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昏君》 第一百二十九章老朋友 高迎祥的这个老朋友就是一直含辛茹苦教他做人的卢象升。 当然不只是卢象升一人，还有祖宽、祖大乐、秦良玉、贺人龙等等一群人，这些人都是高迎祥的老朋友了，对他们每一个人高迎祥都无比熟悉。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又挡住自己去路的卢象升，高迎祥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卢象升的算计，掉进了他早就为自己设计好的圈套里面。 “闯王只怕咱们想要进入四川的意图被卢象升看破了！”李靖满脸阴郁的看着宜春城头密集的明军。 李靖自问用兵如神，下凡当做高迎祥军事顾问之后，却屡次被凡人各种打脸，他就算是个神也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到不一定是被看破，咱们大意了！南京城下一败，指不定有谁被明军俘虏，指望他们保住秘密绝对不可能，只要卢象升知道咱们的计策之后，不难判断出咱们的去向！”高迎祥即是在宽慰李靖，其实也是再找理由安慰自己。 任谁跑了千余里，眼看就要云开月明了，突然前面有人告诉你此路不通，这样也就算了。高迎祥表示你是大佬，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我换条路总行了吧？ 可是卢象升强势到连高迎祥换路都不许，一定要让高迎祥无路可走。高迎祥外号叫什么叫闯王，就是敢闯！就算是活阎王当面，高迎祥也要撸起袖子闯一把！ “既然是阴谋，那咱们就不能在顺着他的心思来，卢象升既然敢在此挡路，咱们就闯过去！”高迎祥心一横下定决心。 李靖也赞同高迎祥的决定。两人一拍板要打，恰恰卢象升偏偏又是个读书人好为人师，见高迎祥真心请教当然自无不可，一场大战在宜春城外的小山坡上展开。 此时高闯王又有了十余万人，不管这些人他们是怎么来的，就单纯的兵力而言，高迎祥是对面卢象升的一倍多，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的重甲骑兵还是有三万多人。 高迎祥一直觉得上次自己失败都是因为队友不给力，拖了他的后腿。这次高闯王不准备逃了，而是想要和卢象升大干一场。 李靖也绝对是时候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帮老弟排兵布阵一把，不要让他小觑了自己。 然后事实证明这些都是错觉，流寇始终是流寇，李靖有几分本事在这群连左右都分不清，旗号都看不明白，将领都是刚刚提拔的流寇中十分也就只剩下一分。 高迎祥这次又败了，败得毫无悬念，败得心服口服，几万刚凑起来的步兵丢得干干净净。 当然一心想逃、经验丰富的高闯王还是顺利的带着剩下的两万余骑兵跑了出来。 但是这次已经知晓明军明白他们意图的高迎祥，没有在故意绕圈子，他是一个有强大意志、顽强信念的人，说了要去四川发展，就一定要去四川。高迎祥决定从江西北上，走湖北入渝州，一路闯过去！ 自古以来想要北上当然要渡过长江，高迎祥选了一个很好的渡口赤壁。但是在高迎祥费劲心思找好船，准备渡过长江之时，妖兵突然趁高迎祥渡河之后，半渡而击。 幸亏这股妖兵不多，又被他大军煞气压制，高迎祥虽说手下的都是骑兵不善水战，但一番死战之后，还是上了岸。 等大军上岸之后高迎祥心有余悸的回头望着江中那硕大的鲤鱼精，方才那些妖兵隐藏在长江之下突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真正死伤在妖兵手下的将士并不多，倒是那鲤鱼精一口便连人带马吞掉十几名骑兵，一尾巴便能打翻一条渔船。 若不是李靖拼命试出玲珑宝塔，外加手下几名易骨境的武夫舍生忘死，下水牵制鲤鱼精，只怕他们的伤亡更大。 “闯王不必担忧，那妖怪是明朝册封的运河龙王，明朝竟然把它都派上场来阻拦咱们过江，可谓是黔驴技穷！”李靖见高迎祥脸色苍白连连安慰着。 “天王，这妖怪竟然是明朝册封的龙王？”高迎祥惊问道。 “哼！明朝昏庸无道，天下神祇无人愿意归属明朝，所以连运河龙王之位都册封给妖怪。自古人妖不两立，明朝不亡岂有天理？”李靖冷笑着脸上满是不屑。 高迎祥点点头称是，又苦恼的向李靖询问道：“如今只怕明军已经得到咱们从赤壁渡江的消息，卢象升马上就会带兵马追来，一直未见洪承畴露面，说不定洪承畴此刻就在湖北，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天王以为我们该选哪条路躲开明军的追击？” “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李靖伸手一捋胡须淡淡的笑道。 高迎祥神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抚掌大叹：“天王此言甚合吾心！我欲走华容道，前往荆州！” 两人一合计之后，便决定走华容道。 华容道刚好是一条直通荆州的小道，华容城正好在这条直线的中心。高迎祥想要西去走江陵，走华容县城是最捷径的路线。这一带恰有沼泽湖泊阻隔，从江边到华容城没有直路可走。 高迎祥若是走这一条隐蔽的小道，可以直接甩开一直在身后紧追不舍的明军，而且一出华容道就直逼荆州城，只要计划能成功，他不但能甩开明军的追击，还能破荆州，在荆州补充军需和人马，好为入川打下基础。 高迎祥和李靖都是很厉害的人，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很自信。高闯王是信自己不管面前有什么天堑难关，都能凭自己一己之力闯过去，闯过去之后就是一片海阔天空。所以他以前屡败屡战，人越打越多，从几千人，发展到几万人，几十万人！被明廷称为第一强寇。 而李靖则对自己的用兵极为自信，他带着天兵天将在神州大地到处抓宝宝，从来没有失过手，什么样的妖怪都是手到擒来，真可谓是纵横神州数千年未尝一败。 两个自信的人凑在一块儿，决定带大军走华容道，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百三十章兄弟 一千多年前，也有两个自信的人，在这个地方悄然而遇斗智斗勇，为后人津津乐道。 曹操赤壁大败之后选择败走华容道，好快速摆脱孙刘联军的追击退回江陵，而诸葛亮算定曹操必败走华容，且夜观天象，算出曹操气运未尽不当身亡，考虑到曹操与关羽有恩，于是派关云长把守华容道，让关羽还了曹操的恩情，今后关羽不再因为曹操的恩情而对曹军束手。 之后曹操果然由乌林向华容道败退，并在途中三次大笑诸葛亮、周瑜智谋不足，未在险要处暗设伏兵。然而，一笑笑出赵子龙，多亏徐晃、张郃二人双敌赵云，才使曹操得以逃脱；二笑笑出张翼德，又是张辽、徐晃二将抵挡张飞，使曹操再次脱险。 三笑非同小可，笑出了关云长，且又在有一夫当关之险的华容狭路上，加之曹军几经打击，此时已无力再战，无奈，曹操只得亲自哀求关羽放行，关羽念旧日恩情，义释曹操，使曹操得以回到江陵。 三国演义在明朝很火，火到清军将领都是人手一本，看三国演义学打仗，三岁小儿都知道华容道走不得。所以高迎祥与李靖偏偏要与众不同，谓之反其道而行之。 崇祯八年十一月，高迎祥在一个挂着寒风飘着小雨的下午，率全部军队冲入了华容道，走华容道只需一日他就能从这里抵达江陵，那时候江陵城内的明军只怕还未得到他率大军渡江的消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到时候不光能突破明军的追堵，连江陵都能顺势一举而下。 小雨飘在空中，此刻又是寒风阵阵，雨水从冰冷的铠甲从滴进衣服里。些许寒冷还会，都是精壮的武夫，不畏严寒！但是糟糕的是华容道的路况，曹操当时逃到太平桥时，人马陷入泥泞之中，不得不扔掉马鞭，下马步行，这里尚有“曹鞭港”古地名。 而离华容道出口毛家口还有二十里路时，地窄路险，坎坷难行，当时曹军遇泥泞，道不通。曹操下令命身体羸弱的兵士砍芦苇、蒿草填路，这些羸兵也就是辅兵为人马踏藉，陷泥中，死者甚众。 当然如果此时有辅兵和百姓在一旁，高迎祥绝对不会吝啬他们的性命，就算拿他们的尸体去填，也有将地上的泥坑填满，让大军通过。 但是现在没有，高迎祥手下的俱是重甲骑兵，连人带马上千斤，时常有人马陷于泥坑之中，原本一日便能通过的华容道，高迎祥足足走了两日，才走了一大半，人困马乏军需物资被丢掉了大部分。 当然高迎祥和李靖此时的心情是美好的，因为前景可以期望，他从华容道出来必定可以震惊明军。 高迎祥走华容道的确出乎很多人意料，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洪承畴。 当高迎祥费劲千辛万苦，到达毛家口时，看见了前面早已等候多时的洪承畴。 明末的统帅中，卢象升是以人格魅力强大的武力著称，而若是单纯论策略兵法洪承畴在当世能排在前三。 卢象升屡战屡胜的光芒挡住了洪承畴的功绩，不是洪承畴比卢象升弱，而是明末的军队太过腐朽，善于动脑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洪承畴当然比不过善于治军更善于舞大刀的卢象升。 但是嗅觉与策略及其敏锐的洪承畴，在得知高迎祥在宜春被卢象升大败的消息之后，作为最了解高迎祥的敌人，洪承畴明白高迎祥那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性子，心里已经猜到这哥们肯定还是要入川。而入川最快捷的途径就是从湖北路过。 所以早就请灵感大王巡视江边，果然高迎祥从赤壁渡江，而且一过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洪承畴就知道这哥们肯定要耍花招，而华容道就是高迎祥最好的选择。 所以洪承畴带兵从武汉出发一路轻兵简行，日行数百里后发先至赶到华容道出口，准备在这里围堵高迎祥。 “高迎祥你的计策已经被本官看破了，如今你前路已断，何必让手下将士白白送死，不如早降，或许本官可以给你留给全尸！”洪承畴在亲卫的簇拥下，躲在阵型后面向高迎祥喊话。 “洪承畴，少说废话。你以为凭你这区区万余人就能挡住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给我进攻！”心里脆弱到极点的高迎祥，知道越是拖下去危险越大，根本不给洪承畴开口的机会，就要开始玩命。 华容道里两军阵前喊话就此结束。高迎祥的重甲骑兵发起了决死冲锋，一连击破洪承畴布下的三层大阵，将洪承畴的士卒击败。 但是高迎祥不管怎样击败洪承畴，一连攻了一整天天，从上午杀到天黑，数次击溃洪承畴的阵型却始终没有办法突围。 “闯王，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此地离出口还有二十余里，便是击溃明军，咱们也无法突围，明军又能借机重振旗鼓。”李靖苦恼的向高迎祥说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如今我们便是想要后撤也晚了，洪承畴绝对会带人缠上来，到时候只怕后面追兵又至，将我们堵在华容道内，围为歼之。如今之计，只能在这里彻底打垮洪承畴，让他无法在阻拦我！”高迎祥双眼通红的看着不断冲击着洪承畴防线的骑兵，心里悔恨至极，嘴上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念叨着：“一定可以的，洪承畴不过万余人，我一定能将他全部击败，若不是因为这里地势狭窄，到处都是泥坑，骑兵无法突击，我早就就洪承畴击败了！” “闯王莫慌，且在此稍候，本王这就回天宫，为闯王请来援兵。到时候有天兵天将相助，必可助闯王破敌！”李靖神情郑重向高迎祥说道。 高迎祥闻言先是一惊，随后愣愣的看了李靖一眼，突然说道：“天王救命之恩，本王没齿难忘，我与天王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高迎祥在此立誓，今后愿与天王约为兄弟，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高迎祥就要向李靖单膝跪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为皇上立过功 李靖见高迎祥说着突然要向他跪下先是一惊，左手连宝塔都不托了，伸出手扶住高迎祥，随即一脸感动的看着高迎祥，突然脸上又露出几分犹豫：“闯王乃是人间帝王，我李靖岂敢高攀！” “兄长可是瞧不起本王？”高迎祥一瞪眼佯怒道。 李靖听得此言，情真意切的唤道：“二弟！” “大哥！”高迎祥抬起头来泪眼汪汪。 两人相视凝望，随后李靖神情不舍的推开高迎祥：“二弟在此稍候，大哥我去去便回！” “大哥且去不用担心我，小弟我还能坚持两日！”高迎祥不经意间点出了时间。 “二弟放心，一日之内我必带天宫大军返还，解二弟之围！”李靖一拱手向高迎祥告辞，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高迎祥殷切的目光下李靖策马离开大军，随后踏云而上，离开华容道直奔天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洪承畴兵马不过万人但都是他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精锐亲军。洪军的着实厉害，每次被高迎祥的重甲骑兵冲垮，然后又借着这二十里烂路，重新聚拢起来。将高迎祥牢牢的挡在毛家口不得寸进。便是最后陷入疯狂的高迎祥带队亲自上阵，也没能打通生命线。 你来我往，寸土不让，激战两日，高迎祥在绝望中没有等来李靖说好的援兵，而是等来了另外一群人。 高迎祥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他根本不知道洪承畴、卢象升对他有多么的重视。有杨素败贼十万不如斩首一人的指导方针，加上杨素给补充的充足兵力和调来的粮草军饷，洪承畴与卢象升一改往常打败驱逐，而是要剿贼务尽，高迎祥就成为他们的第一目标。 高迎祥往常一直在山区刨土，卢象升与洪承畴击败高迎祥数次，都被他轻松依靠地势逃走，而明军兵少而且朝廷没钱，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大军征战，外加各地流寇四起，根本没时间跟高迎祥耽搁，只能无奈放弃。而高迎祥则等过段时候风头一过，再度出山凭借手下的几万精锐，很快又能拉起大队人马。 这次好不容易高迎祥高明的要学习朱元璋，突袭南京，卢象升与洪承畴先是一惊，先前中都凤阳被流寇攻破，杨素未曾惩罚洪承畴只是令其戴罪立功，陕西合围之际洪承畴麾下邓祀大败导致流寇尽数逃出陕西错失大局，杨素还是没有责罚洪承畴。 此时大明除了孙承宗的关宁军，驻守京城的禁军之外，全天下都精锐明军都在他们两人手上，这样如果还让高迎祥攻破留都南京，就算是皇上不责罚他们，洪承畴也无脸在继续统兵。 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像张凤翼这样的有小聪明人，眼看事不可为，就早早为自己为家人想好身后事，而卢象升与洪承畴这种有大智慧的人，被逼到绝路，想的就是怎么搞死高迎祥。 那日卢象升得知高迎祥意图之后，便萌生了一个计划，一个趁机彻底消灭高迎祥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就是把高迎祥困死在没有地方供他躲藏的南方，只要高迎祥跑不掉，那他就必死无疑。 在南京城下击败高迎祥大军之后，洪承畴去追击四处逃窜的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将他们赶出南直隶之后，便回防湖北，堵住高迎祥北上的道路，卢象升便亲自开始调动数省兵马严防死守，然后自己带人跟着高迎祥身后，让他一刻也闲不下来，最后将他逼入绝境。 高闯王在卢象升与洪承畴的两面夹击之下，顽强的在华容道坚持了一天，最后两万大军彻底崩溃，身负重伤的高迎祥带着最后仅存的数十名心腹，在绝望中被明军堵在一个山洞内。 “高迎祥你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不出来受降，难不成还妄想能逃走不成？”左良玉张狂的站在洞口向躲藏在山洞内高迎祥喝道。 良久之后，山洞内传出高迎祥虚弱的声音：“敢问外面可是左总兵当面？” “没想到你倒是有些见识，正是本官！”左良玉颇为自傲的笑道。 “左将军能征善战，论功明军当中无人能出将军右者。身为敌人，本王又岂能不知左将军大名，想不到高某能与左将军共赴黄泉，这一路上倒是不寂寞了！”高迎祥哈哈大笑。 左良玉神情恼怒，手持长枪指着洞内大喝：“高迎祥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本将就这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如果与本将鱼死网破！” “哈哈哈，左将军误会了，今日高某不幸落难，自知死期以至，何须出言诅咒左将军你，高某只是可惜！”高迎祥很是惋惜的说道。 左良玉先是一怔，随后想着高迎祥已经被他困在山洞内，此刻外面全是明军，倒是不怕他拖延时间，疑惑不解的向高迎祥问道：“高迎祥你此言是何意？本将今日有擒贼首功，加官进爵就在眼前，哪里需要你一个将死之人来可惜！” “左将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将军之智难道看不出自身如今已经大难临头了吗？”高迎祥反问道。 “你倒是给本将说说，如何个大难临头，本将等会可有赏你个全尸！”左良玉忍住怒气询问道。 躲藏在洞内的高迎祥此刻虽然看不清左良玉的表情，但毫无疑问左良玉肯定是上钩了，否则大功在前，左良玉早就派人进来取他项上人头，哪里会在此与他多言，高迎祥忍住心里的不屑，淡淡的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难道左将军都不明白吗？” “笑话！”左良玉连声呵斥，大怒道：“本将乃大明总兵，朝廷大员。岂会像尔等流寇一样担心这些，本将再待到天下太平之后，受朝廷封赏在家享福，岂不胜过这刀头舔血。” “那是其它人，左将军会是什么结局，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高迎祥冷笑着反问道。 “什么结局？本将为皇上立过功，能有什么事！”左良玉神情一变，大声叫嚷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终落幕 高迎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直到笑得左良玉恼羞成怒之际，这才声音虚弱的又向左良玉问道：“左将军这些年来，收受我等的买路钱买命钱可不少吧？” “皇上圣明又岂会相信尔等的诬陷之言，而错伤大将！”左良玉这话说得便不再刚才那样理直气壮了。 收流寇的买路钱、买命钱是明军的惯例，千里为官只爱财，没有这笔银子入账只怕好多人都尥蹶子不干了。朝廷的财政是个人都知道有多烂，辽饷还好一点毕竟有清朝这个大敌在，而且先后几任辽东总督都是能搞事的，朝廷加辽饷拨的银子，下面的官员们还稍微知道收敛，不会直接砍掉一半。 而左良玉他们这些军队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待遇了，好多军士一辈子就只有一件鸳鸯战袍。饷银只能看命，而且朝廷拨的饷银本来就不够，然后户部的大佬们要拿一半，兵部又有拿一半，最后层层剥削下来，落到士卒手上的十不存一。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反正都是给军官们种地当农民，如今正在战时，这年头战死了又没有抚恤，打赢了就几千几万人分一张奖状，没钱谁愿意干这种玩命的活，流寇屡剿不灭和明军出工不出力，每次都只是把流寇赶出自己防区有很大关系。 当然这还算好，面对大头兵上面的大员们始终会稍微注意一点吃相，不时给他们漏点汤水下来，而下面的将军们也会照顾手下的士卒，最起码让他们上阵之前能吃口饱饭，不然这年头此起彼伏的兵变就能让他们焦头烂额。 可是对百姓就没有这样的照顾了，朝廷拨的赈灾银，当然少不了上面的大人们那一份。下面的官员也有抽走一份，这年头皇权不下乡的，最后的地方上真正负责赈济的乡绅里正，就只进不出做到一毛不拔，更是借着灾年逼百姓卖儿卖女，最后以几袋米的价格连人带地收到自己手上。 “光是这些倒是也罢了，我也知道左将军故意放纵手下劫掠四方，干得可比咱们还要狠，昔日有我义军反抗暴明，明朝为了剿灭我们，所以明帝、大臣们都对左将军所为故意视而不见，等到我义军一灭，明朝为了平息民愤，只怕就要取左将军的项上人头以谢天下百姓！” “放屁，本将还是不是为了朝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本将带着大军辛辛苦苦舍生忘死的剿灭流寇，各地官府非但不愿出力，更是连城都不让我们入，我们没有粮食不得饿死，士卒几年得不到饷银，别说打仗不兵变就是好事，我若是不放他们劫掠，给他们好处，他们又岂会听我号令！”守在洞口的都是左良玉的亲信家丁，左良玉倒是不怕别人将这话传出去，直接向高迎祥反驳道。 随即左良玉又是一惊疑惑的看了洞内一眼，半响之后才向高迎祥冷笑道：“高迎祥今日任凭你再怎样胡言乱语，本将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本王今日自知必死无疑，哪里还会奢望左将军放我离开。况且就算是左将军想要放本王离开，也无能为力，卢阎王洪承畴俱在，左将军你敢吗？”高迎祥满是不屑的笑道。 左良玉多么高傲的人，便是明知是高迎祥的挑拨之言，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怒，气急反笑：“卢总督是何等人，一身武力惊人弃文从武以来未尝一败能正面大败清军。洪总督更是兵部尚书日后出将入相不再话下，他们在此本将的确不敢，高迎祥你无须激我！” 高迎祥此刻无力的靠在墙边，心里满是对左良玉的不屑，临死之前还中他算计，左良玉怕是离死不远了。他今日之言已经打动左良玉，他日左良玉剿灭其余流寇之时，必定会有所保留。甚至会主动放他们逃脱。 可是正如高迎祥所断言，左良玉这人只有小聪明却看不清大势，明朝如今对内对外皆大占上风，隐隐有中兴之象，高迎祥对自己死后的事业都不报任何希望，左良玉的做法换做以前没错，给自己留条后路。 看看李成梁与戚继光两人的结局就能看出来差异，戚继光单论兵事甩李成梁几条街那么远，但是戚继光最后落魄而死，而李成梁则长镇辽东，为李家立下百年基业，最后自身更是得以封侯。 两人最大的区别则是，戚继光把倭寇全部剿灭，打得他们不敢再入侵明朝。而李成梁则先是打得辽东诸部落叫爸爸，然后在明知道这群儿子各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不时养虎为患，向朝廷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明朝能人极多，非是少了你左良玉不行，本来说不定凭借左良玉往常立下的功劳最后被清算还不会死，能回家当个富家翁，左良玉再那样做，那就是取死有道。 高迎祥思及此处，终于满意一笑，突然又捂着嘴重重的咳嗽几声，随后觉得手上有异，翻开手掌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看，直接手上满是血迹，先是苦涩一笑，又轻声叹息道：“想不到我高迎祥竟然当丧命于此！” 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亲信们皆是脸色苍白心有戚戚，高迎祥强撑其身来，大笑道：“我高迎祥自起兵以来，七年间纵横数省驰骋两北，屡败明军率百万大军扫荡中原，最后竟然被困于在山洞之中，身死人手为天下笑，真是可悲！” “闯王莫要丧失信心，某这就带闯王你杀出去！”身边的亲信将领哀声劝慰道。 “尔等随本王身边数年，为本王从来都尽心尽力，如今事败罪不在尔等，尔等取我人头去向明军请功，或许能得一场富贵，也不负尔等与本王相识一场！”高迎祥唉声叹气的说道。 此时原本就人心浮动的流寇们，突然安静下来。人若是能活，谁又愿意去死了！大家跟着高迎祥是因为指望高迎祥能给大家带来好处，如今高迎祥马上就要死了，除了少数人之外，其它人可不愿意随高迎祥一同送死。 “大好头颅，谁当取之！”高迎祥说罢怜悯的看了一眼众人，随后拔剑自刎。 外面的左良玉听见动静，顾不得危险带人冲进来，却震惊的看见高迎祥自刎这一幕，根本来不及阻拦。 “左将军，本王先走一步了！”高迎祥惨淡一笑，手上宝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整个人便靠墙倒下来。 左良玉神情恼怒至极，高迎祥没按好心的先是出言挑拨他，之后更是在他面前自刎，泼天大功就在他面前溜走，左良玉岂能不气。抓活的高迎祥送至京城，与死的高迎祥可是两码事。 “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左良玉可不会放过这些人，他们可不比高迎祥地位重要，而且知道得太多了！ 请一天假.... 今天有点事，耽搁了一天... 《大明第一昏君》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池塘边 高迎祥就这样死了，悄无声息的死在一个小山洞里。高迎祥干了七年大买卖，带兵纵横数省驰骋两北，攻破过中都，数次大败洪承畴，终于在一个小山洞里结束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灵魂想要转换成鬼，也是需要条件的，高迎祥被堵在这山洞内，最后连做鬼都机会都没有。 这对杨素来讲是一个好消息，高迎祥一死朝内的流寇一时间平息不少，许多头目见前途无望，纷纷投降，比如蝎子块这些人，平时跟着高迎祥干大买卖，如今领头人闯王高迎祥都没能闯过洪承畴与卢象升的联手被轻易干掉了，他们还有什么胆量继续造反。 但是有些人无疑就比较高兴了，比如一直与高迎祥不对付的张献忠。高迎祥自从担任大头目攻破凤阳有了足够的威望以后，一直在清洗流寇内部不听话的家伙，想要把流寇整合在一块儿。 而势力最强大，又桀骜不驯早就与高迎祥分道扬镳，出去单干的张献忠无疑是高迎祥一直的心腹大患。 高迎祥一死，现存的流寇当中论兵力威望无疑是张献忠最强大，张献忠当然高兴。 当然还有一人也不差，那就是闯将李自成。李自成是高迎祥的侄子，高迎祥一挂，闯王的名头就顺理成章的落在李自成头上，不要小瞧闯王的头衔，这个头衔在明末还是很有号召力的，李自成明末之时被打得只剩十七人在商洛市山上与明军躲猫猫，后来出山又迅速拉起一大帮人马与这名头有很大关系。 当然不光是名头，还有实利。流寇没有根据地、不事生产，想要养活那么多兵马，全靠劫掠百姓。但是明朝的百姓也穷得要死，大户要么住在城内，要么就是自己在外面建个山寨。这种山寨都建在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山寨里都是族人亲戚，流寇也不是傻子，一般不会选择去跟这种山寨死磕。 所以流寇们除了要搞大事的时候，一般都各自飞散，一是为了让明军顾此失彼，第二则是一块地养不活那么多人。高迎祥虽然挂了，但是他还有很多亲信头目在外统兵，这些残部便去投了李自成。 头上的大山终于倒下，这对张献忠与李自成来讲，有好有坏。当然总体来讲是坏的，连张献忠都没有高兴两天，就突然郁闷不已，高迎祥都明军围殴致死，之后不就轮到他们了吗！ 张献忠的预感很准确，刚刚解决掉高迎祥的卢象升与洪承畴，并没有因此而停手，两人又简短的开了个小会。 小会的主题内容就是选一头挑得最欢的先宰了，而先前名声最响实力最大，屡投屡叛的张献忠无疑成为了卢象升与洪承畴下一个目标。 此时前线的大胜的消息也由驿站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内阁大臣们先收到高迎祥被斩的消息之时，先是不敢置信，不是他们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高迎祥怎么可能轻易被斩杀。直到看完卢象升与洪承畴的联名上奏，和高迎祥那打了石膏死不瞑目的人头，这才真的相信纵横数省流毒中原数年之久的第一强寇高迎祥终于死了！ 所有阁臣纷纷喜不自胜，此刻就算是表演，也得演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走，咱们向皇上报喜去！”温体仁招呼着众人拿起奏折大步走出阁内，向内宫急行。 其余阁臣也跟着温体仁身后去向杨素报喜。 一群内阁大臣们先是赶去了奉天殿，却从内侍口中得知皇上此刻不在，而在御花园内。又匆忙赶去御花园。这才看见正站在池塘里的杨素。 此时杨素的打扮极为失仪，只见他正撩着龙袍，在池塘边上不断伸手摸索着。 不过面对此幕，别说是站在旁边上敖青卿，王承恩等人，便是温体仁、钱士升也对此视而不见。 “皇上前线大捷啊！卢象升与洪承畴联名上奏，他们已在华容道斩杀高迎祥，高迎祥的人头已经送至京城！”温体仁高举着奏折向杨素报喜。 杨素面带笑容的抬起头，惊喜道：“承恩，念给朕听听！” 王承恩接过温体仁手中的奏折，站在池塘边上念道：“是年十月初，高迎祥、李自成西趋武汉，洪承畴死守，迎祥移兵南攻和州，会合张献忠红娘子等部流寇，合兵四十万侵袭滁州，直逼南直隶，连营五十里，烽火照留都，幸赖圣上天威，臣等将其击破。 而后设伏九江，阻其西进，十一月高迎祥复向湖南挺进，未果，被臣于宜春击败，败走湖北，与神兵大战赤壁，幸渡长江。 高迎祥自寻死路出华容，挥师直驱江陵，军至华容道，遭洪承畴伏击兵败之后，被总兵左良玉斩杀。” 杨素笑着点点头：“做得不错，让卢象升与洪承畴将请功的奏折报上来，朕要亲自封赏将士！” “臣遵旨！”温体仁行礼领旨。 看温体仁如此知趣，杨素倒是颇为满意，给将士放赏银，当然是为了收买人心。由杨素亲自封赏则是要断绝这些大员们伸手的机会。 “这奏折上除了报捷可还有写什么？”杨素又向王承恩问道。 “有，还有前线的战况！”王承恩连忙回答。 “念！” “臣与洪承畴承蒙陛下恩典，侥幸擒杀高迎祥，迎祥既死，大部流寇自知不义，愿湔洗更生，自请入军籍为王臣！但任有剩余流寇贼心不死，还欲反抗天威，其中以张献忠势力最大，而高迎祥余孽复推李自成为“闯王”！臣与洪承畴商议当先灭张献忠，再击李自成，以彻底平息流寇，恳请皇上恩准！”王承恩将卢象升的奏折娓娓道来。 “卢象升此言老成谋国，就按他所说的办！前线事宜可由他与洪承畴二人商议后先行决断，事后奏知于朕即可！”杨素将所有权力下放到卢象升手中，这点倒是和崇祯很相似。 崇祯相信一个人，那就相信到骨子里，比如大忽悠圆嘟嘟，崇祯被他的五年平辽策忽悠之后，要钱给钱要权给权，甚至圆嘟嘟用尚方宝剑擅杀大将毛文龙之后，崇祯都给他擦屁股，还一如既往的信任有加。 第一百三十四章金蟾 当然男人都是多变的，更何况是皇帝，作为一个十几岁登基，每天被手下大臣各处骗的少年天子，崇祯皇帝的疑心病也很重，直到圆嘟嘟自己找死，崇祯觉得圆嘟嘟有异心，又果断下手将其骗入京城处死，崇祯的功夫做得有多好，好到圆嘟嘟死到临头都不敢相信崇祯会杀自己，还写信给祖大寿让他去抗击清军。 而相信洪承畴就更不提，君恩深似海不是一句空话，洪承畴投降后，崇祯还不相信，在京城以王侯之礼，为他建坛，可惜洪承畴有负诺言，节操轻如鸿毛。 还有相信杨嗣昌也同样如此，杨嗣昌屡战屡败，被朝廷大臣弹劾却不受惩罚，这完全来与崇祯的信任。当然崇祯的眼光其实还是不错的，明末能涌现出那么多人杰，与崇祯的用人不无关系，不过可惜都被自己人坑死，没能挽救明朝。 说道卢象升与洪承畴的决定，杨素对此心里倒是并不在意，当然若是要他来选，自然觉得李自成威胁更大一些，不过他能忍得住，除了给前线送钱送银子送政策之外，除非必要绝对不会干扰前线统帅的任何决定。 杨素明白自己的斤两，论兵事他除了经验丰富之外，并不能算得上有多高明，此时他又身在京城，自然不会胡乱指挥。 “再令各地军队地方全力支持，配合卢象升剿灭流寇，不得有误！各布政司官吏胆敢有不从者，一律以重罪论处！”杨素拍拍手上的泥土，目光则看向温体仁等人。 令他们心里皆是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与杨素对视。 这就能看出杨素如今的凶残与威望，只要杨素做了决定，大臣们一般来讲是不会有反对意见的。跑去官吏们的执行力不谈，至少整个朝堂终于成为杨素的一言堂。这是有明一代，除了朱元璋、朱棣之外，其余皇帝追求一生都未能达到的，而杨素只用了一年不到。 而杨素决定给卢象升与洪承畴这样大的权力，甚至命地方官吏配合自然是为了尽快剿灭流寇，当然最主要的是如今禁军在他手上，明朝地方官吏又自绝与军队，没有谁能有条件造反！否则杨素说不定也会学习崇祯，往各地军队中派遣监军。而不是只是在禁军与京城三大营中派太监担任监军。 此刻杨素又突然低下头，当着众阁臣的面，伸手在池塘边寻找着什么。天子龙气会压制别人没法运用法力，杨素却没有这个限制，不过那个家伙极为狡猾，杨素又不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修为，一时间到没能奈何得了它。这家伙也知道杨素想抓它，几次杨素手边溜走。 其余阁臣皆是装作看不见，倒是王承恩泪眼汪汪的看着杨素，又抬头看向敖青卿，哀求道：“青卿姑娘，你劝劝皇上吧！让皇上先上来，这水里凉，要找什么东西，奴婢们下去帮皇上您找可好？您要是受了风寒，奴婢岂能担当得起。” 敖青卿为难的看了王承恩一眼，道：“你们可找不到它！” “不知皇上在池塘中寻何物？”温体仁疑惑不解，出言问道。 几名阁臣皆是张开耳朵，皇上非常人也，此举当然必有深意。他们是被杨素折腾怕了，生怕眼前这一幕又是冲着他们来的，皇上亲自下场对他们出手，他们可承担不起啊！ 杨素抬起头看向温体仁面露不忍，感叹道：“温体仁，朕听说近半年以来，直隶省滴水未降，土地干涸影响百姓冬种，更有蝗灾出现，可是属实？” “启禀皇上，此事属实。成批蝗虫遮天蔽日，从陕西而来，蝗虫所过之处不仅把粮食全部吃完，就连花草树叶都被蝗虫吃个精光。久旱必有蝗，只是如今已是十一月，不曾想居然还会出现蝗灾，加上直隶省半年以来滴雨未降，民间有传言说是上天示警……”温体仁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事他也知道不靠谱，以杨素如今的功绩，怎么也不该出现触怒上天，导致天发灾祸的情况出现。 不过事情传得有板有眼的，还往官员身上引，说是皇上因为宠幸阉人亲小人远贤臣所致，加上杨素那些“昏庸”的举动，引发不少官员们心里的共鸣，事情隐隐有扩大的迹象。温体仁不敢不报他知晓皇上肯定通过锦衣卫了解此事，说不定比他知道得还要多。但他又不愿得罪手下人，只是淡淡的跟杨素点出来。 “朕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太祖。太祖告诉朕，这场蝗灾背后是有妖人作怪，更是给朕念一首诗，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随后就将朕送了回来，朕今日醒来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太祖做此诗到底何意！尔等皆是天下聪明绝顶之人，可有教朕？”杨素一脸不解的向众人问道。 温体仁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精明强干，博闻强记，才思敏捷，瞬间变脱口而出道：“回禀圣上，臣以为太祖此诗乃咏蛙也！” 杨素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直接站在池塘里喝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受太祖指派来助朕，为何还不速速现身！” 随即悄然运起一分法力。 其余人皆是不解，不明白杨素此言何意，看着依旧平静的水面，尴尬的低下头，生怕杨素迁怒他们。 倒是此刻突然又一只金蟾从池塘中一跃而出，跳到敖青卿脚下，向敖青卿露出雪白的肚皮，一脸无辜的可怜模样，眼中满是祈求。这家伙一直躲在池塘内，当然知晓敖青卿的身份，此刻连连向敖青卿求保护。 “金蟾！皇上这是祥瑞啊！”温体仁惊呼道。 “御花园内竟生出金蟾，此赖陛下圣明，因此有金蟾现身，此乃我大明富强之兆！”先前大热的祥瑞潮还未过，钱士升也跟着出言。 杨素向众人摆摆手，在王承恩的搀扶下上岸，走到敖青卿身边，看着趴在地上装可怜的金蟾，心里笑道，这家伙果然吃硬不吃软，非得他动手才肯现身。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金蟾身为异种，不知道在这御花园内活了多少年，早已通灵，只是因为被龙气压制没能成精。但却通人性，知晓利害。当然会选择亲近敖青卿这个龙族，而远离给它带来巨大压力的杨素。 金蟾迎着杨素目光先是浑身一颤，随即跳起来想要躲到敖青卿身后去。 杨素倒是任由它去了，只要它在这皇宫中，难道还能逃离杨素的掌控不成。 至于这金蟾当然不会是杨素所说是朱元璋给他托梦所知，别说朱元璋早已魂飞魄散，就算是朱元璋还活着想要托梦给杨素，除非杨素自身愿意否则也绝无可能。 杨素不过是要搬出朱元璋来当挡箭牌而已。杨素是因为偶然听敖青卿说起过，这池塘内有一只异种金蟾，恰好如今又闹起蝗灾这才专门来寻它。 “如今已经是冬日，却突然出现蝗灾，太祖昨夜梦中曾与朕言，说是蝗灾乃是妖人作祟，又特派下金蟾前来相助。朕欲册封其为镇国威武大将军，让它为朕平息蝗灾，诸位以为如何？”杨素看向温体仁看似询问语气却根本不容拒绝。 温体仁先是一惊，随即心里发苦。祥瑞是什么玩意，大家心里都没点数吗？金蟾虽然神异，但皇上只凭借一只金蟾就想平息铺天盖地的蝗灾，当然是痴心妄想。 温体仁此刻是接旨也不是，不接旨也不是。接旨就意味着册封一个金蟾为镇国大将军一事，他会替杨素打头阵，以后清誉什么的肯定别想了，朝野上下的骂绝对会接踵而来。 在杨素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温体仁先是想要拒绝，随后又想起这金蟾不管是怎么来的，此时它乃是太祖所派，皇上册封它是有理有据的，若是换做被杨素册封是一个人，那温体仁绝对二话不说，领了圣旨就下去实施。 但是皇上偏偏就想要册封一个金蟾为镇国大将军，温体仁对此却心生忧虑，犹豫不决。接旨就因为这本来就非常差的名声会成为负数，但若是不接旨，以如今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今日的举动必有深意，温体仁作为内阁首辅如果视而不见也就罢了，还敢坏皇上的事儿，那他的结局恐怕就不言而喻了。 “既然这金蟾乃是太祖所派，皇上册封其为镇国威武大将军一职自然理说应当，只是这金蟾虽然是奉太祖之命来相助皇上。但如今为立寸功，不宜事先封赏，请皇上明鉴！”温体仁有急智，推诿的能力还是很强的，非常善于处理这种紧急事故。 杨素眯着眼见温体仁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心里倒是早就猜到温体仁的举动，这个老狐狸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可能为他冲锋陷阵，可惜肖明的地位还不够高，明朝的制度很完善，甚至故意加大官员们的权力，除了是想要大臣们帮忙处理政务之外，还有就是为了限制皇权，让其不能不断膨胀，最后被一个昏君把明朝搞死。 杨素对此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非把朝廷内的大臣先大清洗一遍，在收拾地方。否则对这群大臣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皇上的这种圣旨想要批下去，一般是要经过内阁同意的。就拿万历当时想要册封福王为太子，但是几任内阁首辅宁愿主动辞职都不接旨。最后保住了正统，一群大臣们与皇帝斗智斗勇，抗住了十几年终于逼得皇上退步，当年那些在皇上身上刷威望的人也各个成为后世士人所崇拜的对象。 可怜万历皇帝当政数十年，对内对外皆算是有点作为，却连自己册封哪个儿子当太子的权力都没有，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而崇祯一朝时，御史大臣故意搞事情的这种习惯，除了因为东林党的策略之外，跟当年的三大案有很大的关系。有前例在先，只要不服从皇上的命令，再随便说点话上个奏折刺激刺激皇帝，挨顿板子，就能名扬天下，这样的好事换你，你做不做！ 也就是遇见杨素这个不讲道理的主，动不动就下诏狱，比他们这些官吏手段还多。这才让明朝的大臣们有所收敛。 “不许，名不正而言不顺，朕指望着金蟾替朕平息蝗灾，又岂能吝啬区区官位！况且金蟾乃是受太祖之命，委命下界。朕又岂能将其随意打发？”杨素掷地有声的说道。 温体仁不敢反驳，只能苦涩的点头领旨。 皇宫内从来都没有秘密，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离奇的事情，温体仁这边才接到册封金蟾的圣旨，开始为金蟾建庙立像。 外面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寻常百姓的关注重点在于蝗灾有救了，太祖显灵派出座下金蟾前来相助皇上。 而读过书的士人们则是对此嗤之以鼻，单凭一只金蟾就想对付数以亿万计的蝗灾，简直是可笑。皇上莫不是急混了头，才出此下策？或者是被某个奸人所蒙蔽？祥瑞是怎么回事忽悠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屁民还可以，想忽悠他们这群敬鬼神而远之的读书人却是不行，当然他们不敢对杨素出言不逊。厂卫如今可算是重新出头了，士人敢怒而不敢言，被他们做到了！ 不过他们虽然不敢说皇上的不是，但是骂骂温体仁还是可以的。温体仁这个奸臣原本隐隐有洗白的趋势，甚至第一奸臣的名头原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肖明拿走，这事一出瞬间又拉开与肖明的差距。 三日之后，铺天盖地的蝗虫终于一路以吃光所有架势，进入了直隶省。 直隶省如今不必往常，尤其是皇庄中田地里到处都种着冬小麦。土豆那震惊三界人神的产量掩盖了小麦的光芒。但是土豆有它的局限性，当然比不上小麦。 秋季的时候，杨素又从系统中换出大批的小麦种子，发放给皇庄的百姓。 如若蝗虫真的肆掠直隶省，那只怕杨素的所有心血都会毁于一旦，数千万人受灾，足以影响明朝的局势。 就在深夜之时，京城中文天祥带着城隍庙一众属神悄然出城往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