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魔途》 第一章 开始在结束之后 风从天际漫溯而来,盘旋过神迹山脉,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在低诉,在啜泣。 神迹山脉数万终日咆哮不休的魂兽,今日不闻一丝声响,不见一个踪影,整个神迹山脉陷入寂静,静的令人毛骨悚然,心神不定。 然而在这天地俱寂的神迹山脉中,突然一股滔天的杀气冲天而起。 “还有谁!” 一声呐喊响彻神迹山脉上空,充满仇恨、杀意、无奈、悲痛,各种情绪交织,几乎令天地泣色。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神迹山脉的绝神谷,原本一望无际、满地荒芜、旷野无垠的绝神谷,此时满是黑压压的人,人群无边无际,密密麻麻,延伸至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连无垠的绝神谷都显得拥挤起来。 密密匝匝,无边无际的人群中央却有一处极大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三人。 两个男子一个孩子。 一个男子神情萎靡,满身血迹,坐在地面。 一个男子傲然而立,白衣翻飞,站在旁边。 一个孩子神情悲戚,强忍泪水,身子虽然单薄孱弱,却挺的笔直,他手持长剑,眼神憎恨,剑尖横扫周围冷漠的人群。 那股滔天的令人色变的杀气,既不是来自无边无际、如同潮水一样漫过绝神谷的人群,也不是来自满身血迹的男子和傲然而立的男子,竟然是从这个孩子单薄孱弱的身躯里散发出来。 无边无尽的人群把这三人一圈一圈、密密蛰蛰围了起来,站在最前方的人皆是气势强大,威严高贵,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经常发号施令的强者,他们虽然对一个孩子能够散发出这样强大杀气而惊叹,但是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他们的岁月里,早已经见惯了尸山血海,累累白骨遍布荒野的画面,一股杀气又怎能震慑他们呢。 “白,不要逞强……咳咳咳……快回来……”无力的坐在地面上的南宫墨,担忧的对儿子南宫白说道。妻子云雪沅已经被魔教教主魔尊抓回去了,生死难料,如今他又怎么忍心儿子再受到一点伤害呢。 “不!”神情悲戚的南宫白脸上露出一抹决绝的神色,他幼小的心灵不理解为什么世人对他一家如此的残忍和仇恨,但是他心中的憎恨和杀意却已经被父亲的血点燃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家人,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才能保护家人,他也不在乎。 南宫白眼睛通红,持剑而立,仇恨的扫视着所有的人,说,“你们和我父亲母亲有仇,尽管来报,虽然我母亲不在这里了,我父亲不能迎战了,但我是他们的儿子,我还站在这儿,我身上留着他们的血,延续着他们的血脉,他们的仇恨也由我延续,你们来啊!你们上来啊!你们不是要报仇吗?我陪你们!” 看着极尽疯狂的孩子,感受到那滔天的杀气,无边无际的人群里没有一丝声音。 静默良久,一位身穿黑色衣袍、右胸绣着一座金色塔,气质雍容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的身上,眼神是敬畏崇仰的。 风行大陆,金字塔尖的强者,魂皇四魂穴的修为,几乎可以与神媲美的力量,同时也是从洪荒传承至今,有着千万年历史底蕴的古派千仞塔的掌门——千寻独 南宫墨和千寻独的仇怨众人都清楚,弑子之仇! 在围堵绞杀魔女和南宫墨一家的时候,被南宫墨斩于剑下,这样的仇恨虽然深刻,但却不是独一的,在场的大多数人和千寻独一样,都和南宫墨或是魔女有着亲人被杀的仇恨。 随着黑色衣袍气势雍容的千寻独迈着步伐走向南宫白,一个黑色、虚幻的塔从千寻独的身体里显现出来,如水中幻影,若隐若现,黑色虚幻的塔出现的那一刻,一股如山岳般沉凝的威压从千寻独身上毫无预兆的散发出来,他周围地面的草被威压激的纷纷贴着地面低伏,不断如水波一般律动,旷野里的风倏然静止了。 千寻独气质雍容,神情沉凝,缓缓走到距离南宫白三米处,眼神厌恶的看着他,说:“念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杀你。滚开!” 南宫白身上被恨意激发的杀气,被千寻独身上沉凝如山岳的气势压的微微减弱,他的胸口也沉闷的如同被一块大石压住一般,呼气不畅,脸色苍白,但是他眼神仇恨的盯着千寻独,咬紧牙关,却不肯退后一步,他绝不容许自己向仇人让步。 “你不杀我,却要杀我父亲,所以我要先杀了你!”南宫白猛然大喊一声,然后手持长剑向中年人刺去。 看着手持长剑向自己刺来的南宫白,千寻独眼眸微微一缩,一道冷酷的光芒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冷笑,“找死!”他不退反进,迎着持剑奔来的南宫白走去。 “白!回来!”南宫墨急切的大喊,心急之下牵动伤势,又吐出一口鲜血。还只是一个魂术者的南宫白又怎会是魂皇修为的千寻独对手呢! 就在南宫墨的声音还未落下的时候,没有丝毫预兆的,奔到千寻独身前一米处的南宫白像是被山岳般的力量撞击到,突然倒飞出去,他意识霎时一片空白,浑身的骨骼传来碎裂般的剧痛,长剑脱手而飞,一股腥甜的血液涌上喉头。 空中一道白影闪过,而后被千寻独的威压震飞的南宫白,便到了那个傲然站立在南宫墨身旁的男子怀里,没有人看到男子的动作,只是眼前一花,南宫白就已经到了他的怀里,似乎他从没有动过。 千寻独看着把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抱在怀里的白衣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和不耐,神情冷峻,沉声说道:“萧逝雪,你别忘了你的身份,难道你要和坠入魔途的南宫墨为伍!” 千寻独眼神深沉的看着萧逝雪,却停住了向前迈进的脚步,他虽然不惧怕萧逝雪,但心中对萧逝雪还是有着深深的忌惮,在他的认知里,恐怕在场每个人心中对一身白衣的萧逝雪都有着深深的忌惮。 萧逝雪是风行大陆的一个传奇! 在没有边际的风行大陆上,正道疆域八十八个域,魔教疆域十三域,共一百零一个域,每一个域下四个郡,共四百零四个郡,每一个郡下皆有上百城池,共数以万计的城池,每个城池的人以千万计,天下的人口数也数不清。 然而在天下数也数不清的人中,每十个人中便会有一个人知道萧逝雪的名字。 他是古派仙剑阁上任掌门萧迈的独子,从小修炼魂术,天赋惊人,在剑道魂术上面更是精彩绝艳,二十岁的时候便达到魂圣修为,成为最年轻的魂圣,和雅音竹舍出身的南宫墨并称剑术双绝! 三十八岁达到魂皇的修为,登顶强者的金字塔! 在萧逝雪达到魂皇修为的时候,萧迈意欲让萧逝雪担任仙剑阁掌门之位,这个位子几乎掌握着天下七分之一的权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尊贵显耀集于一身,然而令整个天下人瞠目惊舌的是,萧逝雪不愿,请辞,只愿一生专心剑道,以身侍剑,遂把这个位子让与大师兄萧逸夫。 而后孤身闯荡魔域,一人一剑,在魔域纵横无忌,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连败魔教十二王爵,四大护法,最后闯到伏龙教总坛,和魔尊决战于伏龙教前,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在虎狼环伺中杀出重围。 此战使萧逝雪名扬天下,成为风行大陆正派修炼魂术的人的偶像,成为世人眼中的一个传奇! “逝雪!”萧逝雪还没有开口说话,人群里一位风骨飘逸的男子向萧逝雪沉声呵斥,“你私自与南宫墨见面已经是不应该,现在还要插手帮助他们一家吗?你不要忘记他们手中沾染了多少正道中人的鲜血!” 一身白衣的萧逝雪抱着脸色苍白的南宫白,神情无悲无喜,看向出声呵斥自己的人,自己的大师兄,仙剑阁的掌门萧逸夫。 他虽然一向桀骜随性,但他毕竟是仙剑阁的弟子,是正道中人,私自赴南宫墨的约会已经不合规矩,再明目张胆的帮助南宫墨,恐怕引起天下人的众怒。 看着大师兄萧逸夫眼神里的警告和担忧,萧逝雪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的目光在萧逸夫身上只停了一瞬,便又落在千寻独的身上,平静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什么魔教妖人,我只知道南宫墨是我的朋友。” 萧逝雪一语出,众人皆惊! 南宫墨和萧逝雪被正派中人并称剑术双绝,两人也因对剑道的追求成为至交好友,联手斩杀数名魔教长老,他们二人一直都是正派年轻人心中的偶像!这种情况直到南宫墨爱上魔女云雪沅,为正道不耻,被魔教追杀! 如今,一个是正派中的传奇,一个是堕入魔途的败类,他们两人的友谊在世人眼中早已经不存在,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萧逝雪依然把南宫墨当做朋友! 萧逸夫神情肃然,大声呵斥,“萧逝雪,你不要给师父脸上抹黑!如今的南宫墨早已经堕入魔途,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雅音竹舍的弟子了!” 萧逝雪听萧逸夫提到父亲,心中一震,古井无波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脑海闪过父亲慈爱而正气凛然的面孔,心头有了一丝犹豫,他自己的名声他不在乎,可是父亲的名声,他却不容许被人玷污,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 形势急转之下,气氛瞬间紧绷到令人压抑高度,如果萧逝雪出手帮助南宫墨,恐怕又要一场恶战了!所有人都看着萧逝雪会做出什么举动,并且暗中小心戒备。 就在气氛提升到最高处,即将爆发的时候,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打破了压抑如铁的气氛。 南宫墨手掌捂着嘴角咳出来的血沫,脸色苍白,神情委顿,有气无力的说道:“萧兄,你我是朋友……你……咳咳……能来赴我的约,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如今已经是将死之人,咳咳咳……你就算帮了我又能怎样呢?徒惹麻烦罢了……” 萧逝雪听了南宫墨的话,脸上现出一抹惭愧的神色,叹息说道:“这个约是二十年前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约定的,自从你被天下人的追杀后,我已经快要忘记了,没想到你躲了十一年后,竟然还记得这个约定。” 神情萎靡的南宫墨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我又怎会忘记呢,当初我们约定,当两人都成为魂皇的时候,切磋剑术,一较高下!想想就热血沸腾啊……我本来打算封剑,隐迹山林,这之前若不了了这个心愿,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想和你切磋剑术,一较高下,顺便话别。却不想……”说到最后,他神情萧索无奈。 萧逝雪神情自责,懊悔的看着南宫墨,说道:“是我不好,走漏消息,引得魔教和正派人士聚集与此,你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保你周全。” 南宫墨虚弱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何必自责,如今的局面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咳咳咳……天意如此,凡人又能奈何!我是活不成了,如今局面,唯有我死,才可化解。”说到这里,他目光慈爱怜惜的望向萧逝雪怀里的南宫白,声音悲切,“只是我死后,希望你能替我照顾白,保他性命,他毕竟还是孩子,咳咳咳……我夫妻二人的错,我们来承担,不要再牵扯到他了。” “好!”萧逝雪想也不想,点头答应,说道:“我收他为徒,谁若伤他,我必杀谁!”声音斩钉截铁,一股睥睨的气势油然而生。 “不可!”萧逸夫身旁一位长须老者厉声呵斥,“我仙剑阁名门正派,万年传承,岂能收一个魔物为门徒!” 南宫墨慢慢转过头,向长须老者看去,他认得老者,老者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李沧儒,一次围堵中,妻子杀了他的女儿,也难怪他会如此怨恨南宫白,阻止南宫白拜萧逝雪为师了。 南宫墨看了一眼神情恼怒的李沧儒,然后目光重新看向萧逝雪,看他作何反应。 萧逝雪没有理会满脸怒火的李沧儒,神情肃然的对南宫墨说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办到。” “好!”南宫墨神情大定,然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嘴角溢出一抹虚弱的冷笑,说道:“我知道在场诸人有的和我有仇,有的和我妻子有仇,咳咳咳……还有的是冲着斩龙剑而来,不论你们为什么而来,今日,我南宫墨给大家一个交代,一死了解大家的仇恨,咳……斩龙剑归萧逝雪所有,希望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大家不要为难我的儿子,咳咳咳……他还小,什么都还不懂。” 南宫墨说完话,再次留恋而怜爱的看了一眼萧逝雪怀中的南宫白,然后全身的魂力突然狂躁的从丹田和各个魂穴里面冲出来,在身体里面碰撞、撕扯、绞杀,他身体猛然一震,魂皇修为的魂力,足以和神媲美的修为,瞬间把南宫墨的身体内脏冲击成碎屑,鲜血从七窍中小蛇一般蜿蜒流出。 恰好此时萧逝雪怀里的南宫白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南宫墨满脸的鲜血,和怜爱之情渐渐消散化为无神空茫的眼眸,他怔怔的看着父亲软绵绵的倒下去,倒在地上,激的地面的尘土飞扬。 这一瞬间,南宫白的世界突然陷入黑白,无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在恍惚,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血管快要爆开一般的剧痛,想喊却发不出声音,然后,他便昏了过去,眼前一片黑暗。 昏迷之前,依稀听到一声苍老声音响彻天地的怒吼,“南宫墨!你不能死,我还没有亲手杀了你报仇!啊!你死了!我就杀你儿子!” 第二章 魔尊血脉 “南宫墨,你不能死!我要亲自砍下你的人头,手刃仇人,祭奠我女儿在天之灵!” 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南宫墨,李沧儒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怒不可遏的狂吼。自己还没有亲自杀了他为女儿报仇,他怎么可以死!,不能亲手杀了他,自己又如何发泄心中满溢的仇恨! 没有想到南宫墨说死就死,行动如此的干脆,等到南宫墨的身体软绵绵无力的躺倒在地面的时候,萧逝雪和众人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躺在自己脚边,已经没有生气的南宫墨,衣袍上血迹斑斑,七窍依然潺潺向外流着鲜血,萧逝雪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悲伤,抬起头仰望天空,天空空旷高远,蔚蓝澄澈,白云丝丝缕缕,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南宫墨清朗洒脱的笑声。 “等我们都成为魂皇的时候,用手中剑,一较高下!敢吗?” “有何不敢!” 当初的约定犹在耳边回响!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风采依然令人热血! 那时,南宫墨还是正派中耀人眼目的俊杰,长辈眼中的骄傲,同龄人眼中偶像,意气风发、狂放不羁的气质更是使他成为女子暗慕的对象。 一切犹在昨日!但也只在昨日! 心中的悲伤如野草疯狂滋长,他不忍再想,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南宫白,南宫白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皱,眉心急促的跳动着。 萧逝雪神色不忍,叹息了一声,昏迷过去也好,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样至少不用面对这样残忍、鲜血淋漓的结局了。 然而看着南宫白眉头急促的跳动,脸上隐隐有痛苦的神色,萧逝雪心中感到一阵无奈、怜惜,即使昏迷过去了,梦境里也满是血色和无能为力的痛苦吗? “萧逝雪!南宫墨已经死了,你和他的情谊也已经断了,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把孩子给我!”气势雍容的千寻独脸色铁青,看着萧逝雪怀里的南宫白的时候,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冷冽杀意。 今天这个局面是七大古派的七个掌门,十大门阀的家主联手推动造成的,先利用古派和门阀遍布整个风行大陆的势力,在风行大陆数千个城池同时放出南宫墨和云雪沅,还有斩龙剑的消息,引得整个天下的魂术师群涌而至。 最主要的是把一直追捕魔女云雪沅的魔教引过来,然后合七古派,十大门阀,十二世家,十八宗门以及天下人之力共同剿灭魔教。 果然,爱女心切的伏龙教教主魔尊,带着伏龙教倾巢而出,虽然经历一场惨烈的恶战后,带着云雪沅杀出重围,但是魔教的实力已经遭到重创。 一切都和千寻独心中设想好的一样,只要再亲手杀了南宫墨,为儿子报了仇,了解心中沉痛的悲伤和浓烈的恨意,那么这一次的计划,便是完美了。 然而就在一切都朝着心中结局走的时候,突然南宫墨爆体而亡,仇恨的对象自己死了,千寻独怀着心中狂躁的杀意和浓烈的仇恨,看着南宫墨的尸体,无处安放内心疯狂的杀意。 南宫墨自杀了!自己永远也不能手刃仇人为儿子报仇了! 那种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那样浓烈的仇恨炙烤心脏时候的痛苦煎熬,却又无处发泄的感觉,令千寻独疯狂,他需要找一个宣泄口,否则他会疯,会煎熬痛苦的过完一生! 和千寻独此时感觉一样,李沧儒也快要被满腔仇恨却无处发泄的感觉折磨的要疯狂了,他听到千寻独的话后,神色一振,脸上有快意而残忍的笑容一闪而过,杀了这个孩子! 然后他收敛表情,神情肃然,以长辈的口吻对萧逝雪说道:“逝雪,千寻独掌门说的不错,南宫墨已经死了,你和他的情谊也已经断了,刚刚你帮助他从魔尊手里救下南宫白,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你该从这件事中抽身而退了,免得泥足深陷,徒惹骂名!” “七师叔,我不能退!”萧逝雪看了一眼李沧儒,然后面容平静的环视了一圈人群,看着一个个神情冷肃的面孔,感受到一股股强大的引而不发的气势,眼神淡漠,缓缓开口,“你们说南宫墨手上沾满了正道中人的血,是堕入魔途的叛徒,你们要杀了他,为死在他手上的正道人士报仇,我无话可说。我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知己朋友,在我身旁死去,也没有阻拦,可是现在你们竟然要杀死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孩子来泄愤!这件事,即使我战死在这里,也决不允许!” “混账!”萧逝雪的话让李沧儒的怒火再次升腾,他脸色铁青,眼含怒火,厉声呵斥,“你别忘了这个孩子的外公是谁!这个孩子身上流着的血是魔尊血脉!他是一个魔物!” 魔尊血脉!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在场所有的人神色微微一变,萧逝雪的眉头也轻轻剔了一下,眼神一沉。 伏龙教的历史和传承,和七古派一样悠久,都经历了千万年岁月的积淀磨练,而伏龙教能在七古派联合之下一直屹立至今,凭的就是魔尊血脉。 伏龙教是由来自九幽魔界、并和轩辕帝联手斩杀龙的云殇所创,云殇本身便是魔界王族,有着高贵而强大的血脉,斩龙之后,又饮了龙血,血脉中有了龙之力,所以他的血脉中有了强大而隐秘的力量和毁天灭地的魔性,使他的后代每一个都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甚至可以修炼成魔,拥有和神抗衡的力量。 眼神中的沉郁只一瞬,便消失不见,萧逝雪神情无悲无喜,古井无波,说道:“魔尊血脉又如何!现在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徒弟。” 他的眼神猛然一凝,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冷声说道:“谁若伤他,我必杀谁!” 萧逝雪这句话说出的同时,一股凛冽而激荡的浩大剑气从他身体里骤然散发出来,直冲云霄,并且猛然向四周扩散。 天空上,被浩大激荡的剑气冲击,萧逝雪上方的云忽然四处逃溢、散开,接着整个绝神谷上方的云都翻涌着向外卷去,瞬间,绝神谷上方再没有一丝云絮,澄碧的天空空空旷旷。 地面上,剑气翻涌,尘土被激的翻涌着扬起,向四周翻卷,所有的杂草齐根而断,草茎被剑气激的飞上空中,纷纷扬扬,而后在空中再次被剑气碎裂成一段段,‘曾曾’金戈声中,剑气在地面上划过,有一道道痕迹在地面出现,如同用剑划出,以萧逝雪为中心,向外延伸,仿佛太阳发出的光刺。 在萧逝雪身上突然散发出浩大激荡的剑气的同时,围着这方空地最前方的人每个身上都升起一股强大的气势,或沉凝,或厚重,或飘逸,或凛冽,几十道强大的气势轰然升起,和萧逝雪散发出来的剑气轰然碰撞。 轰然一声,空间扭曲碎裂,一道道气浪滚滚升腾,向海浪一样翻涌着四散。 人群里顿时散发出一震骚乱,只见如同潮水一样淹没了绝神谷的人潮,以中间的空地为圆心,由近及远,人群纷纷退后。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和不可置信的恐惧,实力弱的已经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口吐鲜血。 站在空地第一排的皆是七古派掌门、十大门阀的家主、长老这些实力强横的人物,他们掌握着大陆的权势,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尖,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让他感到畏惧,然而此时尊贵雍容的他们看着傲然而立的萧逝雪,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骇。 萧逝雪只是一道剑气,这么多的强者联手竟然都没能够抵挡得住,依然让它外泄,伤到了后面的人群,只是这一招,便已经让众人对他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对他也有了更甚的忌惮。 萧逝雪抱着南宫白傲然而立,白衣如雪,衣袍翻飞,地面上一道道剑痕从他脚下向外延伸。 他冷眼睥睨,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群,说道:“谁若还想伤这个孩子,只管试一试。” 静默良久,众人无言。 萧逝雪见无人应答,目光转向萧逸夫,平静的对萧逸夫说道:“师兄,我带这孩子先回仙剑阁。” 说完之后,不待萧逸夫说话,他举起手臂,手掌对着天空,顿时一股强横的空间波动传来,然后只见他手掌上方的空间微微扭曲、旋转。 一声尖锐的鹤唳响彻天地,余音不绝,接着一只巨大的鸟从扭曲的空间中飞了出来,在绝神谷上方盘旋,鸟通体黑色如同夜幕,它的嘴却是白色,细而长,足有三米长,身躯巨大,双翅展开有十几米长,犹如乌云一般。 暗夜云剑鹤! 潮水般的人群望着头顶盘旋的黑鹤,惊呼出声,顿时一阵喧杂。 暗夜云剑鹤出现之后,萧逝雪看也不看众人,一手抱着南宫白,一手抱起南宫墨的遗体,身形突然拔高,升入空中,落在暗夜云剑鹤的背上,暗夜云剑鹤立刻驮着萧逝雪和南宫白升入天际,向神迹山脉外飞去。 “萧逝雪!”望着天际处化为黑点的暗夜云剑鹤,千寻独眼底有一抹森然的恨意和杀气隐隐升腾,肃杀的默默念了一遍萧逝雪的名字。 萧逸夫叹息一声,略感无奈,虽然自己是仙剑阁的掌门,但是这层身份却根本不被萧逝雪放在心上。 李沧儒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爬满脸庞的皱纹微微收缩了一下,哼!这小子到了仙剑阁更好,只要不被萧逝雪发现,到时候岂不是任凭老夫发落! 其余古派掌门、门阀家主,还有长老们神色各异,但是心底都恨恨的想道:萧逝雪,你保的了这个小子一时,难道还能保他一世吗!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章 乱世 暗夜云剑鹤在万里高空中,快速的飞翔,萧逝雪盘坐在暗夜云剑鹤宽大的背上,目光向地面望去. 在白云遮掩下,能够隐约看到山脉的纹路,和密密麻麻的城池的轮廓,头顶是玄玉一样澄澈的天空,一团团白云如同棉絮层层叠叠的堆积,偶尔暗夜云剑鹤的翅膀滑过云层,拖出一道道白色的丝线。 萧逝雪的脸色有一抹病态的苍白,这是散发剑气和古派掌门、门阀家主的气势正面硬碰所致,虽然他是魂皇五魂穴修为,但是那些掌门、家主也都有魂皇的修为,孤身一人和如此多的大陆最顶尖的强者硬碰,即使是大陆第一强者魔尊云永夜也吃不消,更何况萧逝雪。 当时他一人和众多强者硬碰一击后,已然受伤,但是他强忍翻腾不休的气血和魂力,暂时压下伤势,为的是从气势上震慑那些人,顺利带走南宫白。 此时身在万里高空,远离了神迹山脉,脱离了那些强者的感知,他也不再掩饰自身的伤势了。 虽然他的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但是眼神依然如剑锋一样,锋锐坚毅,这种伤势根本不被萧逝雪放在心上,一路走来,多重的伤势都没有令他皱一下眉头,没有让他放下手中的剑。 只要手中有剑,他就是神!主宰自己命运的神! 高空中的冷风清清凉凉,吹在脸上有一种清冷的感觉,萧逝雪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把剑闪烁的光芒一样,清冷幽厉,每次在高空中他都会这样吹风。 然而现在所有的冷风却根本进了他身周三米之内,冷风遇到一股凌厉激扬的剑气,被阻挡在外,因为萧逝雪怀里还有一个人——南宫白。 萧逝雪低头,看着依然陷入昏迷中的南宫白,昏迷中的南宫白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在做着噩梦。 想着南宫白小小年纪经历的种种,多年来已经修炼成剑心,心无旁骛,轻易不动感情的萧逝雪也不免叹息了一声,默默的想道:“南宫兄,你这样撒手而去,看似了解了所有恩怨,可是这孩子身体里毕竟还是流淌着魔尊的血脉,千万年来,正道和魔教的仇恨随着岁月的积淀,早已经势成水火,不可调和,身体里流着魔尊的血脉,他又如何在正道中成长,可是让他去到伏龙教,魔教又岂会接纳一个正道中人的儿子……” 萧逝雪悠悠叹息,“何为魔?何为正?从洪荒时代,轩辕帝的时候就开始了正魔之分,却不过各为利益罢了,恐怕也只有轩辕帝复生,才能论断的清楚吧。” 提起轩辕帝,即使孤傲决绝的萧逝雪,神色间也是敬仰之色,目光望向空旷天空的远方,似乎看到了轩辕帝睥睨天下的绝世风姿。 轩辕帝! 一个承载着一个时**启的名字! 天地初开之时,混沌初期,万族林立,征战厮杀,纷乱不休。 各族魂兽、各族人类之间纷争不断,遍地是累累的白骨,为了争存世之道,魂兽和人类都陷入嗜血的疯狂之中。 而在整个世界陷入一种无序的疯狂的时候,一条不知何处出现的龙,突然以一种强横无可阻挡的威势,一统整个魂兽界,成为万兽之皇。 魂兽界被龙皇统一之后,在龙皇的带领下,魂兽嗜血的爪牙一起转向了人类。 弱小而无序的人类顿时遭到魂兽无情、残忍的屠杀,有力的反抗在龙皇的威势下纷纷土崩瓦解,最后魂兽几乎奴役了整个人族,每个魂兽都蓄养人类,以便每天吃到新鲜的血肉。 混沌时期是人族屈辱和抗争的血泪史! 那个时候人族过着生不如死,被奴役的屈辱生活,人族面临灭绝危机! 为了生存,无数天纵之才开始探究天地的力量,希望能以血肉之躯施展天地之威,和身体强横的魂兽还有龙皇抗衡。 虽然无数天纵之才竭尽心思,也触摸到了各种掌握天地力量的方法,然而却由于修炼方式存在很多弊端,都没拥有和龙皇相抗衡的力量。 人族的血依然在流淌! 于是大地上的人族开始向九天之上的神祈祷,希望九天之上的众神能够看到世间人类的悲惨境遇,拯救人族于水深火热之中。 九天之上的众神感受到了人类虔诚的心意,几位神降临世间,然而,皆被龙皇和龙之九子联合魂兽中实力强横兽王,屠杀在人间,从此以后,哪怕人类再如何虔诚的对着九天祈祷,九天之上的诸神也没有反应了。 神已无能为力,人族便希冀魔渡众生! 数千万人族放尽自己浑身的血液,用血河在整个风行大陆画出魔的图腾,施展血祭,希望能够打动地下魔界魔王。 可是,魔界没有回应。 俱寂,人族唯靠自己! 在人族生死存亡的时刻,轩辕应运而生! 他收集前辈先贤探究天地能量的方法,逐一探究为什么每一种修炼方式都不能让人族达到龙皇的修为。 一年时间,他终于明白阻碍人族的是什么,是人类自身! 因为人族的各种修炼方式皆是吸取天地之力后,储存在丹田,然而丹田终究会满。 丹田满溢,便吸取不了天地之力,人族的修为也就不能再做突破,力量的摄取,戛然而止。 为了创出一套适合人族修炼的方式,轩辕花费十年时间,在先贤的修炼方式上,取长补短,再加以创新,最后创出一套最适合人类修炼的方式。 他保留了前人用丹田吸取天地之力的方式,在此基础上,又添加了九大魂穴。 九大魂穴犹如九个丹田也可以储存魂力,分别在双手手心,肩膀,双脚脚心,膝腕,还有胸口处。 这套修炼方式依然利用丹田吸收天地之力,等到丹田满溢之后,不能储存魂力后,便把吸收的天地之力移入魂穴中储存,解决了一个丹田带来的瓶颈。 魂穴都在关节各处,有了天地之力的保护和注入,人类的身体各部分也强横起来。 而等到九大魂穴也储存满了魂力之后,便让九大魂穴中的天地之力倒灌回丹田,借着九个魂穴里天地之力的倒灌的巨大力量,把所有的天地之力压缩凝练在丹田里。 天地之力从魂穴中倒灌压缩回到丹田后,各个魂穴自动关闭。魂穴的再次开启则需要继续吸收天地之力,用天地之力的力量打开魂穴。 等到九大魂穴再次饱和后,魂力再次倒灌回丹田,如此周而复始,达到不断吸收天地之力的目的。 轩辕创造的这一套修炼方式,成为人族崛起的开始! 由于魂穴的缘故,后人把吸收的天地之力,称为魂力。施展出来的天地威能,被称为魂术。 因为越往后修炼,打开魂穴需要的魂力便越多,所以魂力倒灌丹田的次数,九次已经是人类的极限。 而魂力倒灌丹田次数的不同,每个人的魂力修为便不同,施展的术法也有强弱之分,所以根据魂力倒灌丹田次数由一到九,每一次都有一个名字,来辨别修为的高低。 从一到九,分别是魂术者,魂师,魂士,魂灵,魂尊,魂圣,魂爵,魂王,魂皇。 在达到魂力九次倒灌丹田、九魂穴全部开启后,也就是魂皇九魂穴的时候,再向上突破便达到了魂帝境界,一身修为堪比! 人族历史上,轩辕是第一个达到魂帝境界的人类,被后人成为轩辕帝! 在轩辕帝创出这套修炼方式之后,每一个人族都开始修炼,由于这套修炼方式特别适合人族修炼,所以人族里面很快崛起很多强者。 轩辕帝带领这些强者,和整个追随在他身后的人族,开始了和龙皇的艰苦卓绝征战。 当时九天之上还是少年的崇佛和魔界王族嫡系血脉云殇,折服于轩辕逆境之中展现的雄才大略的风姿,两人来到轩辕身旁,和他并肩作战,最后三人结为兄弟,浴血奋战,同进共退! 这场席卷天下的人兽大战持续数十年,地面鲜血染成红色,山河城池各处,皆是森森白骨。 这一切的终结,直到轩辕修为达到魂帝之日,轩辕帝联手崇佛、云殇,和龙皇决战! 战斗持续九天九夜,声势令天地变色,惊惧,万物胆寒,山崩地裂,河流倒卷,最后轩辕帝亲手斩龙皇与剑下! 轩辕帝、崇佛、云殇和始终追随着轩辕帝的人族,饮龙血,食龙肉,把龙之九子分散镇压在风行大陆九个地方,从此开启人族的新篇章! 在轩辕帝的带领下,人族繁荣昌盛,欣欣向荣,强者辈出,隐然有凌驾于九天仙界和地下魔界的趋势。 仙界和魔界为了把人界凌驾于两界之上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两界联手,出动上千名通天彻地的,降临世间。 一时间,风行大陆再次血流成河! 神人魔之间,各族强者的战斗残忍而激烈,但因为联手,人族节节败退,此时有人族强者开始倒戈向一端,令轩辕帝带领的人族境况更加的雪上加霜! 这一战,又是数十年,风行大陆哀鸿遍野,断壁残垣,战火弥漫,轩辕帝不忍再看人族如此受苦,决意停止战争。 他用毕生修为和两界立下盟誓:吾愿永眠,离世,此誓破解之时,便是苏醒之日! 两界眼中真正的威胁就是轩辕帝,没有轩辕帝的人间,对两界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当然应诺。 此后轩辕帝利用种血术,把全身的血脉撒入追随他的人族的血液中,散尽浑身血液,从此以后,轩辕帝永久的沉睡过去,追随他的一部分人族,携带他的身躯避世、隐入无尽的雪谷,一部分在轩辕帝居住的行宫,建立了龙城。 这些人因为身怀轩辕帝的血脉传承,被称为轩辕族,血脉被成为帝王血脉! 而轩辕帝的兄弟,魔界王族云殇和仙界的崇佛因为轩辕的缘故,都不愿重回魔界和仙界,留在了人世间。 崇佛心灰意冷,在万佛山创立了万佛宗,不理世事,超脱红尘之外。 为了报复那些神人魔大战的时候,投奔两界的人族强者,魔界王族云殇在风行大陆创立了伏龙教,专门猎杀那些人族强者,仇恨就这样埋了下来。 轩辕帝沉睡后,离开人世,人族的生活回归平静,渐渐的,开始有人族强者开始开宗立派,传授世人修炼的方式。 一时间,风行大陆,无数门派势力纷纷崛起,人族修炼进入百家争鸣的时期! 千万年的时光悠悠而过,沧海桑田,人世几经变幻,岁月如白驹过隙,伏龙教在时光河流的冲刷下,依然延续传承了下来,当时创立的各个宗门,能够和伏龙教一起穿越千万年时光,延续下来的只有七派,被世人并称七古派! 在千万年的时光河流静静流淌的时候,也有后来崛起的势力经历了时间的冲刷,传承至今,世人根据历史长短、实力强弱、底蕴深厚之分,分别把它们称为:十大门阀,十二世家,十八宗门。 在这样势力的下面,世家、门派数不胜数,各种实力互相倾伐,争存世之机。 而伏龙教和人族强者的仇恨随着千万年的时间,慢慢发酵,慢慢的膨胀,牵扯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的人和势力被卷入这场延续千万年的仇恨之中。 血一直流淌了千万年,仇恨也堆积发酵了千万年,伏龙教和各个势力间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不死不休已经成为理所当然,就像饿了就要吃饭吃饭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人再去探究仇恨的源头,也追溯不清,于是,便形成了如今正魔两派纷争不休的局面! 一个孩子,在这千万年积淀的仇恨中,要怎样挣扎,才能挣脱啊…… ; 第四章 仙剑城 仙剑阁坐落在双剑锋之上,处于云雾之间,前方俯瞰雄伟恢弘的仙剑城,后面拒挡魂兽纵横的仙剑山脉。 萧逝雪坐在暗夜云剑鹤的背上,带着南宫白,日夜兼程的在万里高空中向仙剑阁飞去。 仙剑阁与神迹山脉有万里之遥,这样让凡人望而生畏的路程,在暗夜云剑鹤十天不停歇的飞翔里,快速缩短。 仙剑城,曦光饭店,客房。 一身白衣的萧逝雪和苏醒过来的南宫白,面对面,据桌而坐,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白瓷罐,里面是南宫墨的骨灰。 萧逝雪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看着对面神情木然盯着白瓷罐,强忍泪水,努力维持坚强的南宫白,轻声开口,语音深处隐藏不忍与怜惜,“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了,你父亲欣然赴死是为了让你活,他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我也答应了他,收你为徒。但你若不愿,现在执意去复仇,我也不拦你。一切都尊重你的选择。” 南宫白抬头看着萧逝雪,木然的表情有了一丝痛苦的神色,眼泪终于还是从眼眶滑落,顺着白皙的脸色滴落下来。 他的生命是父亲母亲给的,现在父亲为了换取他生存下去的权利,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他修为如此弱小,去向仇人复仇也不过白白牺牲了性命,这样又怎能对得起父亲。 他要活下去!他要拥有力量!拥有改变天下的力量!那时,他要整个天下还他们一家一个公道! 南宫白眼中露出坚毅的光芒,他抬起手,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从此以后,他要坚强,他要努力的活下去,即使整个天下容不下他,他也绝不放弃生的信念! “师父!”南宫白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跪在地面上,对着萧逝雪恭敬的叫道,然后认真的磕了九个头,郑重的行了拜师礼。 看着跪在身前,一丝不苟的行拜师礼的南宫白,萧逝雪默默叹息了一声,说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希望你能刻苦修炼,不要辜负你父亲的心意。” 跪在地面上的南宫白直起腰杆,看着静静立在桌子上的白瓷罐,神情复杂,眼神坚毅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心意。” “好,你起身吧。”萧逝雪神情欣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我带你上仙剑阁。”说完,已经迈步向房外走去。 南宫白连忙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盛着父亲骨灰的白瓷罐抱在怀里,跟在萧逝雪的身后。 手指摩挲这白瓷罐,他在心底默默念了一边仙剑阁三个字,在他坚毅的眼神深处,有一抹期待和向往光芒亮起。 曦光饭店出门,就是一条三十米宽的大道,大道全部用坚硬的青石板铺成,严丝合缝,平整清洁,这条大道是整个仙剑城的主道路,名为仙剑大道,一直延展到高耸入云的双剑锋山下。 仙剑大道中间马车奔行如长龙,还有骑着庞大魂兽的魂术师夹杂其中,大道两旁行人如织,有的忙于赶路,有的在林立在大道两旁的商店间进进出出,整条仙剑大道热闹非凡,繁华兴旺。 南宫白跟随在萧逝雪身后,行走在仙剑大道上,和周围的人流擦肩而过,向视线尽头直插入云霄的双剑锋走去,那里将会有不容于天下的他的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 似乎仙剑大道上所有的人都认识萧逝雪,纷纷向萧逝雪投来崇仰、敬畏的目光,萧逝雪前方的人纷纷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直不作声的跟在萧逝雪身后的南宫白也被路人们注意到了,路人们似乎早就知道南宫白的身份,厌恶仇恨的看着他,窃窃私语。 萧逝雪收魔教妖女之子为徒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风行大陆,而身为风暴中心的仙剑城的居民又怎会不知道呢! 萧逝雪对路人厌恶仇恨南宫白的态度仿佛毫无察觉一样,没有阻止,不发一言,只平静的走在南宫白前方。 对于路人的厌恶仇恨的目光,南宫白置若罔闻,神情冰冷,眼神淡漠,一步一步跟在萧逝雪身后。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容于世人的人。 因为早已知道,所以不会期望,所以不会在乎! 双剑锋就在仙剑城旁边,然而南宫白跟在萧逝雪的身后,默默走了一个时辰,仙剑大道依然从脚下长长的延展出去,双剑锋还在前方。 一路上,萧逝雪只在前方一言不发的走着,没有回头看南宫白一眼,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南宫白也就沉默的跟随着萧逝雪的脚步,追随者萧逝雪挺拔孤傲的背影,虽然双腿酸痛,满脸汗水,但他神情冰冷淡漠,行走在路人的仇视和窃窃私语里,眼神坚毅,一语不发。 一大一小,一白一灰,一前一后,就这样默不作声而又默契的走着,似乎可以走到天的尽头。 又是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走到仙剑大道的末端,双剑锋的山脚下。 在双剑锋的山脚下,仙剑大道两旁林立的高楼商铺,扩张成一个喇叭口的形状,形成了一个巨大广场,广场人满为患,声音噪杂,人流在各个豪华商铺间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广场中央,一把比楼还要高的巨剑石雕,正对着仙剑大道,以一种孤傲凌厉的气势插在那里,迎接着每一个人,令人心神摇曳,气势为之所摄。 巨大的剑身上,行云流水,刻着仙剑阁三个字,字里行间透出一股远古洪荒的苍凉,悠远。 巨剑石雕后,是高耸如云的双剑锋。 南宫白随着萧逝雪的脚步,绕过巨剑石雕,映入眼帘的是犹如洪荒巨兽横挡身前的双剑锋,一条比仙剑大道还要宽的石梯在双剑锋上开凿出来,从山脚随着双剑锋一直升入云霄。 萧逝雪走到比仙剑大道还要宽,像玉带一样飘进云霄的石梯前,站定身子。 南宫白随着萧逝雪站在石梯前,他仰头看着横档身前、直插云霄的双剑锋,握紧双拳,深深呼吸,深深吐出一口气。 “白,这条石梯名叫试剑梯,是仙剑阁第二代掌门青沧用剑,一剑一剑凿出来的。”萧逝雪望着从脚下随着双剑锋飘入云霄的试剑梯,神情有些许神往的恍惚。 用剑一剑一剑的开凿出来的! 仰头看着飘入云端的试剑梯,南宫白神请吃惊,心中惊叹。 似乎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后,南宫白露出的吃惊神情习以为常了,萧逝雪继续说道:“青沧掌门是仙剑阁创派祖师的第九位弟子,他从小进入仙剑阁,从第一天开始,便用剑一剑一剑在坚硬的山石上开凿石梯,没人强迫他,也不是祖师爷的命令,这是他自己选的修行之路,他自己的剑道!” “当时的青沧掌门的师兄弟看到他这样蠢笨的行为,纷纷劝阻、嘲笑他,可是青沧掌门没有恼怒或者气馁,依旧故我。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年一年的过去,一阶一阶石梯慢慢从双剑锋上开凿出来,像一条藤蔓一样慢慢的向上攀爬。” “而随着石梯一阶一阶的出现,青沧掌门也从一个孩子慢慢长大成人,从一个魂术者,经历魂师,魂士,魂灵,魂尊,魂圣,魂爵,魂王,成为魂皇。” “再也没有人嘲笑青沧掌门蠢笨了,世人开始赞美、敬仰他,但是青沧掌门没有露出骄傲的神情,或者反击原来嘲笑他的师兄弟,他依然故我。” “四十年的时间,青沧掌门花费四十年的时光开辟出来了这条试剑梯,穷尽了他一生的精力心血,但是在四十年如一日,一剑一剑劈砍山石的日子里,青沧掌门的剑心被磨练的像剑一样坚不可摧,随着修为的提升,挥剑散发出来的剑气越来越强大。” “在他突破魂皇九魂穴成为魂帝的那一刻,剑气激荡,仙剑山脉魂兽俱寂,风行大陆风云变化,天下皆惊。剑气里,最后一段石梯也一蹴而就。” “这条试剑梯从起始到终点,每一个阶梯都浸透着青沧掌门的剑意和剑气,曾经伏龙教数万人攻打到双剑锋下,在试剑梯杀向仙剑阁的途中,伏龙教众人心底对仙剑阁的杀意,激发了青沧掌门浸透在阶梯里的剑意,一时间,剑气纵横肆虐,数万人,瞬间被激荡纵横的剑气灭尽,试剑梯上垒满了尸体和断臂残肢,鲜血顺着阶梯流淌,好像一条红色血河从天而降。” “试剑梯的剑气从低到高,由弱变强。人走在上面,运转魂力便可以感应的到,走的越高,感应的剑气也就越强,说明这人在剑道上的天资也就越高。” 说完了试剑梯的来历,萧逝雪转头看着南宫白,开口说道:“接下来,你将会面临试剑梯的考验,考验你在剑道上的天资。这是每一个仙剑阁弟子都要经历的入门考验。准备好了吗?” 知道试剑梯的故事与来历后,南宫白再次看向试剑梯的目光,里面有神往和敬仰的表情,压抑内心的情绪,平静的回答,“准备好了。” 在萧逝雪向南宫白讲解试剑梯的来历的时候,仙剑广场数千人都拥堵了上来,众口相传,他们也知道了南宫白的身份。 虽然迫于萧逝雪的威势,没有人敢上前挑衅、伤害南宫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厌恶憎恨的目光盯射向南宫白。 见到南宫白要登试剑梯,面临进入仙剑阁的考验,拥堵的人群里传来嘲讽、讥笑和轻蔑的声音。 在仙剑广场数千人的仇视、不喜、厌恶的目光,和一片嘲笑、讥讽、恶意的揣测声中,南宫白神情淡漠,抬头望了一眼直入云霄的试剑梯,在一片恶意和看好戏的目光里,迈上了试剑梯的第一个阶梯。 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五章 试剑梯 南宫白从出生起,南宫墨、云雪沅为了躲避正派和魔教的追捕,带着他,游走于风行大陆各处,走遍了上千城池,经历了数不清的浴血奋战,围追堵截。 记忆里父亲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炼魂术,让他拥有保命的力量,现在他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从小见惯了生死,经历了浴血逃亡的磨砺,让他的魂术修为达到了魂术者八魂穴的境界! 身形单薄的南宫白,神情淡漠的踏上试剑梯第一节阶梯的时候,魂力从丹田和八个魂穴里面汹涌的流入经脉之间。 拥堵在仙剑广场的数千人,不屑、讥讽、窃窃私语一瞬间戛然而止,他们震惊的看着一个个如同拳头大小的白色光芒在南宫白身上依次亮起。 白色光芒从他的胸口中间、右肩膀、右手手心、左肩膀、左手手心、右膝腕、右脚脚底、左膝腕,依次亮起,身体上依次亮起的白色光芒,一闪即逝。 然而一直观察着南宫白的所有人,还是看清了有几团光芒亮起,九个魂穴中,除了左脚脚心没有亮起光芒,其余八穴都亮起了光芒! 八个魂穴! 看着身形单薄孱弱、稚气未脱的南宫白,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魂术者,八魂穴! 这个境界虽然是最低的,但是,他才多大,这样小的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如此修为,如此惊彩绝艳的天资,在仙剑阁里也没有几个吧! 就在所有人惊叹着南宫白的惊人天资,想要看看他能够走多少阶试剑梯的时候,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刚刚迈上试剑梯第一节阶梯的南宫白,魂力刚一流转,骤然从试剑梯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南宫白单薄孱弱的身形从试剑梯第一节阶梯上倒飞出去,落在地面狼狈的滚了几滚,又在地面滑行三米,‘砰’的一声闷响,后背重重的撞在巨剑石雕上面,才止住去势。 南宫白狼狈的倒在巨剑石雕下,浑身骨节酸疼,眉头微微皱着,神情痛苦,却不发一言。 他不会在嘲笑自己的人眼中,露出痛苦的表情,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加的可怜,让别人的嘲笑声更加的放肆! 南宫白扶着背后的巨剑石雕,慢慢艰难的站起身来,刚站起身,他脸色一白,感觉一股腥黏的鲜血涌上喉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南宫白狼狈的样子,所有人怔了片刻,然后反应过来,哄笑一片,连试剑梯资质最平庸的弟子都能上去的第一阶梯都没有上去! 小小年纪有了魂术者八穴的修为又如何!拜了萧逝雪为师又如何!身为仙剑阁弟子,竟然连试剑梯第一阶梯都上不去,这是对成为仙剑阁弟子的南宫白最大的讽刺和耻辱! “魔教妖女的儿子,成了仙剑阁的弟子也登不上试剑梯,魔物就是魔物。嘿嘿嘿……” “啧啧啧,还以为有惊人的天赋呢,原来中看不中用啊!哈哈哈……” “哎……你说,一个连试剑梯第一阶梯都上不去的人,仙剑阁会收吗?啊!不对,是还有脸待在仙剑阁吗?” “摔得好,试剑梯果然是有灵性的,它也能分出这是个魔教妖人!” 周围是刺耳的嘲笑,讥讽,谩骂和挖苦声,如同蜜蜂振翅的声音一样,不绝于耳,视线里,人群里是一张张表情幸灾乐祸的脸。 “呵……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自己的失败只会换来别人的嘲讽,自己的痛苦就是他们取乐的源头。”南宫白后背靠在巨剑石雕上,勉力站直身子,眼神淡漠的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心中冷笑,“不过,恐怕你们笑的太早了!” 脸色苍白的南宫白,倚着巨剑石雕站直身子,后背处能够感受到石雕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他眉头紧蹙,不再理会刺耳的嘲笑,眼神疑惑的望向试剑梯,缓缓呼吸几口空气,缓解了胸口的疼痛,痛苦的神情逐渐消散,取之的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色。 对所有的嘲笑、讥讽、幸灾乐祸置若罔闻,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捂着胸口,慢慢渡步到萧逝雪的身旁,开口征询,语气虚弱,却十分平静,“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南宫白的话换来的是人群更大的哄笑声,难道他天真的以为试剑梯是多试几次就可以的吗?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谁都可以成为仙剑阁的弟子了!真是可笑! 听到南宫白的询问,萧逝雪表情平静,静静注视着神情淡漠,眼神坚毅的南宫白,说,“好。” 得到萧逝雪的首肯,南宫白重新站在试剑梯前。 他没有立刻就再次迈上试剑梯,而是看着试剑梯,眼神露出疑惑和思索的表情,试剑梯第一阶梯是剑气最微弱的阶梯,可为什么在自己刚刚站上去的时候,却有一股浩大而中正的气势扑面而来?这股力量绝对不是剑气,可不是剑气,那又会又是什么呢?难道……是青沧掌门的剑意! 带着满腹的疑惑,南宫白再次运转魂力,八个魂穴依次亮起白色光芒,而后一闪而逝,但是这次八个魂穴亮起的光芒没有让人们羡慕、惊叹,反而引来一阵挖苦的声音。 南宫白心无旁骛,神情淡漠,眼神有谨慎的表情,右脚试探着,再次迈上了试剑梯的第一节阶梯。 在运转着魂力的南宫白,把右脚迈上试剑梯第一节阶梯,脚面刚和坚硬的阶梯接触的那一刻,一股浩瀚如海、中正平和的气势忽然凭空出现,如同连接天地的海潮扑面而来。 有了第一次经验的南宫白,没有和这股几乎可以淹没天地的气势硬碰,他知道自己猜测没错,这股气势不是青沧掌门的剑气,而是剑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情况,但因为是进入仙剑阁的考验,所以他默然接受。 面对着毁天灭地,让人心神胆颤的剑意,他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己的心神,尽力让自己的意识融入这股滔天的剑意中,然后那股仿佛海潮一样席卷天地的中正平和的剑意,瞬间淹没了南宫白的意识。 对于魂术师来说,意识和丹田是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丹田储存魂力,意识调动魂力,丹田和意识任何一个被毁或者受到伤害,都会让魂术师成为一个废人,哪怕原来修为再高深,也不例外! 所以每一个魂术师对自己的丹田和意识都分外保护,一点伤害也不允许发生,即使是可能的威胁,也要扼杀在发生之前。 然而面对汹涌翻腾、呼啸着向自己的意识卷来的剑意,南宫白未做丝毫抵抗,他拼命控制意识中升起的,面临威胁想要运转魂力的念头,任凭汹涌而来的剑意把自己的意识淹没。 南宫白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任人嘲笑、唾弃的废人,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在做思考的时候,一切重新回归,意识慢慢恢复。 有着席卷天地威势的剑意,如同海潮一样淹没南宫白的意识,然后远去,等他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置身于这股毁天灭地的剑意之中了。 在这股滔天的剑意里,南宫白似乎看到了青沧掌门还是一个少年的单薄身形,青沧掌门仰望高耸入云的双剑锋,他的身形和双剑锋比起来是如此的渺小,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浩瀚而无所畏惧斗志,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心中激荡,我要开辟一条上山的阶梯!虽然可能渺小、过程艰辛,但一往无前、无所畏惧。这,就是我的剑道! 南宫白右脚踏在试剑梯的第一节阶梯上,置身于青沧掌门的剑意之中,感受着青沧一往无前而无所畏惧的剑意,心神激荡。 青沧掌门仰望高耸入云的双剑锋的时候,和自己的情形何尝不是一样! 他的身后是等待着看他狼狈失败样子的人群,这不是数千人的对待他的态度,这是这个不容于他的天下对待他的态度! 然而,这又怎样呢!即使整个天下不容于他,整个天下与他为敌,他也绝不退缩,一往无前而无所畏惧! 整个天下容不下他,他就用剑开出一片自己的容身之所! 整个天下与他为敌,他就打倒整个天下! 在仙剑广场数千人看笑话的目光,和准备嘲笑他不知量力的神情下,南宫白肩背挺的笔直,左脚的脚步坚定而有力的迈上了试剑梯的第二节阶梯! “铿锵”声中,他似乎听到了青沧掌门握剑狠狠劈砍山石的声音,孤傲、不妥协! “成功了?成功了!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又登上了试剑梯!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难道是我眼花了吗?从来没有被试剑梯击飞的人还能再上去的!” 当南宫白左脚迈上试剑梯第二节阶梯的时候,仙剑广场,数千等着看南宫白狼狈样子的人,震惊的爆发出不敢相信的议论,如果不是因为站在试剑梯前一身白衣的萧逝雪,恐怕这数千人都要冲上试剑梯把南宫白拉下来,问个究竟了。 看着肩背挺的笔直,一步一步坚定的沿着试剑梯的阶梯,向上走去的南宫白,萧逝雪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丝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即逝。心中感叹:“母亲是有着魔尊血脉的魔界王族云殇的后裔,父亲是在剑道上天资纵横绝世天才,身体里流淌着这两人血液的南宫白,在剑道上的天资果然也是惊世骇俗!” 萧逝雪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试剑梯第一节阶梯被击飞,然后又登上试剑梯时,父亲萧迈对自己说的话。 “这条试剑梯是青沧掌门开辟,剑气外溢,剑意内敛。世人都认为在试剑梯的剑气中走的越远,在剑道上的天赋就越高,却不知道只有感受到青沧掌门内蕴在试剑梯里的剑意,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天生持剑的人!” “剑气由剑意所激发,是散发剑者内心对剑道感悟的一种表达形式,虽然从中也能得到剑者在剑道上的领悟,却只是皮毛而已。剑意却才是剑道的根本,是剑者毕生对剑道的感悟,参透了剑意,也就参透了剑者对剑道毕生的感悟!” “哈哈哈……你小子不错啊,你可是咱们仙剑阁,千万年来第八位感受到青沧掌门剑意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等你成为魂皇的时候,老子就把仙剑阁掌门的位子传给你!” 在萧逝雪追忆往昔的时候,南宫白已经沿着试剑梯缓缓而上了,在青沧掌门浩瀚如海的剑意里,虽然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沉稳坚定。 萧逝雪望着南宫白单薄却笔直的背影,低声喃喃,“父亲,现在仙剑阁又出现了一个能感受到青沧掌门剑意的人。千万年来,第九人!”他缓缓走上试剑梯,跟上南宫白的脚步。 拥堵在仙剑广场的数千人,随着萧逝雪的脚步也蜂拥着踏上试剑梯,有人叫嚣,“我倒要看看一个魔教妖女的儿子能够走到试剑梯什么地方!” “对!我们一起去看看!” “嘿……说不定等会儿没走多远再被试剑梯击飞呢!哈哈哈……” “说的有道理,走,去看看!” 试剑梯,沉浸在青沧掌门剑意里的南宫白,默默在前方缓缓的走着。 身后不远是一身白衣的萧逝雪,慢慢随行。 再后面,是数千人蜂拥着尾随,挖苦、嘲笑不断。求收藏!求推荐! ; 第六章 仙剑阁 云雾缭绕,烟气缱婘弥漫,双剑锋山腰,试剑梯上,南宫白踩散试剑梯上浮动着的绵云,脚步坚定的沿着试剑梯,向双剑锋顶端走去。 从双剑锋的山腰上向下俯瞰,透过缭绕的云雾,能够把整个仙剑城的轮廓尽收眼底,纵横交错的街道,林立的商铺高楼,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的人群,一切都被踩在脚下。 南宫白身后,萧逝雪依然默不作声的,静静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后面,原本数千的人群,再次膨胀,沿着四十米宽的试剑梯密密麻麻的向下延伸。 原来因为试剑梯能够散发青沧掌门剑气的缘故,所以很多仙剑阁弟子为了能够从剑气中,领会青沧掌门毕生对剑道的感悟,自发的在试剑梯上运转魂力,揣摩剑气,提升自己在剑道上的修为,于是试剑梯便不仅是一条上仙剑阁的路,更是成为了仙剑阁的一个修炼场所。 当身后跟着数千臃肿、喧闹的人群的南宫白,沉浸在清仓掌门的剑意里,一步一步沿着试剑梯向双剑锋顶上走去的时候,在试剑梯上修炼魂术的仙剑阁弟子都好奇的围上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人们对仙剑阁弟子讲了南宫白的身份和事情的始末,于是越来越多的仙剑阁弟子加入了南宫白身后的人群。 甚至有弟子飞奔入山顶的仙剑阁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然后魔教妖女之子在接受试剑梯考验的这个消息,在仙剑阁弟子口语相传,很快这件事情,以风一样速度在仙剑阁的弟子中传开了,数千仙剑阁弟子从仙剑阁里出来。 数千仙剑阁弟子同样厌恶南宫白,甚至仇视他,作为七古派之一的仙剑阁,可没少和魔教展开惨烈的浴血厮杀,仙剑阁弟子也有很多死在魔教的手下,这条试剑梯上,曾经更是流满了魔教的鲜血,这是化不开的仇恨,不共戴天! 现在身上流着魔教妖女血液的南宫白,竟然踩着试剑梯的阶梯,堂皇的要进入仙剑阁,这令很多仙剑阁弟子心中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 如果不是因为萧逝雪跟随在南宫白的身后,恐怕已经有仙剑阁弟子忍不住杀意,对南宫白拔剑相向了。 身后的嘲笑、讥讽、威胁、叫倒好的声音,如煮沸的水一样的喧闹,此起彼伏,可是心神沉浸在青沧掌门剑意之中的南宫白,置若罔闻。 他专注而用心的走着脚下的每一步,感受着每一节阶梯传来的剑意,体会着青沧掌门挥出每一剑的时候,对剑道的领悟,对人生的态度。 当南宫白缓慢而坚定的走过试剑梯三分之二的阶梯的时候,尾随在后面上万的人群里的喧闹声音减弱了几分。 当南宫白快要走到双剑锋顶端,依稀能够看到仙剑阁恢弘苍凉、古意悠远的正门的时候,尾随在身后的数万人静谧无声,只有双剑锋上,万里高空处的冷风呼啸回旋的厉啸,悠悠不绝。 此时每一个人心中的念头,不再是想看南宫白被试剑梯击飞的狼狈样子,而是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他走完试剑梯,进入仙剑阁! 然而让每一个人失望的是,在万人多的暗暗祈祷下,南宫白一步一步,虽然缓慢,但是稳定而有节奏的来到了试剑梯的最后十一阶阶梯。 最后这十一阶阶梯是青沧成为魂帝的时候,在天地变色,风卷云残,山崩地裂,河流倒卷之下,激荡的剑气一蹴而就开辟出来的。 南宫白右脚一踏上十一阶阶梯的第一节阶梯,身形一震,脚步有了微微的停滞。 南宫白身形这一细小的停滞,让尾随在后的万人,心脏猛地一跳,空气中的气氛顿时一紧。 无数人紧张的看着南宫白,握紧拳头,在心里用力呐喊:停在这里!停在这里!一定要停在这里啊! 然而南宫白的动作,让所有人浑身猛然无力,露出颓然的神色,整个紧张的气氛骤然泄了下来。 南宫白的身形在停顿了一瞬后,继续前进,步伐更加的慢,每一步都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似乎空气突然变的粘稠凝滞,拉扯着他,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南宫白牙关紧咬,用尽全身的力气,克服无处不在的粘稠而强大的阻力,踩着阶梯,向上前进。 在最后的这十一阶阶梯上,魂帝境界的剑意,他这个境界,已经领悟不到了,而且对运转魂力向上走的他有着强大不可逾越的阻碍。 但是一路走来,从青沧剑意中领会到的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信念,依然坚持着让他向上攀登。 前路艰难,但我一往无前! 只是走了六个阶梯,南宫白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汗水浸湿,他走过的六个阶梯上,留下了六个清晰的汗水脚印。 南宫白双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眼神坚毅的望着仙剑阁恢弘苍凉、古意悠远的正门挂着的牌匾上的‘仙剑阁’三个字,魂力在经脉里面急速的流淌运转,隐隐发出尖利的声音,八个魂穴处,依次亮起白色的光芒,他毅然而艰难的向上迈了一步。 尾随在后的万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弓腰、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缓慢却坚定的向上攀登的南宫白,沉默无声,静默无言。 万仞高空的双剑锋上,仙剑阁门前,终日厉吼嘶啸的山风也慢了下来。 此时,这方天地的中心,就是那个单薄孱弱却拼尽全力,克服着巨大的滞碍,艰难缓慢的向上攀登的弱小身影。 双腿在打颤,汗水不断从身体里浸出来流淌到阶梯上,牙龈有腥湿的血渗出来,南宫白弓着腰,双手扶着膝盖,鼻息秫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就要破裂了,经脉被快速运转的魂力刺激的隐隐作痛。 然而他双眼射出坚毅疯狂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正门牌匾上写着的‘仙剑阁’三个字,在心底嘶声呐喊,“到了!到了!就快要到了!仙剑阁!我一定要亲自走进去!” 南宫白心底疯狂的呐喊着,眼神坚毅疯狂,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歇,迈上试剑梯的最后一个阶梯。 “啊……!”困兽般的嘶吼在万仞高空的仙剑阁门前猛然爆发。 南宫白从喉咙间,挤出一声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脖子上青筋直冒,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缓慢的走过了试剑梯的最后一个阶梯。 脱离了强大的滞碍后,南宫白身形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他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抬头看着头顶牌匾上,剑气纵横的‘仙剑阁’三个字,苍白的嘴角溢出一抹微弱、胜利的笑意。 松懈下来的南宫白,心中是深深的疲惫,他忽然感到天地翻转了一下,然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去。 有风滑过耳边,响起清亮的声音。 很好听! 这是南宫白疲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最后的一个念头。 在万人神色复杂的注视下,南宫白单薄孱弱的身体,缓缓后仰,躺到了下来。 一道白影在所有眼中一闪而过。 萧逝雪及时的在南宫白摔在地面之前,把他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萧逝雪低头望着怀里的南宫白,汗水打湿了南宫白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南宫白一直淡漠冰冷的脸上,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胜利的笑意。 “砰……” 一声微弱的闷响,清晰的在这方静谧无声的天地响起,接着在所有人更加复杂的神色里,南宫白左脚脚心亮起了一团白色的光芒。 第九魂穴! 魂术者,九穴!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或者不愿意相信目光里,南宫白就这样打通了很多人费尽心力,甚至耗费数年时光才能打通的第九魂穴! 这是让眼睁睁看着南宫白走完试剑梯后的众人,心中更加难受和憋屈的感觉! 就在人们神色复杂的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白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没入仙剑阁中。 望着仙剑阁空无一物的正门,围堵在试剑梯,绵延向下的数万人,脸色怏怏,神情颓然,默不作声渐渐消散。 仙剑阁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的向仙剑阁里面走去,神情怏怏间带着深深的嫉妒,眼神愤恨的小声议论着,言语间对已经成为仙剑阁弟子的南宫白,有浓浓的排斥和敌意。 而所有想要看南宫白笑话的人,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恐怕要被天下人当成一个笑话来看,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嘲讽! 仙剑阁内院,正殿。 此时正殿上,一共有八人,端坐上首的是仙剑阁掌门萧逸夫,分成两侧坐在下首的是仙剑阁七长老,这些人均是魂皇修为,最弱的也是魂皇一魂穴,现在这些力量即使是遇到风行大陆第一强者云永夜也不落下风,按说风行大陆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撩起他们的心绪,然而此时他们的脸色却满是为难和担忧。 端坐在上位上的仙剑阁掌门萧逸夫,收回对外面的感知,看向下首分成两侧坐着的七位长老,悠悠叹息,:“自仙剑阁创立以来,第九位成功走完试剑梯弟子,此子日后必定不凡啊!” 七长老之一的苏孝松轻捋胡须,脸显赞同之色,点头说道:“掌门所言极是,此子天赋、心智皆是上等,何况又拥有魔尊血脉,他日成就恐怕不在我们之下啊!” “哼!”坐在苏孝松对面的李沧儒冷哼一声,脸色阴鸷,“正因如此,此子才更不可留!否则,必是养虎为患!” 其余长老纷纷点头赞同,说道:“这孩子亲眼看着南宫墨死在他面前,心中对世人的仇恨实在太深,日后肯定会酿成大祸,一发不可收拾!” “掌门,你要劝说逝雪啊!” “是啊,掌门。我们仙剑阁不能培养一个魔头啊!” 萧逸夫露出一抹苦涩的表情,看着纷纷反对收南宫白为弟子的长老们,无奈的说道:“各位长老,逝雪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谁又能让他改变呢。再说,他既然在所有正道同盟面前说了收南宫白为徒,我们若是反对,岂不是让逝雪失信于天下。” 说到这里,萧逸夫话音顿了顿,续道:“既然南宫白通过试剑梯的考验,那他便是仙剑阁的弟子!至于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够预料呢……” 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阻挡,长老们纷纷摇头叹息。 李沧儒阴鸷着脸色看向殿外,似乎看到了试剑梯上那个孱弱单薄的身影,眼眸中一抹杀意一闪而逝。 求收藏!求推荐! ; 第七章 心魔 仙剑山脉延绵千里,里面强横魂兽数不胜数,终日有强横高亢的兽啸响彻云霄。 仙剑山脉边缘地带是一圈延绵千里的不断绝千仞崖壁,如同一个城墙一样,把仙剑山脉围了起来,把所有的魂兽圈在其中。 连绵千里不断绝的千仞崖壁的唯一缺口处,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同两把从天而落的巨剑,以凌厉巍峨的气势插在这里,霸道蛮横挡住了仙剑山脉所有魂兽的进出之路。 这两座山峰就是双剑锋! 双剑锋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被世人成为大剑峰,小剑峰。 但是让仙剑山脉和双剑锋闻名于天下的是位于大小剑峰千仞山峰上,占地面积二十顷的仙剑阁! 仙剑阁分为外院、内院,外院建筑在小剑峰上,内院建筑在大剑锋上,每院进门都是一个空旷宽敞的广场,而内外两院之间,有一架横在万里空中、百米长的石桥连接着。 因为这座石桥架设在万里高空之上,终日被云雾缭绕,桥面流淌着绵软无依的流云,所以被成为流云桥。 仙剑阁占地面积二十顷,几乎可以和一个小城池相比,但是如此大的面积却一点都不显得冷清空旷,因为仙剑阁内外两院的弟子加起来足有上万人之多,弟子房舍重重叠叠,院落深深,楼台轩亭还有水池花园,点缀其间。 仙剑阁在双剑锋上经历千万年岁月的洗礼,经过一代代先贤的传承,屋舍重重叠叠,雕梁画栋,恢弘精致,古色古香,处处散发着岁月积淀下来的韵味。 大剑锋,内院,剑竹居。 剑竹居是萧逝雪达到魂皇境界后,为了清明剑心,免于俗人打扰,单独在内院外开辟出来的小院。 东西两间雅致的竹屋,中间一间会客室,一道只及人腰间的竹篱墙围成了一个小院,小院内几丛剑竹生长旺盛,枝叶在万里高的天风中簌簌作响,使整个剑竹居清新悠然,简洁随意。 剑竹居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是延伸空中十米长、十米宽的崖壁,站在那里,吹着天风,可以从万里高空中,透过云雾缭绕的遮掩,俯瞰整个仙剑山脉影影重重、延绵千里的轮廓。 有一块巨石斜躺在崖壁的边缘,似乎风再大一点就可以把它从这万丈高空吹落下去,巨石上面有三个张扬不羁、狂放潦草的大字——众山小!这是萧逝雪用剑在上面题的字,取意一览众山小! 此时众山小上,白云飘渺,流转无依,冷风浮荡,两个男子据桌而坐,衣袍翻飞,长发飞扬,犹如九天谪仙,俯瞰着脚下莽莽苍苍的仙剑山脉。 一身白衣的萧逝雪坐在竹椅上,从剑竹编织的桌子上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望着脚下时而有魂兽咆哮的仙剑山脉,眼神如同剑锋一样清锐,深处却有一抹浓浓的哀伤。 他放下酒杯,神色古井无波,开口说话,语音平静,“在正道和魔教的追捕下,南宫墨躲了十一年安然无事,却和我在绝神谷比试的时候,被几乎囊括了整个风行大陆的魂术师包围了,这是为什么?” “嗯……?”竹桌另一边的萧逸夫眉头微皱,眼神疑惑的看向南宫白,“什么意思?” 萧逝雪没有看萧逸夫,眼神依然俯瞰着脚下的仙剑山脉,平静的说道:“我和南宫墨约在绝神谷的消息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但是偏偏整个风行大陆的魂术师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和南宫墨都不会对外说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怎么会泄露出去,令整个风行大陆的魂术师闻风而动呢……” 说到这里,萧逝雪转头看着萧逸夫,眼眸明亮如剑,说道:“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南宫墨写给我的信被人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外泄。那上面写着我和他约战的始末,和时间、地点。那封信是他易容后亲自送到仙剑阁,最后是由师兄你交到我手上。” “……”平静的和萧逝雪对视了片刻,萧逸夫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道:“信是经过我的手最后到你手上的,我仙剑阁掌门的身份和权势,也的确可以把这个消息传播的天下皆知。” 他拿起竹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轻轻把酒杯放回桌面,看着萧逝雪,神情真诚,眼神澄澈,“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拆封你的信!逝雪,你觉得师兄是会随便偷看别人信的人吗?” 看着萧逸夫澄澈坦然的眼神,萧逝雪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萧逸夫是仙剑阁上任掌门萧迈捡的弃婴,随的是萧迈的姓,是萧迈抚养长大的,萧逝雪和萧逸夫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感情深厚,所以才会把仙剑阁掌门的位子让给萧逸夫,以萧逝雪四十多年对萧逸夫了解,他的确不是一个如此下作的人。 看到萧逝雪摇头,萧逸夫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说道:“我不会随便拆封你的信,又怎会知道信上的内容,也就不知道南宫墨和你约战的这件事,那我又怎么散布消息,令整个风行大陆闻风而动呢。” 萧逝雪叹息了一声,说道:“师兄,不要怪我怀疑你。这几天,我想来想去,这件事的问题只会在这封信上。” “没事。”萧逸夫微笑,神情了然,接着又说道:“在我之前还有很多人经手过这封信,要想找出看过信的内容,并且把里面的内容传播出去的人,很难。也许拆信的人和散播信里面内容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再难我也要把他找出来,不论是几个人!”萧逝雪眼眸掠过一道寒光,声音冰冷,“南宫墨一家如今的局面,皆是那封信造成的,这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把罪魁祸首找出来,我对南宫墨一家的愧疚,必定会成为我的心魔,成为我修行上的障碍。所以不论是为了给朋友一个交代,还是为了缓解我内心的愧疚,解除心魔。我都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唉……”萧逸夫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想不到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会这么大,一旦剑心有了心魔,剑心就不能再保持清明了,你的修为也会停滞下来的。这件事要抓紧去办啊!” “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萧逝雪说道。 “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看着萧逝雪,萧逸夫疑惑的问道。 “是白的事情,他既然拜了我为师,自然也是仙剑阁的弟子,也应该安排他学习的事情。”萧逝雪说道。 “好。”萧逸夫点头答应,顿了顿,又问道:“让他从小学开始学习,还是从大学开始学习?” “白已经识字了,就让他从大学开始学习吧。”萧逝雪心中早已经为南宫白打算好了,听到师兄的问话,平静的回答。 萧逸夫询问让南宫白进小学还是大学,是有原因的,小学大学是刚进入仙剑阁的弟子必须经历的过程。 仙剑阁每年都会招收很多在剑道上有天资的孩童,一边让他们修习魂力,一边安排他们读书识字,因为刚入门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小,称之为小学。 等到小学三年毕业,学了很多文章,认了很多字的孩子们,都有了理解能力,在再让他们进行更加系统的学习,称之为大学。 大学有历史课,是了解风行大陆千万年来的历史和风行大陆上名留历史的人物的事迹。 有异兽课,是对魂兽各种种族和它们能力的了解,让弟子碰到魂兽的时候,知道魂兽的能力和弱点,明白怎样应对。 有辩宝课,对学生讲解风行大陆各种天财地宝,名贵植物药材。 还有魂器课,讲解各种魂器的长处和弱点,包括魂器的来历。 还有就是室外课,就是在山脉里面,面临魂兽袭击的威胁,让学生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业,这是对每一个学生魂力和战斗力的检验,是仙剑阁最重要的一门课。 进入仙剑阁的弟子,都要先在外院,一边修炼魂术,一边进行小学、大学课程的学习,其中修为最高,最出类拔萃或者天赋很高的学生就会进入内院。 进入内院是每一个仙剑阁弟子的梦想,因为经过大学课程后,见识眼界都开阔了的内院弟子,只有一件事,就是修炼各种魂术。 藏经阁里收藏着仙剑阁千万年悠久的岁月里,保存下来的上千万中各类的魂术书籍,甚至有洪荒时期的魂术,而且随便弟子学习修炼! 想想藏经阁那堆积如山的魂术书籍,仙剑阁的弟子心中就一阵火热。 最令仙剑阁外院弟子对内院心生渴望的是,进入内院之后,可以被仙剑阁修为高深的长辈们收入门下,得到他们亲自的教授和在剑道上的感悟、心得,解除修行上的疑惑和滞碍。 南宫白虽然是刚进入仙剑阁,还只是一个外院的弟子,但是因为他是萧逝雪亲自收的徒弟,即使他在外院学习,他也有了享受内院弟子各种待遇的资格。 “逝雪,你不担心南宫白在仙剑阁的处境吗?”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萧逸夫抬眼看萧逝雪,笑着问道。 萧逝雪心中知道萧逸夫为什么会这样问,仙剑阁弟子死在魔教妖人手下的不在少数,这是化不开的血仇,南宫白因为他母亲云雪沅魔教圣女的身份,肯定会被仙剑阁弟子仇恨排斥。 “我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如果连这种困境都克服不了的话,他也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萧逝雪面无表情,沉声回答,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试剑梯上那一个单薄孱弱却坚毅孤傲的背影,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吱呀……”一声竹门响动的声音,从剑竹居传来。 萧逝雪和萧逸夫一起回头向剑竹居的小院里看去,只见清瘦的南宫白站在竹舍门前,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看到萧逝雪后,他穿过竹篱笆围着的小院,向‘众山小’上的萧逝雪走了过来。 南宫白走到坐在竹椅上的萧逝雪身后,站定身子,神色恭敬的说道:“师父。” 萧逝雪看了南宫白一眼,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刚好你也醒了,就让掌门师伯带你去学堂熟悉熟悉氛围,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进行学习了。” 南宫白心中疑惑,不知道师父让他去学堂学习什么,但他脸色依然一副淡漠,说道:“好。” 萧逸夫看着神色淡漠、面容清秀的南宫白,轻轻微笑。 面对仙剑阁掌门、权倾天下、世人仰望的萧逸夫的微笑,南宫白依然神色淡漠,似乎没有看到一样。 在南宫白的心中,这个世上能够让他从心底尊敬亲近的只有身前的萧逝雪,因为在绝神谷,当他和父亲二人被数百万人潮,密密麻麻围起来,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师父一人面对着来自天下人的压力,傲然站立他们身边。 第一次对人微笑被无视的萧逸夫,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把酒喝干,站起身来,笑着对南宫白说道:“跟我来吧。”说完也不和萧逝雪打招呼,径直走了。 萧逝雪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萧逸夫的离开,依旧自斟自饮,对身后的南宫白,淡淡说道:“去吧。” “是。”南宫白点头答应,跟上萧逸夫的脚步,随在他身后,向仙剑阁走去。 萧逝雪手中握着酒杯,看着南宫白远去的清瘦背影,轻轻叹息,说道:“在所有人仇恨排斥的目光中,你一定也要像在试剑梯时那样,前路虽难,但依然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啊,否则的话,便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求收藏!求推荐! ; 第八章 大一 一班 南宫白跟在萧逸夫的身后,穿过一个个走廊,经过一座座绿树掩映的院落,在沿途遇到的仙剑阁弟子的纷纷侧目中,沿着林荫路,向外院走去。 绕过内院恢弘庄严如同宫殿一样的大殿,来到大殿前宽阔的广场。 正殿前的广场上有一群群弟子聚集在一起,人群里时而有一道清亮的剑光掠起,惊起一片赞叹的声音。 也有弟子在捉对切磋魂术,魂术斑斓的光芒闪烁不定,一波波魂术碰撞产生的气浪滚滚翻涌,周围数百人站在一旁,观摩别人的魂术,取长补短,时而和身边的同伴探讨一番,交换观看的心得。 仙剑阁对内院弟子的修炼,采取的是很宽松的氛围,几乎是放养,随便弟子采取自己喜欢的修炼方式,可以自己单独修炼,也可以和众人相互交流修炼经验。 更多的仙剑阁弟子选择进入绵延千里、重峦叠嶂、魂兽横行、危机四伏的仙剑山脉里面,经历生死危机和实战,来磨练自己对魂术的运用。 现在广场上的数千人只是内院弟子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弟子都进入到了仙剑山脉里,否则内院上万名弟子都在广场上修炼,恐怕宽敞空旷的广场也显得拥挤不堪。 风姿飘逸的萧逸夫出现在广场的时候,广场上所有的弟子看到他,都纷纷停止了修炼,转过身来,恭敬仰慕的看向萧逸夫。 在仙剑阁弟子眼中,拥有魂皇四魂穴的掌门,可是站在风行大陆魂术师金字塔尖的绝世强者,是他们的目标、偶像,需要仰望的存在。 萧逸夫所过之处,仙剑阁弟子们恭敬的对他问好,萧逸夫满脸微笑,亲和的和每一个向他问好的仙剑阁弟子点头。 南宫白跟在萧逸夫的身后,缓缓走到广场上,进入仙剑阁弟子们的视线里,那天在试剑梯见过南宫白,知道他身份的人,纷纷对身边的人说着南宫白的身份,不一会儿,人群里一道道刀子一样锋锐的目光,凌厉的射到他的身上。 仙剑阁弟子手中的剑在魂力的注入下,爆发出明亮的白芒,如果不是因为萧逸夫在这里,这些弟子中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要向南宫白出手了。 南宫白神情淡漠,无视一路所有仙剑阁弟子,向自己投来的仇恨厌恶的目光,跟在萧逸夫身后,和一个个仙剑阁弟子擦身而过,平静的穿过宽阔的广场,眼神不时扫视,打量着沿途见到的古色古香的建筑。 南宫白的淡漠,更加的让仙剑阁弟子心中怒火中烧,然而迫于萧逸夫的威压,只能把满腔怒火转换为更加凌厉的目光,威胁的看向南宫白。 但是让仙剑阁弟子几乎抓狂的是南宫白依然一脸淡漠,步伐稳定而有节奏。 在仙剑阁弟子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南宫白跟着萧逸夫穿过广场,来到流云桥。 走在流云桥上,踩着淹没到脚腕的绵软无依的白云,吹着天风,处在万里高空中,南宫白向桥下看了一眼,视线里都是悠悠飘荡的云气,心里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连忙收回目光,在心里默默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走过流云桥,来到外院,南宫白发现外院的房屋要比内院的多,一排排四层楼房矗立,有条理的划分成一个个区域,树木掩映,溪水环绕,道路整洁,环境清雅。 里面有仙剑阁弟子进进出出,看着一座座楼房门口,进进出出的仙剑阁弟子,他知道这些划分成一个个区域的楼房都是弟子宿舍,是宿舍楼。 走过弟子宿舍,就是教学楼了,仙剑阁的教学楼,全部是用千年石铁木建筑的四层高的楼房,古色古香,恢宏高大,每一楼层,有十个教室,整栋楼共四十个教室。 教学楼分为小学和大学两个楼群,然后每个楼群,各自同样是被划分为了一个个区域。 萧逸夫领着南宫白来到大学所在的楼群,因为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所以道路上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再对南宫白怒目相向了。 萧逸夫来到一个教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笑着向里面的老师招了招手。 里面正在讲课的老师皱眉看向门口,以为是来晚的学生,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掌门的身影,他赶忙换上一副笑意,快步走到门口,恭敬的说道:“掌门,你怎么来了?” 萧逸夫微笑,说道:“没什么大事,安排一个弟子进你的班级。” 老师连忙点头,笑着说道:“好,没问题。”说着,眼光就投注到站在萧逸夫身旁的南宫白身上,心中暗想:能够让掌门亲自领着他进入班级的弟子,该有多显贵尊耀的身份,才能让掌门如此重视啊!看来要对他多重视,说不定还可以和他身后的势力交好一下。 正在老师心里转着自己的念头的时候,萧逸夫对身旁的南宫白说道:“这位是裕智老师,从今天起,你就进到他的班级学习吧。你是现在就进班级,还是等到明天?” 听到萧逸夫竟然询问南宫白的意见,裕智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看向南宫白的目光更加的重视了几分。 这孩子到底什么身份,十大门阀送来培养的天资惊人的族人吗?能够让掌门亲自领近教室,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和尊耀,现在掌门竟然还在意他的想法,十大门阀的出身也不能够让掌门这样做吧! 然而更让裕智心里吃惊,心里翻起巨大波涛的是,面对掌门亲和的询问,这个孩子神色平静的几乎淡漠,淡淡说道:“今天就进班学习吧。” 见南宫白现在就要进班,萧逸夫也没有阻拦,笑着说道:“好,我先走了。下学后,你自己可以回去吧?” 听着萧逸夫的话,裕智面容吃惊,看着南宫白的眼神,露出强烈的重视、探询、好奇的表情。 南宫白脸色平静,依旧淡淡的回答,“可以。” 听到南宫白的回答后,萧逸夫对着裕智微笑了一下,然后看了南宫白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去,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 南宫白向来时的路上看了一眼,萧逸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到萧逸夫神鬼莫测的身法,他心中明白,刚刚来的时候,萧逸夫是故意走的那样慢,为的是让他记住回去的路。 毕竟仙剑阁范围这样大,屋舍楼房重重叠叠,亭台楼宇穿插,树林溪水环绕,道路阡陌纵横,第一次进入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 脑海浮现出气质飘逸的萧逸夫的身影,想起他脸上随和亲切的微笑,南宫白感觉自己心里对萧逸夫的抵触减弱了几分。 “同学,你是刚进入仙剑阁的弟子吗?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裕智的话,南宫白转过头来,看着满脸微笑的裕智,他以后的老师。他没有笑,脸色淡漠,淡淡的说道:“南宫白。” “南宫白……?”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裕智整个人一怔,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南宫白!? 怎么会是他?不是十大门阀来的族人吗? 可是即使不是十大门阀的人,也不应该是他啊?魔教妖人的儿子! 从天上突然摔落地面的巨大落差,让裕智整个人怔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南宫白。 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后,神情顿时变得厌恶,眉头皱起,眼神沉凝如水,审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南宫白!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可这个名字裕智太熟悉了。 因为这几天他听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提起过这个名字。几乎整个仙剑阁的弟子和老师谈论的话题都和这个名字有关! 魔教妖女云雪沅、正道叛徒南宫墨的儿子! 风行大陆魂术师眼中的传奇萧逝雪的唯一弟子! 拥有魔尊血脉,小小年纪达到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 仙剑阁千万年传承以来,第九个把试剑梯从头到尾走完的人! 这一切的标签都显示着这个孩子在魂术修炼上的惊人天赋,然而,他身份却是魔教妖人的儿子,是和仙剑阁有着斩不开、化解不了的血仇的魔教妖人的儿子! “你就是南宫白!”这几天听到的所有关于南宫白的事情,在裕智的脑海一闪而过,他脸色沉凝,眉头皱着,厌恶的说道,不等南宫白回答,接着不耐烦的说道:“好了,进来吧。” 说完话,裕智不看南宫白的反应,转身进了班级,一句抱怨在裕智转身的时候,清晰的飘进南宫白的耳朵,“掌门怎么把他安排进我的班级!真是倒霉!唉……晦气!” 南宫白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吐出,睁开眼睛,嘴角略过一抹苦涩的弧度,眼神里有‘果然如此’的表情。 在裕智满脸微笑的问他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裕智听到自己名字后,脸上的表情和对自己的态度,所以他没有对满脸微笑的老师还以笑容,因为那样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所以面对笑容满脸的老师,他依然神情淡漠。 南宫白抬眼向教室的门上看了一眼,千年石铁木制成的木门上面有一道道木纹,在布满木纹的门上写着‘大一,一班’四个字。 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班级了,是自己进入仙剑阁后,第一次正式和仙剑阁弟子见面的地方,想到等会儿同班的弟子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投来的各种各样却唯独没有善意和温情的目光,他心里一股浓烈的无奈和哀伤不由自主的升起,但是很快被他硬生生的压抑下去,脸上也换上一副淡漠冰冷的神情。 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善意和温情,对自己来说早已经成为毕生不可得的奢望! 因为唯一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已经不再世上了! 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南宫白眼神一抹坚毅的神光一掠而过,神情淡漠的穿过木门,迈进了教室。 ; 第九章 初次见面 多多指教 想到等会儿将要面临的局面,十一岁的南宫白强自压抑下内心里升起的哀伤和无奈,把所有的情绪都收进心底的最深处,用厚厚的堡垒掩盖、保护起来。 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内心的情绪,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在乎! 南宫白神情冰冷淡漠的迈进教室,扫视了一眼教室的格局,只见教室里两人一桌,四竖排、七横排,共五十六个座位,只有最后一排教室的角落里还有一张空桌空着,没有人坐。 在南宫白扫视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面五十四个人也用好奇、探询的目光打量着他,在心中暗自猜测着能够让掌门亲自领过来的弟子,有着什么惊人的身份和魂力境界。 走进教室的裕智,拿起课桌上那本讲述风行大陆千万年历史的书本,看也不看南宫白,皱着眉头,厌恶敷衍说道:“南宫白,你自己随便找一个位子坐下来,没有书本,就先和同学合看一本。” 裕智把南宫白的名字喊出来的那一刻,教室里所有仙剑阁弟子心中都怔了一下,想道:“好熟悉的名字。” 随后教室里所有的仙剑阁弟子都反应过来,顿时震惊的看着南宫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能够让掌门亲自带来的人,竟然是这几天仙剑阁所有弟子热烈议论的南宫白,那个魔教妖女的儿子! 他们早就听说连掌门的位子都不愿意做,只愿一生以身侍剑的萧逝雪竟然破例收了南宫白为徒,南宫白成为仙剑阁的弟子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白竟然进到他们的班级,和他们成为同学! 震惊过后,教室里五十多位仙剑阁弟子看向南宫白的表情神色各异,厌恶,仇恨,不屑,挑衅。 看着南宫白,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教室里面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在所有人各种各样目光的注视下,南宫白表情冰冷淡漠,向教室角落里剩下的最后一张空桌子走去。 南宫白身形移动,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脚步移动。 在南宫白快要走到教室角落那张空着的桌子的时候,右前方坐在走道边的一位眼神挑衅的看着他的仙剑阁弟子,突然伸出腿横在南宫白的身前。 看着南宫白在全班同学注视下,一脸冰冷淡漠的表情,孟致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一个魔教妖女的儿子,有什么可拽的,如果不是逝雪师叔护着,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即使成为了仙剑阁的弟子,也改变不了你令人生厌的身份。 孟致予突然伸出腿横在南宫白的身前,而且魂力已经在静脉之间快速的运转起来,飞快的聚集在伸出去的腿上,他不止要出其不意的绊倒南宫白,让他出洋相,还要用魂力震伤南宫白的腿,让他吃点苦头。 就在南宫白右腿迈出去还没有落地的一瞬间,视线里突然映出一条腿,快速的伸出来,横在前方,然而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神情依然冰冷淡漠,眼神里却有一抹嘲笑的表情浮现出来。 下马威吗?早就料到了,可惜做法太幼稚了!不过,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念头在南宫白的脑海一闪而过,他的右脚便和孟致予突然伸出来的腿撞在了一起,在撞在一起的前一刻,魂力从南宫白的丹田和九个魂穴里瞬间喷涌爆发出来。 “砰……” “啊……” “哐当……” “哗啦……” 孟致予伸出去的腿和南宫白撞击的一瞬间,两股魂力悍然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然后孟致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接着整个人连同椅子向后翻倒,‘哐当’一声,带倒了自己的课桌,也压倒了身后同学的课桌,课桌上的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同桌和后面的学生惊呼一声,齐齐站起身来,躲避开了翻到的课桌和书本。 一切发生在瞬间之间,班级里所有人惊疑的看着两张翻到在地的课桌,散落一地的书本,还有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腿,不断打滚,发出低声痛苦的嘶吼的孟致予,又看看一脸淡漠的南宫白。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孟致予怎么了! 南宫白仿佛没有看到一地狼藉和倒在地面上捂着双腿痛呼的孟致予,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眼光连转一下都没有,淡漠的从倒在地面的孟致予身边走过,来到教室角落的那一张空桌前,坐下。 孟致予同桌李涵怔怔的看着倒在地面抱着小腿痛呼的孟致予,心里惊呼: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出其不意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定是南宫白早就料到了,然后将计就计,故意不出声,突然下狠手,所以才会这样。魔教妖人就是魔教妖人,心肠竟然这么的诡计多端、狠厉毒辣。 反应过来的李涵愤怒的指着坐在角落里的南宫白,怒声质问,“你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打人?你怎么可以对同班同学下这么重的手?” 李涵对南宫白愤怒的职责,让惊疑不定的学生顿时惊醒了过来,也纷纷怒斥南宫白,有的学生已经站起身来,满脸怒容的向南宫白走来了,看样子是要和南宫白大战一场的架势。 学生他们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这个魔教妖女的儿子走到孟致予身边的时候,孟致予突然就这样倒在地上了,罪魁祸首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看着全班群情激奋的一起指责、叱问自己,南宫白眼神淡漠的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连发生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就把一切的罪过归到自己的身上了吗?呵……局面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恶劣,看来自己小看了自己被人排斥厌恶的程度了! “砰……!”一声巨响,裕智把书本狠狠的砸到桌面,把全班群情激奋的学生吓了一跳,惊疑的看着裕智。学生被震慑住之后,喧杂、吵闹教室陡然静了下来。 “干什么?啊……?你们想干什么?”看着鸦雀无声的班级,裕智感觉自己心中杂乱烦躁。 萧逸夫让南宫白进入到他的班级,他心里虽然不愿,但是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南宫白是掌门亲自领过来的呢! 正在他心里憋屈、烦闷的时候,孟致予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接着整个班级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本身是魂灵六魂穴的境界,刚刚虽然心情郁闷,但是孟致予伸出腿施展魂力阻拦南宫白的时候,他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空气里魂力的波动,知道了孟致予的小动作。 裕智察觉到了孟致予的小动作,但是并没有阻止,他和仙剑阁其他老师一样,同样不喜欢南宫白,魔教和正道延绵千年的仇恨几乎在每一个人心中根深蒂固,所以能够让南宫白出洋相或者吃些苦头,他也很乐意看到。 然而裕智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反转,想整人的倒在地上,被整的人确像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里,而且整个班级里学生们愤怒的情绪明显有些控制不住。 但是裕智不能让这件事情闹大,掌门刚把南宫白送到班级,班级里就发生学生对南宫白群起而攻之的事情,而且是因为孟致予先挑衅在先,实力不济,反被南宫白用魂力硬生生的撞倒。 这些事情,如果他不在场的话,闹大也就闹大了,闹大了更好,他也就有理由把南宫白从班级里赶出去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当着裕智的面发生,如果他不能把这件小事压制下去的话,恐怕就会在掌门眼里留下无能的印象。 “你们嚷什么!都给我坐下!”愤怒的制止了群情激奋的学生,裕智看着依然倒在地面上,抱着小腿痛呼的孟致予,裕智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说道:“李涵,把孟致予扶到医馆里去看看伤得重不重。” 李涵连忙扶起地面上痛呼的孟致予,让他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向教室外走去,临走的时候,孟致予眼神凶狠的狠狠盯了看了南宫白一眼,然后两人蹒跚的走出教室,到医馆里去了。 见整个班级安静了下来,裕智看了一眼引起事情的源头——南宫白,只见南宫白安静的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神情淡漠,手指在桌子上摸索着,竟然在研究桌子的材质,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一样。 裕智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 裕智狠狠看着南宫白,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南宫白,你既然进了我的班级,就给我好好上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给我好好的遵守学堂里的规矩!不然的话,即使是掌门亲自领过来的,我也可以把你赶出我的班级!” 裕智的话令教室里学生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神情,纷纷得意的看向南宫白。 没有理会同学投来的得意的目光,南宫白脸色平静看着裕智,目光毫不退让的和裕智对视,淡漠的说道:“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章 脉兽 “初次挑衅,多多指教。” 面对老师裕智的警告,南宫白神情平静的和面无表情的裕智对视,淡漠的说。 在所有人的感知里一直平静淡漠的南宫白,在他一直平静淡漠的外表下,有着锋锐的刺突然探出来,警告着所有意图伤害他的人:他不惧怕任何人,即使整个天下与他为敌,他也无所畏惧,也会让整个天下付出血的代价! 听到南宫白针锋相对的话,裕智的眉心骤然蹙在一起,眼神里有冷锐的光一闪而过,脸色铁青的看着眼神淡漠的和自己对视的南宫白。 班级里再次炸开了锅,群情激奋的学生们指着南宫白叱骂,挑衅,讥讽。 “草!拽什么拽!有种出去单挑!” “什么东西!打伤了人,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要以为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就了不起了,撂倒你,分分钟!” “老师,这样的人就应该赶出班级!” “忍不了了,以为我们大一一班没人是吗!” 在群情激奋的学生们嘈杂喧闹的声音中,裕智铁青着脸,看着南宫白,而风暴的中心南宫白,神情淡漠,安然若素,平静的和他对视着,他甚至看到南宫白眼神里不屑和讥讽的表情。 “够了!”裕智忍无可忍,脸色铁青,脖子青筋直冒,大喝,“都给我安静下来!好好上课!有什么事下课解决!” 学生们看着处在爆发边缘的裕智,纷纷闭口不言,他们用威胁、挑衅的目光狠狠剜了南宫白一眼,无声的说:下课有你好看! 扫视了一眼再次安静下的学生们,裕智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烦躁,拿起书本,说道:“这节课我们讲的是魂帝赵擎苍的事迹,赵擎苍是十大门阀里赵阀的第一任阀主,也是他打下了赵阀的万年基业,让赵阀成为了十大门阀之一。” “但是能够让他在风行大陆千万年历史里,众多**人物中占据一席之地的,是他继轩辕帝创立了魂力的修炼方式后,再次创立了脉兽辅助的修炼方式,为风行大陆的历史打开了新的时代!” 脉兽的修炼方式,有着魂术者九魂穴境界的南宫白当然知道,他听父亲南宫墨和他讲过脉兽的修炼。 自从轩辕帝创立了最适合人族修炼的魂力修炼体系后,人族中强者不断崛起,拥有了焚天煮海、移山裂地的威能,但是当天赋异禀的魂术师不断崛起,强者越来越多的时候,有人开始不满足自身的力量,努力寻找突破力量极限的方法。 然而由于轩辕帝创立的魂力修炼体系已经把人类的潜能全部激发出来了,所以寻找突破自身力量极限的人,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远古时期,当时已经达到魂帝境界的赵擎天,也像其他处在力量顶峰的魂术师一样,想要找到增加自己力量的方法,但是他也和前人一样,都失败了。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他突发奇想,既然不能使自身突破力量的极限,达到增强力量的想法,那么是不是可以用自身外,辅助的方式增加自身的力量呢? 洪荒时期,开启人族新篇章的轩辕帝在吃了龙肉、喝了龙血后,不是可以用龙之力幻化出来龙皇吗,而且龙之力幻化出来的龙皇,依然拥有着生前令惊惧的力量。 如果吃了魂兽的肉,喝了魂兽的血,就可以幻化出来魂兽,让魂兽帮助魂术师杀敌的话,这也是一种增加力量的方式啊! 于是魂帝赵擎苍深入风行大陆各个山脉最深处,寻找强大的魂兽,猎杀后,吃肉喝血,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却没有能幻化出来魂兽。 赵擎天总结了失败的经验,明白其他的魂兽即使拥有的力量再强大,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也幻化不出来听命于魂术师的魂兽,因为这些魂兽的血肉里都没有凝练出像龙皇那样的龙之力。 知道失败的原因后,赵擎天没有气馁,再次进行试验,既然吃肉喝血幻化不出来魂兽,那我就把整个魂兽收服进我的身体里! 经过数次失败的试验后,赵擎天终于成功的把魂兽收服,成功的收进丹田里,利用丹田里的魂力进行温养,同时和魂兽心脉相通,让魂兽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无条件的听命于自己,哪怕魂术师让魂兽去死,魂兽也没有一丝犹豫挣扎。 因为要想驯服魂兽,不仅要把魂兽收进丹田里,还需要魂兽和魂术师心脉相通,所以赵擎天给被魂术师驯服的魂兽起名为——脉兽! 后来世人为了清晰的辨别每个魂术师脉兽力量的强弱,把脉兽的力量由弱到强分为了从一阶到九阶的九个级别! 脉兽的出现,使魂术师的修炼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脉兽的出现,也使风行大陆上的势力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为了获取力量,魂术师们纷纷深入山脉猎捕魂兽,驯服成脉兽,而且因为脉兽完全听命于魂术师的原因,所以在魂术师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往往都会让脉兽舍弃生命抵挡危险。 面临种族危机,魂兽在高阶魂兽的带领下,奋起反抗! 于是经过混沌时期人兽大战之后,在洪荒的岁月里,魂兽和人类的矛盾再一次爆发,但是因为经过万年岁月的发展,人族中强者辈出,早已不是洪荒时期任魂兽**的人族了,所以风行大陆上各处山脉里的魂兽被人族大范围的猎捕。 在洪荒时期里,人兽大战再一次爆发的时候,当时伏龙教的教主魔尊云纵横,在赵擎苍修炼脉兽的基础上,又创出了一种修炼脉兽的方式。 魔尊云纵横创出的这套修炼脉兽的体系,把原来的魂术师和脉兽之间的主仆形式变为了平等的形式。 也就是说在魂术师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想要让脉兽舍弃生命抵抗危险的做法不再是强制的,而是看脉兽自己的意愿。 同时魂术师也可以在脉兽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舍弃自己的生命替脉兽抵挡危险。 魂术师和脉兽之间从主仆变为了互惠互助的朋友一样平等的相处形式。 云纵横创出的这一套修炼体系,让在人兽战争中处于弱势的魂兽一族看到了转机,权衡利弊后,魂兽中的强者纷纷投靠到伏龙教里,和伏龙教教众建立了平等的脉兽修炼方式。 由于云纵横身体里流淌的至高无上的魔尊血脉,他不止可以把魂兽收服进丹田,同时也可以在每突破一个境界之后,可以把一个魂兽收服进一个魂穴里,也就是说如果云纵横达到了魂帝的境界,他一人就可以拥有十头脉兽。 因为魂兽和伏龙教的联盟,和云纵横拥有了十头脉兽后,实力大增,伏龙教以一教之力,竟然和风行大陆七古派、十大门阀、十二世家、十八宗门,还有其余数不胜数的正道势力,形成了不相上下的局面。 而且由于魔尊血脉的缘故,魔尊云殇的后裔都可以把脉兽收进魂穴之中,因此伏龙教历代没有达到魂帝境界,停留在魂皇境界的魔尊,都拥有九头脉兽,魂帝境界的魔尊更是可以拥有十头脉兽。 因此,从洪荒时期起,风行大陆上,也许境界伏龙教魔尊不是最高的,但是战斗力却是风行大陆强者中最强横的,历代的伏龙教教主魔尊都被世人称为当世第一强者! 正在南宫白倚着教室的墙壁,手托着下巴,思绪纷飞,眼神空茫的回想着父亲南宫墨,对自己讲述脉兽修炼由来的画面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坐到自己的旁边,打断了他对往昔一家温暖情景的怀念。 南宫白眉头皱了起来,眼神有一抹不耐和讥讽的表情,这么着急的想打倒自己!竟然连等到下课的耐心都没有吗? 他神色冰冷的转过头去,眼神里有锋锐如剑的光芒。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接着陪你们! 然而令南宫白错愕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的笑脸。 密而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双眼呈月牙的弧度,眼神纯澈透明,仿佛天山雪莲,不含一丝杂质。琼鼻小巧挺直,微笑着的嘴唇露出的牙齿,像最纯净的白雪一样,小巧的下巴,线条流畅而纤细。 南宫白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坐到自己身边,笑容阳光明媚的女孩,他从女孩黑玛瑙一样,纯澈透明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间他怔在了那里,愣愣的看着阳光明媚的女孩,看着他纯澈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笑容灿烂的女孩把书本放到两人之间的桌上,看了看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裕智,压低声音说道:“我叫苏青离,我知道你是南宫白,是逝雪叔叔新收的弟子,我也知道刚刚不是你的错,是孟致予挑衅在先。嘿嘿……你不用担心,有逝雪叔叔在,没人敢为难你的!等下学了,我……” 南宫白看着面前笑容灿烂,自来熟一样滔滔不绝的苏青离,回过神,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你为什么坐到这里?” “啊……?”笑容灿烂的苏青离滔滔不绝的话被南宫白的问话打断,她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把桌上的书本向南宫白推了推,笑着说道:“我看你没有书,所以让你看我的书啊!” 南宫白看了一眼桌上的书本,然后目光淡漠的看向笑容满面的苏青离,“如果你是在可怜我,那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是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甚至比起周围人的仇视、不屑、嘲讽、谩骂,他更厌恶别人用可怜的态度对待自己! 自己现在悲惨的境遇是世人造成的,自己一家的悲惨结果也是世人逼迫而成的,现在这些人反过来用他们那廉价的善心来可怜自己,这样的可怜他南宫白不屑!也不需要! “我可不是可怜你哦!”苏青离眼波明媚,神情俏皮活泼,“我爹爹和逝雪叔叔是好朋友,所以我们也是朋友了!看到朋友有难,作为朋友的我自然要拔刀相助了!” 说到拔刀相助的时候,苏青离两只手在腰间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似乎被自己的动作戳到了笑点,她呵呵笑了起来。 然后她又连忙用手掩住樱桃小口,缩着身子,眼睛调皮的向讲台上的裕智看去,发现正在讲课的裕智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拍了拍胸口,直起身子,微笑的看着南宫白。 南宫白皱眉看着娇憨可爱的苏青离,心里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来到仙剑阁后,苏青离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依然对自己笑容满面的人,在习惯了淡漠的面对周围各种恶意的目光和态度后,突然有一缕阳光般绚烂美好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感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心里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在苏青离纯澈透明的目光注视下,最后南宫白淡淡的说道:“随你吧!”然后扭过头,不再看苏青离。 他感觉自己再和那样清澈透明的目光对视一会的话,会深深的陷入那份单纯的善意里面不可自拔。 “哎……!”苏青离并没有被南宫白淡漠的态度打击到,好奇的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儿下课后,班里的同学要找你的麻烦,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也不看苏青离,南宫白的目光落在桌面的书本上,脸色平静的淡淡说道。 求收藏!求推荐! ; 第十一章 血手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南宫白看着书本上的内容,淡淡的回答苏青离的疑问。 这是他的真心话!下课后,不论同学们打算以何种形式想要怎么教训他,单挑也好,群殴也罢,他都一一接下,无所畏惧,也不会有一点退缩! 看着一脸淡漠的南宫白,苏青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提醒的说道:“他们可有好多人呢,双拳难敌四手啊!”然后她试探着建议道:“要不我去找逝雪叔叔,让他过来帮忙,这样他们肯定不敢乱来!” 南宫白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苏青离了,只专注的看着书上关于脉兽修炼的详细介绍。 只是这样同学之间的小小矛盾就要惊动师父萧逝雪的话,那他南宫白从此以后也就不配再叫萧逝雪师父,也没有脸再去祭奠父亲了。 见南宫白连回答也懒得回答了,苏青离想了想后,讪讪的说道:“这样的小事情的确不用搬出逝雪叔叔,杀鸡焉用牛刀啊!”语音顿了顿后,她趴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担忧的看着南宫白,说道:“可是如果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啊!” “苏青离!”讲台上,裕智的点名声音突然传来,让苏青离连忙坐直了身体,收敛了脸上表情,端庄的看着裕智。 “你好好听课,不要说话!”裕智没有对在自己讲课的时候,一直在开小差、说话的苏青离说什么重话,苏青离可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苏孝松的女儿,不是他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 “知道了,老师。”苏青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但是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看着一脸平静,似乎丝毫不担心的南宫白,几次欲言又止,表情十分可爱。 半个时辰后,下课的钟声,悠扬清亮的在仙剑阁响起,余音悠悠回荡。 “下课!”裕智合起书本,大声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教室角落里的南宫白,意味深长的说道:“下课的时候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好玩!”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咬音极重,说完后,出门,扬长而去。 “知道了,老师!” “肯定好好玩!” “哈哈哈……!” 五十多位学生们听到裕智意味深长的暗示,愣了一下,顿时轰然大笑着答应。 “好好玩!老师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裕智最后一句话意味明显的暗示,苏青离自然也听出来了,顿时不满的抱怨。 南宫白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冷笑,这就是身为老师的素质吗?暗示的如此明显,身为老师,竟然和学生一样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显得如此的急不可耐。 “南宫白,有胆的出来!和老子单挑!”一位身穿蓝袍,上绣金色纹路的脸色高傲的少年站在门口,挑衅的指着南宫白,满脸不屑的说道。 苏青离看了少年一眼,快速的对南宫白说道:“他叫赵泓溟,是十大门阀里赵阀送到仙剑阁的族人,天赋很不错,现在是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 在苏青离向南宫白介绍赵泓溟身份的时候,全班的学生都站起身来,对着南宫白或是阴阳怪气,或是讥讽,或是挑衅,或是激将,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虽然整个班级声音交杂,乱成了一锅粥,但是都表达着一个意思,要南宫白接收赵泓溟的挑战。 这几天仙剑阁到处传播着南宫白的事情,其中完整走完试剑梯,并且在仙剑阁门前,突破到魂术者九魂穴境界的事情,班级里的学生们自然也知道。 魂术者九魂穴! 虽然能够进入仙剑阁的弟子,无一不是修炼天赋惊人的孩子,但是十一二岁就达到魂术者九魂穴的人却只有赵泓溟一人。 他们都是魂术者八魂穴,或者魂术者七魂穴的境界,都不是魂术者九魂穴境界的南宫白的对手,所以能够和南宫白实力不相上下,单打独斗的只有赵泓溟一人,因此全班的人才会一致用各种言语刺激南宫白,生怕他不接受赵泓溟的挑战。 望了一眼群情激奋的全班学生,南宫白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冷冷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见南宫白竟然要接受赵泓溟的挑战,苏青离连忙拉住从身边走过的南宫白的手臂,担忧的说道:“他很厉害的,不要去!” 南宫白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苏青离,甩脱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径直走到教室外。 见南宫白接受了赵泓溟的挑战,走出教室,全班的学生神情兴奋的连忙跑出了教室外面,站在走廊上,紧张兴奋的看着对峙的南宫白和赵泓溟。 苏青离神情担忧的也随着同学,连忙跑到了教室外 来到教室外,南宫白在赵泓溟对面站定,淡漠平静的看着赵泓溟。 此时正是下学的时候,仙剑阁弟子都走出了教室,见到竟然有人单挑,顿时整栋楼都热闹了起来。 二楼、三楼、四楼的走廊上,趴满了向下俯视的仙剑阁弟子,南宫白他们所在这栋楼前面那栋楼里,也有仙剑阁弟子被喧闹热烈的气氛惊动了,纷纷趴到窗户上,向这里看过来,顿时只见从一楼到四楼,八十个窗户处,挤满了探出头来的仙剑阁弟子。 有人认出来赵泓溟的身份,顿时惊呼出声,“那不是赵阀的的赵泓溟吗?他可是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啊!和他单挑,不是找死吗!” “嘿!对面那个好像是魔教妖女的儿子南宫白!草!赵泓溟支持你!干掉他!” “南宫白和赵泓溟境界一样,都是魂术者九魂穴,结果可不好说啊!” “赵泓溟进入魂术者九魂穴很久了,南宫白前天才达到这个境界,赵泓溟虐死他,还不玩儿似的!” “干掉他!” “支持你!赵泓溟!” 两栋楼里突然冒出来的数千仙剑阁弟子,热烈而兴奋的讨论着,喧闹声如同煮沸的水,翻腾不休。 在南宫白完整通过试剑梯后,仙剑阁很多弟子心中,都怀着一种想要狠狠教训教训南宫白,发泄一下的念头,此时赵泓溟代劳了,他们自然支持赵泓溟。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折让赵泓溟升起一种巨大的满足和优越感。 赵泓溟看着南宫白,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挑衅的说道:“我叫赵泓溟,来自赵阀,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 “要打就打,废话少说。”看着似乎要滔滔不绝的赵泓溟,南宫白神色不耐,打断了赵泓溟的话。 话语突然被南宫白不耐烦的打断,赵泓溟的脸上顿时有一抹尴尬的神色一闪而逝,然后是残忍凶狠的表情,“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魂力波动突然在空气里升腾而起,只见赵泓溟身上,从胸口,手心,肩膀,膝腕,脚下,依次亮起了九个白色光团,光团一闪而逝。 魂术者,九魂穴!数千人再次爆发震惊的欢呼。 感受着浑身的力量,赵泓溟眼神凶狠的看着南宫白,不屑的笑了一下,右手抬起,‘咔嚓咔嚓’声中,只见一把冰锥在他手中缓缓凝结出来,足有两尺长,锋利的尖端闪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赵泓溟手中的寒冰刺凝结出来后,楼上楼下数千围观的仙剑阁弟子纷纷发出羡慕惊讶的声音。 “寒冰刺!” “好厉害啊!” “这不是魂师境界才能施展的魂术吗?” “这是藏经阁里的魂术吧!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南宫白这次惨了!哈哈哈……!”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和惊叹话语里,赵泓溟傲然的抬起两尺长的寒冰刺,锋利的尖端指着南宫白的胸口。 看着赵泓溟手中锋锐透明的寒冰刺,南宫白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眼神有一抹慎重,他心里感受到了寒冰刺传来的冰凉锋锐的感觉。 魂力从丹田和九个魂穴里面喷涌而出,九个白色光团在他身体上,从胸口,手心,肩膀,膝腕,脚底依次亮起,一闪而逝。 同样魂术者,九魂穴! “吁……!” 然而数千人却纷纷伸出小拇指,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没有理会数千人一致的嘲笑,魂力在经脉之间快速的翻涌着,南宫白的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变成赤红色,有一簇簇红色的光芒,像火焰一样在他手掌周围升腾。 血手印! 这是母亲云雪沅教授南宫白的魂术,是伏龙教里有名的魂术,也是他仅会的两种魂术之一。 另一个魂术是父亲南宫墨教授的追风十三剑,但是因为没有剑,所以不能施展,他也只好能施展血手印。 虽然他知道仙剑阁弟子见到血手印后,肯定会更加的仇视自己,可是如果不能打败赵泓溟,仙剑阁弟子就会更加的嘲笑、看不起自己。 他并不在乎仙剑阁弟子对他的仇视更深一层,但是他绝不容许自己败在赵泓溟手中,让仙剑阁弟子嘲笑、看不起自己! 果然,血手印一出现,所有的仙剑阁弟子脸色大变,仇恨而忌惮看着南宫白,纷纷叫嚣,爆发出仇恨的喊声,“竟然是魔教的血手印!他施展的魂术竟然是魔教的血手印,杀了他!” “血手印杀了我们仙剑阁多少的师兄啊!他竟然施展血手印!杀了他,为师兄们报仇!” “对!为师兄们报仇!” “报仇!” 一波波声浪整齐一致的高亢响起,此起披伏。 求收藏!求推荐! ; 第十二章 一念之仁 血手印! 看着南宫白双手赤红,犹如染满鲜血,手掌周围红雾如同火焰一样升腾,赵泓溟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在正道和魔教的大战中,死在血手印下的正道中人数不胜数,血手印就像这个魂术的名字一样,染满了正道中人的鲜血,令正道中人忌惮不已。 然而即使面对血手印,赵泓溟心中也只是慎重了几分,他自信施展寒冰刺依然可以把南宫白打败。 那个时候,享受着数千人对待英雄一样的欢呼,听着自己的名字从数千人口中崇拜的响起,声动云霄!只是想想这个画面,赵泓溟就热血沸腾! 在数千人的鼓劲、助威声中,赵泓溟脸色狠戾的看了南宫白一眼,一甩手中的寒冰刺,数道寒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向南宫白飙射过去。 看到空中数道寒光,带着长长的尾光,划破空气,挟裹着尖利的呼啸,向自己飙射过来,南宫白瞳孔微微一缩,脸色沉凝,脚尖一点地面,身形飘退。 他刚离开原来的地方,七道冰锥“噌噌蹭”,深深的钉在了地面里,寒光在冰锥上摇曳,发出冷锐璀璨的光芒。 南宫白身形刚退,赵泓溟已经随着寒光奔到他的身前,神情凶狠,手中的寒冰刺直直的插向他的胸口,两尺长的寒冰刺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南宫白脚步快速的变换,身体一个侧移,避开了当胸刺来的寒冰刺,外表红雾如火焰升腾的赤红右手,快速的牢牢抓住了寒冰刺,红雾升腾的左手以迅雷之势,拍向赵泓溟的脸庞。 赵泓溟想不到南宫白招式速度如此之快,再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瞪大眼睛,满脸惊骇的看着一片红色当头拍下,他心中惊恐至极,他以为自己要死在南宫白的手下了。 所有人没有想到战局结束的如此之快,看着施展血手印的南宫白,赤红如血的左手快速拍向躲避不及、脸色惊恐的赵泓溟,一起呼喊着“报仇!”的数千人像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齐齐失声,然而数千人一起整齐划一,喊出来的声动云霄的“报仇”的余声,犹在天地中悠悠回荡。 然而所有人脑海里,鲜血飞溅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南宫白红雾升腾、赤红色的左手,停在赵泓溟鼻尖处,激烈的掌风激的赵泓溟眼睛生疼,长发乱舞。 南宫白神情淡漠的收回左手,魂力收敛,像火焰一样升腾的红雾消泯在空气里,手上的赤红也快速的消褪。 他冷笑着环视了一圈所有惊呆、哑口无言的仙剑阁弟子,然后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赵泓溟身上,淡漠的说道:“念在同是仙剑阁弟子的份上,饶你一命!还有,下次说狠话,留在打赢之后,免得丢人现眼!” 说完话,南宫白转身走开。 然而南宫白刚迈开两步,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背后!”突然走廊下,人群里的苏青离发出一声惊呼。 数千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南宫白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想也不想,身形快速侧移,并且努力转过身来。 刚转过身,他只感觉到一股冰凉、麻木的剧痛从右肩处传到心里,令心脏一阵抽搐。 一个冰凉的硬物插进了右肩,心脏疼的抽搐,浑身一阵无力。 他痛呼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刺入右肩的寒冰刺,眉头紧蹙,脸上表情痛苦,凶狠的看向握着寒冰刺刺来的赵泓溟,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从小和父母一直在躲避追捕中度过的南宫白,从记事的时候起,就被南宫墨教导:敌人就是敌人!没有情分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虽然他还只有十一岁,还只有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但是在逃亡中,一直秉持着南宫墨教导的他,冷酷无情的用孩子孱弱可欺的外表,猝不及防之下,杀死了很多魂术师,死在他手下的人少说也有双位数。 也因此,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南宫白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魂术施展之时,只求伤害最大化,不注重魂术花哨、绚烂的招式。 今天的决斗,南宫白也是慎重对待,没有一丝大意,但是当施展血手印后,赤红的左手将要拍碎赵泓溟脑袋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 赵泓溟的性命对他来说微不足道,杀了赵泓溟后被逐出仙剑阁,他也丝毫不会在乎,但是他不想让师父萧逝雪为难,毕竟赵泓溟是赵阀的族人,是仙剑阁的弟子。 令自己在乎的人,为自己遭受诘难,那是对南宫白来说不可忍受的事情! 于是他收回了血手印,放过了赵泓溟一条命。 然而一念之仁,换来的竟然是鲜血淋漓! 赵泓溟脸色狰狞可怖,手中紧握着寒冰刺,用力把刺入南宫白身体里的寒冰刺想要再深入一些,眼神狠戾,杀气四溢的疯狂大喊:“我杀了你!” 当时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的赵泓溟,感受着全场静默的气氛,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疯狂的杀意! 赵泓溟是赵阀送来仙剑阁培养的族人,天赋惊人,不论在家族,还是在仙剑阁里,他都被众星拱月,享受着别人羡慕、尊敬、讨好的目光注视。 而数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数千人一致的加油助威声里,他以为和南宫白单挑,并且打败南宫白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是他扬名立威的机会!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数千人的目光注视里,他竟然败了! 而且败得如迅速,这是耻辱!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收到过这种巨大的羞辱! 这份耻辱只有用南宫白的血来洗刷! 所以在南宫白转身的那一刻,他脸色狰狞疯狂的握着寒冰刺,狠狠的向背对着自己的南宫白刺去! 赵泓溟手中紧握寒冰刺,神情狰狞,眼神可怖,狠狠的刺进南宫白的右肩,一蓬鲜血从伤口处飞溅出来,撒了他一脸,魂力急速的运转,身体上九个白色光团剧烈的闪烁。 南宫白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右肩被寒冰刺刺入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冰凉和令他抽搐的剧痛,他眼神坚毅疯狂的看着满脸鲜血的赵泓溟,双手用力的抓住寒冰刺,阻止赵泓溟的再次用力刺入,魂力在经脉里疯狂的奔涌,身上的九个白色光团明灭不定。 赵泓溟两只手紧紧抓着寒冰刺,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寒冰刺更加深入的刺进南宫白的身体里,魂力运转到极致,九个魂穴处发出剧烈闪烁的白光。 两人眼神凶狠疯狂的对峙,赵泓溟想要把寒冰刺贯穿南宫白的右肩,南宫白忍受着右肩让他浑身抽搐无力的剧痛,双手握紧寒冰刺,阻止上面传来的巨大力道,魂力呼啸,身上白光耀眼。 “啊……!”赵泓溟满脸杀气的大喝,浑身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用力的把寒冰刺向前推去。 “啊……!”南宫白痛苦的低吼,右肩处鲜血潺潺流淌,染红了透明纯净的寒冰刺,斑斑血迹滴落地面,他双手用力握着寒冰刺,眼神凶狠的盯着赵泓溟,而他整个人被赵泓溟突然爆发的力量推得连连倒退。 “嘭……!”一声巨响。 被赵泓溟推得不断倒退的南宫白的身体重重的撞到廊柱上,剧烈的疼痛让南宫白眉心急促的跳动,牙关紧咬,倒吸凉气。 赵泓溟依然用力的推着寒冰刺,想要用寒冰刺贯穿南宫白的右肩,把南宫白钉在廊柱上。 “啊……!” 南宫白眼神里升起狠戾疯狂的光芒,表情痛苦狰狞的嘶吼,握着寒冰刺的双手青筋直冒,“咔嚓……”一声,竟然把坚硬如铁的寒冰刺折断了,一半插在右肩处,仍留在他的身体里,一半握在左手中。 看着脸色大变的赵泓溟,南宫白眼神杀气凌然,神情狰狞可怖,左手握着寒冰刺毫不留情的插向赵泓溟的脖子,动作杀伐决断、干净利落。 “噗……” 电光火石间,异变陡生! 看着南宫白满脸杀气,握着寒冰刺,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的脖子刺来,赵泓溟脸色大变,眼神惊慌失措,身子尽力的后仰,然而断裂的寒冰刺依然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肩胛骨处,鲜血飞溅,溅了南宫白一脸。 赵泓溟捂着深深刺入肩胛骨里的寒冰刺,大声痛呼,表情惊慌失措,恐惧的看着满脸鲜血,眼神杀意盎然的南宫白,身体萎顿收缩,连连后退。 南宫白表情狰狞,飞起一脚,狠狠的揣在赵泓溟的胸口。 “咔嚓……” 空气里有骨头断裂的清脆的声音。 潮水一样的惊呼声里,赵泓溟恐惧的痛呼一声,整个人被南宫白这一脚揣的像一直断线的纸鸢一样,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嘭……!”的一声落在地面后,接连翻了几个跟头,然后贴着地面又飞出三米,狼狈的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宫白牙关紧咬,脸色决绝,左手握着右肩处的插在身体里的寒冰刺,用力一拔,把寒冰刺从身体里拔了出来,一股鲜血再次飙射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眩晕。 南宫白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杀气昂然的看着十米外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泓溟,左手握着从身体里拔出来,染满自己鲜血的寒冰刺,一步一步,脚步坚定而有节奏的,在数千人惊骇的目光里,向瘫倒在地上的赵泓溟走去。 他的右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右肩鲜血流淌,鲜血顺着垂落的右臂沥沥而下,洒了一路的鲜血。 ; 第十三章 师徒 一楼到四楼,趴满整个廊道的仙剑阁弟子,还有八十多个窗户处,探出头来的仙剑阁弟子目光里。 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左手握着半截血迹斑斑的寒冰刺,神情淡漠,眼神狠厉去向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泓溟,右臂无力的垂落下来,鲜血沥沥而下,沿途撒了一路血迹。 南宫白来到倒在地上的赵泓溟身侧,被南宫白一脚踹断肋骨,痛昏过去赵泓溟刚好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南宫白居高临下,眼神狠戾的俯视着自己,顿时惊慌失措,吓得他连忙双手撑起身子,向后不断倒退。 看着双手撑着地面,慌张倒退的赵泓溟,南宫白表情依然淡漠,抬起右腿,狠狠的跺在赵泓溟的胸口。 赵泓溟贴着地面向后不断倒退的身体,被南宫白狠狠的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咔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再次响起。 “啊……!”赵泓溟痛苦的大叫,南宫白的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原本已经断了的肋骨,再次断裂。 赵泓溟表情痛苦,颤抖着双手抱着南宫白的脚,想把南宫白踩在胸口的脚搬开,然而任凭他用尽全力,南宫白踩在他胸口的脚却纹丝不动。 数千人看着南宫白杀伐决断的动作,听着空气里传来的骨头断裂的声响,心脏猛地一滞,眼皮抖了抖。 “南宫白!你想干什么?住手!”南宫白所在班级学生们站立的位置处,一个女孩突然站出来,厉声对南宫白制止。 已经绝望的赵泓溟听到制止的声音,连忙向女孩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女孩是谁后,如同遇到救星一样,急切的哭喊着说道:“楚妍姐,救我!快救我!他要杀我!” 也难怪已经被南宫白吓破胆的赵泓溟会如此急切的哭喊,因为这个女孩萧楚妍是仙剑阁掌门萧逸夫的女儿,萧逸夫也是因为女儿萧楚妍在裕智的班级,才把南宫白带到这个班级的。 虽然萧楚妍境界只是魂术者八魂穴,但是因为她是掌门女儿的身份,所以她说的话,在仙剑阁很少有人违背,因此,一见到出声阻止的是萧楚妍,赵泓溟连忙哭喊着求救。 “南宫白,你给我立刻住手!我以仙剑阁掌门女儿的身份命令你!”萧楚妍脸色冰冷,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然而表情淡漠的南宫白却像没有听到萧楚妍的话一样,连看都没有看萧楚妍一眼,猛然扬起握着寒冰刺的左手,然后狠狠的向赵泓溟的咽喉插去。 “啊……!救命……!”看着南宫白毫不留情的插下来的寒冰刺,被南宫白牢牢踩在脚下的赵泓溟,惊恐疯狂的哭喊。 “嘭……!” 狠狠刺向赵泓溟咽喉的寒冰刺,毫无预兆的爆裂开来,化为点点光芒,犹如碎钻般灿烂。 在寒冰刺爆裂的同时,南宫白心中一凛,警兆骤生,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铺天盖地而来。 南宫白抬眼,只见一位身穿黑袍、脸色铁青的中年人一掌向自己拍过来,手掌上面光影弥漫,掌风凌厉如刀,周围的空气如同波浪一样向四周分开。 知道这一掌威势定然非同凡响,南宫白表情沉凝,眼神有毫不畏惧的冷光闪过,浑身的魂力瞬间喷涌而出,九个魂穴处白光骤然明亮耀人眼目,力量一瞬间提升至极致。 血手印! 脸色沉凝的南宫白,眼中闪烁着坚毅疯狂的冷光,抬起红雾缭绕、颜色赤红如血的左手,狠狠的向中年人拍来的一掌迎去。 硬碰硬! 面对中年人威势如此巨大的一掌,南宫白仍然选择毫不退让! 红雾缭绕的血手印和光影弥漫的手掌轰然撞击。 南宫白束发的丝带骤然炸裂,满头黑发狂乱的飞舞,衣衫贴着身体向后鼓荡,如同风中的战旗,猎猎作响。 “轰……!”的一声,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撞击的双掌之间突然爆发出来,如同海浪一样在空气里滚滚而过,四处扩散。 一股排山倒海般不可阻挡的力量从手臂上突然传来,顿时南宫白整个人像一颗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双脚擦着地面滑出去二十米,才停止住退势。 身形刚停下来的南宫白眼神一黯,一股鲜血从胸腹间直涌上来,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喷了出去,浑身骨骼酸疼,意识一阵阵的模糊。 左手麻痹无力,用不上一点力气,软绵绵的垂下来,右肩的伤口,被这一掌的力量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潺潺流下。 数千人默默无言的目光里,被一掌击飞的南宫白颤颤巍巍的站立在那里,黑发披散,脸色苍白,血迹斑斑,双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 然而看似下一刻就要倒下去的南宫白,却好似一个不倒翁一样,虽然身形摇晃,脚步踉跄,但肩背依然挺的笔直,始终不曾倒下。 南宫白身形微微摇晃,浑身骨骼剧痛,右肩伤口的疼痛像潮水一样,一阵阵的传来,令心脏微微抽搐,他抬眼透过披散下来的黑发,向来的中年人看去,眼神冷定。 到来的中年人南宫白看不透他境界的高低,但是他猜测至少应该是魂灵的境界,自己是魂术者九魂穴,和魂灵之间相差魂师、魂士两个境界! 在南宫白的感知里,刚刚中年人那一掌根本没留有任何余力,强大的魂力铺天盖地而来,竟然是想要把他毙于掌下! 中年人查看了一下赵泓溟的伤势,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他脸色沉凝的看着长发披散、血迹斑斑的南宫白,皱眉叱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杀人!”南宫白冷笑了一下,淡漠的说道。 中年人神色一凛,喝道:“混账!你怎能残杀同门!” “难道只许他杀我,就不许我杀他吗?真是可笑!”无视中年人的叱问和厉声指责,南宫白依然淡淡的说道。 “赵泓溟暗算你,你已经把打倒在地!为何还要下狠手?你别忘了,你们都是仙剑阁的弟子!你想对同门师兄怎样?”中年人道。 南宫白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看了一眼躺在中年人脚边的赵泓溟,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你,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南宫白的回答让中年人脸色沉郁下来,冷冷道:“这件事我会报告掌门,让掌门向逝雪师兄讨个说法!” 南宫白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中年人,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到最后,还是让师父为难了…… “温季老师,不是南宫白的错,是赵泓溟技不如人,败在南宫白手下后,竟然还偷袭,所以南宫白才会这样的!”听到温季竟然要把这件事告诉掌门,让掌门向萧逝雪讨要说法,苏青离连忙站出来,开口为南宫白分辨。 “哼……!怎么不是南宫白的错!”萧楚妍冷哼,脸色冰冷高傲,乜南宫白,说道:“不论赵泓溟怎么样,同是仙剑阁弟子,南宫白怎么可以杀他性命!” 让你张狂!竟然敢无视我,仙剑阁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 温季无奈的看了一眼萧楚妍和苏青离,一个是掌门的掌上明珠,一个是七长老之一苏孝松的女儿,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争吵的两人,皱眉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说完,抱起赵泓溟的身体,快速的向医馆的方向奔去,身形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温季抱着赵泓溟一走,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南宫白抬起恢复一些力气的左手,按住右肩的伤口,抬步踉跄的向回去的路走去,浑身的剧痛让他意识模糊,失血过多也让他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他怕再不及时回到剑竹居的话,就要昏倒在这里了。 苏青离看到南宫白踉跄的身形,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南宫白挣脱苏青离的双手,淡淡说道:“不用,我可以。”说完,继续前行。 然后南宫白听到背后传来萧楚妍的嘲讽声,“呵呵呵……自多多情了吧!” 苏青离冷冷回击:“那也比你颠倒黑白强!” …… 长发披散的南宫白脚步蹒跚的走进剑竹居,正在院子里观看几丛剑竹的萧逝雪转头看到他,眼睛微微一眯,眼眸冷光一闪而过,然后平静的说道:“进教室第一天就和同学打架了。” 南宫白左手扶着剑竹编制而成的竹门,站直身子,脸上有一抹愧疚的表情,说道:“是。”顿了顿,低声续道:“让师父为难了。” 萧逝雪看也不看南宫白,双手摩挲着一片竹叶,细细观看,淡淡的说道:“谁输?谁赢?” 南宫白一愣,忍受着脑海一阵阵的眩晕,恭敬的回话,“我赢。” “嗯,很好。”萧逝雪松开那片竹叶,双手背负身后,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白,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论和谁决斗,记住,只许胜,不许败。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南宫白心中一暖,努力挺直身子,神色郑重,说道:“弟子记住了。”犹豫片刻,担忧的说道:“那人身份是赵阀的族人,我差点杀了他。” 萧逝雪平静的注视着长发披散,浑身血迹斑斑的南宫白,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南宫白怔了一瞬,不明白师父问这句用意何在,只得说道:“我是南宫白,师父是萧逝雪……” “错!”萧逝雪铮然打断南宫白的话,眉头微微一剔,傲然说道:“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你只需记住这一点,其余的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白神情一震,一直淡漠的他脸色复杂,握着竹门的左手骤然收紧。 他知道萧逝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他是重伤了别人或者杀了人,不论那人什么身份,即使天塌下来,身为师父的萧逝雪也会为徒弟的他一一挡住,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萧逝雪走到南宫白身边,探手摸了摸他把的脉搏,说道:“房里已经预备好了温养经脉、疗养伤势的药物浴水,你好好在里面泡一泡,明天就没事了。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便出了剑竹居,沿着花木扶疏的道路,向内院里走去。 南宫白转头望着萧逝雪掩映在花木中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阵阵暖意,喃喃念道:“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是的,我们……是师徒!” 南宫白突然感觉,原来有人疼爱、依靠的感觉如此温馨,至少,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第十四章 神兵谱 和赵泓溟决斗的事情的后续,南宫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掌门萧逸夫和各位长老、老师们的反应,也不知道赵阀是什么反应,萧逝雪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他依然去教室里上课,没有一个人来为难他。 同学们依然仇视他,排斥他,但是却没有人敢再主动挑衅他! 南宫白在仙剑阁的生活稳定下来,有序而充足。每天在教室学习各种知识,然后回到剑竹居,修炼萧逝雪传授的‘天人诀’。 风行大陆上,每一个魂术师都需要选择一种心诀,心诀和魂术不同,魂术是靠魂力施展的,而心诀则是改变魂力。 因为人族从天地之中摄取天地之力,但是天地之力太过驳杂,不能直接施展,所以需要心诀提炼魂力,而心诀提炼魂力的过程,也是对魂力的一个重新改造的过程,把天地之力改造成适合魂术师修炼的力量。 不同的心诀提炼、改造后的魂力也都不相同,它们或淳厚,或锋锐,或轻灵,或狂暴。 比如七古派中的烈焰山庄,烈焰山庄千万年来世代修炼的心诀是‘祝融诀’,这种心诀让他们的魂力狂暴炽烈,犹如火焰。 还有七古派中的百通门,他们修炼的‘百通诀’,使魂力拥有着强大的探知和模拟能力,可以探知到魂术师施展魂术的时候,魂力在经脉之中运行的路线,然后模拟出来,施展出和对手一样的魂术。 还有伏龙教教众修炼的‘九幽玄心诀’,修炼过‘九幽玄心诀’后的魂力都有着强横的杀伤力,而且这种心诀,那些混沌时期流传下来的种族,可以幻化成人的魂兽也可以修炼。 伏龙教的十二王爵,都是幻化成人的魂兽,修炼九幽玄心诀后,境界突破飞快,都拥有魂王、魂爵的境界,所以被世人成为十二王爵。 而天人诀是仙剑阁每个弟子入门后都会修炼的心诀,因为修炼了天人诀后,仙剑阁弟子体内的魂力会慢慢的被天人诀所改变,沉凝锋锐,使魂力对剑特别亲切,拥有清晰的感知和精确的控制力,最后达到飞剑的地步,隔空控制,让剑随心意而动,犹如天外仙剑,鬼神莫测。 这几日,南宫白一直是一边学习知识,一边刻苦修炼天人诀,也没有人来挑衅为难他,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仙剑阁弟子的身份,所以他的日子很平静,每天没有什么变化。 要说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有了一个同桌,有了一个如影随影的同伴——苏青离。 那天南宫白当着数千人的面,拒绝了苏青离的搀扶,让苏青离被萧楚妍嘲笑讥讽,他以为苏青离一定会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排斥,会远离自己。 然而令南宫白没有想到的是,苏青离像没事人一样,上课的时候依然和他坐在一起,笑容明媚。 不止如此,下课后,也像影子一样跟着他,随他回剑竹居,和萧逝雪说说笑笑。 本来南宫白想要说重话让苏青离远离她,但是当他看到萧逝雪很喜欢、宠爱苏青离的态度,和苏青离有说有笑的画面后,也就默许了苏青离的这种行为,既然苏青离能够逗师父开心,那么自己的情绪就不再重要了。 于是,在仙剑阁所有人怪异的目光里,神情淡漠的南宫白,和明丽活泼、俏皮可爱的苏青离,成为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怪异组合。 大一一班。 教室里温季站在讲桌后,拿着课本正在讲课。温季就是在一掌震伤南宫白,从他手下救下赵泓溟的那个中年人。 温季和裕智一样,也是大一一班的老师,不过裕智教的是历史课,而温季教的是魂器课。 教室角落里,南宫白一边专心的看着前几天刚刚发给自己的讲述魂器的书本,一边认真的听着温季绘声绘色的讲述魂器‘鸿蒙灵斧’的威力、优点、弊端,以及被什么有名的魂术师使用过,经历过什么样的大战,当面对它时候应该怎么办。 在南宫白专心的听着温季的讲述的时候,身边坐着的苏青离却手托着腮,看着专心听课的南宫白,笑容活泼明媚,活力十足的滔滔不绝的说着话,专心的打扰着南宫白的心神。 “鸿蒙灵斧有什么厉害的!温季老师还绘声绘色的讲了这么久,不如你把神兵斩龙剑拿出来,到时候温季老师肯定喜欢的合不拢嘴!”听了温季一节课对鸿蒙灵斧的叙说,苏青离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当下提议着说道。 想到对魂器达到痴迷境界的温季老师,看到神兵斩龙剑欣喜若狂的画面,苏青离不禁掩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南宫白看了一眼陷入遐想、乐不可支的苏青离,淡淡说道:“斩龙剑被我父亲送给师父了,现在是师父的东西。你和师父关系这么好,你可以和他要来玩玩。” 听了南宫白的话,苏青离从遐想中回过神来,惊讶的说道:“斩龙剑送给逝雪叔叔了!哇!连神兵谱上排名第一的斩龙剑都可以送人,你父亲真是够豪爽的!” “斩龙剑……”南宫白心中默默念了一边这三个字,然后萧索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斩龙剑,或许他们一家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魂器,顾名思义是魂术师使用的武器,魂器可以使魂术师施展出来的魂术威力大增,是魂术师随身必备的物品,一件好的魂器可以让魂术师们为之付出生命而争抢。 而在魂器中,更有一些自身便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的存在,它们的出世,令垂涎于它们的魂术师们,不论正道或者魔教,纷纷出手抢夺,最后腥风血雨,横尸遍野,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这些每次出现都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的魂器,被世人统一称之为——神兵! 为了记载这些拥有毁天灭地之威,人人争抢的神兵利器,所以洪荒时期的一位前辈写了一本书,名为《神兵谱》,经过千万年无数后人的补充,神兵谱上记载神兵资料更加完善详细。 例如位列《神兵谱》第六位的游龙剑,《神兵谱》记载着:材质非铁非钢,传说是由混沌时期的龙皇身上所有的鳞片为材料,炼制七年,然后以天山上面的天河水浇筑而成,剑柄镶嵌一头九阶九阴寒冰蛇的魂珠,为剑魂。 剑成之日,一道白光化为游龙直冲上云霄,龙啸传遍四野,剑气传至方圆十里之外,而方圆十里的所有宝剑纷纷自动跃出剑鞘,发出剑吟,呼和着龙啸,所以剑名定做‘游龙’。 游龙剑施展之时会发出摄人心魄的剑吟,且可以幻化出蛟龙幻影助战,真可谓是一把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兵利刃。 还有在《神兵谱》上位列第十位的月刃,《神兵谱》资料记载:传说上古洪荒的时候,月刃的第一位魂帝境界的主人为了让这把剑成为时间独一无二的宝剑,施展堪比神一般的修为,与月宫主人决战。 决战期间,半月时间,金乌避而不出,世间皆为黑夜,世人每日都可以见到几乎落到地面的月亮,硕大洁白,月宫上的宫殿楼宇,亭台花谢,清晰可见,历时半月,魂帝最后夺得月宫万年灵气化成的月魄,封印在剑身之中。 为了抵挡月魄凌厉的灵气,剑柄更是用万丈深海处的整块玄玉雕琢,剑柄上面繁复而精致的纹路是一个把月魄灵气转化为剑气的剑灵阵。 因为剑柄处的剑灵阵可以把剑身中月魄的灵气转化为浩大的剑气,激发出凌厉的弦月剑弧,所以这把剑即使是在普通人手里也有着强大的杀伤力,击杀一名魂士境界魂术师的也不在话下。 而斩龙剑则在《神兵谱》上排名第一位,但《神兵谱》上斩龙剑的资料却只有寥寥几个字。 轩辕帝随身佩剑,随帝征战天下,斩龙皇,染龙血,蕴龙之力,得之,可召唤龙皇,天下规避。 十一年前,雷电造势,风云辟易,斩龙剑出世! 正魔之间一番腥风血雨的争夺,最后斩龙剑落到南宫墨的手上,而因为和云雪沅的相恋,让世人有了理由向南宫墨发难,夺取斩龙剑! 正道说他是叛徒,魔教说他胁迫伏龙教圣女,一时间,南宫墨成为众矢之的,被正魔两道追杀。 在南宫墨和云雪沅,因为斩龙剑被正魔两派的魂术师们,满风行大陆追杀的过程里,两人杀了无数的追杀而来的正魔两派中的人。 十一年,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也越来越多,和正魔两派的仇恨也越来越深,最后不容于天下! 十一年!南宫墨和云雪沅打打杀杀十一年!终于都厌倦了这样满手血腥,永无宁日,看不到尽头的生活,想要封剑归隐。 却不想南宫墨和萧逝雪最后一战的消息被泄露,云雪沅被伏龙教魔尊抓回,南宫墨惨死,只剩下他们的儿子南宫白,孤苦一人,遗留世间,面对着父母留下来的十一年累积的血仇。 ; 第十五章 魂术比试 因为苏青离提起斩龙剑的缘故,南宫白的思绪不自禁的纷乱了起来,他回想起了风行大陆的魂术师们为了抢夺斩龙剑,而追杀他们一家的时候,他们一家到处漂泊无依,整日打打杀杀的流离岁月。 那个时候,年幼的他见惯了生死和鲜血,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他们一家要过这样的生活,难道天下真的连他们一家三口人小小的容身之处都没有吗? 直到父亲死的那一天,他明白了,天下真的没有他们一家的容身之所。 于是,他不再幻想和奢望,因为那无济于事! 他开始变得坚强刚毅,开始变得不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态度! 他暗下决心,要努力变强! 天下没有他们一家的容身之所,他就用手中的剑劈出一个容身之所! 天下欠他们一家一个公道,他就自己用手中的剑,向天下,为他们一家讨还一个公道! 下课的钟声悠扬的在仙剑阁响起,余音悠悠不绝。 听到下课的钟声后,南宫白纷乱翻飞的思绪终于回归,他看了看手中的书本,发现依然是半个时辰前看的那一页关于鸿蒙灵斧的内容。 他在心底暗自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心性还是不够坚定啊,任何一点关于他们一家的事情都会让他分神。 南宫白合上书本,转头发现苏青离手托腮,一言不发的好奇的看着他,神情专注思索,从苏青离略显僵硬的姿势可以看出,她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好奇的看着南宫白已经很久了。 南宫白心里猜测,或许从他听到斩龙剑陷入对往事回忆的时候,她就这样看着自己了。 南宫白看了苏青离一眼,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下课了。”然后迈步向教室外走去,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是吗?”南宫白起身的动作和淡淡的话语让好奇专注的看着南宫白,以至于陷入沉思的苏青离回过神来,她目光向教室一扫,发现同学们都纷纷三三两两的笑闹着走出教室了,她连忙合起书本,站起身来,跟上南宫白。 走在南宫白身侧,看着南宫白淡漠的表情,苏青离清浅纯澈的眼眸流露出好奇探询的表情,试探着问道,“刚刚上课的时候,你那么出神,在想什么?眼神好哀伤啊!” “没什么。”南宫白神情淡淡。 “不可能!”苏青离盯着南宫白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自得的笑了起来,说,“还说谎!我这双眼睛可是很厉害的哦,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快快从实招来吧。” 谁知这时一直向前走着的南宫白突然止住了脚步,眼眸掠过一道锋锐如剑的冷光,脸色淡漠的看着前面,不再前行。 一直侧着身子和南宫白说话的苏青离看到南宫白突然止住了脚步,脸色淡漠,眼神冰冷的看着前方,她也疑惑的向前方看去,只见赵泓溟领着一帮人脸色不善的拦在两人前方,人群里有他们班里两个经常和赵泓溟在一起的同学,李涵和孟志宇,剩下五个人,苏青离都不认识。 此时正是下学的时候,仙剑阁弟子们三三两两的从教室出来,看到赵泓溟领着一帮人和南宫白对峙,顿时都知道又有热闹瞧了,纷纷驻足,和同伴对赵泓溟和南宫白两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赵泓溟,你带着这么多人拦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是一个人打不过南宫,所以找了这么多人想以多欺少吗?真是丢我们仙剑阁的脸!”看到赵泓溟一帮人脸色不善的拦在南宫白和她前面,苏青离眉头一皱,娇声质问。 听到苏青离的质问,赵泓溟脸色一沉,他知道自从南宫白来到仙剑阁后,苏青离就对南宫白很亲近,这几天更是形影不离,他们一行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拦着南宫白,肯定会遭到苏青离不满和阻止。 虽说他后面有赵阀坐后盾,也不必惧怕身为仙剑阁七长老苏孝松的女儿苏青离,但是如果他真的因为败在南宫白手下,聚集一帮人对南宫白群起而攻之,那他肯定会给掌门萧逸夫和其他长老留下一个坏的印象,日后进内院肯定不会顺利,也会让家族里的长辈对他的心胸气度和为人失望,说不定还会减少对他培养的力度,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赵泓溟又怎么会做呢。 所以听到苏青离的质问,赵泓溟脸色一沉,说道,“我败在南宫白手里,是技不如人,我认了。再说我们赵阀子弟光明正大,要找回面子,也只会我亲自动手,岂会使用那种以多欺少的下流手段。” “你想怎么样?”南宫白脸色淡漠,眼神不耐,淡淡问道。 看到南宫白被自己带着这么多人阻拦后,依然一副淡漠的表情,赵泓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杀意,但是想到这次的真实目的,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幸灾乐祸的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有人看不惯一个魔教妖女的儿子,以为有了魂术者九魂穴的境界,就敢在仙剑阁如此嚣张狂妄,所以想要和你比试一下魂术,让你知道知道仙剑阁里高手如云,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 说完这番话后,他转头向身边一脸阴鸷神情的少年,问道,“是不是呀,刘芒!” 一脸阴鸷神情的刘芒听到赵泓溟的话,阴沉的说道,“不错,南宫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仙剑阁多的是魂术和境界比你厉害的人,你敢和我比试魂术吗!” 刘芒说完之后,身上突然涌起剧烈的魂力波动,然后在所有人眼中,便见到他的胸口和右肩处亮起两团白色光芒,白色光团一闪而逝。 两个魂穴! 看到刘芒身上只有两个魂穴,南宫白神情没有不屑,淡漠的眼神中反而掠过一抹凝重。 这两个魂穴自然不是魂术者两魂穴! 从刘芒刚刚魂力爆发传来的压迫,南宫白心里已经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要和自己比试魂术的刘芒,竟然是魂师两魂穴的境界! 虽然他已经是魂术者九魂穴,只要再次突破便可以达到魂师一魂穴的境界,和刘芒的魂力境界看起来相差不大。 但是他知道,由于每次境界的突破,九个魂穴里的魂力都会倒灌回丹田,和丹田里的魂力汇合一处,然后凝聚收缩,就因为魂力收缩凝聚,使魂力变得凝练厚重,而且攻击力十足,所以魂术师的每一个位阶之差,几乎都是不可逾越的。 “比试魂术?”看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杀意,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赵泓溟,南宫白淡淡问道。 被温季救下并且送到医馆及时治疗后,灵丹妙药吃了不少,赵泓溟肩胛骨被寒冰刺穿透的伤又裹了几天的纱布,便好了。 伤好了之后照常来上课的赵泓溟没有再来找南宫白的麻烦,南宫白以为赵泓溟被自己吓破了胆,被震慑住了,不会再敢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交锋,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是没想到,这才几天不到,他竟然又领着魂师两魂穴的刘芒和自己为难。 虽然他学乖了,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没有亲自上阵,但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刘芒是听命于他,被他叫来的。 “不错!比试魂术!怎么?不敢吗?”赵泓溟冷笑着挑衅。 心里却在想着南宫白接受比试魂术这件事后,被刘芒废了丹田成为废人后,南宫白痛苦却又无力回天的惨况。 赵泓溟的伤好回到班级上课了之后,他不是不想找回颜面,和南宫白为难,他做梦都想要杀死南宫白! 数千人,众目睽睽之下,他干脆利落的败在了南宫白手下,被南宫白逼得哭喊求救。 每次想起当时的情景,想起自己在数千人目光下,被南宫白逼的做出来的种种丑态,赵泓溟心中对南宫白的恨意和杀意便深一分。 但是最令赵泓溟抓狂的是,他又不是南宫白的对手! 可是不杀了南宫白,赵泓溟感觉心里那种耻辱感似乎像蚂蚁一样,一分分的噬咬自己的心,让他受尽煎熬,甚至看周边的同学,也感觉他们都在笑话自己。 于是,忍无可忍的赵泓溟,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他不是南宫白的对手,那就找一个是南宫白对手的人! 让这个人废了南宫白的丹田,让南宫白成为一个废人! 虽然不可以享受亲手把南宫白变成废人所带来的无尽乐趣,但是想到南宫白成为废人后,自己一样可以任意揉捏,他也就释然了。 筹划几日后,他找到了刘芒,以他赵阀族人的身份,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太容易了。 而且,赵泓溟料定一向无所畏惧的南宫白,肯定会接受刘芒的挑战,一切都筹划后,他们来了! “没兴趣,我很忙。”南宫白淡漠的说道,然后绕开赵泓溟这些人,向前走去。 “呃……?”以为南宫白一定会答应这件事的赵泓溟,没有想到南宫白会如此干脆的拒绝自己,在他的认知里,南宫白是一个不惧怕任何人的人,面对所有挑衅为难都无所畏惧的迎战的人。 虽然他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南宫白来仙剑阁这短短十几天的所作所为,无不证明他就是这样的为人。 所有仙剑阁弟子心中对他的印象也是如此,所以笃定的认为南宫白会接受的赵泓溟,在看到南宫白干脆的拒绝他后,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愣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赵泓溟脸色大变,连忙再次拦在南宫白身前,大声说道,“你不能走!” 看到赵泓溟再次拦在自己身前,南宫白眉头微皱,淡漠的表情掠过一丝不耐,眼神冷冽如剑直视着身前的赵泓溟,说道,“不想死,就让开!” 看到南宫白冷冽如剑的眼神,赵泓溟心神一颤,脑海里浮现了那日南宫白浑身血迹,犹如杀神一样冷厉无情的要杀死自己的画面,气势顿时一滞,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反应过来后,赵泓溟想起了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惧怕南宫白,便又上前两步,挺起身子,色厉内荏的叫道,“我偏不让开,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不过杀了我也显不出你的厉害,哼!如果你真的有胆的话,你就接受刘芒的挑战,和他进行魂术比试!那才算你真的厉害!” “怎么?不愿意!是没兴趣还是不敢?”见南宫白竟然要走,刘芒也站到赵泓溟身侧,拦住南宫白,神情阴鸷的嘲讽。 剩余的人也连忙围了上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嘿!我看不是不愿意,而是看到刘芒是魂师两魂穴的境界,所以害怕了吧!哈哈哈……” “就是!哼!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呢,原来也是一个怂包!” “没兴趣,哼!说的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借口!” “你们胡说什么!南宫说没有兴趣就是没有兴趣,别在一个个这里冷嘲热讽的,你们不就是想激南宫接受刘芒的挑战吗?你们有胆量!那就直接向南宫白提出挑战啊!你们敢吗!”听着一群人对南宫白的冷嘲热讽,苏青离小脸气的通红,愤怒指着赵泓溟一帮人说道。 赵泓溟一帮人被苏青离的话说的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办。 南宫白淡漠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一帮手足无措的人,眼神不耐轻蔑,从他们中间径直穿过,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可没有心情和这些人做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南宫白淡漠的从赵泓溟一帮人中间穿过,远去,苏青离狠狠瞪了赵泓溟一眼,也连忙追上南宫白的身影,两人一起离开了。 “南宫白竟然没有接受挑战?我们怎么办?”看着南宫白和苏青离逐渐远去的背影,刘芒心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毕竟他向南宫白挑战,是为了帮助赵泓溟。 一帮人也都征询的看向赵泓溟。 “哼!太让我意外了,南宫白竟然拒绝了挑战!”赵泓溟望着南宫白和苏青离身影消失在花木掩映后,表情狠戾,冷笑了一下,说道,“看南宫白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是回了剑竹居了。你们马上去把刘芒上剑竹居挑战南宫白的消息散播出去,让仙剑阁的弟子都聚集到剑竹居去,到时候当着数千人的面,我看南宫白怎么办?哼!如果他接受了刘芒的挑战,那正合我意,到时候刘芒你不必留情,狠狠的废了他,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好!”听了赵泓溟的话,刘芒阴鸷的脸色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顿了顿,皱眉,沉声说道,“可是如果到时候,南宫白还不愿意接受挑战,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南宫白到时候还不接受挑战,哼哼哼……”赵泓溟冷笑,说道,“那不正好证明南宫白就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人吗!到时候我们好好羞辱羞辱他,让整个仙剑阁的弟子,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泓溟哥好计谋!” “果然还是泓溟哥厉害,这样的话,不论南宫白怎么做,都是我们的瓮中之鳖了!” 听了赵泓溟的话,赵泓溟身边的李涵和孟志宇等人纷纷讨好的夸赞。 赵泓溟看着南宫白身影消失的地方冷冷一笑,残忍而狠戾,似乎看到了南宫白狼狈不堪的画面。求收藏!求推荐! ; 第十六章 零落天涯 拒绝刘芒的魂术比试后,南宫白和苏青离回到了剑竹居。 一路上,苏青离说了一路对赵泓溟的所作所为不满的话, 此时回到了清雅幽静的剑竹居小院,苏青离疑惑的看着神色平静,一路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的南宫白,说道,“当刘芒说出要和你比试魂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答应呢,没想到你竟然拒绝了!好意外啊,你说说为什么?我知道,你才不会像他们说的是怕了刘芒的境界比你高,所以才拒绝的,你拒绝刘芒肯定有你的理由,否则以你那什么都迎难而上,无所畏惧的性格,才不会拒绝刘芒呢!” 南宫白淡淡的看了苏青离一眼,看着她清浅纯澈的能够倒影出自己身影的眼眸,没有说话,心里却升起丝丝温暖和感慨。 想不到苏青离和他相处才短短十几天,竟然这么了解他,并且坚定的信任维护他。 他今天拒绝刘芒的魂术比试,的确是有原因的,因为今天是父亲南宫墨的生日。 南宫墨生前,每到南宫墨生日的时候,云雪沅都会坐一桌子的好菜,然后,南宫墨会温一壶竹叶青,一家人温馨祥和的坐在一起,开心的吃饭。 年幼的他趴在母亲怀里,听父母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讲那时候的意气风发,年少轻狂,讲那个时候两人相识相恋的美好时光,**处,父亲南宫墨还会拿出斩龙剑,舞一段雅音竹舍百万年流传下来的追风十三剑,狂放肆意,尽情挥洒,剑气激荡,龙吟悠悠。 在南宫白的记忆里,颠沛流离、时时逃亡的一家人,唯一安定下来,能够让他感觉到家的感觉的时候,就是父亲南宫墨生日的那一天。 虽然只有一天,但正因时间短暂,才更弥足珍贵,更加温馨,让南宫白一生回味。 现在母亲云雪沅被伏龙教魔尊云永夜,也就是自己的外公,抓回了伏龙教总坛,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父亲南宫墨已经和自己生死两茫茫,天涯永隔,只剩一座新坟,让自己缅怀祭奠。 他们一家,早已经散落,然而,南宫白还是要为父亲南宫墨过这个生日! 因为这是他们一家最像一个平常百姓家的时候! 因为想起父亲南宫墨的生日,他就似乎看到了父母的音容笑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安稳。 而当赵泓溟和刘芒说出来意后,南宫白看到刘芒亮出魂师两魂穴的修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了刘芒的挑战,那么迎接他的肯定是一场苦战。 他不是惧怕会败给魂师两魂穴境界的刘芒,而是害怕决战过后,一身血腥的他会扰乱九泉下父亲南宫墨的平静。 父亲南宫墨生前,早已经被十一年的腥风血雨和打打杀杀折磨的心神俱疲,厌倦了血腥的生活,希望回归安稳平静的生活,所以才会想要封剑,隐居山林,从此成为一个平凡人。 现在父亲南宫墨,已经了结一切,终于可以安稳平静的独处,他又怎能在父亲南宫墨生日的这一天,带着一身血腥,打破这份父亲南宫墨用生命换来的安静呢! 他不允许!绝不!不论任何人! 这是他对父亲南宫墨唯一能尽的孝道了! 看着娇俏明丽的苏青离,南宫白轻轻说道,“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他生前的时候,每到这一天,就是我们一家最温暖最像家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缅怀追忆的表情,温暖而哀伤。 “哦,原来今天伯父的生日啊。”苏青离看着南宫白温暖哀伤的神色,神情恍然。 看南宫温暖哀伤,追忆的样子,这一天应该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意义吧! 一家人最温暖最像家的时候! 苏青离在心底默默呢喃的念了一遍南宫白说的这句话,心里感觉有一抹苦涩。 一家人只有在这一天才像一个家吗?那南宫到底过的是什么样无助而颠沛的生活! 正因为这一天是颠沛无助日子里唯一温暖安稳,最像家的时候,所以他才拒绝了刘芒,不想亲手打破这份记忆里,弥足珍贵的温暖安稳吧! 南宫白对苏青离说过话后,来到萧逝雪的竹屋前,打开竹门,剑竹编制的门发出咿呀的声音。 来到萧逝雪的竹屋里,南宫白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屋子里简单干净,一竹桌,两竹椅,一张床,一目了然,和萧逝雪平日简单随意,只一心专注剑道的性情完全相符。 神兵谱上位列第一,被风行大陆的争相抢夺,掀起腥风血雨的斩龙剑,静静的悬挂在墙上。 虽然斩龙剑只是安静的悬挂在墙上,但是,南宫白依然感到一股征战杀伐却又尊贵雍容的气势扑面而来。 从小就经常拖着比自己还高的斩龙剑玩耍的南宫白,对这股扑面而来的尊贵雍容的气势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道因为斩龙剑身为轩辕帝的佩剑,日积月累,沾染了轩辕帝的气势,甚至有了灵性。 南宫白从墙上取下斩龙剑,握在手中,心里感觉一股熟悉的情绪,毕竟他和斩龙剑朝夕相处了十一年,从婴儿直到父亲南宫墨死前,他每日都会用斩龙剑施展一遍追风十三剑给父亲南宫墨看。 如今修炼了天人诀,魂力对剑更加亲切敏感后,他隐隐能够感觉到手中的斩龙剑发出微微的跳动,似乎在诉说离情。 南宫白摩挲着被岁月侵蚀显得古朴苍凉的斩龙剑的剑鞘,喃喃说道,“你也想我父亲了吗?你想再次被他窝在手中,肆意挥洒,剑气激荡,重新焕发你的风采是吧?呵……我这就带你去见父亲。” 对着斩龙剑说完这番话,南宫白找到萧逝雪珍藏的竹叶青,然后来到剑竹居外,一处和众山小相距二十多米的悬崖上。 悬崖上,天风拂过,清凉舒爽,白云缭绕,犹如仙境,向下俯瞰,苍茫重叠的山峦,连绵起伏,魂兽咆哮声不时响起。 悬崖环境悠然平静,而南宫墨的骨灰就被南宫白和萧逝雪埋在这里。 一座孤坟,上面用青砖覆盖,旁边有一棵新移植过来的常青树,而坟前立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面写着,南宫墨之墓。 落款,儿,南宫白。 友,萧逝雪。 南宫白恭敬而认真的对着南宫墨的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把斩龙剑横放到墓碑前,倒了一杯竹叶青,倾洒墓前,感伤的说道,“父亲,今日是您的生辰,虽然我们一家分散天涯,但在我心中,我们一家永远都在一起。今天我把斩龙剑也带来了,还有您最爱的竹叶青,我知道您最喜爱酒醉舞剑,今日您就好好尽兴一会吧!” 苏青离站在南宫白身旁,看着神情感伤怀念的南宫白,心中有不忍的情绪升起。 平日里看着南宫白总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似乎整个天下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似乎他的心早已经冷硬如铁,所有人看到的也都是他刚毅的一面。 但是在这些表象下,却没有人看到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家破人亡的悲痛,被世人不容的愤懑,还有孤身奋战的寂寞,他承受的太多了,以至于经常会让人忘记,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苏青离默默叹息一声,然后也倒了一杯竹叶青,对着南宫墨的墓碑,恭敬的说道,“仙剑阁弟子苏青离,仰慕南宫前辈大名已久,今日敬酒一杯,聊表敬意!”说完一斜酒杯,就要把酒水倾洒地面。 “不必。”谁知南宫白突然出手拦住苏青离,挡住她将要倾斜的酒杯,说道,“你与我父亲从未谋面,不必如此。” 虽然苏青离是他进去仙剑阁后,除了萧逝雪之外对他态度最亲近的仙剑阁弟子,他也对苏青离没有恶感。 但是父亲南宫墨毕竟杀过许多仙剑阁弟子,他又怎能知道苏青离心中对父亲南宫墨的真实感受是善是恶呢?这杯酒是真心是假意?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赌,所以他阻止了苏青离敬给父亲南宫墨的竹叶青酒。 动作被南宫白阻止,苏青离疑惑的看着南宫白,但是听到南宫白的话后,苏青离立刻明白了南宫白心里的真实想法,虽然平时她看起来活泼明丽,但她也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苏青离真诚的看着南宫白,清浅纯澈的眼眸让人一眼可以看到底,她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放心,我心里对南宫墨前辈绝没有恶感和不敬,南宫墨前辈为了爱情,能够跨越千万年来的正魔之分,放下纠缠不清的仇恨,面对全天下的反对,依然选择坚守这份感情,只这种气魄,就让我敬佩。”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向往和艳羡的表情,续道,“真羡慕你母亲啊,她一定很幸福。” 南宫白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中一震,从他记事以来,听到的所有对于父亲南宫墨和母亲云雪沅的爱情的讨论,都是一代俊杰因为魔女堕入魔途,成为正道叛徒,语气不屑厌恶,偶尔也有惋惜,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认可过,而今天,他终于听到了,听到了第一个人对父母这段爱情的祝福和认可! 南宫白默默收回了阻止苏青离的手,看着苏青离神情恭敬的把一杯竹叶青倾洒在父亲南宫墨的墓前,若是父亲还活着,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可惜…… 南宫白放下酒杯,拿起斩龙剑,摩挲着斩龙剑的剑鞘,看着父亲南宫墨的墓碑,似乎又看到了父亲南宫墨醉酒舞剑,剑气激扬,意气风发的身影。 苏青离也默默站在南宫白身旁,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宫白和苏青离静静站在南宫墨的坟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天风轻抚而过,云起升腾变幻。 时间在这当天地似乎静止了。 良久,一声惊喜的大喊打破了这份幽静。 “哈!南宫白果然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喊声还有无数噪杂的喧哗,鼓躁,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陷入对父亲南宫墨深深追忆的南宫白被这突然而至的喧闹打破思绪,顿时脸色淡漠冰冷,皱眉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映入视线的是赵泓溟刘芒一帮人,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仙剑阁弟子有上千之多。 心念只是一转,南宫白已经知道赵泓溟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了,想不到被自己拒绝后的赵泓溟竟然找来了这么多人,若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拒绝刘芒,那么明天在仙剑阁弟子口中他便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了,但是自己如果不拒绝,他就得在父亲生辰这天,沾染满手血腥! “南宫白!你可敢接受和我魂术比试?”刘芒还没有来到南宫白面前,便大声叫道。 “南宫白!你别想躲!今天当着这数千同门师兄弟的面,你给个痛快话,是战?还是不战?”赵泓溟冷笑着说道。 “对!痛快点!要战就战!要是害怕……嘿!就赶紧拒绝!” “那还用说,刘芒什么境界,他什么境界,肯定会害怕,然后拒绝了!” “不会吧!我看南宫白不像欺软怕硬的人啊!” “嘿嘿嘿……那谁知道!”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和赵泓溟串通好的李涵、孟志宇那帮人,纷纷鼓动,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求收藏!求推荐! ; 第十七章 生死约 剑竹居位于仙剑阁内院外,悬崖边,花木扶梳处,清雅幽静,意态娴雅,可俯瞰仙剑山脉绵延千里的苍茫轮廓。 此时,剑竹居的清幽不再,只见在剑竹居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更是有很多人跃上树梢,置身于花木之间,人影攒动,热闹非凡,望着对峙的南宫白和赵泓溟,热烈讨论。 虽然剑竹居外人满为患,但却没有一人进入剑竹居,因为那是萧逝雪的院落。 院内空无一人,院外人满为患,喧闹噪杂。 “哎……你说南宫白敢接受刘芒的挑战吗?那可是魂术者和魂师的差别!” “你是想他接受还是不接受?” “嘿!我无所谓,不接受也没什么,不过接受了更好,让刘芒给这魔物一个教训!” “哈,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人不喜,还不知道收敛,真是不知死活!” “南宫白和自己赵泓溟的仇恨是越结越深了!赵泓溟背后可有赵阀撑腰啊!而且,赵泓溟的亲哥哥赵玄兵可是在内院啊!他可是很厉害!” “哈哈……你说这么多人不喜欢南宫白,南宫白自己知道不知道?” “南宫白如果不是傻子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仙剑阁没人欢迎他!” “那你说,在有人不断的挑衅下,他还能坚持多久?” “那谁知道!说不定哪天就不知道为啥死了呢!哈哈哈……” 像这样的对话,不止一处,而且很多人看到有人为难南宫白,心里很是快意,有着魔女之子身份的南宫白,在仙剑阁的情况可谓步步为艰。 当仙剑阁弟子听说南宫白被萧逝雪收为徒时,因为血仇,仙剑阁弟子是从心底里排斥他。 然而当南宫白成功走完试剑梯,成为仙剑阁千万年来,第九个走完试剑梯的人,当南宫白突破魂术者九魂穴的时候,当南宫白轻松打败赵泓溟的时候,仙剑阁外院弟子对南宫白更加的排斥和不喜了,不再单单是因为血仇,还有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深深扎根心底的羡慕嫉妒恨。 数千人的喧闹声虽然噪杂,但赵泓溟还是听清楚了只言片语,听到这么多仙剑阁弟子站在自己这一方,他的胆气顿时又壮了几分。 赵泓溟心里冷笑,看着淡漠的南宫白,脸上露出得意和胜券在握的表情,向剑竹居外人头攒动的人群一指,说,“南宫白你可要好好做决定,这数千师兄弟们都看着呢!哈哈哈……” 南宫白漠然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海,人影攒动,神情各异,但他知道因为种种原因,这些人把他当做了对手,所以心里都是想看他难堪狼狈,然后狠狠羞辱数落他,一扫心中恨意。 可惜,他们都选错了对手!因为他从没有把他们当做对手! 他心中真正的对手是逼死父亲的人,是千独寻那个层次的人! 他愿意接受挑战,是因为他要磨砺手中的剑,而不是因为别人的眼光和话语。 所以当赵泓溟撺掇数千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南宫白心里突然感觉这些人可笑而可怜。 因为他和这些人要的不同,他们在意的,自己不屑一顾。 自己拼命守护的,他们不懂。 南宫白漠然的扫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赵泓溟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我说过拒绝。你带着这么多人,想看我难堪也好,想看我狼狈也罢,我无所谓。” “你……!”没有想到南宫白看穿他的用意后,依然故我的漠然拒绝,这让赵泓溟心里感觉无比憋屈难受,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感觉。 从小到大,只有他无视别人,还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 李涵见赵泓溟竟然被南宫白呛的说不出话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南宫白冷笑,然后大声对周围说道,“看看!看看!南宫白拒绝刘芒的挑战!是害怕刘芒魂术境界高了吧!” 李涵一语出,千人响应,谩骂声,侮辱声,嘲讽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盖过天风呼啸的声音,回荡在云雾缭绕的千仞高涯上。 “你胡说什么?”苏青离脸色的通红,表情愤怒,对李涵呵斥,然后为南宫白向所有人辩解,“今天是南宫父亲的生日,他不想打打杀杀,所以才拒绝的,并不是怕了刘芒!你们不要胡说!” “哼!南宫墨的生日?”刘芒向南宫白身后的的坟墓看了一眼,神色阴鸷,冷笑不屑,“一个正道的叛徒也配过生日!你们不要拿一个让正道中人不耻的人做借口,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哈……!说的……” 心里无比憋屈难受的赵泓溟看到数千人对南宫白的各种敌意,心里略微快意稍许,听到刘芒的话,立刻冷笑接口,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从南宫白身上散发出来,扬起一路尘土,对着他和刘芒二人扑面而来,顿时把他的后半句话堵在了喉咙处。 刘芒和赵泓溟身上白色光团一闪而逝,一股无形的魂力和杀气轰然对撞,怦然一声,罡风呼啸,尘土打着旋四散。 尘土散尽,显出南宫白的身影,他持剑而立,长发飞扬,衣袍如云翻涌不息,脸色冰冷,眼神盈满杀意,“辱我,我可以不在意。辱我父亲,死!” 南宫白冷冷盯着刘芒,右手握上斩龙剑的剑柄。 “曾……”一声余音绕梁的金戈声悠悠不绝,原本噪杂喧闹的数千人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摄,心中一凛,同时住口,望向南宫白手中的剑。 斩龙剑抽出剑鞘一分,剑身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影,投射在南宫白淡漠孤傲的脸上,如秋霜一样冷寂。 剑竹居外人虽多,但被一股无形而浩大的力量震慑压迫,却却无一人再敢出声,连呼啸的天风也放低了脚步。 整片天地,只有斩龙剑出鞘发出的沙沙声,让人心神震颤。 “曾……”一声清冷的金戈声,斩龙剑出鞘,幻化清影万千,浮光掠动,游转不定。 斩龙剑的剑脊上一道红色血线从剑柄处,蜿蜒到剑尖,犹如一条游龙,散发出一股洪荒苍凉而又雍容睥睨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南宫白脸色冰冷孤傲,手握斩龙剑,剑尖直指刘芒和赵泓溟二人。 “吼……!”龙吟突兀响起,直充云霄。 隐约间,所有人似乎看到一条虚幻的龙翻涌咆哮着,冲向刘芒和赵泓溟。 刘芒和赵泓溟脸色大变,连忙把魂力运转到极致,魂穴处,白色光团耀人眼目,一层白色光罩快速的出现,挡在了他们二人前方。 “咔嚓……!” 白色光罩像纸片一样破裂,虚幻的龙径直穿过白色光罩,撞击在刘芒和赵泓溟两人的身上,他们顿时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头,惊呼声中,撞到了身后一片人群。 南宫白脚尖一点地面,身影飘忽向前,眼神冷寂如剑,斩龙剑在一片惊恐呼声中,直刺惊骇欲绝的刘芒的咽喉。 “南宫,不要!”苏青离着急的大喊。 “曾……!” 斩龙剑剑气大盛,烟尘四起,盖住了南宫白和刘芒的身影。 数千人惊骇无言,紧张震惊的看着那团扬起的尘土,南宫白真的杀了刘芒!怎么会这样!他怎敢……! 烟尘消散,一切清晰。 刘芒躺倒在地,尘土满面。 南宫白弓腰握剑,脸色冷厉,衣袍翻涌。 斩龙剑插入地面一半,离刘芒的脖子毫厘之远。 斩龙剑上的凉气激的刘芒脖子的皮肤出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汗毛直竖。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慌失措的看着南宫白。 南宫白拔出斩龙剑,看也不看,反手还去剑鞘,干净利落。 此时赵泓溟从地面爬起身来,再次受辱的他怒火攻心,突然向南宫白冲过来,“南宫白,你个魔物!你竟然还敢杀人!啊……!” 赵泓溟还没有冲到南宫白身前,南宫白飞起一脚,正中赵泓溟的胸口,把赵泓溟踹飞了出去,在地面翻滚。 赵泓溟满脸通红,睚眦欲裂,眼射杀气,“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 南宫白淡漠的看了一眼暴走的赵泓溟,语音冷寂孤傲,“杀你我都敢,打你又怎样!” “你……”赵泓溟指着南宫白,羞怒交加,神色错综复杂,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而南宫白却已经不再看他,目光看向依然躺在地面的刘芒,冷厉如剑,“今日是我父亲生辰,我不杀你!七日后,你我比试,立生死状,不死不休!” 众人哗然,惊呼连连。 “生死状!那可是不死不休啊!” “立了生死状,连老师,长老们都阻止不了啊!” “同门师兄弟好像还没有人立过生死状吧!” “这下刘芒惨了!他怎么敌得过斩龙剑呢!” “你……我……”躺在地面的刘芒惊魂未定,看了一眼南宫白手中的斩龙剑,神情畏惧。 南宫白冷笑一声,明白他的想法,淡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使用斩龙剑。你还不配死在斩龙剑下。” “不要!”苏青离脸色大变,连忙阻止。没有斩龙剑,南宫白绝对不是刘芒的对手啊!魂术者和魂师之间的差别,是无法逾越的位阶之差! “好!就这么定了!”赵泓溟连忙替刘芒答应,生怕南宫白反悔,他脸色布满杀意,看着南宫白,“南宫白,既然你找死,那可别怪我无情了!” “带着你的人,滚吧。”南宫白没有理会赵泓溟的狠话,脸色淡漠,径直转身,走到父亲墓前,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 “你……”赵泓溟指着南宫白的背影,脸色羞恼,最后冷哼一声,说道,“我们走!” 李涵,孟祉裕等人连忙扶起刘芒,跟着赵泓溟的身影快速的消失了。 数千仙剑阁弟子神情兴奋,陆续散尽,心中都很期待七日后,不使用斩龙剑的南宫白会被刘芒**成怎样狼狈的样子。 曲终人散,万物俱寂,只留一地残枝落叶。 苏青离来到南宫墨的坟墓前,站在南宫白身侧,看着他,脸色担忧,“南宫,你不该接受刘芒的挑战,更不该承诺不使用斩龙剑!最最不该的是还要立生死状!你和刘芒可是位阶的差别,而不是魂穴之间的差别啊!” 说道这里,苏青离脸色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这样好了!我去求我爹爹,让他出面干预,阻止这场比试!” “不用。”看着为他担忧的苏青离,南宫白心里微微温暖,脸色柔和稍许,淡淡说道,“不用斩龙剑,我也有别的办法超越位阶之差,虽然不能说稳胜刘芒,但和他平分秋色,或许还可以做到。” “嗯……?什么办法?”苏青离疑惑的问道。 南宫白看着南宫墨的坟墓,些许感伤,些许自豪,说道,“你不要忘了我母亲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母亲是云雪沅前辈啊。”苏青离疑惑的喃喃,随后,猛然想到什么,脸色恍然,欢喜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云雪沅前辈的儿子,自然也是魔尊云殇的后裔,那么自然也就拥有魔尊血脉了!呵呵……你是想修炼脉兽,你有了脉兽的话,刘芒就等于和两个你战斗了!” 南宫白看了一眼手中的斩龙剑,然后目光望向延绵千里,莽莽苍苍的仙剑山脉,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心底冷笑,“以为我不用斩龙剑,就一定会败在刘芒手中吗!可笑!等我从仙剑山脉归来的时候,所有准备给我的伤害嘲笑,我会加倍奉还!” 仙剑山脉山峦重叠,影影重重,山势逶跎,绿意苍翠,松涛风浪,延展天际,一声声魂兽的咆哮不时响起,为山脉添上一层神秘危险的色彩。 ; 第十八章 准备 仙剑山脉绵延千里,群山重峦叠嶂,里面魂兽横行,种类各异,危险重重。 虽说仙剑山脉犹如仙剑阁的后花园一般,内院弟子也大多进去仙剑山脉试炼,但是如果本身实力不足,遇到强大的魂兽的时候,还是会受伤,甚至丧命,每年仙剑阁都会有弟子葬身于仙剑山脉的事情发生。 苏青离俯瞰了一眼云雾下的仙剑山脉,神情纠结,叹息一声,说道,“你不去仙剑山脉修炼脉兽,就打不过刘芒,可你去仙剑山脉的话,以你现在的魂力境界,仙剑山脉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啊!” 说到这里,苏青离露出愤愤的表情,可爱的握紧拳头,气呼呼的说道,“赵泓溟真烦人!一切都是他搞得鬼!等我魂力境界超过他,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气!” 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苏青离,南宫白心里想要安慰她几句,但习惯了冷漠对人的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淡淡说道,“没事。我若想杀赵泓溟,随时都可以。” “呃……”苏青离闻言表情一怔,连忙说道,“你还是不要出手了,还是我来吧,不然万一你真把赵泓溟杀了,还是挺麻烦的,毕竟他是赵阀的族人。” “赵阀……”南宫白低声重复一遍。 “是啊!十大门阀之一,虽然比不上咱们仙剑阁,但是也很厉害了!还有,赵泓溟的亲哥哥赵玄兵也在仙剑阁,而且是在内院,很厉害!你要小心啊!”苏青离不放心的嘱咐。 “嗯,知道了。”南宫白点头答应,心里却想起了那日绝神谷被围的情形,那个时候,逼死父亲的行为,赵阀家主也参与了吧! 自己早已经和赵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杀个赵阀族人,算不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苏青离看南宫白点头答应,放下心来,然后问道,“你和刘芒约在七天之后,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进仙剑山脉啊?” “明天。”南宫白说道。 “这么急!”苏青离惊讶,“你不再准备准备?” “没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宫白表情不变,平静说道,“七天时间,到时候既要躲避危险,还要仔细寻找实力合适的魂兽,然后修炼为脉兽。实力太高,丹田承受不了。实力太弱,对我没什么帮助。七天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吧。” “是哦,我们一般都是成为魂术师四魂穴,丹田很稳固了,才修炼脉兽,那个时候修炼的脉兽都是老师们精挑细选好多天,然后抓捕三阶的魂兽,有时候甚至是四阶,这些魂兽那可是相当于魂士,魂灵的修为了!”身为仙剑阁七长老苏孝松的女儿,虽然还没有达到要修炼脉兽的境界,但是苏青离却对仙剑阁弟子修炼脉兽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 苏青离略微遗憾的说道,“如果你不是有魔尊血脉的话,逝雪叔叔肯定不会同意你现在就修炼脉兽,现在的你还只是魂术者,丹田不稳固,最多也只能炼化二阶的魂兽成为你的脉兽,二阶才不过相当于魂师的境界,和刘芒差不多而已。” “没事,脉兽在丹田里,有魂力蕴养,实力上升会很快。”南宫白并不担心,平静的说道。 刚开始炼化成脉兽的魂兽的位阶高,也不过是脉兽的起点高一些罢了。 最后脉兽的实力提升,还是要看魂术师魂力的强弱,魂术师魂力越强,蕴养脉兽的魂力就越强大,魂兽实力提升的就越快。 “那倒也是,先解决了眼前刘芒的事情,至于脉兽,反正还会成长,说不定等我修炼脉兽的时候,你的脉兽已经变得很强大很强大了!”苏青离笑嘻嘻的说道,眼睛好似月牙一样,笑容清澈明媚。 “哎!不对!”苏青离想起南宫白身上有着魔尊血脉,又说道,“等我的境界到了魂师四魂穴,可以修炼脉兽的时候,你肯定也到魂师境界了,那你不是又可以再修炼一头脉兽了!啊!好羡慕哦!有了魔尊血脉,每提升一个位阶都可以修炼一头脉兽,不像我们,一生只能修炼一头,除非修炼的脉兽死了,才能另外修炼!” “这应该是魔尊血脉带给我的唯一好处了。”南宫白有些萧索,无奈的说道。 魔尊血脉是伏龙教的圣血,拥有魔尊血脉的皆是魔尊云殇的后裔,都是伏龙教里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他身上流淌着魔尊血脉,在和伏龙教厮杀了千万年,仇恨堆积如山的正道中人眼中,他自然是一个魔物,是该被杀死的人。 然而伏龙教却并不承认他的魔尊血脉,因为他父亲南宫墨原来是正道中人,很多伏龙教实力强横的人物死在他父亲剑下,所以伏龙教中的人,认为南宫墨玷污了圣女,是伏龙教的耻辱,而南宫白则是这个耻辱的活生生的证明,所以,伏龙教中人,都欲杀南宫白而后快! 魔尊血脉,让南宫白不容于正魔! 父母生前结下的仇恨,让南宫白不容于天下! 南宫白抬头望了一眼暮色四合的天空,夜幕悄然罩了下来,只剩西方群山背后还有绚烂的光霞,幻紫流金,好像一匹五彩织锦一样。 他看了一眼父亲南宫墨的墓,然后转头对苏青离说道,“夜深了,你回去吧,免得你父亲担心。” “嗯。”苏青离答应,却不动身,神色犹豫不决,似乎想说又怕拒绝,看到南宫白疑惑看过来,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商量着说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仙剑山脉,好不好?” “不好。”南宫白想也不想,拒绝说道。仙剑山脉里本来就危险,而且他这次是为了猎捕魂兽,修炼成脉兽,更是凶险万分,怎么能让苏青离陪他一起冒险呢。 “哼!就知道你会拒绝。”苏青离小脸顿时垮下来,怏怏不乐,一副就知道这个结果的郁闷表情,然后,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在这吧,我走了。” 说完便向内院走去,边走边小声嘟囔,“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惜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嘻嘻嘻……” 南宫白看了一眼拐入树林掩映的街道的苏青离,对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深露重,风冷霜降,万物俱籁,繁星点点。 南宫白在父亲南宫墨的坟前坐了很旧,头发被万仞高空中的湿气打湿,凉凉的贴在脸颊上。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南宫白不用回头已经听出来是师父萧逝雪的脚步,连忙站起身来,恭敬说道,“师父。” “嗯。”萧逝雪应声,然后来到南宫墨坟墓前,一撩衣袍,盘腿坐了下来。 萧逝雪看了一眼南宫白手中的斩龙剑,然后目光又注意到墓碑前的那一壶他珍藏多年的竹叶青,对南宫白说道,“别站着了,随便坐吧。” “是。”南宫白答应一声,也盘腿席地而坐,地面微凉。 萧逝雪拿起竹叶青酒壶,随手一晃,酒壶里有酒液撞击的声音,他脸色微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先倾洒墓碑前一些,然后对着酒壶畅饮一口,说道,“今天是南宫兄的生辰?” “是。”南宫白回答。 “嗯,那你偷拿我竹叶青的事情也情有可原了。”萧逝雪把竹叶青又洒落地面一些,顿了顿,说道,“赵阀的小子还不消停?”语音隐隐透出冷厉肃杀的意味。 “师父。我可以处理好。”南宫白不想师父为自己的小事情太过操心,当下连忙说道。 “好。你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萧逝雪喝了一口竹叶青,看着南宫白,“不过,你和刘芒七天后的生死之约,我也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刘芒是魂师两魂穴吧,你不使用斩龙剑,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正要向师父禀告这件事,因为生死之约,所以明天我打算进仙剑山脉,寻找合适的魂兽,炼化脉兽。”南宫白看着萧逝雪,平静的说道。 “哦……?”萧逝雪闻言,神色一动,看着南宫白,良久,叹息说道,“也好,你有魔尊血脉,并不必在乎脉兽实力的起点高低。不过炼化脉兽当量力而为,不可贪图力量,炼化实力过高的魂兽,知道吗?” “弟子明白。”南宫白连忙答应。 “仙剑山脉虽说如同仙剑阁的后花园,但却凶险万分,魂兽横行,不过此事对你也是一次历练,我不会帮你,明日你带上斩龙剑,遇到二阶魂兽可以让你更容易猎捕,炼化成脉兽。”萧逝雪最后把竹叶青一饮而尽,嘱咐说道。 “谢师父。”南宫白恭敬的说道。 之后萧逝雪看着南宫墨的墓碑,不再说话,月光映照下,神情缅怀忧伤。 南宫白默默坐在一边,向万仞山崖下俯瞰,辽阔苍茫的仙剑山脉被夜色覆盖,好像一只沉睡的洪荒猛兽,散发出神秘而危险的压迫。 一轮明月,一座孤坟,一对师徒,天风呼啸,衣袍翻涌,静坐无言。 第十九章 执法堂 清晨,朝阳初升,霞光璀璨,把云海渲染的色彩斑斓,云蒸霞蔚,幻紫流金。 南宫白一身青色衣袍,干净干练,长发用束带随意的束缚起来,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为孤傲淡漠的气质增加了些飘逸出尘的感觉。 他握着斩龙剑,向仙剑山脉看了一眼,然后向内院里走去。 剑竹居虽然在大剑峰后山,但是仙剑阁下大剑峰,然后进入仙剑山脉山的路却只有一条,在内院另一个方向,所以他要穿过内院,然后到达那里,才能下山。 一路上,遇到的内院弟子都对南宫白投来不屑和冷锐的敌意,南宫白依旧冷漠面对,视若无睹。 走过一条条林荫道,绕过一个个庭院深深的院落,走了一个时辰,南宫白才终于穿过整个内院,来到后山下山的地方。 首先映入南宫白视线的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地面全部用花岗岩铺就,平整干净,很多仙剑阁弟子驻足谈笑。 广场有三条和试剑梯一样宽的石梯,沿着大剑峰的山体延伸而下,石梯上仙剑阁弟子来来往往,想必都是要进去仙剑山脉和从仙剑山脉出来的弟子。 广场上驻足的仙剑阁弟子很快也发现了南宫白,顿时指指点点,冷眼相加,不过没人上前为难挑衅。 南宫白脸色淡漠,紧了紧握着斩龙剑的手,然后向三条石梯中,左边那条离自己最近的石梯走去。 南宫白刚走到石梯前,正要迈步向下走,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奔自己而来。 又有人挑衅吗? 他皱眉转身,握着斩龙剑的左手拇指一挑,斩龙剑“曾……”的一声,出鞘一分。 然而看到来人后,南宫白浑身冷锐如剑的气势顿时一滞,消散于无形。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苏青离,有些无奈,“你怎么来了?说了不让你陪我。这次进仙剑山脉不是去玩,很危险。” 苏青离一手抚着因为快速奔跑而激烈起伏的胸口,平息气息,一手对着南宫白摇了摇,深呼口气,说道,“我可不是陪你,我是有事需要进仙剑山脉,难道只许你进仙剑山脉,就不许我进吗?” “你……”面对苏青离的娇蛮的话语和行为,南宫白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以前他遇到的事情,或可以用实力快速解决,或可以漠然面对,但是对苏青离,他却不知道怎么办。 打,下不去手,冷漠面对,苏青离根本毫不在意。 “嘻嘻嘻……我怎样?”第一次看到南宫白露出这种郁闷无言的表情,苏青离心情格外晴朗,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眯眯的问。 “你随意。”南宫白无奈挥手,叹息说道。说完就要向台阶下走去。 “哎!下山别走这条石梯!”满脸笑意的苏青离见南宫白要从这条石梯下山,连忙拉住他的肩膀。 “嗯……?”南宫白挺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苏青离,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阻止自己。 看着南宫白一脸疑惑的样子,苏青离惊讶的说道,“逝雪叔叔没和你讲后山这三条石梯的事情吗?” 南宫白摇头,“没有。师父只传授我天人诀,让我好好修炼。” “唉……也是。逝雪叔叔看起来就不会是讲这些事情的样子,他的心思都在剑道和修炼上面。”苏青离拉着南宫白的衣袖,走到中间那条石梯前,说道,“走吧,我们从这里下去,顺便我和你说说仙剑阁的一些事情。” “好。”南宫白跟着苏青离,沿着中间这条石梯沿级而下。 “试剑梯你肯定知道吧?”苏青离问道。 “听师父说过,是青沧掌门一剑一剑开凿出来的,每一阶都蕴含着青沧掌门的剑意和剑气。”南宫白接受试剑梯考验的时候,听萧逝雪说了试剑梯的来龙去脉,自然知道。 他看了一眼三条石梯,说道,“这三条石梯也是试剑梯吗?” “我们走的这条不是,两边的都是!”苏青离解释道,然后指着左边也就是刚刚南宫白要走的那条试剑梯,说,“这条试剑梯很厉害!是青沧掌门之后的本派掌门,见青沧掌门可以把一生对剑道的领悟而参悟的剑意和剑气蕴留在阶梯之中,让众弟子从中自行参悟剑道,所以为了把本派的传承更好的延续下来,让更多的弟子得到更多修炼感悟的机会,本派每一任掌门都会用剑开凿出二十阶台阶,把毕生参悟剑道而产生的剑意和剑气蕴含其中,让弟子们自行领悟。” “千万年的时光下来来,这条试剑梯上留有每一任掌门的毕生剑意和剑气,成为了仙剑阁的一处修炼圣地,很多弟子在这条试剑梯上修炼,感悟剑道。” “原来是这样。”南宫白看着那条试剑梯上密密麻麻,或坐或站或躺,闭眼感受剑意,剑气的仙剑阁弟子们,心里不禁赞叹仙剑阁历任掌门的高瞻远瞩,他们每人的剑意,剑气那可是比一套高阶魂术还要珍贵,而且随着在传承中,书籍记载的魂术很可能丢失或者破损,让传承中断。 但是剑意、剑气内蕴石梯上,除非山崩地裂,否则都会永久的流传下去。 南宫白看向右边另一条布满仙剑阁弟子们的试剑梯,说道,“这一条也是历代掌门开辟出来的吗?” “这条不是。”苏青离笑着摇头,然后神秘的说道,“这条试剑梯说起来和你还有关系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南宫白表情疑惑看了一眼苏青离,然后看向那条试剑梯。 “当然和你有关系了!”苏青离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条试剑梯是逝雪叔叔成为魂皇五魂穴的时候,一剑劈出来的,你是他徒弟,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南宫白对苏青离的思维逻辑很无语,他看着那条试剑梯,说道,“原来是师父一人另辟出来的试剑梯。” “对啊,逝雪叔叔真了不起。”苏青离敬服的赞叹,“千万年来,除了掌门们开辟试剑梯,没有一个人敢另外开辟,就只有逝雪叔叔一个人敢这样做!” 南宫白看着那条试剑梯没有说话,心中对师父萧逝雪的崇敬又加深了一分。 的确是师父的行事风格,孤傲高洁,我行我素,从不随波逐流,只遵从本心,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和看法。 正在南宫白看着那条试剑梯,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一阵热烈,欣喜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个浑身血污,衣衫破烂的仙剑阁弟子,拾级而上。 这些仙剑阁弟子一看就是在仙剑山脉遇到了强大的魂兽,但是他们样子虽然狼狈,神情言语却非常兴奋。 “这暗夜蝠是伏龙教血族的一个分支吧?嘿!这次肯定能得到很多积分了!哈哈哈……” “虽然咱们都受了伤,但能换到很多积分,也值了!” “得到积分后,我先换一枚升魂丹,我卡在魂灵三穴很久了,有了升魂丹,我就可以冲击第四魂穴了!” “放心,到执法堂用暗夜蝠的魂珠和尸体兑换了积分,大家一平分,想换丹药的换丹药,想到藏经阁借阅魂术的借阅魂术!” 一群人风风火火,兴高彩烈的从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快速掠过。 周围的仙剑阁弟子不论是下山的,上山的,还是正在参悟剑意的,都羡慕的看着这一群人远去。 南宫白看了一眼沿着试剑梯快速向上的一群人,然后又扫视了一眼周围满脸羡慕的仙剑阁弟子,对苏青离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其他师兄弟好像很羡慕他们。” “你说刚刚过去的那些师兄们?”苏青离笑着说道。 南宫白点了点头。 “嗯……怎么说呢……”苏青离歪着脑袋,皱眉措辞,“他们是因为可以到执法堂去兑换积分,所以才这么高兴。而周围师兄弟羡慕他们也是因为他们即将兑换的积分的缘故。” “积分?”南宫白皱眉,疑惑,“从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本派为了激励弟子们设立的一种奖励制度。仙剑阁弟子有了积分,就可以在仙剑阁换取东西。”苏青离努力解释,“比如你有了十个积分,你就可以用十个积分向炼药室换取一枚回魂丹。你也可以用这十个积分向藏经阁换取借阅一本魂术。当然,你也可以用这十个积分向铸剑室换取一把剑魂器。” “哦,原来这样。积分在仙剑阁,和金钱的功能差不多,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就可以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吗?”南宫白立即明白了积分的用途,说道。 “对!就是这样,和外面的金钱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字罢了!”担心南宫白不明白的苏青离见南宫白一点就透,当下笑着说道。 “这积分要怎么获得?杀魂兽吗?”南宫白问道,他刚刚听到那些人好像杀了一个很厉害的魂兽。 “不一定。获得积分的途径是到执法堂领取任务。任务根据难易程度划分九个等级,一级最容易,分数最低。九级最难,但分数最高。”苏青离再次仔细措辞解释,生怕南宫白听不明白,“执法堂这些任务也是各种各样,有的是找寻炼药室炼制丹药缺少的天财地宝,有的是猎杀魂兽取得魂珠,有的是找到某种铸剑需要的材料。还有的是击杀伏龙教某位教中弟子。反正乱七八糟,不一而足。” “你能听明白吗?”苏青离看着南宫白问道。 “哦,我明白了。”南宫白点头,淡淡说道。 虽然苏青离说的不是很详细,但他从苏青离的话语中,还是知道了个大概。 仙剑阁的弟子们从执法堂领取任务,完成任务兑换积分,积分足够,就可以用积分换取丹药,魂器,魂术功法。 而仙剑阁弟子们完成任务后,交上来的天财地宝和魂珠,炼药室可以把它们炼制成各种丹药,供仙剑阁所有人用积分换取,享用。 而那些矿质材料,铸剑室可以铸成剑魂器,魂珠可以镶嵌上面,增加威力,这些剑魂器自然也是供仙剑阁所有人积分换取,享用。 至于击杀伏龙教教中弟子,应该是为了激发弟子们对伏龙教的杀意,还可以打击伏龙教的力量。 “积分换取物品的制度是谁提出来?”南宫白问道,心中不禁赞叹提出这个制度的人实在是太睿智了! 一个小小的积分换去物品制度,可以说是彻底把仙剑阁弟子的潜力发掘出来了。 不论天资惊人还是资质平庸,只要努力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积分,用积分换取各种灵丹妙药,各种魂术功法,各种强大的剑魂器。 因为仙剑阁弟子知道,在仙剑阁,所有的资源不是像其他门阀,世家,宗门,那样按照修炼天赋分配,而是机会均等,只要努力,就能得到。 所以资质平庸的弟子不会自暴自弃,而是奋起直追。 天资惊人的弟子也不会骄傲自满,没有紧迫感,而放缓修炼的脚步,因为其他天赋惊人的弟子通过努力,得到比他们多的资源后,肯定会远远把他们甩在身后。 “我怎么知道。”苏青离翻了个娇俏可爱的白眼,说道,“这项制度流传好几千年了!仙剑阁的传承上也没说,我又没有通彻古今的能力!” “……”南宫白被苏青离的一番话语抢白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快步向下走去。 苏青离笑着跟上,转头看着南宫白,得意的说道,“我跟着你,还是有些好处的吧!最起码你不懂的地方还有人告诉你,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就你这性格,会拉下脸问别人吗?嘻嘻……往后可不要再拒绝我陪你了!” 南宫白转头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苏青离,心中想道,原来她刚刚故意抢白自己,是因为昨天拒绝她的事情生气,唉……自己为她好,她却执意跟来,罢了!到时候,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话,自己为她抵挡,让她先脱身吧。 南宫白心中主意打定,也就不再说拒绝苏青离相陪的话了,两人一路相伴,一个说,一个听,很快来到仙剑山脉入口处。 第二十章 仙剑山脉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沿着石梯缓缓而下。 一路上,南宫白观察着两旁试剑梯上修炼的仙剑阁弟子们,然后询问一些仙剑阁的事情,苏青离笑着解释,所以从山上到山下这么长的石梯,两人也不觉得无聊。 大约一个时辰后,走完下山的石梯,来到仙剑山脉入口。 南宫白目光扫视了一下这处仙剑山脉的入口处,发现这里是一片很大很密集的森林,枝繁叶茂,阳光被遮挡在外面,森林里有些许阴森。 森林前面和山上一样,也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地面全部用花岗岩铺就,平整干净。 不过这个广场上的人群要比山上那个广场多很多。 有一群群五十多人的仙剑阁弟子聚在一起,还有一个老师带领着,一路上听了苏青离对仙剑阁里各种事情和制度的讲述,南宫白知道那是别的班级在上室外课,室外课一般都是让弟子们,进去仙剑山脉外围,做一些老师布置的简单任务,不是很危险,又可以磨砺弟子们的实战。 上室外课的班级有很多,一处处散落广场各处,弟子们终于能放松放松了,所以都很兴奋欢乐,欢声笑语不断。 还有很多弟子们或三五人,或成群结队,说说笑笑走进森林,也有孤身一人进入森林。 从森林也有很多人出来,大多衣衫破烂,样子狼狈,不过有的虽然样子狼狈,神情却很兴奋喜悦,应该是找到什么宝贝,或者完成了执法堂的任务,可以兑换积分去了。 有的则是垂头丧气,神情颓然,看样子是一无所获。 南宫白看着仙剑山脉入口处,从这个森林进进出出的神色各异的人群,暗暗想道,七天!七天之后,我一定能成为满载而归的那些人的一员! “走吧。”南宫白淡漠的看着略微阴森的森林,眼神坚毅,握着斩龙剑的手掌紧了紧,对身边东张西望的苏青离说,然后迈步走进森林。 “哎!等我一下呀!”眼光四处打量的苏青离连忙目光,叫了一声,跟上南宫白的身影,进入了森林。 南宫白刚一进入森林,就感觉一股阴凉的空气瞬间把他包裹进入。 “哇!好冷!”苏青离一进森林,就说道。 南宫白没有说话,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头顶是层层遮盖的繁茂枝叶,偶尔在密集的枝叶缝隙间,能够看到一线湛蓝的天空,一丝金色的阳光漏泻下来,空气中的颗粒,在阳光的映照下换换浮沉。 一道道金色阳光,被枝叶裁剪成一丝丝细线,从枝叶缝隙间流泻下来。 风过,叶摇,光影斑驳,幻如梦境。 地面上铺满落叶,犹如一张上好的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绵绵,发出细微的枝叶断裂的擦擦声。 南宫白向周围望去,发现进入到森林里的弟子们神情都很放松,和同伴说说笑笑,伴着细微却连绵不绝的簌簌声,快速的向森林更深处走去。 “我们也走快些吧。看这些人丝毫不担心的样子,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南宫白对苏青离说,但身旁的苏青离却没有回答。 他转头看向苏青离,发现苏青离正满脸惊奇的在触摸枝叶流泻下来的金色阳光,笑着看了一眼南宫白,说,“好神奇啊!金色的阳光嗳!暖暖的,真舒服!你也摸摸?” “……” 南宫白感觉自己有些后悔让苏青离跟着他了。 “好了……听你的!我们赶快进森林深处还不行吗!”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白,苏青离笑嘻嘻的收回手,可爱的说道。 南宫白无奈的转身,踩着软软绵绵的落叶,快步向森林深处走去。 苏青离俏皮的撇了撇嘴角,笑容明媚的追上南宫白远去的身影。 远远的飘来苏青离无辜清脆的话语,“那阳光真的暖暖的,摸起来很舒服。你真的不试试?” “……” “喂!和你说话呢!” 良久,传来南宫白酷酷而又无奈的声音。 “真的不用。”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木掩映后。 …… 森林深处,阴暗潮湿,人迹稀少,魂兽游荡。 突然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惊的魂兽四处逃散。 “南宫,快看!”苏青离的欣喜的声音响起。 她脸色兴奋,手指指着南方某处。 南宫白以为苏青离发现了适合他的魂兽,连忙向苏青离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一个仙剑阁弟子正在和一只魂兽撕斗。 “走吧,不要打扰他。”南宫白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离开,他知道像这样孤身一人就敢猎杀魂兽的仙剑阁弟子,都是实力强横,境界很高,最不喜别人插手自己的任务,而且他也有事情要做,不想节外生枝。 苏青离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指着一人一兽激烈拼杀的地方,兴奋的说道,“你看那人使用是天人诀嗳!真厉害!” 听到天人诀,南宫白也不禁止住了脚步,向那里看去。 只见和魂兽拼杀的那位弟子身穿黑色玄服,面容冷厉,大约十四五岁。 而那只魂兽南宫白一眼认出,竟是前些日子上魂兽课的时候,老师讲过的石铁兽。 石铁兽外形似牛,以山石为食,可操控山石之威进行攻击,皮肤柔软但坚硬似铁,是做贴身内甲最好的材料,但极难猎杀。 南宫白看那石铁兽张口一吐,满天飞石,四蹄在地面一撑,地面开裂,更不时的从黑衣少年站立的地面下,突然钻出一根根锋利的石锥,逼的黑衣少年不断移动身形。 看着石铁兽施展出来的凌厉攻击,南宫白在心里猜测,这只石铁兽至少是三阶魂兽,三阶已经相当于魂术师中魂士的境界了!比刘芒魂师的境界还要高一阶! 然而南宫白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虽然这三阶石铁兽操控山石的攻击凌厉异常,威势浩大,逼的黑衣少年不断变换身形,但是却伤不了黑衣少年分毫,反而是石铁兽身上布满一道道被剑削刺出来的白色痕迹。 只见那黑衣少年距离石铁兽五米之外,身形不断变幻移动,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双手则变幻出各种手势动作。 随着他手势的动作,一把剑魂器在石铁兽周围犹如闪电一般,倏忽来去,幻化出道道流光,行踪难测,飘忽不定,迅捷如电,防不胜防。 “天人诀……”南宫白看着远处黑衣少年远远的操控着剑魂器,缓缓说道,心中惊叹万分,天人诀修炼精深之后,原来还有这样隔空操控剑魂器的威能,看剑魂器心随意动,如臂指使,飘忽不定,迅捷如电,根本是让对手无从防御的魂术! 那头三阶石铁兽虽然攻击凌厉,声势浩大,但却伤及不了五米之外的黑衣少年,攻击纷纷落空,反而是围绕着石铁兽的剑魂器,在它周围化为一道道流光,不断倏忽来去,每一次划过,火星四溅,在石铁兽身上留下一道白色痕迹,有的已经浸出丝丝鲜血。 疼痛使石铁兽愤怒发出牛吼似的咆哮,山石攻击发出哗啦啦的撞击声音,但都被五米之外的黑衣少年轻松躲过。 石铁兽疯狂的奔向黑衣少年,黑衣少年操控剑魂器的手势不变,身形却急速后退,始终和石铁兽保持在五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石铁兽想要逃跑,黑衣少年则会快速追赶。 “这人真残忍,竟然是要一点点的耗死石铁兽!”苏青离看了一会,表情不忍,不满的说道。 “石铁兽可操控山石,威力巨大,而且他的皮肤坚硬如铁,这人如果进入石铁兽的攻击范围,恐怕还没有在石铁兽身上留下伤痕,他自己就得重伤在石铁兽的山石攻击下了。”南宫白看着远处黑衣少年和石铁兽的厮杀,脸色平静,有一丝赞许的说道,“这人不止魂力修为高,而且心思缜密,很厉害!” 苏青离不满的转头瞪了南宫白一眼,说道,“我说他残忍,你却夸他厉害,可见你也不是好人!哼!走了!不看了!” 南宫白看着黑衣少年隔空操控剑魂器狠狠的插进石铁兽的咽喉,脸色漠然,低声喃喃,“我从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不论以何种手段!” 南宫白淡漠的最后看了一眼哀鸣着轰然倒地的石铁兽,转身走开。 南宫白和苏青离还没有走多远,身后传来一身清冷的声音。 “等一下。” 南宫白和苏青离转身。 “干什么?”苏青离对黑衣少年明显不喜,态度娇蛮的说道。 南宫白表情淡漠,眼神中有冷锐如剑的警惕光芒,看着黑衣少年脚尖在地面点了几点,身形几个闪烁,轻飘飘落在面前。 黑衣少年面容冷肃,眼神锐利,目光如鹰,在南宫白和苏青离身上一扫,落在南宫白左手手中握着的斩龙剑上,目光一凛,停顿了一瞬,然后看着南宫白,说道,“南宫白?” 南宫白表情淡漠冰冷,眼神锐利如剑,冷冷开口,“是。” “我是赵玄兵。”赵玄兵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 “你是赵玄兵?赵泓溟的亲哥哥?”苏青离脸色一变,脱口说道。 南宫白心中一凛,眼眸微微收缩,一点如针尖一样的寒芒凝聚,警惕而冰冷的看着表情冷肃的赵玄兵。 只看赵玄兵刚刚猎杀石铁兽施展的天人诀,恐怕自己有斩龙剑相助,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突然叫住自己,是想在这片无人的森林里杀了自己?看他刚刚猎杀石铁兽的行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想干什么?”苏青离警惕而充满敌意的看着赵玄兵,冷声问道。 ; 第二一章 赵阀赵玄兵 “我是赵玄兵。” 这句话一出,气氛顿时凝固,然后猛然紧绷,一触即发。 赵玄兵看了一眼苏青离,冷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是苏师伯的女儿苏青离吧?你和鸿溟一个班级吧,常听鸿溟提起你。” “哼!提我干什么!我和他关系不好!”苏青离脸色不善,愤愤的说道。 赵玄兵看着苏青离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苏青离的话,然后再次看向神情冰冷的南宫白,收敛笑意,面无表情,说道,“你和刘芒的生死之约我听说了。希望你在仙剑山脉历练一番,修为有所突破,不要败的太惨!” “比试还没开始,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南宫白冷冷说道。 赵玄兵冷笑一声,说道,“不和你呈口舌之厉,你们走吧。” “你让我们走?”苏青离惊疑的看着赵玄兵,问道。 “不错。”赵玄兵平静开口。 南宫白表情一怔,随即恢复如常,对苏青离说道,“我们走。”转身走开,苏青离连忙跟上南宫白。 两人走的远了,苏青离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赵玄兵依然站在那个地方,远远的看着他们。 苏青离疑惑的转过头,看着脸色平静的南宫白,说道,“赵玄兵什么意思?怎么这么轻易让我们走了?我听说他在天才聚集的内院也是拔尖的,而且刚刚突破到魂灵一魂穴的境界!要为赵泓溟找回面子的话,轻而易举呢!” “魂灵一魂穴。”南宫白默默重复着念了一遍,心里对赵玄兵升起了深深的忌惮。 十五六岁,就到达魂灵的境界,这种天赋已经不能用惊才绝艳来形容了,简直已经达到妖孽的程度! 而赵玄兵不禁修炼天赋奇高,境界远超同龄人,就连他的心性也缜密狠辣。 魂灵是相当于四阶魂兽,虽然赵玄兵刚刚突破魂灵一魂穴,但已经有了可以和三阶石铁兽正面抗衡的实力。 然而他却依然采用天人诀生生的把一头三阶石铁兽给耗死了,可见其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稳重而狠辣。 当赵玄兵把自己叫住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想把自己和苏青离杀死在这里的,毕竟仙剑阁弟子死在仙剑山脉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 但是当赵玄兵认出苏青离的身份后,顾忌到苏青离身后的苏孝松,所以打消了念头。 因为杀他就得杀苏青离,否则就会走漏消息。 毕竟捕风捉影的怀疑和真凭实据的证明是两种不同的后果。 上次因为他和赵泓溟的事情,赵阀应该已经和萧逝雪产生了嫌隙,自然不在乎杀了他,毁尸灭迹后,以至于萧逝雪怀疑赵阀,和赵阀关系交恶。 但是如果杀了苏青离,虽然也同样毁尸灭迹,让苏孝松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赵阀做的,但是只是这份怀疑就会彻底断送苏孝松和赵阀的关系。 一下子得罪仙剑阁两个大人物,即使赵阀家主也承受不起。 恐怕只是和苏青离一个照面,当时赵玄兵就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利弊,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放他二人离开。 南宫白看着苏青离疑惑的表情,心里升起些许庆幸,如果不是因为顾忌苏青离的身份,恐怕现在自己不死也要重伤了。 他神色柔和几分,说道,“赵玄兵觉得只是打伤我,太不解气,想杀我又顾忌你的身份,所以没有出手。” “哦……”苏青离恍然,然后笑了起来,眉梢眼角洋溢着灿烂的活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现在很庆幸让我一起来了吧!嘻嘻……” 看着身旁开朗跳脱的苏青离笑眯眯的样子,南宫白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轻快了一分。 赵玄兵站在原地,脸色冷肃,眼神锐利,看着南宫白和苏青离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冷一笑。 “本来碍于苏青离的身份不想杀你,但是你竟然明目张胆的拿着斩龙剑进入仙剑山脉,这样好的抢夺斩龙剑的机会可不容错过!既然我不便动手,那就立刻通知家主,让他派人来,神不知鬼不觉,了解了他们二人,取得斩龙剑。我现在就回仙剑阁,这七天就待在仙剑阁上,到时候怎么也怀疑不到我身上了。” 赵玄兵心中打定主意,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意,最后望了南宫白和苏青离身影消失的方向,转身向森林外奔去,身影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这方天地恢复寂静,阴森幽暗。 …… 三日后,一处山谷。 南宫白看着对面和自己对峙的魂兽,神情有一丝凝重和欣喜,终于找到一头适合自己炼化脉兽的二阶魂兽了。 南宫白对面的魂兽是一只有一米高的浑身赤红的蝎子,细小的两只眼镜射出毒辣的光芒,两只粗壮的前螯开合间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一条蝎尾如同赤红的长鞭,在身后高高扬起,尾尖锋锐如刀,凝聚出一点寒芒。 “离火蝎!还刚好是二阶的魂兽,实力是你丹田炼化脉兽刚好能承受的阶段,而且还能稳压魂师境界的刘芒,况且离火蝎成长起来后的杀伤力也会更加厉害!”辛苦的找了三天,终于找到合适南宫白炼化脉兽的魂兽,苏青离看着离火蝎,高兴的说道,“真是不容易啊,可算找到一头适合你的魂兽了!” 南宫白神情淡漠冰冷的看着离火蝎,回忆起魂兽课本上对离火蝎的描述。 浑身赤红,可控离火,操控离火刀,高阶离火蝎,离火外放,焚天煮海! “你退后,小心一点不要被它的离火伤到,我用斩龙剑对付它。”南宫白表情一肃,对身边跃跃欲试的苏青离说道。 他们二人都还是魂术者境界,只相当于魂兽一阶,如果不是带着斩龙剑,他们二人联手对上一只二阶离火蝎,也没有任何胜算! “嘻嘻,没事!我先给你打个前锋,试试二阶离火蝎有多厉害!”苏青离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之后,一股魂力波动从苏青离身上传来,只见她胸口,肩膀,手心,膝腕,还有右脚心八个魂穴处,依次亮起白色如同烛火般跳跃的光芒。 “寒冰刺!”苏青离小脸冷肃,眼神锐利,低喝一声。 一把长两尺的冰锥在一片“卡擦卡擦”声中,由无到有,由短到长,凭空凝聚出来出来,冰锥周围一股股寒气载沉载浮。 南宫白见苏青离不听劝告,施展出寒冰刺,执意要和离火蝎斗一斗,他眉头皱了皱,脸色沉了下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拔出斩龙剑,体内魂力流转,整个人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援救苏青离,应付离火蝎的攻击。 “喝!”苏青离魂穴处如同烛火跳跃的白色光芒猛然大炽,让后双手握着寒冰刺用力的插入身前的地面,顿时一股冰寒的力量沿着地面向离火蝎快速的攻击过去。 “砰……!”的一声。 冰寒的力量刚延伸到离火蝎腹下的地面,突兀的,一丛冰锥从地面骤然钻出来,轰然一声顶在了离火蝎的腹部上。 离火蝎被突兀的从地面钻出的一丛冰锥顶的整个身体猛然上升了几分。 但也仅仅是让离火蝎的身体上升了几分,那些从地面突然冒出来的冰锥并没有能够刺穿离火蝎坚硬的腹部。 突然的攻击激发了离火蝎的凶性,它细小的双眼中红光一闪,然后整个身体猛然下压,“咔嚓……”一声,所有的冰锥被离火蝎硬生生的压碎,崩裂,化为碎片。 冰锥被离火蝎硬生生压碎,魂术的源头苏青离脸色顿时一白,气血翻涌,她惊呼,“离火蝎好厉害啊!” “轰……”的一声,离火蝎身上红光一闪,突然从它身体里猛然冒出来一层火焰,骤然拔高,火舌吞吐。 从离火蝎身体里突然冒出来来的熊熊烈火,化为一把三米高的火焰大刀,分开空气,带着滚滚热浪,呼啸着向苏青离劈来。 “退后!” 看到三米高,带着滚滚热浪,呼啸而来的火焰大刀,南宫白眼神骤然锋锐如剑,身影一闪,拦在被离火蝎震得气血还在翻涌的苏青离身前。 体内魂力如同海潮一样,快速的奔涌翻腾,身上九个魂穴处同时亮起白色如同烛火一般跳跃着的光芒。 南宫白衣袍鼓涨,如同翻涌不息的云,长发被火焰大刀带起的热浪激的在空中如同海藻一样浮动。 他脸色冰冷沉凝,眼神锐利的看着呼啸而来,声势浩大的火焰大刀,双手紧握斩龙剑,向前一刺,大喝,“牧童遥指!” “呼……” 风声大作,飞沙走石。 一道两米长,半尺宽的虚幻剑影用斩龙剑上骤然飞出,在空气中拖出一道尾光,狠狠的和火焰大刀撞击在一起。 轰然一声。 剑影和火焰大刀撞击在一起,火光猛然大炽,照亮了这方天地,然后火焰大刀骤然炸裂,化为一朵朵火花四处飞溅,如同夜空的烟花一样绚烂。 一波波气浪如水波一样从剑影和大刀撞击的地方出现,向四周缓缓扩散。 南宫白被巨大的反震力量震得倒退了两步,脸色苍白了几分,显得更加冷冽。 离火蝎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激的倒退几步,身上熊熊燃烧的红色离火剧烈的摇摆,它两只锋利的前螯深深地插入地面,才稳定住了身形。 南宫白心里明白,他以魂术者九魂穴境界,施展出来的追风十三剑中牧童遥指,能够和二阶离火蝎向抗衡,完全是因为斩龙剑的缘故。 既然以他自己的力量胜不了离火蝎,那就只有激发斩龙剑护主的力量了! 他丝毫不敢大意,身形刚刚稳定,气血还在翻涌,就把全身魂力远转到极致,九个魂穴处白色的光芒像烛火一样剧烈的跳跃,魂力全部向斩龙剑上面涌去。 然后他双手握着斩龙剑,用力一劈,一道光影从斩龙剑上幻化出来。 “吼……” 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啸突然响起,声浪滚滚,威势滔天。 斩龙剑剑脊上那道血线犹如活了过来,忽然扭动一下。 一条虚幻的巨龙凭空出现,身躯蜿蜒逶跎,浑身覆盖鳞片,龙爪坚韧锋利,龙头峥嵘,双目射出睥睨的光芒,一股雍容威严的威压充斥这方天地。 “龙血之力!”看着突然横在空中的虚幻巨龙,苏青离脸色激动,震惊失声。 “这不是龙血之力。”南宫白施展了全部魂力激发出了虚幻的巨龙,脸色更显苍白,额头渗出细密得汗珠,他身形微微摇晃,看了一眼空中虚幻的巨龙解释说道,“这只不过是斩龙剑最浅薄的力量,是龙皇的气息,用来保护斩龙剑主人的,可惜我境界太低,也只能勉强激发到这种程度。” “最浅薄的力量!”看着空中散发出强大的威严睥睨气势的巨龙,苏青离不敢置信的喃喃。 南宫白眼神冰冷的看向在巨龙威严下,浑身红色离火收缩体内,只余薄薄透明一层,不断倒退的离火蝎,斩龙剑剑尖向它一指。 “吼……”一声龙啸。 那横在空中,遮蔽了整片天空得巨龙顿时席卷而下,瞬间把离火蝎裹了起来。 “嘭……” 一声大响,南宫白和苏青离感觉整个地面剧烈震颤了一下。 离火蝎所在的地方尘土飞扬,瞬间把巨龙和离火蝎的身影淹没,有一块块石屑从漫天尘土中崩溅出来。 ; 第二二章 我命由我 满天尘土徐徐消散。 遮天蔽日的虚幻巨龙,力量散去,变得越来越虚幻,最后在空气里消弥于无形。 离火蝎的身形也显露出来,只见它原先所在的地面成为一个凹陷下去的坑,裂痕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从深坑里,一直延伸到地面上来。 深坑散落着很多碎裂的石块,深坑表面的地皮,被巨大的力量挤压的掀起一个个高低不平的凸起。 而离火蝎则萎顿的趴伏在凹陷下去的深坑里,肢体瘫软,身体上不时窜起一簇一闪即逝的火苗,原本充满狠戾光芒的细小的眼睛里黯淡无光。 南宫白握着斩龙剑站在深坑边上,苍白如纸的脸上,神情淡漠冰冷,看着奄奄一息的离火蝎,心终于定了下来,暗暗呼出一口气,看离火蝎的样子,刚刚那一击是把它打到将近死亡的状态了,接下来只需要施展炼兽诀,把它炼化成脉兽,就大功告成了。 苏青离也来到深坑边缘,站在南宫白身旁,看着那条虚幻的巨龙造成的场景和奄奄一息的离火蝎,震惊的瞪大眼睛,然后娇憨的眨了眨眼睛,密而长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说道,“这就是斩龙剑的威力啊!真厉害!怪不得这么魂术师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 南宫白刚想接话,就感觉浑身一阵无力,意识也有些许恍惚,眼中的世界也微微摇晃,他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意识恢复些许清明,随手把斩龙剑还去剑鞘,然后盘腿坐在地面,把斩龙剑放在一旁。 “你怎么了?”苏青离看到南宫白突然盘腿坐在地面,脸色也苍白如纸,她连忙蹲下身来,焦急的询问。 “没事,刚刚为了激发斩龙剑上护主的力量,一下子耗尽了我全部的魂力,现在有些虚弱,等我恢复过来就好了。”南宫白苍白的脸色平静如水,眼神镇定,淡淡说道。 “魂力耗尽?”苏青离惊讶,然后笑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是什么?嘻嘻……为了防止魂力耗尽来不及恢复这种情况发生,我来的时候特意向我爹爹要的回魂丹。”最后还晃了晃白瓷瓶,得意的补充道,“你看,一整瓶呢!” “回魂丹……”南宫白看到苏青离手心静静躺着的那一粒白色药丸,眼神也一亮,想不到仙剑阁弟子们需要辛辛苦苦完成任务兑换积分后,才能换取一两粒的回魂丹,苏青离竟然随身带了一瓶。 回魂丹,顾名思义,是服用之后,可以在魂术师魂力枯竭耗尽后,又面临急需动用魂力的局面时,让魂术师快速恢复魂力的丹药。 这种丹药对于境界低,魂力稀薄的魂术师们来说,相当于一个魂力充能站。 面临生死危机但魂力又不足的时候,更是相当于救命的灵药,所以一直很受魂术师们青睐。 但也因此,在仙剑阁换取一粒回魂丹需要的积分很多,很困难才能得到,让很多弟子视为珍宝。 然而,让仙剑阁弟子们视为救命珍宝的回魂丹,苏青离竟然随身携带一整瓶! 不过想到苏青离的父亲苏孝松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魂皇二魂穴的境界,整个风行大陆最有权势的人里的其中一个,南宫白也就释然了。 说到底,这个整天跟在自己身边,活泼开朗,笑容明媚的女孩的身份,是尊贵而让人世人仰望的。 只不过苏青离却从未在意过这一点,于是他也就几乎忘记了她的身上所携带的光环和尊荣,而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待。 看着苏青离明媚的笑容和清浅纯澈的眼睛,南宫白苍白冷冽的脸色有了柔和的表情,从苏青离手心接过那粒回魂丹,服下。 回魂丹入口即化,化为一股清凉的气流沿着咽喉流入。 接着南宫白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魂力快速的在经脉之间流淌,奔入丹田和九个魂穴之中。 南宫白知道这是回魂丹中蕴含的精纯魂力化散开了,当下连忙收敛心神,运转天人诀,吸收这些魂力,补充实力。 苏青离见盘腿坐在地面上的南宫白心神收敛,开始吸收回魂丹的药力,也不敢打扰,坐在旁边手托腮,百无聊赖,目光四处无聊的睃寻,突然目光落在斩龙剑上,无聊的表情顿时有了神采。 苏青离小心的扫了南宫白几眼,见南宫白眼眸微闭,正在专心吸收回魂丹的药力,恢复魂力,没有注意到她,神情有几分兴奋和欣喜。 她一边观察南宫白的反应,一边抿着嘴唇,小心的缓缓拿起斩龙剑。 摸着手中的斩龙剑的剑鞘,苏青离看了一眼眼眸微闭的南宫白,可爱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做声的暗暗呼出一口气,然后仔细观察起斩龙剑来。 剑鞘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很古朴简洁。 剑柄雕刻了一些简单的花纹,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苏青离手握上剑柄,心里顿时感觉一股苍凉悠远而又雍容尊贵的气势从斩龙剑上面传来。 “曾……” 不由自主的她拔出了斩龙剑,顿时光影流转,幻化万千。 斩龙剑出鞘的声音让苏青离一惊,连忙向南宫白看去。 只见原本闭眼专心吸收回魂丹药力,回复魂力的南宫白已经被惊动,睁开眼睛看着她。 然而心里担心害怕南宫白会生气的苏青离,并没有看到南宫白责怪的表情。 苏青离连忙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说道,“嘿嘿……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斩龙剑会拥有这么大的力量,所以拿来看看,刚刚看你专心恢复魂力,就没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噢!” “随便你。”南宫白表情平静,淡淡的说道。 “嗯……?”苏青离听了南宫白的回答,表情一喜,笑呵呵的说道,“是你说的让我随便看的哦!” 苏青离神情兴奋,一手握着斩龙剑的剑柄,一手摸了摸斩龙剑光影流转的剑身,看到剑身离剑柄最近处,写着五个字。 斩龙。轩辕帝。 五个字下,便有一丝血线从剑脊上一直延伸到剑尖。 “哇!这条血线就是蕴含在斩龙剑中的龙皇之血吧!”苏青离说着,纤细的手指便要抚摸那条血线。 “别碰!会受伤。”南宫白连忙出声阻止,“龙皇之血即使内蕴在斩龙剑中,你这样直接接触的话,还是会被龙皇之血外放的气势震伤,我小的时候就这样伤过一次。” “这么厉害!”苏青离连忙缩回去手,后怕的说道,然后握着斩龙剑挥了挥,疑惑的问道,“你刚刚使用斩龙剑幻化出来的巨龙那么厉害,为什么说不是龙血之力呢?” “刚刚幻化出来的巨龙是虚幻的,只是斩龙剑上的一种力量散发出来的形态,并不是真的龙皇。真正施展龙血之力召唤出来的是真实的龙皇,而不是虚幻的。刚刚那只是被我用全部魂力激发出来的斩龙剑上的护主之力。我根本施展不了龙血之力。”见苏青离一脸疑惑,南宫白缓缓解释着说道。 “哦……原来刚刚那只是斩龙剑上的护主之力。”苏青离表情恍然,又问道,“那南宫墨前辈能够施展龙血之力吗?他可是魂皇境界的修为啊!” “父亲也不能施展龙血之力,他一直都在研究龙血之力,但最终也一无所获,只不过魂皇境界激发出来的护主之力的力量更加的惊人罢了。或许只有轩辕帝自己才能施展龙血之力吧。”南宫白想起父亲南宫墨一直研究斩龙剑上的龙血之力,但都没能施展龙血之力,最后心灰意冷,彻底死心的事情,不自禁的叹息说道。 “啊……”苏青离表情惊讶,又看了看斩龙剑,无语的撇了撇嘴角,把斩龙剑还入剑鞘,嘟囔,“既然都不能施展龙血之力,那大家干嘛还要为斩龙剑争的头破血流啊?真是不值得!” “你是这样想,但是别人可不这样想。”回想起为了斩龙剑而络绎不绝的追杀他们一家的人,南宫白冷笑了一下,“别人只看到斩龙剑不施展龙血之力,只是激发护主之力就能有斩杀一切的力量,那么如果施展龙血之力,召唤出龙皇实体,那岂不是天下规避,俱寂,再说了,你不能施展龙血之力,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别人没有试过,又怎会死心!” 南宫白看着苏青离手中的斩龙剑,神情复杂,“每个人都想得到斩龙剑,得到斩龙剑上龙血之力的力量。伏龙教想夺取它,一举打垮正道,而正道也想夺取斩龙剑,彻底消灭伏龙教。另外其他门阀,世家,宗门也想得到斩龙剑,拥有和七古派相并列的实力。至于其他的人,他们或许是为了荣华富贵,或许是为了滔天权势。说到底,世人想要得到斩龙剑的力量,也不过是想满足自己心中的欲望罢了。” 苏青离没有想到南宫白会把人心看的这样透彻,一时间怔怔的看着神色复杂的南宫白,良久,才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那你呢?你拿着斩龙剑的时候,心里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闻言,南宫白冷冷的看了斩龙剑一眼,神情孤傲清冷,“我的愿望斩龙剑施现不了。当我握着斩龙剑面对千寻独,却被千寻独轻易击飞的时候,当我亲眼看到父亲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当我在仙剑城醒来看到父亲骨灰的时候,我明白了,在这个世上,想要满足自己心中的愿望,只有靠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其余的外力,都只不过是无用之功。” 苏青离呆呆的看着此时孤傲清冷的南宫白,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南宫白给苏青离的感觉,就好像父亲苏孝松讲的风行大陆历史上那些纵横睥睨,有着传奇色彩的绝世强者。 南宫白和自己一样,还只是个孩子,自己怎么能把他和那些有着传奇色彩的绝世强者相比呢! 可是,南宫白给自己的感觉,和听父亲讲那些强者故事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呢。 说完这番话,回魂丹的药力也已经完全吸收,感觉到魂力全部恢复,身体力量充盈,南宫白站起身来,淡漠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趴伏在深坑里的离火蝎,走下深坑,来到离火蝎前面。 离火蝎眼神黯淡无光,身上连不时窜起的一闪即逝得火苗也没有了,只偶尔升起一缕青烟,袅袅消散。 南宫白表情冰冷淡漠,心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和不忍,情绪平静如水,抬起右手,按在了离火蝎的头颅上,另一只手捏一个法诀,嘴唇不断开合,默念炼兽诀的口诀。 全身的魂力猛然震动了一下,然后体内九个魂穴和丹田里的魂力沿着经脉全部涌上有臂,转化成一个个散发白色光芒的字符,从右手上,涌到离火蝎的头颅上,然后这些魂力转化成的密密麻麻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字符,好像河流一样,分出八条分支,从离火蝎的头颅一起向身体上面流动。 南宫白一边快速的默念炼兽诀的口诀,一边密切注视着这八条发光并流动的字符,只要这八条字符把离火蝎整个身体覆盖住,那么就可以和离火蝎建立心脉想通了,到时候离火蝎就是自己的脉兽了。 还差一点……南宫白暗暗想道,心里有一丝激动,毕竟这是他第一头炼化的脉兽。 就在南宫白心里激动,以为脉兽炼化将要成功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整个后背汗毛瞬间竖起,他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大而凌厉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的后背冲来。 南宫白顾不得就要炼化脉兽成功的离火蝎了,脸色一沉,眼神锐利如剑,体内魂力呼啸,九个魂穴处白色光芒猛然爆发,身形如离铉之箭,嗖的一声,带起道道残影,窜出深坑。 南宫白的身影刚一离开离火蝎身前,一道青光一闪而没,落在离火蝎身前,轰的一声巨响响起,青光大炽。 南宫白身影窜出深坑,脸色沉凝冰冷,眼神杀气四溢,看了一眼深坑处。 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离火蝎,整个身体四分五裂,一只前螯脱离身体,另一只前螯只留一点皮壳还粘连在身体上,头颅不见踪影,只有脖子不断向外留着鲜血,周围皮肤残缺不齐,满是肉屑。 这样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那么现在成为一堆肉屑的就是他了。 南宫白强忍心中翻腾的杀意,眼神冰冷的向力量击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黑衣,身材壮硕,满脸虬须得大汉。 黑衣,虬须壮汉,看着满脸杀气的南宫白,表情微微错愕,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下,竟然都没有杀死南宫白,但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小兔崽子反应挺快!奶奶的,看你这次反应是不是该这么快!” ; 第二三章 祸至 黑衣,虬须壮汉还没现身就要置南宫白于死地,若不是南宫白心中警醒,及时窜出深坑,躲避掉了那团突然出现的凌厉光团,此时那肢体四分五裂,连头颅都崩碎成一块块肉屑的离火蝎的惨状,就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南宫白看到离火蝎的惨状,心里也有一丝凛然和后怕,但转瞬便被翻涌的冰冷杀意淹没,不管这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觉不允许要杀自己的人,继续活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断南宫炼化脉兽?竟然还下这么狠的手!”苏青离身影一掠,来到南宫白身侧,俏脸含煞,厉声斥问。 她把斩龙剑交还到南宫白手中,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南宫白接过斩龙剑,平静的说道,“没事。” “曾……”的一声,南宫白拔出斩龙剑,光影幻化万千,他神情冰冷,眼神杀机升腾,剑尖直指虬须壮汉,“不管你为何而来,今日都必定要付出一些代价。” “哈哈哈,奶奶的!小兔崽子好大的口气!”虬须壮汉哈哈大笑,然后笑声突然收敛,满脸杀气,瞪视着南宫白,“实话告诉你!老子这次来,一是为了斩龙剑!二是取你俩的小命!你俩若是乖乖吧斩龙剑交出来,然后自我了断,还能留个全尸,少受些苦楚,如若不然……嘿嘿……” “你算什么东西?凭你几句话就让我们交出斩龙剑!还自我了断!我们不自我了断,你又怎样?”这虬须壮汉刚一出现就对南宫白痛下杀手,苏青离心里对他厌恶至极,表情冰冷不屑的说道。 “奶奶的!小妞还挺横!哈哈……不过我喜欢!”虬须壮汉目光落在苏青离身上,火热的目光在苏青离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然后表情猥亵的说道,“你们不愿意自我了断更好,活着的小妞玩起来自然要比死了的有感觉。哈哈哈……” “你……无耻!”从小到大从没有听过这种话,受过这种侮辱的苏青离,气的脸色通红,眼神厌恶,恨恨的说道。 听到虬须壮汉的话后,南宫白的表情又冷了几分,眼神锐利的杀机丝毫不加掩饰,丹田和九个魂穴里的魂力瞬间流转出来,握着斩龙剑向前一指。 一道两米长,一尺宽的虚幻剑影从斩龙剑上瞬间飞出,拖起一道尾光,如同流星划破夜空一样迅捷,在空气里一闪,狠狠的射向神情张狂的虬须壮汉。 “奶奶的!追风十三剑里的牧童遥指!”见到那道流星般破空而来的虚幻剑影,虬须壮汉脸色一变,不过随即又哈哈大笑,张狂的说道,“可惜你这小兔崽子境界太低!哈哈……等到了黄泉再好好练练吧!” 说完后,一股强烈的魂力波动从虬须壮汉身上升起,然后他胸口,双手手心,双肩肩膀,还有双膝膝腕处,骤然有白色光芒如同烛火一样跳跃,亮起。 感受到虬须壮汉身上的传来的强大魂力气息,南宫白冰冷的脸色微微一惊,杀气四溢的眼神骤然沉凝下来,魂士境界!而且是魂士,六魂穴! 他连忙拉住被虬须壮汉实力震惊的脸色苍白苏青离,急声,“快退!”拉着苏青离的手臂,两人身影急速向后飘退。 就在南宫白脸色微变,拉着苏青离一起飘退的那一刻,只见虬须壮汉大喝一声,对着那道虚幻的剑意狠狠挥出一拳,拳头处青光闪烁。 “嘭……”的一声,虬须壮汉一拳硬生生的打碎那道虚幻剑影。 在剑影碎裂而成的无数白色碎光中,虬须壮汉拳头上的青色光芒,倏然穿破无数碎光,向南宫白和苏青离刚刚站立的地方击去。 轰然巨响,青光撞击在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石屑纷飞,青光闪烁,地面微微一颤。 尘土散尽,青光消弥,地面多出一个深坑,深坑周围地面纷纷皲裂。 “魂士六魂穴境界!”看着一拳发出的青光,击溃牧童遥指幻化出来的剑影,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在地面留下一个深坑,南宫白对于虬须壮汉的魂士六魂穴境界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把苏青离掩在身后,神情沉凝如冰,斩龙剑横在身前,眼神锐利而警惕的注视着虬须壮汉,低声对身后脸色苍白的苏青离说道,“此人是魂士六魂穴境界,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等会我激发斩龙剑上的护主之力或许可以拦住他片刻,你趁机快走。” “那你呢?”苏青离脸色苍白,神情焦急,连忙问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南宫白没有回头,依然警惕的看着向二人望来的虬须壮汉,快速低声说道。 “你骗人!你一个魂术者能有什么办法从魂士六魂穴境界下逃走!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苏青离话语带着一丝哭腔,但态度却异常坚定。 她自然知道魂士六魂穴境界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南宫白一个魂术者境界魂术师和虬须壮汉相差整整两个位阶,实力间巨大的差距,代表着这场战斗根本就是一场毫无疑问的蹂躏! 而南宫白有办法脱身的借口,也不过是安慰她的借口,为了让她放心逃走。 虽然和南宫白只相识一月时间,但这个外表冰冷,内心有着敏感情绪的人,早已经通过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成为在她心中占据很重要位置的人,她又怎么轻易的说走就走,独自一人逃离呢! 听到苏青离不愿一人逃离的话,南宫白眉尖微微一挑,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但想到苏青离不愿逃离,是不想抛下自己孤身一人面对危险,他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只不过多死一个人罢了。” “我不管!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要死也一起死!”苏青离站到南宫白身侧,看着虬须壮汉,神情决绝的说道。 南宫白眼神复杂的看了苏青离一眼,然后看向虬须壮汉的眼神变的坚毅而冷定,自己发过誓,绝不会再让身边的人收到伤害,绝不会父亲的惨剧重演,绝不会轻易放弃生的信念。 谁若想触犯他的誓言,那就让这个人付出血的代价! “哈哈哈……看你们俩在那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是不是在商量怎么逃跑啊?”虬须壮汉转了转右手手腕,看着南宫白和苏青离紧张戒备的样子,大咧咧的说道,“奶奶的!商量什么都没用!在老子手底下还想逃?做梦!” “血手印!” 南宫白看着神情张狂的虬须壮汉,眼神狠戾光芒一闪而过,抬起赤红如血,红雾缭绕升腾的左手,隔空狠狠对着虬须壮汉拍去。 “呼……”的一声,一道巨大的血红掌印,上面缭绕着火焰一样的红雾,带着呼啸的掌风向虬须壮汉拍去。 巨大的血手印所过之处,空气如同水波一样被分开,形成一道快船划过海浪的痕迹。 “奶奶的!伏龙教的血手印!”看着声势比牧童遥指还要厉害的血手印,虬须壮汉神色不见丝毫慌张,大咧咧的骂道,“果然是魔教妖女的种!小小年纪就能施展这种狠辣的魂术!” 虬须壮汉上前一步,右半身向后微扭,有臂收缩,右拳青光再次凝聚,在青光凝聚到最灿烂耀眼的时候,右半身猛然扭转回来,右拳快速而有力的击了出去。 青光从虬须壮汉拳头上脱离飞出,像一枚炮弹一样,重重的和呼啸而来的血手印撞击在一起。 “嘭……”一声巨响。 气浪翻滚,青光流泻,血手印炸碎成一蓬红色烟雾随风浮动。 而血手印另一端的南宫白整个人被不可阻挡的力量,震得贴着地面倒飞出去。 双脚贴着地面不断倒退的南宫白脸色一白,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然而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双脚贴着地面不断倒退的南宫白,眼神狠戾的看着虬须壮汉,浑身的魂力翻腾如沸水,九个魂穴处白色光芒如同烛火一样急促而剧烈的跳跃,魂力一丝不留的从九个魂穴和丹田里面汹涌流淌出来,全部注入到双手紧握的斩龙剑上。 斩龙剑上面光芒大作,如同被耀眼的太阳包裹。 “吼……” 一声龙啸响起,天地变色,天空风云翻涌。 一条遮天蔽日的巨龙突然出现,横在空中,身躯盘旋缠绕,逶跎延伸,浑身鳞片覆盖,龙头峥嵘,双目光芒摧残,雍容睥睨,纵横杀伐的气势威压横扫天地。 南宫白耗尽全身魂力激发斩龙剑上的护主之力,形成虚幻巨龙后,浑身顿时无力,意识恍惚,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他连忙把斩龙剑插入地面,撑住身子。 “你又施展了斩龙剑的护主之力!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苏青离连忙跑到南宫白身边,蹲下身子,扶住南宫白,神情关切而焦急。 撑着斩龙剑,单膝跪倒在地得南宫白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有一丝痛楚,对苏青离摇了摇手,刚想说话,一口腥湿的血液涌上喉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刚刚血手印被虬须壮汉拳头上飞出的青光力量,硬生生打碎,施展血手印的南宫白也受到了力量的波及,胸口受伤。 而他再次全力激发斩龙剑上的护主之力的行为,更是让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我没事。”鲜血吐出,南宫白感觉胸口的沉闷的痛楚感减弱了一些,淡淡说道,然后目光冰冷狠戾的看向虬须壮汉。 虬须壮汉仰头看着遮天蔽日,身躯逶跎的巨龙,感受着那雍容睥睨,纵横杀伐的威压,张狂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惊惧,喃喃说道,“奶奶的……这就是斩龙剑的威力啊!怪不得家主说我若是能抢到斩龙剑,就许诺让我坐一个城池的城主!看来上次我听到的龙啸果然也是斩龙剑引发的,嘿嘿……要不然仙剑山脉这么大,老子找到死也找不到斩龙剑啊!” 原来赵玄兵回到仙剑阁就给赵阀家主传信,说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带着斩龙剑进入仙剑山脉,正是夺剑的好机会。 赵阀家主也立刻挑选长老,卫士,进入仙剑山脉,但是境界太高的怕引起仙剑阁的注意,境界太低又怕完不成任务,最后就选了魂士六魂穴的虬须壮汉,并许诺他成功夺到斩龙剑并杀死南宫白和苏青离二人后,许以一城之主。 虬须壮汉当即偷偷潜入仙剑山脉,然后仙剑山脉重峦叠嶂,绵延千里,找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就在他苦苦找寻三天未果,有些灰心丧意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滚滚龙啸声,猜想可定是斩龙剑的力量发出的,于是循声找来,果然被他找到。 此时,看着龙啸滚滚,遮天蔽日的巨龙,虬须壮汉脸上有一丝惊惧的神色,更多的是想到成功夺取斩龙剑后,风风光光当上城主,荣华富贵,威严权势,人人讨好畏惧的画面,想到这些,他看着巨龙的神情反而兴奋起来。 ; 第二四章 杀戮人猿 天空云海翻涌汇聚,巨龙身体逶跎翻腾,躯体上覆盖着紧密的鳞片,强壮有力的龙爪踩踏着团团云雾,龙头峥嵘,双目射出威严而杀伐的光芒,俯瞰着神情兴奋紧张的虬须壮汉。 “奶奶的!富贵险中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城主之位,老子和你这头巨龙,狠狠的拼上一会!他奶奶的!老子还就不信了!老子一个魂士六魂穴境界的魂术师,还干不过一个小小的魂术者境界的魂术师!”虬须壮汉仰头望着遮天蔽日,气势威严,雍容睥睨的巨龙,神情紧张兴奋,有些语无伦次的大声叫嚣。 虬须壮汉说完话后,举起右手,手掌对着天空,全身魂力剧烈波动,身上六个魂穴处白色光芒如同烛火一样的跳跃燃烧。 在虬须壮汉手掌所对的天空处,传来强横的空间波动,他手掌上空十米之内的天空缓缓旋转起来,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 “奶奶的,杀戮人猿!你给老子出来吧,你主人我需要你了!”虬须壮汉浑身魂力快速流转,手掌张开举起对着天空,仰头冲头顶天空处缓缓旋转的漩涡大喊着说道。 虬须壮汉的声音刚刚落下,缓缓旋转的漩涡光芒猛然大炽,一道高大的黑影“呼……”的一声从旋转的漩涡里窜出,“嘭……”的一声,落在地面,石块蹦飞,尘土飞扬,地面颤动。 拄着斩龙剑,单膝跪倒在地面上的南宫白,被地面突然的颤动激的身体一晃,苏青离神情一紧,连忙双手搀扶住他的肩膀,稳住她的身形。 南宫白和苏青离同时向天空漩涡里突然落下来的庞然大物看去。 烟尘弥漫中,只见一个足有三米高的人猿站立在烟尘中,浑身长满钢针一样的黑毛,四肢肌肉如山丘凸起,胸肌如两块巨大的花岗岩,眼睛如灯笼大小,伸出猩红如血一样的弑杀光芒。 人猿刚一砸落地面,站起身来,头颅高高抬起,仰天长啸,沙袋一样大的双拳“哐哐匡……”的疯狂砸着突出坚硬的胸肌,对着遮天蔽日的巨龙发出暴躁而凶烈的吼叫。 南宫白仰头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暴躁凶烈的庞然大物,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凶狠气势,他脸色凛然,眼神微变,脱口说道,“三阶顶峰的杀戮人猿!” 苏青离看着冲着巨龙疯狂捶击胸膛,不断凶狠的吼叫的杀戮人猿,脸色苍白,眼神慌乱焦急,“这下坏了!这个坏人的脉兽竟然是三阶顶峰的杀戮人猿!巨龙能对付的了魂士六魂穴境界的魂术师和三阶脉兽的联手攻击吗?” “恐怕很难!不过应该还是能缠住他们一会儿,你趁机快走!”南宫白的脸色也变了,狠戾的眼神深处有一抹决绝的意味,既然一定要死,那就拉着敌人一起陪葬吧! 如果虬须壮汉只是一个人的话,巨龙还可以和他抗衡,但若是他有了三阶境界的杀戮人猿相助,必败无疑! 杀戮人猿的凶名,南宫白还没进仙剑阁的时候就知道了。 杀戮人猿,性格暴躁狠戾,力量强大,近战近乎无敌,双眼蕴含杀戮血气,可射出杀戮光束,沾染便腐蚀血肉,是魂术师最中意的脉兽,也是最难炼化的脉兽! 没有想到虬须壮汉的脉兽竟然是一头三阶的杀戮人猿! “不!我说过!要走一起走!”知道形势已经急迫的危及生死了,苏青离眼中也惧怕的有着莹莹的泪光,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但却依然不肯舍弃南宫白,一人逃离。 “你快走!我浑身魂力耗尽,走不快!只会拖累你!等到巨龙被他和杀戮人猿联手击破,很快就能追上我们!到时候只能一起死!你一人走!我替你拦着他们!大不了我魂力自爆,和他一起同归于尽!”南宫白始终淡漠镇定的表情终于变的急切起来,望着对面仰望巨龙,兴奋紧张的虬须壮汉,和暴躁凶烈的杀戮人猿,眼神狠戾决绝的快速说道。 “我不管!要逃一起逃!哪怕最终被追上杀气,我也认了!”苏青离双眼中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她抬手拔掉眼泪,表情固执坚定的说道。 “……”南宫白眼中充满怒火的看着苏青离,苏青离泪光莹然,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最终南宫白在苏青离固执坚定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表情复杂,咬牙说道,“好!我们一起走!” 说完后,他全身用力拄着斩龙剑,站起身来。 苏青离连忙用力搀扶住他的肩膀,然后快速的从怀里掏出白瓷瓶,倒出一把回魂丹,递到南宫白面前,说道,“都给你!” 南宫白看了苏青离一眼,抬手接过,一仰头全部倒进嘴里。 所有的回魂丹药力一起化开,顿时体内被一股骤然出现的魂力波涛席卷而过,干瘪的经脉,枯竭的魂穴和丹田顿时疯狂的吞收这些突然出现的魂力。 魂力突然充盈的充实感觉今南宫白神情一振,他抬起手中的斩龙剑,在空中一划,剑尖直指虬须壮汉,厉声说道,“巨龙!杀了他们!” 遮天蔽日,在云海中翻腾不休的巨龙感应到了来自斩龙剑的意念,顿时仰天长啸一声,声浪滚滚,云海滚滚四散,然后逶跎的身躯一转,峥嵘的龙头猛然向虬须壮汉,兜头扑了下来。 风声大作,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虬须壮汉长发乱舞,浑身衣袍被狂风吹的紧紧的贴着身体,猎猎作响。 “奶奶的!来吧!杀戮人猿!和老子一起上!”虬须壮汉兴奋紧张的大喊,双拳青光汇聚巨大的光团,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浑身六个魂穴处白色光芒如同太阳一样,强烈闪烁。 杀戮人猿冲着从天而降的巨龙暴躁凶烈的吼叫,沙袋一样大的拳头狠狠的捶击了一下胸肌,双眼中猛然射出两道红色的光束,狠狠的击向巨龙,然后身躯一蹲,双腿上肌肉鼓涨,双脚用力在地面一蹬,地面“咔嚓嚓……”裂开一道道裂缝,接着杀戮人猿整个身体就像炮弹一样,嗖的一声,飞向空中,轰然和巨龙撞击在一起。 “吼……” 巨龙对着两道红色的杀戮血气和杀戮人猿张口大吼,龙角峥嵘,獠牙厉齿,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轰然从龙口中喷出,重重的撞击在两道红色的杀戮血气和凶烈的杀戮人猿身上。 “嘭……” 两道红色的杀戮血气轰然炸裂,杀戮人猿三米高的身躯重重的跌落地面,把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然而跌落地面的砸出一个深坑得杀戮人猿,愤怒狠戾的嚎叫了一声,怦然站起,竟然毫发无损。 虬须壮汉这时也脸色狰狞的大喊着,身影骤然飞上空中,挥舞双拳向巨龙击去,拳头上青光耀眼璀璨,如同太阳一样,每次挥动,风声呼啸,空气被狠狠的划破,留下一道痕迹。 巨龙逶跎的身躯一盘,用身躯一圈一圈,层层叠叠的把杀戮人猿和虬须壮汉的身影全部围了起来。 南宫白和苏青离在外面,只能隐约看到虚幻巨龙身躯的层层围绕中,一道道璀璨的青色光芒,和刺眼的红色光束快速的闪烁。 轰然声声响不绝于耳,一声声龙啸和一声声杀戮人猿凶烈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两道黑影疏忽来去,上下翻飞。 “我们趁机快走!巨龙困不了他们多长时间!”南宫白脸色苍白,表情沉凝,眼神锐利如剑,已经没有虚弱的感觉了,体内回魂丹的药力依然在持续发散出一股股庞大精纯的魂力,补充枯竭的九个魂穴和丹田。 “嗯!”苏青离脸色有一丝慌张,重重点头。 随后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飞快的向山谷外奔去,身影几个闪烁,便快速的消失在山石和树木之后。 “奶奶的!还想跑?好!你俩小兔崽子尽管跑!等我干掉这只假龙,我让你俩生不如死!奶奶的!假龙真给劲!杀戮人猿给我上!” 虬须壮汉疯狂而凶烈的话,从层层围绕的巨龙躯体中传出,在这方混乱的天地中,悠悠不绝。 ; 第二五章 逃亡 南宫白和苏青离把魂力催动到极致,魂穴处白色光芒如同烛火一样剧烈的跳跃。二人的身影像两颗流星一样快速的在山林间划过,身后拖出一道尾光。 快速的在山林疾驰的南宫白,黑发向后飞舞,感觉两旁的景物在视网膜上拉出一道模糊的线,脸上被凌厉的风吹的生疼,然而他没有丝毫的停歇,身影依然飞驰如电。 南宫白转头向身后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跳跃奔跑,向他追来。 他苍白冰冷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眼眸微微收缩,心中凛然,十分钟! 他和苏青离才逃离了十分钟,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就已经联手打败了巨龙,挣脱了巨龙的阻拦,快速的追了上来,看来这次真的是逃不掉了。 南宫白看向身边一起快速奔逃的苏青离,表情柔和,还有几分自责和歉意,都是因为自己和斩龙剑的缘故,才连累了身边这个心地善良纯洁,笑容阳光明媚,眼神清浅纯澈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应该享受着众星拱月的优越而尊贵的生活,而不是面临将要死去的残忍结局。 奔逃中的苏青离感受到南宫白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南宫白,看到南宫白自责而带着歉意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他内心的想法。 脸色苍白的苏青离,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伸手握住了南宫白的手,用力握紧。 南宫白表情一怔,随即坚毅冷定,也用力握住苏青离的手,他感觉冰冷寂寞的心里涌出一股温暖,温馨柔软,让人留恋依赖,他也明白了苏青离心中的意念,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手掌相握,心中抱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信念,急速奔逃。 三米高的杀戮人猿在南宫白和苏青离后面凶烈的吼叫追赶,奔跑如电,遇到大的山石或树木的阻碍,一跳而过,遇到较小的树木,当即撞断,一路横冲直撞,腾挪跳跃。 而虬须壮汉坐在杀戮人猿的肩膀上,看着前面南宫白和苏青离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满脸兴奋,哈哈哈大笑,“小兔崽子,跑啊!使劲跑!看谁跑的过谁!等追到你们,老子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哈哈哈……小美女……我来了!” 虬须壮汉张狂而嚣张的话语从后方传来,南宫白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知道这也表示虬须壮汉已经快要追上他们二人了。 南宫白心里念头急转,虽然苏青离表示愿意和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让苏青离死在这里! 他目光一闪,看到侧前方有一片密林,心念疾转,快速对身旁的苏青离说道,“我们进密林,杀戮人猿体型高大,在密林中速度肯定会受影响!” “好!”苏青离连忙答应,然后两人的身影一闪,向密林里飞驰进去。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刚来到密林边缘,正要奔入进去的时候,二人面前的十几棵轰然被一团三四米大的白影拦腰撞断,倾倒。 然后那团突然从密林离射出来的巨大白影携裹着无数残枝落叶和木屑,向他们二人激射过来。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对面前突然发生的一幕始料未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那团突然从密林里射出来的白影,撞在一起了。 在和白影相撞的前一刻,南宫白手臂一拉苏青离,把她揽入怀里,防止苏青离被白影撞伤,然后用自己的后背硬抗白影的撞击。 说时迟,那时快。 白影突然从密林里射出来,然后轰然和紧紧把苏青离揽入怀里的南宫白撞在一起,接着三道影子飞出数米,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上,滚做一团,落叶纷飞,尘土飞扬。 落叶纷飞,尘土飞扬里,响起苏青离急切而担忧的声音。 “南宫!你怎么样?” 被南宫白紧紧揽入怀里的苏青离不论撞击的时候,还是重重落在地面的时候,都被南宫白护着,没有收到伤害,所以刚一落地,她便从南宫白怀里坐起身来,扶起南宫白。 “没……咳咳……没事。” 被白影撞的后背剧痛,然后又落在地面摔得浑身骨骼差点散架的南宫白脸色苍白虚弱,眼神难掩痛楚,但却摇头,缓缓喘息着说道。 南宫白说完话后,目光落在身边这个突然从密林射出来,阻止并且差点重伤两人的白影,他惊异的发现从密林里射出来的白影居然是一头三阶魂兽,骨蛾。 只不过此时的骨蛾已经奄奄一息,样子狼狈至极,软绵绵的躺在南宫白身旁,背后一双四米长的翅膀褶皱残破,压在身下,八条二米长,如同长枪一样锋利的长腿,伤痕累累,无力的贴着地面,如同八根跌落地面的筷子,散落无力。 看着骨蛾奄奄一息的狼狈样子,南宫白猜想,这头骨蛾刚刚肯定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结果被重伤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哈,连老天都帮我!小兔崽子,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虬须壮汉张狂的叫嚣声再次刺耳的响起,南宫白转头看去,劲风扑面而来,顿时脸色大变,“曾……”的一声,快速的拔出斩龙剑,摆出防御的姿势。 因为骨蛾的突然撞击,阻拦了南宫白和苏青离的脚步,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顿时追了上来。 杀戮人猿高高的跃起在空中,血红的眼睛凶光四溢,凶狠的吼叫,獠牙厉齿,面部狰狞可怖,三米高,像小山一样强壮的身躯如同炮弹一样砸向南宫白,苏青离二人。 虬须壮汉站立在杀戮人猿的肩膀上,看着南宫白和苏青离,表情张狂而兴奋,双拳青光凝聚,闪烁璀璨。 南宫白忍着全身直锥心脏的剧痛,站起身来,挡在苏青离身前,手握斩龙剑,眼神冰冷狠戾的看着杀戮人猿激起呼啸的狂风,在空气里带出一条波纹,咆哮着砸向自己。 他发过誓:即使是死!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南宫白身体里的魂力如同沸水一样翻腾不休,狂暴而躁动,似乎下一刻就会脱离控制,骤然爆裂。 魂爆! 南宫白身体魂力突然的异动,是他施展魂爆的前兆。 这种魂术属于同归于尽的惨烈魂术,把全身的魂力压缩引爆,一个魂术者九魂穴全部的魂力魂爆产生的巨大破坏力,即使不能杀死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但让他们重伤,还是能够办到的。 毕竟这是一个魂术师以生命为代价,施展的魂术! “不要!南宫!不要!” 被南宫白挡在身后的苏青离,感觉到了南宫白体内狂暴躁动的巨大力量,立刻知道了南宫白的意图,连忙拉着他的手臂,急切的哭喊着阻止。 “离远一点!” 南宫白脸色狠戾看着咆哮着砸下来的杀戮人猿,用力把苏青离推开,全身的魂力猛然大炽。 “嘭……”的一声巨响骤然响起,一条长而粗,如同白色长鞭一样的白影,闪电一般从密林里面飞出来,狠狠的抽在杀戮人猿的身上。 “匡……” 猝不及防的杀戮人猿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白色如同长鞭一样的影子抽的在空中横飞了出去,匡的一声砸在地面上,然后一路翻滚,贴着地面飞出十米,沿途撞碎好几块山石,地面被擦出一道痕迹,尘土飞扬。 虬须壮汉的身子也像风中零落的纸片一样,不由自主的重重跌落地面,痛呼一声。 突然发生的一切,反转太快,让南宫白有些反应不过来,神情有一瞬的怔忪。 然而看到杀戮人猿和虬须壮汉被突然从密林里射出来的如同长鞭一样的白影击飞,他立刻险而又险的停止魂术魂爆的爆发,心里有劫后余生的兴奋,还有丝丝后怕,差一点他就要自爆了,差一点他就死去了! 被南宫白推开的苏青离连忙来到南宫白身旁,拉住他的手,眼睛泪光莹莹,清秀的脸上表情既高兴又后怕,哭着说道,“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魂爆!我不要你魂爆!我不要你自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哭了。现在我不是没事吗!”看着梨花带雨哭诉的苏青离,南宫白有些不知所措的抬手为苏青离擦着眼泪,安慰着说道,眼角余光则密切注视着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的动静。 虬须壮汉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冲着密林里大骂,“奶奶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偷袭老子!有种出来干上一场!奶奶的!” 轰然一声,杀戮人猿凶狠的站起身来,肌肉鼓涨的身躯一抖,砸落身上的石屑四处飞射,它双拳“碰碰……”的狠狠砸了一下胸膛,一弯腰,一伸脖,张开血盆大口,凶烈的冲密林里吼叫咆哮。 “吼……” 一声更加蛮横强大的吼叫从密林里穿出来,声浪滚滚,树木摇晃,叶落缤纷如雨向外激射,地面尘土鼓荡着向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卷去。 ; 第二六章 九阴寒冰蛇 密林里传出来一声更加凶狠的狂吼,一时间,树木摇晃,飞沙走石,落叶如雨从密林里向叫嚣着的虬须壮汉和凶烈怒吼的杀戮人猿激射过去。 纷乱中,怒吼里,一道庞大得白影倏然从密林里激射出来,落在南宫白,苏青离还有骨蛾前面,向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狂吼。 落叶缤纷中,只见那道从密林里射出来的白影竟然是一条通体莹白如冰雪的巨蟒,身躯长十几米,躯体足有水桶粗,盘距在那里,如同一座房屋般巨大。 而且这条白蟒身躯周围的空气慢慢凝聚出来一片片霜花,仿佛雪花一样,在它周围飞舞旋转,它盘距的地面附近,更是在一片轻微的“咔咔”声中,地面上快速的结了一层透明晶莹的薄冰,从它身躯处的地面向四周地面蔓延。 透过如雨的落叶,看清突然从密林里射出来并且挡在他们身前的庞然大物后,南宫白眉头微皱,神情一凛,心又沉了几分。 “九阴寒冰蛇!”苏青离也认出挡在身前的庞然大物后,脸色一白,脱口惊呼,然后苦笑着看向南宫白,说道,“我们真是倒霉啊!” “别怕!”南宫白心情虽然沉重,但是脸上却冷定镇静,握住苏青离柔软滑腻的手,轻声安慰,“九阴寒冰蛇虽然厉害,但是它好像还没对我们有什么恶意,反而替我们挡住了杀戮人猿,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还可以伺机逃走。” “嗯!”看着南宫白冷定镇静的神情,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温热,苏青离慌张错乱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露出一丝笑意,点头说道。 南宫白心中疑惑,皱眉看着盘距在他们身前如同一座房屋一样庞大的九阴寒冰蛇,不明白为什么九阴寒冰蛇突然从密林里射出来挡在他们身前。 看九阴寒冰蛇的样子,似乎是在防止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伤害到他们,这真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九阴寒冰蛇由于血脉流淌着一丝驳杂的龙皇血统,在魂兽中的地位很高,而且因为这一丝驳杂的龙皇血统,九阴寒冰蛇天生便可以操控冰雪。 传闻九阶九阴寒冰蛇更是可以瞬间冰冻一个城池,把整个方圆百里的城池变为一个冰城。 伏龙教中十二王爵里,就有一位幻化成人的九阴寒冰蛇,名叫玖轩,魂王境界,控制冰刀雪刃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神鬼莫测,防不胜防,死在他手上的正道中人数不胜数,令正道中人既仇恨又忌惮。 而让这位九阴寒冰蛇幻化人形的魂王玖轩,在实力强横的十二王爵中脱颖而出的事情是,在一个雪天里,他凭着出神入化的操控冰雪的手段,竟然轻松杀死了一位来自七古派之一,千仞塔的拥有魂皇一魂穴境界的长老,此事当时令整个风行大陆亿万的魂术师震惊莫名。 魂皇境界,那已经是站到实力的巅峰,进入到金字塔尖,成为风行大陆强者中的一员了。 而且魂皇和魂王之间的位阶之差,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是像生死一样,是不可逆转的。 但是,在这样的所有人认为魂王打败魂皇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意识里,玖轩不禁打败了魂皇境界的千仞塔的长老,而且还杀了他。 玖轩彻底颠覆了世人以往对位阶之差的认知,也让世人意识到幻化成人的魂兽,血脉遗传天赋的可怕。 正道中人中更是有了“雨雪天,不见玖轩”的说法,由此可见,九阴寒冰蛇天生可操控冰雪这一天赋的可怕。 虽然透过身前九阴寒冰蛇的气息的波动,南宫白感知到这条九阴寒冰蛇只有四阶的境界,和十二王爵里那位幻化成人的九阴寒冰蛇,拥有魂王境界的玖轩的实力相差甚远。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里,却数这条九阴寒冰蛇的境界最高,实力最强! 虬须壮汉魂士六魂穴的境界相当于魂兽三阶中层的实力,而杀戮人猿也是三阶境界。 虽然不知道这条四阶境界的九阴寒冰蛇为什么会跳出来为他们二人拦住了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的攻击,但九阴寒冰蛇和虬须壮汉,杀戮人猿对峙的形势,总算是让南宫白和苏青离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南宫白表情冰冷,眼神锐利而警惕的看着对峙的九阴寒冰蛇和虬须壮汉,杀戮人猿,他一手握着斩龙剑横在胸前,一手握着苏青离的手,拉着她缓缓退后,远离九阴寒冰蛇。 “啊!”突然身旁的苏青离发出一声惊呼。 一直警惕着九阴寒冰蛇和虬须壮汉,杀戮人猿,神经极度紧绷的南宫白神情一紧,立刻转头看向苏青离,“怎么了?” “呃……?没……没事,被骨蛾的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见南宫白神情关切,苏青离讪讪笑了笑,指着脚边的一条骨蛾的腿,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来是重伤至奄奄一息的骨蛾,瘫躺在地面上,它那八条三米长,如长枪一样的腿,便像散落地面的筷子一样,散乱无序的横在地面上,而苏青离在小心翼翼的后退时,一不小心差点被骨蛾长枪一样的腿绊倒,所以惊呼了一声。 “没事就好。”看到苏青离没什么事,又看了一眼苏青离脚边的骨蛾的腿,南宫白暗暗松了口气,对苏青离说道。 然后转过头向虬须壮汉和九阴寒冰蛇看去,但是他脑海里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快速的闪过,令他不自禁又将目光转到骨蛾的身上。 南宫白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骨蛾,发现这头三阶魂兽的骨蛾,身上伤痕累累,而且伤口处凝结着一层薄冰,流淌出来的血液也被冰冻成血块。 看着骨蛾浑身被薄冰凝结覆盖的累累伤痕,南宫白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了几分,心里明白了九阴寒冰蛇为什么会拦在他们身前,和虬须壮汉还有杀戮人猿对峙了。 这头从密林里突然撞断十几棵大树飞出来和他们撞在一起的骨蛾,先前应该是九阴寒冰蛇看中的猎物,骨蛾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是九阴寒冰蛇所致,而骨蛾在和九阴寒冰蛇的惨烈战斗中,应该也明白它三阶的境界,肯定不是四阶境界的九阴寒冰蛇的对手,所以倾尽全力逃跑,可惜伤势太重,没有力量了,最后瘫躺在密林外。 而他和苏青离则是属于倒霉,刚好和强弩之末的骨蛾撞在了一起,滚做一团。 而追杀他们的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见到他和苏青离逃跑被阻,自然向倒在地面上的他们出手。 但是尾随骨蛾而来的九阴寒冰蛇,突然看到虬须壮汉和杀戮人猿,向和骨蛾滚做一团的南宫白攻击,九阴寒冰蛇便以为杀戮人猿是想要击杀奄奄一息的骨蛾,和它抢夺猎物,所以才会突然用尾巴狠狠抽打杀戮人猿,并且和杀戮人猿凶狠的对峙。 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南宫白神情稍缓,对身旁神情紧张的苏青离说道,“这头重伤的骨蛾应该是九阴寒冰蛇的猎物,刚刚杀戮人猿攻击我们的时候,被九阴寒冰蛇误会,以为杀戮人猿想要和它抢夺猎物,所以才会抽打杀戮人猿,和杀戮人猿对峙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苏青离看了一眼身旁瘫躺地面的骨蛾,又看向和杀戮人猿对峙嘶吼的九阴寒冰蛇,神情恍然,随即又问道,“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趁机逃跑吗?” “我们逃跑的话,杀戮人猿自然不会和九阴寒冰蛇对峙了,反而会继续追杀我们,到最后还是被杀的命运。”南宫白摇头,看着对峙嘶吼的九阴寒冰蛇和杀戮人猿,缓缓说道。 说到这里,胸口的伤势又传来锥心的剧痛,引得南宫白捂着嘴,痛苦的咳嗽了几声,喘息稍定,他感觉嘴里一股腥味,捂着嘴的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手心里是黏湿的感觉,他没有去看,因为他怕苏青离看到担心。 因为他知道手心里是他他咳出来的血,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他所受的伤已经伤了肺腑。 一阵阵剧痛如潮水一样侵袭脑海,让他的意识阵阵恍惚,但是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因为他不想让身边这个女孩再为自己担心。 南宫白缓缓呼出一口气,平息翻涌的气血,眼神坚毅,努力使被潮水一样的剧痛,侵袭的阵阵恍惚的意识恢复清明,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反而是不逃为好,反正九阴寒冰蛇已经和杀戮人猿对峙起来,我们静观其变。 一边是四阶境界的九阴寒冰蛇,一边是魂士六魂穴境界的魂术师和三阶境界的杀戮人猿,虽然九阴寒冰蛇境界高,但是面对着相当于两头三阶魂兽的联手攻击,恐怕胜算也不大。 不过最终不管谁输谁赢,都只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伺机而为了。” “好吧,我们也只能这样了。”听南宫白说明利害后,苏青离叹息一声,苦笑的说道。 南宫白看了一眼身旁的目光紧密注视九阴寒冰蛇和杀戮人猿对峙的苏青离,坚毅的目光深处有一丝决绝。 以他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肯定不能敌得过两败俱伤后的九阴寒冰蛇或者是杀戮人猿。 到时候,恐怕还是要施展魂爆,不过到时候两败俱伤的九阴寒冰蛇和杀戮人猿实力肯定都大大减弱,魂爆施展出来后,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可能又会增加几分。 那么,苏青离生还的机会也就又增加了几分吧…… ; 第二七章 激战 “奶奶的!怎么跳出来一头四阶的九阴寒冰蛇!”虬须壮汉看着盘距在南宫白身前,身躯犹如一座莹白色的房屋般的九阴寒冰蛇,神情有一丝忌惮,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九阴寒冰蛇身后,相互搀扶的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眼神犹豫,九阴寒冰蛇的名头,他当然听说过,而且最糟的是,突然出现的九阴寒冰蛇还是四阶的境界! 杀戮人猿依然凶悍狠戾的对着九阴寒冰蛇咆哮,挑衅,双眼中的杀戮血光犹如满溢的鲜血一样,刺眼,妖艳,即使它是三阶,而九阴寒冰蛇是四阶,杀戮人猿依旧毫无畏惧。 然而九阴寒冰蛇看着凶狠暴躁的杀戮人猿对它的挑衅,犹如灯笼一样的双眼中怒气渐渐升腾,身体周围寒气大盛,因为体内那一丝驳杂的龙皇血统,即使高位阶的魂兽见了它,也要恭敬退避,然而,现在一个比它境界还要低的杀戮人猿竟然敢正面挑衅它,这让九阴寒冰蛇感觉受到了侮辱,这是不可饶恕的,敢于直接挑衅龙皇后裔的魂兽,都得死! 九阴寒冰蛇灯笼般的双眼中露出狠戾而残忍的光芒,然后水桶粗的尾巴在空气里划出一片白色光幕,犹如一把从天而降的大刀,快速而凌厉的向杀戮人猿劈了下去。 三米高,浑身肌肉如山丘的杀戮人猿反应极其迅速,身体微蹲,然后猛然侧跳十米,避开了九阴寒冰蛇的攻击。 杀戮人猿刚刚跳离原地,九阴寒冰蛇的尾巴轰然砸落地面,地面上顿时出现一条深深的凹陷,并且三米范围内,有一簇簇如同荆棘一样的冰锥,快速的生长,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九阴寒冰蛇的攻击落空后,眼中露出恼怒的表情,它血盆大口一张,对着刚刚稳住身形的杀戮人猿喷出一道水桶粗的白雪,而它尾巴在地面横扫,拦腰向心里还在犹豫的虬须壮汉撞了过去,尾巴扫过之处,地面上的石块纷纷碎裂。 “奶奶的!老子还没想动手呢,你倒想先杀了老子!这可都是你逼我的!今天老子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干掉你!”心中还在犹豫的虬须壮汉突然看到九阴寒冰蛇竟然向他动手,心里顿时大怒,奶奶的!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虬须壮汉双脚一点地面,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向九阴寒冰蛇快速的扑过去,双拳青光凝聚,摧残闪烁。 而另一面的杀戮人猿见九阴寒冰蛇张口喷出一道雪流,它不退反进,三米高的身躯也猛然向九阴寒冰蛇扑过去,而它血红的双眼里,突然射出来两道红色凝实的血线,和九阴寒冰蛇吐出的雪流轰然 相撞。 骤然间,雪花纷扬,气浪滚滚,一道道气浪如同水纹一样在空气里缓缓扩散。 纷扬的雪花里,杀戮人猿三米高的身躯,被强大的反震力激的像一枚炮弹,嗖的一声飞了出来,砸落地面,在地面上翻翻滚滚,滑行了十米远。 当杀戮人猿再次咆哮着站起身来的时候,南宫白看到呲牙咧嘴的杀戮人猿的牙齿有鲜红的血迹,他眼神微缩,心中暗暗惊叹,九阴寒冰蛇果然厉害,一招雪流,便已经让杀戮人猿受了轻伤! 正在南宫白心中惊叹的时候,九阴寒冰蛇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爸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冲向九阴寒冰蛇反被九阴寒冰蛇的尾巴卷住的虬须壮汉。 然后南宫白注意到虬须壮汉青光凝聚闪烁的双手。 虬须壮汉的双手竟然全部深深的插进了卷住虬须壮汉的九阴寒冰蛇的尾巴里,直没手腕。 双手插进的伤口里面有肆虐的青光闪烁,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顺着九阴寒冰蛇莹白的身躯流淌而下,刺眼醒目。 “嘶……” 尾巴处传来的剧痛令九阴寒冰蛇痛苦而愤怒的嘶吼,卷住虬须壮汉的尾巴骤然收紧。 “啊……!” 虬须壮汉痛呼出声,他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在九阴寒冰蛇尾巴的骤然收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他知道九阴寒冰蛇的尾巴如果再收紧几分的话,他浑身骨骼肯定会被巨大的力量生生的压碎,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把双手从九阴寒冰蛇的身躯里抽出来,反而又深深的插进去,直到肩膀,全身魂力向手臂上涌入,青光凝聚,在九阴寒冰蛇体内肆虐,绞杀。 “杀戮人猿!奶奶的!老子都快死了!你还不给我快上!”虬须壮汉双臂深深插入九阴寒冰蛇身体里,感觉九阴寒冰蛇尾巴的力量已经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了,连忙向杀戮人猿大声呼喊。 虬须壮汉的话音还未落,杀戮人猿轰的一声,窜到被九阴寒冰蛇的尾巴卷住的虬须壮汉身旁,一龇牙,蒲扇大小的双手用力的扯住九阴寒冰蛇的尾巴,全身肌肉猛然鼓涨紧绷,仰天大吼一声,用力一扯,把层层缠绕住虬须壮汉身上的九阴寒冰蛇尾巴扯松了几分。 虽然杀戮人猿用力全力,也只是把层层缠绕住虬须壮汉的九阴寒冰蛇的尾巴扯松了几分,但是对于虬须壮汉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身躯一缩,就从一圈圈缠绕住他的九阴寒冰蛇的尾巴里飞了出来。 解脱后虬须壮汉身形飞退十几米,离九阴寒冰蛇远远的,他此时看着他的垂在身侧,布满薄冰的双臂,脸色沉凝,既愤怒又惊惧,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双臂的存在了,而且双臂也不受他的控制,他知道这是因为手臂插进九阴寒冰蛇身体被寒气侵袭冰冻的缘故,等一会儿,寒气消散也就没事了,幸亏他发现的早,用魂力抵挡住了一部分寒气,否则的话,他的手臂现在恐怕已经被冻掉了! 虬须壮汉在这里看着布满薄冰的手臂愤怒惊惧的时候,九阴寒冰蛇巨大的蛇头已经狠狠的咬向抓着它尾巴的杀戮人猿了。 三米高的杀戮人猿,见九阴寒冰蛇巨大的蛇头兜头狠狠地咬下来,猛然龇牙咆哮一声,然后双臂快速上抬,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九阴寒冰蛇的上下颚。 杀戮人猿凶狠的咆哮,抓住九阴寒冰蛇上下颚的双手用力向外扯,双臂肌肉鼓涨,黑色的毛发如同钢针一样根根竖立起来,它竟然是想把九阴寒冰蛇的嘴生生的撕烂! 九阴寒冰蛇身体痛的痉挛般的翻滚抽搐,它十几米长的身躯骤然缠绕上了杀戮人猿壮硕的身躯,层层缠绕,用力收紧。 九阴寒冰蛇的嘴被杀戮人猿撕扯出一丝丝鲜血,它的眼神里有疯狂,狠戾和痛苦的表情交织在一起,然后一口雪流从它嘴里突然喷了出来。 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距离非常近,所以这一道寒流全部撞击到了杀戮人猿的身上。 “吼……” 淹没在雪花里的杀戮人猿穿出痛苦的咆哮,声震四野,直冲云霄。 雪花散尽,露出杀戮人猿三米高的身躯,此时依然被九阴寒冰蛇十几米长的身躯紧紧缠绕住的杀戮人猿,浑身伤痕累累,覆盖全身的黑色毛发几乎全部掉落,只剩下少许,一簇一簇的残破不堪的贴着身躯。 毛发掉落殆尽后,杀戮人猿的皮肤露了出来,然而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反卷着的伤口,鲜血像雨水一样潺潺流淌,杀戮人猿浑身都被鲜血染红,它脚下的地面也被流淌而下的鲜血浸染成红色。 南宫白看着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杀戮人猿,脸色沉郁了下来,看着九阴寒冰蛇和杀戮人猿恐怖的战斗力和强悍的身体,他心里对施展魂爆以后能够产生的效果顿时有了几分降低。 看来施展魂爆并不是万全之策,风险太大了,万一自己以生命为代价施展了魂爆却没有达到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目的,那么苏青离就更加危险了! 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个可以拖延住两败俱伤后的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的方法! 如果我也有一头脉兽的话,就好办多了,至少在两败俱伤下的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的手下,逃走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惜……自己就快要把离火蝎炼化成脉兽的时候,被虬须壮汉打断了! 南宫白表情沉郁的看着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的战斗,看着虬须壮汉再次加入战斗,心里却在快速的思索着对策,然而各种各样的办法他想了无数个,却没有一个稳稳的拖延住敌人让苏青离逃跑的办法。 虬须壮汉,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的战斗更加激烈了。 杀戮人猿的一条胳膊被九阴寒冰蛇生生的咬掉,鲜血直流,嘶吼阵阵。 而虬须壮汉趁着九阴寒冰蛇咬断杀戮人猿手臂的时候,青光闪烁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九阴寒冰蛇的眼睛上,血花飞溅,汁液涌出。 九阴寒冰蛇的一只眼睛被虬须壮汉打烂,瞳仁流了出来。 虬须壮汉被疯狂的九阴寒冰蛇用尾巴狠狠的拦腰扫中,胸骨咔嚓断裂,口喷鲜血,跌落地面,翻滚出五米远。 断了一只手臂的杀戮人猿眼中的血光更加的浓郁嗜血,两道杀戮血光狠狠的射在九阴寒冰蛇的脖子处,几乎把九阴寒冰蛇的头颅从脖子处削了下来,鲜血从半尺深,半尺宽的伤口里疯狂的流泻出来。 九阴寒冰蛇莹白如冰的身躯,浑身染满鲜血,眼中凶光也减弱了几分,但疯狂的攻击依然不断,无数的雪花从空气里凝结,涌现出来,疯狂的旋转,飞舞,所过之处,地面被旋转的雪花割出密密麻麻的痕迹,而杀戮人猿身上的伤口也更加的多了。 看着惨烈的战斗场面,南宫白知道这场战斗就快要结束了,不管是杀戮人猿赢了还是九阴寒冰蛇赢了,这两方恐怕都会吃了自己和苏青离,吸食两人的魂力恢复伤势,所以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在此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和重伤的杀戮人猿还有九阴寒冰蛇相抗衡的办法! 脉兽! 如果他现在有一头脉兽,肯定可以和重伤的杀戮人猿还有九阴寒冰蛇相抗衡! 南宫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瘫躺在地面上的骨蛾,三阶境界的骨蛾实在不是他一个魂术者九魂穴境界的魂术师能够炼化的,弄不好,恐怕会当场被骨蛾强大的力量撑碎丹田,那时,他可就成为一个废人了! ; 第二八章 血燃 不炼化骨蛾,必死! 炼化骨蛾,很可能死! 南宫白看着脚旁瘫倒在地面上的骨蛾,然后又看了一眼苏青离,心里顿时坚定下来,表情决绝的抬起右手,按到了骨蛾的头颅上。 “你干什么?你要炼化骨蛾!不可以!魂术者炼化三阶魂兽是会死的!你的丹田还不稳固,承受不了三阶骨蛾的力量冲击!” 正在观看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激烈战斗,脸色苍白的苏青离转过头,见到南宫白的举动,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惊慌焦急的大喊着阻止。 南宫白转头看向苏青离,目光温和,把斩龙剑递到苏青离手中,说道,“保护我身边的人,让他们不受伤害,这是我的剑道!我知道你害怕我会被骨蛾的力量撑破丹田,成为废人,但是为了你能活下去,哪怕炼化骨蛾成功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我也要尝试一下。”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累赘,你一个人早就脱身了!”苏青离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划过苍白如白瓷的脸颊,表情悲伤而自责。 “傻丫头。”南宫白脸色温和,抬手擦干苏青离脸上的眼泪,安慰,“你怎么会是累赘呢?如果没有你,我哪里知道后山还有试剑梯。如果没有你,我哪里知道仙剑阁还有如此多的制度和规矩。如果没有你,我碰到赵玄兵的时候,恐怕已经死了。不要自责,如果我炼化骨蛾失败,成为废人,如果我们注定死去,我只想说,谢谢你!谢谢你从我进入仙剑阁以来就陪伴着我,让我不再孤单。” 听了南宫白温和的安慰,苏青离更加的难过悲伤了,眼中的泪水决堤一般,泣不成声,她抬手把南宫白为她擦泪的手紧紧的抓住,似乎下一刻,南宫白就会死去。 “别难过了,握紧手中的斩龙剑,在我炼化骨蛾的时候,替我护法,如果我成为了废人,你带着斩龙剑走,别管我!”南宫白脸色温和,然而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却斩钉截铁。 苏青离握紧手中的斩龙剑,悲伤难过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而决绝的表情,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炼化骨蛾!但是我不会走!即使你成为废人,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走!” 南宫白无奈的看着苏青离,看到苏青离固执的而决绝的表情,他知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苏青离的心意了,只好叹息一声,把目光落在面前的骨蛾上。 骨蛾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地面上,已经将要死亡了,但是南宫白却知道,即使骨蛾将要死亡,自己炼化骨蛾依然九死一生。 只因为骨蛾是三阶,而自己是魂术者境界! 南宫白缓缓闭上眼睛,让纷乱的心沉下来,不再在意外界的干扰,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漠然沉凝了。 他右手按在骨蛾的头颅上,忍受着胸口伤势传来的一阵阵锥心的剧痛,努力使恍惚的意识恢复清明集中,心念转动,运转浑身的魂力,施展炼兽诀,顿时身上九个魂穴处,每个魂穴升起一团如同烛火般跳跃的光焰,全身的魂力从丹田和九个魂穴里汹涌而出,沿着经脉,山呼海啸一般,呼啸着涌上右手臂。 此时,南宫白浑身所有的魂力都涌到了他的右手上,右手上白光璀璨,手掌上的魂力在炼兽诀的作用下,转化为一个个繁奥而晦涩难懂的文字,无数的文字组成八行字,如同八条水流一样,从骨蛾的头颅上向骨蛾的身体上流下去,又像八条文字组成的白色锁链一样,把骨蛾的巨大的身体缠绕锁住一般。 刚开始,八行文字从骨蛾头颅向下延伸的极快,但是随着八行文字渐渐要把骨蛾的身体全部缠绕,八行文字流动延伸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但最后甚至已经察觉不到文字的走动了。 而原本脸色苍白的南宫白,脸色更加的苍白,呈现出病态的虚弱,仿佛一张一扯就碎的纸一样脆弱,额头更是渗出一层细密的虚汗。 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瘫软倒下,然而他按在骨蛾头颅上的右手,却依然坚定如故。 浑身的魂力都被炼兽诀转化成了文字,几乎覆满骨蛾的身躯,然而南宫白知道,现在距离成功还很远,或者说,炼化才刚刚开始,因为他才刚刚接触到骨蛾的意识,也感受到那份来自骨蛾意识里深深的抵触。 三阶的魂兽,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意识依然强大! 南宫白咬紧牙关,在心中快速的默念炼兽诀,拼命的催动八条文字锁链继续在骨蛾身上延伸,然而在骨蛾意识里传来的抵触下,延伸的速度缓慢的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九个魂穴处的白色光芒剧烈的跳跃闪烁,像被风吹动的烛火,骤然暴涨,骤然缩小,明灭不定。 这是南宫白把魂力催动到了极致,一丝不剩的催发了出来!南宫白感到丹田和魂穴处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这是魂力过度催发的结果。 然而他丝毫不在意,他从身体各处压榨着魂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浑身的经脉被压榨的魂力一滴不剩,经脉干瘪,上面出现一丝丝的裂痕。 不够! 还是不够! 在一波波硬生生从丹田,魂穴还有经脉里压榨出来的魂力冲击下,感受到骨蛾意识里那份变得微弱,但依然存在的抵触,南宫白在心里疯狂而狠戾的嘶喊。 事到如今,已然没有退路了!为今之计,只有施展血燃了! 南宫白在心里决绝而狠戾的打定主意。 血燃,顾名思义,只听名字就知道这种魂术和魂爆一样,是一种狠辣的魂术。 血燃这种魂术是一种燃烧血液提取魂力的咒术,在魂力严重枯竭的时候,施展此术,可以从血液得到魂力补充。 因为血燃是用一种秘法燃烧血液,从血液中提取魂力,所以血液被秘法燃烧过后,魂术师修炼魂力的资质会被严重影响,而且损害寿命。 风行大陆的历史上,凡是施展过血燃魂术的魂术师,即使施展血燃前,天资再如何出众,最后也只不过勉强到达魂士境界而已! 虽然血燃可以提炼魂力,但是风行大陆的魂术师们却很少施展,并不是因为影响修为和损害寿命。 在生死面前,只要能从血液里提炼出魂力,能够度过生死难关,修为和损寿,两者都不放在风行大陆魂术师的心上,真正让风行大陆的魂术师们对血燃望而却步的是,施展血燃时候那种无人可以承受的痛苦,仿佛置身火焰炼狱一般,那种痛苦的折磨,让人有想要死去的冲动。 而施展血燃的魂术师们,也的确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最后选择了痛快的死去。 然而南宫白此时已经无暇再去考虑施展血燃的种种事情了,因为炼化不了骨蛾,苏青离就可能死! 南宫白眼神狠戾疯狂,表情一沉,血燃魂术立即施展出来,他的苍白的脸色顿时浮现一抹妖异的艳红,眼神也充满了痛楚,而在他身体表面,猛然腾起一层红色的火焰。 “噗……”南宫白忍受不了翻涌燃烧的血气,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而喷出的这股鲜血刚一接触到空气,轰然燃烧,犹如一朵开的炽烈的红莲。 喷出一口鲜血后,南宫白痛苦依然没有减弱,此时的他,全身的血燃在血管里熊熊燃烧,身体犹如置身于熊熊火焰,被火焰猛烈炙烤。 剧烈而凌厉的痛楚,由内而外,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 南宫白浑身痛苦的痉挛,意识到达崩溃的边缘,身体摇摇晃晃。 撑住!一定要撑住!我发过誓,不会再让我身边的人收到伤害! 南宫白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疯狂而痛苦的嘶吼,眼睛凸出,瞳孔充血,牙关紧咬,太用力,牙龈出血,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而后在空气里燃烧。 苏青离被南宫白突然发出的嘶吼惊住,看着南宫白痛苦无比的样子,还有南宫白身上的那层血红色的火焰,她脸色大变,血燃!那是能够生生把人折磨死的魂术啊! 她想要阻止南宫白,然而却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奶奶的!小兔崽子对自己都这么狠!竟然施展血燃!老子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要命的人!先杀了你!免得被你炼化骨蛾成功了!” 和九阴寒冰蛇战斗正酣的虬须壮汉也听到了南宫白野兽一般的嘶吼,向南宫白看过来,看到南宫白浑身血红色的火焰后,脸色大变,眼神闪过一丝惊惧,舍弃九阴寒冰蛇,大喊着向南宫白冲来。 其实虬须壮汉早就看到南宫白炼化骨蛾的举动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 一个魂术者就想炼化三阶魂兽,这纯属是找死的行为! 然而当虬须壮汉看到南宫白竟然连血燃这种狠戾的咒术都施展出来后,再次看向南宫白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威胁,对自己狠的人,做成任何事的几率都会比别人多几分,这样的人,一定不能够留! 虬须壮汉双拳上青光凝聚,闪烁不定,冲向南宫白。 苏青离连忙握着斩龙剑迎了上去。 看着握着斩龙剑的苏青离,虬须壮汉脸色狠戾残忍,右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气里拉出一道痕迹,毫不留情的轰了出去。 “死吧!”虬须壮汉张狂的喊道。 ; 第二九章 胜负未分 虬须壮汉表情狰狞,右拳上青光凝聚,带出一道光尾狠狠的砸向,手持斩龙剑的苏青离。 “啊……!” 南宫白猛然仰天嘶吼,脖子处青筋虬曲,眼睛突出,充血,牙关紧咬,腮肉紧绷,浑身升腾的血红色火焰轰然拔高,骤然大炽。 同时,随着血燃的提炼,一股精纯的魂力从南宫白血液里丝丝缕缕的分离出来,然后汇聚成清流,经过炼兽诀的转化,形成一个个繁奥的文字从南宫白按在骨蛾头颅的右手下,快速的向骨蛾的身体流溢,蔓延,瞬间把骨蛾庞大的躯体整个覆盖住了。 在魂力转化的白色文字把骨蛾的躯体全部覆盖的那一霎,南宫白感觉到骨蛾意识里对于自己的抵触,被一股海潮般的力量轰然击碎,然后心脉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意念,并且能够清楚心念的所有想法,也可以用心去交流。 在心脉突然和骨蛾的心脉衔接的那一刻,南宫白感觉到右手下的骨蛾骤然一震,然后空气里传来一股剧烈的空间波动,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漩涡出现在他的身前。 他感觉漩涡里散发出强烈的吸力,猛烈的把骨蛾巨大的身躯慢慢拉扯进漩涡里,而漩涡的则和他的丹田有着相互联通的感觉。 当骨蛾的整个身体都进入到漩涡里的时候,南宫白全身一震,眼神暗淡几分,嘴角溢出鲜血。 他感觉丹田里“轰”的一声凭空出现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庞大的让丹田难以承受,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甚至有一丝裂缝出现! 南宫白知道此刻是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不及时加固丹田,抵御骨蛾携带的庞大力量,丹田很可能会被这股力量撑破,摧毁,到时候他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 他连忙运转从血燃中提炼出来的,还剩下不多的魂力,把这些魂力全部调动到丹田,抵抗骨蛾那股庞大的力量。 魂力顽强而疯狂的抵挡着骨蛾的力量的一波波攻击,丹田暂时安全,但是随着骨蛾一波波力量的攻击,本来就所剩无几得魂力很快消耗殆尽。 眼看骨蛾的力量没有了魂力的抵挡后,又要肆虐撞击丹田,南宫白心里有一丝焦急,就差这最后一步,难道真的功亏一篑吗? 保护丹田魂力终于枯竭,骨蛾的力量再次如水一样漫过丹田,然而令南宫白惊喜的是骨蛾的力量不再狂暴,所过之处,丹田也不再收到伤害,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久旱逢甘霖的愉悦。 骨蛾的力量竟然在滋润着丹田,让丹田更加的稳固,一股股力量也悄然被丹田吸收,转化为精纯的魂力。 其实骨蛾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它先是被九阴寒冰蛇重伤至将死的状态,然后炼化脉兽的时候,为了化解抵触,被南宫白用魂力狠狠击碎意识里的一部分。 从骨蛾被南宫白收伏进丹田的时候,骨蛾其实已经成为他的脉兽了。 丹田受到的力量伤害,只是骨蛾自身携带的气势和自动散发出来的实力,而不是有意识的。 所以在他用魂力抵挡住一波波力量,使丹田和骨蛾都彼此适应了之后,丹田和骨蛾就产生了细密的联系,骨蛾的力量也开始滋润丹田了,毕竟以后骨蛾就要栖息在丹田里,丹田就相当于骨蛾的家了。 成功了?成功了! 感受到丹田里的变化,即使以南宫白坚毅沉凝的心性,也让他心里一阵激动,欣喜。 劫后余生!这是他心里此时最真实的想法,差一点就成为了一个废人! 而背负着太多责任与仇恨的他,如果成为了一个废人,那么也就与死无异了! “嘭……” “啊……” 一声闷响夹杂着苏青离的痛呼一起响起,把劫后余生,心神激荡的南宫白唤醒了过来。 南宫白连忙转过身来,只见苏青离的身子被虬须壮汉一拳轰飞,向他砸来。 他立刻伸手去接倒飞回来的苏青离,然而由于他刚刚炼化骨蛾,先是魂力枯竭,再是施展血燃,经受难以忍受的痛楚,再是抵挡骨蛾的力量保护丹田,整个人早已经虚脱了,此时还能站立,全凭心中意念的支撑,所以他刚接住苏青离的身子,两个人便如同滚地葫芦一样,滚做一团。 南宫白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和无力,扶起苏青离,看着苏青离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心里对虬须壮汉的杀机又重了几分。 “伤的重不重?”他抬手擦掉苏青离嘴角的血迹,温和而关切的问。 “还好。”苏青离丝毫不在意自身的伤势,反而期待而欣喜的询问南宫白,“你……成功了吗?” “嗯。”南宫白点头,一直沉凝冷定的脸色上有一抹难掩的激动。 “真的!太好了!”苏青离兴奋而惊喜,眼神焕发出明亮的神采,南宫白竟然真的成功了,那他就不会成为废人了! 他面对虬须壮汉也有了一战的力量了! 和刘芒的比试也有了更大的把握了! 看着兴奋,惊喜的苏青离,南宫白心里也充满感慨和喜悦,过程虽然痛苦而煎熬,但都是值得的! “奶奶的!老子竟然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一个人物!施展血燃都没死!还以魂术者的境界炼化了三阶的骨蛾!老子早就应该杀了你!”瞅了一眼原来骨蛾所在的位置,虬须壮汉神情懊恼,然后恶狠狠的对半坐在地面的南宫白说道。 “哼!怎么?后悔没有早杀了我吗?可惜已经晚了!”南宫白转头,冷冷的看着虬须壮汉。 虬须壮汉的衣袍满是褶皱和尘土还有血迹,气息微弱而不稳,看来和九阴寒冰蛇的战斗消耗了虬须壮汉很多的魂力。 “奶奶的!小兔崽子别以为炼化骨蛾成为脉兽,就可以张狂了!老子现在杀你一样不晚!”虬须壮汉脸色狰狞的说完这番话,双拳青光顿时凝聚闪烁,整个人恶狠狠的向南宫白扑过来。 “青离!退后!”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和力量,南宫白沉声对苏青离轻喝,然后意念立刻向自己丹田里,和自己心脉想通的骨蛾传递过去,快速说道,“骨蛾,出来迎接战斗吧!” 南宫白话音刚落,头顶上方的天空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南宫白只感觉丹田内一空,然后就见一道白影从漩涡中降落下来。 白影自然是骨蛾。 骨蛾从漩涡中降落下来,悬浮在空中,苍白如纸的翅膀舒展开来足有七八米,八条三米长的腿如同长枪一样,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但是因为奄奄一息的骨蛾,刚刚被南宫白炼化成脉兽,便被从丹田里召唤出来了,根本没有得到丹田里魂力的温养,所以此时骨蛾的身躯上依然遍布累累伤痕,气息也不如最强盛的时候强大。 “哈哈哈……就骨蛾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能拦住我吗?可笑!”虬须壮汉看着悬浮在空中,体型庞大的骨蛾,指着气息微弱的骨蛾,还有它身体上面的累累伤痕,张狂的大笑。 “说骨蛾的时候,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狼狈的样子吧!”南宫白对大笑的虬须壮汉冷冷说道。 骨蛾被九阴寒冰蛇重伤,实力不如强盛的时候,但虬须壮汉不也被九阴寒冰蛇消耗的实力大减吗! 战斗未启,输赢未分,谁能够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听了南宫白的话,虬须壮汉的张狂的神情慢慢收敛,脸色沉凝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比他还要狼狈南宫白,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血迹和灰尘,身受重伤,又经历血燃那令人崩溃,惊惧的煎熬,身体都已经虚弱的连站起来都费力,但眼神却依然坚毅锐利。 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虬须壮汉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然后脸上杀气凝聚,看向空中的骨蛾。 要杀南宫白,就得先杀掉这头三阶的骨蛾! ; 第三十章 尘埃待落 “小兔崽子,你莫要猖狂!你的命,这个女孩的命,骨蛾的命,还有斩龙剑,最后都会是我的!”虬须壮汉的目光越过悬浮在空中的骨蛾,凶狠的落在南宫白的身上,恶狠狠的威胁。 然而面对虬须壮汉杀戮意味炽烈的威胁,因浑身的疼痛虚弱而坐在地面微微喘息的南宫白表情不为所动,抱着苏青离娇小的身躯,眼神锐利的和虬须壮汉凶狠的目光对视,嘴角轻轻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奶奶的!”看到几次被自己逼入绝境,搞得狼狈不堪的南宫白面对自己的威胁一副镇定和轻蔑的神情,虬须壮汉顿时怒火中烧。 虬须壮汉双拳紧紧攥紧,手背血管一根根暴起,大吼一声,顿时双拳上又升起两团璀璨耀眼的白色光团,白色光团犹如火焰一样升腾不定,炽烈汹涌。 虬须壮汉错步,沉腰坐马,右拳带出一条光尾狠狠的击向空中的骨蛾。 虬须壮汉和骨蛾距离相隔三四米,然而虬须壮汉一拳击出,只见一团光芒一掠而过,已经来到骨蛾的身躯前,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砸向骨蛾的脑袋。 极致的速度,极致的力量,速度与力量兼具。 看到这攻向骨蛾的一拳,南宫白眼神一凝,神色慎重起来,他没想到和九阴寒冰蛇大战后,魂力剧烈消耗,气息起伏不稳的虬须壮汉竟然还有这样的力量和实力,魂士六魂穴境界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就看骨蛾的了! 南宫白心里的念头电光火石间转了一遍,而和他心意相通的骨蛾感受到南宫白对它所报的巨大期望,它原本在眼窝窟窿里仿佛鬼火一样的光焰,顿时剧烈跳跃了起来。 而后,骨蛾白骨淋淋的翅膀快速的煽动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身躯灵活而迅速的倏忽后飘,和那团来势汹汹的光芒拉开了距离,接着它那八条长枪一样的长腿,对着光团同时一划,空气里顿时亮起八道细长而明亮的光弧,迎上光团,隐没。 接着有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清晰快速。 而那团光团在一片布匹撕裂声里,也如同布匹一样瞬间支离破碎。 南宫白没想到骨蛾竟然如此容易就抵挡住了虬须壮汉速度和力量兼具的一拳,顿时神情振奋,冷冷看向脸色露出一抹慌张的虬须壮汉,毫无感情的说道,“骨蛾,杀了他。” 听到南宫白的命令,刚刚化解了虬须壮汉攻击的骨蛾眼窝里面悬浮的鬼火骤然升腾,背后骨翅一扇,巨大的身躯瞬间掠过三四米的距离,来到虬须壮汉前方,不待慌张的虬须壮汉做出什么动作,一条长腿已经划破空气,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向虬须壮汉。 虬须壮汉连忙侧身,被光团包裹的拳头则砸向骨蛾刺向他的长腿。 面对虬须壮汉被光团覆盖的拳头,骨蛾立刻收回这只刺向虬须壮汉的长腿,然而虬须壮汉还没来得及高兴,骨蛾的另外一条腿又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了他。 虬须壮汉的手臂连忙回挡,然而他只有两条手臂,而骨蛾却有八条三米长的长腿,一条腿缩回,却又有七条腿从七个不同的方位向他刺来。 坐在地面上的南宫白神情振奋的看着骨蛾和虬须壮汉的战斗,只听见“嗖嗖”的破空声中,骨蛾八条长枪一样的腿穿刺如风,残影道道,犹如几百几千条长枪来回穿刺,让人眼花缭乱。 虬须壮汉壮硕的身躯完全淹没在骨蛾长腿穿刺的残影中,身影左支右绌,双拳带着两团光芒划出一片片光幕,但是却丝毫抵挡不住骨蛾让人眼观缭乱的攻击。 骨蛾悬浮在空中,长腿来去如风,残影道道,刺向虬须壮汉。 虬须壮汉在长腿带起的残影里,渐渐不支,一步一步后退。 渐渐的,骨蛾长腿带起的残影里有血花一朵朵的溅起,虬须壮汉的身上很快便布满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流淌而出,倾洒地面。 一路退,一路血。 看着在骨蛾凌厉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虬须壮汉,南宫白轻轻吁出一口气,表情里的最后一丝深藏的紧张也消融了。 照这样下去,虬须壮汉必定会被骨蛾生生的耗死在战斗中,那时没有了主人的杀戮人猿肯定会恢复自主意识,而凶残的杀戮人猿定然不会再在意自己,而只会和断它一条臂膀的九阴寒冰蛇不死不休,他和苏青离的这场生死危局也才算彻底解开了。 最糟糕,最被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苏青离看了一眼在骨蛾凌厉的攻击下,左支右绌,步步后退,身上不时添一道伤口的虬须壮汉,心神终于稳定下来。 她不怕死,但能继续活下去,更好。 “南宫,我搀你起来吧。”心神稳定之后,苏青离这才感觉到身下斑驳不平的地面硌的慌,便搀扶着南宫白的手臂,说道。 “不用。”依然有些喘的南宫白,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心内苦笑,现在的他疲倦至极,真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对苏青离说道,“站着和坐着都只是等待骨蛾和虬须壮汉的战斗结果,反而不如坐在地面好恢复一些力气。”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苏青离见南宫白如此疲倦,便也坐在南宫白的身边,陪着他慢慢恢复力气。 在南宫白和苏青离说话的时候,骨蛾和虬须壮汉的战斗忽然出现了变化,在骨蛾漫天的攻击下一直左支右绌的虬须壮汉的双拳再次亮起了耀眼的白光,白光如水般快速蔓延,瞬间扩散到虬须壮汉的全身。 只见漫天暗影里,一团白光犹如黎明前的曙光,有一种行将突破黑夜的气势。 感受到虬须壮汉化身而成的白光散发出来的气势,南宫白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他以为虬须壮汉在和 九阴寒冰蛇的战斗里,已经把所有的魂术使出来了,但是没想到虬须壮汉看似张狂粗鄙,内里竟然是一个非常隐忍小心的人,竟然一直都保留着救命绝招,直到此时被骨蛾逼入生死绝境,这才施展出来。 骨蛾也感受到了虬须壮汉这一魂术所散发出来的想要挣脱一切的威势,它背后双持忽然一扇,整个庞大的身躯顿时后移五米。 随着骨蛾的后退,漫天的暗影也瞬间消散,虬须壮汉的身影更加的清晰起来。 只见此时的虬须壮汉整个人都包裹在明亮的光芒里,整个人似乎在燃烧一样,光芒如同火舌吞吐不定。 虬须壮汉抬起头来,南宫白赫然发现虬须壮汉的双眼竟然是被白光完全充斥,没有了瞳仁和眼白,诡异骇人。 虬须壮汉散发白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骨蛾,毫无感情而又不死不休,然后整个人倏然冲向空中的骨蛾。 虬须壮汉浑身光芒大炽,犹如一颗巨大的炮弹一样呼啸而凶狠的冲向骨蛾,所过之处,空气留下一道清晰可见凹槽,凹槽里有白光如同闪电一样游动炸裂。 在虬须壮汉冲向骨蛾的前一刻,空中的骨蛾八条三米长的长腿聚拢在在一起,八条三米长的腿在端部形成一个锐利的尖,然后双翅剧烈的扇动起来。 随着骨蛾双翅的煽动,骨蛾巨大的身躯也骤然快速的旋转起来,骨蛾巨大的身躯瞬间模糊起来,只能看到一圈圈空气被快速的带动起来。 而随着骨蛾整个身躯的骤然旋转,它周身的空气也瞬间如同漩涡旋转起来,而由于它那八条三米长的腿聚拢成尖,所以漩涡也被带出了一个锋锐的尖端。 而这个尖端在快速旋转中,则不断的把空气带动,绞入进来,随着空气的增加,这个尖端不断的伸长犹如毒蜂的那根最锋利的刺,让人望而生畏。 一切转眼即成。 虬须壮汉浑身光芒大炽,身后光弧电闪,毫不留情的狠狠撞向骨蛾旋转所带出来的发出巨大呼啸声响锋利的刺。 ; 第三一章 步步紧逼 虬须壮汉浑身光芒大炽,犹如流星陨日,撕裂空气,撞向骨蛾。 而骨蛾快速旋转,周身空气犹如怒潮狂卷,形成一个硕大的漩涡,漩涡下方一根狭长的刺迎向虬须壮汉。 两者转眼即轰然撞击在一起,顿时风声大作,一圈圈强大的气浪以两者为中心,如同水纹一般快速的扩散开来,地面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树木倾倒。 相持了一瞬,“轰”的一声,一团光芒在虬须壮汉和骨蛾之间凭空出现,仿佛烟花般炸裂,一股气浪如同滚滚浪潮四处扩散,而虬须壮汉和骨蛾的身体也骤然分开,倒飞回去。 骨蛾巨大的身躯“嘭”的一声摔在南宫白的身旁,虬须壮汉也倒飞回去,摔落地面,一动不动。 声浪渐息,一切慢慢平静下来。 南宫白坐在地面,一手怀抱苏青离,一手握住深深刺入地面的斩龙剑,他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脸上掠过一抹骇然,只见在虬须壮汉和骨蛾交战的地方,地面下陷成深坑,深坑四周开裂,而地面上碎石处处,都是被气浪震裂开来。 他目光收回,落在身旁一动不动的骨蛾身上,原来便伤痕累累的骨蛾更加的疲弱不堪,奄奄一息,八条三米长的腿遍布裂痕,翅膀残破不堪,此时的骨蛾就犹如被撕扯过后丢弃一旁的玩物一样。 骨蛾双眼中鬼火幽幽,如同将息未息的残烛,南宫白看着骨蛾的双眼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主人,我尽力了。” 南宫白知道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是心意和自己相通后的骨蛾对他说的话。 他温和的看着骨蛾,说,“你旧伤未愈便再次战斗,出现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已经很不易了,你尽力了,回到丹田,好好修养。” 南宫白说完话,心念一动,腹部的空间颤动,一个漩涡形成,骨蛾的巨大的身躯随即被漩涡拉扯成不规则的形状,进入了南宫白的丹田。 “骨蛾受的伤要不要紧?”苏青离看到残破不堪的骨蛾消失在空气里,进入南宫白的丹田,轻声问道。 “受伤颇重,但无大碍,在丹田里用魂力温养一阵就好。”南宫白一边随口回答苏青离的问题,一边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十米开外躺在地面一动不动的虬须壮汉,“骨蛾重伤退场,下面的事情就要靠我们料理了。” 虚弱的南宫白在苏青离的搀扶下,勉强走到虬须壮汉身旁,居高临下俯视着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的虬须壮汉,手持斩龙剑,剑尖抵在虬须壮汉的心口,眼神冰冷,“这场战斗的胜负已定,胜的活,负的死。” “小……小兄弟……你……你饶了我这次吧,大哥知道错了,大哥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杀戮人猿!杀戮人猿快来就我啊!”一直张狂阴狠的虬须壮汉此时心中一片慌乱,原来以为这是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一次唾手可得的功劳,是一次猫捉老鼠的戏虐,但是最后的结局竟然反转的如此之大,功劳非但没有得到,反而还要把性命陪掉,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惊慌失措。 听到虬须壮汉语无伦次的向杀戮人猿呼救,南宫白抬头向杀戮人猿看去,只见浑身鲜血又缺了一只胳膊的杀戮人猿听到虬须壮汉的呼救,极力的想要过来救援它的主人,然而九阴寒冰蛇却死死的与它缠斗在一起,阻拦住它的步伐,惹得杀戮人猿凶厉而愤怒的嚎叫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白收回目光,对着虬须壮汉冷冷一笑,“看来杀戮人猿很忙,没有空闲来管你了,你自己先一个人上路吧。”说完手臂往前一送,斩龙剑轻松的穿破虬须壮汉的衣衫,刺穿虬须壮汉的皮肉。 “等一下。”感受到斩龙剑冰冷的剑身刺破了皮肉,虬须壮汉神情惊惧,紧张的盯着剑尖刺入身体表层的斩龙剑,语音发颤,“等一下,小兄弟,等一下……我……我有话说。” “嗯?”南宫白停手,冷定的看着虬须壮汉,“你有什么话说就快说,不过如果你是想要拖延时间恢复魂力,那我可没兴趣陪你。” 虬须壮汉见南宫白停手,心神稍定,心有余悸的瞅了一眼斩龙剑,尽量使呼吸平缓,唯恐呼吸动作过大,心脏一下被剑尖戳破,他陪笑的看着南宫白,讨好的说,“我和小兄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我却和小兄弟作对,难道小兄弟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虬须壮汉的话勾起了南宫白的一点兴趣,他到时很想知道虬须壮汉背后的人是谁,但是他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便知道自己体力透支的厉害,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强撑精神,冷声道,“有话快说,我没心情陪你在这儿兜圈子。” “是……是……其实我和小兄弟作对是有人指使的,并且知道小兄弟携带斩龙剑进入仙剑山脉也是那人告诉我的。”虬须壮汉见事有转机,立即说道。 “谁指使你的?快说!”苏青离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害南宫白的性命,抢夺斩龙剑,立即斥问。 “我说出背后那人是谁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知道小兄弟是否能答应我?”虬须壮汉紧张的看着南宫白,说道。 “让我放了你?”南宫白平静的说道。 “不错,如果小兄弟能够饶了我这条贱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虬须壮汉连忙保证着说道,眼神祈求。 “好,我饶你一命,你说吧。”南宫白没有任何思考,淡淡说道。 “不行。”苏青离连忙阻止,“万一他等会儿恢复魂力,我们怎么办?” “小兄弟,我保证,等我恢复魂力之后,绝不和你们作对,我发誓,如果我恢复魂力后,伤害你们,让我遭天雷焚身,魂魄俱散,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见到苏青离阻止,虬须壮汉连忙赌咒发誓,唯恐南宫白改变主意。 “别废话,说吧,我会饶你一命。”南宫白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 虬须壮汉得了南宫白的保证,又见南宫白脸上神情不悦,连忙说道,“是赵阀家主派我来的,说是让我到仙剑山脉从一男一女手中夺取斩龙剑,并且杀人灭口,事情成功后,阀主让我做一城之主。”事到如今,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虬须壮汉也不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听了虬须壮汉的话,南宫白和苏青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骇然。 赵阀能得到关于两人如此精确地消息,必定是和他们有过对峙的赵玄兵传递的消息。俩人原本以为赵玄兵放过了他们,没想到赵玄兵行事如此谨慎狠辣,竟然另外派人来杀害俩人,这样既能置身事外,又能除掉南宫白这个数次挫了赵阀威风的仇敌,又能够无声无息的夺走斩龙剑,可谓一举两得。 而且通过虬须壮汉能够如此快速的找到他和苏青离两人,便能猜测到恐怕赵玄兵人还在回仙剑阁的路上,便已经通过赵阀秘密手段,把消息传给了赵阀阀主,否则赵阀阀主如何能如此快速的就派遣了虬须壮汉过来呢。 而这样一个缜密又反应迅速的计划,恐怕在赵玄兵见到自己的时候,便在心中分清利害,瞬间成形,所以才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 南宫白心中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不禁乍舌于赵玄兵的手段和心计,心里立刻把赵玄兵列为了最需要提防的人。 他既然亲身感受到了赵玄兵的心计和手段的恐怖,自然更加不敢小瞧了赵阀阀主亲自派来的人。 他看着虬须壮汉,眼神收缩,射出针尖一样的光芒,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全是实话。否则我又怎会无缘无故的闯入这外人不得进入的仙剑山脉呢!”虬须壮汉看到南宫白眼神摄人,连忙说道。 “我信你。”南宫白点头说道。他见虬须壮汉张口要说话,知道虬须壮汉要说什么,他接口说道,“我说过饶你一条命,就会饶你一条命。”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为了防止你恢复魂力后出尔反尔,再起歹心,废了你的两条胳膊,你没意见吧。” “我……”虬须壮汉顿时惊惧。 南宫白摆手打断虬须壮汉的话,说道,“我很讲道理,说过饶你一命就会饶你一命,但我又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托付在你的保证上,所以我废你两条胳膊,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就会把斩龙剑交给青离,她可没说要饶你一命。我给你三个数字的考虑时间,三个数字之后,你的生死就操控在青离手中了。” “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虬须壮汉惊慌失措的叫喊,但又不敢乱动,唯恐一个不小心,斩龙剑就刺穿心脏。 “一。”南宫白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饶了我!求求你!我恢复魂力后不会伤害你们的!相信我!”虬须壮汉恐惧的哀求。 “二。”南宫白面无表情。 “你背信弃义,不是好汉!求求你……我的魂术都考我的双臂施展,没了双臂我就完了!”虬须壮汉语音发颤,一会儿恐惧瞅瞅心尖的斩龙剑,一会儿祈求的看着南宫白。 “三。”南宫白说完这个字后,对苏青离说道,“你来决定他的性命吧。” 苏青离看着虬须壮汉神情愤恨,顺手就要接过斩龙剑。 虬须壮汉见苏青离的眼神愤恨,如果她接过斩龙剑,自己必死无疑,生死瞬间之间,连忙大喊,“废了双臂!废了我的双臂……饶我一条性命。”说到最后,虬须壮汉满脸大汗,大口喘息,浑身虚脱,做了这个决定后,从此就与魂术师这条路分离了,虽然他还有魂士六魂穴的境界,但是他毕生魂术都是靠一双手来施展,没了双手,他与废人无异。 南宫白见虬须壮汉做出了决定,便不再犹豫,握着斩龙剑的手腕翻转,两道光弧从斩龙剑上幻化而出,从虬须壮汉双肩齐根没入。 ; 第三二章 退让的惯性 南宫白手中斩龙剑快速旋转划动,两道电光“刷”的斩入虬须壮汉的胳膊,齐根而没,两股血花嗖的飚射而出,接着虬须壮汉的两条胳膊便分离身体,向两边飞了出去。 “啊……!”锥心难忍的痛苦使得虬须壮汉忍不住嘶吼,豆大的汗珠转瞬便挂满变为蜡黄的脸庞。 南宫白在斩断虬须壮汉两条胳膊的后,心里的危机终于散去,心里那股劲一散,身子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坐倒在地面。 苏青离见状连忙搀扶南宫白的胳膊,眼神担忧的看着他,“南宫,你……” “我……没事,死不了。你先给这家伙止血……别让他死了,留他性命……还有用……”南宫白实在是疲惫不堪了,连说话都要轻微喘几口气,而且喘的急了,带动胸口的疼痛,更是令他意识一阵阵晕眩。 听了南宫白的话,苏青离神情不满,愤愤的抱怨,“我们不杀他,留他一条性命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他失血过多而死,管我们什么事,那是他咎由自取。哼!我们现在这样狼狈,险些被他取了性命,你却还要我为他止血,如果我们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恐怕这个大胡子非但不救我们,还要落井下石呢!” 苏青离嘴里说着不满的话,手中却快速的动作起来,连点虬须壮汉肩膀几处大穴,止住血流,然后又从手指所戴的纳戒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从黑色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递到虬须壮汉嘴边,冷声道,“张嘴!” 虬须壮汉看着苏青离递过来的丹药,脸色有一瞬的犹豫。 “怎么?害怕这是毒药啊!”苏青离看出虬须壮汉神情的犹豫,冷冷一笑,“爱吃不吃,还给我省了一粒丹药呢!”说着手掌便缩了回去。 虬须壮汉被苏青离叫破心中所想,神情尴尬,见苏青离对他的厌恶又增一分,心一横,反正如今这样子,自己的性命已经掌握在他人手中,生死有命吧…! 他连忙说道,“我吃!我吃!” “不怕这是毒药了?”苏青离瞥了他一眼。 “我相信姑娘不会言而无信害我性命。”虬须壮汉恭维着说。 “我可没说过饶你性命,那是南宫白说的。”苏青离面无表情的说。 虬须壮汉表情一滞,不知所措,只好向身边坐着歇息的南宫白投去求救的目光。 感受到虬须壮汉的目光,从坐倒地面后一直默默注视着远处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激烈战斗的南宫白转头看了虬须壮汉一眼,说,“你们赵阀原来也不全是赵玄兵那样心机毒辣而又思维缜密的人嘛。” 看着虬须壮汉变得尴尬而讨好的表情,南宫白心里顿时感到好笑和索然无味,自己何必和这样一个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人物计较这些,便说道,“你放心,这个给你药的人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苏孝松的女儿。”说过之后之后,目光便又投注在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的生死之战上,不再理会虬须壮汉。 然而虬须壮汉听了南宫白的话后,失血过多以至于苍白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惧和后怕的神情,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青离,嘴唇哆嗦而颤抖的吐出一句不连贯的话,“你……你……你真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苏…苏…苏孝……” 苏青离撇了撇嘴,伸手阻止虬须壮汉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南宫白说的是不是真的?” 虬须壮汉连忙连连点头。 “他说的是真的,我父亲是仙剑阁七长老之一。”苏青离给了虬须壮汉肯定的答复,然后看着虬须壮汉后怕敬畏和惊惧神情,她疑惑的问道,“你来杀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阀主只说要杀两个人,然后取走斩龙剑,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您是仙剑阁长老苏孝松的女儿,就是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您一根手指头啊!” 虬须壮汉敬畏的看着苏青离,神情简直惊惧到极点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以为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功劳,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弥天大祸! 仙剑阁长老苏孝松,那可是魂皇一魂穴的境界!是整个天下站在最高处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啊! 左右着整个天下局势得人之一啊!整个天下仰望而不敢亵渎得人! 他的女儿,身份何等的尊贵,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啊! 自己若是伤了她,恐怕仙剑阁辖下和无数依附在仙剑阁威势下的世家宗门要满天下的寻找凶手了,到时候别说做城主了,能在这天下找到一个避身之处恐怕都不容易! 作为传承并且统治整个天下长发千年之久古派,它就犹如深水中的巨鲸,只是在深水下偶尔随意的翻身,就会使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别发楞了,把止血丸吃下去吧。”苏青离对被自己的身份震惊的后怕惊慌,意识几乎飘离的虬须壮汉说道。 “啊?啊!好!好好好!”虬须壮汉回过神来,立刻听话的服下止血丸。 见虬须壮汉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的吞下止血丸,苏青离讥讽的说道,“刚刚你不是还以为这是毒药,怕的要死,不肯服下嘛,现在怎么又愿意服下了?” 虬须壮汉眼神敬畏而讨好,嘴角扯出一个生硬别扭的笑容,说道,“您是在天上的贵人,对我这样一个生死不由己的废人,您又怎么会用暗地里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呢,您说是不是?” 苏青离正要接话说些什么,却见南宫白转过身来,“刷”一声,手中斩龙剑插在离虬须壮汉脖子一指的地方,他苍白的脸色不时掠过一抹痛苦的神情,声音却淡漠镇定依旧,目光冷冷盯着险些惊呼出声的虬须壮汉,说道,“好了。现在是仔细盘问问题的时候了。我问,你答。能不能做到?” “能!我能!”虬须壮汉被南宫白这一个突然的举动吓得大惊失色,心神不安。一指的距离,很近,近的脖子处的皮肤被斩龙剑上传来的凌厉的寒气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斩龙剑插在距离虬须壮汉脖子一指的距离处,而南宫白握着斩龙剑的手稳定镇静,他盯着虬须壮汉的眼神骤然锐利,开口说道,“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我一不高兴,手一滑,你的头可就和身体分家了。” 说着话,他握着斩龙剑的手向前一推,直插在地面上的斩龙剑顿时微微倾斜,剑锋轻轻触碰到虬须壮汉脖子处的肌肤。斩龙剑吹发可断,砍金切玉,刀锋何其锋锐,虽然只是轻轻的蹭到虬须壮汉脖子处的皮肤,立刻便划出了一条细小的伤口,浸出一丝鲜血。 虽然苏青离心里疑惑南宫白态度为何突然转变,但是她心里对虬须壮汉实在是恨到极点,因为虬须壮汉不禁险些害了她和南宫白两人的性命,而且在拼杀和奔逃中,对她说了很多.淫.秽.而侮辱的话,所以她立刻说道,“南宫,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剑杀了最干净!”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对虬须壮汉的态度,几乎快要把他逼得神经失常了,因为胳膊断了之后,他的生死已经完全是取决于南宫白和苏青离的态度了,而两人一会说杀,一会说不杀,一会又说杀,这样落差巨大的心理落差,那种性命悬而未决的等待宣判的压力,恐怕即使神经再强大,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承受不住几次。 虬须壮汉心慌意乱,他既惊惧又有些许愤怒的盯着南宫白,但是眼神和南宫白冷而厉的眼神一接触,立刻又如白雪遇沸水,消失干净,化作了哀求,说道,“你说过只要我说出是谁指使我来的,你就放过我的性命,我说了。然后你又说要废去我的两天胳膊,我又答应了!你说你还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饶过我的性命。” 南宫白听了虬须壮汉的话,淡漠冰冷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 他从虬须壮汉为了求生说出是赵阀阀主指使他来抢夺斩龙剑的事情后,心里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不解虬须壮汉一个外人为何能够如此准确的知道他的行踪,而且还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是带着斩龙剑进入仙剑山脉的。 虬须壮汉的话扯出背后的赵阀,再联想到半途遇上的赵玄兵,整个事情顿时便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然而虬须壮汉的几句话只简单交代了出了要杀他二人,夺走斩龙剑的幕后黑手是赵阀,但是赵阀对他们具体的交代和排了多少人来到仙剑山脉,这些事情虬须壮汉并没有说清楚。 而且当时南宫白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太糟糕了,魂力,体力透支到崩溃的边缘,而且胸口的阵阵清晰的剧痛,也海潮般侵袭着意识,所以他没有时间听虬须壮汉仔细的讲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一旦时间拖的久了,虬须壮汉恢复了魂力,或者自己万一昏迷过去,苏青离定然会为了照顾自己而放松对虬须壮汉的警惕。 那时,虬须壮汉只需心中暗暗对杀戮人猿下达命令,让杀戮人猿突然从和九阴寒冰蛇的激战中赶来救援,到时候一切的局面恐怕会再次倾覆。 而在当时那种一不小心满盘皆输的情况下,南宫白想要让虬须壮汉把赵阀这次详细的计划托盘而出,又要努力继续保持用命好不容易搏回来的有利局面,心思电转,从虬须壮汉为了保命说出赵阀指使的事情中看出虬须壮汉贪生怕死的性格。 所以他便利用虬须壮汉贪生怕死的性格,让虬须壮汉自己在性命和施展魂术的双臂这两者之一做出选择,果然,虬须壮汉选择了性命,虽然虬须壮汉百般不舍,但性命面前,他没有反抗,他选择了退让。 在虬须壮汉舍弃双臂的时候,南宫白心里便不再把虬须壮汉放在心上了。 为了性命,虬须壮汉供出了背后指使的赵阀,为了性命,虬须壮汉舍弃了施展魂术的双臂。 南宫白在有记忆就和父母奔逃浴血的尸山血海里,在残忍冰冷的刀光剑影下,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在死亡降临得时候的人生百态,也学到了许多许多道理,其中一个道理就是,如果一个人为了性命选择一次退让,或者舍弃一些东西,来保全性命的话,这件事情,只要开始,就不会结束,直至这人最后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舍弃,只剩性命。 而虬须壮汉现在就是被南宫白逼成了这种状况。 ; 第三三章 通心术 断了一只胳膊,浑身伤口累累,血迹斑斑的杀戮人猿疯狂嘶吼着攻击着九阴寒冰蛇,它的双眼不时射出红色杀戮光芒,在九阴寒冰蛇硕大的白色躯体上击打出一蓬蓬粘稠的白色血花。 九阴寒冰蛇硕大的身躯翻滚,横扫,盘旋,山石蹦飞,树木倾倒,同时施展与生俱来的天赋--操控冰雪,所以地面快速的生长出一簇簇巨大的冰锥把杀戮人猿禁锢起来,空中也时而咔嚓嚓快速凝结出块块锋锐的弦月形冰镜,削响杀戮人猿,锋利的冰锥和冰镜使杀戮人猿身上如同钢针一样的黑色皮毛一片片的被刮下来,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白红相交,刺眼妖异。 杀戮人猿和九阴寒冰蛇两只魂兽纠缠不休,嘶吼狂野,鲜血飚射,树木倾倒,山石蹦飞,但在战场外的南宫白,苏青离和虬须壮汉却都没有理会。 南宫白坐在虬须壮汉身旁,手中斩龙剑剑锋擦着虬须壮汉的脖子,他盯着虬须壮汉,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铁。”虬须壮汉连忙回答,顿了顿,又看着南宫白的脸色,试探着哀求,“少侠,你可以先把斩龙剑拿开吗?或者离我的脖子远一些也可以啊!” “你不是来夺斩龙剑的吗?让斩龙剑离你距离近一些不正和你心意!你怎么推三阻四的。莫不是你嘴里说着把斩龙剑拿的离你远一点,心里想的却是再近一点!”苏青离在南宫白身旁蹲下身来,对冯铁讥讽着说道。 冯铁被苏青离一句话憋的说不出话来,心中憋屈的怒吼,王八蛋才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老子就没命了! “废话少说。”南宫白神情淡漠,眼神锐利如剑,说道,“仙剑山脉延绵千里,在这里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你们阀主派了多少人来?又有什么办法找到我们?” 这个问题是冯铁说出背后指使是赵阀的时候,南宫白心里就存了阴影,仙剑山脉这样辽阔,在里面找一个人何其困难,除非派来上千人,分区域的搜索,但这种做法对于仙剑阁设立的只许仙剑阁弟子进入仙剑山脉条例是明显的挑战,而且也太引人瞩目了,所以他猜想赵阀阀主很有可能会派出人数上不会引起仙剑阁注意,但又人人精于追踪觅迹的一些人进入仙剑山脉,来猎杀自己,夺取斩龙剑。 在南宫白锐利如剑的目光下,冯铁神色犹豫,眼神闪烁,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总共来了二十三人,进仙剑山脉的时候有仙剑阁弟子接应我们,然后告诉了我们你俩的大概活动区域,然后我们二十三人就分开行动,把你俩大概活动的区域分成二十三块,然后每人负责一块,寻找到你们的踪迹。” “二十三人?而且有仙剑阁弟子接应你们,还告诉了我们活动的大概范围?”南宫白皱眉,眼中现思索的表情。 苏青离听了冯铁的有仙剑阁弟子接应的话后,表情愤然,怒道,“是谁接应的你们?是赵玄兵吗?” “玄兵少爷?”冯铁听了苏青离的斥问,反而惊疑的说道,“接应我们的人不是玄兵少爷,我们也不认识,我们也是从那人的嘴里才知道他是仙剑阁的弟子。” “你说的真话假话?”苏青离怀疑的盯着冯铁说道。 “真的!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又何必说些谎话来诓骗你们呢!”冯铁着急的解释,神色凄惶而诚恐。 “我信你。”南宫白神情淡淡的说,然后对不解的苏青离解释道,“虽然我和赵玄兵只见过一次,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他饶了一个圈子,给赵阀传送消息,派了冯铁这些人来杀我们抢夺斩龙剑,就是为了把他自己和赵阀的嫌疑从这件事上消除,所以我相信冯铁的话。在这件事情上,赵玄兵不会和冯铁他们见面,也不会露面,只会在幕后操控,这样事情败露的话,仙剑阁的怀疑也不会落到赵阀和赵玄兵的身上,毕竟咱们两人身后站着的是我师父萧逝雪和你父亲苏瑞松。”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情是赵玄兵做的了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我可做不到!我要告诉父亲,让他把赵玄兵赶出仙剑阁!”苏青离气愤的说道。 “别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走出仙剑山脉,所有的事情都只有回到仙剑阁才有应对的办法。”南宫白看着苏青离,温和安慰。 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冯铁说道,“如果你们找到我们二人,你们分开搜索的二十三人如何联系?” “通……通心术。”冯铁缓慢而吞吐的说道,神色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通心术……”南宫白念着魂术名,神色沉思,这个魂术在魂术中不是多深奥的魂术,就是为了方便魂术师之间消息的传递,可以两人,也可以多人,容易修习,效用方便。 他眼睛眯起,眼眸中的光芒像针一样刺向冯铁,沉声说道,“那你找到我们二人后,是不是已经和其余的二十二人用通心术传递过消息了?你现在说了这么多的秘密,是不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他们寻过来?” 南宫白说完话后,表情淡漠如冰,眼神锐利的盯着冯铁,一眨不眨。 “没有,绝对没有。从找到你们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施展通心术向他们传递消息。”在南宫白目光如剑的注视下,冯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一收,背后冷汗霎时濡湿后背衣衫。 杀气!不错,就是杀气!在南宫白的目光里,冯铁感觉到了一丝深藏却又凌厉的杀气! 如果不能让南宫白相信自己的话,冯铁相信,下一刻,南宫白就会用手中的斩龙剑斩断自己的脖子,然后逃离这个地方,远遁而去。 在生死一瞬间的压力下,冯铁额头汗出雨浆,也顾不得再隐藏什么,一股脑儿把心里的阴思说了出来,“其实我们这些人只有我是赵阀的人,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从依附门阀的最外围的人中挑选出来的,严格来说,他们甚至算不得赵阀的人。” “来仙剑山脉之前是一位阀里的叫乌青雉的管事,把他们这些人一个个亲自从外围调进来的,只说要秘密潜入仙剑山脉,找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来的时候,给大家看了你们俩人的画像,乌青雉特意交代,死活不论,只要能把你们身上的魂器拿回来,就是立了大功了。” “你们这样秘密潜入仙剑山脉就不怕被长老们的意念感应到吗?”苏青离皱眉,疑惑的询问。 仙剑阁作为七古派之一,底蕴深厚,历史悠远,坐拥无数令魂术师垂涎的宝物,只仙剑山脉里面的天材地宝、魂珠还有可以炼化的成脉兽的高阶年幼魂兽,每年都会引得无数自持魂术强大的魂术师冒险潜入,这些人有时为了这些宝物,就会和仙剑阁弟子发生冲突,仙剑阁的弟子死在这样的事情上的人每月都会发生。 所以仙剑阁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出现,每天都会有六七位长老用意念扫视仙剑阁所有的区域,只要有魂力境界过高的人进入仙剑阁的疆域,就会受到警告,如若执意进入,则会遭到长老们的绞杀,所以苏青离才会有此疑惑。 “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全是魂士的境界,这个境界都不是很高,进入仙剑山脉之后,既不会被守护仙剑山脉的仙剑阁长老们的意念感应到,又可以稳压你俩魂术者的境界。”冯铁解释着说道。 苏青离想起来长老们一般意念探视到境界不高的魂术师,都不会理会,故意放这些人进来,这也是仙剑阁对弟子们的一种试炼,明白缘由后,她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哼!为了我们两个的性命,你们真是费尽心机!可惜最后没能如你们所愿!用魂士境界碾压魂术者的事情不但没发生,而且身为魂士境界的你还丢了自己的两条手臂!” “我……”冯铁被苏青离戳到心里最痛处,想怒不敢怒,只说了一个‘我’字,剩下的话便被憋了下去。 “咳咳……”南宫白表情痛楚的咳嗽出声,脸色升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知道自己身体的伤势已经到了一定要治疗,否则就要压制不住的情势下了,当即,他摆手制止了冯铁的话,冷冷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并没有听出来你没用通心术向其他人通风报信的证据,你将要说的这几句话最好能让我相信你,否则我不杀你,青离也不会饶你。”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说到了。”冯铁连忙解释,然后接着说道,“我自始至终都没和他们用通心术传递消息,是因为我来之前,阀主秘密召见了我,他对我说了这次秘密潜进仙剑山脉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斩龙剑,并且为了保证事情的绝不泄露,那些特意挑选的外围弟子,都要让我和乌青雉连手秘密处理掉,事成之后,阀主会赏我一个城主的高位。” 说到这里,冯铁停了停,看南宫白的脸色冷定,没有波澜,才又接着说道:“因为有了阀主的这番安排,所以当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就没有通知他们,一是感觉对付你们很容易,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二是不让他们见到你俩,这个秘密更不容易泄露出去了。” 冯铁脸色难看,语音苦涩,“但是等到我想用通心术向他们传递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苏青离看着冯铁后悔的神情,心中快意,说道,“自作自受!” 而南宫白的脸色依然冷定如万年寒冰,只是眼中担忧的神情稍减,一抹杀机隐隐闪现。 为了对付自己,然后夺取斩龙剑,但又怕消息泄露成为风行大陆各大势力角逐的众矢之的,赵阀可谓百费心机,计划一环扣一环! ; 第三四章 事了拂衣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南宫白神色平静无波,淡淡摆手,制止了冯铁接下来到了嘴边的话,“我们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再耗下去了,下面我们就分开吧,接下来在仙剑山脉的路,就各安天命吧。” 听到南宫白话音里面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冯铁心中莫名的感到一松,他发现南宫白虽然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在他那张遇见事情总是冷静异常的面容下,更是隐藏着一颗坚毅而不服输的心,好像不论遇见多么危险和错综复杂的形势下,他都不会屈服,会一直有着强烈的求生的执念,步步为营,直到找到机会,反戈一击,再让人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瞬间的颠覆了局面。 特别是南宫白让他在双臂和性命之间做一个抉择的时候,他更是感觉南宫白对人心的把控,已经不输于成年人了,恐怕还更有甚者,这样一个有着坚毅性格且有着洞察人心的智慧的孩子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冯铁连想都不敢想,所以他实在不想再和南宫白多待在一起片刻了。 “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小恶魔的魔掌了!老子这次真是折了大本了,竟然双臂被废,哼!不过只要能够活着离开这儿,再去搜集一些天材地宝,炼化一颗化生丹,让双臂重新化生,重新生长出来,到时候老子领着一帮人来找你报此断臂之仇!” 正当冯铁神情一喜,以为得脱险境,正在心里默想日后事情的时候,只听苏青离突然说道。 “真的就这样放过他?”苏青离忍不住开口说道,她感觉就这样放过冯铁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自己从小到大到哪里不是备受宠爱和呵护,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次这样的侮辱。 冯铁脸色一僵,感到心情突然失重,急忙惊惶而戒备的看向南宫白,魂穴和经脉间的魂力猛然凝滞,然后齐齐倒卷回丹田里,顿时浑身的魂力凝聚到了丹田里,并且这些魂力压缩凝聚,竟然有一触即炸的危险感觉。 冯铁魂力的异动南宫白并没有感觉到,但是从小在死亡边缘下磨练出来的对危险的敏锐,让他第一时间就从冯铁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他眼眸深处一点厉芒一闪而逝,神色没有发生任何波澜,依然冷冷,淡淡说道:“我说过了,会绕他一命。” 这句话后,南宫白立刻感觉从冯铁身上传来的那种危险的感觉骤然消失,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狠辣的神情,手腕闪电转动,手中的斩龙剑的以肉眼难寻的速度,准确而狠厉的刺进冯铁的丹田,然后猛然用力一扭。 “嘭……”的一声闷响从冯铁丹田里爆发出来,南宫白感觉手上一股震动从斩龙剑上传来,然后南宫白和冯铁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但是同时口吐鲜血的两人的神色却不一样,南宫白更加苍白的脸色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放松,冯铁的脸上却是一片死灰色,满是绝望和不可思议,惊怒交加,“你……你……” “说饶你一条命,但却没说不废了你的丹田。”南宫白冷冷的截断了冯铁的话,然后说道:“希望你能走出仙剑山脉,咱们各自珍重吧。” 南宫白说过这句话后,便不再去看地上委顿的冯铁,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转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对苏青离说道:“我们走。” “啊?啊!”还没有从转折如此之快的事情里反应过来的苏青离,听到南宫白的话后,怔了片刻才说道:“哦哦,我们……走吧。” 而另一边因为冯铁的丹田被废,而失去了主仆契约的脉兽杀戮人猿,重新恢复到了拥有自主意识的魂兽,杀戮人猿有了自主意识后,知道自己不是九阴寒冰蛇的对手,它伸长脖子对着九阴寒冰蛇狰狞的嘶吼一声,然后迅速脱离了战斗,遁入了山林中,快速消逝不见。 而九阴寒冰蛇浑身也受了不少的伤势,也没有再去和杀戮人猿去缠斗,一扭身,蜿蜒游走,一路草木倒伏。 却说南宫白被苏青离搀扶着,两人在仙剑山脉的树林、藤蔓、杂草之间蹒跚前行。 一路上苏青离的神情都处在一个恍恍惚惚的状态,一语不发,没有了一贯的的活波灵动,似乎意识沉入一件事情中还没有拔出来。 而南宫白更是眉角微蹙,痛苦的默默如忍受着胸口伤势的一波波的痛楚,眼神却冷静而警醒的四处扫视,随时注意着四处随时可能窜出来的危险,所以更没有说话的意愿。 两人又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磕磕绊绊的走了一段路,苏青离终于忍受不了,转头咬着嘴角,对冷静而戒备的注意四周的南宫白轻声问道:“刚刚你怎么突然偷袭冯铁,废了他的丹田啊?” 偷袭!是的,偷袭!刚刚南宫白一方面说话令冯铁放松警惕,而另一方面却快速而狠辣的用斩龙剑刺中冯铁的丹田,废了冯铁一身的修为,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狠辣精准,毫不拖泥带水,那一瞬间,苏青离心中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和震撼。 在南宫白抓住冯铁心理怕死的弱点,逼迫冯铁自愿舍弃双臂的时候,苏青离心中是佩服,因为那件事是阳谋,是光明正大的,是让冯铁自己选择的,所以苏青离能够接受。 但是南宫白偷袭冯铁丹田,斩龙剑一剑贯穿而过的事情,却转折太过迅速,虽然这件事南宫白也是利用冯铁的心理的恐惧,先让他放松警惕,再一击必杀,但做的却有些阴暗而狠辣了,让一向生活在阳光里,从没有见过人性丑陋和阴暗一面的苏青离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她知道在不伤及冯铁性命又能彻底根除威胁的手段中,废除冯铁的丹田,让他成为一个废人,这的确是最省时省力的手段,但是南宫白从这样的方法废了冯铁的丹田,却让第一次见到人性狠辣无情的苏青离如鲠在喉,心里堵得慌。 所以她一路上,心里都在纠结在这件事情上,一面安慰自己说这是兑现了对冯铁的承诺,又完全确保了两人的安全,是不得不做的,另一方面心里却又觉得南宫白这样做太不光明磊落,太毒辣无情了,最终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纠结的情绪,终于开口询问,想知道当时南宫白心里是怎么想的。 “什么?” 眼神在树林、山石警戒扫视,全心神都在四周的南宫白听到苏青离说话,然而却没挺清楚什么内容,他继续扫视着四周的密林和千奇百怪的植物,淡淡询问。 “我说你刚刚怎么突然偷袭冯铁,废了他的丹田啊?”苏青离声音略微提高,再次重复一遍问话。 南宫白转头看了苏青离一眼,眼神疑惑,“当然是完全消除他对我们的威胁。”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如果不是答应饶他一命,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话音淡淡,却血腥四溢。 “我知道废了他的丹田,是为了完全消除他对我们的威胁。”苏青离没好气的说道,如果连南宫白为什么这样对冯铁的原因,她都想不明白,那她岂不是太过愚蠢了吗。 南宫白看着苏青离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你既然知道,那还问。” 苏青离被南宫白平淡而直白的话憋的一滞,有些恼怒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废冯铁的丹田,为什么要偷袭?” 南宫白的表情更加的疑惑不解了,说道:“魂师想要废魂士的丹田,除了偷袭,还有什么办法?” “啊……?”苏青离被南宫白这句话说得彻底愣在那里。 对啊,一个魂师想要废了魂士的丹田,除了偷袭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自己似乎被南宫白一直以来的冷静睿智带入了一种误区,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南宫白化解掉。 但是在南宫白冷静睿智的化解这些事情的背后,他也默默忍受着痛苦和生死的折磨,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自己似乎对南宫白的期望太高了,总是希望他以一种完美的手段轻松的解决难题,但是却没有想到,南宫白也还只是一个刚刚突破到一魂穴的魂师而已,他的力量也很有限。 “对不起……”苏青离清丽脱俗的小脸满是愧疚的神色,漆黑纯澈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南宫白,小声说道。 “什么?”苏青离的声音太小,南宫白没有听清楚,疑惑的询问。 “我说对不起。”苏青离再次愧疚而认真的说,声音真诚。 南宫白一直冷静无波的表情怔了片刻,有点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我刚刚误解你了,因为你偷袭冯铁的事情,所以我以为你性情卑鄙阴暗。对不起。”苏青离看着南宫白,有些不好意思。 南宫白看着表情歉疚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苏青离,这一瞬间,心里切实的感受到了苏青离的单纯和善良。 世人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们没有说对不起,反而还觉得不解恨,还要杀了自己! 赵泓溟和自己比试切磋,输给了自己,自己又手下留情,他没有说对不起,反而要杀了自己! 冯铁为了夺取斩龙剑,想要杀了自己,最后自己饶他一命的时候,他竟然还想要聚集全身魂力于丹田处,想要施展咒术反击! 他们都想要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们心中都没有对自己感到歉意,而现在苏青离只因为误解了自己,竟然像自己道歉,而且如此真诚,毫不作伪! 南宫白拍了拍苏青离搀扶着自己的手臂,表情温和,淡淡开口,“无妨,在世人看来,卑鄙阴暗,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性格。” 苏青离被南宫白这句平淡的话说的心里一酸,想要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最后也只是温婉一笑,灿烂如花。 ; 第三五章 归途 “你怎么这么戒备啊,仙剑山脉这样大,他们二十二人应该没有这么容易找到我们吧!”看着南宫白四处扫视的谨慎而警戒的眼神,苏青离感觉有些谨慎过分了。 “虽然我废了冯铁的丹田,但是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安全,还有二十二人分散在四处在找寻我们,他们都看过我们画像,而且是精于搜寻的魂术师,魂力境界都在魂士这一阶。以我们两个这样的状态,就算再遇见一个比冯铁弱的魂士,也是回天乏术了。” 南宫白苍白的脸上依然淡淡的,话却说的斩钉截铁,“只要还有一丝危险的可能,我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了,我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万一伤势再次加重了怎么办?不如先歇一歇吧。”苏青离搀扶着南宫白,神情担忧。 “不用了,我还能够忍受,咳咳……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仙剑山脉为好。”南宫白摇了摇头,用斩龙剑拂开挡在面前的有一人高的茂盛的杂草,向前方警惕而小心的望了望。 苏青离见南宫白执意要赶路,也只能搀扶着他的手臂,穿过草丛,踩着杂草,一脚高一脚低的艰难的向前行去。 两人再次勉力向前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一路上还算辛运,只遇见了几只一阶魂兽,都被苏青离施展咒术赶跑了。 苏青离站在一棵树皮斑驳的老树下,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甩了甩因为搀扶南宫白而酸麻的左臂。 她看了南宫白一眼,发现南宫白的脸色苍白如纸,不见一点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喘息越来越重。 南宫白半个身子都几乎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知道南宫白因为重伤衰弱的体力终于消耗殆尽,终于忍不住再次说道:“以你现在的体力,即使我们不停歇的走,恐怕也一时半会出不了仙剑山脉,反而到时候把你的伤势给弄严重了。我看我们还是歇一歇再走吧。” 南宫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四周看了看,视线里的景物一片虚幻,还有无数细碎的金纹浮动,胸口的伤势也传来一波波潮水般的痛楚,令意识恍恍惚惚。 他知道自己真的达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再走下去,恐怕就要被胸口的伤势拖死在半路了,而且两人磕磕绊绊的前后加起来也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了,都没有碰到赵阀派来的人,恐怕这片区域还是安全的,当下他缓缓点头,声音虚弱沙哑,“好,就在这儿歇一歇吧。” 听到南宫白终于答应歇一歇的要求,苏青离终于暗中松了一口气,扶着南宫白慢慢倚靠着老树斑驳的树身,坐了下来,然后她随即坐在了南宫白的身旁,双手轻轻捶打着自己疲累酸软的小腿。 南宫白抱着斩龙剑,坐在地面,背后依靠着老树粗粝斑驳的树身,他闭上眼,轻轻呼了一口气,意念内视,默默查看身体的伤势,意念所过之处,身体内部的情况一一在脑海闪现。 他发现自己身体内部一团糟,几处经脉已经出现裂痕,经脉里面空空荡荡。 境界从混术者九魂穴提升到魂师一魂穴后,如今只剩下右手手心的魂穴还打开着,其他八个魂穴都已经因为魂力倒卷回丹田而关闭,但是这唯一还打开着的魂穴里面却没有一丝丝的魂力波动。 而魂力的源泉——丹田,也只有几丝一缕缕犹如云絮一样的魂力在飘荡,这些魂力也都是这一路上丹田慢慢恢复的魂力,翅膀残破、伤痕累累的骨蛾委顿的静静趴伏在那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魂力对他进行温养。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南宫白胸口的胸骨有几根已经断裂,内脏也有出血的迹象,这是造成他一个时辰魂力恢复的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丝的主要原因,因为丹田恢复的魂力都自发的用到了这里,一些修复断裂的胸骨,一部分包裹住内脏,并且缓慢的渗透进内脏,治疗内脏的出血。 南宫白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十分糟糕,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样触目惊心的地步,他心中苦笑,这样的伤势,即使回到剑竹居,也要安心将养几日才能完全康复,不给身体留下隐疾,妨碍日后的修行,这样的话,恐怕只能带着伤和赵泓溟完成约定了。 了解了身体的情况后,意识从身体内部回归识海,他睁开眼睛,眼神深邃,掩藏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左手用力握了握斩龙剑,苍白如纸的脸上,表情变得坚毅冷静。 知道刚刚南宫白在闭眼用意念内视感知身体,所以苏青离没有出声打扰,现在看见南宫白睁开眼睛,苏青离立刻关切的问道:“身体怎么样?伤势如何?丹田没事吧?” “一团糟糕。”南宫白神情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一样,淡淡回答。 苏青离叹息一声,神情懊恼,“早知道魂力消耗会这么大,我就再多向父亲讨要一些回魂丹了,有回魂丹快速的回复魂力,你的伤势也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 苏青离说着话,右手握成拳狠狠砸了一下地面,发誓一般的说道:“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认真刻苦的修炼。” 接着她又抱怨着说道:“如果以前我没有偷懒而是认真修炼的话,现在也不会像这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帮不了你的忙,搞得一片狼狈。” 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看着神情懊恼后悔的苏青离,稚气未脱的脸上是一种宁静的温和,“你怎么会这样说,如果不是有你抵挡了冯铁一阵,我怎么可能成功的把骨蛾炼化成脉兽,没有脉兽又怎么会有骨蛾给予冯铁的那致命一击呢。”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神情犹如春风一样温暖,认真的说道:“我很庆幸,你在被我拒绝后还能跟过来,否则局面会比现在更糟糕。” “嘻嘻……你这样说,我心里现在觉得好过多了。”刚刚还在懊恼愧疚的苏青离听到南宫白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犹如风吹过的天空,一片晴朗,但她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回去后,我还是要努力修炼,争取日后可以帮到你更多。” “好。”南宫白嘴角浮现一丝极浅的笑意,轻轻点头。 这番对话后,两人都不再做声,各自默默运转魂诀,回复魂力。 两人安静的倚靠着老树的树身,坐在地面,有风吹过,撩动两人的发丝和衣角,微微飘动,不时有落叶悠悠荡荡的落下来。 时间无声无息而又飞快的流逝,随着天光的消逝,仙剑山脉的黑夜来的更早,密林里已经有一团团雾气升起,朦朦胧胧。 一轮清亮纯澈的弯月挂在夜空,在两人头顶的枝桠间若隐若现,月光像轻纱一样披落下来,随着山川地势、密林植物起伏不定,从枝桠间泻下来的月光,落在地面,如同一汪清水。 清幽安静的环境里,远方传来一声声凄厉呜咽的狼嚎和各种魂兽的吼叫,让人感觉远处黑暗里,隐藏着危险的潜藏者,心里莫名的警惕。 突然在这静谧而神秘的暗夜里,传来了踩碎枯枝落叶的细碎的声音,规律而轻微,很明显是人的脚步声,而且正在向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的方向靠近。 当听到声音的时候,南宫白瞬间睁开眼睛,坐在这里听了两个时辰各种魂兽经过时的脚步声,他在一瞬间就判断出了这是人的脚步声,他向苏青离看去,发现苏青离也向他看来。 苏青离用眼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嘴唇无声的开合,吐出两个字,“有人。” 南宫白神情警惕不失镇静,眼神清亮如剑,紧了紧手中的斩龙剑,缓缓点头。 “怎么办?”苏青离神情有些担忧,再次无声的开口。 “等。”南宫白也无声的回了一个字,现在还不确定接近的这人是仙剑阁弟子还是赵阀派来的人,而且以两人如今的魂力,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以不动应万变。 就在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在雾气中看到一个朦胧身形的时候,在两人的左侧突然也传来一阵脚步声,后响起的脚步声虽然依旧轻微,但略显杂乱,很明显是有七八人之多。 最先出现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南宫白、苏青离,也没有听到那七八人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依然轻微而谨慎的向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的方向走来。 终于,南宫白看清了那个被雾气缠绕的朦胧身影走出了雾气,身影清晰的显现出来,是一个全身短打,清爽干练的男子。 刚好一束月光在他身侧流泻下来,映照出来人的面容,瘦而干瘪的脸,嘴唇上蓄着一小撮胡子,一双眼睛如同鹰一样,刚好和南宫白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男子神情一怔,明显没有想到前方会有人,然而等他警惕的看了南宫白和苏青离一眼后,南宫白借着月光,很明显的看到男子瘦而干瘪的脸上露出一抹隐秘的惊喜。 “不好!这是赵阀派来的人!”南宫白眼神一凝,心中瞬间闪过这一想法。 第三六章 暗黑巨斧 来人瘦长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和得意的神情,在冰冷的月光映衬下,显得诡秘、阴测。 南宫白眼眸微缩,一点精芒爆射,神色变幻,突然他向那七八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瞬间镇定了下来,他对还没有明白过来的苏青离快速说道:“这是赵阀派来的人,我先上去拦住他,你去找另外来的人求助。” “万一另外那些人也是赵阀派来的人呢?”苏青离知道来人的身份后,虽然有些慌张,但思绪还没有乱,谨慎的问道。 “另外那些人不是赵阀的人,是仙剑阁的弟子,有一人施展咒术的时候,魂力有天人诀的痕迹,我感觉到了。”南宫白快速的回答,看着快速向两人走近的精干汉子,最后对苏青离说道:“你快去!我抵挡不了他多长时间!” 虽然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在古树下调养了很长的时间,南宫白的魂力也恢复了一些,丹田中的骨蛾也不再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南宫白伤势最重胸口处的内脏却只是堪堪止住了出血的趋势,如果受到震动,必然会大量出血,甚至内脏碎裂。 “你小心!” 苏青离深深的看了南宫白一眼,语音低沉而快速的说道。 她知道现在不是再多说什么的时候,她能够多一秒让那七八个人帮助他们,南宫白就能够早一秒的摆脱危险。 话音刚落,她就向那七八人所在的方向快速的奔去。 而南宫白在苏青离刚刚动身向那七八人奔去的时候,脚尖一点地面,身形横移,刚好挡在了以为苏青离要独自逃跑、想要阻止的精壮汉子的去路上。 “呵呵,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是一个知情种子,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掩护小女友逃跑,称得上有情有义了。若在平时,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这次嘛,可惜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精壮汉子似乎对南宫白掩护苏青离的举动很是欣赏,眼神柔和了一分,但他瘦长干瘪的脸上柔和的神情转瞬化为了可惜,仿佛南宫白已经倒在了他的脚下。 南宫白长身而立,面对着两米处的劲装汉子,神情淡淡,对劲装汉子的话一副不置可否神情,心里的念头却在急速的转动。 看来冯铁说的是实话,他之前果然没有使用通心术向他的同伴传递消息,而冯铁丹田被废之后,更是没有机会把关于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他的同伴,所以这个劲装汉子才会如此的轻视自己。 而最重要的一点,或许是由于能够在这里碰到自己,使劲装汉子的特别惊喜,所以他对周围的警戒都降低了很多,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现在还没有发现另外那七八人的气息和轻微脚步声。 自己全盛的时候使用斩龙剑,再加上骨蛾的从旁协助,或许还能和魂士境界劲装汉子斗上一斗,但是此时的这幅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只能缩在丹田里温养骨蛾,南宫白心里的胜算实在不大。 南宫白在心里瞬间理清了眼前局势清晰的脉络后,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拖!拖到苏青离领着那七八人过来援助!以苏青离的身份,只要是仙剑阁的弟子,恐怕都不会拒绝帮助她的。 “你是谁?我和你好像素不相识吧?为何一照面,就想要置我于死地?”南宫白心中打定拖延劲装汉子的注意后,便故意开口引诱劲装汉子说话,因为一般胜券在握的人,在对手面前都会有一种掌握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心里优势,并且会享受这种心里优势。 “我们的确素不相识,而且你也不用问我的身份,因为等会儿你就是一具尸体了,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劲装汉子右手抬起,用右手食指捋了捋唇上的两撇胡须,神情轻松。 南宫白冷冷一笑,脸上掠过一抹不屑的神色,似乎对劲装汉子的话很不以为然,注意力却集中在身后的方向,探知着苏青离是否领着那七八人过来援助了。 “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以为然?呵呵,你认为你区区一个魂术者九魂穴是我魂士七魂穴的对手吗?”精壮汉子说着话,脸上表情一肃,身上魂力传来一阵强横的波动,只见他的双臂和双腿同时亮起了光点,总共七个光点,如同烛火摇曳而明亮。 七魂穴! 南宫白眼神闪过一丝震惊的表情,这人竟然比冯铁的魂力境界还要高一个魂穴! 劲装汉子捕捉到了南宫白那稍纵即逝的震惊表情,他对南宫白看到自己实力后的震惊表情很是满意,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志得意满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和我扯这么多,是在拖延时间,为了给那个女孩制造逃生的时间,但是我丝毫不介意你的这种小伎俩。” “哦?为什么?”南宫白表情淡淡的。 似乎早就料到南宫白会有这么一问,劲装汉子微笑而自信的回答道:“因为实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伎俩都只会变得可笑。” “哦……是吗?”南宫白眼神玩味的看着劲装汉子,语音意味深长。 身为仙剑阁七长老之一苏孝松女儿的苏青离,身份果然尊贵无比,这么快就让那七八人向这边快速的赶了过来,他现在能够清晰的听到节奏快速的脚步声了。 苏青离几人距离两人已经很近了,脚步声清晰可闻,劲装汉子自然也听到了,他看着南宫白玩味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刚刚那个女孩并不是逃跑,而是寻求帮助去了,而面前这个面容始终镇静冷定的男孩,在这里拖延自己,也不是为了为女孩争取逃生的时间,而是为了她能快速赶回来争取时间。 从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的高高在上的心理位置上,到被欺骗的对象,这巨大的落差,让劲装汉子心里充满了羞愤和恼怒,他的脸色一片铁青,眼神射出犀利的杀意,冷冷开口,“你很得意吗?不过他们来也未必救得了你,因为在这之前,你已经死了。” 劲装汉子冰冷而森寒的话音还在空气里飘荡,他右手在左手食指上纳戒上一抹而过,瞬间从纳戒里取出一把巨斧。 巨斧呈暗黑色,闪烁着黝黑的金属光泽,斧柄足有孩童的手臂粗细,两米长,斧面更是如同一张四方桌一般,这把巨斧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霸气和爆裂,而又厚重如山。 但是劲装汉子精瘦的身躯抓着巨斧却不费吹灰之力,如同轻盈无物一般。 暗黑巨斧刚一出现在劲装汉子的手上,他眼中精芒暴射,腰身一扭,手中的暗黑巨斧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黑线,呼啸着向南宫白拦腰斩去。 当暗黑巨斧突然出现的时候,南宫白心里着实镇静了一下,他真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精瘦的汉子,使用的魂器竟然是一把似乎可以开天裂地的巨斧。 心中虽然震惊,但是他的反应却快速无比。 他仰面向后躺去,同时脚尖一点地面,整个身子与地面呈三十度的角度,如同炮弹一样向后飞速的射去。 南宫白虽然反应迅速的脱离暗黑巨斧的攻击范围,但是暗黑巨斧却划出一片扇形的光幕,从南宫白的鼻尖四**离的上方的掠过,被风荡起的几缕黑色长发,被光幕瞬间削断,飞散在空中。 光幕刚从南宫白面容上方掠过,他就听到身后传来‘嗤……’的一声极其短促而又精细的声音,接着便听见树叶在空气中的哗哗声和树木倒地的砰然响声。 南宫白腰眼用力,身子几个旋转,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然后直起身子,立定身子,长身而立,他眼光向刚刚声音响动的地方一转,赫然发现刚刚自己倚靠的那棵巨大的古树已经被从根部拦腰砍断,只剩下一个树墩,表面平滑如镜。 然而南宫白还没有来得及感慨,头顶风声顿起,只见劲装汉子满头长发狂舞,神情暴烈,眼神光芒明亮犀利,身子后仰,如同一把弓一样,浑身蓄满了力,双手把暗黑巨斧高举在头顶,然后狠狠的劈了下来。 空气里顿时响起尖厉如同鬼嚎的声音,那是暗黑巨斧速度太快,摩擦空气而产生的声音,而暗黑巨斧后面拖着长长的尾线,前方的空气却四散逃逸,完全被这一击产生的波动荡开。 南宫白眼眸微缩,神情瞬间凝重,脚尖用力一点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凹陷,身子快速的向一旁闪去。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然后还在空中的南宫白便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撞击在身子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纸鸢一样跌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接着连连翻滚了几下,才止住了去势。 南宫白翻身爬起,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脸上神色痛楚,皱着眉头的看向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发现暗黑巨斧的整个斧面已经深深陷入地面,而一道深又长的裂痕突兀从出现在了地面上,足有十米的长度。 劲装汉子站在暗黑巨斧旁边,眼神暴烈的看着南宫白,手掌握住暗黑巨斧的斧柄,手掌一用力,整个暗黑巨斧‘嗤啦’一声从地面拔了出来,尘土石屑从斧面上哗啦啦的落下。 劲装汉子对着南宫白冷冷一笑,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森森的光芒。 “你现在感觉你还能够撑到他们来救你吗?” ; 第三七章 杀机隐现 南宫白单膝跪地,苍白的脸色两侧,几缕黑发散落下来,他手握着斩龙剑,拄着地面,对劲装汉子的话置若罔闻。 透过飘渺的雾气,他眼睛紧紧盯着劲装汉子,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有一抹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同时浑身一震,丹田还有唯一一个魂穴里的魂力疯狂而快速的窜动了起来。 魂力流淌过经脉,瞬间冲上双臂和双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犹如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从如冠的树叶间流泻下来的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森森的血光,鲜艳而妖异。 手掌刚刚变化成血红色,南宫白就猛地把手掌印在了面前的地面上,轰然一声,地面震动,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波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如同水纹般快速的向外扩散,带动的尘土也向外翻卷。 在南宫白把手掌印在地面的瞬间,一股魂力通过手掌钻入地面,在地下如同游蛇一样快速的向劲装汉子的脚下延伸过去。 劲装汉子很明显发现了地下快速袭向他的这股魂力,眼神一直紧跟着这股魂力移动,当这股魂力快要到达他脚下的瞬间,他身形突然拔高,然后向后倒翻而去,虽然手中拿着那把霸气爆裂的暗黑巨斧,但身形却轻盈飘逸。 在劲装汉子落地的瞬间,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突然有一只血红色的大约一人高的手掌,‘哗啦’一声,撑破地面,钻了出来,一时间地面开裂、石块飞溅。 那只一人高的手掌周围雾气缭绕,在光线暗淡的环境里,仿佛从地狱之中伸出来的厉鬼的血手印。 “血手印!” 看到钻出地面的竟然是一只一人高的血红色手掌,劲装汉子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不敢置信的叫出声来。 脸色苍白的南宫白不理劲装汉子的惊诧,神情平静的站起身来,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血红的左手上延伸出一条大腿粗细的血红线,深入地面。 他向后退了一步,左手向后用力一拉,那条深入地面血线猛然绷紧,然后在南宫白和那只血色手掌之间的直线路面,纷纷砰然开裂,地面表皮上卷,石块嗖嗖乱飞,接着从地面下弹出了一条大腿粗细的血红色的线,这条血线竟然如同桥梁一般,连接着南宫白和血色巨掌, 原来这天血线是从南宫白施展血手印后,魂力从左手延伸出去幻化出来的实质力量,而那只血红色的巨手,自然也是施展魂术血手印,魂力幻化出来的。 “果然是血手印!” 劲装汉子看出来血手印的全貌,神情复杂,再次开口说道,“真是想不到,仙剑阁的弟子竟然会修习魔教的邪术。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 “不管是不是邪术,能杀你,就已经足够了。”南宫白长发飞舞,眼神平静的看着劲装汉子,声音淡而冷。 他握着斩龙剑的右手拇指轻轻一弹剑柄,‘曾……’的一声,斩龙剑一声清亮激越的金戈声,快速出鞘,他右手把剑鞘狠狠的插入地面,然后轻松的握住斩龙剑的剑柄,随意的挽了个剑花。 “不对!不对不对!”劲装汉子看着左手施展血手印,右手握剑的南宫白,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想要求证却又神情挣扎,脸上竟然现出了复杂的表情,涩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要杀我,你却不知道我是谁?真是可笑!”南宫白眉头一剔,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剑一般凌厉的气势,周身缭绕升腾的雾气‘呼’的一下,被全部挡开,云卷云涌,“还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却不愿意相信!” 劲装汉子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既是仙剑阁弟子,又修习过血手印的人,除了前些天传的沸沸扬扬的萧逝雪唯一弟子的南宫白,又有谁呢? 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你是南宫白?南宫墨和云雪沅的儿子,萧逝雪的唯一弟子?” “怎么?派你来杀我的人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份吗?”南宫白冷笑。 竟然真的是南宫白! 背后站着萧逝雪的南宫白! 当时赵阀总管召见他,然后不知任务的时候,他就在奇怪,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秘密,竟然令赵阀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在方圆千里、危机四伏的仙剑山脉之中,击杀这两人,并且把他们身上所有的魂器带回来。 这个谜现在终于随着南宫白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劲装汉子恍然大悟了。 原来赵阀如此的处心积虑,竟是为了被南宫白带到仙剑阁的斩龙剑! 劲装汉子的眼神转到南宫白右手握着的斩龙剑上,一把古朴而简约的剑,但是剑脊上却有一条血线,在光影下,犹如游龙一般,游走不定。 斩龙剑!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炙热,有疯狂的光芒在逐渐的蔓延,如果南宫白没有带着这把斩龙剑,他肯定会慑于萧逝雪的赫赫威名,立即遁走,然而当看到斩龙剑的时候,他的心却出现了挣扎,最后夺走斩龙剑的念头如同野草一样快速蔓延,充塞了他的整个心。 只要得到斩龙剑,躲起来,参透龙皇的秘密,什么仙剑阁,什么萧逝雪,什么赵阀,到时候还不是要对自己恭敬结交,这个世界,就是以实力为尊! 劲装汉子心中主意已定,嘴角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刚刚杀你,是命令在身,不得不从!现在杀你,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真的是不得不死了!” 在劲装汉子看到斩龙剑后,神情挣扎犹豫的时候,南宫白一直在仔细的紧盯着劲装汉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当看到他表情慢慢变得镇定而狠厉的时候,南宫白知道这次恐怕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即使苏青离及时的把那七八人领了过来,但是如果那七八人的实力不能够和劲装汉子相对抗的话,劲装汉子这次为了斩龙剑,恐怕也不会退走了,也会想要搏上一搏。 ; 第三八章 追风十三剑 。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南宫白知道再拖延也已经于事无补,如今之计,只有再次硬拼一下了。 他左手手腕一甩,从手掌延伸出去的血线立即荡了一下,带动的血手印瞬间飘飞到劲装汉子的头顶,如同一片血云似得狠狠的金装汉子拍了下去,血手印带出的气浪激荡的劲装汉子满头长发狂舞。 满头长发狂舞的劲装汉子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握着暗黑巨斧斧柄的右手一用力,把暗黑巨斧‘呼’的一声举过头顶,左手举起,托在暗黑巨斧斧面上,暗黑巨斧那与四方桌一样大小的斧面顿时把劲装汉子的身形完全的遮掩住了。 犹如厉鬼从地狱伸出的血手印,瞬时狠狠的拍在了闪烁着黝黑的金属光泽的暗黑巨斧上面。 “嘭……” 一声余音不绝的闷响响彻这片天地,一股气浪以血手印和暗黑巨斧相撞击的地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滚滚扩散,卷动的空气都出现了扭曲。 周围所有的树叶被气浪所激,顿时向一颗颗梭镖一样,在‘嗖嗖’声中,四处射击,被射中的山石石屑纷飞、火星四溢。 而原本满脸不屑神色的金装汉子被巨大的力量压的膝腕一弯,身子晃动,差点跪倒在地面。 他脸色顿时一凝,眉头皱起,眼神中爆射出狂野的光芒,然后大喝一声,浑身的七个混血顿时大亮,一股强横的魂力波动汹涌流动,然后他身形一挺,双臂用力把暗黑巨斧向上一顶,立刻把压在暗黑巨斧上面的血手印荡了开去。 南宫白变招奇快,见血手印刚被劲装汉子用魂力荡开,嘴唇抿成了一条坚毅的线条,左手用力往回一拉血线,然后握拳,向前狠狠用力一推,血手印也立刻握成一个拳头,犹如一颗炮弹一样呼啸着砸向劲装汉子的胸前。 看着再次倒卷而回的血手印,劲装汉子眼神凛然,他没有想到南宫白对血手印修习的如此熟练,变招这样的快速,现在他魂力刚注入双臂荡开血手印后,承受反震力的时候。 “光茧!开!” 在血手印堪堪要砸到劲装汉子身上的时候,只见劲装汉子脖子上面青筋直冒,身上七个魂穴处突地光芒大盛,如同烛火突然拔高一般,同时他猛然大喝一声。 大喝声还未落下,只见劲装汉子七个魂穴处,猛然拔高的如同烛火一般的光焰‘唰’的一身飞出魂穴,在劲装汉子的头顶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焰。 七朵光焰刚刚缠绕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焰,就‘唰’的一声落下一层光幕,把劲装汉子包裹进去。 ‘嘭!’ 血手印狠狠的砸在了光幕上。 血手印被荡飞在空中,带动的血线也飘飘荡荡。 七朵光焰产生的光幕被打出了一个凹陷,然后整个光幕如同水波一样剧烈的波荡起来,最后那巨大的光焰‘嘭’的一声,分裂为七朵光焰,飞回到劲装汉子的七个魂穴里。 而劲装汉子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双脚擦着地面,向后飞退。 为了止住退势,劲装汉子双手握住暗黑巨斧的斧柄,狠狠的把暗黑巨斧劈进地面。 劲装汉子一路飞退,深深劈进地面的暗黑巨斧便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泥土翻卷。 在血手印被巨大的力量荡飞到身后,而劲装汉子也在努力不断抵挡反震力的时候,南宫白牙齿紧咬,紧皱的眉头下,眼神坚毅无畏,左手通过血线拉扯着荡飞到身后空中的血手印,右手握着斩龙剑,脚尖在地面快速的一点,‘嘭’的一声,脚下的地面龟裂出蛛网一般的裂痕,而南宫白的身影早已如离弦之箭向劲装汉子射去。 南宫白身前握着斩龙剑,身后拉扯着血手印奔行到距离劲装汉子还有五米的时候,劲装汉子终于止住退势,稳住了身子。 恼羞成怒的劲装汉子充血的眼眸里,倒映出来的南宫白的身影,也如同被血染红了一样。 他仰天长啸,身上顿时传来一股强横的魂力波动,‘刺啦’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原来劲装汉子上身的衣服被这股强横的波动硬生生的震裂、飞了出去,露出了他浑身虬结、凸起的肌肉。 他双臂的肌肉凸起更甚,青筋尽显,有虚幻白色的魂力在手臂上缭绕,他握着暗黑巨斧,腰身向后半旋,然后瞬的了出去。 这次速度之快,连暗黑巨斧都看不到了,只看到一条黑影。 然后空气中传来金戈之声,空气如同潮水一样向两边翻卷,空间扭曲,暗黑巨斧劈出的光弧从避开的空气中掠过。 看到这道光弧的声势,南宫白一往无前的去势没有丝毫的停顿,浑身的魂力依照施展追风十三剑的经脉的走势,呼啸着运行在经脉之间,瞬间呼啸涌过,然后就见南宫白遥指着劲装汉子的斩龙剑上,白光一闪,一道剑光‘嗖’的划过空气,和光弧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曾……!’ 刺耳的金属切割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语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气里。 ‘咔……!” 那道剑光和光弧相持了一瞬,立即被震碎,化为了片片光片,在月光下,光辉变化万千。 而光弧的速度和声势却也下降了一些。 “追风十三剑——牧童遥指!”劲装汉子惊呼。 劲装汉子惊呼声未落,南宫白手中的斩龙剑突地从他的手中射出,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空气,并且伴随着龙吟之声。 ‘嘭……!’ 在劲装汉子略有些慌张的神情里,斩龙剑也紧随剑光之后,狠狠的刺中了光弧,两者狠狠的碰击了一下。 然后就见斩龙剑‘唰’的被震飞,打着旋的荡飞了出去,‘曾’的一声,插入一棵树的树干上,直至剑柄。 看到斩龙剑被震飞,劲装汉子汉子慌张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冷笑着说道:“你难道就这些本……” 劲装汉子话还没有说完,他放松下来的神情瞬间变的震惊而惊惶,眼眸猛然睁大,剩下的话被生生的卡在喉咙处。 劲装汉子睁大的眼眸里,只见南宫白苍白的脸色上突显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奔行如电身影瞬间定住,脚掌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地面凹陷,尘土飞扬,周围地面龟裂,而他一直在身后通过血线拉扯着空中血手印的左手,猛然握拳,用力向前挥动。 左手带动血线,血线拉扯血手印,顿时一直像风筝一样飘飞在身后的血手印被这股巨大的魂力带动的向前呼啸着砸去,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 血手印所过之处,风声呼啸,气浪滚滚,然后重重的砸到光弧上面。 瞬间风停了,声消了,树叶不要了,雾气不浮动了,月光更加清冷了,血手印和光弧紧紧的撞击在一起,如同静止,但却在无声无息的抵消彼此的力量。 ‘咔……!’ 一声极细微的声音响起,顿时风动声起,叶摇雾舞。 然后在劲装汉子不可置信和惊惶交加的神情中,拿到看似坚不可摧、声势浩大的光弧表面出现丝丝裂纹,接着‘咔擦’一声,化为光影碎片,留下光影万千。 而血手印余势不歇,狠狠的撞向神情惊愕、失措的劲装汉子。 ; 第三九章 御剑术 眼看血手印就要撞击在劲装汉子的身上,劲装汉子却故技重施,把暗黑巨斧挡在了身前,整个人都缩在暗黑巨斧的后面。 ‘嘭……’ 一声闷响,气浪滚滚。 血手印狠狠的砸到暗黑巨斧上面,然而经过重重手段,最后才得以突破光弧,来到劲装汉子面前的血手印,最后却也只是把贴靠在暗黑巨斧后面的劲装汉子,撞击的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气浪还没完全散去,劲装汉子手臂一用力,把造型霸气厚重的暗黑巨斧扛在了肩上,整个人的身影便露了出来。 他脸上原来对南宫白的轻视已经完全不见,变得慎重认真,“血手印,追风十三剑之中的牧童遥指,一个是魔教的魂术,一个是雅音竹舍的魂术,本来应该正邪不相容的魂术,竟然会同时被一个人同时所习得,今天,我也真是开了眼界。” “你那一正一邪的父母虽然传授给你的都是魂术师梦寐以求的强大魂术,可惜你却不过是混术者九魂穴的境界。哦!不对!看来你在仙剑山脉遇到了奇遇了,短短时间,竟然突破到魂师一魂穴的境界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你还是发挥不出血手印和追风十三剑最大的威力!” “懒得和你废话!”南宫白眉头一剔,冷冷回答。天人诀运转,魂力一丝丝的从丹田和魂穴里凝练出来,心神集中,魂力按照御剑术经脉走势呼啸流淌,一丝有些缥缈的意念顿时冲出识海,掠过空气,附着在斩龙剑上。 南宫白意念一动,插进树干的斩龙剑顿时‘曾!’的一声自动从树干上拔了出来,带起一些木屑,然后御空飞行,来到南宫白面前,漂浮在哪里。 “御剑术!”即便劲装汉子经过血手印和追风十三剑的冲击,心里对南宫白已经很重视了,然而当南宫白施展出御剑术的时候,他还是惊呼出声,“你才进入仙剑阁多少日子?竟然已经习得御剑术了?萧逝雪竟然真的传授给你了仙剑阁的魂诀——天人诀,难道仙剑阁里面就没有人阻拦吗?一个魔物,竟然能够修习七古派之一仙剑阁的立派魂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啰里啰嗦够了吗?”南宫白右手捏了一个剑诀,手掌竖放胸前,眼神寒冷平静,内心里却有颇不平静。 他从刚入仙剑阁开始,师父就让他修习魂诀天人诀来凝练魂力,同时天人诀可以凝练意识和锻造魂力,使意识快速强大,魂力也更加的锋锐凝练,为修习御剑术做准备。 他天人诀刚入门的时候,就一直在试炼御剑术,却屡屡失败,意识要么出不了识海,要么出了识海就不受控制了,再者就是附着在斩龙剑上后得不到联系。 但是这次经过击败冯铁和强行炼化骨蛾为脉兽的事情,竟然莫名的凝练了意识,所以这次才能如此顺利的施展出了御剑术。 这可是他第一次施展御剑术成功啊! 御剑术可是仙剑阁的震阁魂术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魂术!这是甚至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象征着高人一等、尊贵无比的仙剑阁弟子的身份! 繁杂的思绪如破涛一般在心内翻腾,片刻后,南宫白才硬生生的强自按捺住了这些思绪,眼神中一道亮光一闪而逝,捏着剑诀的右手顿时变化,向劲装汉子一指,斩龙剑如有灵性一般,嗖的一身,如离弦之箭一样,破空飞行,直奔劲装汉子面门。 劲装汉子神情凝重,对破空而来的斩龙剑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警惕,御剑术作为享誉整个风行大陆千万年的魂术,素以变幻莫测,剑势凌厉而著称,令人防不胜防,何况再加上一个血手印! 然而劲装汉子心中也有了对付南宫白的法子,南宫白不论施展的御剑术还是血手印都是远攻手段,都希望不和自己距离太近,因为距离太近的话,南宫白绝对不好躲过自己的魂术,而南宫白一旦受到自己魂术的一击,凭借着魂士境界对魂师境界的压制,绝对能够一击让南宫白重伤而无力再战! 心中想法打定,劲装汉子虽然依然对南宫白慎重对待,心里却不再想原来那样急切的想要击败南宫白了。 劲装汉子眼见斩龙剑将要到达自己身前两米前,身影突然横移。 南宫白眼角微跳,好快的速度! 他手势再次变换,斩龙剑立刻一个翻转,再次跟了上去。 劲装汉子见斩龙剑再次调转,向自己急速刺来,立刻用暗黑巨斧劈了过去,想要磕飞斩龙剑。 南宫白自然不会让斩龙剑和势大力沉的暗黑巨斧相撞击,手势立刻再变,斩龙剑嗖的一声,在劲装汉子两米距离处,绕着他转了一个圈子,到了他的身后。 劲装汉子眼睛一扫,视线里不见斩龙剑,身影立刻向南宫白飞奔而来,似乎丝毫没有发现斩龙剑就在他的身后。 南宫白眼神一凛,机会!手中剑诀变化,斩龙剑狠辣而无息的刺向劲装汉子的后背。 劲装汉子似乎依然没有发现斩龙剑的踪迹,脚步连点地面,身影鬼魅一般,接近南宫白。 就在斩龙剑要刺到劲装汉子后背的时候,劲装汉子脸上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手腕一动,手中的暗黑巨斧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背后。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伴随着火星四溅。 斩龙剑狠狠的刺中暗黑巨斧的斧面,然而一向削铁如泥的斩龙剑,却只是在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暗黑巨斧上面留下了个白印,便被震飞了出去。 “哈哈哈!小娃娃!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发现斩龙剑吗?哈哈哈,那是我骗你的,为了接近你而夺得时间,故意让斩龙剑在我身后追着我,其实我时刻提防着斩龙剑呢!” “现在我们如此近的距离,我看你的御剑术还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劲装汉子话说完后,距离南宫白竟然只有两米的距离。 然而听了劲装汉子的嘲讽话,南宫白的脸色却依然平静,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是吗?” “恩……?”看着南宫白平静的反常的表情,劲装汉子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劲装汉子心中的感觉刚刚升起,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他心叫不妙,怎么忘了还有血手印呢?他低头一看,只见血手印犹如蟒蛇一样,从左脚踝无声无息的缠绕盘旋而上,瞬间爬到了自己的腰间。 血线狠狠的勒紧劲装汉子的身体,血手印却如同蛇头一般高高弹起,然后重重的印在了劲装汉子的胸口。 “嘭!” 正面承受了血手印一击,劲装汉子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血红,一口鲜血没忍住,飚射而出。 “南宫!我们来了!” 这时,苏青离的声音突然传来,然后她和八个人一起穿破雾气,现出了身影,正好看到劲装汉子吐血的这一幕。 “南宫,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青离丝毫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反转的地步,惊诧而不敢置信的问。 “南宫白!” “真的是他” “青离师妹,你让我们来救的竟然是这个魔教妖人!” 然而另外八个人都没有对劲装汉子表示关注,却都目光不善,甚至充满的杀意的盯向南宫白,冷冷的发问。 ; 第四十章 斧影重重 。。。看到南宫白,跟着苏青离过来的这八个人之中,一人越众而出,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用青色的布匹束着,黑发散落身后,剑眉星目,倒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然而,此时他的眉眼间满是冰冷和不屑,从唇齿间吐出南宫白三个字,低沉的嗓音里隐藏着冷冷的杀机。 “南宫白!” “你做什么!孟晨!”感受到孟晨对南宫白切骨的敌意,苏青离立刻挡在孟晨和南宫白中间,叱道:“我让你来是帮我的,不是生事的,我们毕竟都是仙剑阁的弟子,这个时候应该一致对外!” “苏师妹!你别忘了南宫白的父母是谁!他父母手上可还沾着我们仙剑阁弟子的鲜血啊!而且他的身上可是流着魔尊血脉!”苏青离的话音刚落,从孟晨身后又站出一人,和孟晨并肩而立,此人浓眉大眼,肩宽臂长,身形舒展健壮。 “少杰说的不错!” “那可是魔尊血脉啊!是魔教的传世根本!” “苏师妹,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早知道要救的人是他,我根本就不会来!” 苏少杰这番话顿时得到其余六人的赞同,顿时向护着南宫白的苏青离喧嚷开了。 “你们……”苏青离看着一路上本来对自己言听计从而又讨好的八人现在这幅样子,顿时气急,清丽的脸颊上有细细汗渗出,“反正南宫白是仙剑阁的弟子,是逝雪师叔的弟子,你们不能伤害他!” “可是他母亲杀了我哥哥!” 突然一直冷冷盯着南宫白的孟晨痛苦大喊,仿佛刚刚痊愈的伤口被再次生生撕开,鲜血淋淋。孟晨痛苦的大喊,终于把一直对他们视若无睹的南宫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然而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一下脸色痛苦和杀气掺杂的孟晨和其余几人一眼,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劲装汉子的身上。 血手印正面轰中劲装汉子的胸口后,血线骤然狠狠收紧,缠绕的劲装汉子一动不能动,‘嘭……’的一声,因为手臂血线缠住,拿不住的暗黑巨斧重重的砸到地面上,而血手印立即扼向劲装汉子的咽喉,势必要一击必杀! “我要杀了你!” 被仇恨点燃的孟晨看到南宫白冰冷而平静的眼神,杀意、仇恨、痛苦在胸口一瞬间交织燃烧,他拔出手中的剑,一闪身,让过没反应过来的苏青离,剑光洒出一片银光,向南宫白的脖颈流泻而去。 “不要!”苏青离脸色大变,惊呼。 “杀了他!” “一起上!” 另外七人一声喊,竟然也紧随孟晨之后,纷纷拔出剑来,向南宫白纷纷出招。 一时间,剑光如水银泻地一般,把南宫白的身影完全的包裹进去。 南宫白脸色一沉,眼眸里有幽暗而猛烈的火焰燃烧,杀气四溢,捏着剑诀的右手连连变幻,御剑术已经施展到极致,斩龙剑犹如怒海蛟龙,翻转变幻不休。 叮叮当当,一阵急促的金戈交击之声。 而一边的苏青离银牙轻咬,一跺脚,也是加入了战团。 顿时只见几道人影飘飞,剑光流泻,魂术碰撞,光焰灿烂,碎石迸溅,树叶翻飞。 而劲装汉子看到这样的情形,神情大振,南宫白正在尽全力应付这些仙剑阁弟子,自然没有多余的魂力再来控制血手印了,所以此时正是脱身的机会! 劲装汉子心意一转,瞬间浑身魂力大涨,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撑破了紧紧缠绕着他的血线,手掌对着地面上的暗黑巨斧一招,霸气沉重的暗黑巨斧顿时如鸿毛一样飘起,飞到了他的手中。 劲装汉子握住暗黑巨斧后,心里顿时踏实了下来,望着缠战不休、剑光四溢、身影飞舞的南宫白几人,羞恼的神情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双手握着暗黑巨斧,全身的魂力都疯狂的、争先恐后的向暗黑巨斧上面凝聚,凝聚了劲装汉子所有魂力的暗黑巨斧显得更加的黝黑了,甚至连月光照射到上面,都没有光反射出来。 这招魂术也是劲装汉子所修习的最为强大的魂术了,一般都是用来保命的,迫不得已,是不会施展的,因为施展了这个魂术后,他全身的魂力都会耗尽,所以施展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后继之力了,要么立即遁走,要么死! 但是,今天为了斩龙剑,他却不得不冒险,他要把战成一团的这些仙剑阁弟子统统杀死,然后取得斩龙剑,立即找个地方躲避起来,直到弄清楚斩龙剑里面的秘密,召唤出龙皇!当暗黑巨斧完全凝聚了劲装汉子浑身的魂力后,整个黝黑的斧面已经完全变为漆黑如墨,那种内蕴的黑仿佛有种魔力,可以消融吸收一切。 而本来在劲装汉子手中情若无物的暗黑巨斧,现在劲装汉子双手拿着也感觉到吃力了,上身衣服碎裂,露出的双臂肌肉虬结,青筋冒起,浑身都蓄满了力。 劲装汉子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暗黑巨斧,然后唰的劈下,和平常人用斧头劈柴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然而当暗黑巨斧劈下来的时候,劲装汉子整个脚面突兀的陷入地面,面前的地面也酥软一般凹陷了下去。 一道黑光从暗黑巨斧上飞出。 然后黑光在身后拉出一片黑幕,把空气分成了两半,但是空气却没有被震开,反而如同被吸引着一样,空气都汹涌的向黑幕里涌去,然而黑幕吸收了空气之后,却没有一点反应,平静的诡异。 一切都无声无息。 无声无息而又快速。 瞬间劈进了剑光如流银泻地一般的战团。 就如同一片光明之中,突然闯进了一丝黑暗,然后所有的光明都被拉扯着,不由自主的向黑暗里涌去。 接着一切归为黑暗! “啊!” “我的手!” “谁偷袭!” “混账!” 本来战成一团的十人顿时被黑暗卷裹进去,乱成一团,而黑暗里更是传来不断的金戈交击声,有鲜血不断从黑暗里飚射出来。 “青离小心!这黑暗里面全部都是斧影!不要惊慌!闭眼感受!” 虽然一直在和孟晨几人缠斗,但是当劲装汉子挣脱了血手印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应到的南宫白心里就对他提防起来了。 当劲装汉子在为暗黑巨斧蓄力的时候,南宫白想要提醒苏青离,然而第一次用意念控制斩龙剑施展御剑术成功的他,却根本不敢在分心了。 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来提醒! 劲装汉子听了一片黑暗里传出来的南宫白的话,冷笑,“就凭你们几个进了斧影还想出来!也太小看斧影这个魂术了!” ; 第四一章 破术 一片黑暗中,孟晨、苏少杰几人声音急切的呼唤着同伴,而南宫白则默不作声的闭上眼睛,御剑术尽全力施展开来,魂力在经脉里高速运转,一丝意识稳稳的控制着斩龙剑,在周身快速的环绕穿梭。 叮叮当当和几人相互问答的声响中,他能够感觉到斩龙剑斩碎、刺破了数十道向自己劈来的斧影,然而斧影却犹如无穷无尽,挡住了一波,还有下一波。 虽然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周身又环绕着无穷无尽的致命斧影,但是南宫白神志依然异常的镇定清晰,他一边施展御剑术控制着斩龙剑,一边也在细心地感受这魂术的特点。 每一个魂术都有弱点,只看你能不能找到,他记得上魂术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且他自己对这句话很是认同,世界上没有能够无敌于天下的魂术,也没有能无敌于天下的魂術師。 这个魂术最大的特点就是黑暗和斧影,这两个特点又相辅相成,黑暗使人心里感觉到危险,而不知从何处突然无声无息出现的斧影把这份危险的感觉又提成了数倍。 所以当魂術師刚一陷入这个魂术后,必然会在心里产生慌张和失措,那一瞬间,就不知道有多少斧影劈了过去。 若不是南宫白一直对劲装汉子提防着,恐怕此时的他已经满身伤痕了! 想到黑暗和斧影,南宫白思维慢慢延伸,既然有黑暗,那么黑暗的范围有多大,既然斧影看起来似乎无穷无尽,那么斧影又是用什么凝结而成的? 斧影是不是只存在于黑暗里? 黑暗的范围和凝结的斧影是不是都取决于劲装汉子的魂力? 一番细细的感受,南宫白脑海里便想到了几个疑问,而接下来,就是用行动证实这些疑问的时候了。 南宫白仔细回想,他刚刚记得劲装汉子说话的时候,是在自己背后的方向,劲装汉子会站在黑暗里吗?黑暗对他会有影响吗? 充满着无尽危险的黑暗里,南宫白默默转身,右手剑诀变幻快速,斩龙剑在身边犹如游龙一般,急速的游荡翻滚,左手的血手印,感觉到黑暗里有一丝波动从斩龙剑的剑网里渗透进来,便毫不犹豫的一掌拍过去。 南宫白右手施展御剑术,左手施展血手印,脚步坚定而小心翼翼的向刚刚劲装汉子声音传来的地方慢慢摸索着走去。 周围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间或有人惨叫出声。 突然,南宫白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距离自己非常之近,应该是一把剑格挡开了斧影,他的脚步不由一顿,接着他感觉到那把剑竟然向自己斜斜刺了过来。 有一瞬间他想说‘是自己人’,但是他知道苏青离没有用剑,再想到孟晨欲杀自己而后快的眼神和另外几人的态度,他立刻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出声后,恐怕这把剑不止不会停止,凭空还会多出来七把剑出来! 细细感受了一下剑势的方向,南宫白左脚脚步后撤一小步,身子略微偏转,然而因为这个动作,原来可以避过去的一道斧影竟然没有避过去,擦着南宫白的后背过去了。 他能感觉到冰凉的斧影犹如真是的金属一般,划过自己的皮肤,然后皮肤裂开,鲜血渗出。 他痛的眉头顿时皱在一起,然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施展血手印的左手在剑刺到胸前的时候,突然迅疾如闪电一般,一掌拍在了剑身上。 ‘叮!’的一声,持剑之人猝不及防,顿时手中的剑被震开了。 “谁?”黑暗里,右方有人惊喜而快速的问道。 南宫白没有回答,斩龙剑和血手印却立刻加速施展,顿时把周身的斧影清空,然后急速的向前走了两步。 持剑之人没有得到回答,怔了片刻,然后脱口而出:“南宫白!” 声音满含切骨的恨意和寒霜般冰冷,正是哥哥死在云雪苑手中的孟晨。 南宫白依然没有回答。 “果然是你!”孟晨冷冷的咬牙狠狠说道。 除了南宫白,剩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好友,听到了自己的询问,肯定会出声回答,然后相互援助,在这种环境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逃生的机会! 只有南宫白,不会也不敢出声,因为这里都是他的敌人! 孟晨话音未落,手中的剑已经唰唰几剑向刚刚那个地方刺了过去,然而却只剩一片空荡。 “孟晨,南宫白在你那里?”远处传来苏少杰的声音。 “是,你快来!我们一起杀了他!”孟晨反手震开几道劈向自己的斧影,高声向苏少杰喊道。 “孟晨,不要轻举妄动,南宫白这个魔物竟然已经习的了御剑术,不好对付!我们先破了这个魂术再说!”黑暗里传来苏少杰急声劝阻的声音。 孟晨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想反驳,只听黑暗里苏少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要和南宫白纠缠了,李子受伤了!我们都在这里,你快过来,我们一起闯出去!” 本来想要反驳的孟晨听到同伴已经受伤的消息,顿时硬生生压下了反驳的声音,他们八人属于意气相投,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此时听到李子受伤的事情,再加上苏少杰的劝阻,他只好放弃找寻南宫白的想法。 孟晨最后手腕转动,手中剑不甘心的在黑暗中无意识的划出嗖嗖风声,磕飞了几道斧影,狠狠的对着黑暗说道:“南宫白,你等着!你跑不掉的!” 黑暗中早已经走出很远的南宫白,依然在谨慎而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孟晨毫无意义的威胁充耳不闻。 他有预感,自己就要走出这片斧影重重的黑暗了,因为他发现越是向这个方向走,斧影就越是多,也越来越难以应付。 施展血手印的左手已经被划了两个血痕,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当时立刻就要有一根手指被斧影削下来。 而在南宫白向那个方向越走,阻力就越大,换做正常人或者不知情人的话,一定会另外选择路径,但是南宫白确定自己的判断,一定没有错! 出路就在眼前! ; 第四二章 畏惧 斧影更加密集,也更加的凌厉了。 南宫白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肩膀、手臂、背部的鲜血已经染湿了衣衫,不过都被他避过了紧要处,所以伤的并不是太不重,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越是感受到黑暗里斧影变得密集而凌厉,南宫白心中便越是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 现在他全身的魂力已经全部运转起来了,呼啸着在经脉里席卷而过,速度如电。 趴在丹田里被魂力温养的骨蛾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强烈的战意,慢慢抬起头,站起了身子。 南宫白感受到丹田里骨蛾的动作,心中一喜,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那么过了这一阵密集的斧影后,也许自己就走出这片黑暗了。 但是走出黑暗却不代表走出危险的威胁了,走出黑暗后其实是进入了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因为劲装汉子此时恐怕就在黑暗外面守着呢,趁着每一个人走出黑暗后的因喜悦而放松戒备,和从黑暗到有月光照射的不适,对出来的人进行截杀。 所以此时一直在丹田里温养的骨蛾能够站起来,这让南宫白又有了一成成功走出黑暗并且躲过劲装汉子的偷袭的把握,因为他可以先让骨蛾闯出黑暗,吸引劲装汉子的注意力,自己紧跟其后冲出黑暗。 南宫白心中念头定了之后,和他心脉相通的脉兽——骨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感觉丹田处传来一股空间波动,然后骨蛾透过空间波动便慢慢的出了丹田,来到了黑暗里。 和自己脉兽骨蛾心意相通的南宫白,感受到骨蛾刚一出现在黑暗里,八只长枪一般的腿便磕飞了数十道斧影,然后瞬间向前冲去。 他手中剑诀立刻变幻,控制着斩龙剑护卫着自己的后方和两边,紧紧跟随骨蛾身后冲了出去。 跟在骨蛾后面还没有冲出黑暗的南宫白,心里收到骨蛾的意识,前方就能走出黑暗。 他心里刚升起一丝喜悦之情,突然又收到骨蛾的示警,然后就感觉骨蛾的身子猛然一震,八只长腿应该是和暗黑巨斧硬抗了一下,他能够感觉到骨蛾的意识处于痛苦之中,比较骨蛾还很虚弱。 南宫白不敢耽搁,左手血手印连连挥动,拍碎了十几道斧影,斩龙剑也织出一片剑网,脚步急点地面,身子嗖的从骨蛾走过的地方穿了过去。 然后他只感觉整个人猛然一下子轻松下来,那是当一个人六识完全被封锁,感应不到任何东西后,处身黑暗之中,一切只能凭感觉摸索,然后突然整个人又被置身于光明、鸟语花香之中的感觉。 虽然冲出黑暗之后,夜晚里仙剑山脉树木森森,月光只是流泻几缕下来,比不上鸟语花香的环境,但是也让精神一直紧绷着的南宫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和骨蛾心脉相通,所以外界发生的事情他都能通过骨蛾传达的意识知晓个大概,因此他刚一冲出黑暗,右手剑诀便从骨蛾身下一指指向劲装汉子,斩龙剑顿时像游龙一般刺向劲装汉子。 劲装汉子实在没有想到还是刚刚达到魂师一魂穴的南宫白,竟然已经炼化了脉兽,所以当骨蛾突然从黑暗里冲出来的时候,实在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没想到竟然会有魂兽冲出来,所以匆忙间连忙挥舞暗黑巨斧阻拦,刚刚交手,就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斩龙剑,从骨蛾身下突然像怒海蛟龙一般卷起气浪刺了出来。 现在他刚刚施展了暗黑斧影这个魂术,全身魂力耗尽,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见到斩龙剑来势如此凌厉,心里顿时起了退让的心思,连忙身子向后飘飞。然而他退的快,斩龙剑追的更急。 劲装汉子无奈之下只好用暗黑巨斧挡在了身前,‘珰!’的一声,从暗黑巨斧上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劲装汉子手臂发麻,暗黑巨斧差点脱手而飞。 劲装汉子连忙双手握住暗黑巨斧,但是还没等他双手握稳,他就感觉又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拍在了暗黑巨斧的斧面上,这一次猝不及防之下,暗黑巨斧终于还是被震脱了手,直直的向他撞下过来。 劲装汉子立刻大惊失色,暗黑巨斧的重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都记不清自己用暗黑巨斧拍死了多少魂術師,如今暗黑巨斧竟然凶猛的撞向了自己! 他连忙运转丹田里仅剩的一些魂力,在体外布了一个防护罩,然后脚尖一点,身子立刻尽力向旁边闪去。 ‘嘭’ 暗黑巨斧撞在劲装汉子的身上,他刚刚用仅剩的魂力形成的防护罩瞬间破碎,然后整个人都被暗黑巨斧撞得飞了出去,狠狠的摔落地面,整个人擦着地面飞出四五米才停了下来。 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收回血雾升腾的左手,站在骨蛾旁边,微微喘息,眼神毫无感情的看着地面上狼狈的劲装汉子。 刚刚斩龙剑被劲装汉子用暗黑巨斧挡住之后,他立即用施展血手印的左手狠狠的拍在了暗黑巨斧上面,一下子把暗黑巨斧从劲装汉子手中震脱出去。 但是巨大的反正之力也让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最后被他强忍了下去。 从暗黑斧影中一路闯出来,再到破解了劲装汉子的偷袭,南宫白刚刚回复的魂力再次全部耗尽,如果不是因为骨蛾的出现,恐怕即是他走出暗黑斧影,也躲不开劲装汉子的偷袭。 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比南宫白预想的好了太多了。 而且,看刚刚劲装汉子连暗黑巨斧都握不住,最后反而被暗黑巨斧撞得狼狈的飞了出去的样子,想必他的魂力也已经完全枯竭了! 没有了劲装汉子的控制,在南宫白和骨蛾身后,那片比黑夜还要显得黝黑的黑暗正在慢慢的消散,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里面的情形。 南宫白转过头去看着,脸色平静,然而眼神里面却有一抹隐藏的关切和焦急。 只见苏青离、孟晨、苏少杰九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圆圈,每个人身上都有几道斧影造成的伤痕。 还有一人手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手指淅淅沥沥的流淌下来。 孟晨的发带应该是被斧影割破了,满头长发披散了下来,趁着脸上的血迹,更显狼狈。 圆圈里面躺着一个人,胸口血流不止,不知是死是活,应该就是苏少杰口中受伤的李子了。 当南宫白看到苏青离显露出来并且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向自己望过来的苏青离,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笑意掠过,对苏青离轻轻点了点头。 而不知道为何黑暗和斧影忽然消散,重回安全的孟晨、苏少杰几人看着和骨蛾并肩站立的南宫白,还有狼狈倒在地上,正在慢慢爬起的劲装汉子,和静静躺在地面上的暗黑巨斧,神色复杂,再看向南宫白的眼神中莫名的有了几分畏惧。 ; 第四三章 激将 南宫白站在骨蛾旁边,右手握着斩龙剑,左手扶着骨蛾庞大的身躯,微微喘息,胸口起伏,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疑虑,看向劲装汉子。 劲装汉子则跌坐地面,倚靠在一块山石上,原本精瘦干练的一个人现在变得精神萎靡,不断向外咳血,看来暗黑巨斧那一下把他伤的不轻。 孟晨、苏少杰几人把受伤昏迷的李子扶了起来,慌忙的止血、喂伤药,一会儿眼神警惕而畏惧的看看南宫白,一会儿又看看劲装汉子。 苏青离快步来到南宫白身边,神情关切,“南宫,你没事吧?” “没事。”南宫白一直冷硬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顿了片刻,声音低的如同呢喃,说道:“刚刚在黑暗里,我一直在想着怎样破解魂术,所以没照顾到你。你……不要怪我。” “啊?你说什么?”因为最后几句话,南宫白的声音低如蚊呐,所以苏青离没有听清,她凑近南宫白身边,疑惑问道。 “没什么。”不知怎的,见苏青离没有听清楚,南宫白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再次说的勇气,只是淡然的回答,然而声音却有些飘忽,不如往常的坚毅冷硬。 “哦。”苏青离不明所以的答应一声。 南宫白转头,视线再次落在倚靠着山石、坐在地面上的劲装汉子,眼神疑虑、警惕。 思付片刻,他转头对仍然在那里忙成一团的孟晨、苏少杰几人冷冷开口,“你们在那里瞎忙些什么?是想死在这里吗?” 孟晨。苏少杰几人听到南宫白冷冷的讥讽,顿时怒目相向。 孟晨一紧手中的剑,牙齿紧咬,腮帮肌肉鼓起,冷声道:“魔物,大言不惭!小爷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吗?看你喘息都困难的样子,我倒是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现在就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 “南宫白,看你那个样子,恐怕你连走路都困难,还在那里胡言乱语!”苏少杰听了南宫白的讥讽,虽然心中也有怒气,但是为了显示风度,他依然强自压抑,冷冷回道。 “就是,你别在那里护眼乱语了,我们在这里忙着为救治李子,怎么就瞎忙了!你这种魔物又怎么会懂得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意!”正在为李子包扎伤口的一个少年也不忿的开口。 南宫白苍白如纸的脸上流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已经安全了?” 不等孟晨、苏少杰几人说话,南宫白再次开口,“你们以为现在那个人被打伤了就安全?真是可笑!如果你们再在那里做一些无谓的事情,比如包扎伤口,再比如仇视我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等到那个人恢复了魂力,你们以为你们还能逃出刚刚那个魂术吗?” 孟晨、苏少杰几人听了南宫白的话,脸色变幻,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看向依靠着山石、坐在地面的劲装汉子,神色复杂。 “不要忘了,刚刚那个魂术可是我破解的。现在我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你们刚刚不行,等会儿行吗?”南宫白语音冷冷而讥讽的开口,每一句话都让孟晨、苏少杰几人脸色沉郁一分。 “嘿嘿……南宫白,你好狠啊!”依靠着山石的劲装汉子,慢慢抬起头,眼神畏惧而阴鸷的看向南宫白,声音虚弱却有一种切骨的恨意。 南宫白和劲装汉子冷冷对视,讥笑,“怎么?你现在也想要拖延时间了吗?” “哼!”劲装汉子冷哼一声,不再开口,默默调息,看来暗黑巨斧给予他的伤害非常大,连说话都很费力了。 在南宫白和劲装汉子针锋相对的时候,孟晨、苏少杰几人却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们不会真的想死吧?”南宫白转头看着面面相觑的苏少杰、孟晨几人,淡然的脸上满是嘲讽,“这么好的机会,你们难道不知道做什么吗?” 孟晨、苏少杰两人听了南宫白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劲装汉子。 而刚刚那个反驳南宫白的少年,神色茫然,看了看脸色复杂的孟晨和苏少杰,说道:“做什么?” 南宫白没有理会茫然的少年,通过刚刚的一番接触,他已经看出来这群人是以苏少杰和孟晨为核心的,而且也以两人的魂力境界最高。 苏少杰是魂师三魂穴的境界,孟晨是魂师二魂穴的境界,其余人差不多都在魂术者九魂穴,以这些人的魂力境界,他们应该是仙剑阁外院大二的弟子。 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再加上一直待在仙剑阁上,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所以没有理解南宫白的话。 能理解南宫白话中意思的也只有孟晨和苏少杰两个人。 苏少杰脸色有些难看,对南宫白说道:“为什么让我们做?你为什么不做?” 南宫白冷笑,“我如果能做,还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无用的话吗?” “你……!”苏少杰听明白南宫白话中的意思,竟是让他们杀了劲装汉子,还从没有杀过人的他心里一紧张,竟然忘记南宫白的身体和劲装汉子一样的虚弱,听到南宫白的冷嘲,一时哑口无言。 “你们在说什么?”听了南宫白和苏少杰的对话后,那个茫然的少年再次开口问道。 “他让我们杀了那个人!”孟晨脸色沉郁,声音低沉的说道。 “什么?杀人!”那个少年立即惊呼。 “看你的表情,不会连人都没有杀过吧。”南宫白神情淡淡,“可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啊。” “你……你……我……”那少年脸色涨红,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们仙剑阁名门正派,那像你这个魔物,手上沾满鲜血!”孟晨接口,化解了少年的尴尬。 “连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都没胆子除掉,你竟然还好意思口口声声的要杀了我为你哥哥报仇!真是荒谬!”南宫白淡淡的开口。 然而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却立即点燃了孟晨的情绪,他脸色立即涨红,大声说道:“谁说我不敢!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小爷的手段!我先杀了那人,免除后患,然后再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 “呵呵,是吗?好啊!我等着!只怕你不敢!”南宫白神情不为所动,平静淡然,眼眸深处一抹精光却一掠而过。 “孟晨!不要冲动!” 苏少杰连忙拉住持剑欲走向劲装汉子的孟晨,“小心有诈!” “对!小心有诈!这是一个好借口啊!如果实在害怕,做不到,就赶紧顺着阶梯下来吧,也好留有一点脸面!”南宫白立刻开口,声音虚弱,却淡然平静。 “少杰!你别管!”本来被苏少杰这一句说的一愣的孟晨听到南宫白的话后,甩掉苏少杰抓着他的手,喘着气说道:“就算是有诈,我也要做!他说的不错,我没杀过人,我心里畏惧杀人!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做!我要让这个魔物看看,老子不是懦弱的人!我不能在这个魔物面前失了尊严!” 苏少杰见孟晨几乎被南宫白的话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他知道现在已经拦不住他了,如今也只有和孟晨一起上前杀了劲装汉子,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两个人也比一个人好应付一些。 于是苏少杰神色复杂的握着剑,也跟着孟晨向劲装汉子走去。 ; 第四四章 因果 看着想劲装汉子小心戒备的走去的孟晨、苏少杰两人,神情平静而显露嘲讽表情的南宫白眼眸微微收缩,眼神深处有一抹疑虑和戒备。 他内心里对于如此轻易的打败劲装汉子,感到非常的惊异,虽然他魂力耗尽,魂术尽出,思维缜密的分析着形势,使魂术相互配合,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威力,最后又召唤出了脉兽——骨蛾,堪堪把原来必死的局面变成现在的两败俱伤。 但是,令南宫白心中最担心的是,自始至终,劲装汉子不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没有召唤出脉兽! 他不知道劲装汉子是故意想让他们魂术尽出、魂力耗尽,然后最后突然召唤出脉兽,一举反转局面。 还是劲装汉子真的没有炼化魂兽。 但是魂士七魂穴的境界放在一般的情况下,魂術師都会炼化魂兽,因为这个境界已经可以安全把三阶的魂兽炼化为脉兽了。 三阶脉兽!可是相当于魂士的境界! 所以如果劲装汉子真的留着脉兽,想要一举定乾坤,那南宫白不得不防。 因此南宫白这才激将孟晨、苏少杰几人,让他们觉得危险并没有离开,只有杀掉劲装汉子,才能够彻底安全。 如果劲装汉子真的没有炼化脉兽,那么依他现在的状况,自然会被孟晨和苏少杰联手除掉,那样的话,大家彻底安全,皆大欢喜。 但是如果劲装汉子炼化了魂兽,想留到最后召唤出来翻转局面的话,那么受到来自孟晨和苏少杰的联手绞杀,一定会召唤脉兽化解,那样的话,脉兽的压力便都被孟晨和苏少杰来面对了。 而到时候,南宫白就让骨蛾偷袭虚弱的劲装汉子,击杀劲装汉子后,脉兽也就成了无主的魂兽了,当时候就要好办的多了。 这一系列复杂的疑虑和念头,在南宫白看到劲装汉子被暗黑巨斧重伤倒地,和孟晨、苏少杰几人从渐渐消散的黑暗里显出身影的时候,像闪电一样在他心头掠过,然后立刻因势利导,慢慢引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只等谜底揭开,看看劲装汉子是不是真的虚弱如此,还是留有后手。 孟晨、苏少杰虽然表面是受不了南宫白的激将,因此要杀劲装汉子,但是刚刚劲装汉子施展的那个魂术也的确让他们险些丧命,使他们心里对劲装汉子十分忌惮警惕,所以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些认同南宫白说的先解决劲装汉子这个最大的危险的说法,否则只凭南宫白一套说辞,也不会让从未杀过人的两人有了杀人的想法。 两人慢慢的向劲装汉子走去,步子谨慎,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强自压抑的慌张和狠辣的杀气在他们的脸上复杂的交织。 劲装汉子依靠着山石,轻轻咳嗽,每咳一下,便有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来,他看着想要杀自己的孟晨、苏少杰两人,神情竟是异常的平静,甚至还带有一些自嘲的笑意。 劲装汉子看着因为第一次杀人而紧张无措的孟晨、苏少杰两人,突然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有一丝自嘲的笑意,视线看向南宫白,“没想到原本应该手到擒来的事情,竟然因为我的大意和疏忽,最后演变成这个样子。你真的很不错!相比这两个小子,我倒希望最后能够死在你的手里!”说到最后劲装汉子轻轻笑了起来,慢慢变成了狂笑,鲜血从嘴角像溪流一样流淌,他却不管不顾。 “呵呵……呵呵……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孟晨、苏少杰两人手握长剑站在劲装汉子面前,看着神情癫狂而豪放的劲装汉子,一时间面面相觑,互相看看,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神情癫狂豪放、哈哈大笑的劲装汉子,南宫白脸上的戒备之色慢慢淡去,竟有一丝感慨的神色。 相比冯铁为了活命而愿意抛弃一切的性子,这位不知名姓的精瘦汉子,在此时面对死亡威胁的从容与豪放,已经可以算作一位豪杰了。 “既然你想死在我的剑下,那么,我成全你!让你有尊严的死去!”南宫白神色复杂,手握斩龙剑,蹒跚的向劲装汉子走去。 “别去!南宫!危险!”苏青离连忙要阻止南宫白。 南宫白摆了摆手,示意苏青离不要管,便再次向劲装汉子走去。 听到南宫白的话,劲装汉子笑声一收,静静看了蹒跚走来的南宫白片刻,突然声音低沉复杂的说道:“谢谢你的成全。”顿了顿又道:“你……和你父亲……很像!” 南宫白眼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蹒跚的越过孟晨和苏少杰两人,站在劲装汉子面前,神情复杂,“我是他的儿子,自然像他。” “不错,你说的对!你是他的儿子,自然像他,一样的跟随自己的心意而为,只要是愿意做的事情,哪怕前方危险重重,也一样做的毫不犹豫。连娶魔教圣女为妻这种千万年来从没有一人敢做的事情,他却做的义无反顾,即使整个天下反对!”劲装汉子轻轻笑着,脸上现出缅怀的神情。 “你和我父亲很熟?”看着劲装汉子脸上的神情,南宫白平静的问,语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原来父亲并没有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依然有人记得他!不止自己一个人记得! “曾经有幸和南宫前辈一起并肩战斗,杀过魔教妖人!”劲装汉子慢慢回答,语音已经极其的微弱了,“他……咳咳……曾经救过我的命,今天,我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咳咳……把这条命又还给他了……” 南宫白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劲装汉子,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南宫白神色复杂的看着劲装汉子的时候,他身后的孟晨、苏少杰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起出剑,一个刺向劲装汉子的咽喉,一个刺向劲装汉子的心口。 ‘沧啷……’ ‘嘣……’ 一道白光突然一闪,拦截住了孟晨、苏少杰两人的剑,两声清脆的金属音后,只见孟晨、苏少杰两人惊怒交加的看着手中的断剑,然后一起怒视南宫白,“你做什么?” “他的命是我的!”南宫白面无表情,没有看孟晨、苏少杰两人,冷冷回答。 “你……”孟晨持剑就要向南宫白挥去。 “愚蠢啊……”劲装汉子轻轻笑着,嘲讽的看着孟晨,虚弱的说道。 孟晨挥向南宫白的剑戛然而止,怒目劲装汉子,“你一个人快死的人,在这里聒噪什么!” “呵呵……”劲装汉子轻轻笑着,然后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南宫白一定要让你们杀我吗?” “杀了你以除后患!”孟晨不假思索的说道,神情理所当然。 劲装汉子嗤笑一声,轻轻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嘲笑,“现在的仙剑阁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苏少杰神情显出思索的表情,看着劲装汉子,问道:“听你的意思,似乎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劲装汉子笑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召唤过脉兽吗?这对于一个魂士七魂穴的人来说,你们就不感到反常吗?” 苏少杰、孟晨两人也是聪慧的少年,听了劲装汉子的话,再一联想南宫白极力激将孟晨的做法,顿时明白了南宫白的做法,同时怒声对南宫白说道:“你利用我们!” ; 第四五章 受制于人 苏少杰一直强自压抑着怒气,努力保持着公子哥的气度,维持着一种仿佛操控着一切的自信气度,然而听了劲装汉子这句话,想明白了关节后,他心里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小丑,被人利用了,却还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觉得别人说的有道理。 “你是利用我们来试探这人是否炼化过脉兽,是不是?”苏少杰脸色张红,握着长剑的手紧了又紧,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狠声质问南宫白。 “和他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杀了他!”孟晨持剑就要冲上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咳咳……沉不住气啊!”劲装汉子没有理会苏少杰和孟晨,悠悠说道,“遇到点……咳……事情,就乱了阵脚。你们难道不觉得现在,弄清楚……我有没有炼化……脉兽才是重点吗?” 劲装汉子悠悠的话语让处于暴怒的苏少杰、孟晨两人,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顿时一个激灵,同时警惕而惊慌的看向一边说话一边咳血的劲装汉子。 “我知道你真的没有炼化脉兽。”南宫白没有理睬手足无措的苏少杰、孟晨两人,眼神和劲装汉子平静的对视,神情淡然静默。 “哦?咳咳……你……怎么这么确定?”劲装汉子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表情。 “因为没有人留后手会以生命为代价!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即使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了。生命在流逝威胁下,刚刚我们矛盾出现的时候,你都没有趁机出手,连这样好的机会你都放过了,这只能你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南宫白神情很平静,有条理的娓娓道来,仿佛在诉说着一切平常的事情。 然而听了南宫白的话,劲装汉子却感慨的笑了,“我果然……咳咳……没有看错,你……真的……咳……很不简单!那暗黑巨斧也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我用它震碎了许多人的魂穴和丹田,夺了许多人性命,没想到,今天我竟也重伤在暗黑巨斧下,真是天意弄人啊!” “暗黑巨斧,我至今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材质炼制而成,但是它重逾万斤,以力伤人,你收下他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好。”南宫白简洁的回答。 “动手吧,能死在斩龙剑下,也不枉此生了!”劲装汉子眼神里突然爆发出一抹神采,豪放的说道。 南宫白默默看了劲装汉子片刻,淡淡开口,“走好。”话音未落,手中斩龙剑在空气中带出一道光,在劲装汉子的喉咙处一抹而过。 南宫白转身,还剑入鞘,神情复杂莫名。 ‘呲!’ 一声气体泄漏的声音突然想起,然后劲装汉子的喉咙处骤然裂开一个口子,鲜血飚射而出,在昏暗的光线里,妖异如地狱的曼珠沙华。 苏少杰、两人距离劲装汉子较近,斑斑点点的血迹溅染了一身,两人浑身一震,连忙惊恐的后退。 南宫白握着斩龙剑,走到暗黑巨斧处,停下,看着静静躺在地面的暗黑巨斧,然后意念从识海里涌出,缠绕在暗黑巨斧上,意念一动,暗黑巨斧忽然飘起,然后它的上空出现一道漩涡,空间扭转起来,而风眼却在移动,最后移动到南宫白左手食指的纳戒上,接着只见暗黑巨斧被漩涡旋转着吸进了风眼里,进入了纳戒。 收好暗黑巨斧后,南宫白回到苏青离身边,苍白如纸的脸上并没有脱离危险的轻松表情,反而有一丝淡淡的感伤,在他冷峻如剑刻般硬朗面容上,更显清冷孤傲。 “我们走吧。”南宫白对苏青离说道。 “好。”苏青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立刻点头赞同。 “现在想走?没那么容易吧!”被劲装汉子喉咙喷溅出来的鲜血惊吓,然后回过神来的苏少杰见南宫白要走,狠声说道。 他们从暗黑斧影里出来后,先是被南宫白利用,然后又像一个无知的人听着劲装汉子和南宫白来回的对话,最后总算理解了整个事情。 但是当他们理解并且弄明白整个事情时候,才发现他们就像个提线木偶或者说是小丑一样,在整个事情发展的过程里没有丝毫作用,始终处于愚弄的地位。 连劲装汉子的性命,南宫白说让他们杀,他们傻乎乎的去杀,说不让他们杀,他们竟然也不敢反对。 现在想起来,苏少杰只感觉脸皮一阵阵的发烫,这还是那个一向自诩风度翩翩、自信尊贵的自己吗? 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去! 孟晨同样有这种想法,他因为哥哥死在云雪苑的手里,更是想要处处压过南宫白,所以情绪更加的羞愤,脸孔涨红,“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这里装作平静无事的样子想偷偷溜走!门都没有!” 南宫白转身看着孟晨、苏少杰两人,冷峻的面容上显出一丝冷笑,“你们想杀我。” “以你现在的状态,杀了你也没有什么难的!”苏少杰表情不屑。 “你们敢!”苏青离皱眉,厉声对孟晨、苏少杰两人说道。 孟晨、苏少杰看到苏青离再次出来阻拦、干涉,神情有一瞬间的退缩,但转瞬就化为了轻视,看着南宫白,“南宫白,这就是你的凭仗吗?原来你只是一个躲在女孩背后的胆小鬼。” 南宫白表情不为所动,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苏青离,示意她让开。 他对满脸担忧神情的苏青离轻轻点头,然后实现看向孟晨、苏少杰,淡淡开口,“你们不用激将我,这样的小手段,对我没用。” 这句话让被南宫白激将过的孟晨顿时更加的羞愤欲死。 然而南宫白并没有理会,接着说道:“而且我的凭仗也不是青离。”说到这里,他目光向旁边的骨蛾看了一眼,“因为我的凭仗是我的脉兽——骨蛾。” 似乎是为了响应南宫白的话,骨蛾空洞的眼窝里突然升起幽幽的光芒,而从枝叶间流泻下来的月光照射到骨蛾的身上,使骨蛾更加显得清冷。 孟晨、苏少杰两人原来显然没有把骨蛾放在眼里,因为骨蛾身上的伤痕实在太多了,骨架上面满是裂纹。 然而此时再仔细看向骨蛾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竟然感知不到骨蛾的境界。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骨蛾的境界比他们两人要高的多,至少要二阶,甚至是三阶! 两人一瞬间相顾无言,难道南宫白连最后的退路都想好了吗?这人年纪还没有自己大,心思怎么会缜密到这种地步? 第四六章 归程扫尘 在苏少杰、孟晨两人脸色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骨蛾突然身躯向前一探,脖子一伸,完全是骨头的上下颌猛然张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对着两人发出尖利的啸鸣。 ‘吼……!’ 声波瞬间蛮横的冲撞开空气,空气化为了狂风,雾气被撕扯着卷开,树叶、尘土随着声波的流动而剧烈的漫卷翻涌。 而身处声波正前方的孟晨、苏少杰两人更是衣衫贴着身子向后猎猎飞舞,长发乱舞,连眼睛都睁不开,连忙抬起手臂挡在额前。 骨蛾尖利的啸鸣一出即收,身子向后一收,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南宫白神情淡淡,看也不看被骨蛾的啸鸣震得仍然发蒙的孟晨、苏少杰两人,对苏青离说道,“骨蛾既然已经能够行动,这次我们就乘它回仙剑阁,路上也可以少些麻烦。” 苏青离刚刚也被骨蛾突然爆发的啸鸣吓了一跳,听到南宫白的话,她看向完全是骨架组成和身边满是骨刺的骨蛾,眼神里有一丝震惊,“看骨蛾身上伤痕累累的,想不到实力这么强!” “走吧。” 南宫白没有理会苏青离的感叹,手扶着骨蛾的一条长腿,然后站在骨蛾另一条长腿上,然后骨蛾慢慢把他托上了背部。 苏青离见南宫白以这种方式上了骨蛾的背部,顿时也来了兴致,站在骨蛾的腿上让它把自己托举上背部。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站在骨蛾的背上,骨蛾背上有一排突出的骨刺,从头部沿着脊椎一直到尾部,两人就扶着骨刺,稳稳的站着。 等苏青离站稳后,南宫白轻轻拍了拍骨蛾背部的骨刺,示意骨蛾可以走了。 骨蛾领会到南宫白的意思,猛然张开由一根根骨头紧密排列组成的苍白色巨大翅膀,两张巨大的苍白色骨头翅膀一张开,舒展了几下,带起一阵阵狂风,风动树摇,月光也忽隐忽现。 接着,骨蛾八只腿用力一蹬地面,顿时骨蛾整个巨大的身子像炮弹一样,撞破头顶密密匝匝的、重重叠叠的枝叶,冲上了明月高悬的夜空,然后两张苍白色的巨大骨翅,在月光下‘哗’的展开,轻轻闪了两下,便快速的远去。 在骨蛾冲撞的地方,枝叶仍在微微的摇动,月光倏隐倏显,照射的孟晨、苏少杰两人表情阴晴不定。 两人望了一眼头顶,重重叠叠的枝叶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南宫白和骨蛾的身影,然后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面对三阶魂兽的威压,两人当时心里都在微微战栗。 察觉到彼此的动作,两人顿时楞了一下,然后明白对方也如同自己一样畏惧着骨蛾,于是两人尴尬的一笑,同时转开了视线。 苏少杰轻轻咳嗽一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们也走吧。” “好……” 孟晨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无精打采的应着。 苏少杰搂着孟晨的肩膀,一边向那六个仍然望着头顶、没有回过神来的同伴走去,一边向孟晨劝慰,“别这样垂头丧气的,我们现在要赶快赶回仙剑阁!你别忘了,南宫白和刘芒还有一场生死之约呢!” “我们要把南宫白魂力突破到魂师一魂穴境界和炼化三阶脉兽的消息带回去,让赵泓溟和刘芒有所准备。” 赵泓溟作为赵阀重点培养的弟子,肯定会有办法来抑制南宫白这些实力,以赵泓溟的性子,上次在南宫白手里受了那么大的耻辱,到时候他肯定会让刘芒杀了南宫白,来洗刷耻辱的,我们就在旁边看好戏吧!” 苏少杰这一番话,让本来心灰意冷的孟晨又重新焕发了精神,他重重点头,“你说的不错。是我太钻牛角尖了。我们赶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让赵泓溟和刘芒也能有所准备。”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快步向同伴们走去。 ………………………………………… 南宫白和苏青离乘着骨蛾在夜空中沐浴着月光,享受着清风的吹拂,冲出头顶总是压着重重叠叠枝叶的仙剑山脉,来到夜空,南宫白感觉胸襟为之一荡。 月光下,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和黑黝黝的树冠,远处有魂兽在夜空里盘旋,发出鸣叫,偶尔有几只魂兽从他们旁边掠过,一切显得平和安静。 而两人的精神也有些累了,只默默的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路无话。 回到仙剑阁的时候,正是旭日初升,曦光万丈,幻紫流金,渲染的云层散发着圣洁的金光,层层叠叠,丝丝缕缕。 虽然是清晨,但两人一路走完阶梯、绕过院落、穿过长廊的路上,也看到有许多勤奋的仙剑阁弟子已经起来,各自忙碌着。 两人在内院广场上分手,毕竟苏青离进入仙剑山脉这么长时间,苏孝松难免担心,所以要先去报个平安。 而南宫白则一个人在清晨还没有散尽的雾气里,独自回到了剑竹居。 站在简陋的竹门前,看着这三间简单的竹屋,南宫白感觉自己彻底的松了口气,心里有一种踏实而温暖的情绪,在无声的流淌。 他轻轻推开竹门,尽管他很小心,竹门依然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他动作一顿,连忙向师父萧逝雪的屋子看去,唯恐打扰了师父休息。 他仔细听了听,萧逝雪的屋里没有什么声响,这才放下心来,侧着身子,小心的从竹门打开的一点缝隙里穿过,脚步轻轻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的手掌刚摸到自己房间的门,就听见萧逝雪的房间处响起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南宫白神色有些无奈,缓缓转身,只见师父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衣,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他。 南宫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衣服几乎成了一条条的布条,上面满是泥土、血迹,头发也散乱下来,在清风里微微乱舞,有几缕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怎么样?”萧逝雪静静看了南宫白片刻,突然开口。 “这次仙剑山脉之行收获不错,魂力境界已经提升到魂师一魂穴,而且还炼化了一头三阶的骨蛾为脉兽,我……” 见到师父发问,南宫白立刻恭敬的如实回答,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萧逝雪的话语打断,“我不是问你收获怎么样?我问的是你的伤势怎么样?” “我……”听了这句话后,南宫白想要回答,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哽咽,他连忙控制住自己一瞬间激烈起伏的情绪,平息了片刻,倔强的笑着,“师父,我没事,这都是小伤,不用担心。” “没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小伤如果不完全治愈留下暗伤的话,那么层层叠加下来,也会阻碍你的修行之路。”萧逝雪冷硬如剑的神情显出一丝长辈的责怪,一直平淡无波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温厚,“在你的房间里,为师为你炼制了一炉浴汤,里面有泣血草和生肌果,补血益气,你这几天不要想其他,只好好调养就好。” 萧逝雪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南宫白看着萧逝雪已经关闭的房门,静静看着站了一会儿,然后也慢慢回了自己的房间。 熟悉的房间里,突兀的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黑色三足鼎,下面有无根之火在缓缓的燃烧。 有一股股清香从三足鼎里面飘出,丝丝缕缕,慢慢的沁入南宫白的心间。 第四七章 生死之约 不论生死 南宫白走近三足黒鼎,站在旁边,向鼎里面看去,一汪绿色的浴汤,清浅明澈,微微荡漾。 他把手放进浴汤里面,温热而舒服,如同此时在心里流动的情绪,不炽烈却隽永,绵柔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师父萧逝雪责怪自己时,师父脸上显露的那一抹温厚的责怪,他感觉一直被冰冷坚硬的外壳包裹着的心重新有了温度和跳动的动力。 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微笑,没有冰冷,没有杀戮,简单纯净,如春风般无声而又温暖。 南宫白抽回手,解开身上满是泥土、血迹而且撕扯成一条条布条的衣衫,然后翻身进入了三足黒鼎的浴汤里。 温热的浴汤慢慢把坐进来的南宫白的身躯包裹住,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便感觉似乎有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过毛孔,慢慢渗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这是泣血草和生肌果的药力在发挥作用了,当下便闭上眼睛,一边感受泣血草和生肌果的药力进入身体后,游走在经脉之间,慢慢治愈内脏处的伤患。 一边静静的运转天人诀,吸收天地之间的魂力进入身体,然后按照天人诀的运转方式在经脉里流淌、炼化。 等到进入丹田和魂穴的时候,魂力中的驳杂的介质已经被清除掉了,而原本没有属性的魂力也被天人诀改造的有了锋锐、坚韧的属性。 进入了修炼之后,南宫白全部的心神也慢慢的沉浸下来,盘腿静静坐在浴汤里,无声无息,只有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入眠了一般。 整个房间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外面有风声隐隐,魂兽的吼声悠悠,却都打不破这份寂静。 时光如水,流逝无声,悄然之间,一日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一片寂静中,南宫白缓缓睁开眼睛,眼眸透明纯澈,里面有一贯的冷漠,更多了一些坚毅与自信。 ‘哗啦……’ 清脆的水声响起。 南宫白从浴汤里站起身来,水流从欣长的身子淅淅沥沥的向下坠落。 浑身肌肉并没有多麽突出,只是有了一些线条,流畅有力,既不突兀又很有力量感。 他低头看了看浴汤,只见原来青绿色的浴汤已经完全变成了清澈透明的水,他知道这是因为浴汤里面泣血草和生肌果的药力,被自己完全吸收所产生的效果。 如今内脏的伤患和经脉的裂痕,已经被泣血草和生肌果完全修复好了。 他握拳,只感觉浑身蓄满了力量,精神饱满,思维清晰,然后嘴角溢出一丝冷傲而满意的微笑。 从三足黒鼎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迹,南宫白随意的穿上一件灰色衣衫,用发带把头发束住,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推开,清晨还有些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吸进肺里,感觉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南宫白向师父萧逝雪的房间看去,发现门关着,也不知道师父在不在里面,他也没有去打扰,自己走进了中间的会客室。 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按时把食物送来剑竹居,放在会客室的桌子上。 这一天一夜的修炼,南宫白腹中也有些饥饿了。 走进会客室,南宫白看到里面的人,微微一怔,因为不禁师父萧逝雪在这里吃早餐,连苏青离竟然也在这里。 他也只是一怔,神情便恢复一贯的淡漠,走到一边喝酒一边吃菜的萧逝雪面前,恭敬的说道,“师父,早。” 萧逝雪喝了一口酒,然后伸手夹菜,随意应了一声,“恩,坐吧。” “是。”南宫白恭敬的应道,然后对苏青离点了点头,便在萧逝雪旁边坐了下来。 还没等南宫白坐稳,苏青离已经关切的开口,“南宫,你没事了吧?” “恩,没事。”南宫白口中回答苏青离的问话,手中拿起竹筷,夹起一块青嫩的豆腐。 苏青离听到南宫白的回答,顿时放下心来,眼睛里露出阳光一般明媚的笑意,“那就好了,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逝雪叔叔说你在疗伤,就没有打扰你。你在房间里面已经待了一天一夜了!” “恩,我感觉时间也挺长的。”南宫白顿了一下,说道。他刚刚打开门的时候,发现依然是清晨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在房间里可能待了一日一夜,所以才从一个清晨到了另一个清晨。 “你这一天在屋里静静修行,肯定不知道关于你的事,现在内院外院已经传疯了吧!”苏青离又说道。 “什么事?” 南宫白放下手中竹筷,转头看着苏青离,神情平静,眼神中却有一抹冰冷的表情一闪而过,“是关于两日后和刘芒的生死之约吗?” “有点关系。”苏青离点头,“你还记得孟晨、苏少杰他们几个人吧?” 南宫白皱眉,点头。 “这几个人昨天也回到仙剑阁了,回来之后,就散布你魂力境界突破到魂师一魂穴和炼化三阶脉兽的消息,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苏青离神情有些气愤,“他们这样把消息散布整个仙剑阁都知道了,那赵泓溟和刘芒肯定会有所准备,来应对你了。” “是吗?”听到是这样的事情后,南宫白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神情淡淡,“让他们有准备更好啊,这样子的话,最后打败他们,才更有说服力,也好让其他人闭上嘴!” “不错。”一直专注于喝酒吃菜的萧逝雪突然转头,看着南宫白,剑眉下的眼睛精光闪闪,“既然是比试,就要让对手彻底服输,更何况你们是生死之约。” “生死之约,不论生死。” 萧逝雪冷冷吐出最后一句话后,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干,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生死之约,不论生死。” 南宫白看着萧逝雪走出会客室,推开简陋的竹门,走出剑竹居,嘴里轻轻念着萧逝雪最后一句话,神情慢慢的变冷,眼神也如冰雪一样,闪烁着清冷的光。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提醒自己,到时候千万不要有仁慈之心,不要留有余地,因为这场比试本就是你死我活、不论生死的赌约。 只有胜者,才能走下比试场! 而自己也只有胜利的走下比试场,才能够彻底的在仙剑阁待下去,否则即是活下来,也只会迎来整个仙剑阁弟子的嘲笑和不屑。 那样的话,自己也没有脸面再做师父的徒弟,也没有脸面再在仙剑阁继续待下去。 难道自己要失去这世间仅存的一点温暖!失去好不容易在这个不容于自己的天下找到的一处小小的院落! 不! 绝不! 谁若想夺走这一切,谁就得拿命来换! 不论是谁! 第四八章 铸剑师 苏青离看着表情冷冽的南宫白,不禁露出担心的神情,“南宫,还有两天就是你和刘芒约定的生死之约,你要不要准备一下,或者我去探听一下他们那边的消息,也好有所应对。” 南宫白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竹筷,转头看着苏青离,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不用了,仙剑山脉里面折腾的也挺累了,这两天我们就休息休息,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见南宫白神情淡然、平静的吃起饭来,苏青离有些担忧的心里也不知不觉的安定了下来。 苏青离神色一动,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南宫,你亲口说了生死之约的时候不使用斩龙剑,那你可要找一把好些的剑魂器,否则怎么施展御剑术呢。赵泓溟肯定会为刘芒找到一把特别好的剑魂器,他们赵阀的底蕴还是不容小觑的。” 南宫白轻轻剔眉,显出一抹思索,这倒是个问题,本来他想让师父萧逝雪把暗黑巨斧重新溶解、铸造、锻炼成一把剑魂器。 只看暗黑巨斧一下子就可以把劲装汉子重伤致死,就知道暗黑巨斧的材质定然非凡。 但是刚刚也忘了和师父说了,也不知道时间是否还来得及,如果来不及,那也只能再寻一把剑魂器了。 “本来想把暗黑巨斧溶解重铸成一把剑魂器,不过我不知道时间是否还来得及。”南宫白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暗黑巨斧!”苏青离想起南宫白说的暗黑巨斧霸气、暴烈的外形和施展起来的威势,神情一喜,然后雀跃的笑了起来,“来不来得及,我们去铸剑室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拉这南宫白的手臂要立即向铸剑室走去。 南宫白嘴角有一抹苦笑,无奈的说道:“不用这么着急吧,先让我把饭吃完,把肚子填饱吧。” “额?”苏青离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嘻嘻笑道,“嘻嘻,都忘记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好吧,你先吃。” 感受到身旁苏青离急切而雀跃的情绪,南宫白也不得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风卷云残一般快速的吃好。 不等他缓一口气,整个人已经被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苏青离拉着走了出去。 铸剑室距离内院大殿很远,在一个独自开辟的院落里,南宫白跟着苏青离一路绕过重重叠叠、雕梁画栋的房屋,又穿过一座架设在一条溪流上的石桥,顺着溪流一路上溯。 走了不远,南宫白听到前方隐隐传来雷鸣一般的声音,他仔细的听了听,片刻后,看向苏青离,“前方是瀑布吗?” “恩,是啊。铸剑室就建在那里。”苏青离笑着点头,然后神秘的说道,“你先别问了,等会儿你看到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哦?” 看着苏青离神秘的笑容,南宫白心里倒真的被勾起了几分好奇,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等到看到瀑布的时候,南宫白这才明白为何苏青离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神秘,也明白了苏青离那句‘铸剑室就在那里’的真正含义。 南宫白的面前如同展开了一幅巨大的画卷,最上面是一面蜿蜒曲折的弧形峭壁,巨大的瀑布如同珠帘一般从峭壁处,突然流泻、奔腾下来,珠溅雪碎,水雾弥漫在峭壁的半空处。 而瀑布下面有一个院落,一栋栋三四层的阁楼错落而有秩的建在瀑布落下的旁边。 而那些阁楼的旁边又是一道峭壁,瀑布流泻下的水从阁楼之间穿过,然后再次从这个峭壁倾泻汹涌着奔腾下来,然后汇成一条溪流,从他们旁边经过,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整个瀑布仿佛三层阶梯一样,从最上层倾泻下来,撞击在第二层,然后水流汇聚,经过铸剑室坐落的第二层,再次奔腾而下,坠落在自己所在的第三层,收拢为溪流,流淌而去。 而处在第二层的铸剑室在水雾的遮掩,犹如空中楼阁一般,直接建在瀑布之中,让人望之,目眩神迷。 珠碎玉溅,水雾浮动,一道绚烂的彩虹横亘在铸剑室上空,而铸剑室如天空之城掩映在其间。 “怎么样?震撼吧!”看着南宫白惊叹的神情,苏青离得意的笑着。 “恩,没想到铸剑室竟然建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像一幅画卷一样。”南宫白点头,看着壮阔而美丽的一片风景,一贯淡漠的神情也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嘻嘻,走吧。我们上去。”苏青离见一贯淡漠平静的南宫白脸上露出了惊叹的表情,心满意足的一挥手,在前领路。 南宫白跟着苏青离踏上一座石桥,这座石桥如同飞虹一样连接着第三层到第二层,也是唯一一条通往第二层瀑布、铸剑室的路径。 从第二层飞泻奔腾而下的瀑布就从石桥旁边经过,南宫白跟着苏青离向上走得时候,伸手进流泻而下的瀑布,手上顿时感受一股冰凉而又巨大的冲击力。 两人走完石桥,来到第二层也就是铸剑室所在的地方,只见一条条水流从阁楼与阁楼只见穿过,潺潺流淌,有的水流就直接从阁楼下方悬空的地方流过。 雷鸣一般的瀑布声中夹杂着一阵阵的金铁交击铿锵之音,潮湿清新的空气里也有一丝丝湿热的金属和火焰的味道。 感受到这些,南宫白才明白为何为把铸剑室建造在这里,因为建在瀑布之处,金铁锻击的巨大噪音被瀑布的声音掩盖住了,不至于太过嘈杂。 而最重要的是因为火焰的灼烧是空气升温,让人吸进肺里,很可能会灼伤肺部。 在这里有冰凉的水降温,这样的恶劣环境会改善许多。 南宫白跟着苏青离继续向这些阁楼走去,他发现每一个阁楼里面都有一位或者两位铸剑师光着膀子,浑身肌肉虬结,发出金属般的光泽,在青白色的火焰旁锻造、淬炼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声音叮叮当当,沉重而有节奏。 两人从他们门前走过,这些铸剑师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看也不看一眼,只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聚精会神,如同对待一件艺术品。 因为锅炉的高温,所以阁楼内外满是浮动的雾气,烟气氤氲,光影浮动。 南宫白平静的跟在苏青离身后,经过一个个阁楼,偶尔跳过一条水流,这样兜兜绕绕,来到一处阁楼前。 这栋阁楼整个悬空在空中,已经建在悬崖峭壁外了,瀑布从它下方奔腾而过,雾气氤氲,遮掩了阁楼,使阁楼若隐若现。 而此时,南宫白听到阁楼里面隐隐传来一声声嗡鸣,清脆激越。 他心中一震,眼神闪过一道震惊的光。 这声音太熟悉了,因为每当斩龙剑感受到自己心中的心意时,也会发出这样的嗡鸣来呼应。 然而阁楼里面的嗡鸣只持续了一阵,便渐渐低了下了,最后化为无声。 南宫白眼神中光芒微微闪动,心中暗叹可惜。 因为每当有神兵利器被铸造出世的时候,都会产生嗡鸣,嗡鸣会越来越清越激烈,直至响彻云霄,引得方圆数十里的魂器跳动、清鸣呼应。 而阁楼里面的声音正在上升的过程中,便低沉了下来,可见已经达不到神兵利器的地步了。 然而能够铸造出产生嗡鸣的魂器,已经实属难得了。 放眼风行大陆上,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铸器师,寥寥无几! 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阁楼里,正有着一位让所有魂術師都要尊敬、讨好、敬仰的顶尖铸器师! 这一刻,南宫白才真正明白了传承了千万年的仙剑阁有着怎样的底蕴。 而这些,只不过是仙剑阁身后底蕴的冰山一角! ; 第四九章 无瑕之质 南宫白和苏青离踏上铺在水面上方的木桥,在木桥咯吱咯吱的声音中,向阁楼走去。 走过阶梯,打开虚掩的门,走进阁楼。 阁楼里面的空气闷热,雾气升腾缭绕,南宫白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这阁楼的大厅里,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不一而足。 而中间有一个乌黑的锅炉,下面燃烧的是无根之火,犹如岩浆一样,赤红热烈。 锅炉里面被融化的不知名的材料,如同赤红色岩浆一般从导管里面流淌出来,进入模具里面成形,方便铸器师锻造、淬炼。 南宫白视线环视一圈后,发现在进门的对面,也就是悬崖那边,还有一个门口。 此时一个上身光着膀子,露出浑身虬结的肌肉高大人影站在那里,满头白发随意的扎束起来,在天风中凌乱的舞动,面容冷峻,脸上的线条如同刀砍斧刻,刚硬如铁。 在他背后就是云雾缭绕的天际,天穹澄澈如碧玉,高远辽阔,白云如棉絮层叠,有的被天风拉扯成丝丝缕缕的白线。 然而此时这位高大老者,看着手中那把细而长的剑,刚硬如铁的冷峻面容满是惋惜和懊恼的神情。 “赫连伯伯。”在南宫白打量高大老者的时候,苏青离对着高大老者叫了一声,便向老者快步走了过去。 正惋惜的打量手中剑魂器的赫连炽听到苏青离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苏青离后,冷峻如铁的面容露出一丝和煦温厚的笑容,“丫头来了。”声音沙哑有磁性,中气十足。 “恩。”苏青离快步走到赫连炽身旁,站定,好奇的看着赫连炽手中的剑魂器,“这把剑魂器不好吗?刚刚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剑魂器的嗡鸣了!” 赫连炽宠溺的看了一眼苏青离,然后挥动手中的剑魂器,细而长的剑身如同游丝一样带出一片光幕,神情遗憾,“可惜这把剑魂器的嗡鸣并没有引动八方魂器呼应啊!只能算是一把凑合使用的剑魂器了。” 发出嗡鸣的剑魂器在这位老者口中,竟然是一把只能凑合使用的魂器! 听到这里,连一贯心思淡漠、冷定的南宫白也忍不住怪异的看了一眼赫连炽,不愧是风行大陆最顶尖的铸器师,这样的话,也只有从他们这些人口中说出来,才不会显得违和。 察觉到南宫白的目光,赫连炽冷冽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声音沙哑冷硬,“你是谁?” 见到赫连炽看向南宫白,语出询问,苏青离连忙笑道,“南宫,我带你找的人就是赫连伯伯,赫连伯伯是我父亲的师弟,而且铸剑可厉害了!” 话音顿了顿,苏青离又对赫连炽介绍南宫白的身份,“他就是逝雪叔叔新收的徒弟,南宫白啊。” “南宫白。” 赫连炽听到了这个名字,冷冽的眼神有一抹锋芒掠过,转瞬即逝,归为平静,然后神情淡淡,“最近关于你的消息传得很热闹,连我这个待在偏僻角落的老头子都听闻了一些,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让前辈见笑了。”南宫白神情淡漠,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看到南宫白的应对,赫连炽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身为风行大陆的铸器师,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敢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了。 然而南宫白的应对,也只是让赫连炽心里产生了这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异。 他眼神温厚的看着苏青离,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说吧,找伯伯又有什么事情。老头子知道你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赫连伯伯你怎么这样子说我呢,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苏青离眼神灵动俏皮,里面盈满笑意,脸上却神情委屈的说道,“哼!不陪你了,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一直无聊下去,我走了!”说着拔腿就走。 赫连炽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无奈的宠溺,拉住苏青离的手臂,赔笑着说道:“好好好!是赫连伯伯的不对!是赫连伯伯说错了话!赫连伯伯给丫头赔错了,丫头别走了,再陪赫连伯伯说会儿话吧!” “恩……”苏青离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眼神滴溜溜的转了转,似乎是在考虑赫连炽这番话的诚意,片刻后,似乎才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看你认错态度还不错,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吧。嘻嘻……”话说到最后,已经开心的笑了起来。 赫连炽也很享受这种温情的时刻,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处温厚慈爱的笑容,融化了几分脸部钢铁一般的冷硬线条。 苏青离神情松快,走到客厅中间,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巨大的黑色锅炉,然后转过头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赫连炽,“赫连伯伯,你这次的魂器为什么没有达到神兵的境界啊?” 苏青离这番话似乎戳到了赫连炽内心深处,他轻叹一声,神色无奈,“世间魂器数不胜数,但是神兵却只有那么几件。那是因为想要铸成神兵,首先材质便要最上乘,要经得起无根之火的煅烧,还有各种各样的锻造。” “最重要的是需要材料的精纯,虽然每一件魂器都会经过淬炼,除去杂质,然而再技术精湛的铸器师,用意识感应材质中的每一介质时,也不敢保证完全除尽杂质,总会有那么一点点连铸器师也察觉不到的存在,而就是这一点点的铸器师察觉不到的杂质,就会影响魂器成为神兵的障碍。” “那这样说来,岂不是铸不成神兵境界的魂器了?”苏青离皱眉,轻声问道。 “那倒不尽然。”赫连炽摇头,眼神露出向往的表情,“要想完全除去杂质,除非成为意识已经强大到可以和魂帝相媲美的帝铸器师,让意识可以清晰无比的感应到材质中的每一个微小介质,察觉到他们的不同,然后把杂质淬炼出来。” 苏青离似懂非懂点头,“那赫连伯伯铸造魂器这么厉害,肯定会能够成为帝铸器师的。” 赫连炽苦笑,“丫头对伯伯这么有信心呢!帝铸器师的意识是要能够和魂帝相媲美,可是你看看风行大陆有几个魂帝!而要想成为帝铸器师的难度丝毫不亚于成为魂帝,所以这个还是要靠机缘啊!” “这么难啊!”没有想到成为帝铸器师的难度竟然和成为魂帝的难度一样大,苏青离惊呼,随后说道:“那这样说来,还是没有人可以铸造出来神兵境界的魂器了。” “哎……不对!”赫连炽摆手,温声说道,“虽然铸器师很难达到帝铸器师的境界,以至于不能够完全淬炼出材质中的杂质。但是如果有特别纯净的材质,杂质特别少,或者说没有,那么铸器师岂不是要就很容易把材质完全的粗炼干净,把影响魂器成为神兵的因素降到了最低。而这种材料铸器师称他们为无瑕之质!” “哦……”苏青离若有所思的看了南宫白一眼,然后又看向赫连炽,眼神里有狡黠的神情,“赫连伯伯说的这种纯净无杂质或者说杂质特别少的无瑕之质是不是特别稀缺难寻啊?” “那是自然,无瑕之质千年难得一见啊!”赫连炽神情感慨。 “嘻嘻,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手中有一把巨斧,材质非铁非金,却又锋利无比、厚重如山,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你说的那种无瑕之质铸成的,不过这人不喜欢使用巨斧,所以想把巨斧溶解,然后重新铸造,可惜却找不到好的铸器师,现在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唉……”苏青离狡黠的笑着,似乎不经意一般的说出这番话,最后轻叹一声,似乎很为那个人发愁。 然而赫连炽听了苏青离这番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如果丫头说的这把巨斧真的是无瑕之质所铸,而持有他的人又真的想要溶解重铸,那自己岂不是可以一试,到时候说不定能够铸出一把神兵呢! 亲手铸出神兵!这几乎是每一个铸器师心里的梦想啊! 赫连炽心里思绪纷起,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只想赶紧看一看那把巨斧到底是不是无瑕之质所铸! “咳咳……”赫连炽轻轻咳了咳嗓子,对着四处好奇打量的苏青离讨好的笑着,“丫头啊,你说赫连伯伯对你好不好啊?” “当然好了!”苏青离笑着转头看向赫连炽,“除了父亲以外,赫连伯伯是对我最好的了。” 听了苏青离的话,赫连炽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深了一些,满脸的皱纹都挤皱到了一起,“那赫连伯伯对你这么好,你能不能对赫连伯伯说,那个想把巨斧溶解重铸的人是谁啊?” “当然可以啊!”苏青离笑容阳光明媚,语气理所当然。 “哈哈哈,那丫头你说,那人是谁?”赫连炽心情舒畅,大笑一声,连忙问道。 “诺……那不就是喽!”苏青离对着在一旁一直旁观的南宫白一努嘴,轻快的说道。 赫连炽顺着苏青离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南宫白神色淡漠平静的向他看来,两人的目光直接对视在一起。 赫连炽眉头一皱,满脸的笑容瞬间恢复冷峻刚硬,高达如山岳的他眼神凛冽的俯视着南宫白,“是你!” 南宫白表情依然平静淡漠,声音淡淡的说道。 “不错,是我!” ; 第五十章 风雨如注我自依然 听到南宫白淡淡而平静的回答,赫连炽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滔天般的气势,厚重、炽热。 南宫白闷哼一声,踉跄的退后一步,脸色瞬间苍白,额头有汗珠渗出来。 身为七长老苏孝松的师弟,风行大陆顶尖的铸器师,定然也有着魂皇的境界,一个魂皇突然气息外漏,哪怕只是一瞬,也不是南宫白一个魂师一魂穴的魂術師所能承受的。 然而南宫白什么都没有说,重新站稳后,苍白的脸上神情依然平静、淡漠,他缓缓的平息翻腾的气息,眼神有坚毅而不屈光芒。 “赫连伯伯,你做什么呢?”苏青离只是隐隐感受到一股浩大的力量一闪而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到南宫白脸色苍白,额头有汗珠渗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顿时责怪的对赫连炽说道。 而赫连炽却没有回答苏青离,只是眼神冷冽的看着南宫白。 南宫白一边平息鼓荡不休的气息,一边轻轻对苏青离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听说你和别人有一场生死之约?” 看到南宫白的动作,赫连炽刚硬如铁的冷峻面容上毫无感情,淡淡的看着脸色苍白但依然平静不言语的南宫白,沙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 南宫白努力平息了翻腾的气息,尽量的让自己平静的说出回答,然而当他说出这一个‘是’字的时候,却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吐出的气息也是炽热呛人,以至于声音沙哑的听不出来原本的音色。 他知道这是因为赫连炽身为铸器师,经常与无根之火近距离接触,所以魂力也慢慢沾染了一些无根之火,属性变得炽热无比。 而刚刚那一瞬间的气息传来,便已经立即进入经脉、魂穴、丹田中,如果赫连炽再稍加一丝丝气息的强度,南宫白就不只是说话感到炽热灼人了,而是鲜血沸腾、魂力燃烧! 魂皇境界的威力,只是一丝气息,竟有如斯威力! 南宫白心中再次震惊,也对魂皇境界的修为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 “听说你扬言,生死之约不使用斩龙剑?”赫连炽仿佛没有注意到南宫白沙哑、变音的声音,神情冷硬。 南宫白感觉随着刚刚的开口,体内的炽热感从口中散发出去许多,虽然依然感到灼热,但比刚刚却要好了许多。 他暗自默默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抬头,眼神直视赫连炽冷硬的目光,回答,“是。” 赫连炽静静看了南宫白片刻,不发一言,然后便自顾走开了。 南宫白暗暗叹息一声,眼神里有一抹失望的神色掠过。 他懂了赫连炽的无言,因为赫连炽不会帮助他铸造魂器,而让他再使用这把魂器打败甚至杀了仙剑阁的弟子! 而自己在赫连炽心里,即是有着萧逝雪徒弟的名分,但依然不被认为是仙剑阁弟子! 其实他内心知道,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必然会在仙剑阁寸步难行,受人白眼,因此铸造魂器的事情,他没有打算自己来做,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所以他想拜托师父萧逝雪帮自己完成。 不过当时对苏青离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看苏青离的兴趣很大,心里不想拂了她,便跟着苏青离到铸剑室走了这一遭。 然而当他在阁楼外面听到那声嗡鸣的时候,他心动了,他心里升起了那么一丝丝的期望。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人不喜,所以来到阁楼里后,一直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复杂、缅怀的旁观赫连炽和苏青离之间的脉脉温情。 在苏青离和赫连炽聊天聊到无暇之质的时候,他知道这次他和苏青离两人来的目的就要被苏青离顺其自然的说出来了。 苏青离狡黠的笑着看向他的时候,他垂在一侧的手掌不自禁的握紧。 当苏青离说出持有暗黑巨斧的人是他,并且赫连炽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竟然莫名漏跳了一拍! 然而在赫连炽突然爆发出滔天气势的时候,如遭重击的他踉跄退后一步后,虽然极力保持面容的平静,但是心里却升起一股失望和苦涩而无奈的情绪。 果然不应该有期望啊!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满是无奈和苦涩! 虽然内心情绪复杂,然而南宫白依然努力的保持着神情的平静,眼神坚毅不屈。 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因为自己是南宫墨和云雪苑而不喜自己,但唯独他自己不行! 只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 他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所以,他更不能在这些厌恶父母,以至于连自己都厌恶的人们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 一丝也不许! 所以当苏青离神情不甘的追向赫连炽的时候,南宫白轻轻开口阻止,嗓音依然沙哑着,“青离,我们走!” “为什么?”苏青离转身不甘的看着南宫白,疑惑,“赫连伯伯什么也没说呢,不要放弃!赫连伯伯最疼我了,我再央求他一下,他就会同意了!” 南宫白强自抑制心中的软弱情绪,眼神重新变得清冷、坚毅,嘴角牵起一抹复杂而有些勉强的笑意,说,“走吧,没有剑魂器,我依然可以打败刘芒!” “真的可以吗?”苏青离眼神担忧的看着南宫白,不确定的问。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知道南宫白心思敏感而自尊,性格坚毅不屈,所以知道刚刚赫连炽的行为触动了南宫白,才会让南宫白阻止自己再去央求。 所以听到南宫白的话,苏青离也不敢再去央求赫连炽了! “恩!”南宫白眼中爆发出强大的自信,点头。 “那好吧,我们回去吧。”苏青离轻轻点头,语气低落。 南宫白转身,没有一丝留恋的走出阁楼。 苏青离跟在南宫白的身后,走出门口的时候,转头不甘的看了一眼,正在一锤一锤的锻击未成形的剑身的赫连炽,然后情绪低落的扭过头,向已经走远的南宫白追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只默默走路,一路无话。 路上仙剑阁弟子的指指点点和热烈议论,南宫白充耳不闻,神情淡漠冰冷,眼神清冷如霜。 而正情绪低落的苏青离,也是去了往日的活泼,无精打采的跟在南宫白的身后。 正当两人安静的沿着回剑竹居的路走着,路过一个院落门前的时候,‘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说说笑笑的人。 而其中一个容颜清丽、气质高贵的少女在看到院落门前的南宫白时,明媚的神情一顿,闪过一抹寒霜,语气不善的说道,“南宫白!” 南宫白听到少女的声音,转头看了少女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步子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少女神情立刻尴尬起来,然而转瞬就化为更深切的冰冷和厌恶。 “喂!叫你呢!你聋了!”旁边的一个少年连忙出声为少女解围。 这个少年一出声,其余少年也反应过来,也连忙对着南宫白的背影大喊,有的已经向南宫白追了过来。 “喂!说你呢!” “还敢走!” “你知不知道刚刚叫你的是谁?那是掌门的女儿!” 南宫白神情淡漠、冰冷的看着挡在面前的人,语气淡淡,“我知道她是掌门的女儿,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 第五一章 默鲤 “你……大胆!”想不到南宫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名少年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涨红着脸,指着南宫白喝道。 南宫白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用手指指着他、涨红着脸大喝的少年。 他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神情不耐,“走开!” “哎呦,脾气还挺大啊!怪不得敢不把楚妍师妹放在眼里!” 南宫白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话音落下,一个面白如玉、嘴角挂着一抹痞痞的笑容的少年走到南宫白身前,用力拍了一下那个脸色涨红的少年,调侃着说道,“张灵,糗大了吧!哈哈哈……” 名叫张灵的少年肩膀抖动,甩掉少年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掌,狠狠瞪着南宫白一眼,然后对着少年没好气的说道,“席默鲤,你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行你来!” “哈哈哈,我这不是正在来吗!”席默鲤温润如玉的面容上露出痞气而邪魅的笑容,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竟然有着一种莫名的魅力。 听了席默鲤的话,张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席默鲤没有理会张灵的白眼,只是双手搭在腰间的束带上,微微歪头,痞痞的笑着,打量南宫白,“有了逝雪师叔做挡箭牌就是不一样啊,连掌门都不放在眼里了。” 南宫白皱眉,眼神之中的不耐之色渐渐堆积,神情也越来越冰冷。 他感觉刚刚在赫连炽那里受到的冷遇而产生的负面情绪,经过这些人的一再挑衅,正在慢慢发酵成戾气,有快要压抑不住的趋势。 “默鲤师兄,你这话可说错了,人家即使是没有逝雪师叔撑腰,也不会把我父亲、甚至仙剑阁放在眼里的。”萧楚妍精致的面容微笑着,走到南宫白面前,眼神里冷光隐隐,看着南宫白,“你可不要忘了人家外公是谁?那可是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的魂術師啊!” 萧楚妍心中仇恨而快意的冷笑,一个魔教妖女的儿子竟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萧楚妍的最后一句话一说出来,拦在南宫白面前的几个少年,面容瞬间一冷,这是一家子的魔物啊! 南宫白视线转向面容微笑、眼神冰冷的萧楚妍,眼中冷光一闪,心中的堆积的戾气猛然就要爆发出来,但是想到掌门萧逸夫温厚的面容,他握紧手掌,强自把接近爆发边缘的戾气压抑住了。 “萧楚妍!你怎么说话呢?”直到此时才插上话的苏青离也赶上来,站在南宫白身旁,皱眉对萧楚妍说道。 心里对萧楚妍的观感更加的不好了,因为萧楚妍这样的一句话,不正是在提醒大家,虽然南宫白是逝雪叔叔的徒弟,但更是伏龙教魔尊云永夜的外孙,故意让大家仇视南宫白! 看着站在南宫白身旁的苏青离,萧楚妍秀气的眉毛不自禁的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喜的表情。 身为掌门萧逸夫的孩子,而且又是女孩,萧楚妍从出生起就活在众星捧月的生活里,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讨好于他的师兄师弟,老师、长辈也对他宠爱有加。 但是每当苏青离和她一起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却总是更多的落在苏青离的身上。 最令萧楚妍难以忍受并且嫉妒苏青离的,就是苏青离和赫连炽的关系。 在所有长辈中,性格刚硬冷峻、不苟言笑的赫连炽是唯一一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长辈,对待自己和一个陌生人一样。 如果赫连炽对谁都这样,萧楚妍心里或许还会平衡,然而对自己像陌生人的赫连炽,在对待的苏青离的时候,却犹如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的温厚、慈爱。 因此,萧楚妍和苏青离的关系,从小就充满了裂缝与对立。 所以当看到苏青离站在南宫白身旁的时候,萧楚妍心中冷笑,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两个自己不喜的人竟然经常处在一起,而且看来关系还不错! 心中冷笑,萧楚妍面容上却依然淡淡笑着,表情得意,“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难道南宫白的外公,不是天下第一强的魂術師魔尊云永夜吗?” “你……”苏青离被萧楚妍这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 萧楚妍怒气在脸上快速闪过,她深呼吸一下,精致的脸上再次绽放出高贵冷傲的笑容,眼神冷冷的盯着苏青离,“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想溜走吗?” 苏青离皱眉,脸色也转冷,眼神恼怒的和萧楚妍对视。 而围在一旁的少年则都眼神飘忽、四处张望,仿佛没有察觉到萧楚妍和苏青离之间火药味十足的针锋相对。 一个是掌门萧逸夫的女儿,一个是七长老苏孝松的女儿,两个同样身份尊贵、天之骄女一般的女孩的战争,他们这些人谁敢轻易介入,介入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够不够分量啊! 然而就在几位少年被苏青离和萧楚妍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压抑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双手随意插在腰间束带处的席默鲤,神情慵懒的脸上露出一丝痞痞的笑意,肩膀松松垮垮的一晃一晃的向南宫白走了几步。 “听说你进一趟仙剑山脉,魂力境界已经从魂者九魂穴提升到了魂师一魂穴了,而且还炼化了三阶的骨蛾为脉兽,在和刘芒生死之约之前,你难道就不想找一个人检验一下自己如今真实的实力吗?” 席默鲤笑着,随意的说着,“不如,我陪你检验一下你现在的真实实力,如何?” “席默鲤!你不要太过分!”听到席默鲤的话,和萧楚妍毫不相让的对视的苏青离,转头怒视席默鲤,叱道。 席默鲤似乎不顾忌苏青离的身份,嗤笑一声,“青离师妹,何必这么生气呢!我这也是为了这位南宫师弟好啊,你想想,生死之约啊!那可是生命相搏,多危险啊!如果不能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明了的认知,那到时候万一判断失误,付出的就可能是生命的代价啊!” 说到这里,席默鲤话音顿了一顿,嘴角扯出一抹灿烂而邪气的笑容,“以这位南宫师弟的人缘,恐怕现在整个仙剑阁这样替他着想,愿意陪他检验他实力的人也只有我了!呵呵……” “你们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滚开!”南宫白终于忍无可忍,他感觉此时心里满是沸腾、翻涌不休,想要宣泄而出的戾气。 他抬头看着满面痞气的笑容席默鲤,面容冰冷淡漠如霜雪一样,眼神里有剑一般凌厉的光芒。 “滚开?呵呵……向哪里滚?怎么滚?”席默鲤笑容更加的盛了,也愈加的邪气,“不如这位南宫师弟来给师兄示范一下!” 说到最后,席默鲤嘴角的笑容猛然收敛,在嘴角化为一抹锋锐的弧度,同时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并起如剑,向南宫白心口刺来。 空气被席默鲤这一指,搅动起肉眼可见的波动,跟着他的手指向南宫白的心口冲去。 杀机一瞬间笼罩住满面寒霜的南宫白。 ; 第五二章 有胆尽管来 变故陡生! 原本慵懒随意的席默鲤瞬间眼露杀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列如剑,瞬的刺向南宫白的心口,空气被带动的流动起来,被拉扯成了道道气流。 受到席默鲤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机的影响,南宫白心里一直在强自压抑的戾气,‘嘭’的爆发出来,他眼中有一道比剑还凛冽、比冰还冷的光一掠而过。 然而因为席默鲤这一击来的突然,南宫白已来不及反击,当下他身子立刻向后仰去,施展一个铁板桥,双手撑地,然后腰眼用力,下半身腾空升起,右脚如鞭子一样带起一片残影,狠狠抽向席默鲤的刺向来的右手。 席默鲤目光一凛,眼眸微微收缩,嘴角露出一丝邪气的笑意,想不到这样突然的出手,这小子还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并且同时实施反击,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呵呵!有意思! 席默鲤心中念头转动,手上动作也不慢,眼看南宫白这一鞭腿就要抽到手腕上了,他突然收指握拳,拳头表面光焰缭绕,然后狠狠砸向南宫白踢来的脚腕,如若砸中,必定筋断骨碎。 电光火石之间,南宫白右腿倏地收回,原本弯曲的左腿突然绷直,脚掌把空气踩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狠狠的踹在席默鲤的拳头上。 “嘭……” 南宫白的脚掌和席默鲤拳头撞击的地方,空气震荡,气流四散,回旋流泻。 两人一触即分。 席默鲤脚步向后移了半步。 双手撑在地面支撑着身子的南宫白,向后一个飘逸的翻身,卸去反震之力,然后稳稳落在地面。 两人的交击,从席默鲤的突然出手,到两人硬拼一击各自分开,如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一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看着两人眼花缭乱交手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所有人顿时看向南宫白的眼神有些变了,这就是进入仙剑山脉后提升的实力吗?竟然能够和席默鲤硬拼一击而不落下风。 席默鲤可是七长老李沧儒的亲传弟子啊,而且本身的魂力境界已经是魂师五魂穴的境界了! 在众人眼神有些惊诧的看着南宫白的时候,只见落在地面的南宫白膝盖微微弯曲,身子下沉,然后脚尖猛然用力一踏地面,身影‘嗖’的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向刚要开口说话的席默鲤冲去。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原地只剩被震荡起来的灰尘。 好快的反应!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反击! 众人震惊的看着带起一片残影的南宫白,脑海里只来得及升起这三个念头,就看到南宫白的双手‘轰’的一下,燃起了红色妖异的血雾,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样,鼓动升腾不息,焰尾因为急速移动而拉扯的很长。 南宫白冰冷的眼眸中倒映出席默鲤的身影,右手向后收缩,然后狠狠的拍出,顿时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手印划破空气,向席默鲤拍去。 呼啸声中,血手印过处,空气如海浪一样向四周翻腾着分开,沿途地面,扬起一路灰尘。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威势颇盛的血手印,席默鲤眼神里散发出强烈的战意,嘴角上翘,“这就是血手印吗?来得好!” 话语中,只见他双臂抬起,双手在头顶上方合拢在一起,然后双手分开,上臂向下挥动,划了一个弧形,直至与肩平齐。 在他双手向两旁分开划动弧线的时候,有一把把金色的剑依次出现在手掌划过的地方,共八把金色的剑,左右两边各四把! “这是……天人诀‘地’字境界?”有人忍不住惊呼,脸色变幻的看着席默鲤。 “你好好看看,天人诀‘地’字境界凝结魂力为剑,剑身是白色的,席默鲤这些剑身却是金色的!你以为天人诀就这么好修炼呢!”身旁人嗤之以鼻。 “虽然这不是天人诀里面的凝结魂力为剑,但是这个魂术定然品阶不弱!”另一人却神色郑重而复杂的说道。 “这个魂术的名称是‘八方云动’,是七长老李沧儒师伯的成名之术,听说李沧儒师叔施展的时候,八只金剑能够引动风云翻涌,雷电肆虐,八只金剑合二为一的时候,连魔尊云永夜都不敢硬接!” 一位见多识广的仙剑阁弟子,看着席默鲤,神色羡慕、嫉妒交杂,对其余仙剑阁弟子解释,“席默鲤身为被李沧儒师叔亲自点名收为门下的弟子,一直听说深得李沧儒师叔的喜爱,但是没想到李沧儒师叔竟然这样喜爱席默鲤,连他最得意的魂术都传给了席默鲤!” 在南宫白、苏青离和萧楚妍、席默鲤这两帮人站在路中央对持的时候,自然引起了众多内院弟子的注意。 苏青离和萧楚妍这两位身份尊贵的大小姐如此明显的对持,这更是少见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一个最近风头正劲,而又让无数仙剑阁弟子不喜的南宫白! 所以一时间周围聚集了许多仙剑阁内院弟子的围观。 所以当看到席默鲤施展出‘八方云动’的时候,一时间人群惊叹连连。 就在人群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席默鲤双手忽然向胸前虚合,而那八把金剑也随着手掌而动,飘逸的流动到席默鲤胸前虚合的手掌的中间,然后一一合并,最后全部化为一把金剑。 八把金剑化为一把金剑之后,金色更加的浓郁,其实也更为强盛! 就在八把金剑化为一把的时候,席默鲤眼神里面的战意猛然爆发,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向外一推,顿时那把金剑呼啸着向血手印飞去。 空气被金剑撕裂,在身后化为狂风。 沿途所过之处,岩石铺就的地面纷纷龟裂。 ‘轰!’ 眨眼之间,金剑已经和血手印撞击在一起。 ‘嘭……’ 空气以金剑和血手印交击的地方,猛然震荡出一圈向外荡漾的气浪,卷起灰尘,吹拂的树摇叶响。 然后只见血手印‘咔嚓’一声,从掌纹处裂出一道痕迹,然后如游蛇一般蔓延,最后轰然炸裂为碎片。 血手印炸裂的瞬间,前冲的南宫白脸色一白,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而那把金剑却依然余势不歇,向急速奔向席默鲤的南宫白射去。 然而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神情和看死人一样目光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的南宫白,眼神满是不屈而坚毅的冰冷神情,直直的盯着刚刚实战过‘八方云动’后魂力耗尽的席默鲤,仿佛没有看到那把呼啸而来的金剑。 接着让所有人意料不及、甚至一生难忘的是,南宫白在金剑刺来的时候,身子尽力的偏了一下,让过心口的位置。 然后前冲的南宫白和急速的金剑对冲而过。 一道金光直接贯穿南宫白的身体,鲜血四溅,然后从他身体里一掠而过,拉出一道喷涌的血线。 剧痛让南宫白瞬间汗水湿透衣衫,前冲的脚步猛然一个踉跄。 然而他猛然暴喝一声,眼神中精光爆射,脚步重重的点在地面,‘卡’,地面龟裂。 接着在所有人的惊呼里,南宫白血雾缭绕的右手,紧紧的掐在了神情震惊的席默鲤的咽喉处。 “你……咳咳……”神情震惊的席默鲤想要说话,然而被紧紧卡住的喉咙只能发出丝丝干涩的单音调。 鲜血染满全身,左胸被金剑贯穿处依然潺潺流血的南宫白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尽是冷汗,身子因为剧痛微微战栗,然而紧紧掐着席默鲤咽喉的右手依然稳定有力,右手上升腾的血雾映衬的席默鲤的脸色模糊不清。 “你刺我一剑,我还你一掌!” 南宫白因痛楚而紧皱的剑眉下眼神冰冷如剑,盯着脸色被血雾掩映的席默鲤,冷冷而毫无感情的说。 “南宫白!你敢!席默鲤可是沧儒伯伯最疼爱的弟子!”一旁的萧楚妍突然出声厉喝。 南宫白眼神冰冷的看向出声的萧楚妍,刚要说话,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飞溅,萧楚妍、张灵几人连忙惊慌的后退避让。 而脸色更加苍白的南宫白,抬起左手毫不在意的抹掉嘴角的血迹,冷冷的对萧楚妍说道,“赵泓溟那次你阻止不了,这次你依然阻止不了!” “你……!”萧楚妍恼怒异常,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对萧楚妍说过这句话后,南宫白便不再看萧楚妍一眼,眼神冰冷如霜盯着席默鲤闪烁着厉光的眼神,“既然你要做我的陪练,那就要有受伤的准备!”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他血雾缭绕的左手狠狠的插进席默鲤的腹部,血水四溅中,然后用力的一搅,‘滋滋’的血水声让人神经战栗,接着抽了出来。 席默鲤痛苦的闷哼一声,牙关紧咬,努力的忍受着剧烈的痛楚,然而当南宫白手掌在他腹中搅动的时候,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猛然一抽,然后软了下来。 南宫白感受到席默鲤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立刻松了卡住他喉咙的右手,向后踉跄的退后一步。 没有了南宫白力量的支撑,因剧烈的痛楚而浑身无力的席默鲤顿时跪倒在南宫白的脚下,血水从他腹部如蛇一样蜿蜒流淌。 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南宫白,身子一个摇晃,连忙稳住身子,然后环视一圈周围的仙剑阁内院弟子。 南宫白冰冷的目光所过之处,人人变色,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南宫白、席默鲤,两个血人。 一个摇摇晃晃的站在血泊里,身上鲜血淋漓。 一个跪在血泊里,发出低沉而强自压抑的痛苦的嘶吼。 血色弥漫,腥味四溢,画面惨烈而让人心惊! “第一个是赵泓溟,第二个是席默鲤,第三个就会是刘芒。”南宫白神情冰冷,眼神充满戾气,冷冷一笑,唇齿间是鲜红刺眼的鲜血,“下一个,会是谁?有胆!尽管来!” 第五三章 以血为证 “有胆!尽管来!” 南宫白一身血迹,站在血泊里,眼神充满戾气而冰冷的表情,环视人群。 然而人群里却无人敢答话。 静默片刻,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从跪在血泊里的席默鲤身边踉跄走过,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色的脚印,一路走,一路血,而席默鲤在他身后发出低沉的痛苦的嘶吼。 苏青离担忧而又关切走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南宫白。 这一次,南宫白没有像赵泓溟那次推开她,默默的接受了她的帮助。 两人搀扶着走了几步,萧楚妍却突然冷着脸站在两人前方,挡住去路,“你伤了席默鲤,难道想这么轻易的离开!席默鲤的身份和赵泓溟可不一样!” “在我眼里,都一样!”南宫白身子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到了苏青离的身上,他感觉因为流血过多,身体已经有点发冷,意识开始出现迷幻空蒙,然而他看向萧楚妍的眼神依然冷定而且满含杀机,“你若拦我,别怪我对你下手无情!” 说完这句话,南宫白继续向前走,而他的意念已经开始召唤脉兽——骨蛾,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萧楚妍而起,自己已经忍受的够了,她若上来送死!自己有何不敢下手! 在场所有人看着南宫白、苏青离两人向挡在前方萧楚妍、张灵几个少年走去。 南宫白已经浑身血迹、气息奄奄。 而萧楚妍、张灵几人趾高气昂、气势引而不发。 就在所有人以为又要有一场战斗,并且是南宫白完全被萧楚妍碾压的战斗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气势从南宫白身上急速攀升,竟然隐隐感觉是魂士的境界!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不可置信的开口。 “难道是什么秘法?”人群里也有人惊讶而狐疑的猜测。 “不对!这感觉……似乎是脉兽!”有人惊呼。 “什么?不会是孟晨、苏少杰几人说的那只三阶骨蛾吧?”一位仙剑阁弟子不敢确定的说道。 “感觉这个气势,我看八九不离十!”另一位仙剑阁弟子,盖棺定论的说。 在周围仙剑阁弟子的议论声中,正面直接面对这股气势的萧楚妍几人,心中更是惊骇欲绝,相当于魂士境界的三阶脉兽的气势,怎么可能是他们几人能够阻挡的?而且几人隐隐听到兽吼的厉啸,摄人心魄。 南宫白一步一步接近萧楚妍几人,而那股引而不发的气势对他们的压迫也就越强。 当南宫白颤颤巍巍的走到萧楚妍面前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的萧楚妍情不自禁的侧过身子,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张灵几名少年看到萧楚妍的动作,更是忙不迭的也纷纷让开,如果不是因为萧楚妍在前面站着,碍于面子,他们几人早就让开、走人了。 在萧楚妍让开道路,南宫白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南宫白身上那股引而不发的慑人气势倏地如潮水般退去。 萧楚妍、张灵几人顿时放松下来,暗暗的长吐出一口气。 南宫白目不斜视,在苏青离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慢慢远去。 只剩一片神情复杂的仙剑阁弟子,眼神各异的看着跪在血泊里气若游丝的席默鲤,只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痛苦的声音。 第一个想要杀死南宫白的赵泓溟差点死在南宫白手下。 第二个想要杀死南宫白的席默鲤也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里了。 第三个的刘芒会怎么样?难道真的像南宫白说的那样,也要倒在他的脚下! 有胆!尽管来! 每个人心里不禁响起南宫白冰冷而充满杀气的话语。 一地狼藉中,萧楚妍脸色青白交加,她感觉自己心中有要杀人的冲动,一股沉闷如山、炙烈如火的情绪,在心中努力想要发泄,却找不到源头,最后狠狠的看了南宫白消失的方向,然后转过头来,对张灵几人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席默鲤抬进院子里救治!你们想看到他死在这儿啊!” 听到萧楚妍的话,张灵几人如梦初醒,连忙跑到席默鲤身边,忍着浓烈的血腥味,手忙脚乱的把席默鲤抬进了刚刚的那个院落里。 随着萧楚妍抬着席默鲤的离开,剩下的仙剑阁弟子也三三两两的散去,然而议论的话题却都是两天后南宫白和刘芒的生死之约会如何。 有人回头向刚刚发生一切的地方看去。 而那一地的血迹,依然刺眼夺目,仿佛在诉说着结局。 在众人没有看到的转角处,南宫白在苏青离的搀扶下,刚走过了转角,一直以毅力强撑的身体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面。 一直强撑着的不屈意念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终于坚持不了,崩溃下来了。 作为七长老李沧儒最得意的魂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躲过去,那岂非太过浪得虚名! 在那把金剑从南宫白身体里穿过的时候,金剑上的魂力突然钻入南宫白的身体,然后在身体里肆虐破坏。 现在南宫白左胸口的经脉几乎都受到了损坏,整个胸口也是受伤严重,如果不是南宫白发现不对,及时用魂力包裹住了心脏,他如今已经心脉碎裂而死了! 所以他能够撑到现在,简直是奇迹,需要常人所不敢想象的毅力和坚韧的神经! 辛亏苏青离感受到南宫白身体战栗、虚弱的厉害,所以一直留心,在他摔倒的时候,用力将他扶住了。 “南宫!你怎么样?”苏青离担忧而关切的看着虚弱的眼皮都要睁不开的南宫白,声音急切,“你再坚持一会儿,我背你回剑竹居!你要坚持住啊!不要吓我啊!”说到最后,苏青离已经带有哭腔了。 她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把南宫白背了起来,南宫白的身躯压的她脚步也有点踉跄,然而她咬牙,眼神露出执着的表情,看着前方。 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去。 “咳咳……我……我没事……”南宫白趴在苏青离单薄的背上,眼皮已经没有力气睁开了,只剩一线的缝隙,还能看到恍惚的一线画面,声音虚弱,“不要怕!咳咳……我还没有……咳……去魔域……找……我母亲呢,怎么会……会死呢!” “恩!你还没有找你母亲呢?你可不能死啊!”苏青离连忙开口附和,感受到南宫白身上的血很快浸湿了背后的衣衫,心中更是担忧,然后说道,“你……你别说话了!我们一会就到了!” “母亲……我……还没去……找……母亲呢……”呢喃中,南宫白的眼皮终于沉重的合上,一切化为黑暗,意识也昏迷过去。 ; 第五四章 只待明日 南宫白感觉意识一片迷幻空茫,到处都是白色、厚重的雾气,似乎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或者说被世界遗忘、抛弃的人。 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走出这片迷雾一样世界,然而走过迷雾却依然是迷雾。 他感觉自己崩溃了,他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对着围绕着他的迷雾哭泣着大喊。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儿?你们不要我了吗?你们知不知道我每天活得有多累!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只有自己声音的余音嗡嗡回响,犹如幻境。 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跪在迷雾里,无声的啜泣。 单薄的身影无助、孤寂。 依稀中,似乎有人的声音响起,南宫白抬头,仔细听。 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叫着谁的名字。 “南宫……” 是叫的南宫!是在叫我吗! 是谁?在叫我! 突然一丝光亮闪现,接着骤然大放,光亮汹涌的挤了进来。 南宫白猛然睁开了眼睛,窗外晴好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微微眯着。 “南宫……” 南宫白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清脆中带着喜悦与关切。 他眼眸转动,看到苏青离眼含关切和喜悦的看着自己,从窗外进来的阳光,在她的单薄芊秀的身姿边缘抹了一层金边。 “青离……” 刚刚梦境里一个人孤独无助的情景,在南宫白脑海里还隐隐残留,使得他此时的内心异常的脆弱、敏感,感受到苏青离对自己的关切,他心中流过一次暖流,轻轻的交了一声苏青离的名字。 “恩。”看到南宫白醒来,苏青离笑容明媚如窗外的阳光一般灿烂,“你感觉怎么样?逝雪叔叔为你治愈了被震荡的经脉和你内脏,现在就伤口处刚刚愈合,还不能乱动。” 南宫白默默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发现果然如苏青离所说,被金剑震伤的经脉和内脏已经完好无损。 只剩下左胸口金剑穿过的伤口处还有丝丝的痛楚,不过对经历了多次重伤的南宫白来说,这点痛楚连轻伤都算不上。 “没事了。”感受了一番身体,南宫白撑起身子,坐起身来,对苏青离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明媚的阳光里,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也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明朗舒服。 看到南宫白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苏青离微微一愣,这似乎是南宫白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她心里也莫名的开朗起来,“你没事就好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吓死我了!你干嘛要直接硬接‘八方云动’呢,怎么不躲避一下!” 南宫白望向窗外,神情平静,“如果我选择躲避而不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应对的话,说不定此时我已经死在那里了。” “不会吧!就算有沧儒伯伯的宠爱,席默鲤也不敢杀你吧!”苏青离神情惊诧。 南宫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想起当时的情景,眼神光芒转冷,“在席默鲤施展‘八方云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切实的杀意,而且‘八方云动’也应该是他最强的魂术。” “他以为我躲不过这个魂术,定然死在金剑之下,所以才会把魂力耗尽,没有任何的防备,最后被我一击得手。” 说到最后,南宫白有些感叹,“说起来,能够以魂师一魂穴的境界对席默鲤魂士五魂穴的境界一击得手,也是来的侥幸。” 他眼神暗了一暗,“如果席默鲤的魂力是魂师六魂穴的境界,金剑散发出来的魂力,说不定就会伤到心脉了。” “那你下次遇到席默鲤,小心一些,不要和他发生冲突了。”苏青离细细一想,也深感后怕,劝道。 听了苏青离的话,南宫白看着她微微一笑,眼神有孤傲的光芒,“为何让害怕退让呢!我能伤了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会尽快提升魂力境界,让来犯的人全部付出血的代价!” 看着南宫白孤傲自信的样子,苏青离轻轻笑了笑,说,“你先别想以后了,就按照你现在受伤的概率,说不定还会影响修为呢。” 苏青离的话,让南宫白微微一怔,他细想片刻,无奈的笑了一下,还真是像苏青离说的那样!从自己来到仙剑阁以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遭受重伤,真是命途多舛! 可是,越是如此,自己就越是不能被打倒! 他就是要让所有不喜他的人知道,他即使在所有人的冷枪暗箭或者明目张胆中的强杀中,依然有冲破重围并且站在最后的能力! 心头思绪翻滚而过,南宫白淡淡一笑,“明天说不得还要受伤呢。” “你是说和刘芒的生死之约吗?”苏青离若有所思。 “是啊。”南宫白神情平静,淡淡的说,“经过孟晨、苏少杰两人的消息,再加上席默鲤的试探,恐怕现在赵泓溟和刘芒已经对这次生死之约准备的很充分。” 苏青离神情有些担忧,“那岂不是又是一场恶战!” 南宫白不置可否的笑笑,“生死之约,不论生死!这本来就是一场恶战,只不过双方实力又都有了提升,使惨烈的程度更加的惨烈一些罢了!而且这场生死之约,只有胜者才能活着走下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嘴角牵起一抹锋锐冷血的弧度。 如果这一次刘芒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一定不会像对待赵泓溟和席默鲤一样再留手,这两人在仙剑阁杀死,定然会为师父萧逝雪惹来麻烦! 但是和刘芒立过生死之约就不一样了,杀了他,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哎!对了!”苏青离猛然想起一件事,对南宫白说道,“逝雪叔叔看你受伤后,问了我经过,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包括去赫连伯伯那里的事情,逝雪叔叔当时什么也没说。” “不过在治愈好你的伤势后,他就把暗黑巨斧从你的纳戒里取走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只说,在明天你和刘芒生死之约前,一定为你带回一把属于你自己的剑魂器!” 南宫白听了苏青离的话,脑海里不自禁想起师父萧逝雪孤傲的身影,心中感动,但也只点了点头,说,“恩,知道了。” 有些感情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因为太过浓烈,一旦释放,就会控制不住,使人变得越来越依恋,并且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对于师父萧逝雪如父亲一般感情,南宫白一直都深埋心间,从未在人前表露过,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软弱依赖别人的样子。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够有精力应付各种突发的苦难,你可不能大意啊!”苏青离不放心的叮嘱。 “明天……”南宫白望向窗外,窗外风景如画,阳光灿烂,然而他的眼神却冰冷如雪、凌厉如剑。 ; 第五五章 星语心愿 苏青离陪了南宫白不长时间,便被苏孝松遣人叫回去了,似乎有什么事情。 苏青离走后,南宫白一个更显孤单,便独自走到了师父萧逝雪经常独坐的地方‘众山小’。 坐在竹椅上,望着万丈之下的仙剑山脉,头顶是澄碧如一汪碧玉的天空,南宫白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慢慢陷入沉思。 南宫白一整天都在‘众山小’那里坐着,静听仙剑山脉兽吼阵阵,身边白雾缭绕,天风轻抚,万丈之下仙剑山脉山峦重重叠叠,山势起伏如游动的巨龙,蜿蜒蔓延,直至天际。 偶尔能看到森林里,纷乱交错重叠的树冠突然被撞断一片,露出好大的一片空荡,那是有魂兽在为了什么在争斗,不时有各色的光闪现,强大的气势远远传来,场面激烈而血腥。 从‘众山小’透过缥缈的雾气看着万丈之下的仙剑山脉,犹如在看着一个天然的角斗场,里面没有仁慈,只有生存的法则,只有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而自己和仙剑山脉里面的一只魂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即使是困兽,犹自悍斗! 因为自己心里有一团火! 一团不甘的火! 为了父亲的死,为了母亲的踪迹,为了他们一家! 他想问问这个世界,他们一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又做错了什么! 一整天,坐在‘众山小’这里,南宫白心中往事如潮、思绪翻涌,看着缥缈的雾气,神情空茫寂寥。 一直坐到暮色四合,天空如同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的时候,苏青离的到来打破了南宫白这种静坐的状态。 苏青离拿来了一些饭菜,两人就在渐渐出现的碎钻一样的星光下,随意的吃了一些。 “你知道我父亲这么着急叫我回去是为了什么吗?”苏青离抬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掠到耳后,看着南宫白,说。 南宫白抬头,看着注视着自己,眼眸倒映出漫天星光的苏青离,想了一想,淡淡笑着说,“应该是和我有关吧。” “咦?”苏青离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南宫白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沾染了星光,显得明朗,“只要有关于我的事情,而我不知道你却知道的时候,你对我说话的神情就是刚刚那个样子。” 苏青离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脸颊,不自觉的问,“什么样子?” “显得既神秘又得意的样子啊。”南宫白轻轻笑着,眼神里有星光倒映,璀璨生辉。 看着微笑的南宫白,苏青离娇俏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在欣喜南宫白的变化,从淡漠毫无表情而慢慢改变的偶尔会露出舒心开朗的笑容。 希望上天能够让他一直这样开心的笑下去,因为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苏青离看着一眼漫天星光,心里默默许愿。 “苏前辈叫你回去说的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南宫白收敛了笑容,对仰头看着夜空的苏青离说道。 苏青离转过头来,脸色微微转冷,说,“还不是因为萧楚妍和席默鲤的事情?萧楚妍颠倒黑白,向李沧儒伯伯告状,污蔑你无缘无故打伤席默鲤。” “李沧儒伯伯本来就因为女儿死在你母亲手里,一直反对你进入仙剑阁,现在他最疼爱的弟子又被你打伤,听了萧楚妍颠倒黑白的话后,自然恼怒异常,非要趁着逝雪叔叔不在,取了你的性命。” 听到这里,南宫白眼神转冷,嘴角抿成一个冷锐的线条,但却没说话,静静听苏青离说下去。 “其他几位长老也赞同李沧儒伯伯的做法,幸好萧逸夫掌门拦住了他们,最后我父亲说我也在场,要不再问问我,让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所以就着急的把我叫回去了。” “然后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和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李沧儒伯伯听到是席默鲤先动的手然后又被打成重伤,最后脸色气的铁青,说了一句‘此子不可留,太过心狠手辣,日后必成祸患!’然后就甩袖离开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沉闷的收场了。” 苏青离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最后萧逸夫掌门还重重的批评了萧楚妍呢,如果最后不是萧楚妍的母亲周若薇婶婶出面,萧楚妍恐怕都要被萧逸夫掌门关了禁闭了。嘻嘻,萧逸夫掌门对萧楚妍的大惩小戒也算消了我心中的一口闷气了。” 本来听了这些事情后表情转冷的南宫白,看到苏青离笑的可爱的样子说着萧楚妍的事情,收敛了内心的戾气,表情慢慢回暖,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逝雪叔叔到哪里去寻人,为你铸造剑魂器去了,一天一夜能够铸造出来吗?而且还要在明天比试之前赶回来呢!”苏青离想到取走暗黑巨斧,说要为南宫白铸造剑魂器的萧逝雪,不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知道。”南宫白也不确定,萧逝雪既然说要为他铸造剑魂器,定然不是凡品,而一把品阶很高的剑魂器一天一夜能不能够铸造出来?他内心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和信心。 他笑了笑,神情淡然,“没事,如果师父赶不回来的话,到时候就随便找一把剑魂器好了。” 苏青离皱眉,“如果赵泓溟为刘芒配置了一把品阶很高的剑魂器,那你岂不是要处于很不利的境地。” 突然她眼睛一亮,雀跃着说道,“不如我去找赫连炽叔叔好了,他那不是有一把刚刚铸造出来的品阶接近神兵的剑魂器吗?他不为你铸造剑魂器,但是我去借来那把剑魂器用用总可以吧!” 想到赫连炽那冷峻刚硬的面容,南宫白自嘲一笑,“没用的,他肯定能够猜到你借那把剑魂器,也是为了我和刘芒的生死之约。他是不会让我用他铸造的剑魂器和仙剑阁弟子决斗的!” “额……好吧。”苏青离刚刚升起的笑容,顿时被南宫白的几句话打击的烟消云散,无奈的说道。 空阔辽远的夜空镶满碎钻一样的星光,明亮晶莹,一轮圆月也洒泻下来水银一般皎洁的月光。 如水的月光与星光下,南宫白和苏青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直到苏青离杏眼迷离、昏昏欲睡,两人才结束了闲聊,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天,天还未亮,南宫白就已经醒来,他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间,向师父萧逝雪的房间看去,依然是没人的样子。 南宫白叹气,看来师父还是没有能赶回来! 他收敛心神,向还未挣扎出地平线的旭日看去,只见朝霞猩红似血,丝丝缕缕如同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惨烈而悲壮。 轻轻闭眼,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睁开眼,南宫白的神情已经恢复一贯的淡漠冷定的表情,眼神锐利冰冷,迈步走出剑竹居,向内院的演武场走去。 今天,和刘芒的生死之约就在演武场比试。 生死之约,不论生死。 这场比试只能够有一人活着走下台。 而南宫白坚信,那个人一定会是他! 一定会是! ; 第五六章 墨夜 南宫白走出剑竹居,来到宽阔的林荫道上,发现平常会有三三两两仙剑阁弟子急匆匆而过的林荫道上,空无一人。 他走了一路,没有碰到一个人,只有朝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默默形影步不离的跟着他,似乎这条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孤单的踽踽独行。 经过几个院落,绕过几个花园和湖泊,穿过抄手走廊,再沿着林荫道默默走了片刻,他便见到一座宏大而古朴的建筑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这座建筑充满了苍凉的意味,足有七层楼高,被岁月侵蚀留下痕迹的墙壁犹如城墙一样向两边延伸,在南宫白看不到的地方转弯。 南宫白正面的是建筑的大门,黑色木头的大门显得厚重而沧桑,门上面有繁复而精美的刻痕,刻的是龙出没于云雾之间的画面,给人以霸气而阳刚的视觉冲击。 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刀劈斧刻一般写着三个凌厉豪放的大字——演武场。 南宫白神情平静的仰头看着那块匾额片刻,然后缓缓走近演武场的大门,在黑色而巨大的门前,越走近,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 他伸手按在黑色大门上,感到一股厚重的感觉。 他缓缓呼吸,手上用力,在无声无息中,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 光影和巨大的嘈杂声从这条缝隙里突然汹涌的挤了出来,让刚刚平息了心情的南宫白依然有些猝不及防,推开巨门的手顿了一顿,但也只是一顿,瞬间便已经恢复,而且更用力的推开。 巨门被南宫白完全的推开,他站在巨大的门口,单薄的身躯更加显得孤寂,而全场上万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看到巨大门口处站立的单薄身影是南宫白的时候,嘈杂的演武场安静了一瞬,接着瞬间如同爆炸,原本窃窃私语的嘈杂变为了疯狂的呐喊。 然而呐喊里却没有一丝善意,满是诅咒、嘲讽、讥笑和不屑。 而这些呐喊如同潮水一样漫卷,向站立在门口的单薄的身影扑面而去。 被巨大的声音震得耳膜翁翁作响的南宫白,默默握紧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 与赵泓溟那次的争斗,有外院的几千弟子围观。 在剑竹居与刘芒的那次约定,也是有上千弟子围观。 和席默鲤的惨烈决斗,也有内院数百弟子在场。 然而这三次围观的人数加起来却都不如这一次的人数之多。 演武场呈圆形,七层楼高的高度有着近百的环形阶梯,每一条环绕演武场的环形阶梯都可以坐下上千人,而这近百层的阶梯那就是上万人。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 放眼望去,满是密密匝匝的人影。 恐怕凡是在仙剑阁的弟子,不论内院、外院,此时都在演武场里面了吧。 演武场最中间,是一个方形的高台,那就是今天他和刘芒决斗的地方。 在被潮水一般的叫骂和诅咒中,耳膜翁翁作响的南宫白神情淡漠冰冷的走向中间的高台,脚步坚定有力,缓慢而有节奏。 站在场下的另一方赵泓溟、刘芒一群人,看到南宫白来到演武场后,默不作声的走向高台,神情里满是狠厉和得意,仿佛这次的生死之约,刘芒已经胜券在握。 “刘芒,你可要好好表现,我为了你的这次生死之约,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如果你取了南宫白的小命,那么这次为你准备的这些东西,除了‘冷霜’外,都是你的了!”赵泓溟拍了拍刘芒的肩膀,神情郑重说。 听到赵泓溟说取了南宫白性命后,这次准备的东西都归自己所有,刘芒内心顿时一阵躁动、火热,眼神满含杀机的看了一眼南宫白,然后转头对赵泓溟恭敬的笑着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杀了南宫白这个魔物!” “哈哈哈……好!”得到刘芒的保证,赵泓溟大笑,然后振奋的说道,“去吧。” 围在赵泓溟身边的孟致予几人也连忙笑着为刘芒加油打气。 刘芒也不多话,对着赵泓溟、孟致予几人一拱手,然后脚尖一点地面,身子便如同一直孤鹤,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然后稳稳地落在高台上,身子飘逸潇洒,顿时得到数万人雷鸣一般的叫好声。 看到刘芒的行为,南宫白神情平静,嘴角却溢出一丝不置可否的笑意,然后沿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台,自然是得到了数万人一致的嘲笑和谩骂。 然而走上高台的南宫白却置若罔闻,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刘芒。 而刘芒看着神情平静的南宫白,微微眯起的眼眸里却杀机弥漫,“听说你已经达到魂师一魂穴的境界,并且炼化了三阶骨蛾为脉兽。说实话,你也算是一个有天赋的魂术师了!呵!不过真是为你可惜,因为今天过后,这一切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了,因为生死之约结束后,你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几天不见,你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废话依然这么多。”南宫白神情不变,淡漠的开口。 “你找死!”刘芒眼神一凛,杀机猛然爆发,杀气凛然。 然而南宫白却已经平静的转头,看向观众席里和其他座位隔离出来的地方,那里有长桌,有顶棚,是为老师、长老们准备的席位。 今天南宫白和刘芒的生死之约也惊动了掌门萧逸夫和七长老的大驾,因为仙剑阁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立下生死之约了,而且这次立下生死之约的人又是身份特殊,在长老之间充满争议的南宫白。 萧逸夫和七长老他们就坐在凉棚下,观看南宫白和刘芒的生死之约。 老师们依次坐在他们的下面,小声的议论着。 没有理会刘芒杀机四溢的威胁,南宫白对着端坐在观众席上的萧逸夫,淡淡的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沉静飘逸的萧逸夫看着神情淡漠的南宫白,眼神复杂,温和的开口,“可以开始了。” 然而就在萧逸夫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一道漆黑如墨的流光从天而降。 萧逸夫和七长老突然衣衫无风自舞,身上骤然散发出骇人的浩大气势,卷向那道如同流星坠世一般的漆黑如墨的流光,然而在接触到那道黑色的流光后,却又纷纷收回了气势。 “是逝雪的剑意,逝雪回来了。”萧逸夫轻笑。 苏孝松捋着胡须,笑道,“逝雪总是如此的特立独行。” 李沧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其余长老也只是微微一笑。 在萧逸夫等人收回气势没有阻拦那道黑色流光后,那道流光拉出一道细细的黑线,直直的坠在南宫白的脚边。 ‘曾!’ 一声金石开裂之音,那道黑光插进南宫白脚边的岩石里。 而此时,数万人的惊呼声也响彻起来,如海潮一样。 “那是什么?” “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吧!” “什么东西?” “掌门和长老们怎么让它闯入进来了?” 从天而降的黑线插在岩石里,静止的它现出了原形。 那是一把全身漆黑如墨的剑! 不!不是剑! 因为它只开了一边的刃! 这是一把刀! 一把唐刀! 看着脚边犹自微微摇晃的唐刀,南宫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师父回来了! 他右手握上以布条层层缠绕的、足有三十厘米的刀柄,然后用力把唐刀拔了出来。 刀身狭直细长,漆黑如墨,足有八十厘米长,显得精练简洁而凌厉。 一身清亮的鹤唳之声在演武场的上空响起,数万人仰头看去,只见头顶有一只浑身漆黑却只有细长的嘴呈白色的鹤飞翔在空中。 “暗夜云剑鹤!” “是逝雪师叔!” 数万人里,有惊呼的声音响起。 在一片惊呼和崇敬的呐喊声里,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暗夜云剑鹤上飘逸而下,如同仙人,正是去为南宫白铸造魂器的萧逝雪。 萧逝雪稳稳的落在地面,然后把暗夜云剑鹤召回了丹田,抬头对着高台上拿着那把唐刀,看着自己的南宫白说道,“它的名字是‘墨夜’,这是你的第一件魂器,好好使用他。” 南宫白看着狭直细长的刀身,眼神里有满意和欣喜的光芒,对萧逝雪重重点头,说道:“是!师父!” 听到南宫白的话后,萧逝雪的身影突然恍惚起来,然后下一刻,他就已经坐在了萧逸夫旁边的椅子上。 “一天一夜的奔波,横跨千万里之遥,疲乏了吗?”萧逸夫转头,看着面有风尘之色的南宫白,笑着问。 “还好。”萧逝雪却只是看着高台上的南宫白,淡淡的回答。 萧逸夫笑了笑,不再言语,转头看向高台上对峙的南宫白和刘芒两人。 南宫白右手握着这把叫做‘墨夜’的唐刀,却感受到这把细长的唐刀重量惊人,应该是暗夜巨斧的材质特有属性所致。 他嘴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意,手中的‘墨夜’在空气里划出一片黑影,横在胸前,眼神冰冷的看着满脸杀气的刘芒,淡淡道:“现在,真的开始了!” 第五七章 热血已燃 名叫‘墨夜’的这把唐刀,狭直细长的刀身刚好可以让南宫白当做剑一样使用。 然而在对手猝不及防的时候,他还可以使用刀法里面最常见的劈砍。 在南宫白感受过唐刀‘墨夜’后,说出的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刘芒的身影已经向南宫白急冲了过来,在身后拖出一幕幕残影。 南宫白冷冷的看着急冲而来的脸色狠厉的刘芒,一抖手中的墨夜,墨夜的刀身划出一道细细的黑影,然后脚尖一点地面,身影瞬的消失原地,迎上了急冲而来的刘芒。 刘芒看到南宫白手握漆黑如墨的唐刀迎上,嘴角溢出一丝残忍狠辣的笑意,然后眼中精芒猛然大亮,身上的气势骤然急速攀升。 身上的魂穴处,陆续亮起白色如同烛火一般的光焰,先是胸口,然后右肩,右手心,接着是左肩处,竟然陆续有四个魂穴被魂力点亮! 魂师,四魂穴! 在看到刘芒身上四个魂穴被魂力点亮的时候,已经把南宫白和刘芒的两人一切实力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数万人,顿时按耐不住了,纷纷惊呼,演武场刹那沸腾了起来。 “啊!刘芒什么时候境界提升到魂师四魂穴了?” “他不是魂师二魂穴吗?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境界提升如此之快?” “看来为了让刘芒赢南宫白,赵泓溟是真的下了大本钱了!” “赵阀果然财大气粗啊!让一个魂师二魂穴的魂術師,这么短的时间提升两个魂穴,至少要三个圣魂丹吧!” “难怪这次刘芒那么尽心尽力的为赵泓溟出头,呵呵,真是羡煞旁人啊!” “看来为了对付南宫白,赵泓溟和刘芒准备的很充足啊!哈哈哈!看南宫白这个魔物这次还那么嚣张!” “杀了他!” 端坐在观众席上的萧逸夫几人,在看到刘芒身上的四个亮起的魂穴的时候,神色各异。 萧逸夫转头看向萧逝雪,淡淡说道,“南宫白这次恐怕有些危险了。” “以药力提升魂力境界,境界虽然提升,根基却不牢固,不足虑耳!”萧逝雪平静的回答。 苏孝松神色复杂的看着刘芒,随意的开口,笑着说道,“看来刘芒这次得了赵阀不少的好处,以后定然要对赵泓溟亦步亦趋了。” 坐在萧逸夫身边雍容沉静的周若薇淡淡笑着,接口说道,“赵泓溟是赵阀的人,迟早是要回家族的,不知道到时刘芒是不是也要跟随而去呢?” 听了苏孝松和周若薇的话,赫连炽冷峻的面容更加的刚硬如铁,沙哑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仙剑阁可不是为十大门阀培养门人的后花园,刘芒此子,日后不可进入内院重点培养!” 周若薇姣好的面容上是淡淡而雍容的笑容,红唇轻启,淡然的开口,“赫连说的有理。逸夫,你认为呢?” 萧逸夫笑着看了一眼发问的妻子周若薇,微微点头,然后便把目光又投注在了高台上厮杀的两人,刘芒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而此时,心里得意而狠辣的一心只想杀死南宫白的刘芒,并不知道,就因为他突然提升的魂师四魂穴的境界,他在仙剑阁的命运已经被仙剑阁几位长老宣布,注定了要游离在仙剑阁重点弟子之外了。 而潮水一般的惊呼声中,擂台上的南宫白,看到刘芒身上亮起烛火般光焰的四个魂穴,他眼眸微缩,露出一丝惊诧的表情。 “哼!不要以为只有你的境界突破了!在你努力突破境界的时候,我也在突破!现在我是魂师四魂穴,比你多了三个魂穴!看你还怎么赢我!” 刘芒得意而狠厉的目光看着几乎已经面对面的南宫白,杀气四溢的说着,而他右手在左手食指的纳戒上抹过,顿时从纳戒里取出一把清冷如雪的剑。 看到刘芒手中的那把长剑,数万人群里再次发出惊呼。 “那是……冷霜吗?” “是赵阀的冷霜吗?” “冷霜!只差一丝就可以被评为神兵的剑魂器啊!” “冷霜!哈哈哈!南宫白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赵阀连这冷霜都让赵泓溟拿出来了!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杀南宫白了!” 一片海潮般惊呼声中,萧逸夫、萧逝雪、周若薇、苏孝松、李沧儒还有剩下的几位长老,眼神里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而在呼声如潮里,气势攀升到顶峰的刘芒衣衫猎猎飞扬,手握长剑‘冷霜’,划出一片清冷的光幕,削向南宫白的脖子。 长剑‘冷霜’未到,剑凤已经激荡的南宫白长发飞舞。 南宫白表情不变,手腕一翻,墨夜划出一道黑色的细线,迎了上去。 “锵!” 急冲的南宫白和刘芒,手中的唐刀‘墨夜’和长剑‘冷霜’重重的交击在一起,磕出一片火星,细碎金黄。 两人依然保持着急冲的姿势,身体前倾,衣衫贴着身体,向后猎猎飞扬。 南宫白表情淡漠平静,刘芒神情狠辣。 两人的眼神对峙,分毫不让,眼眸里满是刀光剑影的光影。 看到南宫白手中的唐刀和‘冷霜’这样已经可以评为神兵的剑魂器相交之后,竟然完好无损,数万观看的人群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然而最后都神色敬慕而恭敬的看向最中间那块和他们隔离开的观众席上的萧逝雪。 萧逝雪亲自寻人为南宫白铸造的魂器,品阶又怎会低了去呢! 刀剑交击之后,两人一触即分。 刘芒向后飘飞而去。 而南宫白则脚尖贴着地面向后滑飞,他脚尖用力,猛然止住退势,然后身子微微弓起,右手唐刀‘墨夜’拖在身侧,接着脚掌用力一踏地面,身影骤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尚在空中的刘芒急速奔去,身后只留一道烟尘。 空中的刘芒见到南宫白的反应如此之快,表情微微变色,手中长剑‘冷霜’立刻连连挥动,一道道如冰霜一般清冷的剑光‘唰唰’声中,削向急冲而来的南宫白。 面对着数道凌厉极致的剑光,南宫白眼神冷定镇静,脚步一错,身影在数道剑光之间的缝隙的里面左冲右突,瞬的冲过剑光的阻碍,然后右脚脚心处的魂穴突地被魂力点亮,脚下的地面上的灰尘顿时被震荡而起,如同水纹一样向外卷去。 灰尘还在向外扩散的时候,南宫白的身影瞬的拔高,升入空中,越过了正在下降的刘芒,处在刘芒上方。 南宫白看着下方刘芒,眼神冰冷之色愈加的寒冷,双手握上唐刀‘墨夜’三十厘米用粗布层层缠绕的刀柄,高举过头顶,身子向后用力的向后舒展,弯成了一个弓形,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下一瞬,舒展到了极点的南宫白猛然双手下劈,整个身子也骤然弹回。 唐刀‘墨夜’狭直细长的漆黑刀身辟出一道光幕,狠狠的压向下方的刘芒。 刘芒脸色终于变了,慌忙举起手中的‘冷霜’架在头顶。 “锵!” 一声令人心惊的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火星四溅! 然后在数万人惊诧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只见举起‘冷霜’的刘芒被唐刀‘墨夜’这一记下劈,狠狠的撞击的飞了出去,‘嗖’的一声,如同一枚炮弹一样重重摔落地面,然后背部擦着地面划出去五米远的距离,扬起一路尘土。 而南宫白握着唐刀‘墨夜’下劈之势仍然不减分毫,‘嘭’的一声,落在地面,唐刀‘墨夜’也重重的劈在了高台岩石铺就的地面上。 轰然一声,以南宫白落下的地方为中心,受到巨大魂力冲击的岩石铺就的地面,突然如同潮水一样向上拱起翻卷,石块纷飞,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南宫白的身影被掩盖在了这狂暴的景象里,只能依稀看到依然保持着下劈姿势的他,衣衫如翻涌不息的云,长发狂乱飞舞,狂放霸气至极点。 在潮水一般的惊呼声还没有退去的时候,巨大的石块纷飞、烟尘漫卷里,南宫白的身影骤然冲出,带动的烟尘如同丝丝缕缕的丝带,跟随在他的身后。 他脚尖快步点了几下地面,身影如同在冰面滑行一样快速,眼神充满冰寒的杀机,冲向还未从地面站起的刘芒,右手握着的唐刀‘墨夜’拖在身体右后方,拉出一道犹如地狱鬼锁一般的细长的黑线,令人心中凛然。 数万人心中同时变色,难道魂师一魂穴的南宫白要碾压魂师四魂穴的刘芒吗? ; 第五八章 电光火石之间 南宫白右手握着唐刀‘墨夜’,拖在身体右后侧,身体前倾,脚尖急点地面,如同在冰面上滑行一般迅疾冲向刘芒,长发和衣衫被风激荡的向后猎猎飞扬,眼神冷若冰霜而又满含杀机的紧紧盯着摔落在地面上的刘芒。 看到南宫白反应迅疾而狠辣,刘芒心中震惊莫名,他没有想到比自己低三个魂穴,在他心里没有了斩龙剑后,只能处于被他碾压地位的南宫白,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硬的实力和爆发力,让他这个魂师四魂穴的人都有点难以招架。 他轻视之心瞬间消失,转而升起一抹慎重,眼神也慢慢的变得冷静下来,不再如刚刚那样的心浮气躁。 他迅速的起身,单膝跪在地面,眼神里一丝狠辣嗜血的光芒掠过,接着全身的四个魂穴处光焰猛然大亮,映的他如同处于白晃晃的日光中。 然后他双手握着长剑‘冷霜’狠狠的插进了高台岩石铺就的地面。 ‘铿!’的一声, 岩石铺就的地面如同豆腐一样,瞬间被‘冷霜’刺穿,剑身没入大半。 咔嚓咔嚓的细碎而清脆的声音,在‘冷霜’插入高台地面的时候,突然响起。 然后就见刘芒的手臂和‘冷霜’上面瞬间被冰霜爬满、覆盖,洁白清冷。 而急冲向刘芒的南宫白,在看到冰霜如同小蛇一样爬满刘芒手臂和‘冷霜’的时候,他心中突然莫名的一紧,眼神却看向了他和刘芒之间的地面上,他感觉到岩石下面有一股力量正在急速而汹涌的向他冲来。 来了! 感觉到那股力量瞬间冲到自己的脚下,南宫白心中暗呼一声,然后脚步一错,霎时避开地面下那股如游蛇一般急速而来的力量,从这股力量的旁边掠过,冲势不改,依然奔向刘芒。 在南宫白身子错开那股地面下不知名的力量的时候,‘咔嚓!’的一声,一丛丛的冰晶一样的冰锥如同荆棘一样刺破岩石铺就的地面,冲了出来,石块纷纷开裂、粉碎,石屑飞溅。 如同荆棘一样一簇簇的冰锥冲出地面之后,迅速在地面向四周蔓延,冰霜如同水银漫地一样扩散。 冰霜过处,荆棘一样的冰锥咔嚓嚓的快速生长,一丛丛,一簇簇,在阳光下晶体剔透、耀眼生辉,然而在这碎钻一样美丽的光芒下却掩盖着致命而残忍的危险。 晶莹剔透的冰荆棘蔓延、生长的异常迅速,瞬间布满南宫白周身,他的身影左冲右突,在空气里拉出一道道残影,却始终躲避不开,当下只好暗叹一声,放弃了冲向刘芒的意图,让刘芒控制了战局的主动权。 就在南宫白心里暗叹一声,放弃冲向刘芒这个意图的时候,刘芒左手骤然对着他一甩,霎时间,只见数根冰刺闪烁着点点星芒,发出‘嗖嗖’的声音,向他射来。 被冰荆棘围住的南宫白眉头一剔,脚尖一点地面,身子骤然升入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向后翻去,头上脚下的落在地面的时候,左手一撑地面,身子再次向后飘逸而迅速的翻飞后退。 几乎不分先后,在南宫白刚刚站立和手掌撑过的地方处,冰刺紧追而来,‘噌噌蹭’清脆而急促的连贯的声音中,数十根手臂长的冰刺狠狠的插进岩石铺就的地面。 就在南宫白一连串迅速的动作躲避了冰荆棘和冰刺的双重围攻下,飞退在空中的身子正要落在地面的时候,身下突然岩石炸裂,大片的冰荆棘快速生长出来,并且一直向上攀爬。 南宫白眼神一凛,手腕一转,墨夜顿时划出大片的黑影,快速迅疾的落下。 冰荆棘被墨夜的锋芒连根扫过,顿时银瓶乍泄和咔嚓的崩碎声不绝于耳,冰晶和冰屑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细碎如钻石,在阳光下反射出万千光芒。 漫天飞扬的碎钻般的冰晶中,南宫白衣衫飘飞,稳稳的落在地面,手中‘墨夜’一震,顿时唐刀狭直细长的刀身上附着的冰屑纷纷被震荡飞扬起来,然后侧身,眼神冷冷的看着慢慢起身的刘芒,抬起墨夜,刀尖直指刘芒。 等到南宫白落在地面用刀尖直指刘芒的时候,数万人这才反应过来,议论惊呼的声音这才不断响起,因为刚刚刘芒的反击实在太过迅速,而南宫白的应对更是敏捷如豹。 一切兔起鹘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动作转换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根本来不及说话,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甚至有人被这连贯迅速的一连串交手刺激的热血涌上胸口,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漂亮!真是让人看得心痒难耐!真想上去一试!” “攻的隐秘迅速!躲得干脆利落!看来是棋逢对手了!谁胜谁负可真不好轻易下结论了!”有人看着南宫白和刘芒两人,眼神微微凝重。 “怎么回事?刘芒竟然不能碾压南宫白!”人群里依然想着南宫白身份的仙剑阁弟子愤然说道。 “刘芒不简单啊!一边施展魂术‘冰霜切’还能一边施展魂术‘冰刺’,呵呵!不错了!”也有人点头,对刘芒夸赞着。 因为南宫白和刘芒这一系列不分高下的对抗,观众席里,数万人的人潮里升起了各种各样的言语和情绪。 有的是为这一系列让人目眩的交手而振奋不已, 有的是为了刘芒不能碾压南宫白而愤然。 有的则是平静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有的在大声的为刘芒加油打气。 潮水一般的声音中,一片嘈杂,如同煮沸的水,翻腾鸣叫不休。 观众席上,苏孝松温和的笑着,“两个娃娃魂术的施展和身法的转换倒是挺流畅自然的,不错!” 李沧儒冷哼一声,“只一味的躲避,就算身法再如何敏捷,也永远打不败对手!” 苏孝松轻轻的笑着,对李沧儒这番话不置可否。 周若薇却轻轻点头,“沧儒长老此话不错,最好的防守就是不断的进攻!不然只一味的躲避,只会白白消耗魂力,却伤及不了对手,最后魂力耗尽还是要落败!” 萧逸夫看了一眼妻子周若薇,他知道因为女儿萧楚妍的事情,以至于妻子心中对南宫白有了成见,心里不喜南宫白,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所以他只是笑着对妻子周若薇微微摇头,说道,“只是看了个开始就盖棺定论,有些太过草率了,不到结局落下的那一刻,胜负就充满了悬念。” 周若薇知道丈夫因为萧逝雪,所以对南宫白也很维护,她知道丈夫萧逸夫这些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当下嗔怪的看了萧逸夫一眼。 萧逸夫温和的笑着,伸过手来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白皙的手掌,然后目光转向了高台上的两人。 周若薇神情有些无奈,目光也转向了高台上的南宫白和刘芒。 而其他人都没有接口,掺和萧逸夫和周若薇夫妻之间的对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接下来的比试。 ; 第五九章 再来战 刘芒缓缓站起身,从岩石地面里拔出‘冷霜’,潇洒的抖了一个剑花,淡淡开口,“没想到你魂师一魂穴的境界就能有如此的实力和反应,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那么……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南宫白眼神冰冷,淡漠的开口,“你最好认真一些,这样死的也安心。” “你……!”南宫白的一句话,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刘芒胸口霎时怒火升腾,但是他脸上愤怒的表情刚刚出现,便被他强自按捺住了,只憋得脖子青筋直冒。 他冷笑而隐隐怒着,握着‘冷霜’的手紧了又紧,冷霜的剑身上面,冰霜‘咔嚓咔擦’不断出现,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剑身上,调息了片刻的怒火,他齿缝间仍然有丝丝怒意,说道,“你总是能够一句话就点燃我心中的怒火,而这更让我欲杀你而后快!” “废话还是这样多!”南宫白淡漠回答,话音刚落,心念转动,魂力顿时沿着追风十三剑的经脉运行轨迹呼啸奔涌。 他身上霎时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满头长发和衣衫骤然向后翻涌,衣衫猎猎作响。 在南宫白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骤然爆发,满头长发和衣衫激荡而起的时候,他右手握着的‘墨夜’的刀身上,突然有黑雾升腾而起,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光线从刀身上飞出,如同一颗流星一样呼啸着射向刘芒。 这道黑色光线所过之处,空气如同海水一样翻涌着卷开,形成呼啸的狂风,带起一地尘土漫卷。 而沿途经过的岩石铺就的地面,在‘咔嚓’声里纷纷开裂,凹陷下去。 数万人的观众席里议论声再次响起,甚至开始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魂术?”观众席里发出惊疑。 “好强大的气势!”有人感叹。 “这次刘芒可不好应付了。”也有人暗暗想道。 也有见多识广的仙剑阁弟子不确定的说道,“这……似乎是雅音竹舍的追风十三剑里的一招魂术吧。” 一片议论如潮中,萧逸夫、萧逝雪几人所在的地方平静闲适。 看着南宫白这一招追风十三剑里的牧童遥指,萧逸夫笑着点头,“这招牧童遥指倒是有了几分味道,南宫白这孩子天资甚高啊。” 苏孝松呵呵笑着接口道,“能够运转魂力走完试剑梯的人,对于修习剑魂术的天资,自然无人能及。掌门看看逝雪的修为就知道了。” 萧逸夫含笑点头,“孝松长老说的有理。” 李沧儒面色不快,阴阳怪气的说道,“只希望他既能够有逝雪的天资,又能够有逝雪一心捍卫正道的决心,千万不要像他那个父亲才好!” 萧逝雪转头淡淡看了李沧儒一眼,“沧儒长老,人死灯灭,何必还要妄议,对已去之人不敬。仙剑阁既是正道中流砥柱,自然要有堂堂正正的君子气度,免的闲人说我们浪得虚名。” 萧逝雪说完这番话,也不理李沧儒的脸色,视线重新投注到了南宫白的身上,眼神深处有丝丝温厚的暖意。 李沧儒被萧逝雪淡淡的话语抢白的面红耳赤,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哼一声,目光愤然的看向高台上的南宫白。 那道流星一般的黑线来势极快,携带着狂风一路碾压过地面向刘芒而来。 狂风吹拂的刘芒长发、衣衫向后荡去,他眼睛微微眯起,脸色慎重,浑身的魂力争先恐怕的呼啸着涌向右手,然后附着在‘冷霜’的剑身。 ‘冷霜’剑身上面覆盖的冰霜顿时‘咔嚓’‘咔嚓’又厚了几层。 他手持被冰霜完全包裹住的‘冷霜’,在身前快速的划出道道银光,然后‘冷霜’用力一刺,‘嘭’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冰墙拱破岩石地面,在刘芒的面前升了上来。 宽大而厚重的冰墙上面布满凌厉的冰荆棘,一簇簇如同水晶,寒气在日光下袅袅升腾。 冰墙成形的瞬间,那道流星般的黑线轰然撞击在冰墙上。 ‘轰!’ 黑线轰击在冰墙的地方有一圈气浪如同波纹像海浪一样扩散,冰墙上面一簇簇的冰荆棘纷纷崩碎、涅没。 黑光如同漆黑的墨水四处泼洒,骤然大盛,在冰墙上面如同一朵黑色的花盛开,甚至遮掩了巨大厚重的冰墙。 ‘嘭!’ 一声余音不绝的轰响,巨大厚重的冰墙轰然炸裂,沉重的冰块四处飞溅,岩石铺就的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深坑,而同时那些漆黑如墨而且不断扩大的黑光,也被冰墙炸裂时巨大的力量搅动的四分五裂,如同布匹一样四散。 在乱象横生、冰块纷飞、黑光散落、气浪滚滚中,一把巨大的冰晶一般的冰剑突然冲了出来,搅动的冰块、黑光和气浪顿时跟在它后面旋转起来。 巨大冰剑速度极快,撕裂空气,瞬间来到南宫白的面前。 南宫白眼神光芒一凝,脸色变了变,只来得及把唐刀‘墨夜’竖立在身前,巨大的冰剑便轰然撞击了上来。 巨大的力量范围极广,轰的一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撞击上了南宫白身前竖立的墨夜和他的身体。 他顿时不由自主的被撞飞了出去,如同一个纸鸢一样,浑身骨骼如同散架,内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巨大的力量由外而内的肆虐过他的身体。 ‘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的响起。 南宫白重重的摔落在地面,激起尘土飞扬,然而余势不歇,擦着地面又飞出七米远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刚刚停住了退势,南宫白立刻起身,单膝跪地,然后立刻感觉胸口一阵阵剧痛如潮水一样袭来,使他身体一阵无力,连忙把墨夜插进地面,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痛楚袭来的时候,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上涌,他咬牙努力忍住,没有喷出来,然而嘴角还是有一丝血迹慢慢的溢了出来。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刘芒,眉头因为痛楚微微蹙起,眼神却依然是不屈而坚毅的光芒。 大意了!没想到刘芒施展出来那道冰墙并不完全是为了应对自己的魂术‘牧童遥指’,而是为了隐藏他下一个魂术的施展。 所以那道巨大的冰剑才会来的那样的快,那样的让自己猝不及防! 看到南宫白被刘芒施展魂术‘冰雪切’化成的巨剑伤到,数万人的看台竟然同时响起了雷鸣般的叫好和兴奋的呐喊声。 “刘芒这一招‘冰雪切’用的好!先用冰墙阻挡住视线,再用魂术‘冰雪切’凝聚冰剑突然发难!厉害!”观众席上的仙剑阁弟子赞叹。 “我看到刘芒在冰墙后施展‘冰雪切’凝聚冰剑的时候,就知道南宫白这个魔物要倒霉了!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也有人得意的笑着大声说。 “哈哈哈,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刘芒的动作,只有南宫白被蒙在鼓里!哈哈哈!” 刚刚数万人看到刘芒在冰墙后面暗中施展冰剑,而默默无声,紧张而期待,现在看到只有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南宫白果然猝不及防之下被重伤,所有人心里只感觉快意,纷纷大呼。 刘芒持着‘冷霜’,慢慢走向单膝跪倒地面、右手拄着唐刀‘墨夜’的南宫白,神情享受的环视了一圈欢呼的人潮,得意的对南宫白说道,“怎么样?我这招冰剑的滋味如何,现在还有力气再逞口舌之利吗?” 脸色转为苍白的南宫白,缓缓起身,眉头微蹙,呼吸轻缓,适应着胸口的剧痛,眼神坚毅。 听着漫天卷起的对自己的嘲笑和为刘芒的叫好声,眼神非但没有退缩和畏怯,反而有不屈的战意在慢慢燃烧起来,越烧越烈,嘴角溢出一丝冰冷而嗜血的笑意。 “不用担心!这点小伤,还不妨碍我取你小命!咱们……再来战!” 第六十章 花将落池边 胸口一波波如同海潮一样不断传来的剧痛,刺激的南宫白的战意越来越旺盛,痛楚越是强烈,他的思维就越是清晰、敏捷。 听着观众席上数万人发出的雷鸣般的对自己的嘲笑和对刘芒的叫好、加油声,南宫白只感觉心中那团不甘而又不屈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起来。 不断升腾而起的不屈的情绪,在左冲右突想找一个地方发泄,使他想要大声的怒喊。 眼眸中的光芒似乎要燃烧起来的南宫白,望着手持‘冷霜’不断走近的刘芒,他意念转动,浑身的魂力立刻以‘血手印’经脉运行的轨迹快速流动,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声音低沉有力的喝道。 “血手印!” 随着南宫白的低喝声响起,他垂在两侧的手掌上面‘腾’的一声,仿佛燃起了血色的火焰,顿时被红如鲜血的血雾包裹起来。 升腾不息的血雾包裹住他的手掌之后,余势不歇,如同火焰一样顺势向手臂燃烧、蔓延上去。 当鲜红妖异的血雾如同火焰一样,燃烧攀爬到南宫白的双肩处的时候,依然想要向他的脖子上燃烧、蔓延上去,然而却有些后继无力,双肩处的红雾向上升腾了几次,却都退了下来。 刘芒再看到南宫白施展魂术‘血手印’的时候,走近南宫白的脚步猛然停顿。 魔教‘血手印’实在是凶名太炽,多少正道成名魂術師都死在了这招魂术下。 刘芒知道南宫白修习了魂术‘血手印’,并且用这招魂术打败了赵泓溟,但是看到‘血手印’,这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心里不得不谨慎小心。 然而当他看到红色血雾想要蔓延到南宫白的脖子上面,却又有些后继乏力的样子,他心中突然松快了下来,暗叹自己太过小心了。 ‘血手印’身为魔教威名赫赫的魂术,虽然威势巨大,但是所消耗的魂力同样也巨大,而南宫白只不过一个区区魂师一魂穴的境界,又怎么可能完全发挥出‘血手印’的全部威力呢! 当下他手持‘冷霜’,剑尖直指南宫白,露出轻蔑的表情,“怎么?‘血手印’的全部威力施展不出来?要不要我去喝喝茶,等你一下啊!哈哈哈!” 南宫白眼神凌厉如剑,直视满脸轻蔑神情的刘芒,心中熊熊升腾的不屈和战意轰然炸开,他眼神光芒猛然大亮,双手用力握拳,扬天大喝,“开!” 伴随着战意汹涌的喝声,原本双肩处进进退退,显得后继乏力的血雾,轰然一声爬上南宫白的脖子,蔓延到他的头顶,然后轰的一声,向下迅速坠落燃烧,顿时把整个身子包裹了进去。 红如鲜血的血雾把南宫白整个身影完全包裹覆盖的瞬间,血雾顿时如同烈烈燃烧的火焰,火舌轰轰烈烈的向上升腾。 而南宫白周围因为血雾的猛然爆发,地面上一道道裂纹从他的脚下‘卡卡’开裂,如游蛇一样蔓延。 在血雾刚刚完全覆盖住南宫白身子,威势极盛的那一刻,南宫白冷冷盯着刘芒的眼眸狠辣之色一掠而过,然后一道血雾如同匹练一样,从覆盖着南宫白的血雾里延伸了出来,‘嗖’的一声,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射向脸上还没有消去的轻蔑表情和刚刚升起的震惊神情交杂刘芒。 刘芒虽然没有想到南宫白竟然能够以魂师一魂穴的境界,硬生生施展出‘血手印’完全的威能,心中震惊莫名,但是当他看到那道血雾匹练如同闪电一样向他袭来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及时的做出了反应动作。 连续两个后空翻,刘芒快速的远离刚刚站立的地方。 然而那道匹练被南宫白的意念操纵者,反应更加的迅速。 刘芒不断跳跃躲避,血雾匹练紧追不舍,如同蟒蛇一样,不断的腾起,血雾好似蛇头高高扬起,然后猛然下击在刘芒前一刻还站立的地方,那个地方顿时石块粉碎,凹陷下去,裂纹如蛛网蔓延。 高台上随着血雾的不断腾起和下击,‘嘭’‘嘭’之声不绝于耳,石块乱飞,一个个凹陷不断出现。 刚刚还满脸轻蔑、以胜利者自居的刘芒,此时被紧追不舍的血雾匹练逼的狼狈的跳跃躲避。 一切发生的太快,局面瞬间反转,数万人为刘芒的加油和呐喊声还如同潮水一样,犹自飘扬在演武场上空,而刘芒已经陷入狼狈不利的形势下。 数万呐喊的人顷刻间像被扼住了喉咙,依然张开的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观众席上数万激动的面红耳赤的仙剑阁弟子,被憋得脸色更加的赤红如猪肝,观众席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然而演武场上空,却有刚刚数万人的呐喊声依然回荡,余音不绝,映衬着一瞬间静默的观众席、面面相觑的仙剑阁弟子,和不停狼狈的腾挪躲闪刘芒的身影。 刚刚还兴奋喊叫的仙剑阁弟子们难堪的发现,他们刚才的兴奋呐喊,此时显得如此突兀刺耳,让他们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入进去。 此时的刘芒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观众席上仙剑阁弟子们的反应了,因为他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 这条血雾匹练追的太紧了,连让他运转魂力、施展魂术的时间都寻不到。 看来只能硬捱一记血雾匹练的攻击了!被逼的没有办法的刘芒咬牙恨然的想道。 心中念头打定后,刘芒稳稳落在地面,抬头看着紧随而来的血雾匹练如同蟒蛇一样高高昂起头颅,然后兜头扑了下来。 刘芒四个魂穴处光芒光焰升腾,双手紧紧握着长剑‘冷霜’,然后勉力积聚了一些魂力,施展出了魂术‘冰雪切’,长剑‘冷霜’上面顿时覆盖了一层薄而透明的冰霜。 刘芒抬头看着从上空兜头扑下的血雾匹练,双脚分开,扎了个马步,身子微微拱起,然后猛然双手握着‘冷霜’用力劈在了扑到面前的血雾匹练。 ‘嘭!’ 一声闷响。 然后刘芒顿时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如同一个炮弹一样飞了出去,落在地面上擦出很远,身躯连连滚动。 那道血雾匹练也‘嘭’的一声炸裂为缭绕的雾气,在空气里升腾,如同一朵开在阳光下的红色曼珠沙,灿烂而妖异。 在血雾匹练炸裂为雾气的瞬间,身影掩映在火焰般的血雾里看不清楚表情的南宫白,双手忽的抬起。 随着他双手的动作,瞬间有十几道血雾匹练升腾蔓延,有的飘荡着漫卷向刘芒,有的凌厉如剑射向刘芒。 一时间,高台上满是飞舞的血雾匹练。 另一边被血雾匹练巨大的力量震得滚落地面的刘芒,还没有等力量完全的卸掉,便努力站起身来。 双腿岔开重重的踩着地面,身子前倾,手持‘冷霜’插进岩石地面,抵消依然让他后退的力量,然而他的身子却依然保持这个姿势飞快的向后飞退,双脚扬起一路尘土,‘冷霜’则在岩石地面上划出一道狠狠的痕迹。 身子依然飞退中的刘芒,看到南宫白突然幻化出如此多的血雾匹练,脸色终于变了,露出一抹慌张,当下也顾不得身子立足未稳了,意念转动,浑身的魂力顿时疯了一样运转起来。 魂力疯狂的运转,魂术‘冰雪切’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出来。 只见刘芒头顶上空,‘咔嚓’‘咔擦’声中,空气瞬间变为冰霜,然后越来越多的冰霜凝聚,快速的凝结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剑。 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剑露出一个轮廓的时候,以它为中心,霎时间在刘芒头顶上空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周围的空气被拉扯成一股股气浪,呼呼声中,被卷进漩涡里,然后化为冰霜,凝结在巨大的冰剑上面,使冰剑越来越宽厚延长。 巨大的冰剑投下的阴影遮蔽住刘芒的身影,巨剑周围白气缭绕,涡流旋转,刘芒所处的那半边高台的上方天空都被涡流带动的转动起来,涡流之间有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涡流里的巨剑泄露的一丝丝威势,便让人感到压迫和心惊肉跳。 南宫白满是燃烧着战意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慎重,漫天飞舞的卷向刘芒的血雾匹练纷纷融合,最后化为一条柱子一般的红色粗线,血雾尽头则幻化凝练出了一只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巨大手掌,刚猛霸气中带着凌厉的杀机。 看着高台上两个威势骇人的魂术,百层环形阶梯的观众席上的仙剑阁弟子们静默无言,只在心中急促紧张而期待的念道,“终于要结束了吗?快点吧!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这场生死之约的结局了!” ; 第六一章 不甘的心 刘芒头顶上方是不断转动的漩涡的风眼,而冰剑就处于风眼里,不断吸收凝聚的冰霜,不断的壮大。 只是一瞬,刘芒已经感觉控制起不断强大的冰剑有点吃力了,若是再任冰剑壮大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要失去对它的控制了。 于是他看着散发出惨烈血腥意味的血手印,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袭来的时候,左手不断变幻剑诀,努力的操控着快要失控的冰剑飞出漩涡的风眼,迎上血手印。 身影完全被火焰般燃烧升腾的血雾覆盖遮掩的南宫白,在冰剑刚有移出漩涡风眼的微小动作的时候,就感受到冰剑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气息里的凌厉,和几乎冰冻一切的霸道威势。 看来,生死之约的生死就在这一招魂术的对决之后了!南宫白心中暗暗想道,然后缓缓调息气息,抚平心中的那一丝悸动,一丝些微的担忧和兴奋交杂缠绕,心情复杂。 南宫白心中情绪复杂的交织,是因为这一战对他意义非凡! 在他心里,这是他离开父母之后,第一次公开而正式的在数万人面前和人决战! 是向冷漠嘲笑面对自己的世人宣示他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孩子! 是向残害并且令他的家庭支离破碎的人们讨伐的第一步! 是向整个天下讨要个说法的第一步! 这一战被赋予了这样沉重而非凡的意义,他的心情怎能不复杂! 他又怎能输掉这场生死之约,止步于此! 所以!他一定要赢! 看着完全飞出漩涡风眼的冰剑,南宫白眼中有凌厉的战意熊熊燃烧,“来吧!一决生死!分出胜负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赢得这场胜利了!因为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声里,南宫白牙关紧咬,缓缓抬起左手,吃力缓慢,在观众席上的仙剑阁弟子看来,如同手臂上面缀着万斤巨石。 然而凝聚了南宫白全身魂力幻化出的血手印的力量,是比万斤巨石还要沉重的存在。 意念和血手印的联系,肢体和血手印的协调,每一样都让南宫白用尽全力,脚下的岩石地面在全身聚力的情况下,被踩出道道裂纹。 南宫白和刘芒都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招的决战,所以两人都蓄满了力量。 一半天空血红惨烈,红河影重,一半天空冰冷凌厉,莹白无垢。 两种力量的气势同时不断的向上攀升,缭绕的血雾和细碎的冰霜不断的相互侵蚀,发出‘呲呲’的声音,不时爆出一团气浪。 好似还往下淅淅沥沥滴着鲜血的血手印,和周围寒气不断升腾、凝结成霜花的巨剑的气势的提升和蓄力,使得数百层环形阶梯上端坐的数万仙剑阁弟子的心不自禁的跟着慢慢提起,呼吸屏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台上红与白两色的天空里的血手印和冰剑。 整个硕大的演武场,数万人的影影憧憧的人群,竟然寂静无声,气氛如同渐渐绷紧的弓弦,只等某一刻被点燃,以更加疯狂方式释放出来! 演武场上只有缭绕的血雾和细碎的冰霜相互侵蚀的时候,偶尔发出一声爆炸的声响,在静默无声的演武场里清晰响亮,回响不绝,让人心惊! 当血手印和冰剑的气势凝聚到最高点的时候,演武场的气氛也被绷紧到极点,只待宣泄! 南宫白冷厉的眼神透过包裹着身体的血雾,模糊的看着刘芒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刘芒的身影,但是他知道刘芒此时定然也在凝视着他。 胜负在此一决了!南宫白心中默念,然后猛然大喝,“血手印!”,同时原本重若千钧的左手‘呼’的一声推出。 在南宫白动作的同时,在气机的牵引下,刘芒也同时大喊一声,“冰雪切!”然后双手持着长剑‘冷霜’狠狠的刺了出去。 原本相互缓慢侵蚀的血雾和冰霜突然肆虐起来,疯狂的纠缠、融流在一起,如同一红一白的两条蛟龙在缠斗不休!爆裂声不绝于耳! 惨烈血腥的血手印把空气如同潮水一样推开,呼啸前行。 冰剑则是挟裹着森森寒气,搅动的空气跟着它流动汹涌,凌厉飞出。 然后在万人一眨不眨的目光期待而紧张的紧紧注视下,血手印和冰剑轰然相撞! 相撞的那一瞬间,没有声音传出,血手印的掌心抵住冰剑凌厉的剑势,如同静止! 然而下一刻,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的沉闷巨响,伴随着耀眼的白色光华,瞬间爆发出来,肆虐整个演武场! 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一片白晃晃的光华,耳膜被轰隆隆的闷雷声震得嗡嗡颤动! 白光渐渐消散,视线恢复清明,伴随着余音阵阵的闷响,数万人的视野里只见血手印和冰剑僵持在了一起。 血雾升腾的血手印用掌心死死的抵住寒气森森的冰剑的进击! 而凌厉的冰剑也阻挡住了如同淅淅沥沥滴血的血手印的来路! 空气一阵阵的扭曲,一圈圈气浪在血手印和冰剑僵持的地方不断出现、扩散,白色光华一阵阵的闪耀,闷雷之声也伴随而起! 原本一般血红一般雪白的天空,此时也搅和纠缠在一起,红与白两色色彩刺眼耀目,如同怒海蛟龙,翻腾恶斗不休。 就在众人大气不敢喘、紧张的注视着僵持的局面的时候,‘嚓’的一丝细小的声音在静默无声、气氛绷紧、凝重的演武场里响起,让所有人的心不自禁的一跳。 只见原本僵持不动的血手印和冰剑,随着这一丝细微声响的响起,冰剑微微向前刺进一点,冰剑的剑尖刺破血手印的掌心,进入血手印一点。 血手印上面有血雾从冰剑刺破的那一点汹涌喷出,如同飞溅的鲜血! 因为那一丝丝的冰剑细微的前进,演武场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突然莫名的松快了几分!然后猛然之间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和呐喊声!嗡嗡的回声在演武场上空隆隆回荡,如同闷雷碾过! 在血手印和冰剑的僵持里,看来还是有着魂师四魂穴境界的刘芒占据了有利的形势,靠着比南宫白高了三个魂穴魂力的实力,冰剑已经刺破了血手印,剩下的就是慢慢扩大胜利,继续深入刺进去,直到血手印崩溃,然后……杀了南宫白! 和血手印紧紧联系着的南宫白,在血手印被冰剑刺破的瞬间,浑身一震,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一丝血迹从嘴角慢慢溢出。 然而身体上的痛苦却还比不上内心痛苦煎熬的万分之一! 一丝哀伤慢慢升起,无望和期盼交织纠缠,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在心内煎熬如沸! 难道还没有开始迈动向天下为家人讨要一个说法的脚步,他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 第六二章 生死一念间 冰剑刺破血手印的掌心后,缓慢而坚定的开始向血手印深处刺去! 血手印被冰剑刺破的地方血雾喷涌,一道道细细的裂纹缓缓出现,如同掌纹一样。 红与白相互纠缠交融的天空,血雾也被冰霜压制的节节败退,细碎的冰霜逐渐占据了大片的天空,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随着冰剑逐渐刺入血雾凝结如实体的血手印,和血手印深深联系的南宫白,胸口就如同被一把长剑缓慢的刺入,剧痛清晰、持续的肆虐,一股股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南宫白口中涌出来。 “哈哈哈!南宫白!受死吧!这场生死之约的胜者注定是我!能活着走下擂台的是我!你这个魔物!追随你父亲一样去死吧!” 感受到冰剑一点一点的刺破血手印的防御,刺入血手印实体之中,看到血雾里南宫白一口一口的吐出鲜血,刘芒心中狂喜。 虽然生死之约之前他有信心能够战胜南宫白,但是经过场上的比试后,他对自己能够战胜南宫白的心念已经不像比试前的时候那样坚定了,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动摇和担忧。 此时他终于要以胜利者的身份结束这场生死之约,享受数万人对他的欢呼,还有赵阀给他的圣魂丹、脉兽银鳞赤炎狮。 他要踩着南宫白的尸体迎接这一切,迎接他最荣耀的时刻! 他现在只想仰天大笑,“哈哈哈!受死吧!南宫白!” 刘芒猖狂得意的话语和笑声萦绕耳边,令紧紧蹙眉的南宫白心中升起深深的厌恶。 就是这样的话语! 从他记事起,围绕他们一家最多的话语就是“杀了他们一家”“他们一家都是魔物!”之类的话,那个时候,血雨腥风中,他有父亲母亲的疼爱、呵护,有他们为他遮风挡雨! 如今他们一家人零落天涯,父亲更是和他阴阳两隔! 然而这些人竟然还不满足! 还在叫嚣着这些话语! 他独身一人和师父来到仙剑阁,只是想要找一处小小的容身之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步步紧逼!为什么还不放过已经失去父亲的自己! 他们一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世人如此仇恨!如此的赶尽杀绝! 而他又做错了什么!让仙剑阁弟子屡屡挑衅、为难!如今更是要杀他而后快! 来吧!来吧!都来吧! 我忍的够了! 你们都希望我死! 我却偏要活! 要我死!你们要先拿命来换! 有一团火慢慢在心间燃烧起来,以仇恨和长年压抑下来的不甘为燃料,瞬间轰轰烈烈,炽热猛烈,焚烧过失望、灰心、哀伤和深深的无奈,转化为疯狂的嗜血和癫狂的复仇执念! 这股嗜血的疯狂和癫狂的复仇执念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南宫白的心砰砰剧烈的跳动,仿佛想要跳出胸腔出来,刺激的他手脚微微战栗,这股疯狂甚至癫狂的烈火使心扉煎煮如沸,突突的想要冲破心扉的束缚释放出来。 火焰越烧越烈,越烧越猛,南宫白的眼睛渐渐有红色的血雾升腾,如同火焰,脑海已经癫狂的有些恍惚,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回荡。 谁要我死!先拿命来换! 依稀中,南宫白似乎听到有一声轰然巨响,仿佛心内的烈火冲出心扉的束缚,释放爆炸、蔓延开来,然后他就感觉丹田和魂穴里面的魂力‘轰’的一身,如火油见火一般猛然燃烧起来,通过经脉蔓延到全身,接着全身的血液也被魂力燃烧的火焰引燃。 血液燃烧如沸,他整个身子赤红燥热,有一股癫狂的嗜血的感觉,如同一只蛮荒魔兽在身体里左冲右突,想要冲破挣脱而出而不可得,只欲让人发狂! “啊!” 终于忍受不了的南宫白仰天疯狂的长啸,声震云霄,声音里充满嗜血、癫狂、悲壮和莫可名状的惨烈! 长啸刚起,浑身血雾如同燃烧的火焰的南宫白身体表面突然‘蓬’的一声,又在血雾内部升起一股黑金两色的火焰。 黑金两色的火焰从南宫白身体内部冲出的那一刻,以南宫白为中心,轰然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浪扩散出去,地面咔嚓凹陷下去,岩石地面龟裂,蛛网般的裂纹如游蛇般蔓延扩散。 硕大的演武场的上方天空,原本澄碧如一汪碧玉,无一丝云彩的天空,不知何时,有黑色的如墨汁一般的云卷起,翻涌不息,像海浪一样漫卷,围绕着高台上的南宫白,形成一个漩涡,汹涌的旋转流动。 黑色的云形成的漩涡,遮蔽了演武场整片天空,抬眼望去,全是阴暗的色调,遮天蔽日的漩涡转动之间,惊心动魄,触目惊心,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和心理威压。 “这是……魔尊血脉觉醒的征兆!”观众席上,苏孝松一直轻笑的脸色此时凝重异常,沉声说道。 “阻止他!怎能让他在仙剑阁觉醒魔尊血脉!以后仙剑阁还要不要在正道之中立足!”周若薇沉静温婉的脸上掠过一抹威严的怒气,冷声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李沧儒也杀机隐现,冷声道:“此子日后必成魔物,定要早日诛杀,为正道清除祸害!”说着话的同时,魂皇的气势猛然爆发出来,激的须发飞扬。 “不错!” “沧儒师兄说得对!” “此子日后必成大患!” 其余几位长老,感受到魔尊血脉将要觉醒散发出来的威势,纷纷脸色凝重的附和。 就在周若薇、李沧儒和众位长老想要施展魂术诛杀南宫白的那一刻,骤然一股凌厉而磅礴的气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重重压了下来,阻挡住了将要有所动作的众人。 感受到这股凌厉的气势,李沧儒转头怒视脸色沉凝的萧逝雪,“逝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萧逝雪眉目不动,声音依然平静而淡淡。 “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李沧儒听到萧逝雪平静的声音,心中有怒火翻涌,“你是在阻止我们诛杀魔物!你是在纵容一个魔物的成长!你是在助纣为虐!” 萧逝雪面容沉凝,语音却依然是那样的平静淡淡,“沧儒长老说错了,南宫白并不是魔物,他只是一个孩子,而且魔尊血脉也没有觉醒,只是受到巨大的信念刺激而有了一些觉醒迹象而已,我们连完全觉醒了魔尊血脉的魔尊云永夜都不惧,难道还惧怕一个魔尊血脉只是有了些觉醒迹象的孩子。这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仙剑阁无胆吗。” “强词夺理!”被南宫白的气势压制着的李沧儒挣脱几次而不可得,怒不可遏的呵斥。 周若薇见萧逝雪对李沧儒的训斥不为所动,当下凝声说道,“逝雪!你为了这个魔物要和同门刀剑相向吗?” 然而对于周若薇的话语,萧逝雪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充耳不闻,只说道,“仙剑阁门规,生死之约,不分生死,旁人不得插手!” 萧逸夫清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叹息一声,“逝雪,你这又是何必呢?生死之约,不分生死,旁人不得插手,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南宫白已经身怀的魔尊血脉已经有觉醒的迹象了,不早日阻止,日后必成祸患啊!” 萧逸夫出声后,萧逝雪的脸色终于有一丝纠结和犹豫的表情,然而转瞬却化为决绝,眼神清亮如水的看向萧逸夫,“师兄,我答应过南宫墨会护得南宫白一生周全,况且现在南宫白是我徒弟!身为师父连徒弟的安危都护不周全,我又有何脸面在面对南宫白!现在南宫白也是仙剑阁的弟子,难道你们要亲手杀死仙剑阁的弟子!” “一个魔物也配成为仙剑阁弟子!”李沧儒愤愤出声。 “你决定了?”萧逸夫平静的看着萧逝雪,没有理会李沧儒的愤恨之声。 “我决定了。”萧逝雪淡淡回答。 萧逸夫眉头微微蹙起,“即是同门相残!” 萧逝雪脸上露出犹豫和一丝痛苦的纠结,片刻后,眼神满是孤傲决绝的光芒,沉声道:“我不会对各位师兄们出手,但各位师兄们想要诛杀南宫白,却要首先越过我的尸体!” 萧逝雪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脚下的地面骤然承受不住,咔嚓一声裂开细纹。 萧逸夫、周若薇、苏孝松、李沧儒和剩下几位长老们,同时感觉身上压力骤增,他们试着挣脱了几次,却都没有挣脱出来。 他们心中顿时了然,萧逝雪魂皇的修为此时已经全部释放出来了,如果他们想要真正的挣脱他的压制,只有也尽全身修为硬抗,那样一来,在气机的牵引下,就必然会自然而然的发生碰撞,演变为正面的真正对战! 然而听过萧逝雪刚刚那样决绝的话后,谁还敢真正的用尽全力挣脱呢? 到时候真的演变成同门对战,而萧逝雪一向言出必行,说过不对同门出手,自然不会出手,难道到时候在数万仙剑阁弟子面前,真的出手攻击不会还手的萧逝雪! 身为上任掌门之子,所有正道魂術師心中的传奇偶像的萧逝雪,在仙剑阁,在数万仙剑阁弟子面前,如果有人对不还手的他出手,情形会演变成什么样? 所有人想想就觉得头痛欲裂。 对峙片刻后,萧逸夫轻轻叹息一声,无奈的看了萧逝雪一眼,“逝雪,你还是这样一意孤行的性子。”顿了顿,环视了一下等着他发话的众人,再次说道,“这件事情,在各位隐居闭关的太上长老出关后,我会亲自去浣剑池向各位太上长老请示此事,现在大家静观其变吧。” 听到萧逸夫说会向各位太上长老请示此事,一直被萧逝雪气势压制的众人神色瞬间松快了许多,纷纷安坐下来。 李沧儒虽然神色依旧愤愤,但是萧逸夫既然提到了太上长老,他也只能隐忍下来了。 太上长老可都是他师叔伯辈分的,他怎敢有不敬的言语和行为! 眼看此事被师兄萧逸夫压了下来,萧逝雪默默松了一口气,浩如烟海的魂力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萧逝雪看着高台上身体表面如同火焰般燃烧的血雾覆盖之下,又有一层黑金火焰覆盖身躯燃烧的南宫白,看着引动风卷云涌、气势癫狂的南宫白,眼神慈爱和无奈的表情交织。 你一定要快快强大起来啊!现在连我保护你都有点力不从心了!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 第六三章 纷乱无止境 萧逸夫、萧逝雪、周若薇、苏孝松、李沧儒和几位长老,因为南宫白魔尊血脉有觉醒迹象的事情,在经历一场稍不留神就是一场同门相残的心惊而凝重的对峙的时候,因为魔尊血脉引起的诡异天象,和南宫白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浩瀚威势,引得百层环形阶梯上,满满当当端坐的数万仙剑阁弟子惊呼不断,有些心性浮躁的已经站起身来,指着天空惊疑不定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天地异象?发生什么事情?” “这天地异象……是不是因为南宫白引起的?”有人看着仰天长啸,神态癫狂的南宫白,神色复杂,惊疑不定。 “南宫白怎么突然气势大涨了?这是什么秘术?”有人猜测。 “情况不对!必死无疑的南宫白要逆转形势吗?” “今天这场生死之约真是大开眼界!哈哈哈!” “不用担心,有掌门和逝雪师叔在,什么事情应付不来!就当做开开眼界好了!哈哈哈!” 一时间,喧哗之声沸腾盈天,各种声音纷纷响起,嘈杂如怒潮汹涌,升腾而起,在演武场硕大的空间里嗡嗡作响。 数万仙剑阁弟子出现一阵阵骚动,然而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对着神态癫狂的南宫白和诡异宏大的天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因为仙剑阁的掌门和萧逝雪,还有一众长老和近千名导师都坐在那里,他们相信,即使天塌地陷,但只要有这些人在,那么总会有应对的方法,护他们这么多的人周全。 魂皇境界的强者,举手投足,堪比天地之威! 数万仙剑阁弟子的惊呼和骚乱,是因为不知道南宫白的力量怎么突然大增和天地异象为什么发生,所以惊疑,所以胡乱猜测,但是因为萧逸夫和萧逝雪等人坐在那里,心中其实并不是如何的惊慌。 但是坐在萧逸夫、萧逝雪几人下面阶梯处的近千名导师,却是见过魔尊云永夜施展魔尊血脉的血脉之力时候的情形、气势和气息。 虽然南宫白此时引起的天地异象和气势,比起魔尊云永夜施展血脉之力的时候引起的天地异象和威势不堪比较,一个如萤火,一个如月辉,但是那种嗜血和惨烈的气息却是相似无二。 有导师惊呼着猛然站起身来,“这是魔尊血脉要觉醒的迹象!” “要阻止他!” 有几位导师也同时起身,面色凝重,轰然一声,强大的气势骤然升起,浑身的修为已经施展开来。 随着有导师魂力运转、点亮魂穴、气势外放,陆陆续续有导师也点亮了魂穴,气势纷纷升起。 一股股强横的气势陆续出现,这么多强横的气势掺杂在一起,激的演武场上空遮天蔽日的黑云涡流也隐隐裂开一丝细缝,露出一丝明亮澄碧的天空,清亮的天光成一线洒下来,如一丝利剑。 然而这些突兀升起的强横气势纷纷引而不发,导师们心里都知道此时应该要阻止南宫白或者擒拿住他,但是却迟疑不前,视线纷纷投注到身后高处的萧逸夫和萧逝雪的身上,掌门没有发话,他们这些人怎僭越!更何况现在南宫白还有一层身份——萧逝雪唯一的徒弟! 因为萧逝雪的阻止,在南宫白的问题上,达成一致之后的萧逸夫和众位长老们,看着纷纷运转魂力、点亮魂穴、释放出强横气势的近千的导师们,面容平静中带着一丝无奈,不发一言,目光都投注在此时气势骤升、癫狂如魔的南宫白。 导师们看到掌门和长老竟然对魔尊血脉没有什么反应,不禁面面相觑,南宫白的魔尊血脉有要觉醒的迹象,掌门和长老们怎么还能如此安然端坐呢? 然而导师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的暗中猜测了片刻,也理不出头绪,最后只能犹豫着慢慢坐了下来,有的导师仍不甘心,不时回头看一眼萧逸夫等人所在的地方,希望能够听到阻止甚至诛杀南宫白的命令,但是没有,萧逸夫等人一直安然端坐,对他们的神情如若未见。 最终,导师们也只能恨恨的转头看向癫狂如魔的南宫白,心情复杂。 仙剑阁数万弟子,竟然眼睁睁看着魔尊血脉在他们眼前有觉醒的迹象,而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而引起这一切暗流涌动的源头——南宫白,此时识海里一片血红,识海里,鲜血如同大雨泼洒下来,然后落在下方化为煮沸的血水,放眼望去,一切都是惨烈的血红,识海里只剩杀戮这一个念头! 南宫白眼眸里满是燃烧的血雾,视野里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惨烈、血腥的赤红。 意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南宫白只感觉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于是,被烈烈燃烧的仇恨之火煎熬的心中如沸的他,便有了杀戮的欲.望! 他感受着充盈于体内的浩瀚力量,冷冷一笑,嗜血冰冷,狠厉的说道,“想要我的命!妄想!现在……我先杀了你!” 说着话的同时,南宫白左手突然前探,好似握住什么东西。 在南宫白左手动作的那一刻,被冰剑刺破的血手印忽然一翻,巨大的血淋淋的血手印迅速的紧紧握住了寒气森森的冰剑。 南宫白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洁白的牙齿如同凶兽的利齿,闪烁着嗜血锋利的光芒,手掌猛然用力握紧,然后眼眸里的血雾骤然剧烈升腾,大喝一声,“破!” 同一时刻,血手印也骤然收缩握紧,被血手印紧紧攥在手心的冰剑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开裂的咔嚓声响,然后’嘭‘的一声,在血手印里炸裂为粉末,晶莹细碎的冰屑飞扬在血手印上萦绕的血雾里,越加衬的血雾红的妖异刺眼! 原本血红和雪白一直纠缠交融在一起,如同两条蛟龙一样缠斗不休的两种色彩,由细碎雪白的冰霜形成的雪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一片血红,如残阳泣血,红河影重。 施展‘冰雪切’的刘芒在冰剑骤然粉碎的同时,更是身体一震,顿时跌坐在地面,血色霎时间涌上脸颊,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然后脸色快速的转化为惨白,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只是六神无主的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我要胜利了!明明我就要杀死南宫白了!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到刘芒突然被南宫白如此轻易的打败,数万的仙剑阁弟子顿时有些接受不了,惊呼不断,惊疑声此起披伏,比看到刚刚天地异象的时候还要喧闹和嘈杂。 “南宫白使用了什么秘术?魂力怎么会增长的这样厉害!” “刘芒要落败了吗?这怎么可能!眼看就要打败南宫白了啊!” “唉!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刘芒情况不妙啊!” 赵泓溟一群人坐的地方。气氛凝重肃然,孟志宇几人眼神惊骇,看看刘芒,看看南宫白,再看看一脸铁青的赵泓溟,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台上,看着六神无主、不敢置信的喃喃的刘芒,南宫白血雾燃烧的眼眸没有丝毫感情,嘴角露出一丝锋锐冷厉,缓缓迈动脚步,走向刘芒,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使得所有人的心脏发出‘嘭’‘嘭’的和脚步相同节奏的声响。 “准备受死吧!” 南宫白话语里显露无疑的森森杀机,让被震荡的六神无主的刘芒心里猛然冰凉,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施展出了召唤术,在他的头顶霎时出现一个空间漩涡。 然后一声凶猛浑厚的狮吼响起,狮吼声响起的同时,一只体型硕大、浑身布满银色鳞片,闪烁着白色银光的凶兽跃出空间漩涡,稳稳落在刘芒身前,前身伏低,血盆大口大张,冲着南宫白发出示威的凶烈的吼叫。 观众席里有仙剑阁弟子叫出声来,“银鳞赤炎狮!” “赵阀不但把‘冷霜’让刘芒使用,竟然连银鳞赤炎狮都让刘芒炼化为脉兽了!这可是赵阀的镇阀脉兽啊!外人不得修习!没想到南宫白在赵阀眼中危险程度竟然这样高!这是定要置他于死地了!” “看银鳞赤炎狮散发出来的气势,应该是三阶的境界!这下说不定形式又要逆转了吧!” 潮水般嘈杂的声音中,赵泓溟铁青着脸,眼神紧紧的盯着银鳞赤炎狮,双手几乎要把衣袖攥破,咬着牙关,在心底呼喊。 “还有希望!银鳞赤炎狮召唤出来了!刘芒还有希望翻盘!这次一定要杀死南宫白啊!” ; 第六四章 红河影重如血涌 就在银鳞赤炎狮出现后,数百层环形阶梯上数万仙剑阁弟子以为形势又会像前几次一样逆转过来的时候。 只见身体外部燃烧萦绕着血雾、内里又裹着一层黑金两色细小的吞吐不定的火苗的南宫白,脚步不停,满是燃烧着血雾的眼眸里一丝血光掠过,似是鲜血飞溅,外面的血雾和内里的黑金两色火焰猛然大炽,骤然升腾而起,他手掌对着银鳞赤炎狮一挥,怒喝,“畜生!滚开!” 随着南宫白手掌的挥动,血手印顿时呼啸着拍向银鳞赤炎狮。 银鳞赤炎狮感受到了危险,脖子处的银鳞纷纷炸起,怒吼着张开森森巨口,伴随着一声暴烈浑厚的狮吼,一束火焰从它口中吐了出来,在空气里化成一片火海,瞬间把血手印淹没进去,炽热的高温炙烤的空气剧烈的扭曲、浮动。 “成了!阻挡住血手印了!”看到血手印被火海淹没进去,有紧张的无以复加的仙剑阁弟子猛然跳起,喜极呼喊。 “呼!真是让人惊心动魄!不过最终还是要以银鳞赤炎狮的胜利为结局了!”有仙剑阁弟子感叹。 “好!烧得好!”有人激动的只是大喊。 赵泓溟眼神中猛然露出一丝惊喜的光,脸上露出松快的兴奋,身子向前探去,双手紧紧握上前排椅子的椅背,指骨泛白,“哈哈!银鳞赤炎狮!辛亏我听了玄冰大哥的话,让刘芒炼化了银鳞赤炎狮,不然还真要输了这场生死之约了!哈哈!” 演武场的压抑紧张的气氛陡然松快、欢愉起来,夹杂着热烈的兴奋。 在所有仙剑阁弟子兴奋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近千名导师却脸色凝重、不发一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畜生也敢如此张狂!”南宫白冷冷大喝,然后杀气四溢的接着道,“给我开!” ‘嘭!’的一声轰然巨响,火海骤然炸开,火花四溅,仿佛烟花灿烂。 在火海炸开的那一刻,越加鲜红妖异的血手印带起凌乱的火光和飞旋的气流,呼啸着拍在躲闪不及的银鳞赤炎狮身上。 ‘蓬’的一身闷响夹杂着银鳞赤炎狮的惨叫,银鳞赤炎狮便在以为形势再次逆转、正在兴奋欢呼的仙剑阁弟子错愕而震惊的目光中,像一枚炮弹一样拍飞了出去。 银鳞赤炎狮擦着地面翻滚着滑出十米多远,一路上鳞片和岩石的地面摩擦生出簇簇火星。 停止了退势的银鳞赤炎狮趴伏在地面,眼中凶光却一点不减,四肢用力,努力想要撑起身子站起身来,然而在仙剑阁弟子眼中期盼的目光下,银鳞赤炎狮试了几次,最后终究是发出一声哀嚎的悲鸣,身子重重的无力摔倒地面,头颅重重的砸在岩石地面上,溅出火星簇簇, 银鳞赤炎狮重重摔倒在地面的闷响,如同敲打在所有仙剑阁弟子的心口上,震得他们心脏猛然剧烈的一跳,心里生出惊愕和不敢置信的情绪。 刘芒败了!难道刘芒就这样败给这个魔物了吗!这是真的吗? 然而高台上的一切都在清晰的提醒着他们,这一切是真的!刘芒真的败了! 在所有仙剑阁弟子以为决战到此以南宫白的胜利为止的时候,南宫白一掌拍飞银鳞赤炎狮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刘芒身前,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神情惊慌的刘芒。 看着身体表面层层如同燃烧的血雾和黑金火焰的南宫白,看着南宫白血雾升腾的双眸中的森森杀机,刘芒惊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结巴怯懦、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你想干嘛?” 南宫白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戮之火,露齿一笑,白光森森透着寒意,“你说我要做什么?生死之约,不论生死!” 说着话,癫狂如魔的南宫白双手握上唐刀‘墨夜’的刀柄。 “不要!我是仙剑阁弟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啊!” 看着神情癫狂如魔的南宫白和他手中‘墨夜’狭直细长的刀身上的寒芒,刘芒心脏骤然收缩,惊惧欲死,色厉内荏的哭喊,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栗。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白的长发和衣衫翻飞如此时天空的乌云,脸色狰狞,眼中赤红如魔,手中的唐刀‘墨夜’的刀身挟裹着巨大的暴戾、仇恨、杀戮,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口。 轰隆一声,一圈气浪掀起高台上面的岩石地面,以南宫白和刘芒所处位置为中心,向上翻涌而起,然后如同海浪一样呼啸着扩散。 一块块石块纷纷被巨大的力量掀飞而起,泥沙飞扬,被气浪卷裹着向四周起伏着扩散。 刘芒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在轰隆巨响之中清晰可闻,刺激的所有仙剑阁弟子身体猛然一抖,然后只见他手脚向上猛然荡起一下,然后整个人骤然压碎身下的岩石地面,凹陷了下去,身体也软了下来,重重的跌落地面,镶嵌在不规则的碎裂出来的凹槽里,如同一个残破的木偶。 ‘呲!’的一声细微水流喷溅的声音。 一股鲜红、温热的血液从刘芒的心口顺着唐刀‘墨夜’漆黑狭直细长的刀身喷溅出来,溅了南宫白一身鲜红,脸上也溅上了些许,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 鲜红的血液如同一股炽烈的火油,让本已经渐渐有些平静下来的南宫白骤然又被引燃,心中的暴戾和杀戮轰的一声又升腾而起,他扬天大吼一声,天空中原本放缓下来的黑云涡流,倏忽以更加剧烈的速度波动流转起来。 风卷云涌,隐隐有光弧在阴暗的云层间穿梭掠过,雷声隐隐,轰隆隆从天际传来,如千万辆战车的巨轮同时碾压过来,一切都处在震动之中。 南宫白长啸一声发泄了些许心中无法控制的暴戾和杀戮,抬手从刘芒心口拔出唐刀‘墨夜’,右手持刀,遥遥指向观众席,欣长的身姿傲然而立,目光杀气四溢的环视着环形阶梯上惊骇无言的仙剑阁弟子们,身体慢慢转动,刀尖也慢慢扫视过仙剑阁弟子。 天空黑云形成涡流流动旋转,电光倏隐倏显,雷声隆隆,风卷云涌。 漩涡正下方的高台上,气息暴戾、身姿孤绝的南宫白手持唐刀,以一种霸气而无可匹敌的姿态,一一扫过环形阶梯上的仙剑阁弟子。 仙剑阁弟子们脸色难看,静默无言。 导师手掌紧握成拳,强忍心中愤怒,目光屡屡扫向身后高台上的萧逸夫等人,希望得到萧逸夫等人的指示。 萧逸夫、周若薇、苏孝松、李沧儒几位长老脸色平静如常,眼神却复杂的看着姿态暴戾、睥睨的南宫白,不发一言。 “哈哈哈!”环视一圈之后,整个演武场竟然静默无言,南宫白心中不禁升腾起无限豪情,仰天大笑,然后猛然收敛笑声,声音暴戾睥睨,“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都上来啊!哈哈哈!有胆!你们就来啊!” 他的目光再次森冷的扫视一圈所有的仙剑阁弟子,然后目光停留在趴伏在那里,奄奄一息的银鳞赤炎狮,森然开口,“你们不是寄希望于这只畜生吗?那好!我就把它炼化为脉兽!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统统都接着!” 说着话,浑身燃烧血雾萦绕的南宫白走到银鳞赤炎狮身旁,施展炼兽诀,口中默念口诀,顿时左手有白光升起,然后被炼兽诀转化为一个个晦涩难懂、繁奥复杂的字符。 南宫白把左手按在银鳞赤炎狮的头颅上,顿时左手上魂力被炼兽诀转化成的繁奥复杂的字符,形成八条白色锁链一样,发出哗啦啦的铁链抖动般的声响,从银鳞赤炎狮的头顶向他的身躯延伸、攀爬。 刘芒已经死去,没有了主人的银鳞赤炎狮此时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感受到南宫白强制的要和它连接心脉,并且获得主导权的意图,顿时升起了反抗的意念。 然而全盛的时候都不是南宫白对手的银鳞赤炎狮,此时气息奄奄,又怎能阻止得了觉醒了一丝魔尊血脉,获得了血脉之力的南宫白。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数不清的繁奥复杂、晦涩难懂的字符形成的八条锁链,层层叠叠的把银鳞赤炎狮的身躯完全缠绕进去,一眼望去,如同一团白色锁链般的光团。 汹涌的力量没有任何阻碍的瞬间摧垮银鳞赤炎狮的抵抗,与银鳞赤炎狮的心脉建立了联系,南宫白顿时感觉心间又多了一个意念,当先心念一动,气息奄奄的银鳞赤炎狮顿时被空间漩涡旋转着吸进了风眼里去。 银鳞赤炎狮消失在空气里后,南宫白立刻感觉到胸口魂穴里多了一道气息,他知道那是银鳞赤炎狮进入了胸口的魂穴里,而魂穴里的魂力也慢慢温养着银鳞赤炎狮,治疗着它的伤势。 万众瞩目之下,惊骇欲绝之中,南宫白暴戾狠辣的杀了刘芒,气势睥睨的炼化了银鳞赤炎狮,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本来数万仙剑阁弟子兴致勃勃而来,要在生死之约上,看着南宫白被杀死,然而结果却是如此的可笑,让人不能接受! 赵泓溟败了! 席默鲤伤了! 刘芒现在也死了! 下一个……是谁? 有的仙剑阁弟子心中不自禁的响起南宫白说的话,有胆!就上来! 炼化了银鳞赤炎狮的南宫白没有理会众人,身子一跃,跃下高台,重重落在地面,然后脚尖再一点地面,整个人带着烈烈燃烧的血雾和黑色二色的隐秘而强横的火焰,倏地飞上高空。 他人在高空的时候,给在丹田里温养的骨蛾发出一丝意念,顿时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白骨森森的骨蛾舒展着巨大的骨翅,从空间漩涡里面冲了出来。 身在高空的南宫白顿时稳稳的落在骨蛾的背部,然后骨蛾发出一声嘹亮的吼叫,骨翅缓缓起伏,载着南宫白从露天的演武场上方升起,渐渐远去,看方向是剑竹居的方向。 在数万仙剑阁弟子的默默注视下,目送南宫白被骨蛾安然载走远去。 轰然一声巨响,拉回众人的视线和注意力,只见被南宫白施展血脉之力肆虐的满是裂纹的高台,轰然倒塌,碎石滚滚,泥沙俱下,烟尘滚滚。 刘芒的尸体埋骨其中! ; 第六五章 秘辛 一 风行大陆西方,永夜城,伏龙教总坛。 轩辕殿里,有十二根盘龙通天柱竖立,地面全部用云纹玉石拼接铺就,严丝合缝。 大点正中央,被风行大陆所有魂術師公称为第一强者的云永夜端坐在盘龙皇座上,鬓角霜白,眼角有细密的鱼尾纹,蓄着斑白的胡须,坐着的时间有些久了,神思有些倦怠,身子随意而斜斜的倚在扶手上。 虽然神思有些倦怠,但是依然有一股雍容睥睨的气势,从那随意的身姿上隐隐散发出来,眼眸转动间,偶尔有一丝精光掠过,摄人心魄。 盘龙皇座下,分两行坐着十几人,均是伏龙教重要的人物,有圣子、圣女、左右护法、风火雷电四使、十二王爵。 除了圣女云浮影是十三岁的孩子,魂力境界只有魂士三魂穴的境界,其余众人的魂力境界皆是魂爵之上。 上任圣女云雪苑执意与南宫墨相恋,触怒魔尊云永夜,自从绝神谷一战,擒回伏龙教后,便被罢黜圣女的身份被幽禁了起来。 而云浮影则是因为云雪苑被罢黜圣女之位幽禁起来后,为了选任新的圣女,魔尊云永夜依据秘法从一脉几乎要断绝的族人里,找到了拥有着纯净至极的魔尊血脉的云浮影。 云浮影家族的远祖的魔尊血脉并不是特别纯净,几千年延续下来,他们家族的魔尊血脉早已经稀薄的几乎不存在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云浮影的身上竟然会出现返祖的现象,出现堪比魔尊云永夜一般纯净的魔尊血脉,于是魔尊云永夜便立云浮影为新一届的圣女,并且对她很是重视、疼爱。 云浮影虽然在这些人里年纪是最小的,但是却坐在左首第一位处,与圣子云子君也就是魔尊云永夜的独子、云雪苑的弟弟,相对而坐,由此可见云浮影的身份何等尊贵。 此时云浮影有些清冷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仔细的倾听着对面圣子云子君的话语。 云子君成熟俊朗的面容上是温和的神情,缓缓的说着话,语音清朗,并没有身为圣子这尊贵身份的倨傲,但是却让人依然不敢轻视与他。 因为从云子君身上,能够隐隐感到来自他那从小熏陶出来的雍容高贵的气质,这种雍容高贵的气质并不是因为身份所带来的,而是对于自己本身实力的强大自信,那种自信散发出来的雍容高贵是由内而外的,内敛的,含蓄的,让人心里隐隐有膜拜的情绪。 圣子云子君神情淡然温和,“崇佛前辈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和轩辕帝还有先祖云殇是结拜兄弟,崇佛前辈来自九天之上的仙界,传说他因为和轩辕帝、先祖一起联手抗击攻击人间,所以被九天之上的仙界除去仙籍。” 云子君说到这里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在认真倾听,便接着说道,“轩辕帝、先祖和崇佛这三位前辈,轩辕帝长眠于雪中轩,先祖的墓穴则只有每代的魔尊被上代魔尊亲口相传得知,也知道所在,只有崇佛前辈的墓穴一直是一个谜团,不知位置在哪里,传说里面有着上古失传的魂术和魂器。” “原本由崇佛前辈创始的万佛寺有一张地图和一串舍利手串,地图上面据说记载着的就是崇佛前辈的墓穴所在,手串则是打开墓穴的钥匙。” “但是这张图和这串舍利手串被接任崇佛前辈成为万佛寺方丈的晓世禅师的弟子明光和同伙所盗,虽然最后晓世禅师发现及时,率人捉到了明光,但是却只得到了四分之一的地图,因为这张地图被明光和他的另外三个同伙共分成了四份,一人带着一份。” “由于晓世禅师没有想到这一层,便被另外三个准备充足的同伙带着地图和舍利手串逃脱了,这三张地图和舍利手串也从此流落天下,最后久而久之,连音信都消失于人间。” 听了许久,真身是魂兽九阴寒冰蛇,如今已经幻化成人形,魂力达到魂王九魂穴距离魂皇境界只差一线距离的十二王爵之一冰王的玖轩缓缓开口,“圣子说了这么多,重点应该是在这张能够找到崇佛墓穴的地图和舍利手串上吧?因为找到地图然后使用舍利手串就可以进入崇佛的墓穴。这样就可以得到里面的宝贝了!” “冰王这句话也对也不对。”云子君目光看向皮肤白皙、神情冷淡阴沉的玖轩,淡淡微笑。 玖轩疑惑的皱起眉头,阴沉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尊敬的笑意,“本王有些迷惑,还请圣子把话说明白些。” 云子君浅笑,温和的道。“我们的目的既不是这张地图和舍利手串,也不是崇佛的墓穴,而是崇佛墓穴里的一套咒术——九阳还生诀,和记载着龙之九子被镇压封印的位置的一张地图。但是要想得到这些,必须要先得到那四张图和舍利手串,然后进入崇佛墓穴里,所以我说冰王刚刚的话也对也不对。” 玖轩抬手按揉着眉心,无奈的说道:“真是复杂。” 云子君依然淡淡的笑着,温和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先寻到四张图和舍利手串,然后按照四张图的指引找到崇佛墓穴,之后利用舍利手串打开墓穴,进去拿到魂术‘九阳还生诀’和记载着龙之九子被镇压封禁位置的地图就好。” 血族的族长,真身是暗夜蝠王的十二王爵之一暗夜君王夜笙鸣笑着开口,“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难,但是我们寻找‘九阳还生诀’和记载着龙之九子被镇压封禁位置的地图做什么?” “因为我要复生龙皇。” 云子君还没有回答夜笙鸣的话,上方飘来云永夜淡淡而威压的话音。 然而这句话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一般,听到这话的人,除了已经知道魔尊云永夜全部计划的云子君外,其余人皆是一怔,然后脸色露出惊疑不敢置信的神情,每个人的衣衫无风自动,数道气息突然溢出,在大殿里相互碰撞发出声声闷响。 片刻后,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收拢气息,平息心中翻涌的情绪,然而眼神却充满着炽热明亮而敬畏,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看向九龙皇座上依然神情有些倦怠的云永夜。 这些平常对魂力操控自如的魂皇、魂王、魂爵们,只是因为云永夜的一句话就乱了心神,气息翻腾,控制不住了魂力,以至于外泄与外,实在是因为云永夜这句话的内容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龙皇!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生物! 一个能够与轩辕帝、第一任魔尊云殇、崇佛三人联手激战三天三夜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现在魔尊竟然说要复活它!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龙皇真的复活之后,这个天下会怎么样?伏龙教会怎样? 真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 第六六章 秘辛 二 云永夜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股睥睨的威严气势缓缓蔓延,他对着下首的众人轻轻摆了摆手,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大家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的话是真的,只要能够找到‘九阳还生诀’和龙生九子的位置,解除镇压龙之九子的封印,把龙之九子的鲜血融合到一起,施展‘九阳还生诀’,就可以复生龙皇。” 得到云永夜的亲口承认和确定,众人心中的翻涌的激动情绪更加的澎湃起来。 狼族的族长三颅白狼王十二王爵之一的冷月王白晨猛然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激动的大声道:“真是没有想到,我白晨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龙皇!真是不枉此生了!” 一贯阴沉冷静的玖轩的脸上也升起一抹潮红,声音露出丝丝火热,“能够看到一眼龙皇气吞山河的绝世风姿,就是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血脉里还有一丝驳杂的龙皇血脉呢,所以他一直想要蜕皮化龙,重振龙皇血脉,而如今能够亲眼看到龙皇,他又怎能不激动呢! 看着下首一瞬间气氛变得火热炽烈的众人,云永夜眉目不动,淡淡开口,“大家不用如此激动,要想复活龙皇,期间困难重重,只是找齐消失千万年的四张地图和舍利手串,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而且像关系到崇佛墓穴这样的大事,七古派绝对会得到消息的,这个是瞒不住的,这样一来,到时候必有一场大战,因此我们要慎重计划,此事必须要万无一失,否则只会是一场虚妄。” 听到云永夜的点醒,一时被复活龙皇的消息冲击的心神失守的众人连忙收敛心神,恭声齐齐答道,“谨遵魔尊吩咐。” 看到众人的恭敬的回答,云永夜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云子君,淡淡开口,“剩下的事情还是君儿来说吧。” “是,父王。”圣子云子君站起身,身姿欣长而清淡出尘,气质雍容高贵,对云永夜恭敬答道,然后重新坐下来,对更加认真而迫切倾听的众人缓缓说道:“我们伏龙教的每代魔尊传承的时候,都是上任亲自为新任加冕魔尊之位,从没有上任宣布魔尊的时候,新任魔尊不在场的情况发生,这是因为上任要对新任亲口传承千万年前的秘辛,而‘九阳还生诀’和记载着龙之九子封印镇压位置的地图在崇佛前辈的墓穴之中的事情便是其中一件。” “每代的魔尊都有过找到崇佛前辈的墓穴,取得‘九阳还生诀’和记载着镇压封禁龙之九子位置的地图,解禁龙之九子,之后施展‘九阳还生诀’复活龙皇的计划,然而却因为总是寻找不到四张地图和舍利手串的下落,计划屡屡腹死胎中。” “那这次再次提起又是为何?”左护法沈青光忍不住插口问道。 云子君看了左护法沈青光一眼,温和的接着说道,“这次我教潜入正道疆域的教众,机缘巧合之下,在宋阀的疆域里救下了一个被世家灭族的少年,这位少年被世家灭族后,被我教教众救下,之后这少年去向宋阀申诉,希望宋阀为他一家主持公道,但是由于世家向宋阀的一个小管事送了二十万魂币和一套院落七个姬妾,所以这个少年连宋阀的大门都没有见到,便被这小管事找人打发走了,且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在宋阀的疆域里,宋阀只要不发话,少年一家死了也是白死!这少年越想越是心灰意冷,最后我教教众看他资质不错,便邀他加入我伏龙教,修习魂力的境界高深之后,来日杀回宋阀疆域,灭了这个世家,甚至重创宋阀也不是不可能。” “这少年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也对所谓的正魔之分看透了,便来到了我伏龙教的疆域。” “在来我伏龙教疆域的途中,这少年便对救他性命的这位教众说了他们家是因为一张残破地图而被灭族的事情,他说这张图他们祖先传下来的时候说过要好好保藏,里面有一个关于万佛寺的惊天秘密。” “这位教众听到万佛寺,感觉事情有些重大,便上禀了他的城主,最后城主便把消息送到总坛这里来了。” “父亲一听到这张地图是关于万佛寺的秘密,便想到这张残图可能是记载崇佛墓穴位置的地图。于是便将大家召集了过来。” 听到这里,众人总算是把事情的原委听了个明白,右护法皇甫毅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如此说来,便有两张地图知道下落了。” 云子君轻轻摇头,笑着道,“不对,是四张。” “四张?”右护法皇甫毅脸现疑问。 “是啊。”云子君轻轻笑着,“这少年家中的残图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而且他说他们先祖传下话,给个两个家族的地址,如果日后家中的残图被夺,就让他们去找这两个家族,然而日子久远下来,这张残图也没有受到什么人的觊觎,所以他们也就忘记他们先祖的嘱托了,而且面对背后有宋阀撑腰的世家的威胁,贸贸然去找两个千万年来便没有联系过的家族,让他们为自己家出头,这无异于滑天下之大稽。” 云子君话音一转,“这两个家族的地址对于这个少年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对于我们伏龙教,却不啻于巨大的惊喜,这代表着我们距离复活龙皇有近了一步。” “那我们要如何做?直接带队到宋阀疆域灭了那个世家,然后把残图带回来?魔尊和圣子有什么计划吗?”性急的狼族族长三颅白狼,冷月王白晨开口朗声道。 云子君向上首斜坐在九龙皇座上云永夜看去,见到云永夜颔首,这才望向众人,说道,“父亲觉得我们这些人如果贸然出现在正道疆域里,目标太大,只会惊动七古派,让他们察觉我们的意图,这对我们是不利的。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又需要一个身份尊贵能够压服此行的人作为领袖,统一协调指挥众人,所以父亲考虑再三决定由圣女带队,既不引正道注意,圣女的身份又能够震慑此行的教众,顺便也让圣女历练一下。” 说到这里,云子君目光看向云浮影,目光之中有一丝复杂的神情,“浮影,你觉得怎么样?可以胜任吗?” 云浮影没有想到这样重大的事情,最后竟然会让她来带队,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片刻反应过来后,看到众人都在看着她,连忙恭声说道:“浮影谨遵魔尊的指令,一定把残图带回来,完成任务。” “好。”云子君点头,接着嘱咐道,“此次会有三位长老陪你一起,护你周全,那个少年也会跟随你一起,剩下的教众也会精挑细选出来。你们先到宋阀疆域,从那个小世家手里夺回残图,然后再根据少年说出的地址,寻找到另外两个家族,取得他们手中的残图。” “是。”圣女云浮影轮廓立体分明的清丽俏脸上满是认真,点头答应。 第六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对于魔尊安排圣女率领此次去往宋阀的教众,众人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圣女云浮影魂力境界有些弱,担当不起如此重大的事情,但既是魔尊的命令,众人自然不敢违抗,当下便纷纷的向第一次出永夜城的圣女云浮影嘱咐起来,说一些到正道疆域的注事事项,也让她自己注意自身安全。 正在大家纷纷向云浮影嘱托,大殿里面气氛松快起来的时候,众人突然感觉到上首的云永夜身上骤然爆发出如怒涛般的气势,虽然这股气势一散即收,但那一瞬间的带来的强大压迫,让众人暗自心惊,背后冷汗渗出。 众人不知魔尊为何突然爆发气势,他们念力扩散永夜城,似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众人眼神彼此交流询问,没有得到答案,最后只能一起望向上首端坐的魔尊云永夜。 云永夜原本有些倦怠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脸色平静之中有一丝思索和不确定的犹疑,缓缓站起身来。 当云永夜站起身来的时候,原本只是隐隐能够感受到的雍容睥睨的气势,从高大的身躯上清晰的散发出来,让人忍不住恭顺低头,不敢直视。 一袭黑袍,上面用金线精细的绣出蛟龙出海的繁复图案,黑袍边缘也是金线镶边,绣着繁复的花纹,披在云永夜身上,尽显厚重内敛的霸气。 云永夜站起身后,思索的神色渐浓,似乎是一边在感受什么,一边在思索分析。 看着云永夜这番神情,众人神色更是疑惑和惊疑,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天下第一强者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正在众人心里暗自猜测的时候,只觉眼前一花,有人影闪过,然后上首九龙皇座那里已经不见云永夜的身影了,众人有所感应,齐齐转头看向大殿门外。 只见大殿的门仿佛一幅相框,剪出一幅剪影似的图画,图画中天高云阔,云浮云涌,只云永夜一人负手于背后独自屹立,抬头望天,睥睨霸气,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屋舍和若隐若现的山脉。 众人来不及感慨,便连忙快速跟了出去,来到大殿门口处,站在云永夜的身后。 云永夜负手静默站了良久,身后众人互相对视,无声的询问、交流,却不敢发出一言,唯恐扰了魔尊云永夜的思绪。 就在众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暗自猜测的时候,只听云永夜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薄怒和复杂:“你们知道我刚刚感受到了什么吗?” 听出云永夜语音里的一丝薄怒,众人连忙躬身,惶恐的齐声回道,“属下不知!” 云永夜没有回身,依然望着天,众人只能听到他淡淡的有些许复杂的语音,“就在刚刚,我竟然在仙剑阁的疆域里感应到了魔尊血脉的血脉之力!” “怎么可能?”云子君惊疑,忍不住出声,“云家这一脉能够觉醒魔尊血脉,拥有血脉之力的不过数十人,而且都在永夜城里,仙剑阁的疆域里怎么会有人觉醒魔尊血脉,并且有了血脉之力!” 云永夜声音里喊了一丝冰冷,“你不要忘记你姐姐和南宫墨的孩子,那个孩子身上也流淌着魔尊血脉。” 云子君神情一怔,然后反应过来,神色间有一丝喜悦之色掠过,但转瞬消逝,“据说那孩子被萧逝雪收为了徒弟,成为仙剑阁的弟子,这样便可以解释的通为何会在仙剑阁的疆域里有魔尊血脉觉醒了。”他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忍不住问道,“父亲,这孩子的魔尊血脉觉醒了多少?” 云永夜转身看了一眼云子君,淡淡道:“魔尊血脉只觉醒一丝,血脉之门被他硬生生打开了一条缝隙,泄露出一丝血脉之力而已。” 云永夜话语一转,神色间有了一丝厉色,“我知道你和你姐姐雪苑姐弟情深,但是对这孩子,你切不可有关爱之心,他是我们云家耻辱的见证!,圣洁尊贵的魔尊血脉竟然和那些什么自称正道的虚伪魂術師的血液流淌在一起!这孩子一日不除,让为父每每想起,便如哽喉之骨,心中难受。” 云子君连忙收敛心神,恭声答道,“是,父王。” 云永夜没有理会云子君的话,目光转向云浮影,说道:“浮影,宋阀疆域和仙剑阁疆域相邻,这次你带人前往宋阀疆域夺取残图的时候,顺便去往仙剑阁的疆域转一转,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孩子带回永夜城来!魔尊血脉是云家的根本,一定要我们云家自己解决此事,他人不得插手!” “是,魔尊!”云浮影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奇异之色,恭声回答。 心里默默想道: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能够见到让雪苑姑姑日夜思念的儿子,如果把他带回来,雪苑姑姑肯定会很开心! 西方,永夜城,伏龙教总坛,在云永夜的亲自筹划下,一股山雨欲来的巨变正在慢慢的酝酿积聚,只能爆发。 而仙剑阁里的气氛是风雨爆发后的一片狼藉,冷清低沉,充满难言的苦涩和莫名的愤懑。 演武场里,随着萧逸夫、萧逝雪等人的离去,近千名导师和数万仙剑阁弟子怀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也有序的离开了。 高台自会有人修葺,刘芒的尸体也会有人掩埋,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然而看到今天这一场惨烈之战的所有人,心情却注定无法恢复到原来那样的平和,每个人心里都对南宫白有了更深的认识,也有了更复杂的难言情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绝不承认的畏惧。 从此以后,谁都不能再忽视南宫白在仙剑阁的存在了! 剑竹居,南宫白端坐在自己的房间,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身上的血雾和黑金两色的火焰全部消退,心里的暴戾和杀戮也消失不见,十几年积蓄的仇恨和不甘一朝发泄,心里竟然满是空虚的感觉,整个人如同生过一场大病的样子,神情憔悴疲倦。 他倚靠在床榻上,脸色出神却又似乎心思不属,眼神呆呆的盯着窗外,一动不动,眼眸里有迷离的光。 刘芒的血液燃烧了他心中积蓄的仇恨和不甘以及各种负面情绪,让他内心得到发泄放松的时候,内心里也感觉到空落落的,但是南宫白却感觉自己的心智继亲眼看到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似乎再次成熟了一些。 虽然他依然要让拆散他们一家的那些人付出代价,向天下为他们一家讨要一个说法。 但是他的心里却不再满是仇恨,不再会把仇恨放在第一位,不会让仇恨蒙蔽他的眼睛。 他的心智更加的坚毅和果敢,曾经的脆弱、天真、幻想、童稚远离而去。 曾经父亲死去的时候,他默默告诉自己,他是一个男子汉,从此以后,不再流泪! 今时今日,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要做一个负重前行的男子汉! 即使前路再难!他依然义无反顾! ; 第六八章 风雨之后叶凋零 南宫白神情倦怠,神思不属的看着窗外,脸色苍白疲倦,但是这次大战之后,他并没有如上几次生死之战后那样遍体鳞伤,魂力枯竭。 这次是魂力充盈,而识海里的念力被消耗殆尽,所以神态才会这样的疲倦。 魔尊血脉受到他当时充盈于心间的滔天仇恨和不甘的情绪刺激,以至于被刺激的觉醒了一丝。 但是只这一丝魔尊血脉的觉醒,却是以南宫白识海里的全部念力为火苗,全身魂力为燃料来引燃提炼出来的。 念力点燃魂力,魂力充盈遍布于经脉之间,然后再点燃血管里的血液,硬生生溶解了屹立如山的血脉之门,露出了一丝缝隙,从中焚烧提炼出了一丝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的出现瞬间填补了魂力的枯竭,并且同时让南宫白魂力境界提升了两个境界。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魂师一魂穴,而是魂师三魂穴! 只不过当时南宫白的身影被血雾和黑金二色包裹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血雾和黑金二色的火焰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最后因为南宫白狠厉的直接击杀刘芒的性命,更是震的所有人心思不属,更没有注意到他魂力提升两个境界的细节。 虽然魂力因为魔尊血脉觉醒了一丝血脉之力,使南宫白提升了两个魂穴的境界,但是他并不喜欢使用血脉之力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还控制不了血脉之力,当魔尊血脉觉醒,从血脉之门的门缝里溢出一丝血脉之力的时候,他自己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就被完全的激发,并且如脱缰野马一样释放出来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连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支配。 如果不能够自如的控制血脉之力的话,他是不愿意轻易使用血脉之力的,因为血脉之力会迷失他的心智,使他心中只剩下杀戮,如同一个想要屠尽万物的魔一般。 他痛恨并且不喜这种身体和心智被操控而不能自已的感觉,他的身体,他的事情,只有他能够来做决定! 他的命运要握在他自己手中! 心中回想着当时魔尊血脉觉醒时候的细节,希望能够找到自如控制血脉之力的办法,然而当时意识恍惚的他好像也没有记住什么细节,都是依稀模糊的血色的画面和感觉。 脑海回想、思考的时候,南宫白感觉思维异常的迟钝和缓慢,总是恍恍惚惚的,好像记不起来事情一样。 他知道这是识海里念力被燃尽的后遗症。 因为枯竭的魂力被血脉之力补充并且比以往更加强盛,但是识海里的念力却没有丝毫补充,剩余的念力寥寥无几,所以南宫白的精神才会如此的疲累倦怠,连思考事情都会特别的困难,感觉有点昏昏欲睡,困意潮水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 他倚靠在床榻上,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一阵阵的恍惚迷梦,最后眼前一黑,便那样斜斜的靠在床榻上面睡着了。 他心中并不是很担心这次生死之约魔尊血脉觉醒的事情和无情击杀刘芒性命的事情,因为在魔尊血脉当时没有觉醒的时候,没有人出来阻止,他知道应该是师父萧逝雪为自己遮挡住了那些暗涌的杀机。 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直接回了剑竹居,才敢这样安心的睡去。 一场盛大而惨烈的生死之约,如同秋风扫落叶横扫而过,一地萧瑟狼藉中,每个人心绪不一的继续着各自的生活轨迹。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月光如水从窗口倾洒在屋里,水华淡淡。 南宫白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身体,抬手拍了拍仍然有些昏沉的脑袋,默默叹息,念力被燃烧的感觉真是不好受,真个人昏沉沉的迟钝,感觉好像痴傻了一样。 他推开房门,走下箭竹编织的三级阶梯,深深呼吸了一口夜风带来的掺杂着仙剑山脉森林清新湿冷的空气,一股凉气如同清流一样流入心扉间,顿时让他心神一震,清醒了不少。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师父萧逝雪的房间和中间的屋子都开着门,里面烛火摇曳朦胧,淡淡的橘红色光亮中,能够看清楚屋内的情形,两间屋子里都没有人影。 见两间屋子里都没有师父萧逝雪的人影,他当下便向‘众山小’那里看去,果然看到师父萧逝雪坐在竹椅上,迎着月光,独自小酌,一身白衣在夜风里翩飞如蝶,清冷孤傲,闲逸出尘如仙人。 走到萧逝雪身后,南宫白恭声道:“师父。” 萧逝雪回头仔细看了南宫白的气色,微微点头,说道:“坐吧。” “是。”南宫白应声坐在另一张竹椅上,然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和萧逝雪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两人心中却都有彼此的位置,彼此牵挂,并且深深的把这情绪埋在心底,从未在对方面前过分的表露过。 月色冷淡如霜,浅浅一弯,只存了一个隐约迷蒙的轮廓,漫天星子散发出晶莹的光芒,如同镶嵌满了整个夜空的水钻。 脚下是万丈山崖下的仙剑山脉,绵延起伏,山势如蛇龙,有的山势如剑刺向天空,森林葱茏,雾气萦绕,隐隐约约,月光、星光如水挥洒,一切都笼在淡淡的水华中,如同梦境。 偶尔有苍狼站在悬崖上对月长啸,月光剪影中,幽静中又显一份苍凉悠远的感觉。 静默无言良久,南宫白的心神也沉醉于月夜下的仙剑山脉景色中,安静平和。 “魂力境界又提升了两个魂穴的境界,是魔尊血脉觉醒出的血脉之力的缘故。”突然传来的萧逝雪的话,让沉浸在静夜中气氛的南宫白心神抽离了出来,虽然师父说的是一句随意的陈述,不是询问,但他还是连忙说道:“是,因为血脉之力的缘故,在击杀刘芒之前就提升到了魂师三魂穴了。” “恩。”萧逝雪喝了一口酒,淡淡回应。 南宫白转头看了萧逝雪如同雕塑一般的侧面,内心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魔尊血脉的觉醒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不知道会在生死之约上、众目睽睽下觉醒。在仙剑阁里觉醒魔尊血脉,一定是师父阻止了掌门和长老,才没有人出手阻拦甚至击杀我,又让师父为难了!” 萧逝雪饮尽杯中酒,为自己又斟了一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用放在心上。”停了一停,抬头看了南宫白一眼,“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正经。你自己有了实力,谁要对你有所动作,便会有所顾忌。” 南宫白心内一暖,知道师父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当下郑重点头,“是,弟子记下了。” ; 第六九章 月夜流光 萧逝雪端起手中酒杯,并不饮,只是端在手中,手指静静摩挲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的酒水反射着月光,粼粼生光,“你进仙剑阁的时候开一魂穴,达到魂者九魂穴,之后进仙剑山脉境界再次提升到魂师一魂穴,这次生死之约上,因为血脉之力的缘故,更是连开两个魂穴,达到了魂师三魂穴,短短不到一月间,境界提升如此之快,固然可喜,但更要防止因境界快速提升而导致根基不稳的事情发生。” 萧逝雪的话,南宫白心中很是认同,他不到一月间,便从魂者八魂穴的境界迅速提升到魂师三魂穴境界,可谓骇人听闻,但是有得必有失,过快的提升突破速度所带来定然就是不牢固的根基,他心中也有了应对的办法,于是便说道,“弟子打算今日到执法堂领取一些任务,然后一边做些任务赚取积分,一边通过实战扎实根基。” 听了南宫白的话,萧逝雪神色颇为赞许,微微点头,说道:“很好,你能想到这一层,并且不骄傲自满已是不易,不过去执法堂领取任务这件事,你可能现在还做不了。” 萧逝雪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润了润喉,继续道,“外院弟子最近要休假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会有一场院试,从班级和各个年级中挑选出出色的弟子,重点培养或者进入内院,所以每次院试都会很激烈。虽然你现在是魂师三魂穴,且有了两头三阶的脉兽,但是大三年级的弟子已经有实力迈入魂灵境界了,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免的到时候措手不及。” “是,”南宫白用心记下,想了想,犹疑道,“我现在跟随师父修行,和再内院修行没有什么两样,似乎不必为了得到重点培养和进入内院的机会和他们竞争,有点浪费时间。” 南宫白最介意的就是最后一点,现在以他的实力,在外院只要不是魂士或者魂灵境界的弟子,切磋起来还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还不能放手施为。 所以在他心中和这些仙剑阁弟子们切磋,还不如在仙剑山脉中和魂兽厮杀来得痛快,那种为了存活下去,而不惜一切代价、拼尽全力、不留后手、不必在意对手死活的战斗,更加的畅快淋漓,对尽快的稳固根基和磨练实战经验的作用更加的立竿见影。 似乎明白南宫白心中所想,萧逝雪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让你参加院试是为了院试设置的彩头,名次靠前者得,每次院试的彩头都不一样,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但听师兄的意思,似乎是一部魂术。” 师父口中的师兄定然就是掌门萧逸夫了,从萧逸夫口中说出的消息还能有假! 一部魂术! 南宫白现在除了母亲传授的魂术‘血手印’和父亲传授的魂术‘追风十三剑’外,便没有修习什么魂术了。 而且由于这两套魂术的威力强大,对应的自然是修习起来耗费时间,血手印经过这次生死之约又有点领悟,但是‘追风十三剑’却只能施展前两式,第三式白云千幻揣摩修习许久,进度甚微。 而师父萧逝雪除了传授了他仙剑阁的心诀‘天人诀’外,更多的是为他在剑道上遇到的问题解惑,并没有传授什么魂术给他,而且他感觉师父似乎只修习了心诀‘天人诀’,好像并没有修习什么魂术。 他自然知道‘天人诀’若能大成,达到‘天’字的境界,便能以身化剑,所处之处达到处处是剑的境界,那种瞬间散发出千万把剑的场景,不是魂术却胜似魂术! 但是现在他的‘天人诀’的境界与师父天差地别,达不到萧逝雪那种境界,自然要多多修习魂术,多一些攻击的手段来对对手实施攻击。 南宫白嘴角牵起浅浅的笑意,“这样的话,为了这套魂术,这次的院试倒是要真的好好准备一下了。” 萧逝雪见南宫白因为一套魂术对院试有了兴趣,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禁莞尔,身为自己的弟子,竟然还要为一套魂术发愁,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南宫白会有这样的遭遇吧。 其实他不传授南宫白魂术是有缘由的,因为他修习的魂术也全是强大的魂术,强大的魂术,施展起来自然要消耗魂力。 可是南宫白现在修习的‘血手印’和‘追风十三剑’也俱是强大高阶的魂术,施展起来消耗的魂力巨大。 如若他再传授南宫白强大的高阶魂术,南宫白境界太低,本身魂力不足,只怕施展了一个强大的高阶魂术之后,剩下的高阶魂术根本无法施展出来,即使施展出来,威力恐怕还不如一套低阶魂术。 这样一来,只是徒劳消耗魂力而已,倒不如让他自己选择感兴趣的低阶魂术,虽然威力小一些,但是能够全力施展出来,况且施展之后,仍然有余力施展一套高阶魂术,这样魂力也不至于白白浪费。 同时强大的魂术都会比较玄奥难解,修习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特别消耗时间,然而现在南宫白缺少的就是时间,他最重要的不是修习强大魂术,而是最快的时间里,提升他的实力和境界! 所以,他现在是在等待南宫白的魂力境界提升上来,到时候再传授他高阶的魂术。 为了南宫白的成长,萧逝雪也是煞费苦心了,方方面面都尽量考虑到了。 萧逝雪一手持着白瓷如玉的酒杯,一只手在竹椅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意态闲闲,“院试之后,仙剑阁会组织院试里出彩的弟子和内院弟子一起跟随导师们到各个城池里招生,在仙剑阁疆域的各个城池里设置招募点,选取一些资质不错的弟子录取进仙剑阁,进行修习魂术。” 南宫白微微蹙眉,“我也要去吗?” “你想要得到院试的彩头,定然要有出彩的表现,并且院试中名次靠前,这样一来,定然要跟随导师去各个城池招生。”萧逝雪仿佛没有察觉南宫白的情绪变化一般,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由于宋阀新上任的阀主宋忘尘是太上长老褚卫师伯的弟子,和孝松师兄、赫连师兄是一脉的师兄弟,他的妻子尤绵与我和掌门师兄同为师兄妹,因此和仙剑阁牵扯甚深,这次宋忘尘能够出任宋阀这任的阀主,也借助了不少我们仙剑阁的助力。” “所以为了稳固他还未稳的阀主之位,特意邀请内院弟子和这次院试出彩名次靠前的弟子前往宋阀,与宋阀弟子切磋交流,一方面显示他与仙剑阁的交情,一方面让宋阀蠢蠢欲动的人看到仙剑阁的实力,以此来震慑他们。” 听到这次招生之后,还要去往宋阀,南宫白心里不禁更加的不耐,为了门阀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去和宋阀的弟子们切磋,说白了,也就是炫耀武力而已,最是无趣! 南宫白无奈的看着师父萧逝雪,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能不能不去,或者有没有什么既能够得到那套魂术又能够不去的办法?” 萧逝雪眉目不动,淡淡道,“宗门定下的规矩,岂能因你一人而改变,况且你现在已经够特殊了!” 听到师父这样说,南宫白只好无奈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两人之间一问一答,好似南宫白在院试之中已经得到好的名次,并且已经得到魂术了一般,竟然在为院试中的胜者才能做的事情讨论了起来。 ; 第七十章 孤狼 萧逝雪和南宫白师徒两个,在清亮如水的月光和从万丈之下的仙剑山脉处随夜风飘来的湿润清新的空气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的聊到深夜,然后各自回房睡去。 翌日,清晨,南宫白从剑竹居出来,走在去往班级的路上,穿过林荫道和永巷,经过内院正殿前恢弘的广场,走过流云桥来到外院,一路上人人侧目,不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躲避的畏惧,他对此仿若未见,只旁若无人的径直前行。 经过刘芒一事,他对于仙剑阁弟子更加的厌恶但又顾忌他的心态,是有所准备的,而且也乐意看到如此,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挑衅和闹剧来分散和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他可以专注于修炼魂术,提高魂力境界。 来到自己的班级门前,大一一班,南宫白听到了班级里热闹的氛围,轻松愉快,充满青春的活力,隐隐约约还有关于他的议论,他没有停留,迈步踏入班级。 在他身影迈入班级的那一刻,班级里热闹聊天的同学们不自禁的向门口看来,在看到进入班级的身影是南宫白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一滞,喧闹松快的气氛瞬间静了一瞬,凝滞如冰,然后每个人快速的转过头去,继续刚刚的话题。 但是重现恢复聊天的这些弟子们却没有刚刚的轻松欢快,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令他们眼角的余光随着南宫白身影的移动而移动着,原来热闹的气氛虽然再次恢复,却有些强撑和心不在焉的敷衍。 生死之约虽然说得是不论生死,但是同为仙剑阁弟子,血杀到最后,总是会念着同门之谊,留对方一条性命,虽然也偶有失手,伤人性命的,但却不是故意致死。 而南宫白击毙刘芒的时候,那狠辣、暴戾的身影和表情,可是真心的要取刘芒的性命,没有留一点余地。 所有仙剑阁弟子终于看清南宫白淡漠的表情下,狠厉无情的一面,知道南宫白也不是好欺负的。 再加上生死之约后,听说天象的异变和黑金二色火焰竟是魔尊血脉觉醒的迹象引起的,魔尊血脉威名和强大传承了千万年,在风行大陆每一个魂術師心中根深蒂固和敬畏异常,是毋庸置疑的,于是仙剑阁弟子心里再次震惊和愤怒,竟然让南宫白这个魔物,在那么多仙剑阁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觉醒了魔尊血脉! 这是对仙剑阁弟子的侮辱!也是仙剑阁弟子不能忍受的耻辱! 然而他们最后满腔的愤懑却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连萧逸夫掌门看到魔尊血脉都没有做什么,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要和南宫白再来一次生死之约?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于是南宫白狠厉的手段加上魔尊血脉强大的实力,终于震慑住了仙剑阁的弟子们,虽然他们依然从心底里不喜和厌恶、排斥南宫白,但是他们却不再想以前那样表现的的肆无忌惮,因为他们心里对南宫白也有了一丝畏惧和忌惮。 因此仙剑阁的弟子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南宫白怒目而视,轻蔑嘲笑,而是选择无视,但是因为南宫白平静淡漠的神情下所掩盖的坚毅狠辣,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仙剑阁弟子便有了这样想无视南宫白却有时刻注意的矛盾举动。 南宫白没有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此时心里在想着师父说的院试的事情,想着那套魂术。 现在距外院弟子们放假也只有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了,院试恐怕也就要开始在即了。 因为每次院试的形式都不一样,有的是班级里比拼出第一名,然后各个班级的第一名逐对比试,决出前十名。 有的则是混战,混战之后依然能够站立不倒的十位弟子是前十名。 不过院试的彩头却只有第一名才能够得到,前十名则是获得长老、导师们的青睐和重点培养的力度以及进入内院的机会。 不管是魂术还是长老、导师们的青睐和进入内院的机会,每一样都诱惑着外院弟子们的心,让他们为了院试拼尽全力。 那些本来在外院就是风云人物、魂力境界处于顶尖的弟子们更是全力以赴、竞争激烈,据说每年院试之后,都会有很多弟子伤重不起,需要休养十天半月。 而南宫白的目标即是魂术,也就是院试的彩头,那就只有成为院试第一名! 第一名,奖励一套魂术,直接获得进入内院的机会,可拜内院长老或是导师为师父,得到剑道上更加细致精辟的教导! 以上种种,使得院试第一名更是人人觊觎,争相抢夺! 第一名!魂术!南宫白在心中默念,眼眸里精芒一闪而过,心里渐渐升起一抹炽热,对院试也有些期盼和迫不及待起来了。 南宫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墙角的地方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教室里的同学们则偷偷的不时向他的方向瞥一眼,然后快速转移目光。 这种诡异的气氛直到上课的钟声悠悠敲响才被随着裕智的到来结束。 苏青离紧跟裕智身后,小跑着跑进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敏捷,迅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笑容明快的对着南宫白慧黠的笑了笑。 裕智把书本放在讲桌上,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跑的有些气喘的苏青离,眼神是长者温厚的责怪,接着余光撇到南宫白,顿时脸色冷了下来,眼神也微微一凝,但也只是一瞬,便转开了目光。 裕智右手撑在桌面上,左手手指在课本上面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目光扫视着班级里的学生,等到学生们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学期临近末尾了,距离放假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课本上的课业也都讲完了,接下来这十几天大家都知道做什么吧?” “知道!院试呗!”孟志宇率先叫嚷道。 “老师,每个学期结尾举行院试,这可是仙剑阁的老规矩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萧楚妍眼波流转,傲娇的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老规矩了!” 萧楚妍一开口,下面顿时一片同学附和的嚷道。 裕智有些头疼的抬手压了压,示意学生们安静,接着说道:“大家知道就好。下面我来说说这次院试的形式和规则。” 听到裕智接下来的话是宣布院试的形式和规则,所有人顿时静了下来,脸色认真的倾听裕智的话,南宫白也不禁抬头看向裕智。 看到大家认真倾听的模样,裕智脸上现出满意的表情,说道:“阁里为了培养弟子之间团结配合的氛围,这次院试不再是讲究一人的孤勇和魂力境界。这次各班级不分高低年纪之分,全部以班级为单位进入到仙剑山脉进行比试,各个班级的弟子会全部打散,然后随意的传送进仙剑山脉不同的位置,然后你们就要寻找自己班级的同学,团结在一起,同时淘汰别的班级的同学,减少别的班级的人数优势,又要防止自己和同伴被淘汰。” “阁里会在仙剑山脉的某个位置,设置最后的比试擂台,但是只有班级剩余人数达到三十五名以上的班级,才能够推举班级里的一名同学走上擂台争取前十的名额。” 裕智手指重重的敲了两下讲桌,声音提高了些许,重点的补充道,“这个意思也就是即使你魂力的境界再高,但是只有你一人或者班级人数少于三十五人走到擂台处,那也是没有上擂台的资格,因为只有班级剩余人数在三五人以上的才有资格推举班级里的一人走上擂台。” “而班级里推举的这一人,也必须是获得班级里多数人支持才能够有资格走上擂台!不然即使走到擂台处,也是枉费心力!” 说到这里,裕智有意无意的看了南宫白一眼,嘴角似乎有一丝冷笑一纵即逝。 南宫白眉目不动,面色淡漠平静如常,然而心中却不由的冷笑和无奈,团结配合!只有获得班级多数人支持的弟子才有资格走上擂台,争夺院试前十名!谁会推举自己!看来这次院试的魂术是注定落不到自己魂戒里了! 裕智看到南宫白听到这次院试的规则,脸色依然平静,没有露出失望或是愤懑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有一丝失望,然后收敛了一下心神,接着说道:“因为仙剑山脉绵延千里,地域辽阔,同学们被打散之后,寻找彼此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同班同学之间会有携带魂器‘魂引’,只要两人距离在三里之内,就会有感应,而且在大家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向‘魂引’里注入魂力,‘魂引’就会自动把大家送出仙剑山脉,当然,这也就相当于自动放弃了。好了,你们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明天院试就要进行了,为期十五天。祝大家在仙剑山脉里玩的愉快啊!现在下课,各自准备去吧!” 裕智干净利落的说完话,拿起讲桌上的书本,出了班级,径直离开了。 而班级里则是在裕智离开班级的瞬间炸开了锅! 第七一章 一群人的孤单 “这次院试不是考验个人的实力,是看班级同学之间的配合,这样说来,我们低年级不是也有机会了!”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站起身,对身后的同学兴奋的说道。 “是啊!往常院试最后争夺前十名,都是在高年级那几个实力强横的师兄们之间,这次他们班级人数如果少于三十五人,看他们还怎么参加!”一个清秀的女同学愤然的接口。 “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团结啊!”有同学豪气干云的喊着。 “我们到时候尽快找到彼此,这样遇到对手,胜算要大很多。”也有人开始分析起获胜的办法。 “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会被投放到仙剑山脉的什么地方?仙剑山脉可大着呢!” 一片混乱喧闹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们班实力最强横的是谁?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可就要靠他了!” 这道声音响起之后,喧闹的声音如同瞬间冷冻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南宫白,神情复杂,带着一丝畏惧与嫉妒。 萧楚妍敏锐的感觉班级里的气氛被这一句话冲击的有些压抑,瞪了一眼说这句话的同桌文雨。 因为萧楚妍的尊贵身份和魂者八魂穴的境界,她在班级里一直都是被认为强者,文雨原本想说这句话想要讨好萧楚妍,但是一激动口快就说出来了,说出来后才想起班级现在还有一个实力强横的南宫白呢! 文雨被萧楚妍一瞪,心里一跳,尴尬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萧楚妍没有理会文雨,站起身来,颇有领袖风范的一挥手,说道:“大家不用怕,到时候我找到大家,咱们团结在一起,我看谁敢淘汰我们!” 原本有些冷场的气氛,经萧楚妍的这一句立刻揭过去了,同学想到萧楚妍的尊贵的身份,再想到仙剑阁所有师兄、师姐对萧楚妍的宠爱态度,顿时信心燃烧了起来,纷纷对着萧楚妍讨好的叫嚷起来。 “楚妍姐!到时候我可就指望你了!”孟志宇立刻笑着,讨好的说。 “行!没问题!”萧楚妍微笑着,答应。 赵泓溟走到萧楚妍课桌前,表情愉悦,说道:“今天我要回家族一趟,把境界提升到魂师一魂穴,到时候我们两人联手,一起把同学们带到擂台处,怎么样?” 萧楚妍手指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说道:“好啊,这样我们的胜算更大了!到时候我们都推举你上擂台去争取前十的名次!” “对对!到时候我们一致推举泓溟上擂台去争取前十的名次!” “恩!我同意!” “哈哈哈,这次的院试有意思喽!” “是啊!要好好准备一下了!我把做任务奖励的积分全部换成回魂丹,防止到时候魂力枯竭!” “对!我也要准备一下。” 班级同学们一片热火朝天、喧闹兴奋中,教室一偶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静寂无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班级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苏青离微微蹙眉,看着同学们围绕着萧楚妍和赵泓溟形成的圈子一片兴奋热闹,时不时有人向南宫白投过来隐晦的探视、得意和讥讽的目光,心里愤愤。 觉得萧楚妍和赵泓溟两人故意把南宫白隔离起来,并且隐含示威意思的行为可笑而幼稚,但又找不到他们的错处,想对南宫白诉说,又怕南宫白伤心,所以只能暗自生闷气。 看着苏青离蹙眉、神情愤然的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萧楚妍和赵泓溟,南宫白眼神中有暖色的温度升起。 他自然知道苏青离的愤然是因为同学们把自己排斥在外,为自己打抱不平! 其实她的生活也应该是像萧楚妍那样,有人跟随着、讨好着,众星捧月般的敬畏着,像一个公主一样的骄傲的生活、修炼,但是她却选择和自己作伴,于是便也失去了以她的身份本应得到的敬畏目光和讨好的话语,成为了孤独的、被排斥的人。 自己身上背负的种种阴暗遮盖了她尊贵身份的光芒,但她却从未有抱怨过一句,笑容依然明媚阳光,甚至会为了自己的感受而与人针锋相对! 苏青离!她就好像自己的妹妹一般,是继母亲、师父之后,这个世界上,第三个自己要倾尽全力保护的人! “好了,别看了。”南宫白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语音温和,“经常皱眉头,额头容易有皱纹。” 苏青离回头娇俏的白了南宫白一眼,抬手摸了一下光洁白皙的额头,嗔道:“你额头才有皱纹呢!”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片的热闹,依然愤愤,“打又打不过你!想挑衅又不敢,就这样排斥你!真是幼稚!” 南宫白站起身,淡淡说道:“理会别人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还不如回去准备、考虑一下院试怎么办?走吧。”说完便迈步向班级门口走去。 “你还想参加院试?你不生气!”苏青离也站起身跟着南宫白向班级外走去,边走边诧异的问。 南宫白反问,“院试可以不参加吗?” “呃……”苏青离无语了一瞬,说道,“好像外院的弟子都有参加,没有特殊!” 南宫白依然神情淡淡,“既然都要参加,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虽然一个人,但也不能轻易的被淘汰吧,就当做一场试炼,刚好稳固一下根基。” “稳固根基?”苏青离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宫白,“你还需要稳固根基吗?和刘芒生死之约的时候,看不出来你有根基不稳的迹象啊!” “恩,那个时候还不需要稳固,现在需要。”南宫白走过门口,出了班级,“生死之约的时候,开了两个魂穴,境界又提升了。” “啊!真的啊?”苏青离神情惊讶欢悦。 “恩。”南宫白点头,然后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无视兴奋热闹成一片的同学们眼角投过来的余光,说着话一起出了班级,径直离开。 而一直隐晦的注意着两人的所有人,看到南宫白对他们热闹的场面,和排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神情淡漠,甚至连目光也没有投过来一下,顿时感觉心里无比的郁闷和憋气。 这么多人这么明显的兴奋起哄,不就是想看到南宫白发现被排斥后恼羞成怒的样子吗,结果人家连眼皮都没撩一下,直接无视他们,让他们好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哪里蹦蹦跳跳的努力表演。 看着南宫白消失在门口,萧楚妍心里怒气郁结,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刚刚还飞扬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勉强对着围着的同学们笑道,“大家都回去好好准备一起吧。” “恩,我先走了,还要赶紧回阀里,明天还要赶来。”赵泓溟也有些意兴阑珊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班级。 剩余的同学也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和欢快,有些丧气的结伴陆陆续续离开了。 “哼!南宫白!这次院试,最好别让我在仙剑山脉里遇到你!”萧楚妍在冷清的班级里,恨恨的怒道。 ; 第七二章 院试前的轻松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本来是要回剑竹居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将要在仙剑山脉举行的院试,但是走到流云桥的时候,苏青离建议两人去山下仙剑城的商铺里买一些止血散、生肌丸这些能够快速治疗轻伤的便宜丹药。 南宫白想到仙剑山脉里面魂兽横行,再加上院试里互相竞争的师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到时候难免受伤,一些便宜而又见效快的止血散、生肌丸还是有必要携带的,当下两人又掉头返回外院,沿着正门前的试剑梯,踩着雾气,迎着天风,一路下了仙剑阁。 试剑梯上下上的弟子络绎不绝,口中讨论的话题都是与明天的院试有关,话语间兴奋不已,想来这次的院试规定让这次原来实力不是很强横,一直只能在院试中做个旁观人的弟子们终于找到了参与感。 这次院试的规定把全部外院弟子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让他们有一种参与进来的兴奋,但是却唯独把自己给排斥在外了,真是让人无奈。 想到这儿,南宫白感到有点好笑,他自然知道这次的规定不会是针对他,而且他一个小小的弟子也不至于让各位长老导师们这样的费尽心思,但正是如此,他才感觉到好笑和无奈,这次的规定就是为了所有的外院弟子们都能够参与进来,可他却偏偏不在此列。 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南宫白微微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走下试剑梯,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排排生意火爆的商铺,还有那一柄透着苍凉悠远气息、以霸道睥睨的气势插在试剑梯前的巨大石剑,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来的那一天一样,然而自己现在却已经是仙剑阁的弟子了。 仙剑城作为仙剑阁所有疆域都城一般的存在,每天都会吸引很多魂術師来这里朝拜和游览,再加上仙剑阁在仙剑阁的拍卖场和丹药、魂器的商铺卖的都是珍贵而稀缺的至宝,因此更是引得魂術師们蜂拥而至,以至于偌大的仙剑城每天人来人往,仙剑大道上面乘坐魂兽的魂術師比比皆是,热闹繁华之余,也使整个看起来竟有些拥挤的样子。 但是此时在试剑梯这里,呈喇叭口的广场上,穿梭游荡的人群和商铺里大多都是仙剑阁外院的弟子,四五人一起的挑选购买丹药,都在为了院试做准备。 看来很多人都和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多准备一些便宜而见效快的疗伤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苏青离拉着南宫白的衣袖,兴奋雀跃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的师兄弟都下来购买丹药了,我们也赶紧,不然一会儿别被他们抢购完了。” 南宫白扫了一眼仙剑大道两旁数百家排列延伸至视线尽头的商铺,苦笑不得的说道,“不用急,这么多商铺,就算内院的弟子也全部下来,也不会抢购一空的。” “你不懂!我们先去就能挑选好的丹药了,剩下不好的都留给其他人!”苏青离拉着南宫白衣袖,像一条游鱼一般穿梭在人群里,头也不回的对南宫白快速说道。 被苏青离抢白的无语的南宫白无奈摇头,任苏青离拉着他的衣袖,跟在苏青离身后一起在人群里穿梭,在一个个小摊和商铺里挑挑拣拣。 整个上午南宫白都跟随在苏青离的身后,像个跟班一样,看着苏青离活力四射的从开始购买丹药,到购买各种小吃,再到购买各种衣衫、头钗、耳环首饰。 南宫白看着苏青离豪气干云的购物,从原来购买丹药的时候他还会给一点意见,到小吃时候的提醒改回仙剑阁,再到购买衣衫时候的惊诧和无奈,等到购买首饰的时候,南宫白已经平静的不发一言,因为他已经没有心情说话了。 等到苏青离对南宫白微笑,心满意足又有点遗憾的把手指上的纳戒伸到他眼前,说道,“这个纳戒容量太小了,买的东西都放不下了。算了!就买这么多吧,下次向父亲要一个容量更大的纳戒我们再来!” 南宫白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苦笑,“你这个纳戒已经是品阶最高的纳戒了,容量足足有四间房子大小,你还想要多大的容量。而且我们进仙剑山脉只准备丹药就好了,你干嘛买那么多吃的和衣服首饰呢?” “我知道进仙剑山脉只需要准备丹药就好了。”苏青离含笑,理所当然的说道,“至于衣衫首饰和小吃,是我一时喜爱收不住手了嘛。” 南宫白耸了耸肩,深呼吸,然后吐出,嘴角牵出一丝勉强而又无奈的笑意,“现在你一切都购买了好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仙剑阁了。” 苏青离眼神在人来人往的各个店铺扫视,脸上现出思索的神情。 南宫白站在旁边,紧张的注意着苏青离的表情,唯恐她说出再逛一会儿这样的话,在嘈杂喧闹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在各个店铺挑挑拣拣,这些真的让他感觉无聊至极,于折磨无异。 苏青离留恋的看了一眼各个店铺,叹气,“好了,我们明天还有院试,今天要养精蓄锐,就不逛了,我们走吧。” “对,明天还要院试呢。”南宫白连忙附和,拉着依然望着店铺、大有再去逛一会儿趋势的苏青离,快速的挤开人群,踏上试剑梯,沿着试剑梯,向仙剑阁走去。 南宫白、苏青离两人回了剑竹居,在‘众山小’坐着竹椅,苏青离把这次采购的各种止血散、生肌丸、续骨丹、纷纷取出纳戒,在竹桌上面堆成了小山,两人各自去了一半放回各自的纳戒里,然后就在天风里,望着万丈之下,在云雾遮掩下延绵千万里的仙剑山脉,聊着院试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遇到魂兽该怎么应对,聊着聊着不免聊到以前的院试。 从苏青离对上几次院试的述说里,南宫白才知道原来掌门萧逸夫除了萧楚妍这一个女儿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萧一凡,还有一人让苏青离一直挂在口中的是这任宋阀阀主宋忘尘的儿子宋疏狂。 这两人和赵阀的赵玄冰在外院的时候,就被并称成为仙剑三杰,每学期院试的头名总是经过三人激烈的角逐后,在三人之中产生,令和他们同一届的师兄们与有荣焉又深感无奈。 宋疏狂因为母亲尤绵和萧逸夫是师兄妹的关系,所以和萧逸夫一家人的关系很好,与萧一凡更是如同异性兄弟,两人皆是魂灵二魂穴的境界,这次两人就是在执法堂接了一个取得三个魂灵境界的伏龙教教众性命的任务,所以出外执行任务去了,以至于南宫白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两人。 南宫白听着苏青离兴奋的说着上几届院试,萧逸夫、宋疏狂和赵玄冰之间为了头名激烈争夺的那些事情,一直到萧逝雪归来,把一把黑色的刀鞘放在竹桌上。 因为上次唐刀‘墨夜’铸造的匆忙,刀鞘还没有铸造好,萧逝雪就把‘墨夜’带了回来,这几日刀鞘也是终于铸造出来。 南宫白看着师父萧逝雪带回来的刀鞘,心里自然十分欢喜,苏青离在旁边催促他试一试刀鞘是不是合适。 他把层层缠绕在‘墨夜’刀身上的布条一层层解开,露出‘墨夜’漆黑的刀身,内敛的锋芒上光芒游移不定。 他把‘墨夜’插进刀鞘里,‘曾’的一声,顿时‘墨夜’所有的锋芒都收敛了起来,南宫白在手上颠了一颠,发现如果不施展魂力挥舞‘墨夜’,手感沉重至极,有些吃力,和原来的暗黑巨斧的重量没有差了多少。 萧逝雪把刀鞘给了南宫白,见到南宫白满意后,便离开了,走时留下话,说是要去见几个好友。 而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晚饭的时候随意的吃了些饭,就这样聊到夜幕降临,然后各自散去。 ; 第七三章 再进仙剑山脉 清晨,南宫白一身青灰色的衣衫,头发依然用发带束在脑后,腰间宽腰带扎束,唐刀‘墨夜’斜斜的插在身后腰间,一身清爽的打扮。 到了班级的时候,发现裕智已经站在讲台上了,看起来应该是等待班级的弟子全部到齐,班级里的师兄妹们差不多已经全部到齐了。 连一贯喜欢迟到的苏青离都已经到了,坐在位置上,在角落里得意的笑着,看向第一次比她来的晚的南宫白。 “你来的晚了哦。”苏青离手指摆弄着剑穗的流苏,炫耀的对做到她身边的南宫白说道,“今天我可是起了个大早。” “我不算太晚。有人比我还要晚一些。”南宫白说着话,眼神向班级门口示意了一下。 苏青离向班级门口看去,发现是赵泓溟施施然的走进班级来,不禁撇嘴,“能不晚吗?为了这次院试,巴巴的跑回赵阀提升境界去了,看他那个装腔作势的得意样子,不知道现在他的境界有多强,搞的好像院试前十名已经到手了一样。” 南宫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又等了片刻,剩下的几位弟子也陆续到来,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的师兄妹们立刻叫嚷着,让裕智赶快带领他们去传送的地方。 裕智看着班级弟子们士气很是高昂,心里也欣慰开心,当下带领着所有弟子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仙剑阁后山的广场上。 南宫白他们这一个班级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各个班级的学生,兴奋的讨论着,话题都和院试还有仙剑山脉有关,嗡嗡之声如同蜜蜂振翅的声音一样,不绝于耳,飘扬在这方天地。 而在广场正中间,则有一座闪烁着浓郁白光的圆形大阵,陆续不断有各个班级的弟子走进大阵,在大阵上方密集的飞出一团团白色光团,好像流星雨一样划过天际,落入仙剑山脉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传送阵!这就是院试开始的地方,进了传送阵,下一刻就会被传送到仙剑山脉里,然后在仙剑山脉里开始为期十五天的院试。 在等待进入传送阵的这段时间里,裕智把‘魂引’一一发放到每个人手里,又对弟子们嘱咐,提醒弟子们千万别弄丢‘魂引’,当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感觉化解不了的时候,一定要注入魂力,引燃‘魂引’,让‘魂引’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不要为了比试而丢了性命。 南宫白接过‘魂引’,发现是一个红绳上缀一个石头形状的手链,他把手链带到手腕上,立刻感觉到五十三股感应奇妙的出现在心间。 班里的弟子们也一边戴上手链般的‘魂引’,一边对不放心的嘱咐弟子们的裕智纷纷嚷道,“记住了,记住了!老师你真是啰嗦!” 裕智哭笑不得,笑骂,“小兔崽子,老师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他看了看,进入传送阵的班级阵列,鼓励的说道:“好了,该我们进传送阵了,大家加油!” 班级五十多人兴奋的轰然答应一声,然后便陆续的进入了传送阵。 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一起走入传送阵,踏入传送阵的时候,穿过一道温暖如阳光般的光罩,进入传送阵,接着只感觉一股力量包裹住了他,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处于失重和移动中,视线里一片被拉成细线的白光。 不过片刻,南宫白身子一顿,脚下踩到了实地,视线里的白光也缓缓消散。 在脚掌刚刚接触到实地的瞬间,南宫白右手已经握上斜插在背后腰间的‘墨夜’的刀柄,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透过还没完全消散的白光扫视周围的环境。 一条溪流在前方十米处蜿蜒流过,溪流有些枯竭,露出两岸上树木扎根地面下的根系。 视线越过溪流再向前,是一个山势陡峭的山坡,怪石嶙峋,遮挡住了南宫白的视野。 满地都是不规则的石块,灌木丛生长浓密,东一簇,西一丛。 身后不远处,是一片密林,清晨没有散尽的雾气在密林里缓缓浮动,遮掩的密林深处影影憧憧,看不真切,如梦似幻。 而在右手边则是一副屠杀的景象,三头一阶的风影苍狼正在围绕着一直一阶的闪电豹大快朵颐,闪电豹的咽喉被一头风影苍狼狠狠的咬断,风影苍狼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咬着闪电豹咽喉来回的摇晃。 另外两头风影苍狼利爪撕裂开闪电豹的腹部,鲜血四溅,血水横流,贪婪的咬噬着闪电豹的内脏,肠子被拉出很长。 南宫白的突然出现,惊得三头风影苍狼齐齐转头,眼神锐利如剑一般看向他,呲牙吼叫,唾液和血水从牙齿上面沥沥的滴下,下一瞬间,三头风影苍狼已经向他跃了过来。 风影苍狼速度极快,全力施展的速度的时候,只能看到风动的影子,所以取名风影苍狼。 南宫白在看到风影苍狼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脑海瞬间掠过书本上对风影苍狼的介绍。 面对三头速度如同风影一般快速的风影苍狼的扑击,南宫白不退反进,身子猛然前倾,脚掌用力一踏地面,身影顿时在空气里拉出一道残影,从三头风影苍狼之间掠过。 在从三头风影苍狼之间掠过的那一瞬间,一直握在背后腰间‘墨夜’刀柄上的右手突然拔出。 “曾!”的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响起,三道漆黑如墨的细线骤然在空气里划出,如闪电一样快速,一闪即逝。 同时三道血线也随着三条漆黑如墨的细线而凭空飞起,在空气里荡出一个弧线。 电光火石之间,南宫白已经和三头风影苍狼错身而过,他前倾的身子慢慢直起来,右手反手握着刀柄,缓缓把‘墨夜’还入背后腰间的的刀鞘。 南宫白神情孤傲淡漠,一边把墨夜还入刀鞘,一边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三头风影苍狼。 只见原本气势汹汹、恶狠狠的三头风影苍狼纷纷横躺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尸首分离,鲜血从腔子里滋滋的喷溅出来,汇成血泊,浸入地面。 看着三头尸首分离的风影苍狼,南宫白脸上依然孤傲淡漠,并没有任何得意之色,以他如今魂师三魂穴的境界,如果是三头二阶的可能还会花费一些气力,而三头一阶的风影苍狼,实在不足挂齿。 看了一眼三头风影苍狼的尸首,伸手一招,取出三颗一阶魂珠后,南宫白面无表情的转头,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思索着要向哪里走。 手腕上的‘魂引’没有感应传来,说明方圆三里之内没有同班的弟子,他也没有在意,即使是有感应,他也不会去靠近。 院试之前,他对苏青离说过,这次院试他要单独的进行,就当做使一场对自己的试炼,让苏青离和其他同班弟子一起,苏青离也理解他的处境,所以欣然答应了。 不用去寻找苏青离,‘魂引’对于南宫白来说,也就剩下危急时刻把他送出仙剑山脉这一个功能了。 同时,不用寻找苏青离,南宫白整个人也完全的自由和没有牵挂了,他一个人可以随意的猎杀魂兽,进行试炼,至于院试,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 他向被雾气萦绕的朦胧如幻境的密林深处看了一眼,眼神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上次进入仙剑山脉,在密林里,两次差点丢掉性命,虽然最后废了冯铁双臂,取了那个不知名姓的汉子的性命,但都生死系与一线,搞的狼狈异常。 这次自己实力提升到了魂师三魂穴,且有了两头三阶的脉兽,不知道进入密林,会有什么样的形势。 这样想着,南宫白已经迈步向密林走了过去。 试炼,就先从密林开始吧。 ; 第七四章 一个人的试炼 密林深处,光线昏暗,偶尔一丝灿若金色的阳光在被风摇动的枝叶缝隙间漏泄下来,一闪即逝,光影明灭不定。 得不到阳光照射的密林深处,雾气氤氲幽浮,载沉载浮,地面上是层层堆叠的落叶,一股腐烂的味道充斥在潮湿而闷郁的空气里。 一只魂兽的的尸体散落在地面,大半身体被落叶掩埋,尸体腐烂的只剩下森森冒着寒意的骇人骨架。 一只饿急的魂兽经过的时候,昏黄的眼珠警惕的扫视四周后,扒开潮湿腐烂的落叶,叼出魂兽腐烂的躯体,一点点拉出来,大快朵颐的咀嚼,骨头在口齿间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嘭!’的一声闷响突然响起,吓得正在咀嚼骨头的魂兽一个激灵,立刻伏低身子,戒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喉咙里低沉的低吼声沉闷狠厉,然而嘴巴里却依然紧紧的叼着那具发出腐烂味道的骨架。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雾气之后,逐渐向魂兽走进,脚步踩在绵软潮湿的腐叶上,发出极轻微的窸窣声音。 窸窣的脚步声有节奏而稳定的接近魂兽,雾气后面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终于穿过雾气显出身影,雾气在他身后被拉扯成丝丝缕缕,缓缓浮动。 显出身影的是一位身穿青灰色,背后腰间斜斜插着一把唐刀的少年,少年线条凌厉的脸上满是孤傲淡漠,左手中握着一颗还沾染着鲜血的昏黄色魂珠,淡淡的看着向他示威的低吼着的魂兽,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还没有凝结出魂珠的魂兽,连一阶的实力都没有达到,怪不的饿的只能捡些别的魂兽丢弃的残渣骨屑。没有魂珠,杀你也是无用!”少年右手反手握上刀柄,‘曾’的一声,唐刀骤然抽出一半,杀气瞬间迸发,眼神一凛,森然冰冷的喝道:“滚!” 暴戾狠辣的杀气向魂兽扑面而来,那只魂兽立刻吓得身子一颤,夹着尾巴退缩了几步,喉咙里的低吼变为软弱的哀鸣,松开口中的骨架,掉头慌忙逃窜,瞬间消失在雾气之后。 这个一语暴喝吓退魂兽的少年正是南宫白。 进入仙剑山脉已经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他一直在不断的猎杀着魂兽,纳戒里的魂珠已经有十几颗之多,大多皆是一阶魂兽,其中也有两个二阶魂兽的魂珠,一个是二阶的青芒蛇,一个是二阶的铁石牛。 两天不间断的杀戮,让南宫白身上渐渐积聚起了一股浓郁如血的杀气,眼神也更加的锐利,而他原本有些松垮的魂力经过这两天的试炼,变得牢固起来。 这两天在猎杀魂兽期间,他见过很多的外院弟子,有的仍是一个人,有的已经三三两两聚集起来,因为擂台的位置要在五天之后才能用‘魂引’感应到,所以这两天他们都四处寻找自己的同伴,在仙剑山脉里面小心谨慎的穿梭游荡。 然而对于这些外院弟子们,南宫白全部都避过去了,他可不想把猎杀魂兽的时间浪费在和这些弟子的周旋之上。 院试的头名他已经不去再想,那套魂术自然也就落不到他手上,但是他现在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猎杀魂兽、积攒魂珠,然后换取积分,到时候用积分去藏经阁换取一套魂术,所以他打算在十五天的院试里,甚至在院试之后,要猎杀足够多的魂兽,取得魂珠换取能够兑换一套魂术的积分。 南宫白把手中的魂珠收到纳戒里面,四处看了一下,昏暗的视野里尽是氤氲缥缈的雾气,在树木之间萦绕浮动。 时不时有一道黑影在雾气里一闪而过,他知道那是魂兽,但是却没有追上去的兴趣,这里的魂兽境界太低,魂珠大多都是一阶,甚至有的还未有凝结出魂珠,偶尔碰到一两只二阶的也都是刚刚晋升上去。 而且像这样刚刚晋升上二阶的魂兽,两天的时间里,猎杀了十几头魂兽的南宫白也只见过两头,就是纳戒里那两个二阶的魂珠。 南宫白思索片刻,最后向右前方看去,目光坚毅锐利,锋芒刺人,那个方向经常有强横的兽吼回荡,想必高阶魂兽一定很多,高阶的魂兽虽然危险,但是正好可以达到试炼的目的,而且高阶魂珠兑换的积分会更加的多,这对于急切想要拥有一套魂术的他来说有着无比诱人的吸引力。 右手握了一下背后‘墨夜’的刀柄,南宫白眼眸微凝,转身,举步向右前方走去,鞋子踩在腐叶上的细微声依然稳定而有节奏,雾气在他身后渐渐把他的身影淹没。 南宫白以匀速的步子在雾气中前行,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识海里的念力也从眉心处透出来,如无形之水一样漫卷过视线穿不透的雾气,周围五米之内范围的所有异动都清晰的被念力感知到。 走了约有盏茶的时间,他心里突然有所感应从手腕的‘魂引’上传来,这个感应清晰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处于身体左方。 有同班弟子出现在自己三里之内!南宫白有些许的惊讶,这还是两天以来第一次有同班弟子出现自己三里范围之内,距离如此之近! 但是他心内也只是惊讶了一下旋即归为平静,没有想要按照感应去寻找那个弟子和他一起的想法,笑了一笑置之脑后。 然而南宫白没有寻找、接近彼此的想法,感应那端的同班弟子却有想要和南宫白汇合的想法。 南宫白蹙眉看着右手腕上的‘魂引’,心里能够清晰而奇妙的感应到那端的同伴弟子正在不断的向自己这个方向疾奔过来,两人的距离不断的缩短。 他冷笑一声,手腕晃动,‘魂引’也剧烈的晃动起来,既然是你自己要过来的,那到时候看到彼端的同伴弟子是我,失望可怪不的别人! 放下手腕,不再理会,继续保持匀速沿着既定路线行去。 又前行了片刻,一直如月光一样外放在周身五米处的念力突然感到一道凌厉的细鞭骤然进去念力的范围里,向南宫白抽了过来。 南宫白念力刚有感应,还没来得及动作,一条如同鞭子一样的物事便携着凌厉的风声,扫开氤氲缥缈的雾气,狠狠抽到了眼前。 第七五章 鸿飞冥冥 如同钢鞭一样狠狠抽到面门前的物事来势如同闪电一般快速,然而南宫白的反应更是迅疾,反手握上插在腰后的唐刀‘墨夜’的刀柄。 ‘曾!’的一声,刀已出鞘! ‘墨夜’狭直细长的如墨刀身,在昏暗的光线里拉出一道更加黑暗的光线。 电光火石之间,‘锵!’的一声,狠狠的磕在抽来的黑色钢鞭一样的物事上,点点火星飞溅,光亮在昏暗的密林里一闪即逝。 ‘墨夜’和突然袭来的物事重重击在一起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震荡感从刀身上一直传到手臂,竟然令南宫白原本将要施展的下一式的连贯攻击停滞了一瞬。 这一瞬的停滞,使得他的攻击有了断层,露出空当,而那道钢鞭一样的物事却倏忽再次袭来,完全没有受到南宫白刀身传过去的震荡的影响。 南宫白眼眸微缩,眼神中一道精芒一闪而过,心中升起一丝讶异,‘墨夜’是由暗黑巨斧的材质融化之后重新铸造而成,虽然看起来细长简练,轻飘灵动的样子,但是由于材质属性的原因,它重逾万钧,挥动之际南宫白运转魂力才能挥洒自如。 而且因为材质属性对魂穴丹田有震荡碎裂的作用,所以一般和‘墨夜’狠狠碰撞过后,敌人都会有一些停滞,决不能连贯的施展下一式魂术。 然而这次这个突然袭来的钢鞭一样的物事,非但没有受到‘墨夜’刀身自带的震荡和对丹田魂穴的碎裂作用,反而令南宫白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露出一丝空当。 被抓住空当的南宫白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向后飞退,避开了再次袭来的钢鞭的一样的物事。 ‘嘭!’的巨响,钢鞭一样的物事狠狠的抽到地面上,不知道堆积了多深的腐叶被瞬间劈开,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 南宫白稳住退后的身子,蹙眉看着那条把堆积的腐叶抽裂的钢鞭,感到脚下的地面都有轻微的颤动,好大的力量!正是由于巨大的力量所以才抵消了‘墨夜’刀身上传过去的震荡和对丹田、魂穴破坏的作用,而且还有余力从刀身上传到自己的手臂上,震的手臂发麻,以至于露出空当。 看来遇到难缠的高阶魂兽了!南宫白心中不惧,反而升起隐隐的兴奋,战意昂扬而起,终于能够痛快的战上一场了! 他一震手中的‘墨夜’,‘墨夜’垂在身侧,刀尖斜指地面,眼神凌厉而战意昂扬的看着钢鞭一样的物事后面的雾气,那里有一团黑影,在渐渐靠近清晰。 黑影冲破氤氲飘浮的雾气,显出身影。 映入南宫白视线的是一个黑色狗头狗身、浑身鳞片、背后拖着一套足有三米之长的钢鞭一样的尾巴,尾巴上面也是布满细小的鳞片,好像尖利的倒刺一样,在暗夜里闪烁着寒光。 玄甲钢鞭兽! 而且是二阶巅峰的玄甲钢鞭兽,距离三阶只剩一线之间! 看到显出身形的魂兽,南宫白心里恍然,目光扫了一眼玄甲钢鞭兽身后钢鞭一样的尾巴,怪不得刚刚那条钢鞭一样的物事有如此的巨大力量,原来是玄甲钢鞭兽的尾巴! 玄甲指的是它那一身如同铠甲一样覆盖全身的鳞片,钢鞭自然就是它身后三米长、长满倒刺一样鳞片的尾巴。 书上说,玄甲钢鞭兽的尾巴可开山裂石,威力巨大,高阶的玄甲钢鞭兽更是一鞭就可以令魂術師丹田魂穴全部碎裂、内脏俱碎而死,由此可见玄甲钢鞭兽尾巴的威力之强悍! 然而南宫白看着玄甲钢鞭兽身后尾巴的目光非但没有惧意,嘴角反而有一丝笑意溢出来,书上还说,玄甲钢鞭兽的尾巴可是制作钢鞭魂器的绝佳材质,价值不菲! 既然价值不菲,那是不是就可以兑换到更多的积分了!南宫白心里暗暗的盘算,这可是二阶巅峰玄甲钢鞭兽的尾巴啊! 或许是被南宫白看猎物一样的目光惹怒了,玄甲钢鞭兽昏黄毫无感情的眼眸里骤然爆发出暴躁的凶光,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对着南宫白咆哮,浑身的鳞片纷纷炸起,身后钢鞭似得尾巴倏地向南宫白横扫了过来。 二阶巅峰的魂兽相当于魂师九魂穴的境界,全力施为的攻击倒是让南宫白有点棘手,但也只是棘手而已! 面对着玄甲钢鞭兽骤然横扫过来的钢鞭般的尾巴,南宫白迅速的腰身向后一仰,左手撑在地面,支撑住身子,右手握着的‘墨夜’,在钢鞭般的尾巴从面门上方扫过的时候,‘墨夜’的刀身在玄甲钢鞭兽的尾巴上擦过,火星四溅中,留下一道刀痕。 玄甲钢鞭兽的尾巴刚挟着风声从南宫白的面门上方掠过,他撑在地面上的左手用力一撑,身子立刻立起,身子猛然前倾,向玄甲钢鞭兽奔袭而去,速度迅若奔雷,脚尖在地面点了两下,已来到玄甲钢鞭兽的面前。 玄甲钢鞭兽反应也不慢,在南宫白刚刚奔袭到它面前的时候,钢鞭似得尾巴紧紧追在南宫白身后,比刀尖还要锋锐的尾尖狠狠的刺向南宫白的后心。 无声无息,玄甲钢鞭兽锋锐的尾尖狠狠的穿透南宫白的后心,从前胸突出来,然而却没有血迹,接着南宫白的身影也如光影一样缓缓弥散。 残影! 玄甲钢鞭兽尾尖刺中的是南宫白的残影,而南宫白早已转到玄甲钢鞭兽身后上方的空中。 在刚刚那一刻,南宫白千钧一发之际施展出魂术‘追风十三剑’里第一式‘鸿飞冥冥’。 鸿飞冥冥,杳无踪迹!正是这一式的精髓,令对手防不胜防! 看到‘鸿飞冥冥’骗过了玄甲钢鞭兽,身在空中的南宫白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手中‘墨夜’划出一片黑色的光幕,席卷向玄甲钢鞭兽的脖颈。 浑身覆盖着堪比铠甲般鳞片的玄甲钢鞭兽的唯一弱点,就是脖颈! ‘擦!’一声清脆的声响,一蓬鲜血飞溅,玄甲钢鞭兽整个身体被这一击的力量带的横扫了出去,狠狠的落在堆满腐叶的地面上,腐叶溅起,之后在地面上一路翻滚,压倒很多不知名的植物。 南宫白稳稳落地,因为腐叶飞溅,空气里一股腐臭的味道弥漫,和血腥味掺杂在一起,使这昏暗的密林里显得更加的诡异阴森。 闻到空气里弥散的腐臭腥气味道,南宫白微微皱眉,眼神却警惕的看向被‘墨夜’斩中之后还能站起来向他狠厉嘶吼的玄甲钢鞭兽。 刚刚‘墨夜’刀身斩在玄甲钢鞭兽脖颈上后,本应直接贯穿而过,但却遭到一层薄薄的鳞片的阻挡,虽然‘墨夜’依然斩破那层薄薄的鳞片,割破玄甲钢鞭兽的脖颈,但却已经没有余力再贯穿而过了。 书上说玄甲钢鞭兽的弱点是脖颈,因为那里没有鳞片保护,极易从那里重伤玄甲钢鞭兽。 但是也有的玄甲钢鞭兽造化好,吞食了天才地宝,脖颈处会有一层薄薄的鳞片进化出来,天才地宝的品阶越高、越珍贵,脖颈处进化出来的鳞片就越坚硬! 看来这头玄甲钢鞭兽是吞食了什么天才地宝了,但是天才地宝品阶不高,所以脖颈处进化的鳞片只有薄薄的一层。 脖颈处进化出来的薄薄的鳞片已经被‘墨夜’一刀斩碎,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南宫白孤傲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神冷冽,缓缓抬起手中的‘墨夜’,刀尖直指不断狠厉而痛苦的嘶吼着的玄甲钢鞭兽,体内魂力急速运转。 就在魂力在经脉里运转一周天后,他要施展追风十三剑第二式‘牧童遥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惊讶和杀气掺杂的声音。 只顾着和玄甲钢鞭兽纠缠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真是大意!南宫白心中一惊,连忙收住将要施展出来的‘牧童遥指’,身子瞬间横移三米,然后转过身来,向声音的地方看去。 ; 第七六章 心思难测 虽然刚刚有两个声音响起,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三个少年。 其中一个少年扶着树干剧烈喘息,脸色潮红,气息粗重,南宫白有些眼熟,好像是同班的仙剑阁弟子。 另外两个少年在同班少年身后十几米处,手中剑魂器已经出鞘,剑身上清凉锋锐的光芒在昏暗的环境里冷锋流转,两人此时纷纷对着南宫白怒目相向,眼神中有炽热的杀气。 南宫白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魂引’,然后目光又扫了一眼同班弟子手腕上‘魂引’,看来这位少年就是前段时间所感应到的那位同班弟子了,自己和玄甲钢鞭兽战斗的时候没有注意,没想到他不止凭着‘魂引’的感应找到了自己,还带来了两个追兵,而且看起来这两个追兵和自己好像还有什么深仇大恨! 洪聚一边的扶着树干喘息,调均因为奔逃而气血翻腾的气息,一边拿眼打量紧追自己的两位师兄、南宫白的神态,顺势还扫到了玄甲钢鞭兽,心中震惊了一下,震惊于南宫白竟然敢以一人之力独战二阶巅峰的玄甲钢鞭兽。 没有想到在自己三里之内的人竟然是南宫白!洪聚心情复杂。 他本来从‘魂引’上突然感应到三里之内有同班弟子,心情自然欢欣鼓舞,第一时间就向感应到的同班弟子的方向奔去。 但是途中他发现同班弟子一直在和自己远离,他以为这位同班弟子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被逼的不得不逃离,不能和自己汇聚,于是以更快的速度赶来,希望能够帮助这位同班弟子化解危难。 谁知就在他快要接近到停滞不前的同班弟子的时候,竟然倒霉的遇到了两位师兄,两位师兄一见到他,上来就施展魂术要淘汰他。 他一看敌不过,自然更加的想要和前方不远的同班弟子汇聚,就这样他带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位师兄,来到了这里。 谁知道感应到的那位同班弟子竟然是南宫白! 就在他正在哀叹老天待他不公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身后紧追自己的两位师兄的敌意竟然转移到了南宫白的身上。 他顿时心里暗暗欣喜,虽然南宫白的身份的确让人不喜,但是他实力强横可是有目共睹的,两位师兄和实力强横的南宫白如果战斗在一起,定然没有余力注意自己了,到时候岂不是溜之大吉的机会! 所以他一边扶着树干喘息,眼神却在打量两位师兄和南宫白的神情、动作,脚步也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挪动,整个人渐渐向树干后缩去。 在洪聚暗暗盘算的时候,南宫白目光看了一眼对着他警惕狠厉的嘶吼的玄甲钢鞭兽,又看了一眼两位实力处于魂师二魂穴的对他仇恨相向的少年,不禁有一丝无奈,本来就要解决掉玄甲钢鞭兽了,现在又加了两个魂师二魂穴的对手,倒是有点麻烦了! 他心里的麻烦不是觉得自己应付不了玄甲钢鞭兽和两位少年的联手攻击,而是害怕玄甲钢鞭兽突然逃跑,到时候解决了这两位少年,再去追寻这头玄甲钢鞭兽可就不容易了! 这可是一颗二阶魂珠和一条能够兑换很多积分的玄甲钢鞭兽的尾巴啊! 在南宫白皱眉思索的时候,那两名少年眼光扫到那头二阶巅峰的玄甲钢鞭兽,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微微点头,手持长剑警惕戒备的向南宫白逼近,距离七八米远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两人看到玄甲钢鞭兽,立刻明白南宫白刚刚是在猎杀这头二阶巅峰的玄甲钢鞭兽。 两人忌惮南宫白的强横实力,所以按兵不动,想让南宫白先和玄甲钢鞭兽厮斗,两人在旁边看有什么便宜可捡,给南宫白来一个一击致命的伤害。 这两人皆是刘芒的同班同学,一人叫周谦,一人叫温亚,两人和刘芒相交莫逆。 原本赵泓溟找到刘芒,让刘芒替赵泓溟教训南宫白的时候,周谦、温亚两人还为刘芒高兴,祝贺他攀上了赵泓溟这条关系,以为以刘芒魂师二魂穴的境界教训南宫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谁知道这件事最后越闹越大,无限的发酵,成为了生死之约! 但是生死之约之前,刘芒对于战胜南宫白一直都是信心满满,经常对周谦、温亚两人说赵泓溟给了他什么好处,最后连‘冷霜’剑和银鳞赤炎狮都让他使用了,让两人好生羡慕。 刘芒也没有忘记周谦、温亚两人,把赵泓溟给的魂币分给两人很多,那个时候三人经常在一起幻想从仙剑阁修完学业、出师后,到赵阀跟着赵泓溟做个贴身随从,给十大门阀之一赵阀的公子哥做贴身随从啊!多么好的前途! 然而一切的美好幻想,都随着南宫白在生死之约的擂台上毫不留情的击毙刘芒而成为泡影! 友情、前途,都毁在了南宫白的手上,这两者仇恨交织,所以让周谦、温亚两人更加的仇恨南宫白,这股仇恨比仇视南宫白魔物的身份来的更加的具体,也更加炽烈。 南宫白看了一眼七八米远神情仇恨戒备、想要捡漏子的周谦、温亚两人,再看了一眼想要扑上来又有所忌惮只在那里嘶吼的玄甲钢鞭兽,余光顺势扫视了一下已经躲到树干后只等厮斗开始就开溜的洪聚,嗤笑一声,“真是够无赖的!想上来杀我的不敢上来,想开溜的又不敢开溜!” 他嘴角笑意一收,脸色一股肃杀之意,森然说道:“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里闲耗!既然你们不敢动手,那我先来!” 话音未落,南宫白脚尖一点地面,身子急冲向周谦、温亚两人,‘墨夜’划出一道黑色光幕,凌厉的劈在二人中间,骇的周谦、温亚两人连忙分别向两边闪避。 在南宫白身子一动,冲向周谦、温亚的时候,一直对着他嘶吼的玄甲钢鞭兽昏黄的眸子里凶光骤然大盛,四蹄翻飞,紧紧跟在南宫白身后,钢鞭一样的尾巴带着呼啸的风声,撕裂开氤氲的雾气,横扫向南宫白的腰间。 ; 第七七章 刀锋所向 玄甲钢鞭兽尾巴上面覆盖的鳞片纷纷如同倒刺一样炸起,撕扯的空气里的雾气不成形状,狠狠的从南宫白的腰间横扫而过! 南宫白的身影顿时被玄甲钢鞭兽的尾巴扫散,和雾气一样被拉扯的不成形状! 残影!又是残影! 依然是魂术追风十三剑中的第一式‘鸿飞冥冥’! 南宫白骤然攻击周谦、温亚两人,只是佯攻,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玄甲钢鞭兽。 他攻击周谦、温亚的目的一是为了逼退想要捡便宜的两人,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引的玄甲钢鞭兽主动向他攻击,免的玄甲钢鞭兽脱离战场逃跑了。 以玄甲钢鞭兽的凶狠性子,自己伤了它,它见到有机会重伤、报复自己,这样的机会它一定不会放过。 果然如南宫白所料,他刚一向周谦、温亚两人施展攻击,这边玄甲钢鞭兽就立刻偷袭了上来。 感受到玄甲钢鞭兽的尾巴横扫过来的时候,南宫白嘴角溢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魂力按照施展‘鸿飞冥冥’时的经脉轨迹运转,身影立刻再次出现在玄甲钢鞭兽背后的上空,等到玄甲钢鞭兽看到扫中的是残影,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了。 身影转到玄甲钢鞭兽背后上空的南宫白,双手握上‘墨夜’的刀柄,杀气在脸上一掠而过,狠狠的向玄甲钢鞭兽的身体刺下。 ‘锵!’,‘墨夜’的刀尖刺在玄甲钢鞭兽身体上响起金戈交击的悠悠清脆的声响。 火星四溅中,只是崩飞了玄甲钢鞭兽身上的一小块鳞片,便刺不进去了。 鳞片抵挡住‘墨夜’刀尖后,玄甲钢鞭兽凶狠昂扬的嘶吼一声后,钢鞭似得尾巴倏然卷回,风声呼啸中,恶狠狠的抽向背后空中的南宫白。 然而南宫白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惊诧,也没有惊慌。 他猛然暴喝一声,身上的胸口、右肩、右手心的魂穴同时亮起,光芒璀璨,一股强横的气势骤然爆发,浑身的魂力急速的注入‘墨夜’之中,令‘墨夜’漆黑如墨的刀身爆发出黑色的有如实质的雾气。 原本就重逾万斤的‘墨夜’经过魂力的催发,厚重和震裂的属性一瞬间爆发。 轰然一声,玄甲钢鞭兽整个身体如同被一座山岳砸中,整个身体骤然被轰击的趴伏在地面上,巨大的力量轰击的地面上深厚的腐叶纷纷翻涌漫卷上来,如同浪潮一样卷起扩散。 一股浓郁的让人欲呕的腐臭气味随着腐叶翻涌漫卷上来,扩散充斥在空气中。 玄甲钢鞭兽痛苦的哀鸣一声,‘墨夜’经过南宫白全身魂力催发出来的震裂属性,随着山岳般的重压尽数进入玄甲钢鞭兽的体内,在它体内肆虐,然后只见玄甲钢鞭兽浑身覆盖的鳞片倏然炸起,接着‘嘭’的一声,如同爆炸一样,所有的鳞片纷纷像子弹一样崩飞、飞射出去。 漫天的鳞片飞射如雨,轰鸣之声不断,鳞片射击到的地方,树干炸裂,树枝断裂坠落,落叶纷纷,腐叶溅起,山石崩裂。 原本想要冲上来的周谦、温亚两人,猝不及防之下,躲闪不及,连忙舞出一道剑网,护住周身,然而剑网却不严密,一蓬蓬血花在他们两人身上绽开,在昏暗的光线里,妖异慑人。 探头探脑的洪聚看到倏然飞射而来的鳞片,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缩在树干后面,只听见树干另一面‘砰砰’之声不绝于耳,紧贴着树干的身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树干上面的一阵阵震荡。 而在玄甲钢鞭兽上空的南宫白也没有想到‘墨夜’的震荡属性被催发进入玄甲钢鞭兽体内后,威力如此之大,竟然震荡的玄甲钢鞭兽身体表面的鳞片纷纷迸射出去。 然而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南宫白的反应依然迅疾,血手印第二层境界‘雾燃血手印’瞬间施展出来,轰的一声,整个身子笼罩在一股血雾里,血雾翻涌,烈烈如火。 所有飞射向南宫白的鳞片,遇到他身体外面那层血雾后,如同遇到柔软而坚韧的水流,纷纷被弹飞出去。 应付了漫天迸射而来的鳞片后,南宫白心念一动,‘雾燃血手印’瞬间收起,全身的烈烈如火的血雾如同退潮一般缩回手掌,然后消失不见。 浑身烈烈如火的血雾还没有完全收拢缩回,南宫白带着丝丝缕缕火红血雾的身影,已经转到玄甲钢鞭兽的一侧,双手握着‘墨夜’刀柄,毫不留情的向重伤不起的玄甲钢鞭兽的脖颈再次斩下,强横的气势激的他衣衫下摆翻涌如云。 ‘嚓!’ 毫无阻碍的,‘墨夜’漆黑如墨的刀身从玄甲钢鞭兽的脖颈之间一掠而过。 ‘呲!’一声清晰地液体激射声音响起,玄甲钢鞭兽的头颅和身体刹那分离,切口平滑如镜,鲜血如注从腔子里泉涌一样喷出。 南宫白面无表情,手掌对着玄甲钢鞭兽的腔子一招,玄甲钢鞭兽身体里的魂珠从腔子处飞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中,是一颗漆黑的魂珠。 然而南宫白却只是扫了一眼,就把这颗二阶玄甲钢鞭兽魂珠放进纳戒,手中‘墨夜’一挥,一道漆黑光幕卷向玄甲钢鞭兽的尾部,‘锵!’的一声,玄甲钢鞭兽钢鞭一般的尾巴从尾椎处应声脱落。 南宫白快速的捡起,把玄甲钢鞭兽的三米长的尾巴也放进纳戒,这才转身,神情淡淡的看向周谦、温亚两人。 如雨的鳞片消散,周谦、温亚两人收起挥洒的剑网,露出身影来,只见两人肩上、手臂、腿部皆有血迹渗出,染红衣衫,苍白的脸上犹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两人看了一眼身首异处的玄甲钢鞭兽,眼中惊恐之色更甚,对视一眼,沉寂无言,心中同时不可置信的惊呼:南宫白的实力又提升了! 原本两人以为在南宫白和玄甲钢鞭兽厮斗的时候有空子可捡,然而当南宫白向他们劈出那一刀的时候,那股强横实力所带来的实质般的威压与威胁,骇的两人不敢硬接,纷纷躲避,接下来的一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玄甲钢鞭兽已经尸首分离,成为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两人也浑身伤痕。 两人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击,就莫名其妙的受了伤,这就是实力的碾压! 他们心中惊骇莫名,对南宫白深深的畏惧,使得原本炽热的仇恨之火如被泼天大雨迅速浇息,只剩一些冰凉的灰屑。 周谦看着淡淡注视他们的南宫白,大着胆子,声音紧张的有一丝颤抖,“你……你想怎么样?” 南宫白眉目不动,淡淡说道:“刚刚你们身上有杀气!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对我动了杀意,我只知道你们想杀我!所以我自然要杀你们,除去威胁!” “你……你……你敢!”温亚心中一凛,紧了紧因为手中冷汗而握不紧剑柄的右手,强撑的说道:“我们可是仙剑阁弟子,我们是同门!你敢残害同门!仙剑阁严禁同门相残!仙剑阁门规,残害同门者,处死!” 南宫白嗤笑一声,眉头一剔,铮然说道:“现在想起我们是同门了?晚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快速冲向周谦、温亚两人,身后拖出一串残影,在昏暗的光线里,如同鬼魅。 浑身伤势的周谦、温亚两人见南宫白身影模糊,根本来不及动作,就僵直在了那里。 残影消散,露出南宫白的身影来。 只见南宫白立于周谦、温亚两人之间,他右手反握‘墨夜’刀柄,锋锐的刀刃抵在周谦咽喉处,激的周谦脖子处的皮肤升起细小的疙瘩,身子僵直一动不动,眼睛惊恐的看着‘墨夜’抵在咽喉处的刀身。 左手紧紧扼住温亚的咽喉,微微上提,温亚被提的踮起脚尖,头颅扬起艰难的呼吸着空气,憋得通红的脸孔上一样是惊恐的神情,双手用力的想要掰开南宫白的手,却感觉如铁扣一样,纹丝不动。 ; 第七八章 游走极限边缘 南宫白神情孤傲淡漠,左右看了一眼周谦、温亚,毫无感情的说道:“本来想杀了你们,但你们有一句话说的对,仙剑阁门规严禁同门相残。所以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要不要?” 周谦惊恐的眼珠向下看了一眼抵在咽喉处冰凉锋锐的刀锋,紧张急切的开口,“要!你……你说!” “你呢?”南宫白眼神冰冷的看向脸色通红的温亚。 温亚已经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好。”南宫白满意的点头,“你们自己退出院试吧!” 虽然遇到危险可以点亮‘魂引’,得到‘魂引’的保护,自己退出院试,但是每次院试自己退出院试的弟子都会被嘲笑为懦弱畏怯之辈。 然而两人如今心中已经顾不得思考那些虚妄的名声了,见识过南宫白狠辣击毙刘芒的画面,此时看着南宫白淡漠冰冷。心内发寒惊恐的两人毫不怀疑如果不自己退出院试的话,下一刻,两人就会想那头二阶巅峰的玄甲钢鞭兽一样成为一句毫无生气的尸体。 魂力注入‘魂引’,两人手腕上面的‘魂引’被魂力激发,发出金光的光芒,照亮这方天地,一切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随后金光形成一个护罩把两人护在里面,下一刻金光倏然升空,如同流星一样飞出仙剑山脉,飞向仙剑阁。 南宫白看了一眼划过天际的金色光芒,‘沧’的一声,反手还刀入鞘,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洪聚躲避的树干处,然后迈步继续向高阶魂兽聚集的地方深入。 “喂!”洪聚还没有从南宫白干净利落的解决周谦、温亚的事情里反应过来,见到南宫白没有理会他就要走开,不禁出声喊道。 听到洪聚的喊声,南宫白转身,孤傲淡漠的脸上眉头不易察觉的微蹙,疑惑的看向洪聚。 原本看到南宫白轻易的把自己追的狼狈不堪的两人料理后,洪聚心里倒是有了想和南宫白结伴而行的想法,但是喊出身后,看到南宫白淡漠孤傲的神情,心里不禁懊恼,感觉有些冒失。 换做任何一个同班弟子,洪聚心中可以毫无负担的和那个同班弟子结伴而行,但是南宫白不行,因为平常他根本就没和南宫白说过话,而且因为南宫白的身份,他也是和其他弟子们一样,经常冷言冷语、冷嘲热讽的对待南宫白,此时遇到危险却又想和南宫白接班而行。 先不说南宫白会不会答应,洪聚感觉自己心里就过不去这一关,所以看到南宫白转身疑惑的看着他,他又把将要脱口而出的结伴而行的话咽了下去,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好对着南宫白尴尬的一笑,有些生涩的说道:“谢……谢谢你啊!” 南宫白神情微微一愣,转瞬便有恢复一贯的淡漠,随意的说道,“无妨,小事而已。”说完后,不再理会洪聚,径直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氤氲虚渺的雾气里。 注视南宫白身影消失的方向片刻,洪聚感慨的叹气,“对以前经常嘲讽的人道谢真是心情复杂啊!”顿了一顿,摇头说道:“都说南宫白是魔物,看他对敌时也是狠辣干脆,但对同伴弟子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说着模仿南宫白的神情语气说道:“无妨,小事而已。”洪聚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艳羡的声音淡淡的飘散,“有实力的依仗,说话、做事就是潇洒啊!” …… 南宫白心里很快就把洪聚、周谦、温亚还有玄甲钢鞭兽纠缠在一起的复杂事情忘记,事情虽然复杂,但是他刀锋斩下,一切迎刃而解,就像一件随手的小事,让人没有值得记得的价值。 而且现在南宫白已经处于一种亢奋、战意昂扬而又谨慎缜密的状态,他选择的这个方向强大的魂兽层出不穷,频频有三阶魂兽出没,他甚至看到有一头四阶魂兽金线蛛嗅着他猎杀过的魂兽的血腥味跟了上来。 如果不是他警醒,立刻遁走,恐怕非要有一场恶战,说不定还有召唤出脉兽银鳞赤炎狮和骨蛾。 两个三阶脉兽对上四阶的魂兽,胜算也只是五五之数,而且没有特别危急的时候,他不想借助两头脉兽的实力,这样容易养成依赖,反而对他的修炼和心智都不好。 况且他是来试炼和猎取魂珠,自然是想经历的战斗约到越好,猎取的魂珠越多越好,他可不想为了这颗四阶的魂珠而导致重伤不能再战! 他选择的大多都是三阶魂兽,三阶魂兽相当于魂士的境界,和他魂师境界差了一阶,但是却刚好适合他,是他的极限。 和三阶魂兽战斗的时候,他需要施展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胜利,而且身上至少会增添一道伤痕。 而且刚刚猎杀金甲兽的时候,追风十三剑的前两式和血手印的前两式轮番施展,肩膀又受了一道伤,眼看就要把金甲兽给斩于刀下,一个不留神,竟然被金甲兽钻入地下遁走了,让南宫白好生郁闷。 他倚靠着树干坐在地面上,‘墨夜’放在身边伸手可触的地方,扭头查看左肩的伤势,血迹把肩膀处的青灰衣衫染红一块,伤口处传来时而尖锐时而钝痛的痛楚。 这些伤痛只是让他的眉头轻蹙,丝毫不影响他手掌为伤口撒上止血散的稳定,给伤口撒过止血散后,又从衣服下摆撕掉一条布条,紧紧把伤口裹住几圈,之后牙齿咬住布条一段,右手拉住另一端用力一拉,系了一个结,接着吃下一颗生肌丸。 整个过程熟练利落,因为他身上这样的轻伤不下十几道,有的已经痊愈,有的还裹着布条。 原来看起来干练整洁的南宫白,此时衣衫血迹斑斑,手臂、腿上缠了好几个布条,布条上有泅开的血迹,暗红晕染,看起来很是狼狈。 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里面光芒闪烁如剑身上流转的冷锋,让人不敢直视,身上一股透着锋芒毕露的孤傲。 如果以前的南宫白给人的感觉只是冷,如同秋天的琉璃瓦上的秋霜。此时却是像寒冬里屋檐下的垂下的冰锥,冷彻心扉之时还有令人凛然的逼人的锋芒。 包扎好伤口,南宫白握着‘墨夜’起身,把‘墨夜’斜斜插在后腰处,眼神四处扫视,思索接下来向那个方向。 南宫白估计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三阶魂兽活动的地方,再向前应该就是四阶魂兽活动区域。 魂兽阶级之间比魂術師还要分明和残忍,只有相同的实力才能处于同一个区域,否则就只有被弑杀的命运。 前面是四阶魂兽的区域,不能向前走,那就只能横向,在三阶魂兽的区域里游走。 打定主意,他看了一下已经西斜的残阳,天际彤云如火,幻丽流淌,燃的心中也升起炽热和恢弘壮阔的昂扬情绪,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映出如火流云,在他孤傲淡漠的脸上竟有一种奇异慑人的俊美。 他淡淡看了一眼后,转身向右侧的方向行去,身影被残阳投射的很长。 这个区域差不多已经是密林的边缘了,树木不是那么的稠密,灌木、藤蔓和不知名的植物能够照射到阳光,所以生长的很是茂盛。 灌木丛荆棘遍布,细枝稠密的交织着重叠着,藤蔓爬满地面,有的一圈圈从树干上缠绕而上,从树枝下垂落下来,密密遮遮好似一道帘子,在空中随风微微荡漾。 南宫白从树枝下穿过,伸手去撩开从树枝上垂下来挡在面前的藤蔓。 他手刚一触碰到藤蔓,原本静静垂下随风荡漾的藤蔓瞬间如蛇一样腾起,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腕,然后用力的上拉,劲道非常大,猝不及防之下,南宫白整个人竟被提离了地面。 这条藤蔓一动之后,原本密密遮遮垂下柔若无物的藤蔓如同纷纷苏醒的毒蛇一般,汹涌的卷向南宫白,脖子、身体上瞬间被藤蔓缠满,然后收紧,用力上提。 ; 第七九章 噬魂 南宫白的手腕和脖子骤然被藤蔓勒紧,心中一惊,然后整个身子就被汹涌而来的藤蔓缠绕卷裹住了,如同一个被蛛网密密麻麻包裹的蚕茧。 藤蔓来的突然,猝不及防之下,他已经被牢牢的禁锢住,连回手拔刀都做不到。 感觉到右手被藤蔓牢牢的缠绕住,拨不出后腰的唐刀‘墨夜’,快要被藤蔓扼的断气的南宫白来不及多想,魂术血手印第二层境界‘雾燃血手印’瞬间施展出来。 ‘嘭!’的闷响响起在空气里,血雾从他手心倏然钻出,然后顺着双臂蔓延上肩膀,接着瞬间蔓延到全身,他整个人都被如火般烈烈燃烧的血雾覆盖。 “开!”南宫白心底暗暗大喝,胸口、右肩、和右手心的魂穴被汹涌的魂力点燃,发出明亮的光芒。 而他身体表面的血雾被魂力激发,也骤然向外膨胀、炸起。 但是令南宫白震惊的是,如蛛网一般把他缠绕住的藤蔓并没有被血雾给震开,更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些藤蔓感受到血雾后,反而收拢、缠绕的更紧,而且在快速而欢悦吸收血雾,眨眼间,他身体表面的血雾已经消失殆尽。 这是以吞噬魂力为生的植物!南宫白脑海骤然划过一道明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噬魂植物。 对付这样的噬魂植物,魂术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因为魂术是魂力所激发施展出来的外在攻击形式,本身也是魂力,自然也就被吞噬植物吸收掉了。 所以施展魂术应付吞噬植物会让噬魂植物越来越强大,因为噬魂植物就是靠吞噬魂力为生,然后进化、升阶,而魂術師的魂力则会越来越少,魂力被消耗枯竭后活活勒死。 书上异兽篇有一段简短的介绍噬魂植物的段落,上面说对付噬魂植物的唯一办法就是使用物理攻击,不含一丝魂力的物理攻击,反而是噬魂植物的克星! 脸色开始涨红,呼吸困难的南宫白再来不及多想,识海里的念力从眉心水流一般流淌而出,心中默念驭剑诀心诀,水流般的念力快速的握上‘墨夜’刀柄,“沧!”的一声拔出。 被无形无质的念力拔出的‘墨夜’飞舞悬浮在空气里,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不在念力里面掺杂魂力,用念力单独的施展‘驭剑诀’不能施展魂术,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劈砍削刺的物理攻击,但是现在这些简单的物理攻击却正是南宫白所急切需要的。 南宫白心念一动,墨夜‘唰’的在空气里拉出一片黑色的光幕,席卷向把南宫白包成一个蚕茧吊坠在属树下的藤蔓。 ‘嚓’一声,浓稠的绿色汁液飞溅,无数藤蔓在墨夜的刀锋下纷纷应声而断,甚至颤抖着发出嘶嘶的痛楚之声。 藤蔓断裂,南宫白‘嘭’的坠落地面,他来不及抖落身上层层缠绕的藤蔓,便向前一个飞扑,跃离了树下。 在南宫白刚刚跃离树下的瞬间,树上飞下无数的藤蔓,汇聚成洪流,轰的一声,轰击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草皮掀飞,泥土翻涌。 如果不是南宫白警觉,快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的话,现在他被藤蔓洪流轰击后,无力逃跑的他会陷落在无数噬魂植物里,直到魂力枯竭,被活活勒死。 南宫白看着无数像蛇一样灵活爬动的藤蔓轰击的威力,内心暗暗咂舌,这些噬魂植物单一的时候都不是很可怕,但是汇聚到一起之后,却让人感觉难以应付。 他双手在身上拉扯,把仍然缠绕在身上的藤蔓胡乱的扯下来。 藤蔓被南宫白从身上扯下来之后,掉落地面,在地面如同一条条泥鳅一样剧烈的蹦跶,仿佛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南宫白看了一眼地面上被斩断成一截截的藤蔓在蠕动、蹦跶,虽然刚刚差点被藤蔓勒死,但心里仍然对噬魂植物能拥有魂兽一般的思维,并做出相应的动作而感觉到匪夷所思,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在南宫白心里对藤蔓拥有像魂兽一样思维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一击未中的藤蔓洪流‘刷’的炸开、分散,如同千万条细长小蛇一样昂首游走,寻找南宫白的踪迹。 被惊动的南宫白脸色微变,连忙伸手一招,握住悬浮在胸前的墨夜的刀柄,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快速的飞退,尽量远离那些如同蛇群一样的藤蔓。 手握墨夜,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处游走寻找的藤蔓,身子瞬间倒退五米远的距离。 他心里刚暗暗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脚边有异动,眼角余光里,竟然是一条昂扬如蛇的藤蔓,此时正要卷向自己的脚腕。 被刚刚那一幕弄得有点心惊的南宫白想也不想,手腕翻转,墨夜‘刷’的拉出一道漆黑的细线,把接近脚腕的藤蔓斩断。 在这条藤蔓被斩断的瞬间,所有正在四处游走、寻找南宫白踪迹的藤蔓,齐齐转向这个方向。 那一刻,南宫白心里升起的感觉,是被千万条毒蛇同时盯住的可怖场面,惊得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些藤蔓不下于千万条之多,不能施展魂术,只用物理攻击来应付,一个人怎么可能防范应付的了! 而一个疏忽,防范不严,让一条藤蔓缠住,接下来就是数十条,数百条,数千条,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南宫白可不想被藤蔓包围,陷入苦战,想到这里,他转身即走,身影几个跳跃,远离藤蔓三十米开外了。 感觉和藤蔓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的南宫白,心下稍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禁骇然色变。 只见身后千万条藤蔓像水流一样漫过地面,如蛇一样争先恐后的拥挤着、游动着向他急速的追来。 这些藤蔓好像没有长度的限制一样,可以无限的延伸。 最令南宫白惊骇的是,沿途不断的有藤蔓被惊动,然后加入进去。 藤蔓从溪流,变为滔滔大河,最后竟如同汪洋决堤,铺天盖地而来! 南宫白这下更是不敢停留,魂力在经脉里飞速运转,身影在残阳照射下的林间如同一道流星一般,拉出星尾般的残影,在林间一掠而过。 身后的藤蔓汪洋泻地,如同山洪暴发,隐隐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紧紧追击。 南宫白在前方奔逃,山洪般的藤蔓在后面追击,持续了大约有一盏茶时间,期间有的藤蔓终于到了长度的极限,停止了追击,但是却有更多新的藤蔓被惊动,加入山洪之中。 南宫白回头望着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多的藤蔓,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如果藤蔓一直这样追击的话,最后他还是会耗尽魂力而陷入山洪般的藤蔓中的,要快点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否则必死无疑! ; 第八十章 看戏 正在南宫白念头急转,想着怎么应付身后山洪爆发一般的藤蔓时,突然听到前方一声惊疑的喊声:“南宫白?” “在哪里?我看看!”另一个声音接口,声音顿了一顿接着响起,“果然是这个魔物!” 又一个声音响起,镇静冷厉的说道:“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追击,在急速逃跑!我们拦他一拦!让他跑不了!” “有道理!能让他这样匆忙奔逃的魂兽,定然实力强横!我们一阻拦,南宫白死在魂兽手里也说不定啊!” “哈哈哈,这种事情,我喜欢!” 三个仙剑阁外院弟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急速奔逃的南宫白耳中,令他心中顿生杀意却又无可奈何,现在他还真没有时间在这里和这三个仙剑阁外院弟子纠缠,身后的藤蔓已经快要追上他的步伐了。 然而他没有时间和这三个仙剑阁外院弟子纠缠,这三个外院弟子却偏偏要和南宫白纠缠,故意阻拦住他。 三道剑光织成一道剑网,凌厉的携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至,把南宫白笼罩在内。 他面色如霜般冰寒,眼神中杀气一掠而过,撇了一眼前方二十米远站立的三个少年魂術師,三魂穴的实力全部释放,手腕翻转间,墨夜划出三道漆黑如墨的细线,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响声,漆黑如墨的细线霎时冲破剑网,身影没有任何阻碍的继续前行。 在南宫白冲破剑网的时候,听到刚刚那个首先提出拦截他的镇静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冰雪切!” 听到这个魂术的名字,南宫白心中升起一丝忌惮,这个魂术他再熟悉不过,在和刘芒生死之约比试的时候,他就是重伤在这个名为‘冰雪切’的魂术下。 南宫白心念急转,正要应对的时候,前方骤然升起一面巨大的而厚重的冰墙,三米多高,五米多宽,冰墙上面满是荆棘般锋锐的冰晶,闪烁着寒光,如同魂兽的利齿,散发出嗜血的渴望。 这面冰墙比当时刘芒施展‘冰雪切’时幻化出来的还要巨大和厚重,根本不是一时可以斩开的,施展‘冰雪切’的那个弟子绝对超过刘芒当时魂师五魂穴的境界,甚至魂士也有可能! 最令南宫白对这个施术少年心生忌惮和警惕的是,他虽然有着压过自己的境界实力,但是并不蛮横和硬碰的阻拦,而是选择这种令自己想破开需要花费时间,而绕开同样花费时间的魂术,来轻松的达到阻拦自己的目的,之后便可以静观其变,仅此一点,足见此人心机很是深沉缜密! 南宫白连斩三刀,破开了冰墙,但是因为这一点时间的耽搁,身后几条藤蔓已经卷到身后,破空声清晰可闻。 他来不及转身,凭着感知,手腕挥动,墨夜‘唰唰’斩断背后袭来的藤蔓。 仓促之间,他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前倾急冲,在急冲的过程中,扭转身子,墨夜再次舞动,十几道漆黑的细线骤然在当先卷来的十几根藤蔓上一掠而过,藤蔓应声而断,然而更多的藤蔓如水流涌来。 那个三个仙剑阁外院的弟子此时才看到那浩浩荡荡而来的如同山洪般的藤蔓,一位少年不禁色变,问身边剑眉星目、身材颀长的少年,“穆炀,这是什么东西?是藤蔓吗?怎么这么多!” 穆炀剑眉簇起,看着被如蛇般藤蔓纠缠住的南宫白,和南宫白身后漫卷汹涌而来的藤蔓洪流,思索片刻,沉声开口:“这应该是噬魂植物!” “噬魂植物!怎么会这么多?”那少年惊呼。 穆炀摇头,费解的说道:“噬魂植物我也见到过,但是这么多的噬魂植物一起出动,我还这没有见过。”说着向另一个少年问道,“狄荣你见过吗?” 狄荣笑笑,说道:“你魂士境界的都没见到过,我怎么会见过!” 穆炀闻言轻笑出声,“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魂士境界了!” 狄荣恍然,耸肩颇为洒脱说道,“刚刚晋升,有点不习惯,下次注意!” 池雨看着犹自有心情说笑的同伴,扶额无奈,“两位,现在可不是轻松的时候,噬魂植物的特性你们都知道,只有物理攻击对它有效,这么多的噬魂植物,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 穆炀拍了拍池雨的肩膀,向纠缠在呼啸汹涌的藤蔓中如一小船的南宫白示意,“谁说我们要应付这些藤蔓了,你没看到有人在应付着呢吗?呵呵,我们只需要离得远些,看一场好戏就好了!” 狄荣拍了拍双手,插在腰间的腰带处,含笑说道:“离远点看戏?不错!我喜欢!”说着转身向后走去,果然一副要离远点看戏的样子。 “这……”池雨看了看身影渐渐被淹没的南宫白,再看看意态闲暇的狄荣,张口结舌,“万一藤蔓冲过来怎么办?” 穆炀拉着池雨的衣袖,跟上狄荣,说道:“放心,我们站远些,这些噬魂植物感应不到我们,是不会攻击我们的。好好看戏吧,看看南宫白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你确定?”池雨犹自不放心。 穆炀笑道:“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你见过我说过没谱的话吗?” 池雨想了一想,这才放心的笑着道:“那倒还真没有!” 穆炀用力搂住池雨大家肩膀,笑骂,“你这家伙!这个还需要想一想吗?” “那当然!你多蔫坏啊!从小没少做坑我的事情!”池雨回敬,笑道。 两人说笑着来到狄荣身旁,和狄荣并肩而立,穆炀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看戏的狄荣,鄙视,“你选的这个看戏的位置可真够远的啊。百米开外了吧!” “看戏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嘛!”狄荣兴致盎然的看着南宫白被藤蔓遮掩的看不清的身影,在藤蔓洪流间左冲右突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回道。 “切!”池雨翻了个白眼。 “看的怎么样?”穆炀也注目于藤蔓中有些看不清楚的南宫白,含笑问道。 狄荣兴致盎然的表情一收,肃声说道;“南宫白的实力果然很强!经刘芒一战后,已经魂师三魂穴的境界了!再加上他的两头三阶脉兽,是个难缠的对手!” 顿了一顿,他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不过要想凭借一个人施展物理攻击摆脱这山洪暴发一样的藤蔓,那是痴心妄想!情况不妙喽!” 穆炀对狄荣的话认同的点头,淡淡说道:“不管我们的事,我们静观其变!” “怎么不管你的事?可是你施展‘冰雪切’让他陷入这样困境里的!”狄荣手搭在穆炀肩上,凑近穆炀,幸灾乐祸的笑着,“要是南宫白真的死在这里,到时候逝雪师叔找罪魁祸首,你可就惨了!” 穆炀肩膀一抖,震开狄荣的手掌,剑眉一挑,说道:“我施展‘冰雪切’了吗?”说着扭头问池雨,“老池,你看到我施展‘冰雪切’了吗?” 池雨摇头,笑道:“你说什么?什么‘冰雪切’。没见到啊!” “切!狼狈为奸!不想理你们!”狄荣斜眼看着表演的两人,神情嫌弃,“看戏!看戏!” 穆炀和池雨两人同时大笑起来,道:“看戏!看戏!” 三人目光一起转向南宫白的方向,已经不见南宫白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刀光如长虹贯日,从拥挤的藤蔓中透射出来。 ; 第八一章 人心向善 铺天盖地的藤蔓疯狂的拥挤着向南宫白卷来,周身全是如同毒蛇吐信的藤蔓环绕,令他精神绷紧到极点,识海里的念力透过眉心尽数流淌出来,如月光般散布在周身五米处。 凡是进入到念力感知范围里的藤蔓,下一刻,墨夜携着刀光就斩断。 他的脚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断裂成一截截的藤蔓,但是依然有藤蔓源源不绝的袭来,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在藤蔓中辗转腾挪的南宫白,手腕灵活至极,墨夜在拉出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光幕,每道光幕过处,必有绿色的汁液飞溅,一截截藤蔓坠落。 他眉头微微蹙起,孤傲淡漠的脸上现出思索的神色,边躲闪、斩击铺天盖地像蛇群般而来的藤蔓,心中边暗暗有些微焦急的想着应对的办法,魂力消耗的太快,如果再想不出应对的法子,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可以说这是南宫白遇到的最危险、也最无措的一次危机,往常面对的生死危机,他还能够想到用魂术一点点扳回形势,找到破局的一点,最后追风十三剑和血手印这两套天阶魂术一举翻转局面,扭转生死! 然而这次,这两套天阶魂术却统统不能够施展,面对噬魂植物,一切和魂力有关的攻击,都只是让噬魂植物更加强大,更加兴奋的东西,所以南宫白被逼迫的只能施展物理攻击,不能施展魂术。 不能够施展魂术的魂术师,还能够有什么扭转生死的依仗! 南宫白旋身,墨夜划出片弧形的漆黑光幕,一截截的断裂的藤蔓顿时如雨一样掉落。 不能施展魂术,那就只有物理攻击。可面对铺天盖地的藤蔓,一个人的物理攻击有什么用! 魂兽也不行!魂兽释放出来的威力巨大的攻击全部都是魂力激发出来,如果召唤他们出来,让他们用牙齿利爪撕咬汹涌而来的藤蔓,虽然能够转移一些藤蔓的攻击,但那无疑是让魂兽送死! 两头三阶的魂兽,送死一般的只为争取一点的生存时间!南宫白还没有被逼的惊慌至疯狂的地步! 怎么办?南宫白心里暗暗焦急,三个魂穴处的魂力已经枯竭,只剩丹田里还有一些,但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一旦魂力完全枯竭,没有魂力支撑着施展身法,仅仅依靠体能躲避纷乱、凌厉袭来的藤蔓,肯定躲避不开,一旦那样,只会被漫天的藤蔓活活勒死! 想到被层层缠绕的藤蔓活活勒死的惨状,南宫白后背上一股寒气从尾椎沿着脊椎上升,激的后背汗毛竖起,冷汗涔涔而下,脑海里的念头也转的更加的快速。 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和魂兽,现在自己一个人的物理攻击是肯定破不开层层叠叠的藤蔓,而两头魂兽的物理攻击也只是聊胜于无,杯水车薪,没有什么用! 怎么样能够施展巨大的物理攻击呢? 在南宫白脑海各种念头纷杂的浮起的时候,他挥刀斩向一根藤蔓的速度因为魂力的枯竭慢了一瞬,虽然依旧斩断了藤蔓,但那根藤蔓在他左臂留下一道伤痕,鲜血慢慢渗了出来,尖锐的痛感阵阵袭来。 魂力所剩无几了!被藤蔓伤到左臂,使得南宫白心中一惊,一丝慌乱的情绪升起,被他强自的抑制按捺下去。 不能慌乱!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镇定!镇定!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够施展巨大的物理攻击!既然自己和魂兽都施展不出巨大的物理攻击,那是不是可以引导出巨大的物理攻击! 想到这里,南宫白脑海中一道明光掠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嘴角溢出一丝放松、欢愉还有点自嘲的笑意。 怎么忘记银鳞赤焰狮的赤焰了!虽然银鳞赤焰狮的赤焰是魂力引发喷出,可要是用赤焰把树木、灌木丛、腐叶引燃,让它们自行燃烧,形成一片火海,那不就是没有魂力而又巨大的物理攻击了! 藤蔓身为植物,本就怕火,巨大的火海扑向他们,不相信他们还不退! 正在南宫白想要召唤出银鳞赤焰狮的时候,骤然听见一声惊慌急切的呼喊,“南宫白,救我!” 南宫白闻声听出是洪聚的声音,不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透过蜂拥、激荡的藤蔓间的缝隙,模糊的看到洪聚被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黄色巨猫追击,身形狼狈,血迹斑斑,性命危在旦夕! 化虎狸猫! 洪聚怎么招惹到化虎狸猫了?而且还是二阶! 化虎狸猫,速度奇快,比风影苍狼还要更胜一筹!最重要的是化虎狸猫有着一丝雪虎的血脉,可以幻化出有形物质的雪虎虎头,施展声波攻击,凶悍强横! 二阶的化虎狸猫,南宫白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只有魂者八魂穴的洪聚来说,确是索命的厉鬼。 如果是平常,自己倒还真不介意救他,但是现在对于生死悬于一线、魂力几乎枯竭的自己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分秒必争的时刻,那还里有时间顾得了他人! 凭着‘魂引’的感知,再次找到南宫白的洪聚惊慌急切的高喊过之后,这才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藤蔓,而‘魂引’传来的感应,表示南宫白就处在山洪一般的藤蔓中心,他怔了一下,瞬间脸色骇然,看了一眼肆虐翻涌的藤蔓,又回身看了一眼身后扑来的化虎狸猫,惊慌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洪聚心里慌乱的惊呼。 他和南宫白分离没多久,就倒霉的遇到了这头化虎狸猫,魂者八魂穴的他自然不是二阶化虎狸猫的对手,立刻就开始逃遁,但是化虎狸猫凶性异常,一直紧紧追随,洪聚几次被追上险些死在化虎狸猫口下,他也想过点亮‘魂引’退出院试返回仙剑阁去,可只要一想到因为这件事,日后天天被师兄弟们嘲笑为懦夫的画面,洪聚便生生忍住了。 最后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洪聚无奈之下,咬牙向‘魂引’还能感知到的南宫白这里逃了过来,希望南宫白能够救助一下自己,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是,他竟然会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藤蔓翻涌卷动,仿佛让人以为看到了蛇群一样,而让洪聚信念坚定、坚持逃遁到这里的南宫白,则身处汪洋一样的藤蔓中心,生死未卜。 化虎狸猫凶悍的扑了上来,眼眸凶光毕露,利爪闪烁着寒光,筋疲力尽的洪聚在生死关头,只好选择用魂力去点亮‘魂引’,想到日后永远要背负懦夫的名称,他神情无奈而凄楚。 不知怎的,他想到身处藤蔓中的南宫白,以南宫白的性格,即使是死也不会点亮‘魂引’吧! 脑海里浮现出上次他给南宫白带去的麻烦,但他帮助了自己后,随意淡然的说小事而已的样子,洪聚心里不禁对于南宫白死在这里有些不忍,不自禁的向藤蔓处,高喊:“南宫白!别硬撑!活着最要紧!点亮‘魂引’!” “哎呦,这谁啊?和南宫白关系不错嘛!”狄荣双手插在腰间,身子往前探了探,轻松的笑着。 穆炀神情也惊讶,说道:“不知道。不过关系好像不止是不错吧!遇到危险后知道第一时间来找南宫白,看到南宫白遇到危险又让他以生命要紧!呵呵!生死兄弟啊!” 池雨不屑,“和一个魔物做生死兄弟,自甘堕落!” 狄荣、穆炀两人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狄荣随意的说道:“看戏的时候别乱说话,看南宫白怎么做?要是他真的听了那人的话点亮‘魂引’,哈哈哈,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听了狄荣的话,穆炀、池雨两人也向藤蔓那里看去。 如果南宫白点亮‘魂引’,懦夫的名称势必甩脱不掉! 藤蔓里,本来不想理会洪聚的南宫白,听到洪聚劝慰的高喊,浑身一震,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再次透过藤蔓间看向洪聚,只见面临化虎狸猫虎扑而来的洪聚脸色无奈凄楚,眼神有些不忍的看着这里,手腕上的‘魂引’有一丝光亮,是被点亮的前兆。 院试点亮‘魂引’会被师兄弟一辈子嘲笑为懦夫,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南宫白来不及多想,丹田里仅余的魂力呼啸运转,追风十三剑第二式‘牧童遥指’瞬间施展出来,手中的唐刀‘墨夜’如同一道天际一掠而过的流星,冲出藤蔓,瞬忽从化虎狸猫的头颅中贯穿而过,带起一蓬飞溅的鲜血,余势不歇,‘哚’的一声,插在一棵树干上,刀身摇晃。 洪聚清晰的看到漆黑如墨的‘墨夜’贯穿利爪已经把他手臂抓出血来的化虎狸猫的头颅,一蓬腥热的鲜血飞溅了他一脸,‘砰’的一声,他的身子被化虎狸猫沉重的身躯压倒在地,枯叶激的纷扬如雨。 脑海里是空白的,似乎魂魄已经到了体外,耳膜嗡嗡作响,化虎狸猫死了!我不用点亮‘魂引’了,不用背负懦夫的名称,在师兄弟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的过一辈子了! 那一刀,说是改变了洪聚的人生轨迹也不为过! 本来心念凄楚的洪聚骤然被萦塞满胸膛的惊喜击中,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片刻才反应过来,南宫白用唐刀救了自己,那他怎么办? 洪聚此时已经把南宫白当成了救命恩人,想到南宫白,心里满是感激与关切,他连忙用力推开身上的化虎狸猫沉重的尸体,快速的站起身,急切的向藤蔓那里看去。 第八二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一 墨夜飞出的那一刻,失去了墨夜的南宫白,瞬间被铺天盖地的藤蔓层层缠绕勒紧,幸亏他料到这种情况,反应迅速的把手臂挡在脖子处,让藤蔓把手臂和脖子缠绕在一起,这样有手臂撑着,才不至于瞬间被活活勒死。 情形霎时危急万分,他心念立刻对胸口魂穴处与他心脉相通的银鳞赤焰狮传递,召唤它出体外,赶紧喷出赤焰,引燃这片所有的植物,制造火海,逼退藤蔓,再迟一时片刻,即使逼退了藤蔓,他也窒息而死了! 处在胸口魂穴的银鳞赤炎狮感受到主人急切的心念,身子还没有从空间漩涡中出来,赤焰已经喷涌而出了。 桔红色的赤焰炙烤的空气剧烈的扭曲浮动,周围的一切植物瞬间被烤干,然后轰然引燃,强烈的温度熏得洪聚不得不举手掩面,向后退了几步,以躲避让人难耐的高温。 ‘吼!’ 银鳞赤炎狮带着浑身的桔红火焰跃出空间漩涡,仰天怒吼,赤焰如同火山喷发的岩浆一样从它口中飞上高空,然后大团团的坠落下来,一处处植物被引燃,烈烈燃烧起来,火焰升腾,把这方天地照耀如同白昼。 银鳞赤炎狮得到南宫白的指点,口中喷涌而出的赤焰均落在藤蔓的周围,把藤蔓周围的植物树木纷纷引燃,一片火海霎时形成,把铺天盖地的藤蔓包围在中间,火浪滚滚,火舌吞吐,向藤蔓舔舐过去。 ‘吱吱吱’的声音在树木植物噼里啪啦的爆响中尖锐的响起,好似藤蔓痛苦的哀鸣,无数被火舌沾染上的藤蔓纷纷后缩,争前恐后的向中间拥挤,躲避着围逼向它们的火海。 看到银鳞赤炎狮喷涌赤焰引燃处处火焰的动作,狄荣脸色一肃,搭在腰带处的双手一紧,向前走了一步,皱眉,“好像不妙!火攻的物理攻击对藤蔓是绝对的克星!南宫白搞不好要脱困!” 穆炀脸色也微微色变,“真是没想到,这样必死的局面都能被南宫白找到破局的方法!银鳞赤炎狮用火焰引燃植物树木,让他们自发燃烧形成的火焰自然不具备魂力,而且是强大的物理攻击,正是对付着噬魂藤蔓的最好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让南宫白脱困啊!要不要阻止银鳞赤炎狮?”池雨看到南宫白找到破局的办法,有要脱困迹象,连忙狠声说道。 狄荣摊手,无奈一笑,“怎么阻止?我们去阻止,银鳞赤炎狮对我们发出的攻击也都是赤焰,只要它源源不断的喷涌赤焰,就会有火焰不断的燃起,最后汇聚成火海,无用功我可不喜欢做!” “静观其变!”穆炀点头,冷冷一笑,“南宫白即使从噬魂植物中脱困,也定是油尽灯枯,到时候说不定料理起来更轻松。” 狄荣点头,池雨无奈的说道,“好吧。” 穆炀、狄荣、池雨三人的眼神紧紧注视着烈烈燃烧、火焰升腾的火海,火光映的三人脸色明灭不定,像择人而噬的魂兽。 藤蔓被火海逼的向中间紧紧缩回,在藤蔓中间的南宫白骤然感到压力倍增,浑身骨骼被藤蔓勒的咯吱作响,和脖子缠在一起的手臂更是如要断裂一般的疼痛。 他连忙通过心脉向银鳞赤炎狮传递心念,让它把火海打开一面,把藤蔓逼走。 得到南宫白的指令,银鳞赤炎狮跃到一面火海处,血盆大口一张,猛然一吸,那面的火海顿时被拉扯的不成形状,最后化为一道火线被银鳞赤炎狮吸入口中,然后吐出到另外三面的火海里。 被火海围逼的四处混乱躲避,只能向中间紧缩的藤蔓,外围的藤蔓已经被火焰点燃了,在火海里发出凄厉的‘吱吱’声,惨烈剧烈的翻腾,像一条条蛇一样。 此时骤然感到有一面的火海消失不见,哗的一下,原本紧缩成一个巨大的球一样的藤蔓们如同决堤的汪洋,霎时间散开,蜂拥着向火海里的那个缺口涌去,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南宫白在藤蔓蜂拥向火海的缺口的时候,也被藤蔓拉扯着在地面滑行,向那里而去。 辛亏藤蔓忙着逃命,有的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松开了,使他能够腾出手来紧紧抱住了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藤蔓见拉扯他不动,急于逃命间,也就把他给松开了。 火海里,原本肆意汪洋的藤蔓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刚刚一切的都是幻象,只剩地面拉扯出的密密麻麻的痕迹还留有一点它们来过的痕迹。 南宫白松开紧抱的岩石,仰面筋疲力尽的躺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是尖锐的疼痛,骨骼依然酸麻僵硬。 他手臂撑着地面慢慢坐立起来,手腕上一道深深的血痕,脖子上面也有,火辣辣的痛楚阵阵袭来。 “南宫白?你怎么样?”火海的外面传来洪聚焦急的喊声。 南宫白想开口回答,但连高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站起身,走入火海,他所过之处,银鳞赤炎狮操控着火海自动的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洪聚看到南宫白从火海里慢慢走出来,火海如有灵性,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两侧的火墙在南宫白头顶合拢,背后是烈焰滚滚的浩大桔红火焰。 南宫白单薄疲惫的身影在烈焰滚滚的火海里,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却依然让洪聚感到有一种孤傲坚毅的气势从南宫白单薄的身躯里隐隐散发出来。 他想上前去搀扶一下南宫白,但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便被火海的强烈高温炙烤的停步不前,只能紧张的看着南宫白如若无物的从火海里走出,来到他身前。 银鳞赤炎狮身上的火焰全部收回到体内,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白身旁,双眸顾盼之间,一股睥睨凌厉气势油然而生。 洪聚感慨的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随着南宫白的银鳞赤炎狮一眼,没想到赵阀想要致南宫白于死地的银鳞赤炎狮,竟然救了南宫白的命,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赵泓溟会不会气得吐血。 心中感慨一放即收,他想伸手搀扶南宫白,想起南宫白孤傲坚毅的性格,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既感激又惭愧地说道:“刚刚谢谢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南宫白苍白疲累脸上神色淡淡,目光转到静静插在树干上的墨夜,伸手一招,魂力枯竭的他竟然没有把墨夜召回来。 看到南宫白的动作,洪聚知道南宫白此时真的是油尽灯枯了,也知道南宫白刚刚遭遇的危机是多么的凶险,而在这种情况下,南宫白依然选择掷出墨夜,帮助了他,想到这里,洪聚心里既感激南宫白,又对以前自己对南宫白的态度而羞愧。 他连忙走到树干处,把墨夜从树干上拔出,递到南宫白的手中,笑道,“给。”心里也为能够帮到南宫白一点而稍稍弥补以前的对南宫白的冷言冷语高兴。 南宫白接过墨夜,还刀入鞘,插入后腰的刀鞘,对洪聚微微点头。 “哎呦,真是兄弟情深啊!”一道随意轻松的声音在南宫白身后响起。 南宫白转过身去,映入视线的正是刚刚阻拦他的那三个少年。 他眼眸微微收缩,一点针尖一样的寒芒在眼眸里凝聚,“你们刚刚差点就成功了。” 这三人凝聚出的冰墙,让他落入藤蔓之中,借藤蔓之手杀死他,如果不是危急时刻想到用银鳞赤炎狮的赤焰破局,他就差点死在藤蔓之中,让这三人的计谋成功了。 狄荣微微笑着,说道:“差点成功就是没有成功。” 穆炀接口说道,“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再努力一下,应该就能成功了。” 狄荣拍手,含笑,“我也是这样想的,做事不成功多没有成就感啊。” 池雨有些不耐烦,说道;“和他废话什么,直接动手!” ; 第八三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二 被南宫白、狄荣、穆炀三人的话绕的有些不知所然的洪聚听到池雨的话,顿时明白过来这三人对南宫白的敌意。 他连忙向前一步,拦在南宫白身前,怒视,“你们做什么?” 狄荣看着站在南宫白身前怒视他们的洪聚,颇感好笑,“你又做什么?”不待洪聚回答,紧接着说道:“你一个魂珠八魂穴境界的魂術師,又能做什么?” 被狄荣含笑的话语抢白的脸色赤红的洪聚,张口结舌,最后死死盯着狄荣,肃然狠声说道:“我能拼命!” 微笑的狄荣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被这句话蕴含的强烈决心和气势震慑了一下,随后恢复过来,笑着摇头,“倒是一个令人欣赏的人,不过可惜了。” 穆炀面无表情的看着洪聚,“挺有血性的人,何必和魔物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洪聚冷笑,“何为正?何为魔?你们见到我快被化虎狸猫杀死了,见死不救,是正?南宫白生死不能自顾,仍然救了我,是魔?” 狄荣轻笑,“院试而已,何必这么认真,你不是有‘魂引’吗?” 洪聚脸色难看,冷哼,“‘魂引’?你们不知道点亮‘魂引’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个人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懦夫的名称,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的生活一辈子!” “废话真多!”池雨冷冷开口,“给我闪开!”说话的同时,身上魂穴依次亮起。 九个魂穴,魂师九魂穴! 池雨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一股剑气在空气里带出波澜扫向洪聚。 ‘吼!’ 一声雄浑睥睨的兽吼,银鳞赤炎狮跃到洪聚身前,张口喷出一股赤焰,撞击上剑气。 ‘嘭!’火光四溅,剑气和赤焰相抵,消散于无形。 魂师九魂穴境界的池雨面对三阶的银鳞赤炎狮有些力不从心,被震的向后退了半步,脸色阵红阵白,最后转为铁青。 南宫白手掌轻轻搭上身前洪聚的肩膀上,示意他让开,淡淡说道:“我们的命金贵着呢,况且,凭他们还不配我们拼命!” 穆炀冷冷一笑,话语里锋芒不掩,“不要以为杀了刘芒之后就可以小觑整个仙剑阁的弟子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宫白嘴角勾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心念微动,通过心脉和骨蛾取得联系,召唤它出来。 在南宫白身后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一声吼叫之后,骨蛾舒展着巨大的由一根根骨头密密排列而成的骨翅飞出,悬浮在南宫白的头顶,两个空洞洞的眼窝里,两团幽绿的火焰升腾不息。 “你说的天外天、人外人是你吗?”南宫白淡淡道,在他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他身侧的银鳞赤炎狮和头顶的骨蛾同时怒吼,凶厉雄浑的声浪滚滚卷动,飓风回旋,四周原本将要熄灭的火海突然大炽,火焰升高三四米高,重新剧烈的燃烧起来,两头三阶脉兽同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显露无异。 魂师九魂穴的池雨被巨大的声浪震得连连后退,刚刚突破到魂士一魂穴的狄荣的身形也微微踉跄,只有魂士二魂穴的穆炀能够勉力维持住身形的稳定。 银鳞赤炎狮和骨蛾的吼声一放即收,但余音依然悠悠不绝。 池雨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白。 穆炀和狄荣两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就是魔尊血脉能够每提升一阶就炼化一头脉兽的能力?”狄荣脸色凝重,颇有些感慨,“果然强悍!怪不得云永夜会被公认为风行大陆的第一强者!同时召唤出九头脉兽,这种威势,谁能够抵挡!” “两头相当于魂士的三阶脉兽就像吓退我们吗?”穆炀目光森然,“你们一个是不足挂齿的魂者八魂穴,一个魂力枯竭更是不中用,两头脉兽也只是相当于两位魂士境界的魂術師!而我们却有两位魂士,和一位九魂穴的魂师,我们的胜算可要比你们大得多!” 狄荣摇头,摆手阻止穆炀,说道:“算了,我们不必在这里浪费过多精力,硬拼之下,我们三人难免要有一个别淘汰,不值得!” “老狄!”穆炀惊诧的看向狄荣。 狄荣对惊诧的穆炀微微摇头,眼神清明镇静,并没有因为一丝惧怕的表情,走近一步对穆炀悄声的有条理的说道:“我们三个的目标是全部进入前十名,加入到这次假期的招生队伍中,到时候携着仙剑阁弟子这层光芒回到南阴城,为我们三个各自的家族赚取声望,为下一届城主大选,你家竞选城主造势。这是正事!” 听的狄荣话后,穆炀神情一震,点头赞同,说道:“是我冲动了。”旋即有些不甘的说道:“但是我们这样退缩,好像是被南宫白吓退一样,实在是心里憋屈!” 狄荣淡淡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你别忘了今年院试你最大的对手是吕叶,他可同样是魂士三魂穴的境界!他们班级高手也不好,定然能够留下三十五人,而吕叶是他们班级境界最高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推举吕叶上擂台!” “而南宫白的大一一班,连魂师境界的都没有几个,怎么可能留下三十五人以上,及时真的有奇迹,留下了三十五人,你觉得那些人会推举南宫白上擂台吗?” “既然他注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又何必和他在这里消耗实力,还不如尽快寻找同学,把同学们汇聚到一起来的实在!” 穆炀静默片刻,重重点头,拍了拍狄荣的肩膀,有些感动,“我们三个人如果没有你的头脑一直精打细算着,也走不到现在。若这次的计划能使我家成功竞选到城主之位,我到时对父亲说,让你家的地位在南阴城等同城主!” 狄荣含笑,“一世人,两兄弟!我们只论兄弟情谊,说这些做什么!” 穆炀笑着道,“是我落了俗套了。”说着搭在狄荣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我们之间只论兄弟情谊!” 被狄荣说服的穆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被银鳞赤炎狮和骨蛾簇拥着的南宫白,冷冷说道,“来日我们再战个痛快!” 南宫白嗤笑,抬手抚了抚银鳞赤炎狮的头顶,神情不屑。 穆炀被南宫白的表情刺激的眼眸一缩,怒气升腾而起,拳头握紧,冷冷看了南宫白片刻,沉声说道,“我们走!”说完转身走开。 池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的看向穆炀,“就这样走了?” 狄荣搂住池雨的肩膀,笑道,“不然呢?你还要怎样?” “你刚刚对穆炀说了什么?他怎么变化这么快!这不像穆炀的个性啊?”池雨惊疑的对一脸无所谓的笑意的狄荣询问。 “我们先走,等会告诉你!”狄荣搂着池雨的肩膀,几乎是硬拉着池雨走远,笑着说道。 看着穆炀、狄荣、池雨三人说笑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南宫白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把狄荣和穆炀深深记在了心里,这两人不论心智和魂力境界都是他所见的外院弟子中佼佼者,日后成就必定不凡! ; 第八四章 谁与争锋 狄荣、穆炀、池雨三人走后,南宫白暗暗松了一口气,遂盘腿坐在地面缓缓的恢复魂力。 银鳞赤炎狮趴伏在他身边,骨蛾在天空中盘旋,两头脉兽警惕的防止有危险伤害到正在修炼的南宫白。 洪聚看着盘膝打坐的南宫白,踌躇片刻,从纳戒里取出一枚回魂丹,说道:“这是我用积分换取的回魂丹,刚刚被化虎狸猫追击的时候吃了一颗,现在只剩这一个了,你服下吧,回复魂力时间会快很多。” 南宫白睁眼,看了一眼洪聚手中的回魂丹,目光轻轻扫过洪聚带着感激与羞惭的神情,轻声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回魂丹需要的积分不少,得来不易,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洪聚一怔,连忙说道:“回魂丹得来是不易,可也没有我的性命重要。你在自顾不暇的时候仍能救了我一命,我只给你一枚回魂丹答谢,我还觉得对不住你呢。”他顿了一顿,声音有些急切和激动,“你是不是对我以前对你的冷言冷语心里有芥蒂,所以不想用我的东西!我……如果真是那样,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洪聚脸色有些因为激动和急切的情绪有些潮红,目光澄澈诚挚的看着南宫白,手中的回魂丹再次向南宫白递近了一些。 南宫白孤傲淡漠的脸色有些许无奈,接过洪聚手中的回魂丹,服下,淡淡说道,“对我说冷言冷语人太多,我可记不住每一人,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你不必道歉。” “不,”洪聚见南宫白吞食了他的回魂丹,心里高兴,摇头笑道,“你是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冷言冷语,但我自己记得,不对你道歉,我心里过意不去。” “随你吧。”南宫白无奈,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淡淡说了一句后,便闭上眼眸静静的开始恢复魂力。 回魂丹蕴含的药力融化后在经脉里流淌,滋润过枯竭的丹田和三个魂穴,运行了几个周天,回魂丹的药力全部被炼化为魂力,充盈于丹田和魂穴里。 约有一顿饭的时间,南宫白睁开眼眸,眼中神情坚毅淡漠中带着孤傲的自信。 站起身来,把卧在身边的银鳞赤炎狮和在天空中飞翔的骨蛾召回丹田和魂穴里,他看了一眼头顶暮色四合的夜空,然后对洪聚说道,“我要走了。” 洪聚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杀魂兽,取魂珠,赚积分。”南宫白平静的回答。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洪聚小心翼翼的征询。 南宫白惊诧的看了洪聚一眼,“你不进行院试?” 洪聚沮丧而无奈,“我魂力境界太低了,一个人也是被淘汰的命运,遇到一头二阶的魂兽都搞不定!” 南宫白想了一下,点头,“好。” 洪聚顿时激动起来,笑着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南宫白看着激动欣喜的洪聚,接着说道,“若是遇到同班弟子,你就和他们一起吧。我猎杀魂兽也很危险,虽然不像刚刚噬魂植物那样危险,但是也差不多。” 洪聚连连带头,笑着说道,“恩,好。我知道。遇到同班弟子我们就分开。” 得到洪聚的保证,南宫白微微点头,迈步前行,接着他的取魂珠赚取积分,用积分兑换魂术的目标。 洪聚连忙跟上南宫白的步伐,情绪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猎杀三阶的魂兽啊! 他猎杀一阶魂兽都有些困难,见到二阶魂兽自保都是问题,遇到三阶魂兽必死无疑了! 而现在却可以看到猎杀三阶魂兽的震撼场面!只是想一想就兴奋激动! 两人行不多远,便碰上了一头魂兽,一头三阶的化虎狸猫! 看到这头对着他们低低嘶吼的半人高的化虎狸猫,洪聚不禁想到那头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二阶化虎狸猫,刚刚心里的兴奋激动都化为了忐忑惊慌,只用眼紧张的看着南宫白。 南宫白眉目不动,依然是孤傲淡漠的神情,盯着化虎狸猫,眼神锐利如剑,冰寒如霜,右手握住墨夜刀柄,缓缓抽出刀身。 刀身和刀鞘发出‘沙沙’的金属音,悠悠不绝,令洪聚心惊肉跳。 化虎狸猫从南宫白身上感受到了压力,昏黄的眼眸里警惕和凶光闪烁,脚步轻掂,绕着他走了几步。 南宫白可没有兴趣陪化虎狸猫在这里互相试探,他冷哼一声,身子前倾,脚尖一点地面,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化虎狸猫。 化虎狸猫反应极快,一声嘶吼从喉咙里逼出来,身子灵活的一弹,横移一米,让开了冲过来的南宫白手中劈过来的墨夜,接着身子向下一伏,猛然弹起,如一道闪电,瞬的出现南宫白身侧,脚掌上有锋利的爪子噌噌的探出,抓向南宫白的咽喉。 “小心!”洪聚惊呼。 南宫白神情如常,不见丝毫惊慌,身子在急冲中硬生生的半转向化虎狸猫,手中墨夜‘锵’的一声架住化虎狸猫锋利的爪子,而血雾升腾的左手迅若奔雷的狠狠击在化虎狸猫因前扑而露出来的腹部。 ‘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化虎狸猫尖利的惨叫回荡在夜色里。 化虎狸猫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翻滚了几圈,敏捷的爬起来,呲牙冲南宫白嘶吼。 南宫白已经很重视化虎狸猫,但没想到化虎狸猫的速度实在太快,脖子被化虎狸猫抓出几道血痕,火辣的痛楚一阵阵的袭来。 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处的伤痕,手上沾染了温热的血迹,南宫白冰冷的眼眸透出尖锐的杀气,心念一动,‘轰’的一声,血手印第二层境界‘雾燃血手印’瞬的施展,全身被升腾而起的烈烈如火的血雾覆盖。 他再次急冲向化虎狸猫,身上的血雾延伸出数十条如同触手一样的细长血线,蜿蜒如蛇,卷向化虎狸猫,遍布化虎狸猫周身,限制化虎狸猫闪电般的速度。 化虎狸猫在数十条细长血线中腾挪躲闪,一碰到血线,血线便迅速的缠绕而上,拉扯着他的速度,顿时另外是十几根血线‘嗖嗖’的也缠绕而上,把化虎狸猫捆住。 失去了速度的化虎狸猫,和平常的狸猫比起来,也只不过是爪子更加锋利一些而已。 但是令南宫白心里微微提起警惕的是化虎狸猫能够发出的虚幻的虎头幻影,虎头幻影的声波攻击倒是不容小觑! 南宫白心头正在警惕着化虎狸猫的发出虎头幻影的声波攻击,只见被十几条血线缠绕而挣脱不开的化虎狸猫眼中迸射处愤怒的暴烈凶光,猛然张开血盆大口。 随着一声愤怒尖利的嘶吼,化虎狸猫的头顶倏然出现一个峥嵘霸气的虚幻虎头,虎头虽然有些虚幻,但虎头上面的王字透着一股王者睥睨的气势。 玄幻虎头随着化虎狸猫的嘶吼,也张口咆哮,吼声浑厚威严,滚滚声浪如同潮水一样卷过空气,空气被带动,变为飓风。 树木残枝狂乱飞舞,山石腐叶四处飞溅,凡是被声浪卷到的东西,纷纷涅为碎屑。 风卷云残,雷鸣隆隆,这一道声波攻击似乎让这方天地都要坍塌下来。 “洪聚闪开!”南宫白快速的提醒了一句被震惊的脸色发白、不知如何是好的洪聚。 听到南宫白的提醒,洪聚骤然回过神来,猛地一个激灵,身子立刻向一侧闪过去,并向南宫白看去,南宫白站的位置可正是声波攻击的最正面的位置。 一眼看去,在洪聚惊骇欲绝的目光里,南宫白的身影被声波攻击卷过,然后竟然如同雾气一样倏然不成形状,化为一团光影。 是残影!南宫白在哪里?洪聚心里一松,疑问。 南宫白心中早已经警惕着化虎狸猫幻化出虎头幻影发出的声波攻击,在虎头幻影刚一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施展出追风十三剑第一式‘鸿飞冥冥’,身影瞬的转到了化虎狸猫的背后。 在化虎狸猫还没有反应过来,声波攻击仍在肆虐的时候,南宫白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手中的墨夜拉出一道黑色光幕,从化虎狸猫的脖子处一掠而过。 ‘曾’的一声,还刀入鞘,南宫白身子稳稳落地。 化虎狸猫僵直的身躯上,头颅哗啦一声掉了下来,在地面滚动了一下,静寂不动,鲜血喷泉一般从腔子里喷涌出来。 南宫白取出化虎狸猫还带着血迹的魂珠,感受到手掌中三阶魂珠里蕴含的强横魂力,他微微一笑,收进纳戒。 他不再理会化虎狸猫没有生气的尸体,走到洪聚身边,看了洪聚一眼,“怎么样?没被声波攻击伤到吧?” 洪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腔子仍在喷涌鲜血的化虎狸猫的尸体,被震惊的愣神,有些结巴的对南宫白说道,“恩……哦,没事。你提醒及时,我躲过去了。” “那我们走吧。”南宫白淡淡开口。 “哦,好。”洪聚跟在南宫白身后,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化虎狸猫的尸体,心里震惊难言,那可是三阶的化虎狸猫啊!竟然就这样容易被秒杀了! 他目光看向南宫白,真切的感受到南宫白的实力后,原本被南宫白满心感激的他,心里不自禁的升起丝丝的敬畏和钦服。 能够以魂师三魂穴境界的实力,这样容易的猎杀三阶魂兽,也只有原来的仙剑三杰,萧一凡、宋疏狂、赵玄冰三人可以办到! 那个时候,这三人互相之间惊才绝艳、竞争不休,让所有弟子望尘莫及中感慨敬慕。 而现在的南宫白,似乎没有人可以和他抗衡,原来被寄予厚望的席默鲤,现在还在养伤休养。 想到这里,洪聚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与南宫白极其相似的身影,孤傲淡漠中透着高贵! 七长老白敬的关门弟子叶孤棠! 一样的惊才绝艳! 一样的孤傲淡漠! 一样是大一的弟子! 似乎是天生的对手!不知道两人相遇,会是怎么样的情景! 洪聚心里想到这里,感觉血液都沸腾起来,好似看到了那热血的对决场面! ; 第八五章 血自上游来 南宫白坐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清洗手上和脸上溅上的魂兽的血液。 水清凉柔滑,手掌搅动,哗啦作响,凉津津的溪水扑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溪水清洗掉脸上的血迹淅沥而下,落回溪水,流动的溪水带走了晕染开的鲜血。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是在两座山势陡峭的夹缝之间,一条不宽的小溪如细带一样流淌而过,头顶的天空也是一线的碧蓝,小溪好似一线天空从山峰间投下来的倒影一样。 “南宫,你现在积攒了多少魂珠了?”南宫白身边的洪聚边洗手边问。 洪聚陪着南宫白在仙剑山脉猎杀了一夜的魂兽,路途中没有碰到一位同班弟子,所以还一直跟在南宫白身边。 此时终于见猎杀了魂兽一晚上的南宫白肯歇息一下了,从震惊变为麻木的洪聚忍不住询问。 南宫白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五十多颗吧。” 即使已经被南宫白一整夜的血腥猎杀整的有些麻木的洪聚,也不禁震惊了一下,不敢置信,“五十多颗!这是多少积分啊?你要这么多的积分只想兑换一套魂术?” “恩。”南宫白微微点头,对着水面,看着自己的倒影整理一下残破不堪的衣衫。 洪聚不免可惜的说道,“积分兑换魂术的标准非常严苛!这么多的魂珠换的积分,估计也只能兑换出一套玄阶魂术,太不值得了!” “我要的就是低阶魂术,玄阶刚好!”南宫白毫不在意,理所当然的回答。 洪聚一愣,笑道,“人人都想要高阶的魂术,你却要低阶魂术!你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魂术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天阶是最高阶的魂术,威力巨大,在风行大陆也不过百套!极为罕见!多数被七大古派掌握着!零星几套也流散于十大门阀之中。 作为一名魂術師谁不想拥有强大的实力,修炼一套天阶的魂术,所以为了能够修炼天阶魂术,十大门阀和十八上品世家和数不清的中品、下品世家们,纷纷把得意弟子送到七大古派里来修行,以求这些弟子能够修炼天阶的魂术,同时也可以和七大古派结好关系,依仗古派的实力。 像赵阀的赵玄冰和宋阀的宋疏狂皆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被门阀送到仙剑阁来进行修炼。 而天阶魂术上面据说还有一种魂术,修炼之后,威力可屠神灭魔,故而命名为‘弑神!’,但只存在于远古洪荒时候的传说里,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 听了洪聚的话,南宫白神情不变,眉目不动,“现在境界太低,追风十三剑和血手印皆是天阶魂术,施展一次魂力就消耗干净了!还不如修炼一些低阶魂术,可以多施展几次攻击!” 洪聚想说什么,但看着南宫白平静的面容半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这样说,洪聚一定会立即嘲笑反驳那人是在吹牛,但是语气淡淡的南宫白说出这番话,却让洪聚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南宫白说的的确是实话,他父亲南宫墨为他留下一套追风十三剑,他母亲云雪苑为他留下一套血手印。 追风十三剑是雅音竹舍最顶尖的魂术,血手印也是伏龙教让正道中人人人闻之丧胆的魂术,两者皆是天阶! 你说他在吹牛,但他却的确有两套天阶魂术,而且也的确在为得到一套玄阶魂术,而努力的在危机重重的仙剑山脉中猎杀魂兽! 一个身怀两套天阶魂术的人却在为了得到一套玄阶魂术而游走在生死之间! 洪聚想到这里,不禁摇头叹气,自己梦寐以求都想得到一套黄阶魂术,而别人眼中的低阶魂术却直接是玄阶!比黄阶还要高一阶!唉!真是伤人啊! 说了会话,累了一晚的两人饮了一些清冽甘甜的溪水,在溪水旁各自歇息。 南宫白倚靠着一块山石,墨夜抱在怀里,闭眼休憩,但是念力却透出眉心外放出来,遍布周身,以防突然有危险出现。 虽然只进入了两次仙剑山脉,但他已经知道仙剑山脉危机重重,风平浪静之下,说不定就有魂兽正在伺机而动。 洪聚跟随南宫白猎杀魂兽,虽然没有出什么力,但是一路上担惊受怕,也是搞的心力交瘁,此时见南宫白闭眼休息,早已经疲倦至极的他立刻找到一块石面光滑平整的石块,缓缓躺下,舒服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不一会儿呼吸平缓,陷入沉睡。 两人从清晨休息到日上正午,秋日的阳光似碎金一样从两座山峰间的缝隙间投射下来,温热的阳光被山涧清凉的气温过滤掉,只余些许热度,温和舒服。 温和的阳光随着日头的移动,渐渐移到躺在大石上面酣睡的洪聚身上,碎金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使得洪聚有些不情愿的睁眼。 一睁眼,入目便是明亮的阳光,刺得眼睛流泪,他郁闷的咒骂一声,坐起身,手放在眉梢上,遮挡住阳光,微眯着眼睛看着山缓缓流过的溪水,慢慢缓解眼睛的刺痛。 眼睛里白光渐渐消散,视线恢复清明,流淌的溪水映入视线,可是让洪聚心中一惊的是那溪水竟是血红色的。 他以为是眼睛被日光刺痛导致的,所以挤了挤眼,闭上,然后睁开,原本清澈的小溪的溪水依然是血红色的。 他连忙站起身,来到溪水旁,同时招呼南宫白,“南宫白,你快来看!好多血!” “什么血?”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南宫白突然听到洪聚的喊声,心头惊了一下,立刻睁眼,眼神清亮锐利,没有丝毫睡觉醒来的朦胧之感。 “溪水里好多血!”洪聚沉声,“这血液没有魂兽的气息,似乎是人血,不会是那位师兄弟遇险了吧?” 把墨夜斜斜插到后腰,南宫白来到洪聚身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溪水里的鲜红的血,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向小溪的上游看去,“血从上游流过来,而且溪水里的鲜血不少,绝不是一个人的鲜血,溪水的上游应该正在发生惨烈的厮斗。” 洪聚随着南宫白的目光向小溪的上游看去,目光里既担忧这是不是师兄弟遭受魂兽攻击了,又有对未知危险的不安。 他扭头看向南宫白,语气征询,“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是师兄弟遇到魂兽的袭击,我们还可以救助一下。” 南宫白目光望着溪水上游的方向,皱眉思索,如果真是的同门师兄弟遇到魂兽袭击,他去救助一下,自然可以,但若是同为院试的弟子在厮斗,他贸然出现,只会把所有的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到时候反而不妙。 洪聚紧张的注视南宫白,等待南宫白的决定,一夜的时间,南宫白的实力彻底的征服了洪聚,使他心里不自禁的把南宫白当做了依仗,做什么事都要征询南宫白的决定。 思索片刻,南宫白缓缓开口,“若是上游厮斗的是院试中的弟子,我贸然出现,恐怕不好。” 洪聚一怔,迟疑开口,“万一青离师妹也在那里?”说到这儿,他看到南宫白目光厉芒一闪,心头一滞,不敢说下去了。 南宫白心间念头转动,虽然洪聚说的太过巧合,但也不无可能,万一苏青离真的就在上游遭受危险,而自己本来能够及时救援,最后竟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原因而置之不理,恐怕事后及时苏青离没事,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南宫白目光一凝,虽然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但这千万分几率只要有出现的可能,他就得去看一看。 “走!我们去看看!”南宫白平静开口,脚尖一点,身子如同一只燕子般轻灵的飞跃向前,在溪水的石滩上一路飞跃,沿着溪水向上游奔去。 洪聚摇摇头,暗自好笑,在哦南宫白面前找无数的理由不如一句苏青离管用,看着南宫白快速远去的身影,他连忙紧跟上去。 ; 第八六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宫白如离弦之箭一般,奔行速度极快,他心头隐隐有一丝焦灼和担忧交织,担忧的是此时正在和上游厮斗的人里真的有苏青离,更担忧苏青离处于不利的形势,遇到危险。焦灼则是想要快点到达厮斗的地方,看个究竟,若真是苏青离也好施以援手,若不是,心里也放心了。 他循着溪水一路上溯,手腕上的‘魂引’突然传来感应,他仔细感知了一下,竟有十名同班弟子在前方的厮斗中! 心中更加急迫,奔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魂力在经脉见呼啸运转。 很快就听到前方的呼喝、痛苦、惊慌、愤怒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被风吹了过来。 听到声音后,南宫白眉头微蹙,眼眸里厉光一闪,如同寒冬里屋檐下的冰锥,冰冷而锋利,他在声音里,听到了苏青离清脆的声音,此时苏青离的声音满含愤怒,说了一句什么,在风声里听得很不真切。 速度再次提升,南宫白化为一道流星,身后拖着长长的残影奔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几个呼吸间,他出了两座山峰间的山涧,视野骤然开阔,迎面的是一片青草葱葱的草原,他看到草原不远处,十几人正厮斗成一团,苏青离被一位少年缠住,那名少年的实力明显要比苏青离强横很多,轻松的把苏青离所有的攻击随手化解,偶尔施展出一式攻击,便让苏青离很吃力的应付,但并不伤害她。 南宫白看出来这名少年只是想缠住苏青离,不让苏青离去掺入到另一方的厮斗中去。 另外一边的厮斗血腥残忍,九位同班的弟子浑身血迹苦苦抵抗五位少年犀利的攻击,不时有同班弟子痛呼出声。 还有三位女生站在一边,脸色轻松的看着五位少年和九位同班弟子的厮斗,指指点点的交谈着。 “谷小唯,你大胆!快让他们住手!”苏青离被少年缠住,挣脱不出,眼睁睁看着同班弟子的惨状,悲愤的叱喝。 那三个正在轻松谈笑中的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少女,也就是苏青离口中的谷小唯,对于苏青离的叱问,毫不在意,含笑,“青离师妹,刚刚师姐是不是好心好意让你们点亮魂引,自动淘汰。可惜你们不听啊!现在弄到这个地步,你说这又能怪的旁人吗?” 苏青离神情愤怒,长剑指着一直缠住她的那名少年,“你让他别纠缠我,让我和同班弟子一起并肩战斗!” “那怎么行呢?你是苏长老的独生女儿,仙剑阁的小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呢!我们当然要好好对你,给你不一样的待遇了。”谷小唯虽然口中说着苏青离身份尊贵,但神色间却没有丝毫对尊贵身份的认可,调笑随意,末了又加一句,“长华,你可看好我们仙剑阁的小公主,别让她受伤了!十个你的脑袋也抵不上我们小公主的一根头发丝啊!”说罢呵呵笑了起来。 名叫长华的那位少年,笑着点头答应,“好嘞!为了我的这一颗脑袋,我也一定看好我们的小公主,不让她掉一根头发丝!” “你们……谷小唯!我记住你了!”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苏青离,被谷小唯和长华挤兑调笑的心头愤怒似火,可却偏偏无力反抗,脸色气的铁青,泫然欲泣的眼神里有雪亮的恨意,悲愤的开口说道。 谷小唯看着苏青离泫然欲泣的悲愤神情,笑容妩媚快意,“能被小公主记住,那可真是我谷小唯这辈子的荣幸啊!” 苏青离仰头,不让眼泪留下,恨然的说道:“院试之后,我定然找你,把你今日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全数还给你!” 谷小唯不以为意,撩了一下鬓边的发丝,装作害怕的样子道,“青离师妹,你说的我真的好害怕啊!”接着神情一变,冷笑,“院试之后的事情是院试之后,可惜我们现在是仙剑山脉,是在院试中!现在,你又能奈我如何呢?” 苏青离被抢白的说不出话来,神色愈加的悲愤。 “她不能奈你如何!我却能!”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如同清冷的冰雪,让人心生寒意。 “谁?”谷小唯冷喝,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视线里一个人影正在向这里快速的奔行过来,容颜渐渐清晰,是一个脸色冰寒,神色孤傲淡漠的少年。 看清来人的容貌,她冷哼,语气沉沉,一股浓郁的杀气弥漫,“南宫白!呵!来得好!我还正在发愁怎么找到你呢,没想到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刚刚心神悲愤欲绝的苏青离没有感受到魂引上的感应,此时骤然见到南宫白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心头的委屈和悲愤全部喷涌了出来,化为两行清泪,哽咽,“南宫……” “不要管那几个小孩子了!杀了南宫白!”谷小唯看到瞬时奔行过来的南宫白,冷声开口。 正在攻击那十个弟子的五个少年听到谷小唯的话,立刻收住攻势,向南宫白拦截而去。 看着拦截过来的无名少年,南宫白眼神冰寒如霜,神情不屑,右手握上身后的墨夜刀柄,‘沧’的一声拔出,手腕翻动极快,五道黑线骤然被墨夜的刀身拉出,当当当当当五声金戈交击的脆响。 这五名拦截过来的少年顿时脸色苍白、身形踉跄的退开,震惊的看着从他们中间一掠而过的南宫白,握剑的手掌虎口震裂,血液流出,手掌不受控制的颤抖。 “鸿飞冥冥!”心底默念魂术,南宫白急冲的身影骤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下一刻,现出身影来的南宫白已经站在苏青离身边,左手紧紧的扼住长华的脖子,把他的身体举离地面。 “滚开!”南宫白冷喝,左手用力一甩,被他举到空中的长华顿时横着摔了出去,砰的一声摔落地面,翻滚滑行了三米远,才停了下来,被压倒的青草如同一道犁出来的痕迹。 拦截南宫白的那五名少年脸色苍白,左手捂着右手虎口的伤口,惊骇欲绝。 长华双手捂着脖子,弯腰不住的咳嗽,脸色通红,眼神惊魂未定。 谷小唯脸色冰冷,沧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 其余人也是神色震惊莫名。 一刀震裂五名少年的虎口,一下扼住长华的脖子,把长华摔飞出去,骤然来到这里的南宫白电光火石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犀利出手,却没人能够阻止的了他,一时间把所有人都镇住了,神情各异的看向他。 但他的眼光却丝毫没有看着那些人,只是轻轻的落在苏青离的身上,抬手擦掉苏青离眼角的泪,语音柔和的如湖面掠过的春风,“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八七章 女人的恨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南宫白擦掉苏青离眼角的泪,温和愧疚。 他还是来晚了,其实他心里对于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还是有些轻视,若他再重视一些,赶来的速度再快一些,或许苏青离就不会受到这些委屈。 所以他心里愧疚,而他心里对苏青离有多愧疚,便对谷小唯有多少的迁怒,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盈满于心,一种温和,一种冰冷。 听到南宫白的话,满心悲愤的苏青离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心头的委屈统统爆发出来,化为一股酸楚,涌上喉头,哽咽不止。 一向镇定淡漠的南宫白神情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为泣不成声、楚楚可怜的苏青离擦着止不住的泪水,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手指,被风一吹,化为没有温度的水渍。 委屈哽咽的哭泣片刻,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苏青离看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南宫白和她,心里不禁一阵羞急,连忙抹干眼泪,强笑道:“恩,我没事了。” 眼角犹带晶莹的泪珠,笑容依然如从前的明媚,如同清晨的阳光映照在草叶上的还来不及蒸发的露珠,单纯美好的让人不敢触碰,唯恐打破了这份美好。 苏青离的强自扯出的单薄脆弱的明媚笑容让南宫白心里一阵心疼,他被苏青离的泪水濡湿的手指握紧墨夜的刀柄,心里对苏青离的怜惜化为一股股无法抑制的杀气,冷冷的直视谷小唯。 “你让她流泪!我要你流血!” 长华终于顺过气来,手掌摸着被南宫白扼的仍有些火辣辣疼痛的脖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谷小唯,然后对着南宫白叫嚣,“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魔物!小唯师姐可是掌门夫人箫若薇最疼爱的弟子!你以为小唯姐和席默鲤一样吗?是你想伤就能够伤的!” 萧若薇的弟子吗。怪不得敢对身为七长老之一苏孝松的女儿苏青离这样说话,敢给苏青离这样的羞辱和委屈。 萧楚妍和苏青离不和,这是仙剑阁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因为苏青离经常和他一起,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他的萧若薇也不喜欢苏青离。 谷小唯身为萧若薇的弟子,不论是因为萧楚妍和苏青离的不和,还是萧楚妍和他的屡屡交锋,再是萧若薇的态度,每一个理由,都能使谷小唯对苏青离和他厌恶不喜,更何况是有三个之多的理由! 想通其中的种种关节,南宫白冷冷一笑,眉头微微一剔,“那又怎样?谷小唯的师父是萧若薇?”他眼中冷光一闪,冷声:“苏青离的父亲是孝松长老,我师父是萧逝雪,你说我可不可以伤的了她!” 一个是掌门夫人萧若薇的弟子! 一个是七长老苏孝松的女儿! 一个是魂術師眼中传奇的萧逝雪的弟子! 一样的身份尊贵,一样的都是天之骄子! 长华几人突然发现他们几个的身份掺和进这场风波里,似乎有些不够资格! 脸色铁青的谷小唯突然轻笑出声,眼神却依然冰寒,“想伤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南宫白师弟,不要以为魂师三魂穴,加上炼化两头三阶脉兽,便可以对付所有人了!” 南宫白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我的实力自然不敢说可以对付所有人。”他目光一冷,不屑,“但是刚好可以对付你!” 谷小唯脸上顿时怒气弥漫,气极反笑,“牙尖嘴利!懒得和你废话。”她对一边默默旁观的长华几人吩咐,“长华你们几个把苏青离这些人料理了!南宫白,我来对付!” 听到了谷小唯的吩咐,长华几人面面相觑,长华不确定的问道,“小唯姐,青离师妹也一起淘汰吗?” 像苏青离这样身份尊贵的弟子,虽然实力不是很厉害。但是顾忌到他们和他们身后大人物的脸面,一般仙剑阁弟子都会很有默契的把这些身份尊贵的弟子留到最后擂台赛的时候,这样被淘汰的时候也能够留有颜面。 仙剑阁每届院试都会如此,仙剑阁外院弟子都会默契的对这些身份尊贵的弟子手下留情,而现在谷小唯竟然要现在就淘汰苏青离,这不止是淘汰苏青离这么简单,还是在落七长老苏孝松的面子! 这件事情可能会引来什么后果,长华不得而知,但正因为不知,所以才更加的惶恐,因此不得不再次询问谷小唯,确定谷小唯的意思,这样的话,如果到时候真的招来孝松长老的愤怒,也有谷小唯顶在前面。 谷小唯恼怒的看了长华一眼,“院试就是让大家认识到魂術師战斗间的残酷,人人平等,没有身份之分。即使是长老的女儿也一样!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长华唯唯诺诺的连连答应,身子一转,看向大一一班的那十名惊魂未定的弟子,趾高气昂,“既然你们不乖乖退出,只能让我们动手了!” 苏青离身影一闪,站在那十名同班弟子前面,清秀的脸上是坚毅的神色,“有南宫白在!我们不怕你!” “南宫白顾得了你们吗?”谷小唯嗤笑。 南宫白本想把苏青离护在身后,免的苏青离受到伤害,至于其他同班弟子,他从来到这里至今,都没有用眼光扫他们一眼,心里自然对那十名同班弟子不太在意。 但是看到苏青离挺身挡在那十名同班弟子身前,他心里轻轻叹气,一阵无奈,只好召唤出银鳞赤炎狮和骨蛾。 头顶两处空间漩涡旋转,银鳞赤炎狮和骨蛾呼啸着从空间漩涡里飞去。 得到他命令的银鳞赤炎狮刚一落地,一个飞跃来到苏青离身旁,浑身赤焰腾的一声升腾起来。 一名三阶脉兽足以在长华等人魂师境界的攻击下保护苏青离安全。 骨蛾悬浮在南宫白的头顶,巨大的白色骨翅缓缓闪动,带起一阵阵风浪,刮得秋日里有点枯黄的草纷纷低伏。 谷小唯冷眼看着南宫白召唤出两头脉兽,她对于南宫白的两头脉兽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心里丝毫不感到惊讶。 倒是南宫白让银鳞赤炎狮守护在苏青离身边的举动让她心里有些讶异,继而是被轻视的愤怒。 南宫白一个魂师三魂穴的境界面对她魂士一魂穴,竟然还敢把一头三阶脉兽调离,去守护苏青离,这是对她的羞辱和轻视。 谷小唯心中怒火中烧,脸上笑容却更加的妩媚温婉,“脉兽?以为凭借三阶脉兽就可以和我抗衡了吗?呵呵!可笑!我可是魂士一魂穴,刚好前几天也炼化了一头三阶脉兽!既然我们都有脉兽,那自然是让脉兽和脉兽一边去战斗,免的打扰到我们!” 说着话,谷小唯身上的魂力波荡了一下,头顶传来强烈的空间波动,一个空间漩涡出现,接着一团火红的影子从空间漩涡里飞出,轻若无物的落在地面。 看清谷小唯的脉兽,南宫白心里微微惊异,红狐!这个魂兽可不好炼化!红狐不容易炼化不是因为它的魂力强大,而是一般人都追不上它的速度,只能看着它化为一条火红的流星飞逝逃遁。 但是红狐如果真的炼化为脉兽后,实力相当强横,无以伦比的速度,配合它锋利的爪子,让它的敌人只能随着它的速度旋转而抓不住它,但是红狐的爪子却时刻在敌人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直至最后耗死对手! 他心里有些担心有着巨大身躯的骨蛾应付不了红狐的速度,通过心脉默默把他的心念传给骨蛾,让它应付不了红狐的时候,立刻升入空中,速度犹如闪电的红狐没有翅膀,速度再快,也飞不到天空中! 骨蛾得到主人的吩咐,暗暗答应,接着双翅一卷,巨大的翅膀带起巨大的旋风,直接从空中扑向红狐。 红狐嗖的一声,化为一道红线,犹如闪电一般奔远,骨蛾立即转向,跟随上去。 望了一眼已经缠斗在一起的骨蛾和红狐,谷小唯撩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妩媚的笑,眼神却一片冰霜,“现在只剩我们了!” 第八八章 风吹草长刀光舞 魂师三魂穴的境界对上魂师一魂穴的境界! 一般的魂術師听到这样的战斗肯定会嘲笑那个魂师的愚蠢,竟然敢越阶挑战! 然而南宫白此时心里并没有感到他的行为有什么愚蠢,反而有熊熊燃烧的战意升腾,因心中的战意升腾,血液里的那一丝觉醒过的魔尊血脉的血脉之力,也在跃跃欲试的想要冲破血液的束缚,挣脱出来。 他并没有用念力把想要冲破血液束缚的血脉之力拖扯出来,因为他心中知道他还控制不了血脉之力,只要施展血脉之力,他就会被血脉之力影响,变得暴烈、狠厉、血腥,渴望杀戮! 他希望能够自己掌控身体和意识,所以他只是运转身上魂师三魂穴的魂力,握紧墨夜的刀柄,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前倾,‘嘭’的一声,脚尖把地面踩得凹陷下去,身子瞬间到了谷小唯的面前。 墨夜的漆黑如墨的刀锋拉出一道黑色光幕,横扫向谷小唯的脖子。 干净利落,狠辣迅疾。 面对骤然到了自己面前的南宫白,感受到墨夜刀锋带出的厉风,谷小唯神色不变,妩媚微笑,身上传来魂士强横的魂力波动,右手一抬,长剑锵的一声,轻描淡写的架住墨夜迅捷狠辣的一击。 谷小唯如此轻松的招架住南宫白的攻击,令他心中一震,心中立即明白魂师和魂士天堑一般的差距! 魂士!哪怕是一魂穴,也绝对不是三阶的魂兽可以相比拟的! 念头升起的同时,他立即变招,然而谷小唯的速度却比他的念头还要快速,长剑架住他的墨夜之后,顺着墨夜的刀身直接上撩,切向他握着刀柄的右手,竟是想要直接废了他握刀的右手! 长剑擦着墨夜刀身而上,发出曾的一声快速的声音,一串火星从长剑和没有刀身摩擦的地方,沿着墨夜漆黑如墨的刀身迸射、飞溅。 南宫白眼眸微缩,心头一凛,谷小唯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应变的速度,变招已经来不及。 谷小唯看出南宫白有些反应不及,妩媚一笑,冷喝:“弃刀!” 谷小唯心中得意,弃了刀的南宫白,怎么还会她的对手!但是若南宫白不弃刀,那就只能甘愿等着被她废了右手! 南宫白自然不想被谷小唯废了他的右手,当下他右手连忙松开墨夜刀柄,同时心中默念‘血手印’,‘嘭’的一声,血雾从手心钻出,瞬间把手掌整个包裹进去。 看到南宫白弃刀,谷小唯眼中得意之色更甚,然而下一刻,眼中的得意之色便化为一丝惊异。 南宫白松开墨夜刀柄的右手刚施展出血手,便带着烈烈似火的血雾呼啸拍向谷小唯的胸口。 左手则握上谷小唯的长剑刚刚削了过去的墨夜刀柄,反手接着削向谷小唯的脖子。 南宫白这两招以退为进,顿时把谷小唯刚刚逼得他弃刀的优势给逆转回来。 谷小唯的长剑格挡削向她脖子的墨夜,南宫白的施展血手印第一层阴阳手印的右手肯定会重击在她的胸口。 若是谷小唯选择用长剑削向南宫白施展阴阳手印的右手,那么,下一刻,墨夜就会没入她的脖子。 面对南宫白这样必杀的一击,谷小唯神情只是惊异,不显丝毫慌乱,脚尖一点地面身子飞退。 南宫白见谷小唯被他逼的向后飞退,心里并没有以魂师三魂穴境界逼退魂士一魂穴的得意与喜悦,他依然镇静冷定,左手握着墨夜,刀尖直指飞退中的谷小唯,心底暗喝:牧童遥指! 他全身的魂力瞬的涌上墨夜刀身,刺激的墨夜漆黑如墨的刀身上的黑色浓郁的几乎要流淌下来。 下一刻,一道比流星还要迅捷的黑色光束骤然从墨夜刀身上面飞射而出,射向墨夜刀身遥指的谷小唯。 正在飞退中的谷小唯似乎早就料到南宫白会施展牧童遥指一般,手中长剑对着迎面而来的黑色光束一指,喝道:“冰雪切!” 随着谷小唯的喝声,轰隆一声,一道南宫白熟悉至极的厚重冰墙从地面升起,刚好挡住牧童遥指的攻击! ‘嘭’的一声轰鸣。 黑色的光束在冰墙上炸裂为丝丝缕缕的黑雾,冰墙也炸开一个大洞,晶莹的冰屑四处飞溅。 透过冰墙被牧童遥指幻化出的黑色光束炸开的大洞,谷小唯目光向南宫白看去,然而一看之下,心里顿时一紧,因为南宫白并没有在冰墙的那一边,只是被冰墙遮掩住视线的片刻,南宫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在那里?谷小唯心里有了一丝的惊慌。 突然感受到风声从身后袭来,谷小唯连忙前扑,手中的长剑反手向身后撩去。 ‘锵!’的一声金戈交击之声。 一股犹如山岳一般的重量从长剑上传来,还有一丝隐秘的震荡之力更是顺着手臂传入丹田和魂穴里,气息顿时紊乱,谷小唯前扑的身子立刻失去控制,摔落地面,连续三个前翻,才算躲过身后紧接着而来的连续攻击。 谷小唯浑身沾染泥土杂草的站起身,脸色苍白,一直高高在上、镇定自信的气度不复存在,眼神带着一丝惊惧的看向渐渐显出身影的南宫白,更确切的说是看着南宫白手中的唐刀墨夜! 那把看起来简单利落的唐刀,没想到重逾万斤,而且还带有对丹田和魂穴震荡的属性,如果不是墨夜刀身上传来的震荡,突然使丹田和魂穴一阵不稳,有想要碎裂的迹象,骇的她连忙运转魂力护住丹田、魂穴,以致她没有魂力和余力应对接下来的攻击,这才狼狈的躲闪。 “拥有属性的魂器!天阶魂器!你这把唐刀竟然是天阶魂器?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谷小唯带着骇然,惊呼。 魂器和魂术一样,也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只不过魂术在天阶之上的魂术叫做弑神,而魂器在天阶之上的叫做神兵。 神兵从远古洪荒到如今的千万年时光里,也只不过十几把,所以更为人熟知的反而是天阶魂器。 凡是能够跻身于天阶魂器,魂器本身必带有一种特有的属性,或能够操控风雨雷电,或能够释放出虚幻的魂兽。 而这把墨夜的属性更加的稀有和强横,竟是重量和震荡,而且一是外,一是内,重量在外撞击身体,震荡进入体内碎裂丹田和魂穴! 这把墨夜在天阶魂器中,也可算是天阶之中的最上等的天阶魂器! 南宫白横刀当胸,嘴角扯出一丝孤傲的弧度,“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刚刚在冰墙骤然出现抵挡住牧童遥指的攻击的时候,他没有沮丧,而是接着冰墙遮掩住谷小唯视线的片刻,立刻施展出鸿飞冥冥,霎时转到谷小唯的身后,等谷小唯察觉到的时候,他暗中凝聚魂力激发出墨夜的属性,顿时让措手不及的谷小唯狼狈异常。 然而可以重伤魂师的这一招,也只是让魂士境界的谷小唯狼狈一些,或许气息有些不稳,但却没有什么大事! 这就是魂师和魂士的一阶差距!天堑一般的横亘在两人中间! 第八九章 以命搏命 脸色苍白的谷小唯一边暗自调息紊乱的气息,一边把头发、身上沾着的杂草拍掉,掩饰心里刚刚那一瞬的惊慌,向另外两处看了一眼。 骨蛾和红狐倏忽来去的战场和银鳞赤炎狮领着苏青离几人和长华几人战在一起,银鳞赤炎狮吐出的赤焰,如同天降流火,处处火光。 “你的两头三阶魂兽的确厉害,如果刚刚有一头在这里,你费尽心机控制着战场形势施展出的偷袭,或许真的可以直接结束战斗!” 谷小唯把鬓边的发丝撩到耳后,妩媚轻柔,笑意盈盈,“可惜,你却只是魂师三魂穴!现在你理解魂师和魂士的难以逾越的天堑了吧!即使你有天阶的魂器,即使你施展天阶的魂术,也跨越不了这个鸿沟!” 南宫白神色不变,横在胸前的墨夜变为遥指谷小唯,平静到语音听不出感情,“心里畏怯就是畏怯,你又何必说那么多的废话来掩饰,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眼神里的那一丝惊慌吗?” 的确被墨夜是天阶魂器的事情震惊的有一丝惊慌的谷小唯本想掩饰她心中的情绪,没想到却被南宫白这样直接的揭穿,让她一时间既羞惭又愤怒,笑容一收,恨然说道:“不得不说,楚妍师妹不喜欢你果然是应该的,牙尖嘴利!”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南宫白神情淡淡,手中的墨夜却一直锁定谷小唯的身影,丝毫不敢放松。 谷小唯的脸色愈加难看,不再答话,身上魂穴发出光亮,手中长剑一挥,顿时南宫白感觉地面下一股股魂力如同暗流一般,向他脚下汇聚而来。 在和刘芒生死之约上,他已经无比熟悉这股力量,冰雪切中的冰荆棘! 心里不敢大意,他浑身魂力呼啸运转,身形骤然拔高,升入空中。 在他身形升入空中的下一刻,‘嘭’的一声,杂草纷纷,地皮直接炸裂,泥土飞溅,一股冰荆棘簇拥成的犹如枯藤老树一般的冰柱钻出地面, 钻出地面的冰柱并没有停止,而是如同被催发之后快速生长的藤蔓一样,咔嚓声中蜿蜒快速生长,向空中的南宫白卷去,无数冰尖闪烁着锋锐的寒光。 没有想到身为魂士的谷小唯施展起冰雪切起来,会这样的威力巨大,或许说是身为魂士的谷小唯才算是真正的把冰雪切的威力施展出来! 南宫白心念快速转动的时候,手中的墨夜带起一片片黑色的光幕,绞碎疯狂卷来的冰柱,冰屑纷纷扬扬,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细碎光芒。 身在空中的南宫白刚刚绞碎触及到身边的冰柱,借着冰柱上的反震之力正要快速落向地面的时候,心里无来由的一紧,令他的警惕顿时提高数倍,立刻施展出血手印第二层血雾血手印,轰然一声,血雾从手心钻出,瞬间蔓延到全身,把他覆盖、包裹进去。 下一刻,在他周身出现四面冰墙,四面布满冰荆棘的冰墙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空中,把他被血雾包裹的身子挤压在中间,而下面冰柱正在快速的卷来。 眼看不是被冰墙上的冰荆棘挤成肉屑,就是被下面快速卷来的冰柱卷住,危急时刻,有了准备的他神色不变,厉喝,“开!” 喝声一起,血雾上面顿时延伸出四条血线,血线终端化为手掌,轰然一声拍在挤压而来的冰墙上。 他身上延伸出去的四条血线化为的手掌抵挡住了冰墙的挤压,而他双手紧握墨夜,唰的下劈,一道浓的如墨般的光幕,悍然劈在汹涌卷来的冰柱上。 黑色的光幕,白色的冰晶。 哗的一声,银瓶乍破的清脆声,冰柱骤然炸裂,漆黑的光幕却不停止,沿着冰柱一直向下劈了下去,只见一道黑影在冰柱上一掠而下,轰的一声,劈在地面,地面顿时裂开一条缝隙,枯黄的草叶纷乱不止。 一刀破碎了冰柱,南宫白长啸一声,浑身魂力尽数从丹田和魂穴里流出,他浑身的血雾顿时力量大增,那四道抵挡着冰墙的血雾轰然击穿冰墙,然后终端幻化出的手掌抓着冰墙,下一刻四条血线用力把四道冰墙甩向谷小唯,发出呼啸的尖锐鸣叫。 没有想到南宫白竟能破解她必杀一击的谷小唯,看着四面自己施展出来的冰墙射向她,脸色越发的难看,身子骤然急冲,迎上四面冰墙,在冰墙之间一掠而过,剑光乍现。 “嘭”的轰鸣,四面冰墙在谷小唯身后炸裂粉碎。 谷小唯速度不减,左手食指中指并列如剑,上面冰霜覆盖,剑气吞吐一尺多长,狠厉的刺向空中的南宫白。 南宫白眼眸微缩,眼中有慎重的光芒,他虽然没有见过冰雪切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但是谷小唯的指剑发出的威势却比刘芒施展的冰剑威势还要强横。 他不敢大意,墨夜刀尖遥指谷小唯,立即施展牧童遥指,一道黑光从墨夜刀身上飞出,射向谷小唯。 谷小唯眼睛里妩媚眼波全部化为冰寒的厉芒,右手的挥舞布满冰霜的长剑,唰的挡在黑色光束前。 ‘珰!’ 黑色光束和覆盖着冰霜的长剑相交,长剑上的冰霜顿时化为乌有,长剑的剑身上也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而那道黑色光束也四散消弭在空气里。 谷小唯速度不减,剑指已经刺到南宫白面前,吞吐的剑气已经割裂他的衣衫。 南宫白知道这一击是一定躲不过去,看谷小唯剑指的威势,他的血手印定然是抵挡不了的,至多也只是减少一些伤害! 他眼神坚毅疯狂的光芒一闪而过,既然阻挡不了,那就不阻挡!她伤我!我也伤她!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身体在剑气刺进身体的前一刻,他奋力略微偏了一下身子,让过胸口的要害,左手带着烈烈如火的血雾以狠辣无悔的气势,拍向看到剑指刺进他身体而面显得色的谷小唯。 ‘嗤!’,剑气入体。 ‘嘭!’,血手印击在谷小唯的身上。 血光、血雾、冰晶各种色彩交替掺杂的在两人之间闪现,空气里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出塌陷一般的气浪,呼啸翻涌,草原地面上的枯黄野草被吹拂的贴地剧烈浮动,尘土飞扬。 两人在空中相交一瞬,瞬间各自弹开,重重跌落地面。 南宫白以刀拄地,强撑着勉力站起身来,右肩被剑指贯穿的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衫,剧痛从右肩的伤口一阵阵蔓延,使他的整个右半身几乎完全脱力。 他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忍受了极大的痛楚,努力让自己站直身躯,目光坚毅锋利的看向谷小唯。 谷小唯擦干嘴角的血迹,手抚着被血手印轰击的一阵阵闷痛的胸口,脸上的惊惧毫无掩饰的出现在苍白的脸上,“你不要.命了!竟然采用这种两败俱伤,甚至是自.杀一样的战术!” 右肩伤口流出的血从衣衫下摆上滴答滴答坠落在地面上、杂草上,血迹斑斑,南宫白除了眉头蹙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却彷如没有注意到一般,只平静的说道:“我敢不要.命!你,敢吗?” 第九十章 天地泣血骷髅现 “我敢不要命!你敢吗?” 南宫白平静的说出的话却充满决绝的意味,令谷小唯苍白如纸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静默片刻,心中慢慢消化了这句决绝坚毅的话带给她的冲击,这才强自冷笑,嘲讽,“你想吓退我?真是天真!以为说两句狠话我就怕了你了,我是魂士一魂穴,你是魂师三魂穴,就是你拼掉了性命,也不见得能够把我重伤!” 南宫白神情不置可否,只淡淡开口,“是吗?那么再加上魔尊血脉呢?不知道你在魔尊血脉下是否也能够这么硬气!” 口中说着话,他心底默默叹息,到底还是使用了最不愿使用的魔尊血脉!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强大,所以才只能借助魔尊血脉的血脉之力! 院试之后,要加紧修炼,提升实力! 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他的念力从识海里水流一般流向经脉各处,浸入血液里,把丝丝缕缕挣脱不休的血脉之力从血液的束缚中拖扯出来。 血脉之力被念力从血液中拖拽出来的下一刻,磅礴而暴烈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布满他的身体各处,他的识海好似被鲜红的鲜血晕染,渐渐化为血红,一股渴望杀戮的意念油然而生。 右肩被贯穿的伤口处有沸腾的血雾从伤口处升腾起来,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顿时止血,然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南宫白!”一声惊呼,令南宫白不禁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洪聚。 刚刚赶到的洪聚首先就看到南宫白身上的血雾升腾烈烈如火,长发狂舞如魔,身上强横的气势节节攀升,空气被激荡出一股股气浪,野草低伏。 天空乌云漫卷,缓缓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雷电的光弧在层层叠叠的云层间忽隐忽现,雷声隆隆如战车。 看到南宫白被逼的施展出魔尊血脉,对南宫白实力有了清晰认识的洪聚,惊呼出声。 在意识被魔尊血脉里蕴含的强烈杀戮意念淹没的那一刻,浑身血雾疯狂如魔的南宫白奋力的对洪聚大喝,“洪聚,保护青离!” “你怎么办?”洪聚手足无措,关切焦急的询问。 “别……管我!”奋力的说完这一句话,南宫白的识海完全化为一片血红,他的双眼腾的一声,有两团血雾燃起。 洪聚知道他在这里也帮不了南宫白什么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南宫白的对手是谁了! 谷小唯!魂士一魂穴的境界!萧若薇的弟子! 面对这样强者之间的战斗,他贸然进去,只会瞬间被重伤,除了添乱,没有一点用处,于是他立刻狂奔向银鳞赤炎狮、苏青离几人和长华等人的战场里,紧紧的守护在苏青离的身边,这是南宫白对他第一次的嘱托!不论怎样,他也要完成! 谷小唯惊惧的看了一眼头顶瞬间遮蔽住阳光的巨大乌云漩涡,闪电在云层间穿梭,雷声轰鸣仿佛千万辆战车碾过,隆隆震人心魄。 相比头顶仿佛压的极低,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漩涡,南宫白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更让谷小唯心慌,南宫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丝毫不弱于她魂师一魂穴的气势,而且最让她惊惧的是,南宫白的气势还在不断地攀升! 南宫白心中的杀戮通过心脉也传染到两头脉兽心间,正在和红狐战斗的骨蛾和保护苏青离的银鳞赤炎狮同时扬天嘶吼,吼声暴烈,冲天的杀戮轰的一声,在草原上远远的扩散出去。 天空乌云漫卷,雷电肆虐。 地面上南宫白浑身血雾咧咧如火,长发乱舞疯狂如魔,两头脉兽应声嘶吼,啸声暴戾。 整个被乌云遮蔽显得昏暗的草原,都被一种强横而不受控制的疯狂和暴戾的气势盈满。 意识一片迷蒙的南宫白,心内沸腾的杀戮煎沸如煮,他双拳紧握,扬天长啸,眼眸里的血雾受到感染立刻腾腾跳动,弥漫在他身体表面的血雾急剧的膨胀,好像无数鞭炮炸裂后出现的遮天蔽日的烟雾。 大团大团的血雾升腾膨胀,最后渐渐凝实,慢慢显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的轮廓,骷髅头下方的身躯是一根根肋骨鲜明的胸腔,南宫白的身影处于胸腔之中,如同焰火的焰心。 血手印第三层——骷髅血手印! 永夜城,正在修炼的云永夜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厉芒闪过,强横的气势猛然漫卷肆虐,房屋里的家具顿时纷纷碎裂,化为粉末,“云家以外的人使用血脉之力!绝不可饶恕!等浮影把你带回永夜城时,我一定要亲手把魔尊血脉从你血液中剥离出来!” 仙剑阁,萧逸夫和几位长老从各自的院落里走出,纷纷望着仙剑山脉的方向,神色复杂。 所有在仙剑山脉的弟子,同时抬头,惊疑的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异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心里暗暗猜测。 而引发这一切的南宫白,对此一无所知。 他视野里一片血红的目光疯狂狠厉的看着脸色慌张的谷小唯,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现在害怕已经晚了!” 他的话音未落,血雾凝结而成的骷髅身躯出现数条骷髅手臂,携着风雷之声,拍向心生退意的谷小唯。 谷小唯仰头看着巨大的骷髅拍下来的血手印,身形连忙向后飞退,然而那些拍来的血手印似缓实快,躲闪不及的谷小唯慌乱间将长剑挡在身前,血手印瞬间震碎长剑,印在了她的身上。 ‘噗!’ 谷小唯身子一震,立刻如同炮弹一般向后飚射,在空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谷小唯的身子被血手印一击震飞几十米远,口吐鲜血,心肺重伤,被血手印一击之威震慑的惊惧交加的她强撑着站起身,骇然的看向南宫白和他上空的巨大骷髅向她走来,又看了一眼和苏青离纠缠不休的长华几人,银牙一咬,立刻展开身形,扭身飞退,在南宫白还没有到达攻击范围的时候,她的身影在南宫白的视野里快速远去,片刻消失的只剩一个黑点。 正在和骨蛾纠缠战斗的红狐也跃入空间漩涡,直接被已经逃遁的消失不见的谷小唯召回到丹田。 望着谷小唯逃遁的方向,南宫白狂笑,然后转身,目光杀气凛然的扫过长华几人。 长华几人看到谷小唯被南宫白一击逼的逃遁,纷纷变色,心里正打算也赶紧逃遁,此时见到南宫白的目光扫向他们,立刻脱离和苏青离等人的战斗,呼啸一声,四散。 一位逃得慢些的少年被一只骷髅手臂追上,少年挥剑抵挡,谁知那道血雾凝结而成的骷髅手臂瞬间柔软,如蛇一般缠绕长剑蜿蜒而上,霎时缠绕到少年的手臂上,血雾猛然一紧,向外撕扯。 ‘咔’的一声,少年的手臂被硬生生的扯离身体,断臂出鲜血泼洒。 ‘啊!’少年发出凄厉不可忍受的痛楚,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出很远,让人不寒而栗,他痛的浑身痉挛,但却不敢停留,慌忙逃窜,洒下一路血迹。 敌人瞬间四散干净,南宫白心内煎煮如沸的杀戮得不到发泄,狂暴的怒喝,双手握着墨夜发泄一般的劈下。 悠悠的金戈声清脆震颤,一道深深的裂痕从南宫白脚下被墨夜劈出,向着草原远处延伸。 受到南宫白的心念引动,骷髅数十条的手臂同时下击在地面。 轰隆一声,几乎盖过了天上的滚雷,南宫白周围的十米之内的地面轰然凹陷,地面泥土向波浪一样翻涌,气浪滚滚。 通过这一击发泄了些许心中的杀戮,南宫白稍微缓解了一些内心躁动的情绪,静默无言的站立在哪里,头顶上方的巨大骷髅化为漫天血雾,收拢缩回到身躯内,显出他颀长单薄的身形。 “南宫白!”血雾消散的那一刻,苏青离慌忙跑到南宫白身边,担忧关切。 闻声转头,识海里的血色还没完全消退,心内杀戮依然残存的南宫白目光冷厉不含丝毫感情。 被南宫白的眼神一扫,苏青离浑身一个激灵,就如同被凶悍的洪荒巨兽扫了一眼一般,但是她还是走到南宫白面前,关切的问道,“南宫,你怎么样?” 看到是苏青离,南宫白勉力的露出一丝笑意,声音低弱,“没什么大事,我歇一歇就好了。” 和洪聚一起的那九名同班弟子,被南宫白一系列的强横声势震慑的无以复加,面面相觑,站在一处,看着南宫白,不敢上前。 和南宫白相处了一些时间,对南宫白比较了解的洪聚越众迈步走到南宫白面前,看着南宫白苍白如纸上疲倦的神色,小心的问道,“南宫白,你没事吧?” 南宫白把墨夜还入腰后的刀鞘,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洪聚知道南宫白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后,向一边呆呆站着的九名同班弟子摆手招呼,“你们几个过来啊!” 九名同班弟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畏惧的看着脸色苍白、神情倦怠的南宫白,犹豫不前。 ; 第九一章 信任与压力 “你们在害怕什么?若不是南宫白,刚刚你们全部都被谷小唯重伤淘汰了!是他救了你们!难道你们不心存感激吗?”洪聚看着犹豫不前的九名同班弟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为了救他们,南宫白都这个样子了,他们竟然还避让着南宫白! 共同经历过生死后,每个人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慨,也变得纯粹许多,抛下了身份的隔阂和以往的些许不快,九名同班弟子心中对南宫白已经没有往日的那种抵触和深深的厌恶了。 他们犹豫不前是因为源自于对南宫白刚刚展现出的强横实力的敬畏,是因为不知道南宫白对他们这些以前曾经恶语相向的同班弟子什么态度。 然而听了洪聚的话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后,还是慢慢迈开脚步,走近了南宫白身旁,簇拥在南宫白身边,有些无措的看着神情怠倦的南宫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被人簇拥在中心的南宫白心里既没有得意窃喜,也没有感到惶恐和压力。 他从不奢望自己成为众人簇拥的中心,因为一般他被簇拥起来,成为中心的时候,都是有人等着看他的出丑和笑话,还有漫天卷来的咒骂和讥讽。 他小小的年纪,经历的事情却是连成年人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压力。 所以他并没有因那九名同班弟子的敬畏或是亲近,而升起什么情绪。 他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缓解识海里的空乏和眩晕,极目远眺,视线在草原上延伸挤远,“此地不宜久留,刚刚战斗的气势很可能引来强大魂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商量后续的事情。” 苏青离、洪聚两人点头赞同,其余九名同班弟子也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众人均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一道烟花在快速的升空,升的极高,一道烟气如同细线一样在烟花的尾后。 ‘嘣’的一声,烟花炸裂,五彩缤纷。 同一时刻,仙剑山脉所有院试的弟子,同时感觉到手腕上的魂引传来一个方位的感应。 “这是最后擂台的地点!”洪聚愣了一下,最先反应过来,叫道。 南宫白疑惑,感受到这个方位的感应来自西北方,那个方向是四阶魂兽聚集的区域,“擂台的地点不是要五天才会公布吗?” 苏青离含笑,“你第一次参加院试,不知道,院试经常会临时更改规则,就是为了考验每个弟子的应变。” 南宫白抿了抿嘴唇,望向感应到的擂台所在的西北方,“这次不止是应变那么简单了,擂台所在的方位是四阶魂兽聚集的地方,没有实力,进入也是自寻死路。” “那我们怎么办?”洪聚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们?我是要去看看的。”南宫白淡然神情下有丝丝缕缕的炽热升起,“现在外院参加院试的弟子,估计都在向擂台的地方汇聚,无数的四阶魂兽会被惊动出巢,我要去看一下,能不能猎杀几头四阶魂兽。至于你们去不去,要自己做主。” 苏青离立刻接口,“我和你一起。” 南宫白看着笑着的苏青离,温和的点头。 洪聚也说道,“我也和你一起。” 另外九名同班弟子迟疑不语。 洪聚有些不耐烦,“你们怎么磨磨唧唧的,那么多的高手互相之间过招的激烈场面,你们就不想看看吗?想想就热血沸腾吧。” 九名同班弟子被洪聚说的有些讪讪,片刻后,才同时说道,“我们也一起,到擂台哪里看一看。” 商量好之后,南宫白、苏青离、洪聚和九名同班弟子共十二人,结伴向西北擂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西北群山之中,魂兽的厉吼悠悠不绝。 一行人走过草原,渐渐进入山脉之间,一路上,洪聚绘声绘色的把他如何遇到南宫白,如何把周谦、温亚引到了南宫白面前,然后被猎杀玄甲钢鞭兽的南宫白直接干脆利落的逼的自动淘汰。 又讲了南宫白被是噬魂植物的遮天蔽日的藤蔓缠住,生死自顾不暇还救了他一命的事情,最后精疲力竭的南宫白用两头脉兽震慑住了一旁不怀好意的穆炀、狄荣、池雨三位师兄。 洪聚话语的渲染和烘托让众人不自禁的代入其中,时而感叹,时而惊呼,时而着急的询问下面发生了什么。 苏青离最为关心南宫白的事情和安危,也是代入感最强的,听到南宫白陷入危险,就一脸担忧,听到南宫白大展神威,又是一副喜笑颜开的神情。 当洪聚讲到南宫白那一晚上不停歇的猎杀魂兽的时候,听到他们熟知的一头头强横魂兽在洪聚口中被南宫白轻易的猎杀,不禁心生向往,被南宫白的行为刺激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出现一头魂兽,他们也像南宫白一样轻易的猎杀一下,满足和发泄一下心中的热血。 谁的心中都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强者,可以轻易的应对别人眼中不可想象的危险,而当有人成为他们心中所想却又做不到的强者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就自然而然对这个人产生敬慕和钦服的情绪。 患难与共是最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法,九名同班弟子心底原本对南宫白的仇恨和厌恶,也是听到其他人师兄弟说南宫白是魔物,因为都是仙剑阁的弟子,自然同仇敌忾,便对还不了解的南宫白也仇恨和不喜起来。 经过这次的患难与共,他们感觉南宫白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实力强横一些,性格冷淡一些,对他在意的人百倍维护,对敌人手段狠辣,和他们一样,有爱恨情绪。 原本对南宫白的不喜和厌恶烟消云散,心里没有了偏见,对强者的敬慕和钦服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对南宫白新的感觉。 九名同班弟子心中隔阂消除,一路上,气氛也松快许多,不知不觉间,一行人走进了四阶魂兽聚集的地带。 一头三阶魂兽在他们进入四阶魂兽地带之前,张开森森血口嘶吼,作势欲扑,但看到他们缓缓走近四阶魂兽的地带后,懊恼而又有些畏惧的盯着他们,嘶吼声渐渐转弱,而后一转身,走开了。 四阶魂兽的地带,三阶魂兽进入捕食,只有死! 看到那头走远的三阶魂兽,原本气氛松快的一行人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压抑,情不自禁的看向南宫白。 南宫白扫了一眼注视着他的同班弟子们,心里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同班弟子对他的信任,信任他的实力,信任跟着他能够被保护,同时也感到一种责任和压力。 他右手用力握了握斜插在后腰的墨夜刀柄,脸色平静,眼神却有坚毅明亮的光,颀长的身躯孤傲淡漠,又有一种隐隐的山岳般的挺拔,不可动摇。 “没事,走。” 淡淡的说过这一句话后,脸色依然苍白的南宫白当先而行,苏青离、洪聚几人立即紧跟其后,走近了四阶魂兽聚集的山脉。 ; 第九二章 荣誉的战场 南宫白在前,右手握在斜斜插在腰后的墨夜刀柄上,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警惕的四处扫视,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危险的准备。 他的身旁是亦步亦趋的银鳞赤焰狮,浑身的赤焰烈烈燃烧,头顶是缓缓闪动骨翅飞行的骨蛾,两只窟窿的眼窝里幽绿的光焰如同烛火闪烁。 在他身后,是苏青离、洪聚还有九名同班弟子一行人,他们紧紧跟在南宫白身后,神经同样绷得很紧,脚步轻迈,警惕的四处观察,魂力在经脉间呼啸运转。 一行人保持这个队形缓慢有序而谨慎警惕的前行,偶尔有一只落单的四阶魂兽经过,看到他们身旁的银鳞赤焰狮和骨蛾,默默跟随了片刻,终究还是忌惮两头三阶脉兽的加在一起的实力,不甘心的掉头走开。 一行人越往前走,发现单独出动的四阶魂兽越多,有的四阶魂兽混战在一起,还有的是二十几名的弟子在围攻一头四阶魂兽。 山林间,他们开始看到有院试弟子成群结队的出没,全部都是十几人之上的人数一起,有的人数竟有四十人之多。 每一个班级的仙剑阁弟子都形成一个小的团体,不论是遇到魂兽,还是同样参加院试的弟子们,都是谨慎警惕的保持着距离。 南宫白他们小心的在灌木丛后,绕过两帮为了一只死去的四阶魂兽的魂珠的归属而大打出手的院试弟子,两帮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十人之多,魂者、魂师境界都有,战斗惨烈至极,鲜血飞溅,不时有白光包裹着弟子如同流星一样升空,飞出仙剑山脉之外,那是有人忍受不了死亡的威胁,引燃了魂引,自动淘汰了。 洪聚小心翼翼隔着灌木丛,绕过这方惨烈的战场,偷偷向魂术层出不穷、气浪滚滚、剑光霍霍、鲜血飞溅、痛呼不断、厉声呼啸的战场看了一眼,暗暗咂舌,“同门之间为了一颗四阶魂珠竟然厮杀的这么惨烈,太不可思议了。” 九名同班弟子中一位名叫李续祖的少年也想哪里看去,开口说道:“我们是大一,第一次参加院试,没见过这种场面,惊讶在所难免,一位大二的师兄对我说,院试就是掌门、长老、老师们为了考验弟子们的试炼,所以他们对于院试里面的惨烈的厮杀都是才去不闻不问的态度,久而久之,院试也变得越来越残酷和血腥,有的师兄弟之间有不快,在院试里面碰面之后,惨烈厮杀,导致一死一伤的都有。” 洪聚明显不敢相信,“老师们没有阻止吗?” 李续祖摇摇头,不置可否,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青离师姐应该知道吧。” 洪聚、李续祖几人同时看向苏青离。 苏青离望了一眼已经远离却仍能听到阵阵厮杀声的惨烈战场,神色间有些不忍和无奈,“院试是让弟子们知道江湖的残酷,知道魂术师之间的竞争有多残酷,所以不论院试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不会干预,而院试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因此,老师们在我们进入仙剑山脉之前,才会那么苦口婆心的嘱咐我们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引燃魂引,但凡是引燃魂引自动淘汰的弟子,事后都会被嘲笑为懦夫,所以引燃魂引的弟子也不是很多,因此每年的院试都会有仙剑阁弟子死去,或者死于同门是厮杀,或者是葬身于魂兽之口。” “我的魂引有同伴弟子的感应。”前方领路的南宫白突然停下,声音有些许凝重的开口,打断了身后的讨论。 苏青离疑惑,“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南宫白对苏青离招了招手,“你向前走两步,就可以感觉到。” 洪聚也问道,“有多少人?” 南宫白握着墨夜刀柄的右手紧了紧,望向感应到的东方,缓缓说道,“很多。” 苏青离上前两步站在南宫白身旁,进入魂引三里之内的范围,立刻也收到了来自魂引上的感应,附和,“真的很多。” 洪聚、李续祖几人也上前几步,顿时也都收到了魂引上的感应。 洪聚脸上露出喜色,“这么多的同伴弟子,我们去找他们,团结在一起,胜算不是更大!” 李续祖几人也高兴的附和,然而兴奋喜悦的洪聚、李续祖几人看到南宫白脸色有一丝思索和凝重,心里不知为何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李续祖小心的问道,“南宫,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南宫白心底默默叹息那些同伴弟子的运气,对眼巴巴看着他的洪聚、李续祖几人说道,“你们没有感应到那二十多名同伴师兄弟们都没有什么移动吗,而且还不断的有感应在消失?”不等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大变的洪聚、李续祖几人说话,他继续说道,“这些师兄弟一定是遇到危险了,而且危险还很大,大的他们想逃都逃不了,只能抱团抵抗,但还是有人不断的被淘汰。” 本来以为和这二十几名同班弟子相聚后,就能安危无虑了,谁知还没有实施行动,就得知那二十几名同班弟子应经陷入危机之中,自保都成问题了,这个消息顿时让满怀希望和兴奋的他们不啻于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难免有些灰心丧气。 南宫白看了一眼脸色失望、垂头丧气的洪聚、李续祖几人,心里不禁暗叹他们找不准现在的重点,只好说道,“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我们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是我们几人去看看那二十多名弟子遇到了什么危险,能否帮助他们,不过我觉得他们二十多人都解决不了的危险,我们这几个人过去,也于事无补。” 他见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都抬头专心听着自己的话,接着说道,“另一条路,就是我们不管那二十多名弟子,我们继续前往擂台,不过只有我们几个人,即使到了擂台,也没有上台比赛的资格。” 把摆在面前的两条路的厉害统统说了出来后,他扫了一眼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等待他们几人的说出想法,“现在大家自己说一下各自的想法,看看我们怎么办?” 苏青离在南宫白话音刚落下,立刻接口,“还想什么,我们自然要去那二十多名师兄弟哪里看看,看看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能不能帮助他们接触危机,即使不能帮他们解除危机,我们就和他们一起抵抗危险,即使最后被迫淘汰,也无愧于心了。” 苏青离一番话说出来后,原本还有些犹豫和思索的洪聚、李续祖等人顿时纷纷附和,说道,“我觉得青离师姐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去看一看。” “明知道同班师兄弟有危险,我们却见死不救,以后良心难安啊!” “我们去看一看,淘汰就一起淘汰!要背负懦夫的骂名也一起背负!” “对!同班师兄弟就应该同生共死!” 扫视了一眼热血激昂的几人,南宫白询问,“你们想清楚了?” 苏青离、洪聚、李续祖等人顿时高声说道,“想清楚了。” 南宫白嘴角有一丝温和的笑意稍纵即逝,这个天下也并不都是血腥杀戮和阴谋算计的,至少他面前的这些少男少女不是,“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们就去和同班弟子一起同患难共生死!” 苏青离、洪聚、李续祖等人立即轰然高声附和,兴奋激昂,因为他们不是在奔赴危险,而是走上荣誉的战场! ; 第九三章 情义挣扎 南宫白一行人加上银鳞赤炎狮和骨蛾这两头三阶脉兽跟着魂引上传来的感应,快速的向东方疾驰。 一路上都是被院试弟子惊动出巢的魂兽,整个安静有序的仙剑山脉被院试弟子们搅了个天翻地覆,不时有魂兽被围杀,也不时有弟子被魂引包裹住飞出仙剑山脉。 他们一行人于嘈杂混乱、血腥惨烈的各个战场之间穿行而过,他们不理会也不参合进去,别人也顾不得理会他们这一伙看起来实力还不小的团体。 大约疾驰了有半个时辰,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接近了魂引传来感应的地点,就在前方不远处。 快要和同班弟子们碰面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目光纷纷问询的看向南宫白,等着他做决定。 南宫白眉目平静异常,眼神清明镇定,让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热血和忐忑交织的复杂心情慢慢的安定下来。 他握着斜插腰后的墨夜刀柄,身子低伏下去,轻声对身后的几人说,“还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危险,大家小心一些,我们先观察一下情况,然后再筹划怎么做,我们虽然只有十几人,但也不能鲁莽行事。” 说完话后,他把银鳞赤炎狮和骨蛾召唤回丹田和魂穴之中,然后脚步轻盈的接近前方。 苏青离、洪聚、李续祖等人点头,也低伏下身子跟在南宫白身后小心翼翼的向前面二十多名同班弟子的地方蹑步前行。 前方是一个土坡,南宫白、苏青离等人低伏这身子走到土坡上,趴在地面上,向土坡那边望去。 入目处便是二十多名同班弟子簇拥围城的一个圆圈,圆圈外是四头四阶风影苍狼呼啸如风的移动,幻化出身影万千,把二十多名师兄弟牢牢牵制住,不时有人被风影苍狼找到机会一击重伤,有的频临死亡,在师兄弟们的劝慰下不得不引燃魂引,被淘汰出仙剑山脉。 “是风影苍狼!”苏青离脸色担忧而忐忑,暗暗低呼。 南宫白没有说话,又看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这才说道,“风影苍狼速度为尊,四阶风影苍狼的速度更是比风还要快,四头四阶风影苍狼刚好可以围成一个圈,把师兄弟们圈在一起,而且他们的速度也是这个圈完美的契合起来。” “师兄弟们原本有两个办法可以突破风影苍狼衔接起来的圈,一是同时向多个方向突围,打破四头风影苍狼之间的配合,二是集中一点突破,牵制的四头风影苍狼不得不集中全力应付他们。” “这两种发放不论哪一种都可以破除四头四阶风影苍狼衔接起来的圈,但是可惜师兄弟们虽然有二十人之多,但大多都是魂者境界,实力不济,无论分散和集中突破都对四阶的风影苍狼造不成压力,这才陷入这般危险的地步。” 听了南宫白的分析,洪聚不禁急切的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南宫白平静的说道,“靠他们自己是破不了四头四阶斧影苍狼组成的圆圈了。”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专注挺他说话的众人,续道:“但若是我们这股力量突然出现攻击的话,肯定会让风影苍狼之间的配合出现一些空隙,到时候里应外合或许能够冲破他们配合形成的圆。” 李续祖听到南宫白说的办法,连忙焦急的说道:“既然已经有办法了,那我们就不要磨蹭了,赶紧实施吧,我看师兄弟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青离没有理会李续祖的话,眉头微蹙,担忧的说道:“南宫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十几人虽然能够打风影苍狼一个出其不意,但也会因为实力不济而撼动不了风影苍狼之间的配合。” 南宫白轻轻笑了笑,看着苏青离,“没事,我召唤出银鳞赤炎狮和骨蛾,让他们两个共同对付一头四阶的风影苍狼,我再借助一次血脉之力,大概可以对付两头风影苍狼,剩余一头风影苍狼你们三十多人应该能够牵制住了吧。” “不行!”南宫白话刚说完,苏青离便脸色冷硬的阻止,令洪聚和李续祖几人十分诧异。 她没有理会洪聚、李续祖几人诧异的目光,紧紧抓住南宫白的手,“你刚使用过血脉之力,怎么能够再使用!父亲对我说血脉之力的使用是以点燃念力为代价,你刚刚使用血脉之力的时候,点燃了多少念力,还剩下多少念力!你不要命了!还要点燃念力施展血脉之力,就不怕念力燃尽,识海碎裂吗?” 听了苏青离的话,洪聚、李续祖几人这才知道施展血脉之力竟是以付出点燃念力为代价! 识海、念力和丹田、魂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俱是魂術師们能够施展魂术的关键。 魂力储存在丹田和魂穴里,念力储存在识海里,当施展魂术的时候,念力从识海流出,引导魂力从丹田和魂穴里流出,在经脉之间按照各个魂术的流动方式运转,最后得以施展魂术。 因此念力对魂術師来说,比魂力还要更重要一点,而且魂力使用枯竭之后,会很快的恢复,但是念力修炼起来很是困难,而且念力如果过分消耗,会引起识海的不稳,甚至造成识海的碎裂,随意苏青离才会这么坚决的阻止南宫白。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洪聚和李续祖几人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既然他们走到了这里,自然想要把土坡那面呗风影苍狼围攻的师兄弟们救出来,但他们又不想南宫白有什么危险,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地步,心内煎熬纠结。 扫视了一眼神色复杂、纠结犹豫的众人,南宫白微微笑了笑,云淡风轻。 他们这样的犹豫说明在他们心中,也把他当成了同门,和下面那些被风影苍狼围攻的同门一样重要,他们不想用同门的性命去换另一个同门的命。 这种情谊是温馨让人留恋的,让人不自禁的沉迷其中,而愿意为了这情义做任何事情。 他拍了拍苏青离的手,一向孤傲淡漠的脸上露出清逸的笑意,眼神坚定的直视着脸色生硬倔强的苏青离,温声解释,“我的情况我最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轻易的就死去的,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没做呢。” 苏青离依然紧紧的抓着南宫白的手,泫然欲泣,哽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轻易的死!你是最重诺言的人,你可不能失信!” “放心。”轻抚苏青离的发丝,南宫白笑了笑,眼神温情宠溺,随后转头拍了拍洪聚、李续祖两人的肩膀,轻声嘱咐,“等会我和脉兽先冲下去,你们等到我冲散风影苍狼的配合后,赶紧冲下去和下面的师兄弟汇合。” 洪聚、李续祖几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南宫白,重重点头。 他们感觉心里堵得慌,只恨自己原先太过愚蠢和没有主见,竟然跟着别人对南宫白时候那些冷言冷语,而现在南宫白可以抽身而走的,只因为他们几人执意要救下面的同班师兄弟们,可以置身事外的南宫白竟不顾危险来帮助他们。 如果说他们原先对南宫白是敬慕和钦服,现在则是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南宫白看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的苏青离,然后对洪聚、李续祖最后叮嘱,“替我保护好青离。” 洪聚连忙开口,眼神坚定,“除非我死,否则决不让青离师妹收到一点伤害!” 李续祖也跟着说道,“我也是。” 南宫白对他们微微点头,识海里仅剩的一些念力轰的一声点燃,霎时间冲入血液之间,把魔尊血脉之中的血脉之力从血液的束缚中拉扯出来。 黑色二色的细小火焰倏忽从南宫白身体里钻出,把全身覆盖,同一时刻,银鳞赤炎狮和骨蛾也从空间漩涡里冲了出来,跟着南宫白一起向土坡下冲去。 看着被银鳞赤炎狮和骨蛾护在中间的覆盖着黑金二色细小火焰的南宫白的单薄颀长背影,苏青离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喃喃,“你自己说的你会死,你可不能失信啊!” 洪聚、李续祖等人双拳紧握,眼神复杂喟叹的凝望南宫白覆盖着黑金二色火焰的背影,心底默默呐喊,“你一定不要有事啊!我们还没有对以前的事向你道歉呢!” ; 第九四章 恩将仇报 浑身覆盖着细小的黑色二色的火焰的南宫白从突破上冲下来,骨蛾和银鳞赤炎狮跟在他们的旁边凶狠的跃下。 沧的一声,拔出墨夜,南宫白对两头脉兽吩咐,“不用管我,你们两个联手对付一头风影苍狼就好!” 得了南宫白的吩咐,浑身烈烈燃烧赤焰的银鳞赤炎狮和闪动骨翅带起阵阵飓风的骨蛾同时转向,向一头风影苍狼扑了过去。 在南宫白和银鳞赤炎狮、骨蛾突然从突破上冲下来的时候,四头风影苍狼骤然感觉到了危险,感到一股摄人的力量冲着他们而来,四头四阶风影苍狼顿时向南宫白他们迎了上来。 一头四阶风影苍狼被三阶的银鳞赤炎狮和骨蛾缠住,还有两头四阶风影苍狼被南宫白刀锋一卷,带进了战团。 这个时候苏青离、洪聚、李续祖等人也从突破上冲下来,大喊,“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团结在一起,集中三十多人的力量,缠住一头风影苍狼,为南宫白争取时间!” 突然失去风影苍狼的攻击后,压力骤然一松的二十多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突然看到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以一种决绝的气势冲下来,听到他们的喊声,顿时欢呼一声,也没有时间细想为什么要为南宫白这个魔物争取时间的问题了,纷纷和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汇合,把最后一头风影苍狼围住,各种各样的攻击闪烁着不同光焰,没有间歇的落在风影苍狼的身上。 这边南宫白一人独战两头四阶风影苍狼,施展了血脉之力的他竟没有感到丝毫的吃力,鸿飞冥冥快速的施展出来,只见他的身影在两头风影苍狼带起的道道残影间,倏隐倏显,忽近忽远,如同鬼魅,刀光偶尔一现,必有血光出现,把以速度见长的风影苍狼玩弄于鼓掌之间。 两头风影苍狼不断的怒吼,速度也不断的提升,围绕着南宫白急速的奔跃,最后只见无数的风影苍狼的灰色身影把南宫白围在中间,南宫白的声音看不真切了。 南宫白虽然被风影苍狼围了起来,内心却并不慌张,但是他感到识海里一阵阵眩晕和疼痛,知道由于念力被尽数消耗干净,识海已经开始出现不稳的迹象,心里难免有一些急切。 当下暴喝一声“骷髅血手印!” 随着南宫白的这声暴喝,从他手心立刻钻出大股大股的血雾,霎时间覆盖他的全身,然后如同红色的云一般聚集在他的头顶,在他头顶快速的凝结成一个骷髅头和骷髅的身躯,接着十几条犹如实质的骷髅手臂从骷髅身躯上延伸生长出来。 处于骷髅身躯根根肋骨的胸腔里的南宫白眼神中血雾升腾,暴戾充满杀戮,怒喝:“死吧!” 顿时十几条手臂没有分别的同时快速发拍出一个个血手印,狠狠的击向风影苍狼制造而成的真真假假的影子。 不论风影苍狼制造再多的影子,来迷惑南宫白,但他这一下子十几道巨大的血手印顿时把那些影子全部囊括了进去,不论真假,统统涅灭。 轰然一声,地面震动,尘土飞扬,地面上无数裂缝从血手印下开裂,如同游蛇一般延伸。 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接着戛然而止,令人心惊胆战的骨骼碎裂声清脆的响起,鲜血像溪水一般在血手印下面流淌。 血手印散去,只见两摊被挤压成碎末的血水和尸体,根本看不出这原本是两头四阶的风影苍狼。 瞬间灭掉两头四阶风影苍狼后,南宫白没有丝毫停留,一转身,十几条骷髅手臂同时抓向和银鳞赤炎狮、骨蛾还有苏青离、洪聚三十多人缠斗的两头风影苍狼。 风声呼啸而过,十几手臂闪电般快速而又准确的扼住两头风影苍狼的脖子,哗的收回,然后抓着两头风影苍狼,把它们的头颅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剩余的两头风影苍狼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头颅爆裂,瞬间变为没有生气的尸体。 瞬息之间解决了风影苍狼后,南宫白感觉到念力燃尽的识海天似乎经历了地震,在微微震动,在震动中,识海有要开裂的感觉和痛楚,让人头疼欲裂,难以忍受。 浑身的血脉之力也瞬间如同潮水一般褪尽,黑金二色的火焰消失不见,血雾霎时收拢回手心。 头痛欲裂的南宫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形不稳,摔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吼,嘶吼声很快微弱,脑海一片迷蒙眩晕,接着便人事不知,晕了过去。 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几人看到南宫白瞬间击毙风影苍狼后便开始痛苦的嘶吼,慌忙上前察看南宫白的情况。 剩余的二十多名弟子明显有些搞不清状况,为什么南宫白救了他们?为什么洪聚、李续祖这几人和南宫白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南宫白突然像是受到重伤一样? 苏青离把昏迷的南宫白抱在怀里,听着昏迷中的南宫白发出无意识的痛苦的声音,心里感觉似乎有千把长剑搅动,快速而颤声说道:“快!谁还有回魂丹和定念丸?快拿出来!” 李续祖连忙从纳戒里拿出唯一的一枚回魂丹,慌张的说道:“我这只有一颗,跟进给南宫白服下。” 和李续祖一起的一位少年也快速的拿出一枚回魂丹,递给苏青旅。 苏青离把两枚回魂丹喂入南宫白的口中,两枚回魂丹瞬间化开,蕴含这魂力的药力顺着经脉流淌入丹田和魂穴里。 然而两颗回魂丹并没有减轻南宫白的痛苦,他的眉头依然紧紧的蹙着,不时抽搐一下,牙龈被咬出血从嘴角流出,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红的凄艳。 “不行!回魂丹不行!”苏青离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望向那二十多名满脸不接和疑惑的师兄弟们,哽咽叱喝道,“你们还在那里看什么?你们谁有定念丸?快点拿出来啊!” 洪聚、李续祖几人听到苏青离的叱喝,也回头望向身后的师兄弟们,“你们谁有定念丸?快点拿出来啊!没看到南宫白危在旦夕吗?” “一个魔物!死了才好!”有人小声嘀咕。 洪聚听到这句话,转头怒视说话的人,认的是班级里的张楚,他忽的冲到张楚面前,脸色愤怒赤红,怒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张楚被洪聚骇的不禁后退一步,犹自不服,“难道不是吗?” 李续祖几人也同时站起身,李续祖怒视张楚,愤怒的说道,“如果不是南宫白,现在你要么引燃魂引淘汰,背负一辈子的懦夫的骂名,要么已经是风影苍狼的口中餐了!要不是南宫白,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一口一个魔物吗?” 洪聚、李续祖几人气势骇人,震慑的这二十名同班弟子静默无言,心内思绪杂乱。 张楚觉得被洪聚、李续祖几人当着几乎全班弟子的面训斥,心内不忿,嘴硬,“身怀魔尊血脉,还不是魔物吗?你们和一个魔物一起,竟然还敢这样叱喝我!” “魔尊血脉!”张楚不提魔尊血脉还好,一提魔尊血脉仿佛触碰到了苏青离的逆鳞,厉声呵斥,“如果不是南宫白为了救你们,硬要使用魔尊血脉,也不会搞的现在识海面临崩毁碎裂的危险!没有魔尊血脉你们以为能够这么轻松杀死四头四阶的风影苍狼吗?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诋毁你们的恩人吗?” ; 第九五章 人心 同班师兄弟们从未见过活泼开朗、待人和气苏青离这样的疾言厉色,再加上她身份的尊贵,顿时让这份疾言厉色里透着一份威压。 张楚看着愤怒的苏青离,想还击又不敢,想解释又感觉失了面子,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人从那二十名弟子中越众而出,面容俊朗,身姿颀长,颇有贵公子的风范,苏青离、洪聚、李续祖等人认得是班级里的傅天佑,魂者八魂穴,据说已经触摸到九魂穴的境界,突破混浙江九魂穴只是时间问题,在班级里也是一个人风云人物。 苏青离见傅天佑越众而出,以为他要为张楚出头,眼神转冷,“你若是和张楚一样的想法,就不必再说了。若是有定念丸,就拿出来。” 傅天佑听了苏青离的警告的话,神色依然平静,从纳戒里取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苏青离,“刚好我还有一颗定念丸,你给南宫白服下吧。” 苏青离楞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傅天佑竟不是为张楚出头,而是用定念丸救治南宫白的,但她瞬间回过神来,对傅天佑点了点头,把定念丸送入南宫白口中,感受到在定念丸的药力下,南宫白的识海渐渐稳固,眉头渐渐舒展,方才松了一口气,薇薇安心。 张楚看到傅天佑的行为,被苏青离压制的憋屈情绪不禁尽数向傅天佑发泄,“傅天佑!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就救治一个魔物!” 傅天佑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愤怒暴躁的张楚,然后高声对被一串串接踵而来的事情搞得发蒙、反应不过来的众多师兄弟们说道:“各位师兄弟是不是也向张楚一样疑惑我为什么救治南宫白!” 傅天佑不待众人答话,立刻接口道:“大家还记得萧楚妍吗?” 萧楚妍因为是掌门萧逸夫的女儿,所以在班级里身份尊贵,众人讨好,都是称呼楚妍姐,楚妍师门,从未像傅天佑这样直呼全名,而且语气满含怨愤。 然而对于傅天佑以怨愤的语气直呼萧楚妍全名,众多的同班弟子们脸上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有的甚至也露出一些愤怒的神色。 “对,就是那个院试前说要保护我们不被淘汰,在我们这么多人被风影苍狼围攻后,又独自逃生的萧楚妍!”傅天佑声音更加的大了,愤怒几乎从话语中喷薄而出,“什么是正道?一个危难之际抛弃同门的人是正道吗?什么是魔物?一个冒着生死危险拯救同门的是魔物吗?” 没有理会神色各异,交头接耳的师兄弟们,傅天佑接着说道,“如果抛弃同门也是正道,冒死拯救同门反而是魔物,我宁愿做一个南宫白这样魔物!” “说的好!”人群里,又一人站出来,“天佑这番话说的好,我们仙剑阁自诩名门正派,难道连正魔都分不清楚了,何为正,何为魔,大家想想自己现在能够侥幸活着是不是南宫白拼命得来的,再想想身为掌门女儿的萧楚妍竟然危机时刻抛弃同门,这两种行为那种对比下来,南宫白还是魔物吗?难道正魔只看一个人的外相而不看本心吗?” “不错,我也觉得南宫白这次拼着性命救援我们实在是我们正道中人所为!” “我们以前说南宫白是魔物,看来真的是错了!” “唉,以前对正魔之分,实在理解的太浅薄了!” 越来越多的人或喟叹活惭愧或反省,纷纷出言,但是总的意思都是以前对南宫白存在误解,而即使在被所有人称呼为魔物的情况下,南宫白还来拼命救援他们,让他们感动之余,羞惭万分。 人群思想一松动,众人有回魂丹都纷纷掏出回魂丹,有定念丸的也拿出定念丸,递到苏青离手中,让她来救治南宫白。 苏青离低头看着手中拿不下的回魂丹和定念丸,抬头扫了一眼神色感动羞惭又有些关心的看着南宫白的众师兄弟们,心情激荡复杂,便把丹药喂入南宫白口中,便喃喃,“南宫,你可要没事啊!你看,大家都不再把你当做魔物了,都把你当做同班师兄弟了,大家都在关心你呢,你可要没事啊,不要辜负大家的心意!” 服用了打量的定念丸,在定念丸温和的药力下,识海渐渐稳固,有丝丝念力如同涓涓水流从枯竭的识海里慢慢渗出,汇聚,滋润震荡不稳的识海,让识海慢慢稳定下来。 识海稳定下来,充斥脑海的撕裂一般的剧痛终于慢慢消退,昏迷过去的南宫白没有剧痛侵袭,眉头渐渐舒展,呼气也平稳下来。 苏青离估计南宫白大概是没有大碍了,但是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识海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一丝的损坏,就会影响魂術師一生的修炼,所以她仍然尽心尽职的照顾的着昏迷中的南宫白。 洪聚、李续祖、傅天佑三十多名弟子也放下心来,知道此时肯定要在此处等南宫白苏醒,所以大家纷纷围在一起席地而坐。 洪聚见南宫白识海稳定下来,心里也放松一些,想到刚刚傅天佑说的萧楚妍抛弃他们独自逃生的事情,不禁开口询问,“天佑,你说的楚妍师姐独自逃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掌门的女儿,你们这样说可不好。” 傅天佑刚刚激愤的情绪稍稍平息,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语气过激,但却并没有什么后怕,因为遇到四头四阶风影苍狼后,萧楚妍的确是爬起了他们这些跟随且保护她的同班师兄弟们。 傅天佑叹息一声,“萧楚妍不是说她要聚集班级里的弟子吗?” 旁边对萧楚妍抛弃同班师兄弟们逃生的事也是颇为好奇,点头说道,“是啊,我原先想的就是找到楚妍师姐。” “是啊,班级里大多都和你的想法一样。”傅天佑神色复杂,“所以大家两两三三汇聚到一起后,就想找到萧楚妍,感觉有了她的保护,肯定会比较安全。” “幸运的是,真让我们十几人找到了萧楚妍,随后自然是在萧楚妍的带领下四处寻找咱们班级里的同班师兄弟们,因为萧楚妍的缘故,碰到的一些大二、大三的师兄们倒还真的对我们选择了放行,我们也因此找了更多的同伴师兄弟而且没有遭到淘汰。” “我们人数有四十多人,胆气也就壮了,看到擂台地点公布后,纷纷摩拳擦掌要来看看。” “谁知道,进入四阶魂兽的范围不就,就遭到了被惊动出巢的四头四阶风影苍狼的围攻。” “四头四阶风影苍狼,我们人虽然多,但大多是魂者境界,自然不是对手,我们保护着萧楚妍,且战且退。” ; 第九六章 始末 “我们虽然一边抵抗一边撤退,但是还是不断的有师弟师妹受了重伤,不得不点亮魂引被淘汰。” “就在我们以为全班弟子都要淘汰在这里没有救了的时候,谷小唯突然出现了。” “谷小唯?”洪聚、李续祖几人惊疑出声,几人对视了一下,没想到被南宫白震慑的独自遁逃的谷小唯速度这么快,先他们一步进了四阶魂兽聚集区。 “是啊,谷小唯是掌门夫人萧若薇的弟子,魂士一魂穴,实力在外院中也是可以排进前十五之列的,这次的前十名她也是很多导师和长老看好!” 李续祖、洪聚几人切实的体会过谷小唯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南宫白使用了血脉之力,他们这些人也难逃淘汰的命运。 洪聚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中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白,然后说道,“谷小唯的实力的确很强。” 李续祖几人点头附和。 “我们当时看到谷小唯突然出现,心想凭借着她魂士一魂穴大家境界,还有萧楚妍和她的关系,虽然不能打退四头四阶的风影苍狼,但保护这大家安全撤退肯定没有关系。大家心里都存了这个想法,重燃希望,自然欢欣鼓舞。”说到这里,傅天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拳头重重砸在地面,情绪激荡的说不下去了。 坐在傅天佑身边的叶永,也就是他在张楚声讨傅天佑的时候,站出来力挺傅天佑的。 “别气恼了,为了那等小人,不值得!”叶永拍了拍傅天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接着刚刚傅天佑的话说道,“就在大家重燃希望,以为可以安然撤退的时候,谁知道谷小唯竟要带着萧楚妍离开!” “起初萧楚妍不同意,可是谷小唯说她受了伤,实力大损,不是四阶风影苍狼的对手,趁着风影苍狼还没有对我们形成绝对的压制,她还能护着萧楚妍赶快离开。” “随着四头四阶风影苍狼攻势加强,原来不愿意走的萧楚妍的态度也不那么坚定了,最后终究还是抛下我们,被谷小唯护着,逃离了。” “我们人数减少很多,少了谷小唯之后,顿时就被四头四阶的风影苍狼的死死的压制住,当时大家的心情是又激愤又失落,有的直接点亮魂引退出院试了。我们在四头四阶风影苍狼的攻击下的抵抗也没有丝毫的意义,都受了重伤。” 叶永眼神猛然一亮,似乎有一团火倏忽燃烧,“但我心里就是有一口气!我就是死,也不点亮魂引,也不抛弃同班的师兄弟们!” “不错!就是死!也不抛弃同班的师兄弟们!”情绪激荡的傅天佑高声附和。 “叶永说的好!” “同甘共苦!” “大一一班,同生共死!” “我们以后要团结!” “以后谁都不能再对南宫白冷言冷语!” “南宫白好样的!” “我觉得南宫白醒过来,我们都要向他道歉!” 围坐的三十多名的同班弟子纷纷附和,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或是坚毅,或是激愤,或是郑重。 张楚置身于同班师兄之中,想起刚刚他南宫白说的话,只感觉羞惭欲死,心乱如麻。 苏青离抱着昏迷的南宫白,看着热血的同班师兄弟们,她感觉原本作为一个个个体的师兄弟们,此时被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用心又能感觉到的一种东西维系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团体。 “南宫,你赶快醒过来吧!你看看,师兄弟们都等着你醒过来呢!“苏青离眼中有泪光,心头温热的情绪流淌,笑着喃喃。 三十多人围坐在一起,簇拥着被苏青离抱着的陷入昏迷的南宫白,银鳞赤炎狮和骨蛾在外围警戒,偶尔有一头四阶魂兽经过,看到两头三阶魂兽和三十多名魂者境界的魂術師,最后不甘的离去。 三十多人聚在一起,没人说话,即使说话声音也压的很低,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又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只有目光投向昏迷中的南宫白的时候,目光里的焦灼和关切才会暴露众人的心情。 从中午温热的秋阳到渐渐暮色四合,夜色如幕笼罩天际,星光隐隐约约显露出来,众人就一直等待着,有别的班级的弟子成群结队的经过,看到他们竟然在等待南宫白醒转过来,纷纷出言嘲笑,而众人却不为所动,只报以不屑的神色。 一弯银月悬挂天际,月光如水倾洒。 南宫白的眼皮剧烈的波动,想要睁开,却感觉平时轻盈的眼皮上有一股山岳般的力量,阻挡他睁开眼睛。 他双拳骤然握紧,蓄力,依然徒劳无功,焦急的出了一身汗。 抱着南宫白的苏青离感觉到他的动作,惊喜的唤道。“南宫!南宫!” 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模糊却熟悉,却给予了南宫白无穷的力量,他骤然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视线里有细微的如同蝌蚪一般的金色浮光游动,耳膜嗡嗡作响,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和轻微的痛楚。 “南宫!南宫!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见南宫白醒过来后,目光呆滞、神情木纳,苏青离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手在南宫白眼前摆动,焦急的唤道。 “南宫白!” “这是怎么了?” 洪聚、李续祖两人看着南宫白的样子担忧的说道。 傅天佑解释着说道:“没事,这应该是识海震荡的后遗症,等他缓一会儿就好了。” 听了傅天佑的话,众人只好按捺下心情苦苦等待,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醒过来的南宫白千万不要因为识海的震荡成为一个无知无感的废人!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对众人来说却似乎有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眼前金光消失,耳膜的震动隐退,脑海里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除了有一些眩晕,没有什么大碍了。 六识恢复,南宫白眼睛转动,视线全是一张张神色焦灼关切的脸庞,离他最近的是苏青离泫然欲泣的清秀脸庞,他笑了笑,伸手抚上苏青离吹弹可破的脸颊,温和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了,我说过不会死的!” 苏青离眼中蓄着的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如同珍珠坠落,猛地扑进南宫白的怀中,所有的担忧尽数化为哭声发泄出来。 ; 第九七章 串联 南宫白刚刚醒转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苏青离猛然扑进他的怀抱,顿时让南宫白吃不住力,抵挡不了苏青离的力量,向后躺去。 因为苏青离紧紧抱着南宫白,所以两人相拥着躺倒地面。 “嘭!”的一声,南宫白摔落地面,再加上苏青离压在他身上,疼的他闷哼一声,眉头微蹙。 识海震荡的后遗症,身体无力,四肢都有点不听使唤了,这次可是险之又险啊!不过总算是化险为夷了!他在背上被石块硌的生疼中苦笑的想着。 正在痛哭的苏青离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把南宫白给推到了,连忙爬起身来,把南宫白扶起来,又是害羞又是担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白握住苏青离的手,借力起身,他看着梨花带雨的苏青离,清秀的脸颊上因为害羞腾起两抹红云,眼神却又是关切和担忧的看着他,心底慢慢变得柔软,一丝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没事,你这一撞,反而让我更清醒了,感知也更清晰了。” 洪聚、李续祖、傅天佑、叶永三十多人静默的看着南宫白和苏青离两人,神情从惊慌变为好笑和暧.昧。 李续祖肩膀碰了一下洪聚,眼神向南宫白和苏青离挑了挑,对疑惑转头的洪聚示意,嘴巴开合,却不发出声音,无声的说道:“两人的关系不止是好朋友了吧?” 洪聚报以白眼,也无声回道:“你管的着吗?” 李续祖一愣,再次无声的开口,“苏青离可是七长老苏孝松长老的女儿啊!身份可高贵这呢!我看悬!” 洪聚脸上露出一个你真八卦的表情,然后无声的回道,“南宫白还是逝雪师叔的唯一弟子呢!” 李续祖咦了一声,恍然。 洪聚不再理会李续祖,看向南宫白,笑道,“南宫,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们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南宫白对洪聚轻轻笑了一下,扫视了一圈看着他的同班弟子们,从这些人的眼神和神情里,他没有感受到敌意,心里有点疑惑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击毙了四头四阶的风影苍狼,解了他们的困境,但却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消除对他敌意,在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中,正魔之分之间一直都是泾渭分明的,除魔卫道是他们这些没经历过太多血腥的热血少年的追求。 南宫白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少年心中对正魔之分泾渭分明,才会对萧楚妍的行为态度鲜明的表示不屑和愤怒,也才会对南宫白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不掺杂世俗牵绊的年轻的心,对正与魔还没有太清晰的概念,但萧楚妍的抛弃和南宫白援手,他们却能更直观的感受。 南宫白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消除对他的敌意,但他没有再去深思。 他在苏青离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说道:“现在班级还剩下这么多人,我们也走到了四阶魂兽聚集的地方,距离擂台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擂台哪里看看情况。” 没有人有异议,大家纷纷附和,摩拳擦掌,两头三阶魂兽,再加上南宫白的实力,虽然现在南宫白还很虚弱,但是依然让所有人心里感觉有了依仗。 就连一直称呼南宫白为魔物的张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看到南宫白醒过来,心里的确安心不少。 三十多人簇拥着南宫白浩浩荡荡的向擂台的方向跋涉,墨夜斜插后腰的南宫白坐在银鳞赤炎狮的背上,单腿盘在银鳞赤炎狮的背上,头顶是骨蛾浮动跟随,颇有一番磅礴的威势。 别的班级只有四五个人一起的小团体,见到他们后,只远远望一眼,便快速的远离,只是有些疑惑那些人为什么隐隐把南宫白当做主心骨! 同样有和南宫白他们人数一样多的班级,三四十人呼啸着赶往擂台。 遇到南宫白他们这些人,也不免疑惑大一一班这些弟子为什么把南宫白当做主心骨,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自然不会畏惧,不免出言讥讽大一一班的人正魔不分。 洪聚、李续祖、傅天佑、叶永这些人自然要反唇相讥,嘲笑那些人肤浅之类的,最后半是炫耀半是故意气那些人,说要推举南宫白上擂台,凭着南宫白魂师三魂穴境界、两头三阶脉兽、魔尊血脉加在一起的综合实力,肯定能够进入前十名。 那些嘲笑大一一班的弟子们当即哄笑他们幼稚,但是分开之后,仔细分析一下南宫白的实力后发现,如果大一一班真的推举南宫白上擂台的话,那么南宫白还真的极有可能进入前十名。 南宫白极有可能进入前十名,那么就有人极有可能被挤出前十名! 最重要的是,院试能够让一个魔物进入前十名吗?这不是继生死之约后,要再一次被南宫白当众羞辱打脸吗? 这些人当即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虽然他们不能阻止南宫白,但是外院那几个风云人物都是魂士境界,阻止南宫白恐怕绰绰有余了吧! 外院还没有淘汰的弟子都向擂台汇聚,距离擂台越来越近,这片地域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小,众人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这个消息便快速的传播开来。 一片树林里,谷小唯听到大一一班推举南宫白上擂台的消息,只感觉胸口阵阵气闷,扫视了一眼新聚在身边的几名同班弟子,最后目光落在惊怒的萧楚妍身上,“楚妍,你能不能对你们班的弟子施加影响,改变他们推举南宫白的决定?” 惊怒中的萧楚妍听了谷小唯的话,沉默,然后闷闷不乐又有点恨其不争的说道:“我恐怕做不到!这些人肯定是因为被南宫白从风影苍狼的围攻下救出来,才会这样做的,心志真是不坚定!这样一点小恩惠就打破了他们心中正魔的屏障!” “既然不能让你班的弟子们改变主意,那就在擂台下淘汰他们和南宫白!”谷小唯眼中冷芒迸现,想到南宫白使用血脉之力施展出来的骷髅血手印,心有余悸,咬牙狠厉,“决不能让南宫白走上擂台!” 溪水旁边,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是穆炀、狄荣、池雨三人。 池雨对狄荣抱怨,“老狄,你这次可是失算了!大一一班那些小子竟然要推举南宫白上擂台了!早知道当时就拼着受伤解决掉南宫白了!” 一向轻松的狄荣眉头也皱在一起,现在身边聚集了三十八人,已经说好到时候全都推举穆炀上擂台,以穆炀的实力,劲敌也不过就那几位,而且实力伯仲之间,所以穆炀进入前十名,甚至夺得第一名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综合实力强的骇人的南宫白,不要说第一名了,如果穆炀碰到南宫白的话,搞不好直接淘汰都有可能,他可听说了谷小唯被南宫白重伤的事情了! 谷小唯魂士一魂穴竟然在南宫白魂师三魂穴的实力下被重伤遁逃,可想而知南宫白使用魔尊血脉后实力有多强横! “老狄,没事,我就不相信了,我魂士二魂穴还不是南宫白一个魂师三魂穴境界魂術師的对手!”穆炀见狄荣眉头紧锁,出声安慰。 狄荣脸色郑重,摇头说道:“不可大意,如果南宫白仅仅只是一个魂师三魂穴的魂術師,我们当然不用在意,可是还有魔尊血脉呢!” 狄荣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左手手心,重重说道,“决不可让南宫白走上擂台!我们要在擂台下面拦截住他!” “怎么做?”池雨连忙询问。 狄荣神情轻松的笑了笑,颇有一番智珠在握的自信,“我们去找其他人,想必很多人都不想南宫白走上擂台!我们联合起来,先把南宫白和他哪个班级淘汰下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人多力量大!”穆炀笑着赞同。 狄荣神秘一笑,凑近穆炀,压低声音,“联络谷小唯、叶寒棠那几人,然后我们浑水摸鱼,把他们和南宫白一起淘汰!” 穆炀一愣,然后重重一拍狄荣的肩膀,两人会心的微笑。 ; 第九八章 请君入瓮 听了大一一班要推举南宫白为上擂台的代表,所有原本有实力且有希望在院试擂台比试上出彩的弟子都和谷小唯、狄荣两人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决不可让南宫白上擂台! 经过和赵泓溟的冲突、和席默鲤的对决、和刘芒的生死之约,血手印、魔尊血脉这些只听外出的师兄们口中说的魔教魂术和手段,被南宫白一一真正呈现在他们面前,看到那种强横的威力后,不知不觉的,在他们这些还一直处于在仙剑阁修炼的弟子心中,已经慢慢把南宫白的位置摆的越来越高了! 而有着魂士一魂穴境界的谷小唯也败在南宫白的手里的事情,终于击溃了所有人心里隐隐感觉到却又不愿深思的事情,那就是自从南宫白觉醒了魔尊血脉后,仙剑阁外院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所以听到大一一班竟然推举南宫白为代表上擂台比试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推举一个魔物为代表上擂台的他们,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霎时压上了千斤重担。 于是很快,一个为了阻止南宫白上擂台的团体在奔走串联中缓缓庞大、实力变得强横起来。 一片密林中,人头躜动,足有千人之多,中间十几人被围在中心,明显是这数千人的主心骨,正在筹划事情,正是谷小唯、狄荣、穆炀等人。 谷小唯、穆炀、狄荣、白夜、叶寒棠、简晴、宋回音等人聚集在一起,可谓是代表外院最顶尖的实力的弟子都集合在了这里。 白夜是仙剑阁七长老白敬的独子,宋回音是宋阀的弟子,宋疏狂的堂妹,简晴是十八世家简家的弟子。 除了叶寒棠是魂师九魂穴,其他人全都是魂士的境界! 虽然叶寒棠境界还没有突破到魂士境界,但是他魂师九魂穴的境界却依然让谷小唯等人不敢小觑。 叶寒棠作为叶阀送到仙剑阁重点培养的弟子,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天赋也是惊才绝艳,就冲现在十二岁还是大一弟子的他已经是魂师九魂穴,这种修炼速度谁人能及! 叶阀重点培养的弟子!仙剑阁七长老白敬的嫡传弟子!惊才绝艳的修炼天赋! 每一样,都让人不能小觑,而所有的光环组合一起的时候,更是耀人眼目,让人几乎不能直视! 最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狄荣一定要执意拉上叶寒棠原因,就是叶寒棠天生双眸,修习了仙剑阁藏经阁里的瞳术。 瞳术也是洪荒远古流传下来的魂术,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修炼成功,以至于瞳术几乎绝迹,这套瞳术也是仙剑阁里唯一的孤本,在风行大陆恐怕也是孤本! 据传瞳术的攻击无影无形,可摄人心魄,神秘莫测,威力强横! 却从没人见到叶寒棠施展过瞳术,这次刚好让叶寒棠的瞳术抵挡南宫白的魔尊血脉,既可以看到瞳术的虚实,又可以杀伤南宫白实力!可谓一举两得! “我们虽然聚集到一起了,但怎么找到南宫白呢?总不能在擂台那里堵他吧!”池雨看着这些外院的风云人物没人开口,心里按耐不住性子,不禁开口说道。 谷小唯、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急躁的池雨,没有说话。 一个魂师九魂穴的魂术者,而且还这么沉不住气,没什么前途,几人心里瞬间为池雨打上标签。 狄荣知道谷小唯、白夜这几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肯定会不把池雨放在眼里,他拍了拍池雨肩膀,化解池雨的尴尬,笑着说道:“我们自然不能在擂台处堵南宫白,万一南宫白直接上了擂台,那我们联合起来也没用啊,擂台上只能单独比拼!” 谷小唯接口说道,“狄荣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在擂台处淘汰南宫白!所以只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南宫白,然后合众人之力淘汰他!” 宋阀的子弟,宋疏狂的堂妹宋回音摆弄着剑上的流苏,淡淡说道,“如果不在擂台的地方淘汰南宫白,而是去搜找南宫白的话,这个范围可不小,搜寻起来可要很困难了!” 七长老白敬的独子白夜也皱眉开口,“这倒真是个问题,虽然我们可以让见到南宫白的弟子向我们传递消息,但是南宫白一直在移动,我们恐怕只能徒劳奔波,最后还是阻止不了他去到擂台那里。” 看着几人皱眉思索解决的办法,谷小唯妩媚的笑了起来。 她心里有找到南宫白的办法,此时看到平时彼此的对手们皱眉思索的样子,不禁有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施施然的笑着,说道:“搜找南宫白,这个还不简单吗?” “哦?你有什么办法?” 听到谷小唯的话,白夜、宋回音、穆炀几人不禁注视于微笑的谷小唯。 谷小唯很享受这种为对手解惑的感觉,笑着说道:“魂引!你们忘了楚妍了吗?楚妍和南宫白可是同一个班级,魂引之间可是有联系的!” 白夜、宋回音几人看向萧楚妍,恍然大悟。 狄荣盯着谷小唯身旁的萧楚妍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既然楚妍的魂引和南宫白有感应,我们就不必再去搜寻南宫白了!我们可以来个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谷小唯瞬间被狄荣的话吸引,也不在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疑问出声。 白夜眼神一亮,“通过楚妍魂引的感应,把南宫白引到我们面前!这倒是个好办法!” 宋回音看了一圈周围人头躜动的人群,说道:“你怎么保证南宫白感应到楚妍的方位会过来呢,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任谁远远一望就露底了!” 面对宋回音的疑问,狄荣轻松自信,笑着说道:“南宫白现在不是和很多人一起吗,他们如果也通过魂引感受到一个同班弟子孤单的存在,你说他们会不会想要接纳这个同班弟子?” 宋回音点头,说道“这么多人同时感应到一个同班弟子的存在,碍于同班情谊,应该都会向这个同班弟子接近,谁若阻拦,谁就是不念同班情谊。” 狄荣耸肩,轻松的笑道,“这就是了,到时候让楚妍出现在南宫白他们能够感应到的地方,让他们过来,我们就隐匿起来。” 穆炀爽朗的笑起来,揽住狄荣的肩膀,“老狄,厉害!我们这次就来个请君入瓮!” 白夜、谷小唯、宋回音、简晴几人也露出了笑意,看着被穆炀揽住肩膀随意微笑的狄荣,心里一边盘算等会儿怎么淘汰南宫白,一边想着日后要拉拢狄荣。 有实力、有头脑的魂術師,前途不可限量! 狄荣笑着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寒棠说道,“寒棠,如果南宫白真的来了,到时候可就指望你的瞳术对付他的魔尊血脉了!” 叶寒棠淡淡瞥了一眼狄荣,没有说话,神色不置可否。 ; 第九九章 实力为盾 白夜、谷小唯、宋回音、简晴、叶寒棠、狄荣、穆炀萧楚妍几人商议、筹划好之后,让众多聚在一起的数千同门分散出去打听出南宫白所带领的大一一班的大概范围。 数千人同时散出去,遇到外院弟子便打听有没有见过南宫白,因为南宫白等人已经很接近擂台附近了,所以和他照面的弟子很多,很快就有人打听出南宫白所在的大概范围,回去告知了白夜等人。 知晓了南宫白大概的位置,白夜几人用通心术把各自班级里散出去的弟子召回来,然后便开始按计划行动。 萧楚妍先奔赴到南宫白等人的魂引能够感应到的位置,而白夜等人则全部隐匿起来,埋伏在周围。 这边南宫白领着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在山脉密林间穿梭行走了大半日,又服用了几粒定念丸,识海里的念力也恢复了大半,精神好了许多,脑袋也不在一阵阵的眩晕了。 他行走在队伍的前面,身侧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叶永、傅天佑等人簇拥在旁。 摸索着斜插后腰处的墨夜的刀柄,感受着刀柄上缠绕的布条的粗粝触感,他的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在这种安心的氛围下静静思索着接下来如果真的要上擂台将要面对的事情。 原本在有多数人推选上擂台的情况下,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的他以为和院试无缘了,只把这次院试当做一次猎杀魂兽取魂珠的试炼,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处境。 默默看了一眼身边簇拥的苏青离、洪聚等人,他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动,不被人嘲笑、白眼相对的感觉原来这样美好。 “咦,那边有我们班的同学!”洪聚突然出声叫起来。 叶永也接口说道,“我的魂引也有感应。” “怎么只有一个人?”傅天佑疑惑,“一个人能够进入到四阶魂兽聚集的地方,我们班的同学有这种实力吗?”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剩下的三十多人也感应到了那处方位有同班弟子的存在,不禁议论开来。 “怎么只有一个人?我们去接应他吧!” “是不是和其他同班弟子失散了?” “既然是同班弟子,我们应该去看看,他现在肯定也感应到我们了,说不定正向我们赶过来呢!” 议论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南宫白,等着南宫白做决定,但是所有人眼神里的光芒明显都是希望能够去接应这位同班弟子。 一个人能够独自来到四阶魂兽聚集的地方,不是实力强横就是运气实在逆天! 而班级里除了他和赵泓溟是魂师境界,其他人都是魂者,而且他也不认为凭赵泓溟刚刚突破的魂师一魂穴实力能够独自走到这个地方。 逆天的运气在院试弟子和无数魂兽的面前更是不可能存在,他绝不相信一个人能够在不遇到一头四阶魂兽的情况下在四阶魂兽聚集的地方走那么远。 心里把实力和运气都否定之后,他再感觉这魂引上传来的感应,就觉得有些诡异和莫名的危险。 南宫白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他说出去接应这名同班弟子的话,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我不建议去。” “为什么?” “那可是同班弟子啊?” 因为南宫白的身份在他们心中的转变,此时听到南宫白的话,他们虽然疑惑出声,但也并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来。 然而一直隐忍不发的张楚却终于找到机会,冷笑,“果然是冷血的魔物,即使隐藏的再好,也会原形毕露!” 南宫白瞥了一眼出言不逊的张楚,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没有理会,转而对洪聚等人说道,“我们班级谁有独自一人穿越魂兽的拦截走到四阶魂兽聚集地方的实力?” 听了南宫白话,众人顿时静默沉思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宫白淡淡的开口。 一声嗤笑打断南宫白的话,张楚不屑的看着南宫白,“就算有什么事情又怎么样,难道就能因为你不确定的猜测而放弃我们同班的弟子!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即使有什么事情发生又能怎么样!” “我觉得张楚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不确定的危险就放弃我们班级的弟子啊!”李续祖看着南宫白,劝说道,“我们就去看看吧。” “是啊,去看看吧!如果有事,我们这么多人也能应付啊,如果没事,那可是我们班级的弟子啊!” “去看看吧!” 苏青离扯了扯南宫白的衣袖,低声迟疑的说道,“南宫,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看着面前的议论的同班弟子,南宫白心里无奈的叹息,既然都想去一看究竟,那就去看看好了。 感受着丹田、魂穴里已经几乎能够打开处于左肩的第四个魂穴的魂力,他笑了笑,“既然是同班弟子,我们就去接应他好了。” 听到南宫白的话,所有人顿时欣喜雀跃。 一片欢悦中,南宫白摩挲着刀柄,遥望感应到的方位,眼神一丝精光一掠而过,任你诡计多端,我只一刀斩断! 一行人向着感应到的方位奔驰,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赶到了魂引感应到的地方。 众人兴致冲冲的赶到地方,当他们看到他们来接应的同班弟子竟是萧楚妍的时候,顿时愣在了当场。 萧楚妍听其他人说同班弟子以南宫白主心骨的时候,心里还没有清晰的概念,因为他很难想象出原来对南宫白冷言冷语的同班弟子怎么和南宫白相处。 但是当她看到面前三十多人熟悉的同班弟子簇拥在南宫白周围的时候,他心里感觉这些原来熟悉的同班弟子显得有些陌生。 而看到南宫白的时候,她心里继而是愤怒,原本被同班弟子簇拥在人群中间的应该是她才对,而此时,却是她最讨厌的人占据了她的位置,享受着她应该享受的荣耀。 以前的种种旧怨,再加上今日的新仇,让萧楚妍对南宫白恨到了骨子里,不过想到等会儿南宫白被人围攻的惨状,她心里又是快意又是幸灾乐祸的迫切。 她笑着对南宫白说道,“看到是我,是不是很惊讶啊?” 南宫白心里早已经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感应心存疑惑,感觉诡异突兀,在看到萧楚妍之后,他立即明白这恐怕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而班级的其他人都是被他牵连而已。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恐怕他就不会向这里赶过来了,所以他还是很佩服设计这个计谋的人,能够想到他身边班级里的其他人肯定会来,而他也迫于这种压力不得不来,这已经是揣度人心的境界了! 他没有理会萧楚妍,目光在周围的树林打量一圈,淡淡说道,“还有多少人,都出来吧。” “呵呵,我们隐匿的这么好,还能看出来,厉害啊!可惜你看破了也已经没什么用了!”白夜掸去衣衫上的灰尘,施施然的从树干后走出,笑着说道。 随着白夜的现身,谷小唯、叶寒棠、宋回音、简晴、狄荣、穆炀、池雨等人也陆续现身,然后是近千的弟子从树干后面、树枝上面、土堆下、草丛里陆陆续续出来,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洪聚、李续祖、叶永、傅天佑等人望着突然出现的黑压压人群,惊疑莫名,三十多人顿时聚拢起来,相顾骇然。 然后他们不禁望向手握墨夜刀柄的南宫白,想起刚刚南宫白犹在耳畔的警告,心里又是悔恨又是懊恼和羞惭,真是百感交集。 ; 第一百章 墨夜未应 南宫白颀长的身姿如松柏傲然而立,手握墨夜的刀柄,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把他们围了起来的黑压压的人群。 内心虽然惊诧,但却没有多少的畏怯。 为什么要畏惧!应该谷小唯他们这些人畏惧,他们不畏惧的话,以他们这些家世显贵的年轻人的心高气傲,彼此都不服气,又怎么会联合在一起呢! 而他惊诧是因为没有想到几次出手后,给这些人的压力如此大,竟然能够让这些人放下他们最重视的面子而和彼此的对手联合。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嘲讽的笑意渐渐晕染扩散,目光在谷小唯、白夜等人身上一一掠过,“萧楚妍,萧逸夫掌门的女儿。谷小唯,萧若薇的弟子。白夜,七长老白敬的独子。宋回音,宋阀的弟子。简晴,十八世家之一的简家的弟子。哈哈,能够让你们这些自持家世显贵、心高气傲又彼此不服气的人联合起来,费这样大的心力,设计计谋来对付我,我真是荣幸之至。哈哈,你们,是不是怕了?” 萧楚妍以为南宫白在看到突然被设计,被近千人围了起来的时候,肯定会惊骇畏惧,然后她就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宣泄她心中的仇恨和快意。 然而南宫白非但没有露出惊骇畏惧的表情,却好像对被埋伏早有预料一般,更是嘲讽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是的,他们每一人都是家世显贵,集万千荣宠于一身,走到哪里都是人中龙凤。 他们骄傲,因为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他们对每一个人都不服,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才是最强的。 然而,直到面前这个这个人——南宫白出现,他们突然觉得他们不能再继续以往骄傲而优雅生活了。 虽然南宫白不是任何门阀、世家的弟子,但他是萧逝雪的唯一弟子,只这一个名头,就够了! 虽然南宫白还只是魂师三魂穴,但他却身怀魔尊血脉,觉醒了血脉之力,魂士一魂穴的谷小唯在他面前也不得不落荒而逃。 南宫白的种种,打破了他们这些人之间明争暗斗多年而达到的平衡,也把他们的骄傲和自信击碎成碎片,否则他们不会在一听到南宫白被大一一班选举为代表上擂台的时候,是那么的急切的联合在一起。 他们原来是那么的骄傲自信,彼此不服,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联合一起,对付一个人! 这本身就是他们这些人不自信也不再骄傲的表现,然而有人发现了,却隐忍不说,但是现在却被南宫白直接揭开,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 这直白的嘲讽比一巴掌打在他们脸上还要让他们感觉到羞愤和耻辱,因为南宫白的嘲讽直接打在他们努力维持的自尊和脸面上,那是他们心里的骄傲和自信被打击的零碎后,唯一剩下的东西,现在也被南宫白无情的击破! “南宫白!你找死!”萧楚妍秀美的脸庞一片赤红,眼中满是雪亮的恨意,恼羞成怒的厉喝。 被南宫白亲自点出名字的白夜、谷小唯、宋回音、简晴四人原本微笑轻松的神情也慢慢凝结,转化为隐晦的怨毒和愤怒,他们连明目张胆的愤怒都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们怕在近千人面前显得气急败坏,坐实了南宫白的话。 狄荣知道南宫白这一句话实在是太过诛心,直接击中谷小唯这些人心里的最弱点,快准狠,而谷小唯、白夜几人无论怎么样反驳,都显得有些无力和苍白,因为他们的联合和数千人就摆在这里。 所以他知道,现在该他出头说话为谷小唯、白夜几人解围的时候了,想必谷小唯、白夜几人肯定会因此对他和善亲近许多,而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建立友谊那就更容易了,而合这些人建立了友谊,那就是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建立了友谊。 当下他越众而出,笑容清爽,对南宫白说道,“南宫白,我们又见面了。” 南宫白目光一转,看到越众而出的狄荣,他向狄荣身旁看了一眼,果然穆炀和池雨也在。 当时经历噬魂植物追杀的时候,他就见识了狄荣总是一副闲适懒散笑容下的心思缜密和足智多谋,以不是最强的实力,却在穆炀、池雨他们三人里担当着主心骨的作用,足以见他智谋之高。 恐怕这次用萧楚妍的魂引把他骗过来的的计谋也是狄荣想到的。 他看着狄荣说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你这次搞的场面蛮大的嘛。” 狄荣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道,“没办法啊,谁让你身怀魔尊血脉呢!我们这些人既然自诩为正道,那么即使境界低微,但是在面对魔教秘法的时候,也要无所畏忌,除魔卫道!” “说的好!”白夜振声赞许,笑着看了狄荣一眼,对他点头致意,然后转头望着南宫白,“除魔卫道乃我正道中人的职责,和你这个身怀魔教秘法的魔物还讲究什么规矩,自然要联合起来共同抗敌,如此方能显得我正道中人众志成城,一致除魔卫道的决心!” 有了狄荣的解围和白夜的自圆其说,谷小唯、宋回音、简晴、萧楚妍几人心里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也纷纷附和白夜的话,说了一番除魔卫道的决心。 看着好像致辞一般的白夜几人,南宫白心中只觉好笑,不过他目光转到狄荣身上的时候,眼中的重视之色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 狄荣能够不动声色间帮白夜这些人解了围,让白夜这些心高气傲之人对他好感倍增,而又似乎没有任何的功利性,这一手真的做的绝妙,恐怕现在站在狄荣身边的穆炀和池雨还不知道,狄荣此时在白夜、谷小唯这些世家子心中的位置已经远远超过他们两人了。 深深看了狄荣一眼,他对白夜几人淡淡开口,语音嘲讽,“现在又不是除魔誓师大会,你们说这些誓词一样的东西做什么,还不如说说你们召集这么多人,又费尽心机的埋伏我们,到底想要怎样?” 南宫白一句话,再次让白夜、谷小唯几人脸色青白交替,怒意萦绕在胸口,却又不得发泄,憋屈至极。 这些人中,萧楚妍是萧逸夫掌门的女儿,身份最是最贵,可惜她实力太低,所以还轮不到她成为这群人的发言人。 因此身为七长老白敬的独子有着魂士二魂穴境界的白夜便理所当然的是这个团体的发言人。 白夜怒极反笑,“我们费这么大的力气,当然是想淘汰你,这还用问吗?” 南宫白不置可否的冷笑,斜插腰后的墨夜‘曾’的一声拔出一半,漆黑如墨的刀身上散发出冷厉的血腥气。 “哈哈,当然要问!你们至少也得先问问我们手中的墨夜答不答应!” ; 第一零一章 谁是棋子谁是棋手 “动手!”白夜实在不想和南宫白再多说一句话,他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在众人面前失态,所以干脆利落的选择直接动手,淘汰了南宫白再说其他。 南宫白见白夜话音刚落,谷小唯、宋回音几人身形闪动,他眼神一凛,口中清冷的喊道,“慢!” 南宫白的突兀喊出的一个慢字,让刚要冲向南宫白的谷小唯、宋回音、简晴几人一怔,停住了脚步。 他们以为刚才还硬气的南宫白突然见到真要动真格的时候,胆怯了,因此喊出‘慢’这个字。 脸色铁青的白夜听到南宫白的话后,神情也是一愣,之后露出玩味和不屑的笑意,“怎么了,现在害怕了?哈哈哈,看在逝雪叔叔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前提是你首先要给我磕三个响头!” 宋回音‘曾’的一声拔出长剑,看着南宫白,脸色讥讽,“三个响头就完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萧楚妍眼神满是雪亮的恨意,咬牙切齿,“三个响头!哼!不杀他,难以发泄我心头之恨!” 听着几人的话,南宫白嗤笑一声,他随意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墨夜,啼笑皆非的摇头,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白夜、宋回音、萧楚妍几人。 这些人真是高高在上久了,连正常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不会了,竟然能通过他的一句话,联想到他是要投降,然后又接着联想出怎么惩罚他了!真是可笑! “我不得不出言打断你们几个的自说自话,否则还不知道你们要这样自娱自乐的联想到什么时候!” 他看到白夜几人听到这句话后神情一滞,心里不屑的冷笑一声,接着继续说道,“我说‘慢’的原因,是想问清楚,既然你们联合起来是为了除我这个魔物,那么大一一班其余的人都不是魔物,都是仙剑阁弟子,自然不在你们的攻击范围了,是不是?” 院试最后上擂台的资格是必须班级剩下三十五人以上,一个班级剩下的学员少于三十五人,这个班级就没有人有资格上擂台参加院试最后的比拼。 白夜、宋回音、谷小唯几人联合起来,实力很强横,但若他施展血脉之力,实力也会增强很多,强强相碰,战斗肯定会很惨烈,受伤在所难免。 但有一种办法却可以避免损伤实力,又可以轻松淘汰他,那就是人群一拥而上攻击他班级里的其他学员,只要把他班级里的学员淘汰的少于三十五名,那他也就没有上擂台的资格了! 这些人联合起来就是因为他有了上擂台的资格,如果能够轻松的让他失去上擂台的资格,他想,白夜、宋回音、谷小唯这几人也会很乐意做的。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狄荣能够想到并且说服这几人用淘汰班级里其他学员的方法,来让他失去上擂台参加院试最后比拼的资格! 因此为了班级其他学员的安全和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上擂台的资格,他要首先堵死他们用淘汰班级其他学员的方法来取消他上擂台的资格的手段! 白夜几人因为错误的理解了南宫白的话,被南宫白一阵抢白嘲笑,感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心中懊恼悔恨,此时突然听到南宫白这样的问话,想要找回面子的他们,立刻回道,“我们联合起来,是为了除你这个魔物,大一一班其他人是仙剑阁弟子,我们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说完之后,他们感觉自己这一番话说的实在太大义凛然了,不禁底气又足了几分。 白夜几人的话一落,南宫白立刻接上,生怕他们反悔,快速的说道:“说的好!你们不会对我班级其他学员动手,你们可要记得啊!” 他听到白夜几人的话后,心里安心了下来,班级其他学员总算是安全了,转身看了苏青离、洪聚、李续祖、傅天佑、叶永这些同班弟子,看着他们脸上担忧、羞愧和激愤的神情,他笑了笑,“现在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先退到一边去,安静观战就好。” 苏青离拔出长剑,铮然看了一眼白夜、谷小唯几人,愤怒的说道:“不,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南宫白拍了拍苏青离的肩膀,他知道苏青离的心意,但是苏青离的实力太低微了,到时候自己恐怕还要免不了分心照顾她。 “你不能受伤,不然我重伤了,谁把我带回仙剑阁呢!” “可是……”看苏青离还要有些不甘心,他向李续祖使了个眼色,会意的李续祖连忙站出来打断苏青离的话,“他们这种实力的战斗,我们加入也于事无补,还会让南宫白分心。南宫白为我们争取到现在这样的境况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还是在旁观看,等南宫白真的不敌的时候,大家再补上,肯定不会让他们杀了南宫白的!” 众人都明白了南宫白的心意,一起合力总算把苏青离劝了下去。 南宫白看到班级学员站到一边,他心里彻底的轻松了下来,现在就来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吧!人多人少又如何!我只管勇往直前! 狄荣遗憾的看了一眼退让到一旁的大一一班其他学员,心内苦笑,“本来说好了把南宫白班级学员淘汰到三十五人以下,这样就可以解决南宫白上擂台的事情了,轻松又简单,现在被南宫白一句话破解了,这下可有的打了,一场硬仗啊!” 他侧头对身边的穆炀低声耳语,“南宫白施展血脉之力定然强横异常,我们不要直挡其锋芒,让白夜他们几个人先上,我们留点实力,擂台才是我们这次院试的重头戏!” 穆炀点头,隐晦了看了一眼南宫白和白夜几人,嘴角勾起一丝嘲弄,心中暗想,不论你们在这里明争暗斗的多激烈,也只不过是为我做嫁衣罢了。他点头说道:“我知道轻重,放心。” 白夜几人看着退让到一旁的大一一班其他学员,心中也暗暗后悔刚才一时语快,被南宫白拿住话柄,把大一一班其他学员从这场事情中摘了出去,失去了轻松解决南宫白上擂台的机会。 现在只有只有正面硬抗了! 白夜心中狠意一掠而过,对身边的宋回音、谷小唯几人说道,“一起上!我倒要看看魔尊血脉有多厉害!看看它能不能抵挡的了我们几人的合力攻击!” “上!” 宋回音、谷小唯、简晴、穆炀、狄荣,凡是魂士境界的顿时一拥而上,气势强横骇人! 南宫白手握墨夜,傲然而立,衣衫长发飞扬,冷眼望着一拥而上的几人,眼中精芒闪烁,一股股红色的血雾从手心快速的钻出。 ; 第一零二章 缺口 血雾快速的从手心间钻出,瞬间蔓延全身,之后南宫白心念一转,控制着血雾,使它伸出无数条触手一般的细线,分别击向谷小唯、白夜、宋回音等人。 南宫白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令白夜等人不能联合在一起,只能各自为战,但是因为他们都是魂士的境界,对这些血雾当然不惧,各自拔出长剑,轻松应对。 在白夜、宋回音、谷小唯、简晴、穆炀、狄荣几人应对着血雾的那一瞬,南宫白脚尖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瞬的冲到谷小唯面前。 这些魂士境界的人里,南宫白只和谷小唯交过手,而且还重创了她,所以他刚刚明知道血雾的攻击不能给白夜几人造成什么伤害,却依然使用血雾无差别攻击几人的唯一目的,就是在他们各自为战的一瞬,先把了解了实力并且受到重创的谷小唯再次击伤! 这么多人都是魂士境界,这已经是外院最顶尖的阵容了,想要凭借血脉之力一击便击溃他们,南宫白知道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他要一点点的把他们联合起来的实力先凿开一个漏洞,而这个漏洞就是有过接触且已经了解了实力的谷小唯。 心里既然把谷小唯作为了破局的点,他手下就不会有任何的留情,手中墨夜划出一片漆黑的光幕,向谷小唯削了过去,与此同时,无数肉眼难辨的极细微的丝线从他身上探出去,游动在谷小唯的周身,仿佛等待猎物的蛛网,等待着闪躲的谷小唯撞进来。 吃过南宫白鸿飞冥冥的亏后,谷小唯知道鸿飞冥冥实在飘忽难测,此时她看着南宫白凌厉削来的墨夜刀锋和瞬间环绕周身的无数细微丝线,心里不知道墨夜是真的削过来还是为鸿飞冥冥做掩护,再加上重伤未愈,不敢硬接,倒是有些未战先怯的意味。 谷小唯手中长剑舞动,砰砰砰砰四声巨响,四面冰墙从土地钻出,骤然把他围护起来,她先采取防御,至于攻击南宫白的事情,还是交给白夜、宋回音这几个战斗力充沛的人吧。 然而谷小唯却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白只是一招,就逼的她采取这样的守势,在白夜、宋回音几个没有真切接触过南宫白实力的人的眼里,以为这是谷小唯在故意避战,想要他们来和南宫白对耗实力,到时候两败俱伤,谷小唯来从中渔翁得利! 不得不说,这些家世显赫的弟子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权谋之术的敏感程度反应很快,瞬间想到阴暗的一面。 既然谷小唯都这样保存实力,我又何必如此卖力!几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念头。 因此原本同时攻向南宫白背后的白夜、宋回音两人竟然同时向两侧避让了一下,都想让对方承接南宫白转过身来的正面攻击,而自己在旁以逸待劳。 因为白夜、宋回音两人同时让开,南宫白的背后瞬间没有任何攻击,反而让南宫白更加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白夜、宋回音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小心思,有些尴尬的快速错开目光。 一招把谷小唯逼的采取了守势,而其他人的攻击又还没有来得及救援,南宫白心中一喜,这个空档正是重创谷小唯的机会! 他瞬间点燃识海里的念力,脑海只觉嗡的一声,然后识海的念力尽数化为金色火焰,在识海巨大的空间里有举火燎天一般的威势,这些念力化为的金色火焰从识海里流淌而下,瞬间钻入到血脉之中,呼的一声,把深藏在束缚之中的血脉之力拉扯出来,然后引燃。 血脉之力被念力化为的金色火焰引燃,丹田和魂穴里的魂力也纷纷流淌而出,化为燃料投入血脉之力的火焰之中,使得血脉之力的力量骤然大炽! 一瞬间,南宫白身上便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黑金二色的火焰,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却让南宫白感觉浑身充满了充沛的实力,有一种天地之大、我自为尊的豪情,还有一种屠尽万人为鬼雄的嗜血杀戮。 天空积云漫卷,浩浩荡荡形成漩涡,无数电弧在浩瀚无边的云层之间穿梭,雷声隆隆,响彻万里,摄人心魄。 “不好!魔尊血脉!” “阻止他!” “谷小唯危险!” 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因为一时的小心思,露出了一瞬的空档,瞬间让南宫白抓住并且运用到极致,他是要利用这个空档,直接施展血脉之力的力量重伤甚至击毙谷小唯! “骷髅血手印!” 南宫白被血雾充斥的眼睛望出去,世界是一片血色,他心里也被渴望血腥的杀戮充溢,眼前被冰墙包围的谷小唯在他眼中如同待宰的猎物,手掌重重的拍在冰墙上,与此同时血雾凝结出来的巨大骷髅人挥舞数十条手臂,想着谷小唯轰然拍下。 被骷髅血手印重伤过的谷小唯自动厉害,心惊之下,只想避开,然而被冰墙包围的她却又一时逃不开,此时心里真是懊恼他自己刚刚为何要选择这样的防御! 在谷小唯绝望惊骇的目光下,无数巨大的血手印遮天蔽日轰下。 地面震动,凹陷处一个深坑,气浪从深坑处如波纹翻涌扩散。 一击得手,南宫白已然转身,巨大的血雾骷髅也随之转身,两只黑洞洞的眼窝里仿佛有眼珠一样看着白夜、宋回音几人。 被骷髅的空洞洞的眼窝注视着,白夜、宋回音几人浑身打了个激灵,情不自禁看向谷小唯刚刚站立的地方,只在凹陷的深坑里,谷小唯躺在一片冰屑之间,嘴角鲜血不断溢出,生死不知。 一招之威,竟至于此! 百闻不如一见!听了很多遍谷小唯对他们说的南宫白施展血脉之力后横扫一切的威势,他们觉得已经够重视南宫白了,但是此时他们发现错了,他们还是不够重视!如果他们在重视南宫白一些,至少不会各自仍然存着小心思,让南宫白找到空档,一击把谷小唯重伤的生死不知,失去战斗力! “我知道刚刚大家心里都有小算盘,但是大家看看谷小唯的下场,我们不能各自为战,这样只能被南宫白逐一击破,现在不是耍权谋的时候,是我们要团结联合一起,不然我们只会死的更惨!”白夜看了谷小唯的下场,再看向骷髅人里的南宫白,神情无比重视对来脸色难看的宋回音几人沉声说道。 宋回音看了谷小唯的下场后,也为刚刚的行为感到后悔,听到白夜的话后,她立刻郑重表态,“大家都是仙剑阁弟子,除魔卫道正在此时!谁在敢存着小心思,以后就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简晴一震手中长剑,沉沉点头。 穆炀、狄荣两人也表态团结一致。 趁白夜几人不注意,穆炀又向狄荣投去询问的眼神,询问接下来怎么办,是真的联合还是继续保存实力! 狄荣面无表情的对穆炀微微摇头,看到穆炀脸色有些犹疑不定,他知道穆炀再看到南宫白施展血脉之力心里也有了后怕,当下眼神对穆炀向一旁一直观战的叶寒棠瞥了一下。 穆炀随着狄荣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叶寒棠抱着长剑,脸色淡漠冰寒的看着处于血雾骷髅人中的南宫白,神情无悲无喜。 叶寒棠!魂师九魂穴!瞳术! 不知为何,看到叶寒棠淡漠镇定的神情,穆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对狄荣微微点头,同意继续保存实力。 狄荣笑了笑,心里也放松下来,要是穆炀按耐不住性子,损伤了实力,那还怎么争夺前十名!还怎么身为招生代表在城池里扩大影响力,还怎么竞选城主之位! 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只是消耗南宫白实力的前锋,叶寒棠的瞳术才是对付南宫白魔尊血脉的利器! ; 第一零三章 人死灯灭 白夜几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纷纷释放出各自的脉兽。 白夜释放出三阶脉兽烈阳剑齿兽,宋回音释放出三阶脉兽雪狐,简晴的三阶脉兽是九阴寒冰蛇,穆炀的脉兽是黄金熊。 因为狄荣刚刚突破魂士一魂穴,还没有炼化脉兽,所以没有脉兽可召唤。 不过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的脉兽一释放出来,场面形式顿时倾倒。 虽然南宫白也释放出来了银鳞赤炎狮和骨蛾,但依然抵挡不住白夜等人强大的攻势。 银鳞赤炎狮喷出的赤焰耀人眼目,骨蛾巨大的骨翅扇起的飓风,使银鳞赤炎狮的赤焰威势更大,但被雪狐和九阴寒冰蛇操控的冰雪之力联手完全的压制,巨大强壮的黄金熊凭借着强悍的力量更是逼的骨蛾节节败退。 白夜重视之后,施展出白敬的绝学烈阳剑,魂士的境界施展出烈阳剑,声势骇人,剑身赤红,在空气中带起一道道灼热的痕迹。 宋回音和简晴也是各出绝招,穆炀和狄荣两人虽然保留实力,但为了做做样子,也施展出来寒冰刺,在旁策应。 一招招炫目而强大的魂术织成了一个巨大网,慢慢把南宫白和血雾骷髅人包围在其中。 感受到攻击受阻,南宫白没有惊惧和担忧,他心中的杀戮和暴烈,反而因为这种受阻而被刺激的越发膨胀,越积越多。 直到嘣的一声,他感觉识海里念力化为的金色火焰轰然炸响,猛然大炽,然后感觉到识海里的念力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强行夺取了他对念力和身体的控制,一切都不归他控制了。 糟糕!身体和念力不受控制了!难道是因为在没拥有控制血脉之力的情况下,屡次强行施展血脉之力后,被血脉之力夺走了意识! 瞬间,南宫白已经急出了一身汗,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他已经被排斥出控制之外! 虽然念力和身体不受他的控制了,但是他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所做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旁观的人。 他看到识海里的念力急剧燃烧,念力被瞬间抽空,然而金色火焰抽取念力的态势被依然不减,而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念力的识海开始裂出一道道缝隙。 识海里,从上到下,无数的裂缝开裂蔓延,裂缝里有丝丝缕缕的念力渗出! 停!快停!南宫白终于开始惊慌了,虽然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仍能想象出识海碎裂那是何等的折磨,遇到无数凶险仍能面不改色的他知道这次恐怕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这金色火焰为了给血脉之力提供能源,竟然把维持识海稳定的念力也抽取出来了! 没有了念力的稳定,识海只能崩溃。 而无论是凡人哈还是魂術師,崩溃了识海,便意味着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成为一个白痴,连成为废人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在南宫白惊骇欲绝的内视下,念力被逐渐抽取干净的识海开始渐渐崩溃了,识海仿佛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地震,一层层白色的识海内壁轰然倒塌,露出无尽的黑色,仿佛斩不开的黑夜 血脉之力是云殇的血脉,云殇来自九幽魔界,魔界一贯走的都是狠辣无情的路数,不禁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特别是云殇因为来自魔界王族的缘故,所以血脉中潜藏着‘宁愿高贵的死,也不要委屈的活’的王者信念。 而南宫白以前一次次不要命的凶厉都是在刺激这份潜藏的王者信念,所以这次感受到白夜等人联合起来无可匹敌的威力,这份信念便开始了舍生忘死的反抗! 在识海内部开始崩溃的时候,南宫白身体外,在抽尽了念力,甚至不惜以毁灭识海为代价也要爆发的血脉之力威力成倍的膨胀,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井喷而出。 天际一直旋转的漩涡,从巨大的风眼里缓缓露出一个漆黑的倒扣在风眼里的半圆,仿佛一只眼珠一样。 风眼里这只半圆一般的眼珠一出现,南宫白身上的气势再次膨胀,一声金属之音嗡嗡作响,接着只见一片血色从他脚下忽然向外蔓延。 血色蔓延过的地方,有一只只虚幻的魂兽和一个个虚幻的人成形,不过这些魂兽和人都是骨架,看起来渗人可怖! 一瞬间,这片天地便成为了血色的仿佛厉狱一般的天地,无数骸骨站立起来,生硬的走动,阵阵刺耳的尖叫回荡不休。 转眼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白夜、宋回音、简晴还有他们的脉兽被无数的骷髅淹没。 脸色慎重的狄荣拉住想要上前救援白夜几人的穆炀,在阵阵凄厉的鬼嚎大声喊道,“快走!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了!这是厉狱界!我在藏经阁的书上看到过,厉狱界是九幽魔界王族的至高无上魂术,书上说是禁咒!我估计南宫白这次玩火**了,魔尊血脉肯定已经失控了!否则不会有禁咒施展出来,你仔细想想现在风行大陆还有几套禁咒,这肯定是隐藏在魔尊血脉里的禁咒!” 穆炀一听到禁咒两个字,便已经没有了想要再去救援白夜几人的想法了,禁咒啊!开玩笑,他有几条命!敢在禁咒下去救人! 两人快速的退后,而同一时刻,池雨看到狄荣和穆炀退后,连忙招呼班级里的学员赶快撤离这个地方。 他可是始终记得狄荣要保留实力上擂台决战的吩咐,而上擂台的先决条件,首先就是班级剩下的人要有三十五人以上,所以他一看到狄荣退后的时候向他望来的眼神,心中已经明了! 狄荣、穆炀、池雨三人带领班级里的弟子撤离的非常之快,一行人在骷髅还没有围住的情况下,快速的远遁。 而其他的近千人则没有这种好运气了,被无数的骷髅缠住,脚下的血色也生出一条条触手,如同蛇一般绕着他们的身子缠绕而上! 方圆一里之内几乎瞬间全是血色弥漫,无尽血色中,无数蔓延的骷髅凄厉的嚎叫,迈着生硬的步伐,如同冲锋的军队,冲向人群。 近千名没有经历过杀伐的外院弟子何时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一时间慌乱如潮水蔓延,各种魂术乱哄哄的释放,真是犹如人仰马翻一般。 近千人的纷乱和数万吼叫攻击的骷髅中,叶寒棠仿佛一朵寒夜里的海棠,遗世独立中带着孤傲,静静站立在纷乱之中,天生双眸的瞳孔中流光溢彩,清晰无比的倒影出七窍流血、眼睛只剩血红的南宫白。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摄住满脸鲜血、狰狞可怖的南宫白,令他动弹不得,然后这股力量还想要进入他的识海里。 血脉之力对这股神秘的力量极为排斥,轰的一声,把这股力量撞击了回去。 叶寒棠闷哼一声,识海一阵震荡,双眼流出一丝血迹,他内心骇然,好强悍的力量! 没有理会眼睛的刺痛,他内心升起好胜的情绪,血脉之力如此强悍,真是名不虚传,这样正好,今天我就要让世人看看,瞳术是丝毫不亚于魔尊血脉的魂术! 心中好胜的意念升起后,体内魂力运转,瞳术再次发动,携着无形无质如同涛涛海浪的力量再次攻击向南宫白的识海。 感受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去而复还,而且比上次更加的强大,血脉之力也全部硬生生的撞击上去。 没有任何预兆,相隔十几米的南宫白和叶寒棠中间的空气轰然爆炸,仿佛两个星球相撞一般,周围的骷髅和弟子纷纷被震飞。 叶寒棠只感觉识海嗡的一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令他痛苦的大叫一声,萎靡到底,眼睛和嘴角鲜血溢出。 而浑身血雾和黑金二色火焰交织的南宫白踉跄的退了两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被血脉之力一直排斥在外的南宫白的意识惊恐眼睁睁看着识海完全崩碎,身体如同死尸一样躺了下去。 血脉之力和瞳术的力量对抗之后,瞬间消散,南宫白的意识终于回归,然而意识刚一回归,便被识海碎裂产生的那种不可忍受的剧痛刺激的昏迷过去。 完了!这是他意识陷入昏迷那一刻的绝望念头。 ; 第一零三章 识海重建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瞬,或是世纪一般漫长。 南宫白的意识浑浑噩噩的游荡在一片虚无的黑色里,黑色仿佛夜空,其上有点点碎钻的星光,星光温柔如水,轻抚他的意识,令他重创后恍惚的意识缓缓恢复。 意识被星光缓缓治愈后,他慢慢的想起来事情的始末和所处的凶险处境,连忙四处打量起来。 意识感觉的范围和还没有能够触及的地方,全部都是仿佛夜幕一样的黑色,这应该就是识海崩塌后显露出来的黑色空间。 没想到识海外面还有这样一片空间?南宫白感叹的想着,但转瞬他又想起一件怪事,不禁疑惑,识海崩塌,念力无存,意识自然也就消散无形了,整个人便也就废了,可为什么他的意识非但没有消散,还能够在这里自由的回荡对着这片识海外的黑色空间感叹呢? 在南宫白的意识感叹和疑惑的时候,他忽然敏锐的发现,以意识为中心,一片巨大的黑金二色的识海再次慢慢的凝结而成。 黑色二色的雾气不知从何处出现,然后相互萦绕,缓缓凝实,化为厚重的识海外壁。 意识在刚刚缓缓形成的识海里游荡,好奇而惊叹于黑色二色凝结而成的识海外壁的厚重和坚实。 如果说原来的白色识海仿佛一个简易的房间的话,那么现在的识海就是一座宫殿了。 新的识海比原来的识海恢弘广大,念力如海水在识海里翻涌,有一种浩瀚的感觉,最令南宫白惊疑的是,原来白色的念力也转化为了黑金二色,看起来既厚重质感,又有一种尊贵的气势。 而新的识海中间上方有一颗不知什么原因多出来的一个黑色的珠子,黑珠上面一道道繁复的金色纹路游走其上,绘出一个盘旋的龙形图案,金龙的身躯刚好把黑珠包围进去。 面对这个不知道怎么多出来的珠子,南宫白随意且潦草的叫做金龙黑珠! 感觉自己随意潦草的气度名字听起来还蛮有气势,不禁苦中作乐的夸奖几句自己才思敏捷。 黑色二色凝结出的识海墙壁开始封顶,然而令他惊讶和担忧的是,黑色二色凝结的识海在封顶的时候,留了一个圆形的缺空,在识海最顶端,仿佛天窗一般。 透过天窗能够看到识海外面夜幕一样的黑色,星光如水,透过天窗照射进来,刚好所有的星光尽数投射在金龙黑珠上。 在星光映照在黑金龙珠的那一瞬,黑珠上面的金龙忽然游动起来,金龙黑珠骤然大炽,仿佛太阳一般,发出黑金二色的光芒,映照到识海的所有地方。 在黑金二色的光芒下,下方涌动的念力潮水仿佛潮涨潮落一样的起伏,其中有黑点或者金点不断的出现,而随着这些黑点和金点的出现,南宫白感觉自己的念力在缓慢的增长。 虽然念力增长的速度极度缓慢,但这一发现依然令他惊喜若狂! 魂術師修炼魂力困难重重,想要成为一个高境界实力强大的魂術師往往需要几十年,甚至近百年才能够成功! 而有的人即使穷极一生,也只停留在魂者的境界!由此可见,魂力的修炼有多困难,并不是有天赋和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达到目的! 而念力的修炼比之魂力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像对念力要求极高的铸器师和炼药师便成为了风行大陆最为稀缺的职业! 铸器师和炼药师距离南宫白有些遥远,他感触不深,但是因为一直在努力修炼御剑诀,而御剑诀就是以念力主导所施展出来,所以他也一直在努力的修炼念力,但却一直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作用。 他修炼御剑诀就修炼念力至今,差不多近两月时间,然而没有感到念力有丝毫的增强,但此时随着黑金光点的不断出现,他竟然察觉到一直没有什么增长的念力竟然在缓缓的增强,这怎么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识海崩塌后又会重建,而且颜色变为黑金,念力之潮上面又多出一颗金龙黑珠,识海顶端还有一个能够看到外面的天窗,还有星光,不断生出的黑金光点! 这一切都让南宫白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觉得父亲、师父、导师和他说的关于识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正确! 但转瞬他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父亲、师父、导师说的关于识海的知识都是一样的,而且父亲和师父也不会骗他,所以他确信自己的识海经过这次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变化,最后他把着变化都归到魔尊血脉的原因上面了。 不论是识海的外壁的颜色,还是金龙黑珠,都明显的表示,这一切都和魔尊血脉有关系! 魔尊血脉,还有什么秘密!南宫白有些期待又有些心惊的想着。 最后内视了一眼完全变样的识海,他想道:识海没事,我也该醒过来了,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 霍然睁开眼,视线里还残留些红晕,望出去一片模糊,耳朵也有些轰鸣。 几息过后,视线恢复清明,耳朵也重新有了听力,入目便是众多神色惊喜的同班学员们,耳朵也传来他们欢悦的满含欢悦关切询问。 看着想要一拥而上的同学们,南宫白连忙站起身来,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感觉脑海一阵眩晕,脚步不禁踉跄了一下,身旁的苏青离伸手扶住他。 他笑着看了一眼容颜憔悴又神情欢喜的苏青离,轻轻说道,“我没事。”然后转头对着围在身边的注视于他的三十多名同学们高呼一声,“不用担心,我没事!同学们推举我为代表上擂台,我如果没上擂台就淘汰,岂不是辜负大家的期望!” 众人听到南宫白的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在厉狱咒突然施展出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着实的被吓到了,那成千上万的魂兽骷髅和魂術師骷髅,那样肃杀血腥的景象,巨大的冲击令他们这些还没有走出师门的年轻弟子不知所措。 然而那些骷髅却并没有伤害他们,都对他们视而不见,围攻着其他的外院弟子,成群结队的涌上,狠厉而毫不留情! 叶寒棠用瞳术攻击南宫白,两人两败俱伤纷纷昏迷过去,时间很快,所以厉狱咒也只持续了那么片刻时间,但是那片刻时间里,自动淘汰的弟子点亮的魂引光芒此起彼伏,有的来不及点亮魂引的纷纷重伤,如果不是厉狱咒消散,这些人只有死去这一条路。 众人想到南宫白解救他们的情形,想到南宫白对他们陈述厉害不想让他们来这里的情形,想到南宫白被他们的错误判断拖累以致被埋伏时镇定的情形,想到南宫白非但没有责怪他们还在疯癫的时候依然惦记着他们安危,操控着魂术不伤害他们。 种种情形,一下一下的撞击他们的心房,在南宫白昏迷的时候,他们从心底里担心和关切。 在南宫白醒来的时候,他们的喜悦是那么的真实,而且经此一役,他们发现和身边的同学也有了一种生死与共的感觉,同学间的关系更加的和睦、团结,而这一切都是南宫白无意间造成,在所有人心中,便也把南宫白当成了主心骨。 望了一眼一片狼藉、血迹斑斑、伤员遍地的周围,南宫白眼神搜寻白夜、宋回音几人,但是没有找到,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淘汰了! 然后他望着擂台的方向,说道:“目标不变,擂台。走!” 李续祖、洪聚、傅天佑、叶永等人轰然应声,神色兴奋激动,擂台!最后的比试啊!这次一下打败了白夜、宋回音、谷小唯这些魂士境界的人,其余人谁还是南宫白的对手! 如果南宫白得了院试的第一名…… 想想就兴奋啊!还从来没有大一一班的人在外院院试里夺得第一名呢! ; 第一零四章 唾手可得 苏青离、李续祖、洪聚、叶永、傅天佑这三十七名学员簇拥着南宫白,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踏上前往擂台的地方。 这次他们的心中的兴奋、骄傲和得意,压也压不住,透过眼角眉梢处很明显的显露出来,他们步子更加的稳定,行走间胸膛也不自禁的挺高着,因为他们这里可是有一个打败外院所有魂士境界联手的人! 想到血色弥漫、骷髅横行的厉狱咒,想到瞬间被骷髅大军淹没的白夜、宋回音、简晴还有逃遁的狄荣、穆炀等人,他们内心在震惊之余、钦佩之余,也与有荣焉,因为南宫白是他们的同伴! 在一片意气风发的气氛中,南宫白走在队伍前方,细细感受识海骤变带来的变化,他发现随着金龙黑珠上反射的柔和光芒遍布识海内,以前每次觉醒魔尊血脉。使用血脉之力后都会出现的眩晕和痛楚这次并没有出现,而且念力增强了很多,最令他惊喜莫名的是御剑诀经此一役,达到了人字诀的上品境界。 御剑诀达到人字诀上品境界后,御剑范围达到了百米开外,攻击起来更加的飘忽莫测。 人字诀上品境界再进一步,上面就是地字诀下品境界,进入地字诀,就可以凝结魂力为剑,幻化出数把飞剑,同时操控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眩人眼目,可以同时分击数人,也可以集中攻击一人。 御剑诀进入地字诀才算真的入门,其中难度相当大,以赵玄冰的天资,停留在人字诀数年,也才堪堪触摸到地字诀的门槛。 他原本以为要从人字诀下品境界修炼到地字诀,无论怎么努力,也要数年的苦功,但是这次,凭借着识海里不断炼化出的能够化为念力的黑点和金点,他感觉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轻松的踏入地字诀下品境界! 想到等他进入地字诀下品境界的时候,说不定赵玄冰还在人字诀上品境界徘徊不得寸进,南宫白心里升起快意的情绪。 他可还记得上次差点丧命于赵玄冰的的谋划中的事情呢,他虽然没有张扬,但是却深深的记在心里,只等着实力强横到和赵玄冰正面抗衡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识海重建后,除了念力增加,御剑诀达到人字诀上品境界,还有一个重要的变化,那就是他的念力通过金龙黑珠能够感觉到被封印在血液里的魔尊血脉,感受到魔尊血脉随着心跳的脉动,感受到魔尊血脉想要冲出血液封印的渴望! 魔尊血脉和念力的联系更加的紧密了!他似乎能够感觉到,血脉之门正在缓缓的为他打开。 他更是隐隐的感觉到,等到血脉之门真正完全的打开的时候,门后的一切都会给他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他透过已经打开的血脉之门的缝隙,好像听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的涌动,那种滔天的气势,令人心醉又心惊! “南宫,你觉的现在魂士境界之下,还有人是你的对手吗?”走了一路,眼看离擂台不远了,李续祖有些探询的问道。 南宫白的思绪被李续祖打断,他回过神来,看到身边的李续祖、洪聚、苏青离、叶永、傅天佑全都注视着他,知道他们心里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在心里思索掂量了一下,说道,“魂士之下大多可以解决,不过有的像叶寒棠这样身怀秘术的魂術師,就不好说了。” 听了南宫白的话,洪聚喜笑颜开,高兴的一挥手,“咱们外院哪有那么多身怀秘术的魂術師,也就叶寒棠一个罢了,再说你连身怀瞳术的叶寒棠都打败了,还怕什么秘术呢!” “瞳术号称最难以修炼、最神秘莫测的魂术,魂力早已经传得神乎其神,南宫连瞳术都破解了,其他的秘术也不在话下了,看来这次院试的第一名,真的要被南宫拿下了!”叶永笑道。 洪聚笑着说道:“若是这次南宫真的拿下院试第一名,可要请大家伙吃饭啊!”说着,他向身后的学员们大喊,“你们说对不对,是不是要请吃饭啊!” 众多学员纷纷欢声应和,气氛热烈。 南宫白看着哄抬的同学们笑了笑,为了那本玄阶的魂术,他心里早已经把院试的第一名视为囊中之物,当下便说道,“好,院试之后,一定请大家吃饭。” 众人原本说让南宫白请吃饭也只是玩笑话,是一种表示亲善关系的方法,没想到南宫白真的的应允了,这下属于意外之喜,众人更加的开心兴奋了,热闹的气氛连远处觊觎的魂兽都隐隐侧目,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在四阶魂兽的区域这样的有恃无恐和肆无忌惮! 苏青离看着身旁的南宫白,虽然南宫白依然身姿孤傲挺拔,但原来一直淡漠冰冷的脸色此时也柔和下来,就像阳光下冰雪融化为水,清澈温和。 想想他刚来仙剑阁时候的步步维艰,再看看现在他身边聚拢起来的一帮同身共死过的学员,她心里是真的为南宫白这些变化而高兴。 她看着南宫白笑道:“咱们外院近万人,拢共就白夜、谷小唯、宋回音、简晴、狄荣、穆炀这么几人达到了魂士境界,他们都是这次院试前十名的有力竞争者,现在一下子被你全部打的重伤,肯定都参加不了院试最后的擂台赛了!原本想淘汰你的,结果被你一下子淘汰了这么多,不知道他们此时心里是不是憋屈的吐血。” “我才发现,你损起人来,也蛮厉害的啊。”南宫白调笑了苏青离一句,换来苏青离一个娇俏的白眼,他笑道,“这次能够打败联手的白夜几人,也是行险一搏,不过好在成功了!” 傅天佑接口说道,“和白夜几人的比试应该在擂台赛最后压轴的,谁知道还没到擂台那里就应经落幕了!恐怕很多人都要遗憾了!没有了他们几个魂士境界的人,这擂台赛也没有什么看头,最后你得第一名的几率有九成以上!” “这么高!”虽然心里也觉得南宫白取得第一名的希望很大,但没想到傅天佑竟给了一个这么高几率的定论,洪聚不由乍舌。 傅天佑嘿嘿笑了笑,分析着说道:“魂士境界的魂術師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强者了,在一些小城,一个魂士境界的魂術師就足以撑起一个家族的脊梁!你以为魂士境界是那么好修炼的!你们没有下过山,没有出过仙剑城,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以为每个魂術師的天资都像我们仙剑阁那么强!” 因为傅天佑的家族属于下品世家,实力属于底层,所以对底层的情况很了解,看到身边几人有些错愕的神情,他心里有些得意,接着说道,“我们外院近万人弟子,最大的也不到十七岁,所以能够把这样年轻的弟子培养出几个魂士境界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夜、谷小唯、宋回音、简晴几人能够总万人之中脱颖而出,那个不是天资过人,实力强横,被寄予厚望。而南宫白既然能够独立打败联手的几人,你觉得剩下的万人中,还会有人是南宫白的对手吗?” 洪聚是从小就被仙剑阁收养为弟子了,从记事起就待在仙剑阁,平常无聊了,也就是下山在仙剑城里溜达,然而不论是仙剑阁还是仙剑城,他所见的都是魂力强横,境界很高的魂術師,因为让他产生了魂术很容易修炼的错觉。 其实像洪聚这样不到十三岁的年纪,便修炼到魂者八魂穴的境界的天资,放到下面城池的世家里,一定会被作为重点弟子培养的,而在仙剑阁,却只是天资普通的一员,因为像他这样年纪的魂者八魂穴的弟子比比皆是! 垄.断天资过人的魂術師,这也是七古派一直能够屹立于各大势力最顶端的生存之道。 洪聚听了傅天佑的话,激动的一拍掌,“照你这样说,院试第一名对南宫来说,不是唾手可得吗?” 傅天佑无所谓的笑了笑,“也可以这样说!不过为了保守稳妥起见,我觉得还是说九成几率比较好!” 洪聚无语,九成几率还叫保守稳妥!和唾手可得不一个意思吗! 不过听了傅天佑的分析,大家对南宫白夺得院试头名的信心更加的足了,连带着脚步都加快了一些,颇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南宫白夺冠的意思。 ; 第一零五章 胜负场也是功名利禄场 一行人说说笑笑、气势昂扬的走了一段时间,依稀能够听到风里传来的喧哗声,南宫白几人笑着对视一眼,都知道擂台就在前方了。 随着逐渐的接近擂台,喧哗声逐渐响亮,人影也出现在众人眼前,放眼望去,万人之多,尽是黑压压的人,拥挤、簇拥,摩肩擦踵,高声谈笑,议论着走到这里的种种惊险,时不时有人听得惊呼出声。 看了一眼黑压压、乱哄哄的数万人,洪聚神情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院试,而且第一次就走到了院试的最后,怎能不激动呢?“这么多人,真热闹啊!” 傅天佑拍了拍洪聚的肩膀,望着密匝匝的人群,极力压抑激动的心情,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轻描淡写的说道:“这算什么,外院组织的大会你又不是没见过,要不是很多人都被淘汰了,人肯定比现在还多,你要淡定!”但是他拍在洪聚肩上微微颤动的手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洪聚眼神的怪异的看了一眼傅天佑,鄙视的说道:“你也要淡定!” 傅天佑撇了撇嘴,云淡风轻的说道,“你看我像不淡定的样子吗?” 洪聚很诚实的点头,“我看你真的很不淡定!你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颤动的频率,都快把我摇死了!” 傅天佑被洪聚一句话戳穿掩饰,尴尬的收回手,双手互搓了一下,死要面子的说道,“你懂什么,我的手是被冻的颤动了。” 洪聚翻了个白眼,轻轻撂下一句话,“不想理你。”转身走开。 “卧槽!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傅天佑恼羞成怒,紧跟上洪聚理论去了。 南宫白、苏青离、李续祖几人好笑的看着洪聚和傅天佑斗嘴,并不会理会,通过这几次的生死与共,班级里学员之间的感情早已升华,这种插科打挥、各种拆台是在太常见了,使整个氛围轻松和谐。 叶永踮起脚,透过人群远眺,说道:“南宫,我们往前走走,擂台好像在前面。” 南宫白看了一眼人群中间最密集的地方,能够猜到那应该是擂台所在,他点头,说道:“好,我们去看看。”他转头对还在理论的洪聚和傅天佑喊了一声,“你俩别闹了,我们去看看擂台什么样子。” 早已被傅天佑追问的有想要杀人冲动的洪聚听到南宫白的话,终于找到脱身的机会,对傅天佑喊了一声,“正事要紧,这种小事以后再说。”然后落荒而逃。 傅天佑鄙视,“切,在我强大的语言攻势下,又产生了一个逃兵!”说完脸上换上自得骄傲的神情,吹着口哨,脚步悠闲的追向南宫白几人。 南宫白这三十七人好不容易挤开拥挤的人群,走到擂台近前,放眼望去,尽是一个个直径三米的圆台,在这荒野深山中,好像突然钻出地面升出来一样,每个圆台距离地面一米的高度,大约有百十个。 百十个圆台中间拱卫着一个高约三米的圆台,他猜想那应该是最后院试头名选拔出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所有人眼中,本来是白夜、宋回音、谷小唯、简晴、狄荣、穆炀、叶寒棠几人决胜负的地方,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可惜天意弄人,众人一致看好的院试前十名的竞争者,此时被他重创,还不知道淘汰与否呢,而他则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在这个擂台取得院试头名的荣耀。 南宫白正在看着中间那个最高的圆台感慨,听到身旁响起一声叹息,扭头看去,见叶永神色复杂的也望着最中间决胜负的那个圆台,他问道:“怎么了?心情很复杂?” 叶永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本来不出意外,我弟弟也会走上那个擂台,去争取院试头名。” 南宫白愣神了一瞬,只听叶永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弟弟取得了头名,我就要回家族去了。家族不需要两个有仙剑阁背景的弟子,怕引起纷争。” 听了叶永的话,想到他的姓氏,再想到有能力冲击院试头名姓叶人,还有意外,他脑海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是叶寒棠的哥哥,叶阀的子弟。” 他笑着摇头,说道,“你身份隐藏的可真够深的,从来没听你说过,也没有听同学们议论过你的身份,他们也都以为你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弟子吧。” “叶阀……”叶永轻轻呢喃出叶阀两个字,仿佛在咀嚼其中的味道,脸色莫名的苦涩,“人人都想生在世家豪门,都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背后的辛酸苦辣、人情冷漠却没人注意了。” 南宫白看着神情苦涩的叶永,心里明白叶永的处境,身为叶寒棠的哥哥,现在却只有魂者八魂穴,而叶寒棠早已是魂师九魂穴的境界了,突破魂士境界只是时间问题,更重要的是,叶寒棠修习了瞳术。 兄弟两人,一个光芒万丈,另一个在这种光满万丈下被掩盖,必定无奈苦涩至极。 更何况,世家豪门为了延续下去,其中弱肉强食更加的残酷,往往一个家族有一个人天赋异禀,远超同人,那么,和他同时代的子弟都会受到压制和影响,因为家族的资源必定会大幅度倾斜。 像叶寒棠和叶永兄弟俩,因为叶寒棠太过出众,而且还成为了七长老白敬的爱徒,只这一条线就要花费叶阀很大的精力和资源来维持,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叶永这样一个不出彩的弟子,所以还不如招回家族,由家族培养,顺便学一些俗务上的事情。 南宫白脑海里仔细的过了一遍叶永面临的处境,拍了拍叶永的肩膀,说道:“叶寒棠瞳术反噬,这次院试是参加不了了,你也不用回叶阀,大一一班都是兄弟,缺了谁都不行。” 叶永双手揉了揉脸,放下的时候,苦涩已经隐藏在强颜欢笑后,他笑着锤了南宫白胸口一拳,笑骂着说道:“叶寒棠好歹也是我弟弟,你把他打的重伤,不但没有愧疚,还用这件事来安慰我,你真是太缺德了。” 南宫白笑了笑,也锤了叶永胸口一拳,没有说话,眼神望向中间那个决出院试头名的圆台。 院试的头名,不知道牵扯着多少人的命运,现在他把原来有望夺冠的那几人全部重创,不知道几人欢喜几人愁。 ; 第一零六章 无趣的院试 南宫白和叶永两人低声聊天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不禁转头望去,刚好和一双充满怨愤和狠毒光芒的眸子对视上。 对这双眼眸里的怨愤和狠毒视若无睹,他眼神扫了一下几人,嘴角牵起一丝冷淡的弧度,“白夜,宋回音,简晴。我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来到擂台这里。看来是我学艺不精,回去后要好好修炼,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南宫白的话一出,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神情更加的怨愤,然而想要冲上来,却又不敢。 上次联手被南宫白打败,只有千人看到,这次如果挑衅再被打败,那可就是近万人看着了,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面。 而且他们被厉狱咒缠住的时候,为了保命,每一个人都使用了秘术,魂力、念力全部透支,才总算保住半条命。 事后,尤有余悸的三人商量了一下,在去擂台和不去擂台处犹豫很久,因为怕在擂台出见到南宫白,最后觉得南宫白使用了厉狱咒,又和叶寒棠的瞳术对冲,肯定受伤极重,去不了擂台,三人这才敢来擂台走一遭,回去之后,也好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可谁知道,他们三人刚来到擂台这里没多久,就看到南宫白在和一个人低声说话,身子挺拔孤傲,精气神充盈,丝毫没有重伤的痕迹。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骇然,于是不约而同的想要避开南宫白,可惜白夜最后一眼让南宫白突有所感,望了过来,于是两拨人便又再次遇见了。 南宫白和白夜中间相隔五米距离,中间站满了熙熙攘攘的弟子,然而南宫白的一一点出白夜、宋回音、简晴的名字,令周围的熙熙攘攘、高谈阔论的弟子们猛然一滞,仿佛瞬间消音,四处寻找白夜、宋回音、简晴三人的身影。 在所有弟子心中,白夜、宋回音、简晴肯定是被众人簇拥着,衣衫华贵,姿态高傲,示院试为无物,赢得院试前十名不在话下。 这三人可都是院试头名的有力竞争者,哪一个能够夺得头名,大家私下早已经讨论了很多遍了,此时能够亲眼看一下他们的风采,日后也是一笔谈资啊! 然而当周围所有人终于看到白夜、宋回音、简晴三人的时候,神情都被惊呆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三人是不是也太惨了点!这还是原来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气度华贵的白夜、宋回音、简晴三人吗? 乱糟糟站满灰尘的头发,破烂成布条、血迹斑斑的衣衫,苍白如纸的脸色,干裂的嘴唇。 察觉到周围弟子眼中的异样神情,白夜突然后悔提出来擂台的这个想法,心中也更加仇恨叫出他名字的南宫白。 南宫白在他这样狼狈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叫出他的名字,肯定是故意让他难堪。白夜心里怨毒的想着,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冷哼一声,神情颇为高傲,下巴高抬,摆出一副不爱搭理南宫白的样子。 宋回音、简晴两位女孩被厉狱咒成千上万的骷髅吓破胆,怔仲不安的站在白夜身旁,极力控制情绪,但眼神依然不自禁的瞥向南宫白,注意着南宫白的动作,对周围弟子的异样眼光反倒不是很在意。 又过了几息时间,终于有人反映出来,品出南宫白话中的意味,所有人眼神爆发出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光芒,南宫白那一句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白夜、宋回音、简晴这几人这样狼狈,全都是南宫白做的! 这怎么可能! 把白夜、宋回音、简晴搞的这样狼狈,还叫学艺不精! 下次,不会这样!那会怎么样?直接击毙吗! 再过了几息,南宫白和白夜、宋回音、简晴中间的人群哗的一下,全部闪开,露出一大片空地,在这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人群里极为显眼。 一方是自从来到仙剑阁,就一直血战不断的南宫白,倒在他手下的人物,哪一个不是魂力强横的弟子! 另一方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尊贵显耀更盛,白夜是七长老白敬的独子,宋回音是宋阀的子弟,简晴是十八上品世家的子弟,这样组合起来的实力,谁敢撄其锋芒! 这样两拨势力交锋,谁敢插手,对冲起来,只怕连渣都不会剩下,他们还是作壁上观,好好做个观众就好。 南宫白叫出白夜三人的名字,倒不是故意想看他们三人出丑,只是突然看到三人出现,心里的疑惑和隐忧解开,不自禁叫出声。 因为当时他意识一直都在关注识海,除了照顾了一下同班弟子,其他的外面发生的事情都没有理会。 所以也不知道白夜、宋回音、简晴几人是生是死,如果淘汰或者遁逃了,那还好些,如果三人都死了,那事情可有些大条了,他们身后的势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连师父都会压不住。 所以看到白夜三人的时候,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看到白夜挺直身子,虽然穿着破烂的衣衫,形容邋遢,但自小培养出来的雍容气度依然散发出来。 他嘴角溢出一丝淡然的笑意,感叹了一声果然有世家豪门的气度后,脚步移动,向白夜走去,如同闲庭信步。 他身后苏青离、叶永、李续祖、洪聚、傅天佑等三十七名学员立即跟在他的身后,气势一时无可阻挡,周围的人心惊的连连避让。 不知道大一一班早已唯南宫白马首是瞻的人看着这样的情形,心惊而不可思议,知道内情的人,则神情复杂。 南宫白一人闲庭信步接近,身后的三十七人更添雄壮气势,南宫白每一轻微的脚步,都仿佛重锤一般,咚的一声敲击在白夜的心脏上,令强撑颜面的他心内惊慌,不知如何办才好,鼻尖、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长剑的手紧了又紧,手心尽是冷汗。 宋回音、简晴两人眼中露出无措的光芒,情不自禁的看向白夜,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南宫白走到白夜身边,和白夜并肩站立,他看了一眼白夜垂在身侧抓着长剑的手,指骨因太过用力泛白,微微颤栗。 他笑了笑,看来重创联手的白夜几人后,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白夜身上紧张的气氛,太过明显了。 “白夜。” 南宫白淡淡的一声‘白夜’叫出,“曾!”的一声,白夜手中长剑出鞘,他握住长剑,眼神凶狠的望着南宫白,胸口剧烈起伏,沉声低喝:“做什么?” 南宫白看了一眼凶狠的白夜,再看了一眼白夜手中锋利的长剑,他神色不动,有些人凶狠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软弱和胆怯,真正凶狠、狠辣的人,即使杀人的时候神情也可以微笑而轻描淡写。 “你们来的擂台这里,是还要上擂台吗?”他望着中间决出头名那个擂台,淡淡的询问。 白夜顺着南宫白的目光,也望向中间决胜负的擂台,心内百感交集,本来他是肯定会登上那个擂台的人,本来那是他有希望获得头名的地方,本来那是他获得荣耀的地方,本来…… 一切都是本来,而不是现在! 一切美好的本来,都被眼前这个人给毁了,偏偏自己又奈何不得了他! 怨恨、咒骂、颓丧、悔恨、嫉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连白夜自己都不知道他心中是什么情绪的吐出这句话,“实力大损上不了擂台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沉默片刻,续道,“祝你夺得头名。” 南宫白神情淡淡,“谢谢。” 白夜、南宫白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远处的擂台,身旁的宋回音、简晴见没有什么危险,也暗暗松了口气,苏青离、李续祖这些见识过南宫白实力的人并不担心南宫白的安危,犹自说说笑笑。 反倒是周围作壁上观的观众,见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以为白夜和南宫白约定要在擂台最后决一胜负,顿时开始脑补各种场面,想的热血涌动。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当最后比试开始,参加外院院试的所有班级推出的代表弟子手腕魂引闪动,被魂引引导着各自登上不同的圆台,和不同的对手决斗的时候,没有了白夜、宋回音、简晴、谷小唯这些实力强横的弟子,南宫白很轻易的连连取胜。 半天的比试后,淘汰的只剩下十个人,很轻易的决出前十名。 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白夜、宋回音、简晴、谷小唯、叶寒棠、这些众望所归、理所应当的进入前十的人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前十名。 反倒是原来在白夜几人中,实力、家世背景垫底的穆炀和狄荣两人进入了前十。 院试前十名,除了这两人是魂士境界,其他人竟全部都是魂师境界! 所有人都在疑问,白夜那些魂士境界的人哪里去了? 听了身旁不明情况的弟子的自言自语的疑问,洪聚这些人相视而笑,白夜那些魂士境界的人都被南宫白重创了,都躲起来养伤去了啊! 前十名除了穆炀和狄荣是魂士境界,其他全都是魂师九魂穴境界,南宫白魂师四魂穴的境界看起来反倒是实力最低的人。 但是当对决起来的时候,南宫白手中墨夜闪动,御剑诀、追风十三剑前两式轮换使用,竟无一人能够阻挡。 和穆炀和狄荣两人对决的时候,他才施展出血手印,一一击溃穆炀、狄荣两人。 就这样,南宫白在洪聚等人、还有白夜、狄荣这些人的意料之中,和其他不明真相的弟子的意料之外,轻易的多的院试头名! 院试头名决出,魂引亮起,引导所有人回转仙剑阁,不是有人抱怨和不解。 “这一届的院试,也太无趣了!” ; 第一零七章 剑心无束 院试最终以虎头蛇尾的方式落下帷幕,而让这届原本的应该精彩纷呈的院试最终演变成为一幕草草落幕的平淡剧目的罪魁祸首的人正是南宫白。 一个院试前被所有人认定为只是一个走过场的弟子,一个被所有参加院试接纳的人,不禁没有像大家所设想的那样默默无闻的安心的打酱油,反而挽救他们班级的弟子于在淘汰的边缘,然后擂台赛前就击败白夜、叶寒棠、谷小唯、宋回音、简晴,最后以强大的实力在擂台赛中毫无悬念的取得院试首名! 这不得不说是对院试前所有嘲笑南宫白的弟子的又一次耳光! 是的,又一次耳光! 从南宫白踏上试剑梯走进仙剑阁试至今,他的每一次前行,都是在这样让所有人仙剑阁弟子犹如打耳光一般的羞辱感觉。 在院试余热还没有散尽,外院弟子围绕着南宫白这个中心人物议论纷纷的时候,院试的前十名已经得到了各自应得的奖励,南宫白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进入藏经阁获取一本玄阶魂术的资格。 此时,南宫白就站在全部是木质结构的藏经楼门前,藏经楼共有七层,古色古色,不论是窗柩上面最细微的雕花,还是门楣上面镌刻的花纹,都浸出一股历史的和风霜的沉淀出的厚重。 抬头望了一眼写着藏经楼三个字的匾额,想到这座和仙剑阁一样悠久历史的藏经楼里浩如烟海、跨度千年的魂术书籍,饶是一贯镇定的南宫白心中都有一股激荡的气息在升腾,缓缓呼出一口气,感受着藏经阁处处浸润出的厚重的气息,他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向看护藏经阁的师叔徐生颔首行礼,迈步走进藏经阁。 因为在藏经阁外面已经调整过心情,所以当南宫白走进藏经阁内部,看着一排排摆满了密密麻麻魂术书籍的书架把视线撑得慢慢的那种震撼的时候,他也只是震撼了一下之后,就抓紧时间挑选起了魂术起来。 这里这么多的魂术典籍,他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仔细因为他想要在院试前十名陪同导师们在各个城池招生前就修习这本玄阶魂术,并且把它完全的掌握,这样的话,在和宋阀弟子比试的时候,就会避免魂师四魂穴魂力薄弱和他所修习的魂术品阶太高而造成的不成比例造成的尴尬和知致命的命穴。 南宫白走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书架,视线扫过之处,正是一本玄阶的魂术典籍,书页写着电光斩三字,随手拿起这本玄阶典籍,翻开书页,看了一下介绍魂术特点的介绍,知道这是一套施展起来速度奇快的刀法,大概了解了一下之后,心里挺满意,感觉很适合现在自己的情况,当下他拿着这本电光斩走出藏经阁,把这本电光斩典籍递给守卫在门口的师叔,说道:“我已经确定修习的魂术典籍,麻烦徐生师叔查看一下。” 徐生略微有点错愕的看了一眼南宫白,似乎是没想到南宫白这么快就选定了魂术典籍,在他心中所想,南宫白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进入藏经阁获取一本魂术典籍的权利,自当珍惜这个机会,千挑万选,左右取舍然后选取一本玄阶魂术。 收敛了外漏的情绪,徐生从南宫白手里接过电光斩典籍,看了一眼介绍,眼神怪异的看着南宫白,“这是一本刀法,你确定你选择获取这本魂术典籍,你可只有一次机会!” 南宫白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的回答,“多谢师叔提醒,不过这就是我的选择。” 徐生眼神有些惋惜,默默叹气,把电光斩典籍递还给南宫白,“你既然已经进入了仙剑阁,又何必如此格格不入呢,有时候放下敌对,试着慢慢融合也是一种处事的方法。” 听了徐生的话,平静淡然的南宫白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而亲近的笑意,“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我修的剑心是坚韧,剑心二字心犹胜于剑,心散发若是坚韧之意,手中兵器倒不必拘泥执着于剑器。” 右手握上后腰探出的墨夜的刀柄,感受着这把陪他已经经历数次生死战斗的伙伴的气息,接着说道,“我想师父给我选择兵器是墨夜的用意,恐怕也是如此。” 听了南宫白的解释,徐生神情震撼,如同盯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南宫白,喟叹道:“难怪你能够领悟试剑梯上面的剑意,并且走完试剑梯,你在剑道一途修行的天资实在可怖。怪不得逝雪师兄会给你一把剑魂器,原来逝雪师兄的剑心早已突破外物的束缚,得脱自在。我见你选择了一本刀法,竟以为你是因为阁里弟子对你的态度,所以故意赌气的行为,看来是我修行不够,剑心不够通达的缘故。” “剑心,心犹胜于剑。”徐生若有所思的念着南宫白刚刚说的这句话,感觉自己修为一直固步不前的原因恐怕就是在于此,越是思索,便感觉越是大有深意,当下便痴了。 南宫白看着喃喃自语着陷入自我世界里,犹如痴呆一样的徐生,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徐生从中悟到了一些修行的机缘,便也没有打扰,把电光斩放入纳戒,沿着林荫道离开了藏经阁。 ; 第一章 巡回招生 之后几天,南宫白足不出户,心思完全沉浸在对电光斩的揣摩和修习之中,他发现这本魂术挺容易理解,说出来就是一个字,快!因为听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电光斩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所以招呼变化简单至极,力量和杀伤力也为了速度而降低许多。 但是当南宫白用墨夜施展几次电光斩之后,有了惊奇的发现,因为墨夜的本身材质的原因,所以别看墨夜看起来轻薄狭直,但是重量其实极其的重,所以当他用墨夜把电光斩的速度畅快淋漓的施展出来之后,墨夜本身的重量在极致的速度之下的加成之后,使得电光斩的杀伤力呈几何倍数的翻涨。 让每天来和南宫白相互喂招交手的苏青离大吃苦头,每次交手之后,总会不服气的撇嘴,貌似不屑实则羡慕的抱怨几句,“一本玄阶的魂术,机缘巧合之下,硬是被你施展出堪比地阶魂术的魂力,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不砸到我头上!” 每当这时,南宫白总会淡定的收刀回鞘,云淡风轻不作回应。 这些日子,南宫白就在苏青离的抱怨和陪伴下,一边揣摩魂术,一边相互切磋试验揣摩的心得,在剑竹居的日子平静而又充实,转眼便到了要下山的日期。 这日早晨,早已经得到通知的南宫白打点好一切,早早来到外院广场上,发现已经有很多弟子比他还要来的还要早,三三两两聚作一团闲聊。 看到他来到,一束束各种意味莫名的眼神或不经意的拂过、或直愣愣的瞪视,而经历过好几次战斗洗礼的他,早已经对这些免疫并且从心底里感觉腻歪,不服就战!技不如人,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孤高和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他们很可笑! 无视周围投递过来的一切意味莫名的眼神,他径直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静静站在那里,在心里继续琢磨电光斩里面的一个变招的衔接,这招变招他总是感觉没有达到魂术要求的圆润自然而又迅疾的要求,昨天想了一天没有想到,他正在努力今天把它揣摩通透。 “南宫,来的这么早!“ 正在南宫白身无外物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一句话打断他的思绪,把他的注意力来回现实,寻声抬眼,见傅天佑笑意盈盈的走过来,一身淡青的衣衫显得神清气爽,丰神俊朗。 他浅笑看着走过来的傅天佑,眼神从下到上扫视了一遍,调侃,“今天穿的挺精神,有贵介公子的气质。” 傅天佑右手做作的掸了掸衣衫,笑着说道,“那是,今天是下山回家的日子,当然要打扮好些,仙剑阁弟子回家,那可比贵介公子有面子多了,不能失了场面。”眼神扫到南宫白一身粗布灰衫,讶异的道:“你就穿这身衣服下山?也太寒酸了!” 南宫白笑了笑,浑不在意,“没事,舒服就行。我不在乎这些。” “知道你不在意,可有人在意。”傅天佑语重心长的道,“在山上大家知根知底还好些,下山之后谁也不认识谁,这身皮就是提高身份的最直观原因,世上狗眼看人低的太多了!” 南宫白知道傅天佑是担心他下山之后被人瞧不起,所以才劝说,他笑着扫视一圈周围的弟子,“如果我在意别人对我的眼光,只仙剑阁上面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就让我待不下去了。放心,我可不是玻璃心。” 听了南宫白的话,傅天佑爽朗一笑,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仙剑阁弟子来到,广场上面的人越来越多,洪聚、李念祖等大一一班数十人也陆续来到,看到南宫白和傅天佑,都聚拢过来,一会就热闹起来。 南宫白听着傅天佑、洪聚、李念祖数十人既兴奋又不舍的聊着,偶尔插一句,等到晨光把整个大殿照耀的金光闪闪的时候,萧逸夫掌门、和掌门夫人、师父萧逝雪,还有七长老一起从正殿中走出来,沐浴在晨光之中,自由一种震慑人心的启示油然而生。 广场上的弟子也看到萧逸夫掌门出现,纷纷停止闲聊,注目于萧逸夫掌门身上。 萧逸夫看着广场上乌压压的弟子们,眼神温和,“今天是各位弟子休假回家和家人团圆的日子,希望你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假期,知道你们归心似箭,我也不多说什么,只嘱咐你们一句,回家之后不要用魂术仗势欺人,当然,我们仙剑阁的弟子也不是一味任人欺负,不过分寸要拿捏,你们明白了吗?“ 广场的乌压压的仙剑阁弟子齐声应答,“明白!” 萧逸夫笑了笑,道,“很好!我可记得今天你们的话了,如果执法堂有人抓到弟子犯了仗势欺人的话,那休怪法规无情。” 顿了顿,看着听到执法堂后变得鸦雀无声的弟子们,萧逸夫知道这些人都听到心里了,便不再啰嗦这件事,便说起巡回招生的事情,“还有今年招生的事情,每个老师带领内院一队学生去指定的城池去招生,老师和学生的名单还有每队所去的城池已经拟好发下去,由老师找到各自队里的学生带领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多问老师,同时老师也要保护下山弟子们的周全。“ 说道这儿,他向身边七长老问道,“各位长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七长老纷纷摇头。 当下萧逸夫便对着广场上乌压压人群一挥手,道:“那就下山去吧!”然后便和掌门夫人、七长老、萧逝雪一起走回正殿去了。 而广场上顿时炸开了锅一样热闹,有心急的弟子已经奔出仙剑阁大门下山去了,还有则等着招生分组结束,和到自己所在城池的招生小组一起结伴回去。 虽然广场上声音嘈杂,但南宫白清晰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循着声音来到点名老师的面前,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脸色严肃的老师,老师看了南宫白一眼,然后接着叫下一个名字。 “穆炀!“ 等到穆炀来到之后,接着念到“狄荣!” 而随着穆炀一起来到的狄荣恭敬的应答一声到。 肤色黝黑、深情严肃的老师把手上的名单收起来,看了一眼到齐的弟子们,说不苟言笑的说道:“我是韩煜,以后你们归我带领,去青商城招生。废话我不想多说,走吧。”说完迈步向仙剑阁外走去,步子走的极快,身影恍惚几下已经到了仙剑阁正门处。 一群人没想到韩煜如此干脆利落,措手不及之下,愣了一下,看到韩煜出了仙剑阁正门,连忙追了上去。 南宫白也楞了一下,之后跟随众人后面,施展鸿飞渺渺吊在队伍后面,向韩煜追去。 ; 第二章 青商城 一直不苟言笑的韩煜,通过快速不停歇的赶路速度,让跟随着他的这队十三名仙剑阁清晰而深刻的认识到他喜欢干脆、高效的做事风格。 南宫白、穆炀、狄荣十三人还有一些和他们顺路回家的弟子紧紧跟随着韩煜下仙剑峰,穿过街道,坐落在仙剑城中心的传送阵处。 南宫白不是第一次见到传送阵,但是像这样恢弘和壮观的传送阵还是第一此见到,所以还很新奇的,不免留意了几眼,发现每处都有能进入数百人一般的大殿般大小,全部由魂印法诀组成,繁复密集的一个个魂诀刻印在地面,然后以更加复杂的方式衔接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光束层层叠叠的从地面上面的法阵上的魂诀里面射出来,如同倒灌瀑布,光影虚幻迷离而又神秘。 每个传送阵的法阵下,都有无数的晶石和魂珠,每当传送阵启动的时候,法阵便会自动吸收晶石和魂珠里面的魂力,把人送入时空隧道里,实现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传送。 传送阵处有四处传送阵,每处法阵对应仙剑阁势力下的四个域里,而四个域的中心,也就是域都,也有四个到下面四个郡郡都的传送阵,而郡都下面分属的城池有上百个,所以每个郡都的传送阵也是最多的,当然传送阵的规模会小一些。 仙剑阁就是通过这些传送阵,像蛛网一般把域、郡、城紧密的联系到一起,所有的信息上下通达,牢牢的让四个域、十六郡、数百城池,数万疆域都臣服于他的势力下。 而这些大大小小的传送阵耗费晶石和魂珠之巨,即使连七古派做到让四个域之下的郡和城池全部铺满传送阵也达到了能力上限,更别说门阀、世家、门派,他们最多只能铺满一两个域已经是极限。 所以传送阵也是彰显各个古派豪奢深厚的底蕴的明显之处,一直都是古派弟子的骄傲之处,然而南宫白、穆炀、狄荣十三人还有跟随一起回家的数百人现在却没有丝毫的骄傲和得意。 他们从仙剑城的传送阵到达青原域,就惊讶的看到韩煜后脚刚出传送阵,前脚就进入传送地点到山水郡的传送阵,而刚到山水郡,韩煜就在所有弟子惊呆的目光中转头有进入了传送到青商城的传送阵。 而除了南宫白、狄荣、穆炀十三人脸色苍白的跟随着进去,其余弟子都脸色苍白,坐地不起,或难受欲呕。 传送阵能够让人进入时空隧道,跨越空间和时间的束缚,达到瞬移的效果,但是在时空隧道移动的刹那,会有巨大的牵扯里产生的,如果肉体、心脏、意识不强大的话,会被瞬间撕扯碎的。 他们连着传送两次实在是达到身体上限,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自然不敢逞强,然后南宫白、穆炀、狄荣十三人却不能歇息,他们总不能让韩煜老师在那边等他们吧,而且以韩煜的性格,几人也没信心他会做出等待这种事情,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上韩煜。 南宫白十三人被传送阵传送到青商城的刹那,光幕还没有消散,狄荣已经跑出法阵,手扶膝盖弯腰难受的呕吐起来,穆炀几个人和狄荣也差不多,呕吐的呕吐,浑身酸软的直接瘫坐在地。 南宫白脚步虚浮的走出传送阵,眼前金星一阵一阵的,勉强压下胸口上涌的不适,打量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有一种看乡巴佬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一行人,还有一位持剑大叔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一看你们就是第一次进传送阵吧,这传送阵身体太弱的人进入很危险的,以后多锻炼身体啊!” 挺到这话,他嘴角抽搐一下,甚是无语,身体再强悍,也挡不住连着三次传送的牵扯力啊! 南宫白这边十三人在发泄不适和调整的时候,就看到从一辆三匹骏马拉动的硕大车厢里走出一位十七八岁的灰衣少年,径直走向韩煜。 灰衣少年从车厢里一现身,仿佛身上有磁力一样,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所过之处,离的最近的人都纷纷微微躬身,恭敬的叫道:“少城主。” 而这位少城主没有丝毫的想象中的跋扈和盛气临人,温润的如同一块青玉,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对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温和的点头。 看着这位一身灰衣、温润如玉的少城主,南宫白眼神怪异,这种人要么是真的谦谦君子,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不过不管是那一种,都还是少沾染为妙。 在南宫白心里猜想的时候,少城主走到韩煜身前站定,九十度躬身,温和的声音恭敬的说道:“韩少康见到韩先生。” 在群人的大哗声和惊疑的目光里,韩煜面无表情,平静而又理所当然的受了青商城少城主韩少康这一礼,不置可否的说道:“你父亲呢?” “家父前天得了韩煜先生要到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准备,昨日本想猎捕一头六阶青眼兽献给韩先生,奈何应付不周,受了重伤,实在是来不了,所以今日特意吩咐少康在此等候,还望韩先生不要怪罪。“韩少康依然躬身回答。 韩煜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奋涛魂尊七魂穴的境界,应对六阶青眼兽是有些吃力,回城主府,我随身携带有丹药,对奋涛伤势会有帮助。“ 一直温润如玉的韩少康,连忙再次躬身,感激的说道,“多谢韩先生!” “好了,不用多礼,走吧。”韩煜示意韩少康起身带路,然后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十三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已经到青商城,想歇息到城主府歇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或坐或躺或呕吐的十三人连忙忍着不适,强撑着来到韩煜面前站定,然后跟随韩煜一起在韩少康身后走向那辆三驾马车,脸色苍白的他们看起来神情依然萎靡。 然而现在在这座传送阵排队等着传送的人,看看恭敬领路的韩少康,再看看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韩煜,虽然看着这十三个少年看起来柔弱不堪,但是却已经没有人敢小觑他们了。 韩少康站在马车旁,韩煜和仙剑阁弟子纷纷登车进入车厢,等到穆炀和狄荣的时候,韩少康神情微楞,然后笑着道:“你们也回来了。” 穆炀嘴角的笑意略微敷衍,意味莫名的道:“想你了嘛!我们当然要回来了!” 韩少康不在意的对穆炀笑了笑,似乎早就习惯了穆炀这样的话语。 狄荣笑着拍了拍韩少康肩膀,关心的道,“韩伯父没事吧?” 听了狄荣的话,韩少康神情一黯,强笑道:“有韩煜先生的丹药,我想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的也是。”狄荣笑了笑,然后携着韩少康的手臂,说道:“走,赶紧上马车回城主府,好赶紧让韩伯父服用韩老师的丹药。” 韩少康拍了拍狄荣手臂,看了南宫白一眼,道:“你和这位贤弟先上去。” “好。”狄荣答应一声,挑开帘子进入车厢。 南宫白对韩少康点头示意,也随着狄荣进入车厢。 所有人上车之后,韩少康对驾车的仆人了声“回府”,也进入车厢。 ; 第三章 城主重伤事件的不简单 进入车厢后,南宫白发现车厢很大,韩煜和他、穆炀、狄荣十三个仙剑阁弟子还有韩少康十五个人,刚好能够坐下。 他瞥了一眼端坐着的韩煜,发现本来就不苟言笑的韩煜,坐进车厢后似乎在沉思一些事情,神情肃然,而刚刚被韩煜说了一句的十三个仙剑阁弟子更是神情揣测,更不敢随意说话和动作,连呼吸都轻微的感觉不到,整个车厢的气氛让人感觉凝结滞涩。 他看到穆炀、狄荣的眼神对视了几次,意味莫名,每次穆炀的余光总会扫向车帘处安静坐着的韩少康然后微撇嘴角,他懒得理会这三位故人之间的纠葛,便靠在车厢上,闭眼休息,一边缓解着接连三次传送带来的不适,一边能感受到车轮走在硬石板路上传来的咕噜噜的震动。 车夫驾车技术极好,平稳而且快速,不一会儿,便感觉到车停下来,车夫在外面恭声说道:“少城主,到家了。” “知道了。”韩少康答应一声,然后对端坐着神情沉思的韩煜温声而恭敬的道,“韩先生,到城府了。” 韩煜从沉思中醒过思绪,眼帘抬起,扫了一眼韩少康,嗯了一声,道,“下车。” 南宫白、穆炀、狄荣、韩少康等人连忙下车,等韩煜也下车后,城主府的朱红大门已经洞开,两侧仆人恭敬站立在两侧。 “韩先生请!”韩少康侧身,手臂摆向大门。 韩煜也不多话,迈步便向城主府走去。 南宫白、穆炀、狄荣十三人紧随其后。 南宫白依然缀在队伍最后,目光从城主府门前的石狮子雕塑上、门梁上的城主府牌匾,气派的朱红色大门随意扫过,发现每一处看着平凡,但是都散发着厚重和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一行人进入城主府之后,过了天井,并没有直接进入正堂,而是从旁边一个走廊直接拐到城主府后院。 缀在一行人后面的南宫白此时心情也不免有些讶异和好奇了,看韩少康这样连把韩煜带到正堂奉茶的面子活都不做,直接就来到后院见城主韩奋涛的急切,恐怕韩奋涛的重伤比他口中说的还要严重。 在南宫白心中暗自猜想的时候,一行人随着韩少康穿过一个月亮门,进了一个院落,只见正堂门口几个仆人和侍卫簇拥这两男一女正等在那里。 三人刚看到韩煜就迎了上来,一一见礼,那位女人是城主韩奋涛的妻子、韩少康的母亲韩太太,另外两人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是副城主蒋布,另一位着黑衣绣红色花纹的竟是执法堂派出来的一队执法队的队长云起。 这三人,韩太太在这里等着韩煜很合理,但是副城主蒋布和执法队的队长云起在这里等着韩煜,那就太隆重了,或者说,韩煜还没有能让这两人一起等着他的分量。 作为仙剑阁放出去的剑,执法队的任务是专门处理仙剑阁疆域势力遇到突发和棘手事情,那有闲工夫迎接韩煜这一行人。 而每个城池的城主可以不是仙剑阁出来的弟子,但是副城主却都是仙剑阁的嫡系弟子,掌握着城池的魂珠、晶石、魂器、魂术交易市场、拍卖场还有教导魂术师启蒙的升魂殿,虽然不参与城池的日常管理,但却是仙剑阁的魂器、魂珠、魂术师的输送处,牢牢的把持着城池里任何关于魂术师的方方面面,身份也贵不可言。 现在不止南宫白感觉城主重伤事情的诡异,连穆炀、狄荣十二人也察觉到不对头了,穆炀和狄荣惊疑的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分开视线。 “蒋师弟,怎么你和云师兄都在这里?”韩煜发现从传送阵处见到韩少康的时候,听到韩奋涛重伤消息后,心里产生的不妙感觉一路走来越来越真实,在看到云起的时候终于肯定,韩奋涛重伤这一件事绝对不是被六阶青眼狐重伤那么简单。 云起默不作声,没有接话,蒋布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韩煜,韩煜立刻明白此处不是说话地方,指了一下南宫白十三人,对韩少康道:“少康,你先把他们安顿好。”转而又对南宫白等人道:“一切听从少康的安排,如果闷了想外出和少康打声招呼就行。然后便不再理会南宫白他们,对蒋布和云起道,“进屋看看奋涛伤势如何,我从阁里带了些丹药,或许有些帮助。” 蒋布当下道,“好,我和云师兄带你去看奋涛。”说完三人便进屋去了。 云起、韩煜、蒋布三人一进屋,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威压顿时消散,心中的好奇和惊疑更是不受控制的滋长。 穆炀勉强压下心中的惊疑,对韩少康说道,“看来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我先回家去了,等有事情你交代人到家里告诉我一声。” 韩少康点头,“既然回来了,是应该回家去给伯父伯母报了平安,你放心回去,有事会通知你。” 韩少康刚一点头,穆炀就有些等不及的转身向外走去,城主韩奋涛重伤的事情实在诡异,他要立刻回家看看家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消息。 狄荣拍了下韩少康的肩膀,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跟在穆炀后面走了。 韩少康望着穆炀、狄荣离开的方向愣神了刹那,三个少年从小一起长大,又分别出身于青商城势力最顶级的三个家族,韩家、穆家、狄家,如今似乎因为家族利益的牵绊,越走越远了。 愣神刹那就回过神来的韩少康劝慰一番他母亲韩太太,让几个丫鬟扶着韩太太回房去了。 这才对南宫白十一人赔罪一番,然后带着众人先去吃饭,席间因为各怀心事,自热吃的枯燥而又快速。 用过饭后,韩少康便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当然谁如果愿意出去逛逛的也随意。 而由于跟随韩煜来青商城的十三人,除了南宫白、穆炀、狄荣是外院院试决出的前十名所以取得巡回招生资格外,其余十人都是内院弟子,彼此之间熟悉,他们的房间自然三个人一间分在一起,独剩南宫白一人一个房间,而看着这十个以郑秋奇为首的内院弟子有意无意的冷落自己,他什么也没说,乐的清闲自在,一个人一间房,还免得和别人挤了。 倒是韩少康在看到郑秋奇等人冷落南宫白的时候,不免多说了几句话,免得他不快和尴尬,让对韩少康保持戒备的他都不得不感叹韩少康为人处世实在周到。 用过饭,看了住处之后,云起、韩煜、蒋布还在韩奋涛房子里没有出来,看来事情还没有商量出个结尾,郑秋奇等人便对韩少康打了个招呼,然后结伴出府逛青商城去了。 而南宫白则独自回房,继续揣摩电光斩的变招和衔接去了,他总觉得电光斩的威力和速度似乎还没有得到最大化的发掘,虽然已经把魂术电光斩完全掌握,但是隐隐的,他总是觉得电光斩还有一层轻纱覆盖着,只有当他把这层轻纱揭开的时候,电光斩才会真的散发出耀人的光彩。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现在都没心思理会。 ; 第四章 魔教死灰复燃 韩煜随云起、蒋布两人进屋,来到房间的卧室,就看到城主韩奋涛神情憔悴的躺在床上,看着韩煜三人后想起身但却没有力气,只能苦笑一声,“韩先生,奋涛失礼了。” “你身体都已经这样,就不要再讲这些虚礼了。”韩煜快走一步,按住想要起身的韩奋涛,然后从纳戒里拿出一个青玉瓶,取出一粒葡萄籽大小的青色药丸,送至韩奋涛嘴边,说道:“这是我从阁里带来的回天丸,功效是激发身体潜力,也可以固本培元,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韩奋涛吃了下去,感受到药丸化为一股温和的暖流流走经脉之间,身上的伤势处的痛苦,也减轻了很多,连忙道了一声谢。 韩煜点头示意不必见外,然后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坐着的云起、蒋布,还有躺着的韩奋涛,问道,“奋涛重伤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云起和蒋布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床上的韩奋涛,蒋布说道,“奋涛,还是你自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韩师兄听。” “好。”韩奋涛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嘴唇,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昨日我处理完城池日常事务,回到后院一人在院落散心,突然有两位魂术师悄无声息的潜入院落,说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就施展魂术对我动手,我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一招魂术就重伤动弹不得,辛亏云队长和将城主来的及时,否则我就被这两个魂术师带走了。“ “没有惊动城主府的其他人?”韩煜插口问道。 韩奋涛点头,“没有。其中一个人施展了结界,隔绝了一切声息。” “他们的修为是什么境界?”,韩煜再次问道。 韩奋涛似乎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和那两人的强大魂术,涩声而自嘲的说道,“两人中修为最低的我能感知到修为是魂圣境界,另一人的修为我感知不出来,不过听云队长说是魂爵境界。” “奋涛是魂尊的境界,魂圣的修为能勉强感知到,感知不到的修为肯定在魂圣之上,那就是魂爵境界了。”韩煜没想到韩奋涛重伤背后的隐情竟然牵扯到了魂圣和魂爵这样境界的魂术师,心里也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但同时心里也有怒气慢慢升起,道,“竟然有魂圣和魂爵在仙剑阁的地界上堂皇的重伤的仙剑阁任命的城主,这是不将仙剑阁放在眼里,一个魂圣、一个魂爵,真是好大的胆子!” 云起满脸怒气的韩煜,缓缓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韩煜一怔,想起云起是执法队的队长,云起能掺和这件事,说明这件事情还有更大的隐情。 云起看韩煜慢慢冷静下来,当下接着缓慢而沉沉的说道,“这两个是狐族青眼狐一系的魂术师。” “魔教的人?”韩煜惊问。 云起郑重的点头。 韩煜这下可是吃惊不小,心头一震惊涛骇浪,“绝神谷一战魔教受创不小,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魔教的人就敢出来到正道疆域肆行,所图何事?“ 云起和蒋布均摇头,云起道,“昨日我带领执法队和这两个魔教妖人同时进程,感知到其中一人的修为竟是魂爵境界,当时我有些奇怪一个魂爵境界的魂术师怎么会来到青商城这个默默无名的城池,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让队里的七宝暗中监视,我便去了副城主府蒋师弟的府里,然而夜里就接到七宝从城主府传出的警讯,当下立刻和蒋师弟赶往城主府,幸好去的及时,阻止了他们带走奋涛的行为,不过执法队和两人交手后发现,这两人的魂术均是狐族青眼狐一系,所以才断定他们是魔教出来幻化成人的两个青眼狐族的魂兽,至于他们为何要带走奋涛,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执法队的七名队员已经追踪下去,应该会有些收获。“ 韩煜听到这里,总算把事情来龙去脉听清楚了,想了一下,问韩奋涛道,“奋涛,这两个魔教妖人有没有说带走你要做什么?” 韩奋涛摇头,“没有。” 韩煜看云起、蒋布、韩奋涛这三位当事人都理不出头绪的样子,想了想道,“绝神谷一役后,魔教在正道疆域的一切教众全部销声匿迹,今天看来似乎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虽然不知道他们所图为何,但这件事要尽快告知阁里知晓,好让掌门和各位长老能及时作出应对的措施。阁里没传回应对措施的时候,奋涛重伤这件事不要声张,只说猎捕青眼狐被伤,我们静观其变。“ 云起、蒋布和韩奋涛三人早就商议过,也是这个想法,此时听到韩煜的处理方法,当下纷纷同意。 事情商议完之后,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蒋布笑了笑,“韩师兄,先在也该吃饭了,你吃过饭还要主持招生的事情,这也是大事,不能马虎。” 韩煜道了声好,然后三人又和韩奋涛说了会话,便辞别韩奋涛,三人结伴去用饭。 穆府。 穆炀突然回府,顿时惊得府里一阵闹腾,管家兴奋的去通报给老爷夫人,另有一众小厮迎上来跟随伺候,请安问好。 穆炀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脚步不停的快速向后院走去。 等他来到父母所在的院子,刚好看到通报的管家还有母亲身边伺候的大丫鬟青橙迎了上来,问少爷安。 穆炀随口问道,“父亲、母亲在屋里吗?” 青橙甜笑着道“都在呢。” 穆炀当下便快速的进了屋,见到父母正坐在正堂慈爱的笑着看着他。 他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压下心中的关于城主韩奋涛重伤的疑问,恭敬的向父母问了安,一家三口温情了好一会儿。 等他向母亲说完了在仙剑阁里的生活,便向父亲问出了城主韩奋涛重伤的事情。 穆炀父亲穆铭严蓄着胡须,整个人打理的一丝不苟,听了穆炀口中城主韩奋涛重伤事情,并没有大惊小怪,“这件事情,今天早晨就从城主府里传出来了,说是被六阶青眼狐重伤,怎么了?” 穆炀想了想,道,“今天我和韩煜老师一起去的城主府,发现副城主和执法队的队长都待在韩奋涛那里。” “副城主蒋布在那里还说得过去,执法队的队长在哪里干什么,一个城主重伤恐怕还惊动不了执法队的队长。”穆铭严听了穆炀的话,手捋了捋胡须,沉思着道,“这件事情有点意思了。” “父亲,这件事和城主换届有没有关系?”穆炀试探的问道。 穆铭严皱眉想了会,道,“城主换届也惊动不了执法队,这件事情我们先别插手,静观其变,等下派人往城主府送些补品丹药。”说到这里,看了儿子一眼,又道,“你刚回来,先去休息,这些事情先别操心。” 穆炀心里感觉城主韩奋涛重伤事情恐怕是他们穆家上位城主的一个机会,但是现在看父亲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他也不好多说,当下便先回自己房间去了。 ; 第五章 易魂街 而狄荣回到狄家之后的情况和穆炀大同小异,一家人叙过温情后,聊了一下韩奋涛重伤引起副城主蒋布和仙剑阁执法队队长云起的联抉到来,狄荣父亲狄向泰的意见和穆铭严一样,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但既然现在还看不透,那就先静观其变,暗中打探。 青商城如今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因为青商城城主韩奋涛重伤的事情,青商城三大家族韩家、穆家、狄家已经暗流涌动,更何况还有其中还有伏龙教和仙剑阁两大势力的隐隐交锋,青商城如今就好像一个灌注了火油的房间,只等一点火星,轰然引燃。 而在这样氛围下,副城主蒋布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云起则循着追踪执法队留下的标记,追踪那两个出自狐族青眼狐一系的幻化成人的伏龙教魂兽,韩煜则忙起了他这次出仙剑阁的任务,声势浩大的招起生来。 不过南宫白依然很清闲,郑秋奇、穆炀、狄荣十二人也很清闲,因为招生的事情说起来真不用他们参与,只要招生后期在众人面前显示一下魂术就可以,他们只是一个标杆,标志并显示出自仙剑阁的弟子有多么的出众。 然而身为七古派的仙剑阁,它的威势早就深入每一个风行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心中,所以也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当青商城所有十八岁以下的魂术师按照仙剑阁的招生流程,开始在升魂殿里测试魂力境界,进行面试和淘汰,然后成功后再进行比试分出名次的时候,穆炀、狄荣两人作为东道主,一直在陪着郑秋奇十人逛青商城玩乐,而南宫白,当然仍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参悟魂术电光斩的奥妙。 在这期间,韩少康见南宫白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也来过几次,虽然每次南宫白的态度都有点淡漠和疏离的态度,但他都不以为意。 而南宫白对于韩少康这种温和而周到的礼貌,只觉得无奈和麻烦,因为韩少康每次来,差不多都是韩少康在说,他在听,而每次都要说的就是在城主府不要太客气,随意一点,然而南宫白只想说,我想静静。因为他真的很急切的揣摩处电光斩的奥妙,并且也有了点思路。 忽忽十几日,南宫白终于心里觉得把电光斩中还没有发挥极致的奥妙揣摩出头绪之后,他长处一口气,心头一阵轻松,然后倒头睡觉,把因为废寝忘食缺少的睡眠全部补回来之后,再次醒来,整个人不论心理还是身体都是轻松而通透的。 在房子里足不出户这么多天,南宫白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生锈和发霉了,便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外罩一件长衫,墨夜刀斜插腰后,施施然一人独自出了城主府,逛起了青商城。 当然南宫白也不是随便瞎逛,他出了城主府之后,在路上向人问清魂术师集市、拍卖场和升魂殿的位置之后,他决定先去魂术师集市去看看,因为这三个地方,拍卖场虽然好东西多,但魂币量也大,他没有那么多魂币,而升魂殿因为招生,所以青商城所有十八岁以下的魂术师都聚集到了那里,人实在太多了,也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按照路人指的路线,南宫白很容易的找到了魂术师集市,或者说易魂街,就是魂术师交易的街道。 这条街所有的店铺都是仙剑阁所有,副城主蒋布则每月会来向租店铺做生意的魂术师收租,而所有做生意的魂术师都没有怨言,只因为仙剑阁这三个字的分量,大树底下好乘凉,在这里做生意,不怕有人闹事!当然也没人敢闹事! 南宫白走在行人中间,偶尔停下看一下路边魂术师摆着的小摊,都是零散几件,既够不上去拍卖场的资格,也没有租个店铺的麻烦,就交点摊位费,支个小摊,对付一下。 而这样的小摊,和店铺一样多,顺着街道两边延伸到望不到头的街尾,当然驻足观看和捡漏淘宝的人也不少,叫卖、询问、讨价还价、热情推销的声音不绝于耳。 以前他和父母过着逃亡的生活,而这几个月在仙剑阁更是数次经历生死,现在他难得如此悠闲、踏实的逛着热闹的街市,整个人融入其间,竟也感受到了几分喧闹的市井烟火气,不禁乐在其中,偶尔看到中意的魂珠、晶石、或者魂术也上前询问一番,店铺里也进了几家。 就这样走走逛逛,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店铺门面特别大,是三个店铺打通之后合成了一家,门楣上悬挂着特别大气的名字,奇珍异兽斋,而且进出的人别多,看起来人气很旺,他便也迈步进入其中。 进入之后,扫视了一圈店铺,心中先是感慨了一句,果然够大,然后再是觉得店铺的装饰古色古色,有那么一种高雅的氛围和底蕴。 店铺三面摆着展柜,上面覆盖着透明玻璃,能够让客户很清楚的看清展柜里面的晶石、魂术、魂器、魂珠,而店员着统一衣衫站在展柜后,向看中的客人介绍商品和价钱并回答问题,店员后面,靠着墙面则是于屋顶齐高的木架,木架上面都是透明的晶石容器,而里面则封印着一只只沉睡的年幼魂兽,店铺中间,摆了四套茶几和桌椅,几位客人正坐在哪里品茶说话,不时指着木架上面的晶石容器讨论里面的魂兽。 逛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店铺出售魂兽的,他有点惊讶,同时也不在奇怪为何这件店铺的人气如此旺盛了。 他和魂兽打的交道可不少,骨蛾、银麟赤焰狮的炼化,还有院试的时候他为了取魂珠猎杀的那么多魂兽,都让他知道魂兽的强烈的嗜杀性、抵抗性,魂兽的猎杀就如此艰难,更别说把他们活着猎捕起来,并且封印在晶石容器里,虽然他们看起来都还年幼,但有的魂兽肯定是猎杀了他们的父母才成功猎捕到年幼幼兽。 其中风险肯定也很险恶,当然风险都是和价值成正比的。 但是店铺的客人依然很有兴趣的在观察着晶石容器中的魂兽,年幼的魂兽炼化成脉兽的风险可比成年魂兽小太多了,年轻魂术师还有一些为了培养减少家族弟子炼化脉兽风险的长辈都是很中意这里。 南宫白也蛮有兴趣,他想找找看,有没有血脉和成长性比较高的幼兽,如果有的话,他还真的想买一个,炼化成脉兽。 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店员在南宫白进店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和气质,感觉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便没有关注,此时见他对魂兽的兴趣很大,便抱着侥幸心理开始推销。 然而南宫白只是瞥了一眼店员后,便自顾自的看起来,并没有理会店员天花乱坠的说辞,他把晶石容器一个一个看了个遍,发现都是成长性不高、并且都是一二阶的幼兽,不说和银麟赤焰狮比,就是和骨蛾比也有很大的差距,于是他立即变得兴致缺缺,不想再看,转而低头心不在焉的看起展柜里的魂珠、魂术、魂器,惹得那个费了半天口舌的店员一顿白眼。 他又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物品,便转身想离开。 谁知他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一声难听嘶哑的鸟叫声尖利凶悍的响起,然后后背就感到一阵风夹杂着一点锥利的攻击袭来! 风的速度极快,唰的扫到背后,顿时他就感觉后背的衣衫已经被腐烂。 风里有毒! 心念急转,他浑身的魂力忽的一下同时从丹田和魂穴里运转出来,四个魂穴处烛火般光芒一闪,一股魂力透体而出,一层青色的魂力带着呼啸声迎上背后的毒风,呼的一下荡开毒风。 在魂力透体而出的同时,他右手已经握住墨夜刀刀鞘,然后拧腰错身,手臂微动,‘呛’的一声,墨夜刀离鞘而出,带出一道漆黑的墨线,斩中在毒风后攻击来的锥利袭击,同时身子飘退。 转过身来的南宫白看到墨夜刀划出的黑线劈中一直黑色的双瞳血红的乌鸦,乌鸦顿时一分为二,身体被剖开飞落两边,血在空中抛洒,然后落了一地的斑斑点点。 “血鸦!” “我刚买的血鸦!” 血鸦被墨夜刀斩为两半的同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南宫白站定身子,右手把墨夜刀收回后腰的刀鞘中,眼神看向发出两道声音的人。 一个是刚刚向他推销半天魂兽的店员,此时该店员正收回望着成为尸体的血鸦的惋惜眼神,皱眉看着他。 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则痛心而惋惜的指着地上血鸦的尸体,然后恼怒盯着他。 ; 第六章 势力的话语权 南宫白平静的还刀入鞘,看了一眼地上斩为两半的血鸦尸体,血在地板上流淌,发出呲呲的白烟,乌鸦的血流淌的地方,地板被强烈的腐蚀出深深的沟壑。 好烈的毒性! 店铺的客人们自然也看到了血鸦的毒性之烈,围观的同时默默的退远了些。 南宫白抬眸扫了一眼一脸惋惜的店员和愤怒的少年,一眼明了的看出来这只血鸦是这名少年买的,他今天心情挺不错的,也不想闹不愉快,便对愤怒盯着自己的少年说道,“对血鸦的事情很抱歉,不过我不得不杀它,血鸦的毒性,大家心知肚明,见肉就能腐骨。” 本来想要向南宫白怒言相向的少年听了南宫白的话,明白南宫白说的不错,他买这只血鸦幼兽给身边的侍女,也是看中了血鸦强烈的毒性,他讷讷了一下,强辩了一句,“那你打伤血鸦就可以了,也不用非要这样一刀斩为两半,要了它的性命啊!这只幼兽血鸦可是要花钱的!” 在少年说过话后,店铺里的一名焦黄面皮的中年人接口道,“这位少年,还有黄天海少爷,我们店铺只是开门做生意,可不希望赔本,这只血鸦我们奇珍异兽斋既然卖出去,那就要收到钱的。两万魂币,请你们谁付一下?“ 焦黄面皮的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那名店员身边,然后抬起手来,一股魂力波动,掌心升起一团紫色的火焰,手掌挥动,紫色火焰呼的飞落在地面血鸦的尸体上,然后沿着血鸦的血液蔓延,轰的一声,猛然炽烈,高涨,紫光耀的围观的人群不自禁抬手遮眼,又齐齐退了一步。 等到所有人的能够视物后,发现地板上血鸦的尸体还有血液已经没有一丝痕迹,只剩地板被血鸦的血液腐蚀出来的沟壑提醒人们,刚才的确有一只血鸦死在那里。 “紫幽火!” “好厉害的魂术!就这么简单的把浑身是毒的血鸦炽烤的一干二净!” “铁血雇佣兵团的人果然厉害!” 店铺里面的客人们拥挤在展柜边,和南宫白,黄天海一干人,还有焦黄面皮的中年人保持距离,免得遭到误伤,但他们也不急着离开,反而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此时看到焦黄面皮中年人施展的魂术紫幽火,还忍不住点评感叹起来。 轻易的把血鸦处理干净的焦黄面皮中年人放佛做了一件随意而平常的事情,拍了拍身边那名店员的肩膀,“杨靖功,下次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先顾着店铺的损失,地板被腐蚀,修补费用很贵的!” 被教导的杨靖功连忙点头,保证似的说道,“是,我记得了,言讷先生!” 脸色焦黄的言讷转头看了看南宫白和黄少海,笑了,很灿烂,牙齿露出来,也是焦黄焦黄的,配上焦黄脸上挤出的一脸褶子,实在猥、琐至极,”血鸦的钱,二位谁支付?“ 黄少海听到言讷的话,看了一眼言讷然后快速的移开目光,真是太难看、猥琐了。 同时他心里念头立刻转了一下,支付血鸦的两万魂币,他有,本来就是用来买血鸦的,可是这是他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钱,为了身边的侍妾买一只血鸦没什么,毕竟昨天侍妾刚把整个人给了他,可是如果让他把钱全部用来赔偿一只死去的血鸦,想想就肉痛,赔偿之后有什么用,什么也得不到,连血鸦的尸体都没有了,但是他还真没有胆子在奇珍异兽斋耍横 ! 虽然他们黄家在青商城也算有名有号有点势力的家族,但是和铁血雇佣兵团这种一群整天猎杀魂兽并且是不是杀人越货的杀神比,他们家族真不见得能够占到上风。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下平静不发一言的南宫白,说道,“不管怎么说,血鸦是被你一刀斩死的!本来呢,就应该你自己支付魂币,不过我好心,帮你支付一半,咱们一人支付一万魂币,怎么样?“ “少年,不要!幼兽很贵的!”黄少海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侍妾香薇悄悄拉了拉黄少海的衣袖,低声的说道,眼神惶急和怯怯的恳求。 奇珍异兽斋的幼兽都很贵的!少爷赔了一万魂币,可就没有再给自己买一只幼兽的魂币了!老爷对少爷管制的那么严,怎么会再给他那么多魂币!而没有那么魂币买幼兽,凭着自己的魂力修为怎么能够在众多考生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被招进仙剑阁,实现鲤鱼跃龙门的愿望呢! 黄少海转头看着怯怯的香薇,萌萌的大眼睛恳求的看着自己,明白了她想阻止自己支付一万魂币,全部由对面的那个人来支付,而自己手头的两万魂币则还能挑选一只幼兽。 看着怯怯的侍妾香薇,黄少海立刻后悔了刚刚支付一万魂币的决定,但是他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回呢,那样的话,岂不是给他们黄家抹黑被人家嘲笑出尔反尔吗,让父亲知道还不抽死自己! 然而正在黄少海在美人和父亲之间来回拉锯交战的时候,只听对面的南宫白平静的说道,“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黄少海皱眉,似乎很是疑问的看着南宫白。 “你的决定不怎么样,我不会支付魂币。”南宫白很平静的说道,开什么玩笑,自己是正当自卫,不杀血鸦,自己就要受伤,这位黄少海少爷竟然让自己支付一万魂币,而且还用一种恩赐的态度,真是做少爷被人捧习惯了,以为谁都惯着他。 “你确定?”黄少海眼睛微微眯起,眼眸里有冷光闪烁。 南宫白看着变得冷峻起来的黄少海,放佛没有察觉一样,连回答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 看到南宫白的态度,黄少海心里既高兴又愤怒,高兴的是他可以借着这个局面收回刚才的话,也不支付魂币,愤怒的则是对面这个少年竟然敢用那种无视的态度对待他。 然而黄少海知道现在不是发作对面少年的时候,他要先把血鸦这件事全部推给对面的那名少年,他对言讷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本来我想一人支付一万魂币的,但是对面这位少侠不愿意啊!呵呵!得!我也别自作多情,分担责任了!言讷先生,虽然我说了要买血鸦,但是杀死血鸦的可不是我,我可不做这个冤大头!谁杀您找谁吧!” 听了黄少海的话,言讷想了想,点头道,“说的有点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找谁也说的通! 言讷扯了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看着南宫白,异常灿烂的笑,露出焦黄的牙齿,“你在我们店铺里,杀了血鸦,你得赔偿我们店铺的损失!不然店铺账目有了缺额,我们老板会不高兴的,你也可怜一下我们这些打工的!” 店铺里面围观的客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向南宫白,一个是青商城有实力的黄家的少爷,另一个则是代表着铁血雇佣兵团的言讷。 那可是铁血雇佣兵团啊!想想铁血雇佣兵团那四位当家的手段和实力,众人都不禁心寒,那可是能与青商城三大家族韩家、穆家、狄家家主平等对话的人物! 而这个少年,看看他那一身粗布衣衫,除了斜插在后腰的那把刀有点厉害之外,活脱脱一个穷酸少年啊!恐怕是为了这次仙剑阁招生而来,想要在招生中脱颖而出,取得好成绩,进入仙剑阁,达到鲤鱼越龙门的梦想! 唉!可惜了,梦想还没开始呢,就要被这两大势力给生生击碎了! 在言讷也要求南宫白支付魂币后,店铺里的客人一致在心里为南宫白默哀! 然而漩涡中心的南宫白只感觉到可笑,在他眼中,不论是对面的黄少海,还是言讷,或者是他们身后代表的势力,都不会让他觉得畏惧,所以对于黄少海还有言讷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就感觉可笑,并且不想再理会,当下便想迈步离开。 然而正在他刚要迈步的时候,只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真是好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这种仗着势力自以为是的人!” 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出来替他说话,这让南宫白很是好奇和诧异,刚要迈出去的步子便没有迈出,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 第七章 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这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声音的主人身上。 只见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身穿一身少年样式的淡蓝衣衫,腰间一束玉带一勒,腰肢不盈一握,更加显得腰挺背直,外罩的一件长衫撑起了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秀发随意的挽了个男士发髻,用一枚玉簪固定,面如白玉,眼眸如点漆,鼻子小巧挺直,眉毛细长如剑,为她添了一丝英气。 见说出这句话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小美女,众人眼前顿时一亮,不过想到刚刚小美女话中暗讽言讷、黄少海的意思,很明显是在为那位少年打抱不平,一时间众人倒为小美女揪心起来,害怕她受到伤害。 “姑娘,念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赶快让你家大人把你带回去,以后出门少说话,记得祸从口出!”言讷依然是灿烂的笑模样,焦黄的牙齿露出,脸上挤出褶子,然而围观的客人却从笑容灿烂的言讷的话语里听出了冰冷的寒意。 ”言讷先生说得对啊!辛亏我们大度不和你计较,如果你遇到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以你这样的美貌,岂不正给了觊觎你美色的人发作你的机会!“黄少海初听到有人讽刺他话语时候的恼怒早已在看到少女美貌的时候烟消云散,他努力装作一副温良儒雅的样子,然而那色授魂与的眼神早已经暴露他的内心,看的他身边侍妾香薇一阵害怕,害怕少爷为了贪图这名女子的美貌,放过那名少年,那她买幼兽的事情就不可能实现了! 少女嗤笑一声,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耿直!遇到看不惯的事情就想说一说,管一管!而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和强词夺理,这两样你们都占齐了,呵!算你们不走运!“ 说着她对南宫白笑了一下,道:“你不支付魂币是对的,我支持你!别人买的幼兽没留神让它跑了还伤了人,被你杀了很正常,难道要你不还手硬挺着攻击吗!真是可笑!如果我是你啊,我不禁不做这个冤大头,我还要赔偿呢!” “你说的有点道理。”南宫白对少女点头示谢。 他刚进店铺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茶几旁的人,当时就看到这个女孩和一位老妪坐在一起看幼兽,当时也被女孩女扮男装的样子也被惊艳了一下,不免印象深刻了些。 现在见到这个女孩如此态度鲜明的为他打抱不平,他倒有些好奇这个女孩做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了,至于女孩说的什么耿直之类的,他是一点都不会相信。 所以为了弄清女孩的目的,他便起了配合突然掺和进来的这个女孩的意思,看女孩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有故意搅和,让冲突越演越雷的意思! 既然你想让冲突升级,那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目的! 当下他很自然的脱下外罩的长衫,看了下长衫背后被血鸦闪动的毒风腐烂出来的大洞,正在围观的客人们见南宫白对少女说了一句话后,便把长衫脱掉,顿时感觉莫名其妙,纷纷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而只听他平静自然,而且认真的说道:“刚刚想起来我的衣服被血鸦毁坏了,本来想让你们赔偿的,不过看你们两个,一个是生活不易的打工者,一个是看身边侍妾脸色的大少爷,想必赔偿不起,会很为难,我便发发善心,不让你们赔偿了!”说着把长衫收了起来。 “好!好!少年好壮的胆量!小丫头好大的口气!”言讷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灿烂笑容,变的面无表情,冷冷盯了一脸无所谓的南宫白,然后看了一眼少女,接着眼神盯着静静站在少女旁边的身穿灰衣、脸上有皱纹的老妪,道:“小孩子在外面惹了事,就是家里大人没有教育好,那就交给我们外人教育好了!” 老妪爬满皱纹的脸上神情不动,只是低垂的眼皮抬了一下,瞥了一眼言讷,慢慢说道,“我们自己的事情自有主张,不必外人多管闲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嘿!言讷冷笑一声,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是狗了!真是不发威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正在言讷想要发作的时候,这边被少女话语讽刺的怒火中烧又因为少女的美貌而强忍着没发作的黄少海,遭到南宫白的挤兑和一本正经的调侃后,顿时一肚子的火气都找到了发泄口,猛烈的冲向了收起衣服似乎想走的南宫白。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说谁是要看侍妾脸色的少爷!一件破衣服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要赔偿!”黄少海两三步到了南宫白身前,指着南宫白鼻子,道:“现在小爷很生气,你现在不仅要支付血鸦的两万魂币,还要支付给小爷一万魂币买命钱!这血鸦可是小爷很喜欢的幼兽,亲眼看着你杀死它,你要么一命抵一命,要么就支付一万魂币的买命钱!不把钱付了,今儿你就走不了!”说着伸手就来抓南宫白手臂。 南宫白皱眉,扫了一眼黄少海抓来的手,微不可察的后撤,刚好躲过黄少海的手掌。 “呦呵!竟然还敢躲!”黄少海心中更怒,当下调动魂力,丹田和魂穴中的魂力立刻在经脉之间快速流淌,一股魂力波动荡漾开来,身上魂穴有四个亮起光芒一闪而过。 “看着气势是魂师四魂穴!” “厉害啊!黄少海还没有到十八岁吧!魂师四魂穴的实力去参加这次的仙剑阁招生那肯定十拿九稳了!” “呵!听说早就入选了!” “这少年这下可惨喽!” “是啊!” 围观的客人看到黄少海显露处魂师四魂穴的境界后,纷纷感叹黄少海的实力的强横并为南宫白哀叹,在他们心中南宫白肯定要被一顿痛殴。 黄少海调动魂力后,在众人的感叹中,顿时一种自信油然而生,他手掌呈爪,再次抓向南宫白,充灌了魂力的五指,带起丝丝风声,他道:“看你这次还躲不躲得过!” 南宫白神情不变,众人眼中施展了魂术的魂师四魂穴境界的黄少海实力很强横,但是在同样魂师四魂穴境界的他眼中,黄少海这魂师四魂穴的实力还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他听黄少海施展的魂术,就感觉到黄少海魂力的虚浮,从而轻易的猜出黄少海年纪轻轻能够达到魂师四魂穴的境界,肯定是靠服用了大量提升境界的丹药所致! 靠吞食丹药提升起来的实力,给他再好的魂术,也发挥不出全部的威力! 看着黄少海抓过来的手掌,他微微错步,让过,然后和黄少海擦身而过,瞬间到了黄少海的背后,接着一道霸道凌厉而又干脆利落的鞭腿,扫在黄少海的背上,黄少海整个人顿时呼的前扑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玻璃展柜上,“哗啦”一阵乱响,玻璃展柜碎裂塌陷,黄少海整个人埋进一堆魂珠、魂器、魂术书本或者竹简中。 “咝!” “呃!” “啊!“ 围观的客人怎么也没想到的南宫白逆袭的情况突然出现,顿时惊诧的不能自已。 这是什么情况!黄少海怎么这么干脆利落的被虐打?这少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深藏不露? 不止围观的客人惊诧不已,连言讷都明显的愣怔了一下,而那名接待过南宫白的叫做杨靖功的店员更是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很惊诧,除了三个人。 南宫白自己,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黄少海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 还有两个人,则是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女和她身边的老妪,似乎早就知道南宫白的实力一样,没有丝毫惊诧。 南宫白看了一眼平静异常的少女和老妪,心里顿时感觉他们二人要么认识、要么了解自己,也知道自己有轻松打败黄少海的实力,否则不会在见到一个毫不出彩、平凡至极的人打败了一个看着很强大的对手不流露一点惊诧的表情。 “呵呵……怪不得胆子这么壮!原来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言讷出身铁血雇佣兵团,随团里雇佣兵猎捕魂兽或者杀人越货的时候,各种突发情况见得多了,愣怔了一下便回过神来,笑呵呵、声音却冷冰冰的道:“搞得我也有点手痒了,咱们两个来搭搭手!” 言讷话音未落,身上一股气势突然攀升,然后身上九个魂穴处同时有光芒一闪而过,外放的气势呼的压向身材单薄颀长的南宫白。 “魂师九魂穴!” 围观的客人里有人低沉而惊讶的感叹。 ; 第八章 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哔哔 言讷魂师九魂穴境界的修为突然显露出来,强烈的气势压向南宫白,他想从气势上就给予南宫白压力,瓦解南宫白战斗时候的信心。 然而令言讷惊疑的是南宫白面对扑面而来的压迫气势,神色平静的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如点漆的眼神不起一丝波澜,平静异常的南宫白倒是令言讷心里收起了轻视之心,变得慎重了起来。 看到言讷魂师九魂穴的境界,南宫白有点惊讶,没想到一个店铺的管事人就能有魂师九魂穴的境界,看来这间店铺背后的势力铁血雇佣兵团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他还要在青商城待上一段时间,这次和对面的言讷交手后,他肯定会成为铁血雇佣兵团的敌人,以后倒要当心些! 言讷走出展柜,因为见南宫白太过平静,竟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为了探测出南宫白的深浅,便决定让南宫白先出手,道:“少年,老夫念你年纪小,便让你先出手。”说着扫了一圈围观看热闹的客人们,笑呵呵的道,“免得众人说我欺负小孩子。” 南宫白还未说话,那名女扮男装的少女先冷笑出声,然后暗讽,”您老人家可真爱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非要让他支付那本不该他支付的两万魂币呢?“ “小丫头可真是牙尖嘴利,老夫爱幼,你可不太尊老!”言讷眼睛微微眯起,小眼睛里冷光闪烁,阴测测的笑了笑,露出危险的预兆。 围观的客人们均为少女捏了一把冷汗,这言讷大笑的时候猥琐,阴笑的时候让人心里发寒,怪不得铁血雇佣兵团会让他来做这件生意火爆的店铺的管事,就冲这身修为和性格,出了事也铁定能镇住场面啊! 然而女扮男装的少女对言讷让众人心寒的神态仿若未知,嗤笑,“你为老不尊,我干嘛还要尊老!” 少女的话一出,众人心中顿时一凛,呵!小姑娘可真敢说啊!这可是红果果的打脸了! 果然,言讷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盯着少女,“看来我要先教育一下你这女娃,让你知道不尊老的后果!”说着便向少女走去,垂下的双手掌心有紫色的火团幽幽出现。 少女看到言讷施展魂术紫幽火向她走来,而南宫白竟一点帮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和围观的众人一样,有看热闹的态度,她心中暗气南宫白的不仗义,不过眼珠一转,想,你想旁观,我偏要拉你掺和,不让你如意。 “喂!那位少年,我可是为了你的事情仗义执言,你不会看着为你仗义执言的人被人欺负吧!”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白,然后指了指施展出魂术紫幽火将要向她出手的的言讷。 南宫白看着对他说话的少女,眉头轻轻剔了剔。 他本来还真打算旁观,希望言讷的出手让他看出少女和老妪的修为和深浅,不过听到少女的话,他知道得出手了,从少女出现的所作所为都能看出来她古灵精怪的性格,他可不想得罪这样的女孩,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好像对他很熟悉,而他对女孩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既然不能知彼,那就先配合着,接触多了,总能知道底细。 脚尖在地面用力一点,身影瞬间横移到少女身前,他直面施展紫幽火的言讷,右手握在墨夜刀的刀柄处,拇指微挑,‘曾’的一声,墨夜刀身出鞘三指,淡淡道:“说好的咱们俩搭搭手,我刚有点战斗的情绪,你怎么能中途换人呢。” “嗬!小子,怎么着,英雄救美!”言讷心里有点不淡定了,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不知来历又不按套路出牌的,竟然在这公然无视他和他背后的铁血雇佣兵团。 “废话真多,我尊老,让你先出手,不过我耐性不好,你快点。”南宫白有点嫌弃言讷啰里啰嗦浪费时间,催促了一句,但神色依然是平静而淡淡的。 哎呦,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围观的众人心中也不淡定了,怎么口气一个比一个冲,一个比一个狂妄,偏偏还是那么理所当然有恃无恐的神色。 也有些围观的人感觉到一丝异样,暗中猜测两人的来历,猜测是那个家族或者世家甚至是门阀的弟子来这里参加仙剑阁的招生来了。 “小子!英雄救美是需要本事的,你别逞强不成反成狗熊!”此时黄少海终于回过神来,因为南宫白没有亮出魂力修为,所以他不知道南宫白的修为,但是他看着南宫白年纪轻轻,猜测肯定修为没有他高,正因如此,才更加对南宫白把他秒杀的原委想不清楚,最后只能归纳于他大意了,才让南宫白有机可乘,现在看到南宫白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在他心仪的美女面前逞英雄,正在被香薇揉搓着背部伤痛的他便忍不住嫉妒出声。 “打个架你们话怎么那么多,有没有本事,上来试试不就知道!”南宫白不想纠缠,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说着话,右手骤然握上墨夜刀刀柄,一直在众人眼里平凡至极的南宫白整个人气质顿时一变,犹如一把出鞘的刀一样凌厉而锋芒毕露。 体内魂力被意念感召,顿时从丹田和魂穴中汹涌流淌,在经脉中沿着施展出的魂术时的特定经脉走向而流动。 鸿飞渺渺!追风十三剑第二式! 南宫白的身影在所有人眼里突然剧烈的晃了晃,然后瞬间消失,接着出现在正要还嘴的黄少海面前,左手拍向黄少海,掌心一抹嫣红。 阴阳血手印! 没有反应过来的黄少海连忙施展魂术应对。 在南宫白身影刚出现在黄少海面前,左手拍向黄少海胸口的时候,他右手握着的墨夜刀笔直的指向言讷,魂力涌动到墨夜刀狭直细长的到身上,墨夜刀身上顿时射出一道漆黑的细长的刀影,飞射向言讷。 牧童遥指!追风十三剑第一式! 想要早点解决事情,早点抽身的南宫白懒得啰嗦,一出手就是琴音雅舍的绝技追风十三剑和伏龙教的杀招血手印,皆是天阶魂术,近日刚揣摩有点心得的玄阶的电光斩都没有施展。 然而众人则立刻被惊呆,这是什么情况,这人是狂妄的没边了?还是秒杀黄少海让他信心大涨了,竟然敢同时硬抗黄少海和言讷,一个魂师四魂穴,另一个更是魂师九魂穴啊! 男扮女装的少女则是眼睛一亮,眼底里惊讶一闪而过,然后便是惊喜,和老妪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 言讷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喝一声,“小子实在狂妄!”然后双手紫幽火大炽,唰的如两条匹练一般缠向那道射来的黑线。 ; 第九章 目不暇接 仓促不及的黄少海只勉强调动起体内的魂力,连魂术都没有施展出来,就被南宫白一掌印在胸前。 阴阳血手印全部集中在南宫白掌心的魂力瞬间爆发,黄少海只感觉胸口如同被巨石砸中,胸腔都凹陷下去,疼痛难忍之下只来及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擦着地面像一颗炮弹般撞飞,‘砰’的一声,撞到放置晶石容器的木架上,然后被反震之力再次往前弹动了一下,一下子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木架受到撞击,上面摆放的满满当当的禁锢幼兽的晶石容器镗啷啷的剧烈晃动起来。 刚刚被言讷耳提面命一番的杨靖功看着晶石容器突然晃动,瞬间联想到如果晶石容器摔碎,幼兽冲破禁锢或逃或跑或攻击的一番混乱景象,那么店里算上家具和幼兽的亏损简直无法想象数目。 他福临心智的喊道,“快扶稳木架,别摔裂了晶石容器!” 其他被南宫白一人独战黄少海、言讷两人的举动和再次秒杀黄少海的气势而惊呆的店员听到杨靖功的话,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连忙去扶身后的木架,然而所有想要动作的店员都同时感觉小腿被一道细线拉了一下,所有人同时扑倒在木架上,这下子木架晃荡的更加剧烈了,木架上的晶石容器扑啦啦的全部砸了下来。 晶石容器落在地面摔裂,里面的幼兽纷纷挣脱桎梏,各种或尖利或低沉或惊慌的兽声霎时间充斥整个店铺,然后只见有翅膀的展翅飞逃,没翅膀的则在地面狂奔。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幕接着一幕,纷乱的让人目不暇接,等幼兽全部逃走,所有人耳根子一阵清净后,店铺里面一片狼藉。 已经被一幕幕目不暇接的热闹刺激的发懵的围观众人,杨靖功十几个看着碎裂的晶石容器欲哭无泪,还有已经完全交上手的南宫白和言讷。 女伴男装的少女悄无声息的收回从手指延伸出去的如蛛丝一般的细线,和老妪相视一笑,悄声道:“能走脱的是它们的造化,走不脱的也是它们的命。” 老妪点头,低沉的回道,“小姐举动之劳,替他们挣脱桎梏,至于走得脱走不脱,便各安天命。” 少女颔首,目光投注到和言讷交手的南宫白身上,感慨低叹,“想活就得自己挣命。” 老妪不知道她说的是逃走的幼兽还是场中的南宫白,不敢轻易接话。 用紫幽火缠住飞射而来的黑线的言讷,刚双手用力带动紫幽火形成的匹练把黑线搅碎,黄少海撞击木架引动的幼兽大奔逃就已经落在帷幕,只余一地狼藉。 望着一地的晶石碎片,和与屋顶起高的整面木架空荡荡的样子,言讷瞬间怒火中烧,双目圆睁充血,神情狰狞至极,怒吼,“幼兽!这么多幼兽!都是钱啊!”,然后目光瞬间锁定持刀而立的南宫白,咬牙切齿的道,“混账小子!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言讷话音未落,手臂练练挥动,一团团紫幽火如同流星一般刷刷的攻向南宫白。 南宫白也没有想到黄少海那一撞会带来这样的后果,略微惊诧了一下,对言讷心痛至极的心情也有几分理解和感受,因为跑掉的那么多幼兽的标价加起来实在是一个人让人咋舌的数目。 这份对言讷心情的理解和感受只存在一瞬,便被一团团扑面而来的紫幽火化为无形。 他一刀劈炸一团来到身前的紫幽火后,不退反进,从这团炸裂的紫幽火腾出的空隙里游鱼一般擦过,避开另外两团紫幽火,猛然急冲,然后身子后仰闪过上空一团团簌簌而过的紫幽火向前滑去,瞬间拉近和言讷的距离。 没想到南宫白的应变如此之快,紫幽火非但没有伤到南宫白,反而被拉近了距离,这让被怒火充斥脑海的言讷霎时间冷静了下来,想要换种方式应对南宫白,体内魂力狂涌的魂力也立刻缜密细致的调动,不再那么的狂暴无节制,所以一团团瞬发般的紫幽火也霎时间疏松起来。 感受到了紫幽火突然变的疏散的南宫白可没心思去想言讷的心思,他只觉得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瞬间从疏散的紫幽火团中冲出,身影升到空中。 升到空中的他视线刚印入言讷所在的位置,魂力立刻狂速奔涌,魂术鸿飞渺渺再次施展,他的身影在所有人视野里剧烈的晃了晃,然后瞬间消失。 在南宫白身影消失的瞬间,言讷心里突然产生一丝惊惧,那是他经常和铁血雇佣兵团一起行走在危险边缘磨炼出来的感觉。 这一瞬,他想也不想,紫幽火瞬间包裹住手掌,然后猛然在胸前合拢。 “砰”的一声,如同岩浆撞击到铁模上,火星四溅。 言讷的被紫幽火包裹着的双手险之又险的夹住了南宫白刺来的墨夜刀。 言讷惊慌而带着侥幸和后怕的眼神直直的对视着一刀之隔的南宫白冷漠和略微惊诧的眼神,然后两人的眼神同时迸发出杀气。 言讷怒吼一声,魂力涌动,双手上的紫幽火顺着墨夜刀刀身延伸向刀柄,火舌舔.舐向南宫白握着刀柄的手。 南宫白眼睛微眯,一道精光闪过,握着墨夜刀猛然下压了一下,然后松开墨夜刀刀柄。 墨夜刀是无暇之质,看起来轻便,实则分量重于山岳。 双手夹着墨夜刀的言讷猛不防的只感觉一股山岳般难以承受的重量从墨夜刀上压下来,整个人被压的矮了几分,合拢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送了些。 而右手刚松开墨夜刀刀柄的南宫白,左手已经施展阴阳血手印狠狠的拍在墨夜刀刀柄的末端,掌心的积郁的血手印魂力瞬间释放,墨夜刀如闪电般钻过言讷送了些微的合拢的双手。 言讷反应也快,南宫白的手掌一拍到墨夜刀刀柄上,他就想要撤手闪避,然而为时已晚。 墨夜刀直接贯穿胸口,然后去势不歇,带着言讷整个身子后飞而去,‘嘭’的一声,刺炸一个晶石容器,贯穿晶石容器里的蜘蛛幼兽身体,‘咄’一声钉在木架上。 整个店铺一地狼藉中,围观的众人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一边是被香薇抱在怀里瘫软的生死不知的黄少海,一边是整个人被墨夜刀贯穿胸口钉在木架上的神情痛苦的言讷。 两个刚刚还散发着王霸之气的人奄奄一息,而看起来应该被秒杀残虐的少年却衣衫未乱、神情安静的立在中央。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闹腾如此厉害,言讷!你惊动了我的贵客!“一片无言静默中,突然楼上传来一道硬朗高亮的声音,然后便是楼梯便想起脚步声,下来了两位青年。 “少城主!” “铁血雇佣兵团的少主梁雷星!” “嘿!是这二位贵人!” “得!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着踏着楼梯拾阶而下的两个人,南宫白眉头微微一剔,有些惊讶,因为确实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青商城少城主韩少康,至于另一位和韩少康一起下来的青年,听众人的议论声,应该是此间店铺的后台铁血雇佣兵团的少主梁雷星。 韩少康看到南宫白更是惊讶万分,不知道一直独居在城主府的南宫白怎么突然出来了,不过看着店铺里一片狼藉,也不好直言想问,便对南宫白点头示意。 而梁雷星看着店铺里的一片狼藉,视线扫过满地碎裂的晶石容器碎片,扫过空荡荡的木架,扫过围观的众人,扫过哭泣的香薇和生死不知的黄少海,扫过脸无血色的店员,扫过立在店铺中央的南宫白,然后停顿在被墨夜刀钉在木架上的言讷身上,棱角刚硬的脸色沉凝如铁,“谁干的?” 南宫白手掌一招,墨夜刀‘层’的一声倒飞回手中,然后刷的一声归鞘。 言讷的身体没有墨夜刀的支撑立刻顺着木架委顿在地。 梁雷星看了一眼委顿在地上的言讷,眼皮轻轻跳了一下,然后目光盯着斜插在南宫白后腰上的墨夜刀,最后目光终于直视南宫白,毫无感情的道,“你干的。” 说的是陈述句,肯定而干脆。 ; 第十章 不分黑白,只问亲疏 梁雷星从小就跟随父亲梁文力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从小到大经历无数险象环生的恶斗,捕杀魂兽,私仇寻衅,可谓是一步一个血印成长起来的。 他不是黄少海那样靠丹药进补的温室花朵,他是一条放养的择人而噬的狼! 当他看到自家店铺当着众人的面被人砸,手下人被打的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心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的铁血雇佣兵团的声威被挫! 而铁血雇佣兵团在青商城能有和韩家、穆家、狄家三大家族相提并论的资格,其根本就是铁血雇佣兵团里的每一个人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用鲜血和生命浇筑的令人胆寒的声威! 所以他没有黄少海那样的啰里啰嗦,而是直接判定对手,然后在众人面前亲自动手打败对手,以更凌厉和无以匹敌的态势把铁血雇佣兵团的声威重新砸入众人的心上! 他浑身气势暴涨,衣衫猎猎,魂力在经脉中奔涌,魂术立即施展。 魂术刚一施展,身体便开始快速而极具冲击力的变化,‘嗤嗤’几声,十指上弹出魂力幻化的半尺长的锋利兽爪,双臂上也有魂力幻化出的一根根半尺长的锋利的倒刺穿破衣衫,露出峥嵘。 “断刃弦月爪!” 看到梁雷星双手和双臂的变化,围观的人里有人惊叫出来。 这可是铁血雇佣兵团的团长梁文力的成名魂术,在青商城凶名赫赫,所以一见到梁雷星一动手就是‘断刃弦月爪’,围观看热闹的人们连忙又退后了些,胆小怕被波及的已经退出店铺到外面,在外面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 梁雷星没有理会别人,他的眼中只有站在店铺中央的南宫白,那是他的敌人! 迈步,手臂一划。 空气如同水流一样被梁雷星的一爪切出五道涟漪,五道涟漪如同五个弦月一样,瞬的切向南宫白。 劲敌! 南宫白眼眸中精光一闪,右手快速的握住墨夜刀刀柄,墨夜刀‘层’的一声出鞘,体内魂力忽的涌动,魂术电光斩施展开来。 五道黑线不分先后的在空气里划过,和五个锋利瞬移过来的弦月连连交击在一起。 金铁铿锵声中,似乎有火光四溅! 而连番酣战并多次施展了血手印和追风十三剑的南宫白在电光斩和弦月交击的瞬间,就感觉到不妙,连番消耗下他的魂力已经差不多耗尽,施展出来的电光斩速度是很快,但是杀伤力却不足! 五道细线勉强抵挡住了四道弦月,剩下的那道弦月依然切向南宫白。 心里已经有了防备的南宫白神情丝毫不乱,握着墨夜刀劈在那道弦月上。 他的整个身体都压在墨夜刀上用来抵抗弦月传来的巨大力量。 然而看似有些虚幻的弦月竟然推动的他整个人脚掌擦着地面向后滑退。 直到撞到了墙壁上才停止下来,弦月也才被消耗碎裂。 弦月消散,南宫白倚着墙壁站直身子,调匀呼吸,他没有受伤,只不过手腕被弦月巨大的力量挤压的险些脱臼,所以一边微微晃动手腕,一边眼睛盯视着梁雷星的动作,暗中把被震荡的散乱的魂力快速的收拢聚合。 梁雷星看到对手化解了他的攻击,面无表情的又迈一步,魂术‘断刃弦月爪’就要再次施展。 “慢着!梁兄!”没想到梁雷星一言不和就动手的韩少康刚刚没来的及阻止,这时见到梁雷星再次要动手,立刻拉住梁雷星的肩膀,“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 梁雷星闻言停住动作,表情沉郁而疑惑的看着韩少康,等着韩少康的下文。 看着梁雷星沉郁的表情,熟知梁雷星刚硬狠辣性格的韩少康苦笑了下,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了,但是难了他也要插手调解,谁让对面的南宫白是仙剑阁来到他们城主府上的客人呢! 是城主府的客人他便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还是来自仙剑阁的客人! “这位南宫白兄弟是城主府的客人。”韩少康看了眼南宫白,对南宫白点头示意,然后接着对韩少康说道,“南宫兄弟一向安静独居在府中,甚少出府走动。虽然这次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看南宫兄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此间事情我们两个也不清楚了解,难免有所误会,我看还是先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再下定夺,如何?” 梁雷星表情不为所动,看了一眼一地狼藉的店铺还有被杨靖功扶起包扎的言讷,道,“你知道,我做事从不讲原委,只看结果。现在的结果就是我铁血雇佣兵团的店铺被砸,人被伤,他们叫我少主,而我身为铁血雇佣兵团的少主,自然要为他们出头。” 韩少康知道梁雷星的脾性,所以没有生气,温和的道,“不问原委,不讲道理,不分黑白,只看亲疏?” “不问原委,不讲道理,不分黑白,只看亲疏。”梁雷星平静的道。 韩少康苦笑摇头,然后越过梁雷星,来到南宫白身边,看着梁雷星,坦荡的说道,“不管怎样,南宫兄弟是城主府的客人,我不能让你伤了他。” 南宫白看了一眼温文儒雅的韩少康,感觉有些看不清楚韩少康,为了一个在仙剑阁明显受排挤的弟子,而得罪同一个城池里的巨大势力,审时度势下没人会这样做,而韩少康却这样做了。 他虽然知道韩少康这样做对自己有利,但他却不希望韩少康掺和进来,他们两个情分不到,便不想让自己的事情麻烦韩少康,而且他面对梁雷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他还有魔尊血脉可以施展,当下便看着梁雷星对韩少康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们两个自行解决。” “你是城主府的客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外面面前受伤,这不是我们韩家的待客之道。”韩少康没有在意南宫白话语里的拒绝之意,温和的笑了笑。 南宫白还要再说话,却被对面的梁雷星截断了话语,“少康,你做了这样的选择,那我们刚刚谈的事情便也不再作数。” 虽然不知道刚刚梁雷星和韩少康在楼上谈什么事情,但是南宫白能感觉到肯定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因为他看到韩少康听到梁雷星这句话后,神情有些微的失神,接着才回答,“我知道。” 梁雷星看了韩少康片刻,道,“好,既然这样,希望独木支撑的韩家能再次当选城主之位。”说完看了一眼南宫白,接着道,“你要护他,我要伤他,不如这样,你用无畏印接我断刃弦月爪一击,不论结果如何,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了。” 听到梁雷星的要求,一直坚定维护南宫白的韩少康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点头,“好。” 围观的人本来已经被今天接踵而来的变故给震撼的麻木了,此时见事情再次变故迭起,一转眼发展成了铁血雇佣兵团少主和青商城少主的对决! ; 第十一章 透过表象看本质 梁雷星得到韩少康的同意后,一直沉郁如铁的表情首次松动了些,有些兴奋的道,“从小到大,我们这还是第一次交手,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韩少康依然是那么的温和,笑了笑,“既然是你提的条件,我就会尽力不让你失望,不然你就要毁约了。” 听了韩少康的话,梁雷星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刚硬而狂放,”少康,不枉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果然了解我。如果你不施展出你的真本事,我真的会这样做。“ 韩少康笑了笑,然后表情慢慢收敛的平静无波,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缓慢轻柔了起来,无声中,一股温和中正的气势油然而生。 见到韩少康的动作,梁雷星的表情也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而整个人的气势也节节拔高,手指和手臂上的弦月爪和倒刺般的断刃在魂力狂涌的注入中犹如实质一般,熠熠生光。 南宫白站在韩少康身后,看着衣衫猎猎、发丝飞扬的梁雷星,发现看起来平静的韩少康竟然和张狂的梁雷星竟然的气势竟势均力敌,心里猛然跳出一个念头,梁雷星是魂灵三魂穴的境界,而从气势上就能和梁雷星势均力敌的韩少康定然也达到了魂灵的境界! 他发现他突然对一直温和低调的韩少康有了些微的好感和好奇,身为城池的少城主,没有一点骄矜之气,反而礼贤下士,谦恭有礼,明明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达到魂灵境界,可却低调温和的能让人把他当做普通人。 在南宫白分神的时候,韩少康动了,他很自然的双手合十在胸前,然后右掌对着梁雷星拍出,立刻一个虚幻的羊脂白玉般的手印出现,带着一股温和中正,浩然无畏的气势印向梁雷星。 在韩少康动的刹那,气机牵引下,梁雷星便也动了,在魂力的注入下如同生长了五片弦月锋刃的右手刷的挥下,罡风扑面,怒海生涛,空气如同实质一般被撕裂,断成片片,五道弦月在地面上拉出五道沟壑,向无畏印切了过去。 “嗤!”的一声响。 羊脂白玉般的无畏手印和把空气切割成段的断刃弦月爪交击在一起。 在这一瞬间,两个魂术两端的两个人,韩少康脸色一白,退了半步,梁雷星眉头猛然紧蹙,牙关紧咬,脚下的地板砰的一声碎裂为齑粉。 接着只见无畏印和断刃弦月爪交击处,猛然爆发出剧烈的波动,瞬间如同飓风般肆虐,瞬间扩散到整个店铺的空间中,同时有肉眼可见的无数弦月和一道道羊脂白玉般的光芒迸溅。 扩散迸溅的无数弦月和道道白光惊的众人张皇失措的大叫,争先恐后的挤出店铺外,然而那些纷乱而锋利的弦月并没有伤到任何人,因为都被道道白光包裹后消融于无形。 飓风般的波动渐渐转弱,店铺里归为平静。 韩少康放下合十在胸前的手掌,依然一副温和而平静的神情,对梁雷星道,“我退了半步,是我输了。” 梁雷星看了韩少康一眼,眼神扫过脚下被震为齑粉的地板,又扫了一眼没有受到波及的店铺和躲到店铺外的人群后,直视着韩少康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名,我也知道你不想我难堪,但是结果如何,你我心里清楚,瞒得了众人,又怎能瞒的了自己!我与你交手,本就是想弄清楚我们之间谁更胜一筹,现在弄清楚了,知道你比我强,所以心里感觉清明许多,不过下次!我一定比你强!“ 见梁雷星没有在胜负上斤斤计较、钻牛角尖,韩少康放心很多,他笑了笑,道:“最好别有下次了。”顿了顿,道:“我们走了。” 梁雷星没有看南宫白,只对韩少康点了点头,就再次拾阶而上,上到二楼去了。 韩少康转身对南宫白道,“南宫兄弟还有事吗,我们一起回城主府?” 南宫白还刀入鞘,道,“好。” 然后两人并肩走出奇珍异兽店外,店外围观的众人纷纷自动避让出一条通道。 “喂!你就这么走了?” 南宫白听到旁边的清亮的声音就知道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女跟了上来,他头也不回的道,“事情解决了,不走还等着放饭吗。” 少女追上南宫白,不满的道,“你这家伙就这样对帮助你的人说话,真没礼貌!” 韩少康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少女,一眼看出少女的女扮男装,然后疑惑的对南宫白道,“南宫兄弟,你的朋友吗?” 少女不待南宫白说话,抢先而得意的说道,“我不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恩人!” 韩少康表情更加疑惑。 南宫白止住步子,淡淡的对少女道,“你可不是我的恩人,没有你在那里拱火,事情也不会闹这么大。”说着看了一眼韩少康,接着道,“要说恩人,和梁雷星硬拼了一击的韩兄才是我的恩人。” 韩少康连忙谦让,“南宫兄弟不要再说恩人两字了,太过严重,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 南宫白见韩少康依然是一贯的谦让,淡淡笑了下,反正他心里是承韩少康的情,不过此时他最想摆脱的是少女的纠缠,便也没多说什么。 他转身看着少女,直接质问道,“你跟着我们想要做什么?” 少女无视南宫白质问的口气,道:“我是想问问以后可以去城主府找你吗?” 听了少女的话,南宫白眉头微剔,看了少女片刻,转头就走。 看着南宫白和少女对话,猜不透两人关系的韩少康见南宫白突然转身走了,对少女笑了笑,也追上南宫白走远。 少女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眯眯的喊了声,“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说完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的老妪。 走到老妪身边的少女看到围观的众人还没有散开的迹象,纷纷四五人聚在一起,时而对店铺二楼指指点点,时而又望向韩少康和南宫白消失的地方议论。 “你听到梁雷星最后那番话没?比试结果明明是少城主退了半步输了,听他的意思,怎么好像少城主赢了,他输了!” “嘿!我也纳闷呢?怎么退了半步的赢了,不动如山的输了呢?” “奇哉怪哉!” 听着疑惑而议论的众人,少女嗤笑一声,然后对身边四个同样发表疑惑感言的人道,”你们不要在意表象,要看本质。如果韩少康不是把无畏印的魂力都用在了消耗迸溅的弦月来保护你们这些人,别说半步了,梁雷星恐怕得退个四五六七八步!“ “什么?”四个人听到少女的话,顿时惊疑不定。 少女却懒得再多话,随着老妪离开这片地方。 ; 第十二章 揣度人心 “圣女,您看韩少康今日施展的魂术无畏印是观音五圣里的魂术吗?”一名身穿黑袍,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的老妪坐在椅子上,问隔桌而坐的女扮男装的少女。 女扮男装的少女正是在奇珍异兽斋掺和南宫白和言讷事情的少女,老妪则是少女身边一直寸步不离的老妪。 少女整个人都陷进椅子上铺着的白绒靠垫中,显得整个人小巧玲珑,她对老妪道,“铁婆婆,咱们出门在外,言语上要谨慎些,圣女这样敏感的称呼以后就不要叫了,你叫我浮影就好。” 满脸皱纹的铁婆婆连忙道,“是,属下记得了,但是圣女的名字又岂是我能直呼的,以后我称呼圣女为小姐,圣女觉得如何?” 云浮影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白绒靠垫中坐直身子,道:“来的路上宗空源对我说了观音五圣里的五个魂术名称,无畏印的确是观音五圣里的一个魂术。看来青商城韩家的确是窃走观音五圣里的三家之一。” 铁婆婆喜形于色,满脸的皱纹密密遮遮挤在一起,“小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不急行动,先慢慢筹划着。”云浮影纤细的五指捻起桌上的茶盖,一下一下的拨动茶盏里的茶水,斟酌着说道,“上次熊凤冠和倪若周自作主张想掳走韩奋涛,没有成功反而打草惊蛇,被仙剑阁的执法队追踪数个城池,已经让城主府的韩奋涛和仙剑阁的云起、蒋布、韩煜四人加强了防备,这次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务必一击必中。“ 铁婆婆想了想,道,“小姐,韩奋涛身边加强了防备,那我们不如把韩少康带走,反正他也能够施展无畏印。” “我们要的是魂术无畏印的魂谱,记载着崇佛墓穴消息的魂谱,而不是一个单纯的魂术。”云浮影解释了一句,听到铁婆婆提起韩少康,她想起在奇珍异兽斋里,梁雷星对韩少康说的“希望独木支撑的韩家能够再次取得城主之位”的话,分析了一番后,道:“想来今天韩少康和梁雷星在奇珍异兽斋楼上,是在商议韩家和铁血雇佣兵团连手帮助韩家取得城主连届的事情,不过因为南宫白这件事情,看样子两家是要合作不成了。” 她转头看着铁婆婆,问道,“下面的人收集的消息说,青商城的穆家和狄家一直在联手对抗城主韩家在青商城的影响力?” 铁婆婆点头,“是有这回事。” 云浮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有精明的笑意,“今天梁雷星在奇珍异兽斋做的事说的话,想必很快就会透过耳目,传到穆家和狄家这两家家主的耳朵里,到时他们知道韩家和铁血雇佣兵团关系转冷,肯定会主动联系铁血雇佣兵团,然后一起合作,推举穆家为首,和韩家争取青商城下届的城主之位。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你派人和穆家还有狄家接触,争取和他们合作,一起对付韩家。” 铁婆婆不解,又有些疑惑,“穆家和狄家,再加上铁血雇佣兵团一起,对于和独木难支的韩家争青商城下届的城主之位,应该很有把握,恐怕不会和我们合作。而且和我们合作,风险很大,被仙剑阁知道,这三家势力在青商城都会被除名。在他们形势比韩家强的情况下,和我们合作实在得不偿失。” 云浮影停住拨动茶水的动作,把茶盖盖在茶盏上,似笑非笑的道,“那可不见得,利益动人心呐。“ 她看了一眼疑惑的铁婆婆,道:“你对穆家和狄家的家主说,如果他们不答应和我们合作一起对付韩家,到时候我们就大张旗鼓的独自对付韩家,到那时仙剑阁不但要保证韩奋涛的城主之位,还要让韩家的威势更加的蒸蒸日上了。穆家、狄家加上铁血雇佣兵团一起,也抵不过有仙剑阁力顶的韩家。恐怕就要坐上城主之位的穆家家主不会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们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伏龙教大张旗鼓的对仙剑阁疆域里的一个小家族动手,仙剑阁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反击,否则在天下人眼中,就是仙剑阁怕了伏龙教,而仙剑阁也会被正魔深入人心的天下人声讨,而对伏龙教最好的反击,一个是击杀对小家族动手的伏龙教教众,另一个则是让这个小家族不但依然安稳,而且兴盛更胜往昔! 这就是云浮影胁迫穆家、狄家和她合作的方法,只是一句话,但是简单实用,而且切中想要成为青商城城主的穆家家主的软肋! 穆家、狄家和铁血雇佣兵团对与韩家竞争下届城主之位有着无比巨大的优势,让穆家无限接近城主之位,而也正是这样,穆家家主才更不能看着在这样好的形势下而功败垂成,肯定会和他们合作的! 在利益面前,什么正魔之分,都是玩笑话! “是老奴愚钝,竟没想清楚其中的原委,老奴这就安排人去接触穆家的家主。”铁婆婆眼神敬服的看着云浮影。 云浮影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和穆家接触的事情一定要机密,只能找穆家家主,其他闲杂人不要接触。” 铁婆婆连忙答道,“是,老奴记下了。” 云浮影站起身,伸个懒腰,身材玲珑有致,然后慵懒的道,“你们忙你们的事情,我也要忙我的事情,呵呵,咱们各忙各的。” 铁婆婆不放心的问道,“小姐要办什么事情,不如交给老奴吧,最近青商城不平静,仙剑阁的好几队执法队都在周围。” 云浮影笑了笑,道:”不用你,去城主府找南宫白这件事得我亲自去。“ “什么?”铁婆婆惊了一下,连忙阻止,“不可啊,小姐,城主府是仙剑阁防范最严密的地方,您身份尊贵,怎能轻易涉险!” 云浮影不在乎的笑了笑,右手摇着腰带上挂的玉佩,道:“我从未在正道人眼中出现过,没有被人认出来的担忧。再说了,灯下黑这个道理,铁婆婆你不懂吗?” “可……可……”铁婆婆还想要劝说,但看到云浮影皱眉看过来的目光,便知道已经劝不动下定主意的主子了,只能叹息道,“那老奴和小姐一起。” “你不能和我一起,在正道魂术师口中,你也是有名号的,有暴露的危险。”云浮影摇头拒绝,手上停止摇动玉佩的动作,然后面容一肃,道:“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开始就着手行动。” 她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意味莫名,喃喃自语,“南宫白,我一定要把你带回伏龙教,雪苑姑姑想你想的可是茶饭不思了!” ; 第十三章 要学会无视 南宫白和韩少康结伴回城主府,途中他言简意赅的向韩少康说了奇珍异兽斋事情的始末,让韩少康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少康清楚事情的原委后,询问了几句血鸦伤到南宫白没有,得到否定的答案,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而当南宫白和韩少康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城主府里的韩煜早已经接到散布在青商城的暗探传回的关于奇珍异兽斋的事情。 这些散布在青商城各个角落的暗探,主要是为了防止上次重伤城主韩奋涛的伏龙教教众再次潜伏进青商城,因为追击那两名伏龙教教众的执法队传回消息,他们追丢了那两名教众,失去了那两名伏龙教教众的踪迹。 而这些暗探潜伏在青商城各处,观察可疑之人,收集发生在青商城大大小小的任何值得怀疑的消息,而因为南宫白和韩少康身份的特殊,一个是仙剑阁弟子,一个是青商城城主,所以奇珍异兽斋的消息在南宫白和韩少康两人还未回到城主府的时候,韩煜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 一边主持招生事情,一边还要忧心那两名想要劫走韩奋涛的伏龙教教众的踪迹和目的,所以韩煜到了青商城后,心情一直都阴郁不快,而听到在仙剑阁就不断惹事的南宫白,刚出城主府一次,就又和青商城的铁血雇佣兵团、黄家两个势力发生冲突,他顿时火冒三丈,让人把刚回到城主府的南宫白叫道正堂里,便一顿训斥。 刚好从外面游玩回来的郑秋奇、穆炀、狄荣十二人来给韩煜问安,从韩煜严厉的训斥中,把事情的大概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除了忌惮南宫白实力的穆炀和狄荣旁观无语外,以郑秋奇为首的另外十名仙剑阁弟子便有意无意的说几句添柴加火的话,无外乎什么惹事,什么身为仙剑阁弟子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什么行动轻率之类。 韩少康在韩煜训斥南宫白的时候,便为南宫白辩解,然而等到郑秋奇十人出现后,郑秋奇十人见韩少康为南宫白辩解,便也不冷不热的刺了他几句,令他只好闭口不言。 而正厅里整个事情的中心被训斥的南宫白,则一直垂手站立在韩煜面前,脸色平静的听着韩煜的训斥,郑秋奇十人的中伤,不辩解不愤怒。 在仙剑阁早已经听了太多恶毒、诅咒的言语,并且经历过几次险象环生的南宫白早已经学会把他不在意的人对他的说的话、做的事自动过滤了,他站在韩煜面前不走,是因为韩煜带队老师的身份。 而韩煜在噼里啪啦训斥的时候,他既然懒得听韩煜废话,碍于身份又不能走来,所以只能神游物外,思绪不自禁的回到了奇珍异兽斋和梁雷星交手的时候。 想到梁雷星魂士三魂穴的境界,由此再想要韩少康也是魂士三魂穴的境界,这让在仙剑阁外院和外院弟子们的争锋中屡次取得胜利的他不禁有争强的心思升起,同时心中也暗暗警醒,似乎在仙剑阁外院的数次胜利的刺激下,他竟有了些松懈和自傲的心态,他决定回到房间后,先要修炼魂力,把魂力境界提升到魂士五魂穴! 想到这里,有些急切的他瞟了一眼喝茶润桑的韩煜,心中的不耐渐渐升起,决定如果韩煜再要废话,他就走人。 幸好韩煜说了一通,连日堆积的阴郁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喝完茶看了一眼始终平静听他训斥的南宫白,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自己回房间好好思过去吧。” 南宫白等的就是韩煜这句话,当下立刻干脆利落的闪人。 在郑秋奇等人眼中,自然看成了南宫白落荒而逃,心里得意非凡。 韩少康担忧南宫白生闷气,向韩煜道,“韩先生,少康也先告退了。” 韩煜点头,“恩,你去吧。” 韩少康急而不忙的出了正厅,视线一扫,一会的功夫,南宫白就不见踪影了,于是便穿过回廊,走过小桥,来到为仙剑阁弟子安排的院子里,来到院子里望了一眼后,走到南宫白独居的房间,推开房门,只见南宫白盘膝坐在床上,一副正要修炼的架势。 “你不要命了?”韩少康一改往日温和儒雅,急行几步走到南宫白身边,按住南宫白肩膀,阻止南宫白修炼,“你不知道修炼的时候最忌心浮气躁,徒劳无功不说,还很容易出现内伤!” 南宫白刚开始听的莫名其妙,等韩少康说完之后,明白了韩少康的意思,道,“我知道修炼忌讳心浮气躁,不过现在我很平静。” 韩少康怀疑的看着南宫白不说话,任谁被训斥一顿后,心情都不会不受一点影响,像无事之人一样吧。 “韩煜这样不痛不痒的一番训斥就能乱了我的心志的话,那我在仙剑阁的时候早就抑郁轻生了。”南宫白见韩少康不相信,便解释了一句,“我在仙剑阁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因为你不在意的人对你说了些恶毒的话就大动肝火,因为这只会让他们达到让你不快和堵心的目的,除此之外于事无补,不如无视他们,因为你的心不受影响后,看着他们反而像看待卖力表演的小丑。“ 韩少康听到南宫白这番话,心里惊讶莫名,实在想象不出能让人抑郁轻生的语言攻击有多恶毒和铺天盖地,同时心里对一直离群索居一样的南宫白的感官发生了变化。 他怔了片刻,才消化完南宫白话语里庞大的信息量,不自禁的问道,“如果他们触怒你的逆鳞,实在无法无视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打!”南宫白理所当然的回答,看韩少康听到他的问答后又是一怔后,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怎么样?和他们理论吗!” 心里想的正是理论的韩少康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宫白看着韩少康,看的韩少康有些莫名其妙,觉得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得体的时候,南宫白道:“我要修炼了。” 恍然的韩少康连忙道,”那好,你修炼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快步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重新静了下来。 南宫白深深呼气,慢慢吐出,调整好呼吸,进入到修炼的状态。 魂者修炼魂力,打通九个魂穴如同凿山。 而魂师的时候,因为升阶需要魂力倒灌回丹田,而已经凿开的九个魂穴纷纷关闭,就如同关上了沉重巨大的石门。 现在南宫白要做的就是用丹田和已经重新打开的四个魂穴里的全部魂力冲击第五个魂穴紧闭的大门。 一下一下的撞击,在撞击中魂力如同被锤击的铁,慢慢的变的更加的凝练浑实,虽然变化极为的细微,但在几百、几千、几万下的撞击后,这份细微也变的很明显了起来。 而被更加凝练的魂力力量没有减少,但是在丹田和四个魂穴里占据的空间明显减少。 于是南宫白就要吸收周身空气里飘荡的天地之力进入身体,然后运转天人诀淬炼天地之力,把天地之力的驳杂一点一点剔除,把天地之力转化为魂力。 等到转化的魂力重现填满丹田和四个魂穴的时候,再次撞击第五个魂穴的大门。 如此不断反复,枯燥机械,直到吸收的魂力能够撞开第五个魂穴大门,达到魂师第五魂穴的境界! ; 第十四章 墙里墙外 南宫白开始不断重复、单调、枯燥的修炼,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修炼何时能够打开第五个魂穴,他也没有去想何时能够打开,因为只有打开第五个魂穴之后,他才会停止这样无尽压榨精神、体力的高强度修炼方式。 他根本就不理会外面的日升日落,只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 第二日,云浮影在城主府找南宫白,自然被城主府守卫挡在门外,不过大门处的门房见女扮男装的云浮影长相实在惊艳,又见云浮影找的是有仙剑阁弟子身份的南宫白,不由的想到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红颜知己之类的暧昧事情,便自作主张的进去通传到内院管家处。 管家本来没当成什么事,不过听了门房的分析,暗道有道理。 他知道少城主在这一行仙剑阁弟子和这名叫南宫白的弟子关系好些,于是心存讨好之心,便亲自来到南宫白居住的院落,找到正在一心修炼的南宫白说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找他。 南宫白一听女扮男装,当即就想到奇珍异兽斋的那名挑事的少女,想也不想就拒客。 弄的管家好不尴尬,本想讨好露个脸,谁知弄巧成拙,所以对门房的态度可想而知,冷冷说了句,“以后办事有点眼里见儿,这是城主府,别不问清楚什么根底,就往里面通传!南宫公子说了,不见!” 本来自觉分析正确的门房没想到管家一去一回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一听管家说的话,就知道分析错误了,一面暗恼自作聪明,一面担忧因自己的原因让管家不快,管家以后会不会不待见自己,暗中为难自己。 所以又后悔又担忧的门房见到云浮影后,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一通邪火都发到了云浮影身上,冷着一张脸说了句,“南宫公子不想见你!”便转身回了城主府。 这让等待在城主府外的云浮影万万没想到,既错愕又恼怒,但有毫无办法,总不能强冲城主府,那样也太儿戏和不现实了。 她恨恨的望着城主府道,“你不见我,我就天天来堵你,不信你不出门!” 她说到做到,当即在城主府门口受了一天,连吃饭都在城主府不远处的豆腐脑小摊随便喝了碗豆腐脑给对付过去了。 然而直等到月升中天,在城主府受了一天的云浮影也没见到南宫白出门,她只好又恼又气的离去。 而翌日天刚蒙蒙亮,云浮影就又来到城主府,仍然让门房去给南宫白通报,说她找他。 吃了一次亏的门房怎么可能再吃一次亏,根本不搭理云浮影。 而受了一天的云浮影自然又是负气而回。 而云浮影的性子也是真执拗,说天天堵南宫白,就天天堵,虽然每天都堵不到,每天晚上都徒劳无功而回,但依然每天天刚亮就准时到城主府门口,搞得城主府门前三个换班的守卫,还有门房,还有云浮影天天去吃豆腐脑的小摊的摊主都和她熟悉了起来。 而这件事也在城主府下人们的闲聊中,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天天在城主府门口守望着城主府里的一个仙剑阁弟子的事情就传开了! 嚯!这一下子可不得了。 城主府的下人们心里的八卦的火苗一下子就蹦的被点燃了! 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嗳!一个有着仙剑阁弟子身份的魂术师嗳!最重要的是女子天天在城主府守望魂术师嗳!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于是,城主府下人们的想象力开始无限的冒出灵感。 一个个关于门口妙龄少女和府里那名叫南宫白的仙剑阁弟子之间爱恨纠葛故事不断出炉,有男的负心女的这样始乱终弃忠贞版本,有因为仙剑阁身份而不能在一起的门第之隔版本,有女的做了对不起男的事后幡然醒悟来求原谅而男的不原谅的版本,总之就是各种狗血,各种煽情,各种俗套。 期间韩少康偶然从下人口中听到了这件事,错愕了一下后便感到好笑,便到南宫白处向他说了这些事,最后劝说南宫白还是见一见少女。 一心陷入修炼之中几乎魔怔的南宫白连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吃饭也是身体实在饿的受不了影响修炼的情况下才会风卷云残的吃些事物,更重要的是,在一次次用魂力撞击第五个魂穴之下,对第五个魂穴变得异常熟悉的他觉得他离第五个魂穴打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看着无时无刻不在疯狂修炼的南宫白,韩少康又无奈又敬佩,他实在不能想象,南宫白的心志、毅力和忍耐力、抗压力到底要坚韧变态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以这样的修炼方式修炼,并且乐在其中。 因为如果不是心志和毅力都坚硬如磬石的话,用这样不断重复一件事情的枯燥方式修炼,要么走火入魔,要么中途坚持不下去,而南宫白既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也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 这次的劝说,让韩少康明白,在南宫白没有成功修炼到魂师五魂穴境界的时候,什么事、什么人也别想让他走出这个屋子,他摇头叹息走了,并向守在城主府外的云浮影说了南宫白不见她的原因,劝她不要再来,等南宫白突破到魂师五魂穴再来。 一直执拗赌气一样的守在城主府外的云浮影听了韩少康说了南宫白不见她的原因后,这几天天天徒劳而返造成的心里对南宫白的积累的怨气才消散了些,心气顺畅了一些,但她并没有听韩少康的劝告而回去不再来,她仍然来,因为她想第一时间看到突破到魂师五魂穴境界后的南宫白。 她通过南宫白疯狂修炼的这件事,感觉能够体会到一点身为魔女云雪苑和正道叛徒南宫墨儿子的南宫白的压力之大,在为世人不容的天下,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自身的实力! 云浮影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没有被魔尊云永夜选为圣女的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生活在一个延续几乎就要断绝的没落旁支的她,因为美貌而被各个家族、兽族、伏龙教势力觊觎的时候,能够依仗的不也是只有自己吗,不也是每天疯狂的修炼吗! 在别人眼中这样修炼魂力的他们是疯狂的,但他们两个其实都是被现实逼疯的可怜人! 所以她想看看突破魂师五魂穴成功的南宫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她每次艰难突破后那样,感觉多了份依仗、多了点安全感! 城主府下人们不知道南宫白不见云浮影的理由,也更不知云浮影不走的理由,他们只看到身为少城主的韩少康在中间劝说依然无果,于是他们感觉以前脑补的故事真是弱爆了,于是,各种更加狗血、更加煽情的爱恨情仇、痴男怨女、如泣如诉的故事井喷一样的被编织了出来。 而故事的男女主人公,则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个在城主府里依然自古的疯狂自虐般的修炼,一个回想着昔日苦痛的经历莫名感伤。 ; 第十五章 各有谋算 云浮影在城主府外守了半旬,南宫白在城主府里疯魔般的修炼半旬。 这日云浮影依然准时如故来到城主府外,坐在豆腐脑小摊的小椅子上,一边喝着豆腐脑,一边喝老板随意的聊着天,眼光偶尔扫一眼城主府气派的门口,希望能够看到那个身影的出现。 她刚喝完一碗豆腐脑,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把手帕收好,随后把两枚魂币放在木桌上,道:“老刘,钱放这儿了。” 正在忙着招呼其他顾客的豆腐脑摊贩的摊主老刘转头笑着道,“好嘞,你放哪儿吧。” 云浮影看了一眼忙碌的为顾客盛豆腐脑的摊主老刘,笑道:“老刘,最近你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 老刘笑的眼睛挤成一条缝,特憨厚,“还不是托您的福。” 自从每天豆腐脑摊上有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少女准时来吃早点,慢慢的,周围附近很多少年、青年、中年来摊上假装吃早点实际看美女的人越来越多,老刘的生意自然也越来越好了。 “那我吃饭,你怎么还收我钱!”云浮影不满。 老刘不好意思的笑,双手在腰间挂着的围裙上抹了抹,“我这不是小本生意嘛!” 云浮影不屑的挖苦,”说来说去还不是小气。“ 小摊上坐着的食客顿时为云浮影帮腔,鼓噪起哄。 老刘连忙道:”哪能啊,那下次给你免费。“ “只有下次啊?”云浮影得寸进尺。 “哎呦,你还想一直让我给你免费啊!”老刘眼睛睁的老大,“我这可是小本生意!” 云浮影不满的撇嘴,但还是道:“那好,你记得下次免费。” “行,你放心吧,俺老刘记性好着呢。”老刘为一位顾客端上去盛好的豆腐脑,笑着道。 云浮影争取到一顿免费的早点,得意而满足的走向城主府门口。 市井生活的安逸和舒缓,让从未体验过这种生活的云浮影乐在其中,也给无聊守在城主府门前的云浮影带来快乐。 而今天心情很好的云浮影刚在城主府门口旁的墙边站定,就见十几个少年从城主府里出来,径直的来到她身前。 倚靠在城主府外墙上一身男装的她扫了一眼肆无忌惮打量她的这群少年,眼中掠过一抹不喜,没有说话,右手悠闲的摇着腰间挂着的玉佩,头微微偏向城主府门口的方向,目光投注在城主府门口处,直接无视面前的一群少年。 从城主府出来的一群少年正是郑秋奇、穆炀、狄荣十二名仙剑阁弟子,半旬的日子里,郑秋奇十人一直在身为东道主的穆炀、狄荣的两人的带领下,把青商城所有好玩有趣的地方逛了个遍,还跑到附近的青蒙山猎捕了一次魂兽。 而昨日终于有些玩腻,在城主府里歇了一天,然后就听到了下人们在讨论南宫白和一名少女的事情。 一听到南宫白的事情,郑秋奇、穆炀、狄荣十二人自然十分留心,更何况是和一名少女的事情,他们在青商城尽兴玩耍了这么多天,但是可没敢和女子产生任何一点风言风语。 一番打听之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在他们眼里一直孤单寂寞的待在城主府里的南宫白竟然和一名少女发生些事情,而且传的沸沸扬扬,凄婉哀绝,让他们这些正处于慕艾年纪的少年又恨又妒,更重要的是,听说这名少女既痴情又美艳,于是他们集体不服、不信,一致决定,要见见这名少女。 而当他们真的见到这名传闻中的女扮男装的少女后,发现少女比传闻中的还要惊艳,心里顿时一热,然而当少女对他们无视并想到传闻中少女和南宫白各种凄婉的爱情故事,他们心里顿时又是一凉。 然而一群人又不能直勾勾的看着一名少女不说话,最后郑秋奇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姑娘,你在这儿等人啊?” 倚着墙壁的云浮影摇着腰间悬挂的玉佩,头微微偏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郑秋奇,似乎在说,我每天都在这儿等人,周围都知道,请你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郑秋奇似乎也觉得问的这句话尴尬又多余,右手握拳抵住下颌,咳嗽着掩饰窘迫,同时用眼神示意狄荣接话。 狄荣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摆出一个温煦的笑容,道:“听说姑娘在等城主府的南宫白,对吗?我们和南宫白是师兄弟,而且我们可以自由出入城主府,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带姑娘进城主府见南宫白,如何?” 云浮影正视了眼狄荣,然后肩部用力一顶墙壁,腰部用力,站直身子,重新打量面前的一群少年,“南宫白让你们来的?” 郑秋奇身旁的一名仙剑阁弟子嗤笑一声,“当然不是,就凭他,能使唤得动我们!” 云浮影目光扫过那名神态倨傲的少年,心里顿时明了这群人和南宫白的关系,笑了笑,对狄荣道,“算了,我还是在这儿等他突破到魂师五魂穴出来后再见他吧。” 刚刚那名出声的仙剑阁弟子再次出声,阴阳怪气的道:“什么?你说她一直在城主府里不出来,是要突破魂师五魂穴!呵呵,那你可有得等了,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嘿,你可别变成望夫石了!” 云浮影笑容不减,然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说话注意点。” “单昉!”郑秋奇责怪的看了眼身旁屡屡出言不当的单昉,然后看着面前微笑的少女,笑着道:“单师弟直性子,说话就是这样,你别见怪。不过听姑娘的话里的意思,南宫白一直在城主府里不出来见你,是因为在修炼魂力,要突破到魂师五魂穴的境界才能出来见你?” “对啊,怎么?你们和南宫白是师兄弟,连他在修炼都不知道吗?”云浮影收敛笑容,疑惑的看着郑秋奇,似乎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和南宫白师兄弟。 郑秋奇又尴尬了,因为他们这群人只顾着自己玩了,怎么会注意、关心落单的南宫白在干什么呢。 “我们当然和南宫白是师兄弟了,我们都是仙剑阁的弟子。”穆炀连忙接话,缓解了郑秋奇的尴尬。 狄荣笑着接话,“姑娘,我不知道你和南宫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看你这样天天在这里苦等他,却又被他欺骗,我实在于心不忍。” “哦?”云浮影看着一群人开始中伤诋毁南宫白,心里冷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疑惑,眉头微皱,“我不信,他怎么会欺骗我呢?” 狄荣道,“那南宫白可是因为说在忙于突破魂师五魂穴的修炼中,不能出府见姑娘,等到成功突破魂师五魂穴之后就和姑娘相见?“ “是啊。”云浮影一副理不出头绪的样子回答。 “这就是南宫白欺骗姑娘的地方。”狄荣一副看破真相的高深样子,然后道:”姑娘可是魂术师。“ 见到云浮影点头,他接着道:”那姑娘自然知道魂术师修炼,境界突破难于登天,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甚至有人一生止步于一个境界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南宫白竟说出突破魂师五魂穴才能相见的借口来,难道他一月不能突破魂术师五魂穴就要姑娘在城主府外等他一个月,两个月不能突破魂师五魂穴姑娘就要等他两个月,那如果他三个月、四个月、甚至一年都不能突破到魂师五魂穴,姑娘岂不是就要等他三个月、四个月、甚至一年!” “我看南宫白根本就是不想见姑娘,但却又用这个借口骗的姑娘在城主府外苦苦等他,南宫白如此行为,实在是让我羞于与他同为师兄弟!” 狄荣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顿时得到郑秋奇、穆炀、单昉等人的附和,纷纷说南宫白欺骗云浮影,为和南宫白成为师兄弟而感到羞耻。 云浮影看着说完一番话后自信洒脱的狄荣,从伏龙教探知到的青商城三大势力的消息,她知道狄荣是狄家的少爷。 俗语说虎父无犬子,而今天见到狄荣这番条理清晰而又合乎逻辑的中伤南宫白的话后,她觉得有个如此精明儿子的狄家家主也不会是一个庸人,所以今天回去之后,有必要告诉铁婆婆一声,让手下人和狄家家主联络一下,谈谈合作一起对付韩家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心中念头转了一瞬,瞬间收回的云浮影坚持道:“我相信南宫白不会骗我的,我也相信他会很快时间突破魂师五魂穴的!” 单昉撇嘴冷笑,“你相信他能很快突破到魂师五魂穴的境界?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我就是相信。”云浮影挑眉,坚持道。 “好!既然姑娘如此坚信南宫白能成功突破到魂师五魂穴,坚信南宫白没有欺骗姑娘,那可敢随我们进城主府找南宫白当面问清楚吗?“狄荣笑着追问。 他才不管南宫白为什么不见这名少女呢,嘿!你越是不想见这名少女,我越是要带这名少女到你面前!而至于突破魂师五魂穴这个借口,反正修炼这回事,谁敢说百分百确定一个日期能够突破,而南宫白不能确定一个准确日期,就可以直接说南宫白在用这个借口敷衍这名少女,在欺骗这名少女,哈!怎么样都不吃亏,又能看到南宫白吃瘪,这买卖都划算! 云浮影心中冷笑,面上却赌气一般道,“好!我有什么不敢,就随你们进城主府,找他当面问清楚又能怎样!” 狄荣嘴角漾起得意的微笑,道:“那走吧。” 然后郑秋奇、狄荣、穆炀、单昉一群人兴奋的簇拥着云浮影进了城主府。 ; 第十六章 辱人者必遭人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一种自虐的修炼方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柿子当然挑软的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一言不和就动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新旧交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一章 以后别瞒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二章 临近末尾 印冬展和岳阁文的魂术比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演武场里有点眼力的魂术师都已经能预测出胜负的结果,所以对下半场的比赛显得兴致缺缺。 不时的和一起结伴而来的友人凑在一起,低低的说着隐秘的话题,眼光不时的瞟向南宫白、韩少康和穆炀、狄荣等人,更有的看向分坐在韩煜两边的韩奋涛和穆铭严、狄向泰处。 很明显,在城主之位大选之前的暗流涌动里,关于城主之位的归属,更能刺激到这些人,他们低声而隐秘的猜测着,穆铭严是否会顶替韩奋涛成为下一任城主,而这其中穆铭严和梁文力、狄向泰又有怎么样的暗中约定,韩奋涛又会不会眼看着城主之位旁落他人。 权利就是一个勾人的能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虽然他们参与不到其中,但是在这样隐秘而低声的交谈里,透过一些雾里看花的胡乱猜测,仿佛洞悉一切并以另一种方式参与了这场城主之位新旧交替的种种暗斗里。 最终印冬展和岳阁文的魂术比试,在大多数人的惊艳和少数人的兴致缺缺中,落下帷幕。 韩煜、韩奋涛、蒋布、等人来到印冬展和岳阁文两人,由韩煜鼓励了一番两人,说了一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话,然后叮嘱了一下进入仙剑阁的注意事项,表现出了仙剑阁的友善,然后带着韩奋涛一行人,在演武厅众人敬服的目光里离去。 韩煜等人的离去,顿时让演武厅的众人感觉到一种小心翼翼的威压尽去,气氛慢慢热烈起来,人们的神态表情也自然起来。 和印冬展、岳阁文相熟的人纷纷围在两人面前,对两人送上各种吉言,两人是这次招生中最出彩的魂术师,进入仙剑阁后发展定然会更好,此时不结个善缘,更待何时! 毕竟微末时候的情谊要比发达之后的情谊重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边印冬展和岳阁文被一群人围着,恭贺之声络绎不绝,而二楼上的南宫白、韩少康两人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两人起身,随着人群拾阶而下,向演武厅的大门处走去。 “南宫师弟,明日还有一场新入门弟子向老弟子的挑战赛,这次招生也就结束了,不知道你明天准备好了没有?我可是听说,有很多新入门的弟子都想要领教一下你的魂术,到时候你可不要应接不暇,万一输了一招半式,那可就要让这些新入门的弟子把咱们这些老弟子看轻了去,以后可没脸再摆师兄的身份咯!” 南宫白止步,转身,目光在说出这番话的穆炀脸上一转,然后看了一下还被围在人群里的岳阁文和印冬展。 岳阁文和印冬展两人也听到了穆炀的话,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意味莫名,然后齐齐走近南宫白、韩少康、穆炀、郑秋奇、狄荣等人。 嚯!有好戏看! 原本想要离去的人顿时放缓了步子,有的干脆止步,而二楼以上的众人则纷纷趴在围栏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突然对峙起来的局面。 “明日还望南宫师兄不吝赐教!”岳阁文对南宫白拱手,态度客气至极。 印冬展被岳阁文抢了先,心头一阵不快,但也紧随其后说道,“昨日偶闻南宫师兄突破魂师五魂穴境界,想必急需一人做对手,夯实一下刚提上的魂力,做为师弟,自当为师兄解忧。明日我便做为师兄的对手,为师兄夯实一下魂力!” 看着这次招生中最出彩的两位魂术师虽然口中说的客气,但同时向南宫白发起挑战,虽然也听闻了南宫白在聚宝斋的事情,但在众人眼中,印冬展和岳阁文的魂力境界都要比南宫白高很多,习惯了以魂力境界来区分强弱的他们,自然不看好南宫白,不免暗自嘀咕。 “这次仙剑阁派出来的招生队伍有点不靠谱啊?怎么派出来了一个魂师五魂穴的弟子,听说还是昨天刚突破到魂师五魂穴的!” “哎,你说,仙剑阁派出来一个魂师五魂穴的弟子,是不是对我们城池太不重视了!” “如果印冬展和岳阁文在挑战赛上以新弟子的身份打败老弟子的南宫白,那我们城池的人可就长脸了!” “哈,那仙剑阁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对周围沸沸扬扬的话语置若罔闻,南宫白神色不变,右手放在墨夜刀柄上摩挲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叫我师兄,那作为师兄,明日我便让你们知道,师兄和师弟不禁禁只是一个称呼,还是实力的区别。”顿了顿,他看了一眼,穆炀和狄荣,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轻蔑,“不过师兄师弟有时候也会名不副实,是吧,穆炀师兄,狄荣师兄?” 穆炀冷哼一声,不作回答。因为南宫白的实力的确比他强。 印冬展微微笑着,接道,“如此说起来,师兄师弟也只是代表入门的时间先后,并不代表实力的强弱,我理解的对吗,南宫师兄?”最后师兄二字咬字特重。 韩少康看着一味挑衅而又胜券在握的印冬展,感到好笑,轻轻摇头,还是太年轻,太过自信! “在实力面前,师兄师弟的确只能代表入门时间的先后。”南宫白理所当然的点头,“但希望你有这个实力。” “我自信这个实力我还是有的。”印冬展不动声色的回答。 南宫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目光在穆炀、狄荣、郑秋奇、单昉等人脸上一扫而过,淡淡道,“走了。” 然后和韩少康两人结伴离去。 留下一群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颀长洒脱而又充满着自信的风姿。 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不见的方向,穆炀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明日那么多新弟子的挑战,看你在连番征战下还能如此故作洒脱吗! 狄荣双手插到腰间的腰带上,轻轻长处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父亲在穆铭严和韩奋涛的城主之位中做了什么,但是从父亲这几日和他的谈话中,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明日之后,青商城还是原来那个青商城,但青商城也不会是原来那个青商城了。 ; 第二三章 相同的夜色不同的人 夜。 空中只余一轮弦月,清冷的幽光如同寒霜覆盖下来,让人心生寒意。 穆府,一间只燃着一点如豆烛火的房间,光线昏暗,屋外的树枝被月光投影在窗纸上,风来,枝丫晃动,如鬼手一般在窗纸上抓挠。 屋内隔桌坐有两人,一位正是穆府的主人,穆铭严,青商城众人口中最有希望接替下任城主的人,然而此时这位青商城众人几乎默认的下任城主,脸上却阴晴不定,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意气风发,只因为坐在穆铭严对面的人,身份是来自伏龙教。 熊凤冠看着穆铭严阴晴不定的脸色,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抿了抿嘴,“穆先生,明天在韩煜等人去升魂殿主持招生挑战赛的时候,你想办法和韩奋涛同乘一车,中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让韩奋涛施展不出魂术,然后我们的人会在半路出现,造成混乱,而你到时候只要旁观我们带走无力反抗的韩奋涛即可,这样你的城主之位,就是稳如磬石了。” “这就是你们前几日说的让我毫无阻碍的坐上下任城主之位的办法?”穆铭严眉头紧锁。心头只觉的堵着一块大石,整个人透不过气来,又好像整个人被吊在空中,不上不下,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和魔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事情败漏,整个仙剑阁所在的疆域都不会有他们穆家的容身之所。 然而他又不能不这样做,只因为那一步之遥的城主之位。 虽然眼下,穆家,狄家,铁血雇佣兵团,三方势力联合,让他争取下任城主之位的胜算达到了九成,但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伏龙教的人,对他说的话直接击中了他的软肋。 如果伏龙教大张旗鼓的对付韩家,那么不论是对伏龙教的回击,还是在正道中人的做样子,仙剑阁都会大力扶持韩家,这样一来,下任城主肯定就是韩家韩奋涛的了。 当有九成把握甚至早已经把下任城主视为囊中之物的穆铭严,听到熊凤冠的话后,他瞬间如同被一桶冷水浇下,冷到心里,然而在他的心已经冷到绝望的时候,熊凤冠又给了他希望,那就是和伏龙教合作。 他在伏龙教抓捕韩奋涛的时候,稍微动点手脚,让伏龙教成功的抓走韩奋涛,而没了韩奋涛的青商城,在城主之位上,根被没有能和穆铭严抗衡的人。 所以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最后,在正与魔的纠结中,在事情的利弊衡量下,他妥协了。 他知道他不是忌惮伏龙教,只是太渴望城主之位。 熊凤冠点头,“不错。” 穆铭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韩奋涛的实力比我强太多,我在他面前做小动作,成功的可能不大。” 熊凤冠笑笑道,“韩奋涛十几日前受伤,就是我重伤的,最近看起来已经痊愈了,但我的魂术,我比他还要清楚,现在韩奋涛的实力大打折扣,真动起手,恐怕还不是你的对手。” 穆铭严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眼眸里闪过一抹隐晦的忌惮和庆幸,原来对面来自伏龙教的熊凤冠魂力境界如此高,幸好他没有实施把熊凤冠擒拿下交给韩煜的计划,否则,他已经步了韩奋涛的后尘了。 穆铭严望着窗纸上如同鬼手一样摇曳的树枝,沉默,如果韩奋涛真的像熊凤冠所说,实力大打折扣的话,实施一些手段,让韩奋涛短时间魂力全失也不是不可能,他收回目光,看向熊凤冠,“好,明天我会想办法让韩奋涛短时间魂力全消,希望你们也能履行你们的承诺。” 熊凤冠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这是双赢,我们会履行我们的承诺,把韩奋涛带走,让你安安稳稳的坐上青商城的城主的。” 穆铭严长出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终于要走出和魔教联合的这一步了。 熊凤冠笑着道,“喝茶有什么劲,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事成之后,我和你们魔教不会再有任何瓜葛。”穆铭严眼神转冷,不待熊凤冠说话,道,“我要歇息了,就不送你了。” 熊凤冠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站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见。”说着推开门,下一瞬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只剩刚刚说过要歇息的穆铭严一人坐在椅子上,望着院子里在夜色中摇曳的枝丫,久久没有歇息。 同一时间,同样的夜色笼罩下,狄府。 一样是两人隔桌而坐,只不过人不同,而气氛也不同。 一人是狄府的主人狄向泰,一人是伏龙教的倪若周。 两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穆府两人喝的是茶,狄府两人喝的是酒。 倪若周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烈酒顺着咽喉而下,如同火一般烧过,然后舒服的啧了一声,品味了一番,道,“好酒。” 狄向泰端起酒壶为倪若周满上,笑道,“既是好酒,那倪兄以后就常来。” 倪若周摇头,指着狄向泰笑道,“狄兄不厚道啊,怎么不说送我几坛,还非要我馋酒了,巴巴的来贵府讨酒喝!” “这话说的就差了。”狄向泰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眼神有些朦胧,“这酒倪兄喜欢喝,下次馋酒的时候,自然就想到了我狄府的酒,就要到我府上来和我对饮,如果我把酒送给了倪兄,那倪兄馋酒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想起我,更不会到我府上,和我如此痛饮了。哈哈,酒友难遇啊!” 倪若周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和狄向泰碰了一下,“狄兄这个理由我信!知己难求,酒友更难遇啊!”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狄向泰也一饮而尽。 狄向泰放下酒杯,拿起酒壶想要给倪若周的酒杯满上,倪若周抬手拦住,道,“今日咱们就到这里吧,明天还有事做,可不要误了正事。毕竟事关狄兄以后能不能成为青商城的掌事人,可不能大意。” 狄向泰闻言,放下酒壶,笑道,“多谢倪兄为小弟着想,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也祝明日贵教事情顺利。” 倪若周探过身子,重重的拍了拍狄向泰的肩膀,呼出的酒气扑在狄向泰的脸上,笑道,“走了。” 狄向泰站起身,扶着倪若周,道,“我送送倪兄。” 两人来到门口,倪若周一挥手,道,“不用送,人多眼杂。”说完一个翻身,翻上屋顶,几个跳跃,消失不见,一点没有醉酒的迹象。 狄向泰一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回座位,拿起酒杯,手指轻轻转动酒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原本朦胧的醉眼此时清明透亮,不复一点醉酒的神态。 “城主之位!”他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 ; 第二四章 惊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五章 惊变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六章 惊变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七章 惊变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八章 说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九章 风起于浮萍之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望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一章 大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二章 万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三章 云海遮途(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四章 云海遮途(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五章 有客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六章 狱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七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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