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生存守则》 第一章 重生 身为一个女子,却只能以一个男子的身份活着,而且要活一辈子,若如风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而身为一个女子要以一个皇子的身份活着,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死路一条。 透过窗边的散落的月光,望向无边的黑夜,若如风闭着眼睛,遮挡住眼底无边的痛意与怨恨。 她是穿越千年而来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她以为自己会带着现代文明如同书本上所有的穿越者一般,活得轰轰烈烈,可是现实直接将她打进了地狱,本以为就这么窝囊的死了,结果,上天不肯放过她,硬生生的让她重生了,回到十二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年少轻狂,那个时候她还沾沾自满,那个时候她……活得糊涂。 其实这重生她不想要,这里无情,冰冷,让她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不敢动弹一下。 可是,既然无从选择,那么她也只能从容面对,活着,却是她此生唯一的追求,只希望这一世,即便是死,也不要死的这么痛彻心扉…… 耳朵突然一动,感觉到外面悉悉索索的一阵脚步声,若如风将自己心中的感伤一股脑的塞回去,立刻躺回床上。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行了,起来吧,七皇子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还在昏迷之中,太医说,若是今晚挺不过去,恐怕……” 后面的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被称为贵妃的妇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保养得很好,整个人透着清新脱俗之气,若不是眼底的戾气,绝对会让人误以为仙落人间。 几人走进去,看着华贵的大床上脸色透着苍白的孩子,若不是知道这个人要死了,他们真以为她只是睡过去了。 贵妃站在床前就这样看着,眼底是漠然和厌恶。 “顾太医。” “微臣在。”站在贵妃身后的太医走上前。 贵妃握着双手,眼底闪过烦躁:“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她死了,明白吗?” “这……”顾太医脸上有些为难,看了看贵妃身边的人。 贵妃了然,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贵妃、顾太医还有躺在床上的若如风。 “有什么话就说吧。” “贵妃娘娘,七皇子这是中了毒,虽说病情状似高烧,实则是皇家密宗之毒,若是想让七皇子痊愈,那么只能去求皇上手中的解药,可是,这样一来必然会追究到底,到时候,七皇子的身份,恐怕也是难保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贵妃蹙眉,又加了一句:“只要不死,怎样都可以。” “这……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讲。” “用微臣秘制的药,只是,解药终究不是解药,能够让七皇子醒来,但是也有很大的危害。” “什么危害?”贵妃眉宇间有些不耐之色。 “身体会一年比一年枯竭,最长只能活到三十岁,若是期间保养不好,活着的时间恐怕会更短,身体不定期的出现问题。” 贵妃顿了一下,许久,开口了:“就用它吧。” 顾太医一怔,随即点头:“是。” 两人走后,若如风原本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里面带着无边的恨意与疯狂,许久化为一潭死水,平静,冰冷。 紧握的双手也已经松开了,忽视了因为太用力而流出的血,嘴角带着自嘲的弧度,不是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这个人,这个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有多狠了吗,还有什么好恨的。 说起自己这个母亲,当今皇贵妃,在后宫之内仅次于太后和皇后的人,进宫之前更是如今右相的掌上明珠——魏艺冉,如今膝下除了若如风这个‘长子’之外还有一个十二皇子、十三皇子这对才刚三岁之大的双胞胎,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双胞胎就代表着祥和瑞吉的意思,所以这对双胞胎生下来之后也是大大的提高了皇贵妃的地位,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决绝的舍掉她的缘故吧,可是她却不明白,就是因为这个双胞胎的尊贵,也让他们永远坐不上那个位置。 十二岁的时候,她被暗算中了密宗之毒,后来也是喝了顾太医给的药,之后就如顾太医所说,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她命长竟然活了三十五年,到死的时候她才知道,皇家的密宗之毒其实对皇家血脉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最多也就是昏迷几天,可是……呵呵,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那时候,她醒来的晚,所以药已经被他们灌下去了,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重生的缘故让她提前醒来了一天,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二天,就如上一世那般一样,顾太医拿来了一碗药,交给了她的侍女诗雨,有些粗鲁的将药给若如风灌下去,便离开了。 若如风听见关门声,立刻坐起来,直接将药给逼了出来,这才安心。 想想这诺大的倾云宫,到头来能陪着她死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还真是可笑、可悲。 晚上,若如风醒来了,不过却咳出了血,整个人昏了过去,在皇贵妃有意的闹大下,皇上也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皇上进来的时候,皇后和众多妃嫔已经过来了,毕竟是贵妃的长子,这些人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都是要去露个面的,当然也有不少看热闹去的,如今的他们,巴不得这个在皇上面前还排得上号的七皇子去死。 “怎么回事?老七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皇帝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毫无生气的若如风和在若如风床边哭的一塌糊涂的皇贵妃,怒气心中骤起。 若如风在他心里是有重量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能力出众的孩子,若说不喜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老七虽然性子狂妄自傲,可是她却有那个本钱,小小年纪虽然说不上文韬武略,却也是这些皇子里面学东西最快,最聪明的一个,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狂妄桀骜的老七一下子如没了声息一般的躺在床上,皇帝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第二章 所谓病情 “皇上,你一定要让太医救救风儿啊,臣妾不能没有风儿。”皇贵妃泪如雨花的落下来,声音里带着哀泣,跪在皇帝面前,抓着皇帝的衣服,仿佛抓到了救命草一般,可怜楚楚。 皇帝立刻将皇贵妃扶了起来,安抚道:“爱妃放心,老七绝对不会有事的,朕绝不会让老七出事的。” 说罢,目光转向一旁的几位太医,声音一变,带着命令与威严施压道:“你们几个,不管如何务必将老七给朕治好,否则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臣遵旨。”几位太医立刻跪地,虽然带着为难,但是此刻他们也不敢多说半句不是,慌忙的开始又一轮的检查。 一旁,皇帝也明白自己即便是在这里绝不会有用,看向一旁伺候若如风的宫女太监,不怒而威:“你们是怎么照顾七皇子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太监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回皇上的话,前天七皇子不小心掉进湖里,等奴才们将七皇子救上来的时候七皇子就已经昏迷了,叫了太医,吃了些药,原本已经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发起高烧来,皇贵妃又带着顾太医过来了,折腾了半天,吃了药,七皇子就醒来了,本以为七皇子没什么事情了,结果早晨诗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七皇子浑身烫的厉害,竟然还咳出血来,接着就有昏迷过去了,奴才们不敢耽误,立刻找来了太医,可是至今七皇子高烧不退。” 这时候顾太医也走了过来,神色有些难看,跪在皇帝面前:“皇上,七皇子的情况恐怕有些不妙。” 皇帝心一颤,面上却不漏声色,只是声音有些僵硬:“如何?” 顾太医回禀道:“原本七皇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无奈,这些宫女没有照料好,让七皇子又受风寒,如今,即便是救回来,恐怕七皇子也会落下病根,身体也比以往虚弱不少。” 皇帝握紧拳头,突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怒吼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连皇子都敢怠慢,朕看你们是找死,来人啊。” 一行侍卫冲了进来。 倾云宫的一众下人也是吓坏了,立刻跪下来求饶,跪在众人中间的诗雨也慌了神,立刻说道:“皇上饶命,昨天伺候七皇子的人是时染,和我们没有关系啊,皇上饶命啊。” “皇上饶命啊……” 倾云宫这么多人一起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喊着,让人更加的心烦意乱。 “皇上,臣妾恳请您手下留情,饶了他们吧。”这句话皇贵妃说的是痛心疾首,看似是强作平静:“皇上,风儿这般臣妾也是无心计较了,臣妾现在只想要风儿好好地,这些人虽然有一定的责任却也是无心的,留下他们吧,也给风儿积攒些福报。” 这话一说,既显示出了她宽宏仁爱之心,又显示出她对若如风的爱,不管是皇帝还是这些下人都在他们心中博得了很大的好感。 一旁的皇后知道被她抢了先机,看着皇帝的样子就明白这一次魏艺冉又赢了,可是她也不能输的太惨,立刻上前:“是啊,皇上,妹妹说的很对,现在最重要的七皇子好好的,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皇帝也无心争执这些了,即便是都杀了也无法唤回一个好好的若如风站在他面前,阴沉着脸点点头。 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都不见有什么好转,倾云宫的人忙里忙外一阵慌乱,众妃嫔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皇帝,自然也是不敢离去,只得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在旁边陪着。 “咳咳,父皇,父皇……不要走,父皇,儿臣会好好学的,父皇,咳咳,父皇,为什么,为什么儿臣这么努力父皇都不夸奖儿臣,父皇……好难受,儿子好难受,儿子要抱抱,要父皇抱,咳咳……咳咳。”若如风躺在床上,眼睛还没有睁开,却是咳个不停,苍白的面容因为咳嗽而染上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昏昏沉沉,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若不是房间里没人说话安静得不得了也根本听不见,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忍心。 所以,皇帝直接站了起来,坐在床边,那边皇贵妃咬着唇无声的哭泣着,娇柔痛心的只得让一旁的丫鬟扶着才能站稳,皇后脸色难看起来,却也只是一瞬间。 不过这些皇帝都看不见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的儿子内心居然是这样的,此时从来疑心重的他一点也没有怀疑那些手段计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个神志不清的孩子,若是在这个时候还懂得用这些,那就是逆天了。 可是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躺在床上的这个若如风就是逆天而来的人。 手抚摸上若如风的额头,烫,太烫了,这样的温度恐怕会将人烧坏的,第一次,皇帝觉得自己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儿子,刚要叫太医,床上的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先是空洞,随机凝聚在他的脸上,怔住片刻,讶异、惊喜、激动,这些情绪闪的太快,若不是他看的认真,根本就感觉不出来,此时,皇帝才有一种做父亲的感觉,其中夹杂着点点的愧疚,看着若如风要起身跪拜,皇帝赶紧将人摁下,做出一副严父模样,轻喝道:“还乱动,躺下。”看向太医:“赶快过来,看看七皇子如何了。” 太医们赶紧过来,检查一遍,有些欲言又止。 皇帝自然是看出来了,眉头蹙起,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有种不一样的担心,刚要起身说去外面说,就感觉到衣角被拉住了,低头,看着若如风。 “父……咳咳,父皇,儿臣的,咳咳……咳咳,儿臣的身体,儿臣担得住,咳咳……就在这里,说吧。”一句话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单是咳嗽声就让人听得难受。 皇帝对于若如风这种不退缩的样子是喜欢的,可是此时却是真的不想在让他受到什么打击,看着若如风的目光,皇帝无奈的点点头:“就在这,说吧。” 第三章 结果还算理想 皇上同意了,顾太医走上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七皇子的身体不妙,落水之后寒气入体,还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七皇子还小,身体娇贵比不上年轻力壮的人,不过若是好好调养,一年半载之后也是无碍的,只可惜昨天七皇子就这样受了风寒,以后恐怕受不了一丝的寒气,体质也是大不如前,还有就是,就是……” “顾太医,咳咳……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若如风一副虚弱的样子。 顾太医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没有说话,便开口说了出来:“因为七皇子伤了根本,所以……所以寿命恐怕最长不过三十岁……” 声音越来越小,皇帝的气压也是越来越低,这时候皇贵妃倒是不哭了,却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刺激。 咳咳……若如风的脸色更白了,嘴角一丝血迹溢了出来,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迷过去。 “老七。” “风儿。” 皇帝和皇贵妃异口同声。 皇帝立刻扶住若如风,这样的打击,不要说是若如风,就连他听了也是觉得眼前一黑,明明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听着他的斥责,可是就这么一转眼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若如风重新坐稳,面色已然变得平静起来了,可是这幅模样在别人的严重就仿佛是故作坚强一般,让人怜爱:“咳咳,父皇,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咳咳……让我一个人待会。” 皇帝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带着一众人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脸色苍白的若如风勾起了嘴角,嘴角上还带着那抹鲜红,看起来妖冶诡异。 正所谓久病成医,再加上那时候跟在神医舒随云的身边几年,若如风的医术也可以说是只在舒随云之下了,不然也不会将原本三十年的寿命硬生生的撑了五年,可惜,最后不是死在病痛之下,而是…… 若如风已经不想再去想了,重活一世,她真的不想将自己的一辈子浪费在恩怨之上,若是可以,她想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逍遥自在,只是……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影,她真的舍得离开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如今的她连活着的能力都很小,这也是为什么她要从皇帝的身上下手,因为她明白,只要有皇帝的庇护,她是轻易死不了的,而且,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人再谁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不是吗?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这难得的安静,也享受不了几时了,上一世,十岁那年她的确是掉进湖里了,不过,她是会游泳的,所以根本不会有事,至于为什么会差点淹死,只因为湖里有人,那个人死死地抓住她的脚,那种绝望无人能够体会,虽然当时神智迷糊,可是也是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往她嘴里塞了东西,只可惜当时她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然成为了定局,在说什么,也已无济于事,甚至会将自己逼入更难堪的地步,那时理智的她也立刻做出了选择。 只是恨,也只剩下了恨,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疯狂与挣扎,绝望与毁灭,连同那种同归于尽的决绝,但是如今的她却不想再走那条路了,恨一个人太累,恨一群人更累。 “饶命啊皇上,饶命,奴婢冤枉,皇上……” 那嘶吼绝望的声音唤醒了若如风的思绪,目光沉静,时染,一个二等宫女,平日里也就在打扫的时候能够进她的房间,对于这个宫女,若如风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她却是记得这个名字在这个无声的阴谋中唯一一个死去的人,也是除了她之外唯一一个受害的人,同时,更是这倾云宫里唯一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倾云宫的人。 当然,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经不经得起考验了。 “冤枉,朕的儿子难道不冤枉?来人……” “父……咳咳,等,咳咳……等等,父皇,等等。”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正是那原本躺在床上的若如风。 皇贵妃赶紧过来将若如风扶住:“风儿,你怎么下来了,赶紧去躺着,别再着了凉。” 若如风给了皇贵妃一个安抚的笑容,有些虚浮的走到皇帝面前。 原本皇帝还板着脸,可是看着若如风这样,也是软下了心,对着一旁的诗雨斥责道:“没看你主子来了,还不赶快搬张椅子过来,你们平时就是这么伺候你们主子的。” “皇上息怒。”诗雨一脸惊恐的告罪,立刻将椅子给若如风搬过来,扶着若如风坐下,便垂着头退在若如风的身后,只是那怨毒的目光却是放在了若如风的背后。 若如风自然察觉出来了身后强烈的视线,却也不管,诗雨什么心思她上辈子就已经知道了,这辈子还真是没办法在她的心中激起半分波澜,目光转向皇帝,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道:“父皇,儿臣如今已是活不过三十岁了,就别因为儿臣这破烂的身体牺牲别人了,时染儿臣知道,是个不错的,平时也是……咳咳……也是个任劳任怨的,儿臣没多少活头了,也想给自己积个福报,别下辈子也……咳咳……也是这般就好,所以,父皇若是真心为了儿子好,就别惩治时染了。” “可是,若不是她你这身体又怎么会如此?”如今若如风越是懂事,皇帝越是心疼,越是心疼心里的痛意就越是没有地方发泄,不惩治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下人,他这怒气下不去。 “父皇若是觉得她该罚,那么,就……咳咳,就罚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照顾儿臣吧。”若如风目光坚定。 皇帝看着若如风也不想因为一个下人让自己的儿子在这里耗费精气,这才刚好,自然要好好休养,便同意了,挥挥手,让太医照顾好,这才离开,皇帝一走,其他人也都客套了几句,安慰了几句,有不长眼的嘲讽了几句,一一离开,皇贵妃此时倒是没了若如风昏迷时候冰冷的样子,一副慈母的样子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叮嘱着,离开了。 若如风看着剩下这些倾云宫的下人,揉揉眉头,挥挥手,让这些人都下去了。 一场闹剧彻底平息,和上一世的结果相差无几,只是这一次若如风的身体是装的,也没有牺牲时染,更是在皇帝心里留下了一丝痕迹,这样足够了。 第四章 讨好啊讨好(一) 坐在床上,若如风脑袋放空,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只想这样静静地。 整整调养了三个多月,若如风才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起色。 这三个月里,若如风将时染调到了自己的房里直接伺候明正言辞给了一个理由,要惩罚她,一听这个理由,倾云宫里的人也就平息了,若是说以前因为若如风的身份这倾云宫的人忌惮若如风几分,所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么这几个月以来在若如风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倾云宫的这些宫女太监侍卫还真是个个都以为自己成了主子,连样子都懒得做上几分,毕竟一个从小就被定为活不到三十岁的人,自然是没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格,恐怕连一些准备押宝的大臣都已经放弃了这个七皇子,这样一个主子,这样一个随时没命的主子,如今更是没了脾气的主子,谁还会重视,谁还会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些人早就已经开始打算着以后的出路了,不然若如风死了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也就时染这个一天说不出几句话的木讷的人老老实实的在若如风身边伺候着。 一身大汗的若如风从窗户翻了进来,这几个月,虽然她确实是要装病,可是功夫却是不能落下,前世,她的身子受不了强硬的武功,便是修炼一些养身柔和的功夫,虽然不惧暗杀围堵,但是也绝对不会称得上是高手,即便那武功是舒随云那个老头不辞辛苦给她找来的珍贵秘籍,可是因为她的身体所以有所限制了不少,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她的身体没有半点事情,不仅可以修炼养身的,也可以修炼强硬的了。 想到当初舒随云那个老头子一身是血的扔给她两本书,一本就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天逆》,是一本修炼内力的功法,只可惜,若如风的身体不允许修炼,另一本就是养身的功夫,为之《寂原》,功力柔和,若是练成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这部功法主要修炼的是轻功,若是成功,轻功天下无人能及,只可惜若如风的身子也只能练就一半而已,尽是如此,也让若如风几次死里逃生。 不过当年若如风一时心血来潮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潜心专研两本功法,虽然不能修炼,却也想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便将两本功法合成一部,命名为《太上否极》,如今,在她看来这就是她的保命底牌,所以,若如风已经开始修炼,好在上一世她练过《寂原》,也了解《天逆》,如今修炼起来得心应手,而且,她现在的体质也是一副好筋骨,再者,如今她的心态变了不少,没想要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更没有想到变成一个天下第一,只想好好的保命而已,功利心也不强了,也没有太多索求,所以,很多事情也无需强求了,只要尽力而为就好。 只不过因为这里是皇宫做什么都不方便,她便每天晚上去皇宫西边偏僻的冷宫练功,索性那里无人做起事情来也是方便的,不过若如风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每天带着面具过去,免得被人看见。 门被敲响,若如风知道是时染过来了,赶紧上床,将周围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咳嗽两声让时染进来。 时染走进来,依旧是说不出几句话,问了一下身体,便开始为若如风梳洗。 “今日天气不错。”若如风时不时的动两下,任凭时染打理衣衫,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高阳普照,是个好日子。”时染低眉答道。 “许久没有出去了。”若如风好似自言自语,时染微微蹙眉,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走吧,扶我出去看看。” 时染对于若如风自称我,也已经习惯了,以前她都是在外伺候,对若如风不甚了解,只知道有些自傲却也是聪明伶俐的,没想到这一病那些全没有了,对她也是温和的,这点她是感激的,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原本就谨慎的她,如今更是成长了不少,也更加小心翼翼了,只是,看着自己这位算是救命恩人的七皇子养了一月才能说话不撕心裂肺的咳嗽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子,虽说今儿天气好,但是主子的身子还是要多休养几日才是。” “不了,差不多了,也该露露脸了,你有什么拿手菜,做个一两样,装好盒子,跟我走一趟吧,记得,清淡点,家常样子就好。” 时染一愣,有些不明白若如风的意思,但是以她的性子劝了一句也算是破天荒,见若如风拒绝了,却没有不悦,松了一口气,便按照若如风的吩咐去做了。 蓝天纯净,白云轻柔,温和的清风丝丝拂面,甚是舒服,一路下来皇宫的花、皇宫的人难争高低,艳丽的让人迷了心。 “御书房重地,七皇子请留步。” 被挡住了,却也是意料之中。 眼前的人御林军总统领高寒。 说到高寒这个人,若如风还是知道的,上辈子也是打过不少交道,高寒这个人是忠心的,但是这忠心不是对待一个人,而是永远属于皇位上的那个人,上辈子高寒为了当今皇帝九死一生,后来更是为了已经继承皇位的太子牺牲了,这个人冷漠、无情,可是却有一颗死板木讷的忠心,也算是难得可贵。 “高统领,不知道父皇可是下朝了?”语气温和,浑然不是当初傲然独闯御书房的人。 高寒也是眉毛一挑,这段时间关于这个七皇子的事情全朝上下可算是无人不知,原本看好七皇子的人也纷纷暗自投奔了别人麾下,不过终究是皇子,高寒点头回答:“皇上在御书房议事。” “那本皇子就在这里等一下吧。”若如风很是懂事的让时染扶着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倚着柱子。 这番模样,让高寒眼睛一跳,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按往常的惯性,这个时候七皇子应该冲上来用尽各种手段闯进去才是。 虽然如今正值春季,可是地上还是潮湿的,时染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也不劝说只是将自己出来时顺手拿的衣服扑在了地上,让若如风坐下,暗想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衣服垫子出来。 高寒看着若如风那掩饰不住的苍白与疲惫的脸色,张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作罢,站在一旁,只不过是时不时的瞄过去一眼。 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日头高照起来,算算也是正午了,那边御书房的门才被推开,几个当朝元老和地位稳重的人走了出来,谁也没有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若如风。 高寒看了一眼,朝着御书房走了进去。 第五章 讨好啊讨好(二) 不一会儿,高寒便从里面出来了,跟出来的还有皇帝的心腹俞公公。 时染扶着若如风站来了,俞公公看着若如风一副心疼的样子:“七皇子身体还没好,怎可如此不在意,若是再受了风寒,皇上可是要心疼了,还有你们这些下人,怎么照看七皇子的,若是七皇子有什么闪失……” “俞公公,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知道现在父皇有没有时间了。”若如风微笑着打断了俞公公对时染的斥责,将话题转开。 俞公公拍了自己一下头,暗自懊恼的模样:“瞧奴才这记性,七皇子随奴才进来,皇上一听七皇子在外面等候多时,可是担心了。” 若如风微笑着随着俞公公走了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御书房不管是今生前世若如风都不陌生,只是恍然多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触,却也没有将这感触停留几分。 皇帝赶紧将若如风扶起来,板着脸:“好好的出来做什么,还嫌自己的不够赖。” 话一出,皇帝便看见若如风那急速黯然下去的目光,还有强颜欢笑的嘴角,心知自己这句话说得过了。 若如风自然也看见了,不过她可是没有想过让一个皇帝给自己道歉,哄自己开心,立刻开口,缓解皇帝的尴尬:“父皇,其实这次儿臣过来就是想给父皇送些饭菜,倒是没想到父皇这里事情太多,如今这饭菜也是凉了,还是不要吃了。” 不论是皇帝和一旁的俞公公还是时染均是一愣,皇帝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给他送饭,难道他就这么像吃不上饭的人,俞公公恐怕和皇帝想的差不多,倒是时染没想到若如风让自己做的饭菜居然是给皇上吃的,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惶恐。 经历的事情多了,发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皇帝淡笑中多了些疑虑:“老七怎么想到给朕送饭来呢。” 若如风缓缓说道:“没什么,这一个月儿臣想了很多事情,为人子女自然是要孝顺,以前儿臣争强好胜忽略了很多,如今,儿臣也争不起来了,只想在不多的时间里好好孝顺自己想孝顺的人,兄友弟恭,安详和乐,如平常人家一般,而且时染的手艺也不差,儿臣认为父皇肯定没有吃过这些家常小菜,所以想拿来给父皇尝尝,可惜,凉了不少,还是算了吧,儿臣明儿再给父皇送来。” 说到这里,若如风神色之中多了些失望之色,却也是笑着,因为她知道,这位善于观察、细微谨慎的父皇一定可以看出来。 本等着皇帝说话,却没想到被一旁几乎是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的时染给抢过去了,神色带着焦急,却也是极力掩藏的样子:“皇上,您尝尝吧,不会很凉的,七皇子一直拿衣服捂着,就是担心凉了。” 若如风没想到时染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抬起头神色已经消失,摆摆手道:“父皇别听时染胡说,就算是捂着,估计现在也是凉了,父皇若是想吃的话,明儿儿臣再给父皇送过来。” 皇帝看着若如风,慈爱的一笑:“行了,这也是老七的一片心意,放在这吧,明儿别来了,你身体不好,若是实在不行就让下人们送过来,别自己过来,多养些日子,回去让太医看看,别又受了风寒。” 若如风笑着点点头,却拒绝道:“饭菜就放在这里吧,明儿还是儿臣亲自过来吧,让下人们……儿臣不放心。” 中间停顿了一下,几人都明白若如风不放心什么,如今面前的这位毕竟是皇帝,若是因为送饭让那些谋反的人钻了空子可就失了初衷。 皇帝想想,说道:“那还是让高寒去拿吧。”若如风的身体情况几个太医可都是和他说了好多次,情况有多糟他是最清楚的,这样折腾他真害怕……哎,即便是身在高位,可他依旧是一个父亲,而且,若如风的那句兄友弟恭,安详和乐,不可否认他真的有些向往,可是他却不如若如风那般天真,因为他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是从若如风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他有些触动,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如若如风这般妄想着…… 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那双眼睛尤其的像他,这性子比当时的他狂妄了不少,如今却也比当时他柔和了不少,只是命运开了不小的玩笑,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焉知非福。 皇帝眼底多了些复杂,却不知道这些都被若如风看在眼里,也是若如风所要的结果。 从御书房离开,若如风依旧如平常一般被时染扶着,只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 时染现在心里多少是忐忑的,只是因为在御书房多说了一句话,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更紧张。 “七皇……” 时染话还没说完就被若如风目光中五行的怒意给吓到了。 她是在若如风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若如风,虽然不是近侍,却也是对若如风有些了解的,没发生事故之前,若如风是放肆桀骜的,生气起来便是暴躁的,虽然看似成熟,但是形色也不是很难辨别,出事之后到现在,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却是如此,若如风极尽的温和,即便是她偶尔做错事情,若如风也只是微微一笑,可是,她却看不懂若如风的喜好了,更弄不清若如风的喜怒,倾云宫的那些人不常接触若如风,以为若如风脾气软了,可是跟在若如风身边的她却每每在面对若如风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她不管放肆,即便是若如风笑着,现在回想起来,从若如风出事到现在这样的表情,这样明显的表情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阴沉的脸色,那双森寒的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千年冷意,不断地扩大,周身仿佛环绕着强大的威压,令人寒颤,这样的威压即便是在太子身上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倒是和皇上相似些,只是,此时的七皇子才十二岁吧,可是,时染觉得,这样的若如风才是真正的若如风。 顺着若如风的目光看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给自家主子如此生气,只见不远处一群人似乎在殴打着什么人,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情自家主子不是向来不理会的吗? 第六章 不能碰触的底线 只是这种事情主子不是一向不理会的吗? “住手。”时染刚这样想着,耳边就传来一声低吼声,即便是时染也听出了里面蕴藏着无边的怒意。 赶紧扶住加快脚步冲了过去的七皇子。 那边也停了手,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 见到若如风,几人目光中全部都是一闪而过的惧怕,不由得想要退缩。 看着几个人的样子,若如风这才想起来,她没有经历这场灾难之前可不仅是天不怕地不怕,最重要的是她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不管是人前下手还是背后下手,几乎是从不留情,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倾尽所有甚至性命将那些曾经害过她,嘲讽她的人报复的惨烈至极,所以这些人见到她下意识的漏出这种表情也是自然的。 “咳咳,你们在做什么?”理智回来了,若如风尽量不去看那个人,生怕自己在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这样的自己像是给了这些人勇气一般,一个半大的男孩站了出来,那副故作强硬的表情来掩饰心虚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时候的若如风给这些人留下多深的影响。 “七弟,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身子都成这样居然还敢对本皇子大呼小叫的,不过你的命还真是够大的,掉进湖里居然都没死,只是,做人呢,就要知道审时度势,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好好的回去躺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今天我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赶紧滚吧。” 这个半大的男孩若如风自然是认识,只因为这个人是她上辈子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出手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想要动手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谁弄死的,一直到她死都不知道。 如今这个人若如钦,比她大三岁,排行老五,见了面她还要称一声五哥,上辈子这个人在她出事之后没少落井下石,这辈子见了若如风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目光扫了一下被那群狗奴才压着的人,心底的怒意怎么也是压不住。 “五哥,不知道这……这个人怎么惹怒了五哥,让五哥如此不顾形象的殴打,这件事情若是被父皇知道,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呢?”如今的若如风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只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心里的许多情感一涌而出,有些失控罢了。 “你威胁我?”若如钦咬牙启齿。 “怎么会,我刚和父皇描述了一下对兄友弟恭的向往,我只是提醒五哥罢了,相信五哥会理解我的。”此时若如风就如一个平常人一般,没了张牙舞爪,没了暴虐戾气,更是没了不屑一顾的傲然,心平气和的讲道。 衣领一下子被若如钦拎起来了,若如风旁边的时染一惊,就要冲上去,却看见若如风一脸平静的笑了:“五哥这是做什么?要动手吗?也是,如今的咳咳……如今的我五哥是不怕了,可是……”若如风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起来,脸轻轻靠了过去,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淡淡的开口:“五哥,要知道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可是,要想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 若如钦一愣,看着若如风带着淡笑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气,有一种要将跳动的心脏冻住的感觉。 趁着若如钦发愣的瞬间,若如风轻轻往后退了一句,将自己从若如钦的手里解救出来,不缓不急的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服。 这个时候若如钦才回过神来,眼底带着怒意,却压制下来了,不是因为他是一个隐忍的人,也不是因为若如风的威胁,而是刚刚若如风的样子,那种恐惧的感觉至今环绕心弦,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远离若如风,只是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这样走了,实在是没面子,若如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如风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给了若如钦一个台阶下:“五哥,刚刚路过咳咳……颐和宫,成妃娘娘好像在找你,看起来很急的事情。” 若如钦一听,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若如风一眼,指着若如风:“哼,今天就放过你,下次若是再让本皇子看见你,别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我们走。” 看着若如钦要招呼一群人离开,若如风刚要过去看看那地上的人,就看见最后几个离开的人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人几脚。 若如风眼睛眯了起来,垂在袖下的手狠狠的握紧,若如风从来没想到,原来这个人会成为她的底线,闭上眼睛,直接倒了下去。 “七皇子,七皇子,皇子,别吓唬奴婢,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之后就闻到了时染的气息,接着就是时染惊恐的叫声,那原本远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即便是若如风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惶恐不安。 之后,只听见若如钦很是没种的一句‘不关本皇子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就匆匆离开了离开了,那凌乱的脚步还真是好听。 不多时,若如风被人送回了倾云宫,太医几乎是都来了,断断续续的又来不少人,皇帝也是匆匆赶来,倒是皇贵妃省事,直接派人过来说了一声,以皇贵妃受不了刺激昏过去了为由没有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皇帝目光瞪着时染,刚刚还懂事听话的儿子一下子变成这样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时染立刻跪下,先是告罪,然后又将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时染竟然将若如风救下来的那个人自动给忽略了,只是说碰见了五皇子在教训下人,七皇子上前说了几句和气的话,就被五皇子冷嘲热讽一番,还差点动手,然后七皇子就变成这样了。 一番话说完,皇帝还没有怎么样,一旁的成妃就不干了,立刻斥道:“胡说,五皇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时染咬咬唇,敛下眸子,却也是什么也不说。 皇帝倒是怒了:“可不可能把他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若如钦就被带过来了,也不用问了,若如钦看见皇帝的那一刻就直接给交代了,只是说自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老七,没别的意思。 不过光是这样皇帝也是气得发抖了:“混账,这是你弟弟。” 成妃知道皇帝大概是真生气了,立刻安抚了几句却也让皇帝刺了几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宣喊:“太子到。”紧接着从外面走来了一个人,面容凌厉,一双剑眉下目光是看不懂的幽深,紧抿的嘴角让人不能轻易的靠近:“儿臣见过父皇。” 第七章 一晃两年 听外面的喊声若如风就知道这场闹剧大概在这人的到来彻底结束了。 果然,将事情听了一遍,那人便开口说了一遍:“父皇,五弟的性子您也知道,做什么事情总是很冲动的,看现在的样子想来也是知道错了,现在为今之计就是好好看看七弟的身体,可千万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身体,不值当得。” 如此一说,不仅是撇清了若如钦的罪责更是隐晦的说了若如风的气度,对于这样的结果,若如风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来人正是当今太子——若如瀚。 若如瀚其实对于若如钦是十分看不上的,只是若如钦是若如瀚的亲弟弟,若如瀚即便是再看不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出事,因为这样对他也是有影响的,毕竟如今大局未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也是因为若如瀚成为太子,成妃才能在皇后和皇贵妃面前抬起头,不像其他妃嫔那般上赶着讨好,不过成妃也是有心计的人,虽然有一个太子的儿子,却从来不出风头,随大流,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她那个娘也是减轻了不少的敌意,不过若如风却知道,这个人有一个死角,那便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说来奇怪,即便是重生之后的若如风也是想不明白,这个成妃放着若如瀚这样一个优秀又有权利的儿子不喜欢,反而将若如钦那个废物捧在手心里,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此时,若如风也不能在昏迷了,无意识的咳了几声,眼睛才缓缓地睁开。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要将自己的心给咳出来。 “父皇、咳咳……” “好了,先别说话,喝点水。” 皇帝刚说完,时染便很有眼力见的将水递给了皇帝。 皇帝一愣,却没有说什么,拿着水喂给了若如风,若如风乖乖的低头饮了水这才止了咳嗽,说出了话,只是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又让父皇担心了,是儿子的过。”随即抬头正好看见满屋子的人,在目光扫向若如钦的时候稍稍一顿,急忙解释道:“父皇,别怪五哥,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与五哥无关,只是五哥碰巧遇见罢了。” 皇帝听着若如风的话也知道若如风这是为若如钦开脱,心里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愧若如风,最终是点点头,只是说让若如钦禁足一个月。 听着太医说了无事两个字,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倾云宫又恢复了平静,其他奴才见人都走了,瞪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若如风耳力惊人,隐隐的听见这些下人说着巴不得她死的话,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被时染轻轻地扶着坐起来,问道:“那个人呢?” 时染一愣,还真是没注意,刚刚她一见若如风倒在地上,什么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记得那个人,不过想到若如风为了救那个人病倒,而那个人却没了踪影,心里多少是不痛快的。 看着时染的样子,若如风也知道了,摆摆手道:“下去吧。” 时染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听话的退了下去。 若如风闭上眼睛,沐擎律她怎么会不认识,即便是再过一辈子她恐怕也是难以忘记的,他亲眼看着她死去,她也是亲眼看着他流泪,那个人居然会哭,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至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居然会哭? 第二天,当高寒看见若如风带着时染,拎着食盒过来的时候,也没了昨天那种冰冷淡漠,就要去御书房请示,谁知,若如风竟然将他叫住,将食盒递给了他。 “高统领,今天我身子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就不进去了,高统领等父皇空闲的时候将食盒拿过去吧。” “这……”高寒有些犹豫,不过看着若如风的脸色,也知道昨天的事情,就点头同意了。 若如风这才满意的离开。 之后的几天,若如风没有去送,因为高寒来了,等在门外,时染扶着若如风将食盒递给高寒,任由高寒这个御林军总统领拎着食盒离开。 看着高寒的背影,再看看这荒芜的院子,若如风淡然一笑:“时染。” “在。” “这段日子好好练一下厨艺,不需要华丽,只需要可口舒服,你明白吗?” 时染不傻,点点头:“是,七……”顿了一下,想了想,道了一声:“是,主子。” 若如风挑眉,没有回答,进了房间。 时染低着头站在那里,那一声主子,两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若如风的表现却是让人寻味,只是……时染蹙眉,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如风双手而背,临风而立,一身男装,和脸上血红的面具在这黑夜之中显得颇有些诡异,看着面前的战局,有些袖手旁观的意思,今天晚上,原本想出来转转,结果却碰到了这样的趣事。 两拨人的武功路数,手段毒辣,明显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只是如今……内讧?还是自相残杀?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有趣。 而对于若如风,双方的人似乎都打算无视到底。 若如风也不在意,目光看向那被遗落的箱子,漫步走了过去,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伤了她,是的,一点也不怕,经过二年的时间,若如风的功力虽然达不到无人能阻的地步,却也是位列高手之位。 在只有四四方方只有双脚大小的箱子旁转了两圈,弯下腰,打开了,与此同时一直飞镖也朝着她飞了过来,袖手一挥,那飞镖直接原路飞回,一声闷响,没了声息。 两拨人都不打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若如风,带着杀意。 只是威迫于刚刚若如风的出手,谁也没有冲动。 “阁下,我们生死阁在这里办事,劳烦阁下让路。” “路这么宽,我一个人怎么也挡不住你们这么多人,不要着急慢慢过。”若如风含笑,只是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居然会是生死阁。 生死阁她是知道的,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舒随云,想想上一世在生死阁看过的书籍,有一本就是记载着生死阁的宗史,如今想想,明白了,这是如今生死阁的阁主选下一任的仪式,若是如此,那么她手中的箱子里不用看也知道,应该就是两位候选人争夺的命牌了。 第八章 命牌 所谓生死阁,不管是江湖人还是朝廷都是忌讳的,也是不愿招惹的,只因为生死阁如它的名字一般,掌握生死。 它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聚集地,几乎从来没有失败的记录,可以说,生死阁便是夹在朝廷和江湖的第三势力,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给她遇见,还亲手拿了指挥生死阁的命牌。 “那么还请阁下将你手中的东西归还。”另一个为首的人蹙眉说道,本以为报出生死阁的名号这个人会识相点,结果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 “若是我说不呢?”若如风满不在意的耸耸肩。 “找死。”两方人马一下子就同仇敌忾起来,一致对外。 若如风耸耸肩,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别这样,你们知道你们的分量的,何必找死,这样吧,这东西我先帮你们放着,什么时候你们有能力来拿了,我再给你,如何?” “混账。” “算了,今天不陪你们玩了,我先走了。”若如风摆摆手,潇洒的转身,飞向天际。 论轻功,这些人怎么可能追的上若如风,追了几步就被若如风摔得远远的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若如风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恐惧和惊慌一目了然。 天还没有亮,若如风已经回了皇宫,换了一身装扮,半躺在软榻上,手里一下一下的掂量着手中的命牌。 这块几乎可以命令整个生死阁,让江湖中人和朝廷中人惊骇的牌子,就这样被若如风没轻没重的抛着,那随意的模样足以让知道这块命牌价值的人心惊胆颤。 若如风其实没打算踏足这个势力,可是只是一瞬间,若如风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想法,她的身份除非死,不然如何躲得开朝廷的追捕和皇帝的怒火,况且,若如风也不是那种可以躲一辈子的人,或许,她可以另找出路,成为一个谁也动不了的人也是很好,最起码有一个后路可循也是不错的。 若如风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她和如今生死阁的阁主释逍遥打过交道的缘故,释逍遥这个人可以说是狂妄无边,但更多的便是不拘世俗,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做一些没谱的事情,所以,生死阁用这种方法争夺下一任阁主完全是可能的。 而拿到这个命牌的人成为阁主也完全可能看释逍遥的心情,所以,若如风在赌,赌这生死阁会成为她的。 只是若是输了,她的命恐怕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毕竟能够成为生死阁的阁主除了高强的武功,更多的是狠辣残酷的手段。 所以这一局她必须赌,也必须赢。 想到释逍遥和舒随云的交情,若如风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舒随云了。 只是,舒随云现在所在的地方离着这里太远了,她不可能就这样无所顾忌的过去,可是若是等到她和舒随云相见的时间,还有五年她根本也等不了。 若如风知道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只要在生死阁没找到她之前找到舒随云就可以了,这样想着宽心的睡了。 在皇宫里安安稳稳的呆了几天,偶尔看书,或者陪皇帝下下棋,说道下棋,自从皇帝上次来到倾云宫和若如风下了一盘棋之后,竟然上了瘾,时不时的过来或者若如风过去父子两人切磋一番,总之,重生后的若如风小日子过得很是舒适,倒是时染因为每天都要给皇帝做午饭,所以天天站在厨房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皇帝吃了不舒服,当然,这样下来,若如风也是很有口福了,对于时染,若如风还真是没什么要求,只告诉她将精力放在厨艺上就可以,其实这样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也好吃罢了。 毫无形象的半躺在床上,啃着苹果,看到时染端着水盆走进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刚刚外面在议论什么,这么吵?” 时染已经喜欢了若如风这番形象,其实时染觉得若如风的病情并不像太医所说的那样,只要好好待在房间里,好好养着就没什么事情,只是一出去就出事,她天真的想应该是不能吹风的缘故吧,也幸好她家主子很少出去,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就是不知道,这样养下去,身体会不会好起来。 “回主子的话,奴婢刚刚听诗雨他们说好像是皇上要南下,具体没有听太清楚,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一下?” 若如风吃苹果的动作一顿,摆摆手:“不用了,准备一下,今天饭菜我亲自给父皇送过去吧。” 时染微微蹙眉,其实她是真心不希望若如风出去吹风,可是几次下来,时染也不傻,她知道若如风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用意的,只好点头,去了厨房。 “南下吗?”若如风嘴角挑起:“真是个好机会啊,不过对四哥来说可不是件好事了,呵呵。” 来到御书房,高涵一愣,看着时间,似乎今天是晚了一点点,不过皇上正在议事,还要不少时间,他自然是不能早早的去拿饭菜了,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七皇子居然给送来了。 “见过七皇子。” “高统领,咳咳……父皇,这……这里……” 高寒看着若如风这么费劲,不等若如风说完,就赶紧解释:“皇上还在议事,不如七皇子把饭菜给微臣吧。” “不用了,来都来了,咳咳……我没事,等会就好,咳咳……”说着就让时染扶着朝上次坐的地方走过去。 这一次高寒哪里敢让若如风在坐在那里,他是皇帝的近侍,忠于皇帝,可是却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段时间高寒也看出来了,皇帝对于这位七皇子是带着几分看重的,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御书房去了。 没一会儿,高寒出来便对着已经坐下的若如风轻声说道:“七皇子,皇上说让您进去坐会儿。” 若如风一愣,其实心里却是意料之内,这段时间她费尽苦心还是有些成果的,点点头,道了一句:“有劳高统领了。” “不敢。”高寒赶紧回到。 若如风轻轻一笑,便带着时染走了进去。 第九章 准备南下 若如风一进去就看见站着的几位大臣,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儿臣见过父皇。” “奴婢见过皇上。” “哦,老七来了,先找个地方坐下吧,一会儿父皇这里就好完事。”皇帝看见若如风态度随意,没有像见到其他皇子的那种严肃,也没有像见到其他臣子的威严,而是如平常人家那般随意的语气。 而若如风也没有那些‘这样不好’或者‘儿臣告退’之类的恭敬的话语,当真是随意的坐在一旁了。 可是就是因为两人这样的态度,让这些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很是惊疑。 七皇子他们很清楚,早在两年前因为意外被他们放弃的人,与此同时七皇子也深居简出,两年以来几乎是从来没有再大场合露过面,让他们差点忘了皇帝还有七皇子这个儿子,现在看着这个人也当真如传说一般,身体虚弱,气息紊乱,苍白的脸色再加上虚浮的脚步足以看出这个人的身体有多糟糕,只是皇上这种态度,明显是对这位七皇子另眼相待。 心思千回百转,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继续与皇帝商讨着南下的事情。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为了让皇帝在她面前当一个平凡的父亲,若如风这将两年多里做了多少努力。 等到事情谈完了,大臣们也在临走的时候用了隐晦的目光看了若如风几眼,这才安静下来。 若如风嘴角带着微笑,站了起来,给皇帝将椅子拉开:“父皇,赶紧过来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早知道你这里这么忙,儿臣就让时染晚点做了。”若如风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皇帝的身份,即便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渐渐地改变,但是上位者的尊严从来不是可以任意挑衅的,该有的规矩和礼节也是绝对不能少的,如今的若如风还不够资格,这一点她很清楚,不只是因为身份,更是因为这位皇帝的疑心之重。 旁边的俞公公和时染也快速的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上。 “老七,身体不好就别逞强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和朕一起吃吧。”皇帝坐下,声音相比较其他人放柔和了不少。 “好。”若如风也是爽快。 原本是吃不言寝不语,不过今天皇帝的心情明显是非常好,问了不少若如风最近的事情,若如风也一一回答了,不过却都是依着皇帝的喜好来回答的。 重来一世,若如风最大的优势便是知道了不少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同时也归纳了不少人的喜好厌恶,比如高寒,比如皇帝。 “好,很好,对了,过几天朕可能要南下,到时候你就别给朕送饭了,好好休息。” 若如风一听,突然放下筷子,问道:“父皇,儿臣,可不可以一起去?” “这怎么行,你身体还没好利落,怎么受得了沿途颠簸。”虽然语气强硬,却能感觉到里面担心的味道,这倒是让若如风松了一口气。 眼神里带着落寞,带着自嘲:“父皇,儿臣的身体儿臣是知道的,相信父皇也很清楚,儿臣这身子好不了了,更是没几年活头了,撑死了恐怕也就再活个十二三年,儿臣从小没有出过皇宫,更没有和父皇一起出去过,儿臣的愿望父皇最清楚,想要体会一下平常百姓的父子亲情,儿臣不想要到死只知道皇宫里的奢侈辉煌,儿臣想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如此,就算是儿臣真的死了,也满足了,也没有遗憾了,求父皇成全。” 若如风这就起来,想要跪下,俞公公看着皇上的样子,很有眼力见的将若如风扶起来:“七皇子,皇上也是担心您的身体,赶紧坐下来,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父皇,其实近段时间儿臣的身体也好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咳嗽了,虽然还需要吃药,不能太勉强,但是出去一趟还是可以的,父皇你放心,儿臣绝对不会拖累队伍的进程的,还能陪着父皇,行吗?”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皇帝更是不忍拒绝了,叹了一口气:“你啊,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父皇是担心你拖累队伍吗?父皇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不过,若是难受就说,千万别勉强,知道吗?” 皇帝突然发现,在面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时候,自己妥协的越来越多,不过这种感觉却没什么不好。 “谢父皇。”若如风面色激动的站了起来,刚要行礼就被皇帝拦住了。 “行了,养好你的身体,别让朕替你操心比什么都谢谢朕了,不就是出去吗,看把你高兴的。”皇帝看着自己这个什么都放在脸上的儿子,无奈的笑了笑。 目的达到,若如风也不再做纠缠,说了些皇帝爱听的话,告退了。 一直回到倾云宫,若如风坐在书房,时染才敢问:“主子,我们要跟着皇上出宫?” “你不是听到了吗?”若如风拿起一本兵法,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主子的身体?”时染担心了,她可是找到了规律,她主子的身体,只要一出门,绝对是弱不禁风,更何况是出宫。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将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别当时候慌了手脚,行了,没什么事情了,出去吧。”若如风摆摆手。 看着若如风满不在乎的样子,时染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关上书房的门,看着偌大的倾云宫,时染的眉头紧蹙,她从来都知道这里的人没有忠心可言,可是再次感受到这种荒凉冷情竟让她有种愤怒,她知道她家主子即便是得到了皇上的一丝关怀,可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却是彻底失去了那个位置的资格,再加上她主子好脾气,这些原本就阴奉阳违的下人更加肆无忌惮了,如今更是全都出去,不知道去哪里讨好哪个主子了,她几次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若如风不开口,她,说不了什么。 第十章 南下 出宫南下的名单下来了,因为是微服私访,所以,皇上并没有打算带太多的人,皇子算上若如风也就三个,二皇子若如澜和四皇子若如博,还有明妃,四妃之一,小鸟依人型,看着无害的样子,可是能够爬上四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后宫这些事情皇上难道不知道?不,相反,皇上对于后宫人的手段一清二楚,他只是不去管罢了,一是因为他对于后宫为了他争斗争夺很是享受,二也是因为身份,不过他不去管并不代表着他不平衡后宫的能量,所以这次出来只是带了一个家世看得过去又有手段的明妃。 除了他们这些‘家属’还有就是顾太医、高寒、罗暮罗太傅、沐王府沐王爷父子三人,还有十几个护卫、车夫、等人,如此阵势也算是够大了。 若如风看着名单,目光停在沐王府上。 沐德仁,沐王府的沐王爷也是当今圣上的结拜兄弟,破格成为异姓王爷的人,曾经跟着皇帝出生入死,除了高寒,皇帝最信任的人怕就是他了。 沐倾夙,沐王府的世子,也是沐德仁的长子,这个人若如风自然也是了解的,毕竟上辈子的一段时间里他也是她倾慕的对象,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却忘了,她的这个身份是一个一辈子不能有爱情的人,也是这个人亲口告诉她:若是找死就去跳运河,别一个快死的人,还想找个垫背的。 这种话,对于现在的她的确是没什么,可是上辈子却是极大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毕竟那个时候,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就如一个懵懂的爱情一般的美好,可惜终究无果。 不过她也是感谢的,毕竟在她说出她是女儿身的时候,这个人虽然毒舌的羞辱了她,却从来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其他人,或许是觉得一个快死的人没必要吧,不过在后来她的心中彻底平静对待他的时候,她明白了,其实沐倾夙并不如他表面那般温文儒雅,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目无他人、随心所欲的腹黑男人。 倒是沐擎律,若如风笑了。 沐擎律是上辈子唯一对她好的人,虽然她一再的不领情,但是那个人依旧默默的帮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总是异常认真的拍着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她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经历了那么多的她自然是不屑一顾,可是一直到死她才明白,他是有多么认真。 那时候她就想若是早点遇见沐擎律或许上辈子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吧。 沐擎律的出身其实就是沐王府的庶子,也是唯一一个,他的母亲似乎是个下人,趁沐德仁喝醉酒爬上了沐德仁的床,要知道沐德仁和沐王妃可谓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沐德仁自然是大怒,本想处死,也是沐王妃仁厚,只是逐出沐王府,谁知道后来这个女人就抱着孩子找上来,似乎是怀孕的时候没有照顾好,直接死在了沐王府门前,只留孩子的哭声哀恸,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即便,沐德仁不喜欢这个儿子,终究是留下来,不过,也注定这个孩子不得宠,如此这样一个人自然是被沐德仁直接忽视了,这次跟着完全是因为沐擎律是二皇子若如澜的伴读。 不过,若如风真的很期待,这一次见面呢。 虽然有了名单,但是知道的人却也不多,都是皇帝的亲信和后宫的几个人而已。 不过对于名单里若如风的名字,所有人都吓到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若如风为了躲着释逍遥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老老实实呆在倾云宫里,一直到出发那天。 不算隐秘的出行,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算少,不过都是皇帝的心腹罢了,一行人出了京城,沿着小路慢慢前行,这一走便是十几天。 几人听着若如风的马车里每天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很是不忍,但是每次皇帝让顾太医过去,说要休息一下都被七皇子给挡了回来,只说没事,七皇子太过坚持,皇帝也是无奈,只能继续前行,这样的事情经过这十几天下来,不管是高寒,还是随性的侍卫都对这位七皇子佩服,当然还有担心和不忍。 “老爷,前面就是五营镇,过了这五营镇,再往前走个两三日就到了江南了,不如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高寒骑马在皇帝的马车旁开口说道,因为这次是微服出巡,所以称呼一律变成了平常人家的称呼。 “恩,住下吧。” 客栈门口停了下来,若如风被时染扶着下来,或许是连日的赶路让原本虚弱的若如风更加虚弱了,脚下一软,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老七。”皇上一惊,立刻冲了上去,一旁的高寒也快速反应过来。 若如风没有摔到,而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在所有人都惊住的时候,没有人想到,离得最远的沐擎律却是反应最快的,直接将若如风抱住,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只不过若如风整个人都被沐擎律护在怀里,一点也没有碰到。 这时其他人也过来了,将两个人扶起来。 皇帝看着面无血色的若如风,担心的问道:“老七,怎么样?有没有摔倒哪里,哪里难受告诉父皇,对,对了,顾太、大夫,赶紧过来,给老七看看。” 顾太医立刻背着药箱挤了进来,刚要给若如风检查,就见若如风摆手说道:“咳咳……不用管我,我……咳咳……我只是没踩好,赶快看看这个沐兄弟,别受伤,咳咳……” “老爷,我没事,还是赶紧带着七少爷进去吧。”虽然这么问,但是沐擎律却是早已行动了,面无表情的将若如风直接抱起来,也不管后面的人,直接进了客栈,选了一个最好的房间将若如风放下。 若如风看着那张稚嫩的面孔,不由得轻笑一声,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么面无表情不管世事的为她,只可惜,上辈子她总是将这份不求回报的心想成阴谋阳谋一直戒备。 随后,跟进来一群人,沐擎律目光里带着担心,却也只能退到一边。 第十一章 一场绑与不绑的差别 皇帝握着若如风的手,带着责备的关心的说道:“怎么样,好点了没,这么多天的赶路,你说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光在那里逞能。” 若如风努力的扬起一个笑容:“父皇,不对,应该是爹,爹爹,咳咳……孩儿真的没事,只是有些……咳咳……有些累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放心。” 看着若如风确实只是累了,这才点头。 “父皇,七弟这次出来只是带了一个婢女,一路上要照顾的事情太多,不如让律过来照顾一下吧。”二皇子若如澜突然开口。 其他人有些诧异,毕竟律是二皇子的人这是他们都知道的,而且,沐擎律的身份虽然只是庶子,却也是沐王府出来的,这样的要求无疑是有些无理了,一向知礼得体的二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不明所以,不过看着七皇子的样子,这些人里面也的确只有沐擎律最为合适。 皇帝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却没有说话,这时候,沐德仁很是有眼力见的走上前来,说道:“老爷,若是七少爷不介意,不如就让擎律照顾着吧,这也是擎律的荣幸。” 见沐德仁开口了,皇帝这才点头同意了,拍了拍沐擎律的肩膀,见沐擎律说了声‘是’,又对若如风叮嘱了几番,这才离开,让若如风好好休息。 等到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若如风、时染、沐擎律三人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若如风看了一眼时染,时染也很默契的道了一声:“主子饿了吧,奴婢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若如风点点头,让时染下去了。 “坐吧。”看着沐擎律笔直的站在那里,若如风好笑的说道。 “没事,我不累。” 看着沐擎律诚实恳切的样子,若如风有种想要哭的冲动,这番模样她并不陌生,曾经的沐擎律对待她这个‘兄弟’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一丝的虚假和谎言。 “让你照顾我,会不会觉得很为难?”若如风也不强求沐擎律坐下,直接问道。 “没有,我很愿意。”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若如风自然看得出来这个人眼底的急切。 “我相信。”眉毛一弯,笑了。 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这两年来若如风过得可谓是悠闲无限,这也让她有些忘了,皇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麻烦,就如现在。 平白无故的被人掠去,若如风没想过要反抗,一是,她会武功这件事情是如今绝对不能暴露的,二是,沐擎律已经跟了过来,最后则是因为掳走她的这个人也是她想要打交道的人了,只不过如今的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宜。 被人粗鲁的扔在了地上,朝着远处望去一片黑朦,沐擎律已经被落的不见踪影了。 若如风被如此对待,也不生气,直接坐在了地上,随意的样子仿佛她才是绑人的那个,而不是被绑的那个。 花白头发的老头,一身麻衣,精神抖擞,这个人若如风自然是认识,和前世她见过的人没什么区别,依旧这么……老不死,没错,这个人就是生死阁阁主释逍遥,若如风真的没想到释逍遥会这么快找到她,跟没想到释逍遥用这么方法把她带过来,表面上平淡自然,可是心中已经是急速运转,毕竟如今的她还没有舒随云在身边帮衬着,谁知道这个一向不走寻常路的释逍遥会做出什么? 释逍遥看着若如风的样子也是给气笑了,他一时心血来潮弄得一个夺阁主之位居然被人给横插一脚,不仅伤了他生死阁的人还抢了走了命牌,虽然他对那块命牌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这种若如风这种行为却是被他认作了挑衅,所以不管那个命牌怎么样,他是必然要给这个人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当他把这个抓到的时候,这个人居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真是有趣,难不成不认识他? 不过也幸好,他与命牌之间的联系没有解除,不然还真是找不到这个人,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释逍遥倒是有些迟疑了,就是这个病怏怏的人抢了他的命牌?可能吗?可能,因为他能感觉到命牌就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阁下邀在下前来有何事情?”若如风扫了扫身上沾到的尘土,先发制人的问道。 释逍遥还真是没见过若如风这样的人,也是多少有了些兴趣,挑眉,反问道:“不知道阁下抢走在下的命牌又是所谓何事?” 一句话也表明了身份,想要看看若如风震惊的表情,然后他失望了,若如风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面容平静,只是越是如此,越有意思。 “没事,就是看了一场毫无趣味的表演,一时无聊罢了。”说着若如风将自己怀里的命牌拿了出来,很是无所谓的扔给了释逍遥:“其实看见里面的东西还真是挺激动的,毕竟生死阁的命牌啊,可以说这一个东西便是半壁江山,只可惜,真正看到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过一块牌子罢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抢。” 若如风那副不屑叹息的模样还真是让释逍遥咬牙切齿,本来他也觉得这块牌子没什么,可是突然被若如风这么说出来,他心里倒不是滋味了,若是若如风不知道这命牌的价值他也可以说这个人没见识,不和这样的人一般计较,可是若如风的样子,明显是知道这块命牌的价值的,就这样将无数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的东西直接没轻没重的扔给了他,真是可气,哼笑一声:“不过是一块牌子罢了,好大的口气,那么在下想要问问阁下,在阁下眼中还有什么是不普通的?” 若如风轻轻一笑,站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想了想:“东西吗,在我看来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执着的,命牌不过如朝廷的玉玺,江湖的江湖令一般,你要是有能力,就算是弄块石头都行,无所谓了,人生一世,自在便好,被强求太多,有时候这种东西就是一种累赘,而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这样的答案阁下可是满意了。” 释逍遥被若如风这番话说的一怔,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想法一样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只是一个不大的娃娃,不过,一向不理世俗的他,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哈哈一笑,道了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啊,小娃娃,没想到这么小觉悟就这么高,有前途,有前途。” 第十二章 恶趣味 若如风躲开拍在自己肩膀的手,见释逍遥如此反应也明白她这个命算是彻底保住了,笑道:“谢阁下吉言了,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在下也就告退了。” “哎,等等。”释逍遥一下子拦在了若如风面前,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臭味相投的人,释逍遥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而且,若如风确实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还有事?”若如风挑眉。 “你这小子偷了本阁主的东西这样就完事了?” “不然呢?”若如风好笑的问道,眼底带着自傲,倾身凑了上去:“杀了我?” “杀了你也可以,不过我又想出更好的办法,要不要听听?”若如风这般嚣张的样子让释逍遥更是有了精神,不等若如风回答自己就说了出来:“做我徒弟如何?” “你?”若如风哈哈大笑起来。 释逍遥听着若如风的笑声,脸色沉了下来:“怎么,我不够资格?” 若如风笑着摇头,又有几分优雅:“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想必阁主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释逍遥笑了:“我释逍遥想收的徒弟,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在乎。” “我是皇家七皇子,若如风。” 若如风就这么毫无预兆,平淡无奇的说出来了,释逍遥也是一愣,看着这脸色苍白的人,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个人的身份居然和朝廷皇家牵扯上了。 “如此,阁主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若如风微微一笑。 释逍遥看着这个人,心中痒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人挡住了:“七皇子又如何,只要你同意做我徒弟,将来这个命牌就是你的。” 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足以承诺了以后生死阁的归属。 若如风微微摇头:“还是算了吧,目前我没有拜师的打算,而且我也说了,命牌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若是我想要,我一定会找一块很普通的石头让天下人为之疯狂,这样岂不是更有趣。” 若如风肆意的样子让释逍遥更是不想放手,这么有趣的人他是第一次看见,他自然是想要结交的,而且,他虽然肆意不受拘束,但是不表明他傻,这个人身上没有戾气,没有权欲,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给生死阁带来不好的事情,如此,他更是喜欢上了,索性也顾不上生死阁和朝廷的界限,直接将手里的命牌扔在若如风的怀里,很是幼稚的说道:“这命牌是你自己抢到的,当初本阁主就已经下了命令,得命牌者得生死阁,既然你抢了,那么这生死阁也就是你的了。” 不给若如风反悔的机会,释逍遥直接将若如风的手指划破,一瞬间将血滴在命牌之上,口中不知道念得什么,原本乌黑的命牌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飞到了若如风的手中。 这种秘试若如风是知道的,生死阁阁主代代相传的一种形式,算是让新的阁主与命牌形成了一种联系,而上一任阁主也与命牌彻底断了联系。 若如风知道释逍遥是个没谱的人,只不过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没谱到这种程度,这也的确是她现在想要的,看着释逍遥得意洋洋的样子,若如风无奈的摇摇头,看似惋惜,可是勾起的嘴角却看得出来她的恶趣味:“你说,你这是又是何必,原本我就有意坐上这个生死阁的阁主之位,不用你这么逼迫。” 释逍遥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若如风摇摇头,解释道:“我对皇位没有兴趣,也不想曲意迎奉,更不喜欢玩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情,所以自然是要另找出路,建立自己的势力是早晚的事情,不过逍遥前辈如此体恤我这个晚辈,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这个生死阁阁主之位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释逍遥听了,气的发抖,指着若如风,质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对命牌没有兴趣,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要弄块石头吗?你都是骗我的?” 若如风再次摇头:“不是啊,我对命牌确实是没有什么兴趣,有兴趣的只是生死阁罢了,再者,若是没生死阁我自然是要自己建立,到时候当然是弄块石头来代表一下了,不过如今逍遥前辈将生死阁双手奉上,在下自然也不会舍近求远了,在下的脑子还没出问题。” 面对如此坦白的若如风,释逍遥还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气吧,可是看着若如风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蠢,说不气吧,平白无故被人捉弄了一番,还有现在若如风那副玩味的脸,怎么可能不气,不过再怎么生气,对于若如风的欣赏和兴趣还是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大,最后只是暗骂了一句小狐狸。 暗风袭来,释逍遥虽然还在气急败坏,但是他的警惕性也不是说笑的,手袖一挥,暗风化去,与此同时出手的人也被摔的远远地。 “沐擎律。”看到摔出去的人,若如风心中一紧,立刻冲了过去。 沐擎律逞强的站了起来,打量着若如风,目光停在若如风留着血的手指上,眼底杀意骤然涌起,浑身带着煞气。 目光射向释逍遥,那种眼神即便是让释逍遥看了也是一阵心惊,只听见对方咬牙切齿:“该死。”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已经朝着释逍遥冲了过去,释逍遥自然不会将这么一个小辈放在心上,不过刚刚若如风的神色他也是看见了,本想不予计较,可是这个人居然这么不要命的冲上了,刚刚那一下虽然不是用了全力,可是被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受着也绝对是重伤不起,只是这个人仿佛身上没有受伤一般,不对,应该说不知道疼痛一般的出手,即便是释逍遥也被这人的这种煞气和不要命的狠辣给惊到了,认真的应付起来。 感受着对方越来越快的速度和力量,释逍遥也是惊叹,今天就被他遇见这么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有趣,空暇间看了一旁的若如风,若是拿不下那个小狐狸,让这个木头过来当他徒弟也是挺不错的,虽然这么想,却也是没有耐心与这人如此周旋下去,正想要用全力,只见眼前的人突然昏了过去,朝后倒去,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扶住了,背后若如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释逍遥面前。 第十三章 手指流血是大伤 看见这张脸释逍遥有些讪然,毕竟刚刚若不是若如风将人打昏他绝对会下狠手了,对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即便是释逍遥脸皮再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抢在若如风前面说到:“是他先不留手的,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我总不能任由他打我不是?” 若如风眯着眼睛:“年后我便开始接收生死阁,希望你将生死阁整顿好,不然最后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若如风这句话说的无情,也没给释逍遥留面子,一方面对于刚才的事情若如风耿耿于怀,另一方面依照着释逍遥的脾气也不会计较这些,顶多骂她几句。 将沐擎律扶好,脚尖点起,几个瞬间便消失在黑幕之中,看轻功之快让释逍遥更是眼睛发亮。 悄然无息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将沐擎律放下,摸着脉象,若如风苦笑,这么重的伤还能和释逍遥打成那样,真是不容易,其实她从前世到今生一直不明白,沐擎律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为什么对自己好的要命,若只是因为在宫里无意的相救,似乎是没有必要了,毕竟,人这种生物,总是自私的,那种拼尽一生的报着滴水之恩的人似乎并没有。 想不出来,索性也不想了,拿出药给沐擎律擦好,用内力温和,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沐擎律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床头的帘幔,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这个房间他熟悉是七皇子的房间,这个念头一出现,整个人仿佛被惊到一样,猛的坐了起来,一转头,身体就僵在那里了。 只见若如风和衣而卧,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白皙而精致的面容透着丝丝的苍白,似乎不同于往日,沐擎律轻轻的下了床,跪在若如风面前,虔诚而真挚,目光落在若如风手指上,上面已经愈合了,没有血渍,只剩下那条红红的痕迹,神使鬼差的握住了若如风的手,将那道痕迹含在嘴里。 这么大的动作,若如风若是再不醒的话也就不是若如风了,倏地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面前人的神情和动作,眼底的杀意瞬间没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就起来了。” 那熟悉平静的声音让沐擎律一僵,就如同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的窘迫,呆呆的一动不动,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懵懂的孩子一般带着不安与慌乱。 若如风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回来,眉眼之间有些抽搐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的不明液体,轻咳一声:“这点小伤无碍,你去休息吧。” “我,不、不是故意。”憋了半天,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沐擎律脸上不明的红晕,若如风只好将自己的笑意忍住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是不小心的,时间还早,你再回床上睡一会儿吧,毕竟天亮了赶路。” 说完,就看见沐擎律同手同脚的上了床。 好笑的摇摇头,真没想到前世那个杀戮决绝的人居然会有这么纯情的一天。 再次赶路,若如风和沐擎律之间总是多了一丝无人察觉的交汇。 到了江南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一路上因为沐擎律的照顾,若如风几乎是连吃饭都是被人喂在嘴里的,旁人看了不免多夸奖了沐擎律几句,就连沐德仁也是诧异的看向自己这个如木头一样的儿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会做出这么‘有眼力见’的事情,而皇帝看着沐擎律对若如风的样子更加放心了,倒是对时染也有不满。 而若如风却是苦不堪言,再怎么说她这三世加起来也有皇帝这么大岁数了,如今被人喂着吃饭还真是有些……过了,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都没觉得有什么,这么多人都同意,她的反对自然是无效的,只好任其摆布了,却是再也不敢多咳几声了,生怕他们连睡觉洗澡这种事情也陪着。 其实若如风知道,沐擎律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哗众取宠,他只是因为她的手指受伤罢了,虽然伤口很小,如今也已经只剩下痕迹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这里自然也有行宫,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微服出巡,自然不可大张旗鼓的入住行宫,所以只是买下一处不起眼的小四合院。 时染收拾了房间,众人住下。 若如风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身边的沐擎律很是无奈,或许是那天释逍遥将她掠走的事情吓到了这个人,自那天起这个人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因为这样不止一次被若如博嘲讽讥笑,不过这个人都不为所动,该跟就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放下手里的书,若如风对着沐擎律说道:“我们谈谈吧。” 沐擎律抬了眼睛,最终点点头。 命令沐擎律坐了下来,若如风说道:“怎么会这么执意跟着我?” 这是若如风一直想问的,从以前就想问。 沐擎律抬了眼睛,又低下,不说话。 面对沐擎律这个样子,说实话若如风真的很无奈,逼他,她不舍得,不逼,这样下去任谁都看出不对劲了,换了一个话题:“你不问问那天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又是怎么平安无事的回去的。” “你流血了。”一直不说话的沐擎律面无表情却又异常执着的盯着若如风手指。 若如风呼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额头,尽量不去感受自己抽搐的眼角,直接说道:“释逍遥,你知道吗?” “恩。”沐擎律看着若如风,就在若如风觉得被盯得头皮发麻的时候,这人请嗯一声。 若如风倒是有些诧异了,虽然生死阁是天下知晓的一个势力,可是对于生死阁的阁主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个,没想到沐擎律居然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想想前世,若如风苦笑,前世她的心思都用在报仇上了,压根就没有在意过沐擎律这个人,更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未来喜好厌恶,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沐擎律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什么样的坚持才能一直护在她身边不求回报的,说沐擎律好心,不,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好心这个词根本就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报恩?似乎也不是,若真的是因为报恩,沐擎律做的又觉得有些过了,难道真的只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弟弟呵护?可是,即便是亲兄弟也不会如此吧,一时之间,若如风有疑惑了。 看着眼前的人,再次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样也好。” 第十四章 追忆枉然 若如风还想说什么,门被敲响,沐擎律很是自觉地站起来打开门,竟然是若如澜和若如博两个人。 两人走进来,若如澜温文儒雅的坐在若如风面前,含笑道:“七弟这几日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可不是,这都是沐公子伺候的好。”若如博予以讥讽道。 “是啊,多亏了擎律。”若如风仿佛没有听出若如博暗含的意思,坦然接受。 倒是若如博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脸色不太好,哼笑道:“不过,这沐公子跟在二哥身边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过吧,看来还是七弟厉害啊。” 这句话倒是含了挑拨离间的意思,不过若如风也不在意,先说他这个二哥不在意这些,即便是在意又如何,如今沐擎律在她身边,她就没有打算在将人送回去,即便是沐王府,在若如风看来,能断则断。 “没事,我看擎律和七弟挺有缘分的,七弟的身体有不少,人手也少,若是擎律同意的话以后就跟着七弟吧,这样我和父皇也放心。”若如澜笑着说道。 若如风没想到若如澜居然会这么说,也好,不用等她开口了,点点头:“那就多谢二哥了。” 若如澜摇头:“去哪里本就是擎律的自由,你说呢,擎律。” “我会好好照顾七皇子的。”沐擎律很是严肃的给了一个承诺,同事也表明沐擎律要跟在若如风身边。 “那就好。”若如澜拍了拍沐擎律的肩膀,转头对着若如风说道:“对了,一会儿我和四弟打算出去转转,过来问问七弟身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出去?” 若如风想想自己坐在这里的确无聊,而且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来看,距离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远了,不如在这之前好好玩玩,不然怎么也不划算,于是便无视了时染不赞同的目光,点头同意了。 江南水乡,气候温和,若如风被时染扶着跟着几人出去了。 街头人群拥挤,摊前堆集,享受悠闲是什么时候了,若如风已经不记得了。 “前面有一个书阁,我们去看看可好?”若如澜喜欢书,这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的,看见这种地方,他自然不会放过,若如风几人也只得点头同意。 一进去,若如风就闻到一股焚香的味道,第一眼就是雅致宁静,一排排书架慢慢的书,离着窗边是几张木桌几把椅子,不多,却让心格外的舒服。 “真是个好地方。”若如澜心悦诚然的低声道。 几人走了过去,若如风摆摆手,告诉时染自己去逛逛,时染毕竟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出宫,自然是好奇,架不住周围的吸引,再看看若如风旁边的沐擎律,便同意了。 若如风本想让沐擎律也去,不过沐擎律那倔强的样子,若如风实在是不好在这种地方和他多说什么,索性也就不管了,自顾自的看起了自己的书。 也不贪多,挑了一本,拿到木桌的地方看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她从穿越到重生,如此悠闲的生活早已忘了,目光从书本上遗落到沐擎律的脸上,现代的生活她早就忘记了,上辈子的仇恨她也不像曾经那般执着了,似乎一切回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光里,她无法想象,沐擎律到底在坚持什么,上辈子,这辈子。 她不止一次的在想,那时候她被仇恨支撑着,却也是累的苦不堪言,而沐擎律呢?他在用什么支撑着,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她身边,若是曾经她没有那么决然,若是曾经她没有那么狠心,若是曾经她相信沐擎律,沐擎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 “七弟,在写什么?”若如澜拿着一本书走过来,看着若如风执笔,好奇的走过来。 若如风一愣,低头看着,下意识的低头轻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好诗,当真是好诗,七弟的文采,即便是二哥我也是甘拜下风。”若如澜拿着那幅字爱不释手。 或许是在这宁静的地方几人的声音太大了,惹来了不少人,原本是不满这几人的喧闹,可是当触及到这句诗只剩下赞赏和欣赏,一时间大家都放了自己的书,讨论着这句诗。 若如风看着那幅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写了这么一句话,果然是今时今日的时光和肆意让自己生出了伤感叹然之意吗? 无奈的摇摇头,将这几天来的情绪收拾起来,回去,依旧是风云涌动,慵懒时光也只是这片刻罢了。 “这位公子,这幅字在下出一千两买下,不知可否?”一个身着青墨色的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一旁的小厮模样的人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书阁的老板,韩啸之。” “韩老板。”若如风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招呼,也不介绍自己只是拒绝道:“多谢韩老板抬举,只是这幅字已经有主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对于若如风的拒绝,韩啸之并不意外,看着若如风的身着打扮也知道是一个富家子弟,气质中带着古雅肆意,肯定不是一个在意钱财的人,只能遗憾了。 正想问若如风要赠与何人,就见若如风拿过那幅字,递到了沐擎律面前:“收好,律。” 一个称呼,承认了沐擎律的身份更是将这两世的情谊彻底认下了。 沐擎律一愣,给他的的? 不及时沐擎律若如澜和若如博也是愣住了,怎么也不明白就凭这几日的相处,若如风怎么从沐擎律身上感受到如此感伤和深厚的情谊?还是说只是无意而已? 游玩了几天,除了偶尔和韩啸之谈谈古论论今之外就是闲逛游湖,快意的不得了。 几日下来对于韩啸之这个人,若如风一点也不了解,同样韩啸之对于若如风也不了解,两个人仿佛有意识的不去探索询问对方的身份家世,只是闲谈而已,即便是如此,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才气所吸引。 这日同样如此,两个人坐在小船里饮茶谈笑,时染和沐擎律坐在若如风两旁。 突然若如风话锋一转:“再过两三日恐怕我就要离开了。” 一句话,另外三个人同时一愣,随即韩啸之释然一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明白,只是难得遇见你这般友人,可惜只是几日。” “有缘自会相聚,韩兄不比伤感。”若如风劝解道。 “是啊,能遇见你这般仙灵的人我已是知足,况且这江南我也是呆不了太长时间了,不过,已经离别了,还不知道到友人姓谁名谁。” “叫我苦七就好。”若如风想了想,说道。 “苦七?这个名字倒是有趣,好,以后不管你是谁,我只认你苦七。”韩啸之也知道苦七这名字是化名,却也不在意,他和若如风相交不为别的,所以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 和韩啸之告别之后,时染不解的问道:“主子,我们马上要离开了吗?没听说啊。” 若如风笑得意味深长:“过了明天就会知道了。” 时染看着若如风,只是懵懂的点点头,谁也没有看见若如风身后沐擎律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十五章 以命算计 江南一年一度的秋丰节,家家户户都顶着粮食出来游街,以此感恩皇帝感恩上天。 皇帝听说了这个节日自然也是开心的,打算带着几个皇子大臣一同去看看这民俗风情,几人随着人潮走在路上,伴随着喧闹与喜悦。 “老爷,看见了吗,这江南百姓看来很幸福啊。”沐德仁大声说道。 “是啊,若是天下百姓皆是如此,朕、我也是欣慰了。”皇帝也是欣慰与自豪的模样。 “这也是父王勤政仁厚的结果。”若如博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是附和起来,听了这句话,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对于这样的语言还是很受用的。 从头到尾若如风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咳嗽几下,目光似乎随意的看着周围,时染也被现在热闹的景象给吸引了,扶着若如风朝着四周兴奋的看着,时不时的指着那边这边说些什么。 倒是沐擎律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若如风。 忽然情况突变,人群中的几人将头上的粮食一扬,抽出了刀剑,朝着皇帝刺了过来。 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侍卫,一是人太多,即便是带了也会被冲散,二来,几人都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皇帝身边只有高寒。 而高寒也是反映迅速,立刻挡住了冲上来的刺客,突来的事情让周围的百姓也是惊慌了起来,呼救声、惨叫声不断,慌不择路的乱跑,一时之间让原本的喜庆染上了鲜血。 也幸好这一群人之中除了顾太医、明妃、时染还有若如风都会武功,动起手来,虽然因为害怕伤了百姓有些畏手畏脚,却也勉强挡住刺客,倒是周围的百姓,即便是高寒等人束手束脚,那些刺客可不管这些,挡着的人全都没有放过,一阵阵的血腥味让几人全都皱了眉头。 本以为这群人高寒武功是最高的,没想到若如风仔细一看,一直护在她身边的沐擎律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挑挑眉,刚要闲来说上几句就看见一旁的若如博有了异动。 时机来了,若如风眼睛一闪,手里从出门就紧握的一颗石子飞快射了出去,原本跑向皇帝的若如博突然倒在地上,若如风身形一闪,越过若如博撕心裂肺的一声:“爹。”直接挡在了皇帝面前。 “不要。”沐擎律嘶吼的声音并未阻止一切的发生,噗嗤一声,匕首刺进肉里的声音,若如风倒在皇帝的怀里,胸口瞬间被鲜血染红一片。 “老七。”皇帝瞪大眼睛,红丝爆出。 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下手也再也没了顾忌,越发的狠辣起来,尤其是沐擎律,如同杀神一般。 “老七,老七,没事的,放心,你没事的,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挺住。”此时皇帝也有些无措起来,回过神来,大喊道:“太医,快。” 沐擎律立刻将顾太医抓过来仍在了皇帝面前,愣愣的看着被鲜血染红的人,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顾太医连滚带爬的过来,立刻查看若如风的身体。 “怎么样?”皇帝此时还算冷静。 “回皇上,七皇子的身体原本虚弱,如今可谓是雪上加霜,脉搏已经开始虚弱,身体也到了极限,若不赶快找地方拔刀止血的话,必死无疑。” 这时候其他人也将刺客解决了,全都围了过来。 “顾太医,怎么样,我七弟不会有事吧。”若如澜有些担忧的问道,一旁的若如博遮挡住眼底的阴郁也开口附和道。 “先带七皇子回别院。”沐擎律挤进来,脸色阴沉,将若如风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开始往别院去了。 其他人跟在后面,沐德仁对着沐倾夙吩咐道:“夙儿,你先去通知这里府衙以确保皇上和几位皇子的安全。” 沐倾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抱着若如风的人,转身去了。 若如风的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若如风只剩下时染和顾太医了,其他人都被顾太医以不能太多人围着给送了出去,其实原因只是因为顾太医知道若如风是女子的缘故。 本来沐擎律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抓着若如风的手,怎么说也不肯走,最后还是皇帝以若如风的安危才让沐擎律勉强离开,守在门外。 其实顾太医现在也是为难,他虽为医者,但是若如风即便不是皇子也为公主,只要若如风没有倒下去,那么他便冒犯不得,这才将时染留了下来,不过一想到若是时染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倒是牵连也是甚广,握着拳头,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的时染倒是急了:“顾太医,您还愣着做什么,我家主子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现在该怎么办。顾太医也是有苦说不出,看着一旁的时染,犹豫的说道:“等等,你让我想想。” “您不是说要赶紧给我家主子止血吗?还想什么?”时染看着若如风胸口上的刀,眼睛有些晕晃。 “他当然要好好想想。”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语气却是玩味的。 顾太医和时染均是一惊,看向躺在床上说话的人。 若如风面色苍白,有些虚弱的捂着胸口,然后慢慢的将手放在刀柄上,在时染和顾太医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拔了出来,伴随着时染的惊叫声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吓到的两个人,若如风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点了几个穴道,然后拿过旁边的纱布捂住那里,这才抬头看向顾太医。 “主子,你没事吧,怎么样?”时染这才反应过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和惊慌,看着那白色的纱布已经染成红色,时染真的是不知所措了,也不管那么多顾忌了,拉着顾太医:“太医,你赶紧给我家主子止血啊,怎么会留这么多血。” 若如风仿佛对于身上的伤势没有感觉一般,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让人怜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意外的可怕:“顾焕之,本名叶剡,四十年前被灭门的江浙知府的独子,八岁被右相收留,改名为顾焕之,接下来的还要我说吗?顾太医。” 第十六章 我好,你也坏不到哪去 若如风看着几乎可以和她想比的那张苍白的脸,笑容更大了。 顾太医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袖下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看着若如风的目光也有些闪躲和惊慌,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皇贵妃所说?不,不会,那么又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当初右相收留他的时候极为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他进宫辅佐皇贵妃。 一旁的时染虽然担心若如风,但是也知道,如今若如风的话很不寻常,只好站在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小,时染很聪明,她已经嗅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而且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气息若是闻到的太多,是会死人的。 顾太医强作镇定:“微臣不知道七皇子说的什么,还请七皇子明示。” 若如风也不恼,点头:“既然顾太医还想知道,那么本皇子就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向一旁的时染,若如风开口道:“时染,去将我衣服里面的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顾太医好好看看。” 狠狠的咬住了‘好好看看’四个字,顾太医身子一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只觉得若如风现在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让他看不懂。 时染快速的将东西拿出来,有些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却老老实实的递给顾太医。 顾太医有些狐疑,却还是在若如风的目光下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件,顾太医将信拿出来,只有两三页却让顾太医的手抖了起来,眼睛血红的跌坐在地上。 许久,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脸色已经没了意思血色的人,明明很虚弱,可是却让他胆颤敬畏。 “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若如风笑得玩味。 “微臣不明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太医觉得呢?” 顾太医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咬咬牙,说道:“或许,微臣觉得现在很好呢?” “是吗?那么就是本皇子强求了,顾太医可以权当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将这东西送过去表明忠心也是不错的选择。”若如风挑眉,说的轻巧,让顾太医有些分不清若如风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七皇子说吧,想让微臣做什么?”最终还是妥协了,即便这个人活不过十年,他也不能得罪,况且……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满脸嘲讽悲切。 “看来顾太医也想清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将皇贵妃乃至右相府的动静时刻告诉本皇子就可以了,至于报酬,本皇子会将整个右相府送给你,如何?” 顾太医没想到若如风当真这么绝情,也这么敢说:“七皇子还真是狠心。” “狠心吗?”若如风轻笑起来:“若是狠心的话,顾太医你早在两年前就不会站在本皇子面前了,皇室密宗之毒,不知道顾太医你知不知道呢?” 手里的信纸直接掉落在地上,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让本皇子以为自己是傻子,顾太医,你应该庆幸,你值得本皇子利用,不然那笔帐你怕是也是逃脱不了,不过既然本皇子已经决定放过你,那么也不会在计较,只要你不背叛本皇子,其他的,本皇子一律不管,可明白?”若如风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的样子,即便是这番话语的威胁,也是一副温和轻柔。 “臣,明白。”顾太医握了握拳头,最终吐出三个字,也表明了他的站位,这个决定说不上是自愿还是逼迫,他只知道,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从头到尾,看似无数条路,但是熟虑之后他明白,那些路都被眼前这个人给堵死了。 苦笑一声:“七皇子,深藏不露。” “明白了就好,顾太医要知道,如今的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好,我也好,我好,你便不会坏到哪里去,如今,你也应该知道如何跟父皇说了吧。” 顾太医如今对若如风只有深深的忌惮,如今的若如风才不到十五岁吧,可是却已经有了如此谋略,将来……该说幸好吗?这个人没有将来。 “微臣,明白。”是的,刚到江南的时候释逍遥就派人将这东西给她了。 前世,她记得在她快死的前几年顾太医突然来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要求就是让她将右相府灭门,当时她报复的对象正好是右相府所以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反正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有在意过他口中那个重要的事情,一直到死也没有机会知道,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只不过没想到今生倒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契机。 从她看到名单上的顾太医的时候,从她决定要为皇帝挡着一剑的时候,她便已经想要知道当时顾太医为什么对右相府恨之入骨,调查来的结果却是令她满意的,当年江浙知府本是右相门下之人,谁曾想右相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将江浙知府一家人置于死地,三百多口除了顾太医无一幸免,而顾太医当时年幼无处可依,只能偷偷找到右相,当时右相确实是有了杀意,却因为顾太医的聪慧和医术留下了他,并且送他入了宫,可是右相却不明白一个道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了一辈子。 感觉到正在包扎的手的颤抖,若如风将思绪找了回来,看着敛下眼眸,故作镇定的时染,摆了摆手:“行了,差不多了。” 时染立刻跪在地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奴婢该死。” 若如风轻笑一声:“那你说说,你怎么该死?” 时染一愣,随即说道:“奴婢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听你这么一说,是该死。”若如风敛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喜怒。 时染是真的害怕了,赶紧磕头:“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部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半句,求主子饶命。”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是了,皇帝他们还在外面,此时顾太医出去了,必然会将若如风的身体‘如实’的禀告一番,皇帝他们自然会进来。 还想说什么的时染立刻噤了声。 第十七章 以后不会了 若如风拉好衣服,整个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灰败,仿佛濒临死亡的人一般。 皇帝一进来看见若如风这个样子整个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刚刚顾太医说了,原本也就十几年的活头的若如风,经过这一次恐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了,这个结论让皇帝整个人一颤,想到那危急之时的那一声嘶吼的叫着‘爹’,那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的身影,皇帝那颗冷硬的心竟觉得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就在一年前那个脸色苍白却笑得温和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天真的说着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想要父慈子孝,想要兄友弟恭,想要一张口就喊他一声‘爹爹’,那个时候他只是笑笑,虽有向往,却也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忍打击她的天真,只道等到时间长了他的这个天真的儿子就会明白这种向往,只是向往,却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被他认为的向往,这个儿子一直在心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他虽为皇帝,可是却也明白这个世间没有谁会那么不顾一切的为谁挡住一刀,尤其是他们这些生为尊贵的人,更加惜命。 几乎是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时染,直接走到若如风的床前:“老七。” 声音已经哽咽了,除了一句‘老七’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这无疑证明了若如风自此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一旁的若如澜目含担忧,旁边的若如博一脸阴郁。 “父皇,无碍的。” “你总是无碍、无碍,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怎么还这么不珍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后面的话皇帝真的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若如风将手覆在皇帝的手上,似乎是在安抚:“我知道,顾太医已经和我说了,不过真的没关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的我已经看开了,也不在乎了,如今,我最在乎的是父皇的身体,我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可是父皇身系天下百姓,不能出半点差错,再者,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儿子自然是要保护爹爹的,我虽然不能像二哥和四哥那样抵挡刺客,可是我却可以给爹爹挡住危险,我真的很开心,这样也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爹爹你应该为儿子感到开心才是。” 这番话若是放在别的时候有点假,可是如今这种境地,效果却是意外的好。 皇帝更是红了眼睛。 看着两个人如此,若如博恨极,却也不想让两个人再继续下去,岔开话题:“七弟,这个下人怎么回事,是不是惹到了七弟?” 果然若如博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时染身上,当然,除了那个从进门就一直死死盯着若如风的沐擎律。 时染一听,抖得更厉害了,头也不敢抬,如今她知道,她的生死就在若如风的一念之间,她脑海里也闪现过将若如风身为女儿身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这个念头刚有就被她掐断了,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明白,不管若如风是生是死她都逃不了一死,既然如此,不如听天由命,或是永远的追随若如风,若是为了若如风的心安去死。 刚做好这个心理建设,若如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没事,就是刚刚被我这一身血吓到了,说什么没有护在我面前非要领罪。” “倒还算是个忠心的丫头,行了,起来吧,以后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你主子就行了。”皇帝摆摆手,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 “父皇,刚刚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们也别在这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若如风虚弱的张张嘴。 一旁的顾太医也立刻附和道:“皇上,七皇子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只是身体根本不好才虚弱不起,所以现在还是别打扰七皇子了,让七皇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皇帝看着若如风,点点头,带着人去了,出了门,脚步一顿,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沐擎律,说道:“擎律,你留在这里吧,老七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你还能照应点,再者,如今刺客身份还没有查明,朕不放心。” 沐擎律立刻点头,双手抱拳,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会护七皇子安全。” 皇帝疲惫的的拍拍沐擎律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沐德仁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叮嘱了一声:“一定要照顾好七皇子。” 沐擎律再次点点头。 看着离开的一众人,自己走到门口,站定。 房间里,时染再次惶恐的跪了下来,不过她也知道,她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主子,以后时染的命便是主子的。” “你知道就行。”若如风只是一句话,却也决定了时染的身份和生命。 “好了,你出去吧,把外面的人给我叫进来。” 该面对的重要面对。 时染点点头,虽然小心翼翼,可是心却安定下来了,到了外面,看着站在那里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人,告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沐少,我家主子有请。” 沐擎律一僵,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染看着关上门,心里又纠结起来了,她家主子一个女子跟着男子单独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荒唐,可是想到若如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最终还是没有闯进去。 “七皇子。”站在若如风面前,僵直着身体。 “坐吧。” 沐擎律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若如风先开口:“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若如风知道,沐擎律绝对看出什么了,虽然当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皇帝和若如博身上,可是那道一直追随自己的目光却是感受的清清楚楚,以沐擎律的观察力,她的那些小动作必然被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只是一个问句。 简单的三个字,出奇的,若如风却是明白沐擎律问的什么。 “权力之下,无人抗衡,即便你百般计策,却也抵不过高位的一句话,我要活着,就只有博得父皇的信任和宠爱,受伤和性命比起来,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重要吧。”虽然这句话很残酷,却也是事实,如今若如风的这种境地,也只有如此才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沐擎律衣袖下握紧拳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他内心的痛恨与疼惜没有人知道,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以后,不会了。” 不是在问若如风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而是直接为若如风做了决定,若如风无奈的一笑,却也给了沐擎律一句安心的话:“不会了。” 第十八章 赶路 沐擎律听到这句话,抿着嘴,却是没有说什么,走到若如风床前,单膝跪地,看着若如风染着血的地方,摸了过去,若如风一惊,想要躲开,却被沐擎律摁住,看着沐擎律只是将手放在血色的衣服上,松了一口气,随即,抬头,一眼望进那深邃的黑眸里,心中一颤,那双眸子布满了忧伤和疼惜,更多的是无尽的挣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她看不懂,那种犹如世界毁灭般的痛意与绝望到底是如何来的,那种席卷而来的冰冷和孤独让若如风的眼睛不经意的染上了湿意,心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揪住一般,无情的撕扯着,哽咽的无法开口。 “又是这里,是我的错,为什么总是想不到你的心思,明明已经看出不对劲了,为什么这么笨。”沐擎律一下一下摸着衣服上的血迹,神情恍惚,嘴里喃喃着。 若如风此时整个心情都被沐擎律的目光里的神情吸引住了,听了沐擎律的自责,立刻说道:“不是你的错,是……”若如风说不出来了,是什么?根本就是她的算计,她说不出口,下意识的不想让沐擎律看出她这个人的阴暗处,为什么会这样,若如风没有精力去想了,只是目光空滞的看着沐擎律如在神祗面前真挚深情的抚摸着,却没有看见沐擎律眼中的决绝。 因为微服私行的路线暴漏,皇帝的安危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于是,在若如风的伤势勉强可以动的时候一行人就出发了。 几日下来,若如风的隐忍被皇帝看在眼里,几次想要停车,却都被若如风给回了,只说了一句:“一切以父皇安危为重。” 皇帝看着若如风坚定的样子,只好听从了,此时的皇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几次的妥协只是因为若如风的一句话,更没有注意到若如风在他心中的分量一点点的加重而不自知。 而若如风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看这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今天恐怕到不了乡镇了,不如在前面的破庙将就一晚上吧,不然只能夜间雨路了,只是我们现在走的是山路,若是赶夜路的话,太危险了。”此时已经是狂风作乱,昏天暗地,高寒走向皇帝的马车在外禀告道。 皇帝也知道如今的天气走下去绝对是要淋雨的,若是中途出了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点点头,同意了。 事实证明,皇帝的决策是对的,才刚看见破庙的影儿,就哗哗的下起了雨,等到了破庙已经是倾盆大雨一泻而下,看着外面的马匹,高寒微微蹙眉,走到马车旁:“皇上我们来晚了,这里已经有人了。” 皇帝探头看了过去,开口道:“进去吧。” 下马卸车,众人走进破庙,那边已经坐了一批人,想来也是避雨的,高寒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众人坐到了另外一边。 高寒熟系的生了火,其他人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倒是若如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没办法,从下车到进来若如风被沐擎律护的一点雨都没有淋到。 目光扫到那边的一众人,敛下眼睛。 “老七,别坐在那里,过来烤烤火,你这身子着不得凉。”皇帝看着坐的远远地若如风招招手。 沐擎律显然也是和皇帝想的一样,没等若如风同意,就直接将若如风抱到了皇帝身边,然后自己在若如风的旁边坐了下来,一系列的动作让皇帝满意,让沐德仁诧异,让沐倾夙好奇,让时染咬牙切齿, 而若如风只是无奈。 “这场雨倒是下的邪乎,这才几时的功夫就已经一泻而下了,幸好被咱们遇到了个破庙,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沐德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着外面的天气,感概道。 “是啊,这里的山路本就有些陡峭崎岖,若是走下去还真是危险。”顾太医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这场雨一时半会看来是停不了了。”若如澜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样下去,我们若是到京城恐怕还要耽误些日子了。” “这场雨一下,我们路上走的更艰难了,只能慢行,最起码这段山路我们是走不快了。”高寒安排完外面的事情,便一身雨水的走了进来。 “原来几位也是去京城,我们也是,这是不是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另外一众人为首的人站起来走来过来,带着亲和的笑容。 对于这样的人,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不由得提高了一下警惕和防范之心,但是对于这人的态度也是温和的,最起码几个人都保持该有的风度与气度。 倒是若如风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正好与那人的目光对上,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一直坐在若如风旁边的沐擎律看见若如风这个动作便明白,这个走过来的人恐怕不是若如风喜欢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喜欢,尤其是看见这个人看向若如风的目光,更是有了不小的敌意。 “在下萧诉,是刚走完镖带着几个兄弟打算回京,结果遇见这种天气。”说完这句话,萧诉稍顿,脸上有些羞赧:“虽然经常在外,但是山里的天气到底是不好说的,所以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被困于此,所以,身上的干粮也就备的少了,几位若是富裕的话,你们看可不可以匀给我们点,我们可以给钱的。” 高寒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点头,转身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馒头,递过去:“我们能匀出来也就这么多了,钱就不用了。” 因为他们也觉得到前面镇子上就有吃的了,所以也压根是没有准备太多。 萧诉见此,立刻道谢,然后中规中矩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将馒头分给几人,几个男人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向他们这边投过感激的目光。 见此,几人的警惕也打消了不少,除了沐擎律直直的看着若如风嘴角的嘲讽。 其实不算是嘲讽,若如风只是觉得可笑,虽然稚嫩了不少,可是这张狐狸脸,若如风还是认识的——萧诉,生死阁的死阁掌管者,从来都是隐于暗处的人,也难怪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的真名。 不过,这戏份演的倒是真不错,只是他们这次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第十九章 出手 “老爷,马车里还有个盒点心,您先吃这个吧。”高寒拿着食盒走进来,另一个手里是一个包袱,想来也都只是些馒头了。 沐德仁接过来打开,看着里面细软的糕点还算是可以,刚要放在皇帝面前,只见皇帝摆摆手:“让老七吃吧,她身子不好吃不了这些粗粮。” 几人一愣,目光看向若如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帝是什么人,九五之尊,怎么能和他们在这里吃馒头。 若如风也是这般想的,她还不知道她在皇帝心里占据着什么地位,虽然这次出行地位大大的提升,可是若在不成熟的时期那就叫恃宠而骄了,刚要说什么就见沐擎律直接把沐德仁手里的糕点拿了过来,速度之快生怕皇帝反悔似的。 若如风哭笑不得的看着沐擎律,刚到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多谢爹爹。” “你现在身体还不如爹爹的呢,要好好保重才是。”皇帝含笑,可是眼底却带着关心和担忧。 “恩,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不会再让爹爹担心了。”若如风点头一笑,对于若如博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一点也不在意。 倒是一旁刚啃完一个馒头的萧诉搭了话:“这位公子怎么了?萧某虽然是走镖的,可是医术却还是可以的,和怪医舒随云更是见过几次,若是几位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萧某给这位公子瞧上一瞧。” 原本对于萧诉的话皇帝是不放在心里的,宫里的御医如此之多都没有办法,更何况一个走镖的,可是在听见舒随云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是抬头了,不只是皇帝,其他几个人也都看了过来,舒随云是谁,天下医术,若是他称第二,那么也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这些若如风自然都看在眼里,看向萧诉,也是舒随云也是在生死阁住过一段时间的,萧诉更是对医术有些研究,会一些,不过,她的医术已经到了和舒随云一个级别的了,恐怕即便是萧诉也难以看透她的身体,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原本对她在意的沐擎律这次却只是无动于衷的给她赶着周围的蚊虫,难得没有过分的积极,这倒有些让她看不懂了。 “阁下认识舒随云?”皇帝早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派人去寻找舒随云的下落了,但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看着萧诉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希望了。 皇帝眼睛亮了,可是若如博却是很得要命,看着若如风恨不得若如风就立刻死在这里,尤其是在皇帝对若如风的态度一点点改变的时候,他更是恐慌,即便现在若如风早就已经没有了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格。 萧诉点头:“走镖的时候无意认识的,因为家父是郎中,我自己也喜欢就讨教了一二。” 这话说的谦虚,可是谁都知道若是没有天赋的舒随云那个怪脾气的人才不会指点了,看向萧诉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同起来,沐德仁看了看萧诉见皇帝犹豫不禁说道:“老爷,不如让这位萧大侠试一试吧。” 皇帝看看面色依旧苍白、时不时都能咳出血来的若如风点头:“恩。”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个人就算是有什么歹意也不会得逞的。 萧诉笑着走上前,看了一眼一直带着威压的男人,直接将手放在若如风的脉搏上,他看见了男人的隐忍和差一点就要发出的杀意却没有在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若如风,当今七皇子,两年年前出了意外之后默默无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成了他们生死阁的阁主,多好笑的事情,生死阁的阁主不是他不是释阎,居然是眼前这个人,眉头突然紧紧的皱起来,心一沉,太糟糕了,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如今更是不明白了,释逍遥虽然虽然看起来不正经,可是心里到底是有分寸的,但是如今居然选了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人当家生死阁,这简直就是儿戏,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直接退出让释阎当这个阁主了。 “怎么样?”皇帝问道。 “令公子的身体实在是糟糕,再加上又添新伤怕是……活不过二十了。”收回手,萧诉实话实说,到了这一步为了生死阁他能做的就是让这个人死了,重立阁主,只是这样私下的行动,回去之后怕不只是惩罚这么简单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遮掩的很好,但是却没有瞒住沐擎律。 皇帝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幸好一旁的沐德仁快速的将皇帝扶住,皇帝推开沐德仁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而沐擎律直接出手,萧诉其实一直防备着沐擎律尤其是沐擎律露出这么强大的煞气,他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立刻躲开,沐擎律却紧追不舍,腿被若如风枕着,沐擎律自然不会让若如风不舒服,愣是一动不动,一只手依旧扶着若如风的头,而另一只手直接朝着萧诉打了过去,萧诉想要退出去,但是奈何沐擎律太不好惹,一直没有给他机会。 “擎律。” “阿律。” 两个声音一个是沐德仁一个是二皇子若如澜的,其他人早就被沐擎律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住了,可是即便是两个人也没有让沐擎律停下来,反而出手越发的狠辣,突然旁边一双白皙的小手伸了出来,原本进攻的沐擎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萧诉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立刻远离了沐擎律,原本没有太在意的萧诉这次目光深深的看向沐擎律,虽然沐擎律招式平常,看得人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他这个身临其境的人却是感受的明明白白,沐擎律虽然没有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股内力让原本想要退开的他一直无法离开,而且沐擎律狠辣的招式和强硬的内力分明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 不过此时萧诉怎么想的纠缠了许久的沐擎律并不在意了,立刻抓住那双小手,检查起来,虽然没有碰到但是刚刚他的内劲之强硬也是怕伤了她,看了一番,还好没事,松了一口气,对着若如风认真的说道:“太危险了。” “看出来了,下次注意,不过萧大侠说的也不错,我的身体原本就是如此。” “是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还知不知道是非对错,理智呢?”这话是沐德仁说的,也是气坏了,这种一句话说的不爱听就直接动手的行为,而且出手就带着杀意,根本就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是沐德仁最痛恨的。 “穆王爷,律这么冲动也是因为我,若是穆王爷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沐擎律对于若如风来说,自己都不舍得责备,别人又有什么资格。 “不敢。”沐德仁赶紧说道。 第二十章 突来的黑白 现在虽然是午时,可是因为雨天的原因外面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整个天气都如同到了黑夜一般,外面雨声、风声、雷声越来越大,破庙里也越来越暗,高寒点了蜡烛放在背风的地方,这才让破庙里有了几分亮度。 若如风头枕着沐擎律的腿,身下是时染给她带着的被垫,身上盖着沐擎律的外衣,眯着眼睛成了整个队伍里最舒服的人。 看着若如风的样子皇帝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若如博却是恨得要命。 淬着阴毒的目光射向若如风:既然出来了,你也就不必再回去了。 只是一眼就被沐擎律感应到似的看了过来,若如博立刻转了头,那一眼,太平淡,可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沐擎律轻轻的把若如风的头抬了抬让她更舒服些。 蜡烛已经快要燃烧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雨声衬托着破庙里的安静。 “谁?”高寒的吼声。 沐擎律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杀意一闪而过,若如风也慢慢睁开眼睛,其他人也全都惊醒过来,沐倾夙抽出手中的剑,立刻走了过去。 来人是两个人,一黑一白,再加上电闪雷鸣下那原本包裹得很严实的一副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在这样的天气和时间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和诡异。 这一黑一白一进来就就先把这破庙里的人扫了一遍,最终无视了所有人,对着那尊金黄的大佛,冷冷的道:“我们到了你的地盘,连现身相迎的礼节都没有吗?” 一句话破庙里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朝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人影从大佛背后缓缓的走了出来,雷电闪过,烛火摇曳,隐隐的看着那人一身僧衣,手里一根方丈,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即便是这样的夜,这样的风景也能感觉出这人自带的慈悲和光芒。 声音浑厚,带着善意走出来:“几位光顾本寺,本想不做打扰的,奈何来了老朋友,几位继续休息,无需理会。”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在江湖上、朝廷上漂泊的久了,人心自然也不会太过相信,他们这些人虽然算不上高手如云,但是就单凭高寒和萧诉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结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如此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深不可测了。 若如风感觉到沐擎律整个人紧绷起来,将她圈在怀里的手也紧了紧,这种姿势她不陌生,沐擎律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了,敛下眼皮,靠着沐擎律的姿势换了一下。 其实在场的又何止是沐擎律一个人,其他人也全都是一副警惕防备的样子,高寒和沐德仁更是直接挡在了皇帝的身前。 对于在场人的警惕和防备,显然这三个人是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一袭白衣戴着斗笠男人,声音透着嘶哑,看不见面容也分不清年龄:“悟愚交出乾坤镜,我们自会离开。” 乾坤镜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随即呼吸一滞,乾坤镜是什么,天下七大神器之一,江湖中曾在百年前有这样的一个传说,北冥剑、断山河,饶丝谱、迷人心,奇穷兽、吞四方,八卦阵、困千军,乾坤镜、通古今,无妄玦,战群雄,风云图、动天下,七物聚、尊主现、天下万物、九九归一。 这是百年来一个不变的传说,可是这神器却是很少有人见过,如今这番局面难道真的可以有幸一见? 还有几人目光隐晦的看向皇帝,若是真的出现了,只凭这传说,他们也定要将这东西夺来,毕竟这天下的尊主,除了皇帝这位九五之尊之外万不可再有其他人了。 “乾坤镜?七大神器之一吗?和尚我听过,但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过魂殿的阴阳二位长老既然已经出世了,想必也不会错,你们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悟愚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能有什么误会,七大神器相互牵制也相互牵连,饶丝谱已经感应到了乾坤镜就在你这漫云山,整个漫云山除了你悟愚的这座破庙还有什么人。”一身黑衣的男人刚说完立刻看向庙里其他的人。 所有人反应过来,的确,只是现在这漫云山有的可不只是悟愚这一个人,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眼底的防备更甚。 只是魂殿,百年前便已经消失的魂殿怎么会又出现了呢? “不管乾坤镜再谁那里,交出来,不然今天这破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了。” 这句话一出,没有人说话,但是也没有人有动静,似乎都在观望,不过这两个阴阳长老也没有给两方人马观望的时间,目光看向皇帝这边,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紧接着就是若如博闷哼的一声,当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就看见那个黑衣男人已经回到了白衣男人身边,而若如博已经被这个黑衣男人掐住了脖子,双手扒着男人的手,脸上憋得通红,有些反了白眼。 不对,其实这所有人中并不包括沐擎律,在这个黑衣男人动的那一刻沐擎律本来也是要出手的,只是被若如风暗中阻止了,便没有了动作。 “住手,你做什么?”皇帝开口了。 “救我。”若如博自知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听着皇帝的话,一直求生的本能朝着皇帝伸出手。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虽然在他心中若如博的地位不如很多儿子,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今的皇子,这样的局面绝对是一种对皇家的威胁和耻辱,尤其是现在的局面让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交出来吗?”那黑衣男人的手紧了紧,若如博的整个脸都涨红了,原本还在挣扎的手已经慢慢的垂落下去了。 沐德仁和高寒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冲了上去,黑衣男人立刻注视着在场的人,见两个人一动直接将若如博甩了出去,和白衣男人一同出手,沐德仁和高寒的武功绝对不差,可是在这两个人面前仿佛处处被制压一般,总是在险险落败的边缘上游走,沐倾夙看着沐德仁明显坚持不住了,几次想动,但是想到自己身后的皇帝,只能警惕着,目光扫向沐擎律,恩,很好,把那个废物倒是护的挺周全的,当真没有死角。 若如若如澜和顾太医赶紧将若如博拉回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只是昏迷过去了。 沐德仁到底是上了年纪,身手没了曾经那般矫健,几个回合下来被一掌打飞道沐倾夙的脚下,一声闷哼,嘴角已经渗出一道血迹,沐倾夙立刻蹲下:“爹爹,怎么样?” 沐德仁摆手,刚要说话,一口血喷了出来,又咳了几下,嘴里的血越来越多,顾太医立刻上前慌忙的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朝着沐德仁的身上扎了几下,血总算是止住了。 “德仁。”皇帝也是一脸担忧,那样子比刚刚若如博还要关心。 沐德仁摆摆手,喘息了一会儿才安抚的说道:“没事。” 第二十一章 冒雨离开 目光看向高寒,原本一个人高寒就已经够难支持了,如今两个人,高寒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想到这里,勉强的站起来,挡在皇帝身前:“老爷,这两个人身手了得,高寒坚持不了多久,这里不能久留,趁这个时候,让倾夙和擎律护送老爷赶紧离开吧。” 皇帝看看现在情况,也知道这样下去高寒落败之后怕是无法掌控后果了,立刻点头,拍了一下沐德仁的肩膀:“你们小心,朕等你们。” 沐德仁点头,对着沐倾夙和沐擎律叮嘱道:“务必护送皇上安全离开。” 沐倾夙点头,沐擎律看着若如风点头。 沐德仁再度冲了上去,趁此机会沐倾夙也带着皇帝等人飞奔出去,沐擎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若如风的头上,直接蹲在若如风面前,右手一拉,若如风就到了沐擎律的背上,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就跟上了沐倾夙等人的脚步,时染也立刻跟上。 皇帝看了一眼,立刻说道:“擎律,老七就交给你了。” 沐擎律慎重的点头,拖着若如风的手更是紧了紧。 一旁的萧诉看着已经到门外的一群人,也立刻跟了上去,沐倾夙扫了一眼,眉头蹙起,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耽搁,也不管后面跟着的萧诉等人冒着大雨,冲了出去。 白衣男人看到一掌将沐德仁拍开,刚要追上去就被悟愚挡住。 白衣男人蹙眉:“让开。” 悟愚微微一笑:“魂殿既然已经隐世百年,何不一直安宁下去。” “当初七方协定,七大神器各守一方,如今乾坤镜出世,我魂殿自然也就没有非要遵守的规定,万华楼守不住乾坤镜,我魂殿有能力,能者多劳,不是吗?”白衣男人眯着眼睛冷笑一声,对于已经逃到外面的人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天下万物自有因果定律,离过绝非、为正无邪,万华楼守不住乾坤镜,自有选定之人守护,魂殿守好饶丝谱就好,勿动恶念,以免步了万华楼的后尘啊。” “我魂殿的事情,不用你这和尚插手,你还是守着你这破庙一辈子吧。” “本该如此,奈何你魂殿不定,和尚我也无法安定了。” 白衣男人眯着眼睛:“悟愚,快百年了,你居然还是如此执着,那你有没有想过,乾坤镜出世,能够感应到的不只是我魂殿,其他五大隐世又何尝没有感应?你觉得你能以一人之力阻挡六大隐世势力吗?或者,你想和你师父一样?” 这番话,悟愚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我和师父不一样,我想守着握着漫云寺,就像你们守着你们的神器一样,可是若是天下乱了,我这漫云寺又何尝能够成为世外之源?如此,我就得都守好了。” 这句话说完,悟愚手中的方丈突然扔了出去,原本黑衣男人给予高寒的致命一击被挡住了,方丈回手,悟愚又开口了:“寺庙之内怎能凭添杀戮,这因果,你背不起,魂殿也背不起。” 黑衣男人和白衣男人对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眼底多少还是带着些许的畏惧的,不是畏惧所谓的因果,而是畏惧悟愚手中的方丈。 “悟愚,你这是已经打算和我魂殿为敌了?”黑衣男人收手,不再理会重伤的沐德仁和狼狈的高寒,目光直逼悟愚。 悟愚摇头:“我只求一处安静之地,起码这里,不能让你们沾染了。” “走。”最终白衣男人道了一句,黑衣男人也不甘心的离开了。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大雨中的身影,悟愚再次走到了金佛身后,静坐安然。 高寒将沐德仁扶起来,看看悟愚,也立刻冲出了漫云寺。 冒着大雨,又是黑夜,在山路里奔走总是危险的,时染已经摔的没了样子,整个人就是一个泥人,顾太医和罗太傅也好不到哪里,令若如风刮目相看的倒是这明妃,自从出来,不管是遇见刺客还是如今这番境地竟然都没有吭一声,这样的女子能够爬上四妃之位也不只是靠运气和小聪明,倒是沐倾夙一边背着若如博一边扶着皇帝,原本出尘的样子一下子全都没有了,若如风趴在沐擎律的背上,侧头看着沐倾夙,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若如风别有闲心的想到,若是当初看见沐倾夙这幅样子她还会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爱上。 身子被往上托了托:“闭上眼睛吧,这么大的雨,没什么好看的,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沐擎律阴沉的声音,语气虽然平稳,可是若如风莫名的感觉到了这人的不愉,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闭着竟然就睡着了,她是被一声叱喝声吵醒的,若如风看着周围已经变了景象,应该已经到了深山里了,这么乱跑,想必也是迷路了,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一群人,看着旁边都成了泥人的几个人,看着已经醒来的若如博,若如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睡的太安心了,身子动了动,头下意识的在沐擎律的脖子上蹭了蹭,感觉到沐擎律一瞬间僵硬的身子,疑惑的看了一眼。 “再睡会儿吧,咱们迷路了。”沐擎律声音有些不对,对于面前当着他们的一群人也直接给无视了。 若如风看了一眼这群人,手里拿着刀,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突然觉得今天不宜出门。 “先把这些人解决了,然后找个山洞休息一晚,天亮再走。”沐倾夙拿出手中的剑,对着沐擎律说道,晚上冒着雨走山路太危险,而且,他们现在又迷路了,这么走下去太危险了,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事情,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这些人和那两个所谓的阴阳二老相比显然不够看的,沐擎律也是同意了,若如澜也将自己手中的剑拔了出来,他的武功不比沐倾夙差,关键时刻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至于若如博,他现在能够自己走已经很不错了,那白皙的脖子上的手印如今已经青紫青紫的了,喉咙恐怕是伤到了。 沐擎律直接冲了上去,下手狠辣决绝。 第二十二章 拱手相让(一) 沐擎律直接冲了上去,下手狠辣决绝。 沐倾夙看着沐擎律背上的若如风,手下不留情,嘴上也说道:“先把七皇子放下让时染照顾着。” 累赘这两个到底是估计着没有说出来,不过以沐倾夙这腹黑的性格,若如风已经能够想到她在沐倾夙心里的形象了。 而时染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看着沐擎律背着自家主子游走在刀剑之中,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惊肉跳,几次想要上前将自家主子拉回来,奈何前方战事太过紧张无从下手。 对于沐倾夙的提醒,沐擎律并没有理会,可是若如风看着沐擎律手臂上的一道刀伤,眼底染上了寒意,顾忌着在场上的人,只是轻声道:“把我放下来吧。” 沐擎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手下越来越快,见此,若如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群人在沐擎律三人面前的确是不够看的,死的死,逃的逃,最终没有留下半点信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拦截他们,这些都没有说,而皇帝等人也已经没有精力在查这些虾兵蟹将了,沐倾夙随意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水,对着皇帝禀报道:“皇上,咱们不能再走了,咱们应该是迷路了,再走下去太危险了。” 皇帝又何尝不知,很果断的同意了。 “皇上,你看前面是不是和火光?”这时候罗太傅突然说道。 几人朝着罗太傅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众人望过去,星星隐隐能够看见点点火光。 几人带着警惕,可是如今的情况似乎也是糟糕透了,再坏又能如何?皇帝立刻说道:“过去看看吧。” 越来越近,几人不约而同的放轻脚步,沐倾夙走在前面,第一个和山洞里的人打了一个照面:“萧大侠。” 萧诉自然也看见了沐倾夙,立刻说道:“还想着你们在哪里,没想到就碰上了,赶紧进来吧。” 萧诉到底是认识的,几人立刻走了进来,看看萧诉等人也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黑夜中深山里大雨时再加上高度的紧张和逃亡,多多少少还都受了伤,所有人都是累了,也顾不上其他,全都席地而坐,倒是时染从自己怀里扯出一个软垫,因为一直用外衣包裹着,所以虽然有点潮,却没有湿透,也不脏,立刻给若如风铺在地上,沐擎律满意的看了时染一眼,也是这段时间第一次觉得这个时染还是个有用的,立刻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连同里衣直接给若如风披在身上,狠狠的一拽,将若如风包裹起来。 一股浓郁的男人气息让若如风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可是这样的温暖却又让她留恋。 山里原本就冷,再加上暴雨侵袭可以说是寒气刺骨,所以,沐擎律这一动作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沐倾夙蹙眉,这种天气若是真让寒气入了骨,恐怕会留下病根的,若如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看看若如风,没有说话,沐擎律若是被寒气侵袭或许会伤了身,可是若是若如风,那就是要了命。 不过,如今大家全都是一身泥水,就连皇帝也是狼狈不堪,而若如风一身的白衣也就沾染了几处雨水罢了,在这群‘泥人’里格外的显眼。 顾太医下意识的想要给若如风检查一番,但是想到身边的皇帝,立刻说道:“老爷,大家都受伤了,我这里还有点药,给大家看看吧。” 皇帝眉宇之间也已带上了疲惫,点点头:“弄点姜汤给大家喝了,别让寒气伤了身体,尤其是老七,千万要照顾好了,我们都没事,别让老七再伤着了。”随即看向在自己身边一直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这才想起来这一路上即便是老四都被人背着这个从宫里处尊养优的小女人都没有说一句害怕累了的话,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的发软,对着顾太医又吩咐道:“一会儿给明夫人也看看。” 这句话说完便得到了小女人一个羞涩和爱意的目光,皇帝心里更是受用的很。 顾太医看了一眼缩在皇帝身边的明妃,心里也有了一二,不过也没有在意,有了皇帝的钦点,他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若如风身上,若如风的身体有多么破落他是最清楚的了:“时丫头,你过来帮我把这姜粉给大家煮一下吧。” 时染立刻接过来,将旁边能用的工具全都用上,倒是能够煮上一些。 顾太医也不再管,直接来到若如风面前,开始给若如风查看。 一时间整个山洞都变得安静起来,偶尔若如博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萧兄,乾坤镜在你那里吧。”这寂静里,沐倾夙突然说道。 几人一愣,全都看向萧诉。 萧诉一笑:“为什么会这么想?” 沐倾夙没有回答这一句,而是看向皇帝:“老爷,看来这里也不能久留了。” 若是七大神器各有感应的话,那么以高寒和沐德仁两个人根本是无法抵挡那所谓的阴阳二老,至于那个悟愚根本就是一个不定因,如此,若是阴阳二老执意于这乾坤镜的话,他们怕是躲不过去了。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脸色紧接着难看起来,如今他们这群人也算是老弱病残了,若是再来一次,他不知道会如何? 就在他们思考着现在的处境,萧诉突然站起来,从自己怀里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拿出来,缓缓打开,里面安然的放着一块巴掌大小有些水滴形状的紫色玉石,玉石里面镶嵌着一面黑色光滑的镜面,那镜面隐隐的可以反光照着人影,而这黑暗里若是仔细用心的去看还能隐隐的看见里面慢慢的涌动着,变化着,华光显著,一眼就可以看出这绝不是凡物。 “乾坤镜?”所有人看过去,若如澜目光也被这华光给吸引了,不愧是七大神器之一,那种对人的吸引力绝不简单。 “不错,说起来也是在下害了大家,但是乾坤镜事关重大,在下也是无意间得到的,当时若真的是交出来我们恐怕也是活不了,刚刚我看了一下这位七公子的身体,这乾坤镜传言能通古今,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是若是呆在身上倒是能够调节身体,所以在下在这里想要将这面乾坤镜赠与七公子,也算是对于刚刚的事情给几位说声抱歉了。” 第二十三章 拱手相让(二) 萧诉说的诚意十足,那乾坤镜也已经放到了若如风的手里,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虽然性命很重要,但是在乾坤镜的诱惑下谁还会在意,都抱着侥幸的心里,如今萧诉就这么将乾坤镜交出来了,还是给了若如风,这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在两个人身上了。 若如风低头看着手中的乾坤镜,前世她没有见过,却也听说过,这东西是乾坤镜无疑,可是现在却也是催命符,萧诉这是打算置她于死地啊,这个时候若是阴阳二老来了,她是必死无疑,若是没有来,皇帝、她的父皇也会因为传闻对她忌惮甚至觊觎这个乾坤镜。 萧诉也的确实这般想的,在他看来,什么乾坤镜,什么七大神器都比不上生死阁,若是用乾坤镜换生死阁,那么萧诉会毫不犹豫,所以才将这世人觊觎的乾坤镜在皇帝面前拱手相让给若如风。 “萧大侠还真是不负责啊,乾坤镜事关重大,七弟身体依然成为这样,拿着又能怎么样?不过还是浪费,浪费了这乾坤镜的重要。”一直捂着喉咙的若如博突然说话了,那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若不是他们看着若如博,估计都听不出这是若如博的声音,眼底的嫉妒和愤恨肃然掩饰着,可是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如此大的诱惑的时候。 不过这也无疑给若如风解了围,若如风低着的头,让人看不见她嘴角的弧度,把手中的乾坤镜朝着若如博递了过去:“正如四哥所说,我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四哥刚刚因为这面镜子受了委屈,应该给四哥的。” 若如博到底还是有些理智的,蹙眉,应该是不相信若如风就这么给他,不过还是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给我?” “是啊,四哥刚刚差点因为这个东西死在那个人手里,如今这个东西也确实应该给四哥的,也确实是属于四哥的。” 若如风这句话说的若如博是可以接受的理所应当,而皇帝是绝对不愉快的,但是也只当是若如风没什么防备之分,争抢之别罢了。 几人就这么看见若如风这么大方、不,很多人对于若如风这种作为只觉得若如风太傻太天真,当然也有不是这样想的,比如早就已经知道若如风真面目的顾太医,比如总觉得若如风这个举动不对劲的时染,再比如沐倾夙和萧诉,当然也有例外的,沐擎律在若如博接过去的时候那道目光就已经变成了实质性锋利了,即便是若如博这种各方面不敏感的人也感受到了这面乾坤镜的烫手。 皇帝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可是目光却放在了乾坤镜上,那个传言到底是没有办法让这位九五之尊不在意。 若如风见此只是敛下眼皮。 乾坤镜在手所有人都睡不踏实,毕竟这东西的不定危险也是存在的,奈何在场所有有权利说话的人都忽略了这一层,心不安稳的修整着。 当若如风自己没心没肺的睡得正踏实的时候,只觉得人直接被一股怪力给拉了起来,还没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大雨冲刷着,然后就听见顾太医的一声大吼:“山洞塌陷,快走,保护老爷。” 若如风被蒙着的头露出一双眼睛,雨太大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身边熟悉的味道倒是让她安心不已,身体跟着颠沛流离,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等到雨停了,天微微亮了,他们才停下来,只是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将若如风放下,给若如风抖了抖身上的水:“冷吗?” 若如风摇头,以她现在的内力还真是没感觉出冷来:“咱们这是走散了?” “恩,我故意的。”这个时候沐擎律倒是诚实。 若如风也没有问为什么,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更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说道:“还是要把时染找回来的,我在宫里就这一个用得顺手。”这也是当初若如风为什么没有处理了时染的原因,听话的让她不舍得放手,顺带有点眼力见,是个不错的丫头。 沐擎律点头,看看周围这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是不放心的把若如风放在了树干之上,若如风双脚凌空的看着下面,就听见一旁的沐擎律叮嘱着:“你在这里不要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若如风抱着树干,点头:“快去快回,还有,不要像在破庙里那般冲动了。” 沐擎律一顿,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淋雨。”沐擎律自然知道若如风指的什么,在破庙里他原本是想和那黑白二人动手的,不过,若如风不愿,他自然也就没有。 “我知道,不过以后别傻乎乎的往前冲,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用得着你受罪啊。”说白了,若如风就是心疼,想到打在沐德仁身上的那一下若是打在沐擎律身上,若如风估计自己也会上去拼命的。 “你捅的天,我喜欢顶着。”稍顿,沐擎律避开若如风的目光:“而且,我很高。”说完,人便消失在树林之中,轻功好的让若如风也是一惊。 回过神来,若如风没想到沐擎律回给了这样的一个答案,刚刚虽然心疼,可是现在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里很安全,树也被沐擎律检查了一遍,可是那种安心却没有了,若如风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看着沐擎律的地方,有些任性的想,或许不应该让他去找时染的。 时间不长,若如风坐得很稳,看着下面走过的动物,眺望着远方被大雨洗过的天空,很美,却也透着无尽的危险与微妙,突然一阵风声直奔耳边,若如风目光一暗,凌空跳起,没有想象中的摔落下去,反而两脚一瞪悬浮在空中,目光带着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人。 来人眉头紧皱,这样的动作只能说明此人的轻功已经到了化神之地,这和资料里的消息不一样。 第二十四章 恐惧 对于来人若如风似乎并不奇怪,空中一个旋身慢慢的落在地上,不惊起一粒尘土,仰着头,嘴角带着玩味笑意:“我以为你还会再等等的,结果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真让人失望。” 声音一顿,目光里的凌厉射了过去:“生死阁的死阁掌管着,萧诉。” 萧诉目光一凛,飞身而下,直接来到若如风面前:“你是谁?” 他掌握着生死阁暗处的势力,也就是情报这一块,对于若如风的身份早就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却不曾想他还是遗漏了,这幅样子和他诊断出来的结果根本就是两个人。 “生死阁的现任阁主若如风,本主原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如今看来也只能算是一个不知者不罪的下场喽。”若如风意味不明拿出生死阁的命牌,有一下没一下的的在手里掂着一点也不在意。 萧诉看着若如风这副样子,眼睛一跳一跳的虽然已经看惯了释逍遥对这命牌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换到若如风手里却是满满的不赞同和不悦,完全没有了刚刚和皇帝等人在一起的模样,眼底带着不屑:“阁主?七皇子似乎以为拿到命牌就是生死阁的阁主了吗?” “那还要如何?”若如风轻蔑的看了过去。 “资格。”萧诉吐出这两个字:“不管是身体、功力、身份,甚至年龄七皇子似乎都不符合,你还是个孩子。” 对于‘孩子’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看向若如风的目光满满的嘲讽和轻蔑。 “是吗?” 若如风眯起了眼睛,话音一落倾身而上,萧诉也早有防备,刚刚若如风那一手轻功足以证明若如风绝对不如表面如此,只是接下来他却是越打越心惊,若如风的身体如何他是探查过的,绝对是活不过十年的人,即便是刚刚的轻功他也只当是因为功法柔和才能修炼的,可是现在随着招式的变化和内力的加重,萧诉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身手虽然算不上顶尖,可是也算是高手了,但是在若如风这里显得格外的无用。 一掌打过去,手腕咔嚓一声,剧烈的疼痛让萧诉有一种想要昏过去的感觉,可是磨难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胳膊的关节一下子被人卸了下来,还没等他身体的疼痛传送给大脑的时候另一只胳膊已经被那只带着温度的手碰到了,萧诉立刻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炸起,身体仿佛已经记住了接下来的那种疼痛,果然不是所望的出现了,一瞬间萧诉整个额头都已经布满了密汗,惨叫声因为若如风狠辣的卸了他的下巴而消失在嘴边,温度消失在他的身体上,萧诉踉跄的后退几步直接靠在了树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两只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大脑里却记住了那种疼痛,痛彻心扉,他被人卸过胳膊,甚至被人削过肉,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身怀医术,自然知道自己的双手只是被卸掉,可是就是疼,疼他已经哭了,嘴巴已经没有办法吐露出他现在的心声和宣泄。 短短的时间,过招也只是一瞬间,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从刚刚的轻蔑到现在的惧怕却是巨大的转变,突然从心底深处惧怕着。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若如风走上前,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狼狈,可是他知道他眼底的惧怕还是泄露了一丝,若如风手指的温度碰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但是双脚却僵硬在那里,逃不开,浑身的汗毛已经竖起,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开始颤颤发抖,脑子里盘旋着刚刚的那种疼痛,即便现在若如风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他就是觉得疼,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身体也已经记住了这种疼痛,他觉得即便是若如风就这样看着他他都有一种浑身剧痛难忍的感觉。 “事实证明,不管是我的身体、功力还是身份年龄,我都很符合,还有,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想让我死,你说,我好好的活着,为什么非要让我死呢?记住了吧,现在的疼换了你一条命,以后好好的听话,别再做那些我不高兴的事情了,回去吧,到底是生死阁的死阁掌管者,别太难看了,哭什么,不是活下来了吗?” 那只手终于从萧诉的脸上下来了,萧诉控制着眼里的水痕,整颗心都在颤抖,有一瞬间他宁可去死,突然想要表明心迹,表明他的忠心,他怕了,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但是他的下巴被卸了,说不出来,不,他想,就算是他的嘴好好的,他恐怕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双腿直接跪在地上,顾不上那两条胳膊不自然的垂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快速的跑开了。 第一次如此的狼狈,却不敢反抗,只是一瞬间的过招,却改变了所有,连同他的决心,若如风,太可怕了。 看着萧诉的背影,若如风咧嘴一笑,想到当年她为了活下来被舒随云用这样的秘诀手段全身上下的拆了多少回,如今想想,哪有这么痛,真是个怕疼的孩子,转身飞到了原本的树干之上等着沐擎律。 沐擎律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脚步跄踉仓促的时染,看着安然无恙坐在树干上的若如风,沐擎律的心立刻回归了,飞身将若如风带了下来,也不管后面的时染,从怀里拿出一个被外衣包着的东西。 “什么?”若如风心情不错的问道。 “乾坤镜。”沐擎律眼睛发亮。 若如风拿着的手一顿,随即打开来,果然…… 沐擎律没有看见若如风的疑惑,手忙脚乱的将这乾坤镜挂在了若如风的脖子上:“能够调节你的身体。” 算是一句解释了,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拿这个,一块巴掌大的镜子,被一个红色的绳子挂在脖子上,说真的实在是不好看,不仅不好看还很难看,可是若如风此时却并不想把它摘下来。 第二十五章 听话的心疼 虽然对乾坤镜没有多大的诱惑,可是对于沐擎律的心若如风却是喜欢的要紧。 时染低着头,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时染小声的上前解释道:“主子,这是沐公子偷袭打昏了四皇子拿到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知道它被沐公子拿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主子放心,宝贝在你手上别人不知道,还有了替死鬼,所以,您尽情的拿着宝贝看戏享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就好了。 沐擎律也立刻点头,再一次发现时染是个用着顺手的。 最后鉴于别人对于乾坤镜的下落不明白若如风也就没有带的那么明目张胆了,在沐擎律不满的目光下放了起来。 看着沐擎律胳膊上已经崩开的伤口,蹙眉:“崩开了?顾焕之连包扎都这么差劲吗?”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顾焕之的嫌弃,顾焕之这么无辜的中枪让一旁的时染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了纱布。 若如风接过来,撩起沐擎律的袖子,因为被雨淋了一夜那伤口已经被泡的不成样子了,若如风一下子心疼了,不过现在条件不足,也只能勉强的包扎一下止止血罢了,不禁说道:“当时你就应该把我放下来,这样也不会不小心被那群人砍到。” “没事。”看着若如风的脸:“我不放心。” “恩?”若如风不解的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 “你离开我,我不放心。”不放心任何一个人,不放心时染,不放心若如澜,也不放心皇帝,不放心若如风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不放心若如风一个人。 若如风沉默了,继续给沐擎律包扎着,真傻。 当若如风他们下了山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这两天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沐擎律和时染也将若如风照顾的很好,一下山就看见高寒欣喜的一张脸迎过来。 “七皇子,你们终于回来了,都已经把皇上担心坏了,你没事太好了,赶紧和微臣回去,皇上已经派了好几批的人过来找你们呢,就怕七皇子出什么事情。”高寒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足以看出这段时间皇帝给他施加了多大的压力。 “让父皇担心了,我们走吧。”若如风赶紧跟上高寒的脚步。 虽然离山里不远,可是却有一处还看的过去的客栈,若如风进去的时候里面站满了人,皇帝看见若如风的一瞬间满脸的激动和疲惫:“老七。” “让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过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拍拍若如风旁边的沐擎律的肩膀,难得的夸奖了一句:“好样的。” 在皇帝看来,若如风这落败的身子能够活着从那里出来完全就靠沐擎律,对于皇帝的这种想法,若如风也欣然接受,看看周围,蹙眉:“父皇,四哥呢?” 这句话一问,整个房间里的气压都低了。 周围所有人的人都在,连同高寒和沐德仁,不过沐德仁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想来虽然逃脱一命却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哼,别提他,朕只是想要看看那乾坤镜,结果他居然说丢了,丢的还真是凑巧,出来一天才知道丢了,朕只不过是好奇,他还以为朕会和他抢吗?”皇帝脸色铁青,看来是气的不轻。 若如风沉默,没有说话,这种事情说什么都会得罪人的,作为一个本应该心虚的人,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看着若如风不说话以为若如风疲惫了,身体不舒服,立刻说道:“好了,你先去休息,洗洗换件衣服,这几天你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会儿让太医给你看看。” 若如风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毕之后一出来就看见时染和顾太医等候在外面,这么多天下来她多少也有些疲惫了。 “七皇子,微臣给你看一下。” 若如风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了,退下吧。” 见若如风这样说顾太医也没有说什么,如今的他对于若如风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就起身告退,却又被若如风给叫住了,只看见若如风走进去拿着纸笔写了什么,递给他:“把这上面的药给我抓来。” 顾太医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纸上的东西,都是止血消炎的药材。 点头,告退。 沐擎律洗完澡,简单的擦了擦头发,窗户突然被敲响,沐擎律似乎并不意外,确认了一下门已经被插上了,走到窗边直接打开,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沐擎律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巴掌大的竹筒,拿了进来看了一眼窗外,关上了窗户。 刚要打开,门就被敲响了,沐擎律抬头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竹筒直接扔进了旁边的花瓶里,打开门,意外的看见门外的人,身体瞬间一僵,连神情都带着无措:“七皇子。” “在外面可以这样叫吗?”若如风调侃的一笑。 “啊?”沐擎律一愣。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如同一只呆呆熊一样一下子笑了出来:“微服私访啊。” 沐擎律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改口:“七少爷。” 若如风无奈的一笑:“叫我名字就可以,起名字不就是为了让人叫的吗?说实话,我再把你当朋友,当兄弟。” 沐擎律一怔,许久,在若如风的目光下磕磕巴巴的试探的喊了一声:“阿、阿、风?” 熟悉的称呼,让若如风心里不禁有些策策而动,低头,遮住了脸上的已陷入过往的表情,抬头便是安然,从容的走了进去,一副在自己地方的模样,坐下,看着沐擎律一副傻在那里的样子,也已经习惯了,招招手:“过来。” 沐擎律立刻走过去。 “坐下。” 立刻坐下。 “伸出胳膊。” “那只就可以了,这个放下。”若如风颇有些无奈,不过从前也是如此,她说什么做什么,说一步做一步,傻的可以、傻的好笑、也傻得让人心疼。 把袖子轻轻挽上去,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这头到那头,前几天他们一身是泥,森林深处也没有什么光线还看不出这么严重,如今沐擎律洗干净之后显得格外的狰狞,若如风眸子一暗,抑制着杀意的涌出,沉默的拿出刚刚弄出来的草药开始包扎,心里想着要研究一下怎么把疤痕去掉。 感觉着手里的胳膊一直紧绷着,微微蹙眉,这药她故意除去了刺激,很是柔和,压根就不应该有反应啊? “疼?” 沐擎律立刻摇头:“不疼。” 若如风点点头,继续手里的事情,只是动作更加轻柔了。 第二十六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而若如风也不负众望的发烧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车里,让整个气氛都沉重起来,皇帝下令停停走走,也不敢赶快了,到了城镇就立刻停下来,好几次都在生死上游走了一圈,顾太医可以说每天过的都是战战兢兢。 原本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让若如风拖到了一个月,也就是在这天皇帝终于收到了驿站直达的信件,与此同时,若如风的病也开始好转了。 一般来说驿站信件要进入京城必然经过枢密司,可是没人知道掌管枢密司的李长青和齐妃曾经算是青梅竹马,如此也就是为什么上辈子若如博演出那场戏之后却没有人追究那群刺杀者了,不是没人追究而是被探查出来之后被人隐藏了,这也是当初若如风报复若如博的时候查出来的,所以她才会折腾这么多天,只要他们在靠近京城的驿站住下,那么机会也就多得是了,就如现在。 皇帝如今已经气疯了,粗喘的呼吸足以证明他现在的愤怒。 其他全都看向皇帝手中的信件,里面到底是写了什么才会让皇上突然这么愤怒,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敢说话。 倒是若如风身后的沐擎律蹙着眉头,眼底闪过不悦,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若如风还没有吃饭呢。 蒙城这里是唯一一个驿站和皇帝的行宫在一起的地方,沐擎律也不顾虑这边是不是有皇帝,直接走了出去。 若如风目光带着疑惑的看了一眼。 皇帝正处于愤怒之中看着信件里的内容自然是没有看见,可是一旁的不少人都看着呢,沐德仁蹙眉,沐倾夙也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对于沐擎律这种事情一声不响的出去十分不满,最近沐擎律似乎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害了整个沐家,这样想着,沐德仁决定这次回去之后要好好敲打沐擎律一番。 沐德仁那边正想着,咚一声,那信件连同桌子上的茶具全都被扔了下来:“若如博。” 一声斥吼,若如博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整个人跪在地上,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再看见信件的几个字的时候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了,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看着若如博这个样子,沐德仁疑惑的将地上的信件捡了起来,只是几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若如博,你这个逆子,混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也发抖,不过是被气的。 若如博一颤,立刻跪爬到皇帝脚下,抓着皇帝的裤腿,被皇帝踹了一脚,依旧锲而不舍,整个人泪流满面:“父皇,儿臣可以解释的,父皇,你听儿臣给你解释。” “父皇,你做什么……咳咳生这么大的气,四哥若……咳咳……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批评就是了,别生……这么大的气,吓……咳咳……吓到四哥了。”若如风坐在旁边,在时染的搀扶下,站在起来,好生的劝慰着。 当然这种劝慰在这个时候,尤其是让皇上想到她是为了什么身体变得这么差的时候,自然是火上浇油,不过,看着若如风的样子,皇帝虽然已经气得两眼冒火,但还是冷静下来了。 “好,你给朕解释,在江南的那群刺客为什么是你派去的?你让他们刺杀朕是为了什么?”皇帝又是一脚,直接把若如博给踹了出去。 在场上的所有人在听见皇帝的这句话之后都怔住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可是当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想自己还不如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那里鼻涕眼泪纵横在脸上的若如博。 行刺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若如风更是不可置信、不知所措的喊了一声:“四哥,你……” 此时无声胜有声算是被若如风运用的很恰当了,在别人眼里,若如风的这番表现完全是因为没有想到,而且想到当时若不是若如风替皇上挡了一刀,还指不定会怎样了,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出了事情,不说他们几个的身家性命,就算是天下也乱了,一时间,他们格外的感谢当初若如风的挺身而出了。 沐德仁已经看见信件的上的东西了,他此时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墨水一般,若是平时他定当直接进言灭了九族都不解气,可是现在,这事情是皇子做出来的,四皇子在这些皇子中虽然不算是最显眼的,可是无疑也是上进的,排得上名号的,可是居然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有辱皇家威名,这若是传出去,怕也是一等的笑话。 在场的人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约而同的低下头,面上胆颤,心里也是冒着冷汗的,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皇家的威名定然有损,所以说,他们现在应该算是知道的太多的人了,谁不知道,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不是的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想要刺杀父皇,儿臣、儿臣原本是想要挡在父皇面前让父皇多看儿臣一眼的,儿臣真的没有想太多。”若如博没想到事情会被揭露,此时他脑子已经无法思考,整个人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害怕和颤栗。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若如博原本的意图,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若如风,此时若如风傻掉的样子,似乎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而自己……想要说什么张张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若如风自己也知道,这种时候不管是说出什么话来都会被多想,所以,此刻她最好什么也不说。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距就是这么而来的。 同样是挡刀的活,一开始对于若如风这种舍身为父的行为他们是感动的,但是从感官上来讲并没有这么强烈,毕竟这个被挡的人并不是只是一位父亲,更是皇帝,挡在皇帝面前的人很多,也就多少被想点理所应当的意味了,让他们多少在意的不过是若如风那个身份和她破败的身体罢了,可是如今却不同了,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用心不同的对比。 一个毫不知情却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一个早有预谋,目的不纯还没有得逞的人,若只是一个或许显现不出什么,可是当两个放在一起,总是让这种差距变得比原本的大出许多来。 第二十七章 南阳王 这是别人的想法,而皇帝却是更生气,眼睛里都带着戾气,毕竟不管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生命曾经受到过威胁,尤其是皇帝,尤其是这种可笑的理由。 “父皇,气大伤身啊,四哥也只是一时糊涂,幸而没有酿成大错,别生气了。”若如风还是开口了,话语间对皇帝是担忧和关心。 皇帝看向若如风,相当初若如风也是想要让他多看一眼,可是人家那是奋发图强,虽然偶尔闯个御书房,但也都是无伤大雅,可是若如博呢,和若如风比起来简直就是卑鄙、难堪、没脑子,这么一想,皇帝直接将自己旁边的杯子给扔了出去,砸在了跪在地上的若如博的头上。 “什么叫做没有酿成大错,你差点没了性命,你的身子更……这叫没有酿成大错。”这话虽然是对若如风吼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对若如风的关心和对若如博的愤怒。 可是这所有人里不代表刚到门口的沐擎律,只见沐擎律手里端着饭菜,脚下飞快,直接挡在了若如风的面前,目光直视着皇帝,抿着嘴一动不动。 “擎律。” “阿律。” 沐德仁和若如风异口同声的喊道,只不过沐德仁语气里带着斥责,若如风的声音带着劝解的意思。 沐擎律看看皇帝,显然皇帝的神情也是没有想到沐擎律会突然冲过来,沐擎律感觉到身后拉住了他衣服的人,目光带着严肃且认真的开口:“皇上,七皇子还没有吃饭,她身体不好,不能饿着。” 原本对于沐擎律这番举动,皇帝是不悦的,可是当听见沐擎律的话,再看看沐擎律手中的食盘便想起来了,立刻说道:“老七,你就别在这里了,赶紧回去休息,朕都被这个逆子给气糊涂了,你现在原本就是新伤加旧伤,赶紧回去休息,顾太医,你也跟着,看看擎律拿来的这些东西可以给七皇子吃吗?” 原本若如风就不想留在这里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该浇的火她也已经浇完了,留下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咳嗽了两声,点头道:“那好吧,我这身体在这反而给父皇添麻烦,不过父皇,四哥只是一时糊涂,父皇也不要太过生气,免得伤了身体。” 说着,有剧烈的咳嗽起来,皇帝赶紧让时染把若如风扶回房间,沐擎律端着食盘跟在后面,顾太医早就是恨不得离开这里,有这个机会也立刻跟了上去。 庭楼小院,若如风悠然自在的躺在一棵老树下,老树茂盛的枝叶挡住了阳光,洒出斑斑星点。 这已经是回宫的第三天了,因为她救驾有功他的父皇对她也不吝啬,赏赐不少就在昨天还有了封号,护国逍遥王,满朝文武见证了这场册封仪式。 她是多个皇子之中第一个被封为王爷的人,而且是王爷之中最高的称号,虽然已经被告知了这一路上这位七皇子舍命救了皇上,可是这样的册封也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四皇子被禁足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囚禁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少人也明里暗里的像这次跟随的人去试探可是奈何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就这么在众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四皇子就被囚禁了。 时染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若如风这番姿态,只是自从知道了若如风的女儿身,时染总是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而当事人却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走上前:“主子,饭菜高统领已经拿走了,还有,刚刚皇贵妃那边传了话,说是思念主子,让主子过去一趟。” 若如风悠闲的表情一僵,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眼皮敛下,将自己眼中的戾气遮住,冷笑一声:“思念?是想要让我过去问问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时染目光不解,不明白若如风为什么这样说,不过她也听出来了若如风语气里的嘲讽,皇贵妃不是若如风的亲生母亲吗?为什么是这个态度?虽然疑惑,可是时染却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将这件事情记下了。 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还去吗?” “不去了。”若如风觉得现在自己若是过去说不定就会直接将那人给掐死,她的忍耐力还没有到达可以和那个女人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的地步:“就告诉她我伤势还没有好,见不得风。” “是。” “见不得风吗?”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惊了时染。 时染已经看过去,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南阳王。” 南阳王,一个称呼,若如风直接想起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人是谁了,南阳王,当今皇上的弟弟,若赋竹,是当年所有皇子唯一活下来的人,也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一直游历人间也算是一个闲散王爷。 若如风想到上一辈子这个南阳王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回来过一次,当时他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失了理智压根就没有注意过这个南阳王为什么会来,只知道后来没多久之后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只是,上一世这个男人应该没有来找过她吧。 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可是却没有忘了见礼,不紧不慢的站起来,一拜:“如风见过皇叔。” 若赋竹看着若如风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挑眉:“躺在外面,说自己见不得风,这是对的吗?” 听见这种质问,跪在地上是时染直接一颤,南阳王几年不在京城,对于南阳王的脾气秉性她是一点都不了解。 而若如风却没有半点心虚:“回皇叔的话,太医再三叮嘱不得见风,现在无碍,但是如风相信外面定然是风起云涌的,如风也就在这高墙大院里找了这么一处无风之地来透透气。” 若赋竹挑眉,也明白若如风的意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本王倒是觉得这高墙大院里的风就一直没停过,即便是应该这里也是如此吧。” “是啊,所以如风病了。” 第二十八章 没有不可能 “是啊,所以如风病了。” 这样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可偏偏两个人都明白,若赋竹收起了调侃的意思,看向若如风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最终只是一笑:“你是吹病了,本王可是要被吹走了。” 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一回来就听说了一个被封为逍遥王的七皇子,本王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当今圣上有了一丝波动的心,今日一见,本王也就释然了,只是,本王应该为这高墙大院里的人庆幸呢,还是默哀呢。” “没什么值得庆幸的,也没有什么值得默哀的,都是命,风吹的再大,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所以,就看命运站在谁那边了。”若如风微微一笑。 “是吗?原来是这样,看来本王的运势一直不怎么好啊。”若赋竹申请里带着哀怨,可是那话语间却是不以为然:“来了这么久,不让本王进去坐坐,喝杯茶?” “请。”若如风做了一个手势,若赋竹率先走了进去。 看着若赋竹的背影,若如风眼底带上了深思,抬脚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坐在厅堂里,相顾无言,时染走进来将茶水放下,若如风摆摆手:“行了,出去吧,关上门。” 若如风能够感觉出来,若赋竹一开始都打算离开了,可是最后却想要喝茶,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让这个人坐了下来,可是既然一开始犹豫过的,那么现在说出来的应该也是一个秘密。 门关上了,时染守在外面。 若如风拿起茶壶给若赋竹倒了杯水,动作不紧不慢却让人看了格外的舒心养眼。 若赋竹轻抿了一口,这才放下,故作轻松的开口:“就这么笃定本王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关上门?” 若如风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一笑:“这是苦茶,刚开始喝的人总是不能适应的,皇叔能够如此轻松的喝下去,如风是佩服的。” 若赋竹一愣,看向手里的杯子,嘴里的苦味这才感觉出来,随即嘴角带着一抹苦笑:“这么多年到底是累了。” 若如风含笑,却没有说什么,等待着若赋竹继续说下去。 “幽冥山知道吗?算了,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两个兄弟,关系很好,好到衣服一起穿,被窝一起钻,战场上同生共死,朝廷上携手并进,可是权力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哥哥登上最高的位置,却对所有人没有了信任,包括那个弟弟,最后,弟弟让了权利,让了娘亲,让了……女人,远离京城,窝囊的活着,弟弟从来没有打算回来,可是却独独放心不下那个女人,你知道的,这里的太危险,所以,回来了,为了保那个女人寿终正寝他做了交易。” “幽冥山?北冥剑吗?”若如风直接问道。 “知道的还真不少,就是为了北冥剑,七大神器之一。” “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 “我赌你这一次有去无回。”若如风漫不经心的说道,上一世的若赋竹就是这一去一直到她死都没有消息。 “真狠,就不怕本王治你得罪?”若赋竹眯起眼睛。 “是漓妃吧。” 在若如风说出这句话之后,若赋竹猛地抬起头来,杀气一瞬间迸发出来无法压制,若赋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将面前这个人杀掉,不过他也知道,若是他将若如风在这里杀死之后,他在意的人也不会好过的,毕竟如今这个若如风是那个人有些在意的。 “没动手,还有些理智。”若如风微微一笑,话锋突转:“我们合作吧。” 若赋竹一愣,回归的理智也让他有些弄不懂面前的这个人的想法,不过也迅速的反应过来:“条件。” “代价,五年之内为我所用,报酬,你和漓妃远走高飞。” 若赋竹猛地抬头,藏于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握,紧了又紧,最后抬头:“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又或者说,你有什么能力和本王合作?” “能力吗?”若如风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的模样,想了又想:“生死阁,怎么样?” 若赋竹猛地抬头,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和骇然一览无余,强制着手才没有颤抖:“不可能。”不错,生死阁除了任务向来不会和朝廷有任何的牵连。 若如风也不说话,直接将自己挂在腰间的香囊不紧不慢的打开…… 看清若如风拿出来的东西,若赋竹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碎片扎的若赋竹的手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不禁失声说道:“怎么可能,生死阁的人私下从来不会和朝廷有任何接触,又怎么可能让你成为生死阁的阁主?” “所以说,我总是能将不可能的事情做到。”若如风微微一笑,将命牌又放了回去。 接下来整个房间都是寂静的,若如风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手中的杯子,听着若赋竹紧促的呼吸声。 若如风煞有介事的想到,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要好好考虑。 许久,若赋竹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若如风:“你的目的。”虽然他对皇帝是怨的,但是却没有恨,而且这么多年,他念得最多的还是兄弟情可是放不下的却是那个女人,所以,对于若如风的条件他动心,但是这前提绝对不能危害到皇帝危害到若家百年来的基业,他们皇家的根基。 “安然无恙的脱离皇家,好好活着。” 朴实,实在,可是,绝不现实,自古以来,皇子即便是死也都是皇家的鬼,脱离皇家,而且还要安然无恙的脱离皇家,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可能的话刚要说出口就想到了若如风那句‘我总能将不可能事情做到’闭上了嘴,不过若是这样,他或许是可以答应的。 “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 “可以。” 若赋竹站起来,推开门的手突然一顿:“刚刚从皇上那边过来听说十三皇子受了风寒。” 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低着头的若如风嘴角突然勾起,一句话其实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想着生死阁前几天给她的关于若赋竹的资料,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时染。” 时染立刻推门进来:“主子。” “去一趟太医院,就说我病入膏肓了。”稍顿:“听说我那十三弟也病了,想来现在太医院应该是没人了,不过什么事情都有万一,你去看一下,若是真的没人了就去御书房看看吧,这个时间高寒应该在那里。” 时染不明白,不过也知道若如风心里应该是有什么想法的,快速的点头退了出去。 若如风看看大开门和冷情的院子:“这倾云宫也应该换换血了。” 第二十九章 时染使计 宜明宫是皇贵妃的宫殿,此时人满为患,太医侍卫围成一团,当时染跟着高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里的人出进匆匆。 时染刚要进去就被一个嬷嬷给拦下来了:“什么人,没看见这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吗?” 时染敛下眉头,语气里带和焦急:“嬷嬷,奴婢是来找皇上的。” “放肆。”嬷嬷一听这个下人是来找皇上的,而且也没有看出是哪个妃嫔的下人,想来应该也只是不重要的人,如此更是没有什么顾忌:“赶紧离开,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女婢真的是有急事,求嬷嬷让女婢进去吧。” 时染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更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这番作为在高寒看来也只是过与慌乱罢了,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了也只有时染自己明白,她的主子没什么事情,所以太医不着急,在这之前先给这宜明宫的人找点晦气,她觉得她的主子应该会很开心,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吗? “滚开,不知道我们十三皇子受了风寒吗,这门若是打开风吹了进去,十三皇子的病重了,你担当的起吗?”那嬷嬷眼睛一瞪,很是不耐烦的。 一旁的高寒向来是隐忍的,可是这个时候却也是听不下去了,一个风寒而已,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吗?第一次觉得七皇子以前虽然闯祸可是却可爱的要紧,现在一想到七皇子那边病危的事情也不管一旁的着急哭泣的时染,直接推开那嬷嬷一脚将门踹开。 这突然的一下不仅是外面的这个嬷嬷,就连里面的人也惊了一下。 皇贵妃是带着怒意的,这宜明宫的门可还从来没有被人踹开过,皇上的眉头也是紧蹙,怒意不言而喻,这贵妃的地方居然连门都敢踹,还真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其他人也是眉头一挑,好奇的转头,敢踹宜明宫的门,胆子还真大。 可是当看见快步进来直接跪在皇帝面前的高寒,所有人都噤了声,高寒是谁?那可是皇帝的心腹,掌管着整个皇宫御林军的掌管者,关系着整个皇宫的安危,这样的人这种方法闯进来定然是什么大事。 显然皇上也是这样想的,立刻站起来:“怎么了?” “皇上,您赶紧救救七皇子吧,七皇子,他快要不行了。”高寒还没有说话,时染就直接跪在了高寒身边一个劲的磕着头,那一声一声的,在这安静的寝宫里竟显得如此的沉重。 这么突然的一幕,这么突然的一句,皇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还没有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染就因为磕的太狠差点昏了过去,幸好一旁的高寒注意到这一点立刻将时染按住,对着皇帝说道:“回皇上的话,刚刚时染来御书房求见皇上,说是七皇子病危,太医院没有太医,时染无法,只能过来求见皇上,因为事关七皇子的安危,所以微臣便自作主张将时染带到这里来了,只是门外的嬷嬷说什么不让时染进来,事情紧急,臣越矩了,请皇上处置。” 到底是从小跟在皇帝身边的人,高寒几句就将事情说清楚了,说到太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站满房间的太医,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不满的,同为亲生儿子,一个只是风寒,一个都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对待的差别实在是让他无法认同,难道就因为七皇子如今的境地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了吗? 顾太医从一见到时染的那一刻开始就有预感七皇子那边出事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可是当触及当一旁的皇贵妃的时候,顾太医的目光突然发沉,不,七皇子绝对不能有事。 自从看到七皇子的真心,在看看这皇宫里的污浊,若是其他人他也就和从前一样当做没有看见罢了,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对于那个真挚的人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当做视而不见。 皇帝现在是剩下七皇子病危的事情了,眼睛里突然一下的慌乱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带着一群太医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来不及去想了,直奔倾云宫,如此的一幕让皇贵妃相拦不拦,最重要的是,若如风什么时候在皇帝心中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看着不停咳嗽的儿子,最终没有做戏的跟上去。 一进去,入目的就是略显荒凉的院子,安静的一个下人都没有。 “人呢?” 时染头还有些昏沉,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剩沉默。 皇帝也没有太纠结,只是满目的怒意谁都看得见,身后的人立刻低着头,生怕触碰了这位已怒的真龙,可是心里也不禁的为里面的人叹息,当真是时过境迁啊。 这样的叹息原本还只是感叹,但是当走进去,那有些空荡的房间里,躺着一个脸色发白,毫无血色的少年的时候才深深的触动了,他们都有触动更何况是皇上了,那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心头,整个人的眼里都冒着火,不过转眼就被心疼给压下去了,立刻对着身后的一群太医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看看老七,朕告诉你们若是七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全都陪着吧。” 一句话下来,所有人一抖,赶紧慌乱的冲了上去,顾太医也在其中,虽然有些疑惑才短短的几天七皇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过想到在宫外的那段日子,顾太医只剩下蹙眉了。 这一下整整折腾到晚上,直到听到已经没有性命之危的时候众人才松了口气,时染期间做了些饭菜,皇帝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将就的吃了几口,这才问道:“怎么七皇子病成这样才去找太医?” “回皇上的话,奴婢之前去了,但是太医院里没有太医,奴婢只好回来,七皇子说无碍,就拖了一会儿,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老七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忍着,好不如小时候那样。”皇帝叹息一声,也知道若如风如今这样跟她的身子有关系,不过想到这些太医全都聚集在宜明宫,目光暗了暗,转开话题,问道:“这院里的人呢?” 时染敛下眉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三十章 夜闯皇宫 皇帝一拍桌子:“怎么?连朕的问话都敢不回了?” 时染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回皇上的话,这些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偶尔回来还、还不如不回来。” 这话说的委婉,可是皇帝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气极反笑:“好、好、很好,居然都欺负到朕的儿子头上了,俞甄你去查查这倾云宫的人都去了哪个宫,不必打草惊蛇,朕要一次性清洗一番,奴才欺主还是皇子,皇后这个后宫之主,贵妃这个亲生母亲,朕看都不用当了。” 他就不相信老七这里的情况皇后会不知道?魏艺冉会不清楚?是不是都觉得朕的这个儿子命不长了,所以才放弃了?想到今天在宜明宫里看到老十二和老十三的待遇,再想想老七这里,当初老七身子没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就连这些奴才都开始各奔前程了?还真是想的够早、够远。 皇帝一怒,所有人都惊恐的跪了下来,里间里的一众太医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或许,七皇子在皇帝心中的重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重要的多。 皇帝一直到了深夜若如风的情况稳定了才离开,来的时候急匆匆,走的时候气冲冲,众太医也留下了一个顾太医留守,其他人都回去待命了,总之今天晚上整个太医院是都别想好好的休息了,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位原本已经被他们所有人都放弃遗忘的七皇子的重要了。 顾太医看见已经睁开眼睛的若如风,蹙眉:“七皇子怎么又有成这样了,不管如何保重身体才是重要的。” “话是如此,可是这段时间顾太医都忘了到本王这里来打招呼,本王觉得不请请你,你应该就把本王给忘了。” 顾太医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臣,不敢。”额头上带了些密汗,其实自从回来之后顾太医就有一种犹豫的感觉,一方面是对右相的憎恨,另一方面又觉得若如风命不长,听命真的是对的选择吗?这样一想,便犹豫了,好几次都躲着,想看看若如风的底线在哪里,是否回了宫还是如此? “是吗?原来不敢啊,那就好,不然,本王真的不知道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这话说得平静,可是却平来有一种威压的势头,让顾太医后背一阵凉意。 “臣不敢。”顾太医再次说道,这次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了,若如风也满意了。 挥手:“行了,十三那边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顾太医老实的禀报道。 “那还真是劳师动众,不过听说我那两个弟弟挺可爱的,确实也值得,不过这么可爱的弟弟被这么一位毒蝎美人养着实在是担忧啊,顾太医觉得呢?” 顾太医看了若如风一眼,没什么表情,那成年苍白的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顾太医刚要开口,时染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主子不好了。” 若如风蹙眉:“什么事,这么慌张。” “沐二公子出事了。” 若如风直接坐了起来,神色里带着紧张和担忧:“怎么回事?” “不清楚,奴婢也是刚刚送皇上出去的时候有个侍卫来禀报的时候听到的,说的声音不大,不过奴婢看到皇上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若如风立刻下床,顾太医赶紧拦着:“七皇子,您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动。” 若如风目光凌厉,顾太医拦着的手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时染是知道若如风的脾气的,也就不阻拦了,只是拿了件披风直接给若如风披了上去,搀扶着若如风快速的离开。 顾太医看着若如风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一个人有弱点是好的,可是现在他竟然不希望若如风存在弱点,闭上眼睛,看来他应该重新评估一下若如风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御书房里,皇帝简直对于下面跪着的这个男人给气坏了,夜闯皇宫,从宫外打进宫内,若不是这个男人一身是血,他都觉得他这个皇宫已经不安全了,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个皇宫恐怕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固若金汤、坚不可摧了,本应该直接杀了的,毕竟强闯皇宫那可不仅仅是杀头的大罪了,就算是他要诛九族都没有人会反对,可是这个人闯了这么大的祸,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问的居然是七皇子怎么样了? 皇帝真的是气笑了,指着下面的沐擎律想要说什么,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是下面跪着的人沉不住气了,又问了一遍:“皇上,七皇子怎么样了?” “没事。”皇上大吼一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你知不知道你闯的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沐擎律知道,可是当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拥有任何的思考了,只想赶紧快要见到那个人:“七皇子真的没事了吗?”这才是他最在意的,其他的,似乎都不是很重要。 皇上自己也不知道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会没有下令将这个人拖下去给予极刑,或许在他百年之后,有这么个人护着老七也是不错的,不,老七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想到这里,对于想要处置沐擎律的心又淡了几分。 “七皇子,容臣通报一声。” “让开,咳咳……本王再说一遍,让开。”若如风红了眸子。 “进来吧。”御书房里传来皇帝的声音。 若如风直接推开高寒闯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跪在地上的男人,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这个男人的眼睛有多亮只有她看得清楚,走过去,直接跪在男人身边:“儿臣向父皇请罪。” 苍白的脸色,羸弱的身体,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皇上看的心疼,可沐擎律更是心疼:“七皇子。” 若如风再次干咳了一会儿,那样子仿佛都要将整个心脏呕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竟然看着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着七皇子去内堂。” 沐擎律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抱着若如风站了起来,进了内堂。 皇上紧跟上去,还没等叫太医,顾太医就立刻进来了,一阵探查,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暗暗警惕的话,这才平复了御书房里的一阵‘兵荒马乱’。 第三十一章 死在前面 从头到尾若如风的一只手都被沐擎律紧紧地握着,若如风能够感觉到沐擎律的颤抖,若不是擅闯皇宫的罪名太大,若如风也不想这样吓唬沐擎律,立刻对着皇帝说道:“父皇……阿律是担心我,才……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也是由儿臣引起,恳请……父皇一切罪名由……儿臣承担。” “说什么……”这话是沐擎律说的,可是他再往下说的时候,握着的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那般柔软的手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想让她着急,闭上了嘴,这一次是他冲动了。 “好了好了。”皇上也是无奈,一方面高兴若如风能够有一个人这样的惦记,最起码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顾不着的时候能够有人护着,而且上一次微服私访的那一路,对于沐擎律的表现皇帝是满意的,可是呢,擅闯皇宫到底是大罪,今天这一幕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得到了消息,若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以后皇威何在? “启禀皇上,沐倾夙在外求见。”在皇帝犹豫之际,高寒禀告道。 “宣。”看了一眼沐擎律,皇帝大手一挥。 沐倾夙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不是皇上而是沐擎律和若如风相握的手,敛下眼皮,遮住眼里的涌动,跪拜:“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坐在若如风床边:“这么晚赶过来不会也是过来看望老七的病情吧。” “回皇上的话,臣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圣。”说完直接从自己的怀里将一份加急奏章递了上去:“容国的使臣在进入我国境界遭遇刺杀至今下落不明,臣已经下令查询干涉此事。” 皇帝蹙眉,使臣在进入他们的国土境地才遭遇刺杀,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处理好了没事,处理不好恐怕还会引起一场战争,看着跪在地上的沐倾夙这件事情沐倾夙点头:“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沐擎律也是得知这件事情情急之下擅闯皇宫,杖责二十吧。” “谢皇上开恩。”沐倾夙立刻跪下谢恩。 沐擎律也跪下:“谢皇上开恩。” 若如风敛下眼皮,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握着沐擎律的手紧了紧,最终说了出来:“谢父皇开恩。” 若如风站在门外看着沐擎律受刑的,一棍棍下来若如风没有听见沐擎律的一点声音,若如风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连沐擎律受伤都没有办法忍受。 “十四,十五,十六,十七……” “够了,住手。”若如风还是没有忍住,声音落下,一个转身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双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皇帝。 其他人看向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杖棍高举着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全都等着皇帝的意思。 看着若如风,叹了口气:“罢了,十七杖,够了。” 皇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越发的对若如风的请求没有抵抗力,他安慰自己老七若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关心过,怎么可能会如此在意一个短短时间内对自己好的人,尤其是想到今天在倾云宫看到的一切,在宜明宫看到的一切,连自己的生母都将自己放弃,看见沐擎律这样一个人可不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浮草吗? “谢父皇。”头磕在地上,无比恭敬。 皇上摆摆手,摸摸若如风的头,眼中的怜爱疼惜丝毫没有遮掩:“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身子还没好呢。” “父皇,沐擎律伤成这样,今晚就让他住在我宫里吧。” “不行。”话音刚落,皇上还没有回答,沐擎律直接红着脸满目慌乱的摆着手,也顾不上自己屁股上的疼痛直接跳起来,似乎也觉得自己拒绝的太果断立刻解释道:“臣没事,真的没事,可以回去。”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如此大的动作,蹙眉:“你别乱动,那杖棍多疼,我那里房间多,一会儿你就和我回去就行了,歇一晚,让顾太医看看再回去。” “不用了,七皇子真的不用了,臣没事,既然七皇子无碍,那臣就先告退了。” 这么果断的拒绝,别说皇帝了,就连沐倾夙都是疑惑的。 若如风一下子怒气冲了上头:“既然沐公子这么嫌弃,那么本王也就不为难了。” “不是,我……” 看着若如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沐擎律急的没办法,一时间身上的疼痛压根就没了感觉,最终和沐倾夙出了宫。 刚一出宫门口沐倾夙一拳头就朝着沐擎律的脸上打过去,沐擎律一时不察头一下子被打偏了,眼睛突然凌厉起来,带着杀意。 被沐擎律这么一瞪,沐倾夙也觉得一阵冷意,可是还是忍不住怒意的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差一点害死了整个沐家,你是疯了才会为了一个若如风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告诉你,若如风活不过二十岁,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即便是她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知道吗?” 这点他确实是欠考虑了,虽然对于沐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毕竟是养过他的地方,这一拳也就不计较了,可是这样的想法在沐倾夙说完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沐擎律整个人都染上了一股狠辣,一拳打在沐倾夙的脸上。 声音里带着狠意:“你记住了,这辈子我一定会死在七皇子的前头。” 或许是语气太过狠辣,或许是声音太过颤抖,亦或许是目光太过决绝,沐倾夙竟然直接愣在了那里,看着沐擎律的背影,抹着嘴角的血迹,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一晚上若如风是在生气中度过的,第二天俞公公就带着一群下人走了进来,知道俞公公的意思,在里面挑了两个太监,两个侍女,赐名为为正、为真、璎珞、般若。 俞公公挥挥手让剩下的人都下去了,笑呵呵的走到若如风的面前:“七皇子这里皇上很是在意担心的,以前那些欺主的奴才都已经给处理了,皇上说了,这些下人若还是不听话您说一声,奴才直接过来处理。” “让父皇担心了,也有劳俞公公了。”若如风含笑领下这份情。 第三十二章 国子监 俞公公看看周围凑到了若如风耳边,轻声说道:“其实皇上的意思是想要连同皇后和贵妃一起问罪,最起码要小惩一下,可是这样一来,七皇子多少会受到一些非议,所以皇上才没有动,让七皇子受委屈了,还望七皇子理解。” “父皇是为了我着想,我自然是明白的到是让俞公公费心了。”若如风笑着,看了一眼时染,时染立刻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来,若如风继续说道:“这段时间还多亏了俞公公照顾,这个俞公公拿着吧。” “这可使不得。” “我这里没有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也只有这个了,俞公公,重在心意,莫要拒绝。” 俞甄看着木盒就知道里面东西多么贵重,却也不再推辞:“那奴才就在这里谢过七皇子的赏赐了。” 俞甄离开,倾云宫再次变得安静下来,若如风看向面前的四个人,挑眉:“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璎珞开口:“自然是主子的人。” “看来是释逍遥那老头的。” “如今命牌已在主子手里,整个生死阁自然都是主子的人。” “不过,我不是说了女的进来就可以了。”若如风看向为正和为真,这两个人长得端正,放在人群里绝对是那种不起眼的人,但是,男人若是进宫只有一个方法,而若如风真不希望他们为了所谓的命令牺牲如此之大。 似乎明白若如风的想法,为正认真严肃的说道:“回主子的话,我们身为死士,能站在阳光下已经是恩赐,进宫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若如风也明白生死阁的规矩,更明白那些死士是做什么的,也就在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皇上对于倾云宫的整顿让倾云宫安静了一阵时间,让若如风也有了思考的时间,想到那天沐擎律被杖刑的事情,若如风觉得自己有必要搬出皇宫了。 “主子,这是要去哪?”看着时染给若如风梳洗穿衣,璎珞收拾着被褥问道,和若如风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也看出来了,若如风的脾气很好,只要该做事的时候做好,其他时候没什么要求,那些苛刻的规矩更是没有。 “出宫一趟。” 般若端着早饭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问道:“要带多少人?” “时染一个就可以了。”若如风失笑,又不是出去打架。 般若有些不放心,可是她虽然跟着若如风的时间短,但是也知道,若如风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反驳。 拿着令牌除了宫,时染到底是年纪小,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的兴奋:“主子,咱们去哪?” “沐王府。” 时染看着爬上墙的人,急的一阵冷汗,声音放得低:“主子,咱们直接进去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爬墙? 若如风拿着弹弓,将纸条放在上面,狠狠的一射,朝着别院里练功的男人射了过去,随即一个翻身跳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差点把时染吓死,看着安然无恙站在她面前的若如风,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主子,没事吧。”时染脸色苍白,想到刚刚若是若如风一个不查摔下来,越想心里越害怕。 “没事。”若如风笑了笑,走到树下:“在这等等吧。” 这话刚说完,一个黑影就从墙上翻了过来,远远的看见树下的若如风,快步走了上去,虽然依旧那副呆板的面容,可是眼睛里的急切和声音里的激动一瞬间泄露无疑:“七皇子。” “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阿风就行。” “阿风。”沐擎律立刻喊道,那模样生怕若如风生气,前段时间若如风一气之下到今天才见面,若是在来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在闯一次皇宫。 “走吧。”若如风微微一笑。 听话的跟上,也不多问。 国子监 时染和沐擎律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不明所以的看向若如风。 若如风伸个懒腰:“听说今天有个比赛,一年一次挺好玩的,国子监这种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几天正无聊,所以过来看看,感受一下气氛。” 是啊,这种地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若如风从未踏足过。 沐擎律心疼的看着若如风,跟着若如风走进去了,这里自从他不再跟在若如澜身边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来了,今天他是跟着若如风来的,同时也和所有人表明了,他是若如风的人。 原本国子监这种地方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今天的比试不少妇人女子都可以过来观看,所以今天这里没有人看门,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沐擎律带着若如风穿过人群之中,站到最前面,方便观看。 时染就不像若如风那般有人带着轻轻松松挤进来,等时染进来的时候头发衣服已经有些凌乱了,气喘吁吁的看着若如风,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给你搬个椅子来。” 原本以他们的身份可以去看台上观看的,不过若如风觉得那样没气氛,还麻烦,最重要的是也不愿意暴漏身份,这才挤进来。 摆手:“不用了,这样就行。” 看着空空的擂台,若如风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比试?是不是比完了?” 他们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比完了也很正常。 沐擎律蹙眉,说道:“不会,这只是筛选比试,人很多,怎么也要下午才能比完。” “哦?规模还挺大的嘛?”若如风挑眉,原本只是听为真说过一句国子监比试,倒不曾想居然还这么大的阵势。 见若如风不清楚,沐擎律将规定重头到尾给若如风普及了一下:“这个是五人一组,今天是筛选,主要比试的是琴棋书画和武功,五人分别对战另外一组的五人,胜的多的人获胜,刚刚看了一下今年大概有二十几组比试,应该是留下十五组,所以第一次比试完,失败的人还会在进行一次比试,凑齐十五组今天才算完,然后就是十天之后也要京城郊外的皇家猎园进行最后一次比试,获得第一的五个人不仅会得到丰厚的奖赏还会得到皇上的御赐封号,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这些子弟都会跃跃欲试想要拔的头名。” “看出来了。”若如风点头,见两个人疑惑的看向她,指着擂台边上的几个人说道:“不仅是跃跃欲试,还不择手段。” 第三十三章 弟弟们 两人看过去就看见两拨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容,沐倾夙和她三哥若如远,没一会儿一个先生模样的人走过去似乎在调和。 若如风会读唇语所以对那边的事情倒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沐倾夙很少会被人气成这样,这次算是真生气了,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去动手。 “怎么,人到不齐那就弃权算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格外的欠揍。 沐倾夙旁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抡起拳头就往上冲,幸好若如远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不然不用他们弃权也直接被红牌罚下了。 那个少年若如风虽然不认识但是也是知道的,战迟,将军府里战生平站老将军的幼子。 沐倾夙蹙着眉,一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若如风三人,眉毛一挑,若如风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看见沐倾夙走了过来,对着沐擎律说道:“擎律你也在这,正好,我们这里少两个人,你帮个忙吧。” 虽然和沐擎律不熟,但是也知道沐擎律是沐倾夙的庶弟,此时见到沐擎律更是觉得格外的亲切,他们不指望沐擎律能赢,凑个人数不拉后腿就可以。 沐擎律看向若如风,直接拒绝:“我还有事。” 沐擎律这一个动作沐倾夙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挡住还要劝说的若如远,对站在沐擎律身边的若如风说道:“不知道七王爷有没有时间。”自从若如风被封逍遥王之后,其他人也将七皇子的称呼改为了七王爷。 若不是刚刚经历的事情让他们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这么苦求与他们,如今在场上的人能够让他们相信有没有参加别的组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两位了。 早在沐倾夙将目光看向若如风的时候沐擎律就下意识的挡在了若如风身边,出于本能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若如远没有注意到若如风,如今一看,这不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备受瞩目的七弟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和这位有过什么交集,所以一时间还真是没有认出来,如今也知道自己有求于人立刻说道:“没想到七弟也来了,不如一起凑个热闹吧,我们这边也出了点事。” 和沐倾夙想的一样,这里的人能够让他放心的恐怕也就是眼前这两位了,对于若如风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也知道若如风不是那种会背后捅刀子的,而沐擎律更不要说了,这么义无反顾的放弃了若如澜,跟在活不过二十岁的若如风身边,想来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若如风想了想,也明白这些人的顾虑和想法,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若如远,点头:“好吧,时染,在这里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听见这句话,时染点头,沐擎律却是身子一僵,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将若如风抱起来,送上了擂台,自己也跳了上去。 这么速度的动作,就和刚刚他拒绝他们的时候一样。 若如远好笑的拍了拍沐倾夙的肩膀:“你这个弟弟真有意思。” “你这个弟弟,这挺有意思的。”沐倾夙回以微笑,只是看向沐擎律的目光幽深起来,想到那天晚上沐擎律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现在想想都是那么疼,只是不明白,这个若如风到底是怎么让沐擎律短短时间这么死心塌地的。 若如远抿嘴一笑,却也不说什么。他们是兄弟,却也可能是死敌,交心那绝对是致命的东西。 人凑齐了,五人站在擂台上,对面的五人也走了上来。 一眼就看见若如风,而若如风也一眼看见对面的若如钦,什么叫屡教不改,看若如钦就知道了。 “呦,本皇子以为三哥是请了哪位高手过来,原来是咱们的病美人啊,七弟,你不好好的躺在床上,出来碰瓷啊。” 这嘲讽的语气,欠揍的模样,若如风能忍,可是沐擎律不能忍,直接冲了上去,沐倾夙好像早就知道一样,立刻将沐擎律拦住,但是沐擎律发起了疯谁拦得住,直接将沐倾夙撞出半米出去,若如远和战迟也反应过来了,快速的拉住沐擎律。 “别动手,这个时候动手就算是输了。”沐倾夙拉住沐擎律,揉着自己的肩膀,他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庶弟居然这么大的力气,疼死了。 “阿律。”若如风走上前,拍了拍沐擎律,果然这一下比这么多人拉着都管用,清楚的感觉到沐擎律放松了肌肉,几人也松了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是一物降一物。 若如风走到若如钦面前,若如钦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反应过来,脸有些发红,梗着脖子:“干什么?” “没什么。”若如风含笑:“自从父皇命人给我练了些丹药,好多了,最起码出来走动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五哥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更不需要担心我在你面前昏过去父皇会责怪你。” 若如钦最怕的就是若如风含笑的样子,若如风一笑,他就觉得毛骨悚然,索性也不在逞口舌之快,对着若如远说道:“怎么,人也凑上了,还比不比?” 坐在上面的罗暮罗太傅没想到若如风居然也凑了热闹,若是别人他也不在意,可是若如风不是别人,这个人在皇上的眼里可是宝贝,为了若如风派出多少人四处寻找多少珍宝草药来给若如风炼药,才让若如风现在能够出来透气,这事他最为清楚,不过想当那时若如风的奋不顾身,罗太傅对于皇帝的心情也是了解的,对着旁边的人挥挥手:“将七王爷过来的消息禀告给皇上。” “是。” 见人离开,罗太傅这才宣布道:“开始吧。” 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开始宣布做题。 擂台上的两边分别摆放着古琴和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张宣纸和笔墨,而擂台中间摆放着棋盘。 一开始调和的那位先生说出比试规则:“古琴对峙,听题作画,提笔作诗,棋盘相杀,武艺比拼一起,时间是一炷香,若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那么视作失败,这次的题是‘人’。” 第三十四章 只会一幅画 若如风挑眉,这游戏规则还真是苛刻,不过看着周围的人显然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也是,这国子监最不缺的就是这类人才。 沐倾夙看向沐擎律和若如风两个人:“七王爷、擎律,你们要站在那里?” 若如风指着桌案:“我们那边吧,阿律画,我写。” 沐擎律没有半点不愿意,直接走到了桌案面前。 对于这样听话的庶弟,沐倾夙只剩下抽搐的嘴角了。 若如远看好戏的拍拍沐倾夙的肩膀,做到了古琴前,沐倾夙也走到了棋盘上,战迟自然是负责暴力这方面的事情。 焚香起,所有人动了起来,只有若如风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观看着已经动起手来的两个人,和战迟对战的岳动是左相之子,从小在队伍里滚爬,这是近几年刚回来,即便是和战迟比起来也不相上下。 看了一段时间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旁边的人,此时,这个人认真严肃,笔下的画还没有成型,可是她却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前世,她已经看过不少次了,每次都是这副模样,认真的仿佛是处理人生大事一般。 除了若如风,其他人全都是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下面人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 “这是七王爷吧。” “可不是,以前还听说七王爷文韬武略,怎么才短短三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不知道吧,如今的七王爷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七皇子了,听说,七王爷应该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真的。” “当然,不过当年的七皇子可谓是文武双全,难不成现在已经都忘了怎么提笔了?” “那为什么还要上去?” “听说是三皇子的队伍出了些问题,才被拉上去的。” “这岂不是就成拖后腿的,即便是我也比这七王爷强吧。” “好了,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不过这一次三皇子他们怕是要输了。” “唉……” …… 下面的议论声不大,但是他们这些有内力的人自然是耳力超凡,听得见,不少人看向若如风,若如风却是无动于衷,照样欣赏,在她看来,写字嘛,能用多长时间,这么严肃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要看画才能提笔吗?这样才应题,你在旁边写什么写,有用吗?练字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香已经烧了一半了,战迟和岳动还打的难舍难分,不过很显然节奏已经慢了下来,沐倾夙那边已经站了起来,棋局战况一目了然,对方输了,让若如风诧异的是若如远和若如钦的对琴,完全可以看出来两个人都是高手,而且持续到现在不管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两个人还能坚持、难辨高下,怎么也没想到若如钦那个纨绔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沐倾夙走过来,看着丝毫没有提笔的若如风,揉揉眉头:就说他们是用来凑人数的,但是您好歹要装装样子啊。这么有恃无恐不愧是王爷。 眼看着香火已经到了最下面,沐擎律这才放下笔,看了又看,生怕有些瑕疵,不过见香已经燃到底端了,有些歉意的看向若如风:“时间有点紧。” “没事,就是写几个字而已。”若如风不在意的摆摆手,说着拿起了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 放下笔,与此同时锣鼓敲响:“时间到。” 一下子战迟被摔下了比武台,胜负定。 若如远和若如钦平局,剩下的是岳动胜、沐倾夙胜也算是平了,如今只看画和诗了。 所有人紧张起来,若如远站起来,甩了甩自己已经红肿的手指,如今他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胜了,虽然刚刚他再比试可是也知道若如风压根就没有写,他现在只盼望着沐擎律能够胜出,这样到能平局,也不会留下笑话。 对面的两个人似乎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已经胜利了。 看台上的人以罗太傅为首纷纷走下来,走到对面看了看,不少人都点头称赞,见到这一幕,若如钦挑衅,若如远等人却是抿着嘴,握着拳,他们不在意名声,可是那奖励之中有他们要的东西。 罗太傅等人走过来看着若如风和沐擎律的作品,顿在那里,表情惊骇,煞是好看。 看着罗太傅等人的异样,沐倾夙等人有些奇怪,凑上来一看也全都怔在哪里了。 那幅画上很简单,没有什么庭楼小院、荷花红瓦,只是黑白两个色调,偶尔几处用红黄亮色点缀,笔勾勒出来的人,不远不近,占据了整个画面,周围几笔随意的勾勒出隐隐的山水,那人白衣,站立扁舟,这样的一幕却在夜晚,灯火通明下却无法遮掩这人眼中的光辉,只是这些都不是他们所惊讶的,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这人,和若如风一模一样,将人物画到这种程度天下难有。 旁边恰当之处题字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画,好诗,好人。”罗太傅见识多年,面对这样的一幅画佳作也是难掩激动,给了三句评论,却足以证明所有。 两边的画被公开悬挂,若是只看一遍自然看得出好来,可是若是两张放在一起那么差距就显现的明明白白,一方面觉得公正,另一方面又觉得若如风和沐擎律这幅的惊天之作感到动容惊骇。 站在这里的人,可以说都是有眼力的人,而且这画已经已经不用眼力了,只要有眼就能看出来谁好谁坏,再说那词更是没法比了,从来都说七王爷曾经文韬武略,现在看来这话不做假,若不是身体,恐怕当今的皇位之争会更加激烈了。 战迟原本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释放出来了,拍了拍沐擎律的肩膀:“好样的。” 若如远也是含笑,给了一句点评:“深藏不露。” 沐擎律摆摆手,严肃的说道:“我只会画这一幅。” 这是实话,若如风也是知道的,记得前世她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沐擎律的画功有多好呢,后来才知道,沐擎律除了画她之外,其他的根本就不行。 看着这幅画就能看出来,除了若如风之外,旁边的画功也只能说勉强说得过去,无奈,若如风画的太好,旁边又有一种虚化的感觉,放在这里刚刚好。 第三十五章 有趣的玩法 若如远嘴角抽搐,幸好这次画的是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选画啊?” 沐擎律看向若如风,他听若如风的,没有思考。 若如远几人也看向若如风,只见若如风嘴角勾起:“就是随便选的啊。” “若输了怎么办?”战迟瞪大眼睛,还真没想到若如风这般回答,随口问道。 “我以为我们只是你们选出来凑人数的呢。”话音落下,几人看着若如风含笑的嘴角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里面蕴含着危险。 让沐倾夙也看了又看。 几人明白若如风的意思,他们赢不了,还是靠着若如风和沐擎律胜的,所以一开始那没有标明却又很明显的瞧不上显然就成了他们现在的笑话,若如远干笑一声,几人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比试之后,若如远做东,几人来到鸿福酒楼。 雅间里,沐擎律点了几道菜,见若如风咳了几声,立刻把水给若如风端在面前,声音放得轻柔,却能听出语气里的担忧:“难受了?赶紧喝点水。” 若如风喝了几口,摆手:“没事,虽然有丹药,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这话是说给若如远几人听的。 果然战迟蹙眉:“这可如何是好,十日之后就是最后的比试了,那比试可不是现在这般简单了,体力和智力都有,还是团体战,到时候七王爷能受得了吗?” “会是什么样的比试?” “不知道,每年都不一样,可是却都是耗费体力和精力的,而且是团体战,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不行,一队都不可能获胜。”沐倾夙解释道。 “既然如此,你们还这么随便的找了我们俩个?”若如风挑眉。 “当时的情况,无奈之举,不过显然你们不是弱者。” “当然。”若如风毫不客气的回答:“既然这一次我们赢了,那么下一次也不会输,吃饭吧,饿了。” “说起来都怪陈枫,居然背叛我们,要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多意外?”战迟一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陈枫虽然只是一个平民,可是他们是真拿他当朋友了,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他们也是瞎了眼。 “好了,那样的人不提也罢。”沐倾夙淡淡的道。 听到沐倾夙的话,几人也就不再提了,只是那股憋屈感到底是无处可撒。 若如风刚走到倾云宫外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和时染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两个三岁大的孩子在她的倾云宫里吵闹奔跑,玩的不亦乐乎,周围是被两个孩子摔碎弄乱的狼藉,魏艺冉这位尊贵的皇贵妃此时却是满面柔和微笑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个孩子,若如风脚步一顿。 “主子。”前面突然停住,时染带着疑问的语气喊了一声。 若如风回过神来,虽然对面前的女人已经恨之入骨,可是那般的微笑还是令她有一瞬间的依恋和失神,不过也仅是如此。 “母妃。”走上前,喊道。 魏艺冉也看见了若如风:“风儿你回来了,本来今天想着过来看看你,结果一来听说你出宫玩了,就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让母妃久等了,是我的过错。” “哪有,你这孩子,不过母妃看着你这身体倒是好了许多,怎么样,平时还会不会难受,母妃那边还有些珍贵的草药,需要什么和母妃说,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你外公去给你找找,千万别自己挨着。”拉着若如风的手,两人走进了厅堂里,转头还不忘叮嘱一旁的丫鬟:“照看着点两位皇子。” “是。” “你弟弟非要过来看看你,怕是想你了。” “是很久没有见了,都长高了这么多了,不过两年多了,自从儿臣病了之后,还真是没有好好看过他们呢。” “是啊,所以这次就带着他们过来了,不然他们这么调皮母妃是真不忍心让他们过来吵你。” 说着魏艺冉看向外面两个嬉闹的孩子,目光里分外柔和慈爱,可是却再也激不起若如风心里半点波澜。 “母妃这是什么话,他们是我弟弟,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的。” “还是你们兄弟情深。”魏艺冉很是欣慰:“母妃想起来了,过段时间就到了你皇祖母的生辰了,母妃这段时间恐怕会很忙,要不这样,把你两个弟弟放在你这里吧,母妃也放心,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话已经这么说了,最后这句问话完全是废话,若如风还是听得出来的,看着外面的两个小孩儿,突然想到了一种有趣的玩法,点头:“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母妃若是忙不过来就让他们两个过来吧。” “那好,那我一会儿就让奶娘把他们的衣物用具都拿过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刚回来休息一下吧,母妃和奶娘一起去看看别丢下什么东西。” 若如风含笑点头,目送魏艺冉离开。 时染不解:“主子,这皇贵妃是什么意思?”对于若如风厌恶皇贵妃的事情她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而皇贵妃虽然每次嘴上说的好听,可是面上的事情却是做的不是那么好,只要有心都能看出来,两个相互看着不顺眼的人,这皇贵妃怎么就敢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放在若如风这里? “什么意思?”若如风微笑,掂着手中的水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最近几日父皇可是天天晚上在倾云宫吃饭,后宫里、不,应该说整个朝廷现在恐怕都应该在议论此事,心中多少都有些猜测,把儿子放在这里,不也好让她的两个宝贝儿子见见自己的爹嘛。” “既然这样,那主子为什么还要将他们留下来。”时染是气愤的,皇上能够留在这里吃饭,时染很清楚她的主子算计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得到的这份殊荣,可是这皇贵妃身为若如风的母妃不但不为她设想,反而想要在她这里争宠,这简直欺人太甚。 看得出时染的愤怒,若如风反而笑得很开心:“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而且,最近这段时间边境那边闹得厉害,相信父皇应该没有时间过来了。” 这个回答很不明确,可是看着若如风的笑容,时染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跟在若如风身边也有两年了,很清楚若如风的这种笑容对别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每次的结果,总能让她颤栗,想想都觉得森寒。 第三十六章 威慑 若如风没工夫理会时染的感受,微笑着朝着两个正在打架的孩子走过去,一手一个将两个人分开。 “你做什么,放开你的脏手,不然小心本皇子杀了你。” “就是,放手。” 这个时候两个小孩倒是同仇敌忾。 “你们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那个要死不死的废物吗。”十三若如麟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若如风摔在了地上,滑出去一米之远。 突如其来的一幕,别说是别人了,就连时染就被吓到了。 一旁的几个被魏艺冉留下来的奶娘和下人没有想到若如风居然敢动手,吓了一跳,立刻冲上去,却被为正和为真给挡住了。 “七皇子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你弟弟。”奶娘三十多岁,因为刚刚若如风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 “若是不想永远闭嘴,现在最好不要张嘴。”若如风冷冷的道。 一句话,原本想要说话的几个人全都怔住了,开口的话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这时候不管是被摔在地上的还是被拎在手上的都给吓住了,等到两人回过神来,只剩下放声大哭。 若如风不耐烦的眯着眼睛:“闭嘴。” 两个小孩立刻忍着哭声,不过眼泪还哗哗的直流。 “你看这样多好。”若如风微笑的摸摸手上的十二若如麒:“对,记住了,哥哥我可是不喜欢吵闹的,也不喜欢别人说脏话,更不喜欢听到我不喜欢的话,你们明白吗?” 见两个小孩没反应,若如风脸色一沉:“没听见吗?” “明白。”两个小孩看见若如风的脸色立刻回答。 若如风满意了,放开若如麒,走到若如麟面前蹲下,在手摸上去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了若如麟僵住的身体,哭声不自觉的从嘴里溢出来,不过若如风也没有在意,撩开裤腿,膝盖和小腿都已经流血了,抬头看向一旁的时染,吩咐道:“去把药箱拿来。” 时染点头快速的给拿来,她不知道若如风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件事情若是被皇贵妃知道了,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看着一旁皇贵妃留下来的人,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狠辣,或许不该留下他们的。 若如风动作轻柔的给若如麟包扎着。 “我想回去。”若如麟小声的说道,若不是院子里的人噤了声,若不是若如风离得太近,恐怕都没有办法听见。 抬头,微笑,手中的布狠狠的一系,伴随着一声惨叫和呜咽的哭声。 “疼……” 若如麟这一哭,一旁的若如麒也吓得哭了出来,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甚外可怜,时染也咽了一口唾沫,般若和璎珞站在一旁倒是听镇定的,为正和为真更是连看都不看只做好若如风交代的事情,能让他们老阁主看上的人,又岂是平和之人,外面的传言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一个字,而其余的人因为若如风的一句话此时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咽了下去,若如风做的不仅是吓到了若如麟和若如麒,连同他们也感受到了那种威慑,开口,也就是永远的闭口,他们……害怕和颤栗。 “我说过,我不喜欢听到我不喜欢听到的话,你们刚刚没听明白吗?在提醒你们一次,下一次我可是不会再重复了,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尊重这里的游戏规则。” 若如风微笑:“今天我心情好,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可以吃饭了,不然今天就不要吃饭了。” 这个样子对待两个孩子,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时染也觉得有些脸红。 若如风进了房间,时染在外面看着,璎珞和般若跟着若如风走了进去。 若如风慵懒的靠在榻上,看着两个人:“怎么?生死阁有事?” 璎珞点头:“刚刚那边飞鸽传书过来再过半年就是武林群英相聚之际,到时候生死阁肯定会出席,所以一般这个时候就应该安排了,但是现在,因为老阁主退位,您又一直没有露面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所以飞鸽传书过来。” 若如风眯了眯眼睛,这才说道:“看来生死阁的派系还挺分明的,说吧,顺从我的有没有,实话。” 璎珞没想到若如风会说的这么明白,的确老阁主突然退位交给一个若如风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新阁主,而且,明明生阁的阎王和死阁的萧主才是候选人结果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是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其实除了老阁主的直系下属,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意见。”般若直接开口,简单明了,也不怕得罪人。 这一点若如风想到了,看般若四个人就能明白。 “行了,你们去给我把生死阁的所有写明白了明天送过来。” “是。” 一大早若如风起来,看着还没有没有动静的房间,蹙眉,走过去,被一个婢女拦下,那婢女低眉顺眼:“七王爷,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还在睡觉。” 因为昨天若如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他们还真是不敢放肆了。 “这个时间还在睡觉,你们是想把他们给养废了。”若如风冷冷的道,也不顾守门的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婢女赶紧跟进来。 “出去。”若如风带着森寒的冷意。 婢女一个哆嗦,犹豫了一下,还是惊慌走了出去,顺便知趣的给关上了门,不是她卖主,实在是昨天晚上他们留下来的人不少人试图离开,却全都给扔了回去,还被放下狠话,若是没有若如风的命令就出去的人,以后脚也就不会落在地上了,这话一出,他们都老实了,也全都明白了,在倾云宫若如风最大,惹不得更违抗不得。 若如风走过去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熟睡的脸,若如麒睡觉很老实,若如麟却已经是头朝下整个脚都搭在若如麒身上了,睡姿实在是不忍直视。 若如风上前直接把被子给掀了。 “谁啊,滚。”若如麟不禁吼骂道,但是一睁开眼睛却是直接愣在那里了,昨天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推了一下旁边的若如麒立刻坐了起来。 若如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着拘谨恐惧的若如麟一抬头就对上了若如风微笑的面容,浑身一个激灵也坐了起来。 “很好,醒盹了是吧,那现在就开始自己穿衣服洗漱,顺便把被子叠起来,半盏茶的时间,我过来检查,还是那句话,做的不好没关系,但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话就不可以了。” 说完,转身离开,然后很是贴心的给两个人关上了门。 第三十七章 教育这种事 若赋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若如风没形象的坐在树下,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一旁两个小孩各一只脚没被绑在一起来回的跑。 走过去,却被为正和为真给拦下来,若赋竹看着两个人,放眼看过去,见若如风压根就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知道这是若如风故意的,调整好心理,这才开口:“七王爷,我来晚了。” 若如风这才看过来,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本王以为要等皇叔等到猴年马月呢。” “最近有些事情,也想了很多,毕竟是大事,我想慎重一点,最后一次。” 自我的称呼都已经变了,这诚意足够了,若如风也没有打算再做计较,挥挥手,为正和为真让开了道路。 “皇叔坐吧,虽然已有交易,但是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 若赋竹也不反驳,坐了下来,看着那边两个跌倒了无数次也不做声的孩子,挑眉:“这是打算做什么,训练或者是闲着无聊?” “训什么练,在玩游戏。”若如风没有将视线离开。 听到这样的回答若赋竹哑然失笑:“还有这种恶趣味,你这是打算把两个小孩儿给玩死啊。” 皇家的人对于人命总是不看重的,若如风知道这一点却从不认同,却还是解释道:“胡说什么,这两个可是我亲弟弟,您的亲侄子。” 若赋竹一愣,看向两个孩子,仔细一看,可不是一模一样,早就听说皇贵妃生了一对双胞胎,为显吉祥和瑞以麒麟为名,若如麒、若如麟:“你胆子也太大了,魏艺冉知道吗?”若不是仔细看,他还真认不出来这么两个狼狈的孩子是尊贵的皇子。 “担心什么,魏艺冉亲自送到我手上的,让我照顾。”若如风满不在意。 “她若是知道你这么照顾肯定会恨死你的。”若赋竹不赞同的看着若如风,这种时候怎么能意气用事。 “我这么照顾总比她把他们养废强吧。”若如风冷笑一声,转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我打算出宫,需要你帮忙。” “你出宫还需要我帮忙,谁不知道皇上都把皇宫手令给你了,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而且是随时随地,不过虽然这种宠爱让人眼红但你也不能有恃无恐。”若赋竹想到这两个孩子,还是不禁叮嘱道。 “我说的出宫是彻底离开皇宫,你见过哪个被封了王的人还住在皇宫里啊。”理解能力的问题,若如风不想说什么。 “可是当时你被封王的时候文武百官齐奏这个问题,全被皇上给挡了回去,因为你的身体的缘故说什么都要把你留在皇宫里,可以说这是皇上第一次不顾文武百官的意见一意孤行,这可是天大的殊荣,若是你这个时候提出要出宫建立府邸那可就是打皇上的脸啊。”当时若如风被封王的时候,他也是见到的,那个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如此不顾形势的强势,当时他就知道这个被皇上在意的七皇子、不,现在应该是七王爷,肯定不一般,如今看来能得到圣宠的人有几个一般的。 “所以才要想办法,让父皇不得不放我出去还愧对于我,你觉得怎么样?” 若赋竹嘴角抽搐的扭过头,并不想理会这样无耻的人,同时心里也更加明白自己的位置,对于若如风这种人要不就是一击毙命,不然之后绝对是个祸害。 “其实我不懂,明明皇上对你极其宠爱,可你为什么非要逃离呢?” “你不是我你当然不懂,正所谓走在霜上就知严寒冰冻将至,皇帝宠爱何患长久?这一点你不是最明白吗?” 若赋竹沉默,许久:“需要我做什么?” “我打算在一个月之后太后生辰动手,放心,不会惊扰太后,计划还不完善,等到了那几天之前咱们碰个面,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若赋竹点头,看着再一次摔倒的两个小孩,不禁问道:“你这是打算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太过了总归不好。” “想什么呢,那是我亲弟弟,我能害他们?” 若赋竹听见这句话眼底明显的不相信,皇家的亲情,呵呵…… 不过到底是他们兄弟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插手,把一个厚厚的账本放在石桌上,站起来,离开了。 若如风看着石桌上的账本,站了起来,对着远处的两个小家伙喊道:“好了,休息吧,一炷香的吃饭、休息时间,之后到我书房里来。” 两个小家伙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从来没有过这么强力度的训练,这么突然一来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若如风拿着账本走了进去,书桌上摆着般若放下的关于生死阁的资料,看着厚厚的两摞,若如风有些心累,果然,这个时代为了活着不容易啊。 一炷香的时间很准时,若如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揉揉眉头:“进来。” “大哥。”两个小家伙这个时候老实的很,站在若如风面前,书房里没有任何人,突然和若如风单独呆在封闭的房间里两个小家伙都觉得有些窒息,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若如风站在起来没有察觉到那一瞬间两个小家伙突然僵硬的身体,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礼仪杂学扔给了若如麒,又找了一本五义讲经给了若如麟,这才开口说道:“里面的东西不难记,五天之后你们把手中的书看完,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的书收上来,你们两个要提问对方书里的内容,谁先提问不出来或者回答不出来就会受到惩罚,惩罚会很严重,好了回去看书吧。” 两个人苦着脸对视一眼,若如麒这才开口:“大哥,我们的字还没有认全。” “这样啊。”看着两个人期待的目光若如风微笑:“既然如此,那么就把手里的书抄几遍吧,写着写着也就认识了,还有问题吗?” 两个小家伙傻眼了,不过听见若如风的问话立刻摇头,转身就跑了。 这样的落荒而逃彻底愉悦了若如风,看着手里的资料放到一边,什么事情都不是一劳永逸的,急不得。 第三十八章 来访 在第八天若如远终于忍不住了,其他人不能随便进宫,可是他是皇子是无碍的,站在倾云宫的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一推的木桩,木桩上两个小孩站在上面快速的行走着时不时的动几下拳脚,转眼看过去若如风躺在一棵树下的软榻上……正在睡觉。 “见过三皇子。” 时染的声音让原本上前的为正和为真站住了脚步,在这个皇宫里,他们只是普通的太监。 原本睡的就不踏实,听见声音若如风也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的人,揉揉头,也不起身:“三哥来了。” 若如风的脸色苍白,再加上刚睡醒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头,若如远也只当做是若如风的身体不好,只是眉头蹙的更紧了,若如风这样子真的可以参加最后的比试吗? “恩,身体怎么样了。”若如远走上到若如风身边,看着若如风的样子更担心了,这是他第一次比若如风自己还在意她的身体,这次比试他们务必要赢,可是现在若如风这种状态他很担心,当时或许就不应该一时冲动。 “还可……咳咳……可以。”若如风看着若如远的样子,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情,这句话说完整个人有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时染很是有眼力见的把水递过去,这段时间时染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主子的身体或许都不像别人想象的那么糟糕。 若如风喝了水,总算是缓解下来了。 “吃药了吗?怎么还会这么严重?” “药就那么几瓶,没有多少,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就不吃了。”若如风微笑:“不过三哥放心,两天后的比试我会全力以赴的。” 若如远干笑几声,其实若如风这样他本不应该再让若如风冒险了,但是相对于比试,若如远选择下意识的忽略了若如风的身体,比试只要到时候若如风人在,他们努力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在面对若如风的时候若如远总是带着几分心虚,尤其是这种时候,平日里原本就是没有什么来往,如今他过来为了什么谁都清楚。 有些尴尬的转开话题,看着木桩上的两个孩子:“七弟这是在做什么?” “差点忘了。”若如风一笑:“十二、十三,过来。” 两个孩子停下来看着若如风,直接跳下来朝着若如风走过来:“哥。” “这是三哥,你们见过的。” “三哥。”两个孩子见礼。 若如远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是老十二和老十三,一时间有些愣住,老十二、老十三他前段时间还见过呢,这两个孩子原本就是皇子,再加上皇上和皇贵妃的宠爱可以说是无法无天,走在皇宫里的嚣张任谁都知道,奈何皇贵妃保护的太好,皇上也不会允许别人动了这两个象征着国泰民安的祥和之人,所以其他人只能忍着,可是如今在看着两个人,黑了不少,但是坚韧了不少,个子似乎也长了,那两双眼睛里的浮躁已经没有了,就连走步也没有五岁孩子那般的不稳,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小魔王居然知道见礼了,还真是……诡异,瞪大眼睛,目光看向若如风:“这不是老十二和老十三嘛,怎么在你这。” “母妃说她近日太忙,就将两个人放在我这里了。” 若如远一听就明白了,整个皇宫谁不知道皇帝每到晚饭的时候都要到若如风这边来,皇贵妃把老十二和老十三放在这里意味也就明显了,抬头看向若如风,他不信以若如风的聪明才智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个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或许,若如风的身体是不行,可是若如风这个人的心智也确实是可怕。 幸好,幸好这个人活不了多久,不然皇位之争恐怕会更乱,不过也不关他的事情,那个位置轮不到他,而他对那个位置也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 “几日不见,老十二和老十三倒是让三哥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呢。” 两个孩子一个含笑一个平静,都不说话。 倒是若如风开口解释道:“这段时间也没有事情做就带着十二和十三练练功夫,两人倒也是聪慧上进几天下来功夫见长。” 只是功夫吗?若如远想要问,可是也知道他现在的立场,他不明白若如风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说若如风应该对皇贵妃有怨恨的,对这两个孩子应该也不会太好,可是若如风现在显然是在教导这两个孩子,而且比国子监那些先生教导的都好,这样的若如风让他捉摸不透却又有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莫名畏惧。 “对了,战迟和倾夙在万华酒楼,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聚一下吧,而且今天谢繁门那边有集市很热闹,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好久没有和阿律见面了。” 若如远语塞,他什么时候说过有沐擎律,不过若如风既然说了,他叫上便是。 “你们想说什么?”若如风一眼扫到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小家伙眼中的期待,自然就明白两个小家伙欲言又止的含义,可是还是问了出来。 见两个小家伙依旧踌躇着,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的问题,若如风却没有了耐心,冷冷的说道:“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争取,难道要我送到你们手里吗?废物。” 两个小家伙一震,抬头看向若如风,最后的废物两个字让他们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这两个字从若如风的嘴里说出来。 “我想和你一起出宫。” “我们想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 “好。”若如风答应了,两个小家伙却是愣住了,这么轻松?这么容易?不是若如风的作风啊? 看着两个小孩赶紧跑进房间里收拾准备出发,一旁的若如远算是真的确定若如风是打算培养这两个亲弟弟了,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这两个人被若如风培养的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足以证明若如风的能力,能够压制却也能给于霸气和勇气,若如风,不简单。 第三十九章 逗弄 当若如风四个人到的时候沐倾夙、沐擎律和战迟就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小家伙有些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让四人坐下,沐擎律站在把自己旁边的凳子拉开示意若如风坐在这里,若如风坐下,对着沐擎律笑道:“好几天没见面了,想我吗?” 轰……沐擎律给若如风倒水的动作直接卡在那里,整个脸都红了起来,机械的转过头目光飘忽,磕磕巴巴的问道:“什、什么?” 若如风一笑,看着沐擎律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直接凑过去:“你的脸红了。” 这一下,连脖子都红了,一旁的战迟直接把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若如远和沐倾夙对视一眼很是无奈,他们俩自然看得出来若如风是故意这么逗弄沐擎律的。 “卖糖葫芦喽,糖葫芦。”窗外适时的传来叫卖声。 沐擎律直接站起来,太快,连凳子都倒了,只见沐擎律原本麦色的皮肤染着一层不明显的红色,从脖子到耳朵。 “我去给你们买糖葫芦。”说完直接冲了出去,让人反应不及。 看着沐擎律落荒而逃的背影这下换成若如风愣住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奇怪了,擎律可不是脸皮薄的人,可是每次遇见七王爷总是有些无措,碰巧七王爷还这么爱逗弄擎律。”沐倾夙无奈的说道,顺手将沐擎律放下的茶壶拿起来给若如风倒上,没指望若如风回答,转开话题:“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怎么也过来?” “闲来无聊,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若如风噙了一口茶水,虽然她喜欢逗弄沐擎律,但是也只能她自己逗弄,别人连说都不能说。 沐倾夙还是很识趣的,含笑却也不再多问。 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的性子宫里宫外可是都知道,可是现在却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若如风旁边实在是让人不敢不多想。 接下来几个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十二和十三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却也没有说出来,直到菜都上齐了沐擎律才抱着一堆糖葫芦走了过来,面上的红色已经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尴尬:“买的有点多了。” 可不是,就差把人家的木头也一起给扛来了。 递给若如风一根。 看着糖葫芦若如风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居然是糖葫芦。” 沐擎律一愣,随即把已经放在若如风手里的糖葫芦给抢了回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尖一红,立刻说道:“要不,我送完你一个郑重的你在吃?” 若如风哈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是无奈的摇头,这沐擎律平日里一声不语,但是没有人质疑沐擎律的能力和手段,他不和他们来往并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而是不在意他们这些人,不,可以说这个人连皇帝都没有在意过,不然也不会出现夜闯皇宫这样的事情,可是偏偏对若如风言听计从,每次都被若如风逗弄的脸红,还真是奇迹。 若如风随手拿回来,咬了一口:“不用,这个挺好的。” 最后给十二和十三一人留了一根,剩下就放在旁边了。 “不知道七王爷对下一次的比试有什么想法?”最后还是战迟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而若如风也只给了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擎律呢?” 沐擎律看了看若如风更短:“顺其自然。” 几人点头,知足,比没有想法好多了。 “这个糖葫芦卖吗?”几人正讨论着旁边一个女子领着两个孩子过来轻声问道。 几人停下,全都看过去。 战迟比较热心,站起来递过去:“不用钱,随便拿吧。” 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有些错愕,不过见这些人也全都是富贵人家,原本她是不想来打扰的,不过弟弟和妹妹非要吃她没办法只好领着过来了,本来是挺尴尬的,还好这几个人都挺好说话的样子,连忙道谢,拿了两根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自己的雅间。 “看不出来,你还挺好心的。”若如风调侃着。 战迟呵呵一笑:“反正这么多咱们也吃不了,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了。” “你这性子倒是和战老将军像的很。” 想到前世战老将军站在京城护城河外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叹息摆手:“赶紧离开吧。” “看不出来,你都是挺好心的,带我回去,不只是你,就连你战家子孙都是富贵一生。” “让你走就走,战家不缺那些虚名,放在那里也不过是浪费。” …… “在想什么?”若如远在若如风眼前摆了一下手。 若如风回过神来,看向战迟,其实这国子监的比试她何尝在意过,不过是因为看见战迟罢了,失笑:“没什么,只是忘记了,我还欠战家一个人情,欠战老将军一次恩情。” “哦?”几人听若如风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怎么回事?” 若如风摇头不语,上辈子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她自己明白就好了。 “轰……”桌子四分五裂,木屑和饭菜洒了一地,瞬间刚刚还挨着窗边的洋溢慵懒一下子变成了狼藉。 沐擎律第一时间把若如风拉到自己的怀里暴退而出,而战迟和若如远也快速的一人抓着一个小家伙撤离,沐倾夙自己倒是撤的最快的。 突如其来的一幕几人都有些发愣,等到所有人都看过来几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罪魁祸首。 是一个身材魁梧头发凌乱,粗壮的汉子。 若如远怒视:“你有病吧。” 好好的吃顿饭,突然莫名其妙的差一点被误伤是谁谁都受不了,更何况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身份普通。 若如远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怒骂了一句已经算是好的了。 若如风一直都知道若如远做不出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来,可是就这么一句,也太弱了,心里鄙视了一下,靠在沐擎律身上没有说话,顺便抓住了沐擎律想动手的手,这么多人在,凭什么要让沐擎律出头,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若如风才不会让沐擎律做呢。 沐擎律是真生气,一想到若不是自己在旁边,而若如风身子又这么弱,若是没躲开怎么办?一想到这里沐擎律整个人黑化了,可是却在身上的杀意凝为实质的时候一双柔嫩的手握着他,一瞬间,他的整个心思全在那双手上了,除了通红的脸,其他的竟然再也想不起来了。 第四十章 亲自出手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想害死我堂弟和堂妹,我今天要杀了你们。” 杀?在座的几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杀这个字,一瞬间气氛直接下来了,尤其是若如风,经历过一次不自愿的生死,若如风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字,还有这么直逼的杀气,刺激的若如风手心发痒。 “找死。”话音落下,手中的长袖一甩。 所有人清楚地看着那暗劲化为实质的冰针直接插进大汉心口之处,速度太快,大汉躲避不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若不是后面一男一女手疾眼快的将大汉扶住,恐怕大汉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高手出手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伴随着若如风剧烈的咳嗽众人回过神来了,看向若如风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沐倾夙三人没想到若如风居然能将暗劲化为实质,要知道这一点连他们都做不到,而大汉三人蹙眉也明白这次遇见了高手,可是想到房间里两个小孩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算了,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孩子倒是两眼放着光,从一开始到刚刚都对若如风从心底带着畏惧的两个小家伙,此时激动的不得了,一开始觉得若如风这个病秧子哥哥简直是拉低了他们的档次,后来在若如风的强制手段下只是屈服,可是刚刚若如风那一出手,那种情况下,他们怒气也受了惊,而若如风的强势出手,一下子让他们感觉到了若如风的高大,小孩子总是这样的,变得很快,一下子从一开始的畏惧变成了膜拜和敬畏,这是他们的哥哥,就是厉害。 和所有人不一样的就属沐擎律了,眼底的心疼赶紧从旁边桌子上的水壶里倒了杯水给若如风喝下去。 这时候扶着大汉的一男一女也开口了,说话的是女子,轻柔的声音此时带上了几分急迫:“别误会,是这样的,我家小侄子和小侄女刚刚吃了你们给的糖葫芦中了毒,所以宁泰才会这么冲动的,我们只是想要问个为什么,毕竟我们素不相识。” 事出有因,几人也不像背着个黑锅,虽然刚刚这个宁泰的作风让他们杀了他的心都有,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两个孩子的问题给解决了那才好。 还没等若如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若如风已经被沐擎律扶着进了那几个人刚刚的雅间。 “唉,七弟等等我。”说着一手托着一个小家伙追了上去。 战迟和沐倾夙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进去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家伙还有刚刚和他们买糖葫芦的那个女子,女子已经哭得不像样子,看见若如风等人进来立刻挡在两个小家伙前面,一副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 若如风没有理会,直接走上前,沐擎律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粗壮的手臂直接将那女子挡了出去,女子想要上前却被刚刚的女子给拦住了:“冰凝,先看看。” 女子眼底明显的怀疑和警惕,但是还是听出了这个女子的话,站在了旁边。 若如风蹲下,有模有样的查看了一番,看向旁边的几人:“有银针吗?” 银针这种东西谁出门会带着,看着几人若如风也只是随口问问,旁边一个手掌的针包递了过来,若如风一愣,看向沐擎律,拿了过来。 将针包打开,里面的针种很多,应有尽有,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定做的那种,虽然好奇沐擎律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东西,可是还是没有问。 不过若如风不问不代表别人不会问,比如战迟那个一根筋的人,一脸好奇:“擎律你出来吃顿饭带着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答,知道沐擎律那个狗脾气战迟也不计较,看着若如风下手飞快的几个动作,两个孩子头上已经被扎了好几针,几次那几个人想要冲上去都直接被沐擎律给挡住了,下手狠辣,不论男女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好吧,沐擎律承认他是有私心的,对于刚刚差点被桌子砸到的若如风还是铭记在心。 若如风将针拔下来,只留下头上的一根,眉头已经紧蹙起来:“是中毒,不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慢性毒,今天是第一次发作。” 几人一怔,那汉子直接开口:“不可能,以前从来没有过。” 对于这句话若如风不予理会。 倒是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男子此时更是冷静:“公子可知道是什么毒吗?” “流连。”若如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深吸一口气。 ‘流连’是什么毒普通人或许不清楚,可是这么他们这些名门世子却是都清楚,那是禁毒,往往越美的东西越是有毒,而‘流连’这么美丽的名字更是毒上加毒,流连是一种冰山里的绿色的植物,很少却毒的很,染上这种毒几乎是每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疼痛难忍到直接昏迷过去,大人不要说最多五个月就支持不住的自杀了,小孩更不要说了,本身对身体就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若是发作到第二次那么也就不用救了,因为即便是解了毒身体也不行了,绝对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在若如风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人才会这么震惊,因为‘流连’这种毒性太强而且曾经有一段时间祸害到了朝廷里和江湖上的不少人,所以早就成为了禁毒,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敢用,最狠的是还用在两个不大的孩子身上,简直罪大恶极。 “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解毒?”冷静的女子开口问道。 ‘流连’这种毒已经被禁了几十年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这个少年能够查出来就说明不是只是普通懂得医术的大夫。 而显然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着,就拿若如远来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刚刚那股内劲足以证明若如风的功夫了得,不过只是一招就咳嗽起来没完没了也能知道若如风的体质有多么的差,不过这并不稀奇,谁不知道曾经的七皇子文韬武略,功夫厉害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这看似出神入化的医术是什么情况? 第四十一章 比试开始 “医治还不能,但是我可以暂时性的抑制,不过我想若是舒随云舒老前辈的话应该会有办法。”肯定会有办法,其实医术不低于舒随云的她又怎么会没有办法,但是她等不了五年了,她必须尽快见到舒随云,生死阁没有关于舒随云的任何的一切,所以她必须要抓住宁家。 果然听见舒随云几人都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舒随云是谁?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他还真是看机缘。 “那就多谢了。”此时他们也只能说声谢谢了,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若如风等人拒绝了几人再摆一桌的诚意离开了。 将两个孩子安置好,等待着醒过来再挪动,看着窗外已经离开的若如风等人,之前冷静的女子揉揉背沐擎律打伤的肩膀,问道:“二哥这些人可信吗?” “当今逍遥王,三皇子,沐王府沐倾夙和沐擎律兄弟还有将军府战迟,另外两个双胞胎想必就是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了吧,这些人没有必要。”男子收回目光看向两个还在昏迷的孩子这才说道:“如今之际还是先将隐患找出来吧,一个月前的毒,那时候他们两个可是在宁家。” 一句话让几人瞳孔狠狠的一缩。 而此时离开的若如风等人也在探讨对方的身份,和对方一样,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单凭那个宁泰就足以猜测出这群人是谁了。 若如远开口解说着:“早就听说宁家因为衡山派参入了江湖纷争,现在看来所言不假啊,衡山派早就已经从内部分裂成了两派,掌门水清逐因为一介女流一直被大长老一派轻视,后来又因为怀有宁家嫡长子的孩子差点失去了掌门之位,最后和宁家人断了关系才算,前段日子水清逐暴病而亡,两个孩子也下落不明,整个衡山派都被大长老一脉而掌控,可是江湖人向来是讲究正统,水清逐的两个孩子一日不死大长老也只能算是一个代理掌门,若是没有宁家,这两个孩子恐怕也活不下来了,不过当初水清逐做的狠绝,宁家嫡长子也因为那一次走火入魔暴血而死,算是吧宁家得罪个彻底,没想到宁家居然还会出手。” 其实宁家为什么出手几人都很清楚,宁家嫡长子唯一的血脉,他们能不出手吗? 战迟点头:“若是这样说来那两个孩子应该就是水木城和水木灵了,还有宁家嫡孙宁泰和宁家二少年宁和忱、宁家小姐宁和蝶了,另外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水冰凝,水清逐的徒弟了。” “还不算笨。”若如远拍拍战迟的肩膀嘿嘿一笑。 “所以说我们趟了一趟浑水。”若如风补刀的来了一句。 “七王爷看得清楚,既然如此为何还出手相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大喘息之后便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这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我,就是为了让几位安心。” 几人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管是今天请若如风过来,还是刚刚听完若如风的话,他们心中的疑虑和担心始终没有抹杀,可是今天若如风先是强力的暗劲又是高明的医术,他们心中莫名的就没有了那种担忧,连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好了,你们安心了,这顿饭的意义也就达成了,接下来就是我和阿律单独的时间,你们去玩吧,我也和阿律去玩,对了三哥,帮我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回去吧。” 说完拉着沐擎律走了,也不顾身后一直叫哥哥的两个孩子。 国子监的最后的比试来到的很快,此时皇家猎园里已经站满了人,皇帝亲临,文武百官作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知不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脸色苍白,身体看着就羸弱的七王爷,因为年纪原本就小,再加上因为伤病的原因身材也是叫嚣的,所以站在一群人里,若如风实在是好认,不知为什么,他们觉得皇帝亲临绝对是因为这位的突然参加有关。 其实在场所有人想的都一样,若如钦也是如此的想法,不然为什么偏偏这个皇帝亲临,想到这里,脸上一阵阴霾,看向若如风的目光也变的阴狠起来。 因为皇上亲临,所以原本不打算过来的人也全都过来了,最起码太子若如瀚、二皇子若如澜、六皇子若如严都来了连十二和十三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旁边,看着若如风的眼里带着紧张和兴奋。 罗太傅宣布了规则,简单的来说就是团体赛,比的也就是那几样,射击,骑马、武功、战术、侦查这五样,而团体赛就要有团体赛的样子,十五个队伍木塔混战,用木头搭建的十米之高的塔状,塔顶有十个旗子,得到的就能进行下一项,没有得到的就被淘汰,下一项则是射击,四个人头顶苹果,射中其中一个便可获胜得到一份地图,进入下一项,根据获得的地图找到木盒和马匹,木盒一共有三个,里面分别写着前三甲的名次,得到之后再找到马匹,然后回到这里便是获胜。 从来都知道国子监的比试不简单,可是这题目一说出来就是一阵哗然,也是这个比试可以说是实力与运势并进,毕竟就算是你是第一个回到这里的人,你手里拿的木盒里面若是写的第三名你也只能是第三名,所以有时候运气真的是很重要。 对于比试的人来说这种题目实在是折磨人,可是对于观看的人来说,这种题目实在是有趣之极。 各组商量之后便是正式开始。 罗太傅再次强调道:“记住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来,不然就算做失败。” 皇上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的若如风,快三年了,终于又看见自己这个调皮的要命的儿子站在了这群人中间,欣慰的走下台,身后的人一惊,赶紧跟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皇上,只见皇帝拿起了敲锣的木棍,看向一众人,心情颇好的笑道:“今天的开场就由朕亲自敲响。” 一句话,下面比试的十五个队伍一阵激动,紧接着锣声敲响,下面的人一拥而上。 第四十二章 都是儿子差距怎么这么大 一瞬间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因为众人跑的太快所以在最后面不紧不慢的若如风和沐擎律两个人显得格外另类。 若如风的身体整个商唐都知道的,所以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沐擎律算是怎么回事? 场外观看的这些人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若如风却看得明白,自己怎么样没有关系,对于这种比试也不是很上心,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沐擎律被人用那种目光看着不舒服,拍了拍沐擎律的胳膊:“拿一个吧,拿完就走,这里太吵。” 若如风的一句话就是沐擎律的所有动力,点头,提气,直接冲了上去,越过对上面的人轻而易举的站在了上面,看着远远的若如风,不常笑的面容上扯出一个笑容,弯腰,拔旗,泰然的姿态仿佛下面所有人都如蝼蚁一般,一瞬间天上地下,沐擎律的眼里,只剩下若如风一个人。 若如风迎着太阳,眼睛眯起,不禁感叹道:“天下总有一个人能够让原本不在意的自己变得在意起来,曾经不懂,如今视为至宝,原来我也是凡人。” 沐擎律飞身而下。 “拿到了,赶紧走。” 战迟一阵兴奋的往回跑,本就做好疯抢的准备了,结果被人家沐擎律轻轻松松就给拿下来了。 若如远和沐倾夙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不是震惊沐擎律如此之快,而是震惊沐擎律的武功如此之高,最起码在他们之上,他们没有战迟这么神经大条,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复杂无比,却也快速的跟上了沐擎律的脚步。 而原本快要到来到塔尖的岳动转头看着已经跑远的沐擎律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亮,随即就是满满的战意和兴奋。 其实震惊的何止是若如远和沐倾夙,看台上的一众人也纷纷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在一众人拼命争夺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沐擎律给拿走了。 皇帝也是一笑,对着坐在下手的沐德仁道:“原本以为倾夙这孩子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擎律这孩子也这么厉害,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沐德仁自己还迷迷糊糊的了,对于沐擎律的身手和功夫如此之好也是他没有想到的,那个孩子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又怎么会知道?听见皇帝的话立即摆手谦逊的道:“皇上说的哪里的话,不过是徒有武功罢了。” 一句客套话,是不是徒有武功,众人看得清楚。 另外一边的若如风早早就准备好了,拿起弓箭笔直的站在那里。 沐擎律快速的从旁边拿过一个苹果放在头上,站在指定的位置,其他人犹豫了一下,看着沐擎律的动作,面容有些僵硬的站了过去。 若如远看着若如风不紧不慢的拿着四个箭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喊道:“七弟,你真的行吗?” 不怪若如远这么说,若如风十二岁之前他们或许还能勉强相信一下,毕竟那个时候的若如风可以说是文韬武略,骑射虽然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也比同龄人不知道厉害多少,可是现在呢,若如风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摸过这些东西了,让若如风拿着这些东西射他们头上的苹果,那不就等于射他们的命吗?当时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同意了呢。 对,都怪那个沐擎律,若如风不过是说说,他那么支持做什么,还试一试,拿命试啊,狠狠的瞪了一眼沐擎律,结果就看见人家一脸轻松,一副信任,就这么顶着苹果,和他们三一比,实在是高出一个境界,不过也是,沐擎律对若如风如何,这几日他也是看出来了,就算是让他把命给若如风这小子都不会犹豫一下。 不管是看台上还是在那边争夺旗子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若如远四个人居然会让若如风执箭,一时间都愣住了。 岳动夺了一旗站在高高的木塔上不动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若如风这边的情况,比试的拿到旗子的人也纷纷看过去,眼中的复杂与不解一览无余,其实不管是沐倾夙还是战迟执箭都要比若如风要强得多,而且刚刚沐擎律的身手所有人都见证了,让沐擎律也好啊,毕竟那玩的可是命。 而战老将军和沐德仁穆王爷坐的倒是很稳,只是那袖下紧握的拳头足以见证两人的紧张,被箭对着的人可是他们的儿子,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皇上也莫名的带上了认真,倒是一直坐在皇上下手的若如瀚稳得要紧,只是看着若如风的目光带上了审视和不明言说的意味。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若如风从箭篓里拿出四根箭,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将四根箭一起搭在弓上。 若如远一抖,沐倾夙眼皮一跳,战迟发现自己的腿……软了。 其他人也是一怔,岳动远远的看着眯起眼睛,若如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噗噗的跳着,嘴里却带着嘲讽:“还真是不自量力。” 两个双胞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若如风,紧紧地盯着,心情是激动和自豪的,这是他们的哥哥。 而此时看台上的皇帝噌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虽然担心,但是更多的是自豪,不说若如风这一下能不能射中,就单凭这股气势,像他,有魄力,内心有股激动无法抑制。 皇帝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拔头探脑的看着,若如风执箭已经让这群人不看好了,结果还这么自大的同时射四只箭,要知道就连战老将军当年的最高纪录也只是三只而已。 若如远实在是承受不住现在这种压力,不禁喊道:“七弟,咱不着急,一个个的来,稳点就行,实在不行换擎律吧,三哥这个小心脏受不了了。” 丢人。 看看若如远,皇上只觉得都是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 目光移到沐擎律身上,四个人站在那里,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沐擎律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是站着,一点也不担心若如风会射偏或者会没命,从骨子里的信任即便是他也能够感受到,这样一个人在老七身边,他也算是放心了。 没有理会别人,也不在意别人,目光认真和凝重,手突然放开,若如远和战迟直接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没了知觉,没了思想,这么毫无反抗的听天由命,当然还有后悔,当时他们怎么就答应了呢? 第四十三章 人比人 只是一瞬间,可是这几个人的脑海里却闪过无数的念头。 破风而出的凌厉划过,许久,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没死,拿下头上的苹果,射中,安心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腿已经软的站不住了,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若如远和战迟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东西玩不得,太可怕了,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么缺德的题目,不知道珍惜人命啊。 安静的场地,若如风微微蹙眉,看向站在旁边呆住的裁判。 裁判感受到那股凉凉的视线一个激灵,立刻喊道:“四只全中,可以出发。” 一瞬间整个场地都是安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静静的盯着那个不紧不慢放下弓箭,走过去,说是宠辱不惊也不过如此。 “好,好,好。”皇上回过神来大喊了三声好,心中的激动仿佛射中的是自己一般,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了,谁能想到那个走几步就会喘的若如风的箭术居然这么厉害,比当年的战老将军都厉害,不过看着皇上如此激动的样子,纷纷附和,那凑上去的样子就像是当初听见若如风命不久矣退出去的速度一模一样。 倒是战老将军两眼放着光,由衷的感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七王爷,老臣佩服。” 能够得到战老将军如此之高的评论,皇帝作为一个父亲更是与有荣焉,得意地不得了。 台上的是这样,可是亲身体会的几人除了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感觉,仿佛只是站着的沐擎律之外,坐着的两个,站着的一个,满目震惊,相互看了一眼,后之后觉得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这个苹果射中,四个全都命中。 若如风走到沐擎律身边,眉宇间染上了得意:“怎么样厉害吧。” 说完,若如风一怔,随即沉默了,她的一手准度是被沐擎律亲手调教出来的,身体不好,那就只能从别处开始锻炼,也算是自保的手段,所以射击是最好的开始,这射头上的东西,手上的东西,肩上的东西,都练习过,当然开始的时候也射了沐擎律身上好几个伤口,后来一个不如意也故意射一下,到最后越来越厉害的时候若如风就对着沐擎律一脸得意,如此也就养成了习惯。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记得的只有她一个人。 感慨着的若如风没有注意到沐擎律一瞬间的失神。 “行了,腿不软了就赶紧的进山。”若如风无语的看着若如远,淡淡的来了一句。 若如远和战迟也是有些尴尬的站起来,若是旁边没有沐擎律他们还觉得没什么,可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他们和沐擎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看看沐倾夙虽然当时也能感觉到这人的僵硬,可是和他们比也是好太多,若如远突然觉得他不能和沐家兄弟再做朋友了,伤不起。 拿到地图,因为实在是太领先了,所以几人也照顾若如风的身体,没有跑进山,而是跟着若如风一步一步走进去。 走进深山里,远离了众人的目光,战迟更是放开了,手直接搭在若如风肩膀上:“七王爷,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那箭术简直比我爹还厉害。” 若如风微微一笑,沐擎律却直接将战迟的手给拿开了,身子隔在两个人中间。 战迟见沐擎律的样子,讪讪一笑,虽然尴尬不过确实是佩服沐擎律的身手,刚刚那一下足以展示了沐擎律的功夫绝对是高于他们的,至于沐倾夙就说不好了,沐倾夙很少出手,经常是一张嘴就能气死人,就算是极少数的出手也没有用过全力,所以不管是沐倾夙还是沐擎律都让他们感觉到一种高手的威压,可是偏偏又不知道这高手有多高,不过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沐擎律和沐倾夙两个人谁的武功更高。 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俩谁的武功更高。” 若如风脚步一顿,看看沐擎律又看看沐倾夙,好吧,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毕竟前世的时候她就没有弄清两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沐倾夙也停了下脚步,转头看向沐擎律,不得不说,今天沐擎律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惊讶,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的人,第一次发现,居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不过至于战迟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可是也隐隐的感觉他摸不到沐擎律的底线。 而沐擎律的目光却是看向若如风,尤其是在若如风的目光停在沐倾夙的身上的时候呼吸一滞,身子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也不由自主的挡住了若如风的视线。 这一举动让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而刚行动完的人脸上也带上了几分不知所措,尤其是对上了若如风的目光,更是语无伦次的说道:“我。” 这么不客气让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沐擎律说完就紧抿着嘴唇,原来是他是在意的,从来都是在意的,在意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尤其是当若如风和沐倾夙有接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害怕的颤抖,原来在若如风面前他依旧如此的脆弱,比之之前更甚。 若如风也有些愣住,在若如风的印象里沐擎律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不过这傻傻的样子倒是没有变。 倒是沐倾夙笑道:“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擎律的武功这么深不可测呢。” 越往山里越暗,路途越坎坷,再走了一个时辰之后若如风终于顶不住沐擎律的目光上了沐擎律的背上。 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的体力到了极限,这样也不丢人。 走了半天的路程,看着太阳已经升得高高的了,即便是在这密林只见也能感受到温热,若如远擦擦额头上的汗拿着地图,面对几乎是没有什么道路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面色不禁气急起来:“这是什么破地图,什么都没有,怎么看啊。” “是不是走错了?”沐倾夙不禁问道,他们一路上跟着地图走,可是好几次都没有路了,这样下去,他们别说找不到盒子和马匹,恐怕连出都出不去。 第四十四章 三个木盒 “是不是走错了?”沐倾夙不禁问道,他们一路上跟着地图走,可是好几次都没有路了,这样下去,他们别说找不到盒子和马匹,恐怕连出都出不去。 “不可能,不信你自己看。”若如远直接将地图递给了沐倾夙,这东西不是人看的。 沐倾夙接过地图,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里没有错,可是周围也确实没有路,看着沐倾夙蹙眉沉默的样子,若如远和战迟也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许久沐倾夙看向若如风:“有办法吗?” 其实若如风就是抱着过来走走的态度,不过,来一趟不拿些东西离开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一直背着她的沐擎律,说道:“拿来我看看。” 沐倾夙递过去,沐擎律将若如风放下来,一时间几个人都凑了过来,也不再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若如风。 若如风看着上面的地图,找了根木棍在旁边空地上写写画画,一群鬼画符组成的东西他们不认识,可是越是这样,他们的希望就莫名的越大。 若如风写完之后,在地图上找到几处不对的地方,嘴角一勾,这群老家伙当真是厉害。 抬头:“有剪刀吗?” “用剪刀做什么?”若如远不禁问道。 若如风看着几人的样子也想到了,将地图拿起来在一处地方折了一下,对着沐擎律说道:“阿律在这里给我弄开。” “哎,咱们可就一份地图。”战迟不禁阻止。 不过,若如风也没有理会,直接递到沐擎律面前,沐擎律对于若如风从来都是信任,也不理会旁边的聒噪,内力一出地图分成了不规则的两半,不过,显然若如风还是没有放过战迟的小心脏,又折了一下:“这里。” 沐擎律快速的断开。 “这里。” 又一次断开。 断了两三次之后,战迟也就麻木了,若如远也是愣在那里,倒是沐倾夙若有所思起来。 一块地图变成了五六块,若如风直接将这五六块又重新拼凑起来了,改变了位置,一张和原来截然不同的地图出现在几人眼前,若如风指着一处,淡淡的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地方。” “对对,这就对上了,七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战迟一拍大腿,兴奋极了,刚刚的那种迷茫感一下子没有了,云开雾散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倒是若如远还是有些理智的,问道:“虽然地图有了,可是这么大的地方,咱们要向哪里去找宝盒和马匹呢?” 若如风思考了一下,看着手中拼出来的地图。 “应该就在这里。”若如风开口说道,只是与此同时说出这句话的还有沐倾夙和沐擎律兄弟俩。 说完三人皆是一愣,倒是战迟哈哈一笑:“既然你们三个最聪明的人都这样说了,那么这里肯定有,我去找。” 一旁的若如远眼睛一瞪:“什么叫做三个最聪明的人,难道我不聪明吗?” “很聪明,走吧,聪明的跟我去找盒子。”说着战迟就将人给拉走了。 若如风微笑:“这个地图重组是按照八卦方位来的,而最明显的也就是我们刚刚进来的位置,那个柱子上明显标注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而且位于东方,所以我们只要在西、南、北三个方向找便可以,我想他们应该在各个的方位雕刻了白虎、朱雀、玄武,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的很有道理,就按照七王爷的来,三皇子快点吧。” 若如远甩开战迟的手,眼睛一瞪,很是不满:“你看看你,叫七王爷叫的这么顺口,怎么到了本皇子这里这么阴阳怪气的。” “自己还好意思说,都是皇子,怎么就差距这么大。”战迟对于若如远倒是没有这么多顾忌,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这也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情怕是不浅。 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沐倾夙含笑道:“七王爷确实厉害,我也是甘拜下风,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盒子吧,这场比赛可是有时间限制的。” 这么一说,三人赶紧找了起来。 而若如风却被沐擎律带着到一旁歇息了,对此,其他三人自然没有说什么。 “找到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是若如远的,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奇:“你们过来看,这棵树低端果然刻着白虎。”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挖啊。”战迟立刻蹲下挖了起来,没一会儿一个小巧的木盒就给挖了出来:“出来了,不过上面带着锁,咱们看不了。” “是啊,这样凭运气也太……”后面的没有说,想来也是觉得不公平,可是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公平可言,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许多的不公平,若如远自己也明白,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们要的东西务必是第一个才有的。 “时间还早,再去找另外两个应该来得及。”沐倾夙开口道。 若如远和战迟眼睛一亮,是啊,既然他们不确定,那么把三个都拿了不就可以了吗? “恩,按照这里的规律来看,马匹应该就在中间的部位,方法也明白,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若如风也是赞同的说道,毕竟已经来了,若不满意,又有何意义? 几人动作也快,若如风这次没等沐擎律说什么直接跳上了沐擎律的背上,对于若如风这一动作,沐擎律很是满意,也就没有在计较这些人连累若如风体力的事情了,倒是沐倾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人。 有了标记,几人的行动也就有了目标,这一下快了不少,将先前耽搁的时间全都给抢回来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将剩下的两个木盒都拿到了,看着已经有种垂暮感觉的太阳,几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而过,只是偶尔诧异的看向一旁的沐擎律,这种速度,沐擎律居然没有丝毫的喘息,虽然跟在他们的后面,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到,沐擎律还能更快,快到他们不能所及的速度,虽然沐倾夙也是如此,可是别忘了沐擎律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呢。 没想这么多,地方就已经到了,只不过他们到的有些不是时候,只看见若如钦五人护着一匹马与不远处的一头白虎对峙,白虎周围是两匹已经死了的马匹,一看就知道是被白虎咬死的,而岳动整个左臂都是鲜血淋漓,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几人也是经历了一场血战。 第四十五章 疯狂 若如风五人看着他们,若如钦他们自然也看见了若如风等人,目光一下子更沉重了,尤其是在看见战迟手里拿着的三个木盒。 “这怎么办?” 这话是战迟问的,不过想来其他人都在想这个局面该如何破解,马匹只剩下一个,前有若如钦后有大白虎,怎么看怎么不好走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应该是对付白虎还是冷眼旁观? “先救人吧。”沐倾夙蹙眉,若如钦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而且他对岳动也是欣赏的。 战迟直接将木盒塞进了若如风的怀里,低声:“七王爷先去旁边,这里交给我们,擎律照顾好七王爷。” 说完,跟着两人直接冲了上去,岳动看着三人的动作,心下松了一口气,今天若不是沐倾夙几人在,估计他们现在就算是没有到老虎肚子里,也要损伤几个,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见的,被若如钦扶到了一旁,这才感觉到自己胳膊上剧烈的疼痛。 一边是老虎,一边又要提防着若如钦等人,即便是沐倾夙和战迟武功不错也是多多少少受了伤,若如远武功不好,几回合下来直接被老虎的身子撞了出去,摔在树干上,滚在地上,血迹直接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三哥。”若如钦惊叫一声。 原本就因为刚开始遇见老虎的时候受到了惊吓,现在看见若如远被打伤,那边的局势也是不妙让若如钦整个人都不好了,到底是兄弟,又都对那个位置没有太大的执着,在这种危险的关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若如钦对若如远和若如风总是从心底莫名的依赖的。 看着倒在地上的若如远,战迟和沐倾夙对视一眼,下手很是狠辣迅速。 速度越来越快,可是败落也越来越明显,所有人都在瞩目的看着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朝着若如风冲了过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一惊,全都看了过去,一直将精力放在若如风身上的沐擎律几步上前一脚将人直接踹了出去,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过,沐擎律猛地回头,虽然那身影略过,眼睛霎时血红,低吼:“不要。” 沐倾夙回头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遮住了面前所有的光景,那小小的身影,说不上震撼,但是绝对有触动。 所有人看着若如风挡在沐倾夙背后小小的臂膀抓住老虎扑过来的前爪,往旁边一滚,背后着地,抬脚将身上的老虎踹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都只在一瞬间,可以说在沐擎律喊完不要之后老虎就被若如风给踹了出去,沐擎律如同发了疯一般的冲了过去,任由老虎咬着他的肩膀,紧紧地抓着老虎的耳朵,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老虎的头上,鲜血染红了沐擎律的整个臂膀,后背的衣服也被血浸了,可是沐擎律仿佛不知疼一般就这样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砸着,老虎的眼睛流了血,老虎的头流了血,老虎的耳朵流了血,脑袋上白色的皮毛染了血。 几人都被沐擎律这疯狂给吓到了,多年以后想到这一幕都是呼吸一滞。 若如风回过神来赶紧冲了上来,而那老虎仿佛也被沐擎律浑身的煞气给吓到了,咬着沐擎律的虎口松开,眼睛也有些往上翻,声音低低的呜咽着。 若如风心疼的要命,也顾不上后背的疼,一把抱住沐擎律,声音发紧:“好了,没事了,别打了,别再动了。” 在动下去沐擎律的胳膊怕是要废了。 有若如风在身上,沐擎律立刻停了手,也是害怕他自己粗手粗脚的伤到了若如风,熟悉的味道环绕在身上,沐擎律的理智也算是回来了,只是脸色依旧阴沉的要命,这个时候仿佛谁在跟他说句话,都会被他的煞气给窒息死。 沐擎律刚刚是真的害怕了,整个人的脑袋只有空白一遍,眼睛里都是鲜血,直到现在若如风就这么完整的站在他面前,他都觉得心在颤抖,他不知道刚刚若是若如风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会怎么样,可是现在若如风没有出事,还是好好的,脑袋里出现的又是刚刚若如风挡在沐倾夙背后的一幕,怎么都无法抹去,若如风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为了别人而冒险,不,和若如风没有关系,都是沐倾夙的问题,有那么一瞬间,沐擎律真的是想要杀了沐倾夙,只是看着若如风,这个念头又被他掐断了。 若如风见沐擎律安静下来了,赶紧将沐擎律的衣服撕开,沐擎律往后一退,挡住了若如风的动作。 若如风蹙眉,看着沐擎律那阴沉的目光,立刻说道:“你的伤势要赶紧处理。” “不用了。”随意的用衣服裹了一下,似乎他的脸色实在是阴沉的要命,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沐擎律有些发红的耳朵。 “你做什么?”若如风还想说什么,却被若如远怒吼的声音打断了。 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最主要的是三个最有能力的人,一个人被沐擎律的伤势弄得心绪难定,一个人神经刚刚稳定下来,一个人满脑子若如风的背影,所以谁也没有拦住那个人的动作。 一瞬间,那匹唯一活着的马匹就这样死了。 这个人就是刚刚被沐擎律踹出去的人,也是曾经背叛了沐倾夙三人的人,如今又如此动作。 一切发生的太快,尤其是刚出危难之际出来的人,头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若如钦看着战迟和若如远瞪着他的目光,不知哪里来的恼怒成羞,一脚将杀了马的人给踹了出去,大吼道:“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那人对于这一脚的主人有些发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若如钦,应该是若如远或者是战迟或者是对方任何一人,却没有想到是若如钦,看着若如钦的反应,那人也不傻,许久,竟然低低的笑了,眼睛里的没有笑,反而是一种悲凉,声音干涩:“不是五皇子说的,绝对不允许他们拿到第一吗?看在草民也是,奉、命、行、事的份上,还请五皇子对草民的家人,手下留情。” 一句话让若如钦脸红脖子粗了:“闭嘴。” 被另一个伙伴扶着,男子嘲讽的一笑,闭目也不再说什么了,人生从来不公平,他生来低下,能有什么办法? 第四十六章 全胜归来 “现在怎么办?”若如远看着已经差不多要死的马匹,三匹马没一个活着的,要他们怎么办? 若如风看着站在她远远的沐擎律,不知道沐擎律这是怎么了,这似乎是前世今生沐擎律第一次和她闹别扭,一时间也是有些无措,听见若如远的话,再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阳,走到白虎身边,若如风没有看见沐擎律的紧张和戒备,可是若如风面前的白虎却看见了,赶紧老实的将头放在地上,不敢乱动,天生对危险的敏锐让它已经感觉出来那个男人的危险,也觉得他们这群人里唯一没有和它动过手的若如风是最好的避风港,快速的讨好的添了若如风的手心一下,格外的乖,完全没有刚刚的王八之气。 若如风站起来对着战迟和沐倾夙说道:“弄一匹马放在虎背上,咱们下山。” 若如风这句话一出,若如远立刻反应过来:“对啊,只说过带着木盒和马匹,没说是活得。” 刚刚的烦恼一下子没有了,虽然对于这只老虎还有畏惧,不过看着若如风,也快速的和战迟将那只已经死了的马匹放在了虎背上,心里到底是胆虚,没敢离老虎太近,直接扔上虎背,老虎一瞬间站起来是下意识的想要把身上的东西扔下去,然后扑过去的,可是感受到凌厉的视线,目光一下子对上沐擎律的眼睛,抖了一下,小步的往若如风身边挪了挪,认命的背着一具死尸。 若如远捡起地上的三个木盒,也不管若如钦那边脸憋得通红的人,跟着若如风就走了。 此时坐在看台上的人,看着已经点燃的香火,知道这是在计时了,只要在香火烧尽之后没有回来的人就算是输了,往年几乎没有前三名凑齐的时候,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回来的,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实在是让人捏了一把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火一点点燃烧,夕阳一点点落下,众人的心也一点点提起来。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皇上看着只剩下拇指长短的香火有些坐不住了,尤为担心若如风的身体,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若如风参加这么一个耗费体力的事情。 “皇上,来了。”站在皇上身旁的俞公公眼尖的看着走出来的人影,立刻笑道:“皇上,是七王爷,七王爷啊。” 皇帝立刻站起来,果不其然,可是当若如风走进,却是震住了所有人。 只见若如风骑在一头白虎身上,身旁沐擎律、沐倾夙兄弟俩另外一边是若如远和战迟两人,除了沐擎律一身是血,若如远嘴角带着血迹,其他人倒都是安然无恙,不过看看这死去的马匹和那满头是血的老虎,里面发生了多凶险的事情,众人也是能够猜测一些的,再看若如风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洁白的衣着,整齐的发髻,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就常带着的若有若无的弧度的嘴角,夕阳下,竟是格外的圣洁,那一幕,就这么入了众人的眼,进了众人的心。 越走越近,站定,沐擎律直接将若如风抱了下来,若如风看着虽然动作体贴可是嘴角紧抿的人就知道沐擎律这别扭还没完。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看着上位已经带着欣赏和有些嘚瑟的皇帝,若如风走上前,弯腰一拜:“儿臣见过父皇,幸不辱命,回来了。” “好,这才是朕的儿子。”皇帝坐直的腰板,整个人散发着得意,第一次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看向罗太傅。 皇帝的神色第一次如此明了简单,众人根本不需要猜测皇帝的心思,对于下面的若如风,众人的心里评定又高了一位,即便是知道若如风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但是也知道,今后只要皇帝还在位,这位七王爷就容不得任何人小看。 罗太傅也不耽搁,走上前:“打开木盒吧。” 若如风向后一看了一眼,沐倾夙、若如远、战迟三个人同时拿出木盒,众人猛地站起来,三个木盒?这,这该如何?纷纷看向罗太傅。 罗太傅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看向若如风:“这……” 这样该如何评判,看向皇上,正巧看见皇上那得意的样子更甚了。 “启禀皇上,三个木盒第一次被一队人找到,如今该如何?” 皇帝虽然得意,可是如今的情况却也不能他独断,毕竟里面有他的儿子,若是平常他也就不在意了,可是今天他莫名的不想让若如风在这次比试中有任何被人污垢的说法,即便是心里想也不能,所以一时也犯了难,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 下面的人自然是沉默不语,战老将军和沐王爷的儿子也有参与不好评论,其他人看着皇帝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住皇帝的意思,也就都没有说话。 皇上看向坐在上面的几个儿子:“你们觉得呢?” 一直坐在一旁的若如严率先开口了:“儿臣觉得,让他们在三个中选一个即可。” “六弟。”若如远一听差点急了,被若如风拉住,只见若如风淡淡的道:“父皇儿臣觉得既然我们都拿到了,既然是承包了第一、第二、第三。” “七弟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若如严挑眉。 “六哥说的哪里的话,规定里可没有说过不能三个一起拿?”若如风不紧不慢的反驳道。 “众人所知,这场比试比的是实力和运势,七弟等人的实力我等自然是认可的,只是运势,自然也该让我等看一看吧。” 若如严说完,不少人点头,往年最后一场比试测得就是实力和运势,这运气又何尝不占在里面。 皇上也不说话,竟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很好奇,他这老七要怎么办?其实对于老三他们要什么东西,他也是知道的,那东西他不能给,会落人口舌,所以他放在这场比赛之中,他觉得以老三和沐倾夙还有战迟的能力拿的头冠是没有问题的,倒是忘了这运势的一说,原本对于这场比赛就插了手的皇帝,在听到老七也牵扯进来了,自然就更想要凑个热闹了,最后竟没想到他这个老七竟然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和自豪,只是如今,该如何呢? 第四十七章 争辩 所有人都看向若如风,若如风嘴角一勾,目光里的凌厉不在遮掩:“六哥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又或者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做了努力,在里面绞尽脑汁,拼劲气力,努力成事、尽力人事,可是最后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听了天命呢?而六哥也和天命粘连不上任何关系,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一句话为我谨记‘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能拿到三个木盒,是能力,也是运势,任谁无法阻拦。” 若如瀚看过去,若如澜微笑,若如麒和若如麟激动的差点蹦起来,所有人看向那弱小的人,却无人敢小看那羸弱的人。 就连沐倾夙等人也都震撼的看着前面的人,只有沐擎律一个人目光紧随,眼中的星火从不曾熄灭过,古往今来。 若如严不曾想自己不仅没有打压还被顶撞,有一丝恼羞成怒:“那么七弟又怎么说马匹之事,一匹死马已经输了。” “六哥,即便是坐在看台上也要弄清规则,罗太傅从始至终只说过带着木盒和马匹,从未说过是活马还是死马,至于木盒和马匹,我们已经带回了,是死是活也不在规则里,再者,虽然是比试,可是里面老虎横行,我等能出来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规则有漏洞,我们钻了空子,可是防护有漏洞,也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算是对错相抵吧。”若如风算是钻了一个空子,不过,既然有漏洞,那么也怪不得他们。 若如严被噎个正着,不过他的心智也回来了,没有在纠结,深深的看了若如风一眼,不得不说,对于刚刚若如风的那种出现和皇帝的神情,让他嫉妒了,平息了心底的涌动,微微一笑:“七弟说的也是,不得不说对于七弟,六哥也是佩服的,毕竟天下人又有谁能让万兽之王臣服的呢?如此,还是由父皇决定吧。” 一句话让若如风眯起了眼睛,这话说的真好,不,简直太好了,不管是哪个上位之人,尤其是皇帝,恐怕都会心里不痛快吧,万兽之王的臣服,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儿子,谁不猜忌?况且,还是疑心重的皇帝。 若如风看向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皇是真龙天子,儿臣身为父皇的孩子,自然是龙之骄子,若是连一头小小的白虎都驯服不了,那岂不是丢了父皇的脸面。” 若如风一的一番话,直接捧了皇帝又化去了若如严的挑拨,这样的机智和反应能力不禁让若如瀚也刮目相看。 皇帝被这么一说自然也忘记了若如严刚刚的话,对于若如风更是喜爱和欣慰,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深得他心。 皇帝一高兴,这三个木盒自然也就到了若如风几人手里,无人说什么。 若如远三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最后,若如风很是大方将若如远等人要的东西给了,至于剩下的东西全都让沐擎律带回去了,自己倒是什么也没有要。 也不是,最起码若如远、沐擎律和战迟的人情算是欠给她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已经到了太后生辰,要知道太后虽然不是皇帝的亲母,但是皇帝对太后的态度从来都是无比慎重的,皇后和皇贵妃也是大放手脚的暗暗较劲,所以这次生辰更是更是办得隆重。 太后生辰这天,皇宫里热闹非凡,京城里普天同庆,即便是几乎不走动的若如风也穿了一身鲜红的喜庆出来了。 时染跟在一旁,格外的小心翼翼。 若如风来的其实不算早,当她来的时候殿上已经坐满了人,毕竟是在皇家,虽然是喜庆的时刻,可是不管是众大臣还是带来的家眷都是有些拘谨着。 若如风扫了一眼座位,蹙眉,太靠前了,不过也好,有些事情越显眼才越好办。 坐下之后,无视各种打量的目光,这样的场景她一早就想到了,莫大的恩宠,羸弱的身体,从来都是深入简出,又在不久前的比试上拔得头名,不引起注意才怪。 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人,若如风转头,看清来人,指了指前面的座位:“三哥,那边才是你的座。” 若如风从比试过后之后就觉得若如远对她莫名的凑近,以前见了她就跟没看见一样,现在有事无事就找过来,尤其是的烦人。 对于若如风的态度,若如远也已经习惯了,笑呵呵坐下:“哪这么多事,坐这一样,反正若如钦也不愿意挨着你。” 这倒是实话,别人的座位若如风管不了,再者,她也是觉得旁边坐着若如远比坐着若如钦来的舒服。 见若如风不再说什么若如远更是得寸进尺:“七弟,这次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并没有。”若如风直接回答道。 若如远愕然,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太后大寿,你怎么会没有准备礼物呢?” 若如风轻笑不语,为什么没有准备礼物呢,因为她记得这个大寿太后并没有到,此时的太后应该已经下不了床了,太后年纪到底是大了,年轻的时候也伤过身体,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的了,如今大限也就快了,她记得,大概是半年之后,太后就已经坚持不住,辞世了。 若如远从来都是有些看不清若如风的,对于若如风这样的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知道若如风是什么打算,只能转开话题,再次在若如风的耳边烦躁着。 这时候沐擎律也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被若如远烦的不行的若如风,坐到了了若如风对面的下手位置,若如风自然也看见了沐擎律,嘴角一勾,心情瞬间灿烂了。 一旁的若如远看着若如风明显的变化,嘴角不由得撇了撇,他真没看出来这个闷头闷脑的沐擎律有什么好的,相比较起来还是沐倾夙沐如春风的好,同是兄弟差别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的若如远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将嫡系的沐倾夙和本是庶别的沐擎律相比较了。 第四十八章 是七王爷 皇上终究迟迟而来,太后至今未到,下面一众人看着坐在上面的脸色不太好的皇帝心里思绪万分,面上安分的不得了,而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若赋竹却是按耐不住了,直接问道:“皇兄,不知母后怎么还未来?” 对于若赋竹,皇帝面上缓和了些,轻叹一声:“太后身体抱恙,今日怕是没有办法过来了。” 一瞬间下一面窃窃私语起来,皇贵妃和皇后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发沉,毕竟这场盛宴他们费尽了多少心血她们自己很清楚,不过只是一瞬间,两个人全都换上了担忧,纷纷询问。 盛宴办的再好,主角没到也都是枉费心机,省去了一众人贺言贺礼,全都安分而低调起来。 皇上坐在上位面色不太好看,有些疲惫,任谁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碰见这种事情心里也不会有多舒服,而若赋竹更是坐立不安,若不是还记得和若如风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 饭桌上的人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各有打算,也就若如风自己吃的自在,那道一直注视的目光压根是没有办法忽视,无奈,抬头,对着沐擎律比着嘴型:“多吃点。” 自从上一次国子监的比试之后沐擎律一直到现在还闹在闹别扭,虽然目光还是在她身上,还是很听话,还是那般照顾她,可是那黑漆漆的眼球每每看着她都透着委屈,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控诉,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是她的错,那一次确实是吓到他了,只是若不是有把握她又怎么会做出那种舍己为人的事情来。 沐擎律脸一僵,立刻低下头,那无人看见的嘴角却是勾着好看的弧度和耳尖的鲜红许久无法消去。 席间过了大半,没有太多的繁杂总归让这场盛宴的时间缩短了不少,若赋竹再次看向若如风,终于对上了若如风的目光,心中一喜,正要走出去 “啊……”安静的厅堂上突然出现一声痛苦的声音,虽然压抑着可是还是听得清楚,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呕。 若赋竹动作一顿,众人看过去,一个小巧的女子,那双黑亮的眼睛看起来很乖很胆怯,只是面容上的苍白实在难掩。 “蓉儿这是怎么了?太医,赶紧叫太医过来。” 众人还没有说话,坐在皇帝下手位置的清妃就已经开口了,站在清妃身边的下人也没有耽误立刻小跑出去。 在座的人这才想起来这个蓉儿不就是李清蓉,清妃的娘家的小表妹吗? “不要,不要叫太医,不要……”只见那个李清蓉满目惊慌的,只是话说了一半竟然直接昏过去了。 若如风坐在上位微微蹙眉,在她的印象里上辈子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啊,看向若赋竹,若赋竹也是疑惑,摇头,表示这并不是他安排的,若如风收回目光,上辈子没有,可是这辈子有,若是说什么改变那么只有她重生这一件事情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件突然的事情恐怕也是冲着她来的。 太医急忙赶来,刚要跪拜,就被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太医也不敢耽搁,立刻过去。 “太医,怎么样了?”清妃一脸焦急的坐立难安。 其实说实话,对于一个京城贵女的病情在今天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看见皇帝那张阴沉的脸,他们更是不敢有什么兴趣,只是人在大殿上昏倒,若是不管就太说不过去了。 皇帝也是一脸疲惫,原本大喜的日子,太后病了不能过来,现如今吃个饭都有人能晕倒,实在是扫兴,弄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了,挥挥手:“怎么样了,既然是清妃的表妹,就带她先去清妃那边休息一下吧。” 几人正要将人扶起来就看见太医直接跪在地上,一副受惊了的样子:“回皇上,这、这位李小姐是、是怀孕了。” 说起来这个李清蓉在京城这些贵女之中也算是拔尖的,自然认识的人不少,当然,知道她未曾成婚的人也就更多了,如今被这太医这么一说,所有人倒吸一口气,要知道在这个朝代未婚有孕的女子可是要受到很大的非议的,甚至连剩下来的孩子都无法抬头。 所以太医这一个诊断和李清蓉那张没有了血色的面容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皇帝大怒,这样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算是给了太后寿辰抹了一个污点,即便太后没有过来,皇帝的心情更是从谷底摔了个粉碎,看向清妃冷冷的道:“你的好妹妹,哼。” 对于这种事情女人有罪,但是也不是什么重罪,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再多的惩罚也没有外界的言论和非议来的痛苦。 清妃也是一慌,立刻跪下:“皇上恕罪,蓉儿一定是被强迫,蓉儿这么听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清妃说完,李家人也齐齐的跪在地上,李父恨铁不成钢的责问着,一边对皇上扣罪,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把整个李家的未出嫁的女子都给连累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清蓉最终没有抵抗住压力嚎嚎大哭起来,就差抽过去了,看的皇帝一阵烦乱,刚要让人将她弄出去,就听见李清蓉嘶哑的声音:“是、是七王爷逼迫民女的。” 一句话众人哗然,目光全都扫向若如风,沐擎律手里的筷子直接一分为二折成两段。 其他人也是惊得一塌糊涂,若是给他们一个想象的机会,他们可以怀疑在座的所有人,也想象不到是若如风。 坐在若如风身边的若如远瞪着眼睛,看向若如风,小声的证实:“真的?” 只是若如风并没有理会。 “满口胡言。”回过神来的皇帝,看向满脸错愕的若如风,对着李清蓉大怒,拍桌而起。 李清蓉吓得浑身一个颤抖,摇着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君啊。” 李父也立刻说道:“皇上,小女从小知礼,未有过半分不得体之事,这件事情还请皇上明察啊。” 第四十九章 屈辱 皇帝蹙眉,这两人的确是不想说谎的样子,而且以一个女儿的清白做代价,陷害若如风也不太可能,看向若如风:“老七,你有什么要说的。” 若如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扫了一眼也是疑惑的若赋竹站起来面容凝重的说道:“儿臣不曾做过。” “七王爷,你怎可否认,当时民女进宫来看望表姐正好遇见七王爷,是七王爷说身体不好让我扶您过去的,我当时本不想答应的,但是看您的样子实在是不好,所以才同意了,万万不想之后竟然……你竟然……” “证据,李小姐,本王不知道你为什么诬陷本王,或许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若如风义正言辞,心里却想着,她就不信他们做的这么周全连证据都没有。 只见李清蓉在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令牌一出,整个大殿都乱了,议论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若赋竹也是一愣,这东西不应该在这里啊? “这是当时你落下的,我想着给你的,可是又害怕……所以就一直戴在身上了。”说着眼泪就哗哗的留了下来。 若如风敛下眼皮,只道:“本王不知道为什么令牌会在你那里,但是本王绝对不会承认本王没有做过的事情。”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皇上,请您为民女做主啊。”女子跪哭在地上。 清妃也立刻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蓉儿她从小善良乖巧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这次的事情蓉儿定然是被逼迫的,还望皇上明察。” 其实现在根本不用明察了,那令牌足以代表一切,象征身份的令牌从来都是贴身随带,又怎么会被别人拿去,如此,不要说坐在下面的大臣眷属,就连皇上也信了几分,微微蹙眉,其实在皇上看来若如风做了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若如风的身体不好,如今也有十五岁了,留下子嗣也好,可是若如风若是想要的话,直接过来和他说,什么样的女子他不给她,结果弄出这样的事情,在文武百官面前,在铁证如山之下,他如何能够包庇她。 “老七,你怎可如此糊涂。” 若如风走到中间,直接跪下:“儿臣没有。” 其实这种情况下若如风说几句软话,求饶一下,以皇帝对若如风的宠爱必然会从轻发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若如风还是如此的嘴硬。 “放肆,你的令牌都给人家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现在就盼着若如风聪明点,顺着他这个台阶下去。 “儿臣不知道令牌为什么会在李小姐手里,这块令牌儿臣已经很久没有带过了,所以根本做不得证据。” “七王爷,那令牌向来都是皇子们的身份的象征,从来都是贴身随带,你现在这番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清妃义正言辞。 “父皇,儿臣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块令牌会在李小姐手里,可是儿臣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若如风挺直腰身,一句服软的话也没有,这个态度在别人看来确实是有些无赖了。 皇上也是生气了,原本心情就是十分不好,如今在若如风这种态度下更是怒意横生。 这时候坐在下手的若如严开口了:“父皇,其实也有办法证明七弟的无辜。” 突然的一句话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 皇上平息了一下看向若如严,说道:“如何?” “其实只要让人给七弟验明正身就可以了。” 砰……沐擎律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拳头紧握,让他四周的人不禁看了过来。 不少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若如风,是啊,只要若如风没有破过身就可以证明了,当然若是有的话,也可以证明。 皇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若如风,这的确是个办法,虽然有些屈辱:“那……” “父皇。”若如风大喊一声,目光直视带着悲壮:“儿臣不会配合的,儿臣没有做过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什么验明正身,这是对儿臣的侮辱。” “七弟不要多想,不过是为了给七弟洗清冤屈罢了。”若如严劝说着。 皇贵妃突然也跪了下来:“皇上,风儿绝对不是那种孩子,你知道风儿的性子的,做过的她一定会承认的,既然风儿否定那边是没有做过,验明正身对于一个皇子来说确实是羞辱啊。” “贵妃娘娘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七王爷没有做过,那么证明一下又如何?”清妃直接反驳道。 皇贵妃目光冷冷的射过去,可是也知道,即便是让若如风冤枉了,也绝对不会验明正身,见皇上还在犹豫,示意的目光看向若如风,想让若如风承认了,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只是被若如风直接给无视了。 沐擎律走上前,跪在若如风的身边,开口道:“皇上,微臣愿意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七王爷的清白。” 又是一阵哗然,原本皇贵妃求情什么的他们可以理解,可是沐擎律直接用命担保是不是有些过了,他怎么就知道人家七王爷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难道这种事情还要和他说? 早在沐擎律走上去的时候沐倾夙就知道不好,现在一听这话,得,还真敢说,幸好没有把沐王府抵进去,不过……看向腰板笔直的跪在那里的若如风,那样的一个人物,他也不愿相信,可是那个令牌又要如何解释? “老七,既然你不愿验明正身,又无法解释令牌之事,那么你要朕该如何?” 令牌在所有人眼里都算是铁证了,即便是若如远也有些迟疑了,他也算是和若如风相处过的人,连他都迟疑,那么其他人又会如何想? 若如风黑亮的眼睛看向皇帝,一字一句:“父皇,你不相信儿臣。” 皇帝微微蹙眉,的确在那个女子拿出令牌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偏斜了,而若如风又不愿验明正身,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对上若如风的眼睛实在是有些无法对视。 第五十章 被贬出宫 二更哦 若如风凄惨的一笑:“其实证据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父皇相信儿臣,儿臣就已经知足了,结果到头来相信儿臣的只有阿律一个人。”就如同上一世那般,所有人都要她死,求她活着的只有沐擎律一个人,早已经知道的结果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儿臣不会验身,儿臣也不会承认,父皇想要怎么治罪儿臣都接受。” “你,愚钝。”皇帝气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明明做错了还死不悔改,看来这老七还真是被他惯坏了:“既然如此你就将李清蓉娶回去吧。” “儿臣还是那句话,儿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儿臣不会承认,不管是李小姐这个人还是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与儿臣无关,除此之外,父皇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好,很好。”皇帝胸脯起伏着,看来是气坏了。 跪在若如风旁边的沐擎律直接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就被若如风拉着重新跪了下去,只用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难道你不想以后天天可以看见我?” 沐擎律一愣,一下子明白过来若如风的用意了,看着若如风那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一些,想到以后能够天天见到若如风,也不用在若如风重病之下无法守在身边而担心便不再说话了。 只是沐擎律没有说话,但是若如远却是觉得这真不是什么大事,走上前来:“父皇,七弟也不是故意的,您先别生气,七弟这身子刚好点经不起折腾的。” “朕看她是好了。”虽然这么说皇帝也想起来若如风身体的事情了,要惩罚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看着若如风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又来气,现在可好,打也打不得,罚也罚不得的,让若如风娶了这李清蓉,以若如风的性子估计是没戏,总不能让他强压着拜堂吧。 “很好,来人,将七王爷带回倾云宫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不得踏出倾云宫半步,俸禄扣去一半,等查明之后再做定论。” “皇上……”清妃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在铁证之下包庇若如风,刚要说什么就在皇帝凌厉的目光下闭上了嘴。 “皇子身份的令牌是可以证明身份,可是你们也别忘了,如今若如风已经是护国逍遥王,一个王爷对于象征着皇子身份的令牌又怎么会太过在意,丢失的可能也是有的,所以,还是等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论这样老七也能认的心服口服。”皇帝面容阴沉,一个生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的确是让他心烦了,若不是看在若如风对他的孝心的份上他估计也会法不容情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包庇若如风,要知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皇帝上位之后亲自提出来的,现在居然为了若如风打了自己的脸。 下面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最不好的还是若如钦和若如严,如此偏护,让他们嫉妒愤恨。 若如严隐晦的给了下面自己的心腹官员一个目光,那人立刻会意,上前:“皇上,即便现在证据不足,可是经过了这件事情,七王爷还住在宫里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这件事情现在提出来即便是皇帝自己也知道没有什么理由驳回了,再让若如风住下即便是若如风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也绝对对若如风好不了哪去,有些心累的揉揉太阳穴,摆手说道:“那就直接去宫外的逍遥王府吧。” 早在若如风被封为逍遥王的时候宫外就已经开始建造王府了,只是皇帝一直不放心若如风一个人在宫外这才迟迟没有住进去,现在若如风再在宫里待下去怕是不行了。 若如风磕头:“儿臣谨遵圣意。” 一场生辰以太后未到开始又伴随着若如风被贬出宫而结束。 高寒带着若如风来到宫外的逍遥王府,看着脸上有些苍白的少年,无奈的叹息,他忠于皇帝,即便他也不相信这个七王爷会做出那等事情,可是皇帝的旨意他不会违背,对着一直守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点头:“七王爷就拜托沐二公子照顾了。” 说完,便留下看守若如风的一队侍卫自己离开了。 若如风看着高寒离开的背影,一直紧绷着的嘴角终于裂开了,直接跳上沐擎律的后背,沐擎律一个不察差一点摔着若如风,幸亏手快的把若如风捞住了,赶紧背好。 若如风倒是没有在意,在沐擎律身边的那种安全感总是让她失去不少警惕之心,声音里压抑着的兴奋还是流漏出一丝:“阿律,赶快进去看看,以后咱们也是有家的人了。” 皇宫那种地方即便是从小出生的地方,可是总是么有归属感,就连在倾云宫里也是一样,想要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如今终于是如愿了,而且,沐擎律平日里在沐王府虽然不会受到苛刻,但是那种无法融入的感觉她也是能够理解,以后就让沐擎律搬到这里来,对,就这样,心里打算着,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沐擎律僵硬的身子。 如今逍遥王府还很空荡荡的,而且是大的出奇,王府里的装饰雕琢都是十分精细的,看得出即便是皇帝曾经暂时没有打算让她住到这里也十分用心,想来是为若如风想了以后,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和沐擎律很有闲情逸致的转了一圈:“挺好看的就是太大了,空荡荡的。” “等填满了人就可以了,我那边有些人,要不我带过来?”沐擎律看着几处边缘位置,那里很容易进人,太不安全了。 沐擎律不知道在他正在脑子里考虑如何加强王府防卫安全的时候若如风看着他的目光已然柔和,若如风想这辈子恐怕也就沐擎律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这么傻了。 其实对于新进的府邸,尤其是这个人的势力不足时是很容易安插暗桩的,她住进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即便她与那个位置永远没有交叉点,可是也就这个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还通知她,可是若如风明白,沐擎律并没有多想,只是想到了她的安全问题,想到了她现在的势力问题,所以说了出来,他为她想很多,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是那般的简单明了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只因为他所有的企图不过就是为了她的寿终正寝罢了。 第五十一章 传话 “你这是要在我这里安插细作?”若如风对于沐擎律总是有逗弄之心,她很喜欢看沐擎律那永远沉稳镇定的性子为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种变态的嗜好她上了瘾,或许,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吧。 沐擎律脸色一白,立刻摆手:“没有,我……我只是……”只是什么?沐擎律突然不想解释了,单膝跪地:“臣,该死。” 突然这么大的仗势倒是把若如风吓了一跳,赶紧把沐擎律拽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是逗你玩的呢,我还不知道你吗?刚刚肯定是在想王府的防御问题吧。” 听了若如风这般的解释沐擎律的紧缩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可是还是板着脸,生硬的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其实在沐擎律那样的反应之后若如风也就不敢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立刻点头:“保证好不好?” 这样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沐擎律脸一红,点了点头。 “对了,阿律刚刚想好怎么布置了吗?” 即便刚刚受到了惊吓,可是对于若如风不管是怀疑也好,逗弄也好,在若如风的安全问题上沐擎律自然是不会含糊一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还只是大概想法,今晚我回去画好图再做填充。” “不着急,不过今晚你可不能回去了。”一顿,见沐擎律想要拒绝,若如风立刻说道:“虽然外面有父皇的兵马看着,可是我到底是不放心的,今晚若是有人偷袭我肯定得手。” 若如风这样一说沐擎律立刻思索起来,点头:“那好,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守着,你不用担心。” 当然不会担心,若如风嘴角含笑。 傍晚入夜之际,沐擎律将被褥给若如风铺好,刚想离开,守在外面,就被若如风喊住了:“阿律,你干什么去?” “我在门外守着,你放心。” “你不是要做图布防吗?”若如风问道。 “明天也可以。” “可是我想今天就看,顺便提些意见。”对于怎么折腾沐擎律,若如风上辈子是做的很顺手的,而沐擎律也听得很认真。 果然,沐擎律没有拒绝:“那我现在就去书房。” “可是你去书房就没有人保护我了,不如这样,你就在这里吧,我也好和你商量。” 沐擎律有些犹豫,若如风再次说道:“若是你想书房也可以,我和你一起去,虽然可能会着凉,不过还是安全比较重要。” “还是在这里吧,你等一会儿,我去拿东西。” 看着沐擎律离开的背影,若如风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没一会儿,沐擎律就拿着东西过来了,拿着白天画的平面图走进来铺在桌子上,若如风走过来靠近,沐擎律耳尖微红,身子僵直,说道:“这是我大概的布防,你看看哪里要做调整。” 若如风坐在沐擎律身边仔细的看了起来,在若如风看来这里是他们第一个家,自然是要好好布置:“这些地方你都安排了人?” 沐擎律点头:“都是高手,即便是京城有异动这些人也能护逍遥王府一个周全。” 若如风诧异的挑眉:“都是你的人?” 沐擎律点头:“心腹。” 若如风点头,倒是也没有再往下追问,有些事情她不必太清楚,她只要知道沐擎律对她的心就可以了,只是有时候也会不由的问自己,即便是亲兄弟也有自相残杀的时候,那么她和沐擎律呢?每每想到这里若如风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就像现在。 转开话题:“我也有些人要放进来,把内院给我留下吧。” 沐擎律眼底闪过疑惑,还是同意了:“好。”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阿风也没有问我。”说完,稍顿,有些担心的问道:“今天阿风是故意的?” 若如风想到今天的事情,脸上没有什么担忧,反而笑得意味深长:“原本是安排了另外一出戏,结果有人按耐不住了,我也就做了个好人帮他们演了这出戏,不过我出演的费用向来很高,这一次不知道他们付的起付不起,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皇宫那个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地方,还是外面的空气舒服啊。” “那么也就是说,阿风不会娶那个女人?”沐擎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 看着沐擎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若如风呵呵笑了,将东西推开:“时间不早了,我睡这边,你睡软榻。” “我出去就可以了。”沐擎律立刻说道:“我在外面守着。” “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你就拒绝过我一次了,那一次我很生气,差点病了,这一次你又拒绝我,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若如风想不明白沐擎律怎么就这么害怕她,从见面到现在除了南下的时候她被掳走之后沐擎律日日夜夜的守着她,其他时间还真是没看见他和她在晚上独处过,让她连秉烛夜谈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睡软榻。”沐擎律闪躲着若如风的目光,僵硬的走到了软榻上。 若如风轻笑一声,心满意足的上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俞公公就将倾云宫的人给带来了,厅堂上,倾云宫的几个人跪在地上,俞公公坐在若如风旁边的位置,看着站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笑道:“有沐二公子在这里,皇上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若如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啊,阿律很好。” 俞公公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王爷,这次杂家过来也是为了给皇上传句话过来的。” 若如风一怔,对着下面的人随手挥了挥:“你们先下去吧。” “是。”时染立刻带着几人下去。 见门关上,若如风开口道:“俞公公请说。” 知道沐擎律是若如风的亲信,俞公公也就不顾忌了,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王爷认下这事不过是娶个女子罢了,不喜欢仍在一旁就可以了,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受了罪。” 第五十二章 说客 若如风听完,脸色更加苍白了,面容虽然没变但是目光里的受伤俞公公还是可以感受到的,只听见若如风干涩的问道:“俞公公也觉得那件事情是本王做的?” 俞公公没想到若如风会问他,可是那令牌就是铁证,即便不是若如风做的又能如何,其实若真的不是若如风做的只要若如风验明正身便可以躲过,奈何,若如风是拼死也不验,这样反而更加让人怀疑了,不过俞公公自然不会这样说,只道:“王爷,不是俞公公不相信你,只是现在的处境对王爷是十分的不利,今天上朝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参了王爷,皇上那边也是有压力的,王爷应该也知道皇上有多疼你,这要是换了别人,皇上肯定就大义灭亲了,可是是七王爷你,皇上舍不得,其实这件事情只要七王爷服个软,皇上也好向文武百官交代啊。” “俞公公不要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本王做的,本王是不会认的,俞公公回去告诉父皇,即便是死罪,本王也会承担,但是,这罪名本王不会认。” 俞公公见若如风如此坚定固执也觉得这件事情事有蹊跷,毕竟皇宫的冤案从来不少,也不再多说,回宫复旨了。 时染便走了进来:“主子,您没事吧?” 昨天一天也不见若如风回来,后来就听见俞公公说了若如风的事情,差点没急死她,听到只是被送到了宫外的逍遥王府还有沐擎律陪着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没事,这样,你马上把这封信交给顾太医。”若如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沐擎律在时染碰到的一瞬间拿了过去,对着若如风说道:“我宫里有人,我去吧,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好。” 若如风点头,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若如风心里也大概明白沐擎律的势力应该不小了,这件事情交给沐擎律反而更安全:“好。” 连着三天逍遥王府在入住的这三天里可是说是清冷凄凉。 若如远和战迟一进来就有些叹息。 这三天里里面的人除了内院是若如风从生死阁调来的人,剩下的全都是沐擎律的人。 若如风坐在厅堂之上请两个人入座,时染倒好了茶就回到了若如风的身边。 若如远也没有喝茶的心情了,拿起来又放下:“七弟有没有打算?” “什么打算?”若如风放下杯子,看向若如远,其实对于若如远和战迟会来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她看来他们除了吃了几顿饭真是没有什么交情能让这两位在这种关头过来看她。 对于若如风这种不着急的心情,若如远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了,立刻说道:“今天我听我母妃说父皇的意思只要你肯服软定然不会让你吃亏,但是若还是执迷不悔、不知悔改,那么他也只能秉公办理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给李家一个交代的。” “是啊,这件事情,我也需要一个交代,三哥,你觉得我会这么被人陷害了而不做反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事情都能陷害与我,看来我这三年是太仁慈了,让他们忘了什么叫做分寸。”若如风眯着眼睛,虽然对于这种事她没有紧张,可是说到底也是陷害她,在众所周知她与那个位置没有关系的时候,他们还这么紧追不舍,还真是当她好欺负不成。 若如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怒意,嘴角还带着笑,可是那种森寒的冷意若如远和战迟却是感受的彻底。 沉默了一会儿,战迟突然说道:“七王爷,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李清蓉,入不了你的眼。” 这话说得,绝对不是他们这种从小长在京城的人说的话,不过也绝对的实诚,说实话,若不是那块令牌,若如远恐怕也会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若如风,可是毕竟是男人还是这个时期的男人,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多谢了。”若如风抿嘴一笑,心情倒是颇为复杂。 “唉,现在先不说这些了,七弟你要作何打算?”若如远蹙眉,有些焦急,对于若如风经过那次比试他其实是佩服的,其实能在那个大殿上为若如风说话已经是他对若如风最大的善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母妃会这么焦急的担心若如风的安危,无奈他才过来看看。 “不用担心,一切明天自有分晓。”若如风微微一笑。 若如远看着若如风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解和战迟对视一眼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不,应该说等待着若如风的结果,他们都明白,若如风现在能够仰仗的不过就是皇帝的恩宠,所以说,明天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若如风这一次若是倒下,那么就再也没有起来的可能了。 第二天大殿之上,所有人看着空着的位置,皇帝自然也看见了,微微蹙眉:“老七呢?” 沐擎律上前一步:“回皇上的话,七王爷已经卧床三天了,现在正处于昏迷之中。” 这话说的,作为昨天就已经探望过某人的若如远和战迟两个人面面相觑,一直以为沐擎律是那种正直难搞的人,现在看来,好吧,从面相上也是这样,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真想忘记昨天去探望过的事情。 “很严重?”皇上起身,虽然对于若如风顽固不化、不知悔改的性子懊恼,可是却也是担忧的,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让若如风的身体恶化,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会后悔的,想到这里对于李家多了几分恼怒。 “大夫说是心结所致,其他的诊断不出来。”沐擎律老老实实的回答,看得一旁的若如远暗暗咂舌。 “废物,怎么不喊太医。”皇帝大怒。 沐擎律沉默,皇帝也想起来了,若如风如今已经被送出皇宫,若是请太医自然没有不会再像先前那般容易,立刻说道:“来人,去把顾焕之给朕叫来。” 第五十三章 真相大白 大殿上凝结的气氛让众人不敢多说半句,即便多么想要让皇帝将这个不定时的人拔除掉,可是他们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不过不得不说若如风走的这一步好棋,可以说若如风的身体就是皇帝对若如风的容忍之处,若如风用的还真是好,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沐擎律所说的话,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沐擎律是若如风的人。 皇上又对沐擎律问了几个关于若如风的身体问题,顾太医才匆匆赶来:“微臣见过皇上。” “行了,起来吧,太后那边怎么样了?”自从太后大病,顾焕之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照顾,如今也是从太后那边召唤过来的。 “回皇上的话,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还太虚,还是要好好调养。”顾焕之立刻回答道。 “如此就好。”皇帝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沐擎律说道:“你去和沐擎律去逍遥王府看看老七身体怎么样了?” “逍遥王府?”顾焕之疑惑的看向皇帝。 皇帝摆摆手,一旁的沐擎律说道:“七王爷涉嫌侮辱李家女儿,已经被逐出皇宫了。” 顾焕之一愣,脱口而出:“怎么会?以七王爷的身体在二十岁之前是无法人道的。” 一句话,引起了整个大殿的轩然大波,顾焕之刚要和沐擎律走就看见皇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一旁的若如远和战迟也是对视一眼,眼底带着骇然,沐倾夙也看了过去,又看看沐擎律,平静的样子让他原本震惊的心也安静下来了,低着头的嘴角无意的勾起,沐擎律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只要关于若如风的一切,沐擎律的形色可算是表里如一啊,只是,目光扫了一眼顾焕之,他倒没想到,顾焕之居然是若如风的人,又或者在这个问题上,若如风已经和皇贵妃达成一致共同对外? 顾焕之不知皇帝如此大的动作是为何,立刻跪下。 皇帝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顾焕之有些不明白的说了一遍:“七王爷原本身子就虚弱,可是在为皇上当过一剑之后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行房事了,不过,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若是身体调养的好的话,在二十岁之后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皇帝怒吼道。 顾太医一个哆嗦,立刻说道:“皇上赎罪,这件事情微臣当时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和七王爷说过了,只是当时七王爷说他要自己告诉皇上,不让微臣说,臣以为七王爷已经和皇上说了。”抬头看着皇帝那张一变又变的面容小心翼翼的道:“难道七王爷没有和皇上说过?想来七王爷也是不想让皇上担心所以才没有说的。” 站在一旁的若如严低着头,面色早已阴沉的要命,他明白,这一次,没有办法扳倒若如风了,不过,一个没有子嗣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若如瀚站在首位扫了一眼顾焕之目光深邃让人无法捉摸。 皇上跄踉的坐在龙椅上,想到那天若如风跪在下面的面容,想到验明正身的时候若如风誓死不做的样子,想到沐擎律那句心病成疾,想到顾焕之那句不想让他担心,握着龙椅的双手竟然有些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独断一些,为什么他不能相信一下自己的儿子,难道一块令牌就这么重要,不,为什么那些人要平白无故的陷害他的儿子。 “来人,将清妃、李家一众人带过来。”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众人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李家人的下场了。 跪在地上的清妃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和若如严警告的目光,心里一颤,便是明白了。 李家人也全都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那种不好的预感环绕心头。 “逍遥王到。”殿外一声回荡的高喊声打破了这凝结的气氛。 皇帝立刻站了起来,众人也纷纷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瘦弱少年缓步走进,迈着阳光,虽然面容苍白但是那身圣洁的光芒却是无论如何都泯灭不了的,一瞬间,众人只有一个念头,这样一个干净的人怎么会沾染那般污秽的事情。 皇帝刚想要走下去,又思及自己的身份,顿住了脚步,可是还是问道:“老七怎么来了?” 若如风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答道:“不是父皇的旨意吗?” 是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想的都是对于若如风的惩罚,可是这些前提是顾太医没有说出那番话。 只见若如风直接跪下:“父皇,儿臣不会娶妻也不会验身,所以,请父皇处罚吧。” 这么一跪,这一番话,先前在他们看来的死不悔改就这么重重的扇着他们的脸,一下比一下疼,丝毫不敢看皇帝的脸色,更不敢看摆在皇帝面前的那封百官联名的奏章,污蔑皇子,其罪可诛。 百官下跪,对着皇上,也是若如风,只听见左相商仲求罪:“臣等罪该万死,逍遥王文韬武略品行优良、重病之下为皇上死而后已、在国子监拔得头筹,如今被人污蔑,吾等蒙了心智、不经深查错做小人,差点酿成大错,臣等请罪。” 皇帝直接把那奏章扔在了商仲的头上:“朕看你们就是该死。” 百官惊吓,磕头求恩:“臣等罪该万死。” 皇帝生气,可是也知道自己对若如风其实也没有信任,虽然想要护着她,却没有给予信任,所以在看着若如风的目光即便是皇帝也有些心虚:“老七,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从开始的无辜到后来的坚忍,若如风一下子红了眼睛,让人心疼,让他们心虚。 其实最心虚的人不是皇上反而是若如远,在他看来,若如风曾经那么竭心尽力的帮他,即便身体那样还为他们赢得了他们要的东西,在最危急的时候挡在了沐倾夙身前,不管是怎么看若如风的品行都不应该值得怀疑,他们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再想想昨天他和若如风说的话,简直就是打脸,立刻将功补过,上前:“父皇,如今真相大白,七弟受此冤屈,那么这些污蔑七弟的人,该如何处置?” 第五十四章 阎王 “污蔑皇子,其罪当诛,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也是气急,活剐了他们的心都有,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顾焕之阴差阳错的道明真相,老七怕是真的要蒙受冤屈了。 “皇上,是清妃娘娘指使微臣如此做的,微臣也只是听命行事啊。”这个时候要保留李家,这是李父唯一的想法,一个侄女换一个李家,值。 皇帝看向清妃:“为何?” 清妃隐晦了扫了一眼若如严,见若如严看都不没看她一眼,心里带着一股悲凉,突然发现,或许死也不是这么可怕:“蓉儿被人侮辱,还被当场发现,蓉儿一个女儿家要她怎么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很好,很好,来人,将清妃连同李家一众人打入天牢,听后处斩。” “皇上饶命啊。”一阵阵哭喊声越来越远。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若如风,看了一眼俞公公,俞公公立刻会意,走下去将若如风递给若如风他的令牌,那令牌金灿灿的,也很重,两条龙交缠的上面刻着一个七字,代表着若如风的身份。 若如风接过令牌,右手狠狠的一握,那看起来无比坚硬的令牌竟然直接在若如风的手里化的粉碎。 若如风的突然一手,将所有人震住,不只是因为若如风捏碎的是他的身份令牌,更是因为若如风的内力如此强悍,若如风身体有多差他们都是清楚的,所以在他们的想法里若如风是弱不禁风的,可是现在看来若如风远比他们想象的厉害千倍万倍,即便是若如风的身体如此羸弱在这些皇子之中若如风也是强者,而如此直观的看见这一幕的俞公公小心脏还真是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无奈和心疼交织的皇帝,立刻扶起若如风:“七王爷,赶紧起来吧,这次受委屈了。” 沐擎律走上前,拿出帕子给若如风仔细的擦了擦手,见若如风用过内力之后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下来。 “皇上,七王爷身体还虚弱着,臣先带她回去了。” 皇上看着若如风,知道若如风这次受了委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以后就让顾焕之跟在你身边吧。” 一个已经住处去的皇子,自然不能再回来,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皇上也明白了让若如风住在宫里不见得是对她好,心里带着愧疚,可是让若如风一个人住在外面还是不放心的,看着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那擎律以后也跟在老七身边吧。” 沐擎律压住内心的欣喜,立刻谢恩:“是,微臣定当竭心尽力的照顾、保护王爷。” 沐擎律也就是在若如风的事情上可以把油盐不进的性子改一改,只是……沐倾夙敛下眉头,让沐擎律跟在若如风身边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谢父皇。” “好了,赶紧回去让太医给你看看。”对于若如风的身体不知道何时已然成为了皇帝的心病。 看着若如风离开的背影若如远沉思,想到昨日若如风说的话,今天的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说根本就是若如风一手策划?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若如风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又上升了以为,一个人的愧疚总能慢慢转变成包容。 而后知后觉的众人原本以为一个废去的王爷没有什么大的利用价值,可是当事情转变之后在想在逍遥王府安插人的时候才发现,逍遥王府已经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固若金汤了。 而此时逍遥王府的主人正悠闲的躺在院子里,在这无聊的地方,对着天空仰望成了若如风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沐擎律这几天倒是忙得不了,先是忙着布置逍遥王府,又忙着安排人手,还有一群没眼力见的奉承小人,可以说沐擎律都快成了若如风的管家了。 顾焕之走进来看着如此悠哉的若如风突然对于自己诊断的病情怀疑了,以前他不知道,但是这段日子可以说天天看见若如风,身为医者,而且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医者自然能够看出若如风的表现和病情根本是不合的,几次想要问出来的话都有给憋回去了,对于若如风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骨子里恐惧。 “主子,那边来信了。” ‘那边’若如风当然知道是那边,揉揉头漫不经心的问道:“说什么了?” “想知道这边的消息,也想要安插人手,不过被我搪塞过去了。” “恩。” 顾焕之看着若如风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对于右相的恨意顾焕之一天比一天强烈,好几次看见皇贵妃的时候都按耐不住的想要下手,幸好这次随若如风出宫了。 “再等等。” 顾焕之点头,看见为正走进来很识趣的离开了,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在皇宫里很普通的公公其实是若如风的心腹,而且身手了得,他不知道若如风是怎样搜罗到这样的人才的,可是想想整个逍遥王府又有哪一个是普通的,即便是在后院劈柴的那人都是一身武功,若如风远比他想象的强大而可怕。 “有事?” “主子,阎主回来了。” “释阎吗?”若如风眯着眼睛,释阎是释逍遥的义子,前世的时候她和释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不过上一世第一次见面时她确实是被释阎身上的血腥和戾气给惊住了,所有人都以为释逍遥会将这个阁主的位置传给释阎,结果被她半路截胡了,想来这个释阎心里也不痛快的。 “释阎?怎么了?”沐擎律一进来就听见这个名字,想到之前的萧诉,沐擎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听见背后的声音为正身子一僵,以他的武功竟然感觉不到来人,这个沐二公子的武功怕是远比他们想象的深不可测,这样一个人跟在主子身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阿律也知道?”若如风抬起头,不知为何每每看见沐擎律,她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 “生死阁的死阁掌管着,人称阎王,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第五十五章 擎天宗 “生死阁死阁掌管着,人称阎王,怎么?你和他有过节?”说道这里沐擎律的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为正,他没有瞎,虽然若如风内院的这些人还有从宫里调来的这些人都可以的隐藏身手,但是他还是能够看出一丝生死阁的迹象,再联想到上次见到萧诉的时候,萧诉身上的杀意,不得不让他对生死阁多有警惕,即便是若如风内院的这些人他也无法放心,所以一有时间他就会跑到若如风身边,如此他才能放心,能安心,只是现在看来若如风和生死阁的关系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过节?这么说吧,就好比你吧,有一个特别好吃的苹果放在嘴边刚要吃,被我抢过来吃了,你会怎么办?”若如风笑眯眯的看着沐擎律。 沐擎律也不犹豫,脱口而出:“给你啊。” 若如风扶额:“好吧,是我比喻错了,是别人,不是你,简单的讲就是我在释阎嘴边把生死阁的阁主给抢了。” 只要不牵扯到若如风和他之间,沐擎律的智商还是无人能比的,立刻反应过来:“释逍遥做主的?” 若如风拿出命牌:“恩,非给我不可。” 那得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不过能让若如风毫无隐瞒,一旁的为正不禁又看了一眼沐擎律。 “没事,若只是这个释阎不会有什么情绪的,只要你在他心中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他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若如风听到沐擎律的这番话挑眉,直接从躺椅上起来,围着沐擎律绕了一圈,打量了一下:“你和释阎很熟?” “有过几次接触。” “你和生死阁有接触?难道是……” “不是生死阁,是释阎,我手下有人,用不到生死阁。”沐擎律对于若如风也毫不隐瞒,其实有些事情只要若如风问,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若如风,可是若如风不问,他也不会说什么,那些事情太让人厌烦,他不想若如风烦恼。 若如风把头撞在了沐擎律的后背上,沐擎律赶紧收住力怕摔着若如风。 “怎么办,我有点不喜欢释阎了。”若如风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了,在若如风的意识里沐擎律很少有主动接触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人值得他特别夸奖,可是刚刚沐擎律的话里话外都说明了一件事,就是他和释阎很熟。 “为什么?”沐擎律想不明白若如风的脑回路,只能问出来。 “没事。”若如风不会将这么囧的理由说出来,影响她高大上的形象:“既然你和释阎认识,那么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一起去会会这个释阎吧。” 沐擎律想了想,虽然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生死阁,可是想到若如风一个人去又不放心,便同意了:“好。” “真痛快。”若如风不悦的小声嘀咕着。 而对于若如风现在不正常的心情沐擎律是无法理解的。 夜里,若如风带着常带的面具,一身白衣,黑夜里白衣圣洁面具邪魅简直就只两个极端的组合,却又显得格外和谐。 般若和璎珞各站一旁,若如风走到沐擎律面前:“走吧。” 沐擎律敛下眉头,突然闷闷的说道:“我不想让你去了。” “那就不去了?”若如风戏虐的看着沐擎律。 “去吧。”沐擎律跟在若如风的后面。 生死阁的位置是位于南边的一处深山里,所以他们只能去了生死阁在京城的分舵,顺便也来见见京城这边的负责的人。 若如风在马车里看看热闹红火的烟花阁,再看看旁边的沐擎律,轻咳一声:“阿律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恩?” “我本以为这边的分部应该是在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个青楼,而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看见里面也有不少朝廷的人,你这一下去,我遮的在严实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要不然……”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只看见沐擎律从身后拿出一个面具,直接带上了:“这样就没事了。” 好吧,是没事了,可是你这一副华贵霸气的样子是怎么出来的? 也是,沐擎律在若如风的心中是木讷的,有点呆呆的样子,很听话,可是带上这面具完全换了一个人好吗?面具是紫金制的,遮住了半面,上面是隐隐的安刻着一条龙,不仔细看还好,可是当你仔细看的时候竟然会觉得那面具的龙在动。 轻咳一声:“走吧。” 两人下了马车,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跟着他们一直走到楼上最西边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只见里面还有一个身着暴漏的女子,关上门,原本带着他们上来的那个人已经守在了门外。 “阁主,这边请。” 女子明显是认识她的,虽然身着风尘,可是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恭敬的,跟着女子走到床边,只见女子轻轻在下面一暗,那个床出现一个密道,当他们在密道里走了二十几步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道暗门,一打开竟是一间书房,书房里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一身黑衣的释阎。 比上辈子稍稍青涩的面容,可是那煞气却是一点没有减少,想来从这个时候释阎手里的人命和血腥就已经无数了,这个时候的释阎才多大?二十出点头吧。 女子没有逗留,把若如风四人带过来就退了回去。 释阎那双即便性子平和的时候也带着煞气的黑眸,扫了一眼若如风就将目光放到了沐擎律的身上,许久嗤笑一声:“我道擎天宗的宗主怎么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来是跑去给逍遥王当跟班去了。” “擎天宗?”若如风转头看了看沐擎律:“七大隐世势力之一的擎天宗?” “恩,我娘是上一任宗主的唯一的女儿,所以我就继承了这一任的宗主,你一直没有问,其中又有很多因素不想让你烦恼,便没有说。”沐擎律小心翼翼的看着若如风的神色,生怕若如风不高兴。 只是一旁的释阎却是傻了眼,谁能告诉他那个曾经一脚将他踹飞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人?你这么小心翼翼的解释算是怎么回事?说好的霸道呢?说好的气势呢?说好的肃穆呢? 第五十六章 走火入魔 “回去再找你算账。”若如风瞪了沐擎律一眼,看着沐擎律乖乖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当然也不舍得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转头看着遭雷劈样子的释阎,蹙眉说道:“你找本主过来,所为何事?” 释阎回过什么来,暂时选择忘记一旁的沐擎律,对着若如风冷笑一声:“是不是生死阁的阁主还要过我这一关。” 若如风听到这句话也回之冷笑:“我是不是生死阁的阁主还真不需要过问你。” 释阎煞气一瞬间冲向若如风,沐擎律快速的挡在若如风面前,他知道这是释阎杀人之前的习惯。 看见沐擎律释阎立刻压制住自己冲动的性子,在沐擎律身上吃了太多的亏,有些怕了,恶狠狠的瞪向若如风,讥讽道:“要躲到别人身后吗?我可提醒你这是生死阁内部的事情,你真的要让一个外人插手助你上位?” 这话不好听,不过若如风也没有在意,只是淡淡的道:“弑杀阁主的罪名你可承担的了?” “那也要等你活的到那个时……噗……。” 身体突然飞了出去,撞散了木桌滚落在地上,刚一起身,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脸色泛着苍白,额头上青筋爆出,汗珠滴落,虽然释阎早就见识过沐擎律的厉害,可是这一次那种恐怖的力量是他第一次感受的,他想,若是沐擎律真的想让他死,一招绝对毙命。 沐擎律脸色泛着阴沉,眼底迸发着杀意:“以后谁也不能在她面前说那个字。” 如今的沐擎律只要想到死这个字会和若如风联系在一起,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将这个字毁去,发抖的身体足以看出沐擎律现在有多么的不能控制自己。 若如风抓住沐擎律的手,很明显的感觉下来沐擎律的身体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沐擎律似乎……很异常。 “这是怎么了?” 说完,若如风突然被沐擎律抱住,宽阔的身躯将若如风裹在怀里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可以想象到沐擎律的心绪有多么的不平稳,耳边一遍又一遍执着的声音:“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会有事的,我怎么会有事?”不知道沐擎律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她现在只能安慰,但是根本不见沐擎律有什么效果,只是如同中了魔一般的喃喃。 “阿律、阿律。” “咳咳,别叫他,咳咳……”口中血流不止,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的症状有点像是走火入魔,先别动他。” 走火入魔?因为前世没有过,所以若如风下意识的不会往这边想,但是如今,立刻把住沐擎律的命脉,果然命脉紊乱,体内的内力也开始毫无目的的乱窜,若如风面色凝重,怎么会这样,上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为什么会出现?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着一旁的般若和璎珞说道:“你们给我护法。” “等一下。”已经平息了一会儿的释阎赶紧拦住,怒吼道:“你疯了,你知道沐擎律的内力有多高吗?想要压制住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马上飞鸽传书让义父赶紧过来。” “没时间了。”若如风的医术还是可以看出来现在沐擎律的情况有多么危急,有她的医术在虽然不至于让沐擎律丧命或者说是无工全失,但是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就说不好了,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身体因为内力所导致的伤病,若如风绝对不能让沐擎律受这种苦痛,他是要登上高峰的人,伤痛绝对不可以。 “你疯了。”释阎见若如风还打算出手,也顾不上身体的伤痛,赶紧上前拦住,这若不是他敬佩的人,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对于若如风这种没有见识却还自作聪明的人更是厌恶,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怒吼道:“常识你懂不懂,内力低于走火入魔的人不仅救不了他反而会让他丧了命。” 若如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把沐擎律的衣服给脱了,一边对着般若和璎珞两个人吩咐道:“护法,不管是谁不准靠近我们一米之内。” “是。”般若和璎珞立刻应道,他们也知道若如风说的是释阎,立刻将释阎拦住。 释阎眼睁睁的看着若如风出手了,却因为重伤根本冲不过般若和璎珞的保护圈,只能破口大骂,这还是释阎第一次这么没有形象的如泼妇一般的骂人,可是在若如风的手掌挨上了沐擎律的心脏的时候释阎知道一切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后果已经很清楚了,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其实现在若如风真的不好过,那种常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刚刚试探过沐擎律的内力,比她高,却也有限,她是因为重活一世又有高级的功法秘诀才能提升的这么快,可是沐擎律能够有这么强大的内力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可是有些东西是可以弥补的,内力在若如风这里也是一样,内力输出,一点点的在沐擎律的身体里压制着,也感受着越来越强大的内力,就仿佛那种你刚开始进去的时候它还只是跳动,可是你越按它就弹的越严重,时间不知道过了多长,若如风也没有心情去计算了,第一次如此全心全力的在一件事情上,调动着体内的内力,大脑里飞快的运转计算着自己内力和沐擎律的内力,不敢有一丝错误,突然沐擎律的内力上涨,因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若如风没有多少慌乱,一只手摔碎了从怀里拿出的药瓶,直接将里面唯一的一刻药丸吞了下去,本来是最后保命用的东西,没想到会用到这里,不过她真的很庆幸,花费了三年练出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只感觉到原本空虚的体内突然内力迸发,因为太强大导致若如风的体内有些承受不了,一个闷哼,一丝血迹从嘴角里渗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想不明白 没有理会嘴角的血迹,手下的内力依旧控制着冲进了沐擎律的身体里,正好压制住了沐擎律的内力,若如风苦笑,这么强大的内力最终也只是勉强压制住了沐擎律的内力,其中的侥幸,不为外人所知,也足以看出沐擎律的强大了。 不敢再有一丝的神动,全身心的压制起来。 几次惊险的瞬间就连远处的三个人都感受到了。 原本释阎以为沐擎律这种百年不遇的天之骄子会毁在若如风的手里,可是竟没有想到若如风竟然真的压制住了沐擎律体内的内力暴动,也就是说……不,若如风的内力绝对不会比沐擎律高,不然中途也不会在服下药丸的情况下还受到了内力冲撞,可是即便如此,若如风也不会比沐擎律差多少,不然现在的情况恐怕两个人都活不了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这和情报上的消息不一样啊,一个只能活到二十岁的人,一个和朝廷牵连甚广的人,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个前段时间差点出事的人,怎么看都是没有办法和沐擎律媲美的好吗?可是当自己内心鄙视的人和自己敬佩的人旗鼓相当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感受没有人能够体会,想到自己刚刚大言不惭的想要和这个人动手实在是有种找个地缝缩进去的冲动,太难堪了。 若如风收回内力,也幸好她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很注重身体,从来没有让身体亏空过,这次即便是吃了这种药丸也只是经脉紊乱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呼了一口气,沐擎律直接倒在了若如风的身上,若如风摸上沐擎律的脉搏,体内已经平静了,只是走火入魔这种事情即便是现在给镇压住了,还是很容易会反复的。 “怎么会这样?”沐擎律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上辈子明明没有发生过的? “主子,我们先把沐二公子扶到榻上吧。”般若见若如风已经镇压住了沐擎律的走火入魔,压下心中的震惊上前问道。 若如风点点头任由般若把沐擎律扶到旁边的软榻上,自己也被璎珞扶了起来,揉入眉头,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烦躁。 坐在软榻边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沐擎律这走火入魔的状态是怎么来的,挠挠头,这还是她重生以来最烦恼的一次。 扫了一眼旁边的释阎,道:“今天看来是回不去了,你去安排一下我们的住处吧。” 这命令的语气释阎再怎么听着不爽也不可否认他心中承认了若如风的位置。 整个京城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非若如风不可,所以最近几天逍遥王府热闹非凡,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烂了了。 可是若如风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很有悠闲的留在京城分舵这里照顾沐擎律,只是可怜了时染为正为真三人,没有了沐擎律的强制,几个人对于登门的人只能好话说尽劝说而去,到最后实在是支持不住了直接闭门,谁也不见。 沐擎律一出来就看见若如风躺在软榻上看书,走过去:“这样对眼睛不好。” 若如风放下书,抬眸:“那怎么办?坐着很累的。” 沐擎律蹙眉,似乎在苦恼这个问题。 “你过来。”看着沐擎律认真的样子,若如风开口道:“你坐在这里,我靠着你就好了。” 沐擎律脸蹭一下子爬上了一股不明显的微红,可是身体还是僵直的听从这若如风的安排。 若如风就喜欢这样的沐擎律,乖乖的,有点呆,和在外人面前的冷漠绝杀简直就是两个样子,满意的靠上去拿着书再次看起来。 清风微抚,阳光洒落,不经意间两人的发丝缠绕,久久不能分开,时间静谧,岁月安好,平淡的让人只想停留在这一霎那。 只是这片刻的美好一下子被闯入的人打断了。 “释阎,我和你说……”声音戛然而止,来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幅画面,身体不自然的打了个冷颤,咽了口唾沫,突然对上若如风和沐擎律看过来的目光,不自主的开始后退,背猛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萧诉?你来做什么?”头顶上的声音让萧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应该是说不知道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让眼前的人听了不高兴,一时间只能沉默以对了。 “阁、阁主。”萧诉扯开一个笑容,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惧意和讨好。 释阎诧异的看了一眼快要躲到自己身后的萧诉,疑惑的望向若如风,有些不解萧诉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承认了,他本以为萧诉会动手的,还想着告诉萧诉这位和他提供的情报的差别顺便质问一下那么生阁是做什么吃的,可是现在这番境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他认识的萧诉吗? 释阎怎么会知道在这之前萧诉已经计划过一次并且受到了惨痛的教训,如今的他即便是看见若如风都觉得浑身生疼,那里还有什么反抗之心,在萧诉看来,这眼前的人什么弱不禁风,什么命不久矣,分明就是个他们这些祸害活得还要长的恶魔,虽然心中一直疑惑若如风的身体和表现为什么如此大相径庭,可是他那里敢问这些。 “有事?” “没事。”若如风刚问完,萧诉立刻摇头,速度之快让释阎再一次愕然。 若如风放下书,身子潇洒的一转和沐擎律肩并肩坐在一起面对着两个人:“既然都来了,那么就先过来坐下说吧,有些事情还想找你们问一下。” “阁主请讲。” 释阎刚要坐过去就听见萧诉这就立刻以一个属下的姿态恭敬万分的回答,没有一点要坐下的意思,释阎想了想也站在了旁边。 “听般若说马上到了江湖聚会什么的,我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不如你们替我去吧。”若如风道。 萧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按照平时来讲,老阁主是从来不去这种聚会的,可是这一次生死阁换了新的阁主,阁主若是不去的话有些不合适,而且,这也是一个对外公告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坦白 这确实是一个广而告之的机会,可是…… “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离开京城怕是会有些问题。” 若如风的身份一开始还真是让他们抵触了不少,但是现在被若如风这么一说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生死阁的阁主换位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让整个武林都知道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是为难。 “还是不要去了,你的身体我不放心。”一旁的沐擎律闷闷的道。 “你的身体你还是多不放心点吧。”若如风瞪了沐擎律一眼,直到现在沐擎律也不肯说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魔和执着让他这样的人走火入魔。 “可是……” “还顶嘴?”若如风又瞪了一眼。 沐擎律老实的闭上了嘴。 沐擎律是闭上了嘴,可是释阎忍不住了,他也看出来了,对于若如风的身体萧诉也是疑惑的,可是为什么有一种不敢问的既视感,这可不是萧诉的性子,而且,从刚刚见到若如风的那一刻,萧诉就有种不正常的感觉,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都快不认识了,不过现在他还是想要了解一下若如风,以后生死阁就由若如风掌握,可是若如风的身体的状况他也是看了资料的,但是从现在看再想想前几天若如风为沐擎律安抚暴动内力的时候那种强大压根就和资料上不一样啊,疑惑也就问了出来:“不知道阁主现在的身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怎么?很好奇?”若如风笑了。 “恩,和传言的似乎不太一样?”释阎老实的点头。 “传言什么时候能信过,放心,既然接受了生死阁,我怎么会对生死阁负责,这么早的去死,我还真是舍不得呢。”若如风目光流转余光扫了一眼沐擎律,其实这么痛快的给他们一个结果又何尝不是为了让沐擎律安心。 “什么意思?”沐擎律突然抓住若如风的胳膊,看了面前的两个人直接把若如风拉到了房间里。 突然紧闭的门让释阎和萧诉对视一眼。 片刻,萧诉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恩。”释阎点头:“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了?生死阁在生死阁里除了我义父你萧诉将哪个人放在眼里,今天见到若如风的时候,明显不对。” “我只对阁主放在眼里,只要是阁主。”在面对释阎的时候萧诉早就回到自己平常的样子:“还有,直呼阁主名讳可是大不敬,尤其是阁主现在的身份复杂,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是你释阎可以承担的,所以,以后注意一点。” 说完,转身就走。 释阎看着萧诉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他就是习惯的喊了个名字看着萧诉那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看怎么不爽,嘀咕道:“阁主,我当然知道是阁主,哼。” 房间里,若如风直接被沐擎律带到了床上,坐在床上,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沐擎律。 “什么意思?”沐擎律又问了一遍。 这么突然的做法让若如风有些无所适从:“你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会有事?是不是可以活很久,是不是病好了?”其实沐擎律也有疑惑过,只是一直不敢给自己希望,生怕希望破碎后带来无边的毁灭,如今这般已经让他走火入魔,若是在打击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 若如风一愣,她虽然松了一些口风,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虽然知道身边不少人是疑惑的,但是对于解惑这种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做,而且人多嘴杂,前世疑心重的毛病在这一世并没有得到多少的缓解。 可是当对上沐擎律那双希翼的目光否决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口:“好了。” “当真?”沐擎律眼睛一亮,发出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当真。”若如风的心头不知为何竟然放松了不少,虽然这几年她过得悠然,可是谁又知道她每天晚上是在噩梦中度过的,她的武功之所以能够进展的如此之快不仅仅是因为功法的缘故,也是因为每每噩梦的夜晚都让她不愿入睡直接练功,其中的压抑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可是今天将自己这个秘密告诉了沐擎律之后心底的轻松无法忽视。 倏然一笑:“是啊,已经好了,所以才要担心你的身体,不然以后谁保护我?” “真的。”沐擎律似乎还不能相信,对啊,纠缠了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即便是这句话从若如风的口中说出。 “真的,我不会骗你,你也不能不相信我。”若如风认真的看着沐擎律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那般坚定那般幽深,可是此时竟然带着柔弱,那般让人心疼,若是早一点看见这双眼睛,若如风定然不会瞒他半分。 “恩,不过还是让舒随云看看吧。” 明明口里说着相信,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若如风无奈:“若是你还不相信,那么十三天之后你亲自给我把脉,我研制的药可持续三个月,这一次也就是说十三天之后就会恢复我原本身体的状态,你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身体的好坏你应该是分的清楚的,倒时候你自己检查,如何?” 若如风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让沐擎律安心。 可是谁知,解释了半天之后,沐擎律反而相信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不用了,我知道你好了。” “温城那边有一个竺云寺据说那边很适合温养身体,若是你真的要去武林群集的温城可以直接和皇上说,毕竟前段时间你的身体可是受了很大的损伤,应该修养的。” 听着沐擎律突然的话,若如风抿嘴一笑:“好,不过,该修养的是你,反正在京城待着这段时间也清净不了,还不如出去走走。” “其实,我也不用,你好了,我就没事了。” “我这么重要?” “恩。” 一个字,可是若如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可控制的加速…… 第五十九章 乔迁之宴 虽然有很多的不放心,但是最终皇上对于若如风的愧疚还是答应了,并且派了自己的禁卫护行,尽管若如风怎么都不让却也劝说不住皇帝,如此,也就同意了。 到底是搬进了新王府,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乔迁之宴还是要办的,原本若如风想着过去就算了,结果皇上发话了,又有若如远那个能造事的人,这乔迁之宴也就定好了日子。 不过若如风的身体不好,若如远又觉得自己在那天的时候没有相信若如风而愧疚,便很自来熟的承担了置办等事情,若如风虽然无语却也乐的清净,也就随若如远去了。 若如远一大早就带着人过来了,可是却在门口被人拦下来了。 若如远脾气好,而且在若如风的门口上也不做计较,拿出令牌:“看好了,你们王爷是我弟。” 这嘚瑟的样子让两个守门的侍卫都觉得无语,对于若如远当然是认识的,恭敬而严肃的道:“逍遥王府的规矩三皇子可以进去,但是三皇子带来的人除了近卫一人,其他不得入内。” “还有这样的规矩?”若如远傻眼了,要说整个京城都没有哪家有这样的规矩? “是。” 看看身后的一群人,若如远蹙眉问道:“没有人本皇子怎么给你逍遥王府布置,难不成本王子亲自动手?” 其实说真的,一个皇子能跟一个侍卫说道这么多估计也就若如远一个人了。 “擎爷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听从三皇子调遣。” 有人就行了,也不一定非是自己人,挥挥手让这群人离开了,自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如今管家是沐擎律那边的人叫听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平凡,可是手段却是高明的紧,听到下人来报,立刻迎上若如远。 “三皇子,您来了?”沐擎律身边的人是什么脾性他是知道的,尤其是沐擎律给定的规矩听风觉得还能够笑眯眯的进来估计也就是这个被若如风誉为脾气很好的若如远了。 “恩,七弟呢?” “王爷在内院,您与我来。” 一路引着若如远走进内院。 厅内若如风和沐擎律正在商量着这次去温城皇帝的那些禁卫该怎么办。 若如远一进去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七弟,你这府上的规矩还挺多。” “规矩?”若如风看向沐擎律,抿嘴一笑:“是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你这也太奇葩了,还不能带人进府,不能带武器进府,也就我能这么理解,换一个人恐怕以后都不登门了。” 其实若如风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规矩,挑眉:“不登也好,我也乐的清净了。” “也是,在意那些的人也不是真心和你相交的人,进不进来有什么关系,对了七弟,我已经想好了要置办什么了,你把人分给我,我去办,明天绝对能够让你顺利进行乔迁之宴。” “这些听风都给你安排好了,名贴什么的你都一起弄好吧,京城的那些人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好,你就都不用管了,好好休养。”稍顿,继续说道:“对了,听说七弟马上就要启程去温城了,怎么?身体很严重吗?” “还好,不过终究有些伤了身体,即便是父皇给的药也大不如从前了,以前也不用天天吃,现在天天都要吃上一颗,即便是父皇也供不起我,所以,我打算去休养一下,调养调养身体。” 愧疚的心在听见若如风这番话又升了起来,若如远点头:“也是,这京城太乱,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玩的。” “三哥,我也就是去几个月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若如风失笑。 “也是。”若如远耸耸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七弟,你这次恐怕也是走的不轻松。” “哦?怎么说?” “你还记得容国使臣前段时间过来失踪的事情吗?” 若如风点头,那天沐倾夙当着她的面说的,还救了沐擎律一命,她自然是记得。 “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原本倾夙有好几次都找到了对方的踪迹,可是几次都被甩开,一直到了前段时间突然发现容国使臣的尸体,你说原本快要找到了,居然找到的是尸体,而且距离他们找到死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还真是有够奇怪的,不仅我们奇怪,容国也是大怒,已经派人过来交涉了,估计这几天就应该到京城了,也就是你走的前后,若是你走之前赶上,估计着还要吃回宫宴。” 其实关于容国的事情若如风倒是知道一点,不过也没有过多在意过,毕竟这种事情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看了一眼沐擎律,沐擎律没有什么惊愕的表情,想来这些事情已经知道了,而且以沐擎律的势力若是他想要知道前因后果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不过想来沐擎律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掺和这些,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漠感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太喜欢好不好。 “行了,我先去准备东西,不过这段时间倾夙应该会很忙,到时候应该是没有时间过来了,我给你说一声。” “恩,正事要紧。” 看着若如远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沐擎律才说道:“容国的事情不用担心。” “恩,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对吧。” “对。” 若如风甜甜的一笑。 其实若如远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一夜之间逍遥王府已经布置的张灯结彩,那些请帖也是没有遗漏精美的不得了。 第二天若如风换上了一身华贵的紫衫高束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好,脸色依旧苍白,却也染了几分喜气,沐擎律倒是换了一身白衣,原本凌厉的其实也变的有几分柔和了。 外院已经来了不少人,内院都是平日里和若如风还比较有接触的人,例如战迟,例如若如远、例如若如麟和若如麒兄弟,还有他们带来的一些家属好友,不多,加起来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 第六十章 不速之客 这次人来的不少,可是作为东道主的若如风也没有去管,反而是沐擎律游走在外院一个个的招待,其实沐擎律很不适合做这种工作,不少人看见沐擎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浑身的气场总是透着锐利,不知名的让人呼吸变浅了,声音变小了,动作变轻了,浑身有一种束缚的感觉,只是这些沐擎律完全没有感觉,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感觉在沐擎律看来也没有很重要。 沐擎律招呼着外院,若如风则是在内院。 内院勉强来说算是自己人吧,若如风端正的坐着,身上披着披风,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若如澜蹙眉:“七弟的身体有严重了?” “是啊,都是那什么李家作怪,你说你自己作死就算了,拉上老七干什么。”若如远想起这事就来气,尤其是看见若如风这幅样子更是心烦,总觉得若如风这样也有他一份‘功劳’。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若如风摆摆手,不在意的笑道:“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大家讲点开心的事情,对了,你们尝尝这茶,这可是从天山那边运过来的,连水也是,泡起来一股清香,实在是难得的。” 大家见若如风这般心胸,也就都选择的遗忘了当时的事情,纷纷端起茶杯品尝起来。 “哥哥,我听母妃说你马上就要走了,是吗?”问这话的是若如麒,一段日子没有见过,若如麒和若如麟的身体都结实了不少了,也长高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行为举止虽然说不上翩翩公子却也是沉稳了很多。 “恩,到时候你们也不要忘记练功,知道吗?”若如风摸摸若如麒的头,倒是有了几分好哥哥的样子,可是从之前就跟在若如风身边的时染可是知道当时若如风对待两个小皇子的样子有多恐怖。 “哥,我们一天也没有落下过,可是自从哥哥搬出皇宫之后都没有人教我们了。”若如麟把自己的头顶上若如风的手上,对于若如风没有摸自己头的事情觉得有些委屈。 “宫里这么多先生和师傅,怎么就没有人能叫你们呢。” “他们没有哥哥教的好。”两个小孩异口同声,显然是都有体会的。 若如风微微一笑:“等哥哥回来再教你们,我以前告诉过你们的东西,每天重复练习就可以了,十年之内这些东西都会有用。” 两个小皇子一听立刻认真的点头。 “七王爷就是厉害。”战迟由衷的讲了一句,随即说道:“七王爷,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白瞳,我义妹,江湖中人,上一次我们参加国子监试炼就是为了得到奖励里面的几种药材救治我义妹,说起来上一次我们能够成功获得首位还多亏了七王爷,我战迟佩服你。” “七王爷好,白瞳在这里谢过七王爷的救命之恩了。”白瞳站起来握拳行礼,虽然面容柔和,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可是行礼的规矩却是江湖人的作风,大气又不适小节,很让人产生好感。 若如风点头:“没有这么夸张,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你义兄的心意来的重要。” “我知道,我也很感谢我义兄。”白瞳微微一笑。 “唉,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是应该的,七王爷当时病重却还为我们出谋划策,我们定然都会记在心里的,今天就不说这些了,我听说七王爷这次是要去温城,我义妹正好也要去,不如到时候一起吧,说时候,我义妹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子,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当时听见七王爷要过去还真是庆幸了一番。”战迟早在心里就将若如风、沐擎律当成和若如远、沐倾夙一样亲近的人了,在他看来他们都是有过生死之交的,两个人也是值得交付的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没有客气。 对于战家人这种脾气秉性若如风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终究是有些无奈的,毕竟她这次去是有事在身,但是既然战迟开口,单凭当时他那句信任和伤悲他父亲的放过之恩她便就不会拒绝,笑道:“举手之劳。” “多谢七王爷。”都说若如风性格温和,一开始她还觉得一个王爷即便是在没有脾气也就是和若如远差不多,多少有些习性,可是没有想到真的看见若如风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传言都是真的,此时真心的谢道。 “主子,刚刚听风来报说是太子爷和五皇子还有岳动岳公子过来了,是要请进来吗?”时染走进来在若如风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在场人也听得清楚。 “不用了,我亲自出去迎接。” “是。” “一起吧。”若如风一起身,内院的几人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了,毕竟是太子爷,那层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怠慢不得。 此时沐擎律已经接待了,见到几个人:“见过太子,见过五皇子。” “原来是擎律,不必多礼了。”若如瀚道。 “早就听说沐王府的二公子跑到逍遥王府来当牛做马了,原本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若如钦声音里带着挑衅和嘲讽,格外的刺耳。 原本虚与委蛇的场面立刻变得寂静下来,全都看向沐擎律。 “五弟。”若如瀚蹙眉训斥一声,然后看向沐擎律:“这老五的性子让本宫给惯坏了,见笑了。” 还没等沐擎律说话,远处就传来一个森寒的声音:“是啊,五哥向来有这么不看场合的豪迈之情,对此,如风也是敬佩的。” 所有人看向若如风,只见若如风不紧不慢的被时染扶着走过来:“太子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等也好出门迎接。” “今日是你乔迁之日,本宫不想因为身份破坏了大家的兴致。”若如瀚解释道,只是那声自称恐怕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身份吧。 “那就不要站在这里,大家里面请。” 若如风需让一把,若如瀚抬步走在前面,一众人立刻跟上,只是若如风却落在了若如钦身边…… 第六十一章 不速之客(二) “五哥,总记不住教训,真的让本王很为难。” 若如钦只听见若如远一句话,人就直接栽了下去,以一个十分难看的动作摔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众人脚步一顿,纷纷看过来,一下子就看见若如钦这难堪的姿势,若如风站在旁边,一脸微笑:“五哥真是不小心,时染,还不赶快将五皇子扶起来。” 对于若如风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的时染,立刻答道:“是。” “滚开。”上前却被若如钦拂开,自己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若如风:“若如风,算你狠。”转身走了。 若如瀚深深的看了若如风一眼,突然开口:“七弟和沐二公子的感情当真是好啊。” 若如风点头:“是啊,我这身子不比从前了,想想以前,我可是呲牙必报的。” 这话说的,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明明一个快要升天的人了,可是他们不知为何再听见这句话之后后背竟然有一股凉意。 还是若如远赶紧调和的说道:“好了,大家都别站在外面了,赶紧进去吧。” 说完,众人这才纷纷进去。 若如风对着若如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个人便走了进去。 其实若是别家的宴会定然是热闹非凡无所顾忌,可是偏偏这里是逍遥王府,若如风的身体不好,来之前皇上那隐晦的提醒他们不得不注意,而且旁边站在沐擎律那个煞神,他们也不敢有所越矩的动作,所以,虽然是若如风宴请,但是众人也不敢让她喝一点酒,所以说,这场宴会是整个京城一直以来最为温和的一场盛宴。 席间,众人看着表演,相互交谈,若如风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看见若如风的动作沐擎律立刻走过来,轻声问道:“累了?要不回去休息吧。” “这?”若如风有些犹豫的看着在场的人,若如远立刻说道:“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若如瀚也点头:“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了,回去吧。” 见若如瀚如此说若如风也不再坚持朝着诸位点点头,被沐擎律扶了起来。 “身为东道主,难道这就是七王爷的待客之道?”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在京城,这个时候敢这样和若如风找不痛快的,除了脑袋不太灵光的五皇子,恐怕还真没有谁了,众人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来了五六个人,说话的正是为首的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白皙的皮肤,高束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红润而饱满的嘴唇再加上偏瘦的身形使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阴柔的感觉,不过即便是这样也难当他的贵气逼人,这人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后是四个护卫一般的人,其实按理说逍遥王府是不会放这种侍卫进门的,即便是这种开放的日子,可是奈何这六个人手里都有请帖,护卫担心这些人的身份,便亲自带着进来了,以防万一,所以,当听见这人一进来的第一句话,护卫就知道自己做错了,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整个人警惕起来,随时做好接受命令的准备。 “本王觉得对于不请自来的人,待客之道也就不需要了。”若如风微微一笑。 “来之前本王就听说了商唐的逍遥王,虽然身体不行,可是才智谋略过人,这才不远万里从容国请命而来。”那男子挑眉说道。 这时候站在男子身边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才开口:“这是我容国誉王杨泉。” 话一出,一阵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群在他们看来胆大妄为的人居然是容国人,早就听说容国使臣会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人居然是容国有名的战场杀神誉王。 若如风看着面前的人,又看看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深意的一笑:“虽然请帖拿的不光彩,但终究是来者是客,我商唐向来都是礼仪之邦,这点事毋庸置疑的,来人,赐坐。” “逍遥王不愧是逍遥王好气势。”誉王赞叹一声,却也刻意忽视了若如瀚。 众人再次入座,原本要离开的若如风也重新坐了下来。 “今日一进京城就听说是逍遥王爷的乔迁之日,所以本王便赶过来了,只是逍遥王府规矩多,我们也就用了些手段,王爷不会怪罪吧。” “怎会?意外罢了。”若如风大度的笑了笑。 “其实,这次本王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实属过意不去,所以,想来献上一段演出,不知道王爷是否给个机会?”誉王开口。 众人一怔,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誉王刚一来就要给一个下马威。 若如风敛下眉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可是也没有拒绝:“当然。” 誉王高举起手拍了拍,只见誉王身后跟着的四个护卫直接站了出来:“这四个人是本王的贴身护卫,平日里也就是个粗人,不懂那些文人雅兴,只会舞刀弄枪,不如让他们给王爷和诸位表演一段?” “请。”若如风若如风站了起来。 誉王也站了起来,直接向外走去,若如风朝着若如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若如瀚点点头,走到了若如风的前面,众人这才随着若如风走了出去。 只见那四人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手中一瞬间出现了自己的武器,四个人各不相同,都不是平常所见,但是单看个头,杀伤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若如风看了誉王一眼,誉王回以一笑,两人便将目光放到了四人身上,誉王发令:“开始吧。” 四人立刻有了动作,每个人迅速出手,方向不同,招式不同,可是四个人又是意外的融合,每次出手的地方都是另一个人刚刚离开的空隙之处,速度之快合作之默契,再加上招式的凌厉,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和每个动作的华丽无不让人惊叹,而且以若如风的眼里自然看得出来这四个人其实是毫无章法可言,每次出手全凭默契才能如此合拍,若如风是有心欣赏,可是这四个人突然扩大了范围…… 第六十二章 从未听说过的男人 只见四个人快速的扩大了范围,一个庭院拜见的石雕突然被武器穿裂破碎,巨大的声音让原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众朝廷命官一阵惊慌,那样子实在是难看。 誉王嗤笑一声,笑什么自然很明白,可是他却只是看向若如风:“抱歉,本王这四个侍卫每每到了展示的时候总是想将自己最大的威力展现出来,而且武功这种东西有些损伤是很正常的,不过,逍遥王爷放心,等表演完了,本王会如数给逍遥王爷重新置办一份送到逍遥王府的。” 虽然说着抱歉可是这誉王语气里和表情上可是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不要说若如风等人,就连这些朝廷命官的亲属都看出来了。 本以为若如风会生气的,可是谁知道若如风居然轻笑一声,面容虽然苍白,但是目光里的凌厉却是势不可挡的:“这就不用麻烦誉王了,若是连逍遥王府的东西都看不出,我这里的护卫也就不用要了,来人啊。” 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只听见若如风一声令下:“护好了,再有什么损失你们就不用再出现在逍遥王府了。” “是。”这一队人马也就十几个人,只见这十几个人快速有序的分开而战,将四人扩大的包围起来,四个人自然也看见了,出手更加凌厉起来,带着杀意,连同划过的武器都在风中留下怒吼。 只是每次袭来的时候,站在那里的侍卫都会以一个不寻常的动作躲开,手中的刀连鞘都没有出直接在手中一转变挡住了袭来的武器,那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一幕,继续攻击,一次比一次狠辣,可是每一次都会被这些人以不同的动作相同的手势挡回来,而且看起来很是轻松。 众人就这么看着原本还觉得威武凶狠的四人一下子如同困兽之斗一般,誉王眯着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王爷的近卫还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誉王说的哪里的话,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护卫罢了,近卫的职责是保护我,他们的职责是保护逍遥王府,不过我只有一个人,近卫也就几个罢了,他们不一样,逍遥王府太大,虽然他们的能力不高但是胜在人多啊。”若如风一脸温和的解释。 可是这话谁听了都知道这就是再打誉王的脸,你看,你的近卫在我的普通的侍卫手下如同困兽之斗一般,而且我这种普通的手下还有很多,你让你的近卫特意的表演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个笑话。 果然誉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声音里也带着寒意:“是吗?不过本王给逍遥王带来的表演怎么会这么简单,兴言。” 话音一落,只见一直站在誉王身边的那个男人突然动了,身体如离弦的箭飞快的射去,若如风目光一凛,与此同时一直站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身形一转直接挡在了众人的面前,声音里带着厉色:“全部退下。” 那些原本将四人围在中间的护卫,听到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暴退而去。 轰…… 一声巨响,尘土弥漫。 许久,散去。 众人只看见原本华丽的庭院狼藉一片,暴退而去的十几个护卫安然无恙的如同松柏一般矗立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戒备着,那冰寒的杀意和铁血的气势却在也不容忽视,一瞬间让所有人明白,刚刚这十几个人压根没有拿出真本事,就如同黑猫一般逗弄着老鼠。 那个叫做兴言的男人站在狼藉之地的中间,他四周是那四个护卫显然受到了波及全都受了伤,而兴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目光嗜血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沐擎律,这个男人为所有人挡下他的攻击却毫发无伤,商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男人。 这一击,也是他从未有过的狼狈。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挡在他们面前的沐擎律,若如瀚敛下眼皮,遮挡住眼底的情绪,若如远眉头微蹙,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战迟一脸震惊,身为武痴的他自然明白那个叫做兴言的男人这一击有多厉害,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却还能有如此强悍的杀伤力绝不是凡人,可是能够将这一击挡下,并且让在他保护范围的所有人都无事,沐擎律又何尝是平凡人,以前早就知道沐擎律身手不凡,可是却从未有今日的震撼。 誉王站在若如风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沐擎律的背影,挑眉:“这位是?” 若如风一眼就看见誉王眼中的趣味,心中不悦,抚了抚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吐出了三个字:“沐擎律。” 转身,脚步一顿:“阿律,我累了。” 沐擎律原本的气势顷刻间全收,几大步来到若如风面前,刚刚还铁血的男人一下子化成了柔情扶着若如风:“累了,就回去吧。” 若如风点点头,转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对着旁边的听风淡淡的道:“如此大的宾客,这番场景太不礼貌了。” “属下明白。” 若如风对着若如瀚点点头,便和沐擎律消失在转角之处。 誉王想要追过去却直接被听风拦住,那兴言和受了重伤的四个人赶紧站到了誉王身边警告着,听风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态度依旧温和:“誉王殿下,我家王爷身体不适还望体谅。” 誉王似乎也察觉出了自己的举动失礼,轻咳一声,转开话题:“这里破坏的东西,明日本王定当全部送过来。” “不必了,我们王爷向来不喜欢同样的物件,而且……”听风稍顿:“也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不理解听风这句话的意思,就见听风手一挥:“换掉。”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四周威风凛凛的十几个护卫突然出手,内力一涌而出,所到之处狼藉的物件全都化为了粉末,堆在了中间,下人立刻将这里的尘埃收走,速度之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 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远方突然传来几道划破天空的疾风,然后就看见一道道的黑影越来越近。 第六十三章 没有的过去 众人只看见一个个黑影逼近,所有人一瞬间警戒起来,可是当越来越近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前来的人服侍一样,上面全都是逍遥王府的标志,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样东西,或者几个人一起拿着一样东西,最夸张的是居然有一个是十几个人搬着一个巨大的假山,只是转眼间已经落在了众人面前,而这些人仿佛没有看见站在面前的人,只是看向听风,听风点头开始指挥,片刻之间原本狼藉的庭院再次恢复过来,比之之前更加恢弘大气,只是这种方式这个短暂的时间却让所有人震撼,震撼逍遥王府的武力如此强悍,震撼逍遥王府的能力如此之高,震撼逍遥王府顷刻之间的改变,这一切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绝不会轻易相信,可是却也疑惑,疑惑若如风哪里来的高手和人才。 听风弄好之后,重新面对众人:“实在抱歉,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和兴致,现在大家可以继续,只是我们王爷身体不适不合适招待大家,还请大家多有担待,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众人即便已经回过神来了,可是那种带来的震撼依旧没有办法抹去,每个人都带着深思和心思,即便继续参加,可是心早就不在宴会上了。 逍遥王府的一次乔迁之宴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京城,俞公公自然也有所耳闻,当笑话似的说给皇上听,皇上听完了挑眉,笑道:“老七啊,把朕给她的禁卫当搬运工了,不过这样也好,敲打敲打那些有心思的人,我儿虽然身体不好,可是智谋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是啊,其实七王爷只不过是无心争什么,可是偏偏有人觉得七王爷是个软柿子,他们也不想想,七王爷除了在皇上您面前乖得不得了,谁在七皇子那里占过便宜。” “是啊,老七自从病了忍让了不少,不过性子没变,只是每次遇见朕那些小聪明就都没了,说起来,这一次朕也是被那些人当了一把刀,唉,实在是可恶。”皇帝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厌恶与愤怒。 俞公公见此,立刻说道:“是啊,七皇子对于皇上是真的听话的不得了,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辩解,这次也幸好有皇上给的禁卫,不然又让这容国给欺负过去了。” “这容国胆子也够大,他还真当我商唐怕他不成,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到了一点,老七平日里就没有什么人手可用,那倾云宫的那批人也是新上的而且人也少,这次是有禁卫在,以后又如何呢?”皇帝说完,思绪一会儿,突然说道:“这样,俞甄你传朕旨意,将凤令秘密交给老七,在老七有生之年,凤令只听命于她,还有,这次竺云寺回来禁卫也交给老七了。” 俞甄倒茶的手一顿:“是。” “唉,朕真的是没有想到上一次为朕挡了那一刀竟然会让老七有可能绝后,朕愧疚啊,若是老七当真是连一个血脉都留不下,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朕原本以为有朕护着老七不会有事,可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朕觉得朕真的是老了,朕也有护不住的时候,既然这样不如让老七自己有力量有能力保护自己。” 现在想想皇帝还是很后怕,当时若不是有顾焕之的无意,那么老七会不会就此丧命,苦笑一声:“以老七的性子怕是连以死明志的决心有都吧。” “皇上,您当时也是想要护着七王爷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和您的身份,您能做到那一步,七皇子是能明白的。”俞甄宽慰道。 皇帝点点头:“老七哪一次没有理解过朕,只是她越这样,朕越愧疚啊,这几天朕一直都在想,恐怕除了皇位,朕什么都能给她了。” “这句话若是让七王爷听见怕是会高兴坏了。” “那傻孩子。”皇帝笑着摇摇头。 送走俞公公,若如风回到书房,将木盒里的凤令拿出来,一旁的沐擎律挑眉不语。 “果然,父皇还是疼我的。”看着手上的凤令若如风不禁感叹道。 “只要没有威胁到皇家,皇上对你总是宽容的。”沐擎律站在一旁,淡淡的道。 “是啊,所以才危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即便给予了再多的仁慈和宽容也没有办法让人放松警惕的去相信,即便那个人是我父亲,不过,我也应该知足了,我想,这个时候父皇一定会觉得除了皇位他什么都可以给我,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却什么都不能给我。”若如风冷笑一声,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惨镜,当时若不是战老将军放她一马,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当初的挣扎和现在的痛苦。 “曾经我拼命的想要的,如今却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手,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愚蠢让我经历了一切,还是说是老天的愚弄,多讽刺。”若如风仰着头,心中的酸涩不断的涌出,无法抑制,曾经的痛苦没有任何人经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和谁诉说,这一切她从来不想再经历一次,即便是改变了又如何?没有任何人能够记得的曾经,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抹杀的曾经,曾经她怨恨所有人的,可是现在她忘不了曾经他们对她的残忍和冷漠,却没有任何理由在怨恨他们,因为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那时候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原来,到最后她连恨一个人的理由都没有了,而那些人一个个笑容满面的面对着她的时候却从不曾记得曾经他们的罪恶。 突然,面前跪下一个人,单膝而跪,握着她的手,常年拿着兵器的手是那般的粗糙和宽厚,对上他的眼睛,真挚的让人不想移开而里面的认真却让人无法对视,只听见那个人低头抵着她的手,看不清面容,可是声音里却带着嘶哑:“可是,我曾在每个深夜里都无比庆幸以及满怀真挚的感激着上天。” 第六十四章 离开 深夜里,若如风坐在书房里满脸戾气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么晚了,扰人清梦?” 释逍遥嘿嘿一笑:“别生气,别生气,我真有事。” “说。” “那小子呢?”释逍遥朝着外面看看。 “阿律?” “对啊,我有事,想要借用他一下。”释逍遥满脸讨好,若是让别人看见了释逍遥这个样子怕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过,面对若如风释逍遥总觉得自从第一次落了下风之后以后的日子就注定了。 “做什么?”若如风挑眉,不过再听见沐擎律之后脸上的戾气也就没有了。 “其实,也用不着他,前提是你要和我走一趟,可是现在呢,你肯定是没有空的,所以我就选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释逍遥眼睛发亮的凑上来。 “到底什么事?”若如风再次问道,只是语气已经危险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轻的时候打了个赌,当年我们比武的时候不分上下,所以约定了个时间比徒弟,这不,我的继承人是你,但是这种低级的事情怎么轮的到你出手,我这不就想起了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嘛,不过你放心,来回也就五天,到时候绝对毫发无损的给你带回来。”释逍遥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嫌弃若如风这个破身体,其实他也是觉得奇怪,按理说若如风的身手绝对是厉害的,最起码轻功怕是这一辈的人无人能及,但是这身体也太差了。 若如风眯了眯眼睛,看得出释逍遥想什么,但是也不生气,就在快要将释逍遥看的发毛的时候才开口道:“阿律,既然关于你,就你自己决定吧。” 释逍遥一愣,神经一绷猛地回头,这才看见推门而入的沐擎律,满脸惊骇,以他的功力居然没有感觉到沐擎律的到来,而且若如风的样子想来沐擎律已经站在外面很长时间了,或者说是从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在外面。 年轻一辈,不管是秘法还是怎么样,能够做到这一点绝不简单,不过,想想这人的身份,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沐擎律从来没有想要隐瞒若如风自己跟来的事情,可是却也不想让若如风误会,这一句算是解释了。 若如风怎么会计较这些,直接略过这些,问道:“你什么意思?”没有果断的拒绝,想来沐擎律在这件事情上是有想法的。 “这一次,舒随云应该也在其中。”果然,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若如风一愣,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很多事情还真是差点把舒随云给忘了,看向释逍遥:“他也会去?” 释逍遥虽然疑惑却还是点头:“他也在其中,不过那个老小子估计还没有继承人了,也就是去凑个热闹。” “你要去?”若如风没有理会释逍遥,而是看向沐擎律,要知道,从重生以来到现在,沐擎律还是很少会离开她的身边,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若如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一旁的释逍遥虽然被无视了很久,但是对于结果还是满意的。 于是,当天晚上,沐擎律交代好了一切,一遍又一遍的在若如风耳边叮嘱,这才在释逍遥的拉扯下离开,沐擎律永远不知道那一刻若如风是多想将沐擎律拉回来。 尽量忽视心底的酸涩和失落回了房间。 失落的时间并没有给若如风多长,不过一日若如风就接到了皇宫那边的召唤,其实以若如风的身体皇帝也不愿意让若如风参加这种请宴,奈何容国那边强烈要求了,还是誉王,所以皇帝虽然没有答应却也去派人问了一下若如风的意思。 可是,没有人知道,自从那个誉王看着沐擎律的眼神有了其他的意味的时候,如今誉王的任何意思在若如风看来都是一种挑衅,所以,即便是对那个所谓的宴请再厌恶她也会去。 时染将衣服给若如风披上:“小姐,沐二公子不在,你在宫里可千万要小心。” “恩,你把家看好了,般若的武功虽然不如阿律,可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放心吧。” 推开门,看着已经准备好的般若,走了出去。 马车停在宫外,若如风被般若扶着下了马车,正好看见一旁刚下车的左相商仲。 若如风点点头。 商仲笑着走上前:“几日不见,王爷进来可好?” “好多了。” 商仲一笑,没有先走的意思,反而与若如风并肩而行:“前日逍遥王府的乔迁之宴在下因为公事没有去,实在是遗憾啊。”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若是左相想来,我逍遥王府随时欢迎。” “那下官在这里就多谢王爷了。” “左相客气。” 一路上和商仲说说笑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语,可是若如风明白,这是商仲的示好。 似乎因为她最近风头太盛,又似乎是因为那天乔迁之日遗留的震撼,若如风这次一进去就被众人‘围攻’了,和往日她身边的冷清完全不同,一个个热情的仿佛看见亲人一样。 最后还是以身体不适遁走了。 回到了倾云宫里,皇帝说了,即便是她出宫了,这里还是属于她若如风的地方,只要她想回来住,就可以回来住,如此荣誉,怎能让那些人不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主子,累了?” 若如风揉揉额头:“就是有些烦。” “其实主子大可以不来的。”般若将手指放在若如风的太阳穴上,轻揉起来。 听见这句话,若如风冷笑一声:“这一次,还真不能不来。” 般若沉默,她是江湖人,对于朝廷这些规矩和其中的尔虞我诈不明白。 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若如风的时候一亮,推开门飞奔过来:“哥哥。” “你看,我就说哥哥在这里吧。” 若如风看着若如麒和若如麟兴奋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实在是不明白一开始见着她恨不得就躲的两个人现在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她了。 第六十五章 玩大的 “哥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若如麟一副赶快夸奖我的样子逗笑了若如风。 “找我?” 若如麒点点头:“哥哥,我们每天都按照哥哥布置的任务练习的,可是现在总觉得越来越轻松了,这样是不是说明我们练得东西要增多啊。” 因为他们曾经在倾云宫被若如风教导的时候,就是这样走的,如今也就这样认为了,若如风笑了笑:“是有些简单了,这样,我现在教你们一样东西,你们若是再一个时辰之内练好,我就教你们后面的东西,若是不行的话,那就不能教你们了。” 两个小孩儿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 若如风站起来,般若将若如风身上的披风拿下,站在一旁看着三个人。 “你们看好了,这是一个阵法,叫做混元阵,需要两个人,一个为阴一个为阳,阴者防者,阳者攻者,一防一攻,一柔一刚,一收一放,一稳一杀,相互嵌合、不死不休。”若如风一边演示一边解说。 不要说两个小孩看着若如风的目光泛着光,就连一旁的般若也不禁赞叹如此绝妙的阵法没有半点瑕疵,果然他们的老阁主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眼光独到。 两个小孩儿看完就离开开始练习,若如风就在旁边指导,幸好这两个孩子基因好,记性也是好的,若如风只是指导了几遍,两个小孩就已经记住了,只是动作记住了,但是配合和默契度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磨合到一起,其实这个阵法可以说绝对的强大,但是想要练成也绝不容易,心有灵犀绝对是必须的一点,也就说,即便是没有武功的人,只要心有灵犀就可以练成,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若如风以为这个双胞胎应该几率是很大的,可是现如今看来难度依旧不是一般的大。 宴请开始,若如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般若站在若如风的后面,小心的给若如风布菜,其他人全都坐好,誉王带着一众跟过来的容国使臣坐下,看了眼若如风玩味的一笑,若如风回以笑容格外的温和,到时候若如麒和若如麟到现在还没有过来,现在看看已经一个时辰了那两个孩子居然还在练习,若如风敛下眼皮,这混元阵有好有坏,好的就是若是修炼的两个人心灵默契不到一刻钟就可以练好,坏的是,若是这两个人的默契有一点瑕疵,即便两个人资质再好,功力再好,不要说一个时辰,就算是一年都没有一点进展。 皇帝入座,看了一眼若如风,见若如风今天脸色很好这才放心下来,说道:“今日容国使臣前来,我商唐很是欢迎,特意准备了一些助兴的节目,来人,开始吧。” 一上来,什么也没有说,关于家事国事天下事全都闭口不谈,其中深意,众人揣测。 戏子上台,音乐响起,刚要出演,誉王便站了起来:“等一下。” 所有人看过去,台上的人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看过去,一笑:“不知誉王还有何事?” 誉王抱拳:“商唐皇上要说这表演实在是无聊,平日里本王觉得不只是本王,即便是在座的诸位也都是经常观看的,所以,本王有一个提议,咱们不如来个刺激点的?”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皇帝。 皇帝挑眉:“哦,既然誉王有好的意见,那不如说说看?” “皇上应该也知道,本王在逍遥王府给逍遥王展示了一下我容国武士的武舞,结果,逍遥王给在下的更加震撼,当时本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觉得有些不甘心啊,当时的算是武舞是一种舞蹈,我容国的武力完全没有展示出来,倒是一种遗憾,所以,今天要想借此机会了却这个遗憾,也让两国交流一下,岂不是好?” 话已经说到了这一份上,事关商唐,皇帝自然不能退缩,笑道:“近日按誉王这么有兴致我商唐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句话,算是定下来了,戏子纷纷退下,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誉王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开口道:“既然是比试自然是应该有些彩头。” 说着手一伸,他身后的兴言立刻将一个奏折模样的东西递过来,只见誉王说道:“这是余江边境两座城池,若是商唐赢了,这两座城池我容国拱手相让。” 众人哗然……他们只以为比一比而已,竟然没有想到会玩的这么大,看着誉王打开上面印着的容国国主的公印显然这是经过容国上面那一位的同意了,只是这般儿戏真的好吗? 誉王已经做到了这一份上,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皇上这个时候却不能不应战,让人拿来笔墨,大笔一挥,最后盖下龙印,朝着誉王抬了抬:“这是我商唐边境两座城池。”将写下的东西递给了俞公公:“开始吧。” 誉王一笑:“皇上好气魄。”身边的一个侍卫走上前去,誉王开口道:“五个人,一对一,最后输的多的算输,如何?” 皇帝点头,扫了一眼在场上的,问道:“谁来应战。” 若如风看着誉王身边的四个侍卫已经换了,身后站着兴言,敛下眼皮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沉默的不仅是若如风,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因为谁都明白,这个时候若是赢了还好,可是一旦输了,那边是罪人,见没有人开口,战迟站了起来:“皇上,卑职来。” “好。”皇帝赞赏的看了一眼战迟,其实战迟上正合适,毕竟只是一个誉王身边的侍卫,若是他们这边站出一个将军上来还真是有些挂不住。 战迟上前抱歉:“赐教。” 那侍卫点点头,直接出手,如此之快,出其不意,不过战迟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打法快速的反应过来,转身一脚挡住了这记攻击,战迟厉害的就是腿上功夫,可是这个侍卫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专门朝着战迟的腿打去,战迟只能躲避,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攻击。 第六十六章 武斗 看着两个人的比试,可以看出不相上下,若如远凑到若如风身边,蹙眉道:“看来这誉王早就算计好了,战迟练得就是腿上的功夫,被他这么一弄根本就没有还击的可能,如此,战迟是占了下风的,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战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和容国打过不少交道,如今战老将军的几个儿子除了战迟都是和容国交过手的,他们对于战家功夫有所了解也是一定的。” 若如风点点头,想得更深,这个誉王恐怕不只是对战家功夫有所了解,对于商唐的了解也不少吧。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战迟坚持了很长时间,但是还是落败了,战迟不像是战家其他人即便是虽然腿上功夫厉害,可还不至于全部依仗于腿上功夫,被人捏到了短处又怎么会赢。 第一局落败,战迟如同受了打击一般的回到座位上,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毕竟第一场要的就是一个气势,誉王倒是得意洋洋,岳动站起来,说道:“皇上,臣愿第二战。” 皇帝点点头,誉王身后的另一个侍卫也站了出来,不得不说,岳动的功夫是真的要比战迟高,而且反应力也很强,出手果断狠辣,那人显然也是知道岳动的,可是岳动这个人就喜欢藏着一面,所以每每众人以为岳动不行的时候岳动都会有另外一个长处展现出来,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其实从上一次国子监岳动和战迟的比试若如风就看出来岳动有意在最后才将战迟打败,让人以为两个人是旗鼓相当的,这样的人还真是有趣,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若如钦那个没长进的人在一起? 还这样想着岳动的对手就被他踹了出去,胜负已分,岳动抬手回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商唐官员一阵掌声,皇帝也拍手叫好。 若如远有凑上来在若如风耳边小声说道:“真没想到这个岳动倒是厉害的。” “是啊,藏得很深。”若如风轻笑一声。 “恩恩,不过比起你家沐擎律还差点。”若如远心有余悸的想着沐擎律那到底不知道多高的武功实在是打击啊。 “我家?” “可不是,你还不知道吧,沐王爷几次和沐擎律说让他进宫当值,有机会可以上升,结果沐擎律连理会都不理会,最后干脆把东西都搬到你逍遥王府去了,连回都不回去了,我看啊,这沐擎律除了你的话,就连咱父皇都说不动,你说,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 这件事情若如风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能想象到,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寿命不长的受宠王爷,跟在她身边还不如跟在若如钦身边呢,所以,沐德仁的做法也算是为沐擎律着想,抿嘴一笑,那明显的愉悦显然是因为若如远那句‘你家沐擎律’原来这是别人的看法,挺好的。 不过也不愿听别人总是提起沐擎律,那种变态的占有欲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转开话题:“不过你说为什么商仲的儿子姓岳?” “你不知道?” 若如风摇摇头,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今天也是因为和商仲那个老狐狸说了这么久的话才想起来岳动是那个老狐狸的儿子。 见若如风真的不知道,若如远小声的解释道:“其实岳动不是左相的亲生儿子,是左相妹妹的儿子,听说左相的妹妹一家人在岳动刚出生的时候便全都丧命了,岳动就被左相抱了回来,其实左相至今未娶过一个人。” 突然听到这样的辛密若如风还有些诧异,在她印象里商仲就是一只老狐狸,只要是他想算计的人还没有不中招的,结果今天有人告诉他这个老狐狸居然还有这么知性的一面,反差实在是有些大。 就在若如风和若如远交谈的这一段时间里第四个落败了,如今算是两胜两败,第三个沐倾夙上的,落败自然是不可能,第四个也是一个年轻的将军,如今最后一局,也是关系到商唐的荣辱和利益,所有人都沉默了。 兴言站在上面,看向皇帝道:“那日逍遥王乔迁之日我与沐擎律沐二公子不打不相识,今日想要和沐二公子一分高下,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沐擎律?”皇帝对于那日的事情也是听说,看向若如风。 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性的提到沐擎律就会去找若如风,仿佛沐擎律是逍遥王府的人和沐王府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就连沐德仁也看向若如风,今天宴请本来一直跟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居然没在? 若如风对着皇帝道:“回父皇的话,阿律昨日为了照顾我染上了风寒,今日我就没有让他过来,在家里修养呢。” “这样啊。”皇帝理解,看向誉王:“还真是不凑巧。” 誉王眯着眼睛,对于若如风这话誉王自然是不信的,这才几日染上风寒?若说是面前这个人也就算了。 还没等誉王说什么,若如风便站了起来,笑的温和:“这样吧,既然阿律没有办法过来,就让本王和你比试一下吧,毕竟誉王殿下比武若是换做别人也实在是不和身份。” 说这话的时候若如风是看着兴言所说,这番举动让众人猛地抬头,这话什么意思,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中间的兴言,满目疑惑。 兴言也看向若如风,看着若如风那温和的面容,似乎从那日见到这人开始这个人就从来没有过怒意,总是一脸的温和,即便说出那般狠戾的话也是这样的面容,真是有趣。 “逍遥王好眼力,这位乃是我容国荣严公主向来顽皮,说是好奇商唐很久,飞来不可,奈何吾皇不赞同,毕竟我容国前来商唐的一批使臣出了事情,无奈只能如此,还望皇上谅解。”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容国的上一批使臣的确是在商唐出了事情,这件事情他们理亏,索性也大度一点:“无碍,既然是誉王亲自出手,那么我商唐自然不能怠慢。” “兴致罢了,既然逍遥王有意,不如来一场。” 第六十七章 容国之幸 皇帝顾忌若如风的身体,可是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尤其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容国第一战将誉王之后不要说是坐在这里的这些大臣,即便是常年在战场上的那些将军恐怕也都望而却步了,其实能有个人出战总比一会儿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场面要好得多,而且就算是输了因为是若如风挑眉商唐也不丢人,毕竟能够和这位媲美的除了现在远在余江边境的战家大公子战天全朝上下还真是没有,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若如风:“老七,身体撑得住?” 若如风笑道:“来之前吃了药,应该没有问题,而且,父皇不必担心,儿臣虽然身体不适,可是功力却不减,不会给您给商唐丢人的。” “量力而行。”皇帝只是给了一句,担心若如风的身体只是其一,更多的其实也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若如风点头,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其实在场的人不少人知道若如风的内力是强劲的,可是比武不是看谁的内力高,比的是很多方面,而且,面前这位的内力也不差,所以结果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了。 若如风抱拳:“请。” 誉王一笑,没有出手反而问道:“其实本王很好奇,常年深居皇宫的逍遥王怎么会认出本王?” “其实很好认,誉王的威名本王也是有听说过的,可是荣严公主的身上却没有常年在战场上的戾气和血腥这点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兴言、兴言,上下来看不就是誉王的誉字吗?”若如风很好心得给解释了一番,继续说道:“其实当时疑惑的人不仅是本王一个,只是都觉得不可能罢了,可是这个天下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就像是……”若如风走进,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冰冷的道:“我能将你踩在脚下一样。” 誉王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和温煦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后退一步,移开两个人的距离:“本王拭目以待。” 若如风笑了,和往日的笑容不一样,反而是一种邪魅的笑意,不入眼底。 誉王不再小看这个似乎连风都能吹倒的人,快速出手。 若如风轻而易举的躲过去,接下来众人就看见一番追逐的戏码,只见誉王不停的出手,全部都被若如风轻而易举的给躲过去了,从开始到现在誉王几乎没有碰到若如风一片衣角。 若如远不禁拍手叫好,跑到沐倾夙身边,得意地说道:“老七出手,总是这么惊人。” “是啊。”沐倾夙看着躲避的人,在他们这些看来若如风躲得不紧不慢,可是对方可是名震天下的杨泉,又岂会让人小看,若如风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是惊人。 “老七虽然身体不好,不过关键时刻没有掉过链子。”一旁的若如远突然说道。 沐倾夙抬头看了一眼若如远,没有说话,能在皇宫活下来的人又岂会有无能之辈,若如风如此,若如远又何尝不是? 对于现在这番景象皇上是愉悦的,商唐的官员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那不管是那个皇子党,在容国面前他们还是知道要一致对外的。 如今着急的是坐在一旁的荣严公主,她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人居然这么能逃,真不是个男人。 无意间这个荣严公主还真是真相了,要知道若如风不仅不是个男人,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逃,毕竟当时的身体也容不得她有持续性的剧烈动作。 “这么跑有意思?”誉王冷笑一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难道誉王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得?”再次躲过攻击,若如风眼底染上了几分狠辣,没有了刚刚的躲避,反而出手了:“既然誉王这么着急的颜面扫地,那么本王就成全你。” 突然的出击,誉王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是说若如风刚刚的躲避已经很快了,那么她一出手即便是誉王也没有看清楚,凭着感觉躲开可是脸上的刺痛和血迹仍然预示着他刚刚的狼狈,看着站在那里的若如风,眼底闪过嗜血的杀意。 内力集聚,即便是周围的人也感觉出来了那股强烈的功力,所有人都明白如今才是真正的开始。 若如风目光也慎重起来了,前世能够和沐擎律两败俱伤的人,她可不会小看。 内力涌出,一瞬间两个人暴射而出,拳掌相对。 周围的人立刻看出不对劲来,若如瀚率先闪身出现在皇帝面前,厉声道:“全部后退。” 随后沐倾夙扯开若如远挡在众人面前内力爆出,与此同时战迟、岳动、沐德仁、战老将军、高寒等等武官前后跳出矮桌内力涌现。 轰…… 若如瀚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以若如风和誉王为中心的一切物件全都破裂爆碎,矮桌直接翻了出去,沐倾夙等人也都口喷鲜血的跪在地上,显然是受了伤。 尘埃散尽,荣严公主率先奔了出去:“堂哥。” 众人看着站在那里若如风和单膝跪在那里的誉王,谁胜谁负一目了然,结果让人欣慰也让人震撼,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若如风赢了也不是用这种全胜的姿态,没有一丝的狼狈,所有人脑海中只剩下那个坚定的背影。 誉王被荣严公主扶起来,看着面前的人,大笑一声:“你赢了,商唐果然人才济济,你、沐擎律本王服。” 说完看向皇帝:“我们输了,余江边境的两座城池是你们商唐的了,若如风如此能人竟然牺牲在这宫斗之中,当真可惜,是你商唐的损失,也是我容国之幸。” 被荣严公主扶着转身离开,容国一等使臣侍卫立刻跟上,一瞬间整个大殿之内只剩下商唐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誉王这句话的意思,更有些恍惚如今的这番局面,他们居然赢了。 原本是应该开心,可是听到誉王最后一句话,皇上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还没有说什么原本挺直站着的人突然倒下,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第六十八章 接王爷回家 若如风再次入住倾云宫,顾太医再次被召唤回宫,又被定下一个病危的号令,然后又一次转危为安,每一次程序都令人心惊胆颤,然后是虚惊一场,虽然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每每这个时候总有期盼的和担惊受怕的,就如皇帝在若如风身边守了整整一天,面容上的疲惫再加上心里的担忧,皇帝可以很肯定的说若如风绝对是他最操心的一个孩子,又如已经摔了一房间的瓷器的若如严。 就在每个人心境不同的同时,沐擎律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没有去沐王府也没有回逍遥王府,直奔皇宫,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些守卫一看见沐擎律就赶紧飞奔去禀报,等到沐擎律到的时候高寒已经等候在门外了,这位爷更厉害,里面的也就是让皇上担心一下,这位每次都能在皇帝想要杀了他的时候又下不去手,只能自己忍气吞声。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能治得了沐擎律的只有若如风,而能让沐擎律闯祸的也只有若如风。 打量了一下,一身风尘连回去清洗一下再见驾的规矩都没有,不,应该说不在意:“沐二公子这个时候要进宫?”夜色已深,没有什么大事压根就不被允许进宫的。 “接王爷回家。”一脸认真,心中即便知道若如风不会有事,可是当听见自己的暗桩的回禀还是忍不住快马加鞭,看不见人,他终究不放心。 真是直接,这性子和沐家人一点也不像:“这……恐怕还是要过问一下皇上。” 带着沐擎律一路朝着内殿走去,一边想着这位的武功和里面的相比究竟是那位比较厉害,要知道今天在殿上即便是他高寒也不能保证能够那般无恙的赢过誉王,可是若如风却做到了,若不是身体的缘故,高寒可以断定若如风的功力绝不止于此,而这位也是在逍遥王府将誉王打伤的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了如指掌的京城结果出现了这么多的未知数,该说商唐人才济济还是说这些人隐藏的太好。 来到倾云宫,沐擎律脚步一顿,高寒解释道:“皇上自从七王爷受伤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不过太医说了七王爷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沐擎律点点头,也不管还在啰啰嗦嗦的高寒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如此急性的样子,高寒也只是无奈的一笑,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皇上才能一次次的容忍着这个人吧。 “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摆摆手:“有心了,一回来就来看老七了。”对于沐擎律染上风寒的事情皇帝自然是不信的,如今看着沐擎律这一番打扮也知道沐擎律出京了。 “皇上,臣要带王爷回家。” 直奔主题这样的事情皇上已经深有体会,可是每一次还是那么咬牙启齿,什么叫回家,难道老七的家不是在这里?虽然心里愤怒,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拒绝了:“还是等老七身子好点之后再说吧。” “皇上,微臣不远万里将神医舒随云带了回来,现如今就在逍遥王府,您也知道他不入宫门的规矩,所以,还请皇上恩准。” “你说什么?”皇帝突然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神医舒随云?” 沐擎律点头:“是。” 一下子,皇帝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放松了,立刻朝着俞公公吩咐道:“备轿,去逍遥王府。” “皇上这是?”高寒一愣。 “朕也跟着一起去。” “皇上您若是要出宫的话必然要准备万全,尤其是现在容国使者还在这里,您还是稍等一下,容臣去准备一下。”高寒直接挡在皇帝面前,此时态度格外强硬。 皇帝自然知道高寒说的在理,见两个人僵持不下,一旁的沐擎律直接将若如风用被子裹好,抱了起来,说道:“皇上不急于这一时,神医近段时间应该不会离开,臣先带着王爷回去,让舒随云看看也放心,只要一有结果臣就会派人回禀皇上。” 无奈,皇帝点点头:“那好,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朕,不论好坏。” 沐擎律点头,抱着若如风就离开了,般若看了一眼,将若如风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走出宫外,到了外面的轿子里,若如风睁开眼睛,看着刚要把她放下的沐擎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不是都说了我不会有事吗?怎么还急着赶过来?” “没见着,不放心。”沐擎律一如既往的严肃的回答着若如风的没一个问题,可是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种语气,总是让若如风鼻酸。 “傻子。” 回到逍遥王府,众人迎过来,毕竟走的时候他们主子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居然就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令人担心。 “主子,王爷这是怎么了?”听风看着被沐擎律抱在怀里的人担忧的问道。 “无碍,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在逍遥王府,沐擎律就相当于第二个主人,所以,沐擎律一下命令,几人即便是在担心也只能退下,即便是般若等人也是一样,不是因为害怕沐擎律,只是明白若如风的脾气。 也就是在关门的那一刻,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与此同时若如风也睁开了眼睛。 “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娃娃?” 熟悉的声音让若如风有些恍然:“舒随云。” “不愧是你在意的人,和你一样没礼貌。”舒随云冷哼一声,想到自己走到哪里不是一声神医,结果到了这两个小娃娃这里居然称名道姓,没礼貌。 “你还会在意这些?”若如风被沐擎律扶着坐起来,斜睨的看了一眼舒随云。 “哎,你这小娃娃,怪不得释逍遥那个老家伙不让你去,就你这脾气,你要是去了估计就被赶出来了。” “你这脾气都没事,你觉得我会有事?”若如风哼笑一声,摇着头:“你说你活到这个岁数怎么就这么不长进?” 舒随云一噎,这话怎么这么像释逍遥。 第六十九章 两个人斗了一会儿嘴,舒随云才意识自己在这方面根本就不是若如风的对手,赌气的坐在了旁边,若如风无奈,舒随云活了大半辈子可是心却纯净的难得,单纯的难得,不然也不会再和她真心付出之后,为了她能活着费尽心思,为了让她能开心独身去盗了两大门派的武功秘籍最后被人到处追杀,也不知道在她死了之后这小老头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若如风偷瞟了一眼沐擎律,他又会怎样? “我不和你说了,我答应这小子给你看病,看完了我就走,以后绝对不会给你看一下。”舒随云瞪着眼睛,看样子是气坏了。 若如风抿嘴一笑,这要是换了别人谁还会给她看病,不过她也知道舒随云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把手伸了过去:“看吧。” 舒随云冷哼一声,却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只是越摸表情越怪异,最后直接看向若如风,暗暗称奇:“不对啊,你这身体……等等,我再看看。” 刚想再看一遍,若如风就收回了手,若不是旁边有沐擎律拦着舒随云怕是要直接将若如风的那只手给抢过来:“哎哎,你再给我看看,你这不对啊。” “是不是明明脉搏心率等等身体状况频临界点,可是却与我现在的血色气色甚至体内的气完全不符合,对不对?”若如风笑道。 “是啊,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病即便是史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舒随云一下子来了精神,面容疑惑又兴奋。 若如风扫了一眼一旁有些激动的沐擎律,看着舒随云挑眉:“若是没病呢?” “没病?”舒随云蹙眉,随即恍然,对啊,他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也没有人会这么闲着没事干,不过,能让自己的身体做到这一点医术也绝对不下于他,想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好做到,这样……”两个人在旁边开始讨论,一旁的沐擎律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一直放在心里的病也彻底消失了。 最后舒随云是被沐擎律给扔出去的。 若如风好笑的看着回来的沐擎律:“安心了?” “恩。”沐擎律老实的回答,在若如风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说了声‘早点休息’就慌乱的离开了。 第二天若如风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给闹起来的,心情不佳的推开门就看见老十二和老十三跟舒随云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看见若如风阴沉的面容之后,三人立刻老实了,均是一副讨好的面容凑过来。 若如风却没有理会,她睡觉不喜欢别人打扰,转头对着时染问道:“阿律呢?” “回主子,应该还在房间里,一早晨都没有看见擎爷。”时染回禀道。 若如风立刻觉得不对劲,因为平日里她习惯性的晚上练功,而且她的武功也是要阴阳调和的练法,所以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她晚上练功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早晨也就醒的比较晚,可是沐擎律不一样,每天都是十分有规律的,不然即便是天分再高,武功也不可能如此强大,可是这个时间沐擎律还没有动静这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了。 没有理会这一老两小,直接去了旁边的院子,也就是沐擎律所住的地方。 屏退了时染等人,若如风一个人走进去,刚要推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若如风扫了一眼,挑眉:“恭喜啊,功力大涨啊。” “恩。” “之前因为走火入魔,若是想要再进一步怕是很难,可是你这一夜之间功力涨了这么多,有什么秘诀?”若如风挑眉,问道。 见沐擎律没有说话,若如风蹭了过去:“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小气。” 沐擎律眼睛暗了暗,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这么闷若如风才喜欢逗弄沐擎律,可是若是往日沐擎律即便是没有什么反应,也会回答她几句,结果今天居然没有理他,胆肥了。 若如风冷哼一声,走了。 看出来若如风不高兴了,沐擎律没有哄人的经验,他刚才不说话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若如风喜欢逗弄他,虽然总是无措,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若如风逗弄他,可是现在若如风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只能跟在若如风的身后,不说话,每次若如风生气的时候他一说话若如风就会更生气,所以他只能沉默的跟在后面。 若如风不高兴了,那么所有人都别想着高兴,这是若如风从来的癖好。 一个上午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老十二和老十三也很识趣的离开了,一开始舒随云还不了解,碰了几次钉子也立刻躲得远远的。 知道自己作为罪魁祸首,沐擎律硬着头皮凑上去:“咱们马上就要去温城了,要不要去买些东西。”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一个王爷去买东西的?”若如风连看都没看沐擎律一眼。 “那天你不是说想去游湖吗?” “那是那天的事情。” “我听说有家糕点很好吃,你要不要吃?” “今天什么也不想吃。” …… “我错了。”沐擎律突然开口。 若如风一愣,她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只是在面对沐擎律的时候总控制不住,仿佛将上辈子所有坏习惯都遗传下来了,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挠挠头,认错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闷闷的说道:“突然又想吃糕点了。” 沐擎律抿嘴,笑了:“那我们去。” 若如风远远的看着正在排队的沐擎律,战迟和白瞳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一幕。 两个人相视一笑,对于若如风和沐擎律两人的相处模已经清楚了。 “七王爷,这么想吃直接让人过来不就好了吗?”战迟走过来笑道。 “七王爷好。”白瞳问候了一声。 若如风看着两个人点头:“突然想吃了,阿律正好没事,就一起过来了。” “对了,你的身体没事了吗?昨天都快吓死我们了。”说着,转头对着白瞳解释道:“你不知道,当时七王爷以一己之力打败了容国的杨泉,要不是身体的原因,估计杨泉败得更惨。” 第七十章 准备 “已经没事了,阿律将舒随云找来了。” 一句话,解释了她现在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快好转,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舒随云,一点也不让人奇怪。 战迟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沐擎律居然真的将舒随云给找到了,他就说沐擎律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若如风的身边,这么放心若如风一个人出来。 “舒随云?”战迟咽了口唾沫:“你是说舒随云现在在你逍遥王府?” 若如风点点头:“是啊。” “那么这样说来,七王爷是不是就不去温城了?”一旁的白瞳突然问道。 若如风还没有说话,战迟就一副你傻了的样子说道:“肯定啊,舒随云都在这里了,七王爷还去温城做什么?” “舒随云昨天就说了,这京城是个费心力的地方,他不想呆在这里,而且我也不适合呆在这里,所以我们已经打算过两天就出发了。”若如风直接说道,当然这些话是不是舒随云说的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样啊,不过既然舒随云已经来了,要不然这两天让宁家人过去一趟吧,那天我还看见那两个孩子呢,那样子实在是够可怜的。”战迟想到两个孩子骨瘦如柴的样子若不是在宁家看见他还真是认不出来这两个小孩是当初他给糖葫芦的两个孩子。 “那好,今天你若是有时间就让他们过来一趟吧,走之前先将两个孩子的病给救了。”若如风上次将抑制病情的药给了宁家就没有在管过,她的方法不温和,两个孩子还小会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她说不好,所以一直没有真正出手,等着舒随云,不过今天若不是战迟提起来她还真是给忘了。 “我是没问题,不过舒神医会不会出手?”战迟犹豫了一下问道。 “会的,放心吧。” 战迟听见若如风的肯定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心有余悸的说道:“你说两个小孩儿还这么小,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倒不如生在普通人家了。” 若如风目光一暗,开口道:“生在普通人家有生在普通人家的艰难,他们既然拥有了别的孩子没有的富贵和势力就应该有这种承受痛苦的意识,得到总要付出些什么,不然太容易反而不安心。” 战迟嘿嘿一笑,对于若如风的话从来都是赞同:“说的也是。” 倒是一旁的白瞳深思起来。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宁家一趟,别太晚了。” 若如风点点头,目送两个认离开。 两个人刚走,沐擎律就拎着糕点过来了,看着两个人隐隐的背影,并没有追问关于两个人的任何事情:“买到了,人很多,等急了吧。” “还好,我们回去吃吧,一会儿宁家人过来,然后再派人去趟皇宫禀报一声,明天我们就出发吧,舒随云在我这里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怕是再不走就不好走了。” 对于若如风的决定沐擎律向来没有什么意见,拎着糕点跟在若如风的身后。 若如风回到王府刚和舒随云签订完不平等条约,宁家的人就来了,身为逍遥王府的主人,若如风自然前去迎接,双方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坐在客厅里,宁和忱带着宁泰坐在一旁,若如风和沐擎律坐在另外一边。 这段日子宁家为了找舒随云费劲了人力物力,结果居然先被逍遥王府给找到了,其中的能量宁和忱无法想象。 放下手中的杯子:“今日真是要感谢王爷了,王爷的两次出手救了我大哥的血脉,以后王爷若是有事,我宁家自当竭尽全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次也纯属因缘,还是两个孩子的有这个命。” “听说近日王爷就要启程去温城?正好,我宁家也要去一趟,正好顺路,不如一起?” 对于若如风,宁和忱是有意交好的,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若如风应该与那个位置再无关系,可是所有人都明白即便是若如风和那个位置没有关系,若如风的能力和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他们也丝毫不敢小看若如风。 “也好,战迟的义妹也是一路,大家一起路上也不无聊,大概明天就出发了。”若如风微微一笑。 “是吗,那就麻烦王爷了。” “宁公子客气了。” 两个人定下来了,舒随云也出来了,一脸轻松,想来那个‘流连’的禁毒对于舒随云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怎么样,舒老前辈?” “没事了,带走吧。”舒随云摆摆手,然后瞪着若如风:“以后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别找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宁泰嘴角抽搐,若如风却是习惯了,当时若不是她的身体状况足以令舒随云引起兴趣,估计也没有后来她与舒随云的惺惺相惜。 “过段时间给你看个好东西,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这还差不多。”舒随云嘀咕着。 一旁的宁和忱看着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目光又深了几分,果然这个若如风不能让人小看,却也识趣的说道:“今天多有打扰了,也多谢舒老前辈了,那么王爷我们明天见。” “恩,听风,送客。” 见宁和忱两人离开,若如风才问道:“和皇上说了吗?” “恩,已经派人过去了,无法治愈但是可以吊着性命,不过还是要静修,所以明白就起程去温城。”沐擎律回答道。 若如风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但是心里的那种压力到底是轻松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待在这个地方,她就压抑的紧。 “咱们也收拾一下东西吧。”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这次温城,般若和我去就可以了,其他人在家里看家。” “是。” 等到回到书房,若如风对着般若问道:“释阎已经去了?” “是的,阎主这次将阁中重要的人都带去了,不过生阁的人全都是暗桩和多重身份,所以这次是没有办法到场,老阁主……恩,又不见了。”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第七十一章 首开先例的圣旨 第二天一大早,逍遥王府门前就已经浩浩荡荡了,今天逍遥王离京去温城修养的事情本来很突然,但是奈何这京城里的人都成精了,即便是知道的消息在匆忙也纷纷赶来,不能赶来的也派了人过来,看着逍遥王府门前站了一队的皇帝跟前的近卫,众人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看向若如风更加敬畏和谄媚,若如风看在眼里含笑谢过,刚要上马车,远方一阵马蹄声,远远看去不是高寒又是谁? 众人再次精神起来,高寒是谁?御林军统领,皇上的心腹,这个时候居然也来了。 若如风停了上马的动作,站在一旁,高寒勒住马绳,立刻跳下来,身后的御林军也纷纷下马。 只见高寒大步走到若如风面前:“见过逍遥王。” “高统领不必多礼,高统领这次亲自前来,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 听了若如风这么一问,所有人竖起耳朵。 “皇上只是不放心王爷,让我来送行,不过还是担心,就送来一道圣旨。”说着旁边的人将圣旨递了过来,高寒拿起。 一听圣旨众人纷纷跪下,若如风刚要有所动作,高寒立刻阻止道:“皇上说了王爷不必行礼。” 众人心中一惊,虽然低着头,可是心里的震撼难以形容,就连一旁的若如远也是受到了惊吓,如此殊荣,商唐仅若如风一人。 见若如风没有在动,高寒打开圣旨:“皇上有旨,逍遥王若如风不顾身体之危先后为国为民为朕为商唐鞠躬尽瘁,几次陷自身安危于不顾,如今身体之微薄受损,朕实在难安挂心,特令近卫跟随,日后近卫将绝对服从逍遥王,无有二心,命为风行军,令温城气候适宜,风景僻静适合修养,从今以后特为逍遥王属地,全部听从逍遥王安排,不论官、兵。钦此。” 圣旨读完,若如风谢旨,可是原本纷乱的众人,如今却是安静的出奇,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悄然无息的消失了,他们已经完全被惊到了,吓到了,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历来从来没有皇帝将自己的近卫赐给别人,无有二心足以说明这句话的含义,以后这队近卫恐怕连皇上的命令都不会听从了,全权交给若如风,而且王爷有了自己的属地,这算什么,国中国吗?皇帝居然连这种旨意都允许了。 “多谢父皇,也辛苦高统领了。” “臣应该的,七王爷一路保重。” “恩。” 一一告别后,若如风来到城外,看到已经在那里等待的几人,掀开车帘,将头探了出去,看到站在白瞳身边的战迟,挑眉,怪不得刚刚没有看见战迟,原来这里等着呢。 “怎么你这是也要去?” “什么,过来送行,逍遥王府人很多吧,还是我聪明。”战迟得意的道,然后看着后面,惊叹:“这阵仗,不愧是皇上最疼爱的逍遥王,厉害,这是皇上的近卫吧,这待遇,服。” “行了,这么多废话,你要是不去,就赶紧回去,我们还要赶路呢。” “好好好,不耽误你们,我走,我义妹你可给我照顾好了。” “放心。” 待战迟走了,宁和忱和宁泰才走过来:“七王爷。” 若如风点点头,见宁和忱就带了几个侍卫问道:“我们出发?” “好。” 若如风等人走了,可是京城却是乱了,如此恩宠殊荣莫说整个京城,就算是古往今来也是没有的,若如风算是开了先例,打破了一个个他们所认为是规矩的事情,所以说,即便是若如风走了,她所留下来的风波也会一直持续着,毕竟京城这个地方的风云从来没有停止过。 逍遥王府里,听风看着还在发呆的时染,走上前:“这是怎么了,从王爷走了之后你这里就心神不宁的。” 时染这段时间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过,看见听风,不禁问道:“管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恩?怎么会这么说,整个逍遥王府谁不知道你时染是王爷的心腹,这次王爷带着般若去是因为般若会武功,可以近身保护王爷。”听风一想就明白了时染的反常。 时染握着拳头:“还是因为我没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长,若说照顾王爷,你说整个王府谁比得上你。” 时染没有在说什么,沉默的离开了。 有些事情要靠自己想明白,听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听风不知道一些念头一旦生出,再斩去必定要痛彻心扉。 温城离着京城不远不近,走走停停的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也就到了,在温城的郊外,三组人马也就各奔东西了,白瞳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身为江湖中人这个时候来到温城要做什么也是可想而知的,至于宁和忱早就说了报仇,也是,当初宁家能够忍下那口气不过就是因为那两个小家伙,现在两个小家伙差点遇害若是还忍下去那么他宁家也就不用在天下立足了。 而若如风直接去了郊外山上的竺云寺。 刚到门口一个小和尚就在外面等候着。 看见若如风一众人,立刻上前,看了一眼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对着若如风开口道:“王爷,这边请。” “劳烦。”若如风点头,客气道。 “不敢。”小和尚虽然年纪小,不过倒也是不卑不亢。 没有去见这里的住持,而是直接去了后面的小院,小和尚在门口停下:“王爷先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和我说。” 若如风点头。 等到小和尚离去,若如风才开心欣赏起这小院:“真不错,还有我喜欢的梅花。” “恩,这个季节刚好,过段日子就能开花了,到时候更好看。”一旁的沐擎律见若如风喜欢心里也是愉悦的。 推开门将里面的房间观看了一遍,这里只留下了几个护卫,剩下的都驻扎在山下了,所以院子很小,却也显不出拥挤,反而别致的温馨。 “突然发现这里好像专门为我建造的一般,很符合我的喜好。” “你喜欢就好。” 第七十二章 豪杰群聚 武林豪杰群聚温城山顶,导致整个温城人满为患,只要是江湖众人不管在不在英雄榜都想一观这盛宴。 温城山顶各大门派坐好了自己的位置,剩下最上面的六个已经坐满了四个,剩于左边两个依旧无人,衡山派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带着衡山派众人扫了一眼,最后直着走到了前面的座位,刚要坐下一旁的妇女斜睨的冷笑一声:“胡单泽,这里可不是你们衡山派可以坐上来的地方。” 一句话,所有人噤了声音,全都看了过来。 胡单泽脚步一顿,看着身着华贵一身紫砂的妇人轻笑一声:“江湖六大门派,以玄宗为首,青山派、苍侗派、御龙门、生死阁、还有你南湘阁,可是众人所知,生死阁向来不参加这群聚,人家分明看不上我们,结果你们还年复一年的将人家摆在上位,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妇女看着胡单泽轻蔑的一笑:“丢不丢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规矩不能破,不管生死阁到不到,都轮不到你衡山派坐在这里。” 胡单泽听见这句话眼底闪过一道阴戾,咬牙启齿:“南玉娇,做人留一线,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不清楚吗?” 南玉娇冷笑一声:“一线?一线在哪里,我南湘阁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东西。” “好了,都少说一句吧。”坐在中间的玄宗掌门冷汉卿淡淡的道。 冷汉卿四十多岁的年纪,可是即便是苍侗派六十多岁的掌门人孟遵也是不敢小瞧的,他这么一说话两个人自然都闭上了嘴。 最后胡单泽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冷掌门,江湖进榜者群聚温城,切磋探讨维护和平这是历来的规矩,可是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生死阁不属于朝廷不踏入江湖,既然两不站位的人为什么我江湖在如此盛大的时刻还要留着生死阁的位置,若是生死阁过来也好说,但是自从有了这个规矩之后,生死阁就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这个位置还每次都摆在这里是不是太看得起生死阁了,或者说生死阁是不是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如此若是还能容忍,那么我真不知道江湖里还有什么规矩。” 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的众人,在胡单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整个场地哗然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一个个门派站了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抗议,越来越多,抗议越来越大。 冷汉卿看了胡单泽一眼,只是一眼胡单泽就觉得自己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刚要说什么冷汉卿就移开了目光,看向其他三位掌门:“你们是何想法?” 这句话刚问完青山派的一众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青山派掌门郭尚明看着这热闹纷纷的场景一挑眉,有些意外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热闹。” 坐在冷汉卿身边的人看了一眼郭尚明没有理会,反而看着冷汉卿说道:“的确要给个交代。” 南玉娇看过去,蹙眉:“孤独深,你御龙门不是不管这些吗?” 孤独深是这里最年轻的只有二十二岁,可是却已经在位十年了,也没有理会南玉娇,依旧看着冷汉卿,道:“无所谓来不来,总归要说一声,特殊也要有个理由,不然无法服众。” 一句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全都看向冷汉卿,等着冷汉卿开口。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 “冷掌门,此时已经拖得够久的了,请现在就给诸位一个答复吧,也让我们明白一下江湖的规矩。”胡单泽咄咄相逼。 所有人都看向冷汉卿,冷汉卿的目光却是直射胡单泽,胡单泽额头冒出了几滴汗珠,硬生生的站在那里,生怕自己一个支持不住腿一软坐在地上,那样他们衡山派怕是以后就成了笑话了。 “你衡山派内部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好,如今还管起了我生死阁的事,还真是喜欢找死。”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所有人一惊,不只是因为这话说的猖狂,而是说话的这人内力之深厚,即便是从声音里他们就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压制,若是这人有意攻击,那么在场大多数人怕是都要承受重伤之苦。 来人是谁?这是所有人的想法,随即反应过来,生死阁,心中大骇,生死阁,居然是生死阁,生死阁居然来了,是释逍遥吗? 种种念头全都化为一个疑问。 坐在上面的五个人也不禁站了起来,若真是生死阁,若真是释逍遥,即便是冷汉卿也要上前相迎,毕竟那个人可是同他们祖师一辈的长辈。 可是当看见缓缓走进来的人,众人有全都疑惑了。 一身红衣,配上血红诡异的面具让众人都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人是谁?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看看男人旁边一身黑衣带着半边面具不认识,另一边恩恩,释阎生死阁死阁的阎王,是个认识的,在看看他们身后的一众人一大半都是认识的生死阁的骨干人物,看来就是生死阁了,只是这中间这位是谁?释逍遥呢?种种疑问在众人心中徘徊。 只不过若如风今天来可不是来给他们解答的,直接走上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头一歪,靠着椅背,手扶着头,很是慵懒肆意,生死阁其他人立刻找到生死阁的位置做好,带着面具的沐擎律和释阎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了若如风的身后,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摆放着茶水吃食半蹲在若如风的面前,若如风捏了一口点心放在嘴里,挥挥手,几个侍女立刻起来站在了旁边,候着。 一来就是这番场景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他五位掌门人也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是明显要比孤独深都要小的人。 面对各种强烈的视线,若如风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抬头,看着下面的一众人:“怎么,刚才不是一直在等我生死阁吗?现在到了,开始啊。” 第七十三章 狂妄 “怎么,刚才不是一直在等我生死阁吗?现在到了,开始啊。” “坐在那里的向来是掌门人,你是谁?”站在下面的胡单泽回过神来,厉声问道,生死阁的掌门人释逍遥,平常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江湖上这些门派却都是清楚的。 只是话音刚落人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了很远才停下来,紧接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出手的是沐擎律,他最不喜欢别人这般和若如风说话,在京城因为顾忌若如风所以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可是在这里,人命却是最不值钱的。 众人大惊,谁也没有想到沐擎律会突然出手,而且还这么重,连坐在若如风旁边的几个人也是惊奇的看着若如风身后的人,只是一下,他们就能断定此人功力深不可测,释阎也是眼皮一跳,一言不合就出手,这还真是这位的作风。 若如风依旧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冰冷刺骨:“一般这样和本座说话的人都在地狱待着呢,你要不要也去凑个数?” “还真是嚣张。”南玉娇咯咯笑了起来。 若如风歪过头,血红面具下看不清面容:“这句话本座喜欢。” “可以介绍一下吗?”一旁的冷汉卿突然说道。 其实大家心中都有了猜测,毕竟能让释阎站在旁边的人,这个人的位置已经确认了,只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若是释逍遥真的退下去了,那个位置难道不应该是释阎的吗?释阎就这么甘心站在旁边?所有人带着怀疑不动声色。 “此乃我生死阁新任阁主凤起。”一旁的释阎郑重严肃的介绍道,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即便已经想象到了,可是还是引起了一番哗然。 “凤阁主。”郭尚明抱拳一拜,算是打了个招呼:“释老前辈终于找到了接手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若如风笑而不语。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郭尚明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倒是一旁的南玉娇咯咯地笑了起来:“凤阁主和释老前辈还真是一个脾气。” 若如风歪过头,摇了摇手指,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错了,我比释老头的脾气更不好。”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南玉娇意味深长的看了若如风一眼,坐正:“既然生死阁已经到了,那么开始吧。” 冷汉卿点头,宣布:“开始。” 其实所谓的群聚不过就是各个名门正派选出下一批优秀人才作为培养,也就是下一批小辈们的成名的噱头。 生死阁从来不靠这些花架式上位,生死阁在江湖上排的上名的全部都是从血战之中杀出来的人,所以释逍遥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若如风也不在意,不过这次群聚的确是一个宣布上位的好机会,所以才过来。 看着比武台上上人又下人,来来往往的招式,若如风只有一个想法,太无聊了。 释阎其实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群聚,看着上面的打打杀杀,作为从小从生死走过的人也觉得太不靠谱了,不禁在若如风的耳边嘲讽道:“这些门派是在玩过家家吗?” 若如风看着释阎那张娃娃脸,轻笑一声:“人家那叫文明,难道像你们这样粗鲁?” 虽然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可是坐在上面的人哪一个不是目明耳聪,一开始觉得释阎太过讽刺,现在听见若如风的回答才明白什么事真正的讽刺,真是嚣张。 郭尚明探出身子,看向若如风,笑道:“凤阁主,怎么没看见你们生死阁的人?” 若如风看过去,温和的一笑:“我看了一下大家玩的这么开心,我怕我们生死阁一上去就见了血,那就不好了。” 噗……释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赶紧说了声抱歉,面带正色的站在若如风身后,若不是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其他人还真觉得这张娃娃脸挺严肃的。 释阎算是彻底折服了,以前跟着释逍遥的时候对于这些人从不理会,也不放在眼里,每每遇见直接无视,面对那些风言风语一个心情不好就直接动手,当然,解决完心情更加不好了,现在他突然发现跟在若如风身边才叫痛快,看着这些人变脸的模样,那叫一个舒服啊。 “生死阁这是看不起我们?”南玉娇眼睛一瞪。 若如风一笑,没有否认。 原本那话就够嚣张的了,现在简直就是该死了,南玉娇轻喝一声:“南楼,你上。” 南玉娇身后的女子上前脚尖一点凌空落在比武台上,只是一招,上面的人就被内力扇了下去。 看见上面的人众人全都是一怔,原本热闹的广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连一下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了,全都是一脸的迷茫,这是什么情况,群聚之际向来都是下面的人先动手,由低到高,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定,可是现在站在台上的是谁?那可是六大门派之一的南湘阁的下一任的继承人,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已经不用再站在这上面了,一下子所有人都疑惑了,一时之间全都望向坐在高位上的六人。 只见上面一身黑衣的清秀女子看着上面的若如风抬手抱拳:“南湘阁南楼向生死阁挑战。” 一句话全场哗然,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若如风。 说实话,刚刚若如风身边的男人那一出手是真的把众人给震住了,而且他们在这个比武台上是为了成名,虽然好奇,却也不会找虐的去找生死阁那群人,谁知道这个变态的新阁主会派谁上来?所以所有人都选择自动遗忘,而且,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他们下面的人还都没有比试完,也没有人会挑战六大门派,结果人家六大门派等不及了,直接跳过他们,直奔生死阁。 若如风无奈的一笑,向后看了看,摇头道:“你们就不要上了,出手太狠,还不懂怜香惜玉。”说着指了一个旁边的端着茶水的侍女道:“释阎把水给我拿过来,你去吧,轻着点。” 释阎立刻接过托盘,很有眼力见的给若如风倒了杯茶。 南玉娇大怒,一拍桌子而起,眼睛瞪着若如风:“凤起,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南湘阁吗?” 第七十四章 敢吗? “凤起,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南湘阁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若如风也不生气,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南阁主,你这可就看不起本座身边的侍女了,南阁主要记住了,能跟在本座身边的人即便是和你们交手,也能接上一二。” “好,很好,以前释老前辈只是傲气,现如今的凤阁主可是狂妄,请吧,凤阁主派人,我南玉娇没有办法插手,不过,一会儿小辈们比完了,凤阁主可要指教一下了。” “既然南阁主喜欢手下见真章,本座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侍女:“你去吧。” “是。”侍女一拜,飞身下台,落在比武台上,看着南楼:“请多指教。” 南楼点头,直接出手。 女子反应也是敏捷,直接躲开,南楼一上手就动了杀招,侍女转头看了若如风一眼,见若如风点头,内力涌出,杀意锋利直射南楼。 南楼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原本一开始过招的时候觉得侍女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看来侍女是一直收着的。 南楼亲身体会的明白,台上看得人也是明白,虽然面上没什么,可是心中却全都是骇然的,那锋利的杀意即便是他们也不逞多让,可是这样的人居然只是若如风身边的一个侍女,南玉娇脸上终于没了表情,带上了正色,看向若如风:“生死阁果然是生死阁。” 刚刚那侍女出手之前看向若如风请示的一下,他们这些人自然是看见了,能在比武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然的朝着若如风请示,先不说对若如风的敬畏,单凭这份从容,那一下出手,也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不过这也显然是没有将这场比试或者说是南楼当回事。 若如风摆手:“生死阁是玩命的地方,出来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这样的身手不足为奇,而且,本座也说了,能在本座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即便是侍女也是生死阁数一数二的高手,南阁主这下明白刚刚你是误会本座了吧。” 说话间,南楼已经出现了落败的迹象,别人似乎看不出来,可是台上的几人却是看到一清二楚,若如风站起来,一旁的侍女将若如风的披风拿下来,只见若如风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停了吧,换我们玩玩。” 侍女听见若如风的话,立刻停手,退到一边,南楼也粗喘着气息,明白这是若如风给她面子,看向南玉娇,见南玉娇点头便也退到了一旁。 “多谢了。” 若如风摆手以示无碍,刚要上台,手臂就被人拉住,看向沐擎律满目疑惑。 南玉娇也停了下来,看过来。 “我来吧。”沐擎律开口,眼中的担忧若如风自然是看得见。 “在上面看着就行,有危险直接出手,我允许了。”若如风目光含笑。 听见这句话,沐擎律才放开了手。 南玉娇娇笑一声:“凤阁主这些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人羡慕啊。” “呵呵,他啊,总是放心不下我,总是怕我出手重了,伤和气。” “他刚才的出手可一点也不见轻啊。” “所以只能让他站在旁边,这比武场上的事情用不着他。” “那我还要多谢凤阁主了。” “不必客气。” 两个人不紧不慢、你一言我一句的走上了比武台,南玉娇抱拳:“多有得罪了。” “请。”若如风绅士的说道。 高手出招,以不变应万全,可是若如风向来是以快为本,也许是上辈子身体的缘故,这辈子身体即便是没有问题也忍不住以速度解决,没有目的的拖拉从来不是若如风的作风。 南玉娇没有想到若如风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她根本感受不到若如风的内力强弱,太快。 越往下越惊心,若如风的年纪绝对比孤独深还要小,可是如此小小年纪不论是内力还是身手都是绝顶的,而且修习的功法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功法,最起码以生死阁的能力和底牌还没有这样的功法,再想想武林上的世家和门派似乎都不是,那么这个凭空出现的人究竟是谁? 还没想清楚,耳边就传来若如风的声音:“南阁主,比武的时候走神可是不好的习惯。” 话音刚落左肩就是一张,一瞬间那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是面对冷汉卿的时候一般,直接被打了出去,身体落在地上滑出数米之远,想要说什么可是混乱的气血让她明白只要她现在开口血就会流出来,踉跄的站起来,眼底的惊骇无法掩饰。 若如风依旧笑着,在那血红的面具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温城群聚切磋武艺商讨武林,是个不错的盛宴,奈何我生死阁事务繁忙,人手缺乏,又一个个身背性命,脾气还都差得要命,出手就要沾血的习惯也不太好,所以这种盛宴我生死阁实在是不合适,若是以后江湖没有大的变动大家就不用等我们了,至于那个位置,若是有人想要,很简单我生死阁随时欢迎诸位的切磋,只是还是那句话,我生死阁出手沾血的毛病希望大家也不要介怀,多多包涵,诸位,冷掌门,生死阁还有事物,凤起这里就先行一步了。” 这番态度,这番话,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是时候的没有说话,现如今南玉娇也算是明白了,若如风这是在拿她杀鸡儆猴,不过心底也是服的,若如风刚刚那一掌绝对没有用尽全力,这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听见若如风的话生死阁一众人纷纷站起,刚要有所动作,天边一声炸响:“真是嚣张刁钻,江湖何时已经窝囊到这种地步了?” 声音一响,众人气血涌动,有的功力不行的已经昏死过去了,就连旁边的冷汉卿也用内力护住了周身,若如风刚有反应,就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背上,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内力涌出将她从内到外紧紧的护着。 一个轿子从空中落下,竟然不惊起一片尘埃,随即身后紧跟着十几个侍女落下。 这群人一来,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了,若如风暗暗蹙眉,这出场比她还出风头。 “七大隐世势力之一风云图的守护者涟城莫春生。”沐擎律一步走到若如风身边,在若如风耳边轻声解释道。 若如风蹙眉:“七大隐世势力不是从不出来吗?这是怎么了?先是魂殿如今涟城。” “前段时间就听说涟城那边有了异动,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恐怕也是和上次的异动有关,怕是和风云图有关。” “既然如此,那么就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若如风一听是风云图,没了兴趣,摆摆手:“走。” 生死阁众人跟上,只是刚走没几步就被人给挡住了。 若如风停住脚步,歪头看过去,对着轿子挑眉:“这位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侍女上前将门帘撩起,一身紫衣,脸色苍白到透明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扫了眼若如风,又看看周围的一群人,最后走到冷汉卿面前:“你就是冷汉卿?” 虽然是问话,但是能够一眼找出来,没调查过,若如风还真不相信,可是就这么将她晾在这里还不让走,那就有些过分了。 江湖中人虽然有很多人对于这位不明身份的男人疑惑,可是看到若如风受到这样的对待,说实话心里还是存着看好戏的样子,若如风很有实力,他们没有本事站出来,但是却也不代表他们连看戏的本事都没有,能有一个人这样下下若如风的威风还是不错的。 若如风呼了一口气,眼睛不禁眯了起来,站在若如风旁边的释阎一下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冷意,不禁朝着若如风看了一眼,果然…… 若如风握着手腕,甩了甩,揉了揉肩膀,冷声的道:“你们都是废物吗?生死阁那么多事物,还在这里傻站着?” 一句话,生死阁的人全都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了,就连一旁原本要和冷汉卿说话的莫春生也看了过来,那股视线若如风感受到了,可是若如风却没有理会,生死阁的人听到若如风的命令直接动起手来。 说实话,这里虽然是生死阁的砥柱人物可是面对这是几个莫春生的侍女却还真是差了一截,若如风斜睨的看了一眼释阎,释阎耸耸肩也是无奈在江湖上,生死阁的实力已经是强悍的了,谁知道这群变态是哪里来的? 虽然这样想,可是生死阁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了差错,不然绝对是笑柄,身形一闪,人直接射了出去,加入斗争。 那边打的火热,这边莫春生却是一声冷笑,手一挥,不用内力过来,若如风就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破坏力,可是她却不怕,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果然一个黑影直接挡在她的面前,一股更强的内力推了出去,两股内力相撞,短短一刻迸发出剧烈的震动然后炸开,如此精粹的内力让一旁的五人也是骇然,不禁将目光看向若如风身前的男人,那个从一开始只有在若如风危险或者受到侮辱的时候出手的男人。 其实不要看若如风依旧勾着嘴角,可是心里也是震动的,毕竟当初她吃下药力还是可以和沐擎律的内力媲美的,结果就这么几天沐擎律的内力居然一下子暴涨了这么多,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若如风不知道沐擎律的内力其实早就应该超过现如今,不过是因为一直被心魔所困一直无法精进,可是当知道若如风的身体已经没有事情了之后,心魔消失,一下子原本所积攒的内力爆发出来,可惜内力太强,他只能一点点疏通,若是一下子吸收怕是有些消化不了,不然他现在的内力绝对不是和莫春生打成平手这么挫。 莫春生看着眼前的人,他刚刚的内力禁足了杀意,这个男人也绝不是全力以赴,他很自信的可以说道,这个天下不包括那些退隐的老家伙们,能和他打成平手的绝对不超过十人,可是这个男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谁?”莫春生眯起眼睛。 沐擎律没有说话,反而退后一步,站在若如风的身后,目光带着警告和警惕的看着莫春生。 若如风冷笑一声:“阁下,现在我生死阁可以离开了吗?” 莫春生见若如风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你觉得你这样就可以威慑我?” “威慑?”若如风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 话音一落,所有人倒吸一声冷气,就连一旁莫春生的侍女身子也是一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家主子的怒意将至。 这些人的反应,若如风却没有理会,而是走上前:“既然身为隐世势力就应该好好的归隐起来,莫尊主这番高调的出来,毫无预兆的对本座出手,是觉得如今的江湖可以任由你涟城踩踏了吗?” 涟城?大部分人是疑惑的,可是站在上面的这五个人却是瞪大了眼睛,七大隐世势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们的是很清楚的,可是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是若如风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可以和隐世势力的尊主打成平手,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不,应该说是生死阁的这个阁主究竟是谁?释逍遥究竟是在哪里找来的怪物? 莫春生眯起眼睛:“你若这样认为,我也不介意,你们所谓的江湖六大门派,不过是因为我们归隐于林,不然,你觉得你们还会有如今的地位?” 这话说得还真是欠扁,可是旁人又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如何不明白这个男人所说的有多真。 一下子,心里觉得其实这个生死阁的新任阁主还是挺不错的。 “莫尊主,你在你的领域里沾沾自喜,可曾知道你的领域是多么的渺小无知,所以,你不懂得现在的你在我的眼里是多么的难堪。” 说完这句话若如风也不管莫春生一阵红一阵白的面容,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莫春生的侍女看了一眼莫春生,见莫春生没有阻拦的命令,也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莫春生目含杀意的看着若如风的背影捏碎了手上的扳指。 “本座和你打赌,你在本座的手里走不过百招?” 若如风脚步一顿,转身,满目嘲讽:“幼稚。” “敢还是不敢?” 若如风走回来,直接将袖里的命牌拿了出来,嘴角带着邪肆的弧度,眼睛直射莫春生:“本座用生死阁以及生死阁旗下所有产业资源外加我的命,敢吗?” 所有人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若如风,人最难的就是在拥有的时候放弃,拥有的越多,越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的差池,因为从天上落到地上的滋味谁都不敢说自己可以承受,可是若如风明明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她笃定莫春生不敢,还是她真的不在意。 震惊的岂止是这些人,就连释阎和生死阁的一众人的心里也是狠狠的一颤,从未有过的紧张和颤栗,这一次算是真正的体会了,没有害怕和畏惧,反而是一种冉冉升起的豪情和激情,这是他们这些人以前从未有过的。 莫春生也没有想到若如风居然会有如此豪举,一个赌约,一无所有或一步登天,若是没有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或许可以一试,可是在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试问,谁敢? 天下间,怕也只有若如风一人吧。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若是他现在退出那么不只是他涟城就连七大隐世势力恐怕都不会在被人放在眼里,而其他隐世势力也会对涟城出手泄愤吧,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个人太狠,对别人,对自己,他狠不过她。 “好,风云图,只要你赢了,风云图就属于你了。” 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广场的人就连站在旁边的剩余五大门派都是呼吸一滞,眼睛里冒着激动和精光,还有一丝不可置信,风云图,居然是风云图。 若如风嗤笑一声:“本座用名下所有外加这条命,你觉得你的风云图值吗?” 值!在场人心中的想法。 风云图,即便他们没有听说过七大隐世势力,可是风云图这东西他们还是知道的,传说中的神物,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出现了,内心里的激动和贪婪,一览无余,谁也没有注意到冷汉卿紧蹙的眉头。 所以说这么嚣张的人只有若如风,莫春生对于这么大言不惭还理直气壮的人也是很无语,眼角有些抽搐,还是解释道:“风云图就是我,我就是风云图,所以,你赢了,我就是你的,涟城就是你的,风云图就是你的。” 若如风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其实说实话她对于风云图根本就不想要,最起码不想让人知道她和这东西有什么联系,不过从莫春生挑衅的那一刻开始,若如风就没打算推过,不管因为什么,今天她绝不能退。 “本座如何相信你。” “我涟城还不至于如此输不起。” “好。”转头看向冷汉卿:“冷掌门,还请给腾个地方。” 冷汉卿看向若如风:“你可想好了,风云图那东西不是我们可以拿的。” 若如风一笑,调侃道:“冷掌门也是觉得我会赢吗?” 冷汉卿第一次没有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眼角抽搐一下,转过头,不再理会若如风,这个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没办法交流,不过也是,这个强大的男人,即便是若如风应该也没有办法过去百招吧,那他还在担心什么?虽然这样想可是心里突兀的那种不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退下,沐擎律看着若如风:“若有危险,我会出手的。”生怕若如风不同意似的,又在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这是你允许的。” “你出手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若如风调侃道。 “谁也拿不走。”认真的道。 一旁的莫春生简直就听不下去了,主子嚣张也就算了,你一个下人这么跋扈做什么? “还比不比?”不耐烦的道。 “好,我允许了,不过你可要看仔细了。”若如风没有理会莫春生而是对沐擎律说道,见沐擎律不情不愿的走下去之后这才带上了正色:“开始吧。” 若如风一改往常率先出手,动作迅敏,可是莫春生也不差,虽然没有若如风的动作之快,但是也不像别人那般被若如风逼的没有办法出手,还算是游刃有余。 “就这点本事吗?”莫春生眼底带着轻蔑:“本以为身边的人厉害,主子更厉害,结果还真是让人失望。” 若如风躲过莫春生的一击:“你现在不也只是想要拖到九十招之后的致命吗?既然如此,本座陪你玩啊。” “大言不惭。”莫春生和若如风掌掌相对再次分开,站定:“一个没本事的人,本座也不屑再和你多做纠缠,你的命,本座现在就拿。” “有本事,就来吧。”若如风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可是面容却是肃穆的。 两个人开始正式的交手,若如风以躲为本,莫春生以攻为主,一来一回之间都透着杀意和万分的凶险,仿佛两个人只要有一个走神就是致命,而观看的人也是目不转睛,因为只要有一下不注意,就跟不上两个人的节奏,那紧张刺激的紧迫感让在场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的确,若如风身边的人很厉害,若如风的动作也很快,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到若如风的内力竟然也如此强大,南玉娇苦笑,能和莫春生打到这样的人,也难怪若如风看不上他们六大门派,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沐擎律,还有这个人,释逍遥究竟在哪里找到的这些怪物,若是这一次若如风还活着,那么从此之后,生死阁怕是真的在江湖上成了超然的存在了。 孤独深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个不断碰撞的身影,目光里带着兴奋,浑身有些抑制不住的颤颤抖动,激动的舔了舔嘴唇。 只有冷汉卿从看见若如风的能力之后那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莫春生突然发力,浑厚的内力蕴含着无边的危险,就连站在远处观看的人都能感受到,沐擎律握紧了拳头,终究没有动,若如风从来不喜欢落人口实,虽然他那样说,可是他也明白,若不是关系到生死,若如风绝对不希望他插手分毫。 若如风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与此同时向后爆退而去。 莫春生知道若如风的动作迅速,可是他却是第一次明显的感觉到竟然会如此迅速,他可以保证,只要若如风有意躲开,那么百招之内他莫春生绝对不会碰到若如风分毫,只可惜,若如风不是这样的人,他真该庆幸若如风的自大。 目光显现狠戾,怪不得他了。 被若如风躲开的全都突然散出强大的内力,如今之快,如此让人意想不到,如此境地,若如风躲不开,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可是沐擎律知道若如风可以躲开,他没有动,但是他知道若如风的能力,却看不懂若如风的想法,只见若如风嘴角一勾,原本应该躲开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一顿,一颗药丸吞进嘴里,竟然直接朝着莫春生的拳头撞了过去。 “不。”沐擎律眼睛一瞪,直接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强大的内力击中的若如风突然抓住莫春生的手腕让他无法离开,莫春生只看见若如风那勾起的嘴角和寒戾的目光,突然若如风的内力以若如风为中心爆散而开,原本要冲上来的沐擎律不敢触碰怕若如风有影响,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回原地,猛地抬头看向台上,因为近距离的冲击莫春生已经略显狼狈,嘴角的血迹和胸中剧痛让莫春生错愕,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痛意,抬头看着比他还要狼狈的若如风,此时那身红衣已经破碎不堪,面具的下面他看不见,可是透过那双眼睛看见的居然是挑衅,这种时候,这种境地,这个人居然还能露出挑衅,当真是有趣,当真是可怕。 沐擎律咬紧牙关,是啊,若如风向来喜欢算计,算计每一步,连他都一样,她知道,只要她散开内力莫春生会受到强烈的冲击,而他沐擎律也因为怕冲撞到她不敢上前,一切,她都算在其中。 “第九十九招,最后一招。” “不用了,我输了,我输在我狠不过你。”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对自己狠到如此地步的人,她知道若如风吃的那颗药丸是什么,它能瞬间增长你的内力,可是在内力用尽之后十天之内都要承受经脉被撕扯的痛苦,而刚刚他发出的内力,虽然强悍不知名,但是若如风那么近的情况下冲上来重伤是肯定的,可是这个人居然还能挑衅的站在这里,让人看不出一丝痛苦,若不是嘴角不停溢出来的血,他都要以为这个人是安然的。 其实若如风真的没有那么难受,她修习的功法太上否极是一种柔和的功法,有着强大的修复和抵御功能,所以,刚刚即便是这么靠近的被打中,却也不是莫春生想象中的严重,当然重伤是肯定的,不然莫春生也就太没用了,而且,她的药就是上一次她给沐擎律疗伤的药,那种药或许别人做出来是有副作用的,可是她是舒随云亲传的,怎么可能这么没用,也就是内力一空身体有些成不了不罢了。 其实说到底就是若如风的抵御和修复能力很厉害,但是论道功力和攻击,若如风是真的不行,不然也不会到了吃药才能让莫春生受点伤的地步,不过若如风自己也知道,或许是上辈子习惯了,她即便是在修习武功方面也是先提高自己的防御和修复还有逃跑的功力,其实她真的很怕死。 不过,眼神偷偷扫了一眼沐擎律,那面容够阴沉了,连冷汉卿居然都躲远了,好吧,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怎么办?不对,她害怕什么,想到这里又直起了腰,可是心里发虚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一场豪赌之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传闻各异可是结果却都是一样的,整个天下竟然都知道传说中的神器风云图已在生死阁新阁主凤起手上。 若如风一回来,舒随云就迎了过来,神情激动的拍着若如风的肩膀:“行啊,你这是比释逍遥那时候风头更甚,厉害。” 若如风无奈的道:“你就别调侃我了,你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也麻烦。” 舒随云一想也是,点头:“那好,过几天我就先去南边一趟,那边有株药材怕是要开花了,我先给弄回来,到时候直接去京城找你。” 说实话,舒随云如今还真不想离开若如风,不过这个时候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他怕是也要进入这世俗之中,这是他不喜欢的。 若如风坐在别院里,虽然已经恢复了身份,生死阁的也全数从温城退了出去,可是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让若如风有些头疼,偏偏这个时候沐擎律还在闹别扭,说都没说一声,直接闭门练功,她又不敢打扰,只能自己发愁。 看着释阎,眉宇间带着疲惫,揉揉额头:“莫春生那个麻烦呢?” “在密室里。”释阎也是几声哀叹,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悔,当时他们走了不就得了吗?现在可好,整个天下都知道生死阁得到了风云图,别说是江湖上这些门派虎视眈眈了,怕是连朝廷和隐世家族势力都会把生死阁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阿律呢?” “还没出来。”释阎看着眼前的人,焦急的问道:“阁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生死阁已经接到了不少门派的邀请函虽然六大门派还没有动静,但是风云图那是什么东西,正所谓怀璧其罪,那些大家早晚也坐不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涟城发生了内乱,会让莫春生做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事情,本来是想找冷汉卿做做这个替死鬼的,结果被他们生死阁给带回来了,想想就是一阵头疼。 “这些我当然知道,昨天京城那边连夜发来消息,皇上让我急速回京,说是温城乱了不放心我在这里,可是想知道温城的事怕也是其中之一。” “刚刚接到义父的消息,他的意思也是让我们赶快离开,说是隐世的人有已经行动的了,早知道,咱们就不应该应战,管他怎么说呢。” 听了释阎的话,若如风却是摇头,认真肃穆的道:“这种事情我们退不了,记住,宁可赔了利益,也绝对不能伤了气势。” 对于这种雪上加霜的事情让若如风的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这时般若快步走进来,禀报道:“阁主,莫春生非要出来,已经打伤了我们很多人了,你快去看看吧。” 杯子直接给扔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若如风脸色铁青,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去了别院外面不远处的一处低崖密室,若如风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竺云寺居然是沐擎律的势力,不过沐擎律当时闹别扭连解释都没解释就进屋了,至今没有出来。 从这隐秘的洞穴里走进去,看着一路上被打伤的生死阁的人,若如风的眸子一沉,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了,再看看如同大爷一般的坐在一旁的莫春生,若如风即便是再好的忍性此时也要忍不住动手了。 感觉到杀意的莫春生其实还是对若如风有些发憷的,立刻说道:“我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在这么下去我就成囚犯了。” “妈的,你命都是我的,囚犯怎么了?”若如风瞪着眼睛,这还是若如风第一次失态的爆粗口。 站在一旁的生死阁的一众人纷纷一颤,都低下头,他们还没有见过若如风这么抓狂的模样,可见这次真是气到若如风了。 莫春生也知道理亏,而且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如风这里到目前为止是个很好的庇佑的地方,可是也绝对是一个他不能惹怒的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他身后的一种侍女也老老实实的待着。 若如风还是理智,知道现在发脾气是无用的,直接坐了下来,看着莫春生:“你到底想做什么,交个底。” 莫春生也知道若如风现在就已经在极限了,也不说废话,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让他们先出去。” 若如风知道此时干系重大,这些人虽然都是生死阁历代阁主的死士,可是难保不出什么岔子,挥挥手:“释阎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 其实若如风这句话说的还挺让释阎感动的,这个时候能被留下就说明若如风是信任他的,在他们这些江湖人的眼里,信任就相当于性命。 “现在说吧。”若如风现在还真是有些心力交瘁,一个风云图,等于和全天下的人为敌,能不累吗? “我们莫家历代都是涟城的掌管者,也是风云图的守护者,可是谁也不知道,所谓风云图根本就没有实体,它一直在莫家历任尊主的身上,只要催动莫家功法和口诀便能显现出来,可是这件事情在我继位的时候阴差阳错的被我二叔知道了,并且一直隐忍潜伏,前段时间算是彻底爆发了,极快的速度掌控了涟城,我不得已带着我唯一信得过的这几个贴身侍女逃出来了,本想找冷汉卿做一下保护伞,可是谁知你突然出现了,而且我看得出来,你这里比冷汉卿那边安全。” “你倒是看得明白,可是你有想过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弄,我们都不好过。”若如风瞪了一眼,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 “涟城虽为隐世,可是他们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若是我躲起来,没准我就被悄声无息的带回去了,我二叔就可以用各种理由取代我,光明正大的成为涟城下一任尊主,可是现如今,整个天下都知道我在外面,并且知道了我就是风云图,乱中求生是我唯一的出路。” “所以,我生死阁就成了你唯一出路的垫脚石?”若如风冷笑。 “我也没办法不是吗,而且,我说的是真的,若是这次我能活着,以后风云图就是你的了,而我涟城,只要你说一声,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次莫春生眼中带着正色。 “还是那句话,我怎么信你?”若如风深吸一口气,现在还能怎么办? 莫春生看了一眼释阎,缓缓说道:“你可以在风云图上滴上你的血,这样,以后若是我死了,风云图会自动附着到你的身上,若是我没死,我的生死就掌控在你手里。” 见若如风明显不信的样子,莫春生再次说道:“我没必要骗你,说实话,这风云图我早就不想要了,你可能不知道,七大势力中其余六个势力都可以说是守护者,唯独我莫家,其实说白了就是风云图的奴隶,致死才能摆脱它,活着胆胆战战,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我会考虑的,今天晚上我们就会离开,若是还想回去,最好老实点,还有,今天的话,若是被我知道你有一句是骗我的,那么不要说你,就算是你涟城,我照样给你踏平了。”若如风目光发狠。 “我当然知道你做得出来,放心,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其实对于涟城我也不是这么在意,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没办法的事。”莫春生耸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 一旁的释阎看着不禁抽搐着嘴角,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知道天下有多少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沾满鲜血,有多少人因为权力六亲不认弑父杀兄,结果人家这里还被逼无奈,差距啊。 若如风对此倒是没什么稀奇,不过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莫春生有能力掌管涟城,可是却不愿意,仅此而已。 第七十五章 肚子疼引起的烦躁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之后若如风还是走到沐擎律的房间门口,释阎很有眼力见的退下。 若如风没有进去,反而一个轻点,直接飞上了院子里的树干之上,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一切似乎让她忘了曾经的挣扎,美好的让曾经的她连想都不敢想,重来一次变了很多,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相信一个人,如此在意一个人,似乎不知不觉中沐擎律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大半,连同那些仇恨都快忘了。 沐擎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树上看着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若如风,有那么一瞬间沐擎律觉得,若如风可能就这样飞上了月亮,再也回不来了。 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沐擎律忍不住开口:“夜深了,怎么不回房间?” 若如风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下面的沐擎律,挑眉,调侃道:“不生气了?” 沐擎律脸上划过一抹赫然:“我只是在练功。” “恩,这次真用功。”若如风若有其事的点头。 “真的,功力大涨一直都在稳定功力,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长时间。”沐擎律解释道。 “那你没有生气?” 沐擎律一顿,抬头,认真的道:“我只是担心。” “那怎么办?你跟在我身边就是要一直担心啊,因为我总是喜欢做危险的事情。” 沐擎律刚一张口要说什么,就看见若如风一个侧身直接从树上翻了下来,沐擎律一个激灵,立刻上前一把把若如风给接住了,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你吓死我了。” 若如风双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沐擎律看着若如风这个样子,叹息一声,目光柔和起来。 沐擎律出关,若如风等人也准备启程了。 和沐擎律说了这几天的情况,沐擎律到底比若如风知道的多,让若如风将血滴在了莫春生的风云图上,那还是若如风第一次看见风云图,是在莫春生的背上,若如风其实挺想摸摸,毕竟有些神奇,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就被沐擎律给拦住了,看着沐擎律阴沉的面容,若如风还是老实的在手指上扎破了一个小孔,滴了滴血,还没等说什么就直接被沐擎律给拉出去了,一阵遗憾。 不过还是有些兴奋:“还真是神奇,这是怎么弄上去的?” 沐擎律虽然沉着脸,还是解释道:“七大隐世势力都是有自己的秘法的,这种事情可以理解。” “那你家的秘法是什么?”若如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沐擎律。 “是……” “王爷。”般若突然走进来,看了一眼沐擎律开口道:“沐大公子来了。” 若如风一怔,沐擎律眼睛一眯。 “他来做什么,去把释阎喊过来。”若如风吩咐道。 “是。” 没让若如风多等,释阎就匆匆赶过来了:“怎么了?我怎么听说沐倾夙也来了?” “恩,现在就在门外,生死阁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退出去了,你现在带着死士去下面的密室,等我们一走,就赶紧带着莫春生离开去京城。” “去京城?”释阎蹙眉:“京城那边是不是太危险?”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而且那边势力复杂,即便有什么情况反而更好脱身,你们秘密进京,还有高诉莫春生这种时候老实点,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即便是整个涟城,我也不会保他。” “恩。”显然释阎也想起莫春生能折腾的样子了,点头,赶紧离开了。 若如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沐擎律过去了。 一进厅里就看见沐倾夙坐在那边,见若如风过来,沐倾夙站起来:“王爷。” 若如风点点头。 瞧着若如风的脸色确实是比走之前好了不少,松了一口气,看着若如风旁边的沐擎律和般若,沐倾夙问道:“舒老前辈呢?” “刚来了几天,和我说了些保养的方法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若如风耸耸肩:“你怎么来了?” “正好去办完差要回京城就接到皇上的旨意过来护送七王爷回京。” 若如风点头:“我也接到父皇的旨意了,既然如此,我马上收拾一下,现在就启程吧。” 沐倾夙知道现在温城不太平,越早越好,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没有拒绝:“恩。” 若如风也不想在这里多留,毕竟沐倾夙也是很有眼力的,这个时候若是让沐倾夙看出点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车了。 山下的一众风行军也开始整装待发,就这样,若如风等人就开始连夜上路了。 等若如风离开,释阎也带着莫春生碾转离开。 连天的赶路,还真是让若如风有些疲惫,最后直接让自己躺在了马车里,可是即便如此沐倾夙也只能抱歉的往前赶,神器出世,不要说江湖了,就算是朝廷也看是严密关切这些事情,恐怕就连隐世势力也有所行动了,现在生死阁的各大分舵也被人盯得紧紧的,这一路上虽然看起来平静,可是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所以还是赶紧回京为上。 最终是没有赶在天黑之前去的下一个小镇,只能在半路扎营,沐倾夙走到坐在火堆旁的若如风身边:“这段时间辛苦七王爷了。” “没事,现在外面有多乱我也知道,早点回去,早点安心。”若如风表示能够理解,接过沐擎律递过来的烤肉,尝了一口,不错。 “恩,好吃,你把那个菜给我,有酱料吗?给我弄一点,对对包上,啊。” 一口给若如风塞进嘴里,等真的塞进去了,又担心的问道:“会不会太大,吐出来。” 说着伸着手放在若如风的嘴边。 若如风摇摇头,鼓着嘴一会儿就给吃进去了,然后满足的道:“好吃。” 一旁的沐倾夙目光复杂:“擎律从来没有这样过。” 突然的一句让若如风抬起了头,反应过来笑道,直接靠在沐擎律的身上,满满的得意:“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开心的。” 一句话,沐倾夙不知为何心里一沉,一股不明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只是一瞬间,却还是下意识的转开话题:“七王爷这段时间在温城也没有待好吧。” “还好,虽然听说是挺乱的,不过寺庙毕竟是一个清静之地,世俗的事情还是很少会打扰到的。”若如风很配合的转开了话题:“京城怎么样?” “誉王还没有离开,不过因为温城这边的事情京城那边也或多或少乱了点。” “恩,意料之中,毕竟面对七大神器,谁也没有办法保持淡然。” “七王爷倒是挺淡然的,要知道京城的皇子们都开始有些动作了,就连三皇子也打听了不少消息。” 若如风笑笑没有说话,她能说什么?难道说她之所以这么淡然就是因为东西就在她手里? 作为凤起如今的处境是危险的,但是作为若如风,若如风能够顺顺利利的到达京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时候谁还会注意一个不久于人世的皇子呢。 不过这一趟虽然没有怎么休息,但是到温城的事情算是办完了,若如风打算在京城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一回来就闭门谢客了。 只是还不到三天就来了一个若如风不得不见的人,一大早若如风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底透着不耐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 客厅里,若如风看着坐在他下手位置的沐德仁叫人上了茶:“沐王爷这一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逍遥王府做的吗?” 沐德仁赶紧摆手:“七王爷这话是折煞微臣了。”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擎律的。” 若如风敛下眼皮,手上端着茶杯让人看不清神色,沐擎律刚一回到京城就和她请了假,出去了几天,若如风能够理解,沐擎律的身份不只是一个闲职的沐二公子,作为一个隐世家族的当家人,怎么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尤其是这种时候,可是这沐德仁这话却说得有点意思,沐擎律虽然是沐德仁的儿子,可是沐德仁可是从来没有将沐擎律当成过儿子,来看沐擎律,还真不是一个好借口。 “真是不巧,本王有点事情就将阿律给派出去了,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若是王爷有什么话本王可以代为转告,或者等阿律回来本王就带着阿律去府上拜会。” 沐德仁微微蹙眉,显然没有想到沐擎律没有在逍遥王府,至于若如风后面的话沐德仁倒是没有听进去几分:“那擎律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有什么要紧事吗?”若如风反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内人有些想念罢了,既然擎律不在,那么还请劳烦七王爷等擎律回来的时候让他回府一趟。” 若如风点点头:“恩。” “七王爷路途劳顿微臣就不在打扰了,告退。” “时染。” 没有人回答,若如风不动声色,对着一旁的般若说道:“般若,送一下沐王爷。” “是。”般若行礼,对着沐德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沐王爷请。” 沐德仁点点头,离开了。 若如风看着沐德仁的背影,目光里闪着意味深长。 “时染呢?”现在想想似乎从她回来之后时染就很少看见。 一旁的璎珞听见若如风的问话欲言又止。 “怎么了?”将关于沐德仁的事情抛之脑后,看向璎珞。 璎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回主子的话,最近一段时间时染经常不在府上,而且……而且和太子府走得很近。” “太子府?” 还没等若如风想明白,听风就来报了:“王爷,太子爷来了。” “请。”若如风面无表情的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听风对于时染这段时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看着若如风出去将太子请了进来。 “七弟,突然拜访,没有打扰到你吧。” “这倒没有,太子能来,逍遥王府蓬荜生辉啊,请坐。” 太子坐下,没有和若如风浪费口舌,直奔主题:“其实这次皇兄过来是想和七弟讨一个人。” 若如风眯起了眼睛:“我府上还有能入了太子眼里的人?” “自从上次容国誉王一战,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逍遥王府高手众多。” “那太子是想要哪个高手?” “说来惭愧,本宫这次是想和七弟讨要一个侍女。” 若如风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沉默了许久将刚拿起来的杯子重新放下,目光里的凌厉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也没有了:“时染?” “逍遥王府果然是逍遥王府即便是一个侍女竟然也将行踪掌握的如此细致。”若如瀚没有否认。 “时染可不是普通的侍女。” 看着若如风不同往日的笑容,若如瀚倒是笑了:“本宫知道,时染是从宫里就跟着七弟的人,可是如今七弟身边人才辈出,一个时染,不为难吧。” “璎珞,去把时染叫来。”若如风直接对着一旁的璎珞说道。 璎珞一脸为难,倒是一旁的若如瀚开口了:“时染现在在本宫府上。” 一阵静默,璎珞一众人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许久,若如风将杯子拿起来轻啄一口,开口道:“既然事关时染,那么就让时染自己过来和本王说吧。” “时染受伤,没有办法过来,所以本宫才跑这一趟,本宫过来自然也是问了时染的意愿,说实话,既然七弟府上掌握了时染的行踪,那么也应该知道本宫这次究竟为什么过来吧。” 若如风蹙眉,看向璎珞,这才说道:“我刚刚回来,犹豫身体的原因可以说今天刚可以下床,所以还真是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么本宫直接和七弟说吧,时染已经是本宫的人了。” 若如风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若如风隐忍着怒意:“听风,送客。” 听风一个激灵,立刻上前,手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请。” 太子也没有想到若如风会这么大的怒意,轻轻蹙眉,却也知道如今若如风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招惹若如风绝对不是什么好时机,而且,关于时染,有些事情还真是让他没有底气,点头:“既然如此,过段时间本宫再过来了吧,七弟好好休息。” 看着太子的背影,若如风眯着眼睛:“璎珞。” 璎珞一颤,立刻跪在若如风面前:“主子。” “怎么回事。” “奴婢其实也不太清楚,奴婢也是在前几天才发现时染的异常的,当时没有太在意,可是在发现时染频繁的出去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些问题,这才派人去查,结果发现时染自从主子走后经常出入太子府,而且,应该已经有了……有了身孕。”璎珞小心翼翼的说出最后一句话,看着若如风发红的眼睛,赶紧低下了头。 若如风现在整个人处于暴虐的状态,若如风不知道时染为什么会成了太子的人,一直以来时染在她心里都是处于心腹的位置,而且,时染也一直都做的很好,可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若如风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怀疑,时染知道的太多,有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甚至闪过要灭口的念头,不过只是在脑海里一晃就被她掐灭了,她知道现在的她很不正常,因为前世的背叛和遭遇让她下意识的忍不住去不相信任何人,如今即便是般若她们若是在有异常的时候她恐怕都会忍不住的去怀疑,她现在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的只有沐擎律一个人,她觉得她现在头脑有些乱,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这样下去她绝对会走向极端的,在这个步步为牢的路上她从来没有想过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念头,可是现在她的思想有些危险了。 一个人去了书房将所有人屏退在外面,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宜见任何一个人,只是时染的事情,算了,先不要去想了,这种情况下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是她满意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低头看着下面的被自己涂鸦的白纸,忍不住的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想了想自己又去捡起来,抚平,折好:“璎珞。” 站在门外的璎珞听见若如风的声音平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语气还是带着小心翼翼:“主子。” “你去把这个飞鸽传书给阿律,还有,让听风去查查时染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璎珞接过折好赶紧去了。 说起时染的事情若如风就是烦躁,索性也不再去想。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或许这段时间确实是太过繁忙和不顺,若如风直接躺在书房的软榻上就睡了,当身体被抱起来的一刹那,若如风一惊,直接出手,手一下子被握住,耳边一个清哑的声音:“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若如风一下子放松下来,揉揉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听璎珞说你还没有吃饭?”沐擎律抱着若如风回了房间,用被子把若如风裹得严严实实,道:“你等会我去看看饭菜。” “哦。”若如风迷迷糊糊的点了个头。 等到沐擎律关上门出去之后若如风才算醒过吨来,没一会儿就看着端着饭菜进来的沐擎律朝着沐擎律伸伸手,沐擎律立刻会意,走上前将若如风抱起来,坐在饭桌前,若如风伸伸懒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三天吗?” “没什么大事了,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可以了。”沐擎律顺手将若如风的身体扶正。 “昨天不是还说在临县吗,怎么你这一天的功夫就回来了,这么赶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快些回来的吗?” “没有啊。”若如风蹙眉。 “那这是什么?”沐擎律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若如风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就是她今天上午给沐擎律飞鸽传书过去的东西,若如风拿过来,嘿嘿笑了:“我逗你玩呢。” “可是,你说你心情不好。”沐擎律看着若如风。 那样的目光若如风觉得不敢多看一眼,立刻移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这涂鸦上,乱七八糟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什么是什么,有些好奇沐擎律怎么看出来她心情不好的:“恩,是有点,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态不是很好,有点极端了,还有点控制不住。” “怎么了?”沐擎律一下子凝重起来,转身面向若如风而坐,手不自觉的摸向若如风的脉搏,没事。 “就是时染,现在在太子府,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时染知道我太多事情,我现在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也就忍不住多想,但是,时染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不想去怀疑,可是忍不住。”想到这里,若如风又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可是沐擎律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身体没事,怎么都好说,想了想时染开口道:“不用担心,时染的话应该不会,她对你应该是可以舍生忘死的,背叛不会,不过也有太多的未知因素,我派人去查一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有我呢。” “恩。”若如风听见沐擎律的话,心里的沉重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也不再去想,不想这个了,也就开始想别的了:“对了,今天你爹过来找你了,说是有事找你,你要不回去看看?” 沐擎律也是疑惑,按理说沐德仁是没事绝对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的人,这次专门上逍遥王府来找他怕是真的有事,点点头:“行,一会儿你睡着了我过去看看。” “不要,睡不着,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散步,自从回到京城都没有出去走走呢,有些闷了。” “好,不过,先吃饭。” “不想吃。” “不吃就不许出去。” “阿律,你现在管的越来越多了,干脆你当我管家好了。” “饭不吃,胃不好,不管怎么样都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 一人吃一人看算是把这顿饭吃完了,两个人也不坐车,直接步行去了沐王府。 沐王府比之逍遥王府的华贵厚重不同,沐王府那种肃穆杀意总让人望而却步,即便是恐怕中都透着一股严谨的气息,守门的人看见沐擎律立刻行礼:“二公子,您回来了。” “恩。”在面对除了若如风之外的人,沐擎律的那张脸总是没有办法有什么变化。 带着若如风走进去,一路上的下人显然对于沐擎律的到来有些诧异,却还都恭敬的打了招呼,来到大厅,管家看见沐擎律旁边的若如风,立刻派人去请沐德仁,自己在厅里招呼,若如风对于身份从来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比较随意,所以对于上位的座位也就没有什么在意,反而坐在沐擎律下手的位置紧挨着。 管家见此眼底闪过讶异,却没有说什么,退到一边。 说实话,若如风有些吃多了,东西有点往上翻,歪着头,揉着肚子:“我吃多了,难受。” 沐擎律当然知道,他就是一个没注意的功夫,若如风就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干净了,两个人的份,能不多吗? “特别难受?要不回去让太医看一下吧。” “没事,就是撑了,一会儿在溜达回去,应该就好了。” “恩。”虽然这样答应了,可是沐擎律还是看向管家:“还没来吗?”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语气里的不耐烦管家也是听得出来的,立刻说道:“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在府上溜达溜达就好了,你在这里等吧。”转头看向沐擎律:“对了,还没有去你住的地方看过呢,在哪?我去看看。” 沐擎律知道若如风这是无聊了,刚要说站起来,管家很有眼力见的上前:“王爷,随奴才来吧。” 若如风点头:“你在这里等,完事叫我。” 沐擎律想了想沐王爷的安全性,点头,同意了。 沐擎律的房间其实和若如风想的一样简单干净。 沐倾夙刚从皇宫回来就被侍卫告知沐擎律和若如风来了,眉头一皱,立刻朝着厅堂快步走去。 刚走到门口沐擎律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正好撞了一个照面,随即里面传来沐德仁暴怒的吼声:“沐擎律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沐擎律没有理会看向沐倾夙,点了个头,直接走了。 沐倾夙看着沐擎律离开的背影,走了进去,蹙眉:“爹,你和擎律说了?” “不然呢。” “你明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情由不得他,皇上说是问问,可是那意思很明显了,旨意早晚都要下来,不是他就是你,你说我能怎么办?” 沐倾夙闻言沉默了。 沐擎律进去的时候若如风已经睡着了,看着若如风在自己床上抱着被子毫无防备的睡颜,沐擎律目光一凛,许久呼了一口气将浑身的杀意隐去,淡淡的道:“派马车过来。” “是。”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便再无后续。 沐擎律走进一下一下的摸着若如风的头,眼底的柔情一览无余:“这辈子我就守在你身边,一刻都不要离开,你不说走,我不放手,好不好?” 沐擎律抱起若如风,已经习惯了沐擎律的气息的若如风睁了一眼见到是沐擎律蹭了蹭又睡着了,沐擎律僵硬的面容一下子柔和起来,抱着若如风往外走。 沐倾夙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心里一惊,以为若如风的身体又出了状况,立刻上前:“七王爷这是怎么了?” 沐擎律躲开沐倾夙伸过来的手,淡淡的道:“只是睡着了。” 沐倾夙一听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便变了变,只是睡着完全可以让若如风现在这里睡下,或者叫醒,这种方式才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沐擎律似乎……回想曾经若如风和沐擎律相处的方式,似乎即便是关系再好也不会如此吧,想到这里,沐倾夙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那种莫名的感觉,怎么也说不上来。 沐擎律见沐倾夙没有说话,直接绕开了沐倾夙,从沐倾夙身边擦身而过。 “你打算怎么办?”突然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沐倾夙在沐擎律走过的一瞬间开口了。 沐擎律顿住脚步:“没有打算,也不会离开。” “你这是没有担当,你可为沐王府想过,抗旨,那是连坐的大罪。”沐倾夙突然转过身,低声斥道。 若如风在沐擎律的怀里不舒服的动了几下,沐擎律立刻调整了一下子姿势,这才低声道:“我从不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担当什么,也没有打算为沐王府想过什么,我只知道没有阿风的允许,我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谁也不能,即便是皇帝。” 说罢,转身离开。 沐倾夙看着沐擎律脚下加快,上身却以一个平稳的姿势保持着的怪异姿势,没有什么好笑的情绪,其实,他也是羡慕的,这种洒脱与自由,只是:“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敢说出这样的话?” 关于在沐王府的事情沐擎律并不打算和若如风说,这段时间因为生死阁还有莫春生现在再加上时染的事情已经够让若如风心烦的了,这种因为他出现的事情,他还真不想再影响若如风的心情,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若如风熟睡之后,沐擎律走了出去。 “擎爷。”守在门口的璎珞立刻打了招呼,她又一次深刻的明白,在逍遥王府能够治的了他们主子的也就是面前这位了,不过刚刚沐擎律抱着他们主子回来的时候还真是把他们下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睡觉被抱回来这种事情,呵呵,若是沐擎律的话,他们表示可以理解。 “你在这里看着,阿风若是醒来让她先喝水,我就在书房,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可以。” 习惯了这种吩咐,璎珞点头:“是。” 书房里,沐擎律关上门,点上灯,身后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对此沐擎律也不惊讶,坐在书桌前,抬头:“都调查清楚了?” 黑衣人递上手里的信封:“都在这里。” 沐擎律拿过来翻看,面前的黑衣人开口说道:“自从宗主离开京城之后容国一众人就一直没有离开,皇帝命右相代为接待,之后就等来了容国皇帝的书函,和亲书函,书函的意思是要给荣严公主招驸马,指明了沐家公子,为了两国交好皇帝只能同意,原本容国使臣就在商唐出了事情,若是这件事情不同意的话,怕会引起两国纷争,重要的是如今黎帜两国已经联盟,若是再将容国推出去,商唐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次的联姻皇上必定会同意,只是现在穆王府只有沐大公子和您两个公子,沐大公子原本就是沐王府的继承者,皇上不会动,沐王爷也不会动,所以……” 后面的话黑衣人没有说,可是意思也很明显了,沐擎律没有什么表情,说不上生气或者是愤怒,这件事情只需要解决就好。 可是他不愤怒,不代表站在外面的人不愤怒,若如风直接推开门,一脸怒意,原本起来被璎珞叮嘱说擎爷说了一定要喝水,她心情还好的不得了,听说沐擎律在书房,就直接过来了,结果却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沐擎律,到底怎么回事?” 若如风连名带姓的这么叫,再加上语气里带着的怒意,让原本跟上来和在外面值班的璎珞和侍卫全都是一怔,随即立刻退下,璎珞看了一眼里面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给关上了门。 般若刚一来就被璎珞给拉了回去。 “做什么,我有事找主子。” “有什么事回头说,相信我,你现在去绝对碰一头灰出来。” “怎么了?要紧事呢,耽搁不得。” “主子和擎爷生气了。” 般若挣扎的手一顿,轻咳一声:“作为侍女,还是不要越级禀报了,我去通知一声听风。” 看着般若离开的背影,璎珞服,怪不得在生死阁混的好呢,这觉悟和坑人的技巧,她还真学不来,扫了一眼里面,立刻退了下去。 沐擎律看了看手下人,挥挥手,黑衣人作为沐擎律的心腹对于自家主子平日里是怎么在这位手下过日子的样子也是知道的,立刻躲了。 沐擎律走上前:“醒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人喊我?” “别岔开话题,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沐擎律我告诉你,我刚才是在你手下人面前给你留面子,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若如风强忍着怒气指着沐擎律,时不时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今天格外的勒得慌。 倒是沐擎律看见若如风这个样子笑了,现在若如风的样子和以前一样,每次他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若如风生气的时候若如风都是这个样子,不禁和以前一样想要逗弄:“那你收拾吧。” 又是这种无辜的任其宰割的样子,每每沐擎律这个样子若如风就更气得牙痒痒,就仿佛那种明明很生气的事情,结果到头来生气的只有你自己一样,吵不起来,打不起来,一股气就这么憋在胸口,难受。 指着沐擎律的手指有些发抖,纯属气的:“我告诉你沐擎律,我现在身体虽然没事,但是,生气也影响健康知道吗?” 果然还是这句话比较有用,沐擎律立刻握住若如风的手指:“看的出来,你今天格外的烦,过来,看看这个,这就是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正在想办法,你不用着急。” 当真正遇见事情若如风还是可以立刻冷静下来的,认真的翻看着,突然目光一凛:“还有右相的痕迹?” “恩,我刚刚也看见了,应该也参与到其中了,这件事只要有脑子的都能想到沐倾夙身份,所以这次去的人只能是我,我在京城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表现值得被关注,右相也不会为我大费周章,若真的要说,怕是为了你。” “我回来的前两天皇贵妃不止一次的让我进宫,右相也派人来过一次,怕是也已经意识到了若如麒若如麟兄弟已经不再皇帝的继承人之中了,这次怕是想让我做什么事情了,才想到我,也意识到我的不受控制有可能是因为你的因素,所以才会参与其中,而且,右相的小儿子魏青觊觎皇宫内值很长时间了,可是偏偏每次说到合适人选的时候皇上总会提到你,所以你也算是右相的眼中钉,若是你走了也算是如了他的意。”这一层若如风也想到了,不过她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前世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一出,容国也来了,也联姻了,但是并没有标注为非沐家不可,想到她离京之前在逍遥王府的乔迁之宴的时候遇见的荣严公主,怕是也有个人成分在里面吧。 想到这里,若如风直接看向沐擎律:“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你不是说你要去查时染的事情吗,那就好好查吧,行了,这都凌晨了,你赶了一天的路,赶紧休息吧,这些资料我就先拿走了,你调动查这件事情的人也全都调回来吧,生死阁那边的人会接手。” 说完,若如风拿着桌上的资料就走了。 沐擎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突然来了斗志的若如风,像想到什么似的,立刻叫住给他关门的璎珞,看了一眼已经进了房间的若如风低声的问道:“你们主子,恩,就是,今天是不是……那个……” 璎珞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犹豫的沐擎律,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捉急,不禁问道:“擎爷想问什么?” 月光下沐擎律原本就有些不明显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脖子上,幸好他皮肤有些麦色不然这种时候绝对好看,想了想若如风今天的表现,还是问了出来:“就是肚子疼了。” “什么事?”璎珞一脸无辜,完全没有听清楚好吗? 沐擎律舔舔嘴唇,脸更红了:“你们主子今天肚子疼了吗?” 璎珞回想了一下,道:“这倒没有,不过昨天晚上主子练功的时候受了伤,一直躺倒今天晌午才起来。” “恩,从今天开始不管是洗漱还是喝水都换成温热的,贪凉的食物都不要给她吃,还有有事情顺着她,别让她生气,能不说的这几天就别打扰她了。” “啊……”璎珞一脸迷茫…… 第七十六章 谋划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沐擎律想象中的赖床,若如风头一次起了这么早,不,应该说她是一晚上没有睡,这种情况她要还睡得下去那才真是没心没肺,看着面前的顾焕之,若如风围着披风,漫不经心的问道:“右相可有找过你?” 顾焕之一开始还以为若如风的身份又出了什么问题,如今一听若如风的问话,顾焕之也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这一次若如风怕是打算朝着右相府动手了。 有些激动的抬起头来,他以为他会等很久,毕竟右相府的势力在京城也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宫里还有一个皇贵妃,要想扳倒右相府不容易,可是现在若如风问了,经过前面几次若如风对别人的出手,顾焕之也算是看出来了,若如风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斩草除根。 “回七王爷的话,王爷离京的时候右相找过臣几次,后来王爷回来右相找过一次,皇贵妃也派人过来过一次。” 若如风嗤笑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他们找你都是什么事情?” “因为王爷说过只要他们问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他们,所以臣也没有隐瞒,右相问过关于王爷的身体情况,还有王府的布防,主要还是想在王府里安插人手,有一次还带来了一个人让我说是我的帮手,结果被管家当面驳回,也就没有再有过这种情况,倒是这两次问了不少关于擎爷的事情,比如擎爷在逍遥王府的职位和王爷的关系还有不少琐碎的情况,皇贵妃的人过来就是想让我安排一下你们见面,我以王爷身体抱恙为由已经给回了,就这些。”顾焕之回想了一下如实的和若如风说了一遍。 “行,你先下去吧,有问题我在找你。” “是。”顾焕之松了一口气,只要若如风认真起来,那么他有信心定然能够为他报仇,想到曾经,那时候他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那种悲恸刻骨铭心,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就没有一日不痛恨的时候,每次右相和皇贵妃派人过来的时候他都想自己动手,可是他知道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可是即便知道,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出手了,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如今,若如风终于出手了。 顾焕之退下,小心的关上了门。 若如风托着下巴,思索着,右相府的势力毋庸置疑,不是她说扳倒就能扳倒的,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而且右相魏志杰的位置掌管着六部这方面的事情,虽然说不上是满朝的拥护者,那必定也不会是少数,而魏志杰的几个儿女也牵扯甚广,大女儿也就是魏艺冉,当朝的皇贵妃,二女儿魏艺云是吏部尚书曹振杰的正室,几个庶女嫁的也都是他的门生,再说他的几个儿子,大儿子魏钟为户部尚书,二儿子魏营在距京城不愿的临县为县令,恐怕再过两年就可以升上来了,小儿子魏青,至今还在兵部当一个副手,不过魏志杰野心极大一心想要让魏青去皇宫内部当值另外两个有出息的庶子也是大大小小的官员,如此庞大错杂的人员关系分部还真是不好动。 般若推门进来,见若如风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下面写的东西,眉头紧蹙,一看就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没敢打扰,轻手轻脚的给若如风添了杯水。 若如风也知道般若进来,头也没抬,拿起水杯,轻抿一口,抬头、蹙眉:“怎么是水,我放在那边的碧螺春没了?” 若如风思考的时候喜欢喝茶,那种清香让她有种头脑清醒的感觉,这是般若他们都知道的。 般若立刻解释道:“今天擎爷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不让主子喝茶。” “为什么?”若如风疑惑了。 般若摇头:“不清楚,擎爷没说,只是叮嘱了很多。” 若如风虽然有这种习惯,但是既然沐擎律说了她也就觉得这习惯没有太不能更改的了,看着画出来的人员关系图,若如风拿起笔,想了想,最后在魏青的名字上圈了一个圈。又喝了一口,道:“收拾一下,准备进宫。” “进宫?”即便是习惯了若如风这种雷厉风行的态度,一时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见若如风看过来立刻放下茶壶:“是。” 这一天谁也不知道若如风和皇上说了什么,只有几个知道和亲事情的人收到消息,和亲延迟。 魏青是这个月第三次被人堵在胡同里了。 看着面前的五六个大汉,青涩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戾气和不耐,脖子一梗,眼睛一瞪,对着面前为首的人吼道:“干什么,你这么想要和本少爷动手吗?” 为首的男人一副管家模样的打扮,嘴角一笑,轻声道:“您是右相府的三少爷,我们怎么敢,只是,三少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情即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们也没有什么错,我们赌坊在京城也只是小本买卖,这点钱对于魏三少或许不多,可是对于我们赌坊可就是命脉了,若是每一个人都像魏三少这般,怕是早就关门了,今天呢我们当家的千叮万嘱一定要将魏三少欠的钱带回去,不然就要了小的的小命,我们虽然没有魏三少尊贵,可是也是惜命的,所以,还请魏三少行个方便,给个活路。” “本少爷今天忘带了,过段时间再说。”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魏青也是心虚的,他平日里喜欢赌博,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平时也就小赌怡情,他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说说罢了,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赌红了眼,一下几百万两银子全都输了,到最后和赌坊写的借条才离开,可是几百万那即便是对右相府来说也是要伤筋动骨一下的,所以他一直没敢和家里说,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若是这件事情被他爹知道了,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了。 那为首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魏三少的记性总是这么不好,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既然这样,我看,还是我们帮魏三少涨一下记性吧,免得魏三少又忘了。” 说完男人往后一退,他身边的几个大汉朝着魏青走过去,魏青眼睛一瞪,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一边看向为首的男人,吼道:“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右相府的三少爷,你们要是敢动我一跟头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 话还没说完,面临他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接下来就在谩骂和求饶之间不断转换,许久这于他来说地狱般的遭遇才算是彻底结束,为首的男人走了过来,蹲下,抓起魏青的头发,看着魏青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笑了,声音依旧轻柔:“魏三少这次可是记住了,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做生意的都是以和为贵,奈何我们当家的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小的害怕右相府,可是小的更害怕没了命,右相府家大业大这点钱想必也不会在意的,这样吧,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见面,您还钱,我把借条还给您,这次魏三少应该是记住了小的今天说的话了,若是魏三少再忘了的话,我们当家怕是不会再让我出现在魏三少眼前了,不过想想,我们当家的身边的人,除了小的我其他的可都是沾过血的,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魏三少好自为之吧,明天希望能够看见魏三少。”说完,站起来,挥挥手:“走。” 魏青浑身痛楚的蜷缩着,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和他动手,可是威胁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荡着,他知道这些人做得出来,可是这么多钱若是被家里知道,他怕是会被他爹给打死的。 摇摇头,不行一定不能被家里知道。 缓了很久,魏青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这时候一个人带着小厮突然看过来,满目诧异的看着魏青,立刻走上前:“魏少,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你?” 来人魏青认识是平日里跟在他朋友身边的人,名字倒是记不住了,反正不过是个小人物,被这样的人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面容,魏青觉得格外的难堪丢人,泄愤一般的一脚将扶起他的人给踹的远远:“滚。” 那人揉揉被踹的地方,也不生气,再次凑了上去,一副狗腿的样子:“魏三少别生气,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了三少,三少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三少鞍前马后,只希望三少能在大少年前为我美言几句,这次朝廷拨的南方赈灾的五千万两银子过一过手。” 原本像这种狗腿的谄媚,魏青已经习惯了,本不在意,在魏青看来这种小人物压根没有资格和他说话,可是突然说道钱的时候,魏青却是一顿,五千万两白银,若是……若是从里面拿出几百万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而且,即便是他不拿,别人也会拿的不是吗? 有些念头一旦进入脑海里就像扎根的野草,怎么也烧不尽,时不时的冒出来,尤其是魏青现在的遭遇,不禁让这些野草疯狂的生长着。 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人,虽然不耐,却还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大哥那边要拨出五千万两白银赈灾?怎么会这么多钱?” “三少还不知道吧,南方那边闹水灾呢,朝廷拨了大批银两和物件,这次过了谁的手,谁怕是都能狠狠捞上一笔,更何况是令兄了。”那人凑上前嘿嘿一笑,甚是猥琐。 不过现在魏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整个人都在五千万上面了,主要是这笔钱就在他大哥手里。 有些心烦的推开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男人,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也许,他有救了。 晚霞刚刚出来,若如风吃完饭就收到了来自生死阁的信件,这几天下来那些江湖人终于按耐不住了,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去生死阁挑衅,原本他们也没有当回事,只要那些大门派没有动他们就不用费心血,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衡山派居然来了一个偷袭,让他们在衡山派所在的江城的据点一网打尽,死伤过半,若不是生死阁这些人多年来的警惕性,怕是会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生死阁的人向来见惯了生死,每一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性情十分冷漠,但是对于生死阁的同门来说,同门却是轻如兄弟姐妹,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江城据点的生死阁的一众人像是发了疯一样,飞鸽传书过来那边的情况之后就开始了回击报复。 说来也是奇怪,自生死阁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内部背叛这种事情,即便是争当阁主的时候也全都是为了生死阁着想,也正是因为这样,生死阁的人虽然不轻信于人但是却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同门,所以,即便是江城据点的人和京城据点这边没有多大的联系,般若璎珞等人也是红了眼睛。 般若还算是理智:“主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阻止。” 即便衡山派已经不如水清逐掌管的时候那般辉煌,可到底是大派,江城那边只是生死阁的一个据点,个人战斗能力再高,也没有办法抵御衡山派的势力。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若如风舔舔嘴唇,眼底闪过嗜血:“我还没有那么窝囊,被人打进了家门口还不敢说话。” “时染……”声音一顿,若如风恍然想起时染已经在太子府了。 对于若如风这种突然会喊时染一声,他们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虽然若如风这两天不在探查时染的事情,可是他们都明白,若如风心里怕是没有放下过。 “璎珞,你去把我的衣物收拾一下,明天启程去江城。” “这么突然?”般若一愣。 “江城离这里也就是两天的路程,那边据点的人不多,让释阎带上些人手和我一起去,把听风叫过来,你们都出去吧。” 般若和璎珞对视一眼,虽然无奈,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若如风能够为了江城的同门们亲自走一趟,她们是感动的。 没一会儿听风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沐擎律,自从那天她和沐擎律说过让沐擎律不要插手的事情之后,沐擎律就当真没有在管过,日子还是照常。 “王爷。”听风行了个礼。 沐擎律走过来:“怎么了?听说你要去江城?生死阁出事了?” 突然要去江城,沐擎律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毕竟现在的生死阁的手上可是有整个天下人觊觎的东西。 “恩,出了点事,我还正想去找你呢,你来了正好,过来,你看。” 若如风将身后的书架轻轻一推,后面是一间密室,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仔细一看,那沙盘赫然就是商唐的缩小版,对于这个密室沐擎律和听风都是知道的,也没有诧异,走过去,就见若如风说道:“我已经派人查了,南方那边的水灾却是眼中,现在虽然已经退下去了,但是我想没几天应该就会发生瘟疫,先不说朝廷拨下来的那五千万两杯水车薪,就算是到那里恐怕这点钱也都没有了,前两天我还想过,容国想要招驸马,这样的事情皇上必然不会允许一个在商唐有威望的人过去,所以,若是你建立起来威望,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不用我们犯愁了。” 沐擎律没有说话,倒是听风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让主子在这场赈灾中下下功夫?” “聪明。”若如风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这次赈灾的款是在户部拨下来的,户部是谁?魏钟,这笔款不用想,过了右相府人的手能够出来几个子儿?不过想来这一路的官员右相府也都怕是打点好了,可是他们始终不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在面对生死的人呢,赈灾款若是迟迟拨不下去,那么南方那边的难民们必然也会爆发,到时候情局怕是会控制不住。” “王爷是想让主子之后做出反应?”听风道。 “不,牵扯的人命太多,之后在做出反应怕是会损伤太大,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即便是我们上位者博弈也不该拿那些无辜的人的性命作为赌注,我们没有这个权利,我也没有办法罔顾生命,再者,到那时候阿律也怕是有些出师无名,这种事情再加上联姻的事情,合适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只是阿律一个人。”话音一顿,若如风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我现在就在逍遥王府和生死阁拨出五千万两黄金,再派过去十几个大夫,你一同秘密带过去,剩下的我在这边处理。” “那边的消息我早就收到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到了,钱财已经从擎天宗往南方那边的运输途中了,大夫也从那边过去了,人手也都到位了,我倒不急着过去,这样,我先和你去江城等到你那边解决完了,我在出发去南方。” “我就这么放你不放心?”若如风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沐擎律。 沐擎律一顿,道:“不是,我只是看不见你,心慌。” 若如风觉得是她前几次的自损行为真的吓到沐擎律了,点着脚尖,摸摸沐擎律的头:“听话啊,这次行动隐秘,那边毕竟有右相府的门生,若有一点遗漏我们的计划都不会很顺利,而且,阿律,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容国那边的事情刻不容缓,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绝对有办法,但是现在这个办法是到目前为止最为温和的办法,朝廷终究是朝廷,皇权大过一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能站在皇家的对立面,再者,衡山派于我来说真的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 这个道理沐擎律怎么会不明白,沉默了许久之后:“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 “恩,对了,我记得南边那边有一种软绵绵的糕点小吃,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啊,还没有吃过呢。” “好。”这样的话语,让沐擎律不禁一笑,整个人立刻明媚起来,让一旁的听风看的暗暗咂舌,一开始他还没弄清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君臣,不是,不然也不会将他和擎天宗的人调过来,朋友?也不是,朋友就是用来互损打趣的,如今再看,他明白,这分明就是父子关系啊,王爷这就是哄小孩的节奏了,可是最主要的是,他们主子还很听话,所以说,他们那个冷酷淡漠的主子去哪了? 虽然不舍,但是沐擎律还是在当天夜里就出发了,与此同时若如风也启程了。 去往江城的路上其实很好走,道路也很平稳,若如风快马加鞭之后当天深夜就到了。 江城据点生死阁的一众人一听说他们的阁主亲自过来为他们报仇,心情可想而知了。 当若如风到的时候就看见这群人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都在其中,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悲愤之情,这次可算是生死阁有史以来损伤最严重的一次。 “属下人等见过阁主。” 若如风点点头,原本的据点已经被破坏的不堪入目,这里是他们另找的一个秘密的地方,看着这些人,若如风突然升起了一种责任,其实从一开始生死阁于若如风的意义就只是被发现身份后的一个退路,可是现在这些人,这些情绪,这种氛围,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是以前的那种坦然来面对这些人了,虽然这些人手上都沾着鲜血脚下都踏着人命,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去杀人的,这是他们的一种生活,能够来到生死阁的人又有哪一个人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过的人,能做到这一步,若如风心里是敬佩的。 安慰的话若如风不想多说什么,这些人的心智原本她想象的还要坚强,他们不需要。 “释阎过来,其他人在这里听命,我们要做绝命反击。” “是。”众人心中激动,有的眼睛还泛着些许的泪光。 若如风不想再看了,在一群从来流血的不留泪的人脸上看见了泪光,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平复这种心情。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外面已经有人把手,若如风揉揉眉头,眼底也泛着冷意。 “当初就应该在温城杀了那个胡单泽。”释阎咬牙切齿,可是若是仔细的看的话,他的眼眶也是微红的。 “是啊,不该留的,我高估了宁家的能力。”若如风眯着眼睛。 “说起来宁和忱和宁泰两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据说还没有回京城。” “不过,衡山派这么嚣张,必然有所依仗,宁家叔侄俩怕是已经落在胡单泽手里了。” “对了阁主,这个是刚刚萧诉那边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件。”释阎从怀里拿了出来。 若如风接过来,打开,看到信里的内容,若如风嘴角勾起:“鱼终于上勾了。” 将信烧了,若如风的心思再次回到这里,对着释阎说道:“这样我先去衡山派打探一下消息,探探衡山派的底牌,你让你的人在山下等候,然后你带着这江城据点的人悄悄进山,记住只要我烟火一放,不管是山下还是进山的人全都行动起来。”目光一凛,低声喝道:“血洗衡山派。” 释阎精神一抖,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那股无法言明的悲壮和豪情让他难以自已,突然说道:“阁主不然让江城的兄弟们留守山下,我带着咱们带过来的人潜入吧。” “不。”若如风摇头,语气笃定:“我相信他们更想冲锋在前线。” 听见这句话释阎不再说话,却也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原本对若如风的佩服一下子多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敬重:“是。” 休整了一天,若如风独自上了衡山派,对于若如风,释阎是绝对的放心,单凭上次在温城若如风展示出来的能力,最起码他们生死阁出来释逍遥还真是没有人可以媲美。 衡山派位于江城郊外衡山山脉的一出山顶上,不论是从山顶还是山下都有衡山派的弟子看守,想要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进入对于别人来说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可是对于若如风却是轻而易举。 潜入衡山派之后托在假山后面看着时不时走过的巡逻队伍,突然眼疾手快的将最后的一个人捂着嘴掠了回来,等到那群巡逻队伍走远之后若如风才低声的说道:“我放开你,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放过你,就这么简单,同意就眨眨眼睛,不过要想好,若是这期间出错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开口子,听着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希望你不会给我那个机会,可听明白了?” 那人浑身一颤,瞳孔里散发着恐惧,拼命的眨着眼睛。 若如风满意的放开了手,可是另一只手却握上了那人的命脉,问道:“你们衡山派为什么突然袭击生死阁?” 那人颤颤巍巍的小声摇头:“我不清楚,我没有参加。” 若如风蹙眉:“那你们这段时间应该有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衡山派吧,仔细想想。”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那天不是我当值,不过听说是有两个人闯入刺杀胡长老,已经被拿下了,好像是被关在水牢。” “很好,我很满意,谢谢了。”说完若如风一掌劈向那人的后颈,看着那人深度昏迷过去这才离开。 水牢里,是一个水潭样子的地方,周边一片漆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石柱,上面绑着两个人,正是若如风寻找的宁和忱和宁泰两个人,此时两个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宁泰眼角一片乌青,嘴角、额头都带着血迹,因为水潭里的水冰冷无比,这个地方又阴暗的要命,连一丝的阳光都照不进来,两个人都有些颤颤发抖。 宁泰满脸愧疚:“小叔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太冲动了中了这老家伙圈套也不会害的小叔你和我一起受罪。”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早就说过你这脾气,你可曾听过,这一次若是可以大难不死,希望你能记住了这教训。”宁和忱声音格外的虚弱,若不是这里太过寂静怕是根本都听不见的。 “我会的,小叔你可千万要坚持住,我们绝对会出去的,而且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家里也会过来找的,小叔你千万要坚持住,若是你出了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说着,宁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哭声,他们两个人背对着,他也看不见宁和忱的状况,可是那虚弱的声音绝对是他第一次从他小叔嘴里听见。 他小叔在江湖上在朝廷怎么都算是较出名号的人,结果就是因为他的冲动害的他们沦落至此生死不明,现在他肠子都已经悔青了,以前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若能重来,他绝不会忤逆他小叔了。 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我没事,别担心,也别说话了,保留力气。” 宁泰哽咽了一下,立刻听话的闭上了嘴,可是眼睛里还是泛着红,毕竟年纪小,虽然是宁家人,但是对于这种生死还是没有经历过的,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了。 外面的铁门被打开,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走进来,拿着饭菜,站在岸边,看着两个人嘿嘿一笑:“这不是咱们宁家的两位贵人吗?来来,我们衡山派招待不周只有这些剩饭了,还是那样我给你扔,你们自己接,接不住可就吃不上啊,你们看,你们已经饿了这么多天了,即便是内力护体也在坚持不了两天了,你们若是这次接了,我或许下次能够给你们带些好吃的来,怎么样?” 宁和忱闭目充耳不闻,宁泰眼睛泛红,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岸上的那老头撕下一口肉。 牢头看着两个人不说话,觉得没趣,直接拿出来一块干馒头扔在了宁和忱的头上,宁泰觉得这馒头若是扔在他身上他还能咬牙咽下去这口气,可是扔在他小叔身上……身子直接冲撞过去,摇的身上的铁锁铛铛作响,怒吼道:“妈的,你这个人渣,有种冲我来,我告诉你,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听见这样的威胁,牢头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来啊,有种过来啊,既然你想要,好啊,这盘子都给你。” 说着连同盘子都朝着宁泰扔了过去,一盘冷菜直接扣在了宁泰的头上,盘子打在额头上又浸上了血。 “果然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作风很符合你们衡山派?” 那牢头扔的正热闹着,突然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从半空中缓缓回荡着,格外的森然。 三人均是一怔,尤其是那牢头声音里带着慌乱:“谁,你是谁,居然敢擅闯衡山派,出来。” 黑暗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三人全都看过去,那人越走越近,映着月光将就的看见一张血色的面具,紧接着就是一身血红的衣服,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渗人,可是宁和忱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面前的人——生死阁阁主凤起。 随即宁泰也认出来了,没办法,当初温城群聚的时候这位凤阁主实在是太让人过目难忘了。 不过他们俩人认识,这个老头却是不认识的,虽然面前的人浑身的气势让他有种恨不得躲开的想法,可是这样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出现在衡山派,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指着若如风故作强态:“你是谁,报上姓名,不然别想走出衡山派。” 牢头只看见一个红影从眼前闪过,然后后之后觉得感觉到一阵刻骨的疼痛,紧接着一声哀嚎,捂着没了胳膊的右肩膀倒在地上,竟然吓晕过去了。 若如风没有理会,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你站在高位他点头哈腰,你站在地位他落井下石,这种人若如风没有心情和他计较,脚尖轻点,手一挥,那原本帮着二人的铁链应声而断。 宁泰一脸崇拜的看着又重新落回岸上的人,听见他小叔一声呻吟,才立刻反应过来将他小叔背起来朝着岸边走去。 到底是受了伤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刚一上岸把宁和忱放下之后,就累得躺在了那里。 倒是宁和忱伤势明显比宁泰严重很多,虽然一身狼狈,但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看向若如风抱歉感谢:“多谢凤阁主了。” 若如风挑眉:“本以为以宁二公子的实力对付衡山派虽然不会让它伤筋动骨,但怎么也能将已经被我打的半死的胡单泽弄死,结果这老虎和猫的位置对换了,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这倒是我宁和忱无能了,让凤阁主见笑了。”宁和忱扯着苍白的嘴唇苦笑一声。 一旁的宁泰见此立刻爬起来,反驳道:“不是我小叔的问题,是我连累了我小叔。” “事情的经过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没有人会想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你们被抓了,仅此而已。”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地上:“这是疗伤药,之后你们好自为之。” “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多谢了。”宁和忱是真心感激的。 若如风嘴角勾起一个邪魅危险的笑容:“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一个结果,过程中的事情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离开。 宁泰立刻拿起地上的药瓶,递给宁和忱:“小叔,你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和忱拿起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直接吞了下去,扔给宁泰,道:“先离开这里。” 这个时辰,人往往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虽然若如风觉得胡单泽那个人没有必要专门为他挑个时辰,可是她后面还有不少生死阁的人,总要让保障一下他们。 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胡单泽房间,看着已经熟睡的人,若如风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将匕首抵在胡单泽的勃颈上。 一道冰凉的触感和强烈的视线,若是胡单泽再不醒来的话还真是废物了,猛的惊醒,看见放大在眼前的面具,胡单泽的心脏真的是狠狠的一缩,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怕是要吓死的节奏,胡单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再看那张面具,不是生死阁的阁主又是谁? 不敢轻举妄动,面容紧张,声音也有些慌乱:“凤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如风的匕首一点点的往下。 胡单泽立刻说道:“凤阁主,我知道错了,剿灭你们江城据点的命令不是我决定的,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匕首停下:“谁?” 胡单泽见若如风停下来,瞬间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凤阁主你先把匕首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看来胡长老是不想好好说了。”若如风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道戾气:“那就不要说了。” 匕首猛地下去,一股鲜血突然喷出,胡单泽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如风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就出手,她不是应该很好奇吗?他不是应该从他嘴里问出来吗?身体抽搐了几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快要爆出来了,不,他不想死。 若如风直起身子,转身走到窗边,放出一个烟花在衡山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杀了出去,她不喜欢别人讨价还价,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到底是谁,她早晚会知道。 山下的,潜进的生死阁的一众人看见天空中爆开的烟花,原本身体里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冲了出来,仿佛要和天上的烟花一样爆开一般,嘶吼着:“杀,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下子,众人如同冲出牢笼的狼群撕咬着目标。 第七十七章 生死阁的人是憋足了劲,看见若如风的信号,直接冲上去,衡山派的人反应不及,有的几乎是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已经没了性命,不过衡山派的底蕴到底是丰厚的,即便是胡单泽死了,还有不少已经归隐修炼的长老们,这一下子算是全都出来了,但是这次若如风带来的人全部都是高手,而且这次的偷袭绝对是措手不及,若如风站在屋顶之上,看着下面的厮杀,生死阁的人数虽少,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些衡山派的乌合之众可以抗衡的,既然如此这里也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她是秘密出京,自然是越快赶回去越好。 飞身而去,穿过这片竹林就能找到她搁放马匹的地方,回到京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突然,若如风脚步停下,只是一瞬间,若如风突然暴退而去,与此同时,若如风刚刚停下的那个地方平地炸起,周边两三步的竹子都被炸的四分五裂。 若如风站定,眯起眼睛穿过扬起的尘土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女子,看样子只有二十岁的样子,一身白衣,秀发舞动在腰间,黑眸里总带着冷意,浑身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直到距离若如风十步的时候站定,一眨不眨的看着若如风,眸子里带着审视和不屑。 若如风带着警惕,脑海里回想这么一个人,搜索了前世今生才发现这个人她绝对没有见过。 “凤起?”那女子开口了,即便是声音也带着清冷,还没等若如风回答些什么,只听见那个女子再次开口:“若如风?” 一瞬间若如风的瞳孔紧缩一下,一股杀意被抑制在黑眸深处,这个女人她不认识,可是很明显,这个女人知道她,不,应该说了解她,这个天大的秘密若如风一直很好的隐藏着,知道的人并不多,而那些人现在还没有说出来的理由。 这个女人是谁?虽然疑问,虽然戒备,可是若如风向来不喜欢输了阵势,轻笑一声:“看来阁下对本王很了解啊,这样还真是不公平,本王对阁下却是一无所知。” “你没有资格知道。”女子冷冷的道,说出来的话不讲丝毫的情面。 若如风也不生气:“看来阁下大费周章的利用衡山派引本王出来不是什么善意啊。” “莫春生在什么地方?” “你是七大隐世势力的人?”只是一个莫春生,若如风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嵘钰宗宗主玉紫衫。” “他竟连这些也告诉你了。”玉紫衫一下子杀意乍现,直逼若如风。 若如风倒是没有当回事,想杀她的人很多,杀意再强也要有那个本事从她这里拿走这条命。 但是若如风生气了,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人,也不是因为这强烈的杀意,只是因为若如风听出来了,那个他不是说的莫春生,而是说的沐擎律。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直觉这种东西说不好,有的时候却是出奇的准,尤其是她若如风的直觉,一个女人因为沐擎律和她说过七大隐世势力的情况而气成这样,若如风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爱慕,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玉紫衫对沐擎律的爱慕。 好吧,若如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就是生气,这个女人这么冷冰冰的,气质好有什么用,长得好有什么用,家世好有什么用,武功好有什么用,对啊,这些都有什么用。 内力一下子迸发出来,直逼女子,一改刚才那种警惕,冷冷的道:“他不告诉我难道告诉你?” “找死。”女子直接出手。 若如风冷笑一声:“那你也要这种本事。” 说罢,一颗药丸直接吞了进去,一瞬间若如风想这么多年练出来的这么一小瓶药,怕是顶不住一年的时间了。 功力一下子骤长,若如风眼疾手快的挡住玉紫衫这一击,退出数米,若如风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自己发麻的手臂,掩住眼底的骇然,她到底还是小看了隐世势力,她引以为傲的防御能力和速度,在这个女人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看着再一次冲过来的人,若如风立刻躲开,几次下来若如风也略显狼狈,眼看女子打过来的一掌,若如风都能感觉到那掌风的冰冷,刚想拼着重伤也要在这个女人身上撕个口子下来的时候,一个极强的力道将她快速的往后一拽,险险的躲开了这强力的一击。 看着面前的人,只看身形若如风就认出来了,是那天在书房里看见的沐擎律身边的属下,向四周看看,并没有沐擎律的身影,有些说不上的失望。 若如风这边失望着,可是玉紫衫那边在看见这个黑衣人的时候却是怒气冲天的,显然也是认出来这个黑衣人就是沐擎律身边的人,若如风只听见玉紫衫咬牙切齿:“他居然把你留在这个废物身边。” “还请玉宗主注意身份。”黑衣人无动于衷的看着玉紫衫,淡淡的道,显然也是不满玉紫衫对于若如风的称呼。 玉紫衫冷笑一声,即便是这样那浑身的仙气还是没有办法被破坏,冷笑也这么好看,当然这个想法在若如风心里一闪过就立刻被她掐死在摇篮里了。 “该注意身份的人是你们宗主吧,身为隐世宗主,去给一个朝廷的王爷当下属,这是一个宗主该做的事情吗?” “玉宗主,也要注意身份,我们擎天宗的事情自由我们宗主决断。” “好,你们护着她,本主看你们能护到几时。”女子说完转身运起轻功消失在远处。 黑衣人转身对着若如风抱拳,也立刻隐在了暗处,并没有给若如风说话的时间,不过若如风也知道,即便是给了,这个人也不会回答什么,自己的主子过来给别人当属下,若是换成了她释阎他们估计得急了。 突然手腕一痛,若如风急速的反应滚倒在地上,一把摁住了咬完了她要逃走的一个白影。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声从若如风的嘴里直接喊出来,若如风只觉得整个手臂都要从身上被剥离下去一般的疼痛,可是即便是如此若如风也没有放开另一只手摁住的东西,而且摁的更紧了,可惜她眼睛有些模糊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思绪还没等反应到底是什么,那股痛着心扉的痛意就已经涌上心头顾不得其他了。 若如风是个能忍的人,可是现在能叫出声音,有多痛可想而知了。 刚回到暗处的人没有想到若如风会突然有这样的一幕,看着若如风的样子,黑衣人立刻出现在若如风身边:“王爷,这是怎……”话音未落,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直直的盯在若如风已经泛着黑色的手上,那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有一张狼一样的脸,可是身子却是如同猫身一般,别人或许认不出来,可是他常年跟在沐擎律身边什么没有见识过,更何况是被天下人称之为七大神器之一的奇穷兽呢。 可是人们只知道奇穷兽,却不知道奇穷兽之阴毒,被它咬上一口向来都是生不如死,最后被它所控制,一向冷静的黑衣人此时也忍不住的一抖,昨天主子离开的时候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他当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点没有必要,可是谁曾想到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谁又能想到玉紫衫会插上一手,是啊,奇穷兽向来都是嵘钰宗作为守护,可是,如今这向来骄傲的玉紫衫居然用它来对付若如风。 看着依旧被若如风死死摁住的奇穷兽,任凭奇穷兽怎么挣扎都无法争夺,而若如风那边蚀骨的疼痛却丝毫不松手,此时的黑衣人看着若如风整个黑了的左手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样的痛苦他虽然没有尝试过,可是他却也看见过,大多数人都是自杀的结局,只有少数部分很幸运的疼的昏死过去,可是若如风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失了理智,即便曾经再怎么因为他家主子的关系而看不惯若如风,此时他对若如风也是敬佩的。 “王爷,王爷这……”黑衣人这还是在跟在沐擎律身边之后第一次这么无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若如风痛苦的挣扎着:“王爷,这是嵘钰宗的奇穷兽,剧毒无比,属下……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如风只觉得眼睛上糊了一层薄纸,依稀的听见耳边黑衣人的话,奇穷兽?嵘钰宗?呵呵……玉紫衫,很好,忍着身上的剧痛狠狠的将手里的奇穷兽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黑衣人看着不断发出哀嚎的奇穷兽和一样痛苦狰狞低吼的若如风,第一次如此胆寒。 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虽然很模糊可是还能看见手上的一团血,感觉到那团血已经不在动了,若如风跄踉的摇晃着身体靠在竹子上。 “啊……”若如风撕扯着自己的心脏的部位,痛苦的难以言表,毫无办法隐忍压制。 “王爷、王爷。”黑衣人不敢动,现在的若如风一身的毒,谁也碰不得,沾者即死。 脑袋有些昏沉,若如风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大腿上,以便分移疼痛保持清醒,她知道她现在耽搁不得了,模模糊糊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恶狠狠的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要让沐擎律知道,听见了吗?” “可是……” “听见了吗?”狰狞的吼道。 黑衣人犹豫了很久,却也明白如今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自家主子知道肯定会搅得整个隐世不得安宁,以现在擎天宗的势力还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想明白这一点,再看看若如风,有些不忍心的扭过头:“是。” 若如风看了黑衣人一眼,脚尖一点直接飞了出去,黑衣人不敢在让若如风有什么差池,立刻跟了上去。 一日的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京城,那匹马在被若如风喂了无数的灵丹妙药之后终于也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看着已经没了声音的马匹,再看看那个走路依旧踉跄脚下却直奔逍遥王府的若如风,心里复杂万分,不说江湖中人,即便是其他隐世的人中了这奇穷兽的毒也绝对不会坚持一天一夜,不过,看着地上已经沾满血的匕首,可想而知现在若如风能走到这里身上有多少个窟窿了,真狠。 般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睛一直跳个不停,有些魂不守舍,不禁抓着璎珞问道:“今天主子改回来了吧?” “恩,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凌晨就应该可以回来。”璎珞点头擦着手上的花瓶:“中午的时候阎主就已经传了信过来,说是主子抛弃了他们先回来了,阎主他们也已经开始往回撤了,相信过不了几天衡山派的事情就会被江湖人所知,这下咱们生死阁有扬名立万了一番。” 想到信上释阎委屈的口吻,璎珞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扬名立万,主子这是为了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敲个警钟,这叫杀鸡儆猴,不过若是这样,主子必定一路劳顿,我先去给主子烧些开水,你去厨房弄点可口的饭菜。”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去。”璎珞笑着点头,刚一转身花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璎珞一惊,立刻蹲下,一副哭丧的样子:“怎么办,这可是主子最喜欢的花瓶了,还告诉我每天都要擦一遍,完了,等主子回来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般若原本就有心慌被璎珞在这么一弄更是烦躁,不过般若的性子本就是隐忍沉稳的,面上没有什么,转身出去了。 推开若如风的房间,打算在若如风回来之前将被褥弄好,可是谁知道一推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浓重的无法忽视,般若一惊,立刻朝着内室走去,果然,就看见若如风一身是血的蜷缩在床上,地上还扔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般若骇然,立刻上前:“主子。” “别过来。”若如风仅存的理智喝住了般若,吩咐道:“立刻飞鸽传书给舒随云,还有等一个黑衣人来了让他把地方那个畜生关好,我现在浑身是毒,不要碰我。” 般若立刻慌乱的点头,看看地上的东西,这一看才觉得有点像狐狸,可是因为这东西已经被血浸的看不出样子也实在是有些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不敢多做停留,立刻按照若如风的吩咐给舒随云去了书信,也幸好当初舒随云走的时候因为担心若如风把他给忘了死乞白赖的把他独有的联系方式给了若如风,不然还真是麻烦。 第七十八章 我想回去了 若如风足足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不过醒过来也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在这两日来若如风体内的内力消磨了兽毒一点,虽然那彻骨的疼痛没有减轻多少,可是在巨大的绝望面前即便是一点点的生机也让人觉得减轻了很多。 若如风昏迷的这两日外面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衡山派在击破了生死阁在江城的一个据点之后遭到灭门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天下,武林震惊。 原本江湖中人有不少门派都盯着生死阁,毕竟以生死阁现在的风头再加上风云图的诱惑,他们没有扑上去分食就已经很客气了,其实也不是他们客气,只是若如风在上次温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那种畏惧刻在了心底,所有人都在观望,而他们的等待也不是没有收获,衡山派先动了,端了生死阁在江城的整个据点,所有人都开始擦拳磨掌,只要六大门派一动,他们也能喝点汤不是吗? 其实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面对生死阁那个门派,他们这些小门派也就只能在旁边捡剩下的,可是六大门派一直没有动,他们也是着急的,谁道就在这个时候衡山派动了,其实有一句话胡单泽说的还是没有错的,除了六大门派,以衡山派的底蕴还真是在他们这些门派中排的上前三的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就这样的门派在挑衅了生死阁之后会出现灭门的惨剧,几乎是一夜之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这样一个在江湖之中算得上大门派的衡山派消失在江湖里了,一时间所有的门派都是沉默了。 第一次觉得生死阁这种庞大的门派他们连觊觎的资格都没有。 若如风忍着体内剧烈的痛处,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因为隐忍着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爆了出来,原本苍白的嘴唇也因为撕咬而染上了鲜血,听着般若的禀报,若如风摆摆手,这些事情她已经预料到了,声音颤抖咬着牙问道:“右相府那边的情况。” 般若立刻会意,解释道:“听风刚刚递上来的消息,朝廷拨下来的五千两白银原本就被魏钟挪用了两千两,魏青又瞒着魏钟动用了一千两,现在剩下的两千两白银已经拨下去了,可是一层层的被私藏之后怕到了南方也剩不下多少了,魏营那边更不要说了,原本魏营仗着身份就在临县无恶不作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前段时间更是闹出了认命,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被迫害了的女子的家人就会进京告御状了,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沿途保护到时候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递上去就可以了。” 若如风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啊……” 那种蚀骨的疼痛再次涌上来,若如风狠狠的抱着自己的头,整个身体颤颤发抖,紧咬着牙根,尽量不让自己痛苦哀嚎的声音发出来,她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点软弱。 般若一惊,立刻上前,却又不敢触碰,急着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我马上去找舒前辈过来。” “别去。”若如风阻止道,见般若没有再动这才一动不动的背对着般若抱着头隐忍着体内的疼痛。 从舒随云口中知道自己的兽毒不是没有解之后若如风已经彻底放下心来,只要最后没事,中间忍受多少痛苦都没有关系,对于舒随云很是好奇的内力,若如风自然是知道的,太上否极原本就是一种修复损伤极强的内力,不管是伤势还是毒素都能耗掉,不过若如风也知道若不是风云图和乾坤镜制止了毒素的侵入怕她的内力再强也不会有时间来抵抗这种兽毒,感觉到身体的痛苦一点点的消停下来,若如风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可是那种从苦痛中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实在是太美好了,现在她突然觉得,什么权利,什么身份,什么财富、什么地位,什么快乐,什么痛苦,对于生活她其实从来都是只有一种希望,那就是不痛苦的日子,这样她就已经满足了,张开眼睛,看着自己不正常黑色的左手苦笑一声,上辈子为了延续性命她尝尽了痛苦,最后连同那种粉身碎骨的感觉都尝试了一边,她以为那种痛苦就是世间最难熬的,可是没想到重来一次她又一次尝到了比之前世更痛苦的事情,若是痛苦之后就是幸福的话,那么她以后该有多幸福才能抚平今日的疼痛?眼角不禁有些潮湿,她现在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些痛苦,为什么要再一次忍受这些痛苦,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一次次的承受折磨吗?若是那样她真的不愿了,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她看不清那个人,只是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可是,只是这样她就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的悲伤,无尽的悲伤,让她不禁也哀痛起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了?” 耳边是般若急切的声音,若如风回过神来,感觉到身体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即便是呼吸都能感受到一丝的疼痛,虚弱的声音安抚道:“我没事,你马上让听风去查看下一南方逃过来的难民到哪里了,记住一旦到了京城就立刻将魏营一案递上去。” “是。”般若觉得自己也有些心力交瘁了,看着若如风的样子她恨不得代替若如风承受这些痛苦,也庆幸若如风没有性命之危,毕竟如今的生死阁已经离不开若如风这个人了。 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若如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主子,南阳王已经递了两次拜帖来了,因为当时主子不在京城我们就都以主子身体不适给挡回去了。” “明天,明天让他过来一趟。” “可是你的身体……” “无碍。” “是。” “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明白吗?” “是。”般若知道若如风的脾性,立刻退了下去。 而若如风在门关闭的那一刻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满脸狰狞的痛苦挣扎着,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嘶吼的声音,整个身体紧绷颤抖着,再一次忍受着这无边的痛苦,大脑却是清醒的运气体内的内力,虽然每一次运功都会更加痛苦,可是若如风却发现快速的运功能够更加强硬的消磨体内的兽毒,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玉紫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太子府 在太子府偏僻的别院里若如瀚再次出现,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侍女见是若如瀚行了一个礼就被若如瀚给打发出去了。 看向站在窗边的时染,走过去:“大夫不是说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总吹风吗?” “我连吹风的自由都没有了吗?”时染将目光从外面的风景移开,看向若如瀚。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对上时染那双平静无波的目光若如瀚不禁转开头:“你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了,而且,前几天本宫已经去了逍遥王府。” 时染猛地瞪大眼睛:“主子、主子回来了?” 从时染到太子到现在,若如瀚还是第一次看见时染这番不安的样子,一时间心底升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嫉妒,可是却被他很好的控制和隐藏了,点头:“恩,已经回来几天了。” 时染深呼一口气,目光有些恍惚,许久才问道:“你和主子说了?” “她已经知道了。” “那主子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本宫轰出来了,自从七弟出事之后,这还是本宫第一次看见她这种失态的时候,可见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时染,那天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是个误会,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你也已经怀了本宫的孩子,你知道的,皇家子嗣是绝对不会遗留在外,即便是七弟也不可能再把你要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本宫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本宫会给你一个名分的。”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再看看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开始他也有过怀疑,但是他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势力来调查,每个证据都证明这个女人那边只是纯属路过,没有一点联系,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再想想那天这个女人的挣扎与痛苦,即便是他也难免动了恻隐之身。 原本就打算等若如风回来之后他过去负荆请罪,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要收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若如风身边的侍女可以说是心腹,这些他是知道的,将一个在身份上处于竞争的人的心腹放在身边那是不理智的,可是就在他做完这个决定之后,居然发现这个女人打算自杀,他知道只要是女子遇见这种事情都有可能会想不开,那一瞬间觉得其实就这样死了也是不错的,对于他们都好,可是当对上时染那双决绝的目光就这么不自觉的救下来了,还被告知她怀了孩子,这是他第一个孩子,那种复杂和喜悦的心情是无法忽略的,即便他隐藏的很好。 就这样他将人扣了下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当他去找若如风抉择这件事情的时候若如风会‘勉为其难’的答应,可是却没有想到若如风是那种无边的愤怒,甚至有些失去理智的将他轰出了逍遥王府。 他知道,时染对于若如风绝对不仅仅是心腹,若如风是对时染真的很好,若不是他,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会的,每个皇子身边的侍女大多数都会成为枕边人,不管最后是什么名分,现在看着时染的样子,想来也是对若如风是爱慕的吧,毕竟他那个七弟除了身体之外,不管是相貌还是才智都是世间一等一的人。 想到这里,垂在袖里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心里惦记的是别的男人,他若如瀚自然也不例外。 “过些日子我会宣布册封的事情,你是第一个怀上本宫的孩子的人,本宫会封你为侧室,之后也不会亏待你。” “我会给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时染深呼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和决绝。 若如瀚觉得时染之后的话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要听见,却还是说道:“你说。” “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只求在我生下孩子之后太子爷能够放我离开。” “不可能。”若如瀚强忍着怒意挤出三个字来。 “我是七王爷的人,难道太子爷真的放心将我放在身边吗?不如放我离开,我们都轻松不是很好吗?” “你是他的人,时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你现在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若如瀚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还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别人的人,真当他若如瀚是死的吗? “你要的不过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给你生下来就是了,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时染脸上也带上了怒意,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若如瀚扬起手来,看着面前梗着脖子的女人,直接将旁边的花瓶扫落在地,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外面的侍女立刻冲进来,看着面前的情况不知所措。 “滚出去。”若如瀚低吼道。 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太子爷,大夫说了姑娘现在受不得惊吓的。” 若如瀚身体一顿,看着面前气的发抖的女人无奈的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是啊,她有什么错,原本她的人生就是被他强行改变的,可是想到这个女人现在想的是别的男人心里的怒意还是无法消失,阴沉的面容冷冷的道:“放你离开,想都不想,你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做你的侧妃吧。”说罢,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听着里面低声的哭泣,若如瀚眼底带着苦涩,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小心照看着。” “是。”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当天晚上若如风就收到了沐擎律的来信,当手里拿到信的那一刻,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身体上的痛苦也缓解了一下,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信封。 上面一开头就是一堆关于南方的事情,其实若如风能够想象到南方那边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那些无辜的百姓有多么的凄惨,可是这些都不是若如风想要知道的,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页又一页的灾情,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只有五个字:我想回去了。 这几天一直狰狞的面容终于扯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真是吝啬,才五个字。”看了许久,若如风透过窗边望着南面的星空突然说道:“怎么办?我也想让你回来了。” 一旁的般若见此,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要不要给擎爷回个信?” 也不怪般若这样问,每一次沐擎律的信件不管有事没事,若如风都会回过去。 若如风犹豫了一下,似乎明白若如风的犹豫,般若道:“主子的字体般若可以模仿。” “那好我说你写。” “是。” 般若拿出纸笔站在旁边,看向若如风,若如风想了想,将在江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见到玉紫衫之后的事情。 玉紫衫停下笔看向若如风:“主子,没有了吗?” 若如风想了想道:“算了,不用写了。” “怎么了?”般若疑惑。 “他会认出来的。” “主子放心,般若练习过主子的字体,肯定不会被发现的。”般若自信的道。 “不,他一定会认出来的,算了不用回了,就这样吧,你也回去休息吧。” 般若点头,将纸笔拿了出去。 第二天天还不亮若如风就被若赋竹给弄起来了。 般若看着若如风苍白的脸色,不禁埋怨道:“这南阳王就算是过来也要分个时间啊。” “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可是主子你现在的身体会不会被南阳王看出什么?”般若担忧的问道。 若如风摆手:“我的身体有多严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现在更严重点也不会有人会怀疑什么,行了把那件披风给我拿过来,其他的就不要折腾了。” 般若点头,给若如风披上披风隔着衣服扶着若如风出来了。 璎珞已经在外面守了三天了,可是般若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现在看见若如风苍白的面容心里也是一慌,虽然若如风的身体都说不是很好,可是她和若如风相处的这段时间却是知道若如风的身体其实没有外面传言那般,如今这样反而不正常了,立刻上前:“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旧疾犯了。” 一进客厅若赋竹就起身迎了过来,刚要说什么也发现了若如风现在的情况,原本以为这些逍遥王府的人的身体不适不会这么严重,但是现在亲眼看见之后才发现,那些人说的轻了,一时间也感到自己这么突然造访有些冒失。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温城反而严重了呢?”若赋竹不禁问道。 “没事,旧疾犯了。”被般若扶着坐下来,示意若赋竹也坐下,直接进入话题,问道:“皇叔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若赋竹面上有浮现一股急色:“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我和你说这些有些过分,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若如风忍着身体的痛意,看着若赋竹这个样子,对着般若等人挥挥手,般若立刻意会带着众人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是关于漓妃的事情吗?” 若赋竹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她出事了。” 若赋竹紧握着拳头,面带痛色:“最近皇上有了新宠,是从这次的秀女中出来的,不是什么大家女子,听说家里是做生意的,也算是一方富甲,就在你走之后没两天皇上宠的很,没几天就封了嫔妃,前段时间刚刚查出有了身孕,皇上也高兴,还大肆庆祝了一番,可是就在这次宴会上这个女人突然中了药,险些滑胎,我也不知道到底经过什么样的证据,总之最后所有的证据居然都指向了漓妃,而且伺候漓妃左右的侍女居然也站出来指正了,可是我了解她的,她不是那种人,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现在什么情况?”若如风蹙眉问道,对于皇宫的那些尔虞我诈若如风很清楚,既然能够让漓妃身边人指正,那么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秀女出身,家里有没有什么背景的女人可以做到的。 “皇上信了,已经将漓妃禁足在她的寝宫里,昨天晚上那个秀女已经脱离了危险,母子平安,相信今天就会对漓妃作出处置了。”若赋竹给若如风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随即目光里带上了决绝:“如风,你知道的,我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漓妃好好的活着,只要这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坐不住了,昨天若不是你派人给了我信,我恐怕昨天就已经闯进皇宫了,也不想管后果怎么样了,只想死在她前面了。” 若如风沉默了,思绪开始在头脑里飞速的转起来,其实若是若赋竹现在还有心情观察若如风的话,会发现若如风袖下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你先回去,冷静一下,不要做什么傻事,我既然说过会让你带着漓妃平安离开,那么就一定会做到,你回去听我的消息吧。” 虽然只是一句没有什么根据的话,可是从若如风嘴里说出来,若赋竹心里就是莫名的信任,一下子这段时间心里的压抑和绝望消散了不少:“需要我做什么吗?” “以你现在的理智,做不了什么,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等你消息。” 若赋竹走了,般若和璎珞也进来了,若如风捂着心脏,紧握着桌角,因为太过用力手心已经流出血来。 璎珞这才看见若如风左手不同意正常颜色的黑色,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这……主子这是,中毒了吗?” 若如风收回手:“没事,皇宫那边出事怎么没有人说过?” 璎珞疑惑,般若低头解释道:“当时主子的情况不太好,我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禀报,下次会注意的。” “恩,把皇宫这段时间的情况给我,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主子现在的情况……” “既然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就不要再让说第二遍。”若如风脸一沉,冷冷的道。 般若一惊,立刻低头认错,出去准备去了。 皇宫殿上,皇帝危襟正坐,脸色阴沉,目光里带着寒意看着下面跪着的女人,旁边一边坐着皇后,皇后下手位置做着皇贵妃,而另外一边则是做着一个脸色苍白看着就很虚弱的娇小女子,周围依次或坐或站这妃嫔侍女。 “漓妃,你可知罪?” 下面跪着的女人正是漓妃,此时漓妃依旧平日里的低调奢华的衣着,淡淡的妆容,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依旧面色淡然,不卑不亢,语气里也没有什么起伏:“臣妾不知。” “好,好,好一个不知。”皇帝气笑了,直接将手边的杯子扫落在地,破碎的几片碎片飞到漓妃身上掉落下来,皇帝气急指着漓妃:“朕真想不到平日里你不声不语,竟然会下得了这般狠手。” “臣妾对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漓妃抬起头,正视着皇帝,一点闪躲也没有,平静的如同平日一般。 “你身边的侍女都承认了,这些证据都有了,你居然还有脸说没有,你真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不过,朕也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认证物质都已经有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从现在开始……” “父皇。”若如远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下子跪在了漓妃身边:“父皇,母妃是冤枉的,父皇明察啊。” 漓妃看到身边的若如远一直平静的目光才柔和了不少,可是皇帝看见若如远这般没有规矩的闯进来却是怒意更甚:“谁让你进来的,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看来你母妃并没有叫你什么叫做规矩。” 若如远直视这皇上,这双眼睛和漓妃出奇的相像:“父皇,母妃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父皇不清楚吗?母妃在宫里即便是对待动物都耐心善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朕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句话你应该好好问一问你的这个母妃,如今人证物证都在,难道朕还冤枉了她不成?” “难道人证物证就一定正确吗?父皇有细细的审问过吗?当初七弟的事情不也是人证物证都在吗?到后来的结果是什么?父皇,后宫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这些你所谓的枕边人的手段,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非要再次出现七弟的事情,父皇才肯相信吗?”若如远低吼道。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皇帝怒吼道:“混账。” 第七十九章 破解 这么突然的一下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幸灾乐祸。 漓妃一怔,看着若如远脸上右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眼睛一红:“皇上。” 皇上气坏了,这一巴掌打的也不后悔,指着漓妃:“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说罢喊道:“来人,将漓妃打入冷宫,从今天开始……” “逍遥王到。”还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皇上话音一顿,看着若如风被高寒顾着走进来,那脸色比之之前看见更加难看了许多,走上前:“这是怎么了?当时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去了一趟温城反而更严重了,这手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皇贵妃也立刻起身,满目担忧:“是啊,怎么弄成这样。” “父皇母妃不必担心,没事的。”若如风安抚道。 皇帝看着若如风的整个左手被白布包裹着,眉头皱了起来:“先坐下来。” 皇贵妃立刻上前想要去扶着若如风,结果若如风说了一句:“就是身上有些毒素罢了。” 话音一落,皇贵妃上前的动作一下子僵在那里,面容尴尬却在也没有动作。 “毒?”皇帝也是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若如风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倒是一直扶着她的高寒却完全没有反应。 若如风嘲讽的看了一眼皇贵妃,也没有逞强的坐了下来,她现在确实是难受的要紧,高寒也看出来就这么扶着若如风都能感觉到若如风身体不断的发抖,不禁问向皇帝:“皇上要不要唤太医过来看一下?” 皇帝还没说话,若如风就摆手道:“不用了,这是正常情况,神医走的时候就说了,我这病是在骨子里,要想多活两年就要从骨子里清出来,这毒也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没事的,就是有点疼罢了,今天好多了,想着自从回来还没有过来拜见父皇,实在不孝,今天就过来看看。”说着转向一旁跪着的母子俩,眼睛无辜茫然的看向皇帝:“咦?这是怎么回事?三哥和漓妃娘娘怎么跪在地上?” “哼,后宫的一些污浊,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这样你先去内室歇会,父皇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在过去看你。” 一旁的皇贵妃附和道:“是啊,漓妃妹妹有些想不开,过了些不该做的事,你先去休息吧。” 若如风无视皇贵妃,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点头:“你就别管了,身体都这样了,赶紧进去,俞甄,带着老七去休息。” “是。” 一旁的一众人听见皇帝放轻的声音都有些愕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怒气冲冲的皇帝在这一刻居然变得如此温和,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即便是在对待他们的时候也没有过吧。 对于皇帝这种突然的改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看向若如风的目光一变再变,不少暗含敌意,即便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资格,可是世事多变,有些事情谁说的好。 可是若如风并没有动,而是看向若如远,以若如风毒辣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来若如远脸上挨了一巴掌,看向皇帝:“父皇,看来这件事情是牵扯到三哥了。” 皇上没有说话,却也算是默认了。 若如风继续说道:“父皇我和三哥的关系不错,三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信得过,所以,我能不能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真的很担心。” “老七,这件事情……” “父皇,儿臣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用,但是儿臣想对于自己家的事情还能了解一下情况。” 若如风已经这样说了,而且这件事情让若如风知道也没什么,一开始也只是担心若如风的身体的缘故,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在说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既然若如风坚持,他也没有必要瞒着,看向俞公公。 俞公公立刻会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其实这些若如风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资料了。 那个秀女是郦城首富的独女,林冉冉,因为一开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在生死阁里锁定的人里面并没有这个人,之前也就没有注意关注过,真正开始关注就是在和皇帝接触之后才在生死阁里有了记录,之后也是中规中矩,直到出现了漓妃事件还没有发现这个人和谁走的近过,想到这里目光看向坐在上面的女子,是个美人,很标致,浑身带着一股独特的书香气息,很轻然,让人一看便生好感。 这个人只在资料上看不出什么线索,可是还有一个人。 将事情说完,若如风对着俞公公点了一下头,表示有劳,看向皇帝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恶劣,始作俑者即便是万死也没有办法赎罪,毕竟是皇家子嗣,纵容了一个,以后皇家威严何在。” “就是,所以说朕这一次打算严惩不贷。”皇上也是被若如风越说越生气。 谁知道若如风话音一转:“不过父皇,这种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仓促结案,不然日后先不说服众,就连三哥都不服不是吗?所以,我们要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一条一条的解释,直到解释不清为止,直到众口铄金,直到让所有人看到皇家的威严和父皇的公正。” 皇帝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着若如远那不服气的目光,虽然若如远不上进,可他也是自己的儿子,他还真是不希望若如远和他只见出现隔阂,如此倒不如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人。 点头:“好,既然老七开口了,那么老七你就亲自来,身体受得了吗?” “恩。”若如风点头,这就是她要的,即便在痛苦也得忍着。 “高统领,把这次的证物和证人全都带过来。” 高寒点头,直接出去了。 从进这个房间就一直站在皇帝身边伺候皇帝的俞公公这次很有眼力,也很放下身份的给若如风倒了杯水,笑呵呵的道:“七王爷喝点水,当时顾太医说你要少喝点茶,奴才就全都给换了水。” “多谢俞公公了。” “您这可就折煞奴才了。” 高寒效率很高很快将人和物带了上来,几个人若如风不认识,证物也就是一个杯子里面已经检验出有不少遗留的藏红花,藏红花是一种服用多了就会有滑胎之象,是皇宫里严禁的药品,还有一包东西,应该就是藏红花了,最后是一个白色的娃娃上面扎着针,做什么用若如风也能想象到,可是即便这样,这个所谓的物证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东西和漓妃有关。 再次将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几个人,问道:“这几位是?” 高寒一一给若如风解释道:“这个是漓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就是她指正漓妃娘娘让她去太医院拿的药,这个是张太医这药就是从张太医手里拿到的,这个是准备饭菜的下人,当时目击了漓妃曾经过去过,还有这个是漓妃宫里的侍卫曾经听说过漓妃说过一些关于林嫔妃不好的话,而且还在漓妃娘娘寝宫里搜出了藏红花和一个诅咒娃娃。” “你看见了,不说这些证物又在漓妃寝宫搜出来的,这些人证呢,难道这些人都污蔑她吗?”皇帝又听了一遍,更加气愤。 只是若如风听见这些所谓的人证和物证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你们一个一个在将当时的情况说一遍。”然后转向头,看向皇帝:“父皇,这期间我要他们这些在场的人保证,绝对不能说一句话,因为只要再者期间开口的人,都有可能是诱供或者威胁继而成为同伙作案或者……”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吐出两个字:“陷害。” 所有人一怔,不是因为若如风的话,而是因为若如风的目光,那种凌厉和压制让她们都不敢直视,一时间不少人心中带着骇然,呵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能皇子,这传言究竟是谁说的? 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在说什么,若如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也对上了若如风的目光心里一紧,立刻移开了。 “你知道藏红花是严禁的药品吗?” “知道,可是是漓妃娘娘逼迫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所以说,你是没有办法才从宫外运进宫里的吗?” “是的。”张太医立刻点头。 “那很好。”若如风点点头。 转头看向侍女:“是你给漓妃去太医院拿的药?” “是的,娘娘的话女婢不敢不听。”侍女立刻说道。 “你的娘娘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出卖她?” 侍女反应过来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哭诉道:“女婢只是良心不安,不是有意的,女婢劝阻过的,真的不想让娘娘这么执迷不悟下去。” 若如风点点头:“很好,觉悟不错,所以说,你是从张太医手上拿到的药?” “是的,是娘娘让我去的。” 若如风看向下一个人,这个下人是个厨娘,负责当时的饭菜,厨娘还没等若如风开口就知道就在了地上:“王爷。” “怎么了,这是腿软了?”若如风调侃道。 厨娘吓得直接低着头,这种场面她从来没有见过,心里不安的要命,根本没有办法正视若如风。 “当时你看见漓妃娘娘进去了?” “是的。”厨娘想了一会儿,点头。 “你看见漓妃娘娘下药了?” 厨娘犹豫了一下,眼睛开始不断看向别的地方。 “回答本王的话,难道很难回答吗?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若如风突然放大声音,质问道。 “看见了,奴婢看见,奴婢亲眼看见的。” 若如风重新坐下,看向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那个侍卫:“你是在漓妃宫里当差的?” “是的。” “平时都做些什么?” “看守和巡逻。” “那工作可不轻松。” “还、还好。”侍卫有些不明白若如风为什么要这样问。 “平时和漓妃娘娘有过接触吗?” “只是偶尔在巡逻的时候看见过。” “所以那天也是在巡逻的时候听见漓妃娘娘对林嫔妃说的一些不好的话?” “是的。” “漓妃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了一些看了你没了孩子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是吗?这话确实是有问题,还说了什么?” “这……都是这样之类的话。” “那听见过几次?” “很多次。” “什么时候听见的?” “就是前两天。” “具体的时间不记得了吗?不是很多次吗?难道一次时间都记不清楚了吗?” “就是宴会的前一天还听见过一次。” “哦。”若如风点点头,目光突然转向张太医,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张太医,众所周知藏红花这种严禁的药品是绝对不会再市面上出现的,那么本王想问问张太医你拿药的过程和途径,毕竟像这种违禁的药品趁早一网打尽了才是。” 张太医没有想到若如风会这么突然的一问,想到若如风问的问题,突然有些愣住了,怎么拿到的,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拿到的。 见张太医许久都没有说出答案,若如风又转向那个侍女:“既然你说你是从张太医手里拿到的药,那么你就相信描述一下当时你拿药的过程,记住了,一定要想清楚了,万一有一点遗漏或不对的地方我们高统领可是都能查到的,为了证明你自己是对的,也为了证明你主子是错的,所以,本王现在给你时间好好的想。” 越过侍女来到厨娘,若如风蹲下来,冷笑一声:“其实刚刚就想问你了,既然你亲眼看见漓妃娘娘将藏红花放进饭菜里面为什么不阻止,若是不敢,为什么事后不换掉,或者说,为什么现在这么英勇无比的站出来,解释一下吧。” 站起来,目光放在侍卫身上,一笑:“放心,本王没有找到你的破绽,可是,本王倒是在刚回来的时候无意听二哥提起过,漓妃娘娘有段时间发烧连床都下不来了,太医院开了不少药才好上一些,有几天因为不能吹风连门都没有出过,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听到过很多次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你记错,没关系也好好想想,毕竟这是关联着危害皇家子嗣和威严的严重罪责,一个弄不好怕是要连坐的,所以大家都仔细的想想。” 四个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全都低着头。 这个时候明妃突然走上前开口道:“皇上,原本臣妾以为证据确凿可是今天听见这个侍卫的话臣妾想起来就是这个侍卫所说的宴会的前一天,臣妾是和漓妃姐姐在一起的。” 突然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朝着明妃看了过去,皇上也是一愣,若是有人仔细的看的话也定然会发现漓妃那一瞬间的诧异,只见明妃继续说道:“那天臣妾一大早就过去了,因为太早了,漓妃姐姐还没有起来,所以臣妾倒是记得很清楚,以前就听过姐姐的刺绣很厉害,那些臣妾有些不懂,就想着过去请教,结果两个人一聊才觉得趣味相投,相互也都很喜欢,中午的时候臣妾都没有回去,一直到很晚才离开,当时还约了下一次,期间也说起了林嫔妃,当时姐姐只是赞赏林嫔妃的相貌,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所以,臣妾一直都有些恍惚,知道刚刚这个侍卫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到了现在,听见若如风刚刚的一番问话,和明妃的一段话,皇上也回过味来了,一开始也是气急攻心,再加上这些人全都振振有词,再者,污蔑一个人又怎么会同时有这么多人作证,可是他显然是低估了他后宫的手段,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在场人谁也不会怀疑明妃的话,毕竟同为四妃之一,哪一个不是面上笑容满面背地里耍着心机,明妃这时候出来作证旁边的人虽会多想,却也都是阴谋论,对于这番话的真实性自然是不会去探究了。 “二皇子到。”门外又是一声高喊的通报声。 若如澜快步走了进来一一作了礼,最后扫了一眼漓妃和若如远,然后直接跪在漓妃另一边,举着一个奏折:“父皇,儿臣自母妃出事就一直调查,这是这几天的成果,请父皇过目明察。” 皇帝狐疑的看了一眼若如澜,俞公公立刻接过来递给皇帝,皇帝打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只看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不禁面露疑惑,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 突然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在了林冉冉的脸上,所有人一惊,吓了一跳,虽然也有看戏的心思,可是龙威到底还是让人胆颤的。 “好你个蛇蝎毒妇,朕真是瞎了眼了。” 林冉冉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原本心里的得意一下子化为虚无,直接跪在地上,眼含泪水:“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 林冉冉飞快的拿起旁边的奏折,一目十行却也将上面原本熟悉的事情看的更清楚了,浑身一颤。 “林冉冉,虎毒还不之子呢,你呢,你居然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生死当赌注,真恶毒。”皇帝看着林冉冉的目光变得厌恶:“来人,将林冉冉打入冷宫派人照看,孩子一生出来赐死,记住了,若是孩子生不下来那么你整个家族都脱不了干系,哼。” 皇帝总是这么无情的,上一刻也许还温柔似水,宠溺无边,下一刻就能立即要了他的性命,这一点若如风早有体会,可是这样的场景再现,心里还是百般滋味。 侍卫进来见林冉冉不动就要上前动手,突然林冉冉抱住皇帝的大腿,急切且狼狈:“皇上,臣妾不想的,是齐妃娘娘指使臣妾这样做的,和臣妾无关啊。” 话音一落,齐妃脸色一白,立刻反驳道:“你胡说什么,皇上不要相信她,她是污蔑臣妾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心里发寒,这真是一出大戏,看着自己这些后宫的女人,皇帝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了,后宫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到了这种地步,被陷害的无法辩驳,出事的还是凶手,一旁看戏的才是指使,这后宫的真真假假,他也看不清了,甚至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旁边睡的是想要杀自己的人。 皇上只是轻视后宫,但是还没有到昏庸的时候,冷冷的道:“虽然禁药是林家出钱拿到手的,可是那东西绝不是一个小小的首富就能有途径拿到的,其中没有你齐家的插手,你觉得真会信吗?还是要朕亲自给你找出证据来。” 齐妃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看着齐妃的样子,皇帝冷哼一声:“一起带走,听后处置。” “是。” 不论哭喊声还是求饶声越来越远,皇帝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头:“都退下吧。” 众人小心翼翼的一一退下,若如澜将漓妃扶起来,也出去了,若如风起身,脚一软,若不是一旁高寒扶着怕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皇帝,道:“父皇,这件事情怪不到父皇,后宫的手段层出不穷很多上不的台面,父皇向来光明又心系国家大事自然不会注意到。” “是啊,朕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些女人竟然会如此恶毒。” “原本今天是想过来和父皇说说这段日子的,不过现在儿臣还真是有些顶不住了,儿臣先回去,过段时间再过来看望父皇,父皇也好好休息,不要生气。” “恩,让高寒送你回去。” “没事的,儿臣的车就在外面。” “父皇,儿臣送七弟回去吧,正好顺路。”一旁的若如远自告奋勇。 皇帝看着若如远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阵好笑,不过也知道这次若如远受了委屈,漓妃也受了委屈,点头:“恩,以后过去看看你们母妃,这次是朕错怪了她。” “没事,父皇不要多想,母妃不是小心眼的人,她虽然委屈但是能理解父皇的。” 皇帝这才欣慰的点点头。 出了乾清宫,若如远直接跪在了若如风面前,面容肃穆。 若如风立刻躲开:“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或许动作太大,原本就在承受痛意的身体一下子有些撑不住了,刚要摔倒一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若如远也是一惊立刻起身查看。 扶着若如风的若如澜看着有些冒失的弟弟很是无奈,对于若如风是感谢的。 “七弟,虽然老三莽撞可是我和老三一样是真心感谢你的。” “二哥三哥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者也算是报答当初二哥对阿律的照顾了,还有,我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两人这才想起来若如风身上的病情,立刻带着若如风出了皇宫。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的影子,若如澜突然感叹道:“老七,真可怕。” 若如远有些不明白若如澜的意思,转头问道:“可怕?哪里可怕了,对了,哥,你查到了线索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的我白挨了一巴掌,疼是次要,主要是难看,这两天我就别见人了。” 若如澜叹了一口气:“那些线索哪里是我找来的,是老七给我的,里面的东西我看了,这背后若是没有强大的势力怎么可能会找到那些东西,就连细节也没有放过。” “老七?”若如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若如风的强大他一直都知道,可是现在才发现,他知道的永远都只是杯水车薪,若如风的底牌到底还有多少? “回去吧,母妃这一次怕是也寒心了,这皇宫越来越待不下去了。”若如澜深吸一口气,拍拍若如远转身回去了。 此时明觉宫里,明妃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空旷的房间即便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却也觉得有些发冷,想到今天天不亮突然出现在她寝宫里的人,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若不是那人的肆意打量她都不会醒过来,那个人她见过是跟着若如风出宫了的一个小太监,叫什么她忘了,不过当时跟着若如风出宫的太监就那两个所以也好记,没有什么废话,只是来转告若如风的一些话,不多,除了让她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个承诺了,后位,后宫女人全都梦寐以求的宝座,那个人就这样空口无凭的许给她了,可笑她还相信了。 但是就今天来看,她是对的,若如风那个人太可怕了,不用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这些人心里发颤,最可怕的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却让所有人觉得她是如此的软弱可欺,可是若是有人仔细想想,若如风何曾被人欺负过,从来没有。 揉着眉头躺下,不想了,这皇家人又有哪一个是她能够想清楚的,或许她只要按着若如风说的去做会更轻松吧。 整个皇宫因为这一出由若如风导演的大戏反应不同,但是无疑若如风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她们都有一次的认识到了。 第八十章 盲下 若如风回去之后就直接关门闭客了,舒随云在若如风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指着若如风:“你说你,我都说过了别出去别出去你就是不听,就你现在这种情况老老实实的躺着都得难受的要命,你居然还出去,我知道你能忍,可是人体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过了那条线身体是会受到损伤的,你明不明白,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事情很重要,或者说什么没有你不行,你就单想沐擎律,就他那个性子,要是回来看见你这样,你是没事,也就受几天冷空气,我们呢,我就是第一个首当其冲的人,反正这段时间你那也别想去了,不然你就等着沐擎律飞奔回来吧。” 若如风闭着眼睛原本身体就更难受了,耳边还时不时的传来舒随云的唠叨声,烦得要命,可是现在她也说不出什么,也心虚说什么,更庆幸沐擎律没在。 时间在痛苦下过的不算太快,转眼已经距离那场后宫大戏十几天了,这期间是有不少人拜访,可是若如风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大事最好是老实听话,争取在沐擎律回来之前挺过去,不过十几天过去了,身体上的疼痛也渐渐的减轻了,已经比之之前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好多了,中间皇帝微服过来一次,看见若如风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心疼,又赐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 等到若如风身体终于觉得可以自如的时候又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若如风和沐擎律几乎是隔上一两天就会通信一次,每次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可是两个人却是玩的不亦乐乎,听风天天看着手上因为信件产生的费用,深觉两个人不知道当家有多苦,其实听风前段时间也是挺苦恼的,若如风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瞒了几天,可是他们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若如风不允许他对沐擎律说一个字,可是他真正的主子到底是沐擎律,但是沐擎律当时把他放这里的时候又说了一切都听若如风的吩咐,这样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几次他都去找释阎诉说他这种一奴侍二主的苦恼,换来的却是释阎的嘲笑,顺便还用愚蠢的嘴脸讲了一番若如风的好,企图劝他跳槽,不过也幸好若如风这次没有性命危险,而且也已经好多了,听舒随云说估计着再有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完好,估计着到时候他们主子也回来,就这样神不知鬼见的,恩恩,挺好的,可是心里为什么还发虚呢? 这天若如远、若如澜还有战迟、沐倾夙四人结伴来到逍遥王府,若如风虽然已经好多了,最起码身上只是隐隐的疼痛,相比起之前连呼吸都觉得痛苦的时候,现在简直就是幸福,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太过松懈懒散了不少,听见四个人一起过来,若如风也不再避而不见,披了个披风就出来了。 厅堂里四个人已经聊得不亦乐乎了,看见若如风出来几人起身,若如远这次格外的热情,直接凑了上来:“七弟你身体还没好?” 若如风笑道:“已经好了很多了,最起码能够出去吹吹风了。” 沐倾夙一笑:“本来就打算今天让七王爷来一个舍命陪君子没想到现在七王爷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了。” “是啊,说吧,今天你们带我去哪里玩?没有意思的地方我可不去。”若如风笑着调侃道。 “放心,这次保证让你满意。”若如远跳过来搂着若如风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道。 沐倾夙走上前将若如远的手从若如风的身上拿下去。 若如远眼睛一瞪,怒了:“我说,你们兄弟是不是都有毛病啊,老七是我兄弟,我自己想怎么搂就怎么搂,管你们什么事,上次是你弟,这次是你,还没完了是吧,有本事你去搂你弟啊,别说,沐擎律还真不让你碰,你这纯属羡慕嫉妒恨。” 沐倾夙其实对于自己刚才的动作也有些莫名其妙,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这么做了,其实做完之后沐倾夙也是有些尴尬的,不过沐倾夙这个人即便是再怎么尴尬面上都没有什么异常,直接道:“这句话你可以直接去和擎律讲。” “讲就讲,本皇子还怕他不成。”说这话的时候容易昂首挺胸,可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种气虚的感觉,说完之后突然发现好像近段时间都没有看见沐擎律,不禁问道:“对了,擎律呢,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看见过。” 若如风笑笑,道:“有些事情我让他出去办一下,等他回来我们回请你们。” 这话一出若如远就不高兴了,立刻反驳道:“什么你们我们的,就算是你们,咱们可是我们,别忘了,咱们可是兄弟。” 若如风只是笑笑。 若如澜是这里面最理智的人,立刻转开话题,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有什么事情等擎律回来再说,咱们先去。” 众人点头。 原本般若是想要跟着的,可是被若如风给留下来了,虽然不放心,但是也不会做一些违背若如风命令的事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若如风离开了。 若如远转头看着已经送到门口的般若和璎珞两个人对着若如风调笑道:“七弟,你这两个侍女看起来很不放心你和我们出来啊。” 若如风笑了笑:“还不是我身体的缘故,每次出去总会出点事回来,所以她们才不放心。” 几人想了想若如风说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最起码他们知道的就很多次,均是笑了。 他们这次带若如风过来的地方是一处新开的阁楼,叫做方启阁,若如风看着里面别致的装潢即便是在京城也算是别具一格了,一进门就是一个收银台,若如澜对着若如风道:“要不要玩一玩?” 若如风看着里面是两层楼,三面都有房间,面前的那面大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棋盘,棋盘最上面写着棋逢对手四个大字,台下是一桌桌的看客,楼上两个房间里是不是传出出棋步数的声音,台上两个身着一黑一白的男人一人拿着巨大的黑棋,一人拿着巨大的白棋运着轻功放在墙壁上那副巨大的棋盘上,好让众人看得清楚,可想而知若如澜所说的玩一玩是玩什么了,其实对于棋这种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一来不愿意动脑子,二来也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玩起来没劲,可是她还真不记得上辈子有这么一个方启阁。 似乎有很多东西都脱离了上辈子的轨迹,所以她也不去在想上辈子的框框架架了,索性也放开心性:“好啊,那我就和二哥玩玩。” 谁知若如澜摇摇头:“在这方面你二哥我还真是没有办法让你玩的尽兴,不过若是倾夙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哦?”若如风有些讶异的看向沐倾夙,她一直以为对于沐倾夙她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上辈子怎么也暗恋了这么久,结果才发现,沐倾夙根本就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见若如风如此惊讶,沐倾夙有些好笑的道:“怎么?难道不像?”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赢过二哥。” “七弟高抬我了。”若如澜笑了笑。 若如远轻车熟路的付了钱,然后几人要了一个雅间,这局对完就是他们了,要了茶水和糕点,若如风现在吃不得这些,只是自己倒了杯白水。 说实话若如风还是挺期待和沐倾夙的这场棋盘上的对决的。 台下突然响起了掌声,若如风等人让人将隔开的帘子拉了起来,这样下面的情况便能一目了然了,听着下面报幕,若如远摩拳擦掌的道:“终于到咱们了,我们打个赌吧,我赌老七赢。” 若如澜是知道沐倾夙的棋术,笑道:“我赌倾夙。” 几人看向战迟,战迟想了想抱歉的看了一眼若如风,嘿嘿说道:“七王爷,最近零花钱实在是不够,我还是压倾夙吧。” “嘿,我看你一会儿就没零花钱了。”若如远调侃道。 几人嘿嘿一笑,突然若如风想到一个好玩的想法,对着沐倾夙道:“咱们玩个大的怎么样?” “哦?怎么个玩法?”听若如风这么一说沐倾夙也来了兴致。 “盲下。”若如风自信的吐出两个字。 几人一脸惊然,没想到若如风还能想到这种玩法,盲下? “蒙着眼睛吗?”若如澜问道。 若如风点头,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棋局,笑道:“这样比较有意思?如何?” 沐倾夙几人也走了过来:“好。” “真是疯狂,也很期待。”战迟眼睛一亮,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动手打仗,可是依旧能够感觉到一股激情,一股豪情。 让人拿来两块长布,在众目睽睽之下若如风和沐倾夙相视一眼便蒙上了眼睛,看着两个人的动作下面的看客和周围在雅间的人纷纷走了出来,都有些好奇更多的是疑惑,蒙着眼下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对面岳动撩开帘子,看着蒙着眼睛的若如风和沐倾夙两个人,眼底带上一丝趣味。 “这不是老七和沐倾夙吗?”若如钦从岳动身后走了出来,瞪着眼睛:“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嘘,且看看。”岳动轻声说道,因为他也很好奇,盲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果然有若如风的地方都很有趣。 对于岳动和若如钦的反应几人是不知道了,此时若如风和沐倾夙两个人蒙好眼睛,下面一声开始,若如风执黑先行,只听若如风开口:“左三下四挂角。” “右四下四。” “右四下六。” 沐倾夙一愣,没有想到若如风居然这样走,自古以来前面几步都是那几个行走步调,这么走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只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右三下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了,众人看到墙壁棋盘上满满的黑白相间,坐在这里不少都是懂棋的人,走到现在两个人居然一步都没有出现过失误,这是要么强大的记忆力才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若如风和沐倾夙下的很快,可是周围这群人看的却是惊心动魄,既想看看两个人能够下到什么地步,有生怕两个人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若如钦也是瞪大眼睛,棋,他也是懂得,虽然不像是若如澜那么厉害可是身为皇子自然也是有研究的,先不说这盘棋下的有多好,单凭这两个人就这么蒙着眼睛下,他就已经下到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若如风下完,沐倾夙突然顿住,周围所有人呼吸一滞,带着紧张的看着沐倾夙,心道,这是要到达极限了,已经记不住棋盘了,再看看棋盘上的局势,若如风太厉害了,每一步棋走的不仅刁钻还很长远,几乎每走一步都带着自己的用意,永远会为下一步形成铺垫,就算是他们这些看着的人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放在哪里才好,这样想着觉得沐倾夙有可能也是在思考。 的确,沐倾夙现在是在思考,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一个棋盘,现在的棋盘有些地方虽然已经模糊了,可是这里的棋他还知道的,但是,若如风下的太诡异,他一开始还觉得他明白若如风的用意,可是等到后面他突然觉得他刚刚以为的看得懂全都不对,时间过得很快,可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很漫长,突然沐倾夙开口了:“左十八上二十。” 话音刚落,岳动就看见若如风嘴角勾起的笑容,只听见若如风缓缓开口:“有三下十七。” 下面的黑衣人将棋子放上去,与此同时沐倾夙脸上出现了懊悔,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若如风突然将棋子放向了另外一边的时候,就听见若如风开口道:“这边全死了,沐大公子,那边可要逃的快一点。” 沐倾夙叹了一口气,笑了,将眼上的黑布拿下来,道:“我输了。” 所有人一愣,不过看看这棋盘,也是,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就算是再挣扎下去,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 若如远兴奋的高呼一声:“耶,老七赢了,二哥战迟,掏钱掏钱,嘿嘿,我就说老七能赢,你们还不信。”若如远一脸嘚瑟的朝着两个人伸着手,嚣张的道:“果然,信老七者,得永生,嘿嘿。” 若如澜听见这句话无奈的一笑,还是果断的将钱给了:“花钱看这么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比试,就一个字,值。” “我也值了,给你。” 若如远对于自己的满载而归很是开心,甚是得意。 周围的人看着若如远那样子,眼角一抽搐,就连对面的若如钦都觉得有些丢人。 倒是一旁的若如风有些诧异沐倾夙居然会这么快认输,一只手扯下黑布,挑眉:“认输?不是你的作风啊。” 周围的人也很好奇,纷纷看向沐倾夙。 沐倾夙笑了笑:“甘拜下风,说实话有些角落的棋的具体分布我已经给忘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七王爷实在是很厉害,即便再纠缠下去我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话音一顿,看向若如风,好奇的道:“其实,我很想问七王爷一句,刚刚棋盘上的棋你是否记得一清二楚?” 周围的人也竖起耳朵听着。 若如风转头看着上面的棋子,笑道:“棋在心中,无有遗漏。” 沐倾夙呼了一口气,抱拳:“服。” 一个字一出,周围的人纷纷鼓起掌来,一时间整个方启阁掌声如雷。 “哈哈,我说这盘绝妙的棋是谁下的原来是七公子啊。”这个时候旁边阁楼里突然走出几个人,为首的人哈哈笑道。 若如风看过去,眼睛一亮,抱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韩兄。” 此人正是当时若如风随皇帝下江南时候再书阁一见如故的韩啸之,当时两个人分别的时候若如风还想着以后会不会相见,没想到这见面的日子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沐倾夙等人也是一愣,没想到两人会认识,倒是若如澜当仔细一看,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不就是当时在江南的那个书阁老板吗? “兄弟还记得我,倍感荣幸啊。”听见若如风的话,韩啸之笑得更甚,抱拳回之。 “韩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兄弟我对韩兄的才情和胸怀一直都是敬仰的,只是没想到会在京城看见韩兄。”话音一顿,若如风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禁怀疑的问道:“不会这方启阁就是韩兄开的吧?” 韩啸之笑着点头:“兄弟的直觉还是这么厉害,不错,当时一别之后,我走了很多地方,可是再也没有遇见向兄弟这样投脾气的人了,想到兄弟说过是京城人,我便过来了,果然,咱们是有缘人啊,这不就见着了。” 如此任性洒脱的人,若如风也是无奈的一笑,但是更多的是羡慕:“多谢韩兄挂记了。” 第八十一章 相遇 突然见到韩啸之若如风心里还是挺欢喜的,最起码是这段时间里最开心的一天,当即就要带着韩啸之等人去吃饭,要知道从来都是别人请若如风吃饭,若如风请客还真是第一次,韩啸之自然是欣然接受,尤其是知道若如风第一次邀请别人吃饭,心里更是欢喜。 这时候岳动和若如钦也走了过来,说实话若如风和沐倾夙刚刚的对决对于两个人的心里都是震撼的,这比的已经不是棋艺了,岳动觉得若是自己恐怕是走不了二十个子,从以前就对若如风很好奇,如今有机会自然也是不会放过,所以拉着若如钦就过来,于是乎,若如风请客的钱又多了不少。 几人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若如风要了个雅间,刚上去就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人,双方狭路相逢,所有人都感觉到若如风浑身散发出来的森寒之意。 几个人看向面前的两个人,若如瀚和……若如风的贴身侍女,几人面面相觑,对于时染这件事情其实圈里的很多人都知道,毕竟当时若如风进出什么的身边跟着的人都是时染,对于若如瀚这种行为其实在挑眉这个圈不算是少见的,可是若如远这几个人毕竟都是和若如风走的比较近的,而且若如风平时身边的人很少,时染绝对算得上是跟若如风最长的人,时染以后是若如风的女人是肯定的,结果被若如瀚这样一弄,他们也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若如瀚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若如风,说实话,对于时染的事情若如瀚没觉得自己对不起若如风,毕竟时染只是若如风的侍女不是女人,看着若如风阴沉的脸,若如瀚大方的打了个招呼:“七弟。” 一旁的时染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若如风,脸上一白,心里有些害怕,低着头小声的喊了一句:“主子。” 一句话让原本没什么事的若如瀚和若如风的脸色一样了。 如此的尴尬的气氛即便是一旁的小二都感觉到了,若如澜几个人沉默的站在旁边,这件事情他们几个人不管在心里怎么为若如风打抱不平,可是这都是若如风和若如瀚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插手。 一直站在一旁的韩啸之看着两个人一笑:“原来是认识的,那么正好,我们也去吃饭,不如一起吧。” 一句话,所有人都恨不得把韩啸之给从楼梯上推下去,一旁的若如钦原本是看热闹的,结果韩啸之这么一说,也是恨得要死,要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自己这个哥哥呆在一个空间里,难受的要命。 这里面唯一一个心情舒畅的人就只有岳动了,笑眯眯的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就在众人以为若如风会转身就走的时候,谁知道若如风开口了:“一起吧。” 所有人错愕,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如风会同意? 若如风没有理会这些人说完便和若如瀚擦肩而过上了楼。 几人相互看看,若如瀚牵着时染跟了上去。 进来就看见若如风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几人面面相觑,也依次坐开,只是时染却是很自觉地站到了若如风的身后。 这已经成为习惯的举动却让若如瀚脸一黑,即便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还是可以听出若如瀚话语里的冷意:“时染,你现在的身份是本宫的侧妃,站在那个位置不合适。” 时染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若如风,犹豫着,却是没动。 若如风就这么淡淡的坐着也不说话,若如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座的几个人全都沉默了,韩啸之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了,原本刚刚听这个人对若如风的称呼为七弟,他还以为两个人是家人呢,现在看来即便是家人怕关系也不会很好,就在若如瀚快要爆发的时候,若如风开口了,抬手就放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背上:“既然已经怀孕了,就多在意一点吧,坐吧。” 若如风的旁边两个位置一个是一直没有见的韩啸之,另外一个就是硬挤在若如风旁边的若如远,若如风的手就搭在若如远的椅子上,若如远看了看若如瀚,又看看若如风,谄媚的一笑,起来了,老实的坐到了战迟旁边,时染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若如风身边坐下来。 如今没有人弄明白若如风现在是什么意思,而若如风这张除了阴沉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也看不出若如风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单纯的想要对着若如瀚炫耀时染对她的服从?不,若如风不是这样的人。 “韩兄你点吧,他们这些人都吃过。”若如风不再理会这件事情,看着一旁的韩啸之说道。 韩啸之点头,其实这里他也来过几次,但是觉得不如自家的饭菜好吃,就没有再来过了,不过还是点了几个他觉得还可以的饭菜。 若如风坐在一旁伸手去拿旁边的水壶,一旁一个白皙的小手就先她一步拿到了,然后很是乖巧的给若如风倒上,若如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也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关于时染的事情若如风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交给沐擎律办,以沐擎律的效率应该第二天就会给她一个结果,但是到最后一直到他走都没有告诉过她,她也刻意的不去想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放下杯子:“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府的侧妃,做这些事情已经不符合身份了。” 时染低头:“主子可在气我?” “你懂得分寸就行了。”若如风道。 时染沉默了。 一桌人尴尬了,若如远很是不走的心开始活跃气氛:“七弟,这位韩兄弟来了,到现在你还没有介绍一下了。” 若如风这才想起来,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韩啸之,结果韩啸之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那我就自我介绍得了,我是韩啸之,和老七兄弟是在江南认识的,当时一见如故,后来分开了还真是有些想得慌,这就来京城了,想着应该能够再次碰见,结果不仅碰见了,还目睹了一场那般精彩绝伦的对决,厉害。” 若如风一笑,道:“术业有专攻,我也是对这些有些研究罢了,其实若不是盲下我和沐大公子谁胜谁败还真是说不好。” 沐倾夙忙摆手:“七王爷说笑了,这一次我沐倾夙是真的服。” “七王爷?”韩啸之茫然的看向若如风。 “你不知道?”若如远惊觉,其他人也是一愣,原本看着两个人这般熟稔的样子,再加上若如风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和,还以为两个人是要好的朋友,结果这个韩啸之居然连若如风身份都不知道? 若如风这才想起当时在江南不宜透漏身份,再加上她本对于身份这种事情就不太看重也就没有说过,担心韩啸之误会,立刻解释道:“这倒是我的过错了,当时情况特殊,我们也算是微服出巡不变透漏身份,有所隐瞒还请韩兄不要在意,而且,我本来对于身份这种事情就不太看重。” 韩啸之摆手,笑道:“你这说的哪里是,难道会不知道你那是假名?当时我就说过天大地大,我韩啸之只认你苦七,什么身份、身份地位,我们之间不谈这些。” 若如风一笑,元恶补呢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彻底消散了,招呼小二道:“说得对,小二,拿出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今天我要和韩兄不醉不归。” “那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哎哎,别忘了我们啊。”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若如远。 于是乎一顿饭吃的出奇的和谐,若如风说的不醉不归,到最后能够站起来的也就只剩下若如风和若如澜还有时染了。 看着若如瀚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一个平时严谨的人即便是喝醉了也只是睡着了而已,若如风看向时染,时染立刻撇开头,见此,若如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时染的头:“为什么?” 时染以为若如风不会问了,最起码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抿着嘴,沉默。 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若如风和若如澜对视一眼,似乎都不明白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进来。”若如澜开口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为正,看见房间里的情形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时染身上停顿了一下,直接走到若如风身边,轻声在若如风耳边说了几句便推开。 若如风沉默了片刻,对着若如澜道:“二哥,这些人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若如澜一愣,不禁问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若如风脸色沉了下来,身体有些发抖:“进宫,面圣。” 看着若如风的反应,若如澜有些奇怪,可是若如风走的匆忙根本没有办法问清楚,而且刚刚若如风的样子,显然是真情流露,根本不向若如风平时那样不在意,一时之间也有些着急,叫了小二让他纷纷上各府报信,自己跟上了若如风。 第八十二章 求见 若如风匆匆赶往皇宫,若如澜不放心也赶紧跟了上去,坐在马车里,若如澜蹙眉:“到底怎么了?还没看见过你这样呢。” 若如风心里着急,也就不再隐瞒了,开口道:“阿律在南方受到暴民围攻,现在生死不明。” “什、什么?”若如澜错愕的看着若如风,这段时间沐擎律没有在京城他们都知道,但是沐擎律是若如风的人,他们的身份也不好多问什么,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沐擎律居然在南方。 现在谁都知道那个地方闹了瘟疫,躲都还来不及呢,谁还往上凑啊。 不过若如澜也是聪明的,虽然对于那些权利财富没有什么贪欲,可是在皇家的人手里若是没有些底牌怎么能活到现在,他从来不求别的,只想他们一家人好好的活着,所以他一直表现的无欲无求,若如风这么一说他想想也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打算,只是,若如风当真会这么狠? 不禁问道:“你这是打算对右相府出手了?” 若如风点头:“我是打算出手,可是阿律却是真的想要救那里的人。” 虽然若如澜早就已经绝对不会再在这个圈子里有任何的站队,可是这一次若如澜还是决定要帮若如风,毕竟几天前若如风可是拖着重病赶去皇宫就他们母子于水火之中的。 想了想,立刻出去,对着为正说道:“停车。” 为正一愣,立刻停下了马车。 若如澜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若如澜的想法若如风不知道,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心思知道了,快马加鞭过后,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宫,若如风直接跳下马车,看的为正是一惊,生怕若如风栽了下去,立刻上前扶着,若如风摆摆手对着为正道:“别管我,你现在马上回去让风行军整装,我回去之后就出发南方。” 说完就飞快的朝着皇宫奔去。 乾安宫里皇上原本在用午饭,一旁明妃小心的伺候着,这时候高寒快步走上前,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能让高寒加快步伐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皇上放下筷子:“怎么了?这大中午的还不让人安生了,又是什么事?” 高寒道:“七王爷求见。” “老七?”皇上疑惑了一下立刻道:“让她进来吧。” 高寒点头,没一会儿就带着若如风走了进来。 若如风刚行完礼,皇上便让若如风坐下。 谁知若如风并没有坐,直接跪了下来。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有事说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皇上赶紧命俞甄将若如风扶起来。 结果若如风跪着不动:“父皇,儿臣……” 话还没说完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跪下道:“皇上,战老将军在外求见。” 皇上还没有开口,又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跪下道:“皇上,左相在外求见。” 皇上一乐:“这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匆忙,让他们进来吧。”见侍卫出去,对着一脸急切的若如风道:“老七,你先起来,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这么一时,有父皇在呢。” 若如风有些疑惑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过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心思思考,一心放在远在南方的沐擎律身上,不禁有些埋怨这两个人来的不是时候。 就在若如风胡思乱想之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若如风先是诧异,随即也立刻行了礼。 皇上说了一声平身,然后对着若如风道:“老七,你也先起来吧,不管什么事情,父皇都为你做主,地上凉,你这样就是让父皇担心你的身体啊。” 若如风犹豫了一下,起来了,一旁的俞甄立刻扶着若如风坐到了饭桌上。 左相和战生平看了一眼若如风心里突然有些犹豫了,原本的气愤填胸,一下子在心里将语言调整的委婉了一下。 皇上看向左相和战生平:“你们这大中午的赶过来所为何事啊?” 左相想了一下措辞才开口道:“皇上,是这样的,刚刚微臣在家里突然有人跪在左相府门外,微臣了解了一下事情,因为事关右相,微臣不便多说什么,便过来请皇上定夺了。” “什么事?”皇上微微蹙眉,目光扫向若如风。 左相也看了一眼若如风,见若如风低头沉默的样子,便开口道:“这是一家人上京打算告御状,因为右相二子魏营在临县强抢民女致死。” 皇上蹙眉,其实这种事情也是有的,皇帝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会被人瞒的很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被人告上京城显然是在临县那边这个魏营也是做得过分了,不过……看向一旁的若如风,若是若如风是因为魏营的事情,那么也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他还不想让若如风因为这些事情伤了身体,这才刚好一点。 刚要做决定一旁的战平生也开口了,不过,虽然有些碍于若如风的情面,却还是没有留情,道:“皇上,微臣也是因为右相府的事情进宫的。” “哦?”皇上一愣:“又是右相府?怎么回事?” 战平生开始说道:“微臣刚刚接到消息,禹县那边到京城这边的路上已经过来了很多难民,全部都是来自南方那边,按理说,朝廷已经拨出去了赈灾钱财和物资,可是依旧这么多难民逃过来,微臣疑惑便着手调查了一番,结果,赈灾的钱财一分都没有到达南方,在禹县就已经断了。” 说到这里战平生怒气冲冠,整个人粗喘着气道:“这批赈灾的物资是由右相府魏钟负责的,可是现在居然才道禹县就断了物资,那么这批物资去哪里了呢?” 若是说魏营的事情皇帝可以忍耐,那么魏钟的这件事情就让皇帝怒了,一拍桌子,众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皇上看着若如风,虽然带着怒意,可是语气还是平稳一些,问道:“老七,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是要为右相府求情?” 其他人全都看向若如风,若真是那样,那么若如风就太妇人之仁了,也太让人失望了。 若如风直接跪了下来,直视着皇上,吐出两个字:“不是。”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皇上也有些诧异,本以为若如风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肯定是因为右相府的事情,结果不是,不过也让皇上,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若如风是不是说的真,没有将求情的话说出来,大家就都轻松些。 可是接下来若如风的话却让在场人更为错愕。 “回皇上,儿臣这次过来是想求父皇允许儿臣带兵前往南方。”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过来,皇上也是不明所以:“你这身体这样,去南方做什么?即便是右相府出了错,父皇也不会让你去南方的。” 若如风开口道:“右相府的事情儿臣早就已经知道了。” 所有人一怔,皇上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若如风如实相告:“儿臣也是无意间知道的,那天无意间听说魏青欠了赌坊很多钱,钱数太多,儿臣也担心赌坊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想着先替魏青还上,之后让右相好好的教育一番,可是当儿臣去的时候赌坊说已经还上了,当时儿臣就觉得不对劲,那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魏青没有能力能够还上,而右相若是知道的话,魏青也不会这么平安无事,所以儿臣就查了一番,结果……” “结果怎么样?”见若如风停顿,皇上不禁问道。 若如风继续说道:“结果,儿臣发现魏青动了南方赈灾的物资,不只是魏青,魏钟也碰了,而且,右相知道,儿臣当时也是愤怒的,但是右相府毕竟是母妃的娘家,即便是做的再不是儿臣也是一个晚辈不能多说什么,而且,儿臣当时的那副身体也实在是出不了门,即便是有诸多劝告也没有办法说,再者南方那边的百姓正受着灾难,多一刻就是一条人命,儿臣不忍,所以就立刻去找阿律,儿臣将自己所有身家,阿律也将自己所有钱财全都拿了出来秘密出京去南方赈灾,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阿律没有在京城的原因,儿臣想着这样不仅能让南方百姓少吃点苦多一点希望,也能为右相府的错误挽救一些,可是儿臣万万没有想到阿律居然在南方出了事,父皇,儿臣虽然不想让右相府出事,可是儿臣更不愿让阿律出事啊,阿律是除了父皇之外唯一一个对儿臣真心实意的人,若是阿律出了事情,儿臣怕也是无法苟活了。” 若如风的一番哭诉让所有人错愕,谁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出,不过一听见若如风说将自己的所有身家拿出去赈灾了,在场几个人是真心的佩服的,想到沐擎律,也是一个好样的。 左相不禁问道:“王爷,沐擎律在南方出什么事了。” “儿臣将自己和阿律的身家全都算上,物品也变卖了不少,连同外面的别院和商铺也都卖了,一共凑了五千万两黄金,可是没想到南方那边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洪水过后出现瘟疫,百姓流离失所,再加上物资没有及时到位,那边的百姓已经精神崩溃到麻木了,阿律一路上征集了不少大夫一同前去,可是在过去也是有些晚了,再加上那边的官员虽然面上称好,但是暗地里动作不断,很不配合,阿律即便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说出身份也因为只是穆王府一个庶子还只是在一个马上就要升天的王爷府上当差,那边的官员也就胆子了,阴奉阳违,很多事情阿律没有办法参与,手上的钱财光是救治百姓在这段时间里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几次给儿臣来信,儿臣原本已经将外面的别院和田地变卖了打算将钱带过去,结果若如风得到消息,南方难民发生了暴动,阿律生死不明,所以,儿臣就过来,这一路上儿臣是真的怕了,儿臣不管右相府如何,儿臣只希望阿律能够好好的站在儿臣面前,父皇,儿臣求父皇允许儿臣带兵出城。” 一番话之后在场人均是动容的,原本也知道一些关于逍遥王府变卖商铺的事情,当时只当是若如风不想经营,也没有想到若如风是将京城的财产全部变卖,如今看着若如风那副懊悔的样子,不是因为钱财,只是因为远在南方的沐擎律,想到沐擎律,能让一个王爷这般对待,沐擎律的付出也是值了。 皇上全身的怒意,在看到若如风这般样子的时候一下子变得心疼起来,俞公公是个有眼力的,立刻上前将若如风扶起来,皇上安抚道:“这件事情朕会处理,你的身体不行,你先回府里等着,朕立刻派人前去,务必会将沐擎律给你带回来。” “父皇。”若如风不放心别人,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皇上给拦住了。 “老七,你的身体说什么也不能再折腾了,父皇知道你担心沐擎律,可是父皇也担心你,右相府的事情朕绝不会因为你而姑息的,但是沐擎律的功劳朕也绝对不会磨灭的,什么叫做穆王爷的庶子,什么叫做升天的王爷,这样的想法,朕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说完,也不去看若如风焦急的样子,对着战生平道:“战老,你立刻带人和物资前往一趟南方,务必要让沐擎律和南方百姓安然。” 战生平抱拳:“是。” “商仲。” “臣在。” “你立刻带人前往右相府,将右相直接拿下,交由大理寺直接审问,由你亲自主持。” “是。”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高寒,你送老七回去,这段时间就在逍遥王府照顾老七,别让她再折腾了。” “是。” 若如风着急的听着皇帝的一道道旨意,最后无奈的被高寒带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 安定 若如风看着守在自己门口的高寒,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高寒,我敬你一声高统领别逼我。” 高寒不为所动,不过若如风这个样子仿佛让他看见当年若如风勇闯御书房的架势来了,这是这般模样的和他对峙着,心里有些恍然,可是面上还是一副肃穆的样子:“皇上有旨,请七王爷不要为难微臣。” 若如风气的指着高寒:“去你的旨意,你现在马上把外面的兵调走,不然我逍遥王府也不是好相与的。” “七王爷,就算是你不相信皇上,但是战老将军呢?战老将军对沐擎律的欣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几次上你这里来挖人,他绝对是不希望沐擎律出事的。”高寒第一次这么苦口婆心劝说一个人,不过看着若如风那瞪着他的眼睛还真是觉得有些心累,比小时候还难对付。 若如风不停高寒这一套,直接喊道:“来人,将高寒这外面所有士兵拿下。” 高寒眼睛一瞪,没想到若如风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再怎么说他也是奉命行事,若如风这样做根本就是公然抗旨:“七王爷,你可要想清楚。” “不用想。”若如风推开高寒直接往外走去。 高寒伸出手拦住若如风,可是若如风不是这么好拦的,即便她现在大动就会身痛,可是这些和沐擎律比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感觉了,若如风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若如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若如风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自己以后不利的,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没有办法思考,只想赶紧赶到南方,只想赶快见到沐擎律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高寒只是见识过若如风的武功,不是很强悍的那种而是外柔内刚,可是真正对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若如风那连同一举一动之中所带着的锋利杀意,心里骇然,也不敢小看若如风,这个若如风早已经不是十岁时候的若如风了,他早该知道了,打开若如风的一掌,看着若如风面色吓人的惨白立刻吼道:“七王爷,你冷静点。” “不是你的人出了事你当然冷静。”若如风等着通红的眼睛低吼着,招式越来越锋利。 就在高寒觉得自己快要挡不住的时候听风过来了。 看见动手的两个人,听风也是一惊,他可是听见舒随云对着若如风千叮咛万嘱咐这段时间是绝对不可以动用内力的,这才多长时间若如风居然就忘了,赶紧上前将若如风拉住:“王爷。” “滚开。”若如风将听风推到一边,朝着高寒就去了。 听风眼疾手快的又拽住了若如风,急忙之下立刻说道:“王爷,擎爷没事。” 若如风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听风,问道:“你说什么?” “擎爷刚刚传来消息已经没事了,让王爷不要担心。”说着赶紧将怀里的信递给若如风。 其实这件事情纯属是个乌龙,远在南方的沐擎律待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有些想念若如风了,觉得这样下去他要见到若如风恐怕还要一两个月,他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就想着将南方的事情闹大让京城那边注意到,又担心若如风听见他出事的消息担心,就给若如风飞鸽传书过来了,可是沐擎律怎么也想不到生死阁的情报系统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他的飞鸽传书还没有到,京城这边的生死阁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沐擎律在若如风心里的位置就立刻过来禀报了,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乌龙。 若如风看着手上的信件,上面的字迹是沐擎律的笔迹,也说了自己的计划,不可否认若如风的第一反应就是全身的疼,放松下来的那一瞬间运用内力的后遗症也就感觉到了,打了个颤抖,心里轻松了,看了看一旁还有些狼狈的高寒,一瞬间所有理智回归,面容立刻变了一个样子,笑得温柔:“高统领没事,刚刚我也是心急了,有些不理智,没伤到吧。” 看着若如风变幻如此之快的脸,高寒即便在面瘫的脸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不过身份摆在那里,再者能看见若如风这么一面也算是值了,只是这胳膊还真不是一般的疼,摆手道:“七王爷也是真性情,无事。” “总归是让高统领为难了,进来坐会吧。” 看着若如风的样子也知道沐擎律怕是安然无事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要说这京城的年轻一辈,让他最为欣赏的就是这个沐擎律了。 十天过去了,这十天里京城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先是右相下台,紧接着右相府被抄,但凡是跟着右相府有些联系的都被查出来了,那些原本走的近的也纷纷避之不及,在皇权面前霎时间一个庞然大物倒下了,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却又在不少人心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京城势力发生了改变,后宫势力也发生了改变。 宜明宫里,魏艺冉已经摔了不少东西了,怒气冲天,虽然她这一次没有受到连累,可是谁都清楚,没有了右相府这个庞大的后台,她魏艺冉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和皇后媲美的皇贵妃了。 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孩子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响声相视一眼满脸无奈。 “咱们不要进去了,直接去找哥吧。” “恩,让哥收留咱们几日,哥肯定同意。” “就这么定了。” 两个小孩儿立刻收拾着东西去了逍遥王府。 虽然这些下人们对着这两个小祖宗很无奈,毕竟当时若如风怎么对待两个人的他们都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这两个小祖宗可是说什么都要离开倾云宫,这才多长时间,这两个小祖宗不仅没有给若如风告状,还吩咐他们不能说出去一个字,现在还天天往若如风那边凑,还真是稀奇,不过这宜明宫近日的情况是真的不好,不如离开躲一躲也是好的,于是两个主子几个奴才就这么出宫了。 逍遥王府规矩大,不过也总有这么几个特殊的,例如这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人直接带着人就进去了。 听风得到消息立刻赶过来,见到两个人,再看看这一堆奴才行李的也差不多知道这两个小魔王要做什么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十二皇子十三皇子怎么过来了。” 若如麟眼睛一瞪:“我们上我哥家过来住着不行吗?” “行不行的当然还是容我去问一下我们王爷了。” 若说这两个人最怕的是谁,除了若如风没有别人了,一听这句话,两个人也蔫了,若如麒道:“我们自己去问。” “可以,不过现在王爷那边有客人,要不两位皇子先去偏厅等会?” “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这时候过来,真不会挑时候。” 听风抽搐了一下嘴角,先来后到这个词他们真的没听过,不过想到里面的人,听风说道:“是右相府二小姐魏艺云。” 若如麒和若如麟对视一眼,拔腿就跑过去了,两个人想的都一样,那个疯婆子可千万别做出什么伤害他哥的事情。 果然,两人刚到门口就听见魏艺云站在那里对着若如风打骂的声音,若如风也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若如风有忍耐力可是不代表这两个小家伙也有,尤其是看着自己崇拜的人被这样一个疯子谩骂更是受不了了,直接冲了上去,怒吼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这个疯女人给本皇子扔回去,顺便告诉她夫家的人若是这个女人再过来逍遥王府欺负我哥,我们兄弟俩绝对不会轻饶。” 然后若如麒和若如麟的人就将这个魏艺云给派人‘送’回去了。 听着魏艺云的声音越来越远,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人才凑了上来,若如麟嘿嘿一笑:“大哥,我们也算是帮你除害了,所以,有个请求。” “住下吧。”若如风也没听,光看就知道,不过看在这两个小孩推波助澜的份上,倒是不逗他们了。 两人一乐,一人一个胳膊拉着若如风就跳起来了。 若如风微微一笑,如今看着这两个小崽子其实也挺不错的,住下来也能做个伴,那个宜明宫,那个魏艺冉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好母亲。 若如风这个结论到底是下早了,等到三天之后若如风沉着脸看着这两个小崽子,宰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信呢?”若如风黑着脸。 “什么信?”若如麟嘴硬的道。 “沐擎律的信呢?” 若如麒见若如风急了,也知道他们瞒不下去了,老实的道:“我们不知道是信鸽,烧了。” 若如风这个时候作为家长是不会打孩子的,但是今天这两人怎么就这么欠抽:“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完就会回皇宫。” 说完转身就走了。 若如麒和若如麟两个人相视一眼,有些委屈,却还是老实的做了。 第八十四章 回来 夜里,烛火摇曳的书房,若如风正在看这段时间里生死阁那边的禀报,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看着书页上投下来的影子,抬头:“你每次的出场都让人如此厌恶吗?” 玉紫衫冷冷的看着若如风,一身紫衣倒是应了她的名字,只是吐出来的话依旧让人厌恶:“你居然没死。” 若如风将书放下,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看着的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一声:“你没死,我怎么能死?” “奇穷兽呢?” “那个咬我的小东西?”若如风眯起眼睛。 “它在哪?” 若如风嗤笑一声,看着玉紫衫的目光仿佛是看着白痴一样:“你觉得我是有多仁慈才会将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东西留到现在?” “你杀了它?”玉紫衫突然瞪红了眼睛,低吼道。 “不然呢?”若如风平静的看着玉紫衫。 门外的般若等人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般若和璎珞对视一眼,立刻看出来对方眼底的不妙,推门就冲了进去,看见对峙而战的两个人,般若瞳孔一缩,一个女人能够悄然无息的躲过逍遥王府的暗卫侍卫还有门口的他们两个人,那么这个人的功力该是多么可怕,璎珞显然是和般若想的一样,立刻喊道:“来人。” 外面巡逻的队伍一听到书房里的喊声,立刻冲了进来,看着完全没有见过的女人,立刻拔刀警惕的将两个人围在中间。 不过站在中间的两个人却毫无反应,只听见玉紫衫突然对着若如风吼道:“那是神器,你怎么能杀了它” 若如风目光变冷,那段时间她的痛苦她忘不了,前生今世中那是她第一次痛的恨不得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她知道自己的忍性也明白自己的承受力,可是在兽毒面前她狼狈的恨不得跪在地上求着别人给她一个了解,这种奇耻大辱这种平白无故的痛苦她怎么能够忍得下去:“一个想要杀了我的神器,我留它做什么?玉紫衫,你嵘钰宗若是没了奇穷兽,七大隐世势力,我看你还怎么坐稳。” “我杀了你。”玉紫衫气急,理智顷刻化为虚无,身子一动,若如风只看见了一个紫色的影子划过,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整个房间里的人也都感觉到了,刚要动,可是那股强大的内力竟然让他们全都动弹不得了。 般若瞪红的眼睛,那一瞬间心里差点就崩溃了,璎珞大吼一声:“不要。” 若如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压制住了,瞳孔紧缩,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被咬破了,突然拳头一握,能动了,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那一刻一个身影朝着若如风扑了过来,紧紧地挡在了若如风身前。 若如风只觉得一个强有力的冲击,连同她一起被撞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一口血直接喷在了若如风的脸上,雪白的脸上映着鲜红格外渗人。 若如风瞪大眼睛,这个人她不认识,可是那一身的黑衣,再加上因为刚刚剧烈的奔跑而掉落的面巾,若如风能够想象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沐擎律临走之前让跟在她身边的那个黑衣人,第一次出现也是因为玉紫衫,这一次,竟然也是。 黑衣人似乎想要张嘴说什么,却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玉紫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转折,沐擎律身边第一护卫竟然会对若如风这么舍命相护,为什么要这样,不过事已至此,若如风必须死。 再次出手,若如风也红了眼睛,想要应战,可是身体却被黑衣人死死地抱着,黑衣人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就这样护着她,璎珞和般若红了眼睛,。 “啊……”璎珞一声嘶吼竟然也冲开了束缚,直接朝着玉紫衫撞去,玉紫衫尤其是一个璎珞能够冲撞的,连碰都没有碰到玉紫衫,整个人就被玉紫衫给扇落在窗户上,直接破窗而出,滚出数米。 若如风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王府里的人在反应不过来那么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听风带着一众侍卫全都涌了进来,一时间狭小的书房一下子给塞满了人。 听风明显是认识玉紫衫的,再看见玉紫衫的那一瞬间听风就愣住了,此时的听风其实也不知道若如风的伤势还和玉紫衫有关系,所以更不知道若如风这段时间忍受的痛苦有多强大,可是在看见玉紫衫的这一瞬间却是想到了,虽然他是沐擎律的人,可是自跟在若如风身边也是对若如风多少有些了解的,若如风绝对不会像外面传言那般,若如风的强悍他是深有体会,而能让若如风重伤闭门的人是真的不多,当时若如风能够在温城迎战这么门派,那么能够将若如风伤到这般地步的也只能是隐世势力的人,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是玉紫衫。 再看看和若如风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凌引又是谁? 直接跑了过去:“凌引。” 凌引已经昏迷了,只是抱着若如风的手却是连他都无法撼动的,转头看着自从看见他进来就没有转过眼睛的玉紫衫,声音发冷:“玉宗主,你欺人太甚。” 玉紫衫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不可置信的问道:“听风,竟然连你他都放在了这里?” “玉宗主,请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玉紫衫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好,那我就让你们明白我的身份,我嵘钰宗的身份。” 说罢,全身内力涌出,无限杀意扑面而来,直接面对的听风直接吐出了一口血,其他人也全都倒在了地上,或昏迷或重伤,可是若如风没有事情,因为听风没有将内力把自己护着而是全都放在了若如风身上。 但是听风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也同时刺激了玉紫衫,只听玉紫衫道:“听风,我玉紫衫没有想把你们擎天宗的人怎么样,只要你带着你的人撤离。” 听风支持不住的单膝跪地,可是整个人的内力却依旧在若如风身上,紧咬着牙:“擎天宗全宗上下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不论生死,不论尊卑,不论对面是谁,即便死也要死在若如风前面,玉紫衫,从宗主登位的那一刻起,我擎天宗的命脉就是一个活着的若如风,你觉得我听风能离开,你觉得我们宗主回来之后能放过你?” 玉紫衫不禁往后一退,似乎在印证着听风的话,在听风话音刚落,整个房间所有内力的压制彻底消散,玉紫衫一个反噬身子一晃,强忍着喉咙里涌出来的鲜血,直愣愣的看着越过她的身影,无比熟悉,曾无比眷恋。 “阿风。”沐擎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就会看见这样的一幕,谁也没有办法想象他刚刚的心脏有一刻是没有跳动的,听风收回内力,直接倒在地上,凌引已经昏死过去,沐擎律用内力化解了凌引誓死抓着若如风的手,一颗药丸直接逼进凌引嘴里,立刻将若如风抱进怀里,还能感受到身体的颤抖:“阿风。” 若如风其实没有受伤,一点也没有,若如风现在是被听风刚刚的那句话给震的,回过神来就看见沐擎律的面容,带着惊惧的面容,立刻抱住沐擎律:“我没事,没事,他们护着我呢。” 沐擎律检查了一遍见若如风确实没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扶着若如风站起来,拍了拍一旁听风的肩膀,目光冰冷戾气的看着面前的玉紫衫:“你在找死。” 玉紫衫回过神来,刚刚的一切沐擎律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无法相信这个人居然是沐擎律,那个面容上从来没有第二个情绪的沐擎律,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心和恐惧,即便是她一个旁观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么直面的杀意,她也感受的清清楚楚,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会在她的身上发生,凄惨一笑:“我找死?沐擎律,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杀了奇穷兽。” 一旁运功给凌引的听风一怔,旁边唯一一个还睁着眼睛的般若也是愣住了。 可是沐擎律却是根本没有表情,很是平静的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玉紫衫不可置信的笑了,有些疯狂的笑了,看着沐擎律、看着若如风痴笑了:“那又如何?沐擎律你明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七大神器镇守一方,奇穷兽死,天下动乱,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又如何?” 沐擎律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抓住若如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沐擎律有了觉悟的时候,沐擎律突然冷着面容看着若如风:“你被咬了?” 几人一怔,思绪有些跟不上沐擎律的脑回路,可是若如风却是明白的,不想沐擎律担心,而且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立刻摇头:“没有。” “若是没有,你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了奇穷。”一句话,沐擎律如此坚信着,与此同手一只手直接扼住了玉紫衫的脖颈。 第八十五章 一起睡 沐擎律出手谁也没有看清楚,就连玉紫衫自己也不相信沐擎律居然会对她出手,直到颈部那股窒息的疼痛才回过神来。 沐擎律幽深的眸子透着杀意,手下却是突然一松,一把挽过身旁的若如风的腰身掠到一旁,只见若如风刚刚站着的地方有两个金色的铆钉镶钉在地上。 一个诡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玉紫衫身边将原本要瘫倒在地上的玉紫衫扶住。 若如风仔细看过去,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袭灰衣,若不是刚刚那一出手的凌厉与不觉,若如风绝对不会看出来这个平常无奇的老头是个高手。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所有人都感到惊奇和警惕,可是玉紫衫却一直在执着着一件事情,目光死死的盯着沐擎律刚刚掐住她脖子如今却揽在若如风腰身的手,心里突然觉得撕裂了一般:“你居然想杀我?” 玉紫衫不是没有脑子的,刚刚那股直达头皮的寒意和杀气她是可以感觉到的,她相信若不是陈老来的及时,她怕是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了。 对于玉紫衫的质问沐擎律却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看着站在玉紫衫旁边的陈老,沉着脸开口:“你要多管闲事?” “这句话应该老夫问你,七大隐世不论内部矛盾如何都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外人自相残杀,难道你擎天宗也想步万华楼的后尘吗?”陈老声音也透着冷意,显然对于沐擎律刚刚的行为很是不满意。 可是沐擎律却是更冷:“你可以试试?” 陈老一下子语塞,试试?说得容易,他还不敢,擎天宗不是万华楼,擎天宗的底蕴远比其他六大势力,最重要的是自从沐擎律上位之后擎天宗更是直逼魂殿的行事作风,这根本就是个煞星。 不由得语气便软了:“沐宗主,这件事情是玉宗主的错,可是这个人居然杀了奇穷兽,那是什么那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七大神器镇守一方,现如今奇穷兽出事,那么天下也就快要乱了。” “若如风。”沐擎律突然吐出三个字。 “什么?”陈老疑惑了。 “她有名字,叫若如风。”沐擎律又一次开口,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陈老气急。 他现在说的是天下大事,结果这个人居然还在纠结一个名字,天下这么多人难道他要将人的名字都记下来吗?不过陈老也是知道沐擎律的性子的,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跟他犟这些事情,转开话题:“这件事情玉宗主冲动了,不过他……若如风也做得过了,不管如何奇穷兽也不能杀啊。” “杀都杀了,你还想怎么样?”若如风站在沐擎律身后突然伸出脖子异常嚣张,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怕沐擎律,而且她差点死了没人说,现在居然一直在拿着这个跟她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实在厌烦。 “你……你还不知悔改?” “不用悔改,杀就杀了,该杀。”沐擎律平静的道,可是黑色的眸子里却是涌动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波动,仿佛时刻都会爆发一般。 其实沐擎律确实是在理智的边缘,如不是身后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不停的涌动着,沐擎律觉得自己真的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的,奇穷兽那是什么,被奇穷兽咬了又会如何他都知道,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被奇穷兽咬过之后还能安好的,轻者被控制,重者自尽身亡,若如风现在能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很感恩戴德了,不过他也知道若如风这期间受了多说痛苦,怕是那段没有给他回信的时间是最为痛苦的时间吧,若如风有多能忍啊,能让若如风连笔都拿不起来,想到这里沐擎律的身子不禁颤抖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更是面目可憎。 “沐宗主,这件事情若是公平了说就是两个人的错,奇穷已死再追究什么确实也是无事于补了,嵘钰宗毕竟没了神器也算是有了一个教训,还请沐宗主手下留情,宗主换届是大事,若是被其他势力知道是什么原因想必这位若如风也是有麻烦的,所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让沐擎律思考的就是这个陈老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想若如风在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可是,若是就这么算了,难道若如风的苦就白受了? 此时一旁的玉紫衫也缓过神来了,理智回归之后也明白了沐擎律的犹豫,虽然不甘心,可是对于沐擎律,对于擎天宗,她玉紫衫只能退步,咬着唇,立刻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鲁莽了,这是紫叶,今后若如风可以拿着它随意提出一个条件,我都会答应。” 听见这里,沐擎律才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紫叶,淡淡的道:“走吧。” 玉紫衫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擎律,转身运起轻功飞离而去。 其他人见沐擎律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很是有眼力见的纷纷离开,般若捂着胸口还给两个人关上了门。 见人都离开了,若如风刚刚那嚣张狂妄的样子立刻没有了,凑上前紧盯着沐擎律手中的紫色的叶子,眼睛发光:“这是什么?有什么用?厉害吗?” 沐擎律将叶子收回来,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扫描着若如风的身体,眼底带着紧张:“咬哪了?是不是很疼?” 若如风眼睛里现在只剩下那个叶子,敷衍的道:“没事了,早就没事了,我习过得功法正好与兽毒相克,将兽毒抵消掉了,对了,那叶子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哎哎,那可是给我的,你别贪污啊。” 沐擎律见若如风一副财迷的样子,无奈的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吊坠,是立柱型的,挂在脖子上,沐擎律将项链解开套在了若如风的脖子上,道:“那东西没有这东西值钱,收好了。” 若如风低头看着那个晶莹的立柱是乳白色的,若是仔细的看的话里面是一个‘擎’字如同立体一般镶刻在里面,十分精致。 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信物。”沐擎律拿着吊坠目光幽深的道:“擎天宗的信物,带着就好。” 若如风点点头,将叶子抛到脑后了,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沐擎律兴冲冲的道:“阿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间掐的也太准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一个温暖而坚硬的胸膛搂住了,听着沐擎律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头上传来一个脆弱带着磁性的声音:“听见了吗?你每次都要吓得我没了心跳。” 若如风也有些歉疚:“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个玉紫衫为什么突然这么敌视我,你知道吗,先前那个衡山派的事情就是玉紫衫背后指使的,你说,我也没有见过她,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招惹上她了,本来我是想要写信和你告状的,结果就被那只狗给咬了,当时都疼死我了,不过最后还是忍过来了,也是我命大,不然还真是有点死不瞑目呢,居然被一只狗给咬死,想想就憋屈。” 若如风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结果头上一个声音也没有,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了?” “后悔了?” “恩?”若如风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沐擎律。 “我后悔没弄死玉紫衫。” 若如风一愣,随即嘴角抿出一个笑容,咯咯地笑了起来:“对啊,我也后悔了,当时就不应该让你过去,让你跟在我旁边,每次看见玉紫衫的时候都狠狠的揍她,给我出气。” “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若如风话音一顿:“其实咱们不吃亏,那个奇穷兽没死,被我给关起来了,我当时就想啊,我这苦也吃了疼也受了,若是不捞点好处实在是对不起你喂肥我的这身肉,就没杀那个小东西,现在听他们这么重视的样子咱们还真是赚了。” 沐擎律看着若如风满足的样子也是一笑,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在他看来,这一次他为了若如风妥协,可是却还是让若如风受了苦,这根本就是在他心脏上挖肉,怎么会是赚了,不过既然奇穷在若如风这里,那不如就此认主吧,以后若如风就可以百毒不侵了,这样的疼痛也就不用受了。 沐擎律这次是吓到了,两个人洗漱完了之后,若如风看见坐在她房间里看书的沐擎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沐擎律放下书:“你睡吧,我就在旁边榻上睡。” 若如风一下就明白了沐擎律的用意,知道沐擎律是担心了,想了想,道:“算了,一起睡吧,榻上多不舒服。”说着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床新被放在床上铺好了,自己舒舒服服的钻进了里面的位置,对着已经傻在那里的沐擎律招着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睡啊,床特别大,足够放开咱们两个人的了。” 沐擎律此时已经听不见若如风说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冒着烟,一片空白…… 第八十六章 对峙 看着外面的的天空越来越亮,远远地月亮渐渐的落下,外面的树上叶子似乎也开始掉落了,外面的脚步声一步步的传过来,有一步步地离开,沐擎律原本跳动异常的心脏经过一晚上的刺激也渐渐的平息了,低头看着将自己整个身子放在他身上的若如风,嘴角勾了起来,抱着若如风的胳膊紧了紧,其实若是一辈子这样,他真的知足了,可是,她的身份确实不允许的,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她真的能够放下吗?不能吧,不然为什么会百般算计,她是恨的吧。 身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沐擎律身子一僵,立刻闭上眼睛,一分一秒的过去,身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沐擎律睁开眼睛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一直蔓延着整个身子,目光无处安放,许久,慢慢的抱着若如风翻了个身,将若如风平稳的放在床上,再看看若如风胸口松开的衣领,用被子将整个人盖住,抱着被子静静的看着若如风,真好。 坐起来,披了件衣服直接关上门直接出去了。 般若等人迷糊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在若如风院子里练剑的沐擎律,上前打了个招呼:“擎爷今天这么早就练功啊。” 沐擎律点点头,看着般若和璎珞两个人要推门,立刻拦住:“她这段时间太累了,不要打扰了,什么时候叫你们进去你们再进去吧。” 般若和璎珞一愣,点点头:“是。” 沐擎律收了剑直接出去了。 般若和璎珞看着沐擎律走了,不禁说道:“般若你发现没有,其实擎爷对咱们主子好的没法说啊。” 般若直接敲了璎珞脑门一下:“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好吗?”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昨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擎爷是什么身份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擎爷居然是七大隐世势力的擎天宗的宗主,那是什么身份啊,传说中的人物啊,若只是一个穆王府的公子,这样做我是能够理解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混乱了,你昨天也听见听风是怎么说的了吧,那意思根本就是整个擎天宗都比不上咱家主子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擎爷放着好好的宗主不当为什么要在咱们逍遥王府听指挥?” “不要胡说。”般若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警告的道:“这件事情以后不要提起,擎爷的身份也要装作不知道,咱们出来的地方你自己也清楚,不想回去就把嘴巴闭紧,好好在主子身边伺候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明白吗?” 璎珞当然明白,刚刚也只是因为沐擎律的身份实在是惊人才忍不住和般若提起来,至于到了外面她比谁的嘴巴都紧,点头:“放心,这点规矩我是明白的。” 对于璎珞是怎么样的人般若也很清楚,心下自然是放心的,两人便对于这件事情闭口不谈的站在若如风门外。 若如风醒来的时候又一次是日到三竿的时刻了,不过对于她这种病人是可以原谅的,舒心的伸了一个懒腰,突然一楞,低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捂着胸口,目光有些慌张。 立刻披上衣服,刚要开门,看着自己这身衣服,又立刻走了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照了一下镜子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门外站着的般若和璎珞两个人,笑道:“怎么在这站着?” 般若回到:“擎爷说主子这几天累了让我们不要打扰。” “沐擎律?”若如风面容一僵,挑眉道:“他呢?” “清晨在这里练功之后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若如风点头,看着两个人道:“关于沐擎律身份的事情,昨天进来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不是他的人,所以这件事情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应该也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主子放心,我们明白。”般若和璎珞一同说道。 若如风点头,转身刚要出去,听风走进来。 此时的听风脸色还带着苍白,想来昨天晚上受的伤应该还没好,看了一眼般若和璎珞两个人,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被若如风叮嘱过了,上前道:“王爷,宫里来信了,是皇贵妃。” 若如风一顿:“备轿,进宫。” 宜明宫里,若如风给魏艺冉请安,可是却迟迟没有声音。 若如风也不在意,自己站了起来,坐下,一旁的般若站在若如风身后。 魏艺冉看到若如风这个样子简直气笑了:“你这是做什么,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吗?你在你父皇那里装的不是很孝顺吗?现在到本宫这里连给礼都行不了了吗?” 若如风嗤笑一声:“我不是行了吗?” “那我叫你起来了吗?”魏艺冉突然吼道,原本美丽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所以,我要一直跪在那里?”若如风挑眉:“凭什么?” “凭什么?”魏艺冉突然觉得若如风十分的不可理喻:“凭什么,就凭我是你母亲,就凭我把你生出来,我给了你生命,难道你连跪一下都这么敷衍吗,这就是你的孝顺吗?” 若如风似乎没有听见魏艺冉突然发疯的大吼一般,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玉镯,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漫不经心的道:“你给了我生命,我也换给你了,魏艺冉,你知道我叫你一声母妃的时候有多难吗?难到有时候我都想自己恨不得是个哑巴,可惜没办法,父皇那边总要装一装的,就像你在父皇那边一样,母慈子孝,多好,父皇喜欢的,一举两得啊,双赢的事情,你现在这般模样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魏艺冉冷冷的道。 “皇家密宗之毒。”若如风吐出六个字,目光直射了过去:“你还要我说什么吗?” “你……”魏艺冉一慌,身子不由得向后一退,看着若如风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若如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眼泪都不禁流了出来,许久,才道:“母妃,当时你和顾焕之说话的时候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啊,当时我多想告诉你,皇家密宗之毒对于皇嗣是没有用的,可是你呢,你却要了我的命,真是个好母亲啊。”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没事,我当时也是想要救你啊。” “你是担心我的身份被发现吧,被发现了会怎么样?最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 “那要怎么样,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为了你一个人让这么多人为你陪葬吗?而且,你现在不是没死吗?就因为这个你就对你外祖父家动了手,你就对魏家斩草除根吗?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要了你的命。”魏艺冉恨恨的道。 若如风没想到会在魏艺冉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不是,不是她没想到,而是她不想去想,原本她已经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了,原本她已经不想再和魏艺冉不想在和魏家有任何关系了,是他们先不放过她的,若不是他们在沐擎律的事情上推波助澜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很可笑,难道上辈子的事情还不能当做教训吗,目光冰冷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到魏艺冉面前:“我死了,你知道吗,我死了,我怎么会没有死,你觉得我命有多大,一次次的陷害,一次次的追杀,一次次的斩尽杀绝,我若不死,又怎么会看的这么明白,魏艺冉,你不配做一个母亲,既然当初生了我,为什么要弄死我,我一直想不明白,可是现在我也不想明白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要魏家人死,我就是要魏家消失在我面前,现在我实现了,而且,似乎也不是很难,魏家在皇权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而你在我面前也再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 说完,若如风抹去自己的泪水,其实心里不是很难过,已经难过过一次的了,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就是哭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太悲哀了吧。 转身推开门,身后突然传过一声怒吼:“若如风,难道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吗?” 若如风脚步一顿,深呼一口气:“你不会。” “因为你舍不得你现在的荣华富贵。” 说完快步离开了,外面的一众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般若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她是听得最明白的人,也是听得最糊涂的人,可是她却知道了,若如风现在的身体是因为魏艺冉,看向自家主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失态,可是那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人应该都会接受不了吧。 突然一个宫女朝她撞了过来,还没等她反映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条,看了一眼那匆匆离开的宫女,立刻走到若如风身边小声的道:“主子,这个。” 若如风一顿,看这般若手中的东西,也朝着那个宫女的方向看过去,将纸条接了过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出宫。 第八十七章 事变 若如风看着上面的字迹,目光一转,立刻说道:“我们走。” 般若一愣,也加快了步伐。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若如风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 “逍遥王请留步。” 若如风停下脚步,看着堵在宫门口的一排侍卫,目光暗了下来。 若如风再次走进宜明宫的时候里面已经乱作了一团,一盆盆的血端了出来,一个个宫女来回奔跑,一个个的太医手忙脚乱,皇帝坐在厅堂里的上位,大门紧闭,就连同般若也被关在了外面,里面只剩下皇上,俞公公还有进来的若如风。 “父皇。”若如风行了礼。 皇上看着若如风手指抖了抖,烦躁之中带着怒意,也没让若如风起来,低吼道:“你在做什么,朕知道她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不能弑母啊。” 若如风猛地抬起头,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料,可是也没有想到魏艺冉会用这种损人损己的招数,不过也是,要说皇宫女人用过最多也最管用的招数也就是这个了。 若如风抬头:“父皇不信我?” “朕若是不相信你,现在你就不该在这里了,你就应该去大理寺了,外面的人都看见你和皇贵妃争吵之后负气离开,里面变没了声音,一进去就看见皇贵妃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就是你刚走没多久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朕信不信的了,现在是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即便是朕也难堵悠悠众口,到时候追究下来,朕也没办法保你。”皇帝虽然知道若如风有可能会弑母,可是心里更愿意相信若如风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尤其是在几次冤枉下,皇上更是不确定了,所以才秘密将若如风叫过来,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有这么多人看见,泄露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他心里,若如风远比魏艺冉重要的多,尤其是在右相府出事之后。 若如风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旁的俞公公立刻上前将若如风扶起来:“七王爷,还是先起来再说吧,身体还没有好利落呢。” 若如风顺势坐在了一旁,对着皇帝解释道:“今天我接到母妃的旨意说让我进宫,我当时没有想太多,觉得身体也好多了,结果一进来母妃就质问我右相府的事情,父皇对于那件事情是最清楚的了,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要怎么样右相府,不然儿臣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将从来没有离开过儿臣身边的沐擎律放去那个地方,不过儿臣其实是真的生气了,一是母妃对儿臣的态度,二是阿律在那个地方受苦的结果却是这样的,可是儿臣也没有想和她争执什么,便离开了,儿臣不知道后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儿臣只是觉得这宫里的空气有些窒息才想离开,并不是什么畏罪潜逃。” 若如风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皇上看着若如风的样子,信了,目光阴沉:“这宫里的手段朕还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母妃会将这写手段用在你身上,朕已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即便是你身体有问题也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因为皇位吧。”若如风无奈的笑了:“因为即便我拥有再多父皇的宠爱,皇位也不会是我的,母妃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生气吧,怪我不争气,其实她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我就想在我有生之年开开心心的,我在乎的人都陪着我,就好了,可是她却不明白。” 皇上看着若如风,若如风说的他是最明白的,可是也知道对于那个位置若如风是真的不在意的:“我先让高寒送你回去,回去之后不管谁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你只要说不知道就可以了,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若如风有些疲惫的点头走了出去。 俞公公看着再次关上的门和皇上疲惫的面容,不禁问道:“皇上相信七王爷。” “老七的脾性朕又不是不知道,那种事情她做不出来,可是魏艺冉却可以做出来,她真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怎么有这么狠毒的人,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在朕的身边呆了二十年,多可怕。” 若如风回到逍遥王府,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字条,陷入了沉思。 沐擎律快步走进来,看着若如风,上前:“没事吧。” 若如风摇摇头,突然想到今天早晨的一幕,脸上不禁有些发热,看着沐擎律的目光,怎么看也看不出来沐擎律看出什么来了,心里放心了些,想到今天的事情,她没想到魏艺冉居然会走到这了这一步。 “你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是你的人?”若如风拿出手中的纸条,看向沐擎律。 沐擎律看着上面的字迹一愣,随即若无其事的点头:“恩。” “可惜晚了一步,早知道就不应该进宫,这种时候惹出了这样的麻烦,幸好皇上相信我,不然还真是不好处理。” “不用担心,宜明宫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那边有不少我的人,刚刚顾焕之已经进宫了,魏艺冉不会有事,她是得了疯病,因为右相府的事情得了疯病。”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沐擎律的意思:“你?” “我想现在皇上肯定也不会让宜明宫的那些下人活着出去的。” “可是这种事情瞒不了的,宜明宫这么多人不可能不会有漏洞,而且,宜明宫在我离开之后一夜之间没了这么多人,难道不会有人暗中调查吗?” “别忘了,很多人都知道顾焕之是皇贵妃的人,有顾焕之的诊断,他们不信也得信,而且,你太不了解我的能力了,不会有事的。”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心里放松下来了:“我知道,你可是擎天宗的宗主,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别多想了,什么变化我会告诉你的,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我想吃你做的,上次给我包的烤肉就特别好吃。”若如风笑眯了眼睛。 “好,你等着。”沐擎律立刻跑了出去。 听风看着沐擎律牵着马出去不禁问道:“主子,你干什么去?” 沐擎律跳上马背,给了两个字:“打猎。”便飞奔而去…… 若如风看着没了身影的沐擎律,将手捂着头,许久:“备轿,沐王府。” 般若点头:“是。” 最后事情果然如沐擎律所料,虽然起了一些风波,可是终究还是消失漓妃逝世、南阳王战死的消息之中。 沐擎律最近觉得若如风很不对劲,说不上,可是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御书房里,若如风看着头上添了不少白发的皇帝心里也有些泛酸,看着皇上,开口道:“父皇,没事吧。” 皇帝摇头:“真还没有这么脆弱,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你皇叔还是背叛了朕。” 若如风没有说话,漓妃突然在皇宫消失,南阳王也突然在南阳王府消失,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可是皇上却不能说它不是偶然,因为那是皇上的自尊那是皇家的尊严,皇上就算是知道原因也只能咬牙装作不知道,甚至不能却追查,只能给出双双离世的消息,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森严的皇宫何时连一个妃子都困不住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父皇,我听说最近容国那边又开始催了。” “是啊,若是以前也就罢了,虽然很委屈你,可是现在沐擎律因为南方一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去和亲就算是朕也是不甘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先让阿律避一避吧,北境那边不是出现很多匪徒吗,不如让阿律去吧,他武功高,性子稳,以后若是儿臣不在父皇身边了,他还能帮父皇分担不少本该儿臣分担的事情。”若如风突然说道。 皇帝一愣,看着若如风:“你胡说什么,放心,朕就算是搜罗天下百药,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恩,儿臣相信父皇,不过这次就让阿律去吧,听说容国皇上那边出了事情,怕是容国使臣在这边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不说,他们也会离开,这样谁也不会为难。” 皇上点头,叹了一口气:“只怕是这一次是真的要和容国有了隔阂了。” 若如风沉默没有说话。 城外。 “沐擎律,我于你来说是什么?”若如风忍了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沐擎律一顿,目光紧紧地看着若如风,只是一瞬间,可是两个人却都觉得思虑了太久:“兄弟。” 失落占据了整颗心,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的难以接受,目光再睁开的时候已是释然:“我从来都知道是这个答案,也却不曾想,真的是这个答案。” “时辰差不多了,擎律,该上路了。”一旁的沐倾夙忍不住的开口,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若如风,他不知道,若是他在不阻止会发生什么事情。 沐擎律没有看沐倾夙,还是紧紧的看着若如风:“我走了。” 一句话,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沐擎律那种不安怎么压也压不住,仿佛看不见若如风就会永远看不见,连同背影都捕捉不到,心里难受得紧。 “恩,时间是不早了,这个时候出发太阳下山之前应该可以入住下个城镇,是大峪镇吧,那里还算是富裕,环境也好,听说……” “我很快就回来的。”沐擎律打断若如风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打断若如风的话,不去了,三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奈何皇命不可违,在若如风安然的时候,他也不想出事:“等我回来。” 若如风点头,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若无其事的道:“既然很快就回来了,那么就不要再说再见了。” 沐擎律不明所以。 “好了,赶紧上路吧。”沐倾夙再次开口。 沐擎律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若如风,跳上马背,回头留下一句:“等我。”飞奔而去。 看着沐擎律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沐倾夙才走上前:“你在难过?” 不怪沐倾夙诧异,实在是从接触若如风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若如风这个样子,她的眼中仿佛装着任何人,可是心里却没有任何人留下痕迹,他觉得刚才若不是他出声,若如风恐怕会忍不住让沐擎律留下。 若如风轻声笑了:“怎么会?终于放弃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应该庆祝才是。” 沐倾夙抬眸看着若如风,竟不曾想沐擎律在若如风心里如此重要:“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做到这一步?” 从若如风找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两天就知道了,到时候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牵扯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如风越是这样沐倾夙越是要刨根问题,能让若如风这样,那么事情恐怕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刻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解决,不管是沐王府还是将军府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若是以前,沐倾夙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若如风是真的让他佩服让他敬重,若是若如风出事,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他知道对于若如风他的态度已经变了,和无关紧要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若如风在他心里绝对分量沉重。 看着沐倾夙这副凝重的表情,若如风直感叹世道多变,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在意,得来的却是人家的不屑一顾,如今的她依然当他是个普通人,他却又是这副模样,物是人非吗? 这样一想,刚刚的对沐擎律的离别之痛倒是缓解了不少,漫不经心的道:“别看玩笑了,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什么?你可知道,在我心里,除了沐擎律之外没什么能让我觉得在意,即便是之后的事情,我在意的也只有沐擎律回来之际的心情,其他的,是生是死,是悲是苦,与我何干?” 第八十八章 真相 大白 大殿之上,皇上将几个心腹大臣留了下来,就连皇子也召集起来了,商讨关于容国之后的事情,若如风站在一旁听着众人的喋喋不休,争论不止,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自从沐擎律离开之后来的所有信件若如风都没有回过一次,他会担心吧,若如风笑了,一定会的。 突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 众人一怔,纷纷看向皇上,皇上也是疑惑,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魏艺冉了,她和在冷宫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见皇上没有说话,侍卫再次开口:“皇上,皇贵妃娘娘说又要事求见,是关于皇家威严的。” “让她进来吧。”皇上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其他大臣想要退下,对于皇家的事情他们还是很不想参与的,不过皇上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也不能开口,只能老实的如木头人一般的站在旁边。 若如风敛下眼皮,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这么多年,终于结束了。 魏艺冉一身素装的走了进来,无视周围的一干人等,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若如风的身上,扬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俞公公看着魏艺冉开口道:“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魏艺冉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若如风,道:“若如风,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众人朝着若如风看去,关于两个人的传闻他们也是听过的,不过也没有在意,传言毕竟是传言,可是现在看来,他想的还是浅了,若如严站在一旁挂上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其实他也想明白了,若如风坐不上那个位置,他也不必去找晦气,只是能看若如风笑话他还是挺高兴的,只见若如风嘴角一勾:“可惜,直到你现在站在这里,我依然没有后悔。” 魏艺冉低笑:“很好。”随即猛地看向皇上:“皇上,你真觉得自己英明无比吗?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吗?那么你可知道,你宠爱的七皇子是个女儿身呢?你可知道,你赐封的七王爷是个女子呢?” 空荡荡的大殿上突然一声声倒吸的冷气,目光纷纷看向若如风,若如远不可置信的看着若如风,低喃道:“骗人的吧。” 沐倾夙也猛地朝若如风看过去,他不相信,一个字也不相信,可是理智却告诉他,是真的,这种玩笑,这种谎言,魏艺冉不会说的。 若如严看笑话的脸一僵,转向若如风。 魏艺冉看着皇帝惊愕的样子,听着鸦雀无声的大殿上突然议论纷纷的声音,一下子笑了,面容上带着疯狂之色:“若如风,你说呢?” “我早就想到了,只是还是不相信在你丢弃了我之后,放弃了魏家之后,连同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都没有留下后路,真是可怕。”若如风对于说出来的真相倒是面容坦然,嘲讽的看着魏艺冉,若是只是魏艺冉之前的罪责不过是赐死,可是如今,连累最深的便是若如麒和若如麟。 魏艺冉后退半步,眼睛里的痛色一闪而过,却强作镇定。 所有人都不相信,可是这个污蔑,魏艺冉没有理由作假。 沐倾夙猛地抬头,曾经的一幕幕突然涌上心头,不是没有破绽,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往那边想,毕竟,任凭哪个女子也不会做到若如风这般气度和魄力,任凭哪个男子也不见得有若如风这般的忍性和霸气,突然明白前几天若如风说的话,突然理解若如风为什么会将沐擎律支走,这样的事情是杀头的大罪,也庆幸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是皇帝的心腹和朝廷上有重量的臣子,不然今日之事怕是会牵连甚广啊,想必若如风自己也想到了,不然也不会让沐擎律走的这么干净,也是,若是沐擎律在这里,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会让若如风委屈一下,只是那样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损两人不如折一人,没想到竟连他也是这么想。 若如远等人更是口瞪目呆,这里魏艺冉说谁是女子他都能咬咬牙相信,可是若如风……怎么可能? 若如澜也一改往日的淡然,直直的看向若如风,慌乱的眸子里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也听不清楚这大殿上在议论什么。 倒是若如瀚笑了,原来时染早就知道了。 最震惊的是若如钦,他斗了这么多年的若如风,不是弟弟,是妹妹,为什么会这样,他欺负了这么多年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子,他到底有多不堪有多混蛋? 就连若如严也是愣住了。 是啊,怎么可能,他们争斗、防备、算计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最不会坐上那个位置上的人,多么可笑,也多么可惜。 皇帝看向魏艺冉,再看看若如风,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没有争辩的话语,足以证明一切,证明他的糊涂,这么多年,自己疼爱的孩子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是糊涂又是什么?他从来都清楚后宫的手段,他曾多自以为的以为着后宫在他的掌握之中,到头来他竟然成了一个笑话。 “若如风,你可以辨别,朕听你解释。”皇上突然吼道,双眼发红:“老七,你解释啊。” “应该作何解释呢?儿臣兢兢战战的活了这么多年,该是个了解了。”早就想到了,可是当真相揭开的那一瞬间,若如风还是恍惚了,这么多年算是解脱了吗? “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皇帝泛红的双眼厉声喝道。 “本不想,可是,无可奈何,儿臣从来都说,无意上位,无意权利,无意争夺,可是人生无奈,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你们便将我拉进了这无限阴谋之中,后宫争夺之中,连后路都不曾给我,我没得选择。”若如风深吸一口气,从重生而来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发泄,连同前世的委屈和无奈一同发泄出来,说什么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她也只是人。 皇帝后退一步,整个人被打击的颓废不堪,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许久,抬头看向若如风:“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恩。”此时若如风也平静下来了:“对与错谁也说不清,这世间能说清楚的只有规则,而在这一点上,规则确实是没有漏洞的。” 面对生死,若如风的这份平静与淡然也不禁感染了在场的人,他们承认,若如风的智谋能力,可是如今就如若如风所说,对与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若如风的下场只能有一个,即便是皇帝也改变不了。 这样的结局谁也不曾想到,皇帝也颓废的坐在了龙椅上。 而魏艺冉对于自己制造的震惊很是满意,转头看向若如风,目光里带着疯狂之色:“你还是斗不过我,若如风,你要记住,你的生命是我给的,那么我就又拿出来的能力,如今鱼死网破的结局你可曾料到?” 若如风也笑了。 皇帝只觉得奇耻大辱,这么多年的疼爱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他承受不了,也让他不想再看见下面两个人一眼,不管是魏艺冉还是……若如风:“来人。” “父皇。”若如远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三思啊。” 若如风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为她求情,而这个人竟然是若如远。 “闭嘴,谁再多说一句,就去陪她吧。”皇帝是真的气急了,看向若如风,语气到底还是软了下来:“毒药、白绫,你选吧。” 若如风的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即便是死也只要粉饰太平,不然皇家就成了笑话,皇家的威严就成了难堪,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允许的,如今这般,没有牵连,没有折磨,已经是恩赐,也足以证明,在面对若如风的时候,皇帝依然是心软的。 若如风可以理解,只是,她那么努力的活着,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看向一旁的魏艺冉,微微一笑:“有句话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鱼死网破,可是你是鱼死,我是网破。” 一句话所有人都不明白若如风的意思,鱼死?网破?有什么区别?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飞射而出,在反应过来,若如风已经劫持了皇帝。 众人一惊,谁也不曾想到若如风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七弟你做什么?”若如远也站起来了,吓得要命。 “七王爷,别冲动。”皇帝是国之根本,一点损失他们都担不起,国家也担不起,一众大臣全都提起了心,连同称呼也忘记改过来了。 高寒听见里面的动静也离开带着人马冲了进来,只是万般思绪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七王爷,你做什么,赶紧放开皇上,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若如风走到门外,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道:“我要活命的,我曾这么挣扎努力的活着,不是为了一个身份去死的,即便活着是痛苦的,可是走到这一步的我依旧不能去死,不然曾经的挣扎算什么,所以,我要活着,不管怎么样活着。” 一瞬间所有人明白了那句你是鱼死,我是网破是什么意思了。 鱼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网破,还有缝补的机会,脑中再次浮现一个问句:若如风,怎么会是个女子? “我想,谁也不会希望有个万一吧,那么就不要抱存侥幸。” “退下,全都退下。”从头到尾太子终于说了一句话,一群禁军看看皇帝,看看太子,见高寒也没有说话,立刻退了下去。 若如风看了一眼若如瀚,点了一下头,一步一步往后走,众臣一步步跟上,从始至终皇帝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终于来到僻静之地,与宫外也只剩一墙之隔,若如风站定,看着脸色阴沉的皇帝,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塞在皇帝的怀里,轻笑一声:“原本是打算在父皇寿辰的时候给父皇的,不过,我想儿臣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最后一个礼物了,谢谢父皇的疼爱,谢谢父皇的不杀之恩,儿臣,不孝。” 说完,放开皇帝,在所有人围过来之前飞身离开,瞬间没了踪影,若如风的轻功有多厉害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一个人隐藏的这么深,如今的结果,他们该说什么?其实到底是谁的错?若如风有错吗?没有,可是就是该死,这就是规则,可是偏偏若如风从来都是一个只信奉自己规则的人。 “皇上。”众人围过来。 皇帝看着已经不见身影的若如风,脸上带着嘲讽:“朕竟然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轻功如此了得。” 众人沉默,谁也想不到那个连走几步路都会喘息的七皇子竟然有如此功力。 若如瀚看着已经没了身影的若如风,扯出一个弧度,到头来成也若如风,败也若如风。 “封锁京城,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务必将她给朕带回来。”皇帝是真的怒了,想到自己当初那般拼命的给若如风寻找奇珍异草制作灵药的时候竟然这么可笑。 “父皇……”若如远跪在地上,可是声音却戛然而止,他要说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颓废的坐在地上。 高寒不知道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着这一群人恍然无措的模样也定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已经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了,眉头紧皱着,想到若如风,到头来竟然还是兵刃相见,只是这一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心中暗叹一口气,双手抱拳,重重的道:“是。”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早已瘫坐在地上了,魏艺冉痴笑一声,当真是鱼死网破,这就是挣了这么久的结果吗? 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最后被自己的孩子打落尘埃,她还能说什么?后悔吗?不后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即便后悔她也不允许自己承认,她是皇贵妃,她是本可以登上后位的人,她孩子是未来的皇帝,她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这一切都在若如风出来的那一年改变了,若如风没有错,只是,她不该是她的孩子。 哈哈……可是,她后悔了,她好想再看一眼若如麒和若如麟,她好想他们。 第八十九章 各方反应 若如风回到客栈的时候便看见璎珞一身男装焦急的等待,若如风直接翻窗而进。 “主子。”璎珞立刻迎了上来,从沐擎律离开之后她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预感终于实现了,看见若如风平安回来心里一下子就安心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弄完了吗?” “恩,已经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和阎主说了,他们昨天就带着莫春生等人转移到总部了,般若和他们一起走的,顾太医也送走了,不过他没有和般若他们一起走,他说想要自己到处走走,逍遥王府我们生死阁的人也撤出来了,至于擎爷的人听风也全都在昨晚秘密出京了,至于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好,赶紧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京。”若如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璎珞有些发懵,看着若如风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立刻也忙活起来。 收拾好东西,刚一推门,若如风立刻将璎珞拉到了自己身后,璎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若如风飞快的出手。 “是我。”来人挡下若如风的一拳,立刻说道。 “沐倾夙?”若如风停下来,看着沐倾夙警惕的身后的门关上。 “现在先不要离开,皇上已经下令封锁了京城。”沐倾夙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若如风微微蹙眉,早就该想到了。 “主子,到底怎么回事?”一直在旁边的璎珞此时也明白了现在他们的处境。 “没事。”若如风坐了回去,璎珞警惕的看了一眼沐倾夙,也慢慢的走到了若如风的身边,只见若如风给自己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淡淡的道:“既然走不了了,那就不着急了。” 这么闲情逸致,沐倾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这种事情,还能镇定成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若如风了。 坐到若如风的对面,虽然当事人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他还是替若如风有些着急:“你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若如风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沐倾夙拿出一袋钱放在桌子上:“若是能逃,以后就不比之前了,带上吧。” 若如风看了看,不客气的收下了,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到底是没有准备的太齐全,今后也不知道会如何,钱多了比少了强,点头:“等阿律回来让他还你。” 一句话让沐倾夙心中莫名的酸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等擎律回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若如风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钱袋扔给了璎珞。 将若如风的动作看在眼里,许久,沐倾夙才开口:“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吗?” 若如风笑了:“你就这么坚信我能离开这里吗?” “若是你,应该可以。”沐倾夙满目的信任:“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你……罢了,不管怎样都只是若如风,我就想问一句,沐擎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若如风摇头:“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也不知道他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沐倾夙沉默,许久看看时间,说道:“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再过来通知你,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 “恩。” 沐倾夙站起来,刚要开门就听见若如风低沉的声音:“你告诉他,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不要追究,不要寻找,不要铭记,能忘,就忘了吧。” 不管是璎珞还是沐倾夙均是一怔。 “真狠。”沐倾夙深呼一口气才说出来,推门转身离开。 看着再次关上的门,若如风瘫坐在椅子上,这句话,她又何尝说的心甘情愿,可是,与其如上辈子那般让沐擎律流泪,倒不如现在断得一干二净,没有她的世界,沐擎律或许是坚不可摧的。 晚上,若如风又出去探查了一番,城门把守的密不透风,侍卫也增加了许多,强闯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日,侍卫挨家挨户的探查,若如风也知道这客栈是住不下了,立刻带着璎珞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 再次躲开一批侍卫,璎珞也有些焦急,不禁问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和阎主他们一起离开,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皇上会那么穷追不舍?” 若如风微微蹙眉,突然看见那边招兵的地方,眼睛一亮,拉了拉头顶的草帽带着璎珞过去了。 在招兵的地方排了队。 璎珞一愣,看着若如风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一群士兵中间,心不禁提了起来,不过显然是没有人想到被通缉的若如风会这么肆无忌惮的站在阳光之下,所以也没有人怀疑。 前面的人一转头看见若如风,大嘴一咧:“兄弟,你也是来报名的?” 若如风点头,笑道:“是啊,为国出力义无反顾。” “真是精神可贵,我就不行,我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又有一身力气,这才过来的。”那身材魁梧的大高个害羞的一笑:“我叫高武,你叫我老五就行,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心里有点发虚,你也一样吧,路上咱们相互照顾一下。” 若如风笑着点点头:“我在家排行老七,你叫我阿七就行,这是我弟弟,璎珞。” “阿七,璎珞。”高武嘿嘿一笑,有了认识的人,心里瞬间也踏实了许多。 随即有认识了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比璎珞还差不多,只有十二岁,叫鼠子,家里没什么人,也没事干就来当兵了,另外一个倒是年长,三十岁的样子叫宋哲。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聊起来了,鼠子贼眉鼠眼的朝着四周看看,小声地说道:“你们知道这两天京城为什么要戒严吗?” 若如风抬了眼,另外几人凑过去,只听见鼠子小声说道:“听说是上面有人劫持了皇上逃了,所以现在京城戒严,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高武一听笑了,没信:“胡说,那要是有人截了皇上还不就地斩首了吗,哪能逃得了,那可是皇宫。” “爱信不信,我宫里有亲戚当值,他是亲眼所见,那人武功高强,直接跑了,这么多人都没拦住。” “那也不关咱们的事。” “我就说说。”鼠子撇撇嘴。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报上了名,两天之后便可以出发了。 若如风和璎珞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呆了两天之后便跟着军队一同出发了,安然无恙的过了京城的大门,若如风回头看着那两个威严沉重的京城二字,最终叹了一口气,曾经她遍体鳞伤的离开,如今还是离开了,而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 若如风离开了,可是京城里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平息。 已经整整三天了,居然还没有找到若如风,皇帝直接在御书房摔了东西,看着跪在下面的高寒,斥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三天还没有找到人,逍遥王府也被撤的一干二净,难道她若如风是神吗?” 高寒跪在地上,到现在还有些恍然,若如风居然是女儿身,那个天天闯祸的若如风居然是个女子,那个曾经被污蔑强抢臣女的人居然是女子,到底是谁在开玩笑。 太子府上,时染第一次走进前院,跪在书房门外。 管家看着虽然拿着书却明显心思不在这里的太子爷,不禁说道:“太子,时染姑娘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时染姑娘有身孕,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事啊。” 若如瀚何尝不知道,可是他也清楚宁死不肯踏进前院一步的时染为什么会那么低下的跪在他门前。 心里到底是心疼的,放下书,站起来,推开门,看着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人,有一瞬间埋怨起自己,埋怨起若如风。 时染看见若如瀚眼中一下子闪过惊喜,立刻跪着上前,抓住若如瀚的衣摆:“太子爷,求你,求你救救我家主子。” “你自己明白若如风犯了什么事,谁也救不了,除非父皇自己想清楚。” “可是,你是太子啊。” “我也只是太子。” 时染何尝不明白,她来这一趟也算是乱投医了,无神的站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无声无语,转身,一瞬间觉得天昏地暗耳边传来若如瀚的声音,目光有些模糊,便陷入了黑暗。 “时染,时染,太医,传太医。”若如瀚抱起时染大声吼道。 管家立刻窜了出去。 若如远来回着急的走的,若如澜晃得有些眼晕,不禁道:“你能不能别走了,我头晕。” “我这不是着急吗?你说京城就这么大点,若是老七被抓回来还有命吗?” “现在不是没被抓到吗?她是谁,她是若如风,你就说从你认识她开始,她那件事情上吃过亏?” “这次不一样,哪一次父皇都向着她,这一次呢,父皇亲自下的命令,高寒亲自出手,她逃得了吗?” “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没准已经逃出了京城。” “谁说的好,你也不是没看见那门口把的多严,除非老七长了翅膀,不然还真是出不去。” 若如澜,目光一暗:“没准她就长了翅膀,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沐擎律,老七行事向来缜密,大殿上你也看见老七的样子了,分明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后路肯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不然以老七对沐擎律的依赖也不会让沐擎律去那里,现在我们还是担心一下沐擎律回来怎么交代吧。” 若如远一想还真是,这一下更急了,在若如远印象里,沐擎律就是个长得吓人的榆木脑袋,一到若如风的事情上发疯的可能都有,这么一想,来回走的频率更快了,若如澜在一旁干脆闭上了眼睛。 沐王府里,沐倾夙刚要出门就被沐德仁给拦住了:“你要去哪里?” “我就出去走走。”沐倾夙面不改色。 “是去见七王爷吧。”沐德仁直接揭穿道。 沐倾夙沉默。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沐家绝对不能参与了,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就是找死,沐擎律不在京城我已经很舒心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爹……” “什么也不要说了,你也不想让咱们沐家出事吧。” 沐倾夙袖下的双拳紧握,许久无力的点了头。 沐德仁要了自己的答案,便离开了。 此时若如钦站在已经被封了的逍遥王府门口,思绪混乱,内心纠结:“怎么会这样?这绝对是若如风逗我的,怎么可能是个女孩,不对,若如风要是女孩子,那不就是我这么多年都在欺负女人。”若如钦自己想想就不能接受,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坐在了逍遥王府门口,不停的纠结着。 纠结的人不少,想不明白的人也不少,不相信的人更不少,可事实上若如风没有否认的逃了,原本高贵的皇贵妃也被处死了,若如麒若如麟两个春风一时的双生皇子被送到了皇后的身边。 魏家一个不剩的全都没落了…… 走了十多天,璎珞原本以为自家主子会受不了,结果看那没什么改变的面容她觉得自己多想了,不,最起码证明了一点,他们家主子没有病,身子也没有问题,至于他们主子为什么会被皇帝赶尽杀绝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本想着出了京城就立刻离开,结果他们主子又改变了主意,和生死阁联系了一下就这样跟着军队走了,好像是真的要去参军的样子。 高武又一次累的坐下了,其他人也都粗喘着气,也是,即便是里面大多数都是干过活吃过苦的人也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徒步赶路。 “赶紧起来,一会儿上面的人看见了可是要受惩罚的。”若如风上辈子在沐擎律身边跟过军队,自然清楚军队的规则。 “阿七,你怎么都没事啊,我是真的不行了,累死了,我在家干活下地都没这么累过。” “咱们现在是急行军,前方肯定是又着急的战事,要是真耽误了,你怕是没上战场就没命了,所以赶紧起来。” 听若如风这么一说,高武立刻站起来,拉拢个头跟在若如风后面,很像个哈巴狗。 第九十章 追来 一路的疲惫,连夜的赶路,即便是若如风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高武他们,每个人都筋疲力尽,脸上带着土色,若如风蹙眉,这战事究竟有多吃紧才会这么不顾所有的赶路。 高武一个胳膊搭在若如风的肩膀,嘴唇干裂,气喘吁吁:“阿七,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哪?没听说西边有战事啊?” 若如风也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有听说过,而且以他们现在的体能来讲若是真到了战场怕也是等死的份,再者这一路上也有不少因为受不住而出逃的士兵全都给就地处决了,这种对待逃兵的方式她是知道的也就不惊讶了,可是她却不能认同这种超出人类体能的任务量。 这一路上从各处征集来的士兵有很多,一共分为十组,每组十队,每队五人,差不多有五百人了,可是这一路上算是逃兵和因为体力不支而脱水致死的仔细算算真的不少,差不多要有六七十个队,他们这五个人正好是一个对里,由宋哲带队,若如风看着宋哲那原本还算白皙的面容如今也是黑红黑红的了,整个身体状况都有一种脱水的样子,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将还剩下的盐水递过去给分给三人:“喝点这个,会舒服一些。” 三人也没拒绝,现在估计是给砒霜他们也会吃下去的,宋哲脸色缓了缓,不禁担忧的说道:“阿七,我总觉得不对劲啊,若真是去应急战事这么折腾我们还不如没有我们呢,你看这几天已经死了多少人了,可是那些带兵的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下手还这么狠辣,这根本不是军队的行事风格啊。” 鼠子喘了一口气,猜测道:“不会是战事真到了那种争分夺秒的时刻了吧。” 宋哲摇头:“就算是如此,可是我们这样过去到那里也只是给人家送人头去。” “是啊,我也觉得咱们不像是去战场倒像是去刑场。”高武直接坐在地上,粗喘着气。 璎珞看向若如风也是一脸担忧:“我也觉得有些不对,主子,你看这些带队的虽然步伐装扮什么的都是军队,可是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却不像是从战场上厮杀过的,那种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身上带着的血腥味有种锋利铁血的味道,可是这些人身上虽然也带着血腥味也是阴暗的。” 经过这几天宋哲三个人也知道虽然若如风把璎珞当做弟弟,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是主仆关系,不过经璎珞这么一说还真是。 其实若如风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她无法解释这些人的出现,她不相信在京城按规定招兵的制度还会出现问题,可是事实证明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是很不对劲。 “你们干什么,还不赶快走。”一声怒吼传来,高武立刻站了起来,若如风看了过去,是带领他们这一组的为首的人。 那人看见若如风的目光,立刻怒目而视:“看什么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们老实点,不然军法处置。” 璎珞右手刀光一闪,若如风立刻握住璎珞的肩膀,璎珞一顿,满目的怒意和杀意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若如风的动作那个组长自然是看见了,直接朝着若如风走过去,脚刚要抬起来后面就被一个人给拉住了,组长一怒:“干什么?” “大人,前面有人喊你。”声音温和。 组长冷哼一声:“今天先放过你们。”说完就直接朝着前面走过去了。 组长一离开,就露出了这个多管闲事的人:“阿七,若是这个人真的和你动手了,你不会真忍了吧。” 若如风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含蓄的男人,不是韩啸之又是谁:“韩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追你过来的。”韩啸之眨眨眼睛。 若如风低头一笑,到现在她并不清楚韩啸之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她能感觉到,韩啸之和她交好的目的很纯粹,不过韩啸之能够在京城一下子开起这样特别的地方,恐怕也不是普通人,毕竟连皇上都没有找到她的行踪,他却能悄然无息的跟在后面,可想而知他的能量,只是,韩啸之怕是也已经知道了被迫出京的原因了吧。 若如风抿嘴一笑:“好吧,我应该想到的。” “恩,我都能追你到京城,更何况是军队了,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不然你现在就在逃命了。” “哦?怎么说?”若如风挑眉。 “你想,刚才若不是我机智的阻止了那个组长动手,你觉得以你的脾气你会忍得下来?他刚才若是真的碰了你一下,估计那只手没了都是轻的吧。”韩啸之笑眯眯的道。 他说的轻松,可是在旁边的三个人却是吓到了,什么叫做碰一下手没了,这还是轻的? 若如风看着几人的表情,立刻瞪了韩啸之一眼:“哪有这么夸张,韩大哥你别胡说,吓到我队友了。”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不然又会出事。”说着韩啸之就拉着若如风随军前行。 “出事?”跟上挑眉。 韩啸之也不瞒着,小声的在若如风身边说道:“我的情报虽然不系统,范围也不大,但是若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会有个大概,我从跟上你的前几天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身上的气场和做事风格和军人不想,在这一点上想必你也发现了,我就令人调查了,可是我这次派出的人却没有带来准确的消息,我只能侧面追查,西边没有战事,可是却有一个地方和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一样的。” “哪里?” “奇孤山。”看着若如风疑惑的样子,韩啸之再次解释道:“这个奇孤山以前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近几年里发生了一件特别稀奇的事情,就是每每这个季节里,奇孤山周围的村子里总会发生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山上的清泉总带着一些红色的,再者周围的人总会染上奇怪的病症,几率不大,但是每每有染上的人他们就会烧死,那里有个传言,说是奇孤山上住着一个神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来逛逛,将有福气的人的灵魂带走,一起去修仙,这种传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总觉得那个山上住着的是个怪物,真不明白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染上怪病为什么还要称作神仙?”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如风微微一笑,越过韩啸之,心里充满了好奇。 韩啸之听着若如风的话,脚步一顿,立刻追了上去,在若如风身边轻声道:“你这是再给自己找事情吗?也是,你即便是不调查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还有两三天沐擎律就应该回到京城了吧。” 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若如风,韩啸之拍拍若如风的肩膀,走了。 韩啸之最后还是说错了,沐擎律快马加鞭之后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回来了,听风在京城门外的隐蔽之处一直候着,远远的看见沐擎律的身影激动的直接冲了过来,沐擎律快速的跳下马,虽然依旧淡漠但是语气里的急切压根就没有隐藏:“怎么样了,阿风呢。” 听风皱着眉头,摇头:“不清楚,我们京城里面的人找遍了整个京城压根就没有王爷的消息,皇上的人也在找,暗处还有好几批人马在找,我一直守着京城门口,也没有见王爷出来过。” 沐擎律闭着眼睛,眉宇间是自从听见若如风出事之后这段时间的疲惫与担忧,许久,缓缓说道:“怕是已经出城了。” “不可能,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就算是休息都是轮班的,几乎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王爷怎么会出来?” “阿风若是想要出来,会有很多办法,能让各方人马不察觉,你们怕是也没有发现,现在将里面寻找的人全都撤回来,将这段时间大批人出入的记录都给我,我们回逍遥王府。” 听风猛地抬头:“这,主子,现在逍遥王府已经被封了,虽然里面的东西皇上迟迟未动,但是看着皇上那动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逍遥王府已经没有人,我们的人早早的被王爷秘密带出了京城,王爷自己的人也早早撤出了王府,就连风行军都跟着撤出来了,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了。” “那是我和阿风的家,我要守着,等她回来。” 听风一怔,迟迟问道:“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爷的身份了?” 若如风是个女子,他也是在若如风出事之后得到的消息,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若如风怎么会是女子,那般魄力的人怎么会是女子?如今他也终于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了,或许是因为忠心,但是更多的怕是私心吧。 “恩。”沐擎律承认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很早很早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时候我也给忘了,可是她却从不知道我是知道的。” 这语气,听风听着都觉得一股悲恸,最终还是跟着沐擎律回了京城。 第九十一章 回来了 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逍遥王府被封,若如风被通缉的事情,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皇贵妃自尽,膝下三个皇子,一个被通缉两个被送到了皇后身边,这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事情,要知道皇上对若如风的宠爱可是绝无仅有的,可是现在他们还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事了,若如风就畏罪潜逃了,罪名没有,谁也不知道,应该知道的人也全都摇着头绝不开口,这样反而更让人不明所以,一时间整个京城议论纷纷。 沐擎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逍遥王府,看着上面的封条,直接撕了下来。 围着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若如远原本想要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看见了沐擎律,还见到了这样的一幕,立刻冲了过去,直接拉住沐擎律,急吼吼的低吼道:“擎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样可是要杀头的。” 沐擎律却没有理会,直接推开门,一个人走了进去,若如远看了看沐擎律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咬咬牙也不管身边下人的阻拦跟着沐擎律就进去了。 皇宫里。 皇上危襟正坐:“还没找到?” 高寒跪在地上,禀报道:“还没有,不过,沐擎律回来了。” 皇上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沐擎律回来了?” “沐擎律?”皇上有些回不过神来,在他想来若如风离开之后他命人立刻去了逍遥王府结果扑了个空,可想而知,若如风恐怕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了,那么她自然会提前安排好沐擎律,他本来都不报希望沐擎律在剿匪之后还会回来,可是没想到沐擎律居然回来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 皇上这样一问也问住了高寒,在高寒看来,若如风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她连逍遥王府的下人都遣离了,那么对她这么重要的沐擎律怎么就没有通知一声呢? “微臣,也不知。” 皇上思绪了一下,最终开口道:“去带沐擎律进宫。” 高寒已经预料到了,立刻答道:“是。” 此时,沐王府里,沐德仁直接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他怎么会这么快回来?早就告诉你去京城外等候将他拦住,你非不着急,现在好了,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皇上怕是已经知道了。” “拦得住吗?”沐倾夙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道:“爹爹,拦不住的,从他剿匪的地方到这里按照平常的速度或者在加速一些怎么也要四天后才能到,可是这才一天一夜沐擎律就已经过来了,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就算是拦,又能怎么拦?” 沐德仁一怔,随即有些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最起码让他不要这么冲动啊。” 沐倾夙听见这句话却是笑了,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知道,只要遇见是若如风的事情,他总是冲动的。 若如远眼睁睁的看着沐擎律被高寒带走之后,立刻去找若如澜去了。 皇上看着站在那里的沐擎律,不停地打量着,他以前总是不知道沐擎律为什么会对若如风这么好,若是若如风是女子的话,那么他或许有答案了,不禁问道:“你早就知道若如风的身份了?” 沐擎律虽然冲动,但是事关若如风,他也是谨慎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帮若如风做什么,最起码决不能拖后腿,立刻道:“刚才已经知道了。” 高寒在旁边立刻说道:“刚刚三皇子见过沐擎律了。” 皇上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在不满什么,质问的语气:“那么说,以前你不知道若如风是女子?” 沐擎律点头:“是。”事实上,若如风也确实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情。 皇上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颤抖:“竟然连你都不知道,竟然连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啊,若如风瞒得真好啊。” 许久,笑声停了下来,看着沐擎律:“你可曾恨过,或者说怨过,毕竟你为了老七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每次她闯祸不是你冒着沙头的大罪来收拾,可是她却连你都不告诉,而你这么努力的守护的一个主子竟然是个女子,会不会寒心?会不会不甘心?” “不会。”沐擎律斩钉截铁的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这辈子只认若如风,她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什么地位,我都不在意,只要她能活着,我就算是死了也没关系,就是这样简单的想法,所以即便是有任何的改变也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没有影响吗?真的没有影响吗?” “当然,难道皇上会因为七王爷的性别而抹去七王爷曾经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能够抹去七王爷几次不顾性命之危挡在皇上面前,若是换做其他皇子,会吗?不,应该说会这么毫不犹豫吗?”沐擎律一字一句的道。 皇帝一怔,会吗?他都不需要去问自己心里就是清楚的,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一开始他知道了确实是气的想要杀了若如风,可是这几天平静下来之后,更多的却是无奈,因为他明白若如风没有错,可是她本身却又是一个错误,不管如何,不管曾经她只能死,其实这几天一直没有若如风的消息他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若是不是凭着那股被欺骗的怒气在,他怎么心安理得、怎么大义凌然的下令置若如风于死地,最终,他下不去手。 “罢了,你下去吧,不管朕的心意如何,这种事情,即便是朕也由不得的。” 沐擎律抱拳退下:“是。” 虽然皇上说了不会对若如风留有活口,可是到底没有将沐擎律赶出逍遥王府,暗处的不少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沐擎律光明正大的住在里面了。 沐德仁来过一次,沐擎律到底是沐王府的人,以前逍遥王府没事的时候他在这里还被看成为忠心,现在逍遥王府已经被查封了,皇上虽然默许了,但是这样住下去闹笑话的还不是他沐王府?可是无论他是软的还是硬的,沐擎律就像是块石头似的,压根不理会你,沐德仁气的甩袖离开了。 这天,沐擎律坐在若如风经常坐着的位置上,查看这段时间各地递过来的消息,也试图联系生死阁,可惜一无所获,听风进来,看见沐擎律眼底的乌青,心疼的紧,不过还是没有耽搁正事,立刻上前说道:“主子,这里有个可疑的,你看,这是王爷出事那天之后大量人马出城的人,但是属下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这个招兵的人马了。” 沐擎律一听,立刻将信笺拿过来,仔细看起来,许久,嘴角一勾:“是这里。”抬头:“听风你立刻派人去查看这些招去的士兵要去哪里,还有,将这个消息瞒下来,京城的人都不是傻瓜,时间一久就会意识到阿风不在京城了,到时候自然也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还是小心为妙。” 听风一听,立刻点头下去部署去了,沐倾夙进来与听风擦肩而过。 沐擎律看见沐倾夙,将手中的书信放置一边。 沐倾夙扫了一眼,坐到一旁:“不问问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两个人之间很早就不需要那些面上的虚礼了,若不是中间有个若如风,怕是今天两个人也不会再见面了。 沐擎律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沐倾夙笑了:“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真想不明白,你是天天这般榆木样子究竟是怎样讨若如风欢心的,还是说,若如风原本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 沐擎律依旧不说话。 沐倾夙也不期待沐擎律能够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直接说道:“这次我过来是给你带一句话的。” 沐擎律瞳孔紧缩了一下。 看着沐擎律的样子:“看来你是知道我是给谁带的这句话了,她说……” “够了。”沐擎律直接打断了。 沐倾夙一愣,看过去,只见沐擎律深吸一口气,道:“不要说,我现在不想听。” 沐倾夙放在椅背上的手握紧,许久轻笑一声:“看来,若如风要说的话,你差不多已经能够想到了。” 见沐擎律不说话,沐倾夙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来这一趟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哪里还有很多事情,先走一步。”刚要转身,一顿,缓缓说道:“若是哪天你想知道了,就来找我吧。” “谢谢。” 沐擎律突然说道。 已经转过身的沐倾夙猛地回头,面目表情有些无法控制的怒意:“这句话凭什么你和我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若是说,也要她亲口和我说。” 沐擎律黑眸冷了起来:“不管我和她什么关系,这辈子你和她都没有关系了。” 沐倾夙脸一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的,甩袖,直接离开了。 沐擎律看着沐倾夙的背影,眸子暗了又暗…… 第九十二章 越来越近 跋山涉水之后,若如风虽然知道很多地方不对劲,可是也猜测不出来,其中联系了生死阁,但是现在的生死阁因为莫春生的缘故,已经被各大门派死盯着,没办法有什么大动作,所以现在的若如风如同没了眼睛的巨人,也只能自己去摸索了。 这段时间韩啸之虽然和若如风五人不是一个队的,可是天天自己跟在若如风的屁股后面,让其他人都觉得韩啸之根本就是若如风一队的了,对此,若如风也没有什么表示,虽然韩啸之天天跟着,可是却一点也不烦人,胸怀广阔的他看问题也是很透彻很慈悲的,所以,若如风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几分轻松和学习在这里面,让人敬重。 “翻过这座山,再有一段时间就到奇孤山了,到时候我们就要小心一点了。”韩啸之在几人身后叮嘱道。 若如风也是赞同的,点头:“一会儿我们千万不要分散,到这里应该就离危险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强警惕。” 两个人都这样说,剩下几个人也就立刻点头,心里开始紧张起来,高武道:“阿七、韩公子你们说我们这是正常招兵,怎么就会来这个地方呢?” “除了有特殊任务,那么就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在这里隐瞒着,不过不管是哪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对的危险,我们这些人连训练还没有经过,就将我们带来这种地方,如此看来这些人也压根没有在意过我们的性命,不过,韩大哥,你知道这里是在谁的管辖之内吗?”若如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立刻问道。 韩啸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当朝国舅爷梁坤的管辖,怎么了?” 若如风想了想道:“你想奇孤山的传闻如此奇怪,那么这片的掌管者若是知道的话不会不调查,可是这传闻却还能流传到今日,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韩啸之立刻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这样,我命人去查一查这个梁坤。” 若如风点头。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这次不仅是高武受不了的坐在了地上,连宋哲也停了下来,气喘嘻嘻的翻着白眼,连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这一路上能悠闲的如同若如风和韩啸之这么聊天的还真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突然间,一个人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速度极快,人高马大,没有丝毫的掩饰,上来就杀人,而且手段极其凶残,几乎都是用手直接将人撕开,等众人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若如风看着那人凌乱的头发,破烂的衣服,如同庄稼大汉一般,唯一让她在意的是那双血红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比之生死阁的一众杀人都严重千万倍,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还有那一出手无穷的力气,连续十几个人力度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仿佛用不完一般。 “太可怕了,咱们赶紧逃吧。”鼠子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藏在了璎珞的身后。 高武吓得连力气都出来了,直接站了起来拉着若如风就要跑,宋哲也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也不怪他们,就连若如风看见这样的场面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毕竟一个人一下子被撕开的场面实在是恶心。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已经超出了人的能力范围了。”韩啸之看的内心也有些翻腾,实在是不好受。 不过所幸几个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立刻就朝着外面跑去,只是,刚转身起步,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若如风看着已经如同血人一般的人,咽了口唾沫,速度太快了,刚刚还在那边杀了一个人,这眨眼的功夫就直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若如风无奈,若是她一个人自然是跑的了,可是现在他们这么多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真是不能跑,手中的剑紧紧地握在手中,杀意刚要显露出来,面前的人突然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嘶吼起来。 原本已经做好拼命厮杀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立刻往回跑,其他人看见这突然来的人变成这个样子也赶紧跑了出去。 他们一开始原本就因为赶路没了力气和精神,那个怪力的人过来之后他们根本无力反抗,所以一下子被杀了将近五十个人,可是当看见那个人变得挣扎的时刻,他们却仿佛来了力气立刻往前面跑,原本要翻过这座山怎么也要等到天黑了,结果被他们在太阳落下之前就翻了过去,看着前面点点灯光的小村庄所有人如同沙漠里看见泉水一般的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看了看周围的人,原本出来的时候将近五百个人了,现在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反而只剩下三百多个人,可想而知他们这一路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这次那些组长总算是有点良心的让他们住宿了,这里的村民也很热情,他们这么多人也同意让他们住下来了,大家分住在不痛的农户家,若如风和韩啸之两小队正好凑在了一起住在了同一处农家里。 这家里很大,不过就只有一个小伙子居住,高武一阵感叹他们幸运住在了这样宽敞的地方,小伙子差不多二十几岁的样子,叫阿山,带着他们走进了房间里,给他们安排了一下住宿,就出去了。 高武直接把自己仍在炕头上,舒服的打了好几个滚儿,这才感叹道:“真舒服,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床了,这次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心满意足的坐上了炕头,点头赞同着。 韩啸之笑着看着几个人,转头刚要和若如风说话,就看见若如风那张眉头紧锁的面容,不禁问道:“阿七,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若如风点头,又将周围环看了一便,道:“我也说不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听见若如风的话原本还高兴的璎珞一下子警惕起来,倒是剩下的几个人觉得若如风有些大惊小怪了,纷纷道:“阿七,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啊,挺好的啊,总比我们夜宿山头好吧。” “就是,能有地方住我就很满足了,你快别多想了。” “你是不是这几天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恩,这里挺好的,我看你就是这几天脑子里的弦蹦的太紧了,别想这么多,咱们就住一晚上而已,好好休息,之后咱们就赶路了。” “是啊。” 一声声的劝说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对于若如风提出来的问题一点也没有重视起来,可是若如风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还真是说不出来,不过,若如风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同时相信若如风的直觉的人还有璎珞和韩啸之,于是几个人粗略的吃了点干粮之后什么也不管就直接睡了,这段日子他们也确实累了。 夜晚,那是最安静的时刻,也是人的心里戒备最放松的时刻,若如风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紧接着一个细长的竹管插了进来,若如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一旁的璎珞和韩啸之也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眼底毫无睡意,若如风立刻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对于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有叫醒,这些人醒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就这么睡着吧,反正外面的人吹进来的东西只是迷药而已,对人体倒是没有什么伤害。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那人刚要动手,就被璎珞擒住了,那人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韩啸之点上蜡烛,一把将那男人的面巾扯下来,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阿山又是谁? “是你?”璎珞也是没有想到,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在璎珞看来,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兵的,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再者他们这一路走来就连粮食剩下的都不多了,哪里有什么值得这个人抢的。 阿山却没有理会璎珞,直接撇开头。 见此,若如风走上来,给璎珞刚刚的问题作答:“这还不简单,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而且,怕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是这里的人吧。” 话音一落,不只是阿山惊到了,就连璎珞和韩啸之也愣住了,璎珞不禁脱口而出:“怎么会?” “你你胡说什么?”阿山恶狠狠的道。 若如风再次解释道:“从一开始进村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这么强烈,等到后来来到这个房子才发觉特别的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韩啸之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觉得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也是相信若如风才会没有放松警惕,不过事实证明,若如风还真是对的。 第九十三章 奇孤山的秘密 “不对劲的地方很多,比如这间房子,你一进来是什么感觉?”若如风问道。 璎珞和韩啸之回想了一下,只是当时还真是没有注意太多,见两个人的样子,若如风也就不再问了,直接说道:“这间房间一进来就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比如烛台的放置,被褥的画面,窗台还摆了几盆花,门上还挂着麦穗,收拾的也很干净,试问,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会将房子弄成这样吗,再比如说这些被褥还有床帘门帘都是被补了很多次但是依旧很干净的,一个年轻的男子绝对不会这样,我还去过厨房,厨房里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很整齐,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里面有很多东西或者用具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由此推断,这个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俩,而不是一个单身的年轻男子。” 若如风一番话下来之后,三个人立刻明白了,璎珞和韩啸之的目光立刻变得崇拜起来,而被压着的男子目光突然凶恶起来,只是无奈被韩啸之和璎珞两个人压着。 若如风继续说道:“这个位置地方处于村子的中心位置,若是我之前的假设是对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应该和村里的人不认识,但是显然,这村子里的人觉得男人住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一进来的时候他自己也说过,他已经一个人住在这里十几年了,十几年住在这里邻居相互熟识都是没错的,但是若是这里之前住的不是他,那么这些邻居为什么还会毫无怀疑的默认了这件事情呢,只能说明,有问题的不只是这一个房间,可以说,整个村子都是有问题的。” 男子冷哼一声:“就单凭这些吗,你这些根本就是你自己胡编乱造的,我只是编了一个谎话骗过这个村子里的人罢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这么在意做什么?”若如风挑眉质问道,随即说道:“我当然不是单凭这些,我说过,我是一进村子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而不是进了你的房子之后才觉得不对劲的,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村子里似乎没有什么老人和小孩,女人也很少,不,应该说只有几个而已,一个村子到处都是男人而且每个男人看起来都是会写功夫有些底子的人,这难道不奇怪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作息方式,这里可以说是四面环山,也就是说他们都是靠山吃饭,这样的地方田地不多,打猎为主,可是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在山里的时间就会很长,就算是晚上很危险他们也应该是先将陷阱布置好才回来,但是我们因为一些缘故过来的时间已经很早了,太阳都还没有下山,但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就已经家家都在了,我想问你,你们是有什么仪式吗?” 男子无话可说,直接将头撇了过去,算是默认了若如风的话。 若如风突然凑近,目光凌厉:“说,你们有什么目的,这个村子里的人在哪?” 男子嗤笑一声:“杀了,都杀了。” “没有。”若如风坚定的道:“这里的东西还都没有布置,因为你们来不及,既然连东西都没有布置,也没有时间查看,那么也就是说你们不会因为要杀了那些人而去很远的地方,当然也不会放了那些人,但是这里有没有血腥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说吧,那些村民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男子冷笑一声。 若如风眯起眼睛,吩咐道:“点上他的哑穴。” 璎珞立刻听话行事,男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若如风也不着急,手突然一动,随即男子身上一个抽搐,剧烈的挣扎直接将使劲按着他的璎珞和韩啸之甩开,浑身流淌着冷汗,左手使劲的捂着被若如风碰过的右肩,眼睛瞪出了血红的血丝,疼的张着嘴却无法喊出声音,直接滚在地上,一旁的璎珞和韩啸之皆是被吓到了,看着男子这么生不如死的一副模样再看看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的若如风,不由得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吞了一口唾沫。 许久,那个人安静了下来,粗喘着气息,看得出来这一波疼痛算是过去了,刚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突然若如风又动了,他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硬生生的又承受了一次,男人倒在地上,恨不得要昏死过去,却又疼的连昏迷都没有办法,只得一个劲的朝着若如风磕头,面容狰狞的磕着头,过了不一会儿这一波疼痛又过去了,男人直接以身是汗的瘫倒在地上,看着若如风的眼睛满是惧怕,即便是瘫倒在那里还一个劲的朝着若如风磕头,浑身颤抖难安。 若如风不再动手,璎珞也很有眼力见的将男人的哑穴解开。 若如风蹲了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男子点头,像是害怕若如风不满意一样,立刻说道:“那些人全被我们放在后面仓库里的地窖里。” 若如风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有事做什么的?记住,千万要想好再说,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说谎的人。” 男人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说,其实我们是奇孤山里面的人,是奉了命令要过来将你们秘密转移到奇孤山,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若如风眉头一蹙,她自然相信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可是居然又是这个奇孤山? 韩啸之问道:“那个奇孤山究竟是什么地方?” 男人想了想也是有些疑惑的道:“其实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奇孤山很邪门,但是每次出入的都是军队,我们都是外围的人是那边最近的一个村子里的特招的人,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若是有背叛的话我们整个村子都会出事,所以刚刚我才不敢说,对于那个奇孤山里面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我们只是每两年过来做这种事情一次,算上这一次也就是做了三次而已,不过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做这种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所以就偷偷的看过一次,那一次我在奇孤山外面整整守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就从来没有看见过被我们送进去的人出来过,而且,每次你们进来的地点都不一样,我们每次都是找最近的村子将里面的人绑了之后将你们送过去,至于被我们绑的那些村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置了,但是我也有打听过,那些村民都不见了,我知道就这么多了,真的,求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们村子里的人还都在他们的手里呢。” 若如风将人放开,三人相互看了看重新躺在了床上,一边吩咐道:“一会儿你就当做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男子一愣,立刻劝解道:“几位,里面可能真的很危险,而且,那些都是军队的人,要不然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用。”若如风躺下来:“做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璎珞和韩啸之见此也照样做了。 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便立刻走了出去。 若如风挑眉被搬进一个巨大的马车上,便开始行走,中间又换了船只,似乎从水洞里穿过去,里面有些阴冷,大概有一盏茶的水路之后才被人搬了上去,然后若如风就听见那个男子说道:“我们都弄好了,先走了。” “恩,走吧。”这个声音也不陌生,是他们这群士兵里面的为首的军官。 紧接着又有不大批人过来将他们搬运进去,直接关进了一个牢里,锁上了门。 只听到那个军官叮嘱道:“这批人看好了,里面有不少不错的,若是进行试验的话应该效果要好很多。” “李将军放心,属下清楚,而且,一会儿给他们喂上软骨散,他们也就动弹不了了,折腾不出什么了。” “恩,这里就交给你了。”那个李将军说完,就离开了。 若如风眯起眼睛悄悄的将这里打量了一番,就是和外面的牢房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是挖山而建,或许知道要喂药,所以牢房是用木头做的挡栏,那锁也只是普通的铁锁罢了,看了一眼旁边的璎珞和韩啸之,偷偷的将药吞了下去,也给两人一人一颗,这才安心下来。 不过他们刚刚口中的实验是什么?现在若如风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军队,成立这里的不是朝廷的秘密用处,就是私人犯法成立的,不过这个人肯定在朝廷里很有地位,不然也不会蒙混过关这么多年,现在最可疑的也就是皇帝和那个所谓的国舅爷梁坤,若是皇上也就是相当于国家的秘密部门,若是别人,那么性质也就不一样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这种用人体做实验的事情都是不可原谅的,私心里,若如风不希望这件事情和朝廷有关,和皇帝有关。 第九十四章 等众人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骨头都是酥的一样,若如风几人围坐在一起,高武倚在墙壁上:“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是在哪里,怎么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应该是被囚禁了。”宋哲的理智还是存留的,猜测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少人对于现在的处境都慌乱起来了。 若如风看着其中有五十几个人沉默的表情,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 “阿七。”韩啸之打断了若如风的思绪。 “恩?” “你昨天对付那个人用的什么手法,我怎么没有见过?”韩啸之小声的问道,璎珞也凑了上来,一脸好奇,按理说两个人也都算是见多识广,但是真的没有见或者听说过哪一个手法能够让人如此生不如死,当时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觉得浑身森寒。 “是啊,主子,璎珞连听都没有听过呢。” 若如风目光一暗,淡淡的说道:“霊骨天折。” 两人突然一怔,全都看向若如风,霊骨天折,那个若不是非听不可的一种手法他们绝对不会想起来,不是因为太久远而遗忘,也不是因为不常听说而忘记,是选择性的不想知道,不想记起,因为每每提到这种手法那种闻着都觉得痛苦的东西谁还想要记得,他们即便是没有见过但是江湖人都知道这么一种手法,对人体很好,但是只凭描述他们就能身临其境一般的体会,让他们不愿记得这种东西,到那时当从若如风的嘴里再次听见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恍惚起来了,回想到昨天的所见所闻,浑身起了一层鸡婆疙瘩。 韩啸之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阿七怎么会这种东西的?” 若如风平静的道:“因为我的病就是靠这个好起来的。” 两人瞳孔同时一缩,璎珞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那么主子是在第几式?” “四十二式。” 韩啸之和璎珞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霊骨天折分为四十二式,可以说动一式的后果都是其痛无比,之后就是一次比一次还要还要痛苦万分,他们都是见过那个男人所承受的痛苦,一个成年男子尚且无法忍受,可是若如风才多大,即便她的聪明才智总是让人忘了她的年纪,但是却无法否认她还小的事实,可是,四十二式,到底要是怎样的忍力才能忍下来。 “不要这样看着我,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也知道,痛苦总是只是一时的,忍过去也就好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吗?也算是因祸得福,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若如风看着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明白两人在想什么,立刻安慰道。 璎珞一把将若如风抱住,隐忍许久下来,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了:“主子,很疼吧。” 韩啸之也看着若如风,若不只是已经知道了若如风的性别,韩啸之恐怕也会忍不住像璎珞那般抱上去,问一句,一个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能够做到如此? 若如风微微一笑:“不疼,最起码不是很疼,在我的忍受范围内,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看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朝廷重臣私下建造的。” “为什么,不是皇上吗?” “不是。”若如风摇头:“我身在皇家,虽然皇家的一些辛密也很残酷,可是却不会将地址选在这种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后的娘家的地盘,皇上对皇后虽然看起来敬重,但是防备更多,不然也不会让皇后一直怀不上自己的孩子,就凭这一点,皇上也不会将这种地方建在这位国舅爷的地盘上,而且,这里虽然隐秘,但是放眼整个商唐来说,这里绝对不会是最好的地方,既然如此,皇帝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而国舅爷就不一样了,商唐是皇上的,他能选择的地方只有这一隅之地,而且,据我所知,这位国舅爷的小儿子是镇守西城之门的副将,有招兵的权利,这么多理由,我们没有办法不怀疑他。” 被若如风这么一说,两人倒是想起来了正事。 若如风见两个人回归思绪,立刻小声的说道:“看见了吗,这牢房里关着咱们二百多个人,因为我们都中了药的缘故,他们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人多反抗,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我们这些被关着的人,每个人都在惶恐,都在不安,都在害怕,可是这其中却有人不是这么想,仿佛待发的豹子,等待着时机,我敢保证,这里的异常已经有人注意了,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就如他们。” “靠,你还是不是人啊,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想这么多?”韩啸之也是不禁爆粗口起来,说起来,他见过的事情很多,听闻很多,但是说起经历,这么危险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所以刚才他虽然没有惊慌,但是能使头脑这么清晰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如风耸耸肩:“若是这种时候都不能想多的话,那么下场可就不好了,不过,韩大哥,这次你算是为了我进了火坑了。” 韩啸之也学着若如风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因为我知道,你能带我跳出火坑。” 咔嚓,门被打开,牢头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男人:“就是这个了,带走。” 那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立刻挣扎起来,大喊起来,可是中了药的他压根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被拖走了。 因为这件事情牢里的气氛更加沉重,连饭菜都没有时间吃,一天下来,已经被带走了两个人,所有人都兢兢战战,生怕下一个就会是他们。 若如风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璎珞打了一个手势,璎珞不再理会一旁絮絮叨叨的高武,看向若如风的目光带着不赞同。 不过若如风向来都是做好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的人,第二天,再有人过来的时候,若如风跄踉的动了几下,在这群拼命低着头往回缩的一众人身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于是就被带了出去。 “主子。”璎珞低声的看着门被关上,瞬间觉得有种天塌下来她却无力撑起的感觉。 韩啸之看着璎珞,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们也不好承受吧。” 对于韩啸之的玩笑话,璎珞是没有心情听了,只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看着远处。 沐擎律原本已经出城了,打算去找若如风,可是中途却被拦了下来,沐擎律看着面前的沐倾夙,目光冷了冷:“让开。” “沐擎律接旨。”沐倾夙翻身下马,拿着圣旨高声喊道。 沐擎律一动不动,一旁的听风虽然觉得他们可以承担接下来的后果,但是擎天宗到底是不该参与这世间事的,之前和嵘钰宗的事情已经让其他门派盯得够紧的了,立刻上前小声道:“主子,王爷跟着军队走的,现在很安全,主子若是想要快些见到王爷,还是不要将事情弄得太麻烦,已经有一个被通缉了,您若是也出事了,那么很多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沐擎律翻下马,也没有跪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沐倾夙已经知道这是沐擎律最后的忍耐了,而且,皇上似乎也知道了,将圣旨交给他的时候特地嘱咐只要沐擎律接旨就可以,下意识的意思就是其他的都不重要。 沐倾夙打开圣旨:“皇上有旨,西城之门邙兵进犯,情况危急,急需增员,特派沐德仁之二子沐擎律前往增援,立即动身,不得有误。” 听完圣旨,听风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西城之门,若是其他地方,怕还真是不好收场。 沐擎律拿过沐倾夙手中的圣旨,转身回城,调兵,据他收到的消息,那批军队就是要去西城之门那边参军的,若是中途若如风不离开的话,也许他们就会相见了,想到这里,沐擎律抓着圣旨的手紧了紧,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也舒展开了,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容,怎么也无法抑制。 沐倾夙看着沐擎律的背影,原本拿着圣旨的姿势因为被沐擎律夺去了圣旨显得格外的好笑,如今仿佛无力的垂下了手,整个人如同释然了一般,是啊,他沐倾夙和沐擎律从来都不一样,沐擎律孑然一身可以逍遥洒脱,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身上的责任和使命如同枷锁一般紧紧扼住了他,让他即便是动弹一下都觉得窒息,所以当得知若如风是女子的时候那心里的一抹跳动也只能被他忽视或无视,他做不到沐擎律的不顾一切,即便是在羡慕再嫉妒,他也只能羡慕嫉妒,因为他太过理智了,他永远知道自己和若如风中间的鸿沟,他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他也知道,自己放不下手中的权利,既然这样,那么,就这样吧…… 第九十五章 牢房里,璎珞已经急的就差冲出去了,要不是韩啸之拼命阻拦着,怕是真的要破门而出了。 高武哭得一塌糊涂,鼠子也是一脸兔死狐悲,宋哲整个人沉寂在沉默中,牢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这么几天过去,不仅若如风没有消息,反而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从来的时候四百多人,到现在恐怕也就将近二百人,原本拥挤的牢房里,一下子宽松了不少,这样的差距让他们害怕,也让原本潜伏在这里的人忍不住了,几十个人直接破门而出,韩啸之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刻,看着几十个人和外面的厮杀起来,趁着慌乱之际,韩啸之立刻拉着璎珞冲了出去,两个人一路小心翼翼,在漆黑的甬道摸索着前进,一路上的见闻即便是韩啸之也是害怕了,这个甬道里有很多在山壁上挖了洞制成了牢房,而里面管着的不是犯人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确切的说,不是人。 璎珞这种在生死中走惯了的人这个时候也有些站不稳了,突然想到若如风,璎珞整个人都要疯了,抓着韩啸之,声音里带着哽咽:“韩公子,我家主子不会出事的对吗?” 韩啸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开始他是无比的确信那样的一个女子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又有超强的忍耐力,怎么可能出事?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他不敢斩钉截铁的给璎珞安慰,他们或许根本就不该来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比之地狱怕也不过如此了。 “韩公子,你说话啊?”璎珞眼睛里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韩啸之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现在的情况马上也就冷静下来了:“对于现在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现在还是赶紧找找她,她的能力我们都清楚,连奇穷兽都没有要了她的命,这个怕也是可以躲过去的,我们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 璎珞立刻点头,只是心里越来越沉重。 牢房里那边的动静很快就被发现了,也派了不少士兵镇压,但是显然这些潜入的人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每个人都身怀武艺,一人挡百人。 很快璎珞这边也被包围了,韩啸之和璎珞立刻靠拢那些潜伏的人,韩啸之脑子里快速的旋转着,第一次发现和若如风在一起才是最轻松的,完全不用自己多想,现在若如风不在了,他还真是够累的。 “诸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杀不出去,而且这里的情况大家也已经看见了,太可怕了,若是真一个不小心将这里面的人放出来,我们怕是也是死路一条了,现在我们赶紧退回去,那里的地势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韩啸之突然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那个人显然是这群人之中为首的,想了想看看周围,也觉得有些森寒,点点头,对着周围命令道:“立刻退回。” 周围的人立刻明白了意思,高寒就看见这群人走了又退了回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几个人守住了这里的洞口,一时半会外面的人还真是进不来。 那个为首的人看向已经坐在高武三人身边的韩啸之和璎珞,眉头轻蹙,他们是因为事先知道有所准备,可是这两个人显然和他们一样都没有中毒,走上去,有些警惕也带着客气:“不知道两位是什么人?” 问话如此直白,这才是当病人该有的素质,韩啸之抱拳:“在下韩啸之,这位是璎珞,都是想要报效国家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被带到这里来,不知道几位潜伏在队伍里又是为何?” 那人道:“我是常重西城将军旗下司营,这些年每年招过来的兵数总是不够,一次两次之后将军也就有所怀疑了,便开始调查了,几次下来事情也有些眉目了,但是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所以这一次便派我们前来,结果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比我们之前知道的还要可怕,这帮畜生。” “原来你们是将军的人,可是既然早有察觉为什么不早早禀告圣上?”韩啸之不明白了,若是皇上知道此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了。 常重叹了一口气:“我们递上去不少奏折,可是至今一封也没有递到皇上面前。” 璎珞冷哼道:“怕是都被皇后的人给拦下来,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这都把手伸到外臣手上了,现在也不知道我家主子怎么样了,若是我家主子真的出了事情,我璎珞定当以死谢罪,这时候若是擎爷在这里就好了,定能不会让主子出事的。” 想到沐擎律璎珞就有些悲伤,这次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先是沐擎律离开,然后他们被通缉,他们主子做事又向来是说一不二,沐擎律若是在这里定能阻止他们主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韩啸之听璎珞这么一抱怨,有些无辜的摸摸闭嘴,想到京城的那个沐擎律,恩,他没那个本事,就若如风那个看着好脾气实际上独裁的人,他还真是没法拦住。 这个时候一阵浓烟慢慢的从洞里散开。 常重立刻站起来:“怎么回事?” “队长不好了,外面的人正在洞口放浓烟,这样下去就算是他们不进来我们也会被呛死在这里的。”一个人立刻过来禀报情况。 常重紧握着拳头,其实他也知道他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即便是外面的那些人没有动作,他们也会因为食物的缘故坚持不了多久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外面的那些人这么着急。 想了想,道:“现在我们只能冲出去了。”随即看向韩啸之:“我们将军是西门先,若是你们有机会出去,请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转告给我们将军,多谢了。” 说着就直接给韩啸之跪了下来。 韩啸之立刻将人给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这些本来就是应该做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出去,定然会将这里的情况转告给西门将军。” 见韩啸之应了下来,常重也放心了,拔出匕首,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杀出去。” “好,杀出去,杀出去。”伴随着一声声高寒,几十人立刻冲了出去。 突然璎珞将常重拦住,动了动耳朵:“等一下。” 常重看向璎珞,璎珞仔细的听着,突然说道:“你们听,外面好像有声音?” 士兵的声音立刻停下,听着外面的声音,韩啸之蹙眉道:“好像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厮杀的声音。” 被两人这么一说,常重也听见了,立刻趴在洞口,眼睛忽的一亮,高声道:“是将军,有将军的声音,是我们将军的声音,将军来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是友非敌是一个比什么都好的消息,牢里的人全都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意,韩啸之也松了一口气,倒是璎珞眉头紧蹙,对于若如风一直担心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平静了下来,一队人马立刻有序的冲了进来,常重一眼看见了西门先,而璎珞也一眼看见了站在西门先旁边的若如风。 “主子。”常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耳边一声尖叫差点没吓死他,紧接着就看见璎珞扑进了若如风的怀里,哭了。 若如风低吟一声,一旁的西门先赶紧将璎珞挡了下来:“她受伤了。” 璎珞一惊,赶紧放开若如风,急切担心的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伤在哪里?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若如风噗嗤一声笑了:“璎珞你还是这么啰嗦,你说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要回答哪一个?” “都回答,一个个回答,璎珞都要知道。” “好了,回去一个个告诉你,将军还在这里呢。” “无碍,这次躲开了你。”西门先立刻摆手,看向常重,走过去拍了拍常重的肩膀:“这次辛苦你们了。” “都是属下该做的。”常重郑重的道。 韩啸之也走过来,见若如风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一直没有说,可是对于若如风的担心他不比璎珞少,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人就这么没了,那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想到外面看到的东西,问道:“对了,外面那些……人,要怎么处理?” 西门先也是犯愁,若如风面容凝重,道:“一个不能留,他们虽然无辜,但是他们都是用药物改造过的人,已经没有了理智,又对血腥格外的喜欢,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武力值都超于常人,若是我们还好,最起码可以应对,可是若是一个没有看住就会祸害了无辜百姓,到时候受难的人会更多,再者,这样没有理智的生活,也不是他们所愿,与其如此痛苦,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西门先思绪了一下,便同意了若如风的想法,立刻将人带了出去,命人将这里炸平,与此同时,也带着罪证,亲自进京了…… 第九十六章 这次招兵最终能够安然无恙活下来的也只有一百多个人,活下来的这些人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在这里修整了三天,这三天里西门先的部下也开始对国舅爷这边的人进行清剿,若如风也不管最终的结果自己自在的在房间里睡觉,美名其曰养伤。 其实若如风伤了的不过是一只胳膊,璎珞看了伤口虽然心疼,不过也知道不是什么打伤也就不是太在意了,将萧诉那边传来的消息告诉着若如风:“主子,你知道吗,京城那边变天了,皇后下台了,国舅爷这边怕也是保不住了,而且,那个明妃怀了龙种,可以说现在整个后宫就属那个明妃最为得意了,皇后被打入冷宫,皇贵妃赐死,漓妃失踪,齐妃因为若如博早就受到了牵连,宫里的势力不及以往,现在四妃之上只剩下成妃可以和她一决高下,可是成妃又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主,这明妃也聪明,可以说两个人现在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璎珞突然顿住,刚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 若如风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敛下眼皮,缓缓的道:“是时染吧?说吧,时染那边有什么情况?” 璎珞懊恼的咬咬嘴唇,对于自己总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很是自责,低着头,小声的道:“是,时染出事了。” 若如风猛地抬头:“出什么事了?” “流产了。”璎珞知道这个时候也瞒不住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若如风缓缓说来:“时染原本就怀了身孕之后身体就不太好,又知道了主子的事情就跑去跪在太子门前求他,结果就出事了。” 若如风沉默许久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说道:“不对,时染的身体我以前就检查过是很好的,怎么会自怀孕之后就不好了呢?” 璎珞继续说道:“萧主也和主子想到一起了,便命人查探,这才知道原来在时染成为侧妃之前受过太子府里的几个妾室和侧妃的暗算,虽然没有死,但是身子也受了不小的损伤,后来有擎爷的人保护也就没有在受到过暗算,但是到底是落下了病根,因为主子的事情,受了刺激,孩子……孩子就没了。” 若如风手中的扇子被折成了两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璎珞还是能够感觉到那强烈的怒意。 璎珞不禁一抖,劝解道:“主子,现在时染已经没事了,我们也派人过去查看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过来。 “若如瀚呢?”若如风抬头质问道:“若如风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做什么?” 璎珞低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我们要不要把时染接回来?” 若如风想了想,道:“恩,让人去吧。” 璎珞立刻点头,走了出去。 用了七八天的时间这群新兵总算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西城之门,只可惜,他们这波人是真的很不幸,刚一来就遇到邙兵进犯,还来不及整顿就立刻被派上了战场,一群新兵还刚刚死里逃生回来,体力还都没有恢复,现在又要上战场,这样的打击简直是让人崩溃,奈何军令不可违,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若如风也觉得这些人有些倒霉,之前那种非人类的赶路和惊吓已经让他们有些筋疲力尽了,这样上怕也只是送死,想了想,对着常重说道:“常队长,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上去也扭转不了什么,不如让他们先休息一天在上吧,而且,我刚刚也看了战场上的局面还没有到那种我们这些新兵飞上不可的地步,让他们送死,不如养精蓄锐给予一击。” “战场是军令不可违,将军走后下令林副将军带兵,如今林副将军已经下令,你和我说也没有用啊。”常重蹙眉,虽然也知道若如风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更在意的是战场的军令。 若如风跟这些军人是打过交道的,也知道这些人的那些不会变通的原则,和他们认真你就错了。 看着身后这一百多人浑身散发的绝望,若如风舔了一口嘴唇,沉思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么还请常队长允许我们这一百多人由我带领,这点要求,常队长应该是可以做主的吧。” 常重看着若如风,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若是出了事情,我们是不会营救的。” 若如风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们这群人毕竟只是新兵,用老兵的命换新兵的命不值得。 若如风看着身后的一群人,高声问道:“刚刚的话你们应该也听见了,想要跟着我的就留下,若是觉得不放心的,就跟着常队长离开。” 若如风好不容易心软一次,但是那也要分人,她可不会做那种受累不讨好的事情,若是这些人不信任她,那么她还乐得清闲了。 毕竟事关性命的事情,众人不禁犹豫了起来,最后留下来跟着若如风的也只有四十多个,剩下的都跟着常重走了,若如风也不强求,看着剩下的四十多个人,鼠子、高武、宋哲都在里面,如此,若如风也算是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了。 韩啸之上前,问道:“阿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韩啸之现在对若如风越来越好奇了,之前若如风的才华和胸怀让他佩服,如今若如风亲自请命怕是对战场兵法也是了解的,不,了解这两个字怕是不能足以表达若如风的能力,他不清楚若如风的底线在哪里,但是他却知道,若如风承担了,那必然就是有十分的把握。 若如风看着他们这些不到五十人的数量,之前因为有常重一等潜伏的人所以兵力还算可以,可是刚刚那些人都跟着常重走了,剩下的也就是实实在在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可以说有的还有些力气,有的根本就可以说是士兵里的废物,手上就算是有了寸铁估计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拨动着食指的戒指,想了想,道:“现在所有人听我命令。”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稍有不慎胜便为败,林之初坐在上位上,他本就是西门先身边的军师,看着面前的地图,听着不时士兵进来的禀报,眉头紧皱。 “报,三队遇袭遭到重创,请求支援。” “报,五队潜入山间遇邙兵万人,请求支援。” “报……” 一声声报告,可是没有一个是好消息,即便是林之初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若是这段时间梁家的人在军中肆意横行,无视法纪,私吞军粮,勾结邙兵,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直接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大吼道:“增援呢,派出去的士兵还没有带来增援吗?” 一旁的一个将士说道:“回禀军师,梁家刚刚被满门抄斩,梁家军也全都落荒而逃,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最快也要五六天才能赶到,将军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开始往回赶了。” “报……” “闭嘴,不是好事别报了。”林之初不禁烦躁的道,现在的形势若是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们怕是保不住西城之门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梁家在快要倒得时候还给他们来了这么惨痛的一击。 下面的士兵,想了想,应该是好事吧,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报,新兵四十七人斩杀邙兵一中队。” 林之初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什么一遍?” 其他人也全都看了过来,面容上带着激动和不可置信。 士兵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遍:“报,新兵四十七人斩杀邙兵一中队无人死人。” 看着下面一种将士瞪大的眼睛,确信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林之初后之后觉得激动起来,立刻说道:“一中队啊,一中队可是由一千人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你确定只有四十七人?” 士兵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回禀军师,属下确定新兵出发的时候报上来的人数是四十七人,中途报过来的人数也是四十七人,若是没有报错的话,那么就不会有错。” “四十七对一千,大获全胜,可能吗?” “这……”士兵也是为难了,他想说不可能,可是战报报过来的就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办法否定啊。 林之初立刻命令道:“你现在立刻赶往前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立刻抱拳:“是。”出去了。 此时躲在山谷里的若如风一众人,一个个眼睛里也都闪着如同野狼一般的绿光,浑身的颤抖说明他们内心的激动,完全看不出刚刚出来的时候那股了无生机的样子。 宋哲也是激动着,对着一旁正在看地图的若如风问道:“阿七,不对,队长,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高武也呵呵的凑了过来,道:“队长,你说个话,咱们是攻击啊还是偷袭,最好是偷袭,爽啊。” 第九十七章 若如风将地图放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完全不顾及形象。 研究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也渐渐没了声音,经过刚刚一场对决的胜利的激动,此时看见若如风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也全都安静起来了。 突然,若如风喊道:“璎珞,你立刻去刺探这周围邙兵的分布图。” 璎珞站直:“是。” 若如风看着地图上的线条,突然将目光放在了一处,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招招手,韩啸之等人不明所以,却也凑了上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若如风指着地图的一处,问道:“谁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 几个人凑过来,相互看看都不太清楚,韩啸之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想法?” 若如风点头,指着这里:“你们看,这里是邙兵到西城之门的必经之路,而这条路却又狭窄崎岖,右边是崖壁,左边是河流,若是我们能够在这里做好充足的准备的话,必然是有力的一击,不过,这里的具体地方我们还不是很清楚,战争中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若是这里没有弄清楚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若是这样,我们不如考虑和常重合作吧?”韩啸之想了想突然说道。 若如风挑眉:“合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若如风刚说完常重,那边常重就带着人过来了。 高武眼睛一瞪:“你怎么又回来了?”高武原本是一个挺大大咧咧的人,可是任谁在听到自己的性命这么不被重视的时候面上也好不到哪去。 常重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刚刚说的是时候觉得没什么,可是等到再见到这些人也觉得有些过分,不过在他心中依旧是军令不可违,目光看向若如风,刚刚他们那边受到了上面的来报,说是让他们过来全力协助新兵作战,当时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军令下来他也就不会多问,立刻撤出战场朝着若如风这边赶过来,虽然常重古板,但是能走到这个位置常重也不是愚笨的,本不被看重的新兵,居然能够在这种战场无常的时刻让上面的人将他们这对调过来,想必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不过这个过人之处必然和这位叫过阿七的人有关。 若如风在看到常重他们其实也想到了他们过来的原因,早在他们歼灭邙兵中队的时候她就将这些算计到了里面了,如今看来她算计对了,现在正缺人手,还是一个熟悉这里的人,常重又不是一个贪功计较的人,合作起来也是最让她满意的,于是对着常重说道:“既然你们来了,那么过来帮我看看这里。” 常重疑惑的走过去,就看见了那张地图,地图旁边的土地上上还被写写画画的各种他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也没有仔细探究,直接看向若如风指着的地方,常重对这里是非常了解的,看见这个地方差不多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想法,心中有些疑惑,虽然这里是邙兵来西城之门的必经之地,可是这里的环境十分复杂,上有悬崖下游河流,周围全部都是光秃秃的,若是埋伏压根就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若是正面进攻,以如今的形势,他们这边根本分不过来太多的人手,最多也就他们这些人了,不过常重也知道,这里是要塞若是能够将这里的援兵全部都堵截在这里,那么里面的那些邙兵就如同瓮中捉鳖一般成不了什么大事,现在难就难在一来他们没有人手,二来这个地方若是真打起来还真是折腾不开,不过既然若如风问了,他也就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还解释了这边的情况。 若如风想了想道,道:“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一试。” 璎珞回来了,拿着自己简画的邙兵分布图回来了,若如风笑着接过来:“来的真及时。”打开看了几眼,合上:“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出发吧。” 来到这处要塞,若如风派璎珞去查看邙兵那边过来的援军,自己开始布置,看着上面的险要的赤壁,再看看那边的长着芦苇的湖面,若如风吩咐道:“常队长,你带来的人可都是经过训练的?” “身经百战。”常重自豪的给了四个字。 若如风便放心了,拍拍常重的肩膀,然后,这边看向他们这四十七人,问道:“你们之中谁懂得水性?” 看着差不多有一半多的人都举了手,若如风点头,他们这四十七个人,再加上常重那边带来的五十多个人,也差不多了。 吩咐道:“现在大家听我说,我们人少不宜正面冲突,如今这个地形也不是大动的地形,所以在地形上我们占有绝对的上风,所以我们现在兵分三路而行,韩大哥,你带着宋哲他们这些懂得水性的人用芦苇管潜伏进水里等我命令就立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常队长,你带着你的人全都沿着峭壁上去,虽然有些困难不过现在时间还富裕,倒是也来得及,你们到了上面多搬一些大块的石头,看准时机开始往下投,剩下的人我来安排,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他们一直都处于蒙圈的状态也就若如风现在还这么清醒着,反正有若如风在他们是完全不用思考,按照若如风说的做就可以了,而常重这次过来本就是权利协助新兵的,自然是若如风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他也很赞同若如风现在的策略。 若如风看着众人,拍拍手:“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么就都开始行动吧。” 看着所有人行动起来,若如风带着剩下来的十几个人开始布置陷阱,这边当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开始等待的时候,璎珞回来了,立刻蹲到若如风身边,小声的道:“主子,他们还来了。” 若如风点头,对着在场的人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一会儿先不用往上冲,都看好自己的位置,只要他们一过来掉进了陷阱里,你们就立刻放开你们手中的绳子,我什么时候下令往外冲在冲明白吗。” “明白。”众人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开始沉默的等待着,虽然心中是相信若如风的,可是还是紧张,毕竟事关生死。 原本活动起来,还没有那么紧张,可是现在安静下来的等待之际反而紧张的要命,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大喜里带着紧张,手中的绳子静静的握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放开了手让敌人警惕起来。 不过若如风却突然愣住了,喊道:“等等,不对。” 几人手一抖,赶紧握紧。 若如风闭上眼睛仔细的听了起来:“不对,这个马蹄声不是从邙兵那边过来的,而是从西城之门那边来了。” 听若如风这么一说,璎珞也认真听了起来,果然和若如风说的一模一样,点头:“是啊,我也听到了。” 这个时候邙兵那边也传来了一阵行军的杂乱的声音,突然的变故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若如风也蹙起了眉头,璎珞有些着急,不禁说道:“不是说西城那边已经没有人手可以过来了吗,现在怎么突然来了?” 若如风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极有力的安抚:“不用着急,先看情况。” 这件事情虽然出乎若如风的意料和算计,但是若如风心里却并没有慌乱,依旧平静无波,看着听着两边传来的杂乱的行军的声音,目光紧紧的盯着西城之门这边,毕竟过来的人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所有人看见若如风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的被安抚下来了,若如风就是有那种气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若如风他们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只要若如风没有慌乱起来,他们总是坚信着他们的胜利,毕竟若如风已经证明了一次事实。 可是这一次所有人都错了,就连同若如风自己也错了,原本以为即便是意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计划可以改变,战场上的事情原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以不变应万变那才是一个真正可以担任指挥者的验证,若如风一直觉得自己即便在战场上不是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却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可以吃亏的,最起码无论何时她都保持着理智,但是现在当西城之门的方向的拐角处的那队士兵突然转过来的时候,若如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望眼欲穿,连同自己所在的境地都已经给忘了,仿佛周边的人周边的物都没有了,霎时间天上地上只剩下她和她眼中的人。 璎珞也愣住了,再看见来人之际,立刻转头看向若如风,见若如风直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璎珞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又看了一眼,是真的,沐擎律,来了。 第九十八章 看着两边越走越近的动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这边这一边明显是他们这边过来的增援,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过来呢?如此,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然就是同归于尽,要不然就是放弃这次行动,可是他们布置的这么好,若如风费尽心思,就这么放弃,他们不甘心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两方,眼看着两边就都到了,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不自觉的看向若如风,若如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沐擎律,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见面让她有些慌乱,可是世间紧迫,所有人都朝着若如风看过去,没有若如风的命令,他们不敢妄动,看着两方人马越来越近,若如风突然站了起来。 这地方很是荒凉,隐蔽的地方不多,也就若如风这么一两处,若如风一下子站起来却是格外的显眼,两方人马也都是一惊,全都警惕起来,看向若如风,站定,不再动了,若如风出现的突然,可是等两边人马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清了若如风身上的衣服,正是商唐新兵的衣服,是敌是友两边都明白,只有沐擎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死死的盯着,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若如风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也是看不清了,以前沐擎律在她面前就仿佛没有穿衣服一样,一点也不遮挡的看见全部,可是这一次,若如风有些看不清白沐擎律在想什么,不过被这样的眸子盯着若如风也有些头皮发麻。 最终顶不住,小心的移开目光,于是两方人马,加上若如风三边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的心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了下来,因为不少人都明白,现在只要是先动的人就是死,这个时候就要看谁先沉得住气了。 虽然别人这样觉得,可是若如风却是着实的放心了,虽然她有些看不懂沐擎律,但是沐擎律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她的,平时她的一举一动沐擎律都能知道,更何况是这种时候了,她知道沐擎律是不动动,可是邙兵那边是增援军,他们就算是知道这里有陷阱也会冲过去,不过里面的那上千的邙兵就彻底完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这些邙兵过来送死。 果然,那些邙兵显然是有军令在身,压根不敢耽误,虽然觉得怪异也来不及想这么多,直接冲了过来,若如风立刻看向沐擎律,沐擎律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而没有沐擎律的命令,他身后的一群人也就直挺的站在那里。 咚……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他们直接掉进若如风几人制作的陷阱里,若如风对着身边的一点头,身边的人立刻会意将手中的绳子放开,紧接着那陷阱上面几块巨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后面的邙兵惊慌之后立刻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惨状不敢向前。 沐擎律对于面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若如风,突然一支箭朝着若如风飞了过来,沐擎律手指一弹,一个如同弹珠一样的东西直接打在了箭头上,改变了箭头的方向,若如风看着沐擎律,虽然心虚,可是却很想走过去,抱抱他。 这时候邙兵又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始向前走,因为陷阱已经都被打开了,所以他们避开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看着这些人,沐擎律的手下人的有些站不住了,不过跟着沐擎律的这段时间对于沐擎律的敬重和佩服让他们不敢擅自妄动,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沐擎律的命令,只可惜,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沐擎律,沐擎律却是死死的盯着若如风,若如风看着时候差不多了,给了一个信号,霎时间很多巨大的石头从山顶之上砸了下来,失态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还没等着硝烟平息,山顶上下来的就已经不是石头了而是绑着绳子的人,拿着刀冲了下来,河里也飞快的窜出很多人,若如风身边的人也跟着璎珞冲了出去,沐擎律挥挥手,那群跟在沐擎律身后的士兵早已安奈不住,见沐擎律的命令,立刻冲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小路染上了鲜血。 没有动的两个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刀剑相向的两边相望。 沐擎律跳下马,穿过这厮杀的场面,大步走到若如风面前,相对无言。 这样的气氛其实是比较尴尬的,奈何两个人谁也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若如风有一种心虚罢了。 最终还是沐擎律先开的口:“你骗我。” 若如风这个时候倒是有些理直气壮了,其实只要沐擎律别只用那双眼睛盯着她,她还是顶得住的,点头:“对啊。” “为什么?”见管了若如风的理直气壮,沐擎律也习以为常了,只是问道。 “因为害怕。”若如风开口道:“因为害怕你有会为了我做什么不该做的,阿律,你很厉害,很聪明,很有谋略,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每每遇到我的事情,你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做出冲动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你自己也明白我不会有事,可是你却不放心,那样的事情,一次两次就够了,若是多了,我就把你毁了,因为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弱点,即便你是多么的刀枪不入,也会因为我败了,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你该这样,没有我的你如同神人一般的强大,那才是你,明白吗?” 其实这个问题早在沐擎律为了她夜闯皇宫的时候若如风就开始放在心里了,一开始觉得不会有事,可是后来这种事情多了,若如风才意识到不对,沐擎律是强大的,她不能再活一世之后还让沐擎律走向英雄末路,所以,她才会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决定,那时候她就想,或许这样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局,即便心里在时不舍,再是痛苦。 “不明白。”沐擎律却直接给否认了,那双眸子再次死死的盯着若如风,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不明白,你觉得,没了你,我还会是我吗?你不懂,可是,我也不想让你懂,这样就很好,不管你是要离开我,还要是放弃我,或者杀了我,或者忘了我,都没关系,所以,那些话你不用和沐倾夙说,让他告诉我,我不会听得,所以,我来找你了,我要听你亲自和我说,阿风,说吧,你临走时给我留的诀别的话是什么?” “你应该猜得到。”许久,若如风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猜到了,才想亲自听你说。”沐擎律敛着眼皮,眼底的黯然依旧没有躲过若如风的眼睛。 若如风沉默着,如今真正面对沐擎律的时候,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了,旁边的厮杀声,哀嚎声,谩骂声仿佛没有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若如风看着沐擎律,开口了:“你告诉他,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不要追究,不要寻找,不要铭记,能忘,就忘了吧。” 沐擎律猛地倒退一步,即便知道若如风的话会是什么内容,但是真的听到若如风说出来,他的心还是狠狠的一缩,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反应过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他不想让若如风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身后的人却再次开口了,声音依旧清脆灵动:“我以为我看不见你了,就会如那些往事和伤口一般抛之脑后继而遗忘,结果,我低估了自己的记忆,高估了自己的决心,原来,不是不会忘,而是不想忘,阿律,你说一个人要有多坚强才敢如此念念不忘,当时我和沐倾夙交代的时候说的洒脱,可是我却不想告诉你,从你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后悔了。” “我想你了。” 最后四个字吐出来之后,那原本转过身的人直接朝着若如风扑了过来,宽厚的胸膛坚硬的臂膀紧紧的将若如风抱住,整个人在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仿佛他的全世界都回来了,在他的怀里,如此静谧,如此安心。 邙兵侵犯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虽然他们这边折损了不少人,可是终究让邙兵一个没活的留在了这里,也算是对那些死去的士兵有了一个交代。 林之初坐在军营里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幸好关键的时刻皇上派来的沐将军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他也就没有脸再见他们将军了。 这个时候外面来报:“军师,沐将军带着人回来了,大获全胜,死伤甚微。” 林之初眼睛一亮,立刻冲了出去,他身边的一众将士也紧跟着乐出去,只是刚走到外面就愣住了,面前那个是京城来的将军吧,这样太年轻了吧,不过,他马上身前怎么还有一个人,那是新兵的服饰,一个新兵怎么会被沐将军亲自带回来呢,没有功夫想明白,立刻迎上前:“之处带一众将士见过沐将军。” 第九十九章 沐擎律跳下马,又把若如风抱下马,这才跟在若如风身边走到林之初一众将士面前。 林之初快速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不过这种时候这些都不重要,立刻上前,抱拳:“沐将军,辛苦了。” 沐擎律抽空点了点头,看向若如风:“累了吧,先去休息?听说你受伤了,我看看。” 若如风这些日子的经历,沐擎律可以说是一清二楚,毕竟偌大的一个擎天宗要想查一个人的行踪也是很简单的。 若如风点头:“恩,其实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有点疼。” 沐擎律的眸子暗了暗,也不顾外面这些人,直接拉着若如风朝着营帐走过去,后面的人想要跟上来,听风和璎珞很有眼力见的将众人挡在外面。 璎珞看了眼听风,挑眉:“听风管家你这算是重归其位了?跟在擎爷身边的感觉怎么样?” 听风瞥了一眼璎珞,冷笑一声:“身为王爷身边的贴身护卫,居然让王爷受了伤,我不知道王爷会觉得怎么样,不过主子可以不定会不觉得怎么样?” 璎珞从逍遥王府的时候就说不过听风,可是每每都觉得不服气非要冲上去,这次的结果也毫不意外,璎珞狠狠的瞪了一眼听风,又不禁开始担心了,他们主子很好说话,擎爷也很好说话,可是当遇见若如风的事情上,他们主子很好说话,可是擎爷却不好说话了,不禁冲着听风嘟囔一句:“乌鸦嘴。” 不过显然璎珞的担心是有必要的,营帐里沐擎律看着若如风胳膊上的伤口,目光阴森冷冽:“怎么将璎珞留来下来了?其实还是般若比较稳重。” 语气里*裸的嫌弃毫不遮掩。 看着给她重新包扎伤口的沐擎律,若如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说的这么咬牙切齿,璎珞比之般若的武功高出不少,虽然比较活泼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有数的,而且,在京城的时候般若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太多,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不安全。” “那以后让凌引跟着你,他的伤势也已经没事了。”沐擎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说道。 其实若如风知道,沐擎律让凌引跟着她最大方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其实沐擎律还是有一点私心的他怕她又离开了,对于她的安全,若如风是很想拒绝的,不过,对于沐擎律的私心若如风却是舍不得拒绝,点头:“好。” 刚说完一个小东西从沐擎律身后飞快的朝着若如风扑了过来,若如风也快速的反过来,直接朝着前面一扑想要躲开,她的反应力从来都是快过思考的,所以完全没有想到会将面前的沐擎律扑倒在身下,转头看着站在她原来位置的那个小身影,眼睛一瞪,不是奇穷兽又是谁? 低头看向沐擎律:“它怎么在这?”话音刚落,若如风才发现沐擎律的神色,从头到脖子已经通红了,那双总带着锋利的黑眸此时除了慌张就是羞涩,连若如风的目光都没有办法对上,若如风噗嗤一声笑了,坐了起来,不过还是挨着沐擎律紧紧的,毕竟那个小东西当初可是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沐擎律也缓过来了,坐起来,轻咳一声,道:“我听听风说的,就把它给带来了,有它在你的安全也多了一层保障。” “你确定它不是个危险?”兽毒对若如风的折磨绝对是她两辈子下来最难受的一次,那种疼痛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放心,嵘钰宗对奇穷兽说到底只是守护者,真正能够让奇穷兽认主的方法就是滴血认主,你是唯一一个在中了兽毒之后活着还没有被奇穷兽掌控的人,所以你现在就是它的主人,它的兽毒对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每每想到这个小东西曾经对若如风的折磨,沐擎律就想要亲手掐死它。 若如风笑了笑,不过还是没有亲近的意思。 吃了饭和这里的将士打了个照面,沐擎律就带着若如风回房间休息了,至于其他人跟着在外面打扫战场,一场战争刚结束,要善后的事情有很多呢。 虽然面对这些死伤有些压抑,可是还是有不少人都在猜测若如风和沐擎律的关系,毕竟,一个是圣上亲命的将军,一个是几经生死的新兵,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有交集的两个人啊。 回到房间,若如风看着和往常一样的沐擎律,挑眉,走过来:“阿律,从见面到现在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问我?” 沐擎律疑惑,脸上带着无辜,仔细想了想,没有啊。 “我被父皇通缉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了吧。”若如风直接说道。 沐擎律身子一僵,这才明白若如风的意思,说实话,他一直都知道,所以这么多日子的相处早就已经忘了若如风在世人的眼里是个男子,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将若如风当成过男子,所以现在这个反应才是最正常的,可是若如风不知道,沐擎律也没打算让若如风知道,绷直了身体,点头:“知道。”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许久才笑了:“是啊,我都忘了,我们是兄弟,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呢,是我自己多虑了,算了,既然你不在意,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我有些累了,先睡了。” 说完,转身就上了床,连衣服都没有脱。 看着若如风虽然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吐出来的字都是咬牙启齿的,沐擎律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哪里错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将若如风当过兄弟,看着若如风背着他,不禁说道:“现在就睡?不是说想要洗澡吗?我已经让人去烧水了。” 沐擎律不知道,他越是这么没有禁忌,若如风越是生气,其实若如风自己也隐隐的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了,可是到她明白了,对方却不开窍,这种时候最是让人难受,哼哼一声:“不洗了,睡觉,别烦我了。”语气一下子变得不耐烦了。 站在床边的沐擎律看着和衣而睡的若如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听风看见沐擎律突然走出来一愣:“主子,还没休息?” “恩。”沐擎律点头,直接走了。 一旁的璎珞一直缩着自己生怕沐擎律这个时候看见自己,可是万万没想到沐擎律就这么离开了,看向听风:“擎爷这是怎么了,居然没有说我,我都做好了被冰块冻伤的准备了,不过,擎爷这么晚了去做什么?” 听风听着旁边璎珞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抽搐,他绝对不会告诉这个大嘴巴,他们主子去的方向是伙房的方向,这么晚了,估计着是给里面那位端洗脚水去了。 不得不佩服听风的洞察力,没一会儿沐擎律就端着水盆过来了,无视了一旁瞪着眼睛的璎珞,直接撩开门帘进去了。 若如风本来因为生气不想理会沐擎律的,所以才装睡,倒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或许是这几天真的累了,或许是沐擎律在身边警惕性降下来了,一放松便睡了。 沐擎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么安然的躺在床上闭着眸子睡着的人,一旁奇穷兽老实的偎在若如风枕头边上,抬头着头圆鼓鼓的大眼睛睡着沐擎律的动作晃动着。 沐擎律无奈的将水盆放在床边,自己坐过来,轻手轻脚的给若如风把鞋子脱下来,又将外衣脱下来,再把头发散开,这才开始用布巾浸湿开始给若如风擦脸擦手,心里也庆幸若如风睡着了,不然肯定又被若如风逗弄的脸红心跳。 擦拭之后,沐擎律将布巾搭在盆上,温柔的目光快要将若如风看进去了,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若如风的头,这个时候的若如风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害无辜,完全看不出清醒时候的犀利。 “你说,我们若不是兄弟,会怎么样?”黑眸里的脆弱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流漏出来。 袖中紧握着的拳头,一会松开,一会儿握紧,随即一声苦笑:“我沐擎律恐怕也只有遇见你的时候才会变得这么犹豫不决,阿风,这一次千万不要推开我了。” 说完,沐擎律仿佛下定什么决心是的,将外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躺在若如风的旁边,手一挥,桌上的蜡烛一下子熄灭了,过来一会儿,有小心翼翼的把若如风的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沐擎律剩下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生怕自己的心脏因为跳动的太快而吵醒若如风,慢慢的翻了个身,将若如风整个人搂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暗处被沐擎律遗忘的凌引,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英明果断的主子,在那里做了半天的挣扎和心理暗示只是因为这个,捂着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他们擎天宗的脸还往哪放,简直是太丢人了。 第一百章 不管如何,那日的一战让沐擎律名声大噪,沐擎律也没有反对,当然若是众人能看见一直掐着沐擎律胳膊内测的小手也就明白沐擎律为什么一言不吭了,害的当时的新兵和常重等人一脸怒视,毕竟他们可都明白这场战争的决定性的胜利完全是因为若如风的战略。 若如风和沐擎律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新兵和沐擎律带来的士兵正在争锋相对。 “你们将军好,你们将军再好,不还是偷了我们老大的功劳。”高武瞪着眼睛,肥胖的身体挡住了后面两个人的空间,脸上的横肉更显得凶狠,其实只有他们这帮人知道高武这小子有多怂。 “若不是到最后我们将军及时赶到,你觉得你们的人能活着多少回来?”一个将士回道,原本跟在沐擎律身边只是皇命的问题,可是这段时间的路程,和路途中遇到的很多事情让他们对沐擎律已经不是遵从了,是敬佩和崇拜。 “呵呵,真是好笑,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们老大也不会现身,那些邙兵更不会有所警惕,效果肯定是那次的一倍,到时候哪用得着你们。”高武虽然有时候比较怂,但是脑子还算是好使,从若如风站起来的那一刻,高武就知道,他们这次的效果怕是有一半了,所以,当时就很生气,觉得这对不速之客浪费了他们老大的心血。 其实知道的又岂止是高武他们,沐擎律带来的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对于那个叫做阿七的新兵也是佩服的,毕竟能在那种环境下,相处这样的方法,这绝对可以记载在兵普上了,但是,却也不得不说,这个还是有遗漏的,若是他们能够在他们过来的路上放一个通讯兵,拦住他们,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说起来幸好他们将军停住了,若是当时他们将军没有停下来,而是不明白那个叫阿七的意思,那么这次的损伤绝对超出了预想,身为一个领队的人,怎么都要顾全大局,将所有的事情想到,就像他们将军一样,毕竟有时候细节绝对成败。 “若是你们老大能够将所有细节都想到,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这么短的时间,而且,我们刚经历生死回来,谁能想这么多,再说了,我们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我们老大已经很厉害了。”鼠子也瞪了眼睛。 “就是,再说了,这个计策是我们老大想出来的,可是当时封赏的时候,你们将军却并没有说明,直接认下了这个功劳,难道不是抢功吗?”宋哲直接质问道。 那些沐擎律的士兵们即便是再怎么想要解释,这个却是没错的,不过他们是了解沐擎律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从来不在意那些,这样想着,也就说了出来:“住口,我们将军才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为什么不解释?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接受?”鼠子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怎么知道为什么?但是绝对有苦衷。 若如风看热闹似的旁观了半天,捅了一旁的沐擎律一下:“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学会收买人心了,你带来的那些士兵看来对你是死心塌地了。” “还好。” “不过,我的人说的也没错,你抢了我的功劳。”若如风一副傲娇的样子,挑眉道。 谁知道沐擎律压根不在意,点头,很是诚恳的道:“恩,是你的。” “当然了。”对于沐擎律什么脾气若如风很是了解,这样的回答也很了解,笑了:“不过呢,我的就是你的,走吧,过去看看,别让你的士兵误会,那就不好了。” 沐擎律笑了笑,跟在若如风的身后,如同曾经如同上辈子…… “都做什么,不去训练吗?有时间居然还在这里浪费,真是不知道生命的宝贵。”再怎么和沐擎律‘打情骂俏’,在别人面前,若如风的气势也是落不下的。 “老大,你不用委屈,我们……” “好了。”高武急着表明的时候却被若如风给打断了,只见若如风微微一笑:“你们是再说军功的事情吗,这件事情,我还是有必要要解释一下,其实是我逼沐将军这么做的。” “为什么?老大,那可是军功?”不只是高武不明白,在场人都不明白。 这个时候沐擎律也走了过来,他明白若如风的心意,也明白若如风的顾忌,不过,在他看来他确实是抢了若如风的军功,被误会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和那些崇拜她的人起了误会,立刻说道:“没有什么逼迫,是我抢的,现在大家都散了。” 若如风眼睛一瞪,转过头瞪着沐擎律:“胡说什么,我没逼迫你敢那么说,老实站一边,你别管。” 沐擎律从来都很听若如风的话,可是当涉及到若如风的利益,沐擎律就没有办法那么听话,不敢朝着若如风反驳,只能瞪着周围的人,气势逼人:“都很闲吗,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训练。” 在场人现在都是好奇心爆棚,从两个人见面到现在他们可以肯定了,这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一时间更是不想走了。 “你说他们做什么,你现在给我训练去。”若如风一吼。 其他人立刻站直了腰,舔舔嘴唇,不敢说话,也觉得若如风这么做已经是挑战了将军的威严,就算是关系好到不会严惩,也要在他们面前找回面子,心里都不禁为若如风嘀咕起来。 可是事实却让人大失所望,没有什么惩罚,连大声的斥责都没有,只见沐擎律一脸无奈:“阿风,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而且,那就是事实,我会和我这边的的人解释的,你那边没有错。” 若如风气的咬着后牙跟,这个沐擎律什么都要,就是在她的事情上非要倔的跟头牛一样,指着沐擎律:“不是我逼迫的是吧,不是我逼迫的你就把衣服脱了,看看你胳膊内侧是不是有我在逼迫你接受军功的时候掐的印子,我当时这么大劲,绝对青了。” 沐擎律无奈的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回屋说。” 若如风现在已经被沐擎律气的想不到别的了,叱喝道:“回什么屋,我就是过来解释的,不对,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气死我了,沐擎律,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就没有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时候,添什么乱,你这是非要气死我不行,哦,对了,我和你们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我就是逼着……哎……啊,沐擎律……” 若如风这边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沐擎律扛在肩膀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 若如风惊呼一声,随即就是一阵毫无威力可言的威胁的声音,以及放下门帘之后看到后面的人的一双双八卦的目光。 若如风和沐擎律是进屋了,外面的人却炸开了蝇,好了,这一次谁也别指责谁了,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人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了他们没有办法想象的地步,所以说,让军功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依旧好奇着,众人一下子将璎珞和听风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询问个不停。 于是两个人的关系在整个西城之门的军营里就成了所有人好奇的秘密,直到韩啸之过来告别还没有停息。 韩啸之的离开也给两个人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若如博被杀了。 如今现在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京城已经乱了,而他也打算彻底撤出竟成了,他从来都不喜欢京城那个地方,那一次不过是为了若如风才在京城有了地方,可是如今那个京城里已经没有了若如风,那么在那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次看着若如风平安无事,那么他的心愿也就满足了,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若如风对于离别这种事情向来看的很清楚,人生在世,离别难免,缘分总是不可强求的,知道了一声保重。 对于京城的事情若如风也不想多做了解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她就没有打算过再回去。 外面的战报声又传来了,她已经数不清这一年里她在这里打过多少次战争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失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些谋略是一个叫做阿七的人想出来的,可是也都知道,所有的功劳都是一个叫做沐擎律的将军领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再多说什么,一个是因为两个人对此事都不在意,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沐擎律,因为沐擎律在战场上的骁勇,因为沐擎律在兵术上的严密,因为沐擎律在军营里的威名,因为沐擎律即便是没有那个叫做阿七的人也是一个战神。 大大小小的战争在这一年里发生过很多次,不少的新兵也都受了封,也有不少人的死去,可是在这里若如风却是格外的安心,只不过这种日子终究不会太久,因为京城那边来了消息——皇上要不行了。 第一百零一章 京城乱 接到消息的时候,若如风整个人是蒙了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抓着沐擎律的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父皇不应该的。” 是啊,在若如风的记忆里,即便是她死了皇上还没有事,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到底是哪里错了? 这一刻,即便是若如风也不可否认,那个在最高位的男人,那个让她曾经恨过的男人,那个被她算计过无数次的男人,那个一年前还想要了她的命的男人,她心里无论有个多少次复杂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若如风宁愿就这么逃一辈子,也不想他死了。 跄踉的坐在椅子上,神情那般的无措,拿着手中的信件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沐擎律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可是于他却是无动于衷的,但是看见若如风这个样子,沐擎律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对若如风重要的人都不该死的,他恨死那些让若如风变成这般脆弱模样的人或事了,走上前,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将若如风揽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若如风的头发,安抚着若如风的情绪。 许久,若如风突然抬起头,看着沐擎律,道:“我们回京吧。” 沐擎律点头:“好。” 其实现在京城里已经乱了,从若如博被杀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 左相府里,岳动看着坐在书房里面不为所动的父亲,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消失了,走上前,拜见:“爹,不去上朝吗?” 商仲抬头,目光平静无波,淡淡的道:“上朝就是死。” 岳动蹙眉,回了一句:“可是不上也会死。” “所以,我现在在等。” “等?”岳动不解,问道:“爹爹,在等什么?” 商仲看着纸上的若如风三个字,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许久,道:“我在等若如风。” “逍遥王?”岳动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称呼还对不对,可是他没有什么称呼可以说出来的了,只是若如风的情况,整个朝廷的大臣都是知道的,即便是民间也有了许多风声,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想到若如风的处境,眉头紧锁:“爹爹,逍遥王早就自身难保了,她不会回京的。” “不会吗?”商仲嘴角勾起了平常的笑容,若如风在这里肯定要道一声‘老狐狸’,只听见商仲语气里带着笃定:“她会回来的,我赌,她一定会回来的。” “爹爹如此笃定?”面对商仲的信心,岳动有些诧异。 “如今京城是什么形式?四皇子被杀,二皇子被贬,远走江湖,三皇子早就不问朝政了,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还太小,明妃一年前生下来的十五皇子更不要说,最可笑的是五皇子,竟然不是皇上的儿子,成妃拼了命虽然保住了五皇子,但是五皇子现在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了,现在更不知道身在何方,你看,多可笑啊,皇宫里的人,多可笑了,现在整个朝廷只剩下太子爷和六皇子,可是太子爷的心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儿女情长所牵绊,退出朝廷怕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说,现在整个朝廷都由六皇子掌控,曾经被打入冷宫的皇后也被六皇子以诬陷之名带出来了,皇后一脉的势力虽然早在一年前被打压,但是也只有一年的时间,根基虽然动摇,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说皇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朝廷上有六皇子,后宫,更不要说了,早就已经成了皇后的天下,原本能够和皇后对抗的皇贵妃已死,成妃竟然糊涂的有了别人的孩子,若不是太子做了鉴定,说太子爷是皇上的血脉,怕也逃不过一死,只是终究给皇上和太子只见造成了隔阂,齐妃因为四皇子也出家了,漓妃说是失踪了,其实根本就是和南阳王一起离开的,现在只有一个明妃,只是她虽得圣宠,但是皇上病重,怕也是不多时日了,明妃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到时候整个朝廷就彻底被六皇子接手,可是,动儿,你觉得以六皇子的胸襟到时候容得下谁?怕是谁也容不下了,现在皇上还躺在床上,他就已经开始对其他党派的官员动手,将军府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沐德仁也聪明的闭门悔过,那么,你觉得我们这里若是不明确站队,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所以,我们现在绝对要抗住,抗到逍遥王回来,逍遥王看似无情,可是单凭她在明知自己要出事的时候将沐擎律外派,将逍遥王府所有人打理好,到最后那么大的事情却没有牵扯进一条无辜的性命就可以看出,她若如风无情却也是重情的,既然如此,那么京城里不管是她的两个亲弟弟,还是和她交好的若如澜、若如远两位皇子,她都不会管的,而且,你别忘了,太子府还有一个时染,一年前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要将时染带走,太子疯狂闹京城的事情虽然已经平息了,但是现在想想,当时那群人若不是顾忌时染的身体,怕是时染已经离开了,到底是什么人劫持还顾忌人质的身体呢?你觉得除了一个若如风,谁还会这么在意一个婢女的身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现在挡在床上的皇上,就算是她若如风曾经百般算计,就算是她若如风对皇帝有恨,可是无爱,哪里来的恨,对一个侍女都是如此,更何况对一个将自己的近卫都给了她的皇帝呢,所以,我赌,若如风为了皇帝也会回来。” 商仲站起来,看着窗外,眼底带着笃定,却也只能笃定,因为他不可能站队,他相府也不可能站队,那个位置上若不是一个明君,他商仲凭什么要弯腰下跪,他商仲凭什么要俯首称臣,他商仲心里的明君早就已经在心里定下来了,就像当初将岳动变成自己的儿子一般,多不巧,他商仲明明狡猾的如同狐狸,可是在心里认定的事情却是任谁也撼动不了的,若如风,我用整个左相府作为赌注,你一定要回来,为了皇上,为了商唐,为了天下。 岳动看着商仲的背影,垂在两侧的双手也不禁握拳,因为他明白商仲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也许他有一句话始终说错了,若如风从来没有自身难保过。 任谁也想不到,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若如风也不过是走了一年多,京城就已经风云骤变了,现在想想,若如风曾经在京城也是有着镇城的作用啊。 其实像商仲这般想的又何止是一人,若如远坐在他们曾经常做的位置,桌子上摆着他们京城点的饭菜,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以前若如风坐在这里看着外面总是出神,那个时候他不理解,现在他或许明白了,从这里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恍惚且安心,其实若如风在这么强悍,内心也有脆弱的一刻吧,不然那种忧愁为何总是出现在脸庞,不过是一次比赛,竟没想到让他们后来有了这么多交集,曾经若如风在的时候他没有发现,现在若如风不在了,他才看清,其实若如风曾经做的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着无数的深意,她早就将整个京城看得明白,也刻意的的压制着每一个势力,所以,每一个势力都不敢妄动,如此平衡,但是她离开了,这个压制的力量也就没有了,所以,京城乱了。 这一点,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怕是也没有想到吧。 是啊,谁能想得到,若不是形势所逼,他又怎么能知道? 现在想想,他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跟在若如风的屁股后面了,因为舒心,因为轻松,因为潜意识里总知道,跟在若如风的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操行,即便是天塌下来,若如风也能顶着,所以,他不需要动脑子,不需要战战兢兢的走好每一步,跟在若如风身后就好,他哥怕是也清楚,不然也不会再若如风离开之后,被人陷害之后就离开自请离开吧,看,谁都那么聪明,京城里的人,皇宫里的人,能活着的,谁是傻的。 就在若如远陷入思绪的时候,一个小侍匆匆的走上过来,看见若如远,立刻上前:“三皇子,您赶快进宫吧,皇上要废了太子爷。” 若如远猛地抬头:“什么,怎么回事?” 那小侍想来也不是明白的,立刻说道:“奴才也不清楚,是俞公公让奴才出宫来找三皇子的。” 若如远一听,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跟着小侍进宫了。 可是终究是来晚了,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面前,皇上已经将太子身上的太子令收了回来了。 若如远赶来的时候,众大臣已经散去了。 若如远看着跪在地上的若如瀚一步一步走过去,面容悲恸的蹲在他面前:“大哥。” 第一百零二章 归来 “大哥。” 若如远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都是亲兄弟,明明都是最尊贵的人,可是到最后的下场,竟然一个比一个惨。 跪在地上的若如瀚微微一笑:“三弟,今天这个下场,早在我的母妃的事情出来之后,我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稍顿,看向若如远,眼睛里带着复杂:“三弟,你知道吗,曾经我总觉得老七空有才智却太过心软,毕竟当时关于她的身份的事情可以看出来,她早就想到了会有那么一出,可是她以她的手段想要在皇贵妃说出口之前解决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她没有那么做,所以,我一直觉得她太过妇人之仁了,可是现在想想,我还是错了,不是她妇人之仁,而是她早就看明白了京城,这个地方在皇贵妃出事之后,后宫就不平衡了,在魏家出事之后,京城就不平衡了,而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紧接而来的就是动乱,不管是明处的还是暗处的,而她若如风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她离开了,名正言顺的离开了,而我们放不下手中的权利,京城的地位,所以一直舍不得,才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想想,你二哥应该也是在若如风离开之后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想法,才会这么快的脱身吧,而老五,能够离开,也是一种幸运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你看,我们的下场若是再留在京城应该会一天比一天惨,经过这件事情,我也看开了,现在权利与我已经不是第一位的了,所以要舍弃也不是很难,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带着时染离开,时染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说她想去曾经和老七走过的地方在走一遍,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走完了和老七走过的地方,我们就可以去走我们要走的地方了,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这番话当从若如瀚的嘴里说出来之后,若如远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想笑,又想哭,拉住若如瀚,将怀里的一张信纸递给若如瀚,道:“这是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在床边发现的,是老七的笔迹,信上说,只要你觉得放下一起带着时染离开,就去这个地方,那里有你需要的人。” 若如瀚一愣,接过纸条,若如远扯出一抹笑容,眼底带着哀恸:“你看,我的功夫不弱,竟然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的床边放了东西,这东西是在一年前放的,可是在一年后我却有机会给你,你说,她既然看的这么明白,既然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改变这一切呢?如今,真的有些难过,即便很多次在这后宫里挣扎,但是时间太长了,二十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你说老七妇人之仁,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她走的时候安排好了一切,但是这一切只包含着她关心的人,那些和她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划分的多么清楚,我现在在想,我,到底是被她划分在哪一边?” 见若如瀚只剩下沉默,若如远拍了拍若如瀚的肩膀,擦肩而过…… “都走吧,都走吧,走了也好……” 最后若如瀚真如他所说,带着时染离开了,皇上也默许了,其实不默许也不行了,因为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了。 若如远原本觉得他应该就是下一个开刀的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没轮到他,坐在漓妃曾经的宫殿里,若如远也觉得有些荒凉了,果然是人走茶凉啊。 “主子。”他身边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什么事?”若如远漫不经心的道,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下人,若如风身边的下人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随即又是一笑,果然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以前了。 “是沐大公子让奴才过来的,说是让您赶紧去大殿,战迟战公子出事了。” 若如远猛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下人,立刻冲了出去。 大殿之上,若如严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从皇上病入膏肓之后便命若如严为太子,如今代为管理这些,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代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以后的名正言顺了,谁也想不到,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竟然是若如严。 跪在下面的战迟已经是满身鲜血,跪在一旁的沐倾夙紧咬牙根,道:“太子,战迟是护城副将,城外难民遇险难道不该救?” “该救,但是,救他们却不能枉顾战士的性命,救人之前难道不应该将事情调查清楚吗?最后除了他之外,一队的护城战士都完了,难道不是指挥人的错误?”若如严冷冷的道。 “即便是这样,那么向战迟下命令的人是程力将军,那么这个责任也就不能只有战迟承担。” “愿望啊太子,臣绝对没有下过那样的命令。”一旁的一个将士突然站了出来,大喊冤枉:“当时微臣还阻止了战副将,副将于连也是可以证明的,他当时就在旁边。” 一旁的副将站出来:“启禀皇上,微臣可以作证,将军说的没错,是战副将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急于立功,才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你……” 沐倾夙刚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战迟给拉住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要说了,倾夙,已经够了,我们将军府已经败了,你们沐王府万不能在折与此。” 随即看向坐在上面的若如严,跄踉的站了起来,即便双腿发颤,依旧挺直了腰板,目光直视:“若如严,你以为你赢了吗?并没有,你的成功不过是别人的不屑才到了你的手上,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论才智你比不过前太子,论胸襟你比不上二皇子,论洒脱你比不上三皇子,你唯一能够比过的就是比他们都阴狠、都小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就算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没有人真正服气。” 要说,若如严的禁区是什么,那么就是这个,若如严紧握着拳头才得以让自己没有在这里失了态,声音阴冷,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是吗?可是那有怎么样,到最后,坐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他们呢,走的走,死的死,不管是若如瀚还是若如澜再者是你的若如远,都只能在我的天下存活着,如同蝼蚁一般。” “你以为你会这么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吗?”战迟突然大喊道,将满朝的文武大臣吓了一跳,纷纷看向战迟,只见战迟双目瞪得如铜铃当一般,染着血红:“你别忘了,还有逍遥王,逍遥王会回来的。” 逍遥王,这个称呼,这三个字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被人提及了,若不是这次战迟突然说出来,他们怕是已经遗忘了,毕竟这个身份的存在曾经是个近乎神的奇迹却也是近乎地狱一般的禁区,可是每每想到,依旧忍不住赞叹和可惜,那个人居然是个女子。 若如严也是一怔,他不惧怕若如瀚,也不担心若如澜,可是每每听到若如风的名字总是忍不住发愣,不可否认他对若如风是忌惮的,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若如风对他永远都没有威胁,更何况现在的若如风还在挣扎之中,她凭什么能够威胁他? 忍不出嗤笑一声:“你真是讲了一个笑话,若如风吗?她回来做什么?回来送死吗?难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就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身上吗?还是你忘了,若如风当初究竟是为什么离京,是怎么离开的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当初她如从丧家之犬一般逃走的。” “住口。”沐倾夙突然喊道,站了起来,目光带着冰冷,一字一句的道:“我让你住口。” “怎么你们沐王府也要反?”若如严看着沐倾夙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是没有想到,本该小心翼翼的活着的你们,居然会为了一个若如风造反?看来我这个七弟还真是有魅力啊,先是将军之子,后是沐王府世子,哦,对了,世子的弟弟当时可是若如风身边一条最忠心的狗啊,现在怎么样了,在西城过得好吗?要不要我将他也调回来?” “你……” “不用了。”一声冰冷的声音突然传进来,所有人一愣,纷纷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一身便服的男人带着一身凌厉的气势走了进来。 所有人一愣,沐擎律,居然是沐擎律,离开京城一年多的沐擎律居然回来了,怎么会,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若如严也是愣住了,明明应该在西城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确是让人回不过神来,最主要的是外面根本没有人禀报啊? “擎律。”诧异的不只是众臣,最诧异的是沐倾夙。 只见原本一身肃杀气势的沐擎律,在所有人纷纷诧异惊愕的时候停住了向前的脚步,侧身,伸出了手,随即,一只白皙的小手放在了上面…… 第一百零三章 众人只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放在沐擎律的大手上,手腕上无意漏出来的玉镯格外的显眼,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是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是谁,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有一个答案,但是却都又摇头否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现在可还是通缉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是不想活了吗? 一瞬间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无数的想法,却又全被自己一一否定,格外的复杂与纠结。 他们想了很多,可是却只是一瞬间,随即,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那个女子走出来了,那张面容不是若如风又是谁? “各位,好久不见。” 所有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若如风,虽然知道若如风是个女子,可是在所有人心里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若如风会是什么样的女子,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若如风的女装样子,一身清雅的淡蓝色水袖长衣,一头滑顺的黑发只是绾了一只白色的云花,太过淡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他们都知道若如风长得很好,毕竟皇家的血统还真是找不出一个长残的,可是知道是知道,但是真正看见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惊艳,很美。 沐擎律牵着若如风走到大殿中央,扫了一眼已经傻愣在那里的战迟和还没回神来的沐倾夙,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若如严身上,微微一笑:“六哥,一年的时间你已经站在了那个位置,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刮目相看啊。” 这句话一出,众人也全都回过神来了,纷纷看向站在上面的若如严。 若如风到来出乎所有人之料,在他们看来,若如风应该会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京城,可是他们还是没有看明白若如风,她不仅来了,而且来的太光明正大了,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人还在通缉之中。 若如严满目复杂的看着若如风,摇头:“老七,你不该回来的。” 若如风耸耸肩:“怎么办?我还是回来了。” “你还在通缉之中,你可是……死罪。”若如严一字一句的强调道。 “我是不是死罪我不清楚,但是六哥,你一定是死罪。”若如风微笑道。 若如严猛地抬头。 看着若如严的反应,若如风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六哥,你可知道你走了一条不归路,所以,让我不得不回来。” “你什么意思?”若如严故作镇定的问道。 “我什么意思,六哥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若如风抬眼:“我以为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这里过一些简单惬意的生活,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牵挂太多,因此,对京城的关注也就多了一些,皇位相争,权利相夺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是六哥,你,我还是知道的,你虽然因为太子和二哥、三哥的无意相争站在这里,可是,以你的能力却不能将这朝廷搅得翻天覆地,所以,我回来了。” “你是朝廷钦犯,来人啊,将她给我抓起来。”若如严现在已经有点慌了,第一个想法便是,若如风知道了,若如风竟然知道了,那么若如风必须死。 听见声音,外面立刻冲进来一群侍卫,带头的是若如严的亲信。 沐倾夙和战迟立刻将若如风挡住,警惕的看着这群侍卫。 若如严冷冷的道:“战副将、沐世子,你们这是要造反?” 沐倾夙冷笑一声:“造反说的就太严重了,我们要面见皇上。” 听了这么半天沐倾夙也算是听出来了,若如严现在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绝对是用了朝廷不允许的手段,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只能破釜沉舟了,这个时候若是还不动,那么若如风败了,他们也就没有活路了。 “父皇病重,无法见人,但是若如风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你确定你们要陪她一起吗?”若如严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沐倾夙看向若如风,他确定,可是他的确定是犹豫的,即便他现在可以狠狠的确定,但是他不能否认,他犹豫过一下,为了沐王府,为了沐家,但是他能肯定,若是沐擎律,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从来都是有差别的,释然的一笑:“可以啊。” 是的,犹豫了,可是依旧是可以,他从生下来以来第一次在沐家和自己之间,遵从了内心的选择,人生不过一世,放任一次又何妨。 “好、好、好。”若如严大喊了三声,看向若如风眼底带着冷意和嘲讽:“七弟、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七妹吧,我真想不到,你是男人的时候让人敬佩,是女人的时候让人爱慕,真是好命啊,你看,沐家两位公子对你多么的死心塌地,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沐倾夙这个样子,沐擎律倒是见惯了,我真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以德服人啊。”若如严这话问的意义很明显,可是若如风却完全不顾,很是心安理得的说了一句:“不过,我想这四个字六哥做起来应该很难吧,毕竟德这个字你没有。” 若如严咬着牙,不过他也明白若如风口齿伶俐,要说肯定说不过她,冷笑一声:“我不在这里和你多费口舌,来人,将若如风一干人等,拿下。” “我看谁敢。”沐擎律直接挡在若如风身前,厉喝道。 似乎沐擎律的气势太过压人,那些侍卫竟然有一刻真的犹豫了。 若如严狠狠的道:“你们干什么,我让你们将人拿下。” 侍卫们回过神来立刻冲向了几人,沐擎律一拍手,数十个黑衣人突然莫名的冒了出来,将若如风等人紧紧的护着,一时间整个大殿上的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反了,真是反了,莫护卫,将御林军调过来。”若如严大吼道,也没有想到沐擎律的身边居然有死士,没错,就是死士,他们这些人很多事情都见过,对于死士,也是知道的,只是连他们这些皇子身边都没有,可是沐擎律居然有,这一刻,若如严才想,沐擎律究竟是什么人。 “不用大费周章了,御林军已经被高寒拿下了。”若如风漫不经心的一句。 若如严一怔,随即脸上带上了慌乱:“你说什么?” 若如风无奈的摇头:“六哥,这样就慌张了吗?你觉得那个位置这么好做吗?我告诉你,那个位置在你抢过来的时候是最容易的时候,之后,才是最困难的,先是后宫平定,官员治理,接着是百姓安康,再者抵御外敌,还有什么国事家事,外邦联谊,上到全国的安全,下到百姓的吃食,哪一个不要操心,可是你遇见事情就只会慌乱,不是父皇不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而是你做不了这个位置,六哥你还是不明白,那个位置承载着的不是你一个人的私利,而是万民的一切,你承担不了,为什么还要去争呢?” 若如严听完若如风的话,身子一晃,若如风的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是他的致命伤,他知道,却绝对不会承认,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若如风,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已经输了,你凭什么教训我?” “六哥,你还不明白吗?这场战争的输赢并不重要,你觉得以父皇的能力没有办法逃脱吗?不,他有很多办法,可是他没有,为什么?因为他在失望,他失望我们的任性,我们从小锦衣玉食,我们享受着,所以就必须承担着更多,可是太子因为爱情任性,二哥因为淡然任性,三哥因为自在任性,你因为权力任性,所以,父皇他在无奈,也在自责,甚至自虐的没有反抗你的囚禁、明明知道饭菜里的慢性毒药,可是依旧吃着,这些你想过没有?曾经的我也一直以为,皇家没有亲情,可是后来才发现,不是没有,而是他们有比亲情更重的东西,那就是责任,在万民的供奉下应该付出的责任。” 若如风一直以为自己重来一世,即便不想去报仇,但是依旧会恨着,可是当见到皇帝的那一刻,当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忽然明白了,不是皇家无情,而是皇家无奈。 若如风的一番话,让所有人一怔,这么一番沉重的话,到最后竟然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若如严捂着头,瘫坐在龙椅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就是这个位置,就是这个位置,他放弃了这么多,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位置。 “住口。”突然一声厉喝,所有人看过去,只见皇后带着一队禁军模样装扮的人走了进来,可是看步伐,看气势,若如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群人根本就是死士。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一人走向若如严,转身,看向若如风:“你少在那里妖言惑众,输了就是输了,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觉得你几句话就可以否认你的失败,皇上的失败吗?” 若如风眯着眼睛:“输了吗?你觉得我输了吗?”突然,手中高举出一块令牌。 第一百零四章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一人走向若如严,转身,看向若如风:“你少在那里妖言惑众,输了就是输了,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觉得你几句话就可以否认你的失败,皇上的失败吗?” 若如风眯着眼睛:“输了吗?你觉得我输了吗?”突然,手中高举出一块令牌。 令牌一出,所有人震惊,就连站在那高位的皇后也是猛地退了一步,满脸的骇然与不甘心:“凤令。” 所有人都认识这块令牌,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块令牌叫做凤令,和龙令一块令牌,两者合璧千军莫当,不过众所周知,龙令在皇,凤令在后,才是真正的龙凤令,可是现在这块令牌竟然被若如风拿了出来,没有在皇后的手里,反而在若如风的手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了若如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他们无法猜想了的高度了,能够将凤令交出去,足以看出,除了皇上自己,他最在乎的人怕是若如风了。 要说他们是震惊,那么皇后现在就是深深的打击,不只是心疼,脸也疼,那块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曾经也是有意无意的和皇上提过很多次,但是每次皇上都左顾他言,她以为皇上的防范心已经到了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地步,到最后,他竟然将这块凤令给了若如风这个贱种,身子一晃,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一次她确实是气的不轻:“好,真好,没想到皇上竟然将凤令给了你,不过,这个东西到底不属于你,现在交出来,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全尸,不然,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若如风冷笑一声:“这算是明抢吗?是不是觉得打脸,本该是你的东西,可是却没有给你,这一点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不是父皇不信任你,而是你没有做到让父皇相信的地步,不过父皇的眼光的确不错,现在已经说明一切了。” “来人,将若如风一干人等拿下,反抗者,当场斩杀。”皇后怒吼一声。 若如风却也不憷,声音发冷:“凤军听令,靠近着,格杀勿论。” 声音一落,空气中突然变得有些扭曲起来,随即偌大的宫殿里竟然平白出现了无恕的一身金色盔甲的战士,让原本偌大的宫殿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或许是这些士兵身上的盔甲太过冰冷,或许是这些士兵本身的气势太过强硬,让这些没有见过血的大臣均有些瑟瑟发抖,脸色难看苍白的退到了后面。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里一层外一层的被包围着,刀剑冷光。 若如风和皇后远远相对。 皇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冷声道:“若如风,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若如风嘲讽的道:“我从来没有将你放在过眼里,可惜你自己太挨不住寂寞,妄图动乱国根。” “若如风,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一个女子,竟然扮作皇子,蒙混了这么多年,商唐的事情,参与最多的还是你吧,身为女子,妄议国事,你才是罪该万死,不根本不该回来。” 说完,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叱喝道:“你们没有看见这个罪该万死的人吗,你们就这么让她在这里逍遥自在,光明正大的评论国事吗?” 众大臣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若如风现在可是朝廷钦犯啊。 就在众人犯难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商仲一身官服,一旁是岳动,两个人走进来,不紧不慢走到若如风面前,商仲直接跪下:“微臣,拜见逍遥王。” 随即,岳动也跪了下来:“臣子拜见逍遥王。” 两个人一个动作一句话,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战迟和和沐倾夙对视一眼,立刻跪下,高呼:“微臣拜见逍遥王。” 不远处的众位大臣看着四人的动作,相互看着,犹豫万分。 就在这时,若如远走进来,大步来到若如风面前,跪下:“拜见逍遥王。”曾经若如风虽然比他官位大,可是他到底是若如风的三哥,若如风也不在意这些,他们之间也就没有真正行过礼,其实,即便是行礼也不用这么大,可是这次若如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若如风跪下来了,面容肃穆。 兴冲冲跑过来的若如麒和若如麟兄弟俩,也跪了下来:“臣弟见过逍遥王。” 这个时候站在众臣之中的罗暮,罗太傅也跪了下来,高呼一声:“微臣,拜见逍遥王。” 随着罗暮,不少大臣纷纷下跪,一声声的高呼:“微臣拜见逍遥王。” 一瞬间整个大殿上跪下来一半的人,站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嘴角微勾,凝视着若如风,跪在若如风面前:“微臣,拜见逍遥王。” “战老将军到。”突然外面一声高呼的通禀,众人一愣,这战老将军这段时间不是称病不起了吗?还没等众人想明白,外面又是一声:“沐王府沐王爷到。” 两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身体一看就是硬朗的,跟着传言卧床不起压根就是不符,只见两个人快步走到若如风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等,拜见逍遥王。” 两个人这么一来,又有不少大臣跪下,一时间整个大殿起伏着高喊的一句话:“臣等,拜见逍遥王。” 若如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呼出一口气,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她带着即便不是必死的决心,也有几分决绝的来到这京城,可是,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如此,原来,她的存在,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是不是,她是女子,她不是皇子,你们都瞎了吗?你们这样做将皇家的威严置于何地?”皇后看着下面的这群人,立刻觉得这些人不是瞎了,而是疯了。 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所有人一怔,纷纷看向门外,皇后和若如严也是愣住了,满目的不可置信。 可是门外慢慢出现的人影却让他们瘫坐在了那里,只见皇上一脸憔悴苍白,身体穿着龙袍可是却有些晃荡,一眼就能看出皇上身体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也压根没有力气走路,完全是被俞公公和高寒两个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三人进门,外面跟着不少皇上的亲卫。 全都进来了,一时间大殿里显得更加拥挤了。 皇上对着两个人挥挥手,挣开了两个人的搀扶,高寒和俞公公对视一眼,走到若如风面前,直接跪下:“微臣,拜见逍遥王。” “奴才,给逍遥王请安了。” 两人话音一落,身后皇上的众亲卫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声音震天:“拜见逍遥王。” 若如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站在那里仿佛被风一吹就可以倒下来的皇帝,沉默了,她现在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了,许久,走到皇帝面前,跪下:“不孝子若如风,见过父皇。” 皇上看了许久,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在他们觉得心跳的不能再快的时候,皇上突然笑了,笑出了声,可是脸上却在流泪,只看见皇上脚步有些跄踉的来到若如风面前,看着若如风的一身女装,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若如风即便是不看那张美丽的脸庞,也能单凭这独一无二的气势感受到她的存在,苍老的手不禁摸上了若如风的头,声音沙哑:“现在看看,还是女装好看,以前父皇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现在想想这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你,可是却要你将所有的罪责承担,很委屈吧,朕一直不想承认朕错了,所以,错的只能是你,所以,一年的时间里,你倒是逍遥了,成了真正的逍遥王,而朕,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只是因为你,还有他们,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就是报应吧,可是,朕虽然不想承认错误,但是,朕还没糊涂,身在帝王家,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要以天下苍生为主,这一点,朕是知道的,朕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朕一直在等,等你回来,等你重回逍遥王府,结果,朕赌对了,所有人都让人失望了,唯独你,如风,唯独你,明白朕,如今,即便你是女子,朕也认了。” “父皇,儿臣不孝。” “你若不孝,那么这里谁又能担得起那个孝字。”皇上轻轻拍了拍若如风的头,目光突然看向皇后和若如严,声音变得生冷:“将他们给朕拿下,反抗者,就地处决。” 皇令一下,士兵纷纷冲了上去,胜败一眼就能看出来,皇后等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坐了下来,面容灰败的被带走了。 这些叛乱者刚一被带走,皇帝就直接晕倒了,若如风已经一下子将皇帝扶住,大吼道:“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众人一乱,纷纷慌不择路去找太医,一时间整个大殿杂乱无比。 第一百零五 伴随着皇帝的倒下,大殿里瞬间乱作了一团,经历了宫变,又是惊吓又是惊骇,就算是他们在官场上混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了了,如今全都紧张的待在大殿里,等候皇上那边的回话,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若是皇上挺过来了还好,但是一旦皇上真的就这么去了,那么接下来也不是什么好过的时候。 宫殿里,若如风小心的为皇帝把脉,眉头皱的紧紧的,原本从下面人的来报她能感觉出来皇上的处境危险,但是万万没想到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就算是真的将皇帝就回来了,以皇帝现在的身体素质怕也是撑不过一年。 站起来,对着外面的一众人道:“父皇已经无事了。” 众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若如风的身上,许久,干涩的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让老七留在这里陪着朕就好了。” 其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退下,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若如风的欺君之罪怕是彻底不存在了。 众人退下,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皇上拍拍自己床边,示意若如风坐下来。 “老七,你可恨朕。”皇帝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若如风笑着摇头,诚实的回答道:“以前或许有过吧,但是后来一点都没有了。” 皇帝点点头:“这一年多,你和沐擎律在一起吧。” 若如风也没有诧异皇帝知道,点头:“是。” “其实,当时高寒他们在京城找不到你时候,朕就知道你已经离开京城了,将那段时间你可以离开京城的机会找出来,才发现有一批去西城之门的士兵,当时朕就想,或许你就在里面,不过让朕得到证实的人却是沐擎律,当时沐擎律那心急的样子,朕就知道是了,放眼整个天下能让沐擎律变成那个样子的人恐怕也就是你了,所以朕就让他去了,当时,朕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样,气过之后也有些不放心了,若是有沐擎律在你身边的话,那么朕也安心,这天下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也就是他了,后来,朕听着那边的每一次战报,朕都很欣慰,也很可惜,欣慰我皇家的子孙聪慧英勇,可惜,你是个女子,一年的时间没见,你比在京城的时候胖了不少,可见舒心,有时候即便是朕也不得不承认,众多皇子之中,看的最明白的是你,最聪慧的是你,最能把握人心的是你,若不是你的身份,那么最适合坐上朕这个位置的也绝对会是你。” “父皇,你知道我的。”若如风立刻表明态度,即便现在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说这些。 皇帝摆摆手,笑道:“朕自然知道,你比朕当时优秀多了,朕就只有一点想要问你。” “父皇请问。” “你的身体,是否真如太医们所说的这么严重?”这件事情皇帝一直想了很久,一直想要问若如风,可是一直也没有机会,他本以为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怎料,今生还能再见。 若如风一下子陷入沉默,许久,才开口:“父皇可知道我的身体是如此造成的?” 见皇帝疑惑的样子,若如风继续说道:“不是什么偶感风寒,而是皇家密宗之毒。” 皇帝猛地抬头,若如风一笑:“父皇应该很奇怪吧,好好的怎么会中了皇家密宗之毒呢?而且,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父皇却是知道的那种毒压根威胁不到皇家血脉,当然,我是皇家血脉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为什么还会这样呢?很简单,因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家密宗之毒对于皇家血脉没有影响,就如同我母妃,即便是知道我被人陷害身中剧毒,可是依旧沉默不语让人给我付下那种可以死不了,但是却活不长的药,父皇你看这后宫多可怕,这人心,多可怕,其实我当时真的是恨得要命,父皇你知道吗,你知道因为这个我曾经忍受了多少吗?你不知道,那种恨不得去死的疼痛,我还记得曾经舒随云问我,那样的疼痛你是怎么忍下来的?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我只能苦笑的告诉他,若是忍不下来就只能死,如此,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若如风想到自己上辈子,不得不说,这辈子舒服多了。 皇上听着若如风的话,最后是哑口无言了,最终只剩下沉默,那种疼痛他永远感受不到,可是当时有多么的艰难,他却是能够理解的。 “是父皇的错,最终小看了这个后宫。” 若如风摇头:“不是你的错,和别人也没有关系,其实就像我一样,他们同样也没有选择,不这样做,就会死,而我们都不想死,便只能让别人去死,所以父皇你说,怪得了谁?” 之后的日子便已经平静了不少了,若如风重新入住逍遥王府,逍遥王的名号依旧没有摘下来,皇上仿佛遗忘了这件事情一般,只是历来哪里有过女子做王的道理,可是经过宫变之后谁又能说什么,当初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可全都对着若如风跪拜过的,在说什么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皇上不是也没有说什么。 于是,在所有人的装疯卖傻下,若如风就这么继续当着自己的逍遥王。 而不少有势力的人也开始调查了若如风这一年多在做什么,结果一查出来,众人除了又闭紧了嘴之外更多的是可惜,战场杀敌,出谋划策将西城之门镇守的滴水不漏,大大小小的战事没有一场败过,这样的记录连战老将军都是没有过的,可是,若如风为什么要是一个女子,这样的人,若是男子,绝对是商唐之幸,百姓之幸啊。 对于那些人的小动作,若如风没有理会,看着沐擎律擦剑的样子凑了过去:“阿律,你不回沐王府啊。” 沐擎律抬头,眼底带着疑惑,似乎再问为什么要回去? 若如风轻咳一声:“当然要回去啊,毕竟沐王府才是你的家,这里是逍遥王府。” “以前我也住在这里啊。”沐擎律有些弄不清若如风想做什么,而且,在他看来这里就是他的家啊,不禁说道。 若如风耸耸肩:“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我是皇子,男的,你住在这里当然没关系,可是现在我是女的,你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那样对我的名声不好。” 沐擎律一下子就明白了若如风的意思,可是在沐擎律看来,若如风应该是不拘小节的,想了想,眉头皱得紧紧的,回去,不可能,离开,他更不想,可是若是因为他对若如风造成了不好的事情他也是不愿意的,一下子整个人陷入了纠结着困扰之中。 若如风在旁边勾着嘴角,许久见沐擎律还是没有动静,再次说道:“阿律,以后你就别过来了,我毕竟是个女子,还是未出嫁的女子,你总过来也是不好的,而且,你现在被封为常胜将军,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若是你不愿意回沐王府,直接搬到将军府也是可以啊。” “不行。”沐擎律直接否决了,随即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快,立刻说道:“我不放心你的安全。” “我没关系,你走了之后我就将生死阁的人调过来,再说,我身边还有风行军,手上还有凤令,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的安全,但是你也不能总跟着我对吧,我早晚都要嫁人生子的。” 话音刚落,若如风觉得空气一下子变得窒息起来,周边的整个气氛都诡异的发冷,沐擎律脸色阴沉,不过,越是这样,若如风心里越是高兴,继续添油加醋的道:“昨天父皇还找我过去了,他觉得若是男子的话还好说,但是作为女子,我现在的年纪也确实是有些大了,尽快嫁人的毕竟好,他想给我招个驸马,人也让我看了,其实都可以,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都不错,你也知道的,父皇是很疼我的,在我的婚事上,父皇算是费劲了心思,现在就让我考虑觉得哪个不错,对了,阿律,你对那些官员的子孙都是比较熟悉的,你过来给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可以,父皇比较中意岳动,虽然不是商仲的亲生儿子,但是能力摆在那里,不过三哥说沐倾夙,也就是你大哥,他觉得挺好的,不过我觉得我和沐倾夙太熟了,还是有些不好……呜……”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沐擎律给堵住了,整个人被沐擎律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连胳膊都觉得生疼,许久,沐擎律将自己的头放在若如风的肩膀上,粗喘着气息,可是抱着她的双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若如风嘴角弯起来,眼睛一眯,足以开出她的心情有多好,不过还是问道:“阿律,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六章 “阿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擎律一顿,许久,干涩的声音说道:“沐倾夙,不好,岳动,不好,战迟,不好。” 一下子将最可能成为驸马的三个人全部都给否定了,若如风失笑,声音却是一本正经:“都不好啊,那谁好,总要嫁人的,实在不行,将就一下也可以,毕竟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没有缺点的人。” 沐擎律沉默了,慢慢的放开了若如风,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沐擎律突然跪了下来,没等若如风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剑放在地上,格外凝重:“我,我虽然有缺点,可是我绝对是对你最好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我可以让你将就的。” 虽然达到了若如风想要的,可是当沐擎律真的说出来的时候,若如风还是有些发懵,她从来都知道沐擎律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即便是做了很多事情,付出了很多事情,他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人若如风从来不指望沐擎律能够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可是每次他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实诚,没什么修饰,却是让若如风觉得最好听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猛地拉过沐擎律的衣领,唇狠狠的印在沐擎律的嘴唇上。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若如风感觉着沐擎律那紧绷的身体还在紧绷着,将沐擎律松开,莞尔一笑:“原本就觉得成婚有些麻烦,找人麻烦,嫁人麻烦,生孩子也麻烦,既然有现成的,那么就将就一下吧。” 这话要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绝对觉得自尊受挫,即便不会大怒离开,也绝对在心理上产生负面的影响,可是这句话对于沐擎律来说,却也是在他的世界里最好听的话,还没在刚刚被若如风强吻的事情上缓过神来,傻傻的点点头。 若如风煞有其事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明天你就去和父皇提亲吧。” 沐擎律一愣,猛地回过神来,立刻站了起来,咽了口唾沫,点头:“好,我这就去,不对,我明天就去,我,我现在去准备,对,要提前准备,我想想要去准备些什么?” 嘴里还说着,人就已经出去了。 璎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沐擎律嘀嘀咕咕的出去,看向若如风不禁问道:“主子,擎爷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若如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刚刚放在石桌上的书重新拿了起来,一副认真阅读的样子。 璎珞忍不住的想着刚刚沐擎律的样子,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擎爷的表情有些奇怪,脸还那么红,对了,主子,刚刚生死阁那边来信,问,他们是不是要回来?” 这段时间璎珞也知道了若如风的性别了,如今看见若如风的一身女装还有些恍惚的样子,其实也不怪他们,若如风平时的表现和遇事的作风完全是将男人都比下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女子,若不是她亲生母亲的爆料,怕是若如风自己说自己是个女子也只会被人当做玩笑话的。 而生死阁那边似乎比她知道的还要早一点,虽然这段时间因为莫春生的原因,生死阁一直被外界干扰,可是情报的能力还是不容置疑的,这件事情虽然被皇室有意遮盖,但是生死阁若是想要打探一下还是可以打探出来的,当时虽然震惊骇然,可是当震惊过后,更多的却是释然和敬佩,就算是男子,在那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这么坦然的做到这么好,可是若如风就这么做到了,而且,绝对不是轻而易举。 对于生死阁是怎么想的若如风还真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她能力足以,那么谁也没有资格在说什么,想了想,道:“以现在的形势生死阁还是先不要动了,就在总部待着吧,这个时候若是上京城这边过来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莫春生怎么样了,还没有回涟城吗?” 璎珞摇头:“没有,莫尊主说这里挺好,还不想回去。” 这一年里,莫春生也将涟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其实七大隐世势力是很注重血统的,在他们看来血统甚至高于能力,所以,若不是莫春生死了,那么涟城的尊主就绝对不会有别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莫春生一年前没有在涟城,那些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只要是莫春生活着,涟城就不会有变动,就算是莫春生死了,若是出自亲属之手,那么这个人也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上的资格了,不仅是涟城不同意,即便是其他六大隐世势力也是不会允许的,所以,这件事情处理起来,若是有能力的话处理起来还真是不算艰难。 想到这一年多的时间生死阁那边频频向她报告的那些关于莫春生闯下的祸事,若如风蹙眉,道:“告诉他们,若是莫春生在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用给他收拾残局,他若是想要待在那里,就老老实实。” 璎珞点头:“不过主子,这段时间各大门派动作频繁,怕是要坐不住了。” 若如风摆手:“暂时不会有事,有玄宗镇着,只要他们还没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你只要告诉他们做好防护就好,这段时间万不可松懈,打起精神,虽然他们现在还只是虚张声势,但是这场硬仗我们怎么都是要扛上一扛才能过去的。” 话音一转,道:“对了,你现在开始去准备一下成婚用的东西,咱们逍遥王府,近段时间应该会招个驸马进来。” “是,啊,什么,驸马?”璎珞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清楚之后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若如风点头,立刻瞪起了眼睛:“主子,你是说,驸马?” 若如风放下书,挑眉:“怎么,我在京城怎么也算是大龄女子了,找个驸马有这么惊讶?” 若如风若是不提这件事情,璎珞还真是没有在这方面想这么多,可是当若如风真的提出了这件事情璎珞才觉得不好,第一个反应就是:“擎爷知道了?” 想着刚刚沐擎律出去的样子,也不像是愤怒啊,难道在主子面前忍着了? 若如风一看璎珞就知道璎珞在想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她说出这件事情之后,璎珞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会是沐擎律,难道沐擎律对她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打着想要逗弄璎珞的主意,点头:“知道了。” “那,擎爷说什么了吗?” “说去给我准备啊,怎么了?” 璎珞眼底闪过不忍,可是看着若如风的样子,也只能点头,忍着心慌道:“没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等璎珞出了别院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问驸马到底是谁?对啊,到底是哪个混蛋命这么好,只是,可怜了擎爷,但是主子做出的决定她也不能说什么啊,主子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考量,虽然这样想,可是璎珞还是觉得心不顺,毕竟在她看来,若是能够站在她主子身边的人,除了沐擎律,她无法想象别人了。 第二天,御书房里,沐擎律跪在地上,就这么默默地接受着皇帝的视线,俞公公站在旁边也是觉得好笑,皇上明明对沐擎律是很满意的,昨天还说,若是逍遥王和沐擎律在一起,他放心,可是今天人家沐擎律过来提亲,皇上又觉得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沐擎律不顺眼了。 似乎没有等到皇上的发话,一向过分沉稳的沐擎律也着急了,再次说道:“求皇上成全。” 皇帝看着沐擎律越想越觉得沐擎律配不上自家老七,可是心里却也明白,若是连沐擎律都不行,那么若如风也就只能孤寡一人了,不管若如风是男是女,皇帝都不想让若如风一个人一辈子,到老了,身边能有一个陪着的,即便不是贴心的,也觉得有个依靠,更何况若如风如今是个女子,咬咬牙,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沐擎律,道:“你有什么资格?” 沐擎律抬头:“因为我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 在这一点上,沐擎律连自己的头都能压上。 而皇上也无法否认,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沐擎律这般,因为他身上还有重担和责任,可是沐擎律即便是有,也全都比不上若如风,这就是沐擎律和所有人的区别。 皇上呼了一口气:“想要娶老七,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诚意。” 沐擎律抬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纸笔和龙印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 这一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在御书房里的三个人,反正等到沐擎律出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并且拟了圣旨,明天就去宣布,一下子沐擎律整个人都处于了兴奋和发懵的状态之中,对于若如风,他从来没有肖想过,最大的心愿就是若如风活着幸福,这一次,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因为,他绝对不会让若如风受半点委屈,也绝不会让若如风感到半点将就…… 第一百零七章 翌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皇帝赐婚若如风与沐擎律,一个月后大婚,这件事情简直可以和前段时间宫变的事情相提并论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若如风以女装归来之后,不但没有受到当时通缉令的死罪,更是连活罪都没有受一点,直接被皇帝赐婚,连逍遥王的名号都没有扯下来,不过众人也明白,当时宫变的情况若不是若如风的突然归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最起码几大忠臣的身家性命都要陪葬与此,所以,即便是这段时间见到一身女装的若如风,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的时候众大臣子也全都上前恭恭敬敬的喊上了一声逍遥王。 可是婚姻这种大事,他们连个风头都没有听到,就这么给赐婚了?关键还是沐擎律,对于沐擎律他们是知道的,若是以前,他们定然觉得一个庶子根本没有资格和逍遥王站在一起,可是经过无数次的考验,最后站在若如风身边的这个人依旧是沐擎律,而且,如今的沐擎律已经今非昔比了,可是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这次沐擎律回来已经有不少大臣蠢蠢欲动想要将自家女儿送进镇国将军府了,奈何还没有行动,那边皇上已经赐婚了,赐婚的对象还是那位,这下,别说是送进去了,就算是见到沐擎律,他们这些女眷怕都是要避开,若如风如今虽然是个女子,可是那手段,就算是男人都害怕,敢招惹的绝对是真爱啊。 其实这些人不知道,若不是这些人的蠢蠢欲动,若如风也不会这么早就逼迫着沐擎律说出那句话,她原本还想着等着沐擎律自己开窍,不过,现在看来若是真等,还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对于两个人的婚事各方反应皆是不同,但是这些却完全影响不了若如风,看着一开始还担忧害怕的璎珞,再听到对方是沐擎律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活力起来,在府上忙上忙下完全没有昨天那种郁郁寡欢的样子了。 若如风不禁问道:“听见是沐擎律就这么开心?” 一旁亲自剪着喜字的璎珞立刻点头,眼睛发亮:“当然了,璎珞昨天想了一晚上,怎么想怎么觉得整个天下就擎爷和主子站在一起最顺眼了,换个人都觉得难受,现在知道是擎爷,璎珞这整颗心都可以放下来了,一开始我还想着怎么将咱们逍遥王府防范起来,毕竟要来一个外人,很多事情行动起来、安排起来都不方便,这下还像原来一样就可以了,而且,听风肯定也跟过来,以前听风在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事多,这几天听风不在,府上很多事情都乱套了,主子又不派人过来,我一个人压根就忙不过来,别人我又不放心,只可惜,还要等一个月呢,太久了。” 若如风还真是没想到沐擎律主仆两人对她这个逍遥王府影响这么深,别的驸马就是外人,沐擎律就没事,这是什么道理,不过仔细想想,若真是别人,她怕是也会防范起来吧,不对,她压根就没有想过有别人好吗?瞥了一旁哼着歌的璎珞,冷冷的道:“虽然是招驸马,但是要住在哪里还说不定呢,没准咱们还要搬到将军府呢。” “不会的。”璎珞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 这么确定?若如风疑惑的道:“为什么?” 璎珞瞪大眼睛:“主子不知道吗?” “什么啊?”若如风看过去,问道。 “自从皇上赐给擎爷将军府,擎爷就从来没有布置过,上次我好奇过去看了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家具了,就连院子里都没有布置过,当时皇上赐给擎爷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里面就擎爷和听风两个人,死士什么的都被擎爷派来保护主子了,所以,擎爷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住在将军府嘛,肯定是要入赘逍遥王府啊。” 别说,这件事情若如风还真是不知道,眼睛瞪着,满目诧异:“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他这几天住在哪里了?” 璎珞想了想,也是不清楚的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如今生死阁撤出京城,想要得到什么消息还真是不太容易,不过,两个男人,在哪里也就都可以将就的睡了,擎爷也没有那么多事,从来都是在哪里都可以的样子,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都顾忌着主子什么都精挑细选,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晚上,若如风穿好衣服,推开门,刚要出去,脚步一顿,目光看向别院里的高树挑眉:“阿律。” 沐擎律原本还好奇若如风这么晚要去哪里,没想到会被若如风发现,跳下来,站在若如风面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若如风身上:“要去哪?” 若如风任由沐擎律披着,挑眉:“当然是要去看看内定的驸马这段时间都住哪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这几天过得都是原始人的生活。”扫了一眼旁边的高树,叹了一口气,转身,道:“进来吧,太冷了。” 沐擎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说实话,在军队里,他是和若如风几乎是一个房间,所以如今晚上同一个房间,他也有些习惯了,所以说,习惯这种东西还是挺可怕的。 十几天过去了,沐擎律就如同亢奋一般,明明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聘礼,沐擎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够,又开始准备,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原本还在劝阻,后来也就冷眼旁观了,听风算是看出来了,沐擎律是不把自己所有的家产拿出来他是不罢休了。 对于这些若如风也是挺璎珞说过一些,不过她也知道,在她的事情上就算是她说什么沐擎律答应的很好,可是还是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说不听,所以若如风很有先见之明的压根不说什么。 这天,若如风关上了门将自己的身家拿了出来,好好的打理了一下,凤令,已经被人见过了,乾坤镜、奇穷兽再加上莫春生的风云图,和沐擎律偷偷给的无妄玦世人争夺的七大神器,她算是已经有了四个了,想想还真是稀奇,她这个压根对七大神器没有什么想法的人,就这么不经意间居然就有了四个了。 再看看生死阁的命牌,想当初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还真是在赌命,不过,从她重生开始她就一直在用命赌命,不过,再想想现在,她居然和沐擎律要成婚了,多不可思议,这可是她上辈子连想都不会想的,还是在父皇的促成下,回想过去,看看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 将东西有全都放了起来,看看趴在桌子上的奇穷兽,摸了几下,又拍了几下,想了想她当时受的罪,不过当时奇穷兽也好不了哪去,毕竟她当时也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差点要了奇穷兽的命,要不是沐擎律当时回来的及时,七大神器怕真是要变成了六大神器了。 璎珞抱着喜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若如风发呆的样子,走上前:“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自从知道要和擎爷成婚,你几乎是天天都在发呆。” 若如风一笑:“或许是安稳了,所以回忆的也就多了吧,不行,在这样下去我连危险的意识都要找不到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璎珞点头:“好。” 若如风第一次一身女装在京城的街道上走,战迟一脸发愣的看着下面,最后磕磕巴巴的道:“三、三皇子,你看,那是七王爷吧。” “老七?”若如远立刻站起来趴在窗户上,往下一看,虽然一身女装,但是那一身漫不经心有唯吾独尊的气势不是若如风又是谁? “还真是老七,她怎么出来了?女子出嫁前不是不能出来吗?” 沐倾夙也看了过去,许久一笑:“这些东西若是能束缚的了她,她就不叫若如风了。” “也是。”若如远嘿嘿一笑,随即朝着若如风打招呼过去:“老七,这里。” 若如风抬头就看见了若如远三个人,还是原来的位置,他们三个人每次相聚最喜欢的地方,微微一笑:“等我。” 小跑几步,坐在三人面前,璎珞立刻给若如风倒了杯水,看的旁边的若如远羡慕啊:“老七,你说你身边这些人都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看人家不仅有眼力见,还会武功,不仅会武功还能事事为主,我这边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看,你身边都是,商量个事呗,给我一个吧。” 若如风嗤笑一声:“自己找去。” “真狠,果然最毒妇人心。”说实话,若如远现在对于若如风这种性别的问题还是觉得很有趣。 本来觉得若如风会反驳,结果,若如风还真是反驳,只见若如风耸耸肩:“三哥,这你就错了,我不只是最毒妇人心,我还是无毒不丈夫,三哥要不要试试?” 若如远咽了口唾沫,立刻摆手:“我错了,老七,我错了。” 第一百零八章 若如远和若如风一阵打闹,完全没有将若如风当成女子一般,一旁的战迟和沐倾夙对视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原本以为若如风换了一个性别,他们之间会变得拘束起来,尤其是沐倾夙还对着若如风还存在别样的心思,可是当他们真正交谈起来,若如风和以前完全一样,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连带着若如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气氛很是轻松。 若如远突然说道:“不过老七,你和沐擎律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是沐擎律自己向父皇请旨的,不过,虽然我和沐擎律不亲,但是也还是多少了解一些沐擎律的性子,他要是没经过你的同意是绝对不会自作主张的,所以,说吧,是不是你逼的人家。” 问到这里,沐倾夙和战迟也纷纷看过去,表示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好奇的。 若如风抿嘴一笑,点头:“就阿律那个木头不给点刺激怎么老老实实的去啊。” “真是你逼的。”原本若如远就是玩笑的这么一说,现在被若如风这么一承认,完全惊呆了,瞪大眼睛:“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啊,矜持,老七,女人要矜持知道吗?” 若如远是惊住了,战迟也瞪大眼睛,只有沐倾夙目光一暗,随即释然一笑,原本就已经想开了,如今也只是有一瞬间的复杂。 若如风无所谓的抿了口茶:“矜持?那是什么?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不说,那就只能我说了,而且,三哥你放心,我说的很委婉的。” “你还知道什么叫做委婉?算了,一个女子这么不知羞耻,还喜欢,你喜欢他我们知道,他喜欢你我们也知道,你就装作你不知情行吗,你看你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若如远对于若如风简直就是汗颜,哪个女子像她这么主动,都逼婚了,那不是应该男人做的事情吗? 若如风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原来这就是逍遥王啊。” 若如风一下子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她竟然没有感觉出来,控制住自己想要躲开的身子,稳稳的坐在那里,可是没人注意到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其他人也是一惊,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旁边还有一个人,仿佛是突然出现一般,几人的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那人似乎没有感觉到若如风等人的突然变化,上前垮了一步,直接坐在了若如风的旁边,若如风下意识的要起来离开这个危险的人物,可是肩膀却被按住了:“逍遥王这是要去哪里?我可是不远万里的就是为了过来看看逍遥王的。” “你做什么,放开手。”若如远看着男人的动作,一下子急了,刚有动作就被男人带来的随从给拦住了,直接将若如远按在桌子上,动作迅速而粗鲁,一下子刚要有动作的沐倾夙和战迟也安静了下来了,若如远在那人手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璎珞手中的剑推出一些,整个人透着杀意,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即便是笑着的面容,依旧让她头皮发麻。 若如风袖下的手紧握起来,可是面上却是一片冷静,侧头,嘴角含笑,可是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冷意:“阁下可能不知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碰触,真不巧,阁下反了本王的忌讳。” 男人一笑:“那又怎么样?”看着若如风眯起的眼睛,男人继续说道:“一个女子自称本王,你当真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了?” 男人眼底带着嘲讽的看着若如风,嘴角却是满面春风,不知道还以为男人有多么的谦和善意,若如风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危险,可惜若如风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便是输了人也绝对不输其实眼底带着狠意,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敌,可是那又怎么样?就在众人觉得若如风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若如风动了身手迅速而决绝,匕首直接穿过男人触碰她的左手刺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血一下子浸湿了若如风的衣服,若如风嘴角扯出一个森寒的笑容:“我说过,这是我的忌讳。” 拔出匕首,男人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手,若是没有意外这把匕首绝对不会伤到他,可是他却想不到若如风竟然会连自己也不顾的伤他,如此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旁边的人已经被若如风的举动给惊住了,从来都知道若如风的狠辣,可是当再次面对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惊骇。 男人将目光从自己的手移到了若如风的肩膀,看着那里涌出的鲜血,再看看若如风那张仿佛没有任何事情的面容,挡住了随从要有的动作,嘴角勾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即便是曾经伤过的人也全都不在了,你说,对于你,我该给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你要做什么?”回过神来的若如远刚要挡在若如风的面前就被若如风拂开了,看着男人,若如风敛下眼底的杀意,淡淡的道:“死法吗?虽然很好奇,但是我还不想尝试,所以阁下恐怕要失望了。” 男人一笑,反问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若如风摇头,答道:“我是相信我的能力。” 若如风这话刚落,男人就笑了,身上的杀意也没有了:“原本对于擎主的目光我是表示质疑的,可是现在看来,你的确比玉紫衫有趣多了。” 对于男人的话,其他的人或许有些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可是若如风一下子就清楚了,眯起眼睛:“虽然没见过,可是能让人感到这么不愉快的阁下怕是楚逆吧。” “哦,这就是擎主对在下的评价吗?还真是高了。”楚逆一笑,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染上了一股邪肆的笑容:“王爷不必担心,刚刚我也只是和王爷开玩笑,王爷的性命由擎主护着我楚逆就算是在不令人愉快也要掂量一下擎主的力量,不过,王爷的性命我不拿,但是王爷身上的东西怕是要交出来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罢手啊。” 若如风一下就明白楚逆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了,他听沐擎律说过,七大神器之间虽然有感应,但是只是近距离之间,可是唯独饶丝谱是可以明确其他神器的具体位置的,所以楚逆绝对知道她身上的神器,但是那又如何,到手的东西若如风很不喜欢被人胁迫的交出来:“只可惜,不管是我的性命,还是我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交出来。” “这样啊,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不怪,不过尊主有件事情却是错了,既然想要杀人,那么就不要说这么多废话,这样很容易耽搁战机的,就像是现在。”还不等众人明白过来,若如风突然挥手:“阿律,这里。” 几人回头,就看见沐擎律走了过来,几步就来到若如风身边,可是眸子却是一直盯着若如风受伤的肩膀:“你受伤了,早晨的时候还没有事,谁伤了你。” 虽然是问话可是目光却是一直看着楚逆的,楚逆也觉察出来了沐擎律的目光,立刻摆手:“擎主,不是我,说起来我手上的伤还是逍遥王所赐呢。” 沐擎律看向若如风,若如风点头:“恩,他压着我,我不喜欢,就用了点极端的方式,虽然受了伤,面子保住了,当然,也有可能保住的还有命。” 若如风这么一说,沐擎律也就明白了,目光阴森森的盯着楚逆,不过他知道楚逆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作为魂殿的尊主明知道四大神器集于一人之身却等到现在才来,已经很沉稳了,不过,他送给若如风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别人拿走,何况这个人还伤了她,淡淡的道:“尊主这是打算与我为敌?” “擎主这话说的,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可是,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意味着什么,怀璧其罪的事情远比你我要想象的厉害,相信对于擎主未来的夫人,擎主也不希望她会出现什么意外吧。”这话说的很平静,可是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的意思。 不过沐擎律有些事情上还真是和若如风一个脾气:“尊主是觉得你魂殿能够守住的东西,我擎天宗守不住?” 一句话,一旁的若如远三个人怔住了,魂殿?擎天宗?若是普通人可能没有听说过,可是他们这些在权位上的人,虽然对七大隐世势力没有接触过但还是听说过的,很不巧,沐擎律所说的这两个势力算是七大隐世势力里最强悍的两个了,可是沐擎律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们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很明显沐擎律三人没有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楚逆看着沐擎律,又看看若如风,摇头:“多好的女人,可惜了,擎主,我等着你对你作出决定的这一刻后悔的时候。” 说罢,转身离开了……有句话若如风说的没错,他错过了战机,沐擎律在他占不到好处。 第一百零九章 又晚了 距离大婚还有三天的时间,按照习俗,这三天里男女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若如风倒是不在意什么,可是沐擎律说什么也要回将军府去住,把听风和凌引给若如风留了下来,自己走了。 没有沐擎律的日子,若如风也觉得有些无聊了,毕竟没有人可以逗弄了。 听风也看出来若如风无聊了,立刻派人给沐擎律传了书信,沐擎律立刻回了信。 当听风将信放在若如风面前的时候,若如风挑眉拿了过来,看见上面熟悉的字体,拍了拍听风的肩膀,给了听风一个赞赏的目光,听风立刻说道:“王爷,主子说若是王爷有什么话要说,就写下来。” 若如风看着信上沐擎律问的一些琐事,一一回答了,将信折好给了听风,听风立刻派人送去,于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听风都在忙于两人传信之中,暗骂自己多事。 把晚饭吃的什么给沐擎律报了过去,若如风就拎着奇穷在院子里散步,等着沐擎律的回信。 凌引在暗处看着听风一趟趟的动作也觉得听风挺可怜的,就在这时,凌引突然冲了出去,一下子将若如风扑倒在地,若如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很显然凌引受伤了。 目光看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玉紫衫又是谁? 不过玉紫衫现在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施舍给若如风,而是死死的盯着挡在若如风面前奇穷兽。 震惊之后立刻就是一阵狂喜:“奇穷,你没死?” 刚要弯腰将奇穷兽抱起来,谁知道奇穷兽朝着她的就张开了嘴,若不是她躲得快怕是已经中毒了。 惊愕的问道:“奇穷兽,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嵘钰宗的尊主玉紫衫啊,你的主人啊。” 若如风站起来,顺手将凌引也扶了起来冷冷的道:“主人?玉紫衫你可真是大言不惭,你最多、不,应该说你嵘钰宗最多也就是个守护者。” 玉紫衫知道若如风说的事实,可是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守护者,在她看来他们就是七大神器的所有者。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如风,你到底将奇穷兽怎么了?” “怎么了?”若如风一笑:“这句话应该是问问你自己吧,你难道不知道奇穷兽是滴血认主?一个人若是中了兽毒而没有死活着没有被控制,那么这个人就会是奇穷兽的主人,所以我很荣幸的成为了奇穷兽的主人而不是什么守护者,所以说,真是遗憾可真是报应啊。” 玉紫衫被若如风这句话气的发抖,看着奇穷兽,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难堪。 眼看着玉紫衫就要动手,若如风指了指地上的奇穷兽,道:“我奉劝你可要想清楚了,虽然你每次出场的时间总让人莫名的不爽,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奇穷兽可是很护主的。” 一句话让玉紫衫不敢妄动了,奇穷兽的威力有多强她是最清楚的。 “若如风,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你弄死,这样,不管是奇穷兽还是沐擎律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玉紫衫咬牙切齿。 若如风倒是不乐意了,反问道:“现在怎么了?” “怎么了?你可知道你把他们两个都毁了。”玉紫衫瞪着眼睛,厉声道:“沐擎律是什么人,他可是擎天宗的宗主,站在最顶端的人,可是现在呢,他为了你留在不属于他的地方,见人行礼,遇事隐忍,连当初七大隐世的诺言都放弃了,这些全都是你害的他,至于奇穷,你可能不知道吧,只要它没有认主那么它的能力就可以超出其他六大神器,可是现在呢,它将从七大神器之首排到末位,如此,你高兴了,你开心了。” 对于沐擎律的事情,她早就有所意识,可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她早已不看重那些了,只是没想到奇穷兽还有这样的说法,看看挡在自己面前对着玉紫衫呲牙咧嘴的奇穷兽若如风觉得其实奇穷兽是开心的吧,一个带有自己意识的生灵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那种孤寂和冷清,所以它早已经不在乎它排在哪一位了吧,可惜守了奇穷兽几代的嵘钰宗却看不明白这一点。 “玉紫衫,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偌大的嵘钰宗究竟是怎么在你手里活下来的,老祖宗剩下的余威吗?若是那样,真是可悲。”不再去看玉紫衫,将目光看向奇穷兽,招招手,奇穷兽立刻会意的跳进了若如风的怀里,讨好的舔了舔若如风的手腕,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若如风,若如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你们嵘钰宗守了奇穷兽这么多代,可曾知道它为什么总喜欢出来给你杀人?不是因为它嗜血,只是因为它知道,只有这样,它才能出来,你看,它想得多简单,可是你们却不明白,你们只知道你们自己耐不住寂寞,可曾知道它也受不了那种冷清?” 玉紫衫脚步不禁后退,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若如风怀里那个灵透的奇穷,她从来都只知道奇穷的冷漠和嗜血,可是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奇穷兽的想法是如此的简单明白,如同一只小狗一个孩子一般纯粹。 手指颤抖的忍不住伸了过去,有些失神的问道:“真的吗?” 奇穷兽原本就是万灵之物,虽然无法像人一样说话表达,但是也是有意识的,看见玉紫衫过来立刻将头直接扎进了若如风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因为奇穷兽的一个动作,玉紫衫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若如风抿了一下嘴唇:“你看到了吧,所以说很多事情,你所以为的并不一定就是别人的想法,你或许可以为了嵘钰宗上下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自由自己的喜好全都放在一边,可是却也有人可以为了别的放弃了一切,你觉得阿律放弃了很多不值得吗?不,只要你了解他你就应该知道,对于权位这种东西他从不在意,你觉得我只是坐享其成吗?不,我也放弃了很多,我现在的成功很多都是曾经用命换来的,你没有去了解一个人,就以你自己的意识去否定一个人甚至杀害一个人你不觉得可笑吗?无关紧要的人你可以不在意,但是亲近的呢?” 玉紫衫这是从生下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一番言论,第一次意识到她错了,虽然有这个意识,可是很多时候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或者说需要时间去接受,有些失措混乱的离开了。 凌引捂着自己的肩膀尽可能止住肩膀上的血流不止看着玉紫衫轻功飞去第一次表示很赞同若如风的话,咬着牙:“夫人说的太对了,这玉紫衫的每次出现都真是让人不爽。” 若如风点头,目光却没有看向凌引而是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暗处,淡淡的道:“是啊,玉紫衫的每次出现虽然让人不爽,但也比不过某些人的每次出现让人厌恶。” 话音刚落暗处便走出了一个人,凌引立刻警惕起来将若如风挡在身后,尤其是看清出来的人之后,凌引更是紧绷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口紧握着剑柄:“楚尊主。” 来人正是楚逆,看见凌引笑道:“真没想到沐擎律居然把你放在了这里,看来沐擎律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位夫人现在处境有多危险了。” “不过,我们主子显然没有想到过来的人会是楚尊主。” 楚逆微微一笑,看向若如风:“王爷,或者你比较喜欢夫人这个称呼?” “对你,这些都不重要。”若如风回以微笑。 楚逆点点头,也表示很赞同的意思:“上次楚某回去想了想王爷的话,你说的很对,杀人越货这种事情浪费不得时间,所以,这次楚某想要速战速决,王爷以为如何?”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指教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还是晚了。” “哦?” “你应该刚才玉紫衫在这里的时候就动手。” “为什么?” “因为玉紫衫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在这里了,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玉紫衫废这么多话?那天你在酒楼的时候因为阿律过来你放弃了,那么现在阿律就在你后面,所以,你依旧动不了手。” 一下子楚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沐擎律的存在,看着若如风恍若无人的从他身边走过,拉着沐擎律的手臂,朝着他扬起了笑容:“你看,都说了,动手的时候不要说这么多废话,楚尊主,你也太笨了。” 楚逆冷了脸,这还是楚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没有扬起那抹虚伪的笑容,楚逆从手袖里抽出一方丝帕,若如风明显感觉到了沐擎律紧绷的身体,就在若如风也准备动手的时候楚逆却开口了:“王爷,若是下一次我依旧晚了,那么这方丝帕楚某就送给王爷了。” 说完转身离开…… 第一百一十章 若如风大婚可以用盛大来形容了,风头完全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沐擎律这次是真的费劲了心思,整个京城一夜之间片成了一片红海,家家户户醒来之后只发现自家门前全都洒满了花瓣,清香四溢,门窗也都贴着喜字,而京城外更是厉害,四通八达的道路上挂满了红丝绳,不远处的每棵树上也都挂满了红丝绳,没跟红丝绳上都写着一句话或者几个字,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上面的每个字每句话无一不是希望若如风幸福,这是沐擎律搜集了整个商唐若如风认识的人或者是不认识的人写出来的祝福,而聘礼更是不用说了,因为沐擎律是入赘到逍遥王府,所以,沐擎律要从将军府带着聘礼出去在去逍遥王府迎娶若如风,从整个京城转一圈回到逍遥王府拜堂成亲,但是由于沐擎律实在是太兴奋,差点将擎天宗的家底都拿出来,所以京城根本就绕不开,无奈,只能将路线改到京城外,也正好可以让若如风看看外面的景色,场面格外的壮观华贵。 沐擎律在锣鼓震天的热闹下出了将军府。 沐擎律骑着一匹黑马在前,而沐倾夙、战迟、岳动、宁和忱四人骑着四匹黑马在沐擎律的后面,其实沐擎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人要来掺和,原本他是不乐意的,可是无奈皇帝说了这就是规矩,沐擎律虽然不爽,但是这种日子,也就忍了。 宁和忱虽然已经知道了沐擎律的打算,可是一夜之间的行动力如此之强悍,这绝对不是一个将军可以做到的,岳动也是诧异,看着前面的沐擎律,虽然很久就已经开始正视这个庶子了,可是每每他做出的事情,总是让他又忍不住的刮目相看,忍不住的说道:“擎律这次的阵仗可真是将整个京城都压下去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怕都没有办法超越了吧。” 沐擎律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若是时间再长一些,还能更盛大,若如风本就应该拥有最好的。 战迟很是赞同,而且都有些傻眼了,一开始他是没有看见,只是听了沐擎律的布置,但是现在见到还真是惊到了,再看看道路两旁除了不少百姓,还有不少江湖上的人物,可以说不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个大人物,这简直是要带着兵器迎娶啊,目光一定,咽了口唾沫,说道:“哎哎,你们看,那个是生死阁的一等杀手吗?是不是那个还从来没有失败记录的那个人。” 几人看过去,宁和忱点头:“还真是。” “我们注意点,这光天白日,不会是接到什么任务了吧。” “不会,三天前生死阁就已经发了江湖令,十天之内不接受任何任务,作为逍遥王大婚的贺礼。” “是吗?”战迟扭头朝着沐倾夙看过去,满目不可思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沐倾夙无奈的道:“你听说过什么,你这几天天天去搬东西,能听说什么。” 沐倾夙翻了个白眼,沐擎律的私产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沐倾夙三人已经知道了沐擎律的身份,所以他也没有隐瞒,在擎天宗搬过来的东西,全都让战迟给安排布置,那些眼花缭乱的宝贝别说是战迟了,就算是他也觉得有些过分了,虽然说沐擎律将路线扩大到了城外,可是据他估计着要在城外绕上两圈那些聘礼才能彻底从将军府全都出来,不过,当时看着沐擎律那懊悔的样子,想来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办法搬过来,或者说来不及折腾过来吧,果然世家底蕴啊。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庶子居然是连皇帝都无法触碰的隐世势力之首,多奇妙,只是不知道若是没有若如风的话,沐擎律会不会暴漏,或者说还会不会留在京城? 战迟有些疑惑:“不对,你看,那边那个也是生死阁的吧,好像也挺厉害的,不过生死阁的人向来是神秘能够叫出名字的反而不是在生死阁最高级别的,但是那个人带的就是生死阁的标志,你们这七王爷大婚生死阁怎么会送这么大的贺礼,十天不接受任务,好像还从来没有过吧。” 沐倾夙摇头,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道:“历史上有过一次,是第一代阁主成婚的时候,十天没有接受任务。” 战迟一愣,随即到:“那这贺礼可就够大了。” 这样说目光却看向沐擎律,在他们看来生死阁这件事情显然是若如风没有什么关系,若如风虽然心思缜密,手段厉害,可是在场上的江湖人怕都是应该冲着沐擎律的威名来的。 来到逍遥王府门前,沐擎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可以跳得这么快,曾经他连想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竟然实现了,其实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当时他真是被若如风所说的话气到了,在他看来那些人全都配不上若如风,可是这些都没有让他失去理智,让他没了理智的却是若如风口中的沐倾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了理智脱口而出了那句话,不过,现在他真的是很感激他当时的脱口而出,或许若如风是觉得不论是谁都可以,可是他依旧很感激。 看着若如风被璎珞扶着出来,一身喜服盖着盖头,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沐擎律跳下马,其他四人也跳下了马,纷纷站在沐擎律的身后,沐擎律立刻上前,只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来越干,眼睛竟然有些晕眩,脚下也软了。 他身后的战迟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的道:“你们看,沐擎律的手是不是在抖啊。” 宁和忱一笑,点头:“看来,沐将军现在很紧张啊。” 岳动想到沐擎律每每在皇帝和各大势力面前的那种顽固到恶劣的样子他们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可是现在成个婚居然还瑟瑟发抖?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微微一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对于后面四个人的叽叽喳喳沐擎律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控制了一下手,慢慢的伸出来:“阿风。” 若如风慢慢抬起手来,还没等放上去沐擎律直接后退了一步,目光凌厉,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无措的感觉,整个人似乎有一种无边的怒意和杀意:“你是谁?” 一句话所有人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位带着盖头的新娘直接将盖头扯下来了,立刻退到璎珞的身后,大吼道:“主子,我不要演了,你家驸马太吓人了,他想杀我。”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般若扶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走了过来,沐擎律一见,立刻冲了上去,扶着女子,一脸委屈,也是受了惊吓:“阿风,那个、那个人是?” 若如风顶着盖头也看不清沐擎律的脸,可是那股委屈的语气却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试试咯,你若是连我都认不出来我还怎么嫁你?” “那,现在可以了?” 若如风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沐擎律立刻握着手,刚想要把若如风带过去,若如远就立刻从里面跑出来了:“干什么,等等,我还没出来了,等一下。”气喘吁吁的过来,赶紧将若如风和沐擎律挤开,立刻说道:“老七,和你说了多少遍,我要背着你上花轿的,你走着算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娘家没地位呢,到了那边会受欺负的。” 若如风耸耸肩,还没说话,沐擎律立刻说道:“不会。” 若如远瞥了沐擎律一眼:“谁知道啊。”说完就蹲在了若如风面前:“老七上来。” 若如风知道若如远的心意,也不想破了习俗,上了去,把若如风放到了轿子里,轿子抬起,所有人的心才算是放下。 远处高楼上,若如瀚站在时染身边,笑道:“七弟成个婚也能这么折腾,沐擎律一世英名最后怕是会被七弟吓死啊。” 时染笑的眼睛眯起来,脸上虽然带着苍白,却很温和:“主子和旁人是不会这样的,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折腾擎爷永远不会离开她,这是一种信任,所以主子才这么敢玩,以前也是这样,每次……罢了,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 时染话音一落若如瀚心就揪了起来,如今他已经知道时染当初和他牵扯在一起的巧合完全是故意的,是为了想若如风证明她的有用,一开始是气愤的,可是气愤过后却是深深的无奈,他曾经总是在心里不屑沐擎律的儿女情长,可是当他真正体会到的时候才明白沐擎律有多幸运,若如风是喜欢折腾,可是被她折腾的却永远只有沐擎律一个人,可是时染,她心里念念叨叨的永远是若如风,她的主子,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安慰:“时染,你的选择救了七弟很多次了,足够了。” 时染笑笑:“不重要了,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看见主子幸福就足够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沐倾夙所料,整整在城外转了两圈才回到了逍遥王府,这次若如风大婚可以说是惊叹了所有人,不只是因为沐擎律这天价的聘礼,还有现在在逍遥王府里的人。 皇上坐在上位,等待着若如风回来,沐德仁坐在下手的位置,即便他是沐擎律的父亲可是也绝对不可能和皇帝平起平坐,因为皇上的到来,在加上若如风本身就是不可得罪的存在而沐擎律也成了镇国将军不管是哪一位的面子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到齐了,原本两个人都是朝廷当值的人,可是外面突然来了一声:“生死阁死阁阁主释阎到。” 里面所有人一愣,皇帝也是怔住了,看向一旁的高寒:“生死阁?” 高寒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进来的人,对着皇帝,点头:“回皇上是生死阁的死阁阁主,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阎王的人,据臣所知前几年生死阁的阁主释逍遥突然退位,如今生死阁的阁主是一个叫做凤起的人,不过长什么样子至今无人知晓,尤其是在江湖群群聚的时候大出风头,赢下风云图之后更是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而生死阁的人如今也算是在那之后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场合里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何而来。” 皇帝不知道,可是早在沐倾夙口中听说过沐擎律可能的身份的沐德仁却是有些想多了。 生死阁到底是一个神秘而充满血腥的特殊门派,不管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可是他们的存在还真是让不少人有些头皮发麻。 纷纷猜测着逍遥王府或者说是沐擎律若如风到底和生死阁有什么交情,毕竟那个十天不接受任务的事情他们也都已经听说了。 能让生死阁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想而知生死阁与他们的关系怕也不会只是表面,若真是那样,那么不管是若如风还是沐擎律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怕又要改变了。 这还没想完,外面又是一声:“玲珑阁阁主,韩啸之到。” 玲珑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玲珑阁和所有门派都不同,他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江湖,定位十分清晰,玲珑阁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若不是这次突然出现恐怕都会被遗忘了,但是玲珑阁的实力却是不容置疑的,要说整个商唐最有钱的是谁?不是皇上不是七大隐世而是玲珑阁,要说整个商唐最有才的是哪位?不会再朝廷也不会再江湖而是在玲珑阁,所以,若是说生死阁让这些人头皮发麻,那么玲珑阁绝对是让这些人巴结的对象。 韩啸之走上前,看了一眼释阎,微微一笑,和释阎一同坐在了一旁。 若如远站在皇帝面前,轻声说道:“这个韩啸之和老七是结拜兄弟,听说老七去西城之门的路上就是韩啸之作陪的,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皇帝有些诧异,不过想想自家老七的性格这么好,交到好朋友也是很容易的,只是如今还真是有些后悔,韩啸之仪表堂堂,身份超然,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在去西城之门这么艰苦的路上一直陪着若如风,那么其中情谊怕是不少,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痛快的答应沐擎律的求婚,怎么也应该让这些人争一争啊。 就在懊悔之中,各大门派纷纷前来,一时间让整个逍遥王府的百官有些坐立不安,按理说朝廷和江湖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不参与江湖事,江湖上的人也很少会出现在京城,可是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连江湖之首冷汉卿都来了? 一大批江湖人纷纷入座,大多数都是在江湖门派上排的上号的。 其实这些江湖人也有些不明所以,若不是冷汉卿过来,他们自然是不会过来,可是玄宗乃是江湖之首,虽然不知道玄宗和逍遥王府有什么关联,但是冷汉卿都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在家坐着,毕竟冷汉卿当初可是连其他五大门派的婚席都没有参与过的。 一下子整个逍遥王府的前院显得格外的拥挤,也幸好当初皇帝因为对若如风的愧疚让人将逍遥王府修建的很宽敞,不然还真是有些放不开了。 虽然说朝廷和江湖很少有些什么纷争,可是当真正坐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挺尴尬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停滞,不过很快也就看出来差别了,朝廷的人几乎都坐在了左边,江湖的人几乎都坐在了右边。 就在众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沐擎律带着若如风迟迟归来。 当看见里面的人也是愣住了,不过,两人很快反应过来了,璎珞和般若扶着若如风走了进去。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两位新人,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诡异的气氛总算是没了。 皇上的笑容一下子无法掩饰的展现在脸上,眼角的皱纹格外的明显,俞公公站在旁边,刚要喊,皇帝却是站起来了,笑道:“等等,朕的孩子,朕自己来。” 皇上亲自当司仪,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殊荣从来……额,不对,放在若如风的身上这种事情也是很多了,众人表示习惯,而江湖人则是诧异的,不过也明白若不是真正的喜爱,皇帝绝对不需要做到这一步,一时间很想问问,这个若如风到底是什么来头。 皇上站起来,走到若如风身边,拉着若如风的手,刚要说话,空中突然飞过来几只大鸟,几道阴影闪过,空中突然跳下来几道身影,江湖的人们立刻警惕起来,纷纷抽出武器,逍遥王府的人也立刻集中起来,百官也被这种氛围惊到了,全都站了起来。 可是当上面的站在下面的时候,韩啸之、冷汉卿还有释阎等几个人全都放下了武器,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莫春生呵呵笑着上前,扫了一眼若如风,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女人手上落了下风,看向沐擎律:“恭喜。” 一个白发老头也走上前,笑容满面,正是当时从沐擎律手上将玉紫衫救下来的那个陈老,据说是七大隐世势力无上阁的尊主。 “恭喜啊,恭喜,若如风,恭喜。”陈老还是记得当时沐擎律怎么强调若如风这个名字的,记忆犹新,怕是这辈子也是忘不了了。 沐擎律点头:“多谢。” 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若如风,久仰大名,一直都很想拜见,可惜,今天还是没有见到真面容。” “这是当然,你若是见了,沐擎律不是要杀了你,老于。”一旁的莫春生立刻调侃道。 老于笑笑,对着沐擎律点点头,也道了一句:“恭喜。” 楚逆走上前来,目光看着盖着盖头的若如风,嘴角带着邪肆的笑容,从怀里拿出那条曾经让若如风看过的丝帕:“若如风,依照约定,这个是你的了。” 一句话旁边的几个人全都怔住了,纷纷看向楚逆,实在是不明白楚逆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其他人倒是一头雾水,就算是贺礼也不能就送一方丝帕啊,倒是冷汉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最终叹了一口气。 沐擎律目光也仅仅的盯着楚逆,眼底带着杀意,若如风看向楚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楚逆笑道:“还记得当时的约定吗?” 若如风当然记得,楚逆想要杀人越货已经两次了,但是两次都被沐擎律及时赶到给阻止了,所以才说了若是下一次还晚了就送给她一方丝帕,可是,楚逆什么时候又晚了?她怎么不知道? 楚逆也不解释,将丝帕放在若如风是手里,笑道:“今天很好看,新娘都是这样吗?好了,我们的恭喜也带到了,先走了。” 几人看着若如风手里的丝帕,再看看那无所谓模样的楚逆,他们向来知道楚逆做事全凭心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能凭着心情做到这一步,他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吗? 只是,这件事情不只是关系到一个楚逆还有一个沐擎律,他们实在是不好插手,也插不上手,看着陈老紧皱的眉头,老于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他当时将北冥剑送出去的场景,还是不要和陈老说了,老人了,年纪大了,经受不住打击了,倒是莫春生耸耸肩,他连他自己都给若如风了,楚逆给一个饶丝谱又能怎么样? 是啊,谁能想到饶丝谱就在一方丝帕上呢,不过,加上他的风云图,还有沐擎律的无妄玦,怎么看若如风都应该是那个传说里的人吧,他也算是很明智的站好了队伍,轻松了不少啊。 若如风看看沐擎律,见沐擎律没有说话,便将丝帕递给沐擎律:“你要处理了吗?” 沐擎律看着若如风,若如风不明白楚逆的意思,可是他却是明白的,不过…… “放好。”低头,在若如风的耳边:“这可是饶丝谱,好好放着。” 若如风耸耸肩,放了起来,看着莫春生四人离开了,还是有些感叹,一下子七大神器就有了五个神器在她的手上,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些在大部分人看来很奇怪的人,来了又走了,却都不是很在意,但是也有一些人是知道这些人的,心里除了震惊就是对若如风和沐擎律两个人的畏惧了,不过不管如何这场由皇帝亲自主持的婚礼算是彻底礼成了。 正常盛大而惊骇的婚礼在将若如风送入洞房之后算是彻底结束了,皇上喝了杯喜酒就离开了,江湖上的人随后也纷纷的离开了,然后就是对沐擎律的灌酒规矩了。 若如风坐在房间里,几次想要自己撩开盖头,可是都被般若和璎珞给阻止了。 “主子,你再耐心等一下吧,这样不吉利的。” “那有什么不吉利的,我都盖了一天了,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人,没关系的。” “主子再等等,擎爷马上就回来了,这盖头本就该新郎亲自掀起来的,你可能剥夺了擎爷就这么一丁点的权利啊。” 果然一句话若如风的折腾停了,唉声叹气的坐在床上,不停的撕扯着喜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忍耐着。 沐擎律到底是了解若如风的脾性的,还没等一盏茶的时间,沐擎律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般若和璎珞一愣,虽然没成过婚可是到底也是知道外面那些人有多难缠的,就这么放过了沐擎律? 沐擎律走上前来,挑开了盖头,看着若如风那张不耐烦的脸,笑了:“阿风。” 若如风站起来,直奔桌子上的吃的:“饿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慢啊。” “三皇子拉着我不让我走,还有沐倾夙、战迟、岳动。” “这四个人,回头再去收拾他们。”说完开始吃了起来。 一旁看着若如风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一笑,虽然觉得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是还是让阿风记住他们有多可恨才能万无一失。 般若和璎珞看着两人无奈的摇摇头,退了出去。 吃完饭,卸完妆之后其实房间里的气氛还是很尴尬的,若如风就算是两世也就是这一次,而沐擎律呢,在若如风面前压根是从来没有不紧张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只剩下沉默了。 若如风找了话题,说了不少事情,奈何沐擎律就是不配合,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样子,若如风一个人努力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 直接站起来,对着沐擎律大吼道:“沐擎律,我看你是不想成婚了是吧。” “没有。”沐擎律一下慌了,立刻否认道,他现在心脏跳的太快,根本就没有办法说话,脑袋里一片恐怕压根也听不到若如风在说什么。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的样子也就明白了,一咬牙一闭眼直接把沐擎律给推到了…… 大婚之后若如风得到皇上允许进入朝廷听政,成为唯一一个女子入朝的人。 时光匆匆,眨眼就是一年,这一年里很是平淡,相比于往年的京城,在这一年里竟然毫无风波,可以说不管是百官还是百姓都很遵纪守法,每个人对于逍遥王府都带着崇高的敬意和畏惧,原本以前沐擎律在朝廷上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太大的顾忌,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不是关于若如风的事情,沐擎律是不会多管什么的,可是现在不一样,若如风入朝,一开始的几个出头的人,全部被若如风揪出了错处,纷纷下马,一下子所有人都老实了,不过这些大臣也看出来了,若如风将这些人揪出来的时候虽然也有杀鸡儆猴之说,可是更多的也是因为这些人的罪不可赦,可以说这些人已经成为了朝廷上的蛀虫,拔不拔、怎么拔都是一个过程和谨慎,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若如风就这么雷厉风行的将几个人做了,这手段他们也只能说一声敬佩了。 这天,一下朝,若如远、沐倾夙、战迟还有岳动四个人就跟在若如风夫妻俩身后,说什么今天中午一定要在逍遥王府吃顿饭。 沐擎律看向若如风,若如风耸耸肩:“随便啊。” 沐擎律这才点头。 岳动挑眉:“沐将军,你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之主啊,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主啊。” 沐擎律一本正经的道:“我们家都是阿风做主。” 四人一头黑线,好吧,这话没毛病。 单凭若如风在这里,这话也不能有毛病啊。 有了若如风的应允几人直接去了逍遥王府,般若准备了几道菜,刚想给几人热壶酒就被若如风给阻止了:“酒就不用了,直接上菜就好了。” 嗜酒如命的战迟眼睛一瞪:“为什么?这么好的菜不喝酒多可惜啊。” 岳动也是点头:“是啊,聚在一起不喝酒可就没意思了。” 若如风直接道:“不行,最近我们打算要孩子了,我们两个都不能喝酒。” “你要孩子,跟喝酒有什么关系?”若如远问道,因为平日里若如风还是一副原来的作风,和他们几个人也都是不拘小节,所以几人虽然知道若如风是个女子,但是依旧和以前一样来往,所以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若如风翻了个白眼:“喝酒对孩子不好。” “那我们自己喝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喝酒让我家阿律看着?合适吗?” 合适。 当然他们也就是想想,若如远扯着嘴角,苦笑:“看出来远近了,真是护着。” 若如风眉头一挑:“我的人,我不护着我还护着谁?” “好好好,不喝酒了,今天咱就吃菜,我吃死你们家。”若如远冷哼一声,表示十分不满,果然女生外向。 “吃吧吃吧。”若如风十分大度。 几人饭饱酒不足之后开始了天南地北的高谈。 听风走进来,道:“夫人,宫里派人过来了。” 为什么问夫人,因为他们主子做不了主啊。 “让他进来吧。” “是。” 没一会儿,侍卫就跟着听风走进来了。 若如风一眼就认出这个侍卫,是高寒的心腹,挑眉,站了起来:“怎么了?” “高统领让属下将这封信务必要交到逍遥王手上。” 若如风眉头一蹙,直接接过信封,看完信,扫了一眼旁边几个一头雾水的人,目光清冷:“阿律,你跟我走一趟。” 沐擎律点点头,跟在若如风旁边进宫了。 皇宫里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动,仿佛风平浪静,可是这个皇宫的风又何时停止过? 直接进了皇帝的寝宫,高寒看了一眼跟在若如风身边的沐擎律,沉默着关上了门。 若如风几步来到皇帝床前,看着目光黯然,脸色苍白仿佛已经在生命挣扎的边际了,摸了一下皇帝的脉搏,原来并不是仿佛,这一次,皇帝怕是挺不过去了。 皇上自己也是知道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老七,你来了。” “父皇……” “不用说了,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即便是舒随云来了,怕也是无力回天的,人都有这一刻,没什么好怕的,朕就是有些担心,担心你们,担心商唐。” “父皇不用担心,有我在。” “是啊,朕最放心的就是你,可是,最不放心的也是你,所以,朕才把你叫来,想在临走的时候再看你一眼,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父皇你说。” “继承朕的位置吧。” 一句话,震惊的不只是若如风,就连身旁的俞公公和沐擎律也是吓到了。 若如风有些回不过神来:“父皇,你说什么?” “朕说,你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吧。” “我是女子。”若如风冷静下来回绝了。 皇帝一笑:“朕知道,可是当天下百姓和你是不是女子相比的时候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老七,朕,没办法。” 若如风笑了:“父皇,我想,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那个位置我绝对不会触碰一下的。” 皇帝却摇头了:“老七你还是没有明白,朕给你的只有两个选择。” 说着,看向俞公公:“俞甄,把圣旨给朕拿来?” 俞公公立刻从暗阁里将圣旨拿了出来递给皇帝,只是圣旨是有两份,皇帝看着两份圣旨,对着一旁的若如风道:“老七,一份是皇位,一份是摄政王,你选一份吧。” “父皇这是不想放了儿臣。” “老七,不是朕不想放,而是朕不能放。”皇帝无奈的道:“老七,朕想让你开心,想让你远离朝廷纷争,可是,根本不可能啊,如今皇子之中只剩下你、你三哥、十二十三还有不过明妃不过三岁的孩子,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没有办法胜任这个位置,只有你。” “三哥其实是可以。” 皇帝摇头:“老三绝对不行,先不说他本身就不愿意,最重要的是他恨我,恨皇权,恨皇宫,所以,他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若如风当然明白皇帝所说的话,她其实很早就已经发现了,苦笑:“第二个选择呢?” “扶持明妃的孩子。” 若如风沉默,眼底带着挣扎,毕竟只有三岁的孩子,扶持?说的容易。 皇帝抓着若如风的手:“老七,朕求你了。” 若如风握着拳头,许久,点头:“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听到若如风的回答,皇帝笑了,第一次看见皇帝脸上带着如此慈祥的笑容,抬抬手,想要摸一摸若如风的脸,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办碰到,若如风抓住皇帝的手,小心翼翼的喊道:“父皇。” “朕的女儿,朕有没有告诉过你不管你是女孩还是男孩,都让朕骄傲。” 若如风一笑:“那是当然的。” “朕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唯一个让朕这么操心的人。” 若如风勾着嘴角:“当然。” “朕有没有告诉过你,朕放心不下你。” 若如风终于坚持不住了,眼角的泪水就这么低了下来:“父皇。” “朕,为难你了,可是你要记得,你是皇家的人,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你是朕唯一能够托付的人,记住,两个圣旨不管你选择哪一个,朕的心腹都是支持你的,其实,朕也想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儿,那样,朕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让你好好的嫁一个人,好好的、平安的、轻松的活着。” “父皇,已经很好了,我已经很好了。”若如风一下子跪在床前:“父皇,你放心,只要我在,商唐定不覆灭。” 皇上满是欣慰对着俞甄招招手:“把那个拿来。” 俞甄点头,抱着一个木盒走进来,沐擎律赶紧接过,在皇帝的示意下打开了,沐擎律猛地抬头:“北冥剑?”看向若如风道:“老于的北冥剑。” 若如风看向皇帝,皇帝一笑:“老七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朕能坐上这个位置不被动摇,皇家能和七大隐世互不干涉,江湖不敢轻易侵犯,不是什么规定,而是皇家也有皇家的势力,比之你的生死阁更加强大的情报和杀伤力。” 若如风猛地抬头,没想到皇帝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一笑:“其实除了你的性别之外,朕都是知道的,一开始朕只是想要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后来,朕不想知道了,只希望你能平安,其实当时玉紫衫的几次冒犯,若不是沐擎律及时赶到,朕决计不会让那个女人再回去了,如今,七大神器,你已经有了五件,算上这个北冥剑,你手里算是有六件了,还记得那个传说吗?北冥剑、断山河,饶丝谱、迷人心,奇穷兽、吞四方,八卦阵、困千军,乾坤镜、通古今,无妄玦,战群雄,风云图、动天下,七物聚、尊主现、天下万物、九九归一。老七,怕是你就是那个传说的尊主吧。” 若如风一愣,说实话,她也没有特意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手中突然聚集了六大神器对此她也是很意外,如今被皇帝这么一说,她也是迷茫复杂的。 皇帝继续说道:“这把北冥剑是在一个夜里平白出现在朕的寝宫的,可是朕知道,将它放在这里的人是你叔叔若赋竹,其实,对于他朕是愧疚的,现在他生活的好了,朕也就安心了,朕知道,漓妃和他是你送出去吧,以前,朕看不明白,现在,朕,谢谢你。” “父皇,儿臣,对不住你。”若如风红着眼眶。 皇帝摇摇头,气力算是耗尽了,白着嘴唇:“老七,叫朕一声爹爹,好吗?” “爹。” 皇帝一笑,彻底闭上了眼睛…… “爹。”若如风嘶吼一声,握着皇帝已经松开的手,浑身颤抖着:“父皇。” “阿风。”沐擎律吓到了,跪在若如风旁边,扶着若如风,满目担心和不忍。 俞公公后退一步,也有些经受不住皇帝去世的打击,许久,打开门,喊道:“皇上,驾崩了。” 高寒一怔,跪了下来,伴随着高寒一跪,外面所有的侍卫全都跪了下来。 房间里,若如风直接扑在了皇帝身上:“父皇,父皇啊。” 沐擎律立刻拉住若如风:“阿风,别这样。” 俞公公也过来了,拽着若如风:“王爷,你这样皇上也会难过的,他最疼你了,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父皇,父皇。”若如风紧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想掉落,不想嘶吼,不想狼狈不堪,可是却控制不住,突然无意之中碰触到皇帝在床里面的那只手,一个绿色的球滚了出来,若如风直接愣在了那里,手发颤的拿了起来。 俞公公看着那东西,也忍不住落了泪,哽咽的道:“自从王爷走后,皇上每晚都看着这东西,时不时的就拿在手里把玩,皇上说过,七王爷是个孝顺的,虽然有些小心机,可是却没有坏心,虽然当时皇上没说,可是老奴也看出来了,当时下了赐死王爷的命令皇上是后悔的,当时他是在气头上,可是,皇上是无比的英明,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已经离京了,但是却从来没有下命令让人离京去找,老奴记得皇上曾说过,王爷喜欢自由,比起这京城,王爷更喜欢外面的天下,既然如此,不如就将错就错,让王爷恨着皇上,怕着皇上,无忧无虑的在外面,成为真正的逍遥王。” 若如风捂着手中的东西,那是她临走的时候劫持皇上的时候给皇上塞在怀里的生辰礼物,是她亲自雕刻的,外面是镂空的红木,里面是一条金色的龙,当时为了学习这东西她花费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让不少人帮衬着才将东西做出来的,到最后竟然是皇上思念她的东西,再也隐忍不住,嗷嚎大哭起来:“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父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爹爹,女儿错了。” 高寒听着里面的哀恸的哭声也忍不住感同心受起来,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谁又能一概而论呢?无情,只不过是没有遇见能够让他动容的人罢了,皇帝不无情吗?不信任养母,不信任兄弟,不信任忱边人,可是却对手握六大神器,暗里掌控生死阁的女儿几次手下留情;若如风不狠心吗?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下手比谁都狠,即便是在生死面前也不过是淡然理智的,可是如今里面哭的喘不上气来的人又是谁?皇家事,谁说的清? 皇上驾崩了,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满朝文武大臣,所有皇家子嗣,后宫嫔妃全都跪在了大殿之上,依照皇家惯例安葬了皇帝,若如风除了在皇帝的寝宫失态之后,就再也没有失态过,只是冰冷的面容,让人更加小心翼翼。 若如远发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仿佛空了一块,他是恨的,恨这皇权地位的折磨,可是他真的从没有想过那顶着天的人会这么突然的倒下,怎么会,明明今天还在大殿上听着群臣的参奏,看着若如风,虽然现在若如风面无表情,可是那红肿的眼睛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们没有在的时候若如风有多么的痛苦。 这时候商仲带着一众大臣朝着若如风走过来:“王爷。” 若如风转头,那平静的面容,冷的吓人,不少大臣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商仲顶着压力跪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来,只听见商仲道:“王爷,皇上逝去突然,天下不可无君,皇子皆是年幼,王爷,为国为民,那个位置非您不可啊。” 一旁的战老将军点头道:“如今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上的人,只有您了。”其实若如远不是不行,但是皇帝在世的时候多次说明若如远绝对不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人,不是没有资格,而是为国为民。 若如风一怔,她觉得皇帝当时和她说这件事情时候,就是很荒唐了,不过是爱子之心罢了,可是现在这些古板的大臣居然也来了这么一出,立刻摆手否定道:“不管如何,本王终究只是个女子。” 若如远已经听见了这边的情况,他自己当然也没有那个心,现在众大臣这么贴心,也立刻带着几位年幼的皇子上前:“老七,战老将军说的不错,现如今只有你能够撑起整个商唐了。” 若如麒带着几位年幼的皇子一跪,说道:“皇兄向来足智多谋,高瞻远瞩,那个位置非你莫属。” 若如风很是无奈:“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从来没有女子为皇的。” 沐德仁上前:“逍遥王说的没错,可是事情也分大小,商唐现在的局势若是没有一个强硬的砥柱,怕是不好过,而现在最合适的人选只有王爷了,为了商唐,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从微臣们跪下喊您逍遥王的那一刻就没有在将您当成一个女子了,从您入朝听政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商唐最特殊的人了。” 若如风摆手:“尔等无需多言,这件事情父皇临走之际已经有了决断,等父皇安葬之后我便会公开圣旨。” 几人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圣旨,不过也是,当时皇上都有时间去找若如风,圣旨想来也是留下来了,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有谁还能适合那个位置,说实话,其实他们真的没有将若如风在当成女子了,若是若如风坐上那个位置,他们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的,若如风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即便是现在太子依在,怕也是没有若如风的能力强,除了若如风是女子这一点以外,没有什么不能缺点让他们挑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若如风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皇家子嗣,接过俞公公手里的圣旨,打开,说道:“商唐百姓,国家兴亡,是朕唯一担心的事情,即,朕退位之后由明妃之子若如宽继位,逍遥王若如风封为摄政王,辅佐若如宽管理朝政,钦此。” 话音落下,下面的喧哗声便响起来了,明妃牵着若如宽不可置信的看着若如风,只见若如风朝着他们微微一笑,收起圣旨,声音挑起,道:“看来众臣对于我父皇临终前的旨意很不满意啊。” 众大臣对视一眼看着眯着眼睛的若如风,立刻跪下,高声喊道:“臣等不敢。” 若如风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不敢,那么就别发表什么意见了,在皇帝成年之前本王会辅佐政事。” “是。” 大局已定,若如风瘫坐在软榻上,眉宇间带着疲惫,沐擎律坐在旁边把若如风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给若如风按了按:“等过了这几天就可以了。” 若如风闭着眼睛:“等过了这几天更累了,我看了明妃那孩子,是个聪明的,也挺乖,不过要教的还是很多,到时候肯定还要忙,阿律,你说咱们是什么时候才能退隐啊,现在的日子真累。”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沐擎律也是心疼的说道。 若如风知道只要她说沐擎律绝对没有什么顾虑,可是生在这个人世间,能够做到像沐擎律这般洒脱的人不多,即便是重生一世的她也是一样,放不下的太多,即便不是权力,也会是别的东西。 “算了,都答应父皇了,若如宽今年三岁,等到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吧。” 沐擎律想了想道:“其实若是教的好,他也聪慧的话,十年的时间足够了。” 若如风嘿嘿一笑:“也是。” 同年,若如宽登上皇位,若如风为摄政王。 其实虽然现在成了摄政王,也是和去年一样,不过就是政务多了些,也不能在像去年那般松散了,这些若如风倒是还可以忍受,若如宽也聪慧,小小年纪一点也不像若如麒、若如麟当年那般折腾人,很是听话。 若如宽虽然还很小,但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也必须要搬出来一个人住了,明妃万分不舍,但是也知道在这件事情她是没有余地的,尤其是看见若如风更不敢说话,别人或许只知道若如风有手段,有谋略,可是她却是知道若如风的狠辣之处,毕竟曾经若如风为了一些事情也是找过她的,当时便答应她可以保她在皇宫里性命无忧,她信了,所以对若如风吩咐的事情也是全力以赴的,若如风也没有食言,俞公公给她透漏过,虽然她的儿子也是在皇帝心中有地位,可是若是说那个位置,皇上还是让若如风自己选择的,所以,她很清楚,今天她的儿子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或者说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全都要看若如风的心思了,这一天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对于若如风,她是惧怕的。 帝王家的孩子,成熟的总是要早很多,承担的也是重很多,若如风慵懒的坐在一旁,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在那里批批改改的样子,伸了个懒腰,踹了若如宽一脚:“错了,再看。” 若如宽一愣,立刻低头,目光更是严谨起来,专注的看了起来,可是来来回回很多遍还是没有看出问题,心里急的没办法,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若如风,见若如风正看着他,立刻又低下头,可是心已经开始慌乱了。 若如风叹了一口气,坐起来,指着奏章说:“这些大臣的思维很不错,可是他们永远都只是辅助,他们说的这一点也很对,但是不管是在多大的利益面前,你都要记住,商唐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才是国之根本,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绝对要将这一点摆在第一位,所以,不管他们的策略、决定还是方式你要考虑的都不能忽视我刚说的一点,明白了吗?” 若如宽狠狠的点点头:“明白了皇兄。”对于若如风一个女子,若如宽是敬重也是惧怕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叫她皇兄,可是所有人都这样告诉他,他也就听从了。 “明白了就行,剩下的你自己看,明天上早朝之前我会看一遍,若是有错的地方我会指出来,但是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就不会这么尽心尽力了,所以,珍惜这点时间,免得在朝廷上丢了皇家的威仪。” 若如宽点头。 若如风走到门口,脚步一顿,想了想,道:“若如宽,记住了,你是皇上,除了在我面前,对其他人全部都要挺胸抬头,那是皇家的威严,也是你的威信。” 若如宽一怔,郑重的点头:“是,皇兄。” 若如风走出去,俞公公走进来,一直跟在先帝身边,按理说俞公公这么大了也该休息了,可是俞公公就是一个闲不住了,而且若如宽还太小,有俞公公跟着若如风也安心不少,看着若如风的背影,再看看若如宽坚定的样子,俞公公嘴角含着笑容:“皇上,王爷走了,您也歇歇吧。” 对于俞公公,若如宽是尊重的,摇头道:“刚刚朕又做错了,皇兄虽然没有生气,可是多少也有些无奈吧,明天早朝这些奏章里,朕万不能再让皇兄失望了。” 俞公公笑了:“皇上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您别看王爷现在这么厉害,小时候可是调皮的很呢。” 若如宽一听是关于若如风的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致,不由得问道:“哦?俞公公,皇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俞公公回想了一下,说道:“王爷小时候啊,王爷那时候特别聪明,不论文武,在皇子中都是顶尖的,可是若是论闯祸也没有哪个皇子能够比得上七王爷,老奴记得,七王爷八岁的时候就一个人独闯御书房,那时候把先帝气的都想动鞭子,对了,咱们的高统领,那个时候可是连皇上都不卑不亢,可是每次看见七王爷都是一阵头疼。” 若如宽眼睛一亮:“真的吗?皇兄小时候这么顽皮?听你这么一说,朕完全没有办法和现在的皇兄重合在一起。” 想到这里,俞公公目光一暗,缓缓说道:“唉,这也是有缘故的,太后娘娘可能没有和您说过,毕竟七王爷的事情不管是宫里的人,还是宫外的人都是很少有人提及的,生怕那里惹到了七王爷,皇宫到底是风波不断的地方,七王爷再怎么聪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那时候七王爷和皇上现在一般大,可是因为遭人毒手身体落了病根,当时所有太医连同神医舒随云都说了七王爷很难活过二十岁。” “怎么会,皇兄现在不是好好的?”若如宽一脸疑惑。 俞公公一笑:“是啊,七王爷到底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您是不知道啊,当时七皇子连下床都成了问题,调养了两年才能勉强出来,但是每次出来都会大病一场,不过即便是这样当时最嚣张跋扈的五皇子虽然喜欢挤兑王爷,但是心里头对王爷最多的还是惧怕,还有现在十二王爷和十三王爷,当年在皇宫里可是鸡飞狗跳了,人见人躲着,怕的不得了,可是哪一次见到王爷都还是小心翼翼的,由此皇上可以想象当时七王爷的余威了吧。” 若如宽抿嘴一笑,脑海里浮现着当时的情形,好奇问道:“难道整个皇宫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治的了七皇兄的吗?” 俞公公想了想,点头:“还真有,当时,七皇子身体羸弱,皇帝不舍得对七王爷做什么,都是纵容的,其他人不是因为七王爷小时候留下来的余威,就是因为七王爷后来使出来的手段,都不敢和七王爷硬碰硬,可是就是有一个,平时七王爷说什么是什么,可是一到了真正关于七王爷的事情上,先皇都还不敢说什么,这个人就直接把七王爷给拦住了,七王爷憋屈,还不敢说话,老奴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 若如宽眉头一挑:“是沐将军吧。” “皇上好眼力。” 若如宽耸耸肩膀,这动作多少有几分若如风的味道,笑着说道:“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沐将军对皇兄怕是连命都能豁出去了。” 俞公公点头:“还真是,老奴第一次真正知道驸马的时候就是在七王爷大病的时候,驸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之后竟然一个人夜闯皇宫,当时把先皇给气坏了,若不是七王爷求情,怕是少不了一番责罚了。” 听到这里,若如宽眼底染上几分羡色:“俞公公,其实,朕真的很想像皇兄那样。” 俞公公听到,也是有些心疼,才三岁就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能不心疼吗。 刚要安慰几句,若如宽自己就说到:“不过,朕也只是羡慕,皇兄曾经所过,拥有什么就要做好没有什么的准备,朕拥有了权位就要失去自由,刚刚听见俞公公一番话之后,朕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在皇兄的庇护,朕没有经历过皇宫里的黑暗,和皇宫外的暗杀,皇兄将朕保护的很好,其实即便是你们不说,朕自己也知道,能够这么安然无恙的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多亏了谁?很多人都叫朕提防着皇兄,可是他们不知道,若是皇兄真的想要朕的一切,完全没有必要等这么久,皇兄若是想要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这一点,朕很明白。” 俞公公欣慰的点点头:“皇上能够看得这么透彻老奴也算是放心,老奴可以向你保证,整个天下不管是谁想要威胁皇上,七王爷也绝对不会,当年老奴亲耳听见七王爷在先皇床前许下的承诺,只要她若如风在的一刻,商唐就绝对不会覆灭。” 若如宽点头,眼睛有些发亮:“能够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恐怕也只有皇兄了,其实朕知道,皇兄不喜欢京城里的生活,若不是因为朕,皇兄早就退隐了,不然也不会将才只有五岁的沐诺放到江湖上去,其实朕和沐诺比起来也是很幸运的了,朕能在皇兄的教导下护持下安安稳稳的坐拥权力,可是沐诺虽然是皇兄的儿子却被在三岁的时候就扔进了生死阁,放任他的作为,朕还记得沐诺去年和朕见面的时候,虽然衣服裹得紧紧的,可是不管是脖颈上还是手背上的伤痕都是令人心惊的,你说皇兄怎么舍得?” 俞公公在这一点上倒是看得明白:“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如今七王爷可以护着世子,可是等以后呢,七王爷是个想的通透的,知道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现在狠心就是对世子以后的成就,可惜皇上的事情太过重大,关系着整个商唐,不然,老奴相信,七王爷对皇上也绝对不会这么心慈手软的。” 若如宽点头,他当然知道,从十二和十三两位皇兄身上他就能看出来了,想到前几日两个人过来的时候说起小时候,对七皇兄那是又爱又恨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一时间心里对若如风的敬佩无法言喻。 不再多想,继续低头看着手下的奏折,不敢有半点疏忽,他明白,若如风不需要他的保命手段,也不需要他历经生死,她只需要他能够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将百姓、将商唐、将社稷放在第一位做一个英明的皇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责任不同,经历不同,这一点,从三岁的时候若如风就已经告诉过他,当时他不懂,可是后来他明白了,他没有抱怨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活得不容易的人太多,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要做的就是让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如此,就以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逍遥王府,若如风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舒服得不得了,一旁的般若眯着眼睛一笑,调侃道:“主子天天喊累,明明现在就是最舒服的时候。” 若如风闭着眼睛,享受着般若的按摩,一脸满足:“什么叫舒服,我这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难道还让我干活?” “是,主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理。” 若如风没有反驳,突然头上的手变了感觉,若如风也不睁眼:“沐诺。” 沐诺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听着若如风的话,沐诺那双和若如风一模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就弯了起来:“娘,你怎么知道是我?” 若如风睁开眼睛,看着这张怎么看怎么也瞧不出和沐擎律有关系的小孩,嘿嘿一笑,随即一脸嫌弃的皱了皱鼻子,道:“也就你身上天天弥漫着舒随云那个老家伙的中药味,娘都告诉你多少次了,离那个老家伙远着点,他变态,哪天把你做成药人,看你怎么办?” 沐诺冷哼一声:“谁让娘没有时间教儿子医术呢?天天跟在若如宽后面,都不知道是谁娘了。” “你娘那是工作,要不然你觉得你天天吃什么穿什么啊?你爹不争气,就得靠你娘来养家,这才没时间教你,再说了,那东西有什么好学的,御医那么多,舒随云那个老家伙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你受伤了也没关系啊。”若如风无所谓的耸耸肩。 沐诺突然觉得无奈起来,始终不能明白自家爹爹到底是怎么忍受着和他娘过了十多年的。 似乎看出来了沐诺的想法,一旁的般若在旁边说道:“擎爷喜欢看主子这个样子,觉得不会无聊。” 沐诺翻了个白眼,还是忍不住的吐槽道:“我娘就算是踹他一脚他也喜欢,我娘这么没个贤妻良母的样子都是他惯的,你看谁家家里是女人主事的,也就咱们家,从头到尾都是我娘最大,等我长大了以后,绝对要娶一个温柔的女子,绝对不会像娘这样。” 若如风冷哼一声:“你想娶还娶不到呢。” “这句话主子说对了,整个天下,哪一个女子能走到主子这一步,这商唐,那个人见了主子不是恭恭敬敬的,不论才智还是能力,主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璎珞在一旁笑嘻嘻的道。 “中听。”若如风扔给璎珞一个苹果,自己也啃了一个,看着进来的沐擎律眼睛一亮,挣扎着站了起来,光着脚直接从软榻上朝着沐擎律的方向跳了过去,大喊道:“阿律。” 沐擎律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下意识的直接将旁边的人撞开,轻功运起,接住了若如风,轻车熟路的把若如风放回去,谁知道若如风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沐擎律笑着就任由若如风这么抱着。 沐诺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沐擎律:“爹,你这个妻奴,为了接着她连儿子都撞,我要是撞出个好歹来,看谁给你们养老。” 沐擎律这才看见沐诺,想想刚刚的力道,恩,是有些重了,不过男孩子摔摔打打的也是很正常的:“摔一下不会有事的。” 沐诺一听,眼睛一瞪:“我摔一下不会有事,我娘摔一下就会有事了?” “恩。”沐擎律认真的点头。 沐诺冷哼一声:“我去找舅舅他们去玩,哼。”说完气冲冲的出去了。 若如风看着两人的样子笑弯了腰,犹记沐诺两三岁的时候对沐擎律是那么崇拜,每次看着沐擎律练武都会跟在旁边比划,后来沐擎律也觉得自家儿子需要学点东西了,就顺手给教了,可是后来每次在若如风和沐诺的二选一的时候,沐诺都没有自家爹爹支持,久而久之从崇拜也就变成了吃醋,最后也知道胜利无望,转身就走了。 其实也幸好沐诺的性子和若如风多一些,即便从小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心胸尤其的豁达倒是让若如风欣慰了不少。 看了看一旁抿着嘴偷笑的璎珞和般若,若如风手里搂得更紧了:“阿律,回房,我要回房。” “好。”沐擎律宠溺的一笑,抱着若如风就回了房间。 看着关上的门,璎珞有些羡慕的道:“主子小时候虽然活得辛苦,但是现在却是令人羡慕的,都十年了,可是擎爷对主子依旧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吼过主子一声,平日里什么都想着主子,连我们想不到的,他都记得,有一个这样的人呵护着,主子多兴奋。” 般若点点头,也笑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太长了,可是若如风从来都是居安思危的,大殿上,若如风听着下面人的一声声禀报,看着面前的奏章,眉头紧蹙,一旁的沐倾夙上前:“王爷,有什么不对吗?” 若如风将几个奏章拿到一起,看着皇帝道:“皇上你看,若只是一个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现在这几个奏章放在一起的话那么就有问题了,这几个都是来自北边边境靠近的镇子和城楼,都只是说了有些异动,若只是一处有异动还不用太过重视,但是五个都这样,怕不仅仅是有动作,应该是会有大动作。” 若如风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重视起来了,若如宽蹙眉看着面前的奏章,他一开始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但是始终没有重视起来,如今被若如风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惭愧,但是更多的思绪还是放在这里面的不对劲上,虽然很用心的思考,头脑也灵敏,但是依旧想不出来,看向若如风,若如风看着若如宽那紧蹙眉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若如风命人先去调查哪几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就下朝了,下朝之后,若如风将若如宽叫过来,如同老师一般教导道:“宽儿,你是皇帝,虽然不能任性,虽然也保持理智,但是你也要记住,你只是皇上,不是万能,不然那些大臣还有什么用,一个人能够想到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众人的智慧才是最强大的,兵法也曾说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让别人去想,你可以借鉴,可以将别人的方法运用的更好,而不是自己在那里跟自己着急,明白吗?” 若如宽点点头,看着若如风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样难道不会被那些大臣看不起吗?” 若如风摸摸若如宽的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她的方法还是太温和了,坐上高位的人若是不见黑暗永远不明白光明有多么重要,蹲下来,目光却是凌厉的:“宽儿,你是皇帝,你是父皇的儿子,是我若如风的弟弟,所以,没有人敢看不起呢,皇兄每次都教给你什么叫做宽容,什么叫做以百姓为本,但是你同样也要记住,你的权利,那是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大权,所以,你可以自责,可以愧疚,可以愤怒,但是你绝对不能害怕,因为你一旦怕了,一旦退缩了,那些人就会得寸进尺,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了,皇上是英明的,却也是最让人畏惧的,也许现在你还不能彻底明白,可是早晚有一天你会懂得,但是到那时候,你一定要保持着现在的这点初心。” 若如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只是有些时候是很残酷的,明知道你还没准备好,却依旧一意孤行,朝廷之上,若如风坐在旁边听着那边打探过来的消息,看着下面惶恐的大臣,和上面坐着不安的若如宽,蹙起了眉头,她也没有想到,容国联合了其他三大国想要同时攻打商唐,若是一个国家,她若如风绝对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五国鼎力的局面,另外四个大国却联合起来吃了商唐,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个不小心就是灭国之灾啊,即便是先皇在世的时候怕也是要慌乱了,更何况现在坐在上面的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有人纷纷将目光看向若如风。 一个文臣站了出来:“皇上,商唐虽然算是五国鼎力之首,可是其他四国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们之中随便一个国家想要和商唐挑起战争,商唐都是免不了出血的,现如今四大国联合起来,我们这一仗绝无胜算,不如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缓和?” 有一个人这样说的,其他人也就有了附和。 若如宽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平日里就算是他的决断是错的,也不会动了商唐的根本,可是这件事情可以说一个弄不好就是灭国之灾,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如何决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若如风,奈何若如风一直低着头,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一时间他也是慌了,看了若如风好几次都没有动静,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各抒己见看来也有不少人有些慌乱了,毕竟是四国联合任谁面对都难免恐惧,手有些发抖,奈何若如风就是不理会他,突然想到前几天若如风和他说过的话,看着下面的众臣,将奏折直接扔了出去,摔在地上:“都给朕闭嘴。” 第一百一十六章 齐归 “都给朕闭嘴。”若如宽动怒了,虽然十岁但是从小跟在若如风身边对于若如风身上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也是学了几分,眼睛一瞪,直接吐出一个字:“战。” 所有大臣一怔,随即不少大臣立刻跪了下来:“皇上三思啊。” “三思?”若如风冷笑一声,一直没有声音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眼底带着寒意:“为什么要三思?看到别人打到家门口就要三思?怕没关系,但是怕也要分事情,本王看你们是都过惯了安稳的日子,忘了什么叫做气节了。” 原本皇帝生气这些大臣还是小心翼翼,可是当若如风一站起来,所有人均是一个寒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若如风站在大殿中间,看着那坐在高高在上的人,心底很是满意:“皇上,臣还是那句话,有时候退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这场战争即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我若如风也愿意身先士卒,请皇上成全。” 谁也没有想到若如风会突然请战,按理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可是还没有清楚这四国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想要瓜分商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战争即便是他们委曲求全了,那么今日也必然将会低人一等,而且为了这一次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今后还能不能盛世他们也只能说一句微乎其微了,所以,这样一想,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投降成为附属国,无止境的满足四国的要求,另外一条就只能战了,不管胜利与失败,不过在他们心里怕已经是失败了,那可是四大强国。 这个时候,沐擎律从外面走进来,直接跪在若如风身边,目光肃穆,声音低沉而坚定:“臣愿作为副将跟随摄政王北战。” 若如风猛地转头,眉头紧皱:“你做什么?” 沐擎律对着若如风的时候总是柔和的:“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跟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 若如风很聪明,看的也透彻,单凭这次的调查结果来看就知道这四个国家已经蓄谋已久了,而且压根就没有打算打招呼直接进攻,因此她也明白这一仗是必定要打的,而且代价绝对不会低,最高就是灭国,所以,这一战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当时跪在先帝床边亲口许下的承诺,那么她在的时候商唐决不能覆灭,一对四,即便是她若如风也只是找死的份,可是,没有办法,让她放弃一个国家自己逍遥她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么就只能拼命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但是,她可以出事,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来一次已经是赚了,可是沐擎律绝对不能,也绝对不可以。 “阿律回去,我们回去说。”若如风耐下性子。 可是沐擎律却是无动于衷:“阿风,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可是唯独关乎于你的,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沐擎律。”若如风也有些着急了,她明白就算是回去说沐擎律怕也不会听的,抓着沐擎律的衣袖:“我会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可是沐擎律只是沉默,看着若如风的目光竟然带着哀恸。 其实若如风完全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带着一家人去过她喜欢而平淡的日子,可是不行,人活一世从来不是只为了自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原则不能触碰,若如风没办法就这样离开,可是她却也不能为了这个让沐擎律跟着她去送死,对,就是送死,若如风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结果是什么,可是人不过多厉害也有无奈的时候,国与国的战争,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就可以掌控的局面了。 下朝了,皇帝同意了两个人的请命,若是说若如风让人敬重,那么沐擎律绝对让人惧怕,皇帝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在两个人之间,皇帝还是允许了沐擎律的跟随。 若如风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即便是上辈子死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是啊,以前她就一个人就算是死了她最多也就是不甘心,可是现在呢,她无法忍受在生死不定的局面下沐擎律挡在她面前。 因为四国的进宫,整个朝廷都变得低迷起来,各处都警惕严谨起来,所有人都明白如今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们商唐也不是好打下来的,但是若是败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商唐了,而他们不是死就是亡国奴,心里一时间悲戚起来,整个京城甚至外延到知情的地方全都胆颤慌乱。 十天后,京城门外,百官群聚,百姓纷纷送行,若如风看着面前的沐诺,心底撕扯着痛意,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阿诺,娘和爹要走了,还是那句话,江湖很好玩,但是也很危险,阿诺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在娘的眼里也是一个承担的了很多事情的大孩子了,人活一世,总不会都是为了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要问心无愧,不要让自己后悔,娘没有别的期望,希望你看得明白,开心、随心、便好。” 沐诺笑着点头:“娘放心,阿诺会听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等娘回来,爹也是,好好保护娘,娘虽然很厉害,但是就如爹说的,娘是女孩子,男人就要让着女孩子,我们都要保护着娘,战场危险,不过,爹这么厉害,娘也这么厉害,一定很快就能回来的。” 沐擎律点点头,该说的这几天他已经全都和沐诺说了,拍了拍沐诺的头,心里是难受的,但是他很清楚若是在若如风和沐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会很明确,这一点沐诺也很清楚,因为他也是一样。 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要幸福。” 沐诺笑着点头。 其他一众人有的已经落泪了,有的也红了眼眶,因为他们都明白,若如风和沐擎律这么一走除非奇迹不然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若如风和沐擎律翻上马,刚要扬鞭,城门里若如远骑着马走了出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若如远笑道:“怎么不等等我?” “三哥?”若如风也是一愣。 若如远耸耸肩:“我当时就说过,会跟着你保护商唐,如今最重要的时候,你怎么敢丢下我?” 众人大惊,这绝对是送死的事情,别人后退还来不及,若如远居然直接凑上去了。 战迟和岳动还有沐倾夙也骑着马走了出来,沐倾夙含笑:“本来是想着等你们的好消息,可是到底还是着急了,想亲眼看见,还请皇上、摄政王成全。” 转头看向沐德仁:“爹,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娘。” 沐德仁也没想到沐倾夙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双拳紧握,突然肩膀被一只手压住,只听见身后沉稳的声音:“穆王爷,世子有这个心是好的,就像摄政王所说,人活一世,总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就这样吧,岳动,爹以你为荣,但是也请你为了爹,尽可能的活着回来。” 岳动狠狠的点头:“是。” 沐德仁一听松了手,看着沐倾夙又看看沐擎律眼底带着骄傲:“去吧。” 战迟看着站在前面的战老将军,依旧满身朝气:“爹,等儿子回来。” 战老将局点头:“是我战家的人。” 若如风看着几人,微微一笑:“你们还真是突然。” 若如远眉头一挑:“比不上老七你。” 这时候远处出现奔跑的马蹄声,众人看过去,只听见若如远惊喜的喊了一声:“二哥?二哥,你怎么回来?” 若如澜跳下马,看着众人,走到若如远身边拍拍若如远,对着若如风说道:“商唐有难,所以,回来了。” 紧接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由远到近,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楚驾马的人居然是五皇子若如钦,若如钦跳下马,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浮躁,反而带着一丝内敛,打开车帘,里面坐着的居然是若如瀚和时染,时染看见若如风的那一瞬间,眼睛一亮,直接跳下马车,幸好若如风动作快,不然以时染那柔弱的体质估计直接摔在那里了,时染被若如风扶着,嘴角带着笑容:“主子。” 若如风刚才握着时染的手腕的时候就感觉出来时染的身体很是脆弱,蹙眉,却是看向若如瀚:“你们?” 若如瀚跳下马,担忧的看了一眼时染,见时染没事,才说道:“听说了,时染不放心你,非要回来,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回来,至于那小子,是在路上碰见的,他说,虽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但是总归吃了俸禄这么多年,这个时候不回来,走在外面心里也不安生,所以就一起回来了。” 若如风听着,走到若如钦面前,喊了一声:“五哥,别来无恙。” 熟悉的称呼让若如钦眼眶一红,可是还是忍住了,嘴角挂上了曾经那坏坏的笑容,道:“关键时刻,我总不能让老七你给比下去。” “当然。” 一众大臣看着这场面心里激动,站在若如宽身边的俞公公更是落了泪,哽咽道:“真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除了若如麒、若如麟还有当今皇上之外,可以说所有皇子全都要上战场,再加上朝廷上年轻有为的小辈,可以说所有人都明白,如今这场战争是殊死一战,只有输赢,后果他们已经不去考虑了,这是商唐有史以来最大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气势汹涌凌冽。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性质,这一路上气氛十分凝重,几乎是没有几个人开口,而站在这里的每个人也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守不住,那么他们身后的商唐,身后的百姓,身后的家人怕是生死不定了。 来到边境的第一天,若如风若如瀚几个兄弟就坐在了一起,没有别人,甚至连沐擎律都没有进来。 若如风看着桌子上的酒,尽量保持着平静,笑道:“军营不能饮酒,你们不知道这个规定吗?” 没有几个人能够有若如风这种气魄和风范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几人全都是一脸沉重,到最后开口的竟然是若如钦,虽然面容有些僵硬,但还是接了若如风的话茬:“知道,可是咱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不破以此规定,怎么也不甘心啊。” 若如风点头,坐了下来。 先端起酒杯的是若如瀚,呼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几个兄弟可以坐在一起这么心平气和,我一度觉得那个位置就是我的身家性命,可是后来有了时染,才发现,权位终究比不过感情,那东西太冷太寒太无情,我受不了,我在这里要谢谢老七,虽然很惊讶你是一个女子,可是你做的事情,比我们这些男人要宽容的多、大度得多、明白的多,我在你面前自愧不如,同时也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时染。” 若如风也举起杯子摇头:“其实说实话,时染我真的没打算让她参与到这些阴谋阳谋里面,是我平时没有太过注意,让她觉得自己无能,擅作主张,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当时能在京城顺利的脱离,后来几次危机之中顺利的逃脱,多亏了时染,但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将她保护好的,时染的病可以医治,舒随云那个老头有这个能力,等这件事情一结束,你就带着她去吧,我没有保护好她,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若是我们能够出去,我定然会的。”若如瀚郑重的点头。 若如钦也举杯:“老七,说实话,我从小时候就怕你,可是我一直不想承认,你明明比我要小凭什么让我如此害怕,比哥哥更害怕,所以总是找你麻烦,现在我能体会出当时自己多么幼稚了,如今想想还真是有些丢人,离京的那段时间,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疾苦,什么叫做人心难测,很多人都说你狠,连我母妃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可是我虽然当时厌烦你,但是却知道,你对我们兄弟,对我们这些亲情,是最柔软的,你会有阴谋手段,但是你不会玩死我们,还有大哥,你知道吗,你有多厌烦我,我就有多崇拜你,当时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痛苦,可是心里虽然难过,但是更多的是解脱,终于不会让你在失望了,终于不会在成为你的耻辱了。” 若如瀚一笑:“那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有多么羡慕过你。” 若如远点头:“绝对明白大哥这种感觉,因为我就是羡慕死老七了。” “你谁不羡慕。”若如澜补刀道,随即,一顿:“不过,我最不羡慕的绝对是七弟,太累了,也太苦了,平心而论,若是我,我承受不了。” “我也是。”若如瀚道:“所以,老七,我是敬佩你的,我服你。” “我也是。” “还有我。” “也少不了我。” 兄弟几人一起举杯,若如风抿嘴一笑,碰了个杯。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兄弟几人聚在一起头一次这么和谐的谈论着天高地远与政治与权位无关的事情,如同平常人家一般。 若如远不禁说道:“若是父皇还在的话,看见咱们兄弟间的这般相处定然是十分开心的。” 若如风点头:“是啊,毕竟这也是他曾经渴望过的,只是有些渴望一旦受到了灭顶的打击,也就彻底放弃了,父皇没有我们幸运,可是,我们同样也没有父皇幸运,可是不管如何,商唐绝对不会毁在我们手里。” “不会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父皇曾经说过的。”若如澜含笑道。 几人虽然兴致高,可是也知道分寸,这里毕竟是军营,外面还有无数的危机,几人只是浅尝了几口说了会儿心里话,就各自回了自己的营房。 若如风刚走到门外就看见时染等在外面,见到若如风过来,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主子。” 若如风微微一笑:“长大了,本来不想让你长大的,不过现在这样更漂亮了,时染,记住了,若如瀚已经是个好归宿了,不要让他失望了,养好身体,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知道吗?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清白的人,不适合那些阴谋诡计的地方,若如瀚为了你放弃了很多,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算是为了我的心愿,好不好?” 时染没想到若如风会和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眼眶已经湿润了,点头:“主子,时染想你了。” 若如风一笑:“我知道,我也是,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好了,天色不早了,这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赶快回去,好好跟在若如瀚身边,别让我在担心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凯旋归来之后再说,到时候我务必给我家时染举办一场盛世婚礼。” 时染哭着点头:“恩。” 哄走了时染,看着璎珞和般若退下,沐擎律见若如风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拉着若如风的手:“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若如风一下子抱着了沐擎律,没了从人前的从容和乐观,满脸的脆弱,声音发沉:“阿律。” “怎么了?”和若如风完全不一样,沐擎律一点事情都没有,依旧冷静,依旧从容。 “阿律,我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怕,我们回不去了。”若如风声音发涩:“阿律,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死,可是,我这一次真的没有把握了。” 沐擎律抱着若如风的手紧了紧,声音放轻:“不用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沐擎律以为这样就安慰了若如风,可是沐擎律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笃定,若如风心里越是不安,因为她最好怕的就是这句话,脑海里突然想到上辈子她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沐擎律会怎么做呢? 若如风不确定,可是她却怕她能确定这辈子的沐擎律会做什么。 放开沐擎律,若如风突然说道:“阿律,答应我,不管怎么样,好好活着,别忘了,我们还有沐诺呢。” 沐擎律点头:“放心,沐诺会好好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看着沐擎律的样子,若如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是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安,被沐擎律安抚着睡下了。 沐擎律摸着若如风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顺着若如风,将手里还没来得及给若如风的信件拿了出来,那是生死阁的萧诉送过来的情报,如今还是不要给若如风看了,握着若如风的手,沐擎律眼底带着坚定:“阿风,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同样,也不会让你丢下我。” 战场上的战机永远都是稍纵即逝,所有人不敢马虎,不管是若如风这边还是四国那边指挥的杨泉都是一样,一开始杨泉以为在这场绝对差别的战争中他们不会费很多力气,可是他终究小看了商唐,也终究小看了若如风,那个男人,不,那个女人太过锋芒毕露了,即便是他也无法压制,警惕的策略,大胆的行动,总让人意想不到的战术将他们一上来就打的措手不及,几次交锋,他们仗着人多,那边仗着战术打成了一个平局,可是不管是他还是若如风都知道这场战争他们耗不了太长时间,不然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挣多了,怕是要让那些说不上名的小国渔翁得利了,这些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杨泉第一次有这种不想要再打的感觉了,若如风,太可怕了,若不是他们的人数财力悬殊太大,最后的结果他赢不了若如风,这是必然的,可是天底下没有公平的事情,若如风战术上压制着他,他就在人数和财力上压制着若如风。 听着外面的战报,坐不住的不只是杨泉,下面其他三国的人议论纷纷,对杨泉也忍不住质疑了,杨泉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联盟也不会有多牢固,想了想道:“已经两个月了,这样下去不行,来人将人给商唐传信。”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若如风看着听着岳动的禀报,挑眉:“约战?” 岳动点头:“四国恐怕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坚持到今天,他们那边怕也是要受不了了。” “恩,确实时间也很长了,这样下去不只是他们联盟没有办法合作下去,我们也要承受不了了,那就约吧。”若如风深呼一口气,看了一旁的沐擎律一眼,说了出来。 众人点头,眼下的形势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挨不住了。 所有人全副武装,浩气凌然,杀气毕露,若如风站在最前面,握紧了马绳,看着对面最前面的杨泉,没有理会,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这边的将士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全力以赴,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人,让敌人过去,我们就没有了家,所以,战吧。” “战、战……”身后士兵嗷嚎大喊道,似乎要将自己的整颗心给喊出来一般,眼底带着血红。 若如风第一个冲了出去,沐擎律紧随其后,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杨泉看着对面虽然人数不及他们的一半可是士气却冲上云霄,眼睛也瞪了起来,高喊道:“冲……” 刀剑相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杀了红了眼睛,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在这里杀不死别人,就代表着自己要死,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兵戎相见,尸体遍地,每个人身上都染了血红,大大小小的伤疤已经没有人感觉到疼痛了,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会倒下,绝对不能。 厮杀声,马叫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时间弥漫着整个战场,悲壮而又血腥…… 杨泉对上沐擎律没有一丝的胜算,就如现在这些亢奋而悲壮的商唐军一样,再怎么一往无前,再怎么舍生忘死可是在面对相比较自己多出这么多的人数也是感到疲惫和无力的。 若如风等人武功高强,可是再怎么高强面对的也是千军万马,车轮战就受不了了。 就在商唐军感到无力之际,远处突然冲出来一批黑衣人,为首的是释逍遥。 只听见天边释逍遥一阵畅快的笑声:“若如风,你这个生死阁的阁主怎么当的,阁主有难不知道带上自己的人吗?” 若如风一愣,没想到释逍遥居然回来,看着释逍遥身边的释阎和萧诉还有一众生死阁的人,嘴角一勾:“多谢了,各位。” “阁主有难,我等义不容辞。”生死阁众人异口同声,随即杀进敌军。 释逍遥这么一说,所有人看向若如风,不只是商唐这边,连同杨泉那边的人也看向了若如风,生死阁的阁主?所有人呼吸一滞,他们都知道生死阁有了新的阁主,叫做凤起,也知道那个阁主一上位就战了群雄,威名远扬,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凤起就是若如风,不过,如今将两者联系起来,他们倒是也不难想象了,毕竟两个人的做事风格还真是有相似的地方,都这么狠。 有了生死阁的加入,这些商唐军一下子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刚有了力气,那边又出现几批人马。 正是冷汉卿带来的众大门派,看见若如风,直接抬手:“凤阁主、沐尊主,我等来晚了。” 若如风挑眉:“冷掌门?你们这是?” 冷汉卿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南玉娇顺手杀了一人,道:“商唐可不只是朝廷的商唐,我们江湖人也是商唐人,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只让朝廷冲在前面?以后,我们颜面何存?” 若如风一笑,抱拳:“你们能来,多谢了。”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出现一声厉喝:“沐尊主、凤阁主我等来晚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出现几行人,远远而来,越来越近,速度飞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大多数的人都不认识这群人,可是却也知道这群人的武功绝对高强。 虽然大多数的人不认识,可是还有很多人是认识的,比如冷汉卿,比如若如瀚等人,看着莫春生等人,脸上皆是一喜,说实话,他们来这里当真是抱着同进退共生死的念头,可是能够有七大隐世势力相助,他们的胜算大的很多。 莫春生一上来直接动手,其他人也来不及叙旧,一来就动手,原本愣住的众人,立刻也厮杀起来。 若如风踹飞一人,看着莫春生,挑眉:“怎么过来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死了我就活不了,你觉得在你没有解除咱们身上的关系之前我会让你死?” 若如风一愣,随即问道:“怎么解除?” “喝你一滴血,以毒攻毒,怎么样?变态吧。”莫春生对着面前的敌人一刀下去,眼底带着嗜血。 若如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变态。” “认真点行吗?现在战况对我们很不利。”玉紫衫冷冷的出现在旁边。 若如风一惊,满脸诧异:“我们?”随即好笑的道:“还是第一次这么听你说,也是第一次出现不是这么让人厌恶。” “你也是一样。”玉紫衫狠狠的瞪了若如风一眼,飞身冲进了更里面。 若如风扫到一直和他不远不近的沐擎律,看看现在的局势,不得不说,即便是六大隐世势力和江湖势力全都过来,但是依旧无法改变现在的局势,对方原本人数就多,有全部都是正规军出身,配合得当,战场上的事情也都熟悉,和江湖上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打法,再加上对方是四国联军,先擒王的这个压根就没有用,想到这里,若如风手下更加利落狠辣。 很显然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楚逆凑到若如风身边,道:“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行。” 是啊,若如风怎么不知道,这样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不要说是普通士兵在强撑,就连他们也受不了了,可是对方明显后备储蓄军还有很多,若如风看着依旧坐在后方的杨泉,再看看周围的士兵频临崩溃的地步,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直接来到沐擎律身边,看着沐擎律眼底的乌青,问道:“阿律,你助我冲进去,即便杨泉在他们之中所占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却在容国的位置不一样,我拿下杨泉,到时候容国也做不了现在那么坚定,最起码能够缓解。” 沐擎律深深的看着若如风,一下子抓着若如风的手,紧紧地握着,最后化为一个笑容,点头:“好。” 若如风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感觉到什么了,同样紧紧地抓着沐擎律,最后忍不住的抱住沐擎律,红着眼眶,看着天空,虽然下面战火硝烟,可是天空依旧那么美丽纯洁,声音有些哽咽:“答应我,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直接朝着最里面最坚实的四国联军冲了进去,若如风太显眼了,这么一冲,所有人都看见了,也惊住了。 “主子。” “阁主。” “若如风。” “老七” …… 众人红着眼睛,谁都知道,那里面进去就是一个死,因为实力太强,人太多,若是从外面打进去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人若是进去了,那么就出不来了。 他们知道若如风进去是为了什么,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鼻头发酸,眼眶通红,将士们大吼一声,原本无力的手臂全都挥了起来,有力而决绝。 不少熟知若如风的人,纷纷看向沐擎律,只见沐擎律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若如风冲了进去,没有阻拦,也没有跟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若如风冲进去了,与四国最坚实的联军厮杀着,外圈的人听着里面若如风的嘶吼声,看着若如风满身鲜血,全都扭过了头,乡里面进发着,但是杀不进去,就是杀不进去,人太多了,他们离着若如风很近,却也很远。 杨泉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若如风,嘴角勾起,竟然直接朝着若如风冲了上去,是的,他原本就喜欢冲锋,他原本就喜欢杀戮,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坐在后面,但是若如风给了他这次机会,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和若如风交了手,最终他低估了若如风也高估了自己,他竟然没有想到,当初在商唐的时候若如风费劲气力将他打败之后如今会在三招之内制伏自己,感受着脖子上的寒意,看着下面容国的一众战士不敢动的局面,再看看那边商唐军眼中燃起的希望,杨泉咬牙启齿:“曾经你是故意做出来的?” 若如风那原本白净的小脸已经是血了,嘴角勾起,如同她每每所带的面具:“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只是若如风,我还是凤起。” 杨泉恍然,只是却笑了,看着若如风:“我知道你是女子,所以我不甘心,可是竟没想到,你不但是女子你还是生死阁的阁主,若如风,我输了,但是同样,你也赢不了。” 话音刚落,杨泉直接撞上了若如风放在他脖子上的剑,狠狠的一抹,摔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可是那睁着的眼睛,和嘴角的弧度,让若如风沉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也没有想到杨泉会这么决绝,决绝的连若如风也只能苦笑,看着原本松动的容国,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悲愤起来,若如风挡住了面前的刀,将后面的人踹开,一剑看过去,也幸好若如风练得就是速度,身形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即便周围全部都是敌人依然没有碰到若如风半分衣角,可是武功高强的人不只是商唐有,而且,若如风也不是神人,体力坚持不了太多时间。 外面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若如风的困境,众人着急。 突然冷汉卿走到了沐擎律身边,道:“沐尊主,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过,本也以为轮不到我说,但是现在我确实是不得不说了,天下传言:北冥剑、断山河,饶丝谱、迷人心,奇穷兽、吞四方,八卦阵、困千军,乾坤镜、通古今,无妄玦,战群雄,风云图、动天下,七物聚、尊主现、天下万物、九九归一,因为这一个传言所有人都在争夺七大神器,甚至最后闹得不得不将七大神器交由七大隐世势力守护,可是最终七大神器没有聚集在一起,因为七大神器不是是个人抢过来就被认作为主的,他们是有灵性的,可是若如风却能够在不经意间将神器一个一个变成自己的,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也绝对不是什么幸运,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就是天下尊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心中震惊可是却没有过多的震撼,发生在若如风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也习惯了,天下尊主吗?若真的是若如风,那么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的。 冷汉卿继续说道:“她是天下尊主就必能统治天下,让天下以她为尊,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为了商唐,为了商唐百姓,也为了她所守护的这一切,我不得不说,七大神器之所以被称为神器,就是因为威力太过强大,一旦真正动用了七大神器,那么必然会震天动地,而启动的人也会因为内力不足消失在天地间,一血肉之躯作为启动七大神器的代价,本来我想若如风是可以等到自己功成的那一天成为七大神器真正的主人,可是现在她等不了了,商唐也等不了了,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现在动用七大神器但是却要以若如风的血肉之躯作为代价,另一个选择就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送若如风出去,若是幸运的话十几年之后等到她功成光复商唐。” 所有人头变得颓废了,所以现在只是在商唐百姓和若如风之间做出选择吗?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变得迷茫起来了,他们不知道应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明明很好的做的选择,可是看着里面拼命的人,他们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没脸说出那句话。 沐擎律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走到陈老面前:“把八卦阵给我吧,阿风只差八卦阵了。” “沐擎律。” 若如远瞪着眼睛大喊一声,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啊,要说什么,怎么说? 倒是璎珞直接走上前抓着了沐擎律伸出来的手腕,眼泪止不住的流:“擎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沐擎律内力一震直接将璎珞的手震开,对着陈老道:“八卦阵。” 所有人看着沐擎律,他们本以为最不会同意甚至发疯的人,此时竟然如此冷静的同意了,完全没有半丝的犹豫。 陈老咬咬牙,叹了一口气,直接将一个八卦的罗盘递给了沐擎律,沐擎律拿着八卦阵刚一转身就被人挡住了,看着面前的楚逆面不改色。 楚逆一直知道沐擎律的狗脾气,先开口:“确定吗?以后擎天宗怎么办?” 沐擎律淡淡的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到,还管这么多做什么。”随即转过头对着所有人说道:“阿风曾经说过,只要她在便保商唐无忧,阿风已经很累了,上辈子很累,这辈子也很累,我不忍心让她在这么累下去了,就这样吧,只是,我希望你们记得,我和阿风还有一个儿子,叫沐诺。” 原本一开始不明白楚逆的意思,现在一听沐擎律的话,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尤其是沐倾夙,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怕是早在离京之前沐擎律就已经打算好要和若如风同生共死了吧,怪不得。 沐倾夙走上前,一笑:“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是沐诺的亲叔叔,我向你,向她,保证,只要我在,沐诺绝不会出事。” 若如澜看着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若如远,还有理智的他也走上前:“我们也是沐诺的亲舅舅。” 若如瀚和若如钦点头。 释逍遥走上前,拍拍沐擎律的肩膀,看着里面浑身浴血的若如风,老泪纵横:“生死阁是若如风的,以后也会是沐诺的。” 听风直接跪下,身后一众擎天宗的人也跟着跪下,只听见听风道:“主子,走好,夫人,走好,小主子,我会照顾。” 璎珞和般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哭起来。 冷汉卿也走上前:“我在这里保证,以后沐诺所有江湖之中顾之、敬之。” 战迟和岳动也将头撇过去,他们想到了这一战可能会回不去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回不去的只有若如风和沐擎律。 只见沐擎律脚尖一点,直接踩着下面的人来到了若如风的身边,一把搂住了若如风的腰身,将八卦阵递给若如风,微微一笑:“我说,你做。” 若如风看着沐擎律,接过八卦阵,直接将沐擎律的头拉下来,狠狠的吻住,许久放开,微微一笑:“答应我,好好的。” 沐擎律点头,一把将内力送进若如风的体内,看着若如风脸庞的伤口,轻轻抚摸,捻了一下朝着远处的莫春生打过去,莫春生只觉得背后生疼,却也只是一下,一副风云图竟然直接从莫春生的后背掠到了若如风面前。 莫春生傻傻的摸了摸后背,又看看远处高空中若如风面前那副虚拟似乎看不清楚的风云图,随即奇穷兽从远处直奔而去,直接到了若如风的身后,紧接着若如风身边几大神器全都从若如风的身上冲了出去,浮在若如风身边,将若如风围在里面。 沐擎律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听若如风念着他教给她的口诀,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 静静的看着,冷汉卿浑身颤抖的道:“全都后退,全都后退。” 若如瀚见此,立刻下令。 商唐军全都退了出来,还没等四国联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围着若如风身边的七大神器突然射向天空,随即天空中一道寒光落下,直接从若如风的心脏穿过去。 “主子。”时染跑过来就看见这一幕,直接冲了过去,若如瀚眼疾手快的将时染拦住,搂在怀里,任由时染如何挣扎也不管用。 一瞬间,那道光束突然从若如风的身上放射到七大神器之上,七大神器由光束连成了一道圈直接外放出去,但凡是碰到那术光圈的人全都到地毙死。 反应过来的敌军仿佛看到了诡异而可怕的事情纷纷慌不择路的往回跑,可是已经晚了,他们再快也快不过这道光。 听着下面的惨叫声恐惧声,沐擎律立刻上前将摔了下来的若如风抱住,跪在地上,看着若如风,此时的若如风已经没了声息,可是沐擎律却没有任何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商唐、什么百姓,他的阿风终于不会再因为这些所累了,到底是他没用,没有让若如风活得自在,活得幸福。 轻轻摸了一下若如风的头,将自己的头抵在若如风的额头上,嘴角一动轻声呢喃:“阿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上辈子你走了之后我怎么样吗?其实根本不用想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呢。” 嘴角的血迹慢慢流下来,双手紧紧的抱着若如风,躺在地上,让人如风整个人压在自己的身上,静静的抱着,看着天上白云,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战争结束了,遍地的尸体里躺着沐擎律和若如风这两个在商唐至高无上的人,那么安静、那么温馨的抱在一起,沐擎律依旧是以那种守护的方式紧紧的。 一个月后,若如瀚等人将两个人的骨灰带了回来。 沐诺没有哭,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骨灰盒呆呆的坐在若如风和沐擎律的房间里。 时染和璎珞等人站在门外,几次想要敲门,却又不敢打扰。 沐倾夙红着眼眶走上前推开门,一进去就看见沐诺抱着骨灰盒偎在床的角落里,看着进来的一群人,声音干涩:“他们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不怕什么,从来没有那么决绝的时候,交代我的事情太多了,就好像交代遗嘱一样,我想拦着他们,可是娘告诉我人活一世总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就是因为明白,才会那么痛恨,所以,既然他们走之前没有任性,那么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任性。” 第一百二十章 若如风、沐擎律离开了,可是商唐却保住了,不只是保住了,四大联军伤势惨重,没有十年的时间怕是折腾不出什么来,可以说,如今的商唐是天下第一大国,可是,整个商唐却是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因为商唐的支柱没有了。 若如宽听着下面的来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整整一天一夜,俞公公也病倒了,高寒眼眶微红,却依旧屹立在御书房门外,若如风的离开没有影响任何人,也影响着每一个人,说不出什么,只觉得若如风在的时候他们虽然害怕可是却是轻松的,轻松的讨论着国家大事,轻松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知道,对的有若如风给予肯定,错的有若如风挑出错误,有若如风在前面挡着都没关系,可是如今这个人没有了,他们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而认真,原来竟然如此劳累。 原本已经离开的若如瀚等兄弟全都回来了,没有什么争夺之心,只是觉得这个用两个人的命换来的商唐总要守护好了才安心。 时染天天在若如瀚家和逍遥王府两边跑,自从沐诺继承了若如风和沐擎律的位置,才刚刚五岁的孩子,时染总是疼惜的,将这几年没有跟在若如风身边伺候的时间全都用在了沐诺身上,有时候甚至连若如瀚都看不下去了,一开始看着时间太晚还过来接时染,到后来直接住在了逍遥王府,对此沐诺表示很无奈。 不只是时染和若如瀚,沐倾夙和若如远几个舅舅也是过几天来一次,擎天宗那边和生死阁那边也派过人来了,对于沐诺要继承哪一边可以说两个势力打过一架,到最后还真是没分出胜负,因为血脉的原因七大神器交由沐诺保管,或许是因为若如风和沐擎律的形象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再朝廷上树立的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再加上两边的势力都这么护着,沐诺本身自己也争气,使之沐诺在商唐的地位如同他的父母一般。 若如麒若如麟兄弟俩现在已经住在了逍遥王府,当然一点没有舅舅的样子,天天跟着沐诺称兄道弟,幼稚的连沐诺都不愿意搭理两个人,可是沐诺不会告诉两个人他有多么羡慕两个人,曾经被他娘亲那般教导过。 又是夜晚,曾经无数个夜晚沐诺都没有觉得怎么样,除了刚进江湖的时候有点想家,可是如今在家里,竟然觉得格外的寂寞,坐在外面的树上,曾经他的娘亲无数次在这个地方跳下来,可是每一次都会被爹接住,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会愿意坐在这里吧,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在这里摔下去谁来接他。 “在想爹娘?”突兀的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沐诺下意识的下了杀手,却被人拦了下来,沐诺警惕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了,这个人他认识,是楚逆,收回手,看着楚逆坐在他旁边,客气的喊了一声:“楚叔叔。” 楚逆点点头,看着月亮:“你娘特别喜欢坐在这里。” “我知道。” “也喜欢从这里跳下去。” “我知道。” “每次我都在旁边看着,看着她坐在这里,看着她跳下去。” 沐诺沉默,这个他不知道。 楚逆看着沐诺一笑:“你娘也不知道,可是你爹知道,但是你爹从来没有和你娘说过,就像他没有告诉过你娘我当初为什么要将饶丝谱给你娘一样,你爹看着沉默,其实就是蔫坏,说实话,我不喜欢你娘,我想杀她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因为速度太慢没杀成,我和你娘打赌,若是第三次还是没有杀成就将饶丝谱给她,那天是她大婚,我就在她的闺房,想要杀了她,给沐擎律一个教训,可是最后却是看着她一身红妆的离开了,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动手,就是觉得很好看,这样的人死在那一天太可惜了,我后悔过、自责过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想要看看若如风到底有什么资格让我没有动手,可是看着看着就想一直看着了,我一直在暗处,你娘很厉害,可是终究没有我厉害,她没有发现我,但是你爹却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我的存在,但是却从来没有理会过,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出现在你娘面前,看看你爹是什么反应,但是每次都想着下一次,下一次,却没有想到,直到最后一次,你娘也不知道。” 看了一眼沉默的沐诺,楚逆立刻说道:“放心,我不喜欢你娘,我只是喜欢看着你娘罢了。” 沐诺笑笑:“恩,我知道。” 楚逆挠挠头:“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吧,我没有欺负到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 说完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沐诺看着远去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着满天繁星:“爹,娘,我想你们了。” 一处明亮的大厅里,身着休闲装的女人拍了拍旁边趴在桌子上的女孩:“醒醒,一会儿有人来了。” 女孩被拍醒,有些迷糊,看着面前熟悉却很陌生的地方,一个激灵醒过来,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最后不可置信的看了一声:“岚姐?” “你睡迷糊了,一会儿上面来检查的,精神点。” 女孩咽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不停地深呼吸着,有些晕眩,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岚姐似乎也看出不对劲了,放下手机,凑过来,一脸担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女孩已经听不清岚姐再问什么了,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捂着自己的心脏,虽然很快,但是那道光刺过的疼痛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之后就没了意识,但是为什么醒过来会回到现代,怎么会这样?沐擎律呢?想到沐擎律,想到沐诺,满脸泪水却不自知,她回来了,她没有死,可是,却再也见不到沐擎律了,怎么会这样? “乔若,怎么了?”看着女孩突然哭了,默默的流泪,但是却异常的背上,岚姐也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若如风回过神来,乔若,她以前的名字,多么久远,久远到她甚至给忘记了这个名字,捂着胸口,即便是经历过一次穿越一次重生,可是再回来的时候,她却是无法平静了:“岚姐,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岚姐见若如风也就是乔若真的是不舒服,点头:“行,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岚姐对她一向很照顾,如今她也渐渐想起来了,摇头道。 岚姐点头,有些不放心的让乔若离开了。 按照记忆回到自己家里,父母还没有回来,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熟悉的现代布置,乔若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哗的一下子直接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紧抱着自己,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疼得厉害,缩在角落里:“阿律,阿律……” 她没有想到,自己在那边经历了那么多辛酸苦楚,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结果到头来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很长很长的一场梦。明明那么疼、明明那么爱,明明那么真实的,可是却是一场梦,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被打开,乔母一下子就看见坐在地上的乔若:“怎么了?” 她的父母很疼她,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很好,刚到那边的时候她很想,可是如今她却很想很想沐擎律……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乔若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在岚姐诧异也不解的目光下交了辞职信。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个上市公司,她所在的部门也是挺吃香的一个部门,她还是父母托了关系才进去的,可是现在就这么出了来了,没有什么后悔,她已经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这里的勾心斗角曾经她不懂,如今在她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不会因为一个失误就会丢了性命的明争暗斗根本不叫残酷。 没了武功,可是还有身手,在那个世界回来她也是学了很多东西的,全部都是在这里没有学过的,曾经她就喜欢玩,如今她也只能玩了,毕竟没有什么还能值得让她奋斗的。 二十七岁的高龄她也没打算有什么婚姻了,她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了,每天消极的、没有精神的走过曾经走过的地方,或者在咖啡店里发呆,或者在电影院里发呆,或者在家里发呆,一下子没有了所有激情,也幸好她家里还算是富裕家庭,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供得起她这么作造,很担心,有过几次的谈话,不过也幸好她的父母都很开明,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之前没有多做什么打扰,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她似乎想不清楚了,她已经不习惯现代的生活了,她不习惯她一醒来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在旁边,她不习惯一起床没有那个人给她穿衣服,她不习惯她从任何地方跳下去或者摔倒没有那个人接住,她不习惯她花钱的时候没有那个人付钱,她不习惯她生气的时候没有那个人当出气筒,她不习惯她出去的时候身边没有跟着那个人,她不习惯很多事情,她总是在不断地想她不在那边,那边的人会怎么样,沐擎律……会怎么样?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一直压抑着,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却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她忍着,她已经伤害了那边的亲人,不想再让这边的亲人受到伤害,可是她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有什么能力,没有什么工作,还没有男朋友,这样的人是不少家庭谈论的反面例子,平时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是个话题了。 乔若安静的坐在一旁,以前她就不怎么爱说,现在不说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所有人都会诧异的问她,那个公司这么好,怎么就辞职了呢,她也就是笑笑,难道说觉得没什么意思吗? 她发小坐在她旁边,知道她的性子,很自觉地给她挡酒挡话题,绝对是国民好闺蜜。 吃完饭转战ktv,熟悉的词语一点点都被她记起来,时间越长越觉得曾经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没有了,不管在那个梦里多么狠狠的哭过、笑过、痛过、幸福过都没有了,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她应该在的地方,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告诉自己那不是一场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一天她都知道即便不是梦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如同认命一样的浑浑噩噩的过着,听歌上网吃喝玩乐,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快乐。 乔若没有想过自己会爆发过,可是当他们走在去ktv的路上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抓住了冰冷的刀子放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才觉得曾经的一切是多么真实,即便再怎么催眠自己那是一场梦的时候都无法忘记,浑身颤抖着,听不清歹徒的恐吓,听不清周围同学的呼叫,听不清耳边警车的笛鸣声,只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冰冷感。 “都退后,不要过来,不然我将她从这里扔下去。” 歹徒的声音让乔若回过神来,看着大桥下面的水,很深下去绝对会死,周围的同学都在惊慌不已,警察也全都严阵以待的拿枪对着他们,可是乔若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嘴角一勾,也是,不管她怎么不承认,她手里就是染过生命,甚至死过,这样的劫持,有什么可怕的。 两边陷入了僵持,歹徒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很危险,他们不能放走,可是又不能不顾及她,所以双方都陷入了为难。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放了她,你走。” 熟悉的声音让乔若猛地抬头,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容,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觉确实怎么也没有办法从心里抹去,尤其是那双眼睛,那般熟悉,张张嘴,干涩的吐出两个字:“阿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