以神炼体的元力,据说俱已进入了五阶的境界。 无虞星球只有八大民族,“八族神”也即是八大民族的各族首领;“世外仙”所指的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女的正是十方轮回到这个世界里,八岁时拜师学艺的师父,人称无忧仙子的乐涟漪,男的是人称不妄仙名叫海无量的人。 至于“二煞”,却是十余年前恁地现世的二位人物,传闻中二人不单于元力已臻达五阶,而且为人行事穷凶极恶,更可任意变化成八族人种的两人。一魔也便是十方而今所面对的火炎魔离魂剑。 有的人能力越来越大,贪徒虚名的毛病也就越发的严重。火炎魔离魂剑也正好是这种人。 他发现十方竟是无忧仙子的徒弟,心下当即便改了主意。心想自家与眼前小鬼的师父,齐名于当世群雄之巅顶,迟早与这小鬼的师父也必会一战,以此来赢得更大的荣耀。若然当下杀伤了这小鬼,那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却也免不了由这一事件,从此落得一个以大欺小,遭世人以此作为话柄的罪名。 如此这般,火炎魔心里也便有了另样的打算。但却又气之不过眼前小鬼的恶语之言,当下元力一张即敛。血剑倏地刺入十方前额半寸即止,元力微张,便将十方前额创伤烧焦,元力一敛血剑即消失去了。 火炎魔将身立起,忽然犹如化作一道红光,越过火堆往十方身后飞射而去。 这时,十方却听到火炎魔的说话,远远的自天空中传来:“风族的小鬼,你也给我紧紧记住了。十年以内,我必先杀了你师父,然后再来斩你手足四肢,让你尝试一下,在世为人,什么叫作生不如死的滋味,你额上的烙印,那便是我要你紧记此事的印记。” 此时天色早已入黑。火炎魔说的这话,犹似来自于鬼域之音,震得这山间野地四下俱荡,直让人听了自觉毛骨悚然,不禁会打起一寒噤。 可火炎魔怎么能意想得到,他所面对的这名风族小鬼,竟然是对生死轮回有着很深认识的十方。他说的这一番话,却又如何能威唬得了十方。 敖航被十方一把抓起,反手往后掷抛而出,突觉身子犹如断线风筝般,直飞冲天飞出了近百米远。 心知十方此举,全是为了救自己性命而作出的举动,身子尚还在天空中,心下却是为十方担心着急。 这一飞出将近百米之遥,身体才跌坠落地下。飞冲之力,不仅让敖航在地上翻滚十数圈之多,且还让他迷失了方向,不知十方当下身在那方。 身子刚一停下,便想要寻找来时之路,可他一条蛇身了无翅膀,这事到底是不可能照办。 当下心里可是无比惊急。寻了一个自以为,可以返回十方那里的方向,即时夺路向前狂地里游行。一心只想回去与十方一同迎战、同生共死。 忽然见到眼前红光一闪,即听得火炎魔说道:“不杀那风族小鬼,让他多活十年,那是怕杀了他有损我火炎魔的威名。但你这小东西竟也敢来与我为敌,这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敖航抬眼瞧去,只见火炎魔一张红脸有如凶神恶煞,挺身伫立在身前二米地。听他嘴里说并没有杀死十方,心下还真以为,便如他之前所说那般,已然将十方一足一臂斩下。 这时,敖航心中的恼怒之情,可绝对比火炎魔有过之而无比及。全身力量往身体尾部极速一展,身子即化成一道金色光箭,倏向火炎魔眉心间射了过去。 敖航不识以前地球人界的武功,更不知当下世界人人修炼的元力,但却极之憎恨眼前的这一副脸容。 当下一见火炎魔两目凶光毕露,那还去理会什么武功、元力的。这刻一心只想要杀死火炎魔,为自己手足伤残的十方兄弟报仇雪恨。 火炎魔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一条长不及一米、大小不过两指,通体长满金鳞小生物,究竟是条什么东西?更全然没有料到,这样一条小生物的速度,竟然可快到如此地步,来袭之势竟是这般的凶猛。 火炎魔毕竟元力臻厚,对付敖航这恼起一击,自是弹指之间的事。他心里暗暗惊奇,眼前这条小家伙力量的同时。左手蓦然往胸前一提,张开的一张大手紧地一握,便即抓在敖航颈脖间。 当下火炎魔杀心既然已定,也不再去细究,眼前这条前所未闻,长条形的小生物究竟是为何物?元力即往五指催加,即要将敖航化为灰烬。 忽觉掌握的手中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竟与自己所催加的元力在相抗。眼中却是看到,掌握在手中的这条不知名的小生物,整条躯体金光闪闪,一张鹅蛋般大小的娃娃脸儿,一双豆大的小眼,正怒火毕露狠狠盯了过来,犹似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一般。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畜生?”火炎魔诧异无比的惊叹。 这时,他手下已使上了六成元力,却见掌握中的这条畜生竟是没有丝毫损伤,心里不自禁一阵惊悸。 火炎魔却也没有想到。此时的敖航,早已被他紧握得呼吸骤止,头脑里只想:“我敖航男人大丈夫,那怕你这邪魔之人,有死则已。” 心下如此念想,明知自己与火炎魔对抗,那是螂臂挡车不自量力之举,但还是冲住火炎魔手下这绝命一击,奋起最后的反抗。 当下除了运载全身劲力,对抗于火炎魔在颈项施加的元力外,身子尚还能运动的地方,便只有颈脖以下的躯干和尾巴。 敖航然已抱了必死之心,心下对己的生死如何?倒是了无牵挂。眼里却似是见到了,十方被火炎魔斩去一手一足,现在倒躺在鲜血染红了火堆周边,痛苦不堪的样子。现下心中怒火卉张,体内胸腔似是有一颗灼热的小丸,倏地炸了开来一般,全副躯体的力量蓦然即生。 敖航那豆大的两眼,本就紧紧盯住火炎魔的双目。心下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抑或是二八真的等于十六。尾巴往上倏地反起一翘,犹如一只毒蝎的尾锥、如光亦如电一般,迳指火炎魔左目直刺了过去。 “啊哟”的一声痛苦叫喊之后,在随住火炎魔左手松开,敖航由他手中跌掉下来的这一刻。 倏闪即过的瞬息间,敖航却是见到了,火炎魔一脸难以形容的惊怖之色,提着左手,捂按住渗出血来的那只左目。在敖航身子刚跌落地下时,火炎魔已忽而腾空直起,迳往左首飞逃而去。 敖航惊魂未定,将身子盘绕伸展长脖,呆愣愣的瞧住火炎魔飞去的方向,心下可想不出来,火炎魔为何竟会放过自己,突然慌促而逃。 “小家伙你在那里,小家伙……。”数十米外传来十方的叫喊。 敖航心里这才突然醒悟:“十方没事。哈哈哈,好啦!火炎魔也打不过十方,所以听到他前来的声响,这才落荒而逃的。” 他那里意想得到,十方早前根本就不敌火炎魔的一击,竟已被火炎魔的血剑,烙上了那十年之约的记印。而火炎魔真正害怕的,却正是他这一条长着蛇身人首,身上潜藏着火炎魔用上十成元力,竟也奈何不了分毫的敖航。反之,在如此情况下,敖航竟还有余力,运劲以尾巴刺瞎火炎魔左目。 敖航想不出这其中原故,面前的这一切,便将之归功于十方身上。 当下听得十方中气十足的叫喊,已确定他身体四肢绝无损伤。开心起来便即狂然应叫,飞似的往十方声音飘来的方向冲去. ; 第十章:夜袭艮山 1 这时,天边那颗叫兵戎的星球,已然整个儿爬越了前方山顶,光芒淡淡的洒落在这绿野大地间。 敖航当然不知,悬挂天际的那颗星球,到底叫作什么名字,但他却想多谢它。只因星球蓝光普照,十方这时身在二十米外,刚将身前的荊棘拨开窜行出来,敖航已远远看到他了。 这刻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十方,心下可是有股莫明之火,突然趋升了起来。当下心里只想,等待十方一行近了来,当即便揍他一拳解气。 “小家伙,你在这里。”十方已奔至身前,将身蹲下来说道。忽然将左手伸到敖航眼前,又道:“刚才有没有将你摔伤了?快上来让我瞧一下。”关怀之情尽现在他那稚气的脸庞上。 敖航此刻身上金光仍在闪耀,心里却是恼住气,身子几下扭动,已环绕上十方小臂间。 十方站立起身,将敖航揍近眼前不及二十厘米,嘴角忽动,刚想要说话。却怎也意想不到,眼前的这条小家伙,竟是突然长脖往前一伸,以他自家的头首撞了过来。 也就有那么的凑巧,敖航的这么一下,刚好也便撞中了火炎魔先前在十方前额,以火炎剑剌下的那道烙印。 敖航此举,完全是因为十方再一次重犯了,上回二人在内界玄冥违反界律时。十方以言语来为敖航向捕神倚颇分辨开脱,要独自一人,去担当结界罚判的同一毛病。 敖航很生气十方这么做。因为他绝不是那种见了兄弟有难在身,自己却可置身事外的人,所以他完全明白十方此举所为何来,心里却还是会很生气十方撇开自己,孤身一人去赴险。 当下脾气这么一上来,心里便想打十方一拳消气。可现今既没手又没脚,气头这么一上来,便只好以头去撞十方前额。 “啊哟”的一声,十方突然右手往前额一捂,环绕住敖航的左手,直直往天指了上去,让敖航尽可能离己远些,以防他再来追击,人却蓦然急蹲了而下。 十方嘴里一边“吁吁哟哟”声的喊痛,又是一边生气地破口大骂:“你干什么了啦?吁哟……哎哟,这真痛死我了,你这小畜-生就没看见我头上受伤了吗?” 敖航虽在气头上,举头去撞击十方,所使上的力度却并不大。 这时听十方说,刚好撞到他受伤位置,心想他定是刚才与火炎魔打斗时受了伤。这刻的怒火之情,当即便消失于无形,转而变得既感到抱歉又是担心。 在十方指向天的左臂上,急将身反绕过去,关心的往下瞧向十方。 过了好一会儿,十方才站直起身。这次,却将左手尽量躬离胸际,尽可能让敖航离远一点。右手忽而屈起四指,以食指直指敖航道:“可不要再来啦!真是让你给气死了,毫无理由竟给我来这么一下。”说着是一脸生气的样子。 敖航此时身上金光仍在闪耀。透着这光亮,可清楚的见到,十方眉心上一道垂直于两眉之间,长度约三厘米左右的烙炙创口,鲜血在不住渗出。这时鲜血正缓缓流下,经过他鼻梁与左右两眼泪水,一起地三管齐下。 见了十方此状,心下自知,刚才给十方来的那一下,实是让他痛得涕泪迸出,心里自然更加过意不去。知十方听不懂自己说话,也只是一味的仰住头,关怀之情洋溢于表的瞧住十方。 “知道错了吧?”十方转身行出,嘴里继道:“救了你这小家伙,你竟然还这么凶恶。” 十方似是读懂了敖航面部表情。一边走一边臆想着,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问:“是不是怪我将你掷开,独自去对付火炎魔那乌龟儿子王八蛋而生气的?”一双眼紧盯住敖航。 敖航满心歉意,默不作言的用力点了点头。 “你也懂得什么叫义气,也会和我讲义气对不对?”十方又问。 敖航又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十方你能为我敖航,即连元神俱灭都无所畏惧,敖航对你如此,那又害怕个什么?”想着脸上即是凛然。 十方双眉紧皱,说道:“你看你,这全身竟然还会发光了,虽长得有点像地球人界的蛇,但我想你绝不会是蛇的。九天宇内除了人,那来的像你这么聪明的其他生物?”顿了一下,又叹息道:“不过说起来,你的这个性子,倒与我一位既是有点好.色,却又是有点儿笨蛋形的那位兄弟相似,他的名字叫敖航。” 十方说了这一句,敖航可是听得火冒三丈。 “背后说人坏话!十方你这个小秃驴、臭和尚说什么来着,那个好.色了?九天宇内又还有谁会比你这小和尚笨啦。”敖航不由得吱声生气大骂。 十方既不知眼前这条蛇是敖航,又听不懂敖航吱吱叫喊说些什么,当下还以为他听得兴起。微微一笑又道:“你可别以为我那兄弟,是个很不好的人哦!除了这两个小小缺点,他可是一位拥有九天宇内至高无上玄冥灵力之人,还有,他这人绝对是位义薄云天、敢作敢当的人,他不单是乐于助人,而且更是性子脾气极其的好……。”说着,便是口若悬河、口沫横飞的称赞起敖航来。 正所谓:猪八戒二师兄,若然听别人在他背后,天花开地花落的,赞叹他那长相如何怎样的帅过刘德华,那么二师兄也会蒙上被子得意的笑上三天。 十方为人天真直率,这些话说得自是句句真切,敖航当然也爱听这话。 当下可是微微笑着,听十方当着自己的面,却又是在背后这么称赞自己。心里得意无边之下点头连连,开心得吱吱叫:“那是当然,当然……”。 十方这时口里称赞一句,敖航便点头答应一句当然。 “小家伙,你听得再怎么开心,也别这般吱吱叫喊个不停的,好不好?你的这叫声啊!可真是太剌耳了。”十方眯眼皱鼻的道。似乎真的被敖航发出的语音,剌得难以适从的样子。 敖航听了,也就停下了笑语。接着即听得十方问:“我这样叫你小家伙的也不好,唔……我来给你起个名字,你说好不好?” 听十方这么说,便想:“小家伙的小家伙的!这么个叫法也真挺难听的,十方现下又认不出我,先换个好听的叫法倒也无妨!”想了良久,这才对住十方点头作应。 十方大步向前,直往前方夜色迷艨的大山行去,脑子里可是七荤八素的,想了无数个名字都觉得不合己意。 一直走了半里之地,十方这才突然意兴亢奋的道:“有了,这名字绝对的合适你。”转而瞧住敖航问:“你长的这么的小,而且说话的时候,我听起来总觉得在吱吱大叫的,那我就给你起名叫小吱吱,你说这名字合适不?” “合适你大爷,十方你妹……。”敖航差点便要满嘴脏话叫骂。当下尽力抑制住怒气,却还是狂然大叫:“小吱吱,小鸡-鸡!死和尚你不知道这是污辱人的话吗?小鸡-鸡,我呸呸呸!呸你个小鸡-鸡,臭和尚怎么你就不自己叫小鸡-鸡去。” 敖航听十方竟给自己,取了这个别人一听准会臆想,极易顿生误会的名字,不由得又怒了。 十方可听不懂敖航说话,却见他形貌异样,又在吱吱声大喊,一时理解不了敖航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下,才问:“你不喜欢这名字?” 敖航气鼓鼓的,将头摇得似是波浪鼓那般。 “你不喜欢那也没办法,我为你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这名字,而且在我看来既是最好听,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其它的我现在可想不出来,暂时这么叫着就是。”十方说这话时,一双眼只盯住敖航瞧看。 只见敖航一张鹅蛋般大小的金色小脸蛋,尽显怒气。十方也不再去理会敖航这时心里究竟是何感受?反而以他这个新名字,就地作了首顺口溜。 “小吱吱呀!小吱吱!长长身子金鳞衣,圆头小嘴喊吱吱。聪明心,义气长,兄弟为他起名小吱吱,小吱吱啊!小吱吱……。”十方一边大步向前,一边开心地轻哼了起来。 敖航听了,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知十方为人勇敢无畏且疾恶如仇,不然先前与火炎魔离魂剑敌对时,也就不会行为那么激仰。 但又了解十方,他的心境有如天真小孩,别说当下识不得自己,即是明知自己身份。以他那天真任性的性子,这种自觉有趣的事情,也必定会另想个耍乐子的办法,以此自寻开心一番。 前方小道崎岖,但十方脚步如风,一里之地不久已过。再走了一阵,便步进了一条七八米平坦的绕山大道。 十方忽开口对臂上的敖航说道:“小吱吱,还好你身上那耀眼的金光消失了,不然的话,咱俩这次可就算是白跑一趟了,上不了面前的大艮山。还有,由这一刻开始,你可万万不能再开口乱叫,要不然,如果被山族那些小鬼精灵发现,再想安然离开大艮山,那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敖航很不喜欢十方这么叫他,可现下也无法表达心中的想法。听十方这么说,也只有闷着一肚子气点了点头。 第十章:夜袭艮山 2 十方再走了一阵,便到了一道二米余宽的进山石级山道。 敖航环绕在他臂间,即连脚程都无须自己顾虑,两眼自然便不闲着四下盼顾。 透着空中星球余辉,可见石级山道左首,立着一块五米来高、宽二米余的巨石。 骤然一见,这山前的进山道路,竟酷似是今日大清早,与那一帮“小阿拉”们偷偷进山看比武时,大山前有人守卫的石级山道进山路口那般。 又见巨石上,那势如刀削般的平面,所凿出的三行五笔金色平行线,竟是上行一笔直过,下两行俱由中间断,与早上所见的并不相同。 有了今日早上的所见所闻。当下一见这图腾,即知此图腾,亦然属于先天八卦八种性质中的一种。 敖航不由得闭目沉思:“易学八卦,那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文化源泉,怎么在这个星球上,处处都有这些与易经八卦有关的腾图?”心中虽有此疑问,却自知无法想到其间奥妙所在,思想也即转往别处。 敖航胸中对易学八卦的知识,知道的也不过蒜皮小识而已,但八卦中的八种符号以及性质代表什么,倒也还能记在心里。知道易学八卦中乾代表天、坤代表地、震代表雷、巽代表风、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坎代表水、兑代表泽。 这下的脑海里,可尽是那图腾暗影闪现。片刻之间思想又转,心里便想:“十方说现下攀登的大山,叫作大艮山,山上居住是山族人,这正好与大石上的艮卦相符。小阿拉们是雷族,十方他是风族,震代表雷、巽代表风,那么他们两族的族名,同样也是以八卦中的一种性质来命名的了……。” 敖航思想翻来复去,十方脚步毫不歇停的由石级山道腾奔直上。时过半小时之久,然已越过石级山道最尽处,登临到一处经人工修整过的平地。 十方这时的行动,已开始小心谨慎,动作极其轻盈起来。敖航心下好奇,只是一意的头首在左右摆动,四下察看。 这时天色入夜已晚。透着夜色,仍然可见道路两旁,有着两座两米余高的三级阶座,阶座的另一头渗没入黑夜中,难以看见阶座到底有宽。 十方走了不一阵,敖航又见前方一座高大的轩辕台。这下的心里不由得便想,原来山族的这大艮山中,也有个早上偷看风族与雷族人比武时,看到的那个按照先天八卦图型,所建造的比武场地。 这刻的好奇心便是更加重了。抬眼眺望,但见前方不远处,一堵直入天际,难以估计有多么高广的悬崖峭壁。 此时。崖壁间点点灯火纵横井然,如昼夜星星布满在崖壁上。映照入眼里,犹似一副布满了火红色棋子的围棋盘一般,煞是壮观。 十方脚步既轻且快,身体尽可能靠近隐蔽处,越来越是小心前行。 敖航环绕在十方小臂间,身心便可感觉到十方的脉博跳动,正在渐渐加速,动作却是沉稳迅捷。可知十方此刻心里,既是为之兴奋又是极其谨慎。 片刻间,十方穿行过了比武场地,登越一条约十米宽的百级石阶,便已离那有着无数灯火的崖壁不远了。 敖航这时已望见,前方崖壁上的点点灯火,竟全是来自于崖壁间,人工开凿出来的,直径约一米来宽,数以万计的圆形岩洞。 见了此般景象,心下不禁讶异,实是想不出山族的人们,花费这般浩大工程,凿造这些岩洞到底有何用处? 又见身前一条平整宽坦的石条大道,迳直伸往山崖脚下一个五米方圆的岩洞口,洞内灯火通明。心里即想,这定是山族人所居之处了。 十方行动无声无息,一阵风似的疾步向前,飘身奔过数米之地,片刻间已飞身进了岩洞内。转瞬间,便是时而倏闪欺身向前,时而又是寻找隐身据点躲藏起来察看,行事好生慎重。 敖航眼见十方东躲西藏,每当藏身起来时,两只蓝色大眼便在不停的四下察看,犹似一只大老鼠,见了不远处有大米一筐,欲想要前去偷食一般。 十方的这般情态,敖航看在眼里,心下禁不住是乐不可支,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 “嘶……”十方以右手食指抬抵在唇边,轻嘶示意敖航莫要发出声音。 可是为时已晚,一阵禽鸟展翅初飞,嚯嚯的拍打声由轻渐隆,转瞬间然已轰然洞内。 十方脸上蓦然失色,忽见右首三米外有一大岩石,岩石下刚好有一道可藏身的缝隙。当下已没有选择余地,身子往右忽而一倾,人便犹如落地滚珠,倏速翻滚了过去,然后将身一横,身躯化作一条梆子那般嵌钻入岩隙之中。 敖航于十方臂间,感觉到他的心怦然跃跳。又听得周围翅膀拍打声越来越响,似是有数以万计的雀鸟骤起群飞,心下不由得又懊又悔。心知自己先前一笑,已惊动了洞内,某种守卫在这里的未知生物。 然而,这时心下却也异常惊奇,这大艮山中的山族人,竟养了如此之多的飞禽,来为自家领地作哨兵。这时蔵身石缝中,一双豆大的小眼,可是禁不住的往外好奇张望。 洞内原本灯火辉煌,这时却已被展翅的飞禽,将光亮蔽挡得曳然黯暗。 敖航眼中只瞧着地上禽影掠动,便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了。 “在这里,有人在这……。”这一句犹若鸟语莺歌、婉然动听的说话。却是听得敖航心下猛的一突,暗叫糟糕,十方也是颓然的轻叹出声来。 但听飞翔之声蓦然燥动,不一阵间忽而节然成拍,转瞬又听到群禽降落收敛翅膀之声,随之洞内即变得一片寂然。 “哈哈哈……,嘿嘿嘿……”一阴柔一阳刚的两人笑声,突然间响起。阴笑似如鬼哭,刚声似是雷鸣,良久不绝的回荡洞内。 敖航与十方不禁松了一气,庆幸自己藏身之所并未被发现。好奇之心,可是随着这笑声骤然而生。 “老九,这山族的小家伙也真是耳目聪敏,以咱兄弟俩这身修为竟也难能避过,嘿嘿!有意思,嘿嘿嘿……。”那声若鬼哭的人阴声笑道。 十方好奇心无法抑止,毫无声息的由岩缝内翻滚出来。 头顶上飞禽早已降落,也不知那难计其数的飞禽此刻栖落何处。洞内已回复原来白昼般的明亮。 十方慢慢的将身蹲起,然后面对岩石施展出自家的攀爬之技,双手抓在岩石上了无声息的爬了上去。一到岩顶,只将他那绿头脑袋伸出,两眼巨睁直前瞧看。 敖航的好奇心,可比十方较之更为强烈。已将长躯绕身到了他的肩上,亦然伸展长脖四下搜看。 这时他俩身处高地,又不再似之前偷潜而入洞里,如鼠盗食般左闪右避的。当下只是定下心来潜藏偷看,因此眼见的事物,自然亦与早前大不相同。 只见身处岩石的左侧,这条由洞直入洞内的十余米长平坦石道,一穿越过身处的岩石侧。即便是一道三米左右,倾斜而下四五米的石级阶梯。 为了方便偷看,十方已将身移伏到了岩石顶上,凝神打量光亮如白昼的岩洞内。 但见石级阶梯延伸直下的洞内,过了身居的这岩石后,已变得极是高广,少说也不下一千平米,与身后直通而进的洞口甬道,完全是两回事。 眼前巨大的岩洞中央,一座径约十米高九米的石柱圆台,高及洞顶半数,直立于其间。 而此时此刻,眼中这形似半球状的岩洞,犹似长满了菠萝柱的岩壁上,数以亿计的二指般大小,身披双翅、人身雀首的生物落座在那里。当下这么多生物于此聚集,洞内却没有响起一丝小儿声息。 如此可见,这些长有人身的飞翔小生物,便犹如在严守军令,待命而发的军人一般。一队队的静立如菠萝柱般的岩壁上,等待长官的指挥。 “这么多小印灵啊!”敖航心底暗叹。转念之间,心下疑惑又想:“十方说的艮族人,难道就是这些小印灵?” 心有此想,便自即又生一念,转眼瞧向十方,见十方双目直盯住洞中央石柱台直望。心下不由得唏叹:“我这也太过异想天开了,我也只是条异域的蛇而已,怎么可能亦然像小印灵这般,归属于异族人类?不然的话,以十方在三界冥探部任职千年的见识,又怎可能不认识有我这样的生物。” 忽见十方的眼光有异,当即转头瞧去。 这时,洞中央的石柱台上,已站立住一高瘦一矮横两名怪模怪样的汉子。高的那人,约一米九左右的身材,他双肩狭窄、臀股无肌,立于当地就正如一根巨大的竹签一般。另一位矮的身高不过一米六,可是他胸臂间的健壮肌肉有如鼓球,光秃秃的头首极大且粗腰阔肩,现下双脚紧合的稳稳站立,便似是一只钉在台上的锥子那般。 正当二名怪汉心无所惧的将身拧转,在往洞内四下里察看时。蓦然,石柱台遮挡住的那方,一名三十四五岁年纪貌似仙姑的丽人,倏速飞升了上来,落足于石柱高台上与二人相对而立。 第十章:夜袭艮山 3 只见那丽人一身素白色的长裙,梳理得整整齐齐落及腰际的密黑秀发,由中缚了个蝴蝶结,一道浅紫的轻纱自双肩垂下,长长的延落在身后数米。形貌仪态,宛若风韵绝俗、一尘不染的美丽仙姑。 白衣丽人脸上神色却是忧郁不欢,似是心中正在牵挂别地,满怀心事沉蓄在内心间似的。此时,面对眼前两怪汉,样子爱理不理好生淡然。 “本族所辖之地的大艮山,除非是已届武社联合比试时,才会允许外人进入辖区,这是本族数万年前便已立下的规矩,在当今启元星境内,这也是人尽俱知的事。你俩今晚突然潜入本族居所,坏我万年之规,却不知所为何干?”白衣丽人淡淡的说了她族中规矩,转而质问两怪汉。 她声音既澈且柔,一字一句让人听了,既是入耳柔和动听,却又是令人产生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让人感觉她似乎以生俱来,就应该高高在上受人尊敬膜拜那般。 那名身躯矮横的汉子,骤然一见眼前如画丽人,竟自是一双手和合在腹前,一味的上下互搓。一双眼色眯眯的盯住白衣丽人,左嘴角流下一道涎沫。 他一听白衣丽人说完话,即抬起左手将嘴角涎沫拭去,嘴里喃喃的道:“这女人好美,说话好好听!六哥,我要这女人做老婆。” 矮汉子语音犹如响雷,震得整个岩洞阵阵回响。他话声犹还未了,脚下已然踏出。似是要大步直行前上去,立时将那名白衣丽人抢了过来作老婆似的。 也便在这时,了无声息的一支碧如翠玉、二指般大小,近两米长的巨箭倏闪而至,迳往矮汉子的前额电射了过来。 矮汉子嘴边现露出不屑一顾的笑意,丝毫没有理会巨箭来袭的意态。第一步已然踩下,竟是将自家的前额,向那支巨箭蓦地迎撞了上去。 敖航与十方身作场外之人,石柱台间发生的一切,瞧看过去自然是豁然入目。 眼见白衣丽人身后,距离数十米远的洞壁处。蓦地里,九个小印灵化作九道绿光,势如流星般飞扺白衣丽人身后。 九个小印灵,倚翔在白衣丽人身后数米之高。犹如一箭锋般,阵列成了一队人字形队伍。居中为首的那名小印灵,忽地身形倏然而动,便即作出了一副挽弓之势。 只见他如小指般大小的左臂,直直的伸指向前,指住那位矮汉子,右手倏地往后猛然一下拉扯,九名小印灵身周,当即同时绿光趋然而生。 与此同时,一把由元力催生凝成,已拉得满弓的巨型弓箭,倏尔即现,伫立在居中的那名小印灵身前。那名小印灵忽而右手一松,元力之箭即如光电般射出。 敖航对三界的事物知之甚少,眼前的情景当下看在眼里,只觉这是异界升级版的武功而已。 而十方看了这一幕,心下可是讶异无已:“怎可能……山族人怎么可能!竟将元力练就到了如此境界?即是玄冥的小印灵们的灵力,与眼前的山族人相较那也是稍逊一筹啊!” 十方心思如电闪般的诧讶之情,尚还未歇,但见了那矮汉子的行动,心下更是由讶异转而震惊。 小印灵的元力箭射出,矮汉子的第一步刚好踏落地下,元力箭已射至他前额。 可当小印灵那碧玉般的元力箭,在触及矮汉子前额的瞬息间。只听得“铛”的一响,元力箭便犹若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一般,继而发出钢铁的铮鸣声。只见小印灵的元力箭,犹如落入热锅的一小水滴似的,转瞬间化作一幕烟雾,随即遁化于无形。 矮汉子的一双眼,仍是邪色尽显的,紧紧盯在白衣丽人漂亮的脸上。脚下的第二步,又再继续踏行而出。 也便在他第二步踏落至地下时。石柱台周围数米高的空中,已围绕住以九个小印灵作一队的十八组队伍。九把元力弓箭俱已拉得满号,对准了台上的二名高矮怪汉。 忽然,白衣丽人却将右手高高举起,作出了制止射击的手势。随之她的手势一起,十八组小印灵的双手即往胸前一敛,即将九把元力弓箭敛藏了起来。然后小小身躯蓦地急地一转,便全员飞退回原本的栖落的岩壁间。 与此同时,那名身高手长的高汉子,忽而腰身往前一躬,他本就生得身高体长,伸出一条右手长臂,便已执按在矮汉子肩上,让他当即停下了脚步。 “老九,别忘了咱兄弟俩此行目的所为何来,可别节外生枝误了主人的大事。”高汉子阴森森的说道。 矮汉子听了这话,转过头来瞧了一眼高个汉子,脸上现露出惊恐之色,似是对高汉子口中所说的主人极之害怕似的。惶恐不安向高汉子点了点头,复回过头去,两目色怔怔的瞧住白衣丽人直吞口水。 “主人要办的事绝不可延误,找老婆再延迟些也未尝不可!”矮汉子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又道:“好老婆,你先别着急!等我办完正事,再来跟你亲热一番就是。“ 他说起这话来,样子可是一本正经的,便似是将身前白衣丽人当作是他老婆一般。 “老九,少说话。”高汉子声色俱厉的再行喝止,似是生怕矮汉子多说话会误了大事。 矮汉子似也对高汉子惟命是从,急地倒行退了两步,二人复又并身而立在一起。 高汉子转眼瞧向白衣丽人,开口说道:“艮山神,阴阳二煞一向行事,从来就不讲什么规矩手段,惟以自家主人之命而行。今夜暗潜入到你山族,本就是为了要夺取你族圣物而来,我就一句话,只要你将族魂令交出来,让我兄弟俩完成主人吩咐下来的任务,回去有了交待,我兄弟俩保证不动山族所辖之地一草一木,转身便即离去。不然的话,我兄弟俩暗盗不成,那么也只好以自家本领来个明抢了。” 高汉子这话说干净利索,既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阴阳二煞,又是将偷潜入山族洞穴居所的意图,道了个清楚明白。他说话语音阴沉细腻,一字一句的传到洞内的每一角落。 白衣丽人眼婆微动,颇为诧异的问:“哦!你俩便是阴阳二煞,那真是失敬了?” “啊哟!老婆你不用客气,今日见面刚好……。”矮汉子大声叫道。 可当他“好”字刚说出口,高汉子已屈起右手五指,抬提起来自高往下,怒瞪住矮汉子的光头大脑袋,大力的敲落一爆栗。 相继是“卟”的一声大响。矮汉子伸出右手,捂按住被敲击爆响的大光头,仰起头来怔瞧住高汉子,脸上神气痛苦,傻里傻气的愕问:“六哥,我又做错什么啦?” “老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回去即将你以往做的事,一句不留的全都告知主人,看主人到时怎么罚你?” 十方与敖航见了如此情景,同时“嗤”笑了一声,却又生怕藏身处败露,随之即是抿嘴抑制,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心里可是为那矮汉子的举动,逗笑得乐不可支。 白衣丽人一听眼前两人表明身份,脸上神色即变得令难以猜测。那是带住五分诧异、三分厌恶,还有二分令人看不透的情态。 “不管你俩是谁,只要不归属八族之人,无论何事何地闯我大艮山者,便必须就地处决。”白衣丽人说得从容淡定。 “就地处决?艮山神,你口气倒是不小,能不能胜我兄弟俩,那也得手底见真章才知。”高汉子冷冷的道。 他稍停了一下,才又道:“八族神、世外仙、一魔二煞。哼哼!我兄弟俩在启元星一十三载,近两年间才得知,竟能与当世元力修为臻越五阶,可以让世人称神道魔的人并驾,哼哼!我兄弟俩得了这称号,那是既感荣幸之际却又觉恼火难消。未与之较技,何以将我兄弟俩列位尾末,你既不肯交出族魂令,事之以武也便成了必然,这也正好可了结我兄弟俩的一桩心事。” 洞内除了敖航,所有的山族人以及十方,心里俱知道石柱台上的两怪汉,乃是十三年前突然恁地现世,能够幻化成各族人种、手段又是极度凶残的阴阳二煞。 可也正因阴阳二煞,二人竟身怀变化成各族人种的能力,行动又极之诡异神秘。这才令到当下启元星球上的人,对阴阳二煞的来历摸不到一丝头脑。 白衣丽人对阴阳二煞的了解,所知的也不过如此而已。但她当下与阴阳二煞相对,却听得高汉子提及自家竟还有什么主人的。又见了那矮汉子施行的元力如此高深,竟亦然又对他主人如此的敬畏,心下也便对他们口中所说的主人,亦是趋生出好奇之心。 白衣丽人心思犹如电闪,却也猜想不出,阴阳二煞到底是何来历。 但见了矮汉子元力非比寻常,高汉子虽未曾显现实力,但可见他如此势头,便可想而知他元力修为,也必定较那矮汉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里暗地揣量,以自己今时今日的一身修为,对付眼前的阴阳二煞那是不足为惧。然而,阴阴二煞现今突然夜袭山族居地,以及先前的言语相对间,却已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为之担忧了近十年的那件事情。 第十章:夜袭艮山 4 白衣丽人脸上神色,又回复了原来的那种冷漠意态,心下忧虑之情却是暗地涌动。 她目光瞧向高汉子,冷冷的道:“原来是阴阳二煞两位尊者,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族魂令乃我艮族神圣之物,又岂能容外人强夺暗盗。至于那什么八族神、世外仙、一魔二煞的排名先后,于我族中上下看来也只不过虚名而已,但两位今夜闯我艮族辖地,坏我族万年之规,若让你俩安然身退,这事一旦传遍天下,那么我山族规矩又岂能被他人正视。” 她心里自知,再怎么与阴阳二煞啰嗦多说,那也是毫无作用的,这事终究仍需以武力解决。当下话刚一了,横举胸际之手蓦地即是一挥,一道近两米的白虹即由掌中射出,径向高汉子心窝刺了过去。 高汉子身形往左趋而蓦动,然已躲开白衣丽人一击。随之马步一跨,右手举起,突而化掌成爪,往下便是狠狠一抓,元力当即聚成一扇般大小的墨黑巨爪,直往白衣丽人的面门飞抓过去。 他身边的矮汉子,继而身形已动,倏而右腿往后一蹬。这次,矮汉子身形可是如箭飞出,平举的两拳,直直的攻向白衣丽人两腿膝盖。 白衣丽人忽而腰身微微一躬,整个身子倏尔腾跃而起,而她身后的那一道长长的紫色丝带,竟是同时蓦地脱离她身,倏闪而至落入右手中,转忽化成一条两米余长的紫光长鞭。 白衣丽人手中紫光长鞭,蓦而往前一下挥击,即将高怪汉攻来的元力巨瓜击散。腾升起来的身子,却是忽而急速直下,一只左脚迳直往矮怪汉的脑门踩踏了下去。 白衣丽人与阴阳二煞相对而立,身距也不过五米。一招交手犹如雷电一闪,倏闪而过。 而白衣丽人掌击出的那道白虹,被高汉子躲闪开后,竟自往十方与敖航藏身之所的大岩石电射而来。但闻得“嗤”的一声响起,他俩身下不过米来处的大岩上,便被告白衣丽人的元力白虹,洞穿出一个臂膀般大小的圆洞。 当下情景,看在十方这位身上元力低微,却又是见识比洞内任何人,都有过之无不及的人眼中,可是瞧得他心潮起伏难定。 十方心中隐约觉得,当下轮回到这启元星球,若能将元力炼体之能,练就超越眼前这些人的境界,或许还有机会,完成与敖航被判罚轮回,来到这星系中所肩负的结界印任务。 但见白衣丽人左脚踏下,倏而一击,便猛然踩在那矮怪汉的头顶上。她身姿犹如金鸡独立,一只单脚竟将矮怪汉双肩以下的大半条躯体,犹似铁锤击打钉子上那般,硬生生的,将矮怪汉敲钉进了柱石台之中。 矮怪汉似是以生俱来,便有着一副金刚不坏之身那般,在白衣丽人左脚的这一重击下,并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嘴里反而暴怒一喝,平扒在柱台面上的双手,当即往白衣丽人的单脚抓了过去。 白衣丽人忽将左脚蓦地轻抬,身形一闪,便已飘身而起三米余,凌空佇立在柱台上空中。 矮怪汉双手着地一撑,身躯随之拔地直起。直立躯干后,却是快步奔返高怪汉身旁,与之并身而立,怒气吁吁的仰瞧住凌空佇立的白衣丽人。 并身而立的阴阴二煞,忽然各自伸出一手,二人互相紧的一握。随之躯体竟是两身相吸,蓦忽二合为一,转而变成一位身躯高大健壮,两眼散发出淡淡红光的彪悍巨汉。 敖航心下大是惊异:“怎么这阴阳二煞也像娜娜和小言那般,竟也会这种乱七八糟的法术?”但心里又感觉两者似是大不相同,但也说不出到底不同之处在那。 十方看了,可是当即脱口惊叫:“啊,天残地缺!” 十方话音还未了,眼前五米处左右两边,两支碧玉般的元力弓箭已拉得满弓,瞄准住自己伺机待发。见了此景,不由得小嘴一嘟,心下懊悔的同时,便是一脸丧气慢慢的将身移动,坐身在岩石上,高举双手作出投降之状,但双眼仍在紧紧盯向柱石台间。 敖航自见过地界中的小印灵以后,心里一直便认为小印灵不但可爱,脾性也是温善友爱。却想不到这个异界的小印灵们,竟是如此的机警和小家子气,动不动便以弓箭对付别人。 柱石台上,阴阴二煞已聚合成了一位悍匪巨汉,威猛之势真宛若是位丈二金刚。 白衣丽人见阴阳二煞化成的巨汉,心下却是毫无所惧。她深知启元星球上,奇人异事多不胜数。当下的心里相信,以自身的元力修为,对付眼前这个由阴阳二煞合成的巨汉,尚还卓卓有余。 阴阳二煞合而为一的巨汉,口中突然一声低啸,双腿弓形马步蓦地一开,左右双拳,先后相继两下对住白衣丽人便猛然直击。 说来也奇怪。巨汉当下这单身的躯体,驱动元力所催生凝成的一对元力拳头,虽方正大小俱已是足达米余,但所使用的元力却又是截然不同。右拳黝黑森森,左拳却是火红如烧。这却也正意合了阴阳二煞之名似的,阴阳合一,而既是你中有我又是我中有你。 那巨汉此际双拳一出,脚下随之一蹬,整个人蓦尔颠倒过来。忽地双脚一并,竟然催生一阴一阳的元力将身体全然包裹,倏速旋转了开来,犹似一根钢钻般射往白衣丽人。 两记元力拳为先,元力护体以身强攻,前后一气呵成。力量之强悍、速度之迅捷实是难以容,亦非常人可以想象。 白衣丽人并不是常人,巨汉骤尔突来的攻击自然看在眼里。手中长鞭倏动,横地里向前挥去,已将那黝黑的元力双拳击中,当即是交击蓦散。她身子突地往左一趋,便即滑飞开十米余。 白衣丽人躲避巨汉这下攻击,本是易事,原也无须挥鞭击打攻来的元力拳。当下使出六成元力迎上这对拳头,也只不过想要窥探一下,对手的元力深浅罢了。 躲避开攻击的同时,白衣丽人心下已揣摩到,对手元力修为虽是臻越五阶,但却是未达圣境,与己亦尚还有数级之差。心下自信也不由得趋然而生。 但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瞥见岩洞顶壁之上,一块重达十数吨、方阔及三四米的巨大岩石,蓦然跌掉了下来。轰然落到地面上,嘭然之声大起,震得洞内艮族之人个个心胆大颤,一阵的骚动不安起来。 “竟然捣坏我族居住洞府,今晚你阴阳二煞休想生离大艮山。”白衣丽人大声怒喝,一袭浅紫色光华当即透体而出,蓦地涣散开来。随之便是身形一动,身似流星飞激,电光石火般向巨汉攻了过去。 原来阴阳二煞身化的巨汉,对白衣丽人一击不中,心下也自揣度,对方的元力修为实是较己高上一筹。但心里自知,对方想要夺己性命,却也不是三头五招之事。再者,阴阳二煞胆敢夜闯山族所居洞府,自然便早已为自家得以身退作了准备。 巨汉当下见白衣丽人挥手之间,便己化解了自己元力双拳,避过势似钢钻名叫“夺魂锥”的这一击。已见势态如此,巨汉心里当然知道,再行对白衣丽人强攻,那根本便是徒劳无功之举。 随之心里恶念当即趋生,顺着夺魂锥一击之势,包裹身周的元力蓦然便脱离开去,任由元力催生的夺魂锥直冲撞上岩洞顶壁。巨汉一心只想,此行纵然是夺不得艮族的族魂令,却也是要将艮族洞府居所,闹得个天翻地復、遍地狼籍。 巨汉的元力夺魂锥脱体而去,击塌洞顶岩石,他人却是佇立半空。双臂左右两边一分,两个一米余宽的元力拳,即已飞射而出,迳直往倚待岩间的小印灵们袭去。 白衣丽人身形再快,已不能阻止两拳去势。如此情形,虽令她怒不可遏,但并没有绕乱她的心思。手中长鞭一抖,长鞭忽而舞成螺旋状,蓦地增长数丈,席卷往那巨汉。 白衣丽人这击犹如电光石火,巨汉一心要袭击岩壁上的小印灵,一双元力拳当下击出。白衣丽人的长鞭已然是一击即中,倏尔便将巨汉由头至脚,绕缚个结结实实。 巨汉的两个元力拳,一个直往洞内飞击而去,倚待元力拳来势岩壁上的小印灵们,蓦然便展翅纷纷跃飞躲避。而另一个元力拳,可是迳直击往十方与敖航这方,二人身之所在的大岩石。 十八个小印灵心思极敏,两支元力箭一敛,便即四散飞了开去。 十方当下元力修为低微,眼见元力拳来袭,身躯尚还未动作,元力拳便已击到。 敖航缠绕于十方臂间,一见那元力拳来势,心下不禁暗叹:“我命这下又得休矣!”一颗心亦然是怦然惊动。 第十一章:族神托孤 1 可幸巨汉的这记元力拳,又是刚好击在先前白衣丽人元力白芒所击中之处,与十方此刻坐立之躯,尚还距离近米的座下岩石上。 不然的话,当下巨汉这一记元力拳,可当真便要如十方早前所愿,重新复让他轮回玄冥之中的了。 可是,这元力拳的威力也实是非同小可。十方座下的岩石,突然间“怦蓬”一声巨响,当即便粉碎了开来,石屑纷飞四射,上大半截巨岩顷刻间然已崩塌。 十方忽觉身体不由自住的被震荡得往上一扬,身子相继被动得处处痛疼,随即便即往下坠落。“啪”的一声,十方与敖航便跌落在崩裂满地的乱石堆上。 “哎哟,痛死我啦!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的天残地缺,吁哟……竟然弄得十方摔个屁股开花,吁哟……看我怎的收拾你两个王八蛋。”十方在乱石堆中挣扎而起,哎哟喊痛的恼怒大骂。 敖航随十方经历眼前这片刻剧变,当真是惊心动愧无已。跌掉下来时,紧紧的绕在十方臂上,虽然没有丝毫受伤,心下却是仍有余悸,又担心十方受伤,便是一脸惊恐的瞧住他。 十方瞥了眼敖航,见他毫无损伤,却又是以这种情态瞧住自己,即便微微一笑,道:“我也没事,不用担心,我才死不了呢。”顿了一下,转眼瞧向洞内,又道:“天残地缺这两个王八蛋,若是我的灵力还在,非得此刻便收拾你俩不可!” 这时,原来的十八个小印灵,在十方翻身爬起时,又已然分作左右两队,倚翔在侧监视住二人,可是这次,却并没有以元力弓箭对住二人。 洞内中央那条巨型柱石台,突地轰隆响起,竟是由中的两面分裂,转瞬间各自往两边倒塌了下来,洞中蓦然便是尘烟四起。 原来十方与敖航跌落的片刻间,并没有见到白衣丽人,以长鞭一挥将捆绑的巨汉掷落柱石台,然后长鞭突地收袭而又是一张,即将巨汉鞭打得深嵌入石柱台中去情景。 然而,白衣丽人这一击虽是迅猛,巨汉之能也非比寻常,他却并未因白衣丽人的这一击,而有丝毫损伤。巨汉忽的元力加以运转,竟然又是将洞内中央的柱石台,亦然也便捣毁了。 巨汉直直腾空而起。白衣丽人手中长鞭,忽而化作一支浅紫色的缨枪,身形倏动,便已化成万千人影,围绕住巨汉四面八方飞绕,手中的元力缨枪可是连绵不绝的,直往巨汉身中要害处戳刺过去。 蓦然间,巨汉对白衣丽人此等的进击,似是已然毫无反抗之力。他身躯直挺挺佇立于半空,双手只是紧紧的合十,保护住自家的眉心间,动也不敢微动丝毫。 如此这般,巨汉只得任由白衣丽人的元力缨枪,任意的叮叮当当戳剌在身上。 “艮山神,你便是破了阴阳二煞现下合体金身,也是毫无作用的,这样杀不死他俩。你只有攻破他眉心间的元神窍,他俩立即是永不超生的了。”白衣丽人与巨汉俱听得数十外,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传了过来。 巨汉听得心下惊颤。白衣丽人可不知此话何指,当下眼见巨汉放着全身要害不守,双手合十一味地只顾护在眉心间。 白衣丽人心思到处,也即时会意。将身一闪,便是与巨汉两面相对,元力缨枪的犹如光电倏击,尖锋便已剌在巨汉合十的两掌夹缝之间。 顷刻间,时间于这大洞内,犹似停顿下来一般。十方、敖航以及洞所有的小印灵们,双眼只凝视住白衣丽人手中元力缨枪,呼吸也自停止了下来。 白衣丽人的元力缨枪尖锋,一丝一毫的往巨汉双掌夹缝刺进,巨汉脸上的惶怖之色,也随之越来越显浓厚。 突然之间,巨汉双手蓦地放开,在白衣丽人元力缨枪尖锋刺进眉心间的同时,巨汉重叠起来的双手,竟自是重重的击打在自家心胸上。 巨汉胸前蓦然一团暗黑之气炸开,无声无息的倏速扩张数丈方圆,转瞬又是一下收敛,便即将巨汉包裹其中。然后迅猛如电般直冲而上,撞击向岩洞顶部,直穿透过大山深厚的岩层,一射冲天而去。 白衣丽人当下已被那股暗黑之气,震荡得元力缨枪脱离己手,人也被迫退至差不了多少便要撞上洞内岩壁。 十方一脸惊魂难定,瞧住那巨汉穿出的圆洞,喃喃的自道:“魔君的灵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三界中又有谁人能制得住他了!”说着,脸上便生起一抺忧郁之意。 忽觉白影一闪,却见那白衣丽人竟已到了眼前,飞飘在距离自己三米处。原本监视十方与敖航的那十八名小印灵,当下一见白衣丽人到来,即时便飞绕到了她身后。 白衣丽人腿不及地,一动不动的飘飞在那里,一双眼可是在十方身上不住的打量。可当她见到十方臂上,现下身为一条金色的蛇,正凝盯住自己的敖航时,眼中当即是泛漾起了一抺喜意。 “风族的小友,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吗?”白衣丽人柔声问。十方瞧住她便点了点头。 白衣丽人微微一笑,又道:“那便好,我有几个问题倒要向你请教了,不知你可否随我同行?”十方又是点了点头。 “传本尊之令,本族辖地戒严,族中五部首领指示打理洞内后事!”白衣丽人俨然又道。 她语音刚了,人已倏忽飘至十方身边,伸手将十方连同敖航一并携起,迳往洞内飞射而进。不一阵,已携同十方、敖航,越过了那道当下已然崩塌的柱石台,降落在一道宽约三米、高五米余的洞口处,将十方放了不来。 白衣丽人话也不说,便步行向前。十方随行在她身后,心里可是在胡乱思想:“我偷进大艮山都已被捉住了,怎么都也是个贼,艮山神怎这样对我了?难道是为了刚刚帮了他的原故?哎!不对,我不帮她,她自己也知道一样能赢,又何必感激我……。” 十方心里想着,人却随住白衣丽人走了近十米余地。突然之间,眼前便是豁然开朗。一个径约二十余米,岩壁圆圆整整,犹似剖开了的巨大半球形岩洞展现眼前。 十方与敖航眼前一亮,但见这洞中洞内,光亮如同白昼,光芒俱源于圈围住洞顶上,心状般的发光物体。洞内由中横地里分作内高外低,高低近米的两层。外低的这层,右首摆放一套椅桌配套的木餐桌,左首这方,却是一张面宽半米长为五米的巨型长凳。而高的那层,内中便是一张阔及三米,白色轻纱裹罩的棉披大床。 这时,两级洞层中间交接处,所建的那道二米宽五级阶梯上,坐着一名身穿浅青绿裙子,年龄约莫八九岁,样貌清秀的小女孩坐在那处。 小女孩一见白衣丽人走了进来,即是由阶梯跃下,飞奔到至白衣丽人身前,环腰将她抱住,嗲声问:“妈妈,出什事了,好大的声响呢!” 小女孩在她妈妈怀中,伸出那颗绑了两条马尾辨的小脑袋,双眼好奇的打量住十方。又见了十方臂上的敖航,一双清澈的大眼晴,更生起异样的光芒。 白衣丽人轻推开小女孩,转瞧住十方,笑道:“这是我宝贝女儿白玉罗,她呀!自小便未曾见过外族人,见到你俩自然便是好奇。”转过头去,对那小女孩柔声说道:“来,妈妈有事对这风族小友请教,玉罗咱们这边坐下再说话。” 白衣丽人的最后这句话,听起来似是对小女孩说的,十方却是听得是对自己说的那般,不由自主的也便随她走了过去。 白衣丽人行至左首大板凳坐下,即拉住十方坐在自己身边右侧。伸手轻轻抚摸依偎在左侧的女儿秀发,小女孩便似被催眠似的,当即便倦意立生,打了两下呵欠,便倒躺入她怀内进了甜梦中。白衣丽人然后卷屈中指一弹,一颗由她元力生成的豆大的紫色光点,即由入处的洞口倏忽飞射而去。 过了不一会儿,便飞了一个小印灵进来,倚翔在白衣丽人的眼前。 白衣丽人“咯咯”的嗑了一下,她忙地以手卷住衣袖按捂。又是“咯咯”一声,这次,口中竟是吐了一小口鲜血出来。 第十一章:族神托孤 2 白衣丽人忽然口吐鲜血,十方看在眼里,脸色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毕竟他现下记忆仍在,于生死的看法与在场之人大不相同。 而敖航与那小印灵的反应,却是好生的担忧,同时的惊声叫了出来。小印灵叫道:“神尊,我即叫医护去。”敖航却叫:“艮山神怎会伤得这么厉害?”小印灵语音轻清紧急,语音似在唱道。敖航可是吱吱大叫,在场之人无人能听懂。 白衣丽人一边用衣袖将嘴边鲜血抹去,一边向小印灵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叫医护,稍待将鲜血拭抹干净,转眼即瞧住敖航问:“你会说话?”敖航瞧住她点了点头。 “这便好,可惜我却听不懂你说的话,真是遗撼得紧!“白衣丽人叹息道,转瞧向十方问:”风族小友,你应该知我是什么人了,对吧?” 十方点头道:“当然知道,你是山族之神白思若。“ 十方话声一了,身前那小印灵当即怒斥:“风族小子,神尊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 十方可不怕眼前小印灵,一双眼瞪住他雀鸟般大小的细躯,嗔道:“难道族神便不是人了……。“可十方这话未说得一半。 但见青影一闪,十方原来额前被火炎魔以火炎剑炙伤的创口,已遭小印灵小指头般的拳头击中。本来那已结了伤疤创口,登时又是鲜血冒出,痛得他涕泪迸流。 敖航一见小印灵伤了十方,立时可是怒了,于十方臂上伸展长脖,便向小印灵冲撞上去。 艮山神白思若突然喝止:“金尊者,不得无礼。”即是阻止了小印灵再次进攻。 敖航可是听得十方呵呵笑道:“性格还真是同出一辙,越长得小个也就越小气,呵呵呵。” 敖航转眼瞧向十方,却见他手捂在额上,笑得开心极了。 又听白思若俨然道:“金尊者,无论这位风族小友再怎么出言无状,你都不可再行如此,清楚没有。”小印灵听得,当即点头答应。 白思若转头问十方:“小友既知本尊是谁,这么一来,我也无须再行自我介绍了。小友,你刚才臂上这个朋友,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否解释一下,让我也可和他说说话。”她语音柔和澈耳,让别人听了说话,也真是难能抗拒她的请求。 十方可是摇了摇头,才道:“艮山神,这个我可帮不了你,我只知道他能听懂我们说话,而且跟人一样的聪明,但我也听不懂他吱吱叫的,到底是说些什么来着。”十方说着,心里却想:“艮山神对小吱吱的好奇,怎么也会这般大了?” 白思若见十方说得诚恳,微微一笑道:“原来这样!那你是怎么跟他一起的,可否说给我听听?” 当下白思若问起这事,十方不由得心里便想:“遇上小吱吱这事,我若如实地说出,那么今早偷上雷族大山看比武之事,定然便非得说出来不可。这次,我上他们大艮山,本来便想做一回小贼,若然我再将偷看比武之事说出来,这岂不是贼上加贼,这么一叠加起来,哎呀!我这小贼岂不是翻倍变大贼了。” 十方心里如此思索,目光中当即便现露狡黠之色,说道:“今天我也不知做错什么,一大早出来,便就遇上这条小吱吱在山野中游行出来,也不知怎的一回事,他死缠烂打的非得跟上我,想甩也甩他不了,因此便一路上便将他带过来了。” 白思若身为八族之一,此等人物的眼光是何等锐利,十方此刻的神情有异,她又如何能瞧不出来。 白思若却是不动声色的道:“风族小友,我看你年纪虽小,但我风族规矩你也应懂得,你这么夜闯我族辖地,就不怕我族人责罚吗?” 十方脸上羞羞的有点泛红,支支吾吾道:“责罚什么的我倒是不怕,但……但我刚才见你的元力修为那么的臻深,我心里便想,这次上大艮山想要做的事,就凭我,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的。” “哦!你也是想来盗取族魂令?”白思若诧问。十方不好意思的两目往下瞧,点了点头作应。 “小小年纪为何会想着盗取族魂令?你这出于好奇心作祟,还是受人指使而为的事?”白思若心下亦生好奇,肃声的责问。一双眼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住十方,似是惟恐对十方看走了眼似的。 “我要做的事,在这个世界里可没有人能够指使,我想盗取族魂令,那只是为了我自己要去做的事而已。”十方低声道。 “为了自己要做的事?”白思若好生惊诧,便问:“这族魂令传于数万年前,于我启元大地八族轮流保留,时至而今也无人得悉其间玄奥。风族小友,你难道知其内中玄妙?” “当然知道,只是其内中奥秘牵涉极大,我可不便告之于你。”十方应道。 白思若见十方一脸的无可奈何,猜想十方内心中必有不得以的隐情,但当下族魂令的奥秘,那是牵扯到她隐藏于内心间的诸多事情。再者,现下她更是身受重创,自己也不知是否挨得过这个关隘,此时自然一心期盼,能将诸事弄个清楚,以保全启元大地八族的长久之安。 一听十方应了这话,心情不由得激动无已,“咯咯”嗑了一下,又是咯了一口鲜血。 她又是以衣袖护在唇边将血裹住,然后拭去嘴角血迹,忽向身前小印灵道:“金尊者,我们以下所言之事,于此之后,无论仼何条件下都不可说以外人知晓,你务必要谨记,知否?” 自家族神之命,小印灵自是决不可拒,当即是点头领命。 “先前小友一语,顷刻之间便让我击退阴阳二煞,我便知小友非比寻常之人。如今与你相谈,听得既连八族神都不得而知的族魂令秘密,竟然也是知晓,这真是令本人极其难以置信,又是极其的盼望想要窥探其中究竟。”白思若顿思了一下,又道:“阴阳二煞的元力修为既高且异,却与本人元力修为尚有差距,但在我击败他时,他突然所使的元力却将我五脏六腑击溃,受伤不轻,单凭我这二百年余年的修为,我想也是难以自救……。” 敖航听到这里,心下无比惊异,便想:“二百余年,那你该多少岁了,怎么看上去却只得三十几岁的样子?”心下不禁对当下世界的好奇,又是增添了数分。 只听得白思若续道:“……我听小友大声叫喊,却将那阴阴二煞唤作天残地缺,这不知又是怎的一回事,难道小友你与他二人相识?” “艮山神,你可别胡说八道!相识,那是他俩既认识我,而我又认识他俩,这才叫作相识,你说是不是?”十方听了当即反问。 白思若听得怔了下,心下自道:“这小子倒是跟我耍嘴皮子来了。”心下这么想,嘴里却是应道:“这个自然。” “你认为我说得对那就好,不然的话,你还以为我跟他俩是一伙的,到时我那才叫糟糕呢!”十方似乎受了委屈一般,嘟住嘴说道。一见白思若点头认可,便继道:“那阴阴二煞本名便叫天残地缺,他俩并不认识我,而我也从未曾见过他俩,所以我才这样否定艮山神你的这般说法。” 白思若听了这话,心下不由得诧异难解,说道:“既然如此,小友又何解既知他俩本名叫天残地缺,又知他俩身修的弱点所在。小友这话,可是令我一头雾水了。” “那不是弱点,那是精魂所在的元神窍。”十方又再否定白思若的说法,这次却是不作解释。 十方停下话来,思虑良久,这才转问白思若道:“艮山神,你的元力修为虽未进神体之境,但我想,于当今启元大地上,元力修为能与你与之比肩的人,也不外是其余七位族神和世外仙而已,你说是不是?” “八族巍然屹立启元大地数万年之久,虽说历来族外之人俱以加入八族为荣,但族外隐世高人层出不穷,便以世外仙二位高人来说,那正是最好的证明。”白思若说道。 “世外仙两位师尊,不妄仙海无量我可未曾见过,但无忧仙子却是我的师尊。但我俩实为师徒,在一起的时候倒似是朋友那般相处。”十方为人一向居心极浅,顺口也便将自己的来历道了出来。 第十一章:族神托孤 3 白思若听十方说了这自报家门的话,脸上并没有现露丝毫讶异之色,似乎早便猜到了十方的师承来历一般。 十方沉思了好一阵,才又道:“艮山神,伤了你的并不是阴阳二煞的元力,那是他二人的头儿,一个叫作魔君的人以他自身的元力,贯注入他俩身上的保命符而已。”顿了一顿,转问:“艮山神,你可曾听说过魔君这个人?” 白思若在听十方说到魔君之名时,脸上神色骤然惊变。再听十方问起,便即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枕在自己腿上,正沉沉熟睡的女儿脸庞,叹息道:“果然如他所说,启元星上浩劫终于又将降临了!” 敖航与那叫金尊者的小印灵听了二人对话,对其中话中之意,可是听得一头雾水。当下也只有凝思细听。 白思若转过头来,瞧住十方,继道:“小友小小年纪,即连无忧仙子亦然青睐有加,自然非比常人。我虽说身为山族之尊,却也不能与小友相提并论,但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友怜我启元星生灵,务必答应这个请求。” “什么相提并论的,人人平等相待,那才是真正的人世之道。你说来听听,我十方只要能帮上忙的,唔……我都帮。”十方一脸诚恳的道。 “人人平等相待才是人世之道!”白思若思索着这话,轻声叨念一遍,脸上忽露出喜色,又道:“那便请小友与你臂上的朋友,将我女儿带离大艮山,无论你俩身在何地,也要帮我照顾她的周全,不知二位可否答应?” “啊……,这个怎可……。”十方那里意想得到,白思若竟提了个这样的请求,不由得大声诧叫。本要作出拒绝,却又是答应了人家在先,一时之间可是呆楞个不知如何是好。 “小友不肯答应?”白思若一双眼凝盯住十方问。 “艮山神,你看看我俩,我本来就年纪也不大、性子更是吊儿锒铛的,和小吱吱这小不点,我俩怎么去照顾这小妹妹吗?再说了,这小妹妹若在你们大艮山里,于自家族人中生活,那不更好?”十方脸露为难之色,疑惑地皱住眉头问道。 白思若叹息一声,道:“小友,我自知这事情,好生的令你俩为难与费解,但事之原由,稍待一阵我再跟你一一言明。至于你俩生活上,起居饮食这些繁琐之事倒可放心,无论你们三人身在何地,我命金尊者带住族人紧随照顾,这个自然也无须担忧。” 她停下话来,想了一想,又道:“我时间已不多了!咯咯……。”说到这里,心情似是无比激荡起来,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我答应就是。”十方已看出白思若伤情极重,决然便答应了。 “好好,这样就好,咯……听我把话说完咯咯……好吗?”白思若脸上神色欣慰,有气无力的轻声说道。 她忽然目光往回拉袭,若有所失的道:“八族溯源数万年之久,历代族人对启元大地上发生的历史大事件,俱都纪录于自家族谱之内,但有两件与启元大地的人民至关重要之事,却并未曾纪录入案。一是被八族视作神圣之物的族魂令,二便是小友所说的魔君这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叹息道:“小友年纪虽小,但见识却是远超我这作为一族之尊的人。我不单对终日面对的族魂令一无所知,且对魔君这人,亦也是九年前才得知其人,以及魔君在万年前,于启元大地上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听到这里,金尊者小印灵与敖航心下好奇更是重了。 十方亦然如此,思索了好一阵,才道:“艮山神,族魂令与魔君这人同出一时代,在启元星球上除了我,知道这事的也只得魔君了。而艮山神你九年前便已听说过魔君,这事可让我好生的费解?” “小友,你不是启元星内之人,是否?”白思若微笑住问。 “这个……这个我不能跟你说。”十方一脸的为难,支吾着应道。 “呵呵!这是我九年来,听到最喜欢的的一句说话!”白思若开心的笑着道,转面吩咐金尊者道:“金尊者,你到族部堂卷宗房内,将我那画卷取来。” 金尊者点头应了声“是”,将身一扭,倏忽疾飞而去。 白思若回过头来,道:“九年前得知魔君这人的那天,可说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神奇的一天。那天也正好是这个时候,我山族突然来了一位客人。他悄然无声便到了我族中,立身于现下已被阴阳二煞捣毁的封禅台上。那时,若不是他出言呼喊,我族中上下,却也无人知晓他早已身入我族居所。” 十方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的好奇,讶然道:“阴阳二煞那两怪物那样的本领,一进你们洞府便即被发现,还有谁有这样的本领?” “九面玉罗,你可曾听说过?”白思若问。 十方皱眉思索良久,也想不到启元大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随之摇头道:“除了八族神、世外仙、一魔二煞,我想不出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当时我上了封禅台,我也和你一样,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貌,以及元力臻深至此的年轻女子。” “是个女的?”十方讶问。 “她是位年纪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女。启元大地上,元力修为能臻至五阶者,才能使炼体之身致青春不老。然而,数万年以来,俱无人在三十岁前能臻达及五阶之境,不知小友可否听说过此事。”白思若见十方点头,便又道:“但九面玉罗的元力,我可肯定的说,即使是集合八族神、世外仙、一魔二煞之元力,那却也是小溪与大川竞流水之比,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十方心下振奋无已,诧问:“十七八岁能够将元力炼就这地步?”听了白思若这话,心下顿觉轮回在这个世界里,若能将元力修炼到了某个阶段,便有击败魔君的可能了。 而当下身在十方臂间的敖航,听到这里,对白思若年龄上的那一疑问,也自便释然。 “这个当然。于那晚之前,我也不会相信有人修为竟可达及如此地步!”白思若叹息道。她低头瞧了一眼女儿的小脸,又道:“那晚,我上了封禅台,一见她面,心下便自是暗里惊奇。她开口便问我是不是艮山神。我自便点了点头,尚还未说话,她身上的淡淡白光然已蓦现,倏忽扩散开来。我心下一惊,心想往后躲避,却然已时迟。我竟然连她身子怎么移动的也看不到,她人竟已立身于我身后,以一只右掌按落在我的背心间,让我站立原地动也动不了一下,那一刻,我心下的震惊那实是难以形容。族人由四方赶过来救援,却是无人能冲破她元力催生光球。” “不可能,启元大地不可能有人能力如此,除非她不是启元星上的人。”十方肯定的说道。 “小友果然非同凡响”白思若听了,即时欢喜赞叹。继道:“她那时于我身后说道:别怕,我只是想瞧一下你的族魂令而已。她不说还好,我一听之下,直以为性命由那一刻开始,便非要毕命她手了。” 白思若顿了一下,瞧住十方微微一笑道:“小友,你或许了解族魂令的其中奥秘,但却不知族魂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历届八族比武夺魁保管族魂令,到底以怎样方式去保管族魂令的事,可是不知吧?” 十方听了,点头作应,便又道:“我听说过它人起源,以及它所具的力量。唔……你说的我倒真的不知!” “这便是族魂令。”白思若左手直伸而出,单掌平摊了开来。但见有一殷红如血、巴掌般大小的光面扇形物体,于她掌上蓦地生成,竟自浮现在眼前。 片刻之间,白思若又是五指一收成拳,那物体当即又消失于无形,说道:“除了族魂令的保管者,他心甘情愿将族魂令显现,或者传至八族比武夺魁者体内之外,族魂令就与保管者身心合一,只要是在不情愿的状况下,或是被外人强行驱出体内,那么保管者必然会立时身亡。小友你想,当时我是不是已抱住必死之心。” 白思若叹息一声,摇头笑道:“我也一向自视过高了,还真以为自己早已看破生死,原来到了那一刻,才知根本便不是那么的一回事,哈哈……。”说着,便是自嘲着笑了起来。 ; 第十一章:族神托孤 4 白思若自嘲的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道:“当时,我原以为必死无余!可想不到的是,她突然身子倏忽一闪,人已立在我咫尺眼前,只见她右手间然已捧住族魂令。那一刻,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失落之感,感觉似是忽然间丢失了什么东西一般,但我的人却是了无大碍。” 白思若说到这里,那被她叫去取画卷的金尊者小印灵,然已环抱一轴画卷,由洞门甬道极快地飞了进来。 白思若由金尊者手中接过画卷,然后将画卷递交十方手中,说道:“小友,你开卷一瞧画中的少女,那便是我在那之后,凭住我对她的记忆,将她样貌素绘出来的?” 十方与敖航这时的心里,对白思若所说之事,可是满怀住无比好奇。 十方瞧住手中两小指般的白布画卷,但见表色有些许泛黄,心知这画卷年月不少。当即将身往右移过许些,将画卷摆落在座下的大凳板上,伸手之间便将画卷拉了开来。 一幅四十厘米宽、五十厘米高的画卷映入眼帘。但见画中一名身穿素白罗衣的少女,一袭衣着打扮,有如地球宋朝时期的女装衣饰,长长的及腰秀发如瀑直落,一张瓜子脸儿、鼻芽发、大眼杏目的,容颜风韵绝美。 画中少女微扭住脸,目光似是由那画中瞧了出来一般,栩栩如生。一双眼中的目光犀利尖锐,神色凛然高傲,犹似是冷对世间一切那般。 十方与敖航一见画中少女,一人一蛇竟然是登时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白思若两眼溜溜来去,留意他俩神色,一见便知他俩认识画中少女,心里更是欢喜,便问:“你俩认识她?” 敖航瞧住那画似是在想着什么?十方却两眼不离那画,应道:“当然认得,她是娜娜姐!” 十方心里更是惊诧,臂上这长长的蛇身人首的小吱吱,怎的竟也认识画中的娜娜?可他心里又清楚知道,自己与臂上的小吱吱言语不通,即是当下追问小吱吱,那绝对也是白搭,徒劳无功的事,也便将心事暂放一旁,一心也只想听白思若将事情说个明了。 白思若确定十方认得画中少女,神色间喜意更浓,即时喜叹:“果然不出她所料,我也所料不差!”呵呵一笑,又问:“小友你与她同是来自一个地方的,是否?” “是,他是娜娜姐,我与她共事都快一千年了,也难怪你对她的灵力说得这般厉害!”十方点头应道。想了一想,讶然问:“噫!艮山神,你怎么叫娜娜姐作九面玉罗了?” 金尊者在旁听了十方这话,可是一脸怀疑的在十方身上打量。心下自是难以至信,眼前这看似十多岁的风族少年,竟说自己已近千岁年纪。 “是她自己告知我的!我必须将之后的事跟你说了。”白思若转眼瞧住那画中人,道:“那时,我见她举手之间,竟将族魂令于我体内驱促出来,但我的人却是毫无损害,心下自便是既惊且奇。却见她凝盯住族魂令,自言自语的说:伏羲真乃宇内神人,这十方八卦竟然也能造就出来……。” 白思若顿了一下,转问十方:“小友既又知这叫十方八卦的族魂令的奥秘,而且名字便叫作十方,不知这个……是否与小友有什么渊源?” “那当然没有,唔……我来的地方,那里的人都知十方八卦的奥秘,但……但是我们所来之处有规矩所限制,我可真的不能透露那处我自己所知秘密,艮山神,这个还得请你谅解!”十方一脸认真的说道。 “既是有规矩所限制,这是自然的!那么,我还是将事情好好的说了。”白思若的心里,好生想知族魂令的秘密,但听十方这么说,自然便不好再行追问。 “她手捧族魂令看了一阵,忽而将手一推,族魂令复又自我心胸间潜聚入我身体之中。她微微一笑对我说:艮山神,我俩能否私下聊聊?”白思若嘻嘻的笑着摇头,继道:“她那等的本领,若想毁我全族,可也是易而反掌之事,我于她面前又还有何拒绝的余地。而我心里也想,她对我山族并无恶意,当即便答应了。” “娜娜姐怎会为难山族,她人看起来虽是冷冰冰的,可她为人那可是最好的了。”十方抢似的向艮山神析说。 白思若笑道:“这个自然。当我请她进这洞中陋室,俩人坐在现下这长凳上谈话时,我才知她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要来拯救我山族而来。我与她那时相对而言,她告诉我她叫九面玉罗,又说当今的启元星球,即将面临住毁灭性的灾难,一个叫魔君的人将要重生于启元大地。那时,我见她本领虽大得令人难以相信,但听了这话,心里可还是半信半疑。那个时候的我,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世间有什么转世重生的事情。但后来发生的一切,却是令到我无法不相信她所说的事。” “转世重生之事,当然是真有的了。”十方这话,自然肯定的告知白思若,她相信娜娜那正是对的事。 “是啊!之后的事小友听了,便知我不得不相信她所道之言!”白思若笑叹道。 低头瞧了一眼,枕在膝上熟睡的小女孩,脸上现露慈爱之意,又道:“那晚我请她到了这里,和她便坐在你我这位置上。她先是对我说了,启元星球大地上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以及在那个年代我山族险遭灭顶之灾的事情,俱一一的道了出来。说发生这一切,俱由一个名叫魔君的人所犯的罪恶。随后,她还将启元大地八族的历史起源一一道出。她所说之事明析精到,如数家珍般道尽了八族各个时期的重大纪事。” 白思若顿了一下,转瞧十方问:“不知小友可否知道山族族神继承者的历史起源?” 十方听了问话,当即便点了点头,两眼可是蓦然生光。经由白思若这问,心下竟然是勾想起了昔日的一件往事。 白思若又道:“我与她就坐在此处,相谈二个多时辰,到最后她跟我说了一事,可更是让我深感意外。她说,万年前魔君祸害启元星大地,暴力奴役我山族民众时,她便是那位突然而来,救我山族于水深火热中的首位外族人族神。” 白思若说着话时,双目可是凝盯住十方,心里直以为说了此事,十方会生起讶异之心。却见当下的十方双眉紧凑,视觉拉近自家眼帘,心里似是想着什么事的样子。 又听十方忽然喃喃自道:“小印灵说苏小言是他的族神,而苏小言死后,灵魂又与娜娜姐聚成一体,那么娜娜姐和苏小言便是一个人,那就对了,娜娜姐也即是山族的族神。” 十方经白思若一语提醒,这刻才忆起十数年前,当初因己贪玩之故,在接领敖航轮回玄冥时,才发现敖航丢掉了一魄,遗落于地球人界。 当年被地界玄冥中三界冥探部的捕神倚颇处罚,携同敖航重返地球人界去聚合那一魄。而重返地球人界这其间,为了方便敖航重聚那一魄的事宜,遂让敖航借了地球人界身逝之躯。 可敖航借了别人身逝之躯后,却被一名叫苏小言的少女,将敖航误以为是原来暗恋之人。 再后来,敖航与苏小言相恋,小印灵认出苏小言的前世乃是自家族神,亦也将这事告知十方。 然而三界之事变幻无方。时过不久,苏小言却被燎青魔刃刺身亡,敖航于苏小言身死之时,潜能蓦然暴发,伸手之间,可是立将獠青魔击个灰飞烟灭,却也由此导致敖航与十方二人同时违反玄冥律法。 苏小言死后,跟随十方、敖航二人回了地界玄冥,苏小言一见娜娜之面,二人一言不说却是合而聚一。而十方、敖航随后也便被结界作出判罚,将二人罚至轮回转世于当下的启元星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