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春意撩人》
1【梦】
【……是在梦里?】
好舒服。
他在哪里……
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他能感受到柔滑的液体流淌,轻缓的爱抚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温柔的将他包裹起来,每个毛孔都张开的极致感觉让他不禁舒服的想要喟叹……
好像在水里……温暖的水……
他怎么了……?
生了什么事情……?
他习惯性的想要深吸一口气,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为什么不能呼吸了?为什么?!他惊恐的用力挣扎,但是身体好像背叛了他,他无法挪动哪怕一根小指头。就好像……被温水浸泡的极为舒适的身体,和他焦躁不安的心——断裂开了!
他全身都浸泡在水里!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的飞快,为什么他会全身都泡在水里?在水里他的确不能呼吸,可是他为什么竟然没有窒息的感觉?!
一阵的慌乱过后,他却本能的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下来……慢慢的,焦躁的情绪真的开始平静下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但是头脑却越迷糊成一团,就像在满是迷雾的梦境中。
是么,原来他是在梦里?
怪不得……
【真的……是在梦里?】
他把所有的感知都渐渐转移在了眼睛上面,眼睛的感觉渐渐恢复,即使没有睁开,也能感觉到阳光所带来的明亮和温暖。他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种感觉,他似乎知道他是在一个相当温暖的地方,有明媚的阳光,有温暖的河水,似乎还能听到鸟儿欢快的鸣叫声,但是因为他把感知大都放在眼睛上,不太灵敏的听力和迷糊的头脑让他无从分辨这是否是他的幻觉。
他休息了一会,努力活动眼皮,用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想要睁开眼睛,终于,眼睛慢慢的能睁开一点,但是他的力气却不够了,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他愣住。
绿色……
满眼的绿色……
迷蒙的视线中,只有铺天盖地蔓延开来的的绿色……
绿色……的水么……?
通透的,温柔的,朦胧的,浅绿色。
突然,一阵轻缓的歌声慢慢的飘进他的识海中,没有经过耳朵,简直像有人在他脑海中直接唱歌一样。歌声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优美的,拉长的声线婉转悠扬,却又有着跳跃的旋律,恣意的节奏,忽而像嘴角流泻出的不在意似的轻哼,忽而像辽阔草原上的放声高歌。忽而像贴近耳边的呢喃细语,忽而像天尽头远古巨龙的长鸣。
他努力的感受,却听不到歌词,似乎是随兴的哼唱,又似乎有着某种固定的韵律,像是……
像是……像是什么……?
……像是祝福的圣歌。
圣歌?圣歌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会知道这就是圣歌?
真的……是在梦里吗?
正在努力的找回涣散的思绪,却感到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上,旁边有人!他一惊,力气却已然用尽,眼睛再无法睁开,无奈的闭上。
那只手温柔的梳理着他的头,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小小声的告诉他:没关系,你很安全……
“宝贝……好好的睡吧……醒来……又是另一个世界了……”
他听的断断续续,迷糊的头脑却无法思考究竟是什么意思,再也支持不住,任意识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
你是谁……
他……又是谁……
真的……是在梦里……?
【这真的……是在梦里……吗?】
2重生啦
【o】
好难受。
他在哪里……
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他能感受到浓稠黏腻的液体流淌,紧贴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密密实实的将他包裹起来,每个毛孔都被迫张开着的无力感觉让他不禁痛苦的想要□……
他好像在什么液体里……有着微烫温度的浓稠液体……
他怎么了……?
生了什么事情……?
他习惯性的想要深吸一口气,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为什么不能呼吸了?为什么?!他用力的挣了挣,身体能够微微的转动,但同时却也感受到了周围液体对他更强力的挤压。
他全身都浸泡在液体里!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有点加,为什么他会全身都泡在液体里?这又是什么液体?他现在的确不能自由的呼吸,可是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窒息的感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本能的开始收缩全身的肌肉,想摆出防备的姿势,可是却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似乎控制不了他的身体了,至少不能自如的控制,这种感觉有点是被打了麻醉剂,可是是谁?谁会这么对他?
最初的惊诧过后,他的思维渐渐的清楚了些,长期在战斗中养成的本能告诉他他现在暂时没有危险,可是他还是睁不开眼睛,这让他有点恼火,他一向都不允许自己失去对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控制权,就算是最后的那个时刻也……
最后的那个时刻?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是他自己拿刀子划开了自己的咽喉,他的那双手在组织里是出了名的稳、准、狠,即使当时受了重伤,他拿刀的手也不会有一丝的颤抖,他可以肯定,他那一刀划下去,绝对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生还机会,即使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是,他现在怎么还会有意识?又怎么会整个浸泡在液体里?天哪,这是什么液体?不会是福尔马林吧?那可真是太恶心了。他在心底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死都不让人死的消停,难道真的作恶太多到阎王爷都不收?
就在这时,耳边好像突然有了什么声音,让他四处游走的思绪瞬间收敛起来,他集中精神,不再想其他事情,蛰伏下来,安静的等待着。
几乎没等多久,他就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液体在对他身体一下极强力的的挤压过后迅的流走,将他暴露出来,周围一下子变得寒冷,而紧接着一双手,轻松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没错,就是“托”了起来!妈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难道他到了巨人国了吗?(请原谅我们可怜的主角,即使是平时总保持着冷静聪明的头脑,也被这短短的时间内遭遇到的各种变故给弄的神经有点错乱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那个托住他身体的双手的主人,手脚极其利索的捉住了他的双腿,迅的将他。。。倒提了起来!他被这个变故打击的瞬间石化,我好像没有穿衣服,他呆呆的想着,那不就意味着。。。他的xx和他的oo。。。都直接的暴露在别人的眼睛里了?
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在无限的循环当中——非礼非礼非礼非礼非礼非礼非礼……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事情吗?他默默的想着,即使你是巨人,也不能……然而他很快的就会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因为——“啪”的一声响起,屁股上的一阵火辣痛感让他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像女人一样的疯狂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3长大了
安瑟尔默默吃着盘子里的牛排,努力对旁边不断耍宝的人视而不见。
“安瑟尔小宝贝,下午就不要再看书了嘛,让你最~亲~爱~的阿尔德抱~着~你~去莉娜家,逛逛他们家的大~花~园~,好不好?”说着还不忘一脸陶醉的做出一个抱着小宝宝的动作,两个胳膊左摇右晃的,那一脸的变态怪叔叔相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揍他一拳。
额头上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个端端正正的井字符号,努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味的牛排上,目不斜视。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我不想去。这已经是一个星期内的第六次了,如果你那被诺德亚絮草(一种生长在沼泽边缘的形状如同棉絮的草类,虽然生长在沼泽,但这种草总是干枯的,并且没有任何使用价值,是连虫子都不想吃的一种草)填满了的大脑还能够正常运行哪怕一秒钟,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主人——是!我!而不是那棵该死的移动曼德拉草!”
“哦~哦~我当然知道,我的主人当然只能是安瑟尔小宝贝,你最亲爱的阿尔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心灵到**都只~属~于~安瑟尔小宝贝,小宝贝不要吃醋哦~”
说话之人用华丽丽的咏叹调一脸陶醉的感慨着,双手还做成了祈祷的动作。话说你这个样子是要打算向谁祈祷啊?梅林吗?梅林不劈死你才怪!
“咚”!一把银质的餐刀被狠狠的被叉进了桌子,只留下刀柄在桌面上,亮闪闪的反射着正午的日光,闪瞎了对面怪叔叔的眼睛,怪叔叔看着那半截刀柄,全身抖啊抖。
“哦,亲爱的安瑟尔,”阿尔德迅把手放下,脸上的表情也从变态怪叔叔瞬间变成了严肃认真的好管家,“我只是希望你能跟同龄的孩子们多多接触,你才3岁,不要跟个13o岁的老头子一样,天天就只抱着大部头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应该多出去看看。”说到这里,阿尔德自内心的想要叹息,“主人和夫人去世的早,所以我总想尽量的给你最好的一切,我知道安瑟尔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我至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啊。”
安瑟尔沉默了一会,知道这个问题早晚是要解决的,还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的和阿尔德谈一谈,面对这个表面总是很搞怪本质却是阴险狡诈又腹黑的boss级管家,只有先制人占据主动地位,才能为自己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权利。
想到这里,安瑟尔放松了表情,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轻声说道,“阿尔德,你知道,我虽然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得到父母的关爱,但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像父亲一样的养育我,照顾我,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觉得缺少了什么。但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能想象,他们有多期待着我的出生,他们是很爱我的,对么?”看到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即使我对我们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但是我仍然必须为我的父母做些什么,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可是安瑟尔,你现在还这么小……”阿尔德有些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
“重点不在于我现在小,我也并没有打算现在去做什么。但实力总是要从小开始培养的,不是吗?我不能将这些宝贵的时间花在嬉戏游乐上面,你也是知道的,我浪费一些时间,未来成功的几率就会相应的变小一些,而失败的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我这样的努力,并不只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让自己将来生存的几率能大一些。”安瑟尔静静的望着阿尔德,轻轻的说道。
对于这个经常会气的自己失去冷静,但却是真心将自己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养大的管家,安瑟尔还是非常信任的,甚至可以说,是阿尔德教会了安瑟尔什么是信任。
上一辈子,安瑟尔从来都和这个词绝缘。
5灾难降临的前奏曲
安瑟尔走进书房,漫不经心的翻开书桌上已经看了一大半的书——《关于巫师历史上的573种残缺魔法阵》。
这本书是由一位隐居的炼金大师随手记录下的对于一些早已遗失的炼金法阵的猜想,以及一些残缺法阵的补全,因为其中涉及到很多上古时期的具有残暴力量的魔法阵,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比现今的黑巫术还要危险的多,出版后也确实由于此书引了几件骇人听闻的惨案,所以曾被大规模的回收销毁。
而安瑟尔手中的这本,则是格虏内瓦尔德(grunea1d)家族有段时间因与人结仇而暂时开启了家族防御系统,却无意间躲过了魔法部的回收行动,这本书才幸免于难,现在则变成了格虏内瓦尔德家族最珍贵的藏书之一。
书中所描述的种种离奇有趣的炼金法阵平时总能让安瑟尔看的入迷,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刚才与阿尔德的谈话,让安瑟尔很难集中精神阅读,他盯着书上的文字,思绪却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于是他干脆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慢慢回忆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所生的一切。
是的,这个世界。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渐渐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其实说句心里话,除了最初有些难以置信以外,他并不是一点也不高兴的。说来也很奇怪,即使他上一世过的并不好,即使他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与绝望,即使他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一双手断送了多少人的生命数也数不清,偶尔也会觉得这样活着很无趣,甚至最后还是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来没有产生过要主动放弃生命的想法,这让他自己也很莫名。
他并不惧怕死亡,但也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他有点想笑,回顾他的前一世,有限的二十年中,似乎都只做着同一件事——与死亡抗争。只不过前二十年他每次都能险胜,直到最后一次,他失败了,也使得他的人生就此终结。
直到再次睁开眼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带着记忆重生,但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梅林,可以给他再一次的生命,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即使以后可能会面临数不尽的苦难,他也不会畏惧和动摇。
说到梅林……哦,梅林,是的,梅林。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要扶额□。感激再次拥有生命是一回事,可是对于重生地点的不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居然是书里的世界!还是一本成人童话书!
他对于《哈利·波特》的剧情并不十分熟悉,只是知道个大概的脉络。
在前世,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愿意住在组织里,而是喜欢隐入人群,当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甚至规规矩矩的上完了高中和大学。还记得那是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哈利·波特》第五部的电影将要上映,做的广告很大,他被要求陪他当时名义上的女友去看,女友还怕他看不懂第五部,“体贴”的给他买了前四部电影的影碟,拉着他一起看,这才让他对《哈利·波特》的剧情有了些基本的了解,也让他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故事归结为了童话一类。第五部上映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电影院看,让他很尴尬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去的场次不对,电影院爆满,并且周围全是主妇们带着小孩子来看。一场电影下来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电影的情节,而是电影的灰暗色调,以及周围小崽子们时不时受到惊吓出来的哭声和妈妈们不知所措的安抚声。
于是他对《哈利·波特》又有了新的认识——好吧,不是童话,是成人童话。
女友见他不太高兴,后来也没有再硬拉他去看过,但是时不时的还会给他讲讲后面的大致剧情,他也会搭两句话问问印象深刻些的那几个人的最后结局。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也导致了他重生以后,直到两岁才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是个什么世界。
这绝不能怪他笨,他对于故事的主要人物和情节还是大概知道的,可谁让他出生在德国而不是故事生中心地的英国,谁让他出生时恰好赶上家族由于被仇家追杀而暂时封闭一年,谁让代替父母养育他的管家是个尊崇撒旦而不会张口闭口提起梅林的二代血族,谁让二代血族是不使用魔杖的……
好吧好吧,不得不说,即使后来家族开放,他被阿尔德带去克吕格家做客,听到他们谈论间偶尔提到的什么“梅林”、“德姆斯特朗”等词语,他也只是觉得似曾相识,有点耳熟而已,还是没有想到那个方面去,直到他生了一次魔力暴动后,他才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知。说真的,当时他得知真相后受到的打击比他魔力暴动的程度还要厉害的多。
在重生之初,他曾经告诉过自己,这一次一定要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那时他只知道他现在的家族在德国是颇有名望的贵族,所以一开始的打算是当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就这样过完这一生,尽情享受他曾经没有享受过的悠闲生活,而他也一直这样过到了两岁。
直到他魔力暴动。
这简直就是个级大惊喜,原来这是一个可以使用魔法的世界,这让他喜出望外。
他并不喜欢纨绔子弟的生活方式,这两年他早已经过够这样无趣的日子,毕竟他前世是一直在黑暗中挣扎着长大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习惯了随时处于紧绷状态,无时无刻的自我克制与保持警惕,不仅不会让他觉得辛苦,反而会让他觉得安全和舒适,这两年太过闲适没有追求的生活,让他的情绪越来越焦躁,他对此感到厌烦。
看来虽然想尝试着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但是显然每天只知道傻乎乎的吃喝玩乐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可以使用魔法的世界,最重要的是,他也拥有使用魔法的能力。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是吗?作为出了名的缺少信仰的天朝人活了二十多年,连个异能者都没有亲眼见过的他,对魔法这种东西感到新奇极了,这勾起了他闲置已久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这种曾经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能力,以及他现在的家族的情况。
他充分利用自己外表是可爱包子的优势,拉着阿尔德不停的问东问西。阿尔德开始觉得他还小,并不愿意告诉他,但他不依不饶的缠着阿尔德,反正他现在是小孩子,总不能真跟他生气吧?因为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魔力暴动,所以阿尔德就算烦了也不能转身就走。
对于安瑟尔来说,虽然他是个披着包子壳的成年人,但他并不觉得装出小孩子一样的天真幼稚有什么为难,前世的他,为了生存什么样的人没模仿过?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他愿意,他的演技可以比任何一个专业演员都要到位,并且绝无破绽——他甚至通过训练学会了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连测谎仪都无法测出他是否在说谎。更何况是模仿个小孩子罢了,安瑟尔表示毫无压力。
后来阿尔德实在是被他缠的烦了,也可能是觉得他太小,即使听了过不了两天也会忘记,于是就把所有该说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了他。
原来他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是德国的巫师界,格鲁内瓦尔德家族是个具有悠长古老历史的大家族,安瑟尔的父母都是纯血的贵族巫师,在欧洲的贵族阶级中也是颇有名望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安瑟尔的父母并不像其他贵族一样迂腐,仅靠家族积累下来的财富生活,坐吃山空。他们的理财能力非常的强,或者可以说是很有经济头脑,自从他的父亲继承了家族以后,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经济实力显著增强,家族产业遍布欧洲的各个地区,并且各种领域都有所涉及。
在安瑟尔的父亲,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家主,法比安·冯·格鲁内瓦尔德(fabian vongrunea1d)所经营的所有产业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以他自己命名的法比安魔法伤病医院。法比安相当重视这个医院,因为在巫师界,对于医院和治疗师的要求都是极其严格的,建立一座医院甚至比竞选魔法部部长要困难的多。而法比安做到了,他为了建成这座医院,投入了格鲁内瓦尔德家族所有产业将近一整年的净收入。这个医院的规模非常大,法比安花了很多的精力聘请医疗方面的人才,招揽了当时欧洲的几个非常著名的治疗师和魔药大师,以及专门的医疗器械研专家,医院开的有声有色,风评也非常好。
一次偶然的机会,法比安在巡视医院时,在血库附近救了当时受了重伤几乎快要化成飞灰的阿尔德·利波海尔,并且丝毫没有介意他的血族身份,无偿的供给他血库里的血液,只要求他不能伤害医院中的任何一个人。阿尔德欣然应允。
伤好后,阿尔德并没有马上离开,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认为法比安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个十分可靠的朋友,便坦白告诉法比安现在血族正在内乱,他无处可去,决定跟在法比安的身边保护他十年,等到报完恩后再离开。于是他跟着法比安回到了格鲁内瓦尔德家,成为了法比安名义上的专职管家,实际则是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保护者。
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事业蒸蒸日上,法比安也在经济领域混的如鱼得水,家里则有阿尔德的保护十分安全,加上法比安的妻子尤莉亚娜·冯·格鲁内瓦尔德(ju1iana von grunea1d)的怀孕,使得整个家族都满溢着幸福的味道。
没有人知道,灾难正在靠近。
6temptation of devil
“在夫人即将临盆的时候,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迅的席卷了这个毫无防备的家族,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安逸的日子过的太多,我们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光明的一面是黑暗,在欧洲巫师界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邪恶的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那是一个名为temptation of devi1(恶魔的诱惑)的黑魔法研究组织,它隐藏在巫师们的影子之下,活动于寂静无人的深夜。它的成员们神出鬼没,狡诈多疑,他们行为谨慎,身手敏捷,即使犯罪也从不留下任何证据。
他们的每个成员都是黑魔法的狂热崇拜者,这点其实并不稀奇,在德国巫师界,黑魔法永远受到推崇。但他们所研究的却不是一般的黑魔法,而是专门应用于虐杀的极其残忍的黑魔法,他们从折磨虐杀活人中得到快|感。
在被魔法部列为最高机密的卷宗里记载着,魔法部的上层曾经注意到了这颗阴影下的毒瘤,并派出了一名身手最好的间谍成功潜入了该组织,以便于对他们的内部运行情况以及实际规模做一个准确了解,作为否需要对其进行制裁的一个参考。
但传递回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组织里的成员众多,成员国籍情况复杂,不限于德国,也不限于欧洲各国,还有很多其他国籍的有色人种。他们的领自称son of the devi1(恶魔之子),是一个疯狂的黑巫师,最喜欢的就是欣赏人在极致残忍的折磨下所流露出的各种痛苦表情,只要看到就会兴奋的难以自持,像疯子一样的狂笑不止,据说有好几次甚至笑到自己窒息休克。
恶魔之子下面,有三个管理人员,但是至今只知道其中一个名为弗里德曼·科赫(friedmann koch),其他两个人因为过于低调,所以名字和身份都未知。
再下面,则是数不清的研究小组,基本上只要三个以上的成员有共同的兴趣和研究目标,就可以自的组成一个研究小组,然后会被分配一个专门的实验室,因为人数太多,实验室通常不大,但成员们是无所谓的,他们甚至认为越小越好,越小就可以离被研究对象越近,被研究对象脸上的所有痛苦表情连最细微之处也都能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这会让他们感到兴奋。
那个称职的间谍也先后加入了两个研究小组,结果传回来的信息简直骇人听闻!
第一个小组所研究的目标,是将人的脑与动物的脑相交换,让人以动物的形态活着。
乍一听起来可能没什么,毕竟德国的大部分巫师都会阿尼玛格斯,但实际上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虽然实验的目的是研究如何将人脑与动物脑相交换,但他们会在确保研究目的顺利实现的基础上,尽可能的给实验体以摧残和虐待,包括**上和精神上的。不可否认,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环节。他们会从麻瓜世界精心挑选生活在最肮脏的环境里的动物或者虫子来作为交换的目标,比如垃圾堆里的老鼠,身上带蛆的绿豆蝇,下水道里的蟑螂。小组中的狂热分子甚至会对被研究对象摄魂取念,然后把他的大脑交换到他们内心最恐惧的动物的——“食物”——身上!并且这种交换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一旦他们的脑交换成功,他们将要永远以虫子的形态生活在肮脏的角落里,忍受着最害怕的动物的捕食,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即使他们逃出了实验室,也不能向其他人寻求帮助,没有人会知道吃饭时顺手拍死的一只苍蝇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在向他们求救!
这些都还是交换成功后的情况,而那些大脑交换失败的——已经不能再称作“人”——的实验体,则会面临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结果。要知道黑魔法的威力非常巨大,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很好的控制住它,在实验的过程中,常常会生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切肉碎筋,血肉横飞,脑浆迸裂,缺**体部位等情况都已经是最常出现的,也是对被实验对象最仁慈的结果了。
那个间谍的心里素质本来算是非常好的,这样的情况却让他有些坚持不住,他并没有动手参与研究,而是以新加入的成员应该为老成员服务为由,负担起了去麻瓜世界为小组其他成员抓取动物和昆虫的工作,但即使是这样,实验中不得不看的画面也让他每天都会呕吐到虚脱。
后来他找了个借口,说是已经对这个实验厌倦了,从而转移到了第二个小组。
第二个研究小组的实验目标,是把植物植入人体。
这个小组的实验过程没有前一个小组那样血腥,起码实验体不会流那么多的血。他们会在实验体的皮肤上用刀划开一个小伤口,然后将植物的根茎塞入伤口内,再用魔法让伤口愈合。看起来就像实验体的身体上长了几朵花,或是长了几颗草。年轻的间谍稍微松了口气,起码不用再看血淋淋的肉酱和脑浆了。
但他放松的太早了。
实验并没有到此为止,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疯狂的研究者们将各种各样邪恶的黑魔法扔到移植入人体的植物上,让植物生剧烈的变异。这种变异的结果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因为他们会把不同效果的黑魔法按不同的顺序组合起来使用,或是使用个人研制的不确定效果的黑魔法,然后将实验结果记录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一小株洁白莹润的月光花在黑魔法的作用下生变异,长成一种粗长的不停扭动的噬肉植物,它长在实验体的大腿根部,看起来比试验体还要巨大。噬肉植物上长着一串月光花形状的嘴,花心里面是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呈现螺旋形状的尖细紧凑的利齿,利齿将实验体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撕咬下来,进而吞食,最后,除了植物根部所在的那半截大腿,整个试验体只剩下了白生生的仅挂着些许碎肉块儿的骨头架子。
那撕心裂肺的嚎哭,让间谍的胃紧紧的缩成一团。他只抬了一下头,就看到了被血染成鲜红色的月光花满是的碎肉的嘴,他不敢再继续看,只好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另一边是小组里的另一位成员在进行实验,一共使用了两个实验体。其中一个实验体身上所种的是欧肚树的树苗,树苗并没有生**变异,只是像打了营养液一样的开始迅长大。显而易见的,黑魔法是无法给他营养的,它的营养供给完全是靠实验体提供。随着树身的茁壮成长,实验体就像被吸走了全身血液一样,渐渐变成了人干,直到被欧肚树彻底的吞噬进树身,连个肉渣都没有剩下。
紧挨着他的第二个实验体甚至还没有他“幸运”,他的身上种的是卷蓉树的树苗,树长大后并没有完全吞噬他,而是将他下半身融进了树身,留下头和一条胳膊露在外面。卷蓉树没有让他死去,反而一点点的反馈给他微量的仅能维持生命的养分,让他与树进行着无休止的营养循环。他疯狂的尖叫,拼命的挥舞着唯一自由的手臂,脸上血泪交织,可是他的生命已经与树牢牢的连在了一起,他再也得不到到救赎。
最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中,所有的实验体都是清醒的。
他们尖叫,嚎哭,可是毫无用处。
间谍忍受不了了,他借口回房拿些资料,离开了实验室,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偷偷将记忆抽取出来,传回给了魔法部。魔法部的部长收到了记忆丝,刚要命令间谍迅撤退,通讯却突然间断了,在断开前的最后一秒,传过来的是间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见到这个年轻的间谍。
看完间谍的记忆以后,魔法部的上层震动了,甚至有近一半的人还没有全部看完就当场昏倒,被送入了医院。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魔法部的上层做出了一个在情理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决定。
——保持缄默。
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之后,相关的文件被列为最高级别机密单独存放,所有调查人员全部召回,并被勒令不得再提起此事,魔法部从中彻底抽身而出。
而在魔法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消极态度下,tod也做出了相应的让步,他们隐藏的更深了,也不再肆无忌惮的当街绑架巫师,不在同一个地方抓走太多的人。毕竟他们也不想真的把魔法部逼急,这对他们没有好处。
但随着tod人数的增多和活动的愈加频繁,实验体缺乏的问题日益突出,如何以正当的方式获得更多的实验体,成为了tod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然后,他们盯上了法比安医院。
7灭门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算是客气。
恶魔之子多次派遣弗里德曼·科赫(friedmann koch)与法比安进行洽谈,并准备了大量的资金,想以收购的方式合法的取得法比安医院的所有权。
法比安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就法比安个人来说,他虽然算是个商人,但他建立医院的目的却并不单单是为了赚钱,他是自内心的爱着这个医院,真心的想帮助那些病人,也是打算为巫师界做出一些贡献。tod这个组织的残暴和嗜虐,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在他心里,这些人比恶魔还要可怕,简直就是人渣,他是不会允许这些人渣来随意玷污神圣的医院的。
而作为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家主,他所考虑的还要更多。除了主观情感上对这些人渣的厌恶以外,他更多的是要考虑到家族的利益。说法比安医院是法比安最重要的产业之一,并不是因为医院能为他带来巨大的金钱财富,而是因为医院给法比安带来了无上的荣誉,这荣誉覆盖了整个格鲁内瓦尔德家族,并逐渐与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名誉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一旦法比安医院的声誉受到了影响,那么对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所以于情于理,法比安都没有答应的理由。
在双方的几次洽谈都以法比安严词拒绝而告终后,tod被激怒了。他们改变了策略,打算采用暴力手段直接将医院抢夺到手。他们把目标对准了法比安个人,认为只要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顽固家伙死了,他们就有的是办法能将医院轻松搞到手。但是法比安却有着阿尔德在保护,tod组织了好几次刺杀都被阿尔德所破坏。
tod的袭击行动不仅全部以失败告终,还因此引起了法比安和阿尔德的警惕,阿尔德更是严阵以待,时刻不离法比安身边。法比安和尤莉亚娜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将家族防御法阵改为随时可以开启的状态,并将开启的权利也赋予给了阿尔德。这样一来,万一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活着,就可以马上开启法阵,将庄园彻底隐藏起来,即使是tod也没有办法再找到他们。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让tod恨的牙痒痒,但是他们并没有再采取更加过激的行为。所谓疯子不可怕,就怕疯子有文化。tod虽然全是疯子,但他们又都是充满了理智的疯子,这样说也许有些矛盾,可只有这样的形容他们才足够贴切。这也是tod最可怕的地方。
暴力夺取的计划失败以后,tod终止了所有行动,静静的蛰伏下来等待机会。
同一时间,一小队人马从tod的总部悄悄出,分散到世界各地,以扫描式的方法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样tod诡异的安分守己,法比安等人严阵以待的情况下,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三年后。
尤莉亚娜仍然没有要临盆的迹象,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怀孕的时间越长,生下来的孩子魔力也就越强。一般的巫师孕期大约在一年到一年半之间,有麻瓜血统的巫师,则孕期与普通麻瓜一样是十个月。贵族家庭则因为血脉比较纯粹,孩子的魔力也强,基本上都可以在两年左右出生,而欧洲所有贵族家庭孕期的最高记录是两年零四个月,出生的那个孩子,就是法比安。
在这三年当中,tod仍然时不时的有些地下活动,但是却再也没有特意针对法比安和他的医院进行过什么小动作。法比安和阿尔德虽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tod也好像放弃了夺取医院的计划,他们也不再时刻保持如临大敌的状态,法比安开始进行正常的外出与社交活动,阿尔德也不再对法比安进行全天候的贴身保护——毕竟法比安也需要有**的空间——并被法比安要求留在庄园里保护尤莉亚娜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生的孩子。
就这样,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在第二年的二月初,具体的说,也就是194o年的2月4日,那天是立春,是春天到来的的日子,是万物生的日子,是小安瑟尔出生的日子。然而对法比安一家来说,却也是灾难全面降临的日子。
毁灭与新生总是相伴而行。
那一天,阿尔德在家里照顾尤莉亚娜,却猛然感应到附近出现了同类的气息,他惊了一下,怕连累到尤莉亚娜,于是迅跑出了家门,在追踪那个血族的路上,遭到了敌人的伏击。
那是十一个五代血族联手对他进行的追杀,即使强悍如他,一时也无法脱身。
他觉得有些蹊跷,这些年他在巫师界一直隐藏的很好,那些陷入内乱自顾不暇的血族们不可能有精力来搜索巫师界,而他更是常年都待在法比安的庄园里,那里有古老魔法阵的保护,像血族这样的黑暗生物是绝对无法探知到到里面的人员的任何状况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巫师界曾经见过的他的人里,有人将他的消息卖给了血族。
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血族的聚集地一向隐秘,他们又与巫师不合,是不会主动告诉巫师的,那到底是谁?他怎么找到血族的聚集地的?
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年曾经袭击过法比安后来却又一直安分守己的tod,但他来不及再细想了,因为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回到法比安身边。
于是他拼尽全力,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强行突围成功。
可依然还是晚了。
当他找到法比安一家时,只看到了法比安还留有余温的尸体,以及被法比安保护在身下奄奄一息的尤莉亚娜。他马上对尤莉亚娜进行治疗,甚至想将濒死的尤莉亚娜变成血族,但是依然来不及,尤莉亚娜只说了两个词:“tod”,“孩子”,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阿尔德来不及悲伤,当机立断,动作迅的剖开了尤莉亚娜的肚子,打开她的子宫,将孩子直接掏了出来。
这个孩子之前育的状态一直很好,最近也快出生了,但孩子的母亲却已经死亡,阿尔德不知道孩子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是生还是死,但这是法比安留下的孩子,格鲁内瓦尔德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阿尔德都不会放弃。
幸运的是,虽然呼吸微弱,但是孩子还活着。阿尔德等了一会儿,却现这个孩子没有像其他的新生儿一样哇哇大哭疏通开喉管,他怕孩子再不哭,血液会堵塞住他的喉咙,于是效仿麻瓜,将孩子倒提起来,方便气管的疏通,并狠狠的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在孩子的尖叫声险些震破他的耳膜以后,心总算放下来了。
然而放下心来,却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在敌人的意料之外,tod如果知道了,是绝对会回来斩草除根的,还有血族那一边,虽然他刚才暂时突围成功,但是他们总会找到自己,到时候自顾不暇的他,就无法全力的保护这个孩子了。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没有再花时间犹豫,他便下定了决心,不再管医院的归属问题,当务之急是好好的养大这个孩子,为格鲁内瓦尔德家族保存最后的血脉,于是,他开启了家族防御法阵。
这一开,就是两年。
9安瑟尔的小秘密(2)
当天晚上,安瑟尔躺在床上,在脑海中将白天学习的内容重新温习了一遍以后,又想到了魔法的使用这个问题上。说实话,他有些不甘心,这种无法随意控制身体所有部分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如果能快些长大——
刚想到这里,安瑟尔就觉得全身开始热,心中更是像有把火在熊熊的燃烧。他病了吗?难道是烧了?
突然,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四肢,用力的狠狠拉扯起来,身体也被揉圆捏扁的不断搓揉,即使他的忍耐力惊人,这种毫无预兆猛然袭来的抽筋断骨般的疼痛也让他控制不住的轻轻□出声。
怎么回事?这么痛苦,是有人用魔咒攻击了他吗?这是什么魔咒?又是谁能潜入这个庄园?目的是什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测,但是又被他一个一个的推翻了。他可以肯定,刚才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以外绝对是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以他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还有敏锐的感知力和直觉,就连阿尔德也绝不可能在毫不惊动他的前提下藏在他的屋子里。
过了一会,疼痛渐渐平缓下来,他迅坐起身来,环顾周围,仍然没有现任何人。
然后,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长大了。
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有十岁左右的摸样了。
他惊讶极了,他并没有喝过增龄剂,也没有喝过任何魔药,为什么突然就长大了?他看着自己仍然白嫩但是却明显大了一圈的爪子,一时有些怔愣。
这个庄园是非常安全的,目前外面的人还进不来,庄园里只有他和阿尔德,而就像之前所说,即使是阿尔德也无法悄无声息的接近他。所以既然不是外因,那么就只可能是自己的原因了。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呢?难道……
安瑟尔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变回两岁……
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不对?他睁开眼睛,却惊讶的现,自己真的又变回了两岁左右的摸样,他抬起肉呼呼的白嫩小爪子看了看,顿时感觉有点晕。
他稳了稳神,闭上眼睛,继续试。
默默想着,变成二十岁。睁开眼睛,果然轻易的就变成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了,而最初的那种疼痛感也没有了。
他猛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对着枕头使用了漂浮咒,枕头“嗖”的一下就冲了上去,然后像口香糖一样牢牢的粘在了天花板上。
这个大惊喜简直要让安瑟尔欢呼了,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穿越者的福利?(不得不说,小安子,乃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他兴奋的一夜没睡,不停的变来变去,身体一会拉长,一会缩短的,这时候的安瑟尔,简直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自己玩自己还玩的不亦乐乎。屋子里诡异的情景和安瑟尔咯咯的天真笑声混在一起,让人有点毛骨悚然。这时如果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被吓的瞬间去见梅林。
自从知道了自己有这种特殊的能力以后,安瑟尔在学习魔法的道路上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不仅年龄的问题解决了,他变大后还现这个身体里的魔力异常的充沛,活跃的魔法元素在他的身体里时刻不停的流动循环着,很难得的让他平静的心也充满了喜悦感,不愧是在母亲肚子里待了三年多才出生的身体。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听阿尔德的意思,魔力的总量是要受到身体强度的限制的,虽然他能够使身体随意变大,但是这个身体毕竟没有经过锻炼,灵敏度和肌肉强度以及遇到危机的应变能力都还很差劲,魔法的使用和控制力也不够好,所以他现在的魔力总量只是比同龄的孩子们要多上一点点而已。这是硬伤,必须经过不断的训练才能改善,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于是他决定在继续学习魔法的同时,也要开始准备好好的锻炼身体了。这一切他一开始是瞒着阿尔德的,他表面上仍然每天泡在书房里,但只要阿尔德一离开庄园,他就会开始抓紧时间按照前世的训练方法,慢慢的锤炼着自己现在无比脆弱的肉|体。
本来计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他的身体强度有了明显的改善,各种魔法使用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尤其是黑魔法——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在黑魔法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但是因为一次意外,这个秘密还是被阿尔德知道了。
说到这里,又涉及到安瑟尔另外一个重要的秘密,一个连他自己也是事当时才知道的秘密。
那是安瑟尔有一次在研究黑魔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理的黑魔法咒语,他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阿尔德叫他吃晚饭时,他仍然没有琢磨明白,在去餐厅的路上,不知不觉就将这个咒语念了一遍,结果生了极其严重的后果——等他回过神来,现半个庄园都变为了废墟。
阿尔德在餐厅听到了外面巨大的爆炸声,以为安瑟尔出事了,吓的肝胆俱裂,风一样的的冲了过去,等看清了站在废墟中央完好无缺满脸无辜的安瑟尔时,担心瞬间转化成了怒火,他简直都要气疯了。
安瑟尔的无辜表情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好像就是把那个咒文念了一遍而……已……
不会吧……
安瑟尔满脸黑线。
在阿尔德板着脸追问时,安瑟尔在权衡之下,选择向阿尔德透露了其中的一个小秘密——他无意间现自己能随意改变身体的年龄,所以他学习了黑魔法。
让阿尔德从他未尽的话语中自己推断出,他刚才是因为使用了正在研究的某个黑魔法,所以将屋子炸毁了。
安瑟尔并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
在阿尔德怀疑的目光中,他当着阿尔德的面将身体变成了十岁左右的摸样,阿尔德的下巴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不过阿尔德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据阿尔德所说,每个血族也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能随意改变身体形状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一个是没有见过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年龄大小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巫师也会具有像血族一样的特殊能力。
安瑟尔开玩笑的问阿尔德,“你是不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咬过我一口?”
阿尔德则很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敢咬你,你要是变成了血族,那简直就是全体血族的噩梦。”
这件事故就这样算是被安瑟尔搪塞了过去,阿尔德也没有再追问。
后来,阿尔德将安瑟尔带到了位于庄园地下的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里。这房间有些奇怪,没有窗户,面积很大,但偌大的空间里却只摆放着一把椅子。阿尔德告诉安瑟尔,这个房间是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成员们练习魔法时的专用场地,房间下面有古老魔法阵的特殊保护,无论使用什么样的魔法,都不会毁坏这个房间,魔法波动也不会外泄。他将这个房间交给安瑟尔,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许安瑟尔再使用像刚才一样那么强大的黑魔法了。
安瑟尔当时没有提出异议,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阿尔德走了以后,安瑟尔马上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并没有使用魔法,而是静静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对着房间中央的椅子轻轻说了一句“变大”,椅子马上就变的有房间一半大小。
安瑟尔绕着椅子转了两圈,仍然没有使用魔法,甚至没有念咒语,而是只对椅子说了两个字:“变小”,结果椅子迅缩小,变回了原状。
安瑟尔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只要说出指令,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究竟是什么能力?他好像曾在某本大部头里看到过,但那也只是一个麻瓜巫师的猜想,说那是只有神才具有的能力。难道真的是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言灵之术?
他又对着椅子说了句“过来”,椅子瞬间就滑到了他的面前,他感受了一下,并没有魔力的波动,也没有魔法使用时的闪光,安瑟尔高兴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作弊的最佳工具嘛。
有了这么好的作弊工具,安瑟尔就不用着急学习魔法了吧?
当然不是。
安瑟尔仍然没有放松对魔法的学习。对于安瑟尔来说,学习魔法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他不打算放弃这种享受,而且他认为现在既然自己已经是个巫师了,又生活在巫师界,那么最好就尽量使用巫师的方式来解决所有问题。这个疑似言灵之术的能力,可以作为保命的底牌,却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毕竟,他并不想被当成异类。
就这样,安瑟尔仍然按照原来的计划,努力学习魔法,同时加紧锻炼身体。并且这些行动也不再瞒着阿尔德了,甚至经常会在阿尔德的陪伴下进行,在练习魔法的过程中,阿尔德偶尔也会给安瑟尔一些提示和小帮助,让安瑟尔受益匪浅。
解决了最大的顾虑,他的作息时间也变得很规律——上午锻炼身体,下午进书房学习,晚上去那个地下的房间练习魔法的使用。
下午学习的内容也从单一的魔法学习,变成了重点学习魔法,同时兼顾炼金术以及上古魔文的学习。
炼金术和上古魔文是安瑟尔在各类书籍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对于他最有用的两种技能。炼金术可以制作魔法物品,可以绘制魔法阵,是一种最实用的技术。而上古魔文则主要是配合炼金法阵使用的,有一些比较古老的魔法阵,就需要绘制上古魔文,而且他的言灵之术如果配上上古魔文一起使用,效果是惊人的好。
时间就这样在安瑟尔的忙忙碌碌中一天天过去。
在安瑟尔三岁生日过后,阿尔德彻底开放了庄园。但是由于关闭的时间太长,开放后两个人又都没有出去过,更别提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仍然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个人,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的。
庄园开放的第二天,这个人便前来拜访了。
10所谓教父
一大早,庄园的门便被敲响了。
阿尔德马上警惕起来,并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默默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格鲁内瓦尔德庄园昨天才刚刚开放,今天便有人找上门来了,要说这是巧合,阿尔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如果不是一直在关注着,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究竟是谁会这么关注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消息?这个庄园已经关闭了三年了,连两个最大的敌人都已经不再寻找,外界的人也渐渐淡忘了这个家族的名字,可是居然还有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最可疑的是,既然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那么搜寻的动作应该很大才对,可是他这两年时不时的会出去打探消息,竟从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
对方是敌,还是友?
可疑,非常可疑。
他直觉来者不善,所以本想不予理会,可谁知门外的人似乎极有耐心,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终于把安瑟尔也引了出来。
“阿尔德”,安瑟尔看着已经站在门前却没有开门打算的阿尔德,“开门。”
阿尔德转身看了眼背后的安瑟尔,又回过身紧盯着大门, “恐怕来者不善。”
安瑟尔歪着头想了一下,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指着门前的地面,“我可以启动之前在这里刻下来的防御法阵,半个小时之内,从大门进入这个庄园的人都无法使用任何的黑魔法,怎么样?”
防御法阵?
阿尔德的嘴角有些抽搐,他想起来上个月安瑟尔突然开始在庄园的地面上涂涂画画,玩的不亦乐乎,整整画了一个礼拜,他还以为安瑟尔终于懂得像小孩子一样玩耍了,哪怕是玩泥巴这么不优雅不华丽的事情他也感到很欣慰了,没想到居然是在刻魔法阵……
阿尔德突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安瑟尔看着听完他的话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阿尔德,颇有些无力,门外的人还在有规律的敲着门,吵的他心烦,他瞟了眼阿尔德,决定还是自己去开门。
他先启动了刻在门口地面上的魔法阵,一阵闪光过后,他走到门前,刚要开门,就被回过神的阿尔德拉开了。
阿尔德皱眉打量着安瑟尔:“你先把自己变成成年人。”
安瑟尔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既然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他对咱们家的情况了若指掌,他肯定也知道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是个才三岁的小毛孩子,所以你让我变身,是打算把我这个能变身的能力昭告天下吗?”
“那你先回屋子里,”阿尔德寸步不让。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快开门吧。”安瑟尔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门边,“太吵了。”
阿尔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打开了门。
结果只看了来人一眼,他的脸就全黑了。
“这么是你?!?”
“呦,小蝙蝠,可真是好久不见啦~”一道带着笑意的清朗男声响起。
阿尔德沉着脸不说话。
“不请我进去吗?我可是特意来看望我可怜的小教子的,或者你打算让我们就站在大门口来个充满爱的拥抱?”笑声很妖孽。
安瑟尔誓他听到了阿尔德狠狠磨牙的声音。
“你这个混蛋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安瑟尔是我的!是——我——的——!你听清楚了没有?明明是我把他养大的,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该死的教父,我绝不承认!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说到后面,阿尔德简直是在咆哮了。
安瑟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听到阿尔德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让他对这个自称他教父的人也有了一丝好奇,但他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走过去的打算。
“亲爱的小蝙蝠,不要喊的那么大声,我还没有你那么老,你说小点声我也能听清楚。”来人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颇有些漫不经心,“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成为小安瑟尔的教父,是接受了老法比安正式的邀请,你承不承认,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阿尔德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往旁边侧了侧身体,让被他挡住的人进来。
安瑟尔终于可以看到所谓的教父的的庐山真面目了。
来人有一头深金色的短,看起来是抹过胶了,被打理的服服帖帖,看起来认真又严谨,很有德国人的特色。个子很高,一身军服更是将他的身材衬托的高大挺拔,长相也非常英俊,深刻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湛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迷人,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笑容很是妖孽,但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总体看起来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一看就是个披着绅士皮的流氓。安瑟尔默默的在心中给这个所谓的教父这样下了定义。
在安瑟尔暗自评估着面前的人时,那人也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个他名义上的教子。
安瑟尔是个小包子,是个白嫩嫩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包子,虽然以后可能会长成一个大美人,但现在的的确确只是个小包子。他本身对小包子其实是不感兴趣的,即使面前这包子看起来特别的可爱,又是他名义上的教子,也无法勾起他的兴趣。而他一直寻找他,收到庄园开放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来找他,也都只不过是为了履行对老法比安的承诺——保护并教导这个孩子,直到他成年。
但现在,有别的事情吸引住了他。这个孩子的眼神……
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而且……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魔力流动状况,眼神也认真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猜不透的弧度。
他走到安瑟尔小包子的面前,蹲下身来,专注的看着安瑟尔的眼睛,对他伸出了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ge11ert grinde1a1d),你的教父。”
盖勒特·格林德沃?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安瑟尔伸手握住了盖勒特的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盖勒特的手干燥而温暖,将安瑟尔的小爪子完全包裹在了掌心里,他拉着小安瑟尔往客厅走去,完全不理会后面气哼哼的跟着两人嘴里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的阿尔德。
安瑟尔则还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就顺着力道随着盖勒特往前走。
“哦,梅林!”安瑟尔突然想起来了,然后就惊悚了。
“怎么了?”盖勒特用看似关切的目光望着他。
“不……没什么。”安瑟尔顿了一下,抬起头,向盖勒特又确认了一次:“你说,你叫……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的,小家伙,你可以称呼我教父或者直接叫我盖勒特。”迷人的湛蓝色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看起来竟有些妩媚,但眼神却像狡猾的狐狸般紧紧盯着安瑟尔的眼睛。
安瑟尔彻底无语了。他重新低下头,没理会落在自己头顶上的盖勒特若有所思的目光,默默的回忆着前世记忆中关于盖勒特此人的生平信息。
盖勒特·格林德沃,《哈利·波特》里出现的人物,第一代黑魔王,野心勃勃,自己拥有一支军队,在最终boss——lord vo1demort出现以前被称为最危险的黑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老情人,也因为他而没有将触手伸到英国,但最后还是因为理念不同,被这个老情人亲手打败,在自己所建造的纽蒙迦德监狱里过完了自己的后半生。
他现在能想起来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人在《哈利·波特》里出现的时间太晚了,他也只是听前世的女友偶尔提到过,细节的信息并不是很清楚,只能肯定这个人最后的结局很不好。
他抬起头看了眼盖勒特,正对上他充满了探究意味的目光。
说实话,这个人,他还是挺喜欢的,但是否要搅合进去……
他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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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气氛很诡异。
安瑟尔看了看一进客厅就自动自的做上了主位的盖勒特,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一脸深仇大恨死死瞪着盖勒特的阿尔德,觉得有些头疼。
盖勒特对其他两个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看似很专注的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葡萄酒,不时的还晃晃酒杯,在鼻子下面闻一闻,一脸的陶醉。安瑟尔在心里默默的吐糟,什么陶醉,那简直就是荡漾。
安瑟尔又瞄了瞄身旁的阿尔德,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脸色。于是他淡定了,自己找了个比较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准备看戏。
果然,没过多久,阿尔德就憋不住了。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阿尔德开始质问黑魔王。
“亲爱的小蝙蝠,你的记忆力怎么衰退的这么严重了,”黑魔王似笑非笑的望着阿尔德,“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小教子,怎么,这才没多一会儿,你就忘记了么?果然年纪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啊。”说完还感慨似的长叹了口气。
“该死的年纪大,我才刚两百岁,按照血族的算法我才刚刚成年!”阿尔德的思路被黑魔王带到了诡异的方向。
“是啊,还真是不大,才比我大个7倍而已,真的不算大,”黑魔王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你……”阿尔德被气的深吸了好几口气,“你别转移话题,你说你只是来看看小安瑟尔,那你现在看也看过了,话也说过了,手也拉过了(?),现在该滚蛋了吧!”
“小蝙蝠,你现在怎么说话这么粗鲁了,”黑魔王以一种充满遗憾的语气慢悠悠的说道,“是不是长期的与世隔绝让你从蝙蝠变成了野人?”
“你是野人,你才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阿尔德已经语无伦次了。
黑魔王轻笑出生,“你看,我说你记性不好,怎么还老年痴呆了呢?你忘记我家就我一个人了么?你这句话是有语病的。”
“你……”阿尔德瞪大眼睛,张开嘴正要说些神马,却被黑魔王干脆利落的打断了。
“好了好了,来说正事儿吧。”黑魔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脸严肃的望着阿尔德。
阿尔德被噎住了,长大的嘴开开合合好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安瑟尔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一点想要帮忙的打算都没有,他算是现了,阿尔德只要一跟盖勒特说话,心里年龄立马退化到学龄前,特别容易激动,真是个有趣的现象。
盖勒特此时却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
“我要带走安瑟尔。”
11物尽其用
“我要带走安瑟尔。”
“你说什么?”阿尔德愣住了。
“我曾经答应过法比安要保护并且教导安瑟尔直到他成年,”盖勒特放松了身体,双腿交叠,靠在了椅背上,十指交叉支住下巴,“当然,保护他这点,你这几年做的很好,关闭了庄园,甚至连我都无法找到他。”
可能是想到了这几年不断寻找安瑟尔的辛苦,盖勒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但是教导他,让他变得更强这一点,你却没有办法做到。”
阿尔德沉默了。盖勒特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毕竟是血族,血族作战靠的是尖利的獠牙、锋利可随意伸缩的指甲和乎常人的度,却并不能像巫师一样使用魔法,换句话说,血族之所以强大,完全是依赖构造独特的身体结构,这并不是靠学习就能学会的东西。这几年来,他除了能偶尔纠正一下安瑟尔使用魔法时的错误习惯和读音方面的错误,确实无法教给安瑟尔任何东西,安瑟尔现在所会的魔法以及其他能力,都是安瑟尔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同样的,安瑟尔也知道这点。阿尔德看了眼安瑟尔,安瑟尔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盖勒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阿尔德为难的样子,盖勒特挑了挑眉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犹豫,我没有说只带安瑟尔一个人走,你也可以跟着。”
阿尔德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他跟盖勒特认识的时间很长了,这个人到底有多恶劣他比谁都清楚。虽然他可以说是看着盖勒特长大的,但盖勒特总以耍他为乐趣,看他气的跳脚是他最大的休闲娱乐活动。
“你让我跟着,你当然想让我跟着了。只要我跟着安瑟尔和你一起住,你每天不定又想什么主意来怎么气我呢,”阿尔德恨恨的想着。
但是阿尔德却没办法像刚才一样大声的反驳盖勒特,毕竟盖勒特说的都是事实,如果说是为了安瑟尔的未来,他的确不应该反对,现在就看安瑟尔怎么决定了。
他看向安瑟尔,盖勒特也随着他把目光转向了安瑟尔,“小安瑟尔,你愿意跟你的教父一起生活吗?”
“可以。”安瑟尔点点头。
“哦?那真是太好了,那么……”盖勒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以他从一进门到现在对安瑟尔的观察结果来看,他可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痛快的答应。
“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安瑟尔不动声色的望着盖勒特,“你过来住吧。”
盖勒特微微眯了眯眼,湛蓝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好多年都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更别提这么理直气壮的对他提出要求,他没看错,安瑟尔果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孩子。
“我很忙。”盖勒特不为所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那你一个星期来住上几天。”安瑟尔换了个要求,态度仍然不卑不亢,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不冷不热……
盖勒特扬起眉,有些惊讶的看着安瑟尔,“你不想跟我学习魔法?”
“当然想。”点点小脑袋。
“你知道我是谁吗?”盖勒特皱起了眉,有些看不明白安瑟尔的想法。
“至今为止最杰出的黑巫师。”安瑟尔仍然不咸不淡的回答。
盖勒特危险的眯起双眼,紧紧盯着安瑟尔,“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理睬我?”
“是。”安瑟尔承认的很爽快。
看着一脸平静的安瑟尔,盖勒特突然轻笑出声,眼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
“我开始觉得,有个教子是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这句话却换来了安瑟尔冷冷的一瞥,“别把我当成你的玩具。”
呦,居然被警告了。
有趣,真是有趣啊。
盖勒特哈哈大笑,向外走去,背对着他们挥了挥右手,留下一句“改天再来拜访”,就离开了庄园。
盖勒特走了以后,客厅里的两个人一时无言。
最后,阿尔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安瑟尔:“为什么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安瑟尔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回答,“像他这样的人,对于自己没有兴趣的人或者事情,根本不会投入过多的精力,更别提好好教我魔法了。而我需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如果他只教一些皮毛,那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我们可以去和他一起住,那样你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指导。”
“不,只有让他亲自过来,他才会教的更用心。”安瑟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阿尔德并没有完全相信安瑟尔的这个说辞,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而他心里又很清楚,按照安瑟尔的性格,他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的。但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嘱咐安瑟尔要注意分寸,毕竟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危险的黑巫师”的称号并不是随便起的。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阿尔德。”安瑟尔在心里默默的吐槽,我总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是我知道他很快就会被他的老情人打败,然后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们如果跟着他就会到受牵连吧。
不过嘛,在那之前,还是要好好的物尽其用一下,不是吗?
听着安瑟尔恶魔般的轻笑声,阿尔德抖了一下,替安瑟尔操心果然是完全没必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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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的心情很复杂。
他看着站在对面举着魔杖的安瑟尔,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这一年的相处下来,他才现他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天真?他哼笑了一声,他可是头一次用这个该死词来形容自己。
他当初本以为面前的不过是个比较早熟的,在魔法阵方面有些天分的孩子。但再如何聪慧,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不是吗?
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盖勒特骂自己简直是昏头了,那哪儿是什么孩子,分明就是个恶魔!
他不禁想起了这整整一年比打仗还累的日子,心里真是叫苦不迭。
从他给安瑟尔上的第一堂课开始,这个孩子在黑魔法方面的天赋就让他感到震惊,只是看书自学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可以使用一些成年人才能掌握的黑魔法了。当然,他的教子有天分,他也很高兴,毕竟他可没有兴趣特意跑到别人家来教一个小巨怪。
所以一开始上的几节课,让盖勒特很是满意,安瑟尔聪明,勤奋,有天赋,还很好学,这几乎满足了老师对自己学生的所有的期望和要求。
但是仅仅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情况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勒特几乎想翻个大大的白眼了,聪明,勤奋,有天赋,好学,这的确都是好品质,可是当你的学生太聪明,太勤奋,太有天赋,太好学,但是偏偏又不怎么听话的时候,做老师的就得由欣慰变成痛苦了。
想他原本的打算是每个星期来上三天,每天只教他四个小时,毕竟孩子还小,学习到新知识需要慢慢的消化吸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很忙,每天有无数的公文要处理,能抽出这些时间已经是很勉强了。
但是安瑟尔会同意吗?开玩笑,一直抱持着物尽其用想法的安瑟尔当然不会同意。
于是在某次上完四个小时的课后,安瑟尔拉住了正要离开的盖勒特,要求加课,并当场以最完美的手法演示了上节课所学习的内容,理直气壮的指责盖勒特教的东西太少又太简单还态度敷衍不够认真从而导致他进步缓慢,所以加课是必须的,他着急走是不应该的。
盖勒特当然不可能就凭他说的几句话就改变决定,只是看安瑟尔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又很好学,他也很爱惜,于是承诺下次来会教他更精深一些的黑魔法,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安瑟尔却不打算就这样放他走,他有自己的考量。
安瑟尔知道,盖勒特将在二战结束的那一年,也就是1945年被关进纽蒙迦德,换句话说,他能跟盖勒特学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他必须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得到盖勒特的全心全意的教导,否则,仅是他自己多么勤奋,也不能保证他能学到盖勒特真正引以为荣的最核心的东西。
所以他决定——缠住盖勒特。
当然,既要缠住盖勒特,又不能让他感到厌烦,这是个技术活,而我们的小安瑟尔却恰恰深谙此道。
他突然攻击了盖勒特,而且是以自己真正的实力,下了死手。
盖勒特正往门口走去,却感觉到背后有魔法的波动向他袭来,顺着身体对危机感的反射动作迅的往旁边滚去,勉强躲开了那一击,但是胳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盖勒特躺在地上,瞪大了蓝眸,惊愕的看着安瑟尔,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安瑟尔走到盖勒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留下,或者跟我决斗,在我能赢你之前,不能离开。”安瑟尔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
盖勒特最终还是留下了。当然,并不是因为安瑟尔突如其来的攻击或者言语上的威胁,而是安瑟尔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引起了盖勒特的注意。
这正是安瑟尔想要达到的目的。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杀死一个成年的黑巫师了,但却绝不包括盖勒特在内,毕竟盖勒特可是第一代黑魔王,在vo1demort出现前是整个欧洲最厉害的黑巫师。即使他的天赋再好,但学习魔法的时间差的太多,对魔法的体会和感悟的深度也不同,实战经验更是连比都没法比,他现在又是小孩子的身体,如果不用言咒单论魔法,即使他用尽全力去攻击盖勒特,还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杀死盖勒特,不是吗?对付像盖勒特这种性格的人,他只需要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更认真一些,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说了。这样,在适当的时机展现自己的真正实力,就成为了绝佳的诱饵。
盖勒特果然上钩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安瑟尔承诺以后来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次数由每个星期三天改为五天以后,就从此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每次来格鲁内瓦尔德庄园,都会被安瑟尔缠的死死的,如果他一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安瑟尔就会要求进行实战训练,并且不等他同意就开始对他进行连续不断的攻击,直到他承诺晚饭前都不会离开,才能稍微喘口气。
盖勒特经常感到很奇怪,安瑟尔这副小小的身板儿怎么能蕴藏着那么多的几乎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活力呢?
安瑟尔很有学习黑魔法的天分,常常是盖勒特教过两次就能完全掌握,缺乏的只是实战的经验。所以盖勒特在教安瑟尔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在进行对战,一个星期五天,每天都是从太阳还没升起就开始,直到太阳落下才结束,盖勒特可是最纯粹的巫师,不可能像安瑟尔一样有每天努力锻炼身体的习惯,所以每次教导完安瑟尔,就跟打完一仗似的,累的他一回家就想不顾形象的扑到大床上去,但是一想到那堆比山还要高的公文,就欲哭无泪。
于是这样白天与安瑟尔对战一天,晚上批公文到深夜,每天只睡不到4个小时的生活,整整过去了一年,盖勒特连回想一下都会觉得痛苦无比。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这一年的时间里,不但安瑟尔进步神,连他自己的体力和魔力也都增长了不少,要知道,巫师一旦成年以后,魔力总量想要再增长就很困难了,教安瑟尔之前也是一直处在一个瓶颈期,现在反而倒是突破了,还正经增长了不少。
但是盖勒特一想到自己脸上这一年里从来没有消失过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
而且,这样的日子好像还没有结束的一天。
他看着对他举起魔杖的安瑟尔认真的眼神,头疼了起来。
13神秘魔杖
“安瑟尔,你自己去学校可以吗?”阿尔德担忧的围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安瑟尔团团乱转。
“阿尔德,你不要再绕圈了,绕的我眼都花了。”安瑟尔过去将阿尔德推到沙上坐下,双手叉腰,竖起眉头瞪着阿尔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吧,不要再唠唠叨叨的了,这些话你都已经说过至少十次了!”
阿尔德叹了口气,以一种忧郁的眼神望着安瑟尔,“我只是舍不得你,你可从来都没有单独离开我那么久,这一去可就是整整一年啊……”
安瑟尔有些无奈,从桌子上拿起一根墨绿色的带利索的将头束成一束,垂在胸前,又开始埋头收拾行李。“我不是给了你联络用的双面镜吗?你每天都能看到我。”
“那怎么能一样,”阿尔德嘟囔着,转而又用一种愤怒的语气恨恨的抱怨,“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学校,非要搞什么全封闭,居然一年都不让出来,简直就是监狱嘛!要不然还是不要去了吧?反正你以你现在的水平,就算去那里上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啊……”
安瑟尔暗自翻了个白眼,连话都不想接了。
阿尔德看安瑟尔没有反应,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只听“嘭”的一声,一个抱枕砸到了阿尔德的脸上,阿尔德反应不及,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沙背上。
“嘶……”阿尔德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眼神幽怨的望着头也没回的安瑟尔,“好了好了,我不再说就是了……上学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还缺一根魔杖。”安瑟尔翻了翻物品详单。
“你要去买吗?去格里戈维奇那里买魔杖的人总是很多,如果想要今天买到的话,我们现在就必须要出了。”阿尔德看了看表,示意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不用了,”安瑟尔倒不是很在意,“随便找一根用着就好了。”
在安瑟尔看来,巫师过于依赖魔杖就像杀手过于依赖武器一样,都是足以致命的缺陷,因为一旦在战斗中失去武器,往往就会变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做为一个最顶级的杀手,不仅要熟练的使用枪支刀剑等冷热武器,手边的任何东西随手取来都可以当做武器使用,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他的手也可以化为杀人利器。像他之前学习魔法的时候用的就是盖勒特的魔杖,即使不那么契合,也不会妨碍他的学习,后来他更是着重锻炼自己使用无声无杖魔法的能力,所以他现在就算是不用魔杖,对他也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之所以还要买一根,只是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而已。他可不想特意为此跑出去一趟,更何况他听说每到快开学的时候,格里戈维奇那个小魔杖店都是人挤人的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变成其中的一条沙丁鱼。
“家里没有多余的魔杖吗?”安瑟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到了沙上,“其他人用过的也行,盖勒特的那根我还给他了。”
阿尔德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被压在储藏室最里面的那个小盒子,“好像是有一根,但是没有被人使用过。被放在储藏室的最里面了,我需要去找找。”
安瑟尔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浅金色的丝在葱白如玉的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绕着。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没人使用过?为什么买了却没人用?”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阿尔德想了想,“好像曾经听法比安说过,自从有了格鲁内瓦尔德家族起,这跟魔杖就已经存在在这个家里面了,既不知道是谁做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以前家族里的成员几乎每个人都曾试着使用过,但都不契合,所以便一直被闲置着。”
“那就要这根吧,”安瑟尔不甚在意的说道,“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去找找。”阿尔德说完便向储藏室走去。
下午茶过后,阿尔德来到庭院里,递给安瑟尔一个陈旧的长条形木盒子。
安瑟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看起来很普通的魔杖,杖身漆黑,除了光泽度很好以外,没有什么特点。
“就是这根?”安瑟尔将魔杖拿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你能看出来是用什么做的吗?”
“杖身好像是用常青树的树干做成的,里面的杖芯就不知道了。”阿尔德绕过了安瑟尔,站到了他的身后。“你用用试试吧。”
安瑟尔挥了挥魔杖。
瞬间,两人瞪大了眼——
庭院里所有的植物像接到了指令般开始疯长,早已干枯了的树枝纷纷冒出新芽,原本只有成人手指粗细的树苗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繁密巨大的树冠遮盖了整个院子,已经过了开放期的花卉枝头又重新挂满了怒放的鲜花,从墙角边新长出来的爬山虎迅爬满了整个外墙,草地上也密密麻麻的冒出了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植物,小草更是长的有半人多高。只是一眨眼的片刻,除了他们脚下的这一小方地面没有出现任何植物,整个院子都变成了植物的乐园。本来宽敞明亮的院子被膨胀的植物塞满,光线被巨大的树冠遮住,变的昏暗拥挤。院子里的温度也不再是夏日的炎热,而是变得冷热合宜,甚至还有着带着青草香气的微风徐徐吹过,就像——到了春天一样。
安瑟尔看着满院子欣欣向荣的植物,抽了抽嘴角,“这是代表……我跟它很契合……的意思?”
“……恐怕……是的……”阿尔德也是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吧……”
安瑟尔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东西会不会自己消失?”
“一般巫师试用魔杖的时候,出现的景象都会自己消失……”阿尔德回过神,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植物,摸了摸手边粗壮巨大的深绿色藤蔓,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不过……我怎么看这些植物都不像是会自己消失的样子……”
安瑟尔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魔杖,“是不是与这根魔杖有关?”
“你还打算用它吗?”阿尔德有些担忧的看着那根魔杖,考虑着自己要不要重新去替安瑟尔买一根,这个魔杖有些蹊跷,他不太放心。
安瑟尔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
一股亲切温暖的感觉从他拿魔杖的那只手源源不断的流进他的心里。
安瑟尔睁开眼睛,水晶般剔透的浅绿色双眸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魔杖,嘴角微微向上挑起,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就用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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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海拔很高的雪山,整个山的山体都被常年不化的积雪厚厚的覆盖着,只有零星的几株耐寒植物点缀其中,从远处看起来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在这之上,用红褐色的内卡河砂岩筑成的城堡,傲然地矗立在雪山的山巅之上,像一朵红梅,在雪地里悄然的绽放着。
这朵绽放的红梅,就是德姆斯特朗。
德姆斯特朗所坐落的雪山的山体呈现出前陡后缓的态势,学校背面的山体部分的地势高而平缓,有一片很大的湖泊静静的躺于其上,湖的周围是宽阔的落满了雪的草地,不远处是起伏不定绵延不断的山脉。学校前面的山体部分则是陡峭的岩壁,除了雪和零散的几棵云杉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景致,岩壁中间有一条不算宽敞的供人上山的小路,小路从学校的门口一直弯弯曲曲的延伸到山脚下的古老城镇前,是整个学校唯一可以通向外面世界的必经之路。
现在这条小路从山顶到山脚都挤满了人。
位于德国的德姆斯特朗与英国的霍格沃茨以及法国的布斯巴顿是欧洲的三大魔法学校。其中,位于英国的霍格沃茨是其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而德国的德姆斯特朗则是三个魔法学校里面招收学生最多的学校。因为德姆斯特朗不像霍格沃茨一样只招收居住在英国的的巫师,更不像布斯巴顿一样只招收女巫,它是面向全欧洲进行招生的,不管是拥有哪个国家的国籍,只要满足条件,都可以进入德姆斯特朗进行学习,所以学生的数量之多,从这条小路上人们摩肩接踵人满为患的情况,即可见一斑。德姆斯特朗是没有班车可以直接将学生送进学校的,要进入学校的学生,可以从码头坐魔法船到山脚下,这时还是可以使用魔法的,但一旦上了山,便不能够再使用魔法,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顺着小路爬上山去,据说是为了感念创立学校的先祖们——简而言之,就是忆苦思甜。
安瑟尔恶意的腹诽着,怪不得要搞什么全封闭,一年才让下来一次,这要是让经常爬上爬下,被累死的学生估计都不计其数吧。
安瑟尔听着周围各种稀奇古怪的语言,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又可以上学了。从前世大学毕业以后。
德姆斯特朗。
安瑟尔走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理会后面被他挡住的人的抱怨,紧了紧带着毛皮的斗篷,抬头仰望着面前巨大而古老的赤褐色城堡,嘴角弯起了一道迷人的弧度。
盖勒特也在这里上过学啊……
那么,或许可以有所期待?
14罗盘
期待……
期待个毛!
安瑟尔满脸黑线的仰望着面前这个拦住他貌似正在跟他说话的傻大个,攥紧拳头,强忍住要把这个表情夸张满嘴鸟语还外带手舞足蹈的该死的洋鬼子给抽飞的冲动。
他死死瞪着对面那张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开开合合的大嘴,心里在默默估量着自己要是在入学第一天就把同学的舌头拽出来围着他的肚子绕三圈再打个结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
终于这个正在侃侃而谈并认定自己是在努力向新同学出友善信号的傻大个现对面的这个漂亮男孩儿一脸的便秘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的住了口,然后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脸色很是尴尬。
“对……对不起……”傻大个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把一头鸟窝一般的棕色短抓的更乱了,操|着生硬的英语,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废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国鸟语!安瑟尔没有搭话,只是斜眼瞟了一下身边老早就凑到他们旁边听他们说话现在却笑的快撒手人寰的另外一个男孩儿,满脸的不爽。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从来没见过……没见过这么迟……迟钝的人……”有着一头栗色及肩长的消瘦少年笑的喘不上气来,两只手不停的揉着肚子,偶尔抬起左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用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对着傻大个说道,“你……你居然自言自语说了快二十分钟才……才刚现人家听不懂……哈哈……哈哈哈……”
傻大个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一着急,也忘了说英语了,张嘴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串。
这下,不仅少年笑的更欢了,连安瑟尔都轻笑出声。
傻大个意识到自己又出洋相了,□肩膀,眼神幽怨的望着他们俩,显得可怜兮兮的,安瑟尔甚至错觉自己看到了他后面长出了尾巴在无精打采的摇啊摇。
栗色头的少年笑了一会儿,然后先向安瑟尔伸出了双手。
“莫尔·德·伯纳德(mer1e de bernard),我来自法国,很高兴认识你。”
安瑟尔看着少年脸上明亮干净的笑容,貌似无意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体型,微眯了下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与他握了一下。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德国。”
旁边被两人冷落了的傻大个也没有生气,看起来虽然体型比较魁梧,但是脾气却不错,他等两个人互相介绍完,伸手摸摸脑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马伦·珀蒂(),我是从爱沙尼亚来这里上学的。”
“爱……爱沙尼亚!”莫尔差点跳了起来,满脸黑线,“怪不得一句话也听不懂……原来是爱沙尼亚语……”
“恕我冒昧,你的名字……”安瑟尔皱了下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名字。
“哦,是这样的,我的家族本来在法国,后来我祖父与家里闹翻了,才带着我父亲移民到爱沙尼亚去的,但是我的祖父还是非常怀念法国,于是给我起了个法国名字,并沿用了家族的姓氏。”马伦也不生气,傻呵呵的笑道。
安瑟尔听着两人惨不忍睹的英语,抽了抽嘴角,换了法语对两人说道,“你们可以说法语,我听的懂。”
地道的法语吓了两人一跳,莫尔自来熟的拍着安瑟尔的肩膀,马上跟着换了法语,“早说呀,这样我们交流起来就方便多啦。”
马伦也很高兴,法语他说的不错,英语则几乎属于不可辨认的程度,如果让他七年都一直说英语,那么不仅他说的痛苦,听的人估计会更痛苦。他也想学莫尔拍拍安瑟尔的肩膀,但是安瑟尔目测了下他熊掌的尺寸,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的放下手来。
莫尔呵呵的笑了起来,“希望我们能分进一个班。”
“不然我们一会站在一起,看看分到一个班的几率会不会大一点?”马伦认真的思考着。
最好不要分在一起。安瑟尔看着这两个自来熟的人自顾自的讨论着,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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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分不分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瑟尔看着在他屋里团团转悠不肯离开的两人,嘴角抽搐的想着。
德姆斯特朗的分班程序很简单,因为人数很多,国籍情况复杂,所以基本上是按照实际来学校报到的人数来进行等分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新生可以提前两天来学校进行签到,开学那天签到便会截止,负责的老师会在那时根据签到名单上的先后顺序直接进行分班。而莫尔和马伦认识安瑟尔是在他们签到结束以后,安瑟尔虽然提前了两天来了,但比起两个人还是要晚不少,所以即使之后两个人死死的黏住安瑟尔,三个人也没有分到一个班,更别提一个宿舍了。
顺便一提,学校的住宿条件还算可以,宿舍是套房的结构,有一个客厅,一个共用的卫生间和五个单人间,按照安瑟尔的说法就是五室一厅,而小巫师们每人将拥有一个单间。单间的面积不是很大,里面的家具也很简单,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大衣柜和一个书桌以及一把椅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现在三个人都挤在安瑟尔的小单间里。
“安瑟尔,你的行李要不要我们帮你放好?”马伦热情的询问着安瑟尔,手指着堆在床边的那几包看着不少的行李。
“不用了。”安瑟尔挥了挥魔杖,行李便自动放到了该放的地方,衣服自己进了衣柜,课本也自己飞到桌子上堆好了。
“哇哦,无声魔法嗳~好酷!”莫尔惊叹。
安瑟尔笑了笑,没出声。
“很厉害啊,安瑟尔一会儿要竞争级长吗?”马伦很羡慕的望着安瑟尔。他并不像两人一样是贵族,家族里有正规严格的魔法启蒙教育,他家只是最普通的巫师家庭,会的魔法实在是有限,无声无杖就更是望尘莫及了。
“不要。”安瑟尔不感兴趣的说道,成为级长意味着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而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想被琐事缠身。
送走了两人,安瑟尔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清净一些了。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现有三个房间半开着门,里面已经放上了行李,还有一个门是关着的,应该也是有人。看来他是最后一个来的了,其他几个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瑟尔觉得屋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简洁明亮,最重要的是很安静,当然如果另外四个人都一直不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从行李包里翻出一双刻满了魔文的龙皮手套戴上,然后又从包的最下面拽出了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木盒,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罗盘,坐到书桌前开始研究起来。
这是他无意间从庄园的仓库里找到的一个魔法物品,看样子还是黑魔法物品,上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黑魔法,使得罗盘看起来都有些漆黑油亮了。罗盘是八角形的,中央有一个浅绿色的细长指针,旁边的每个角上也都有一个颜色不同的短小指针,指针一共将罗盘划分成了9个独立的区域。上面没有刻度,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安瑟尔对上面所覆盖的那些黑魔法很有兴趣,这些魔法并不是很深奥,但是种类繁多,有用于防御的也有用于攻击的,它们层层交叠,甚至互相穿插和融合,有时还会形成新的魔法种类。其中有一些是他知道的,还有一些是他闻所未闻的,他对破解这些从没见过的黑魔法很感兴趣,所以没事就会拿出来琢磨一下。在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将覆盖在罗盘上的黑魔法拆的七七八八了。
而之所以把它带到学校来,是因为在他差不多破解完了覆盖在罗盘上的黑魔法以后,又有了新的现——被各色指针分隔开的9个区域上,还分别额外的覆盖着更多的黑魔法。这些黑魔法比起之前的更加深奥和邪恶,攻击性极强,甚至还有不少迷惑和诱杀人的陷阱,即使是安瑟尔也不敢随意碰触。9个区域上覆盖的魔法都极为晦涩难懂,他研究了很久,也只弄明白了其中一个小区域上的魔法脉络和套层结构,现在只剩下一一分离然后拆解了。
在门口布上了好几层防打扰以及警戒魔法以后,安瑟尔拿起魔杖在手中转了转,浅绿色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罗盘上的那个猩红色的指针,默默回忆着这个区域的魔法的连接方式和破解的步骤。
这些魔法都很复杂,大多都融合在一起,草率的进行试验不仅不能将其破解开,反而会遭到攻击,甚至引起魔力的反噬,非常危险,所以整个破解的过程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差错。
安瑟尔深吸一口气,将滑落在眼前的几缕丝拨到耳后,平复了下心情,又在周围布上了防止魔力波动外泄和阻止内部爆炸扩散的保护性魔法,这才正式开始进行破解魔法的工程。
一时间,五光十色的魔法闪光伴着念咒的声音充斥了这个不大的小房间。
不知不觉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安瑟尔的光洁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即使他为了更加省力和提升精确度而使用了魔杖甚至以出声念魔咒的方法来施展魔法,但长时间的高度集中注意力以及不间断的魔力输出也开始让他的精神感到了疲惫。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阵猩红色的亮光闪过,魔法被彻底解开了。安瑟尔松了口气,伸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仔细看了看被解开的那个区域里的指针,感受了一下指针的魔力波动。
安瑟尔愣住了,这个波动是……
门钥匙?
安瑟尔有些惊奇,这居然是门钥匙?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形状的门钥匙,按理说,只要能力足够,巫师们可以将任何东西做成门钥匙,这个罗盘其实是门钥匙的事实也不是那么奇怪,但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门钥匙居然只是这个罗盘的一部分,或者换句话说,有人将这个罗盘的一小部分做成了门钥匙。
仅仅是从整体变成了部分,这原本寻常的东西也就变得不同寻常了。
安瑟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指针,他不知道这个门钥匙的目的地是哪里,但也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被这么多邪恶富有攻击性的黑魔法保护着,本身就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不过——那又如何?
安瑟尔嘴角勾起了一抹跃跃欲试的笑容。
去了不就知道了。
安瑟尔将魔杖别入腰带,一手拿稳罗盘,另一手转动了猩红色的指针,动了门钥匙。
15猩红色
一阵天旋地转后,安瑟尔被拉到了目的地。猛然转换的场景让他有点头晕,使劲晃了晃脑袋,安瑟尔用两只手揉着肚子,龇了龇牙,这勾肚脐眼的滋味可真是难受。
抬眼看了看周围,他果然已经不在宿舍里了。
这是哪里?
安瑟尔大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现自己好像到了一个狭窄的死胡同里,青灰色的墙砖,昏暗的光线,胡同的死角里还摞着一堆白骨,让这个地方显得很是阴森森。
安瑟尔将身体贴到一侧的墙壁上,绷紧全身的肌肉,维持着警戒的姿势,慢慢的往胡同口挪去。到了胡同口,他小心的探出一点头去,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是个稍微宽敞些的巷子,但是并没有比里面显得更明亮,一样是阴森森的,似乎常年都不见阳光。路上零星的走着几个人,大多都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从头到脚裹的很严实,看不清楚面容,而仅有的几个没戴帽子的人不是一脸横肉就是一脸的猥琐,还有一看就贼眉鼠眼的。
安瑟尔没有贸然出去,他又仔细看了看,才现自己现在不是在什么死胡同里,而是在两家商店之间的缝隙里,外面才是真正的巷子。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就在安瑟尔正要对自己使用一个幻身咒出去探探路的时候,从旁边的商店里传出来的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让他顿时止住了动作。
“……汤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的孩子,最近还好吗?”和蔼的声音慈祥又不失关怀,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邓布利多?!怎么会是他???
等等,他说的是……英语?难道这里是英国?
“啧,看看,看看,我们尊敬的校长大人,本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啊……怎么?是不是被正义感塞满了大脑的白巫师,最近终于不再迷恋那些腻死人的甜食——哦,或许是因为牙疼?现在看上了翻倒巷,准备来这里进行埋伏,然后将这里……一网打尽?”回应邓布利多的是一道华丽丽的男声,贵族专用的咏叹调抑扬顿挫,将其中的讽刺意味表现的淋漓尽致。
安瑟尔观察到,这段话刚说完,路上走着的几个巫师,就都转过身死死的注视着商店的方向,身上散出了极度不善的气息。
这些人……居然都是黑巫师!安瑟尔这时却也不是很惊奇了,从刚才那人的话里听到了翻倒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现在果然到了英国,而且还是到了那个被大多数巫师们所不齿和厌恶的鼎鼎大名的翻倒巷。
邓布利多会出现在这里?安瑟尔粉嫩的樱唇像娇艳的花瓣一般,此刻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心里的讽刺倒是和这个说话之人不谋而合。一个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闯入了黑巫师的聚集地,居然没有被围攻,也算是一种本事。
“哦,当然,请不要误会,我的孩子,我只不过是来散散步,你们知道,我在晚饭的时候总是吃的太过丰盛了,需要散散步来帮助消化。没办法,年纪大,就总是会有不少这样那样的小小的但总是很麻烦的需求……”邓布利多用俏皮的声音回道,“哦,现在已经宵禁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汤姆,我的孩子,我真希望你能没事过来找我坐坐,我新邮购了不少毛毛牙薄荷糖,我想你会喜欢的。那么,期待着下次的见面。”说完就没有声音了,应该是幻影移形走了。
“这该死的老蜜蜂!”刚才用华丽丽的咏叹调讽刺邓布利多的男人此刻却愤怒的低吼道。
“不用理会他,走吧。”一道带着点沙哑的低沉男音响起,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有穿透力,带着不紧不慢的优雅节奏,异常的迷人。
这样的男人即使不看样貌,光靠声音就能迷死成片成片的人。安瑟尔有些分神的想着,心跳的有些快,这真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性感迷人的声音了,上一辈子是声控的他,对这样的声音毫无抵抗力,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想见见这个说话之人的念头。
该怎么做呢?
安瑟尔正在思考着,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们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安瑟尔当机立断,迅下了决定,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计算着距离。在脚步声马上就要到安瑟尔面前的时候,安瑟尔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低下头,猛的冲了出去。
“啊!”
“啊啊啊!!!”
不要怀疑,叫的更大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安瑟尔。
安瑟尔看见被自己撞飞出一小段距离后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拥有一头铂金色长的年轻男人,此刻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安瑟尔毫不怀疑,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他能被这个男人用眼神剥下两层皮来。不过也快了,男人迅的跳起来,拿起了魔杖,指着他,不过手一直都在颤抖——气的。
“你、你居然敢……”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对不起……”安瑟尔湿漉漉的大眼睛泪汪汪的,用一种惶恐的眼神望着男人,身体也配合着抖啊抖,看起来恐惧的不得了。配上少年单薄的小身板儿,简直就像个小可怜儿。
但是铂金色头的男人显然不为所动,仍然举着魔杖对着他,拼命的喘着气,显然是气的不轻,“从来……从来没有人能让一个高贵的马尔福如此的狼狈……你这个该死的小巨怪,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阿瓦达……”
“阿布。”迷人的低沉嗓音再度响起,制止了铂金色男人出的死咒。
安瑟尔带着惶恐的表情望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却直直的望进一双眼眸里。
瞳孔瞬间收缩——
猩红色的眼眸。
邓布利多,铂金色男人,猩红色眸子,黑色长,汤姆……汤姆·里德尔。
vo1demort。
男人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滑爽油亮的乌黑长像丝缎一般柔顺,随着男人的身体动作迷人的晃动着,猩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无意间带起了一丝魅惑的弧度,神情慵懒而随性,似笑非笑的望着少年。
男人踱到少年身边停下,低下头看了一会儿依旧一脸恐惧的少年,直到少年似乎承受不住压力般微微颤抖着退后了两步,才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抵住少年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boy,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四目相对,安瑟尔愣住,在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猩红色的双眸深处像是深沉的一片海,被冰冻住的一片海,寒冷而又毫无波澜。
安瑟尔呆呆的望着着男人的眼眸,心里五味陈杂。而男人在说完后便收回了手,仍然维持着优雅的步调,转身离开,不再看少年一眼。
安瑟尔怔怔的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脑海里一片空白,连铂金男人临走前愤愤的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到。
等到安瑟尔终于回过神来,他才现,自己的全身都是血,脚下也躺满了鲜血淋漓的尸体,手还死死掐着一个人的脖子。
安瑟尔眼神暗了暗,甩手将手上的人——现在已经是尸体了——扔了出去,不理会远处围观的几个巫师那惊恐的眼神,从脚下的几个人的尸体上踩了过去,回到了最初他来的地方。
如果就此放任,恐怕不到一个小时,他的信息就将传遍翻倒巷了吧。安瑟尔冷哼了一声,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也不看清楚对方的实力就想偷袭,真以为他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他是分神了,但是他的身体本能却还在。他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前世时候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如果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偷袭他,那这人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尤其是在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的时候,才是他危险系数最高的时候——他会本能的用手撕下袭击对象的肉,直到杀死对方。
就像脚下的这些尸体。
安瑟尔回头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心脏和脖子部位都缺了一大块肉,流出的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地面,几乎可以汇成一道小溪,又看了看远处的几个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忘记应该迅逃跑的巫师,犹豫了一下,然后返回身去,在这几个巫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们个一忘皆空。
毕竟是邓布利多的地盘,过早的惊动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虽然理智这么告诉自己,但安瑟尔仍然皱紧了眉头,心里更加烦躁。
他拿出了刚才被收起来的罗盘,盯着猩红色的指针研究了一会,感受了一下魔力的波动,然后尝试着将指针反方向拨回去。
一阵眩晕袭来,安瑟尔被勾着肚脐眼拉回了宿舍。
伸手划过空气,显示出来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安瑟尔没有丝毫的睡意,他将身体扔到了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了几缕金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又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起来,心里在不断哀嚎着。
怎么会是他……
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是他的……安瑟尔简直想要撞墙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安瑟尔是说什么也要上去结交一下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安瑟尔简直欲哭无泪。
第一次让他有心动感觉的声音,居然属于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反派角色,一个注定与麻烦牵扯不断的悲剧角色。
他舍不得这个声音,真的好像再听一次,但是……他也真的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安瑟尔决定,暂时还是不要跟那人牵扯上什么关系才好,如果以后真的不小心遇到了,就躲着走吧。
虽然……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但是,他还是更讨厌麻烦。
就这样,安瑟尔在郁闷和纠结的情绪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17变形课
德姆斯特朗的官方语言是德语,一般情况下,教授们会用德语进行授课,也就是说,他们所念的咒语也必然都是德语。那也就意味着,在小巫师们学会无声魔法之前,念咒的时候也是要跟着念德语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德语都那么好,小巫师们也都还小,连说自己的母语都还会有语病出现,更别提严谨复杂的德语了,可想而知,念错咒语的情况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安瑟尔所在的这个班里,德国人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四五个,而且可能是由于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原因,很快就组成了小团体,集中在一起,坐在教室的正中央,只有安瑟尔坐在了教室的角落里,虽然显得有些不合群,但安瑟尔所在的位置明显更能看清楚整个教室的状况。
此时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他看着前排一个被巨大的鼻涕虫压在下面唉唉叫唤的可怜孩子,毫无同情心的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教室里很快就乱成了一团,除了少数几个能音标准的小巫师没有出现太大的状况以外,其他非德语国家的的小巫师们都出现了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状况。
教室前排的一个留着及肩长的女孩念咒时将最后一个音念错了,结果不仅蛇没有变成麻绳,她的头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褚色,飞快的生长着,不一会就长过了脚踝,这还不算什么,这截新长出来的长还会自己扭曲蠕动着向四面八方延展,就像活的一样,甚至其中还有一缕扭到了桌子上和蛇纠缠在了一起。女孩尖叫出声,拼命的甩动着长,可是头和蛇缠的牢牢地,就像本来就是一体一样,怎么也甩不开。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似乎是想要帮帮她,将魔杖对准了头中间的蛇,使用了新学的魔咒,可不幸的是,她的音也不准,或者可以说更加糟糕——咒语有一半的音她都念不清楚。
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头缠在一起的蛇越变越粗大,最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溅出一种透明的像唾液一样的有些粘稠的液体,淋了两个女孩一身,女孩们的尖叫又高了一个八度。
之前冲上讲台对着教授咆哮的大个子,状态更加糟糕,他身上的零部件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他的衣服却变成了一大堆黏黏稠稠的粉红色冰淇淋,裹在他身上厚厚实实的一层,还冒着丝丝的凉气,冻的他不停的打着哆嗦。他的搭档还算比较靠谱,没再试图用新学的还不熟悉的咒语,而是给他来了个清水如泉,这下可好了,冰激凌的确是冲下去了,但是衣服却也没有再还原回来,也跟着冲没了——包括内衣。
安瑟尔笑的肚子都痛了。
这时,教室中间的位置也开始骚动起来。教室中间坐的是那几个德国小巫师,本来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谁让他们坐的太中间了,四面八方都是人,所以虽然他们自己使用魔咒还算顺利,但是总逃不开被波及的命运,有时是被前后左右轮流着牵连,有时候是同时被好几方同时轰炸。这次是刚躲过了从左边喷过来的漆黑的不知名的腐蚀性液体,又推开了右边挤靠过来的桶——一个小巫师把自己的头部以下的部位都变成了圆滚滚的大铁桶——但是却没有预料到后面的变故。
一个有着火红色短的女孩,不知道将咒语念成了什么,全身的毛都开始疯长,看起来就像个火红色的大毛猴一样,这些疯长的毛长到一定的长度以后,就开始从女孩身上脱落,掉下来变成一种细长的火红色的毛线虫,蠕动着爬的到处都是。女孩吓坏了,使劲往下拽着身上的长毛,甩的周围到处都是,离她最近的那几个德国小巫师就遭了殃,红线虫爬的他们满身都是,甚至钻进了衣服里面,弄得他们团团转圈抖衣服,教室中间一片混乱。
安瑟尔欢乐了,看着满屋子的鸡飞狗跳,心情好的很。
戴维斯教授一开始并没有很在意,毕竟在练习魔法的过程中出现点小小的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当失态展的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戴维斯教授也不得不管了。
戴维斯教授往讲台上一站,本来就刻意睁的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抿着嘴唇扫视了教室一圈,一手握着魔杖在另一只手心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抬起右手,挥了下魔杖,成打的清水如泉不要钱似的扔了出去,除了角落里的安瑟尔以外,大部分学生都被淋了个透——当然,对某些人来说,这水就是及时雨,比如教室最右边头冒烟马上就要着起来的那位。
“太差劲了,太差劲了,真的是太差劲了!”戴维斯教授背着手,在教室前面来回打着转,有些神经质的喃喃念叨着,“哦,梅林,你们居然连咒语都念不好,这简直是太差劲了!你们不应该来德姆斯特朗,你们应该回去重读基础教育(grundschu1e)!”(注)
光着身子的大个子一听这话又急了,但是这次不敢再冲到教室前面去了,只能两手牢牢的捂着重点部位,在原地跳脚。“教授!我们不是德国人!你不能这样要求我们!”
“你说……我不能?”戴维斯教授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大个子,“你说我不能?”
大个子看到戴维斯教授恶狠狠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放小了声音继续争辩,“是的,教授,我认为……”
“没有什么你认为。”戴维斯教授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将魔杖“咚”的一声重重的杵到了讲台上,吓的小巫师们一哆嗦。“你们既然选择到德国来学习,那就应该把语言这门课当做必修课来准备,这并不存在认不认为的问题,不要总想着为自己找借口。难道你们不是德国人,敌人就不会攻击你们了吗?”
大个子还想争论什么,戴维斯教授却抬手一指他,“你,星期五之前要交给我一份论文,不能少于二十英寸——让我看看你对这节课到底有什么心得体会。”戴维斯教授直直的瞪着他,不容反驳的要求。
“其他人,不能少于十二英寸。”
“下课!”戴维斯教授迅转了个身,快步走出了教室。
“哦,梅林啊。”大个子哀嚎起来。其他人脸色不好的望着他,颇有些责怪的意思。“看什么看,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怎么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要比你们多写八英寸,你们还责怪我?真不知好歹!”大个子气哼哼的回瞪着他们。
其他人也没法反驳,气氛一时有些窒闷,没人再开口说话,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看他。”这时,有个女孩碰了碰旁边的同伴,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女孩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此刻异常安静的教室里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其他人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低头收拾东西的安瑟尔。在一群落汤鸡里唯一保持着优雅姿态的安瑟尔此刻是如此的醒目。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以含着各种不同意味的目光死死盯着安瑟尔。
安瑟尔对其他人的注目视而不见,就好像教室里只有他自己一样,慢悠悠的收拾完东西,慢悠悠的离开教室。
直到他完全出了教室,也没有人出声,更别提有人拦他了,大家都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离开。
安瑟尔出了教室,慢悠悠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暗自琢磨着。经过这一节课,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生了,而且还与他密切相关,这点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上可见一斑。
可是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呢?安瑟尔摸摸下巴,默默回想着。他昨天晚上回了宿舍,就被门钥匙带到了英国,虽然在翻倒巷杀了人,但这些小巫师们绝对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回来都很晚了,第二天又直接来上的课,到底他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引起众怒?
安瑟尔正琢磨着呢,路过一个拐角的地方,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拉了过去,安瑟尔按捺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莫尔和马伦。
安瑟尔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不怕死的,他刚才正在想事情,要不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学校,拉住他的人的气息也有些熟悉,他早就顺从本能一把扭断他们的脖子了,直到现在他的右手还微微有些抖。
“安瑟尔,你没事吧?”莫尔一脸担忧的问着安瑟尔。
“我能有什么事。马伦,放开我,你捏疼我了。”刚才拉住安瑟尔的就是大个子马伦,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安瑟尔,手还紧紧的抓着安瑟尔的胳膊。
安瑟尔挑挑眉,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但是他们好像是知道些什么。果然……
“安瑟尔,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虽然你不打算竞选级长,但你也不能直接缺席啊,你这下可把一年级的都得罪全了,这祸你可惹的太大了呀。”莫尔焦急的看着安瑟尔,手直接拉上了他没被拉住的另一条胳膊,使劲摇晃着他。
安瑟尔有些意外,级长?缺席?
“什么意思?”安瑟尔觉得好像有些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会吧?你忘了吗?昨天晚上1o点有竞选级长的活动,所有一年级的都必须到场,可是你没来。”马伦摸摸脑袋,很犯愁的看着安瑟尔。“我跟莫尔没有看到你,就去你的宿舍找你了,但是敲门你没回应,门也打不开。”
“你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点完名以后,大家知道居然还有个人没来,当时整个气氛都变了。”莫尔更用力的摇晃着安瑟尔。“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这可是一下子把所以人都得罪了!”
安瑟尔艰难的将胳膊抽了出来,往后退了两步,和莫尔保持了距离。
“别晃了,我头都晕了。我没干什么,只是忘记了还有这么回事,早早就睡了。”
“梅林!”莫尔翻了个白眼,“居然会是这样!”
“安瑟尔,那我们现在赶紧和其他人解释一下吧。”马伦老实的说道。
“对!赶紧去解释!快走,安瑟尔,我们一起去。”莫尔说着又要拉住安瑟尔的胳膊。
安瑟尔赶紧躲开了。“不用。”
“什么不用。”莫尔瞪着安瑟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你现在可是成为了年级的公敌,虽然你当时不打算竞选级长,但是你这一缺席,他们一致认定你是因为瞧不起他们才不去的,我当时亲耳听到一年级的级长跟别人说要给你好看,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意思。现在赶紧去解释,也许还来得及!”
“我说不用了。”安瑟尔转身往宿舍走去。“就算解释也没有用。”
“但是总比什么都不说好啊,”莫尔和马伦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安瑟尔的身后,“不说的话我怕他们会联合起来欺负你啊。”
“欺负我?”安瑟尔挑起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们,“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找了个借口打了两人,安瑟尔稍微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来如此。
想到临出教室时小巫师们的眼神,安瑟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最晚明天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来吧,让我来陪你们玩玩。
安瑟尔心情极好的回到了宿舍,但是……
看着桌子上的罗盘,安瑟尔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心情就马上晴转多云了呢。任命的叹了口气,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只给一年级的新生安排了一节课,而他刚刚上完。也就是说,他接下来的时间很宽裕。
要不,去看看他?安瑟尔看着罗盘上猩红色的指针,有些犹豫的想。
18博金·博克
怎么回事?
安瑟尔打量着四周,又低下头看了看指针。
门钥匙的目的地居然会移动?
虽然同样是在翻倒巷,也同样是在两个商店之间,但安瑟尔敢肯定,这里绝对不是上一次他来的地方。
安瑟尔将自己变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又将衣服变大,罩上袍子上的帽子,出了小路,跨入了翻倒巷。
翻倒巷似乎总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论白天晚上,总是阴沉沉的天色,肮脏满是油渍的路面,行色匆匆看不清楚面容的路人,似乎连空气都透着一股阴森和邪恶的味道。
他转过身,看到这次门钥匙所通向的地方的旁边,就是翻倒巷最著名的——博金·博克商店。
安瑟尔想了想,记起这里好像是卖黑魔法物品的地方,应该能淘到不少好东西。至于vo1demort那里……晚点再去也是可以的吧。
安瑟尔将帽子往下拉了拉,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可能会泄露身份的地方以后,进入了商店。
博金·博克商店虽然据说是翻倒巷最大的商店,但是以安瑟尔来看,却仍是有些小了。店里面只有一长排很高的置物架,安瑟尔大概扫了一眼,上面放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几个其貌不扬大小不一的盒子,像是用来放置重要物品的。
安瑟尔没有再继续仔细的看,而是转身望向站在门口柜台前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的男人,用同样的审视目光看了回去。
“新面孔……”男人弯着腰,用一种跟他头一样腻的流油的声音慢吞吞的说道。
安瑟尔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他不喜欢这种油腻腻的声音。
男人注意到了安瑟尔皱起的眉头,但没有理会。“想要买点什么?”
安瑟尔始终没有说话,他在估量着面前的这个瘦瘦小小有些佝偻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简单。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给这个男人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随便看看。”安瑟尔微眯起眼睛。
一股突如其来的庞大杀意扑向了博金,博金被澎湃的杀气逼的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安瑟尔。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博金的汗就流的满脸都是。
安瑟尔收回了杀气,若无其事的往店里面走去。
博金顿了顿,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慢悠悠的从柜台里面走出来,仍然弯着腰,走到了安瑟尔的身后。
“请跟我来。”
安瑟尔嘴角微微上勾,他果然没看错,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磨砺,是承受不住他刚才故意散出去的杀气的。
这个老板,不容小觑。
博金走到了安瑟尔的前面,示意安瑟尔跟上来。安瑟尔跟着博金穿过商店,期间还顺便仔细看了看货架上摆着的物品,也现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安瑟尔并没有想要的意愿,他知道,里面,才有真正的好东西。
博金带着安瑟尔走到了商店的最里面,直到面前出现了商店的后墙。博金抽出魔杖在后墙上的某个地方敲了敲,墙上便显现出一个有些破烂的木门来,打开木门,两个人上了楼。
楼梯同样是木制的,很狭窄,甚至比门还要破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安瑟尔怀疑,如果没有魔法的加持,这个楼梯很有可能瞬间就化成飞灰了。安瑟尔真有心要问问博金,这楼梯是不是原始人搭建的,但考虑到自己还想看看里面的好东西,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博金回头瞥了一眼安瑟尔,眼神中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瑟尔将帽子更往下拽了拽。
楼上的空间比楼下要大上很多,装修的有些像是现代的市,全是一排一排的木制的置物架,架子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绒布,上面相隔不远便放有一个半打开的黑色木盒,安瑟尔站在楼梯口大致扫了一眼,盒子很大,如果不走到盒子面前就看不到里面放的东西。
博金将安瑟尔带到楼上以后,便转身离开了,没有跟安瑟尔再说一句话。
安瑟尔也不介意,自己走到置物架前开始慢慢的看。
楼上的东西果然比楼下的还要好很多,有不少散着强大魔力波动的珍贵又危险的黑魔法物品,但是安瑟尔却没有买到任何东西,因为他刚转过了第一排货架,就看到了一个人——
vo1demort。
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镶着银色纹边的黑袍,如墨般的漆黑长顺滑的披在身后,顺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摇晃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拿着一件圆环状的东西仔细的查看着。安瑟尔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侧对着安瑟尔,长垂下来,安瑟尔看不到他的脸,但只一眼,安瑟尔就可以确定,他就是vo1demort。
vo1demort很快感觉到旁边来了人,微微侧头。
猩红色的双眸没有情绪的望向安瑟尔,安瑟尔惊了一下,心里有些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连忙转移了视线,不敢再看他,转身退回了第一排置物架前,随手拿起了一样东西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看了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安瑟尔有些懊恼,这种奇怪的心虚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他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他,又不是打算偷窥,自己在这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他居然也在博金·博克……
要不要去跟他说话?
安瑟尔咬着指甲,向来行动果决的他头一次拿不定主意了。
这时,他听到男人离开第二排置物架,往后走到了第三排置物架。犹豫了一下,安瑟尔跟着慢慢移动到了第二排置物架。
安瑟尔不知道vo1demort是否能认出他,虽然他把自己的年龄变大了,但变大这种事情在巫师界很常见,只要一瓶增龄剂就可以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弄到的东西。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男人到底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个小男孩?又能否将他与那个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安瑟尔暗自撇了撇嘴,虽然只有一天,正常人总是能记住的,但这个男人却是极高傲的,会不会记得一个无名小卒,可就说不准了。
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思量着,但身体的行动却没有任何停顿,男人往后走,他也跟着往后走。
安瑟尔的动作既不偷偷摸摸,也不再小心翼翼,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跟着男人移动,只跟男人保持着一个置物架的距离。自从他一见到这个男人,就表现出了异常,他可不指望能够瞒过这个男人,与其做一些惹人怀疑的小动作,还不如大方一点,至少不会让他起杀心,他可不想现在就被男人当做敌人。
男人在最后一排置物架前停留了很长的时间,安瑟尔与他隔着一排置物架,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动静。
男人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挑选物品。
过了一会儿,男人手里拿了几样东西从后面出来了,路过安瑟尔的时候,脚步依然优雅,丝毫没有停顿,黑色丝缎般的长随着节奏在身后微微晃动,滑出一抹迷人的弧度,猩红色的双眸平静的望着前方,没有转过头看安瑟尔一眼。
等到男人完全走过安瑟尔所在的那排置物架时,安瑟尔微微松了口气,迈步刚要走出去,却被男人飘过来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boy,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安瑟尔愣愣的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博金抬头,看了看走回柜台前的安瑟尔,又看了看安瑟尔空空的双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用油腻腻的语调慢吞吞的说道,“难道您没有选到合适的?可是,您的神色却如此愉悦……恕我冒昧,难道刚才在那里,您遇到了什么好事?”
怎么看出来他很愉快的?安瑟尔摸摸自己的脸。咦?怎么自己居然是在笑吗?什么时候笑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安瑟尔赶紧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板起脸,试图修补自己的形象,不想承认刚才笑的像白痴一样的人是他。
他没回答博金的问题,却开口问了他另一件事,“有可以抵御摄魂取念的东西吗?”
博金打量了他一会儿,慢悠悠的开口道,“有。”
“什么样子的?”安瑟尔伸手将滑下来的头别到了耳后,水晶般剔透的双眸却闪着莫名的光,整个人显得颇有些心不在焉。
“您想要什么样子的?”博金仍然保持着慢吞吞的语调,不疾不徐的说,狭长的小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安瑟尔。
这句问话让安瑟尔回过神来,“怎么这样的东西有很多吗?”安瑟尔有些疑惑。
“对您来说,的确有不少。”博金的话带着某些深意。
安瑟尔会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一进来就暴露出部分实力的决定非常正确。
“要小一些的,方便携带就可以了。”
“有完全能阻断摄魂取念的,也有增强大脑封闭术的……价位不一样。”博金双手交叉,支住下巴,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安瑟尔。
安瑟尔皱起眉,对于博金不停探究的目光有些反感。“要能完全阻断的。”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博金放下手,撸了把油腻腻的头,弯着腰慢吞吞的去了二楼。
安瑟尔站在柜台前等着博金,心情莫名的极好,也不嫌博金动作慢,还连带着看这个商店也顺眼了不少。
忽然,安瑟尔看到离他最近的置物架上放着一个骷髅头,血红血红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什么,心情就一下子又沮丧起来,不就是那个人还记得自己吗,至于这么高兴?真是没出息。
安瑟尔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遇到这个人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再一次下定决心,还是要远离这个人才好。
反正只不过是来看看他现在是否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看也看了,男人的状态好的很,完全没有异状,自己还给他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印象,那么也就该趁早离这个男人远远的才对。
他们本来就不该有所牵扯。
在安瑟尔默默思量的时候,博金拿着一个不大的木盒子回来了。
安瑟尔接过木盒子,有点出乎意料,盒子里面放的是两个不大的白金戒指,样式非常奇特,整个戒指是由一条蛇所盘绕而成,指环就是蛇的身体。戒指的做工极为精致,连蛇身上的细小鳞片也都极其逼真,整个蛇就像是活的一样。蛇的两只眼睛是用水晶所雕成,一红一绿,蛇尾很细,卷了一个非常别致的圈。
戒指是很漂亮没错……安瑟尔嘴角抽了抽,不过这怎么看着像是婚戒呢?
博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悠悠的开口道,“买一对儿可以优惠。”
安瑟尔听着博金油腻腻的声音,真想把盒子扔到他脸上去。
“我不需要戒指。”安瑟尔有些厌恶的看着戒指,把盒子塞回了博金手上。戒指的含义太重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天朝人,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无法消除的,在安瑟尔看来,戒指代表着婚姻,代表着责任,也代表着束缚,虽然安瑟尔并不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但是现在的他,深深的厌恶着含有束缚意味的一切东西——无论它们所束缚的是什么。
“这是店里所有可以抵御摄魂取念的东西中最好的了,”博金就像没有听到安瑟尔的话一样,继续说道,“这个戒指是可以单独卖的,不过还是买一对比较合适,毕竟我想您也不愿意看到陌生人手上戴着跟自己成一对的戒指,您说是吗?”
安瑟尔一脸佩服的看着博金,这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我说过了,我一点也不想要戒指。”安瑟尔再次重复道,“你可以给我找些别的什么,没有这个效果好也没关系,如果实在没有,我就不要了。”
“您看这个做工多好,”博金仍然没有理会安瑟尔,自顾自的拿起了镶着绿色水晶的戒指,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瞧瞧,跟您眼睛的颜色多像——通透的绿水晶,哦,我们叫它绿色幻影,多么纯净。您能买到这么合意的戒指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是吗?不过我猜也许您会更喜欢这个红色的?”
“…………”
最终安瑟尔还是买下了戒指。
看着手里的两枚戒指,安瑟尔一脸黑线,他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的炼金术相当不错,抵御摄魂取念的东西他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制作,只不过过程过于麻烦,他才想偷个懒,没想到被人硬是推销了这么个东西。
安瑟尔原本一点也不想戴上,但是看着其中一条小蛇血红血红的双眼,就跟着了魔似的,将红眼睛小蛇带到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这次,安瑟尔是真的想撞墙了。
19教训(上)
一直到第二天开始上课,安瑟尔都没精打采的,默默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不去注意周围的人,只是不时的看一眼手上被高级混淆咒所遮住的戒指,然后叹口气,继续默默的神游天外。
早上的课是魔法史,虽然讲课的教授是一个很精神的小老头,说话的声音也是抑扬顿挫,讲到□处的时候更是慷慨激昂,但枯燥的史学内容仍然无法吸引住小巫师们的注意力,虽然不至于有睡着的,但是基本上都在各干各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在认真的听课。
安瑟尔依旧自己一个人做在教室的角落里,十指交叉扣在桌面上,微微低头,柔顺的金滑落下来,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教室里不时的有人会回头看看安瑟尔,但安瑟尔却再没心思应付这些不相干的人,他抚摸着在手指上盘旋的小蛇,看着小蛇和那人一样血红的双眼,心绪起伏不定。
良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个纪念吧。
不应该再去见那个人了。
只是……一想到再也听不到那么好听的声音……
安瑟尔的心情极其低落,连带着周围的气压也低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安瑟尔没有去吃饭,他实在是没有心情,一下课就迅的往宿舍走,身旁带起了一片阴沉黑暗的气流,连一下课就来找安瑟尔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莫尔和马伦都后退了一步,没敢叫住安瑟尔。
安瑟尔就这样走路生风的冲进了宿舍里,把自己重重的扔到了床上。
真烦。
安瑟尔将一头原本柔软顺滑的金抓成了鸟窝状,还是感觉不解气,又猛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冲到书桌前,抄起罗盘,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又跑到旁边打开衣柜,将罗盘使劲塞到了行李的最里面,最后“嘭”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柜门。
顿了一下,安瑟尔又冲回床上,把自己使劲埋进了被子里,□了一声。
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安瑟尔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欲哭无泪。
磨蹭着下来,蹭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又把罗盘拿了出来,放回了书桌上。
看着罗盘上各色的指针,安瑟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红色的指针是通往翻倒巷的门钥匙……
要不,试试其他的?也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别让他满脑子都是那双血色的眼。
在书桌前坐下,安瑟尔稳了稳神,调整了下心情,收敛了多余的思绪,看着罗盘上剩余的几个指针,挑选了一个苍蓝色的,开始研究起来。
午休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安瑟尔研究完一个阶段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上下午的课了,他将罗盘扔到了抽屉里,拿起了下午要用的课本,正准备要去教室,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窗户,他转身看过去,是一只猫头鹰。
他打开窗户,让猫头鹰飞进来,全身墨色带着漂亮的白色花纹的猫头鹰停在了椅背上,歪着小脑袋看着安瑟尔。
安瑟尔从柜子里拿出了上次莫尔来的时候送给他的一包糖果,剥开两块塞给了猫头鹰,猫头鹰扑扇几下翅膀,拿小脑袋蹭了蹭安瑟尔的手指,伸出了毛乎乎的右腿。
摘下猫头鹰腿上绑着的一小卷羊皮纸,变大打开,看了眼开头的自我介绍,安瑟尔挑起了眉——米尔科·赫奇特(mirkorichter),圣徒现在的负责人。
等看完全部的内容,安瑟尔的脸就黑了。
倒不是什么坏消息,反而可以称的上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是有关于tod的。
早在盖勒特得知法比安一家遇害时,就已经开始让圣徒全面的搜集tod的一切消息,后来他找到了安瑟尔,更是加大了力度着重的关注着这个组织,但tod的成员们狡猾又奸诈,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只要是见到他们的人,无一不被灭口,他们谨小慎微,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见过他们的狗都不会放过。虽然这么多年来圣徒努力搜集他们的消息,但有用的情报寥寥可数。唯一已知的,还是在tod来找法比安谈判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恶魔之子手下的三个管理人员之一,名为弗里德曼·科赫(friedmann koch),也是当时与法比安谈判的人。
而另外两个人,一切未知。
这次米尔科带来的消息真的可以算作是一个惊喜,另外两个未知的管理人员,他们已经掌握了其中一人的行踪,就等安瑟尔做下一步的决定了。
但是让安瑟尔没有表现出任何愉悦情绪的原因在这里——那个人现在在英国。
这意味着什么?
安瑟尔咬牙,刚决定不去英国了,但这个消息却在这个时候传过来,而以安瑟尔的性子,又是一定要去英国看看的。
这怎么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一股怒火在安瑟尔的心中熊熊的燃烧着,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只是沉着脸,用两根指头拎着书,去了教室。
还没进教室,安瑟尔就察觉到了教室里散出的不寻常的气氛,小巫师们异常活跃,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安瑟尔一脚踏进教室的门,所有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安瑟尔冷哼了一声,这些小崽子们终于忍不住了吗?下午是两节黑魔法课程,有大量的实践内容,是想在这个时候“教训”他?真是不够聪明,一点计划性都没有,想教训人还选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那岂不是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了。
安瑟尔没猜错,小巫师们的确是准备要在上课的时候教训教训他了,但是安瑟尔所不知道的是,小巫师们并不是自己非要选在这个时候的,而是迫不得已。一来,安瑟尔高估了小巫师们的忍耐力,小巫师们早就憋不住想要找他的麻烦了,但安瑟尔每次下课都跑的飞快,进了宿舍就不出来,饭也不去大厅吃,除了上课的时间他们能看到安瑟尔以外,其余的时间他们跟本逮不到他。二来,他们也不是真的想把安瑟尔如何了,只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一下他,让他别再这么狂妄,这些还很年幼的小巫师们,怎么可能像安瑟尔一样杀人跟吃饭一样寻常,他们中有些人连见到血都会晕。三来嘛,安瑟尔也太高估了这些小巫师,才刚上了两天课不到,即使他们使尽全力去攻击安瑟尔,用出来的咒语也无非就是些初级的类似于除你武器一般的小咒语,连死咒都没学会,怎么可能让安瑟尔有什么危险,德姆斯特朗的教授们都很崇尚黑魔法,哪个不是经过了大风大浪过来的,这些小巫师们的小动作在教授们看起来不过是家家酒而已,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才不会多管,自然不会让小巫师们觉得束手束脚——当然,除了安瑟尔。
安瑟尔顶着几十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走到了他往常所坐的角落里,泰然自若的坐下,用两根指头夹着书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十指交叉支住下巴,一一回视这些小巫师门,嘴角挂起了恶魔般的浅笑。
小崽子们,算你们倒霉,非要撞在枪口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黑魔法课程的教授走进了教室,站到了黑板前。那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男人,脸颊消瘦,棕色的短微微有些自然卷,同色的眼睛很深邃,看起来非常迷人,只是目光极为锐利,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男人的表情相当严肃,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紧,背挺的笔直,看起来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这是个德国人。安瑟尔迅在心中下了判断。全世界也只有德国人,才能将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袍穿出军人的风范。
“我是曼弗雷德·克拉莫(manfred kr&aum1;mer),”男人扫视了一圈教室,用严肃的语气做自我介绍,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点点的沙哑。“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克拉莫教授。”
“黑魔法,是一种危险的魔法。”男人顿了下,继续说道,“这一点,我想不用我再多做介绍。”
教室里很安静,被克拉莫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小巫师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记住,在德姆斯特朗,所有堂堂正正的决斗都是被允许的——除非你们耍了小花样。你们可以在决斗中自由的使用黑魔法,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但是……”
“如果你们敢把学校弄的乱七八糟,我就会让你们切身的体会一下……黑魔法的真正可怕之处。”克拉莫教授的声音压的很低,小巫师们吓的集体哆嗦了一下。
班里最咋呼的大个子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哦,不,克拉莫教授,什么叫做不受任何限制?即使射死咒也被允许吗?那我们的生命安全怎么办!”
克拉莫教授的目光像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向大个子,“是谁允许你打断我的话!在我的课堂上,如果你不能做到先举手后提问,那么我会帮助你,让你一直重复着做到你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为止。”
大个子被克拉莫教授的目光吓的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样子很滑稽,但小巫师们谁也笑不出来。
安瑟尔暗自摇了摇头,这就吓到了?怎么也不想想,能教授黑魔法的,哪个是善类,更别提是最严谨有纪律性的德国黑巫师了,居然上来就冒犯了人家,真是个不用大脑的笨蛋。
克拉莫教授皱起眉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大个子。
大个子整个人都傻住了。
还是大个子旁边的人反应更快一些,用胳膊肘使劲的撞了撞他,示意他赶紧举手。
大个子回过神来,颤巍巍的举起手来,似乎是被吓的全身都软了,手哆哆嗦嗦的只举到了下巴的位置。
克拉莫教授还是没有说话,依然冷冰冰的盯着他。
大个子的汗都下来了,赶紧将手举过了头顶。
克拉莫教授终于开了口。“有什么问题,说吧。”
大个子欲哭无泪,说?我还敢说么我!但是他这时候要是说没有问题……大个子打了个寒颤。
“我……我们的安全……”最终他还是一咬牙,弱弱的问出了口。
“你们的安全问题,”克拉莫教授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你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会教你们保住自己小命的方法。”
“…………”
“还有什么问题。”克拉莫教授扫视了教室一圈。
教室里鸦雀无声,小巫师们都快把头埋进桌子里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们开始上课。”说完就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小巫师们偷偷的松了口气,大个子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猛的一放松,摊坐在座位上直翻白眼。
安瑟尔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戏一般的看着众人,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这是这节课你们所要学习的魔咒,”克拉莫教授写完后,转过身,面对小巫师们,“你们需要控制自己身体里的魔力走向……”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压低了音量,“你们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把我所说的记下来?难道你们认为你们那贫瘠的堪比巨怪的大脑可以完全的记住使用这些魔咒的要点?还是你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大理石一般的身体不会畏惧黑魔法的反噬?”
小巫师们吓的一激灵,赶紧手忙脚乱的翻找出笔和纸,趴在桌子上开始记录。安瑟尔也懒洋洋的从书里抽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他用了个小小的无声无杖魔法,让羽毛笔自动在羊皮纸上书写记录下教授所说的所有内容。
克拉莫教授站在讲台上,能看到所有小巫师的动作。看到安瑟尔的行为,克拉莫教授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克拉莫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咒语,上面三个是:统统石化,锁舌封喉,火焰熊熊。下面两个是障碍重重,盔甲护身。
“这三种魔咒,严格来讲,并不算是黑魔法。”克拉莫教授抽出了魔杖,指了下黑板上上面的三个魔咒。“但是以你们现在的水平,直接学习黑魔法毫无疑问会搭上你们的小命,所以需要循序渐进的学。这个学期我会教你们一些类似于这三种的攻击性魔咒,如果你们的期末考试成绩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下个学期我会正式教你们学习真正的黑魔法——当然,以二年级的水平来说,最多也只能是入门级的。”
“下面的两个则是防御性的魔咒,这个本来该由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来教你们,但是由于一会需要进行实战训练,涉及到你们的安全问题,所以我先教你们这两个基本的。”
克拉莫教授看着下面瞪大了眼睛的小巫师们,用魔杖敲了敲黑板,“这五种魔咒不需要你们在这节课里全部学会——当然,我也敢肯定你们绝对做不到。听着,你们只要从这两组魔咒里各任选一种来学习和进行一会儿的实战,如何来进行选择,就要根据你们自己的情况。另外的几种,则作为你们课下的作业。”
接着,克拉莫教授给小巫师们讲了使用这三种魔咒的一些方法和技巧,因为是攻击性的魔法,克拉莫教授将魔咒转换成了通用的拉丁语,降低了小巫师们念错咒语的危险性。
接下来,就是小巫师们,包括安瑟尔都极为期待的——实战训练时间。
21教训(下)
在小巫师们看来,安瑟尔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而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派恩的□却越来越显痛苦,到后来根本就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让众人听的心惊肉跳,赶紧上前纷纷对着派恩不停的使用清水如泉,可清水如泉的水不仅没有浇熄火焰,反而让火焰顺着魔力的波动,扩散了开来,几小簇火焰猛的缠上了使用了清水如泉的几个人。
几个人同时感觉到了火焰贴近皮肤的温度,烫的惊人,虽然火焰的力度和范围比起派恩那边稍显微弱一些,他们还不至于像他一样痛到在地上打滚,但是被火舌灼烧的滋味还是让小巫师们痛苦不已,他们一边喊叫着一边跳着脚拼命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但是火焰无法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被拍出去的火星如果掉落到了旁边的人身上,那人身上也会燃起同样的黑色火焰。周围的女孩子们开始尖叫起来,纷纷往四周的墙上贴去,都企图离周围人远一些,教室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在混乱中,有不少小巫师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对安瑟尔动了攻击,各色魔法闪光不停的闪现,但是安瑟尔只是静静的站着,动也不动,身周却似乎有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安瑟尔面无表情的扫视着这些骚动的小巫师们,须臾,目光锁定了其中一人,举起魔杖,使用魔法将这个人硬是拖拽了过来,扔到了派恩的身边。
是派恩的同桌,第二个带着恶意的提到安瑟尔母亲的人。
他像派恩一样,被安瑟尔给予了“特殊照顾”,此时也正和派恩一样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嘶吼着,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安瑟尔走上前,无视了黑色的火焰,抬起一脚狠狠踩在了派恩的胸口上,派恩瞬间吐出一大口血,连被火烧灼的疼痛也顾不上了,拼命的咳嗽着,几乎快喘不上气来。
安瑟尔蹲下身,用魔杖挑起了派恩的下巴,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眯起水晶般剔透的绿眸,与派恩对视着,眼中充斥着不容错辨的杀意,轻启薄唇,呢喃般的声音几乎让人错以为是亲密的耳语。
“我很爱的我母亲,所以……我,不想听到任何辱骂她的话。”安瑟尔的眼中浮现出了残酷冰冷的温柔,更加靠近了派恩,差不多是贴在了他的耳边说话,完全无视了派恩触电般大幅度的恐惧颤抖,“再有下一次……我就会让你深刻的明白,人究竟要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死亡才会被称作是一种奢望。”
安瑟尔轻笑出声,伸出左手缓缓的摸了摸派恩的头,“你明白的,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带着愉悦的味道,轻缓的往上勾挑,带着一丝魅惑的节奏,像极了情人间的爱语。
派恩极为迅的用力点着头,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大张着嘴急促的喘着气,鼻涕眼泪口水还有鲜血涂的满脸都是,却不敢再出一丝声音。
“乖孩子。”安瑟尔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了他的同桌。“你呢?”
派恩的同桌离派恩极近,身上也满是火焰,烧的他疼的几乎想死过去,本来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瑟尔的轻语就像一根细细的柔滑的线一般,慢慢钻入了他的耳朵里,直接传进他的大脑,使他能够理解安瑟尔的意思。
忙不迭的使劲点着头,几乎要将头点下来,痛苦的嘶吼着,“我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吧……啊啊啊啊!!!”
再次满意的点点头,安瑟尔转过身看了眼门边的克拉莫教授,这个教授现在的表情非常矛盾,安瑟尔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这个教授的性格还挺单纯的,他光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感情上他想多观察一会儿这个黑色的火焰,但是理智上又要求他履行教授的职责制止这场闹剧,所以他现在的表情比躺在地上的派恩和他的同桌还要痛苦。
安瑟尔暗自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魔杖,也不再继续加大魔力的输出了,只是安静的看着克拉莫教授。
就见克拉莫教授低着头,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思索了一会以后,才慢慢的抬起头,一脸不情愿的开了口,“好了,适可而止吧。”
安瑟尔似乎就在等这句话,教授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安瑟尔就挥了挥魔杖,一瞬间,所有的火焰就像突然被蒸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看看小巫师们,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持着站立的状态,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都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猛喘着气,□声不绝于耳。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唯一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居然就是被安瑟尔扔到桌椅上面的奥利尔了。
奥利尔仍然全身瘫软,说不了话,此刻他艰难的伸着头,隔着魔网看着下面的众人,心中无比庆幸,幸好有级长的特权可以先进行挑战,不然……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深入的想下去。
这个安瑟尔,简直就是个魔鬼。奥利尔眼泪汪汪的在心里默默想着。以后见了他还是绕道走吧……
“好了,关于你们现阶段的水平,我已经心中有数了,”克拉莫教授拍了拍手,示意小巫师们向这里看过来,但是显然已经筋疲力尽至极的小巫师们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在意,继续做着总结,“看来以后还要加强对你们的实战训练。”
无视了小巫师们痛苦的哀嚎声,克拉莫教授提高了声音宣布,“现在,下课。”
安瑟尔若无其事的往教室外面走去,不理会后面紧紧跟上来的克拉莫教授。
“等一下,”克拉莫教授追上了安瑟尔,拦在了他的前面,“格鲁内瓦尔德,请稍微等一下。”
安瑟尔抬眼看向克拉莫教授,脸上表情冷淡,“教授,请问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克拉莫教授深棕色的眸子里像装满了星星般闪闪光,充满期待的望着安瑟尔,“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魔法?”
“如您所见,黑魔法。”安瑟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故意把话只说一半,吊着他的胃口。
“我是想知道……哦,我是说,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黑魔法?”克拉莫教授急切的靠近安瑟尔,甚至伸手想抓住他的肩膀,安瑟尔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与别人有身体接触,及时退后了一步,躲开了教授的手。
“哦,抱歉,”克拉莫教授看到安瑟尔回避的动作,回过神,有些尴尬的把手伸回来,但随即又继续用迫切的目光望着安瑟尔。“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克拉莫教授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这么……这么棒的黑魔法!梅林,我从未见过!”
“……”安瑟尔无语的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克拉莫教授,满脸的黑线。
“如果你能告诉我……”克拉莫教授期待的望着安瑟尔。
安瑟尔看着这个上课时明明很有魄力,现在却怎么看怎么像个找大人要糖吃的小娃娃——连他自己都被这个不靠谱的联想雷的外焦里嫩——的黑魔法教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安瑟尔想了想,最终还是更希望自己能有个安安静静的校园生活,于是只能对克拉莫教授说道,“教授,这些咒语是我无意间从我们家族的秘藏之中找到的。”
克拉莫教授一听,立时跨下了肩膀,表情哀怨,垂头丧气的,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阴暗的灰黑色。
家族秘藏啊……那就是不能外传的了……
忍住笑,安瑟尔对着没精打采的克拉莫教授挥了挥手,“我要回宿舍了,教授再见。”
在课堂上泄了一通,安瑟尔现在的心情着实不错,一路哼着小曲儿往宿舍走去,路上的小巫师们一看到安瑟尔,顿时躲的老远,现在是下课点儿,走廊上明明人挨人人挤人堵的水泄不通,但是安瑟尔一来,小巫师们硬是空出了一条宽敞的路,任安瑟尔优哉游哉的走过去。
看来消息传的很快嘛。安瑟尔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这帮小巫师们的“效率”很是赞赏。
安瑟尔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宿舍,站在客厅里,看着另外四扇微微开着一条小缝儿的门,门里一片漆黑,隐约可以看到四双窥伺的眼睛。冷笑了两声,安瑟尔径直推开了自己的屋门,将其他人的目光隔绝在了门外。
好心情并没有被四个舍友破坏,安瑟尔不禁感慨,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需要活动活动手脚打打架才行啊,这习惯即使转世了也还是改不了。
笃笃笃……
安瑟尔转头,看到上次送信的那只猫头鹰在窗户外面扑腾着,用喙一下一下的啄着窗户。
他过去打开窗户,让猫头鹰飞进来。猫头鹰停在椅背上,对着安瑟尔伸出右腿。
应该还是米尔科的信,安瑟尔边打开羊皮纸边想着,中午传过来的那封信他还没有回呢。
打开信,果然是米尔科的,他没有收到安瑟尔的回信,就又写了一封来询问安瑟尔的打算。他在信里告诉安瑟尔,根据圣徒这几天的观察,那个管理人员应该是去英国办什么事的,在英国待不了多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如果他一旦离开英国,恐怕下次再想找到他就极为困难了。
安瑟尔沉默了一会儿,写了封简短的回信,告诉米尔科自己会想办法先去英国看看情况,圣徒可以继续观察他的行动,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给了猫头鹰两块水果糖,安瑟尔目送着猫头鹰离开。
时间有些紧迫,看来今天就得去英国看看了。安瑟尔暗自思索着,拿出了抽屉里的罗盘。
就在他想要拨动红色指针的时候……
“安瑟尔——你在里面吗?”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了莫尔的大嗓门。
安瑟尔重新打开抽屉,将罗盘扔了进去,给抽屉布上了几层攻击魔法,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莫尔和马伦兴奋的脸,莫尔一进门就给了安瑟尔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太棒了伙计,我们可是一听说你的英勇事迹,马上就过来找你了!”
马伦站在莫尔身后,一手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着,“安瑟尔,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们还担心你会被欺负呢,没想到就连级长都被你两招三给打败了。”
莫尔紧紧拥抱了安瑟尔一下就松了手,又改抓住了安瑟尔的胳膊,“安瑟尔,你都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把你传的有多邪乎,有好多个版本,我们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你太不够意思了,生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接着轻轻的左右摇晃着安瑟尔的胳膊,急切的询问着安瑟尔,“赶紧给我们讲讲吧,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看着两双眼里透露出的亮闪闪的好奇心,安瑟尔不禁有些头痛。
等到打了两个好奇宝宝,安瑟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了。
叹了口气,半夜就半夜吧,月黑风高好办事。安瑟尔只能这样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这时的安瑟尔还不知道,他的这趟月黑风高之行,将会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
安瑟尔的命运,从这里开始,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儿。
22谁的诱惑
“啊,啊……好棒……啊哈……啊啊……”
这是一间异常豪华的卧室,镶嵌着真金的实木欧式家具,地上铺着的用独角兽毛做成的厚厚的雪白的毯子没有一丝杂色,卧室中只点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光线有些昏暗,中央有一张kingsize的华丽大床,上面有两具赤|裸的身体一上一下的交叠着,深红色的帘幔垂下来,随着床上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娇媚的呻|吟伴随着喘息声不停的流泻而出,连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股淫|靡而又情|色的气息。
声音是从被压在下面的那个男孩嘴中出的,这是一个看起来还有些年幼的少年,连变声期还没有到,嗓音偏向中性还带着些微的尖细,小脸白白嫩嫩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很是讨喜,两条又细又直的腿夹在男人的腰间,随着男人大力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
上方的男人微微低着头,长长的黑垂下来,铺满了小半张床,像丝缎一般,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出迷人的光晕。男人的表情与下方少年的截然相反,神情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漫不经心,他规律的动作着,猩红色的双眸一片清明,别说喘息,连滴汗都没有流。偶尔看向身下正在诱人的扭动着的少年时,眼神丝毫没有波动,更不像少年一般完全沉溺在□的漩涡中,他似乎只是纯粹的泄**。
“lo……lord……”少年哭喊着叫着男人,声音满含着乞求。
男人的目光仍旧没有温度,甚至没有看身下的少年一眼。
突然——
“咚!”
男人警觉的迅扭头看向床的右边,等到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以后,男人微微挑起了眉,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一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凭空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跌坐在了地毯上。男孩有着一头阳光般灿烂的浅金色及肩长,即使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仍然散着温暖明亮的朦胧光晕,浅绿色的眸子清澈纯粹,像水晶般剔透晶莹,整个人散出一种清新干净的气息——就像误闯入人间的精灵。
此时这个精灵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似乎是傻住了。
男人停下了动作,从少年身上翻下来,坐到床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人。
还是前两次遇到的那个男孩。
男人眯起了血红的眸子,眼中闪着冰冷的光,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偶遇,但这次却直接进到了他的卧室里。这个卧室被下了保护魔法,四周更是由他亲手布置了层层的黑魔法,如果不是经由他允许,这个房间本该连只甲虫都飞不进来。
这个男孩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这里。
男人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审视意味,略显阴冷的目光像蛇一样缠绕上了男孩。
此刻的男孩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只是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樱唇微张,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表情,怔怔的看着男人。
安瑟尔的确是傻住了。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应该通过门钥匙去翻倒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卧室里!!!
活了两辈子的小安瑟尔,头一次完全失去反应能力——彻底当机了。
“boy,我们又见面了。”还是男人先开了口,他打量着少年迟钝的样子,杀意稍退,看来这个男孩对于自己来到这里也感到很意外,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他心里的戒备却反而有增无减。
难道他的卧室变成了随便一个人无意间就可以闯入的地方了吗?
安瑟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却始终没有出声音。
男人从床边站了起来,猩红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紧盯着安瑟尔,轻启薄唇,用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冷淡的说了句,“滚出去!”
安瑟尔愣住,但他很快明白,这句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因为床上的那个少年已经裹着被单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甚至连门都忘记了关。
男人挥了挥手,将门关上,慢慢的朝安瑟尔走过去。
安瑟尔仍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男人猩红色的双眸,突然反应过味儿来,男人是全身□的!
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男人的脸,又用余光稍稍瞄了眼男人的下半身,顿时瞪大了眼睛,正雄赳赳的挺立着炫耀自己的分情……安瑟尔感觉脸上一阵滚烫,不自觉的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
男人也不着急,安瑟尔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他就慢条斯理的往前走,直到安瑟尔的后背贴上了墙壁,再也退无可退。
安瑟尔深吸了口气,在男人专注的目光之下,手脚都软了,平时的好身手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boy……”男人眯起眼,欺近安瑟尔,用低沉带着点沙哑的性感嗓音在安瑟尔的耳边耳语般的轻声唤着,然后忽而神情一转,冰冷肃杀的声音有如实质般紧紧扼住了安瑟尔的喉咙,“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安瑟尔瞪大了眼睛,猛的被这句话换回了神智,伸出双手用力的推开了男人,往右边跨出一大步,两脚一蹬,翻了个身跳到了男人的身后,小腿紧紧挨着床。安瑟尔的腿仍然有些软,再加上地上铺的是厚厚的独角兽毛地毯,身体落地时略有些不稳,晃了两晃,他赶紧伸出手,抓住了床柱。
他还没来得及缓过一口气,刚要抬头看看被他用力推开的男人,就现头上出现一片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来不及多想,顺着身体的反应抬起右脚狠狠的朝前踹了过去,但是还没有踢到对方,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脚踝,安瑟尔一惊,想把腿抽回来,但这只手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像钢铁一般牢牢的箍住了他的脚踝,不让他挪动分毫。
安瑟尔见右腿被对方控制住,便伸出左手,以手为刀,度极快的向男人颈间砍去,男人迅向左闪开,松开了抓住安瑟尔右腿的左手,右手则趁势抓住了安瑟尔的领子,借着转身的惯性,将安瑟尔狠狠的摔到了床上。
“唔……”安瑟尔被剧烈的撞击冲击的小小□了一声。
不等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安瑟尔反应过来,男人已然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单手抓住安瑟尔两只细白的手腕向上用力扣在了他的头顶,用身体死死的压住了安瑟尔的腿,不给他留任何攻击的余地。
男人眯起眼,低下头慢慢靠近安瑟尔,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挨到了一起才停下,面对着男孩惊慌失措的表情,红眸中却闪动着莫名的冷光,寒彻入骨。
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boy,回答我的问题。”
安瑟尔看着男人的眼睛,深邃迷人的红眸此时看着他却闪着无情的冷光,低沉性感的嗓音此时却对他用着质问的语调,忽然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委屈从心底迅泛滥上来,堵在他的喉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身下少年带着委屈的眼神,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还没等安瑟尔想明白这个笑容的含义,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惊的几乎跳起来……
男人吻了他。
安瑟尔瞪大了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温热的薄唇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准确的印上了安瑟尔娇嫩的粉唇,微微厮磨着,瞬间切断了安瑟尔的反应神经,安瑟尔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微微张开嘴,完全忘记了要推开男人,却反而被男人狡猾的趁机而入。
霸道的舌长驱直入,卷上了安瑟尔的小舌,迷茫的安瑟尔被动的顺着身体的本能与男人的舌纠缠着,而男孩生涩的反应显然取悦了男人,男人吻的更加深入,放开了安瑟尔的手腕,双手□安瑟尔的金里,边吻边用带着茧子的手指温柔的摩挲着男孩的头。
安瑟尔被深入的吻纠缠的忘记了呼吸,舌尖被男人狠狠的吸住,头皮被温柔的抚摸着,鼻腔和口腔里充斥着的全是男人的味道,极致亲密的感觉让他浑身抖,整个身体都摊软了,刚得到自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男人的脖子,无力的抓住了男人的长。
看着身下男孩沉醉的表情,男人眼神复杂,这个吻出了他的预料,本来只是怀着戏耍惩罚的目的,但男孩的味道出乎意料的甜美,让他也有些不能控制了。
男人将安瑟尔拥的更紧,用舌尖将安瑟尔的小舌拉了出来,卷进了自己的嘴里仔仔细细的吸吮着,两手扣住了安瑟尔的后脑,不允许他后退。
实际上安瑟尔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要后退。
“呵……”安瑟尔在亲吻的间歇微弱的□着,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滑过涨红的脸颊,整个人都被陌生的情|潮冲击的意乱情迷。
安瑟尔完全沉浸在了这个他人生中的第一吻里,被男人高的技巧彻底捕获,忘记了周围一切,只觉得从心底里散出的滚烫的渴望马上就要把他烧着了,头脑一片晕眩,难过却又舒服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控制不住的在男人身上不停的磨蹭着,紧紧闭着眼,感受着男人同样火热的舌与自己亲密的交缠,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着男人,让自己更深的陷入男人的怀里。
啧啧的亲吻声弥漫在房间里,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不知不觉间,男人的手悄悄伸入了安瑟尔宽大的长袍里,温柔的摩挲着他细致的腰部肌肤,带着粗茧的手指在他光滑柔腻的肌肤上不停的抚摸着,安瑟尔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放下一只手抓紧了床单,轻轻的呻|吟起来,身体被情|欲冲击的不停颤抖,但却并没有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看着身下本就漂亮的男孩在情|欲的洗礼下绽放出惊人的妖娆魅惑,就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曼陀罗,慢慢散出致命的诱|惑。
男人觉得自己已经被诱惑了。
这是头一次,他在床上几乎失去了自制,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男孩——这朵美丽的花,完全绽放时的摸样。
“boy……”男人沙哑的嗓音中充斥着浓厚的欲|望,低低唤着男孩。
安瑟尔被这声呼唤勾回了些许神智,但是反应还很迟钝,整个人像喝了酒一般迷醉,也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他感到一个坚硬的棍子一样的东西被用力的压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安瑟尔瞬间睁大了眼睛,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现了自己和男人紧紧纠缠着几乎融为一体的状态,想到自己居然还衣衫不整的在男人身下扭动□,几乎立刻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被男人牢牢禁锢住的身体无法躲开,于是他自认为大声的冲男人吼道,“放开我!”说着还挣扎了几下,但被吻的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无法撼动男人分毫。
德语?原来是德国人吗……?男人挑起眉,暗自留了心。。
至于安瑟尔提出的要求,则被他彻底无视了,这小猫咪般的叫声和不痛不痒的微弱挣扎对他造不成任何困扰。他低下头打算重新吻上安瑟尔已经肿胀起来,正散着诱人水光的粉嫩樱唇。
安瑟尔急了,将头偏开想要躲避男人落下来的亲吻,却让男人的唇肆无忌惮的印到了他的耳朵和脖子上,安瑟尔不禁抖了一下,还残留着情|欲的身体敏感的不像话,被男人碰触让他从心底里泛出一种愉悦的情绪,这可吓坏了他,他完全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慌,用力的大喊起来,“停!停下来!不要!”
男人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安瑟尔喘着气,转回头看了眼男人,只见男人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赶紧从男人身下爬了出来,想下床往外跑,但仍旧酸软的双腿让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毯上,他慌忙回头看向床上,却见男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23危险信号
怎么回事?
安瑟尔一刻也不敢放松,顾不上安抚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死死的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又观察了一会儿,安瑟尔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刚才无意之间竟然使用了言灵之术,男人的动作被自己喊停的声音定住了。
坐在地毯上深呼吸了近百次,才逐渐平复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他攥紧了衣袍,将自己重新裹严实,扶着床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眼男人,男人还维持着压住他的动作,低着头,长垂落在床上,遮住了他的脸,安瑟尔看不到他的表情。
安瑟尔甩了甩头,用尽全力集中注意力,开始寻找在他来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了的罗盘,很快便现原来是掉在了床另一侧的地毯上了。
安瑟尔眼神复杂的看了男人的背影一会儿,头脑中乱哄哄的一片,又紧了紧袍子,然后把手放到罗盘上,并没有直接转动罗盘,而是犹豫着,暗自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可以动了。”
一说完话便急忙反向拨动了猩红色的指针,立刻就被门钥匙带回了宿舍。
所以也就没看到,在他走后,终于能动了的男人眼里,闪现出的那种如同猎手见到猎物般兴奋而又势在必得的目光,血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的惊人。
安瑟尔一回到宿舍,便布下了隔音咒,然后跌跌撞撞的扑到了柔软的床铺上,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浑身抖。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安瑟尔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往下摸去。
白嫩的手隔着裤子覆上了微微挺立的嫩芽,安瑟尔哆嗦了一阵,颤抖着开始小幅度的上下滑动。
(以下省略2o66字)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滚烫躁动着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安瑟尔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红着眼眶盯着天花板,他不禁又想起了男人的声音,呼吸间似乎还有着男人的气息,刚刚暂时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有了骚动的趋势,安瑟尔狠狠的掐了大腿一下,让疼痛来压制住又开始沸腾起来的欲|望,禁止自己再去回想刚才的事情——无论是哪件。。
身再次安分下来,他把裤子拽了下去,整理了下凌乱的长袍,□着小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的浊液,然后慢慢回到屋里,将自己扔到床上。
身体被暂时安抚住了,但是他的心情却更加起伏不定,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无法入睡,只好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安瑟尔,你的气色不太好,生什么事情了?”莫尔担心的看着安瑟尔,平时就很白皙的小脸今天看起来更是惨白惨白的,眉毛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神迷茫,走神走的厉害,跟他说话总是听不到,要重复好多次他才会给你一点点反应。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是不是那些人欺负你了?”马伦紧皱着眉头,想到了昨天生的事情,安瑟尔虽然已经在课堂上立了威,相信大部分的小巫师们不敢再去找他的麻烦,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不服气的人暗地给他放冷箭。
安瑟尔回过神来,“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多看了会儿书,没睡好。”没睡好是真的,但导致他没睡好的理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诉诸于人的。安瑟尔想到原因,心情又阴郁了下来。
大大咧咧的马伦轻易就相信了安瑟尔的话,大手用力拍了下脑门,“梅林,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用这么拼命吧。”
安瑟尔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莫尔则仔细观察着安瑟尔阴郁的神色,怀疑的看着安瑟尔,不过也没有多问些什么,毕竟不随便窥探朋友的**也算是贵族应该有的礼仪之一,于是他只是说,“如果你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愿意找人说说,我们很乐意奉陪。”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补充道,“随叫随到。”
安瑟尔露出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份来自朋友的好意。
吃完午饭,安瑟尔去了学校的公用猫头鹰棚,选了一只毛色大众身体强壮的猫头鹰,给米尔科寄去了一封信。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叹气,虽然昨天晚上的确去了英国,但过去后连那个卧室都没有机会出,最后根本就是落荒而逃回来的,早就把那个什么管理人的事抛到了脑后,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刚刚想起来,他现在不敢用罗盘,他敢肯定罗盘上的门钥匙通向的地点是会随时改变的,他一共用了三次,前两次落到翻倒巷不同的位置,最近一次落在那人的卧室里……时间太紧凑了,他怕现在再使用,目的地还会是那个人的卧室,哪怕是卧室的附近,他也接受不了。
于是他只能找米尔科要个去英国的“普通”点的门钥匙了,虽然他现在对“门钥匙”这个词有点感冒,但毕竟学校是全封闭的,如果不借助门钥匙,根本就无法出去。
信出去了,安瑟尔回宿舍拿了书,打开了窗户,无精打采的朝学校后面的温室大棚走去,下午是两节草药学的课,学生们被要求在温室里集合,直接进行实践。
草药学的教授是一个头花白,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太太,只是年纪很大了,微微有些唠叨,安瑟尔心情不好,也没有什么耐心仔细的听下去,于是侧过身低着头,让长挡住大半的脸,看起来正在专注的听着课,但实际上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种神游天外的状态直接导致他在进行实践时犯了一个错误——他无意识的拔出了一株还未成熟的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尖声的吵闹起来,温室里瞬间倒下了十几个学生,都陷入了昏迷,安瑟尔自己倒是没事,他在现自己拔错了的一瞬间给了自己一个闭耳塞听,隔绝了曼德拉草的尖叫。
温室里一片混乱,安瑟尔却仍然一脸淡定的将手里的曼德拉草用力的塞回了花盆里,然后继续呆,对其他人的狼狈状态视而不见,也没有什么反省的意思。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班里的人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所以安瑟尔心安理得的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熬到下课,安瑟尔去大厅随便吃了点晚饭以后,就回到了宿舍,果然,米尔科的那只猫头鹰已经在站在椅背上等着他了,见到他就伸出毛茸茸的右腿。
安瑟尔拿下了信,给猫头鹰喂了点刚才从大厅拿回来的蛋糕,打开信开始看起来。
看完了信,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这封信里的内容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米尔科告诉他,他无法将门钥匙送入学校,德姆斯特朗是全封闭的学校,平时不允许学生外出,这是受到古老魔法契约的限制的,任何门钥匙都无法进入学校,学生在进入学校之前,会受到严格的检查,而入学后,只要有类似于门钥匙的东西想要被寄过来,一律无法进入学校一步,无论是通过猫头鹰还是其他的渠道。
学生进来前要检查,这点安瑟尔是知道的,他自己也被检查过,但是当时罗盘并没有被查出来,安瑟尔猜测可能是罗盘上覆盖的层层黑魔法起到了掩盖的作用,或者只有一部分是门钥匙的罗盘从根本上来讲并不能算是门钥匙,总而言之,罗盘被毫不知情的他轻轻松松就带进了学校。可是现在想要从外面弄进来别的门钥匙就很困难了,安瑟尔皱紧了眉,他本来以为米尔科会有别的办法,毕竟当年盖勒特可以算是德姆斯特朗最不安分的学生,而米尔科又是盖勒特最信任的心腹,没准会知道一些别的方法,但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
还要动用罗盘?
安瑟尔的手有些抖,抿紧了嘴唇,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但是到底怕什么,他自己却也说不清楚,他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男人只是想要杀他,他有的是办法逃脱,但是现在的状况……
男人的意图他不知道,但是男人却给他这具稚嫩的身体深深的烙印下了情|欲的痕迹,他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生的事情,就控制不住的浑身燥热,激荡的**不仅冲击着他的身体,也冲击着他的心灵。
从来没想到原来欲|望可以来的这么凶猛,前辈子由于杀手的工作,每天都在刀尖上讨生活,耽溺于女色有可能会为他带来生命危险,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跟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包括他那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也最多就是牵个手而已。年轻气盛的他当然也有燥热难耐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迅的解决完毕,或者冲个冷水澡,从来不曾像昨晚一般全身心的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中,陶醉的与男人纠缠,甚至忘记了保持警觉,忘记了四周的一切。
甚至之后的……也是因为想着那个男人,才会那么有感觉。
这才是最危险的信号。
他衷心的希望,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遇见那个人了。
他怕会再次失去控制。
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回到宿舍,用双面镜询问了阿尔德,阿尔德也没有办法能把他弄出学校,看来……使用罗盘是不可避免的了。
安瑟尔无奈,再次联系米尔科,询问那个管理员的动向,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两天内动用罗盘。
这次米尔科传回来的消息还算是让他稍稍松了口气,那个管理员目前并没有离开英国的打算,但是并不能排除他会突然离开英国的可能性。
但起码有缓冲的时间了不是?
接下来安瑟尔照常生活,白天按时上课,下了课就乖乖的回到宿舍,把自己关起来,继续研究罗盘上的黑魔法打时间。
日子很快过去,转眼已经是一个星期后,这天晚上吃完晚饭,安瑟尔就迅回到了宿舍,给屋里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攻击魔法,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罗盘,眼神复杂。
梅林,请千万别让我再遇到那个人!
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再次转动了猩红色的指针。
25第一卷完结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四人顿时警觉的往大门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漂亮少年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闲庭信步的样子与四人的紧张戒备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照。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女孩怒叱一声,戒备却少了很多。
安瑟尔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其他三人则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那个叫汉斯的年轻人,更是眼神阴狠,完全没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而轻敌,举起了魔杖对着安瑟尔,做好了随时进行攻击的准备。
安瑟尔在心中点了点头,只有这个人还不错。
其他两个男人,虽然行为足够谨慎,但一个过于缺乏主见,一个手段不够狠辣。
至于这个女人……安瑟尔抽了抽嘴角,不予置评。
“你们就是米尔科安排过来的人?”安瑟尔明知故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米尔科颇有些埋怨,怎么弄了这样几个人来盯人,亏他还特意强调过不能打草惊蛇,但这女人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明明知道tod的成员都谨慎又狡猾,离他们这么近还敢这样玩儿,能不打草惊蛇吗?
“你认识我叔叔?”琳德听到安瑟尔的话很诧异,放下了魔杖,向安瑟尔的方向跨出了几步。
“不仅认识,”安瑟尔不动声色的回道,“我们还很熟。”
女孩很高兴,正想往安瑟尔的方向走去,却被身旁的汉斯一把抓住,硬是拖了回去。
琳德被汉斯的手劲抓的很痛,对汉斯不满的叫道,“痛痛痛……汉斯,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汉斯没说话,仍然警惕的盯着安瑟尔,另外两个男人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汉斯的表现后,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安瑟尔。
“敢问阁下名讳?”汉斯谨慎的问道,没有完全相信安瑟尔的话。
安瑟尔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四人一眼。
“你们是打算把自己暴露给那个人吗?”
汉斯沉默不语,其他人脸上也不好看。
“收起你们的小花样,”安瑟尔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来监视人的,不是出来郊游的。”
琳德皱紧眉,撅起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汉斯使劲拽了一把,一个踉跄,没有能把话说出口。她站稳后又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安瑟尔没有再给她机会,他略微提高了点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你们最好给我有点自觉!”
汉斯三人一震,没说话,看着安瑟尔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
安瑟尔又转身看着琳德,面对这个娇滴滴的女孩,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是米尔科的侄女?”
“我……是、是的……”琳德被安瑟尔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神吓住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我会通知米尔科,把你带回去”,冷漠的语调微微压低,“今天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如果再敢惹麻烦,我是不会看在米尔科的面子上就轻饶了你的。”
说完,不再看其他几人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安瑟尔转身便走了出去,关上门,背对着门站在门口没动,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客厅里一片寂静,许久,有女人的抽泣声从门内隐隐约约的传出,安瑟尔皱了皱眉,低下头侧瞟了一眼大门,用了个无声的强化隔音咒,将整个屋子都裹了起来,这才抬脚离开。
他并没有直接转动罗盘回到学校,今天是周末学校没有课,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他打算顺着来时的路再返回去,好不容易来到英国,还是帮盖勒特去看看他的老情人吧。
安瑟尔孩子气的嘟了嘟嘴,虽然他很讨厌那个人,但想到上次与盖勒特通信的内容,不禁想要感慨,自己还是太过于心软了。
他没有顺着门前的路走出去,而是绕到了房子的右边,选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进去后刚要拐第一个弯儿,安瑟尔的身体就顿住了,然后动作迅的向后撤去。
前面有人!
安瑟尔动作轻盈的跳起来,一手攀住了墙壁,两腿向上弯起,身体用力一缩一挺,轻轻松松就跃过了那堵墙,进入了一个不算很宽敞的巷子里,此时离那人仍然很近,如果不想被现,那这个距离内就已经不能再使用魔法了,更不能出声,所以他只能使用暗杀者的技巧——使身体藏入墙壁的影子里,把自己彻底溶入黑暗中。
安瑟尔在一瞬间便做出判断,落地后正要在阴影处隐匿起身形,一只手却毫无预兆的从安瑟尔背后伸出,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安瑟尔反应极快的以手化爪迅转身向后抓去,那人来不及闪躲——更确切的说是也没有要闪躲的打算——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安瑟尔有力的爪子冲他的胸口抓了过来,眼神毫无波澜,只是手更用力的抓紧安瑟尔另一只手臂,几乎要将他的胳膊捏的青紫。
马上就要抓到对方的手在距离对方胸口只有两三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安瑟尔看清了来人的样子,没有理会被对方抓疼的手,只是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对方却似乎就在等这个机会,安瑟尔一停下来,抓着安瑟尔的手就猛的一拽,将安瑟尔拉到了旁边一个更为狭窄的小巷子里,手用力一甩,将安瑟尔甩到了墙上,然后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牢牢的按住他。
“我抓到你了,boy。”男人带着胜利的眼神低头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男孩。
“………”安瑟尔抿紧了嘴唇,一语不,只是抬头狠狠瞪着男人。
看着安瑟尔倔强的神情,男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的卧室,”男人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安瑟尔耳边慢慢说道,“也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安瑟尔瞪大了眼睛,“我已经道过歉了!”
“我说原谅你了吗?”
“你就算不原谅我,也不至于追到这里来吧!”安瑟尔满脸的不可思议,用一种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男人。
“………”男人顿时无语。
安瑟尔挑了挑眉,快瞟了男人一眼,别开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吧,你说,怎么样才算原谅我。”
男人一把抓住安瑟尔的领子,猛的将他的上身拉了过来,直到鼻子与他贴到了一起才停下,“boy,不要装傻。”
安瑟尔突然间有些烦躁起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boy,我说过,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安瑟尔“啪”的一声狠狠的拍掉了男人抓住他领口的手,迅屈肘撞向男人胸口,趁男人不由自主放松了手劲的时候,用力将他推了开来,“我不是你的玩具!”
男人措不及防的被安瑟尔打中胸|部,闷哼了一声,捂住胸口靠到了另一边的墙壁上,嘴角的笑容却逐渐扩大。
安瑟尔双手环胸,冷眼瞪着男人。
男人大笑出声,猛的起身扑到了安瑟尔身上,用全身的重量再次将他压在了墙上,这次没再给安瑟尔说话的机会,低下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唔……”安瑟尔吓了一跳,还想说话,声音却被男人给吞掉了。
撕磨的唇和扑面而来的属于男人的气息让安瑟尔有些眩晕,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维持神智的清明,当男人将舌伸进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上下牙一合,用力的咬了上去。
男人闷哼一声,嘴里蔓延开微腥的铁锈味道,但他并没有离开安瑟尔的唇,而是更加强硬的侵入安瑟尔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使了点力气的磨蹭着,然后色|情的一颗一颗的舔舐着他的牙齿。
安瑟尔感受着弥漫在嘴里的血腥味,不敢再咬下去,只能微微仰着头,被迫承受着男人的吻,吞咽着不知是谁的唾液,心里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亲就亲吧,反正也不是没亲过。
正在心里安慰自己的安瑟尔却突然被男人放开了,他有点反应不及,愣愣的看着男人。
“跟我回去吧。”男人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要求道。
什么?亲不够还想打包带走?
安瑟尔火气也上来了,由于被男人压住了全身,没有活动的空间,安瑟尔就抬起了唯一能自由活动的脚,用尽全力的跺了下去。
“嘶……”男人没想到安瑟尔会突然踩他的脚,力气还大的很,他抽了口冷气,倒退了两步,看着安瑟尔,表情很是微妙。
“不愿意跟我走?”男人的声音很轻,却透露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安瑟尔没说话,背贴着墙壁往右边慢慢的移去,双眼紧紧盯着男人。
男人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眼神随着他一点一点往右移动。
安瑟尔用余光丈量了一下右边巷子的出口远近,又估量了一下眼前男人的眼神,果断的停下来,从怀里直接摸出了罗盘。
男人看到罗盘,眼睛眯了起来。
他见过这个罗盘。
上次在他卧室里,被眼前这个男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定住身体以后,他曾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面前的男孩在满地找这个东西,找到后不知道在上面拨弄了下什么,男孩就消失了,应该是个类似于门钥匙的东西。
安瑟尔刚要转动红色的指针,就被猛扑过来的男人抓住了手腕,用力拉开。
男人的动作很敏捷,安瑟尔太着急离开了,没有及时躲开,被抓了个正着,但安瑟尔手腕一转,使了一个巧劲儿,将手又往回抽了抽,勉强能够到罗盘的边儿。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动作都很快,男人一只手制不住安瑟尔,马上又上了另一只手,安瑟尔一着急,用力往回一抽,打算用拇指波动指针,这时男人的另外一只手也抓上了安瑟尔的手腕,安瑟尔的手一抖——拨到了苍蓝色的指针。
安瑟尔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一卷——邂逅·德姆斯特朗之卷——完结)
26藤蔓
安瑟尔在迷迷蒙蒙中,似乎听到了一种悠远的歌声,忽近忽远,熟悉异常。他想要凝神细听,却现自己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注意力,整个神智似乎都涣散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好像都被浸泡在一种温暖柔滑的液体中,似乎是……水?
突然,他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歌声和液体也在瞬间消失,周围变得一片寂静,他感觉到有微风徐徐的吹过他裸|露出来的皮肤。
“醒了?”低沉带着点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安瑟尔猛的睁开眼,身体已经本能的跳了起来,迅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原地,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警惕的看着对方。
男人勾了勾唇,似乎没看到他的动作一般,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不疾不徐的说道,“醒了就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安瑟尔回过神,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手,环视了一下周围,愣住了。
他们似乎是到了一个森林里,周围全是参天古木,最细的一颗树的树身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勉强抱住,粗大的树根□出来,在地面上盘根错节的纠缠着,地上是厚厚的落叶,看起来非常松软,下面的叶子已经腐烂,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又抬起头往上看,苍蓝色的天空上干干净净,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不见云彩的踪影,空空荡荡的,让人有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安瑟尔皱起了眉,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没说话,也不着急,只是默默看着他。
突然,安瑟尔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低下头,满地的找了起来,男人知道他要找什么,也帮着他一起找。
两人找了一大圈,谁也没找到——罗盘不见了。
安瑟尔直起身,回到原来的地方,有些苦恼的看着这些古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男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我们幻影移形回去吧。”安瑟尔叹了口气,打算先回去再说,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跟男人待在一起。
“boy,”男人顿了下,然后开了口,“你似乎没有感觉到……”
“什么?”安瑟尔还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
“我们的魔力被压制住了。”男人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
安瑟尔一惊,赶紧探查了下自己体内的魔力流动状况,现真如男人所说,血液里魔力的流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本通畅的在体内不停的进行循环的魔力如今被堵塞成了好几截儿,滞涩的流动让他的魔力如今只剩下了两成不到。
“如果我们不想被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男人勾起唇角,“还是暂时不要幻影移形的好。”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你一点也不着急吗?”
“着急有什么用,”男人不以为然,“连把我带到这里的你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能怎么办?”
安瑟尔抿了抿唇,有点尴尬。
“那个……我们先去周围转转吧,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安瑟尔没看男人,侧过身去,做望天状。
男人看着侧对着自己的男孩从浅金色丝间露出来的红通通的耳朵,觉得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去。”
安瑟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经意间看到男人的眼神,又急忙开始解释,“呃……我是说,分开行动会比较有效率。”说完赶紧背对着男人,“这样吧,我往前面走,你去后面那个方向。”
男人眯起眼,蛇一般阴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安瑟尔的背。
安瑟尔也有点不自在,犹豫了一会,慢吞吞的又加了一句,“两个小时以后在这里会合。”
男人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一言不的往后面走去。
安瑟尔松了口气,继而对自己轻易就妥协的举动很是唾弃了一番,最后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服自己,毕竟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个伴总比没有强。
他强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放轻步伐,小心的往前方走去。
.·°∴ ☆..·°.·°∴ ☆..·°.·°∴ ☆..·° .·°∴ ☆..·°.·°.
森林的面积并不大,走了没一会儿,就能看到森林的边界了。
那是什么?
安瑟尔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诡异东西。
那些缠绕在森林边界处的古树上像围栏一般的东西是——粉红色的藤蔓?安瑟尔嘴角抽了抽,对有着这种颜色和外观的植物感觉不是一般的恶心。
他停在离这些粉红植物大约十五米远的地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种植物不仅颜色艳俗无比,也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所以他并没有轻易的走上前。
藤蔓很多,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古树的树干上,树干被藤蔓整个覆盖住了,几乎看不到树干原本的颜色,可奇怪的是,只有树干上的藤蔓捆的特别用力,两棵相邻的树之间垂下来的藤蔓却松松的挂着,还有很多拖在了地上,在两棵树之间勉强留出了人能通过的空间,通过这个空间,可以看到对面是一大片灌木林地。
这些藤蔓没有叶子,只有一朵朵嫩黄色的五瓣小花零星的点缀在藤蔓稍微粗壮些的地方,娇弱的圆形花瓣随着微风的吹拂楚楚动人的颤动着,嫩绿色的花蕊只有针尖那么大,衬着浅黄色的花瓣显得异常精致。
这植物光看花,还是挺可爱的。安瑟尔默默的想着。
他又向两边看去,这藤蔓像一堵长长的围墙一般,挡在森林和另一边的灌木林地之间,两边都看不到尽头,安瑟尔甚至怀疑,整个森林都被这种藤蔓包围起来了。
不对劲。
安瑟尔皱起眉,盯着藤蔓,暗自思索着,这藤蔓的位置也太巧了,像一根皮筋儿一样被勒在了森林上,只有长在最外面的树上才有,稍里面一些紧挨着它们的树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长,简直就像被人精心摆放过的一样。
他慢慢的靠近这些藤蔓,提高了警惕,绷紧全身的肌肉,眼睛紧盯着藤蔓,余光却不停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反握在手里,举到胸前。
四周很安静,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安瑟尔的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以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整个森林连一声鸟鸣都没有,安静的诡异。
安瑟尔越靠越近,藤蔓却看似毫无反应,直到安瑟尔离藤蔓只剩五米——
“哗……哗……”就像触动了报警装置一般,藤蔓突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安瑟尔急忙后退,集中注意力,紧紧盯着藤蔓。
藤蔓抖动了一阵,然后安静了下来,但安瑟尔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果然,安静了没一会儿,诡异的事情就生了——藤蔓上接连冒出了数不清的嫩黄色小花苞,这些小花苞在瞬间长大开花,又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枯萎,花萼的地方像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直到一个个都涨到有三岁小孩儿那么大,便从藤蔓上脱落下来,落到地上,晃了几晃,就似乎被什么钉在地上一般定住不动了。
这些“果实”们不仅大小很像三岁左右的小孩子,大体的轮廓也非常很相似,虽然果实没有胳膊,但有脑袋,肢体和双腿。似乎是脑袋的圆球状物体上凹凸不平,上面似乎有着还没育成形的五官,看起来一片模糊。它的脑袋非常巨大,是肢体和双腿加起来的三倍大小,加上他们站的歪歪斜斜,看起来颇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安瑟尔看着面目模糊但明显充满了恶意的诡异粉红色“果实”越来越多,本能的警报在不停的拉响,他迅向后退去,但已经晚了,几十个离他较近的诡异“果实”已经度极快的离地,并向他飞去,分散开将他包围了起来。
果实们停在他的周围,应该是脸部的地方慢慢裂开了一个口子,猛然张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参差不齐的挤在一起,牙齿呈现花蕊般的嫩绿色,看起来异常恶心。
安瑟尔攥紧匕,没有移动,果实们也没有动,有高有低的浮在空中,张开的大嘴里不时的出“沙沙”的声音。突然,藤蔓大幅度的抖动了一下,同时,就像是收到了指令般,所有的果实都迅向安瑟尔扑了过去。
他立刻对自己用了一个铠甲护身,但是平时固若金汤的屏障这次却只是一层薄薄的膜而已,一捅就破,他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没有使用手中的匕,而是对着一个冲上来的果实使用了钻心剜骨,果然,魔法只是使果实停滞了一下,停滞过后则是更猛烈的袭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安瑟尔眯了眯眼,柔软的身体向下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开了冲过来的果实,然后顺势往右边滚了过去,攀住地上隆起的树根,跃起身体,跳上了一棵巨大的古树,将背靠在古树上,安瑟尔环视着转了方向又朝他扑过来的果实们,将匕举到了身前,毫不犹豫的切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果实,瞬间就将果实破成了两段,果实粉红色的外壳里面流出的是比血液还浓稠的深粉色粘液,散着极大的腥味,这种会让人感到窒息的气味让安瑟尔紧紧皱起了眉,当机立断的屏住了呼吸。
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停顿,迅挪动身形,在果实之间穿梭着,度快到只能勉强看到他留在空气中的残影,这些果实明显反应不及,被锋利的匕切开了一个又一个,不一会儿,安瑟尔的脚下就堆满了一块块的果肉,满地浓郁的腥味让人不禁想要呕吐,安瑟尔却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他必须加快度。
这里的空气似乎有着压制巫师体内魔力的作用,防御性的魔法使不出来,而这些果实们却对魔法的攻击免疫。
抿紧了唇,安瑟尔心里有些着急了。
他不敢想象一个纯粹的巫师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自保。
他必须赶快回去。
必须赶快回到男人身边。
安瑟尔压低了身体,移动的更快了,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手上加重了力气,凡是被匕划过的果实顿时四分五裂,碎的满地都是,哪怕仅仅只是被刀刃轻轻擦过,也会被劈成两半。
渐渐的,安瑟尔身边的果实越来越少,并且也没有再增多的趋势,不像刚才一样杀一个就会有两个补上来。安瑟尔看了眼不再继续生产出果实的藤蔓,皱起了眉。
有思想的植物?
安瑟尔切碎了最后一个果实,然后慢慢走向藤蔓。
这次直到他离藤蔓的距离不足三米的时候,藤蔓都一直维持着毫无反应的状态,也不再冒出更多的小花,就像他刚刚来这里远远看到的时候一般,无力的垂在两棵古树之间,上面只零星点缀着两三朵小花。
即使安瑟尔走到了与藤蔓只有一臂之隔的地方,藤蔓仍然一动不动。
安瑟尔勾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举起匕,缓缓的放到了藤蔓上,做出了马上就要切下去的样子。
藤蔓猛的颤抖起来,并开始努力挪动躯体尽量远离刀刃。
安瑟尔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收回了嘴边的笑容,但是反射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却更加逼近了藤蔓。
“既然你是有意识的,那就好说了。”安瑟尔用冰冷的声音对着微微颤抖的藤蔓说道,手中的匕微微倾斜,反射出刺眼的冷光。
“跟我一起来的男人——黑头红眼睛的那个,”安瑟尔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手碗轻轻一转,藤蔓上的一朵小花便被匕轻轻松松的削了下去,藤蔓抖的更剧烈了,“不许攻击他。”
藤蔓却没有停止颤抖,反而看起来更害怕了,大幅度的抖动甚至将古树粗厚的树皮都蹭掉了几块儿。
安瑟尔眯起眼,左手用力的掐住了藤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着,“你已经攻击了?”
藤蔓瑟瑟抖,垂在地上的几段躯体不安的来回拖动着。
“他还活着吗?”安瑟尔恨不得马上一把火烧了这个该死的东西。
藤蔓连忙举起垂在地上的身体,用力的上下晃动,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立刻停止攻击他!”安瑟尔恶狠狠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切成一段一段,再一点一点的把你剁成粉末,听到了没有!”
藤蔓哆嗦了一下,马上点头。
“你最好别耍什么小花招,”安瑟尔将匕放下来时,看似“无意”的又削掉了一朵小花,“记住,我随时可以把你变成滋养这片森林的肥料。”
接着,掐住藤蔓的左手更加用力,“他在哪个方向?”
藤蔓颤抖着将身体往右边甩去。
“右边?”安瑟尔瞪着藤蔓,又确认了一次。
使劲点头。
安瑟尔放开抓住藤蔓的手,顺着藤蔓所指的方向快窜了出去。
再也无法压抑住的恐慌瞬间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知道男人的结局。
知道男人最后会死。
他总是安慰自己,只要他远离男人,从此不再相见,男人的生死便与他毫无关系。
但却从来没想到过,那个人会在这里死去。
他接受不了。
安瑟尔咬紧牙,用最快的度奔跑着。
等我。
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一定要等我。
27受伤
这片森林说大不算大,但说小却也不是那么小的,即使安瑟尔拼尽全力的奔跑,但等到达男人所在的那片区域时,却仍是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离的老远,安瑟尔便闻到了扑面而来浓的刺鼻的腥味,就在前面了!
安瑟尔迅绕过最后几棵遮挡视线的大树,当看到树后面的情景时,瞳孔瞬间收缩。
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满眼都是刺目的血红。
安瑟尔扶住了旁边的树,愣愣的看着混杂在血色中的那一缕缕黑,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些黑,慢慢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却没注意脚下,被突起的树根狠狠的拌了一跤,却也让他终于回过神来,顾不上直起身,连跑带爬的就奔到了男人的身边,贴着他的头跪了下去,低下头呆呆的看着安详的闭着眼睛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的男人,手有些颤抖的摸向了他的颈动脉。
半饷,安瑟尔收回手,长出了一口气,将一直憋在胸口的那一股浊气吐了出来,身体猛然放松下去,心脏又恢复了跳动,极度的紧张后又一下子放松,他全身都快要脱力了。
剧烈的运动加上心绪的起伏,让他眼前一阵阵黑。但他完全顾不了那么多,几乎是扑到男人身上,小心翼翼的剥开男人的衣服一寸寸的查看。
男人受了很重的伤,两个肩膀,胸口,后背以及四肢上的一大部分皮肉全都被撕咬掉了,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肌肉组织,淌出的血液不仅将男人周围的土地都染红了,还把男人整个浸泡成了一个血人,除了几缕头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外,男人整个人都是血红血红的。
不过至少他躲过了要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安瑟尔温柔的伸出手抹了抹男人脸上的血,直到露出男人由于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的皮肤,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男人扶起,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他现在的身形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男人的个子却很高,他背起来稍微有些吃力,于是他打算将自己的身体变成成年人的大小,但是这次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
安瑟尔又试了试,甚至用上了言灵之术,还是毫无动静。
被他当做底牌的能力,全部失灵。
安瑟尔咬了咬牙,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
最后他也只能弯下腰,双手向后托住男人的身体,让男人的头靠到自己的颈窝,尽量让步伐稳一些的缓慢向森林边缘走去。
路上看着满地的果实碎肉以及挂在树上被撕成一段段看起来惨不忍睹的藤蔓,安瑟尔心中的阴郁情绪也稍稍缓解了一些。
看来男人也没让这些该死的东西好过多少。
安瑟尔侧头轻轻的蹭了蹭男人的头,完全不在乎脸上被蹭上血渍。
他们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最好能有水,男人的伤口需要清洗。
安瑟尔背着男人又回到了藤蔓的旁边,腾出一只手一把抓起了蔫耷耷的藤蔓,拽到了自己眼前,“附近有没有水源?”
藤蔓没精打采的上下晃了晃。
“往哪边走?”安瑟尔毫不客气的问道。
没有被安瑟尔抓住的另一条藤蔓慢吞吞的向东边甩去,安瑟尔扔开手里的藤蔓,背着男人往东边慢慢的走去。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安瑟尔隐约听到前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他加快了脚步,转过两棵交错的古树,透过隆起很高的树根的缝隙,看到前面有一条蜿蜒着的小溪,在几块不规则的巨石之间若隐若现。
安瑟尔紧了紧托着男人的手,慢慢走近了小溪。
溪水不算宽,只有不到一米粗细,水也有些浅,但是很清澈,一眼看去,连溪底落叶上的脉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溪两边没有什么平坦的地方,全是高高低低的怪石,还有几棵歪歪扭扭但异常繁茂的参天巨树,树将根部插入小溪中,将小溪的暂时分成了两条,然后又在下一处巨石的缝隙间汇合交融。
这溪流虽然很窄,但是却给人一种源源不断的畅流感,没有丝毫干涸的迹象,可能由于流动的度很快,所以看起来非常活跃,有种生命的活力。
安瑟尔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去,重点观察着溪流两边的石头和树,最后在一块又高又大的圆石头前停住。他抽出魔杖,聚集起身体里为数不多的魔力,对着石头使用了一个变形术。
变形术并不是很成功,石头勉勉强强变成了一个平台的形状,但是上面却不够平坦,坑坑洼洼的,并不适合伤者直接躺上去。
安瑟尔抿紧了唇,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将男人慢慢的放下来,让男人背靠着大树,自己则走到了另外一棵相比较于其他树勉强算矮一些的“小”树旁边,抬头丈量了一下光溜溜连根树枝都没有的笔挺树干,抽出匕,尝试着往树干上用力插去。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匕太锋利还是这种他从没见过的树的树干密度太大,匕很容易就能□去。安瑟尔用右手抓住匕□树里做支撑,左手攀上树干,运用起登山的技巧,一点一点的慢慢往树冠处攀爬。
到了树冠的位置以后,他伸长胳膊,灵活的转动手腕,尽可能多的砍下些树枝,再快的爬下去。
他把砍下来的树枝上比较鲜嫩干净的叶子都削下来,抱到石头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然后回到男人身边,将男人背到铺好叶子的石板上,小心翼翼的将男人平放了上去。
放的时候,可能是叶子碰到了男人背后的伤口,男人闷哼了一声,安瑟尔抬头查看了下男人的状态,却现他还在昏迷当中,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他小心的剥开男人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赤露的上身和四肢,伤口还没有止住血,新鲜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渗出。
安瑟尔撕下自己袍子的一角,用放大咒放大,在小溪里洗干净,拧到半干,走回男人身边,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动作轻柔的帮男人擦拭着沾满血污的身体。
擦干净以后,又扯下了块儿衣角,依旧变大,撕成长条状,裹住了男人的伤处,暂时充当一下简易的绷带。
希望能止血。安瑟尔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皱紧了眉,用手轻轻的摸了摸男人的头,然后将手心贴上了男人的脸颊。
安瑟尔呆呆的看着男人的脸,有些愣,手指无意识的在男人脸上轻轻游走着。
当指尖划过男人有些干裂的嘴唇时,安瑟尔顿住了。
抬头目测了下小溪离男人的距离,又扫了眼周围,安瑟尔咬了咬牙,走到溪边,舀起一捧水,自己喝了一大口,像只小仓鼠一样把腮帮子撑的鼓鼓涨涨的,然后回到男人身边,低下头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犹豫,但很快便下定了决心一般,舒展开双眉,轻轻的俯下身,将两瓣小小的樱唇对准了男人的薄唇,温柔的贴住,小舌撬开男人的唇和牙齿,慢慢的将水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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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男人依然昏迷着,只不过伤口的血已经慢慢的止住了。
安瑟尔紧挨着男人坐着,环抱着自己屈起的双腿,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
他歪头看了看浮在空气中的时间,已经是半夜3点了,但是这里的天色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跟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完全看不出白天和晚上的区别。
看完了时间,他再次以专注的目光注视着男人的脸,静静的守候着,脸上的表情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
“唔……”男人纤长的睫毛开始轻轻颤动,唇微微张开,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安瑟尔立刻跳了起来,半跪在男人的身旁,没敢伸手晃动,只是专注的盯着他。
慢慢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当两抹熟悉的猩红色出现在安瑟尔的眼中时,安瑟尔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稳稳的落了地。
能醒过来就好。
男人平静的看着安瑟尔,眼神一片清明,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才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人。
“我还活着。”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沙哑,语气却非常肯定。
“是的,你还活着。”安瑟尔轻声说道。
男人慢慢的闭上眼。“谢谢。”
“是你自己打赢了这场战争。”安瑟尔摇了摇头,柔顺的丝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男人没有说话,仍旧闭着眼,只是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了一抹理所当然的自信笑容。
看着男人的拽样儿,安瑟尔也微笑起来。
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但是很快,安瑟尔就笑不出来了。
“喂喂,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疼吗?”安瑟尔纠结的看着摇摇晃晃正往溪水边走的男人。
男人没说话,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安瑟尔简直想把男人给打晕了,看看他身上冒出的冷汗,都快流成河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倔,他不就是想再帮他擦擦身,可这人居然说受不了自己跟个残废一般只能任人摆弄身体,非要自己去水里洗。
他恨的咬牙,瞪着男人的背半饷,最后还是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右手,不容拒绝的将他的重量硬是接过来了一些。
男人转头看他一眼,这次倒没有再拒绝,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肌肉被撕裂的疼痛感却不是他想忽略就能忽略的了的。
安瑟尔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不少。
扶着男人洗完了这个艰难的冷水澡,安瑟尔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疼不疼啊?”他担心的看着男人往伤口上不停的撩着水。
“好多了。”骗人!安瑟尔看着他头上又重新冒出来了冷汗,抽了抽嘴角。
没再跟男人争辩,安瑟尔环视了一下四周,轻声咕嘟着,“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伤口的草药。”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都试试吧。”
安瑟尔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痛苦的捂住脸。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喂!
29人妻与吃豆腐
安瑟尔不得不承认,lord vo1demort,真的是个意志极为坚强的男人。
整整十二天,除了每天固定的六个小时的睡眠以及吃饭的时间以外,男人几乎没有停止过体能的训练,安瑟尔也一直没有从男人的背上下来过,即使换了训练的项目,也是趴在男人的背上直接指挥着男人进行动作。
除此之外,两人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交谈。
男人在体能训练的过程中很少说话,即使开口也是询问一些关于训练的细节问题,而多数时候,男人只是抿紧薄唇,默默完成安瑟尔布置下来的任务,并且尽最大的可能做到最好。安瑟尔则要随时对周围的状况保持警惕,自然也就沉默下来了。
安瑟尔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男人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心情有些复杂。
一开始的时候,男人背了安瑟尔6个小时,手就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抖了,毕竟安瑟尔就算再瘦弱,也是个男孩儿,骨架子还是很沉的,可是男人却一直没有松开手,就那么一直坚持着,只是嘱咐了安瑟尔让他抱紧自己的脖子,别掉下去,就继续背着他跑。
多少次他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后背整个都湿透了,但男人的脚步虽因此而稍微放慢了一些度,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有心想要让男人停下来休息休息,可看到男人认真坚毅的眼神,就说什么也张不开口了。
所幸的是,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十二天的训练效果已经初见成效,现在男人就算抱着他跑上个几天,手也不会颤抖一下,脚下更是健步如飞,体力明显见长,反应度也快了许多。
说实话,他真的开始从内心里认同这个男人了,身为一个纯粹的巫师,暂时失去了魔法,也就是失去了赖以生存和维持骄傲的资本,从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lord”,几乎变成一个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普通人,可男人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有给自己任何一点彷徨纠结的时间,而是坚定的一门心思只想让自己再次恢复实力,甚至还要比原来更强,即使需要重头开始,即使需要更加艰苦的训练,也丝毫不能动摇男人的决心。
多么坚毅的心智,安瑟尔不禁感叹,又有些心疼,这得吃过多少苦,才能练就出这样一颗坚不可摧的心啊。
如果说之前还是存在着谈条件的心思的话,现在的安瑟尔便是自内心的想要帮助男人。
男人的最终结局一直是他非常在意的一件事,可是他并不打算参与进去,这种想法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否能够改变庞大霸道的剧情是一个未知数不说,最重要的是,那会让他招惹到无穷无尽的麻烦。
重生以后的他,只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从他明白自己所在的是什么世界的时候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尽量远离一切麻烦的人物,什么霍格沃茨,什么救世主,他可没有什么养成情结。
尤其是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麻烦中的麻烦。
他们两个人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牵扯,他在他的德国待的好好的,男人则应该在英国继续自己应有的人生,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罗盘的作用,两人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安瑟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有些事情已经失去控制了——也许就是从他第一次听到男人的声音,继而被吸引时开始,直到后来进入这里后对他本人的认同。以及……以及之前的那个吻……
安瑟尔抿抿唇,眼神沉了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现在的他,还不想让男人死。
即使男人可能并不领情。
以后会生什么,他不知道,也没去想过,但是如果……
如果他能在这里让男人变得更强一些……会不会就能让男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变得更大一些?
安瑟尔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自从两人对交易达成共识后,这一路上,男人已经不再动不动就亲他,两人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知道男人现在并不信任他,但他对此却并不是很在意,男人要是真的像他看起来那么头脑简单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那他就不是lord vo1demort了。
温柔是杀意,笑语是阴谋,这男人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相处。
安瑟尔微垂下眼睑,舌尖微微伸出舔了舔上唇,小小的嗤笑一声,别以为他没有感觉到男人偶尔趁他不注意时看向他的深沉眼神,男人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若不是他现在的实力比男人强,又与男人有着那样的交易,恐怕男人是不会让他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但是那又如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安瑟尔的眼底有危险的流光滑过,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他可没什么好怕的。至于vo1demort?呵,现在只不过是小tom罢了。
即使回到了巫师的世界,这男人也一样杀不了他。
况且,这人的心思现在恐怕又有了别的变化了吧?
“怎么了?”男人听到安瑟尔的轻笑,微微侧头问道。
“没什么,”安瑟尔轻轻摇了摇头,柔顺细软的丝轻轻的蹭到了男人的脸颊,“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男人简短的回答,然后再次沉默。
安瑟尔也不再说话,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去了。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沉默的继续前行。
他们已经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片灌木林地,林地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什么树木,只有一簇簇黑黑黄黄的几乎已经枯萎了的灌木零星的散布着,地上连棵绿一些的嫩草都没有,只有一些枯黄的草叶蔫耷耷的垂在地上,整个林地看起来都很萧瑟,又像是被什么污染过一般,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他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朝着一个方向继续前进着。
两人的处境其实并不怎么乐观,他们谁也没见过这个地方,更别说认识回去的路了,所以现在讨论方向环境什么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往哪里走都一样,他们的目标也很简单——沿着一个方向,至少要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但这片灌木林地很大,异常的大,大到男人背着安瑟尔跑了十多天,也没有看到林地的尽头。
可虽然沿途的风景很单调,但安瑟尔却不觉得枯燥,他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日子。
男人其实对他很好,在训练的时候安瑟尔偶尔说话会不自觉的有些严厉,对男人的要求也近乎苛刻,但男人抱着安瑟尔的手却总是非常温柔,他知道男人的力气很大,但却不曾捏痛他一次。加之这一路上土地贫瘠,食物很少,有时一天也找不到几个能吃的果子,偶尔能抓到几只看起来可以吃的小动物,全都先紧着安瑟尔,同样的,遇到水源也是。
总之,除了男人的背经常会摩擦到不该摩擦的地方让他有些脸红以外,一切都很好。
突然,男人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安瑟尔,“前面……是不是有烟升起?”
安瑟尔猛的回过神,抬起头向前方看去,瞳孔一缩。
真的是烟!
淡淡的白烟袅袅的升腾而起,慢慢的扩散在空气中,由于离的太远,两人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安瑟尔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树木自燃而生出的火,那里一定有人!
“是有烟!”安瑟尔肯定的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小心点儿。”
男人自然知道安瑟尔说的小心是什么意思,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尤其是这种无人的地区,遇到了人类,反而不同寻常,所以他们更是要加倍小心,除非充分观察好了情况,否则最好不要轻易被人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紧了紧抱着安瑟尔大腿的双手,放轻脚步,慢慢向前面走去。
离有烟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安瑟尔远远看到前面似乎有几间小屋,想了想,拍了拍男人的肩,“前面好像是个村子,你先放我下来吧。”
男人没有马上动作,似乎有些不情愿,安瑟尔满脸黑线,怎么你还背上瘾了不成?
“快放我下来,这样行动不方便!”又加重了手劲儿,啪啪啪的拍了男人好几下。
男人这才放安瑟尔下来,安瑟尔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好几天没下地了,手脚都不灵活了。”安瑟尔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开始活动起手脚。
男人勾起了嘴角,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安瑟尔在原地蹦蹦跳跳,抻开筋骨。
“好了,我们走吧。”安瑟尔活动到手脚都恢复了原来的灵活,才叫上男人,小心的往前方走去。
男人跟在安瑟尔后面,静静的走着,专注的看着谨慎前行的男孩,血红的眸子里波澜起伏,像有一个漩涡在不停的旋转纠缠,情绪复杂的看起来让人心惊,赤红的眸子里血色越来越浓郁,最后却逐渐归于平静。
安瑟尔对身后男人的心情一无所知,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手反握着匕,身体绷紧压低,像一只正在狩猎的猎豹一般,悄无声息的慢慢接近已经在不远处的那几栋房子——或者更适合被称作草屋。
男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安瑟尔,脚步轻巧无声。两人走到离村子很近的地方,藏身在了一堆堆放的很高的干草垛的后面,仔细观察着整个村子。
那是一个占地面积似乎不小的村庄,整个村庄都是开放式的,周围并没有围上什么围栏,但村子里的建筑物却都是按照椭圆形的位置来分布的,非常有规律,也能很紧凑,相邻的房子组成了圆形的线条,每座房子的位置都不正,看起来有些奇怪,似乎是有某种特殊的含义。而他们最初看到的那几座草屋,分布在村子最外围,似乎算是椭圆形最边缘的一侧,烟就是从其中的一座屋子里飘出的。
他们大致看了一下村子里面,一眼甚至都望不到村子的另一个尽头,可见村子之大。
只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只是,这么大的一个村子,为什么不见一个人?
难道是个空村?
但就在两人暗自提高戒备,打算潜入进去看看时,就像是被谁打开了开关一般,村子里的门几乎在同一时刻全部被打开了。
两人一惊,更加小心的把身体隐藏在草垛的后面。
“早安,莱娜。”一阵爽朗的属于女人的笑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早安,玛尔塔,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另一个温柔的女声也带着笑意的回道。
“就是,昨天我家那位还非跟我打赌说今天会起大风,为此我们还争执了一个晚上。可你看看,你们大家都看看,今天的天气多么好,哪里有那些见鬼的大风。”爽朗的女声带着些微的不满的大声抱怨道。
“他可能以为起大风了就不用再干活了,可怜的雅各布只是太懒了而已。”另一道粗犷的男音调笑似的接道,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起哄的声音,互相问好的声音开始交叉着响起,听起来非常热闹。
接着,似乎是村里的人将家里养的牲畜放了出来,人声中开始夹杂着鸡叫和犬吠的声音,后来还有了猪的哼哼声。
安瑟尔和男人观察了一会儿,村里的一切看起来很正常,村民们衣着朴素,穿着普通的麻瓜衣服,像是最普通的农民,甚至还有不少穿着睡衣的,一个个都像是刚起床的样子。村民们的关系非常好,互相之间很熟悉,甚至他们的生活作息时间都非常一致,同时起床,起床后互相问好,问好后又开始同时做起早饭——几乎所有的屋顶上都开始升起了炊烟,还有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和舒服。
两人对视一眼。
要不要进去看看?男人的眼神透出询问的意思。
安瑟尔用食指摩挲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进去看看。
但他们却没有直接进去,安瑟尔拉着男人小心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几乎看不到村子为止。
男人没说话,顺从的跟着安瑟尔行动,等安瑟尔终于停下来时,他挑起一边的眉看着安瑟尔。
安瑟尔没理会男人的眼神,只是从腰间抽出一小块儿布料,将布料放大——原来那不是什么布料,而是男人的袍子,之前为了训练起来方便,被男人扔在了一边,临走的时候又被安瑟尔带上,由于体积太大不方便携带,就被安瑟尔缩小塞在腰带里了。
安瑟尔将袍子递给男人,“你先穿上衣服。”
男人接过衣服,默默的穿上。
安瑟尔则很自然的上去帮男人整理了一番衣服。
看着突然很ren妻了的安瑟尔,男人挑了挑眉,在安瑟尔没看到的角落,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安瑟尔浑然不觉。
帮男人整理好衣服以后,安瑟尔拉着男人往村子的方向走,这次他们不再小心翼翼的边观察边行动,而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向村子走过去。
“为什么要退回到这里来再过去?”男人凑到安瑟尔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安瑟尔觉得耳朵有些痒,不太适应的往旁边躲了躲,然后才反应过来男人问了什么,以为男人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就认真的开口跟男人解释,“我们在那里突然出现,会显得很突兀,而且你还光着身子,这样奇怪的就会变成我们……”
男人听着安瑟尔认认真真的解释,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趁着安瑟尔的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慢慢伸出手,手臂轻轻搭上了安瑟尔的腰,以不引起安瑟尔注意的力道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拉近到一定程度后——搂住!
本来以安瑟尔的警觉心应该立时就会察觉到的,奈何从来到这里的那天就开始与男人不停的进行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让安瑟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与男人的身体接触,在男人没有散任何恶意气息的情况下,他对男人的触摸已经不会太过于警觉,更别提防备了。
就这样,在反应迟钝的安瑟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被男人明目张胆的吃着豆腐,一直搂被到了村子里。
30恩爱夫妻
两人一进村子,就引起了村民们极大的注意。
“咦?居然会有外人来啊?”
“是啊,好久没见过生面孔了。”
“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些是年纪比较大的人。
“你看你看,那个人的手……”
“哎呀!就是,好像是情侣的样子哎!”
“嘘!你声音太大了啦!”
“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搂着进来了,肯定是不怕人知道的啦。”
“说的也是。”
这些明显是年轻人的声音。
两人一开始还能对这些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保持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状态,但是到了后来……
安瑟尔越听越不对劲,什么情侣?什么搂着?
后知后觉的现了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安瑟尔额头上的青筋使劲的蹦啊蹦,用力攥起小拳头,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男人支起耳朵,目不斜视,一听到旁边传来磨牙的声音,当机立断的立刻将手臂抽了回来,同时利索的往旁边迈了一大步,瞬间便与男孩拉开了恰到好处的距离。
安瑟尔看着男人面不改色的摸样,恨的直咬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加重了脚步气冲冲的往前走,哼,这笔账我记下了!
男人轻笑出声,拉住被气晕头的安瑟尔,朝着一个离他们比较近的,看起来很和善的胖女人走过去。
“请问……”
“哦,你是在问我吗?哦哦,当然当然,很明显,很明显你们就是在问我。”胖女人显然非常高兴,男人刚起了个头,她便抢过了话,语极快的絮絮叨叨起来,“我真高兴,哦我简直太高兴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又多少年没见过生面孔了,四十年?还是六十年了?哦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对么孩子!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大日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来到这里?这里有你们认识的人吗?中午要不要在我家里吃饭?我女儿做的饭好吃极了,哦,尤其是她蒸的绿菜,真的是美味极了!当然我的女儿长的也是村里数一数二漂亮的,可惜你们两个……唉,不然正好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
你可惜什么啊喂!为什么会突然扯到给你女儿介绍男人的奇怪地方去啊?
安瑟尔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冒出不止一条了,这女人的的嘴简直就是把机关枪,根本没有他们插话的余地。他平时最反感的就是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人,如果这是在外面,管他是男是女,他早就一刀上去了,保准她以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但他们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什么情况他们还没摸清,他不能轻易出手。
这让安瑟尔感觉憋屈极了,手不自觉的攥的更紧。
男人却没这方面的困扰,显然是处在上位时间长,经历的事情多了,什么人没见过,对付这种情况也是游刃有余,他微笑的看着女人继续絮叨,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只是察觉到了旁边源源不断传来的压抑感,悄悄靠近,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伸手握住了安瑟尔攥紧的拳头,将他的手拉进了自己的袍袖里,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男孩柔嫩的手背。
安瑟尔感觉到男人的安抚,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随即狠狠的皱起眉,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这是平时绝对不会生在他身上的状况!这不正常!
女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完全没察觉两人的异样,其他村民由于离两人还有一段距离,加上两人的动作幅度都很小,所以也没有看到两人的情绪变化和互动,都站在原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安瑟尔心情再次阴郁下来,他讨厌被人当猴子看。
男人紧了紧握着安瑟尔的手,安瑟尔立刻舒展开眉头,稍稍低下头,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扑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胖女人。
胖女人看到本来就纤细漂亮的安瑟尔露出害羞的笑容,整个人都被萌翻了,连眼睛都快变成红心形状,夸张的展开双臂,做出一个马上要拥抱的动作,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她身后的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略扫了眼两人,又转而皱起眉头盯着胖女人。
“绮莉,怎么回事?这两位是客人吗?请他们进来,别堵在门口,像什么话。”中年汉子的语气很严肃,猛一听起来不算太友好。
“等一下,泰伦斯。”女人转身白了中年汉子一眼,像是有些不满他打断了自己的话,“我的话还没说完……啊,我想想,你刚才打算问我什么来着?”
安瑟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崩溃,维持着羞涩的表情小声开口,“那个……我们是想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村长住在哪里。”
“什么?”显然两人都没有听清安瑟尔堪比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的是什么。
“我们想找一下贵村的村长。”男人用正常音量重复了一遍,手促狭的捏了捏安瑟尔的手指头,安瑟尔满脸黑线,难道演过头了?
“村长?”安瑟尔和男人同时皱起眉,他们注意到,在提到“村长”这个词的时候,似乎整个村里的村民神情都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瞬,是他们的错觉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
“村长……哦,村长呀?村长现在不在村子里,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胖女人回过神,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道,看样子没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迷路走到这里,不知道附近的情况,所以想找村长了解一下。”男人不动声色的回道,表情很是真诚的看着胖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胖女人很热情的笑道,“那村长不在也没关系,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问我们也是一样的。”
这时,她后面的中年汉子用手推了推她的背,“别唠叨了,赶紧让人家进来,等你说完就该吃晚饭了。”
周围的村民听到中年汉子的话,纷纷出了善意的哄笑声,然后就各自回家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胖女人转身“偷偷”的狠掐了汉子一下,“我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汉子被掐的龇牙咧嘴的,看来这一下可是相当不轻。
胖女人转过身很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往里面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咱们进去说话。我女儿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得给你们好好的介绍介绍。”喂你不是刚刚才说不介绍了吗?安瑟尔无语。
男人一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牵着安瑟尔的手,跟在两人后面进了屋子。
安瑟尔瞪着那只牢牢抓住他手的大爪子,往回抽了抽,抽不回来,他又不好做过大的动作,只能干瞪男人的后背一眼,然后乖乖被牵。
男人似乎感到了背后的视线一般,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里有狡猾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不等被人看到,就恢复了正常。
房子并不是很大,被隔成了三间,进去的那间算是客厅,里面有样式简单的木制圆桌,周围摆着几个没有椅背的高脚板凳,看起来像是自己动手做的。左边墙上有个门,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摆着一个双人床和一个衣柜,衣柜的门也开着,里面是双层的,下面放着被褥,上面则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摞衣服,看颜色虽然都有些旧,但很干净,床上铺着亚麻色的床单,同色的两个枕头上还有毛线钩织的图案,看起来像是这对夫妇的卧室。
右边的墙上在对应的位置也开了一个门,但是现在那扇门关的很严,两人看不到屋里的情景,不过根据这个家的简陋程度来说,里面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快坐下吧,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胖女人端出主人的架势,指了指圆桌旁边的凳子,几人入了座。“你们喝点什么?哦哦,对不起,你看看我,我都忘记很久没有客人来了,现在好像家里只有水了……”胖女人很为难的看着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也有些尴尬。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一点也不渴,什么也不想喝。”安瑟尔赶紧说道。
男人点点头,“我也是。”
胖女人松了口气,然后又笑起来,“我是绮莉·赛维尔,这是我丈夫泰伦斯·赛维尔,你们叫我绮莉叫他泰伦斯就好了。”
“我是卡尔·亚特伍德,这位是……”安瑟尔介绍男人时却有些犯了难,他要不要也改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男人不等安瑟尔说完,就接上了话,没有显出什么不自然。
安瑟尔沉默的撇了男人一眼,没说话。
“哦,小卡尔,小汤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是说,你们可以给我讲讲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吗?”绮莉眼中射|出浓浓的八卦之光,差点闪花了安瑟尔的眼睛,“要知道,已经好久没有人能来到这里了,不是我说,这里真的有些偏,要不是这附近的土地肥沃,庄稼长的好,我都不愿意搬到这里来,其实西边那里有块儿地方也不错,我一直很赞同我们可以搬到那里去,可谁知道最后还是不得不般到这里,我的话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不管我说的有多么正确,哦,对不起,我有点伤心……”说到这里时,居然从围裙里抽出了一块小手帕,开始擦开眼泪了。
安瑟尔不知道他现在是该纠结于那句“小卡尔,小汤姆”,还是该感慨于这女人变脸真比翻书还快。
中年汉子——也就是泰伦斯,看女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在一旁更尴尬了,他带着歉意的笑容看着两人,“对不起,我妻子平时就是这样,有点过于情绪化,请不要见怪。”
“你说谁过于情绪化!”绮莉不乐意了,嘟起嘴,眼泪也不流了,将手帕放到桌子上,冲着丈夫娇叱,伸出手作势又要掐人。
“好了好了,你不情绪化,是我情绪化,行了吧?”泰伦斯将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绮莉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这里有客人呢,乖一点。”
绮莉露出了一个浅笑,眼神温柔的看着丈夫,虽然已经不是青春少女了,但这种温柔却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更显出了独特的韵味。
好像很幸福啊。安瑟尔不禁有些羡慕了,他能看出来两人眼神间所传递出的真实的恩爱,这份温暖似乎能感染到人的心里。
这时,男人却用力了捏了捏安瑟尔的小指,安瑟尔吃痛回过神,现男人正挑着一边的眉毛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手在桌子底下仍然拉着安瑟尔柔若无骨的小手,拇指将安瑟尔的拇指顶起来,相对着缓缓的磨蹭,粗糙的带着茧子的大手摩擦着安瑟尔柔嫩的小手,硬是磨出了一种□的感觉。
安瑟尔突然觉得一阵热气往上涌,他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通红着脸低下头,安瑟尔暗自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男人,又耍弄他,还有刚才进村子,居然敢搂着他,这两笔账他会好好的记着的,下次训练的时候……哼!
后来的谈话还是男人继续下去的。
“我们是从北边来这里进行探险的,但是却不小心在附近迷了路,所以想问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否请您详细的介绍一下。”
“哦,你们是从北边来的?那可真够远的,要知道,从北边到我们这里来,中途可没什么落脚的地方,都是大片的森林什么的,确实挺适合探险的,就是太危险了,听说那些森林里……”绮莉又开始说起来。
“绮莉!”泰伦斯有些无奈的喊了妻子一声,绮莉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我们这个村子名为奈黑利摩斯(nihi1ismus),和我们现在的村长同名,村长也叫这个名字。我们村在附近属于最大的村子了,村里有五千多个人。”
“那这村子周围的情况……”男人皱了皱眉。
“这个村子位于中央森林的南方,这里不像西方那边,没有什么猛兽,还算是安全。如果你们想回到北边去,从村子的北口方向一直走,穿过两座森林,过两个村子就能到了。不过南方虽然不像你们北方一样富裕,但是土地面积却很辽阔,这里的村子间都隔的很远,而我看你们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泰伦斯以不让人反感的眼神迅扫了眼安瑟尔脏兮兮的袍子,又看了看两人附近,没见到行李的影子,“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在这里休整几天,准备好了再往下一个村子前进。”
“那是一定的,”这时绮莉又开口了,以极为快的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你们可以住在我这里,说实在的,亲爱的,我也是真的不建议你们现在就出,看看你们的摸样,哦天呐,小可怜儿们,你们可真让人心疼。”
安瑟尔一脸的黑线,但是男人还是维持着满面的笑容,一点儿不耐烦也没有,点点头并且还游刃有余的用夸张华丽的言辞对绮莉夫妇表示了“深切”的感激之情,让绮莉对男人的好感度飙升到了另一个境界。
安瑟尔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男人一下,却见男人仍然面不改色,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明显到他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乖,别闹。
什么闹!谁闹了!安瑟尔咬牙,正要在男人手上继续做小动作,却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近在咫尺,安瑟尔的动作瞬间顿住。
“爸,妈,我回来了。”
微微侧过头,让额前的丝遮住大半张脸,安瑟尔脸色阴晴不定。
31醒悟
“爸,妈,我回来了。”
随着娇俏可人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柔顺的深紫色长用两条浅黄色的带束起垂在胸前,同色的眼睛明亮又通透,看起来颇有些天真无邪的味道,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微微泛着粉红的白嫩脸蛋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此刻少女正双手并在一起拎着一个大木桶,两只袖子挽的很高,身上还围着一条沾满了污泥的围裙,站在门口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少女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不客气的直接问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米莉恩,不要这么没礼貌。”绮莉喊了少女一句,然后赶紧对安瑟尔两人道歉,“这就是我女儿,她叫米莉恩。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女儿从小就没有出过这个村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能有些没有礼貌,请不要见怪。”
安瑟尔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女孩脚步轻快的将木桶放到了客厅的角落里,然后转身来到圆桌旁,挨着绮莉坐下,挽住绮莉的胳膊,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米莉恩,这位是卡尔·亚特伍德,这位是汤姆·里德尔,他们是来探险的,结果不小心迷路,刚刚才来到咱们村里的。”泰伦斯眼神温柔的看着爱女。
“你们好,卡尔哥哥,汤姆哥哥。”听到“探险”这个词,少女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看起来很是羡慕,但是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乖巧的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就依偎着母亲不说话了,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停的打量着两人。
“米莉恩,去做饭吧,这两位客人要在我们家住两天,拿出你最好的手艺来,给他们露两手。”绮莉拍了拍米莉恩挽着她胳膊的手,对着木桶的方向弩了弩下巴。
“好的!”米莉恩欢快的应了一声,起身就向木桶蹦蹦跳跳的走去,快走到木桶前面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然后慢慢转回身,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绮莉,“妈妈,那个……今天……”米莉恩支支吾吾的开口,两只白皙柔嫩的小手抓着围裙不停的绞啊绞。
“怎么了,米莉恩?今天生什么事了吗?”绮莉皱起眉看着米莉恩。
“没有,妈妈。就是……”少女犹豫了一下,然后一闭眼睛,豁出去似的大声说道,“我答应了克拉伦斯今天要请他来家里吃饭的!”
“什么!”绮莉瞬间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了身,转身两手叉腰瞪着米莉恩,“你居然不跟我们商量就要把那小子请到家里来!”
米莉恩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绮莉,不要那么大声的喊她,克拉伦斯不是还没来呢吗。”泰伦斯也站起来,拉住绮莉的胳膊,安抚着她。
“什么没来!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说不定那个臭小子现在就在门口站着呢!”绮莉顺着泰伦斯的力道又坐了回去,但仍然是怒气冲冲的。
“别火,这里还有客人在呢。”泰伦斯不好意思的冲安瑟尔两人笑了笑。
男人挑起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他们,安瑟尔也跟着点点头。
“妈,我今天采了很多的绿菜,足够六个人吃了……”弱弱的声音响起。
“你看看,她……”绮莉听着火气更大了,猛的一下站起来,刚要火,但泰伦斯迅拍了拍她的肩膀,绮莉硬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运了一会儿气,急的喘了几口气,绮莉稍稍平静了一些,转身看向乖乖低头站着不敢动的米莉恩,眼神严厉。
“就这一次,再也没有下次了,听到没有!”绮莉的语气饱含着怒意,“我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把你迷的这样晕头转向,村里这么多人追求你,你却非要找个外面来的流浪汉!你……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吃完这顿饭,就让他赶紧滚蛋!”
米莉恩把头垂的更低了,长长的刘海儿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安瑟尔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不过却看到有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掉在地板上。
米莉恩弯下腰拿起木桶,低着头慢慢的走出屋子,去旁边的小草房里做饭去了。
“她都这么大了,就别骂她了。”泰伦斯想到女儿刚刚离开时伤心的背影,有些心疼。
绮莉瞪他一眼,“还说!都是你惯的!你看看那个什么克拉伦斯,总是脏兮兮的,一看就是个流浪汉,整天不务正业,也不下地干活也不去打猎,整体就在村子周围转悠,不知道在偷看什么,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帮我管着点,难道还真想让女儿嫁给他不成?”
泰伦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安瑟尔和男人两人不好搀和人家的家务事,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屋里的气氛整个冷凝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绮莉的气消了一点,也不见外,看安瑟尔两人都不说话,便给他们解释了一番,“那个叫克拉伦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似乎是我们村子搬来没多久,他就出现了,穿的像个流浪汉一样,也不是说真的就有多脏,就是破破烂烂的,也不进来,总是在村子外边晃悠,神出鬼没的,吓到过不少人,起先他不跟我们说话,见到人就躲,后来慢慢的大家也就都不理会他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跟米莉恩凑到一起去了!”说到这里,绮莉的声调又高了起来,气愤之情溢于言表,“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家的米莉恩迷的神魂颠倒,前几天居然跑来跟我说,她还非他不嫁了!真是气死我了!”
绮莉的手使劲的拍着桌子,看起来气的都快晕过去了。
泰伦斯赶紧将绮丽搂到臂弯里,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慰着她,“别生气了,不同意就算了,吃完饭马上让他离开就是了。”
安瑟尔与男人对望了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绮莉凑近泰伦斯的耳朵,“泰伦斯,一会儿你去盛饭,给那个该杀千刀的流浪汉少盛一点儿,刚刚盖过碗底就好,听到了没?”
安瑟尔噗的就笑出来了,这个绮莉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女人。
泰伦斯也露出笑容,摸了摸绮莉的头,应承下来。
“请问一下,您女儿现在多大了?”这时,男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才一百一十岁,刚成年没多久,还这么小,就被那个流浪汉给勾去了!”绮莉愤愤的说道。
一百一十岁?刚成年?
两人互看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大吃一惊,难道这些人不是麻瓜?这些人穿的衣服很像麻瓜,身上也感受不到魔力的流动,两人几乎以为他们就是麻瓜了,但是麻瓜的寿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长?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安瑟尔了。据安瑟尔所知,在他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里,麻瓜的寿命是最短的,巫师其次,但是也多不了多少年,不是没有长寿的物种,有些魔法生物的寿命非常长,像吸血鬼,妖精,甚至媚娃等,寿命都很长,但问题是他们都不是以人类的形态而生存的,比如阿尔德,他虽然外形很接近人类,但也只能是接近而已,他的眼睛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暗红,透露出血液的颜色,身上永远环绕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指甲尖利细长,身体轻盈敏捷,只要一眼,安瑟尔就能区分出他们与麻瓜和巫师的不同,狼人和媚娃就更不必说了。而区分巫师与麻瓜对安瑟尔来说也是简单至极,他曾在与盖勒特对战的时候特意对自己的感知力做了加强训练,只要是巫师,哪怕他身上有一点点的魔法波动,经过特别训练的他都能立刻所有察觉。
但他现在怎么看面前的两人,都觉得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麻瓜了。
难道是由于他的魔力被压制,所以感知力也退化了?还是……
安瑟尔眼神沉了下来,还是……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了?
直到刚才,安瑟尔都还不是特别确定他们所在的位置,毕竟他只看过哈利·波特的电影,而一个真实的世界绝不可能仅仅只是由电影中所展现的那几个场景和人物所构成,所以即使出现了什么电影中没出现过的地方和生物,他都不会特别惊奇,但是现在显然不同了,因为世界最本源的地方——法则,变了。
哈利·波特的世界是麻瓜所构想出来的世界,而笼统一点说,麻瓜和巫师都是人类,这也导致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人类都是差不多的,即使他们有了特别的能力,即使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他们的本源却都是一样的,他们的生命总是有限,没魔力和有魔力最多也只能差上几十年的寿命。所以那些长寿的生物永远是非我族类,这便是那个世界的基本法则构成。
但是……
安瑟尔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这两个麻瓜的不能再麻瓜的麻瓜,心情很是复杂,现在的情况却显然不再那么简单。
有人类的寿命可以变长,说明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法则的规制之下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知道。
男人却没有安瑟尔这么复杂的想法,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比安瑟尔少的多,他只是震惊于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长寿的麻瓜,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对于单纯身为巫师而不懂什么叫做世界观的他来说,这样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稀奇。
而且这样一来,之前好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比如为什么绮莉看起还很年轻,却说已经六十年没有见过生人,并且听他们的意思,这村子搬过来绝对不止6o年了,为什么从小在这个村子长大的米莉恩能和村子刚迁过来就早已经出现了的克拉伦斯成为情侣,绮莉夫妇还没有指责他是老牛吃嫩草,这下就都能说通了。
他扫了安瑟尔一眼,却现安瑟尔的眼神微微有些游离。凭借着在这几日的相处里逐渐培养成的默契,他知道安瑟尔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不过表现的这么明显,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男人皱起眉,手指使了点力气,掐住了安瑟尔的小指。
安瑟尔被小指的疼痛唤回了神,看了眼男人,微微低下头,没说话,反手捏了捏男人的食指,示意自己没事。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33飞离死亡
克拉伦斯没有解释,把碗放下以后,就站起来,径直出了门。
“克拉伦斯……”米莉恩看着克拉伦斯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想叫住他。
“这个臭小子!”绮莉“啪”的一拍桌子,气的高声喊起来,“让他走!赶紧给我走!米莉恩,你以后不许再见他,听到没有!”
“妈妈……”米莉恩的眼睛泛起了水汽,看看绮莉,又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克拉伦斯,急得跺脚,咬紧下唇,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泰伦斯。
泰伦斯叹了口气,摆摆手,选择了纵容。
米莉恩得到同意,赶紧追了出去。
“泰伦斯!”绮莉不乐意了,“你怎么就不能跟我站在一个立场上呢?我这边拉还拉不住,你却老是给我泄气。”
泰伦斯连忙哄她,“算了算了,别生气,这还有客人呢,米莉恩的事以后再说吧。”
绮莉还要说什么,安瑟尔就抢先道:“那个……我们想出去转转,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 绮莉有点不好意思,她平时习惯了跟丈夫耍赖撒娇,一下子忘记了还有外人在看,脸上泛起两片红晕,有些窘迫的说,“这里是村子的最南口,你们可以往北边走走,那里人也不少,我想他们一定都会很高兴看到你们的。”
安瑟尔点点头,拉着男人就快步离开了绮莉家。
出门后,安瑟尔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怎么回事?”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
“我也不知道。”安瑟尔有点懊恼的抓了抓头,“自从进了这个村子,心情就总是不能平静下来,老是烦躁,心里也很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随后晃了晃被男人抓住的右手,“放开吧,虽然我的情绪是有点不太对劲,但还在我的控制下,不用你老提醒我。”
男人弯了弯嘴角,“你忘记那女人说的话了?”
安瑟尔愣了一下,“什么话?”
“还是说……你想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男人弯腰凑到安瑟尔耳边,刻意压低的嗓音略带沙哑,透着说不出的性感,拂到耳朵上的湿热气息让安瑟尔敏感的一哆嗦,“然后永远留在这里?”
安瑟尔冷下脸,一转手腕,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我警告你,别他妈老耍我,”安瑟尔心中一直压抑的烦躁似乎找到了泄的渠道,语气开始暴躁起来,“我再重复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的玩具!”
男人直起腰,沉默的看着安瑟尔,直到安瑟尔做了几次深呼吸,自己平静下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些只要你勾勾手指就会心甘情愿爬上你床的玩物,如果你不懂什么叫做收敛,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安瑟尔眼神冷漠,直接把话摊开说了个明白。
男人听到这些话却反而轻笑起来,“真的不需要我提醒你控制情绪?”
“该死!”安瑟尔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狠狠抓了抓头,直到把头弄的像个鸟窝一样才停下来。他的情绪又不稳定了,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笑的更厉害了,直到安瑟尔龇着牙,凶巴巴的狠狠瞪他,才勉强止住了笑声,但仍然是满脸的笑意,看的安瑟尔毛都炸起来了,男人却在这时转移了话题,“我们去村子转转吧,就往北走。”
安瑟尔顿住了,被人撩起火却又被放着不管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满腔的怒意没地方泄,气的一脚踢飞了脚下的一个石头子儿,飞起的石块儿瞬间就将旁边树下的一只鸡打了个对穿。
看了一眼血沫横飞的鸡,男人有些无语。
安瑟尔气哼哼的转身就往北走去,却一下子又被男人抓住了手。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安瑟尔猛一转身,正要火,却看到男人正用极为认真的眼神深深的注视着他,他愣住。
“我以为……”男人挑起眉,语调缓慢,“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要携手合作,共同找到回去的方法……你说对吗?”
安瑟尔沉默,别过头不看男人,但是手却老实下来。男人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安瑟尔的手,看似很亲密的相携往村子的北边走去。
就像绮莉所说的一样,村民们对于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极其热烈的欢迎,还有不少热情的村民硬拉着他们非要让他们去家里做做客才罢休。
本想好好的查看一下村子的状况,但两人一路上却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应付着这些热情过度的村民们,根本没有时间观察四周的情况。安瑟尔的情绪又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但还好,每到他快要爆的时候,男人总是会及时的加大力气攥紧他的手,疼痛就会让他清醒一些。
男人在心里默默数着安瑟尔情绪产生剧烈波动的次数和时间,不禁皱眉,和这些村民说的话越多,安瑟尔情绪失控的频率好像也随之越来越高。
他手上用了一点力气,将安瑟尔拉进了自己怀里,一手圈住,用袍子将他裹了起来。
安瑟尔的注意力都放在控制情绪上了,没顾上防备男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现自己已经完全陷落在男人怀里了。
他抬头,只见男人血红的眸子正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不禁叹息了一声,没有反抗,乖乖的被搂着走。
其他的村民看着两人“恩爱非常”的样子,也就渐渐的不再上前打扰了,只是在后面看着两人嘀嘀咕咕,不时还传出一阵阵善意的哄笑声。
安瑟尔没空理会他们,在男人怀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有男人的体温暖着,上来打招呼的村民也少了,他感觉好了很多,这才有空注意周围的情况。
这一看,就现问题了。
“哎,我们走了多久了?”安瑟尔凑到男人耳边小声问。
男人低头睨了他一眼,“我不叫‘哎’。”
“好吧,‘汤姆’ ,我们走了多久了?。”安瑟尔暗自翻了个白眼,干脆叫了这个男人最不喜欢的名字。
男人不吭声,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一点也不配合。
“那我叫你什么?”安瑟尔用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胸口,“话先说在前面,别想让我叫你vo1demort。”
“为什么?”男人皱起眉,有点不解,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他觉得很好啊。
“难听!”安瑟尔毫不客气的做出了评价。
男人一时无语。
想到这个名字的来由,他不由的有点恍惚。
他这一生都在与死亡做着抗争。
他痛恨这样的日子,却又身不由己。
最早的时候,是在孤儿院,无法控制魔力暴动的自己,被孤立,被欺辱,饥饿,寒冷,殴打,每一样都几乎要了他的命,一次次在死亡线上挣扎着,即使失去尊严,也要拼命的的活下来。那几年,他什么都做过,没有食物和水,就去偷,没有御寒的衣服和被子,就去抢,有人将他打成重伤,他就暗地里让蛇去报复,然后换来的是更为严重的欺辱和打骂,没有同情,没有救赎,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他的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逐渐沉入黑暗之中,直到最后,万劫不复。
最初,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就像他最初的设想一样,等到自己成年,有了实力,就杀光这个孤儿院的人,然后去外面,努力过更好的生活。
他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后,自己当时的心情,那时他曾天真的以为,命运之神终于开始眷顾他,他终于要从死亡的阴影下彻底逃离,可谁知……
想到某只笑里藏刀的老蜜蜂,男人眼神黯了黯,即使是到了学校里,也没有享受过哪怕一刻的轻松时光,某人无休无止的试探与提防,让他筋疲力尽。后来,凤凰社与食死徒开始明里暗地的进行战争,为了拉拢人心,扩大阵营,他当然不可能躲在背后,多少次在战场的最前方,在混战中从绿光下惊险的逃生,多少次为了躲避致命的攻击而被恶咒击中深受重伤几乎垂死,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可是活下来,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执念。
每次在他不得不面对死亡,然后又从死神的镰刀下狼狈逃生的时候,他就会想,如果自己能变得更强大一些,强大到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受到死亡的威胁,那该有多好……
于是,当他终于摆脱了过去无能又软弱可欺的自己的时候,当他终于可以站在高处接受众人崇敬仰望的目光的时候,当他终于被身边人心甘情愿的称呼为“lord”的时候,他便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vo1demort,寓意,便是他心中所愿——永远飞离死亡。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于永生,他只是不想认输,尤其是不想对他一直憎恶着的死亡认输。
至于这个名字好听不好听,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叫v吧,”安瑟尔突然来了兴趣,欢快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思路,“v?小v?v v?嗯,就叫v v,这个好听。”安瑟尔越说越欢乐,男人的脸却相应的越来越黑。
“vivian是女人的名字。”男人提醒他。
“不是vivian,”安瑟尔兴高采烈的说,“是v v,v——v——,vo1demort的第一个字母,又有胜利的意思,多合适啊,”说完就伸出双手,各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所以我决定,就叫你vv了。”
“……v什么时候变成代表胜利的意思了?”男人沉默了半饷,选择忽略前面的话,只挑了其中他不明白的那句问他。
“v就是victory(胜利)的字母呀,至于这个手势,是最近比利时的一个麻瓜明的,在麻瓜世界很流行的。”安瑟尔乐呵呵的解释,他记得v这个手势就是在二战的时候,被一个逃到英国的叫什么维克多的比利时人明的,应该是这样没错,他倒不意外男人不知道,反正男人也不怎么关注麻瓜世界的信息。
“……”男人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望着前面的方向,“我们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
转移话题。安瑟尔斜睨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你觉不觉得这个村子太大了点?”安瑟尔也看了看前面,仍然看不到尽头。
“嗯,”男人明白安瑟尔话中的意思,轻应了一声,“的确比我们来的时候看起来要大。以当时目测的结果来看,不太可能走这么久还看不到村子的另一个出口。”
“的确不太对劲,还有这些房子,”安瑟尔扫了眼两边坐落的七扭八歪的房屋,“普通人会把房子建成这样吗?”
“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男人低声说,眼神若有所思。
“看起来像是为了拼成某种图案,在村子上空应该能看清。”安瑟尔抬头看了看上空,目测了一下距离,“估计不行,我现在的魔力不足以支撑我飞到那种高度上去。”
“我也很勉强,”男人腾出一只手放到了安瑟尔的头顶,看似顺毛,实际上用了些力道将他的头压了下来。“而且太引人注意了。”
安瑟尔顺从的随着男人的力道低下头,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周围,原来村民们看到他们望天的举动后,神色就有些不太对劲了,还有几个人露出了明显的恶意。
不过当安瑟尔大大方方看过去时,又变成了一张张笑眯眯的脸。
“一会儿回去找赛维尔夫妇要张这附近的地图,”男人伸手抚摸着安瑟尔的长,做出一副要亲吻的样子,凑近安瑟尔耳边,低声说,“明天我们就走,这个村子很不对劲儿,越早离开越好。”
安瑟尔点点头,将脸埋进男人怀里,只偷偷露出两只眼睛,在男人袍子的遮挡下,默默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34暂时可信
“那是什么?”安瑟尔戳了戳男人,示意他往东边看。
一座又粗又长的建筑物立在村子的东侧,目测大概有二十米高的样子,外面涂满了土黄色的泥巴,凹凹凸凸的很是粗糙,上面一个窗户都没有,看起像个烟囱。
“是烟囱吗?”安瑟尔歪着头打量着,“可是太粗了吧?”
男人不动声色的瞟了那个疑似烟囱的建筑物一眼,然后抬手再次将安瑟尔的头转回怀里,“突然出现的,之前一直没有。别东张西望,我们该回去了。”
周围几个离他们比较近的村民,似乎是因为看到他们现了那个建筑物,都收起了笑容,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他们要是敢往那个建筑物的方向走一步,他们就会扑上来一般。
“真慎人。”安瑟尔撇撇嘴,随着男人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其他的村民们还是对他们很热情,但是路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都在收拾东西往家里赶。
“怎么回事?”安瑟尔问男人,男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怎么还不赶快回去吃饭呀?今天是要住在绮莉家里吗?”有路过的村民上来给他们打招呼。
“嗯,是啊,”安瑟尔回道,然后貌似不经意的问他,“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吗?”
“当然啦,都这么晚了,”村民抬起头看看天色,“这天马上就黑,你们赶紧回去吃饭吧,晚上就别出来了,这附近天一黑老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很不安全。”
不安全?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一眼,之前泰伦斯不是说南边很安全吗?村子附近又怎么会有野兽出现?
两人满腹疑问,但显然都是不能轻易问出口的,于是两人敷衍了那人几句,便快步往绮莉家里走去。
快到绮莉家的时候,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两人正要敲门,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却像是被人拉了电灯的开关一般,突然一下子就黑了。
“怎么了?”安瑟尔一惊,“天怎么黑了?”
男人也很疑惑,环着安瑟尔的手不由自主的抱更紧了些(你怎么还抱着呢……),自从他们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以后,就没有见过天黑的时候,不论是白天夜晚,总是同一种天色,现在居然黑下来了。
“小卡尔,小汤姆,是你们回来了吗?”这时,门里却传来绮莉的喊声,然后门就被拉开了。
“果然是你们,”绮莉很高兴,赶紧侧身让两人进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进来吧,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
两人分开,拉着手进去,看到泰伦斯和米莉恩坐在圆桌旁,桌上已经放好了六个人的饭——还是与上顿饭相同的绿泥,“这里的人都好热情,我和汤姆跟他们聊天太投入了没注意到时间,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安瑟尔露出腼腆的笑容,特意跟屋里的三人做了番解释。
果然,虽然绮莉他们都没说什么,但安瑟尔看着三人放松下来的神情,与男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坐到桌边,开始吃晚饭。
米莉恩也不知是忘记了克拉伦斯的事情,还是已经对父母的态度习以为常了,不再像中午一样可怜兮兮的,反而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兴致勃勃的一直追问安瑟尔两人路途上的见闻和探险的经历,安瑟尔把他们在森林里遇到的情况加工了一下,当故事一样讲给她听,逗的她笑个不停。
男人听着被安瑟尔编排的天花乱坠的所谓“冒险经历”,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这小孩儿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啊。
晚饭结束后,安瑟尔和男人被泰伦斯领到了房子后面,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屋子,看起来有些像柴房,但跟柴房不同的是,屋子四面都有窗户,而且窗户还异常的大,虽然不是落地的,但窗户的最下沿距离地面也只有一米左右了,安瑟尔甚至能从漆黑一片的窗户隐约看到里面的大床。
打开门以后,泰伦斯站在门口打开了灯,屋里的设施很简单,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大的双人床,在屋子正中间,虽然说正中间,但是由于屋子比较小,所以这张床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床的两边儿和墙壁之间只留出了一个人侧身通过的距离。
“你们先在这里睡吧,”泰伦斯指指屋子里的床,“这些被褥都是昨天绮莉刚刚晒过的,很干净,你们可以放心睡。”
说完泰伦斯就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回过身来对他们说,“夜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叫我们,还有,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早点休息,晚上尽量不要到村子里走动。”
“晚上村子里会怎样?”安瑟尔露出一幅害怕的样子,身体也瑟缩着往男人身后躲去,“难道……会有鬼?”
“哪儿有什么鬼,”泰伦斯哈哈大笑起来, “男孩子这么胆小可不行啊。”
“那你说不要出门……”安瑟尔还是一幅怯生生的样子,懦懦的说。
“那是因为我们村里有这样的习惯,厕所是建在卧室外面的,女人们晚上会出来如厕,有时候衣服穿的比较少,男人要是撞见了不好,所以村里有了这个可以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男人晚上一般都不会出门。”泰伦斯很坦然的说,村里的汉子内里比较直爽,没那么多讲究,说起如厕之类的话题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安瑟尔瞪大眼睛,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从男人身后挪出来,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们知道啦。”但不保证一定会遵守。
泰伦斯点点头,回去了。
两人进了屋子,由于没有凳子,他们只能一起坐到床上。
“泰伦斯和那个村民的说法不一样,”安瑟尔摸着下巴思索着,“这里晚上肯定有问题。”
“要出去探探吗?”男人毫不客气的躺在了床上,侧过身,单手撑头,血红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安瑟尔,懒洋洋的开口。
“算了吧,”安瑟尔看了看窗户外面,“这里窗户太多了,很容易被现。”
“以你的身手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吧。”男人慵懒的眯起眼,嘴角勾起了一抹魅惑的弧度。
“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你,”安瑟尔顿了一下,“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身手好的?”
“树叶。”男人冷静的吐出两个字,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哈啊?”安瑟尔一头雾水,“什么树叶?”
“你救了我以后,铺在我身下的树叶。”男人伸手顺了顺安瑟尔的头,“当时我们周围的树最矮的也有将近二十米高,不能使用魔法,你却能从上面摘下那么多新鲜的叶子,身手要是不够好,能做到吗?”
安瑟尔不吭声。
“睡觉吧,反正明天就离开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人继续抚摸着安瑟尔的头,“你先睡,我守着,后半夜你替我。”
点点头,安瑟尔默默的爬到床的最右边——离男人最远的位置,然后背对着男人躺下。
男人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坐起身,背|靠|在床头,双手抱在胸前,静静注视着窗外。
安瑟尔默默的闭上眼养神,身边多了个人,其实他根本睡不着,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即使之前在一起的几天,他们也没有离这么近的睡在一起过,多半是他另外找安全的地方睡,一般都离男人很远。毕竟多年养成的警觉心不允许他毫无防备的在另一个人身边入睡,尤其是这人的心思,实在是不怎么让人放心。
对于男人一开始的逗弄戏耍,他心里清楚的很,男人不过是把他当成了有趣的玩具,虽然之后一直追他到无人巷区,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男人是真的对他有了什么特别的感情,可以说,那时男人是对他的能力产生了兴趣,或许——还存了招揽的心思。莫名其妙的被他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以后,男人一点都不生气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dark lord绝不会允许有人敢这样冒犯于他,所以,男人之所以没有趁他昏迷的时候杀掉他,也绝对是经过一番周密的考量的。要不是周围的环境不明,身体里的魔力又被压制,杀了他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一个将他带到这种诡异地方的可疑之人呢。
但暂时放过却不代表不想杀了。
甚至这一路上,男人对他产生过几次杀意,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毕竟与他达成了交易,也是凭着一股要变强的执念,一直控制着没有动手罢了。
男人至今仍是想杀他的,安瑟尔无比肯定这一点。
他并不觉得男人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他有心想救男人的命,是建立在知道男人的身份和剧情的基础之上,而如果与男人交换了立场,面对这样一个实力不错却身份成迷还看起来是在刻意接近他的的可疑人物,他可能会比男人还要狠的多——把一切可能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向来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但是今天他倒是不必再担心了,现在两人可以说是被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个村子极为诡异,表面上看起来祥和安宁,实际上却处处透着古怪。只要一想到那个同样古怪的森林和藤蔓,平静的表象下却满是杀机,对于这个村子,安瑟尔就始终无法安心,对于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他做不到视若无睹。更何况,他有种直觉,如果他们两个人在这个时候不齐心协力的话,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这一点,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
或许……他可以安心的睡一小会儿?
安静的环境,舒适的床,还有一个暂时可以信任的男人守着,安瑟尔稍稍放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沉入了梦乡。
35噩梦【重要通告】
“救、救命……”
“好痛苦……”
“……救救我……”
“……啊……啊啊……好痛苦……”
“谁来救救我们……”
“救……”
安瑟尔突然的睁开眼,猛的一下坐起身,急促的喘起气来。
“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安瑟尔一转头,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血红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子里一片冷然。
“没事,”安瑟尔长长的呼出口气,转回头,深呼吸了几次,努力的平息狂乱的心跳。
“做噩梦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了安瑟尔的头顶,帮他顺着有些凌乱的长,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拨开他额前沾上汗水的刘海,用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的帮他擦去汗水。
安瑟尔才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可能是吧,”安瑟尔闭上眼,顺势靠到了男人身上,他需要一点支撑。向来连梦都很少做,这次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做起噩梦来了,甚至都醒了还感觉全身虚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我好像看到一片绿色,还有声音在不断的哀嚎……其实也不是有多么恐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能是男人的动作太温柔,安瑟尔不自觉的向他倾诉起来。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向我求救……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安瑟尔喃喃的说着,声音很小,几乎接近于自言自语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轻柔的摩挲着安瑟尔脑后的长,视线却投向了窗外。
突然,安瑟尔反应过来,刚刚感觉到的违和感是什么,迅伸手抓住男人的手,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凉?”往日里总是温热的大手已经变得跟冰块一般,几乎完全失去了温度,生了什么事?
“没事,”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常。
“不对,”安瑟尔压根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一定是有事情生。你不打算告诉我?”
也许是受到刚才噩梦的影响,安瑟尔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一把甩开男人的手,转而双手用力抓起了男人了衣领,凶狠的凑近男人的脸,语气有些激烈,“你不是说我们要协同合作,现在有事生你却不打算告诉我?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也没有反抗安瑟尔粗暴的动作,眼睛仍是一直看着窗外,“……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安瑟尔不为所动,继续睁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男人。
“是我个人的原因。”男人慢吞吞的说,“与你无关。”
听到男人的话,安瑟尔稍稍冷静了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才现这人的脸色是不自然的苍白,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冷汗,眼神也不太对劲,加上冰冷的体温……
“你身体不舒服?”安瑟尔犹豫的猜测,有些不确定,毕竟男人的身体一直很好,之前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男人没吭声,但安瑟尔自然懂得什么样的表现能被称做默认。
只不过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看也不看他,完全没有要坦白意思的男人,安瑟尔有些头疼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再怎么不信任他,也不要在这种时刻傲娇啊?
安瑟尔松开抓着男人衣领的手,看了看他额头上持续渗出的冷汗,“要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忍到底,一点都不告诉我?”男人低头整理了下衣服,继续沉默。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现在需要什么?”安瑟尔扶额,实在拿这个要强的男人没办法,“你知道我懂炼金术,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弄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逞什么强?要是一会儿出现了什么意外,你这样的状态很有可能会让我们都陷入危险之中。”
男人还是沉默,只是眼神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在危险面前,尤其是未知的危险面前,必须要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让自己活的更久。”安瑟尔联想到男人以后的遭遇,故意说的意味深长,话中有话,想借机传递给男人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理念,希望男人能够听懂,最好是能把他给潜移默化了。
男人转回头,审视的目光对上了安瑟尔认真的眼神,两人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僵持了半响,最后,也不知道是身体实在过于不适,还是想起了之前用过的那个失传已久的炼金阵,又或者是安瑟尔的话中的深意真的被男人接收到了,所以最终的结果,还是男人做出了妥协。
犹豫了一下,男人慢慢开口,声音低哑,略有些模糊,但听在安瑟尔耳中,却像一道惊雷般直接在脑中炸开——
“灵魂稳定剂。”
男人说,灵魂稳定剂。
灵魂稳定剂。
安瑟尔一下子就蒙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灵魂稳定剂,男人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灵魂稳定剂……是用来……稳定灵魂……
难道……安瑟尔有些恍惚,难道他已经分裂了灵魂?
是了,安瑟尔回过神,内心忽然有些沮丧,他之前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是在什么时候分裂的灵魂,毕竟前几部电影中根本就没有提到过……甚至他之所以能知道有魂器这么个词,也是来源于他前女友的普及……
他想起他曾经在家族的书库里,看到过关于灵魂方面的一些资料和书籍,上面无一例外的写着,灵魂的不完整,会给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和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长期严重的灵魂缺失,甚至会让人痛到失去理智,时时刻刻犹如身在地狱。
可这一路上男人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让他根本就没想到,男人的灵魂竟然早就已经不完整了!
他现在该做什么?跳起来指责男人愚蠢?苦口婆心的规劝男人放弃?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视而不见?
安瑟尔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男人一直在观察着安瑟尔的表情,看到安瑟尔难得的表情变化,眼神深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帮你做,”安瑟尔垂下眼帘,声音有些沉闷,听起来恹恹的,“灵魂稳定剂是比较高级的魔药了,我需要更多的材料进行交换。”
说完也不再看男人,转身抓起铺在床上的被子,将被子中间撑起来,做出一个长条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被子里面躺了一个人。
“我出去找点材料,”安瑟尔背对着男人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先别休息,提高点警惕,如果有什么事情生了,就先保护好自己,最好不要离开这个屋子,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跳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偷偷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儿,往外观察,见外面没有什么异样,便迅顺着门缝闪身出去。
男人抿起唇,沉默的看着安瑟尔的一举一动,眼神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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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一出门,便轻巧的跃上了屋顶,压低身体,观察着村子里的状况。
村子里非常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空气就像是被凝滞住了似的,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安瑟尔甚至有种错觉,整个村子就像是被谁按住了暂停键一般,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动。
他没有从房顶上下来,而是直接在房顶上行走跳跃起来,朝着他记忆中的方向迅移动,像一只动作灵敏的猫儿一般,行动迅捷,落脚轻盈,悄然无声。
绮莉的家距离安瑟尔和男人进来的地方不算很远,中间只隔了三座房子,大概也就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安瑟尔的动作非常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但他并没有莽撞的直接冲到村子外面去,而是停在了离村口最近的一座房子的上面。
轻轻的跳下屋顶,安瑟尔将身体隐藏在了屋子后面,在这个地方,是不用特意的去找阴影的,天上并没有月亮星星之类可以光照明的东西,整个村子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安瑟尔的夜视力极好,换个普通人,恐怕就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了。
但安瑟尔却不敢放松。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古怪,虽然像是麻瓜,可是却处处透着与麻瓜的不同之处,比如,他们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他还记得他们刚到绮莉家的时候,那个叫做米莉恩的少女,竟然就那样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甚至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以他那么高的警觉性,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如果少女当时想攻击他,他就算凭借本能反应可以勉强躲开致命部位,也绝对会身受重伤。
毫无防备的让人站在自己的背后,这是杀手的大忌,他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这件事太非同寻常了,即使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可他当时的的确确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因为少女绝不仅仅是没有脚步声而已,更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没有现任何异状。想了想,最终还是打算稳妥起见,先探探虚实。
安瑟尔脚跟一转,从屋子后面闪了出来,慢悠悠的走到了离开村子必经的小路上,顺着小路大大方方的往村子的出口方向走去。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
被监视了。
敏锐的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投射到自己身上的无数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即使是安瑟尔,也顷刻被这澎湃涌来的庞大恶意激的浑身绷紧,背上的汗毛全部竖起。
脚步不敢有所停顿,安瑟尔心知事情不妙,这些视线一出现,连空气都不安定的躁动起来,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他努力放轻呼吸,身体继续维持着大大咧咧的样子往村口慢慢走去,只是右手看似随意的搭到腰带上,死死的握住了插在腰带上的匕,做好了随时进行攻击的准备。
但当他马上就要走到出口时,所有的视线——突然全部消失。
安瑟尔心里一紧,右手正要将腰间的匕抽出,却被一个声音定住了动作——
“你要去哪儿?”
37决定
安瑟尔对男人的情绪变化丝毫没有察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炼金阵的刻画上面。他直接用鲜血来刻画炼金阵,不仅仅是因为身边没有适合在木板上进行刻画的工具,更主要的是为了增加炼金阵置换物品成功的几率,但在同时,也大大增加了成功刻画炼金阵的难度。
他现在所画的这种炼金阵,虽然需要的魔力很少,在所有炼金阵里可以说是属于偏简单的一种,但这种简单也仅仅是限于魔力的输出方面,也许是出于维持平衡的需要,所以相对的,在刻画阵法的这方面,要求可以说是极其严苛的,所有魔文的书写顺序,字体大小和比划粗细都有着极严格的要求,只要刻画的不够仔细,出现了哪怕一丁点的错误,比如字体大小差一点,粗细程度不均匀等,如果刻画的人能及时察觉到,那么整个炼金阵废掉是最幸运的结果,如果刻画炼金阵的人没有及时察觉到炼金阵已经出现了问题,启动了错误的炼金阵,那么炼金阵不仅仅会失去原有的效果,还会造成一些未知的危险,而假如一开始是使用黑魔法进行启动的,则更是会产生致命的结果。
严苛的要求,高度的危险性,都是这种炼金阵逐渐失传的原因之一。
之前安瑟尔画过一次这个炼金阵,就是在给男人置换伤药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用自己精心挑选的一截儿细直匀称,拿起来也很顺手的树枝,在溪边一片不小的空地上刻画下来的,虽然也费了他不少精力,但是还算是比较顺畅,毕竟明亮的光线,坚硬的树枝和松软的泥土,以及富裕的空间,都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而且以他画阵手法的精准度和熟练度,并不需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刻画上面,不用时时刻刻绷紧神经。
但现在的情况与当时明显不同。
安瑟尔是在用血液画阵。
血液会流动,而且不够稳定,最难控制的就是魔文的书写,稍一不注意,就会使笔画变得不均匀,整个阵法就会废掉,所以必须既要极小心轻缓的移动手指,同时也要克制着手指的稳定不能颤抖,更何况还要局限在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里,难度就变得更大了。
周围的状况有男人盯着,安瑟尔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小幅度的在有限的空间里移动着指尖,所以男人光看表面不会想到,最让安瑟尔辛苦的是耗费进去的精力,与此相比,流失的血液和刀口的刺痛简直就可以完全的忽略不计。
过于集中注意力的结果,就是只过了不到一刻钟,安瑟尔额头上的汗珠就跟下雨似的不停往下掉,他往后错了错身体,以免汗水掉落在炼金阵里。
男人坐起身,挪到了安瑟尔身边,定定的看了他的侧脸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帮安瑟尔擦了擦头上的汗,突如其来的触摸并没有影响到安瑟尔,也许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与男人的肢体接触,也许是出于对男人的某种莫名奇妙的信任,导致他此刻没有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仍旧眼神专注的描画着魔文。
男人就这样在他旁边守着,每隔上一会,便会帮安瑟尔擦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继续沉默的看着他画阵。
过了大约有两个多小时,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小型炼金阵终于完成。
安瑟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炼金阵很完美,并且由于是完全由鲜血所画,力量也会强上很多。
剩下的就是进行置换了。
他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最后看了看小蛇的红眼睛,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等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后,他和男人就会分道扬镳,现在却连可以作为纪念的戒指也要没有了,如果没有意外,很有可能,他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么通透迷人的红眸了。
不过,再怎么说,戒指也是死物,红宝石再美,也终究比不上鲜活的眼神。
男人看到安瑟尔隐约流露出一丝不舍,却依旧坚定的神色,心里也很复杂。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他。
明明就没有义务。
如果他们不是处在这个环境里,他一定会把这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是vo1demort,是dark lord,是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想杀他的人和想亲吻他脚趾的人一样多。巴结,奉承,曲意逢迎,笑里藏刀,阴谋算计,他什么没经历过,一切不过都是利益在作祟而已。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心都已经变成了黑色,又怎么可能会把人往好处去想。有一点安瑟尔说的没错,他自己也不会否认,他之前虽然是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亲吻,爱抚,甚至后来的几天推掉所有应酬在卧室专心的等候,他的确是付出了一些心思,但说白了,也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会自己送上门来的玩物一般逗弄戏耍,而对于一个玩物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他在瞬息间便会有上千上万种猜测,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有一种会是好的。
可是自从他们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以后,一切就都变了。魔力被压制,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顷刻间变得不名一文,与麻瓜的区别就只在于身体比普通麻瓜更加结实健康,面对危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优势。而与此相反的是,这个男孩却似乎并不完全依赖于魔法,就好像他即使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依然有办法能够生存下去,这一点,就从安瑟尔不像他一样会在第一时间现自己魔力的异常就能隐约看的出来。
而后来所生的一切,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男孩的身手好的出奇,甚至要不是男孩的突然介入,他可能早就已经被那些藤蔓弄的尸骨无存了。
至此,两个人的位置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心中所认定的,男孩刻意接近他的理由已经全都不存在了,反而变成了他必须借助于男孩的力量才能变强,这让他心中充斥着愤怒和屈辱的情绪,在训练的过程中,越是辛苦疲劳,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弱小不堪,以致于有几次,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个男孩,以此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可是,男孩的举动却让他感到迷惑了。
从这几日的相处看来,这男孩就是一个完全跟善良沾不上边儿的人,警觉,多疑,严厉,冷漠,善于伪装,言谈举止间总会透出对人命的漠视,让他常常会有种错觉,这男孩比他这个被人称作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还要更加的残忍冷酷。
但男孩对他的态度却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无法说的很清楚,似乎只是……多了一点信任,多了一点关心,多了一点容忍,多了一点在意“而已”。
可是,为什么?
他们接触的其实一点也不多,如果说的更准确一些,他们除了知道对方的国籍姓名以外,可以说对对方一无所知,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男孩对他如此特殊?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啊,对了!”安瑟尔轻呼了一声,男人回神看过去,就见安瑟尔开始急急忙忙的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为什么慌慌张张的?
安瑟尔咬住下唇,有点懊恼,他刚刚光顾着惋惜戒指了,居然忘记了这个戒指是一对儿的!他已经把红眼睛小蛇放到了炼金阵中间的位置,但就在要启动炼金阵的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应该还有一条绿眼睛的小蛇。
那另外一个戒指去那里了?安瑟尔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那个戒指他绝对是放在身上了,就被他塞在腰带里面,和匕放在一起,但是他摸了一圈腰带,却始终没有摸到戒指。
他又翻开了袍子,把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条绿眼睛小蛇。
他不禁皱起眉,本来以为可以把一对儿戒指都放进去,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可是现在那枚戒指却偏偏找不到了。
叹了口气,安瑟尔有些无奈,他只能确定来的时候戒指肯定是被他带在身上的,但这几天他早就把戒指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也就从来没有特意的留心过它,现在哪里也找不到,估计就是丢了,最大的可能性,不是掉在森林就是掉在路上了。
“我记得还有一枚戒指,和这个是一对儿的,但是找不到了,”安瑟尔抬头,正好看到男人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两个成功率会更高一点,不过现在没办法了,先用这一个试试吧。”
说完,就要启动炼金阵,却被男人抓住了手。
“怎么了?”安瑟尔诧异的看着男人用另一只手将炼金阵中间的戒指拿了回来,“你要干什么?”安瑟尔皱眉,男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男人没答话,只是将安瑟尔的左手握在手心里,然后将戒指戴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这个戒指看起来还是个魔法物品,可以自己调节大小,微微缩小了一些,正好卡在无名指的末端,非常合适。
“什么意思?”安瑟尔迷糊了,这人要干嘛?
“不用换了,”男人的视线从安瑟尔戴上了戒指的无名指上,慢慢转移到安瑟尔脸上,看着安瑟尔剔透莹润的绿眸,心中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38表白
“你到底要干什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安瑟尔警惕的看着男人。
“不干什么,”男人状似无辜的耸耸肩,“就是想告诉你不需要换了。”
“不需要?”安瑟尔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男人,抿紧嘴唇,“你不难受了?”
“只是不想白费功夫而已。”男人扫了眼窗外,慢悠悠的说道,“之前并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应,是进了这个村子以后,才开始严重起来的。”
“进了这个村子以后?”安瑟尔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眼神若有所思。
“对,自从进了这个村子以后。就像你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一样,我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男人撇了安瑟尔一眼。
“所以呢?”安瑟尔一脸狐疑的看着男人,“你怀疑……”
“没错,”男人点点头,“我怀疑就算吃了药剂,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除非我们能离开这里,也许到时候自然就会好了。”
“…………”安瑟尔看了看一脸无辜状的男人,又看了看床上鲜血淋漓的炼金阵,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是刚刚才想明白的,而且也只是猜测,”看到安瑟尔就快要炸毛了,男人才慢吞吞的解释,“所以不要用这个戒指来做试验了,成功不成功都是一种浪费。”
安瑟尔定定的看着男人血红的眸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抓住安瑟尔的胳膊,躺回了仍旧铺着床单被褥的另外半张床上,顺势将安瑟尔拉到了自己怀里。
安瑟尔也不反抗,柔顺的被拉到男人身上,被男人抱住,只是左手慢慢的向上移动,最后轻柔的卡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光滑细嫩的小手柔软无骨,看似毫无威胁,但就连男人现在也还不能完全肯定,这男孩柔弱的表象下到底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可他丝毫不以为意,“难道你今晚想睡在那半张床上?”男人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笑意,“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魔力外泄,把你变没了怎么办?”
安瑟尔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恨恨的咬牙,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男人柔声打断了,“别闹了,乖乖的,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了安瑟尔的后背,来回的上下抚摸着,动作很是温柔。
“该你睡了。”安瑟尔双手撑住他的胸口,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男人抓住胳膊,用力拽了回去,一下子又重新趴回了男人怀里。
“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男人把安瑟尔的头按到了自己怀里,“明天会生什么还是未知数,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里必须至少有一个要有充足的睡眠,可以在明天随时保持巅峰状态,所以乖一点,别闹,好好休息。”
安瑟尔无力的趴在男人胸口,纠结于男人那种哄小孩子的诡异语气,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突然开始抽风了。不过他并没有再反驳男人,睡就睡吧,刚才注意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他很是疲惫,加上又流失了那么多的血,他现在真的很疲倦了,不想把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与男人较劲上面。
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还是应该要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为上,至于旁边有谁,在哪里休息,安瑟尔撇了撇嘴,就让他忽略掉好了。
闭上眼,安瑟尔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直到听见安瑟尔逐渐变得悠长规律的呼吸声,男人才缓缓的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想到某个人曾经对他的指责,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
或许这次……他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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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睡的正香,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轻轻的拍着他的屁|股。
他猛的睁开眼,伸手成爪迅向后抓去,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手立刻卸下了八分力道,却被等在那里的男人的大手握个正着。
他就知道……安瑟尔抽了抽嘴角,“你的手在干什么?”
“叫你起床呀,”男人脸色不变,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尴尬,理所当然的说道,“天都亮了,在这种地方,就先别睡懒觉了。”
睡……睡懒觉……?
安瑟尔真想仰天长啸,这男人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抽风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好?
“不过,”男人不再逗弄他,眼神沉下来,看向窗外,“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都还没有起。”
“是不是作息时间有差别?”安瑟尔也看向窗外,整个村子空荡荡的,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非常安静,“或者……这里的时间计算方法跟我们的压根就不一样?”
“要出去看看吗?”男人轻轻抚摸着安瑟尔的背,拇指顺着背脊缓缓的按揉着脊椎的位置,“还是等村里人都起来了再说?”
安瑟尔被男人按摩的很舒服,享受似的眯起眼,捂住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你说他们今天还会出来吗?我昨天被他们现了,不知道有没有打草惊蛇。”
“应该会,”男人看了看窗外,“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昨天晚上他们就该行动了,何必到现在还只是困住我们。”
“你昨天晚上在这里守着的时候,没有现什么异常情况吗?”安瑟尔又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眼睛,擦掉眼角渗出的泪,动作看起来有些稚气。
半天没听到男人的回话,安瑟尔疑惑的抬头看向男人,却正好望进了一片血色的海洋里,里面翻滚着的都是他所看不懂的东西,安瑟尔愣住了。
“和我在一起吧,boy。”男人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安瑟尔愣了半天,然后微微启唇,坚定的说了一个字,“不。”
“我们对彼此都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男人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只是轻轻抚摸着安瑟尔的长,感受着细软的丝穿过指间的顺滑感,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情绪,“为什么不能试试呢?”
安瑟尔不说话,就像没听到一般,用双手撑住男人的胸口,借力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衣袍。当他把衣服都收拾好了以后,抬头现男人还在看着他,似乎是铁了心,非要等到他给出一个答复的样子。
“不是不能试,”安瑟尔意味深长的看着男人,“等你至少有五分真心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说完,便转身面向大门,背对着男人,有些冷淡的提醒,“有人来了。”
原本听完安瑟尔的话动作就顿住了的男人,立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摸样,起身将床重新铺好,用床单被罩将炼金阵盖的严严实实。
就在他刚刚铺好床铺的时候,门便被敲响了。
安瑟尔和男人都没出声。
敲门声规律的响了几下,便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来。
“谁呀?”安瑟尔往床后面坐了坐,刻意的压低嗓音,用一种刚睡醒般的模糊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响起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是……克拉伦斯……”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竟然是克拉伦斯?安瑟尔皱起眉,为什么是他?还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这些村民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男人拍了拍安瑟尔的手,示意他先应付眼前的人。
安瑟尔点点头,压低嗓音冲门口喊道,“请稍等一下。”
然后转身看向男人,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声问他,“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还可以,”男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就是有点头疼。”
“这叫还可以?”安瑟尔觉得有些棘手,男人的状态显然不怎么好,受到从灵魂散出来的痛苦的折磨,还缺乏睡眠,只是头疼已经算是万幸了,但是大脑与人的反应能力直接相关,头疼会影响人的判断力和反应力,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虽然他自保是不成什么问题,但是就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男人了。
“不用顾虑我,”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该如何就如何,真有什么事情生,你就先走,不用管我,我还不至于靠|着别人的保护才能活命。”
显然,男人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处境感到很是恼火。
不知道为什么,安瑟尔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非常可爱。
哈!看看他在想些什么?可爱?安瑟尔赶紧收回嘴角的笑意,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心中居然给他下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评价。
果然一大早就被表白的后遗症是,自己也被他给带的一起抽风了吗?
安瑟尔走到门边,左手抽出匕,然后抖了抖袖子,将手和匕一起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转回头对男人无声的比着口型,“我要开门了。”
男人往前挪了挪,坐到了床沿,然后对着安瑟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安瑟尔快的拉开门,门外,克拉伦斯正微垂着头,神情阴郁的抬眼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hoho~~v殿被拒绝了呐~~~
39劝告
“你有什么事?”安瑟尔皱眉,这人的表情怎么这么阴沉,加上看起来极为消瘦的脸颊,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僵尸之类的吧。
“……离开这里。”克拉伦斯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的看着安瑟尔,就在安瑟尔不耐烦的皱起眉时,开口一字一字说道,那种像是什么东西摩擦过砂纸一般的沙哑难听的声音让安瑟尔暗暗撇了撇嘴,严重违背他审美观的声音让他对这人更是很难心生好感。
“为什么?”男人走到安瑟尔身后,视线越过安瑟尔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下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扫了男人一眼,然后低下头不再看他们,只是用模糊的声音慢慢说,“趁现在……赶快离开这里。”
安瑟尔转头与男人对视了一眼,又再次看向克拉伦斯。
“再不走的话……就永远也走不了了。”克拉伦斯的语气很平淡,声音也很低,还略有些模糊,但安瑟尔还是能够准确的听出其中所隐藏的含义。
这句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劝告。
“不是我们不想走,”安瑟尔想了想,还是决定对这个特意来给他们提醒的人透露一定的信息,“我昨天晚上已经试过,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安瑟尔摊了摊手,要是他们能走,早就走了,这人现在也就看不到他们了。
克拉伦斯听完立时瞪大了双眼,然后神情变得更加阴郁,嘴里开始不住的低声喃喃着什么,安瑟尔仔细听了听,他说的是——“已经晚了吗……”
克拉伦斯自己嘟囔了一会儿,便不再停留,也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就要离开,安瑟尔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想喊住他,但是他却连停顿都没有,径直往村外走去。
“克拉伦斯,”安瑟尔最后喊了一声,“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人类,对不对?”
克拉伦斯停住脚步,没有转回身,只是微微侧过脸,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加快度离开了。
安瑟尔不再看克拉伦斯的背影,转身将不知何时紧紧贴到他后背上的男人推到屋里,关上门。
“你怎么看?”安瑟尔冷着脸瞪着男人,硬邦邦的问他。
男人又想向安瑟尔靠过去,安瑟尔唰的一下从腰里抽出了匕,微微转动刀刃的角度,森森的寒光被反射到男人脸上,男人眯了眯眼,露出了一幅好可惜的表情,耸耸肩,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人好像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嗯,”安瑟尔点点头,“他跟我们一样,有心跳,有脚步声,是个实实在在的活人。”
“难道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男人皱起眉,不是很确定,但是刚说完,就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不像。看他的样子,肯定知道的不少,但是却不愿意告诉我们,如果同样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那就不合常理了。”
“或许有什么理由,让他不能告诉我们?”安瑟尔眨了眨眼,顺着男人的话继续推测。
“我记得昨天,他好像……”男人没有把话说完,与安瑟尔对视了一眼,安瑟尔会意的点点头。
然后隐隐约约的,他们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动静,村民们互相问候早安以及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音66续续的响起,就像最普通的村庄一般,充满了生活气息。
和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个情况和他们预计的差不多。
“小卡尔,小汤姆,你们起床了吗?”这时,门外响起绮莉高八度的喊声。
安瑟尔正要开门出去,却在转身时被男人迅的抓住了右手。
“放手。”安瑟尔抿紧了唇,语气不是很好,“我以为我刚刚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男人深深的看着安瑟尔。
安瑟尔不吭声。
“至少给我个机会吧,”男人的眼神很是认真,“爱这种东西,我的确是不懂,我也一直认为,我并不需要这种软弱虚伪的感情。”
“既然认为自己不需要,那就别来纠缠我。”安瑟尔的心情已经跌到谷底了,没错,他承认他是对男人有好感,可他偏偏又比任何人都更要了解vo1demort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仅仅是不懂爱,更重要的是根本就不想要爱——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玩笑性质的表白,他怎么可能会接受!现在既然男人也承认这一点,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他?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们对彼此都有着一些与其他人不同的感觉——对于这一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并没有否认,”男人看到安瑟尔明显不高兴了的样子,心情却莫名的变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既然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呢?”
“因为我不喜欢你!”安瑟尔撇开头,嘴唇微嘟,赌气般的恶狠狠回道。
男人勾起唇角,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懒洋洋的表情中透出一种邪恶的性感味道,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安瑟尔的头,“我认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可我不想跟你培养!”安瑟尔怒了,转身“啪”的一声用力拍掉男人的手。
“dark lord想要的东西,一定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低头瞄了眼自己被极大的手劲儿拍的通红的手,没有生气,血红的眸子里卷起了两个漩涡,眼神深沉无比,定定的看着安瑟尔剔透的绿眸,用轻缓的语调一字一字的宣告着。
看到男人势在必得的眼神,安瑟尔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不想跟男人纠缠不清,可显然现在也不是立刻和他分道扬镳的好时机。
“我并没有强迫你一定要接受,”男人看到安瑟尔苦恼的样子,明白他在想什么,自然也不想把他逼急了让他就此抛下他直接离开——他知道安瑟尔完全有这种本事——于是放缓了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只是希望你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真狡猾!安瑟尔在心中大喊,这软硬兼施刚柔并济的一通话下来,堵的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安瑟尔满脸纠结。
“出去吧,那个女人在催了。”男人轻笑起来,拉着安瑟尔的手,往门外走去。
他的确认为自己不需要爱这种东西。
他想起老蜜蜂总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老蜜蜂还对他说,汤姆,你注定会失败,因为你心中没有爱。
爱?他不需要,至少他从来没有迫切的感觉到自己需要过。
从出生起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人爱过他,当然他也没爱过别人,他感觉不到这种所谓的“最伟大的力量”究竟有多伟大。
甚至由于某只老蜜蜂的关系,他曾一度对“爱”这个字眼嗤之以鼻,认为“爱”就像那个满脸褶子,总是笑眯眯内心却充满算计的老蜜蜂一般,都是虚伪的代名词。
成为食死徒的领导者以后,更是见多了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爱,不过都是利益而已。
这样的爱,他不需要。
但是这个男孩却是不同的。至于到底哪里不同,其实他也无法详细的做出描述。也许,只是在这抽去了利益纠葛,抽去了虚伪的情况下,他所感受到的第一份关心和善意,打动了他——即使男孩本身并没有那层意思。
他到底还是渴望着爱的。
不需要,并不代表内心不想要。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冲动,想要把这隐藏的极深的渴望付诸于行动。
他会让这个男孩回应他的。
即使……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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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尔,小汤姆,早上好,”绮莉乐呵呵的和两人打着招呼,看起来心情很好,“哦,不是我说,你们俩起的可真够晚的。”
安瑟尔赶紧摆出笑脸,“是……是因为您家的床实在太舒服,我们休息的太好了,所以才起的有些晚了。”说完偷偷的瞪了男人一眼,要不是临出门的时候他拽着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两人早就出来了,哪儿还用得着他这么解释。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隐藏袍子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安瑟尔白嫩嫩的小爪子。
倒是绮莉听了这话明显高兴极了,哼着歌回了屋。
男人拽着满脸不情愿的安瑟尔紧跟着绮莉进了屋子里,却只看到了泰伦斯一个人坐在圆桌旁。
“米莉恩小姐呢?”安瑟尔环顾了房间一周,屋内跟昨天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绮莉夫妇倆的卧室门开着,那间似乎是米莉恩的卧室的门仍然紧闭着。
“她已经出去了,”绮莉将拉着手站在门口的两人推到了桌子旁,示意他们坐下,“你们知道,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闲不住的,这不,一大早就跟朋友跑出去玩,估计要到中午才会回来了。”
“两位昨晚休息的如何?”泰伦斯起身拿了两个木制的杯子放到了安瑟尔两人面前,安瑟尔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清水。
“很好,”男人点点头,对泰伦斯露出了一个社交|性质的笑容,语气轻松带着调笑道,“事实上,是非常好,好到我们早上差点就起晚了,刚刚还因此被尊夫人取笑。”
绮莉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说话不用总是这么客气,小汤姆,直接叫我绮莉就好,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听着太客气了。”
“是啊,直接叫名字就好,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讲究,都是一群大老粗,你这么说就显得太见外了。”泰伦斯也帮腔。
“你说谁是大老粗?”还没等男人客气一下,绮莉就先不乐意了,“还有,什么叫太见外了?小汤姆这才是不是跟我们见外,这叫绅士……额,对,绅士风度,你懂不懂?”
先对着男人羞涩的笑了笑,然后转脸看向坐在旁边满脸无辜的泰伦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和某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
泰伦斯摸摸鼻子,没敢反驳,只是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极力想忽视掉绮莉接下来如同连珠炮般的一连串埋怨。
安瑟尔沉默的看着两人的互动,一直没有开口。眼睛无意间扫到面前的木制水杯,伸手轻轻捧起来,做出要喝的动作,不引人注意的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然后便抿了一小口。
还没等他将水咽下去,被男人抓着的手上就是一疼,他抬头看向男人,就见男人皱眉,眼神在他的唇和水杯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有些不满。
他对男人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这水没有问题,喝一口没什么事。
男人看着一脸无辜的安瑟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打断了绮莉对泰伦斯喋喋不休的数落,“实际上,我们今天是有事想来请教两位的。”
绮莉的唠叨被打断了,被数落的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的泰伦斯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抬头问是什么事。
“能否请您告诉我们一些村子周围的情况呢?请说的尽量详细一点,比如附近其他村庄的分布情况和具体的位置——当然,如果能有个地图那更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我跟汤姆也能尽快计划下一步的行程。”安瑟尔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什么?你们要走?”这时,才刚安静下来的绮莉却立刻不敢置信般的惊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居然比上班还忙……晕死……
居然现盗文了,虽然还没有v的……请亲们一定手下留情啊,买了v就自己看吧,不然很影响作者们的心情啊啊啊,这样就没法好好更文了……
诅咒盗文党们都没有肉吃!
41绿芽兰【慎】
入眼便是一片刺目的血红色。
当安瑟尔定睛看进去时,饶是他见惯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残酷场面,心头也不禁一紧。
屋里摆满了七零八落的人类肢体,鲜血涂满了墙壁。
每一块儿残肢,都像是被极其锋利的物体切割而成,大小均匀,从侧面可以看到,骨头断裂的很干脆,没有多余的碎骨,切口与肌肉平整匀称,血流量不是很多,这都需要极快的下刀度才能做到,从这里,安瑟尔能够轻易的看出碎尸者性格的狠辣和手法的专业,至于染满了墙壁和地板的粘腻浓稠的血液,则是从肢体上的刀口中所流出的。
尸块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刀口,刀口排列非常整齐,每一道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一毫米,安瑟尔眯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刀口的颜色和新鲜程度都不相同,看来并不是同时划开的。
突然,安瑟尔眼角好像扫到了什么,往右侧了侧头,便看到屋里的角落,整整齐齐堆放着将近上百个人的头骨!摞了有十来米高,整体看过去也是鲜血淋漓的,最下面的头骨已经变成了骷髅,中间的头骨则大多带着零星的碎肉,而最上面的头骨还是完好的,其中有两三个看起来还是极新鲜的,像是最近才被割掉脑袋,然后刚刚被人放上去的。
残忍血腥的场景让安瑟尔眯起了绿眸。
这个米莉恩果然有问题。
况且,从另一个角度想,先撇开这一切的制造者不谈,这屋里散落着的尸块,数量近百的人类头骨,都是属于谁的?
是这里的村民?还是……
安瑟尔转身,迅返回了小屋。
小屋里,男人还在用手拽着绿芽兰,吸引着绿芽兰的注意力,刚才他一直在观察这株植物的行为,就如安瑟尔先前所言,果然是有意识的,但幸运的是,虽然它具有一定的智力,但却似乎只有两三岁大的孩子的水平和高度,分辨能力有些差,很容易便能糊弄过去。
安瑟尔从男人身后的窗户悄悄翻进屋里,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子,只在床上静躺了一下,便掀起被子坐起来,做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回头,正好看到安瑟尔伸手示意他过去,他站起身把手中的花盆放到门口的地方,爬回床上,靠了过去。
“有什么现?”男人低声问。
安瑟尔把刚才看到的景象简略的给男人描述了一遍。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现在村子里没人,也许有机会。”
“嗯。”安瑟尔点点头,两人从床上站起来,打算从窗户直接跳出去。
然而就在安瑟尔打开窗户,一脚踩上了窗框,正要往外面跳的时候,面前却突然闪过一道深黄色的光,离他非常近,几乎可以说是紧紧贴着他的脸颊,男人反应很快,从身后猛的拽了安瑟尔一把,将他往后拉了回来。
两人快步退回床中间,往窗户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两人都不禁有些诧异。原来,阻挡两人从窗户出去的黄色的光,竟是那盆被男人放置在门口的绿芽兰!
原本两指粗的绿芽兰如今已经暴涨起来,简直就像是吹气球一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迅膨胀到有人的腰身那么粗,上面的黑色斑点也随之扩大到人脸般大小,微微有些反光。而枝条则迅抽长,几乎能环绕整个房间一周。
绿芽兰没有再进行攻击,只是甩动着枝条张牙舞爪的在两人周围游动着,枝条的尖端在窗户前来来回回的摆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安瑟尔忍不住低咒一声。
“看来不仅仅是有监视的作用而已,”男人仰起头打量着绿芽兰抬的很高,几乎碰到了房顶的枝条。
“很明显,它在阻止我们出去。”安瑟尔咬紧牙,情绪又开始浮躁起来,厌烦的看着在窗户前来回摆动的枝条,心情糟糕透了,恨不得一把火烧把它烧成粉末,眼不见为净。
“冷静下来,”男人瞄了安瑟尔一眼,提醒他,“你受到它的影响了。”
安瑟尔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心情,“你说,直接弄死它会不会被那些村民们觉?”
“先试试吧,”看着枝条上密布的带着光泽的黑色斑点,男人皱起眉,这些看着有点像是……铁?“应该不好对付,小心点。”
“嗯。”安瑟尔从腰间抽出匕,轻轻靠近枝条,反手一转,用力向枝干上劈去。
“锵!”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匕瞬间被弹开,安瑟尔的手被震的有些麻。
再看看绿芽兰,毫无伤。
“啧!”安瑟尔退回了男人身边,“真硬,匕劈不动,试试用火烧吧。”
“在这里用火可不怎么明智,”男人环视了一下房间,“我们很容易被它卷进去。”
“那怎么办?”安瑟尔烦躁的抓了抓头,真该死,怎么突然这么心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思考能力。
男人退后了两步,从整体上打量了一番绿芽兰,顺着尖端一直看到了根部。
“你看它的根那里。”男人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仍然放置在门口处的花盆。
绿芽兰的膨胀似乎仅限于枝条上部,而紧挨着根部的地方却仍然只有两指粗细,不仅没有跟着一起膨胀,甚至反而有些萎缩,原本光滑的表面上增加了许多的纹路。
“就是那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安瑟尔肯定的说,“只要能割断根那里,应该就能解决掉它。”
说完便往花盆那里走去。
突然,一阵心慌袭上心头,让他恍惚了一瞬。
“小心!”男人迅向安瑟尔扑过去,把他压到了床上,正好躲过了绿芽兰无声无息抽过来的枝条,尖端落在床上,深深的没了进去,等到抽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些木屑,看来是将床整个刺透了。
“没事吧?”男人低头起身把安瑟尔拉了起来, “这种时候,注意力要集中点儿。”
皱起眉看着表情恍惚的安瑟尔,男人有些忧心,他现在的状态真是糟糕透了,情绪波动大,注意力分散,在这种时刻,太危险了。
“我知道了,”安瑟尔稳了稳神,忽视掉心中不断翻腾的焦躁感,集中精神,将匕交给男人,“我去引开它的注意力,你去割断它的根。”
“你现在的状态……”男人摇摇头,不怎么赞同这个提议。
“没事,我还能控制,”安瑟尔直接把匕塞到男人怀里,“我去引开它,你度快点。”
安瑟尔调动身体里为数不多的魔力,使用了火焰熊熊,在食指的指尖凝聚起一小簇火焰,然后靠近窗户,等到绿芽兰的尖端跟随着他移动到窗户前时,伸出顶着火焰的食指,轻轻触碰绿芽兰的枝条。
绿芽兰被火焰灼烧,被烫到的地方瞬间收缩了一下,然后整个枝干便开始用力甩动起来,尖端不停的追着安瑟尔进行攻击。
安瑟尔敏捷的移动身形,在狭小的空间内躲避着枝条的攻击,还不时的用火焰轻轻碰触绿芽兰的枝干,吸引它的注意力。男人看着安瑟尔娇小柔软的身体轻盈的动作着,虽然是在躲避却一点也不见狼狈,少年的身体充满了韧性,动作时常常会划出极漂亮的弧度,与其说是躲避攻击,却更像是在跳舞。
男人喜爱的眯起眼,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刻,这么漂亮的动作,他还真是愿意坐下来好好的欣赏一下。
可惜的轻叹了口气,男人拉回飘走的思绪,看安瑟尔还算游刃有余,便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门口的花盆。
有几次绿芽兰现了男人的动作,尖端想缩回来对男人动攻击,安瑟尔及时的用火焰烧灼枝条,转移了它的注意力,使得男人能够比较顺利的走到花盆前。
两人配合的很是默契,安瑟尔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走到花盆前,打量着绿芽兰根部的粗细,男人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力度的大小,学安瑟尔反手握住匕,对着根部较细的部位用力斜切了下去。
这次切的非常顺利,并没像刚才的安瑟尔那样有切到钢铁的感觉,反而就如同割草一般,轻松便将绿芽兰的根部整个切断。
根部被切断的瞬间,从被切开的地方猛的涌出了一股黄色带着黑的腥臭液体,直直喷向男人。幸好,经过前几日不间断的训练,男人的身体或多或少被安瑟尔练出来了一些,勉强能够躲开这些液体,只见这些液体扑了个空,全都落到了床上,立时便将床上一大块儿被液体沾染的地方烧成了黑洞。
失去了根部的枝条在空中垂死挣扎的勉强甩动了两下,喷出了几股脓液,便缩小回原来的粗细,掉到地上,过了没两秒钟,就迅枯萎变成粉末了。
安瑟尔躲开脓液,顺势跳到了窗框上,朝男人招招手。男人看了一眼位于他与安瑟尔之间的大床,很明显的,床体已经整个都被黄黑液体腐蚀的乌漆抹黑,看起来脏兮兮的,于是男人果断的打开身后的门,从正门走出去,然后从房子旁边绕了一圈,才来到安瑟尔身边。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怎么这人居然还有洁癖吗?
男人将匕还给安瑟尔以后,两人便离开小屋,迅往村子的出口方向跑去,直到已经看到了村口,周围仍然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但就在两人打算一鼓作气就这样直接跑出村子时,面前却突然闪出了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熟人。
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的神情似乎更加阴郁了,低着头,从垂到眼前的刘海的缝隙中露出两只眼睛,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瑟尔警觉的看着克拉伦斯,右手握紧匕藏在袖袍里,微微往后错了一小步,有意无意的将赤手空拳如今没有任何武器可用的男人护在了身后。
男人皱眉看了安瑟尔一眼,似乎对他保护的动作有些不满,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便也同样戒备的看着此刻已经浑身散着阴郁的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的气息的克拉伦斯。
“……你们是出不去的。”双方静默的对峙了半响,克拉伦斯才慢慢开口说道,嗓音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沙哑模糊,甚至已经到了难以辨别的程度,如果不是安瑟尔和男人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看到他唇蠕动的方式结合着声音连蒙带猜,恐怕也分辨不清这人究竟是在说话还是在呻|吟。
“你要阻止我们?”安瑟尔不再顾虑,将匕亮出,举到胸前,绷紧全身的肌肉,进入了备战状态。
克拉伦斯极其缓慢的小幅度晃动了一下脑袋,“不。”
男人微微挑起眉,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克拉伦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们出不去……村口有结界……”克拉伦斯微微偏头,看向村口的方向,然后又转回头看向两人。
“结界?”男人皱起眉,随着克拉伦斯的动作也往村口看去,却什么也没见到。
安瑟尔看着语焉不详的克拉伦斯,心念一转,随即抬高下巴,极为傲慢的冷哼一声,“什么结界,我可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个东西,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如果真的有那个什么结界,你还能这么自由的进出?”
“……我和你们不一样……”克拉伦斯的头垂的更低了,也不再看两人,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双脚前面的一块儿地面,表情很是奇特,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一般。
“你能告诉我们,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吗?”安瑟尔试探的问道。
克拉伦斯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就像没听到安瑟尔的话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出去?”安瑟尔略微提高了点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克拉伦斯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的抬起头,望向村子的东边。
“……去塔里。”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一眼,有些莫名,“什么塔?”
“……你们见过的……去那个塔里……做完你们该做的事情,也许就能离开了……”克拉伦斯仍旧面无表情的望着东方,可原本阴郁的神情中却明显的透出一股浓重的悲伤味道,让人看了便觉得心酸无比。
“什么是我们该做的事?”安瑟尔却并没有受到他情绪的影响,冷静的问道,克拉伦斯的态度实在过于奇怪,根本没办法让他相信。
克拉伦斯没有回答,转身便往村口走去,只是在他临转身时,安瑟尔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样的日子……已经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前几段我是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写的吗~~~咩哈哈哈哈~~~
之前因为有的亲私下反应说前几章有点恐怖,虽然我完全没感觉……好吧,也许写和读是不一样的……所以标题打上了【慎入】字样,承受能力不是那么好的童鞋们请谨慎选择观看,这几章是在为后面的剧情铺路,所以即使写恐怖了也得好歹写写,马上就快过去了……请亲们见谅~~~
42声音
“要相信他吗?”男人沉吟了一会儿,转头征求安瑟尔的意见。
“我看他……不像是在说谎。”安瑟尔回想着克拉伦斯当时的表现,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这个地方本身就过于诡异,他不能肯定。
“他所说的塔,指的应该是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建筑物,”男人往村子的东边看过去,“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安瑟尔听到男人的决定,眼神有些复杂,“别这么相信我,要是我判断错误了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男人耸耸肩,露出一抹邪笑,“就做一对儿亡命鬼呗,反正有人陪着也不寂寞。”
“……”安瑟尔对男人的无赖已经感到彻底无语了。
“走吧,”男人说完便率先往村子的东边走去,安瑟尔赶紧快走一步跟上。
“你拿着我的匕吧,”安瑟尔将手里的匕递给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没接,只是继续往前走,“不需要。”
“你没武器,”安瑟尔皱眉,“一会儿要是有什么突状况怎么办。”
“给了我你不是也没了?”联想起刚才安瑟尔下意识的保护动作,男人沉下脸,有些冷淡的说,“还是你觉得我更需要被保护?”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瑟尔看男人不高兴了,有点委屈,他也没说什么啊。
“不要太小看我了,”男人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大,语气缓和了些,“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你怎么这么固执!”安瑟尔也有点动气了,微微抬高了声音,“你怎么敢保证你能保护好自己?那里是什么状况我们还不清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敌!”对这些村民是,对哈利波特是,对邓布利多也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实力强大就可以完全无所畏惧的!即使实力可以强到横扫天下无敌手,可那些阴谋诡计,那些巧合运气,那些人心向背,哪一个不是决定输赢的变数?
人外有人,汤姆,我真的不希望你是因为轻敌才输给那些人……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劝诫于男人,可这些未出口的话,最终也只能深深埋进心里。
安瑟尔深吸了一口气,甩掉心中莫名袭来的伤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好言劝说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这个村子这么大,村民也不少,万一我们一会儿真的对上了,你没有武器,对付一个两个人还行,可如果他们要跟我们打车轮战呢?你能保证自己有那么好的体力,能一个人杀完半个村子的人?”
其实男人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去别人劝告的人,安瑟尔说的话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认同的,只不过一边是长期处于上位的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一边是长期与麻瓜世界隔离的巫师的盲目自大心理作祟,让他无法真实深刻的体会到人群的可怕力量。
所以男人只是沉默。
安瑟尔快走两步站到男人面前,挡住了路,仰起头看着他,“汤姆,来打一架吧。”
“什么?”男人高高扬起眉,惊讶的反问了一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来打一场,如果你赢,你便继续这样一意孤行,我不会再多啰嗦什么,可如果是我赢了,你就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怎么样?”
男人当然明白安瑟尔的意思,可是……“在这种时刻?你确定?”男人低头看着安瑟尔,有点不敢置信的问他。
“我确定。”安瑟尔肯定的点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为了我们两个以后的安全,我不介意在这里多花一些时间。”
男人抿紧了唇,皱着眉,用意义不明的目光直直的瞪着安瑟尔,周身开始散出的庞大强势的气魄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那是长期处于上位的强者所独有的气场。但安瑟尔完全不受影响,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你知道我打不过你。”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着瞪了半饷,最后,还是男人败下阵来,他也许有些固执,但是对于他来说,实力至上早就已经是他人生最基本的信条了,这种信念根深蒂固的影响着他,让他在面对每一个强者的时候都会万分谨慎。这一路的结伴而行,他对于安瑟尔的实力也有了些初步的认识,两人现在都不能使用强大的魔法,比的就是身体,而安瑟尔光体力和度就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如果肉|搏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胜算。
这一点他并不吝于否认。
好吧,对于实力比他强的人——哪怕只是某一方面——他也会给予一定的尊重。
“很好,那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们达成共识了?”安瑟尔双手抱胸,满意的勾起唇角。
“……嗯。”男人明显有点不甘心,不过还是点头了。
“喏。”安瑟尔将匕递给男人。
男人皱眉看了眼伸到他面前的匕,“这匕还是你拿着吧,我再去找找别的能用的工具。”
这次安瑟尔倒是没再继续坚持,只是想了想便将匕收了回来,这匕极为锋利,他用着还是比较顺手的,男人不习惯近战,给了他匕也挥不出全部的作用,不如再找个长点的刀,他用着还能方便些,“去这些村民家里翻翻,也许有能用的刀具之类的。”
于是两人开始挨家挨户的翻箱倒柜,虽然村里人都不在,但是看起来家家都没有上锁的习惯,顺顺利利的就让他们给翻了个底朝天,但奇怪的是,两人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类似于刀一类的物品。
“没有刀,”男人关上橱柜的门,直起腰看向正在灶台周围翻腾的安瑟尔。
“这里的人居然都不用刀的吗?”安瑟尔扔下手里的锅盖,双手叉腰,气呼呼的抱怨,“他们平时是怎么做饭的?”
男人回想起他们连续吃了两天的那种绿泥,嘴角抽了抽,没有接话。
正当两人出了厨房,要往下一个屋子去的时候,却突然现,两个屋子之间的缝隙处站了一个人!
还是克拉伦斯。
这人怎么总是跟鬼一样出现……安瑟尔满脸黑线。
克拉伦斯几乎是贴着厨房的墙壁站着,右手上拿着一把长刀,见安瑟尔他们现了自己,便一抬胳膊,将长刀扔向了两人,男人离克拉伦斯比较近,直接伸手接住了刀。
“你是特意来给我们送刀的?”安瑟尔带着试探的问道。
克拉伦斯一言不,转身就走了。
安瑟尔看着克拉伦斯离开的背影,露出了深思的眼神。
男人握住木制的刀柄,挥了挥长刀,又用两指轻轻摸过刀刃,点点头,“很锋利。”
“这个克拉伦斯……好像一直在把我们往那个建筑物的方向引,”安瑟尔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把滑落到眼前的刘海拨到耳后,又转头轻轻瞥向克拉伦斯离开的方向。
“……圈套?”男人放下拿着长刀的手,皱起眉看向东边儿矗立着的高塔,他们现在已经离这个塔不远了。
“有这个可能,”安瑟尔挑眉,眼神一转,似笑非笑的看向男人,打趣儿的说,“怎么,你害怕了?”
“笑话,”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微微昂起下巴,眼神坚定自信,语气极为高傲,“dark lord从来就无所畏惧。”
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散着自信与骄傲的强大气场的男人,即使对于男人之前的行为心里还感觉到有点别扭,但安瑟尔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男人没了原来世界里所有的那些光环与名誉,可这男人本身所具有的魅力却也丝毫不曾随着那些外在表象的流逝而减弱分毫。
至于男人所说的话,安瑟尔却不置可否。似乎除了死亡,的确是没什么可以让他感到畏惧的,他的胆子都已经大到敢于把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灵魂切成面包片儿,更是敢于忍着自灵魂的痛楚切了一刀又一刀,的确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汤姆,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安瑟尔轻轻甩了甩头,拉回飘走的思绪,率先往被称作“塔”的建筑物的方向走去,男人则紧随其后。
原本安瑟尔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也能集中精神提高警惕了,但是随着两人离那个奇怪的建筑物越来越近,安瑟尔的情绪又开始浮躁起来,扰的他心烦意乱。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安瑟尔扭头问正跟他并肩前进的男人。
“没有,”男人看他一眼,立刻就皱起了眉,拉住他停下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响,但是这些声音实在太小了,我听不清楚,”安瑟尔沉着脸,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他也形容不上来此刻在他心中不停翻腾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于是心情更糟糕了,他是极讨厌这种对自己的身体或者精神失去控制权的状况的。
“声音?”男人侧耳仔细的听了半响,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瑟尔抬起双手捂住耳朵,过了两分钟左右,又放下来,认真的看着男人,“我还是能够听到,应该不是耳鸣。”
男人对他的坚持不置可否,他确实什么都没听到,于是只问他,“你现在很受影响?”
“有点。”安瑟尔不太肯定的说,他能感觉到,越是接近那栋建筑物,他的情绪就越奇怪,对他思维的干扰也就越大。
但是,那个声音也会随之越来越清楚。
“再往前走走吧,也许快走到的时候,我就能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了。”到时候他会自己想办法排除掉干扰。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近他,拉起他没拿着匕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干嘛?”安瑟尔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
“帮你控制情绪。”男人不动声色的说。
“哦,”安瑟尔想了想也是,特殊时期这样也稳妥些,于是便同意了,而且还额外补充了一句,“但是这样行动起来就有些不方便了,一会儿到塔前就放开吧。”
男人叹了口气,这人在某些方面可真是迟钝。
看着安瑟尔毫无邪念纯粹又认真的眼神,男人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安瑟尔得到了男人肯定的回复,便对男人露出满意的微笑,主动拉着男人往前走。
感受到男人放松了手劲儿顺着他的力道走,安瑟尔微微偏过头,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笑容却瞬间变得狡黠如狐。
但很快安瑟尔就要笑不出来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冷汗不知不觉的布满了额头,安瑟尔咬紧了下唇,无意识的攥紧了双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压力,男人拽住了安瑟尔。
“我听到了求救的声音,”安瑟尔停下来看着男人,声音艰涩,像硬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压抑的程度让人感到心惊。
“谁的求救声?”男人皱起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可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转眼看到安瑟尔惨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他对安瑟尔的身体状况有些担忧。
安瑟尔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知道?”男人看到安瑟尔点头,又问他,“那……是男是女?”
“很多人,”安瑟尔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的说,“有男有女。”
男人伸手把安瑟尔的耳朵捂上,过了一会儿又放下来,“捂住会好些吗?”
“还是能听到。”安瑟尔咬着下唇摇摇头。
“别受到他们影响,”男人帮安瑟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肯定是我们不认识的人,不要去管他们就好。”
“我也明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瑟尔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和状态,“……我只是……听到这些求救的声音,心中就会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诡异村子的故事的剧情就要进入高|潮啦~~~
由于很多亲都想让主角两人赶紧出了这个诡异的村子,我也曾经为此想过要去改改大纲,但是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按照原来的思路写下去,一是因为不想把这个小故事的结尾烂掉,这样是对认认真真坚持看下来的亲们不负责任,另一个也是因为没有几章就要结束了,而后面的剧情都是不能被省略掉的。
为了对亲们负责,所以冒着剧透的危险告诉大家一些关于本卷的设想,本卷主要是两个主角的感情碰撞,冒险什么的在这一卷里可以算是重要的辅助吧,大家从这卷的名字“携手”就能看出来了,所以有的时候冒险进程比较慢,也请大家不要着急,毕竟冒险都是在为撮合两人的感情而服务的,也是为了后面所埋的伏笔。
这个村子的故事还有几章就要结束了,请大家不要着急,因为前面的剧情只是铺垫,结束的时候会揭示出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是不能省略的,我会慢慢的都交代清楚的。
最后感谢大家的观看和支持,我爱乃们呦~~~【╭(╯3╰)╮mua~~~】
43机关
“不知道是为什么……”安瑟尔不停反复的喃喃着这句话,神色有些恍惚,心中悲伤的情绪是如此的清晰,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boy,清醒一点!”男攥紧了安瑟尔的手,看他还是没有反应,便直接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扯进了怀里。
直到整个身体都被男环住,安瑟尔才回过神来。
“呼,”长长的吐出口气,安瑟尔把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到男身上,“没事,就是觉得心情很糟糕——糟糕透了。”
男没说话,抱紧了他,转身看了看那栋建筑物,思量着以安瑟尔现的状态……他们现是否还要进去。
“们继续走吧,”与男正相反,安瑟尔要去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他只稍微缓了一会儿,便推开男,“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便往塔的方向走去。
走到塔前的时候,两才现,这个塔比起他们远远看到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变化,原本光秃秃的塔壁上赫然出现了一圈圈呈现螺旋形状的阶梯,一直从塔底延伸到塔的顶部,终点处有一扇紧闭着的小门,小门与这个塔的颜色和材质一模一样,似乎像是只塔上划开了一道缺口般,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刚才好像没有这些阶梯……”安瑟尔的眼神顺着阶梯慢慢往上攀升,最后定那扇若隐若现的小门上。刚才他们离塔还有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没有看到这些阶梯的,只有一栋光秃秃的像烟囱一般的塔。
离的近了,这些阶梯却瞬间出现,样子还无比自然,好像原本就一直这里一般。
“嗯,”男也看到了那扇门,然后又绕到塔的后面看了一眼,“看来……们必须得上去了。”
整个塔似乎就只有顶上那一个门可以让进到塔内,下面的塔体上全是楼梯,楼梯之间也不见有任何的门或者通道,两要想进去,似乎只能通过最上面的那个门了。
“这个塔没有那么大,真的能装下整个村子的村民吗?”安瑟尔粗略的估量了一下塔的大小,有些疑惑了。
这座奇怪的建筑物,如果是被称为烟囱,那么绝对算是大的,但如果要被称为塔,还是有些牵强,从远处看起来虽然显得挺大,但是近看以后却现,塔虽高,却不粗,最下面一层最多只能容纳二三十个,上面则更细,根本装不下整个村子的,据安瑟尔目测,能盛下百十来号,就已经算是极限了。
可现整个村子的都不见了,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些村民不是进了这个塔,而是都出了村子吗?
“还是说理解错了克拉伦斯的话?”安瑟尔疑惑的问男,“这里面没有那些村民?”
“他并没说村民都进了这里面,”男反而奇怪的看着安瑟尔,“一点也没提到,是怎么会想到那个方向去的?”
安瑟尔一顿,现回想起当时克拉伦斯所说的话,如果单从字面上来理解,好像确实是没有提到村民的问题,只是说让他们来这里做完该做的事情也许就可以离开村子了……那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村民们都应该这里面呢?
“听到他说完以后,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安瑟尔无奈,有些尴尬的说,“为什么会这样也说不明白,也许是现脑子不清楚的缘故……额,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男看着安瑟尔泛起红晕的脸颊,轻笑了一声,然后率先踏上了阶梯。阶梯很窄,只够一个通过,男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这让本来想走前面的安瑟尔只能变成紧跟男身后。
安瑟尔与男走的并不是很快,对于这些诡异的阶梯,两都提高了警惕,不过阶梯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一直安全顺利的走到了小门前。
两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扇小门,门上光秃秃的,没有把手,与周围的墙壁间只有一道细小的缝隙若隐若现,最细的地方甚至与头丝差不多粗。
安瑟尔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
男也上前帮忙,两个一起用力的推门,门还是纹丝不动,触感与旁边的墙壁一模一样。
又把门往左右推了推,依然无果。
安瑟尔微微眯起眼,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门被从里面锁住了,另外一个,是这扇门需要有机关才能打开。
如果是第一个的话,他就没什么办法了,即使他会开锁,但是这门上光溜溜的一片,别说锁了,连个可以下手的地方也没有,而且这门貌似还很厚重,也不好强行突破。
但如果真是这样,估计克拉伦斯也不会让他们来了。
“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安瑟尔和男开始趴墙壁上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摸索,但是直到两将这扇小门上下左右一米范围内的墙壁都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装置。
“难道不是用机关开的?”安瑟尔也不太确定了。
“离远点再找找吧。”男用力拍了拍手,这墙壁上全是黄泥,似凝固非凝固,粘了两一手。
安瑟尔往两边看了看,楼梯从右侧转上来,只到门边截止,门前是一小块儿平台,左边是悬空的。如果有机关,应该不太可能会设置门的更左边的地方了,否则要打开就会过于困难,所以还是右边的几率更大一些,两就又开始趴右边的墙壁上一点一点摸索着找,可是仍然没有找到。
“也许……这门并不是用机关打开的……”安瑟尔再次用力推了推门,但是门还是依然如故,像墙壁一般坚固,一动不动,“实不行,就想办法强行突破吧。”使劲儿踹了一脚门,安瑟尔现的心情很烦躁,所以耐性也随之差了许多。
“……上面还没有找。”男抬头看了看门上方的墙壁,从门框的顶端到塔的顶端,有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刚才他们已经找过门框上方一米的地方了,上面还有一米没有检查。
“不太可能会那里吧,”安瑟尔怀疑的抬头看向塔顶,“有会把机关设置那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找找吧,”男看看塔顶,目测了一下距离,“反正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安瑟尔点点头,然后尝试着将匕往墙壁上戳,戳了几下以后,他才现这墙壁并不完全是用黄泥做成的,黄泥似乎只是表面上浅浅的覆盖了一层,而里面则很坚硬,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完全没办法将匕插进去。
“干什么?”男看见安瑟尔的动作,挑起眉问他。
“想试试看能不能爬上去,”安瑟尔又拿匕插了两次,都不行,只能放下匕,“墙壁太滑,如果匕能插进去,就好往上爬了。”
“何必那么麻烦,”男突然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容,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猛的一下子就抱住了面前的安瑟尔。
“干嘛!”安瑟尔小小声的惊呼起来,完全没防备男的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搂进了男怀里,还被男给抱的死死的。
“抱上去啊,”男一副理所应当的正经语气,听的安瑟尔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暗自握紧双手,真想一拳揍上去。
“放下来!”安瑟尔并没有大幅度的挣扎,门前的平台很小,两个的动作如果过大,很容易就会掉下去,反正他之前也总是被男抱来抱去,都被他抱习惯了,倒是也不乎再被他吃一回豆腐,只是这男怎么现突然疯,也不看看时间场合。
“别动,”男轻轻拍拍他的背,然后将弯□,抱住安瑟尔的双腿,将他整个举了起来,“这样就能轻松够到上面了。放心吧,的手很老实。”
男毫不费力稳稳的举着安瑟尔,语气揶揄。
安瑟尔满脸黑线,鼓着脸低下头瞪男,绷了一会儿,最后却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男微笑着将安瑟尔抱到了墙边,安瑟尔正准备开始像刚才一样一寸一寸的仔细检查那块墙壁,哪知当他刚刚将手放上去,就现手居然瞬间就按进墙壁里去了!
按进去的不多,只有一毫米左右,但足以让安瑟尔明白此处墙壁的异样,他又将手往墙壁里面按了按,感受了一下手上的触感,这处墙壁非常柔软,像是刚浇过水的泥巴,滑腻腻湿润润的,水汽很重,还有些凉。
随着手上力气的加重,他的手慢慢的整个陷入了墙壁之中,黏腻浓稠的泥浆触感有点恶心,但更让难以忍受的则是从手心传进身体里的庞大寒气,让安瑟尔无法控制的打了两个寒颤。
男下面抬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安瑟尔的每一个动作,感觉到安瑟尔开始打哆嗦,便更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腿。
没过多一会儿,安瑟尔的整个小臂都没进了墙里面。
“够了,”这时,男突然开口阻止他,“别再伸进去了。”
“等一下,”安瑟尔又往前推了推手,“好像摸到什么东西了。”
“小心点,”男皱起眉,看安瑟尔整个上身都快靠到墙上了,有些担忧的提醒他。
安瑟尔的指尖刚刚似乎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用力的把手往墙里面伸,直到他连上臂都快要没进墙里,而男终于忍不住想要把他从墙里抱出来的时候,终于摸到了一个圆球形的物体,就像门把手一般的形状,对着他的一面光滑微带冰凉,另一面连着一个圆柱形管状物,通向墙的更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安瑟尔手上用力,把圆球体往里面推,但是没有推动,然后又尝试着将它往自己的方向拉,这次圆球体终于松动了,随着安瑟尔的力道慢慢的往外移出,直到安瑟尔快将它拉出墙面的时候却停住了,任凭安瑟尔再用多大的力气,都拉不动分毫了。
安瑟尔将手抽出了墙壁。
这时,两都听到了小门出的细小的响动声以及从塔里隐隐传出来的齿轮的转动声。
男将安瑟尔稳稳的放到地上,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沾满了泥浆的胳膊,安瑟尔放松身体,随便男摆弄,眼睛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小门。
说来也奇怪,两明明都听到了门内出的细微响动,但是门却并没有立刻随之打开。
男把安瑟尔的胳膊擦干净,露出了白皙娇嫩的皮肤,然后也跟着安瑟尔一起看着不停出响声的小门。
过了一会儿,两专注的目光下,小门终于往里面微微凹陷了一些,门一动,安瑟尔便立刻拽着男躲到了门右边的台阶上,然后继续盯着门,可谁知门仅仅是往里面凹陷了一丁点——甚至还不知道是否有一毫米——便又再次停住不动了,安瑟尔小心的上前轻轻推了推门,门还是纹丝不动。
男上前将安瑟尔拉回了阶梯上,然后示意他继续看着门,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往里面凹陷了一毫米。
看着平均隔上一刻钟才进去一毫米的厚厚的泥门,安瑟尔嘴角抽了抽,看起来就很厚的大泥门要按照这种度完全进去,这可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正心里默默吐槽,安瑟尔却突然感觉到男捏了捏他的胳膊,他抬眼看向身边正露出古怪表情的男,然后顺着男的目光往前方看去。
“梅林!这是什么鬼东西!”安瑟尔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所看到的诡异景象让他不禁背脊凉。
作者有话要说:
~~~~(>_&1t;)~~~~ 今天更的晚了,对不起大家,早上上班淋了一身的雨,难受了一天……
45信任
“们……”安瑟尔确定村民们暂时没有异动以后,转回头想跟男说什么,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却猛烈的袭击了他,他脑袋一下子像炸开了锅一般,身体一软,就要跌落进血池。
就这千钧一之际,男一把揪住了安瑟尔的后脖领,将安瑟尔拽回了自己的方向。
安瑟尔无力的跌坐地上,上身倒向身后的男,男急忙弯下腰,将安瑟尔搂进了怀里。
“boy?”男半蹲着,让安瑟尔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伸手轻轻的拍着安瑟尔毫无血色的脸颊,“生什么事情了?”
安瑟尔勉强睁开眼,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时清晰时模糊,时近时远,头脑一片晕眩,他轻轻晃了晃头,视线不仅没有变得清晰,反而开始像是有他脑中用力的敲鼓一般,耳鸣的很厉害,太阳穴一抽一抽的,阵阵胀痛让无法忍受。
“清醒一点!boy!”安瑟尔的状态实不对劲,男加大了手劲儿拍了几下安瑟尔的胳膊,但安瑟尔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半垂着眼帘,头无力的靠男的肩膀上。
男看了看面前那些泡血池里,从安瑟尔一晕倒便开始慢慢有了些细微动作的村民,当机立断,双手分别从安瑟尔的腋下和膝弯穿过,将安瑟尔整个抱了起来,然后转身顺着阶梯往塔顶快步爬了上去。
男三步并作两步快重新登上了塔顶,他抱着安瑟尔转身往塔里看进去,只见那些村民的动作已经全部都停止了,又恢复成了他们刚来时看到的那种沉睡般的摸样,似乎刚才的异动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他站原地不再往后退,警觉的看着下面的村民,还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怀里的安瑟尔。
说来也奇怪,从他上来以后,安瑟尔的脸色短时间内就恢复了不少,不像刚才下面时那样惨白如纸,身体不再颤抖,喘息也平复了,但是安瑟尔却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中,双眼紧闭,全身软他怀里,看起来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轻轻的拍了拍安瑟尔的身体,压低声音他耳边唤了几声,安瑟尔没有任何反应。
男并没有使劲摇晃或大声呼喊安瑟尔,刚才男孩的反应很奇怪,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于是男塔内的平台上稍稍后退了两步,但是没有出塔,而是靠到了塔内的墙壁上,再顺着墙壁缓缓的坐下,同时调整了一下双手的位置,将安瑟尔稳稳的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两手环住他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到自己的颈窝里。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男感觉到怀里的安瑟尔轻轻的动了动身体,便收回了紧盯着下面村民的目光,看向怀里的男孩。
男孩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蝶的翅膀一般轻轻的翕动了几下,挣扎着缓缓分开,露出了藏于其中的水晶般剔透莹润的绿眸,眸中难得的还带着些濛濛的水汽,像清晨沾上晨露的青翠,欲滴非滴,惹怜爱。
看着安瑟尔微微睁开的眸子,男心里忍不住一动,感觉十分微妙,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矛盾的男孩,明明手段狠辣,看到鲜血时的反应简直就如同看到白水一般,这样一个生性冷漠视命如粪土的,此刻露出的眼神却隐隐的透出一种充满希望和生命的气息。
是男孩一直隐藏着他真实的性情,还是刚刚生的那场莫名的变故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改变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这男孩的眼神带上了这种与他平时所表现出的性情所不相符合的温柔和慈悲?
是的,刚刚男孩睁开双眼时的那一瞬间所流露出的眼神,绝对是不容错辨的——慈悲。
即使只有一瞬。
男眼神复杂,伸手轻抚上安瑟尔的眼角,拇指则缓缓摩挲着他柔嫩的唇瓣。安瑟尔只是微微眯起眼,温驯的侧过脸,任由男动作,身体依然无力的陷男怀里,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有着熟悉气息的怀抱里,全身都很放松。
感受到男孩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信任,男就像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吻上了安瑟尔由于姿势的关系而微微嘟起的粉唇。
“唔……”安瑟尔溢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然后柔顺的承接下了男的亲吻。
男心里清楚,他们现的处境并不乐观,于是并没有将舌头伸入安瑟尔的口中进行深吻,而是仅用双唇准确的覆盖并压住安瑟尔的唇瓣,不停的反复摩擦,舌尖不时的以极色|情的方式来回舔过安瑟尔娇嫩的唇,舌尖轻轻的探入,触到牙齿又微微抽离,模仿着某种节奏不停的抽出送入。男的吻技好的出奇,很快的,安瑟尔完全沉溺了进去,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他能渐渐的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浓重的情|色气息已经满满的包围了他,鼻间口腔里全是男的味道,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男的吻越来越用力,唇也压的越来越紧密,几乎完全夺去了安瑟尔的呼吸,娇嫩的小舌虽然并没有被男触碰到,可是却不由自主的紧绷抬起,随着男唇上的舔|弄微微痉|挛着。所有的神经似乎全集中了唇瓣上,忘记咽下的唾液顺着嘴角丝丝滑下,由于被男搅弄而出的淫|靡的水声和鲜明强烈的情|欲感觉让安瑟尔的脚趾都蜷了起来。
男的手缓缓向上爬,用力压了安瑟尔的后脑上,更加深入的吻着他,安瑟尔的唇已经被男摩擦的红肿涨大,男开始转舔舐为啃咬,安瑟尔随之轻轻颤抖起来,只感觉似乎有一根神经从唇上直接连接到了心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传到了心里,让他的心都似乎跟着一起颤抖。安瑟尔勉强的抬起手抓住了男胸前的衣襟,喉间无力的溢出几声娇吟,声音却被男一口吞掉,只剩下模糊急促的喘息,脑中一直朦朦胧胧的,刚刚睁眼开始还没来得及恢复神智,现又被男的吻弄的缺氧,被男紧紧拥抱怀里,安瑟尔什么也想不了。
似乎被男吻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安瑟尔的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激烈的吻既让他感到很辛苦,但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也让他此刻的心情很矛盾,既想立刻推开男大口大口的呼吸,缓解半窒息所带来的痛苦,又想让这个吻就这样一直的继续下去,与男极端亲密的感觉简直让欲罢不能。属于少年特有的白皙柔软的小手攥紧了男胸前的袍子,可就连安瑟尔自己也不知道这动作所表示的意义到底是拒绝还是迎合。
男似乎感觉到了安瑟尔此时的辛苦,慢慢放轻了亲吻的力道,最后终于离开了安瑟尔的唇瓣,带了点微喘,大手轻轻的覆上了安瑟尔的脸颊,用温柔的力道缓缓抚摸着。
顾不上跟男说话,安瑟尔急促的喘息着,新鲜空气猛然间大量涌入肺叶,让安瑟尔几乎咳起来,他还不能习惯这么激烈的吻,刚刚几乎要完全窒息了。
“醒了?”男只是有些微喘,平复的很快,亲密的凑近安瑟尔的耳边,用轻缓的语调问他。
安瑟尔还喘息,一番折腾让他有些吃不消,头还是很晕,听到男的问话,无力的将头埋进了男颈窝里,微微点了点。
警觉的扫看了眼下面的村民,看村民们仍旧没什么异动,男便也不着急了,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安瑟尔的背,等着他恢复过来。
“好点了吗?”听着安瑟尔的呼吸开始渐渐平顺,男慢慢的顺着安瑟尔的头,原本像阳光一般灿烂的金如今也有些黯淡了,男露出了可惜的眼神,修长的手指不时穿过丝,温柔的摩挲着头皮,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嗯。”安瑟尔享受的半眯起眼睛,但是仍然窝男的颈间没有动。
“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男放轻了语调,低沉圆润不刺耳的声音给一种温柔的错觉,起码让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安瑟尔听起来很舒服。
“是不是晕过去了?”安瑟尔没回答,却反过来问男,他刚才的感觉一直是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却并不是完全无意识,但是他有些分不清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真实生的,还是只是他昏迷当中所做的一个梦而已。
“是的,”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般的轻抚着他的头,“晕过去了,还差点掉到那池血里,就把带到塔顶上来了。”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安瑟尔再次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说,既然刚才什么事情也没生,那就应该是他做的梦了。
“什么梦?”男低下头仔细看着安瑟尔的表情变化,昏迷中会做梦并不稀奇,但是能让安瑟尔特意提起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梦。
果然——
“梦见这些村民,向求救,”安瑟尔伸手攥紧了男的袍子,将脸更深的埋进了男的颈间,情|欲的潮水退干净以后,心中压抑的感觉又开始蔓延上来。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这些村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明明他本身根本就不是一个会为了陌生而心软的,但为什么听到那些村民充满痛苦的哀嚎和绝望的求救声会让他心里这么难受?就像此刻他只是说了个开头而已,可那些声音似乎又开始耳边回响个不停,心里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堵胸口一般,让他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安瑟尔有些痛苦的皱起了小脸,松开抓着男衣服的双手,迅改为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声音依然存。直到感觉到捂着耳朵的双手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耳边的声音猛然间全部消失了。安瑟尔睁开眼睛,现是男的一双大手覆盖到了他的手背上。
“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了?”抬眼,看着男没有一丝怀疑,只是带着些许担忧的眼神,安瑟尔忽然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胸口也不再堵的痛了。
有的时候,信任,可以是能带来温暖的阳光,是绝望黑暗中的救赎。
安瑟尔轻轻的男的肩窝里蹭了蹭,做了刚才那样的梦,现身边有个,让他感觉好多了,“梦到他们都变成了植物。”
“植物?”男看向下面的那些村民,村民们仍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嗯,”安瑟尔点点头,“各种各样的植物,不过没有一种是绿的,是一种黄呼呼的颜色,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很恶心,”安瑟尔撇了撇嘴,黑黄的颜色有些像他们来村子的路上看到的那些灌木丛,一副被污染了的样子。
“污染过的植物……”男似乎与安瑟尔想到了一起,那些黑黄的灌木丛着实让不舒服。
“就一会儿,但是实是太真实了,”安瑟尔叹了口气,对男坦诚自己真实的感觉,“刚才一下子都有点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了。”
男安抚的拍了拍安瑟尔的胳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还是别再下去了,看来这个地方对影响过于大了。”
“不下去的话,们可能就没办法出去了,”安瑟尔皱眉,他们还没做克拉伦斯所说的“该做的事”,塔里的状况一目了然,只有下面的那个血池有些诡异,两如果不下去看看,可能就找不到别的办法能出这个村子了。
“别下去,”男重复了一遍,“自己一个下去。”
“那怎么行?”安瑟尔腾的一下从男怀里坐起来,直起身体,对上了男的红眸,“这地方这么奇怪,要是一会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认为们还是不要分散开比较好。”
“上面帮看着周围的情况就行,有了状况再下来帮忙。”男倒觉得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安瑟尔所受到的影响太大,相比较而言的话,对他的影响就可以说的上小多了,只不过让他的灵魂有些痛而已,但是这些是他早就已经忍耐习惯了的,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比起安瑟尔随时会晕眩的状况来说,简直要好的太多了,也更稳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啦~~~最近两天更的慢了些,是因为家里有特殊情况出现——
我姐姐要结婚啦!是亲姐姐呦~~~~o(n_n)o~
当剩女好多年了,终于嫁出去了哇~~\(^o^)/~~~撒花~~~~
婚礼在五月二号,这两天光顾谈婚礼的事情了,文更的慢了,请大家见谅~~
不过还是会保证更新的,就是二号当天估计要请假了,婚礼要折腾一整体呢~~~~(>_&1t;)~~~~
其实参加婚礼好累人的说……~~~~(>_&1t;)~~~~
不过还是会把更新补回来的,请大家放心~~~【鞠躬】
46指责
“不行!”安瑟尔却不为所动,一口便拒绝了。他明白男的意思,但是别想他让步!也许这个地方对男的影响是小了些,但是危险程度却丝毫没有减少。
塔下面的那个血池太诡异了,里面的东西更是蹊跷,男居然想自己下去,而让他留塔顶,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管男说什么,他都绝不会同意。安瑟尔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会有什么东西上来攻击男,那样他至少有时间下去帮忙,但是如果是男被什么东西拖进了血池里去——比如血池里那些细长的像蛇一般不停游动的古怪东西,那离的太远的他根本就是爱莫能助了,这个血池有多深两都不知道,里面的诡异的黑影和光亮是什么两也不知道,如果男真的被什么拖了进去,是否还有生还的机会,安瑟尔一点也不想去赌。
“……如果再晕倒,不是更危险?”男伸手想摸摸安瑟尔的头,却被安瑟尔给躲开了。
“刚才是意外,这次已经有准备了,绝对不会再晕过去的。”安瑟尔微微咬住下唇,说实话,对于刚才莫名其妙的昏迷他也很懊恼,自从进了这个村子以后,他的状态就一直不怎么好,如果是以前的他,跟本就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无法控制情绪,最后还突然间晕倒,幸好男现不是他的敌,两还需要携手合作共度难关,否则他大概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叹了口气,勉强拿出最大的耐心,继续好言安抚着他,“可是上面也需要来看着,别忘了,那个米莉恩到现都还没有出现,要是们都下去了,她趁们不注意从上面进来偷袭们怎么办?”
“会随时注意着上面的,”安瑟尔语气坚决,毫不妥协的看着男,“反正要下就一起下去,不然就都别下去了!”
看着安瑟尔固执的眼神,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退了一步,他的耐心有限,也不打算把时间都耗费争论上,只要能确定安瑟尔不会把两都拖入危险当中,其他的就随他吧,“能保证自己不会再突然晕倒?”
“能保证。”看男有松口的趋势,安瑟尔赶紧点头。
“那就走吧,”男拍拍安瑟尔的大腿,示意他站起来,安瑟尔这才意识到他还坐男腿上,赶紧扶着男的肩膀站起来,还顺手将男拉起,然后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袍子,从垂落下来的金间隐约还能看到男孩小小的耳朵上泛起的可疑红潮。
男没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安瑟尔的头,率先下了阶梯。
安瑟尔乖乖的跟男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往下走。
这次男为了稳妥起见,选择停安瑟尔晕倒的那层阶梯的上面几级阶梯上,他后面的安瑟尔自然随之停了更上面一点,果然,安瑟尔没有再受到那些奇怪的影响,也没有再出现昏迷的症状。
两先打量了一下血池和那些村民,和他们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们现应该做些什么?”安瑟尔伸出食指轻轻的捅了捅男的背,小声询问他。如果让他自己选择的话,肯定就会直接下去看看了,不过如果他再晕过去的话就会给两造成麻烦,男可能不会同意。
“刚才昏倒以后,这些村民曾经有过动作,”男把视线集中了这些村民身上,“把带上去以后,他们就又恢复原样了。”
“他们动过?”安瑟尔有些惊异,这些村民果然还活着,但是为什么他一昏过去就动了呢?是巧合吗?还是这些村民对他的动作有反应?刚刚的梦也让他很是意,这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联?
“嗯,”男随意的应了一声,还思考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其实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安瑟尔再下去试试,也许他能够从中看出来点什么,但是男却不敢肯定他们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些村民们的反应无法掌控,晕厥对于安瑟尔身体和精神的伤害也是未知,风险过于大了些,这让男多少有些犹豫。
安瑟尔却不知道男心中的思量,男想到的办法他早就想到了,危险什么的他倒是还不放眼里,既然男没有明确的阻止他,他便很干脆的下了决定,“再下去试试,后面看好。”
说完便紧贴着男的身体往前蹭,想要挪到他前面,男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好转过身体,背靠住墙壁,双手护着安瑟尔,让他顺利越过他走到前面去。
“小心点。”男顺势拉住了安瑟尔的左手,这样如果安瑟尔再晕过去,他也好及时把他拽过来。
安瑟尔没有把手抽回来,任凭男拉着,集中注意力慢慢的往下走,神经绷得很紧,随时提防着可能会突然出现的晕厥。
但是这次的结果却让两都很意外——安瑟尔下去以后,什么事也没生。
先不说安瑟尔没有再次晕倒,连那些村民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还有想晕的感觉吗?”男看安瑟尔面色如常,不像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有些奇怪的问他。
“没有,”安瑟尔摇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男皱起眉,没有晕厥是好事,不过同时却也让他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难道真的要进入这个血池里?
看了看偌大的一池黏腻浓稠的血,男嫌恶的眯起了眼。
安瑟尔蹲□,把刚才被两丢到地上的匕和长刀捡了起来,自己留下匕,然后回身把长刀递给了男。
看着安瑟尔用左手反握住匕放身侧,男挑起眉,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最习惯用哪只手?”
“两只都一样习惯。”安瑟尔不动声色的回道,心里却暗自火大起来,都这种时候了,这居然还不忘记要试探他,果然就是个混蛋!
安瑟尔心里有火,也没打算多做掩饰,脸色自然不太好看,男看见了,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摸了摸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安瑟尔的后背,他想他大概已经抓住了一些如何和这个男孩相处的诀窍了。
“嘀嗒。”
安瑟尔的动作瞬间一顿,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见安瑟尔的情况不太对劲,以为他可能又会晕倒,男皱起眉,将左手搭了安瑟尔的肩膀上。
安瑟尔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男不是自己的问题。
“怎么了?”男凑到安瑟尔耳边,压低声音问。
安瑟尔微微侧过脸,伸出食指轻触双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男会意,也不再说话,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嘀嗒。”
“嘀嗒、嘀嗒。”
奇怪的声音再次接连响起,安静封闭的塔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还带着些微不明显的回声,配上塔里血红的光线和腥臭的气味,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水声?”安瑟尔皱眉,转身问男,“听到了吗?”不会又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吧?
“听到了,也觉得像是水声,”男看向血池周围,“应该是从那里传过来的。”说完轻轻抬了抬下巴,指向两面前的血池。
“这里根本没有水,难道是血?”
“……有可能。”
安瑟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安瑟尔有些疑惑,他们刚才上面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塔顶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一样也是布满黄泥的墙壁啊。
男也抬起头,不过与安瑟尔不同,他的视线却是直直的投向了入口的小门,门口空空荡荡的,并没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米莉恩?”安瑟尔顺着男的视线也看向门口,想起了那个直到现还杳无踪迹的女孩,不知道她此时身何处,又是否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个塔。
“不知道,”男不是很肯定,有些犹豫的说,“有没有觉得……”
“什么?”安瑟尔奇怪的转回身看男,这会出现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是说,有没有觉得,这里的臭味好像比刚才更重了?”塔里的腥臭气味太过于浓郁,两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间竟的有些习惯起来,嗅觉反而变得不是那么灵敏了,甚至有些麻木,所以男其实并不是很能肯定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
安瑟尔微微耸起鼻子,白嫩的小脸可爱的皱一起,像小狗一样,开始四周嗅来嗅去。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没过一会儿,安瑟尔的小脸便皱的更紧了,这味道实是太刺鼻了,安瑟尔有些纠结,他其实对于血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从小看到大,曾经无数次的徒手撕下肉,也会杀杀到血流成河,但是他每次都习惯于杀完就立刻离开的,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嗅过血的味道,这种浓烈的腥臭味儿对鼻子还真是个很大的刺激。
为了能够嗅的更准确,安瑟尔微微的往前迈了一小步,此时他已经非常接近血池了,离流动的血液边缘仅剩不到一脚的距离。
男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别往前走了。”
“没关系的,”安瑟尔却用另一只手把男的手拽了下来,“有分寸。”
安瑟尔又微微的往前蹭了蹭,直到鞋尖几乎挨到了血液,而最接近他位置的那个村民,距离他甚至不到一米。
村民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尊蜡像一般凝固血池里,安瑟尔能够就着血液下面出的微光看到村民们的脚全都是悬空的浮血液中的,但奇怪的是,无论血液如何流动,村民们仍然能够保持着身体的稳固,不会随波逐流,而是牢牢的固定同一个位置,不协调的感觉让浑身不舒服。
突然,安瑟尔似乎若有所感一般,迅抬头向上看去,然后整个都一愣。
男皱起眉,正要伸手将安瑟尔拽回来,安瑟尔却很快的就已经回过神了,他保持着抬头向上看的姿势,向男招了招手,示意男到他那里去。
男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立刻抬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塔顶,然后便有些警觉的观察着安瑟尔的行为,但是看安瑟尔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怔愣变成现如同生吞了苍蝇般的古怪,又联想到只有走到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塔和阶梯,男猜测安瑟尔有可能是前面一些的地方看到了什么,但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慢慢的往前面小步挪过去,这个时候,他的戒心多放了一份突然行为古怪起来的安瑟尔身上。
感觉到男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安瑟尔有些奇怪的收回目光看向阶梯上的男,却看到了他眼中来不及伪装的戒备。
安瑟尔的心跳瞬间停滞了一下,然后难过的感觉让他鼻子有些酸。
这男果然只爱他自己,只信他自己,什么对他信任,果然都是骗的,刚刚还白白让他感动了一把……
混蛋!混蛋混蛋!
男一愣,虽然塔里的光线极红,让他看不清楚安瑟尔泛红的鼻尖,但是还是准确的看明白了安瑟尔眼中的委屈和指责。
指责他不够信任。
对此,男只有沉默以对,如果说伪装出来的信任,他已经练习的炉火纯青,可真正自内心的信任,他却还没有学会。
安瑟尔抿紧唇,克制住心中翻涌的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情绪怎么会突然的这么软弱起来,这男的本性他一直很了解,但他更了解自己,平时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这么点不信任就动摇了心智,更何况说到信任,他又何曾真正的信任过男,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要求男必须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自从进了这个村子,他的心就总是莫名其妙的变的软弱,而他也从一开始的警惕,直到后来的渐渐习惯,现似乎已经逐渐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受到了这个村子的影响,还是他的心真的随着与男的接触而无形中变得柔软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对男开始依赖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安瑟尔咬紧了牙齿,心中不断的警告自己,并且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两能够平安的离开这个村子,他将会立刻和男分道扬镳,分开寻找罗盘。
即使这短短的几天经历已经让他深刻的体会到,如果想平安的找出一条路,需要两个的密切合作。可那又如何?比起让自己的心逐渐不受控制,他宁愿一个面对危险。
这时候头脑一片混乱的安瑟尔,忘记了他的家乡有一句流传极广的俗语,叫做——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当女人好辛苦,喝了一天的药和红糖水……乃们懂得……
~~~~(>_&1t;)~~~~
47铁链
“对不起。”突然,一道只有耳语般音量大小的模糊而略带生硬的男音滑过安瑟尔的耳畔,安瑟尔顿时一惊,思绪霎时间中断了。
刚才是什么?
他没听错吧?
男人居然在向他道歉?
安瑟尔半张着嘴,傻乎乎的看着男人,眼神都直了,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不仅傲慢,冷酷,还极端自私的男人,居然会向他道歉?而且还是为了他之前那点不算有什么明显错误的行为而道歉?
梅林啊,他出现幻觉了吗?
男人本来向安瑟尔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很犹豫,他并不惯常于对人道歉,这句歉语更是有很多年没有说过了,此时看到安瑟尔怔愣的样子,心里更是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太自在的抬起手摸了摸鼻梁,掩饰自己的尴尬,对刚才没有经过反复思考就做出的冲动行为感到非常懊恼。
到底是为什么,刚才看到这男孩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会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愧疚感呢?
果然是鬼迷心窍了吧……
安瑟尔一点也没注意到男人的不自在,他还沉浸在被男人道歉的惊悚感中,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男人,身体快僵硬成一座别具一格的雕塑了。
“咳咳,”男人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但安瑟尔还是没有回神,于是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boy……”
这一声拉长了音的呼唤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恼羞成怒了……安瑟尔呆呆的想着。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你在这个地方看到了什么……”男人的话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血红的眸子隐约闪着怒火,看似凶狠的瞪着安瑟尔,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却没了往日的优雅,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羞恼,“而不是站在这里像个没脑子的巨怪一样只会愚蠢的呆!”
好吧,男人的确是恼羞成怒了。
安瑟尔回过神,慢慢的合上嘴,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抑制住不由自主开始上扬的唇角,默默的在心中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这还是他至今为止第一次听到男人用这种气急败坏的语气说话,总是时刻保持优雅从容的dark 1ord居然会被人逼到了如此的境地,真是具有纪念意义,安瑟尔绝不承认他心中此刻的感觉叫做——爽!
最后安瑟尔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左手撑墙,右手捂住嘴,开始无声的狂笑,可虽然他并没有出任何声音,但是肩膀却可爱的一耸一耸,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男人看见,反而没了脾气,无奈的叹了口气,露出一抹苦笑,转头向血池的方向看去,打算忽略掉独自靠在墙边儿笑的就快撒手人寰的那个男孩。
他看了看安瑟尔所在的位置,这次没再犹豫,而是直接下到了安瑟尔所在的那级阶梯的外侧部分,站到了安瑟尔的旁边,抬头往上看去。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一看,仅是一眼,心便一下子沉到了底,刚刚由于与安瑟尔的互动而稍稍轻松起来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塔顶上布满了垂下来的金属制的绳索,或者说是铁链更为合适。
与刚才的所看到的空无一物的景象完全不同,密密麻麻的铁链布满了整个塔顶,铁链有婴儿的手臂粗细,每一条的长度虽然都不相等,但总体都很长,他看不到铁链的起始端,只能看到垂下来的部分,几乎到了与他们的视线所平行的位置,有几条长的甚至都要碰到血池的表面了。
然而,最让人感到惊骇的,却并不是铁链本身,而是铁链上所栓着的物体。
也只能被称作物体了。
大大小小的人类肢体,被铁链卷缠的结实,从塔顶一直串下来,每隔几公分便是一块,有些过于细小的部位——比如头,手脚,以及脖子等部位——甚至被铁链干脆的从中直接穿过。而且这些尸块看起来已经不算新鲜了,只有为数不多的血液从被栓在铁链下面一些的尸块上零星的滴落下来,融入了下面的血池当中,出刚才两人听到的那种嘀嘀嗒嗒的声音。而上面一些的尸块已经大多都泛白干瘪了,只有表面上一块块的黑色印渍和整齐密集的刀伤昭示着它们也曾经难逃被放血的命运。
安瑟尔之前曾经在米莉恩的卧室里看到过不少类似于这些的破碎的人类残肢,多少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再加上之前有过徒手撕碎人类肌肉的经历,看到这样残忍的情景时也只是由于过于出乎意料而惊讶了一瞬,可是男人就不同了,身为一个最纯粹高傲的巫师,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体残肢和鲜血,在巫师的世界里,即使是杀人,也只需要一个死咒,一句阿瓦达,一道绿光就够了,丁点鲜血不见。
不曾深入了解过麻瓜世界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甚至亲眼见识过这种残忍血腥的分尸杀人方式?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毛骨悚然的景象,这真是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男人脸色苍白。
其实从两人刚一进塔,头一次看到这满池的鲜血的时候,男人心里就已经开始不自在了,但是他习惯于时刻伪装自己,所以并没有将这种不适表现出来,而是不停的在心里催眠自己,直到自己可以将心里的不适忽略并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化为警觉性,加上后来安瑟尔出现的一些意外状况,也转移了他一部分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那么难受。
但是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些景象,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额头上瞬间便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抬起手捂住嘴,向后退了一步,直到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才全身脱力般的靠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安瑟尔转过身,看着男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惨白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现身为巫师的男人有可能会受不了这些景象的冲击,赶紧上去扶住他,让男人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休息。
“你还好吧?”安瑟尔手忙脚乱的帮男人擦着脸上的冷汗,有些担心的看着男人。
男人一时没说出话来,感觉自己的胃整个都缩成了一团,不停的痉挛着,让他连大口喘气都做不到,生怕一张口便会吐出来。
安瑟尔见状,知道他是被恶心坏了,赶紧伸出小手覆上男人的胃部,轻轻的帮他推揉着,想让他好过一些。
坐着缓了一会儿,男人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也终于从刚才所见到的那种恐怖的情景中挣脱出来了。
“没事了,”男人急喘了两口气,转头看见安瑟尔那双担心都快满溢出来的剔透绿眸,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暖了一下,“让我缓一会。”
“嗯,”安瑟尔紧挨着男人坐下,静静的转过头,一直担心的望着他。
“真是恶心,”男人闭着眼,紧紧皱着眉,单单只是回想起刚才所见到的那幅画面,就让他的胃又开始难受了。
“别再想那些了,”安瑟尔侧过身抓住了男人的手,果然是冰凉一片,手心里全是冷汗,“还是来想点别的东西吧,想点美好的东西。”
“看来这么多的血都是从上面的那些……上流下来的,”男人却没有并没有理会安瑟尔的劝告,他不是一个习惯于逃避和畏缩的人,如果他现在退缩了,那么这件事就会变成他毕生的耻辱,所以他反而紧闭上双眼,开始一遍遍的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想刚才所看到的那些景象,并且强迫自己去接受。
胃部的痉挛似乎已经到了身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疼痛蔓延到了全身,冷汗像水一样的往下流,安瑟尔的左手被男人死死的攥住,虽然有些疼,不过安瑟尔并没有抽回来的打算,只是又伸出右手帮男人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心里暗叹着男人的固执,比起经常被阿尔德和盖勒特评价为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居然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一会儿,当安瑟尔的右边袖子都快湿透了的时候,男人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肌肉,慢慢的睁开了眼。
安瑟尔紧盯着男人血红的眸子,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应该没事了,”男人疲倦的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胃部,“一会儿我再下去看看。”
安瑟尔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下去,知道这血是从哪儿来的不就行了?其他更仔细的东西就由我去查看好了,这样不可以吗?”
男人不吭声,用沉默回答了他。
“早知道就不叫你过去看了,”安瑟尔彻底被男人的固执打败了,坐回他身边,揉了揉刚才由于方便为男人擦汗而跪的有些痛的膝盖,嘴里小声的嘟囔。
“你……”听到安瑟尔的嘀咕,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问他,“……看到那些东西……你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这次换成安瑟尔沉默了,男人看了他一会儿,见安瑟尔只是微微垂着头不吭声,以为他不想说,便不再等他的回答,再次转过头闭上眼睛休息。
“见多了就习惯了。”过了一会儿,安瑟尔才给了男人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虽然没有见过眼前这样诡异奇特的景象,但是比这更加残忍血腥的画面他可没少见过,甚至……还有不少是他亲手所造成的。
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曾经像男人一样,恶心,干呕,只感到无尽的厌恶。
可是见的多了,便不再害怕,再看到这些,哪怕是更加残忍可怖的,却也只剩下麻木。
男人听到安瑟尔的话倒是感到很意外,意外于安瑟尔竟然回答了他,也意外于安瑟尔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不过男人却没在多追问什么,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他一直拿捏的很好,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再深入的问题已经涉及到安瑟尔的**了,即使他问了,安瑟尔也不一定会回答。
可是现在不问,不代表他会永远不知道。
刚才看到安瑟尔满溢着担心的双眼时,他便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这个男孩将会归他所有。
无论他有什么秘密,终有一天,他会全部了解。
他有这个耐心,不会急于一时。
男人扶着墙站起来,顺手拍了拍袍子,“我再下去看看。”
安瑟尔也赶紧随着他站起来,乖乖的紧跟着他后面,这次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变成他要随时注意着男人的状况了。
这次的情况好太多了,男人虽然还有点适应不良,但是除了脸色苍白点以外,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了。
真是堪比蟑螂般的强适应能力啊,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感慨着,也亏着是他对自己下的了狠手,这场面男人刚才指不定在脑海中默默的回想了多少遍呢,想当年连他都没有对自己这么狠过。
男人倒是对自己的状态仍旧有些不满意,还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面色如常毫无异状的效果,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种涉及到生理反应的问题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只好等着身体慢慢的适应了。
两人抬头观察着上面的铁链以及无数的人体残肢,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摆放的位置也没有什么规律,看起来很随意。
于是两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下面的血池上。
“真要下去不成?”两人看看面前的血池,又看看对方,都有些不情愿。
“如果一定要下去的话,还是应该先想办法解决掉那个东西,”男人指向在村民间不断游动缠绕的细条状物体,“看样子像是活的。”
“应该就是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塔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安瑟尔看不清那东西的具体样子,只能看到一条一条的黑乎乎的绳子般的东西没有规律的抽动着,有几条还充满了韧性,一弹一弹的,看起来极富活力,“细长的东西,活的……蛇……藤蔓……”
安瑟尔喃喃的念叨着他能想象到的形状特征比较接近的物体名字,然后突然一把拽住了身旁男人的手。
“对了!”安瑟尔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光洁的脑门,兴冲冲的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把刀给我!”
男人被安瑟尔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弄的莫名其妙,不过虽然不知道安瑟尔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了安瑟尔。
安瑟尔同时把匕交给男人,腾出双手,然后用空出的双手一起握住刀柄,站到了血池的边缘,看着眼前游动着的细长状物体,找准空隙,猛的一下将长刀插入了血池中,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度以及丝毫颤抖都没有的双手,让长刀的一多半平稳无声的没入了血池中,没有溅起一丁点血花,也没有碰触到快游动的长条装物体,而是从缝隙中轻巧的插了进去。
男人往安瑟尔身边更靠近了一些,沉默的看着刀没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姐姐结婚,我昨晚帮忙收拾到快一点才睡觉,然后今天早上不到三点就起床继续帮忙了,折腾了一天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睡眠不足好痛苦……我决定明天不去上班,在家好好补眠……qaq……
我要睡一圈!不够十二个小时绝不起床!!!【打滚】
49定格
用力砍断一只死死抓住自己衣袍的手,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安瑟尔脸色白了一瞬,咬紧牙关,渐渐的不再像最初那样游刃有余了,他曾经做过杀手,而不是军人,他更擅长于隐藏于暗处,伺机而动,运用技巧直取对方要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狭窄的空间里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正面迎敌。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五六岁,这样硬碰硬的厮杀方式配上人海战术,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勉强了。
所幸的是男人和他配合的还算是默契,所以即使两人都挂了不少彩,衣服也被撕碎成一条条的破布挂在身上,但是眼看着村民也快被他们杀了一小半了。
“回来!”突然,一道极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安瑟尔和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抑制住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而在这个声音过后,所有的村民都立刻停下了动作,不再攻击两人,从最后面开始,有秩序的慢慢退回了血池里。
两人趁机赶紧急喘了两口气,勉强平复下紊乱的呼吸,往声音出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米莉恩扭曲到极致的脸。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米莉恩气急败坏的尖叫起来,伸出食指指向两人,气的整个人都在抖,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说完整。
安瑟尔往旁边撇了一眼,只见血池里除了靠近阶梯的半边还站不少的村民以外,血池的其他地方都横七竖八的堆满了村民们的尸体,残破的头颅更是滚的满池子都是,血池的表面上,原本颜色单一的红色中掺杂了一块块的白色,安瑟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些是什么。
“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宝贝!”米莉恩的尖叫声又高了一个八度,尾音出现了可怖的破音,如果不是两个人保持着警惕死死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把多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还不一定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绮莉!泰伦斯!”米莉恩低下头对着血池中间喊,却再次看到了那些尸体,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癫狂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前俏丽少女的影子了,“给我杀了他们!!!去啃食他们的血肉,去踩烂他们的尸骨!!!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他们永不生!!!”
安瑟尔和男人随着米莉恩的视线往下看,这才现,绮莉和泰伦斯两人刚才并没有随着那些村民一起上来袭击他们,而是仍旧僵直的站在血池的中央,周围的村民似乎都不约而同的与夫妇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让他们的周围呈现出了小范围的真空状态。
米莉恩的话音一落,绮莉夫妇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可奇特的是,夫妇两人的眼神与其他的村民完全不同,不仅没有那种空洞僵直的感觉,反而清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充满理智的。
“小卡尔,小汤姆……”绮莉轻轻开口,声音微带颤抖,用一种充满悲伤的目光看着两人。
泰伦斯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显得很是痛苦,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眼神传递出的是极为明显的歉意。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这演的又是哪出?
“卡尔,汤姆,对不起,”泰伦斯看两个人一脸茫然的样子,语气更急的沉重而悲痛,“对不起。”
“我们并不想……”绮莉的眼睛渐渐漫上浓重的水汽,凝聚成莹润的晶露顺着眼角滑下,这次再也没有伪装与遮掩,绮莉泪流满面,几乎泣不成声。
看着痛苦自责的夫妇两人,安瑟尔和男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如果直接杀上来倒也罢了,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是真情流露……还是迷惑人心的陷阱?
“绮莉,泰伦斯……”米莉恩阴测测的声音缓缓从上面压下来,“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说完,米莉恩微微松开抓着铁链的手,顺着铁链一路滑下来,落到了绮莉的身边,脚踩在血面上,稳稳的站住。
“难道你们打算违抗我的命令?” 纤细柔白的手猛的抬起,怒气冲冲的指向了安瑟尔两人,米莉恩气的眉毛扭曲成一团,脸颊通红,咬牙切齿的对绮莉夫妇吼道,“就为了这两个陌生人!啊?”
绮莉被米莉恩身上散出的庞大的煞气逼的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泰伦斯身上,惊恐的看着她。
米莉恩恶狠狠的盯着绮莉的双眼,将伸出的手平放在身侧,血池中的一根“鞭子”便瞬间抬起,灵活乖巧的躺入了她的手心。
“不要忘记,你们是永远都无法背叛我的!”米莉恩怒叱一声,单手抓鞭,狠狠的抽向血池,泰伦斯迅将已经完全傻住了的妻子抱进怀里,转身用背挡住她,飞溅而起的腥臭血液淋了泰伦斯一身,绮莉在丈夫怀里惊叫出声,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哀求的看着米莉恩,无声的求饶。
“我再说一次,”看到两人惊惧的样子,米莉恩的表情却蓦然舒展开来,情绪平静之快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她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微微颤抖起来的绮莉和泰伦斯,抖了抖拿着“鞭子”的手,在身侧优雅的划过一道弧线,指向了安瑟尔和男人的方向,一字一顿的说道,“给我……去!杀!了!他!们!”
绮莉在泰伦斯怀里不停的哆嗦着,然后飞扭头看向那两人所在的位置,却只见男人正一脸深思的表情,眼神不停交替的观察着他们三个人,而安瑟尔则更是满脸的探究神色,戒备有增无减。
显然,她和泰伦斯的行为并没有赢得他们两人的信任。
但是那样也没有关系。
两人不信任他们也没有关系。
决定是早就已经下好了的。
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全知全能的神,请赐予他们好运,请保佑他们平安。
他们是改变这里的唯一希望。
以两人的生命为代价,请护他们周全。
绮莉坚定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泰伦斯,泰伦斯接收到妻子递过来的眼神,微微侧过头,在米莉恩看不到的角度,对妻子露出了一抹充满温柔和鼓励的笑容。
在米莉恩目不转睛的紧迫注视下,夫妇两人缓缓分开,并排往安瑟尔和男人的方向无声的走去,手在身后一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把小巧的镰刀,一人抓在左手,一人反握在右手。
两人的气势明显与那些村民不同。
安瑟尔感觉到了危险。
男人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安瑟尔之间的距离,腾出活动的空间,安瑟尔则将脚下的残肢和头颅快踢入血池,清理干净场地,两个人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慢步走到台阶上,绮莉和泰伦斯突然间加,快跑着向两人冲过去,快到安瑟尔面前时,绮莉单脚蹬地,高高的跃起身体,以与她身形极为不符的灵巧和度在空中翻转一周,落到了男人面前,镰刀在右手上翻了一个花,以刁钻的角度向男人的胸口挥去,男人及时抡起长刀挡住,然后便与绮莉缠斗在了一起。
而泰伦斯的目标则毫无疑问,安瑟尔上前用匕准确的架住泰伦斯斜切过来的镰刀,却没料到泰伦斯的力气如此之大,虎口被震的生痛,安瑟尔赶紧转动手腕,用了一个巧劲,弹开了镰刀,从泰伦斯的身侧迅的闪到了他的身后,挥起匕向他的腿上砍下,被泰伦斯闪过,如钳子般坚硬有力的右手抓住了安瑟尔拿匕的手,但是还没等他握紧,就被安瑟尔一肘子打到了腰部,身体嘭的一声撞到了墙上,但是泰伦斯没有分秒停顿,借着身体撞到墙的反作用力,快扑向了安瑟尔,镰刀直直的砍向安瑟尔纤细白嫩的脖子,安瑟尔一缩身体,躲开了镰刀,侧踹向泰伦斯的肚子,泰伦斯再次被踢的撞到墙上,可是仍旧面无表情的再次扑向安瑟尔,简直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一番你来我往下来,安瑟尔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一些,但凭借着钢铁般坚硬的身体和怪物一般的力气,泰伦斯也能暂时和安瑟尔打个平手,不过安瑟尔却并不着急,他也不打算战决的解决掉泰伦斯,他边提防着旁边正在全神贯注的观战的米莉恩,边思考着现在的状况和下一步的对策,边注意着男人那边的情况,最后才分了一部分注意力来应付面前的泰伦斯,寻找他的破绽。
米莉恩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男人那边的状况却有些棘手。
绮莉的度非常快,身体虽然看着有些胖,却极为灵敏,动作很轻巧,与泰伦斯完全相反,她不会只站在原地使用蛮力,而是以技巧进行攻击,频繁的轻转脚跟,围绕着男人快的转圈,不停的从各种角度对男人的全身上下各个部位没有规律的进行突袭式的攻击,在这种有技巧无规律的密集的攻击下,长刀的缺点暴露的彻底——它不够灵活,在狭窄的空间里,以长刀作为武器的男人的灵活度完全不能和拿着精致小巧的镰刀的绮莉相比,男人虽然用长刀抵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但是身上还是被镰刀割开了不少刀口,不过虽然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男人却还不算是落在下风,他的力气很大,长刀挡住镰刀攻击的时候,男人会加大力气,将绮莉用力的甩开,偶尔也能将绮莉甩到墙上,但是绮莉却和泰伦斯一样,似乎完全没有痛觉,也不需要反应时间,被甩到墙上以后,便利用撞击的反弹更加猛烈的向男人动攻击,这让男人感到有些无从下手进行回击,只能僵持在抵挡的阶段。
安瑟尔想了想,跳到了泰伦斯的身后,用匕别住泰伦斯的镰刀,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到了泰伦斯的肚子上,将泰伦斯往男人的方向踢了过去,男人看到摔倒在脚边的泰伦斯,有些诧异,却看到安瑟尔的眼神示意,顿时会意的往旁边走了一步,将绮莉引向安瑟尔的方向,和安瑟尔一起,将绮莉与泰伦斯围在中间,然后慢慢的缩小距离,找准机会,抡起长刀,撞上绮莉的镰刀,将绮莉狠狠的向安瑟尔甩了过去,安瑟尔在男人有所动作的同一时间,一脚把泰伦斯向着绮莉的方向用力的踹去,夫妇两人撞成一团,脑袋磕到了一起,出“咚”的一声巨响,听的安瑟尔都直咧嘴,感觉光听着这声音,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有些隐隐作痛了。
这次绮莉和泰伦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知疲倦的飞起来继续攻击两人,也许是因为这次受到最严重撞击的部位是头部,两人无力的摊坐在一起,软成了一团泥。
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的往夫妇两人身边靠拢,这时两人都已经起了杀心,尤其是男人,只要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弄成这种狼狈的样子,耻辱的感觉就分外鲜明,他根本就无法忍受。
但就在两人还没有完全走到夫妇两人身边时,却突然听到他们开口说话了。
“泰伦斯,”绮莉轻声唤着丈夫,语气很平静,还带着点温柔,就像是在每一个平凡而安宁的早晨,刚刚醒来时见到身边丈夫的第一句呼唤,“泰伦斯。”
“嗯,”泰伦斯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有些模糊,“亲爱的。”
“好久都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绮莉轻声笑起来,如同刚刚陷入恋爱中的少女一般,双颊泛起红晕,脸上全是满足的神色,“有多少年了呢?”
安瑟尔和男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靠近两人,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很多年了,”泰伦斯的语气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最后再听一次吧,只有这一次了。”
“要结束了吧?”绮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靠着泰伦斯的头,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即使髻凌乱,即使脸颊上沾染了鲜血,也无法遮掩住那抹纯粹的美丽,只是在这样的纯净淡然中,却慢慢透出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一切都要结束了。”
“结束了好哇……”泰伦斯也露出了解脱般的轻松表情, “早就该结束了……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你准备好了吗,亲爱的?”绮莉闻言,欢快的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不再有阴郁的压抑,充满了单纯的快乐和轻松。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泰伦斯握紧了手里的镰刀,“我永远爱你,绮莉。”
“我也永远爱着你,泰伦斯。”绮丽渐渐的收敛起笑容,不理会眼角渗出的泪水,郑重其事的对身后陪伴了自己数百年光阴的爱人说道,“如果我们的身体化成了灰烬,灰烬将会融为一体不能分离,如果我们的精神灰飞烟灭,我们也要同时消失在这天地间,在虚空中永远深切的拥抱。我们在同一秒出生,也将在同一刻死去,我将永远铭记,我们永不孤单。”
锋利的镰刀,从脖颈上轻巧的滑过,两人的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了最美的那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说我从十二点开始贴文一直贴到了现在么……
**乃能不能有一天不抽啊啊啊啊啊!!!
~~~~(>_&1t;)~~~~
昨天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负分,还被骂了,心情真的好沮丧,也一度要写不下去了……但是看到大家的回话,心里真的好温暖,于是又有了更新的动力!【握拳】
t童鞋,假假童鞋,鸢鸢童鞋,还有夙夙和伪路人君,谢谢乃们,我好爱乃们!!!!!
╭(╯3╰)╮mua~~~~
50激战
看着脸上还带着笑容,安详的靠在一起陷入长眠的两人,男人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虽然之前便已经有了杀掉两人的打算,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两人会如此出人意料毫不犹豫的进行了自我了断。
这让一心想要雪前耻的男人深深的体会到了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心中原本的气愤和冰冷的杀意也悉数化为了无奈,他郁闷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便转过身面冲着米莉恩的方向,毕竟这个最大的威胁还没有被解决掉。
米莉恩正吃惊的张大嘴,直愣愣的看着已经死去的绮莉和泰伦斯,眼神一片空白,似乎是由于过度震惊,而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现在是个好机会。
男人微微侧过头,递给旁边的安瑟尔一个眼神,但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安瑟尔的任何回应。
怎么了?
男人转过头看向安瑟尔,却见安瑟尔仍然盯着绮莉夫妇的尸体,眼中似乎有莫名的流光在闪动,眼神幽深莫测。
皱起眉,男人有些疑惑,这男孩怎么了?要说他是为了两人的死而伤心,他可是一丁点儿都不会相信的,在这种大敌当前,危机还没有解除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想到失去了一贯的警觉心?
机会转瞬即逝从不等人,男人有些不耐,趁着现在米莉恩仍旧没什么动作,缓缓往旁边挪动了几步,直到停在安瑟尔背后,男人低下头,紧贴着他的耳朵,紧皱着眉压低声音轻唤,“boy……”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钻入耳内,安瑟尔轻颤了一下,猛的回过神来,睁大眼睛扭头看向背后的男人,看到他不悦的表情,蠕动了几下嘴唇,无声的说了句“对不起”,随即便往前走了一步,与男人拉开了距离。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男孩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似乎有些……失落?
然而还不等两人交流些什么,那边的米莉恩却猛然间爆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高亢尖锐的声音加上封闭的塔壁所造成的回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扩散开来,连血池都激荡起来,血液不停的翻滚着,溅起的血花几乎有一人多高,安瑟尔和男人不得不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才能避免耳膜被震破。
过了好一阵,尖叫声才戛然而止,血池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巨大噪音瞬间停止后的寂静让两人的耳朵极不舒服,都有了瞬间的耳鸣。
两人顾不上耳朵的不适,警戒的看向米莉恩,却见米莉恩双手伸平,两根“鞭子”从血池里飞出,分别滑入她的手心,她胳膊用力一甩,“鞭子”便以肉眼难以辨识的度向两人抽了过去。
安瑟尔和男人连忙闪躲,“鞭子”紧贴着安瑟尔的身体打到了墙壁上,厚厚的塔壁瞬间被砸出了一道鞭痕,碎裂的泥块和砖块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从鞭痕里透出了外面的光线,竟是把塔壁打穿了!
米莉恩没有停顿,见没有抽到两人,又舞动双臂,将“鞭子”抽的虎虎生风,几乎交织成一片黑色的大网向两人劈头盖脸的罩了过去,安瑟尔和男人谁都不敢硬接下来这霸道无比的“鞭子”,只能在狭小的阶梯上有些狼狈的闪躲着,男人还差点翻到了血池里。
安瑟尔靠在塔壁上急喘了口气,看了眼已经被逼到阶梯边缘勉强稳住身体平衡的男人,又看了看凭空站在血池上舞动手臂,动作优美的就像在跳舞一般的米莉恩,身体继续保持着高的移动,闪躲着“鞭子”的攻击,大脑则飞运转起来,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很不妙,两人没有闪躲的地方不说,也没有办法对凭空站在血池中央的米莉恩进行攻击,他们手上没有远程武器,也没有办法近米莉恩的身,如果下去血池,就会被血池里密密麻麻的“鞭子”缠上,而被一下子打穿的塔壁又让他放弃了抓住“鞭子”将米莉恩拽过来的想法。
情况太棘手了,安瑟尔咬紧牙,心中越来越不安,他必须要尽快想到办法,至少要能让她暂时停止攻击,让两人喘口气,他现在的状态还好,毕竟是从小就开始锻炼的身体,还可以撑一阵子,但是男人却不同,虽然前几日他曾对男人的身体做过一些初步的训练,可是时间太短,根本无法让他长时间的应付这样密集强势的攻击,刚才眼见着男人差一点点就要掉到血池里,让他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不其然,他刚躲过一波攻击,就现站在外侧的男人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鞭子”迎面向男人狠狠的抽过去,如果这一“鞭子”真的落到身上,男人就要被打成肉泥了,安瑟尔倒抽了口冷气,再也顾不上去管袭击自己的那根“鞭子”,而是用尽全力以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快度向男人扑过去,双手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拽,两个人一起滚向墙壁,虽然躲开了那根“鞭子”,但是情况却更加危急,躺倒的两人起身的度显然没有“鞭子”的攻击度快,尤其是被男人压在下面的安瑟尔,阶梯的棱角狠狠的磕在了他的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就白了脸。
男人迅的翻身跳起来,看到安瑟尔的脸色,立刻明白生了什么,但“鞭子”这时已经迎头劈下来了,男人左右看了一眼,心念急转,有了主意,伸手用力拽起安瑟尔,抱着他向台阶下滚去,顾不上保持形象,两人狼狈的翻到了绮莉和泰伦斯的身后,打算以他们作为挡箭牌,暂时抵挡。
可奇怪的是,两人以为马上就要抽过来的“鞭子”,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安瑟尔小心的抬起头看过去,却见米莉恩居然在用一脸受了委屈的摸样看着绮莉和泰伦斯的尸体,嘴嘟的高高的,眼中也隐隐含泪,双手用力的拉扯着手里的“鞭子”,右脚用力的在血面上跺着,血面被踩出了一圈圈的涟漪,飞溅起的血液沾染到少女纤瘦白皙的小腿上,再顺着小腿滑下,却没有留下一丝血痕。
“为什么……”米莉恩委屈的抽噎着,像小孩子一样无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怜惜,“绮莉,泰伦斯,你们是陪伴我最久的人了,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安瑟尔和男人看着少女娇弱委屈的样子,心里却冷硬如石,他们不能也不愿意去体会少女此时的心情和想法,只觉得这少女一会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的样子简直就像个神经病一般,加上那种恐怖的蛮力,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越是做出柔弱可怜的样子,两人心里却越是更加警惕。
“一定是你们!”果然,少女委屈的样子没有持续多久,低声喃喃了几句,便立刻又变了脸,愤恨的死死瞪着安瑟尔和男人,咬牙切齿的对两人怒吼起来,“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一直都那么听话,一直都陪伴着我,自从……自从你们两个出现,一切就都不对劲了!他们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违背我!绮莉,泰伦斯,还有克拉伦斯……都是这样!都是这样!!!你们说,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们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你们简直就是魔鬼!魔鬼!!!”最后几乎是嘶吼起来了。
“我们什么也没做,”看到米莉恩疯狂的样子,安瑟尔却淡定下来了,扶着绮莉的尸体站起来,眼中滑过一抹流光,对着米莉恩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我们也不是魔鬼。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听到安瑟尔话,米莉恩愣住了,想是从来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于是安静下来,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无意识的重复道。
“就是因为你,”安瑟尔无比肯定的说道,“他们讨厌你,看到你只能感到无尽的厌恶,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你的身边,但是他们却碍于你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而无法违抗你,所以只能自杀,才能让自己完全脱离你的控制。”
男人看着用一幅气定神闲的表情说的有模有样似乎真的确有其事一般的男孩,微微皱起了眉,他有些摸不清楚安瑟尔的心思了,这样的说法明显会激怒米莉恩,按照这个疯子的表现,如果真的被激的失去理智而对他们进行更加疯狂的攻击的话,对他们实在是不利。
不过现在话已经出口,他也不好拆了安瑟尔的台,只能提高警惕,防备着米莉恩突然难。
“你骗我!”米莉恩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瑟尔,愤怒的尖叫起来,“你这个骗子!别想骗我!他们怎么会讨厌我,他们一直都喜欢我,他们都爱我!”
“不,他们一点也不爱你,”安瑟尔伸出手,指着身前相依在一起的绮莉和泰伦斯,“你看看他们的表情,终于要摆脱你了,笑的多开心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米莉恩愣愣的看着绮莉脸上的笑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有啊,”安瑟尔轻笑起来,把身边一直保持着警觉的男人拽起来,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米莉恩,“看到他手上拿着的这把刀了吗?”
米莉恩有些僵硬的将视线从绮莉身上慢慢的转到了男人手里的长刀上,只见刀上已经染满了村民们的鲜血,变成了红通通的一片,丝毫看不见刀身本来的颜色了。
“我们之前想找一把武器,可是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刀具之类的物品。”安瑟尔耸了耸肩,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的说道。
“你们来了以后,我就把刀都收起来了……”米莉恩喃喃的说,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什么也没找到。男人撇了安瑟尔一眼,安瑟尔却没有理会男人,只是继续看着米莉恩,原本清淡的笑容渐渐的染上了恶意。
“知道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吗?”安瑟尔挑起眉,嘴角的邪笑和满身的鲜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他紧紧盯着米莉恩的双眼,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道, “——是、克、拉、伦、斯、给、的!”
米莉恩瞪大了双眼,原本呆滞的看着长刀的目光霎时转变为了惊恐。
“至于他给我们刀,并且为我们指路,是为了让我们做些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吧?”安瑟尔似乎觉得对她的刺激还不够大似的,用诱哄的语气引导着她的思路,话恰到好处的只说到一半,看着米莉恩轻易的被诱导成功,满意的低声笑起来。
听着米莉恩惊慌的哭喊声,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瑟尔一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男孩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更为冷酷残忍。
“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米莉恩受刺激般的低声念叨着,神情更加恍惚了,她无力的垂下手,愣愣的看着安瑟尔,低低的抽泣起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安瑟尔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便恶意的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些人,他们真的喜欢你吗?不,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你,他们厌恶你,憎恨你,只不过是因为畏惧你的力量,迫不得已所以才听从你的指挥,一旦你的力量没有了,他们恨不得喝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把你千刀万剐!”
“你骗人!我不信!我不信!!!”米莉恩扔掉手里的“鞭子”,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可叫完了,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放下手,抓起一缕头在在手指间不断缠绕着,神经质的嘻嘻笑起来,“不怕,我才不怕……是真的又怎么样?就算没有绮莉,没有泰伦斯也没有克拉伦斯又能怎么样,我不怕,我还有他们,他们喜欢我,他们是愿意永远陪着我的,你看看他们,他们多乖,他们喜欢我!”
男人无语的看着正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身边幸存下来的村民们的米莉恩,他怀疑这个女人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了。
“不,他们也不爱你,”安瑟尔看着她神经兮兮的动作,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怜悯的语气更加明显了,“他们曾经偷偷的向我进行过求救,告诉我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想离开你,他们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已经厌倦了你。”
米莉恩大笑起来,“卡尔哥哥,你真当我是傻瓜吗,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信?”
“你不信我?”安瑟尔微微眯眼,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他们是用原形来向我求救的,需要让我描述一下他们的原形吗?他们是植物所变成的吧?各种各样的植物,原本全部是绿色的,现在却变成了黄色,我说对了吗?”
米莉恩到底心思单纯,完全没想过这些信息都是可以从她之前说的话中推敲出来的,此时听到安瑟尔说的有模有样,情况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整个人都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样,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把村子里的人都解决掉啦~
后面的会解解谜,把埋的伏笔都写出来,就会出村子了,请大家不要着急哦~~~o(n_n)o~
这不算剧透吧……【擦汗】
51忽悠
“我说的没错吧?”安瑟尔看到米莉恩的样子,放下心来,继续在火上浇着油,“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我告诉你的可都是他们的心里话,只是他们平时都不说而已。”
“为什么……不说……”米莉恩还是一幅呆滞的表情,只有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既然真的讨厌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米莉恩开始向着周围的村民们嘶吼,可是村民们仍旧僵直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敢啊,”安瑟尔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他们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怎么能直接告诉你他们到底有多讨厌你呢,他们会被你杀掉的!”
“我……我……”米莉恩抽泣的很厉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不……杀……”
“好吧,就算你知道自己不会杀他们,”安瑟尔没等米莉恩把话断断续续的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可他们还是会感觉受到了威胁啊。”
“我没有威胁他们!”米莉恩几乎要怒吼起来了,像个被家长冤枉的小孩子一样,委屈的要命,手抓住了身侧的铁链,抖的哗啦哗啦响。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啊,”安瑟尔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了被“鞭子”打穿了的那块塔壁旁边,装模作样的上下左右来回观察着透出了外面光线的鞭痕,夸张的咂了咂舌,“啧啧,你自己看看,多么强大的破坏力啊,要是他们说句讨厌你,被你这种蛮力一抽,那还不立刻都变成烂泥了?那谁敢说啊。”
“我不……”米莉恩正要辩解,却又再次被安瑟尔利索的给打断了。
“要不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安瑟尔提高了点音量,转身面对着米莉恩。
“打赌?”米莉恩已经被安瑟尔跳跃的话题给绕的云山雾里了。
“对啊,我不会胡说,你也不用解释,我们让事实来说话,如何?”安瑟尔笑眯眯的看着她。
“要怎么做?”米莉恩歪着头,一脸的迷茫,犹挂着泪痕的小脸看起来柔美又惹人恋爱,如果没有见过她刚才的癫狂,恐怕会有不少人会将她当做可爱的邻家小妹。
“我们可以听听他们的心里话呀,”安瑟尔指了指米莉恩周围的村民,“你一直控制着他们的行动,你的力量威胁着他们,让他们不敢告诉你他们真正的想法,只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是如果威胁不存在了,那我们不就能知道他们对你到底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是……这样吗?”米莉恩疑惑的看着安瑟尔,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说完,安瑟尔隐晦的对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会意的微微点头,然后一脸为难的样子,语气迟疑的对米莉恩说道,“我倒是认为,这个办法考虑的不够周全……万一他们的心里话真的如他所说,是讨厌你,那对你的伤害就实在是太大了,让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哭泣,可不是一个绅士所应该做的。”
“那是不可能的!”米莉恩抬起下巴,自信又骄傲的说道,“他们已经陪了我好多好多年了,我对他们有信心,对自己更有信心,一定是你们在撒谎,他们怎么可能会讨厌我呢,他们爱我还来不及呢。”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时,安瑟尔却夸张的大大叹了口气,“汤姆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世事难料,人心叵测,他们对你到底是爱是恨,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办?为了避免让你顾过于伤心,不如就算了吧。”
“不不!不能算了!怎么能算了呢!”米莉恩听到安瑟尔的话,反而鼓起了脸颊,气哼哼的跺了躲脚,立刻拍了板,“就这么定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当面告诉你们,他们到底有多爱我,我要拆穿你们的谎言,然后把你们这些该死的骗子切成一片一片的,用你们的鲜血来浇灌我的宝贝们!”
“那好吧,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安瑟尔做出了一脸无奈的样子,怜悯的看着米莉恩,直把米莉恩生生的看的火冒三丈,“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就由你来问他们吧,我跟汤姆就在这里拭目以待——当然,在问之前你必须要让他们深切的明白,你对他们一点威胁都没有了,这样得出来的答案才是最真实的,你说对吗?”
“可我应该怎么做呢?”米莉恩想了想,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安瑟尔提出的要求却觉得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村民们感觉到她“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安瑟尔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貌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能让你的力量暂时消失一会儿吗?”
“怎么可能!”米莉恩一口就否定了,“这力量是我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会消失掉!”随即眯起眼,警惕的看着安瑟尔,“卡尔哥哥,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我们的赌约啊,”安瑟尔一副没看懂米莉恩的怀疑的样子,双手摊开,无辜的看着她,“你的力量这么强大,无形之中就会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危险,又怎么可能敢说出实话来呢?”
米莉恩撅起嘴,半信半疑的看了安瑟尔一会儿,安瑟尔坦荡荡的看着她,任她随意审视,这样的态度让米莉恩多少放下了些怀疑,但是仍然保有着防备,“那怎么办呢?我的力量是不可能消失的,你们也不要在这个地方费心思了。”
“那这些东西呢?”安瑟尔指了指还血池里不断游动的“鞭子”,“这些是你的武器吗?总可以收起来吧?”
米莉恩看了看脚下的“鞭子”,犹豫的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伸出双手,平举于胸前,手心向下,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只见那些“鞭子”慢慢的从血池里飞起,一条一条的顺着米莉恩的掌心钻了进去,然后消失不见,像是被她的身体吸收了一般。
安瑟尔忍住心里不断往上泛的恶心,在“鞭子”只剩下一条的时候喊住了米莉恩,“等一下!”
米莉恩抬起头,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向安瑟尔,安瑟尔指了指剩下的最后一条“鞭子”,“先别把它收起来。”
“你想要干什么,卡尔哥哥?”米莉恩将“鞭子”握在手心里,然后轻轻的抚摸着它,眨巴着大眼睛,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安瑟尔。
“我想到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安瑟尔的眼神似乎不经意的扫过她手中所拿的“鞭子”,表情看起来很苦恼。
“卡尔哥哥,你说,”米莉恩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完全不以为然,这里可是她的地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你用这个将自己的双手绑起来,然后找个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也许可以适当降低你的威胁感,”刚说完,米莉恩的眼神便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凌厉的目光带着杀意冷冷的投向安瑟尔,安瑟尔却似乎毫无所觉一般,面不改色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这个办法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们,但是既然这个东西是你的武器,想必你一定是可以随意控制它的,如果用它来绑你,你的活动应该不会受到任何限制和影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如何?”
米莉恩微微咬住下唇,思考了半响,看看安瑟尔和男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鞭子”,神色缓和了下来,“这倒也是个办法。”
安瑟尔和男人都没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米莉恩做决定。男人对于安瑟尔的想法渐渐已经有些明了了,所以默默的将舞台留给了安瑟尔随意挥,自己抽空配合一下就行了。但其实安瑟尔心中到底有些打鼓,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毫不在意结果,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否可以将她完全说服,只能希望她能真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疯癫不谙世事,如果不是的话,恐怕还要做两手打算。
安瑟尔内心阴谋算计,表面却不露声色,一幅完全无害的样子。
“它们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用起来还是很随心所欲的,但是,”这时,米莉恩抬起头,微微皱着小鼻子,露出一幅不满的神色,斜眼看着两人,“卡尔哥哥,汤姆哥哥,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可是看着,你们是这么多年里第一个能跟我说的上这么多话的人,才给你们这个机会的,如果你们不识好歹,惹我生气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哦。”
“这个你放心,”安瑟尔将匕插入腰带中,摊开双手,“你也看到了,我们并不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在你面前,我们两个原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算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满意的说完,米莉恩迟疑了几秒,然后松开双手,让鞭子凌空浮起来,只见她蠕动嘴唇,无声的念了几句话,鞭子便围着她飞了起来,最后停留在她背后,米莉恩将双手背到身后交叉,鞭子无声无息的缠了上去,绕了几圈,捆好。
“这样就行了吧?”米莉恩皱起秀气的眉,轻轻的动了动被绑住的手,颇有些不习惯。
“可以,”安瑟尔的眼神闪了闪,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你离他们太近了,最好保持点距离。”
“那我要站在哪里?”米莉恩上下左右看了看,血池里都是村民,唯一可以远离他们的地方,除了塔的上空以外,就只有安瑟尔他们所站的阶梯了。
“来我们这里吧,”安瑟尔拉着男人往后退了两步。
米莉恩瞟了安瑟尔一眼,颇为不信任的样子,“我还是到上面去吧。”
“扑哧”,安瑟尔却一下子乐了,漂亮通透的双眼都弯成了两弯月牙,“你比我们厉害那么多,我们都不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米莉恩似乎非常吃这一套,立刻被激怒了,踮起脚原地跳了两下,“过去就过去,我才不会怕你们两个就快死了的人呢!”
“两个就快死了的人”都没有表什么意见,只是在原地招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米莉恩这次没有迟疑,在血池上一蹦一跳的往两人的方向跑去,深紫色的微卷长随着主人身体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少女青春的活力尽显无疑,如果不是配上这么阴森血腥的背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安瑟尔拉着男人往上走了两个阶梯,给米莉恩腾出了一块地方。
在两人面前站定,米莉恩歪着头问安瑟尔,“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嗯,”随着米莉恩的靠近,带来了一股更大的已经不新鲜了的血液散出的那种腥臭味道,安瑟尔控制不住的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高度戒备起来,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冲着她身后的血池努了努嘴,“现在你可以解除对他们的控制,然后去问问他们了。”
说完,趁米莉恩转身的一瞬,手悄悄的从腰间将匕抽了出来。
男人看到他的动作,皱起眉,握紧了手里的长刀。男孩想偷袭她?这个时机可并不算好,米莉恩能这么快便同意这个建议不是没有理由的,就算现在她已经站在两人面前,看似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要想成功的杀掉她,成功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
所幸安瑟尔只是将匕握在手里,然后放在了身侧,没有打算冲动的直接扑上去。
他在赌,赌之前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也在等待机会。
之前的一番对话下来,他心里总有种微妙的感觉,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米莉恩的心里防线却像个孩子一样脆弱。
“醒醒!大家都醒醒!”米莉恩提高了音量喊道,声音略微有些尖锐,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安瑟尔向血池里望去,只见那些村民渐渐开始有了动作,就像刚刚睡醒一般,纷纷抬起头,神色还有些迷茫,看到站在阶梯上被绑着双手的米莉恩和拿着刀的两人时,都是一惊,狐疑的目光流连在他们身上,站在后面一些的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接着,开始有人现了周围的状况,惊呼了一声,然后更多的人开始向四周看去,男人注意到,这些村民看到那些死状凄惨的同伴时的表现非常奇怪,没有尖叫,没有恐惧,连愤怒都不见分毫,有的只是低低的抽泣,和意味不明的叹息。
安瑟尔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上唇,真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嘤,昨天就码好了,一直没出去,停电到早上,然后单位的网……各种苦逼不解释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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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乃个大魂淡!!!明明出去了,字数也正确,可是为什么文就是显示不出来呢!!!
我说重新修改一下吧,结果点进后台居然现整章字都没有了!!!买了这章的亲,乃们能看到文吗?
算了,我还是重新再贴一次吧,之前要是买了现看不了的亲,给您添了麻烦请见谅吖……
请尽情的抽打**这个抖m吧……
53番外—褪色的回忆(上)
我的名字是米莉恩,没有姓。
从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自己一个人了。
只有一本书,一个漂亮的白色珠子陪伴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躺在一片柔软的草丛里,天空是浅浅的苍蓝色,空气中飘着青草特有的清香味道,在一片静谧中,偶尔能够听到鸟儿清脆婉转的啼鸣声的和昆虫悉悉索索的喧闹声。
一切都让我感觉到舒服,又茫然。
我撑起身体坐起来,翻开身侧的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居然看的懂里面的内容。
从这本书里,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了怎么运用力量,甚至知道了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和一些常识,可是,其他的却什么也没提,我的身世,姓氏,也没有写到这个珠子。
书很无趣,被我看到一半,随手丢掉了。
我捧着那个漂亮的总是散着柔柔光芒的,只有手掌般大小的珠子,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浪。
最开始的时候,感觉一直是异常惬意的,这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气候也总是温暖舒适,就像是书里所描绘的那种“春天”一样,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可爱植物,隔着不远还会有干净清甜的溪水,对了,树林里的果子也很香甜,水分非常充足,我总是离的很远就能闻到那种香气四溢的诱人味道。
可是过了不久,那种悠闲舒适的感觉就没有了,我开始觉得无趣,甚至难以忍受,我想有人可以跟我说说话,和我聊天,想听到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人的声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每天都让我无法入睡,勉强回忆起书上的内容,这种感觉好像叫做“寂寞”。没错,我觉得我很寂寞,我想有要人来陪伴,即使那些毛茸茸的可爱动物们总是跟我在一起,我也无法抑制住这种渴望。
最后变成一种执念。
在由寂寞和失眠所带来的种种痛苦将我逼疯以前,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那是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天,我仍然无法正常入眠,头疼欲裂,便找到了一条小溪,将手里的珠子放到旁边的两棵枝条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小树苗上,然后趴在溪边,将头整个都泡进了水里,想用这冰凉的溪水来缓解头部的抽痛。
当我终于从水里抬起头,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我往身边看去的时候,我惊呆了!然后就是不可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
两个人!和我的身体结构一样的人!一男,一女,此时正闭着双眼,双手交叉在胸前,平静安稳的躺在地上,两人中间,是光芒稍显黯淡的珠子。
这两个人,便是绮莉,和泰伦斯。
后来,他们醒了,他们陪伴我,和我说话,把我当做孩子一样的疼爱,再后来,我便开始效仿书里所说的那样,称呼绮莉为“妈妈”,泰伦斯为“爸爸”,我们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我也不再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浪,“一家三口”找了一片平坦向阳的空地,盖了间小草房,生活变得美满而充实,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开心和欢笑,那真的是打从我有意识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可是渐渐的,随着绮莉和泰伦斯成为了事实上的“夫妻”,他们越来越相爱了,那种寂寞的感觉又开始如影随形,屋子有了隔断,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和我分开住。这让我感觉很难过,我不再是他们心中唯一最重要的人了,我甚至觉得,他们的眼中已经只有彼此了。
我吵闹过,还由于愤怒而摔过东西,可是他们只是用充满包容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即无奈又怜爱,渐渐的,我也不再折腾了,其实想想,他们也没有什么错,书上说过,夫妻两人就是应该每天都睡在一起,然后相互扶持着过完一生的。
这样的寂寞,也许是因为人还是太少了吧。
我想起了那颗被我遗忘了很久的珠子,小心翼翼的将它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绮莉和泰伦斯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我至少可以试试重现当时的状态。
我拿着珠子去了溪水边,将珠子放到了一棵小树苗上,但是这次我没有将头放入水中,而是一直紧紧的盯着珠子的每一丝变化。
终于现,原来,就是这颗神奇的珠子,将小树苗变成了人。
我开心极了,现在又有人能够陪伴我了,那天,我沿着溪水不停的寻找着小树苗,然后将他们都变成人。后来,我还现,即使不在溪水边,即使不是树苗,珠子也是可以在任何地点,将任何植物转换为人的。
我简直高兴的要疯了,那天我回去的很晚,身后带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陪我说话,对我微笑,温柔的抚摸我的头,我兴高采烈的一个一个为他们取了名字,并且向绮莉和泰伦斯介绍了他们,两个人看起来也很为我高兴。
我慢慢的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建一个村子,属于我自己的村子。
这个村子会很热闹,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会围在我身边,不会让我再次感到寂寞。
第二天,我又拿着珠子去了森林里,可是已经黯淡到一丝光芒都没有了的珠子,这次再也没有实现我的愿望,也许是能量被消耗的太过,整个珠子甚至都变成了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
我急坏了,抱着珠子在森林里不停的穿梭,可是无论我想到怎样的方法,珠子还是没有一丁点起色,就在我失望的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从我被树枝划破的胳膊上滴下来的一滴血,正巧掉落在了珠子上,这时候我现,珠子的色彩似乎微微有所变化。
原来是这样啊。
我用力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让涌出来的鲜血全部流到黯淡的珠子上,看着在鲜血的浸泡中重新散出柔和光芒的莹白珠子,我微微的笑了起来。
建村子的工程进行的很顺利,人口也越来越多。每天,我站在村子中间最高的一棵树上,指挥着其他人建造房屋,看着一点一点成形,已经初具规模了的村子,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的时候,绮莉和泰伦斯,出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而当其他人也开始出现衰弱的症状时,他们几乎要死去了。
我心疼的要命,趴在两人的床前,看着身体慢慢恢复成植物形态的两人,一下子急了,干脆死马当做活马医,拿出珠子在两人身上比划着,最后误打误撞的,我现,将泡过珠子的我的血液,喂给两人喝,两人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好了,身体也慢慢的重新变化成了人形,甚至连虚弱的感觉都一下子不见了。
找到了方法,我安心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绮莉和泰伦斯知道是喝了我的血液以后才恢复过来的时候,脸色会那么难看,不过我想,他们大概是心疼我吧。不过为了他们能够好好的活在我身边,我付出这点又算什么呢?
这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想到过,让纯净代表着无限生机的植物染上鲜血,意味着什么。
我用血将村里的人都救活以后,有些晕眩,毕竟一次性失去了这么多的鲜血,即使一人只喝了一小口,也架不住人多量大。我真是犯了难,我的血一共只有这么有限的数量,如果要经常喂给他们喝的话,即使是我恐怕也支撑不住。
不过幸好的是,他们的身体第二天都没有什么异状,我仔细观察着规律,最后欣喜的现,只要一百天左右喝一次就好。
看着村子周围那些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我还是决定善待自己,于是我让大家砍掉村子中间的古树,在那个地方建造了一座塔,比村里的任何一座房屋都要高的塔,在一百天的时间又快到的时候,我抓光了周围的动物,然后在塔里依次把他们放血,又将珠子扔了进去,用这些动物的血液来浸泡。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我不用再放自己的血了!
自认为解决了所有的大难题,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中的我,完全忽略了大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忽略了周围越来越荒凉的景象。
等我终于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现,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荒凉了,成片成片的森林不见了,绿油油的草地不见了,四周可爱吵闹的动物们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些生命力旺盛的灌木丛还在挣扎的存活着,零星的点缀在贫瘠的土地上,枝叶是一种被污染了的肮脏的颜色,曾经弥漫在空气中的花香和草香,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杀了一些小动物,周围却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没有新鲜的植物,我也没有心思再变出来更多的人了,反正村子里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就这样安稳的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
直到村子里来了第一个外人。
那是个迷路的旅行者,高高的个子,像天空一般苍蓝色的深邃瞳眸,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
我对他感兴趣极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人,那个人的名字我早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总是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腰上还挂着一根一端有铁钩的绳子还有一个水壶,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而我总是缠着他,让他给我讲他一路的所见所闻,那些闻所未闻的故事每一个都能让我兴奋的睡不着觉,我每天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用尽一切办法,撒娇耍赖的缠着他,不让他离开,我想让他留下来,再多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
他对我也很不错,可能是看我无知的可爱,所以也就在村子里多停留了几天,天马行空的给我讲着他一路上旅途的见闻,逗我开心。
一切其实都很正常,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有耐心,也总是陪我聊天,我看着他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那样的结局。
可是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大家需要鲜血,而这个秘密被他无意间现了。
后来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我杀了他,用他的血液喂养了大家,反正动物已经没有了,我也正好省的浪费自己的血。
我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却浑然不觉。
无法否认的,这样的行为让我尝到了意料之外的甜头,不仅是大家的问题解决了,我自己的能量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于是,我根据旅行者之前所说的,将村子整个都搬走了,选了一块儿经常有旅行者路过的地方,将村里的人都带了过去,这个地方其实很糟糕,土地贫瘠,污染严重,周围只有脏兮兮的灌木丛,没有树木,也就意味着就连一根可以作为顶梁柱的木头都没有,房屋根本无法建造,于是我只让他们用泥土在中间的位置垒了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塔,我站在塔顶,借用珠子的力量,建造了一个半是虚幻,半是真实的村子,让大家全都住进去。
从此,我们便开始过上了专门截杀旅行者的日子,那些人很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这时候,我们的生活很平静,毫无波澜,我也一直以为,这样平淡带有小小的幸福的日子会永远继续下去。
直到我遇见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这个人,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甚至可以说,他的出现是个意外,让我完全措手不及。
当时有十二个人,结伴来到了我们的村子里,其中就包括他,然后毫无新意的,其中一个看着像领队的络腮胡男人告诉我,他们是一个什么探险小队,在这里迷路了,希望可以在这里借住几天,我当然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我已经找到了让血液可以一直保持新鲜的方法,肢解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所以现在人来的越多,我越开心,嗯,他们都是储备粮嘛。
我正想像往常一样,在杀他们之前,过去问问他们旅途上的见闻,可是这个时候,克拉伦斯却凑了上来,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的眼睛总是专注的凝视着我,深邃迷人的眸子隐隐透出一种火热。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但是脸颊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烫。
这是个奇怪的人,我偷偷的想,要不还是多留他几天,观察一下也是好的,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番外的形式来稍微讲讲前因后果,感兴趣的亲就看看吧o(n_n)o~
至于回到hp嘛……暂时还有点困难,不知道有没有亲现能让他们回去的那个关键物品还没有着落……后面还会有一些剧情,肯定没有前面的这个故事长,把零零碎碎的事情都讲完,下一卷就会回到hp了,然后还有充分的hp剧情呢,到时候大家熟悉的人物就会一个一个登场了。
而至于跑题的问题嘛,其实我是按照每一卷的名字来讲述两人之间的故事的,这一卷就是异世界,等到两人出去以后,就会完全进入hp里,请大家不要着急。毕竟后面的内容会涉及到安瑟尔的身世【剧透了啊喂!】,所以不能被省略掉,虽然单看起来有些无聊,不过从整本书的框架来看,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内容。
最后,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文……大概……会……很长……> &1t;【顶锅盖跑】
54番外—褪色的回忆(下)
再后来,克拉伦斯对我更是殷勤了,每天围着我跑前跑后,其他的十一个人似乎也不着急着走,总是悠闲的坐在村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我被克拉伦斯纠缠,我在无意间听到他们闲聊,他们说,克拉伦斯在追求我。
追求?好陌生的词汇,不过……似乎也不错?
那时候的克拉伦斯,几乎就是快乐的代名词,性格非常开朗,常常会豪爽的大笑,笑容里没有丝毫阴霾,让人心情都跟着变好起来,看起来是一副完全没有烦恼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出一种活力和热情,就像是书里所描写的“阳光”,温暖的,明亮的,带着蓬勃生机的,会让人感到无比的眷恋。
我喜欢跟他在一起,所以默许了他的追求行动。
我们约会,接吻,做一切情侣间应该做的所有事——当然,这些都是克拉伦斯教会我的。
我想,我坠入爱河了。
即使我之前并不懂什么是爱,我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有多幸福,那种甜蜜的悸动,火热的温度,对比克拉伦斯所教会我的知识,我明白,我的的确确的爱上了他。
好吧,既然爱上了,我就不杀他了,包括他的几个队友,我会让他们平安离开的,不过是少了一些储备粮,我很大方,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的。
可是在我放他的队友离开之前,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渐渐的有了变化,那些戏谑和善意再也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警惕与怀疑,我觉得,他们可能是现了什么。
接着,克拉伦斯竟也现了!
他居然受了那些人的鼓动,趁我不注意,进入了塔里!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
我头一次有了害怕这种情绪。
克拉伦斯扭曲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放低姿态,用双手捂着脸,假装抽泣到喘不过气来,然后用断断续续的柔软声音,解释我的无奈和痛苦,可怜巴巴的乞求他能够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毕竟,我是真的爱着他——这一点,可能是我那天说的唯一一句真心话。
克拉伦斯犹豫了。我知道他犹豫了,我很清楚,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轻易的摆平他。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毫不怀疑,克拉伦斯陷的比我还要深的多,他不可能离开我,更不可能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他现在的这种表现,只不过是他一时难以接受罢了。那时的我,如此坚信着。
克拉伦斯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便开始不停的劝说我,终止这样的行为,他说这些实在是太血腥了,太邪恶了,他不想让我再继续下去,如果我感到寂寞,他会一直陪着我,然后过幸福的两人世界。
可是我又怎么能停下来呢?我不想过两人世界,我喜欢热闹的生活,喜欢周围总有那么多人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喜欢沐浴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做他们最特别的那个存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爱这个村子,我绝不能容忍它有一天会消失,身边的人会减少,那样的话,即使是克拉伦斯,也无法弥补我心中的空洞。
就算是两个人,也会觉得孤单。
我没觉得我哪里错了,克拉伦斯总会明白我的,他会一直迁就我,这并不构成什么问题。
如果他现在真的无法接受,我可以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想清楚,毕竟这一关他总是要过的。
过了几天,克拉伦斯找到我,告诉我,他曾经想过要离开,但是现在他决定不走了,他要留在这里,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明白,他只不过是害怕我继续杀人,想要留下来阻止我罢了。
算了,那就随他吧,只要他肯留下就好,毕竟即使他在这里,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他慢慢就会明白的。
没过多久,我就彻底了解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见劝我无用,便不再住在村子里,而是整日在村子周围晃悠,见到来这里的旅行者,便上前去警告一番。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是管用,大部分人都止步在了村子外面。
可是那又如何,我一点也不着急,在这里,克拉伦斯的力量根本不够看,尤其是和我一对比,简直就可以完全忽略掉了。你不是不让人进来吗?我直接出去抓,只要走到村子附近,我便先他一步将人抓回来,以最快的度肢解放血,每次等到他飞奔过来的时候,都只能来得及看到一堆碎肉块了。
看着克拉伦斯绝望恐惧的双眼,我有些歉疚,但更多的是得意洋洋。
拧不过我的话,就只能屈服了吧?
隔阂已经开始扩大,我却视而不见。
他的队友们的忍耐渐渐到了极限,他们把他围起来,要求他和他们一起离开,他们骂我是魔鬼,都被我听到了。
克拉伦斯似乎已经开始动摇,我看到他点头了!
他居然想离开我!
克拉伦斯,你已经背叛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抓了那十一个人,一个一个将他们活活的肢解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我还同时禁锢住了他们的灵魂,将他们封印起来,永远受着最痛苦的煎熬。
克拉伦斯知道以后,气的浑身抖,可是我仍然毫不退让的看着他,用他对我的爱来逼迫他,我心里有把握,打赌他一定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即使有抗拒有挣扎,但却仍然不会离开我。
事实证明,我又一次赌赢了。
可是我也付出了代价,之前那个如同阳光一般的开朗青年……再也不见了。克拉伦斯越来越阴沉,也不再洗澡洗衣服,整日穿着破破烂烂的像流浪汉的破衣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村子周围晃悠,虽然屡次失败,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救人。
我想把他叫回村子里住,可他却说,村子里除了我和他以外,都是一群死人,他不想和这么多死人住在一起。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村里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的人啊,怎么会是死人呢?可他坚决不愿意,弄我的也很扫兴,索性懒得强迫他了,只要他不离开我,愿意住在外面,就住在外面吧。
绮莉和泰伦斯对此似乎感到很高兴,他们并不喜欢他,觉得他根本配不上我。
说来也奇怪,绮莉和泰伦斯也许因为是我第一次造出来的人,所以他们两人和村里其他的人都有些不一样,我觉得,他们更像是那些从外面来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主见,不像其他人的思想总是和我若有若无的保持着一致,不过这样才好,至少不会让我感到太过无聊。
我和克拉伦斯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着这样若有若无的联系。
但是时间一久,我便有些受不了了。克拉伦斯不再吻我,不再和我说着那些窝心的悄悄话,不会再温柔充满爱意的拥抱我,不会再在我为他特意造出来的夜晚里避开人群偷偷和我约会,我觉得很不习惯,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爱着他,否则在他现真相的那一瞬间,他便会同第一个旅行者有一样的下场了。
可是我越爱他,便越加不能一直容忍他这样疏离我,我找到他,逼问他。
他一直沉默的看着我,眼里闪着我看不懂的细碎的光。
最后,他俯□来亲吻我。
在那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什么东西回来了,同时,更重要的什么,却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茫然。
所幸的是,虽然我没想明白,但是克拉伦斯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即使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情和冲动,但好歹他还是会亲吻我,会温柔的注视我了。
我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不过还算是可以忍受,毕竟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想让他完全恢复以前样子会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而那些又恰恰是我绝对不能答应的。
那就维持现状吧,反正我的生活里并不仅仅只有他而已,我还有村里的大家。
那两个人来到村里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像每一个路过的人一样,我私下授意绮莉让他们住在了她家里,那里有专为旅行者所建造的木屋,窗户比一般的房屋要大,方便于我对里面人的监视,但是我并没有真的守着木屋去监视两人,也许是长期重复的行为让我已经麻木,也许是因为我对于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我料想两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毕竟两人在我看来两人实在是过于弱小了。
殊不知,就是这一次的疏忽大意,让我后悔莫及。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于敏锐了,比克拉伦斯还要敏锐的多,他们居然只住了一天,就现了村子的古怪!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我让派克晚上去看守他们,他们果然想要出村,但是我不会让他们离开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来了这里还能平安走出去,他们也不会是例外。
我让绮莉和泰伦斯想办法去把两人困在家里,打算等他们这次补充完能量以后便杀掉那两人,为下一次补充做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绮莉居然为两人向我求情!
这两人果然是祸害,他们必须死。
我让大家都进入塔里,然后正要亲自去绮莉家杀掉两人的时候,克拉伦斯找到了我,将我拦在了半路。
对话没有什么新意,他还是不放弃的打算说服我,我很不耐烦,几乎都要对他动手了,但是克拉伦斯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阻拦我,说什么,这次由于当时和我在一起,没有及时阻止那两个人进村所以心怀愧疚,我冷笑,即使你没和我在一起,你就能阻止的了吗?
克拉伦斯,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没有看清现实。
我想要做的事,你永远也别想阻拦我。
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对克拉伦斯动手,我不敢太过用力,他很脆弱,我不想杀掉他,只是将他打晕了。
等我找到那两人的时候,现他们居然已经进了塔!
我赶紧跟着冲进去,大家在血液里补充能量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意识的,我怕两人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猛然间从心底涌出的危机感让我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
骗人!
骗人骗人骗人!!!!!!!!
他们在说谎!一定是在说谎!
绮莉和大家都是爱我的,这两个人是天底下最坏的大骗子,我是绝对不会被他们这些小伎俩所蒙骗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自杀?绮莉,泰伦斯,你们告诉我啊!!!
难道那些疼爱,那些宠溺,那些温暖的眼神和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假的吗……不不不,不可能的,真实和谎言,我永远分的清楚,他说的那些话,我绝不相信!
卡尔哥哥,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会把你的身体切成碎末,把你的灵魂封印,让你每日每夜都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就像之前的那十一个人一样,我会让你知道,愚弄我所要付出的代价。
你说赌,好吧,那我们就赌赌看,我知道其中有古怪,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我不介意,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的实力的确远远出我的预计,但是那又如何?我要当面揭穿你们的谎言,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了。
村里的人都是我的宝贝,他们是我的一切。
可是,我输了。
输的彻底,输的惨烈,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闭着眼,感觉到冰冷的匕穿透了我的心脏,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麻木。
我要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全部离开我身边了,只剩下这个弥天的大谎,冷冷的嘲笑着我,我似乎还能看到它轻蔑的眼神。
我想笑,但僵硬的嘴角扯不出一丝弧度。
这时,我却听到了克拉伦斯的呼喊。
克拉伦斯……
你居然会来这里?自从我做了那件事之后,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再靠近这个塔一步了。
我以为,你也背叛了我。
原来,只有你,才会在我身边,一直不离开。
原来,只有你,才是真的爱我。
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我后悔了,这是我这漫长的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后悔。
克拉伦斯,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吗?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如果……
*
*
*
“只可惜,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
在我最后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冰冷的声音略微唤回了我散乱的神智。
他是……
哈哈,真可笑,原来,我也不过只是个小丑吗?
阴谋下的棋子,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注定只有被丢弃一途。
嘴角终于被扯动,这是我最后的笑容。
我的人生,自此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狐狸亲的地雷~~~\(^o^)/~~~~~~爱乃~~~~~mua~~~~~~
55兄弟
过了很久,痛苦的哀鸣声才渐渐的变小,克拉伦斯将米莉恩抱到自己腿上,紧紧拥抱着她,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还在微微颤抖的嘴唇轻轻的印在少女纤白柔美的脖颈上,就像他们每次约会时那样做的,不同的是,再也不会有人亲密热情的给予他回应了。
安瑟尔和男人没有去管克拉伦斯,而是观察着那些六神无主的村民们,他们茫然的看着米莉恩的尸体,脸色惨白,却都一言不,眼神复杂,似喜似悲。
过了一会儿,出乎安瑟尔和男人意料的事情生了——村民们彼此对视了一阵,用了与之前那个自杀的女人相同或类似的方式,纷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直像在殉葬。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或许——米莉恩也并不是那么失败……至少,还是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死去……
克拉伦斯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只是抱着米莉恩的尸体默默的流泪,从她胸口流出的大量的鲜血渐渐晕染开,克拉伦斯白色的衬衫身前的部分几乎完全变成了鲜红色,但是他毫不在意。
安瑟尔和男人慢慢的走到了克拉伦斯的身边,都握紧了手里的刀,防备的看着他。虽然他们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多亏了克拉伦斯的帮助,但是他们毕竟杀死了他的爱人,这个人现在是敌是友,明显还是个未知数。
克拉伦斯对两人的举动仍然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只是在两人几乎走到他背后的时候,才慢慢的开了口,嘶哑破碎的声音有些模糊,充斥着沧桑和无力,还有一种绝望的空洞,似乎爱人的离去,连他的灵魂也带走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语气平静的可怕,也空洞的可怕。
安瑟尔拉着男人站住了,看着克拉伦斯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就像看到绮莉和泰伦斯尸体的时候一样。
“我们怎么出去?”男人见安瑟尔神色有些阴郁,于是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手,选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先问。
克拉伦斯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慢慢的说道,“你们知道奈黑利摩斯的意思吗?”
奈黑利摩斯……这个村子的名字?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毕竟他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拉丁语,“……虚无?”
克拉伦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没错,就是虚无。这里是虚无之村,换句话说,这整个村子都是虚无的。全都是……她做出来的……假象。”越到后面,他说的越是艰难,声音带着强烈的压抑感。
低下头看了看米莉恩,却现不知何时她的嘴角居然挂起了浅浅的笑容。
克拉伦斯轻轻的抚摸着米莉恩的脸颊,用拇指来回描画着她的唇畔。
亲爱的,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没有那么痛苦了?还是……回想起了我们最初的爱……
安瑟尔和男人没有出声音,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安瑟尔觉得这个面前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并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也许是一种直觉吧。或者往更冷酷的方向去想,米莉恩之所以会死,他还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引导,如果不是他给的长刀,两人恐怕没这么容易杀死米莉恩。
这个男人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米莉恩的死,怨不到他们头上。
“这个村子外面有着坚不可摧的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又过了一会儿,克拉伦斯才继续慢慢说道,“而支撑起整个村子的假象,以及那个结界的,就是那个奇怪的珠子。”他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米莉恩的脸,“我曾经多次劝说她,扔掉那个魔物,可是她不听我的,她已经完全被那鬼东西所蛊惑了。”
“珠子?什么样的珠子?”安瑟尔赶紧问,他也曾经从米莉恩嘴里听到过这个词,但是他刚想继续问的时候,米莉恩就翻脸了,这个东西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禁忌?
克拉伦斯慢慢抬起手,食指指向了血池,“看到里面透出的那种光了吗?就是那颗珠子散出来的。”
两人往血池里看去,在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尸体中间,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那种柔和不刺眼的光芒。
“你们将这个珠子拿出来,然后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拿出来?
安瑟尔脸一黑,那个珠子一看就泡在血池下面,甚至还很靠近中间,他可一点也不想碰到这些肮脏腥臭的血浆。
暼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只见男人更是满脸的嫌恶,看样子绝对没有要过去的打算。
叹了口气,珠子是一定要拿的,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走到了这一步,杀了最危险的敌人,最后却被自己的洁癖给打败了吧……
他看了看周围,想找个两全的办法,却正好看到了墙上的鞭痕,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迅转身问克拉伦斯,“这个塔被破坏掉应该没有关系吧?”
“嗯,没关系,”克拉伦斯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他现在一点好奇心也提不起来。
“你想做什么?”男人皱眉问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旁边墙上深深的鞭痕,若有所思。
“我们在墙上打一个洞,把血放出去,然后珠子不就能露出来了?”安瑟尔拽着男人的袖子,兴奋的看着男人,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幅等待夸奖的表情。
最大的隐晦已经解决,他到底也放松了不少。
看着少年脸上一副不知自的可爱表情,男人差点没笑出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安瑟尔的头,缓缓说道,“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
“怎么了?”安瑟尔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转折,疑惑的望着他。
“不过,你打算怎么在墙上打一个洞?”男人低下头看着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我可不想用手挖。”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然后才现自己居然还抓着男人的袖子,气哼哼的甩开那片已经快被撕成了条状的碎布。
“你还是不是巫师!”安瑟尔瞪着男人,“虽然魔力被压制住了,但是还是可以用一些的吧!”
男人沉默下来,他对自己也有些无语,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没在第一时间想起来用了这么多年的魔法!
这肯定是因为他是在麻瓜世界长大,而现在又跟这个男孩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唤醒了他幼时记忆的缘故,加上之前足足半个月的连续高强度的体力训练,会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说,都是这个男孩的错。男人默默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男人的表情变化莫测,安瑟尔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不过依靠着这半个月培养出来的那么一丁丁点儿默契,他知道这人现在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放弃了探寻男人的想法,转而对克拉伦斯说,“我们要去外面打破塔壁,你……”
“我去外面,看着你们打。”克拉伦斯这次没有丝毫犹豫,他要亲眼见证这个充满罪恶的高塔被打破的那一刻。
魔鬼的牢笼被摧毁的那一刻。
安瑟尔和男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静静的看着克拉伦斯用双手小心的抱起米莉恩,往塔外慢慢的走,两人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可是刚一出塔,克拉伦斯便走不动了,他站在塔顶外面的平台上,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一般,全身都克制不住的着抖,抱着米莉恩的双手抖的尤其厉害,脸上是一副惊惧到了极点的神情,身体眼看着几乎要摊软在地上。
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还有其他的敌人?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一眼,提高了警惕,握紧手中的刀和匕,分别绕过克拉伦斯走了出去。
外面什么也没有,至少两人什么也没看见。
安瑟尔疑惑的回头看克拉伦斯,只见他用正在用一种绝望恐惧的目光,望着塔下面——那些人脸。
被吓到了吗?
安瑟尔觉得奇怪,虽然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是他能肯定,克拉伦斯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的被这种程度的景象吓到腿软的人。
“这些……东西,怎么了?”男人斟酌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些古怪的人脸,最后还是用东西这个词模糊的带过了。
克拉伦斯听到问话,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重新紧了紧胳膊,稳稳的抱住米莉恩,身体却向后虚弱的靠在了塔壁上,头上的冷汗简直像瀑布一样的流下来,看着都让人心惊。
急喘了两口气,克拉伦斯才慢慢的缓过来一些,仍然没有睁开双眼,看他的表情,似乎睁开眼就会看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样,嘶哑破碎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些刺耳,还异常的模糊,安瑟尔仔细分辨了半天,才总算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些人……都是我曾经的伙伴。”
伙伴?安瑟尔倒抽了口凉气,转头,看到男人同样震惊的表情。
怎么这些人脸居然曾经是活人吗?还是说……他们现在仍然活着?
想到那些人脸不停改变的扭曲表情,充满了怨恨的眼神,安瑟尔忽然觉得一股冷气从心底泛起。
“你说……他们都是活的?”男人显然是与安瑟尔想到了一块儿,紧紧皱着眉,看着下面的人脸,“那些不是房子吗?”他一直以为是。
虽然房子的摆设看起来怪了一点。
“是的……”艰难的点了点头,克拉伦斯几乎要虚脱了,“他们的**已经……被……剁碎了……”说到这里,克拉伦斯终于忍不住悲鸣了一声,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都是我害的……”声音里的自责和绝望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安瑟尔看了男人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们有很多的疑问,比如**既然被剁碎了,那这些脸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房屋又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现在克拉伦斯的状态,想到之前他对他们的帮助,两人也体贴的没有追问。
但是克拉伦斯抽泣了一会儿,便强压下痛苦,有些无力的主动讲了下去,“她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我无数次的劝诫她,可是都没有用,反而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隔阂。这几个人……都是我的队友,我的兄弟,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后来,他们看不过去,劝我离开她,她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都……杀掉了……”
紧紧的闭了几次眼,又深呼吸了几次,克拉伦斯勉强的继续说道,“十一个人,全都死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傻——不,我简直就是个蠢货!我去找她理论,我们大吵一架,最后终于把她激怒了……抱着惩罚我的念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他们的灵魂禁锢了起来,用房子作为掩饰,封印在这座塔的周围……让我日夜……看着……”说到最后,克拉伦斯泣不成声,终于无法站立,无力的靠着墙缓缓坐下,垂下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有几滴落在了米莉恩的脸颊上,恍惚中,就像看到米莉恩在落泪一样,配上她脸上那抹纯真的笑容,有一种异样的凄美感。
安瑟尔皱起眉,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是什么样的方法,居然可以将人的灵魂禁锢?
“我最痛恨自己的地方……我居然……还是爱她……”克拉伦斯睁开眼,泪眼模糊的看着怀里的米莉恩,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擦去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人,很多时候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只是太寂寞了,也太害怕寂寞了……我总是认为……她是受了魔鬼的诱惑……可是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的原谅她,我对她了誓,我会留下来,但是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塔的范围内一步……”
“可我居然没有做到!”他猛的双手抱住头,嘶吼起来,“我居然还是来了!我知道她要死了,我居然还是没有忍住,我还是进来了!我爱着他们的仇人,我打破了自己的誓言!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我的这些兄弟们!!!”
听着克拉伦斯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安瑟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所爱非人的话……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狠狠瞪了一旁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直把男人给瞪的莫名其妙。
“有什么办法能够解救他们吗?当然,我指的是灵魂,应该会有办法的吧?”男人被安瑟尔指责的目光弄的疑惑又不自在,于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破天荒的居然主动想要帮别人的忙了。
“不知道……”克拉伦斯吼完了,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沮丧的垂着头,他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想办法,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其实,只有一种办法我还没有试过,因为有她在……如果这个办法还是不行的话……”
“是不是也要拿到那个珠子?”安瑟尔打断了他断断续续畏畏缩缩的话,替他说了出来。
克拉伦斯抬头看了安瑟尔一眼,下巴上胡子拉碴,眼睛红肿的像核桃,眼泪流的到处都是,脸上看起来一片狼狈,“没错,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尝试了。”说完神色又犹豫起来,张口想说什么,却再次被安瑟尔给打断了。
“那我们先去拿珠子吧,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帮忙?”对于这人的优柔寡断,即使知道是情有可原,安瑟尔也开始不耐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好像越写越没激情了,大家是不是也越看越没激情了?我只能说我非常理解大家……因为最近实在没什么灵感,加上动力好像也不足了……撒娇打滚求鼓励!!!请给我加加油吧亲!!!
好纠结……
现在连我都想让他们赶紧回到hp了~~~~(>_&1t;)~~~~ 但剩下的那点内容要怎么办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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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记忆缺失
安瑟尔有些惶急的小跑进了树苗林,稳了稳神,低下头仔细看着这些奇怪的小树苗,似乎若有所感一般,顺应着自己的直觉,凭着记忆中的位置,他走到了应该是放置绮莉和泰伦斯尸体的地方。
果不其然,两棵娇嫩的树苗,从根部便开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相互依存,亲密的生长着,乍一看简直就像是同一棵树一般,安瑟尔甚至感觉自己能通过这两棵紧紧依靠的树苗,看到绮莉和泰伦斯紧紧拥抱着的身影。
应该是塔不见了,而那些村民则重新变回了植物的样子。
安瑟尔长长的吐出了口气,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谢谢你。”突然,一道细小尖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安瑟尔猛的转过身,却什么人也没看到,远一些的地方,男人一脸平静的望着他,看样子也没现有什么异常状况。
安瑟尔狐疑的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有现任何人。
“我在这里。”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有准备了的安瑟尔迅准确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现说话的,居然是他身边的一棵小树苗!
“你……会说话……?”安瑟尔皱眉看着那棵树苗,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的,只有你能听到我们说的话。”这时,另一棵树苗回答了他,“只有你能听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摸了那颗珠子?”安瑟尔低下头,小声问它们。
“你没有想起来吗?没有进行记忆的传承?”小树苗反而惊奇的问他,“怎么会这样……”
安瑟尔皱起眉,他的记忆……果然缺失了一块儿吗?“什么记忆传承?能说的详细点吗?”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树苗似乎有些犹豫了,“难道是我们理解错了,你不是那一族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能够听懂我们说的话呢?”
“那一族?”安瑟尔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哪个族?我是说,你们原本认为我是哪一个族的?”
“生之一族啊,”小树苗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就是中央森林里的生之一族呀。”
“中央森林里的……生之一族……”安瑟尔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再仔细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进行记忆的传承,不过既然你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头的颜色也跟那一族一样,所以应该没有错,或许你可以去中央森林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代代传承下来的记忆。”小树苗继续说道。
“头的颜色?”安瑟尔猛然一惊,伸手将披在身后的头一把拽到了眼前,瞬间,脸就绿了。
他说怎么从醒来就感觉哪里有些违和感呢,原来是他的头……他的头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本长度刚刚及肩的头,不知何时竟长到了脚踝!当然,这还并不是他变脸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原本的那一头阳光般灿的金色丝,居然变成了一种浅绿色!
浅绿色啊!!!安瑟尔几乎想咆哮了,他的头怎么会变成这种古怪的颜色!
虽然丝更加顺滑有光泽,配上浅浅淡淡的柔和绿色,有一种惊人的美感,可是安瑟尔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种出了正常范围的头颜色。虽然米莉恩的头是一种深紫色,他却一直把那种颜色归为红色的一种变异,还算是可以接受,但是绿色!这种绿色!已经明显出了正常的头可能出现的颜色范围了吧!
怪不得刚才男人的反应那么古怪……
“你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生之一族的头都是绿色的,虽然你的比他们更加漂亮一些,不过应该也算是正常的吧。”小树苗不太明白为什么安瑟尔一脸抓狂的样子。
……正常……也算正常……这样也能算正常???
安瑟尔有些无力,他只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古怪,没想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居然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古怪的存在了吗?
“你们刚刚说,我去中央森林里,就能找到我缺少的那部分记忆吗?”安瑟尔把头都甩到身后去,打算眼不见为净。
“我们也不能确定,毕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小树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建议他,“你可以去中央森林里看看,毕竟生之一族从来都是只生活在那片区域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你和原住民还有很大的区别……虽然中央森林是至今为止整个大6上,唯一没有受到污染的地方,但是现在整个森林都进入了沉睡,也许你的出现与这整块大6突如其来的灾难有关。我有预感,如果你去了那里,也许可以有所改变,就像你改变了我们的命运一样,说不定也可以拯救那里的生灵呢。”
拯救……生灵?安瑟尔抽了抽嘴角,听这意思,这棵该死的树苗还想让他当救世主不成?
想都别想!
天知道,他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是安瑟尔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了,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
“你们见过一个八角形的罗盘吗?和我一起掉到这个世界来的。”
小树苗们开始左右晃动,枝叶随之飘飘摇摇,看样子居然有点像一群小孩子在交头接耳,安瑟尔扶额叹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我们这里没有,但是听远方的罗桑树刚刚传来的消息里说,它似乎看到过一个类似的东西,但是被西方的野兽叼走了。”
“西方的野兽?”安瑟尔一愣。
“是的,如果你想找到它,不妨去西方看看。但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建议你去那边。”
“为什么?”西方……好像曾经听泰伦斯提到过。
“那里有不少极其凶猛的野兽,它们行动敏捷,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利爪只要轻轻挥一下,便可以轻易的将人撕成碎片。”小树苗抖了抖枝叶,似乎光是想象一下,就已经吓的抖了。
“可是我必须要拿到那个罗盘。”安瑟尔不为所动,仔细询问了树苗往西方去的路和捷径,树苗说的很详细,最后还告诉安瑟尔,“你不用怕迷路的,你现在可以跟所有的植物交流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问问身边的随便什么植物就可以了,我们之间有独特的联系方式,只要是在这个大6上生的事情,不管相隔多远,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而现在,其它地方所有的植物们都已经知道是你们拯救了我们,它们会对你们非常友好的。如果你一定要去西方的话,请尽量靠近有植物的地方行走,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们会帮助你的。”
“既然这样,还是不能确定罗盘的具体位置吗?”安瑟尔皱眉,刚才树苗告诉他的路,终点也不过是西方的入口处而已。
“是的,因为西方并没有多少植物。”小树苗的语气明显透出了担忧,“也只有入口的地方有一些,最接近野兽的巢穴的地方,是没有植物可以生长的。”
“我知道了,谢谢。”安瑟尔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事情,转身便要离开。
“请等等,”这时,旁边的另外一棵小树苗却叫住了他,“我知道说这些话有些唐突,但是……能否请您最后帮我们做一件事?凭我们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做到……”
“什么事?”安瑟尔停下来,低下头问它。
“可否请您帮我们转告克拉伦斯,请他将米莉恩的尸体放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由我们来守护她?我们会尽全力用灵气滋养她的身体,假以时日,说不定……她还能活过来……”小树苗的声音有些低落,“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办法一定会管用,但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对不对?”
安瑟尔看着枝叶都恹恹的耷拉下去的小树苗,不禁问道,“你们……对米莉恩到底是什么想法?”它们口口声声的说,是他拯救了它们,那它们不是应该很想离开米莉恩才对吗?现在为什么又想要复活她?
“我们其实还是很喜欢她的,”旁边的小树苗七嘴八舌的解释道,“她的心思很单纯,虽然偶尔有些过于不谙世事,但本质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只是,她太想留住我们,所以用了不该用的方法……”
“她不懂,植物是不能够沾染上鲜血的……”
“那样的做法,除了会带来无尽的灾难和毁灭以外,是无法得到她所想要的那种幸福的。”
“其实,我们也很想和她在一起,想一直陪着她……”
“请您替我们转告克拉伦斯,如果他想让米莉恩复活,就请将她放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虽然可能要花费数以万计的时光,但总归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如果他想让她入土为安……就请将她埋在我们身下的土地里,让我们永远守护着她的安眠。”
“这也算是……她对我们所付出的那些爱……的回报吧……”
安瑟尔回到男人身边,仰头看着那双猩红的眸子,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问问面前的这个人,爱……到底是什么?
可转念一想,又笑自己可笑,只怕这男人比他还要迷茫。
于是只冷淡的说道,“克拉伦斯人在哪里?”
男人仔细看了安瑟尔一会儿,或者说,从安瑟尔一醒来,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他对着植物说话的那诡异的一幕,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有些奇怪他此刻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
“在另一边的山坡上。”男人看了半天,也没从安瑟尔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半垂下眼帘,伸手指向另一边的一个山丘。
克拉伦斯抱着米莉恩坐在那里,周围的草很长,几乎将两人完全遮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忽略。
安瑟尔把男人扔在原地,自己慢慢的走过去,将植物的话转告给克拉伦斯,便转身又回到了男人身边,至于要如何选择,是克拉伦斯自己的事情,安瑟尔完全不感兴趣,也不打算过问。
“罗盘在西边,但是具体位置不确定。”安瑟尔维持着冷淡的表情,眼睛看似专注的盯着另外一个方向,刻意的闪躲着男人的视线,径自说道,“我想过了,我们最好还是分开行动,分开找,这样效率会比较高,毕竟,你肯定也想早点回去吧。”
男人自然不可能同意,已经被他盯上的猎物,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溜掉呢。
“你曾经答应过,要帮助我变得更强。”男人慢悠悠的说道,心里有些不悦,脸上却并没有显出来分毫。
“你从这里自己一路走到西边,就会变的很强了,我这是在给你创造锻炼的机会。”安瑟尔也知道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够冠冕堂皇的了,也难怪男人会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另外的借口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了男人的应允,“好。”
“什么?”安瑟尔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他怎么也没想到男人会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这男人有多难缠他可是深有体会。
“我说——好。”男人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安瑟尔防备的看着男人,男人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开了话题,“那颗珠子在你碰到的时候就不见了。”
“我知道,”安瑟尔看了看另外一边低着头的克拉伦斯,然后侧过身,背对着克拉伦斯的方向,将手举在胸前,手心向上,只见一颗散着柔和光芒的白色珠子,缓缓的从手心当中浮出,安瑟尔的手一收,便将这颗珠子握在了手里。
珠子看起来更小了,只有安瑟尔的掌心那么大。
“它归我了。”手一翻,珠子便再次消失在他手心里。
男人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什么异议。
安瑟尔紧接着用了一个恢复如初,恢复了两人已经碎成了破布条的衣服,然后将匕重新插入腰带里。
“那么,”安瑟尔深吸了口气,“我就先往西边走了,你想什么时候走,可以随意。”
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如果找到了罗盘,我们再汇合,一起回去。”
说完,没等男人回话,便转身,率先往植物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离开男人的视野,安瑟尔便开始狂奔起来,不一会儿便顺着草地进入了一片小型的森林里。
他要尽快与男人拉开距离。从刚才男人爽快的答应分开行动以后,他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最后看到的那抹笑容也让他感觉毛毛的。这男人本身就是个极难缠的角色,他曾经吃过一次亏,跑了那么远还被男人追到,现在就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了。
少年的身体轻盈而柔韧,在森林间灵敏飞的穿梭着,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丛林里的王者。森林里所有危险的,具有攻击性的植物,纷纷避让开来,让安瑟尔完全畅通无阻的穿行。
由于植物们的善意,加上安瑟尔自己的度,还有体积不算大的森林,让安瑟尔赶路的进度变得很快,没过两个小时,安瑟尔已经赶到了森林的边缘。
可就在他要完全离开这个森林的时候,却听到了身旁的一棵古树所说的话,刚刚迈出的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这两天去山里玩了,摘了好多杏,好玩的~~~\(^o^)/~~~~
不过这东西还真的是越摘越上瘾,回家现摘了好几袋子,都吃不完了~~~~(>_&1t;)~~~~
整整玩了两天,感觉不错,就是一回来就要上班,好痛苦……
58纠缠不清
“跟您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也随着您进入了这个森林。”
该死!他就知道!
安瑟尔咬了咬牙,自己一定要再加快些度才好。
继续赶路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身旁的树木们小声请求道,“请不要伤害他。”
古树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我们怎么会伤害他呢,虽然他并不像您一样是生之一族的人,但是我们都知道,为了拯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这位也出了很大的力,所以他一样赢得了所有植物们的善意和尊重,这点就请您放心吧。”
“倒是您,”古木的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再不抓紧逃跑的话,您那位可就要追上来了呦。”
什……什么逃跑!什么我那位!
喂!你在说什么啊!
你真的只是一棵树吗?
安瑟尔满脸黑线,但是也来不及跟这些成了精的千年古树纠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树刚一说完,他便似乎听到后面传来有什么在拨动树叶的哗哗响声,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前跑。
出了森林,便是一片灌木林,稀稀疏疏的灌木零星的散布着,与他和男人来的时候一样,但现在的景色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土地不再是黑黑黄黄的肮脏颜色,而是覆盖上了厚厚一层新鲜娇嫩的青草,灌木也不再是萎靡枯干一副被污染了的样子,而是挂满了新长出来的叶子和小花,一片郁郁葱葱,看的人心情都舒爽起来。
一种春天的气息在整个灌木林地上空缓缓的飘散着,伴随着草香,沁人心脾。
不光是灌木林地,安瑟尔转身看了看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的森林,所有的地方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简直如同春季突然降临一般,这地方原本的荒芜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勃勃的生机。
出了灌木林,再往前,景色却又开始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巨大的嶙峋的石块逐渐取代了灌木的位置,植物越来越少,最后甚至连地上的青草都在逐渐的变得稀疏。
“请小心啊,”安瑟尔脚旁的一株小草对他出了示警,“前面就是南边和西边的分界线了,里面的植物会越来越少,凶猛残暴的野兽也总是神出鬼没的,请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里面所有的动物都是凶兽吗?”安瑟尔将匕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这倒不是,”小草想了想,细声细气的给安瑟尔分析,“里面有些胆小的野兽,是不敢攻击人的,他们在变异以前大多是食草性的动物,现在也只会吃一些虫子而已。还有一些有智慧的野兽,他们的力量不会太大,但是会设下陷阱,诱捕猎物,当然,也会审时度势,您的实力很强,动物们的嗅觉又非常敏锐,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找您的麻烦。您需要防备的,反而是那些性情凶残,而且没有什么头脑的愚蠢家伙,他们不会对猎物进行判断,但却往往有着一身恐怖的蛮力,或者敏捷的度,都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躲开他们就行了吧,”安瑟尔顺口回道,甩了甩身后的长,突然变的这么长的头,让他有点不太习惯,伸手将头拽到身前,顺着耳际,用匕利落的割断,但却现,刚放下匕,头却又瞬间长长,无论他隔断多少次,头总会不停的在短时间内长到同样的长度。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会这闹心的头,将匕叼在嘴里,闪身进入了西边的领地。
他以巨石为屏障,小心翼翼的前行,迅捷的动作和敏锐的感知力让他顺利的躲过了不少凶残的大型野兽,也看到了不少长的奇形怪状的奇特生物,不过他可没什么心思惊叹与欣赏,这些东西长的实在是太丑了,皮肤是清一色的铁灰色,肢体奇形怪状,身上长着无数的疣和长短不一的触手,沾着泥巴和唾液状的白色粘稠物,简直就可以说是不堪入目,没有任何欣赏的价值。
随着他走的越来越深入,周围的动物也越来越多,而植物却越来越少。安瑟尔开始有意顺着有草的地方前进,这些可爱的植物们一路上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躲开这么多的食肉野兽。
看着脚下已经寥寥无几的零落野草,而更前面的路上,却真的是连一棵草都没了,安瑟尔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问它们,“能不能请你们帮我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男人。
“唔,他受伤了,而且现在还遇到了危险,”小草很快的便回答了他,实际上,自从灾难降临了这块大6,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生了,所以现在所有的植物们明里暗里都很关注这两个人,几乎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安瑟尔一惊,咬住下唇,毫不犹豫的一甩头,便往小草所指的方向奔去。
他是不想再跟男人有所交集,却也不代表他能明知道男人遇到危险而不管不顾。
走到这里,虽然是一路避让,可是他看到的东西却一点也不少,这些动物虽然长的奇丑无比,但是却绝对不容小觑,一个不小心,便会致命。
他……不想让男人死。
他无法欺骗自己,男人之前受伤,他的确感到了心疼。
心疼……多可笑,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感受到过,即使他活了两辈子。
对男人一直有好感,他从不曾否认这点,但是这个好感深到什么程度,他却不敢仔细去想。
其实他之前的人生规划一直很简单,从德姆斯特朗毕业,为家族报了仇,便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或者到世界各地旅行,就这样平淡却自由的过完这一生。
从来没想过身边会多出一个人。
还是这样一个注定与无数麻烦纠缠不清的人。
他并不想以后的人生都处在无尽的危险与杀戮之中,不想再次被束缚,不想再重复前世的生活。
所以他要远离男人,控制住自己的心,不放任感情的话,便不会陷入无法回头的境地。
好感算什么?只要保持距离,这丁点的好感,总有一天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的。
他是抱定了这样的信念,才决定与男人分开行动。
可他现在却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毕竟……男人受伤了,他会心疼,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找到了罗盘,但是却再也等不到男人来会合……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只是想想,就让他的心脏一阵紧缩。
那样的遗憾,他承受不起。
攀住石块突起的部分,安瑟尔三步并作两步,猫一般敏捷的窜上了像小山一样高的怪石顶端,下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头有着长长獠牙的野兽正和男人纠缠在一起,野兽的身体很笨重,体型也很庞大,是男人的六七倍。皮肤布满褶皱,但却异常坚硬,男人的长刀在上面划过,不仅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甚至偶尔还能看到迸起的火花。下颚上的獠牙像野猪一般向上倒长着,足足有一米多长,却是如同刀片一般的扁平状,闪着锋利的冷光。野兽的脖子很长,长满了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短小触手,动作也异常灵活,左右晃动追击着男人,锋利的獠牙步步进逼,男人只能架起长刀勉强抵抗。但幸运的是,男人的身手也有了明显的进步,安瑟尔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男人一圈,男人不像他一样有植物的帮忙,一路走到这里,估计遇到了不少野兽,也杀了不少,袍子上沾有一些动物的灰褐色的血液和灰尘,还有些零星的破口,自己本身倒是没有多少伤口,除了后背的位置隐约显出一点血迹,但是从出血的情况来看,也并不严重。即便是现在与这头穿山甲似的野兽厮杀,也还算是势均力敌,只不过由于那灵活的脖子和锋利獠牙的不停进攻,腾不出手来攻击而已。
不过这样到底也不是个办法,那野草说的没错,男人现在的确还处于危险之中,野兽的力气很大,持久力也好,而男人毕竟体力有限,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现在男人的力气基本上都用来阻挡獠牙的进攻了,一旦体力彻底耗尽,那锋利的獠牙便会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胸膛。
必须要在那之前,杀掉这个野兽。
不过,看到男人暂时还算安全,安瑟尔也松了口气,没有冒然冲出去,而是默默的看着男人和野兽的厮杀,仔细观察着野兽的弱点,那一身坚硬无比的皮,别说是男人,就算是他,也完全砍不进去,没有尾巴,肚子下面的皮肤,脸上头上的皮肤都和背上的一样,没有任何柔软的地方,钢铁一样坚硬,只有脖子……
脖子上的那些触手,虽然恶心,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身上唯一柔软可以下手的地方了。
而且野兽似乎对他的脖子也保护的很是严密,獠牙紧紧护着脖子的四周,那应该是他的罩门。男人估计也看出来了,所以总想往他的脖子位置砍,但是野兽的獠牙却总是护的严严实实,一人一牙便只能常常互相抵住,来回的僵持着。甚至男人几次想换个位置进攻,野兽都迅的做出了相应的防御反应,安瑟尔现,这野兽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动作却一点也不迟钝,奔跑起来的度极快,四肢也会不时的用力来回踢动,极不好靠近,他现在就算冲上去帮忙,估计也无从下手。
这时男人的力气也被耗的差不多了,隐隐有退败的趋势,形势越来越危急,再不上去帮忙,就有点晚了。安瑟尔咬了咬牙,轻巧的跃下石头,往男人身边跑去。
男人和野兽自然都现了安瑟尔,男人更是由于分了下神,被野兽用獠牙一下子顶开,男人赶紧用刀插入地面,才能勉强站稳。
安瑟尔举起匕从另一侧攻击野兽,却被野兽回过头来挡住了,并且由于匕很短,安瑟尔甚至还不如男人有优势,面对野兽的回击只能一直闪躲,男人也冲上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攻击,野兽似乎也急了,四肢踢动脖子乱甩,两人都扑上去,却愣是没碰到野兽的脖子一下。
安瑟尔也有些无奈,这东西果然力大无穷,刚刚用匕挡了一下其中一只獠牙,震的他虎口都麻了,鲜血从扯开的伤口流出来,染的匕上都是,他开始有些佩服刚才硬是接了很多下的男人了。
再这样也是重复之前男人走的老路,必须想办法找个突破口。安瑟尔往四周看了看,却在右边一些的地方,现了两块相距不远的石块,中间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的距离,安瑟尔心中有了计较,便让男人停止攻击,自己着意激怒野兽,领着野兽往石块那里跑。
快跑到石块附近的时候,石头边上的一棵小草却立时尖叫起来:“停下!不要过来!停在那里!这里不能过来!”
安瑟尔看了野草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野兽,不行,已经来不及了!
他冲着追在野兽身后的男人喊道:“站在那里别过来!”然后自己继续带着野兽往石头那里冲。
石头那里并没有任何异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另一只野兽出现,来不及细想为什么野草要对他出那样的警告,安瑟尔仗着身体足够纤细,从两块石头的缝隙中轻松的穿过,而紧追在他后面的野兽一时来不及反应,顺着惯性,脖子死死的卡进了缝隙中。
安瑟尔转回身来,用匕利落的□了野兽露出的那半截脖子里,脖子上的触手被划破,喷出透明的液体,安瑟尔抽回匕,躲开粘液,看着缺氧的野兽慢慢挣扎着死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越过石头的缝隙往对面看去,男人正举着刀专注的看着这边的状况。
他绕过石头走过去,“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分开行动的吗?”安瑟尔有些动气,就知道这男人没这么容易被打。
“我没跟着你,只不过要到西边来,这条路比较近而已。”男人不动声色的回道。
近……近你妹啊近!安瑟尔嘴角抽搐,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怎么知道这条路就近了?
“你应该去别的路上找找,毕竟我们是为了找到那个能把我们带回去的东西才来这边的不是吗?分开找,找到的几率就会更大一点的吧。”
男人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他,猩红的眸子里一片深沉,灼灼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他面无表情的假象,看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安瑟尔莫名的烦躁起来,也不再和男人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开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行动,如果你一定要走这条路,那我就去别的路上走,听着,你最好不要再跟过来。”
“你在害怕什么……boy?”男人没有理会安瑟尔堪称无理的要求,慢慢的靠近他,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回避自己的目光。
安瑟尔嗤笑一声,也没有挣扎,“害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只是突然不想看到你而已。”
“真的不想看到我,为什么还回来?”捏住安瑟尔下巴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肌肤,男人更加凑近了安瑟尔,低下头在他唇角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
安瑟尔没说话,也没有动,垂下眼帘,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和我在一起吧,boy,”男人叹息似的在安瑟尔耳边再一次说道,温热的气息让安瑟尔颤了一下,可他依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对我也并非全无感觉,我说的对吗?”轻柔的吻再次落到了男孩的唇角上,“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呢?”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安瑟尔终于轻启薄唇,低低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提出这样的要求,你是想耍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感情戏……好纠结……
我能说我卡文了么~~~~(>_&1t;)~~~~
来月经肚子好痛,灵感都痛没了……【挠墙】
灵感君!灵感君乃在哪里!呼唤灵感君!~~~~~~~~~~~> &1t;
59my dear boy
男人轻笑出声,这小鸵鸟终于愿意正面回答他了吗?
好现象。
“我是认真的,”男人凑到他耳边,优雅而缓慢的说道,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磁性的魅惑,他早已经现这男孩喜欢听他这样说话,尤其是在他敏感动人有着可爱的小绒毛的小耳朵边说话时,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虽然必须要靠声音才能吸引住这个强悍的男孩让他多少有点不悦,但是有这么好的优势,不充分利用个彻底的话,他也就不是黑魔王了。
安瑟尔却破天荒的还是低垂着眼帘,一脸的面无表情,连心跳都没变分毫,似乎男人的声音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相信我,”男人似乎亲上了瘾,一下一下清浅的啄吻着安瑟尔的唇角,有时也会看似无意的“正巧”印在他唇上。厮磨良久,男人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安瑟尔满是复杂的双眼,“我不会和你分开行动,无论你打算去哪里,我都会追到你,不要小看dard 1ord的执着,我想这点——在我们来这里的那天,你已经深有体会了,不是吗?”男人意有所指的说道,虽然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语气。
“你……”安瑟尔有些愤怒,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间一阵急的跳动,瞬间窜出的火热的像是要将他烧着一般,他用力挣开男人的钳制,捂住胸口蹲□,短短的时间内,几乎连气都要喘不上来。
男人现安瑟尔不对劲,赶紧也跟着蹲下扶住他,看着他一阵血红一阵苍白的脸色,担忧的皱起眉,伸手摸了摸安瑟尔的额头,滚烫的让人心惊。
“告诉我,boy,哪里不舒服?”男人将安瑟尔整个人抱进怀里,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希望他能暂时保持清醒。
“好……热……”安瑟尔咬牙急促的喘息着,身体里的血液就像在瞬间变成了炙热的岩浆一般,烧的他浑身疼痛,神经都似乎要被烧断了,他的牙齿几乎咬出血来,却阻止不了喉间不断溢出的痛苦呻|吟。
男人当然也感觉到了,手下能摸到的每一寸皮肤都烫的惊人,就像生病了一样,可如果说是烧,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温度根本已经远远出了正常热的水平,他疑惑的看着一旁死去的野兽,皱眉仔细回忆着刚才生的所有事情,试图找到令安瑟尔痛苦的原因,以便找到解决的办法,手则无意识的在安瑟尔身上轻轻抚摸,传递着安抚的信息。
“……啊……哈……”安瑟尔却出了与刚才略微有些区别的呻|吟声,将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怎么了?”他现安瑟尔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将身体往他手心里蹭,痛苦急促的呻吟也带上了一丝隐秘的诱惑和妩媚,听的人心里都酥软成一片。
这反应……
男人不确定的抚摸了下安瑟尔的脸颊,只见安瑟尔像一只乖巧黏人的幼猫一般,主动用脸颊去蹭男人的手心,脸色更加嫣红,粉嫩的唇闪着诱|惑的色泽,柔软的身体像没有了骨头,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
“你……”男人眼神复杂,将安瑟尔的袍子轻轻褪下去一些,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腹轻轻的在男孩的肩膀上画着圈,“这样,舒服吗?”
“嗯……”安瑟尔咬紧下唇,眼睛泛出一片生理性的泪水,随着男人的抚摸,身体内的温度稍微有所下降,心脏也不再烧的难受,他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了一些。
“你知道自己生了什么事情吗?”男人放轻声音在他耳边担忧的问,湿热的气息和低沉性感的声音钻入耳朵,让安瑟尔无法自控的一下一下颤抖了好一会儿。
男人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但安瑟尔却显然和男人想到一起去了。
“该死的……你……你对我下药?”安瑟尔艰难的喘息着,他现在的反应分明跟中了春|药一个摸样,加上男人之前的话,那么下药的人除了他以外根本不用作他想。十五六岁的少年自以为凶狠的瞪着男人,却不知水光一片的翠绿瞳眸此刻只能浮现出惊人的诱惑,泛红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没有了平时的淡然和冷静,娇嫩的唇瓣泛着水光,在喘息的空隙能从里面看到微微颤抖着的粉色小舌,像妖娆的玫瑰花瓣,男人瞬间便觉腹|下一紧,但看到安瑟尔竟略微带着一丝恨意的眼神时,男人还是强行抑制住了亲吻的欲|望。
“不是我,”男人不顾安瑟尔微弱的挣扎,将他的袍子褪了大半下去,露出纤瘦白皙的上半身,手指在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感受着男孩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与随之加剧了的愉|悦呻|吟。“我自认为还不至于失败到必须要靠这种拙劣的手段才能得到你。”
从被男人抚|摸过的皮肤上传来的愉|悦和舒适感让安瑟尔无法思考更复杂的问题,却也下意识的相信了男人的话,相处了半个月,这男人的为人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炙热的感觉再次蔓延上来,安瑟尔此时已经知道,这东西,就叫做欲|火。猛烈的欲火几乎要席卷了他的神智,他无法再继续深入的思考。
他咬住牙,不甘的瞪着男人,“放开我,我自己解决!”那个东西顶到他了!这该死的男人……真是一刻都不能对他放松!
男人却轻笑出声,无视自己已经准备就绪了的下|半|身,只是加重了抚摸的力度,安瑟尔不禁颤抖的更加厉害,小嘴中溢出的无力而娇慵的呻|吟声也更加勾人,属于少年的雌雄莫辩的声音带着沙哑与微微的哭腔,简直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我来帮你吧,”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深不见底,薄唇不容拒绝的覆上了怀里男孩娇嫩的唇瓣,将袍子完全拽离男孩纤细柔软的身体,手温柔的从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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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安瑟尔闭了闭眼,眨掉眼角残留的泪水,身体绵软没有一丝力气,推了推还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声音沙哑性感的简直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我没事了。”
男人却似乎没有任何要起来的打算,一手轻轻抹去男孩额头上的汗水,另一只手还在身下潮湿柔嫩的皮肤上以温柔的力道来回游走抚摸着,让安瑟尔禁不住打着小哆嗦,快|感的小小余韵让他有些忘我,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密过,这样的感觉甚至让他陶醉起来。
当不属于自己的修长手指缓缓的探入他最隐|秘的地方,安瑟尔才微微回过神,抬起手软软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不要……”
看着身下眼角还噙着泪水,却在他的抚摸下缓缓绽放,妩媚甚至到妖娆的少年,男人的眼神渐渐温软下来,欲火还没有熄灭,却又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收回已经探入男孩股|间的手指,男人温柔的撩起安瑟尔的一缕长,放在嘴边轻轻亲吻着,柔滑带些凉意的丝缓缓拂过脸颊和嘴唇,带来一种异样的暧昧气息。
安瑟尔打了一个小哆嗦,撇开头不敢再迎视男人那极富侵略性的视线,抿起嘴唇,微微蜷起了身体,眼帘半阖。
对于他的再次拒绝,男人也不介意,转头看着身旁的一块巨石,微微眯起眼,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曾经对我说……我缺少一颗可以去爱人的心,也没有懂得爱的潜质,我不懂爱,也永远都不会去爱。”叹息般的语调,带着一点点的漫不经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修长的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缓缓抚摸着安瑟尔滑嫩的脸颊。
听到意料之外的熟悉的名字,安瑟尔复又睁开双眼,看着男人似是陷入回忆中的眼眸,猩红如血。性感的薄唇勾着一丝微小的弧度,看起来很像是……嘲讽?只是不知道,他嘲讽的对象又是谁,是自己,还是……
他们相识的时候,邓布利多还只是个教授。
不停闪烁的蓝眼睛隐藏在半月形的眼镜后面,灰褐色的胡须微微抖动,慈祥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上,看着他的眼神睿智而充满深思。
当他被强压着面对燃烧的衣柜做忏悔的时候,邓布利多站在他身边,对他的一生做出了如是论断。
他低垂着头,仔细体味着那无尽的屈辱,与心灵受到的莫名震撼。
“虽然我厌恶他,这种厌恶我甚至至今都无法用任何我所知的语言来形容它,我无数次的想要杀了他,或者看到他在钻心剜骨的折磨下出痛苦的哀嚎……”低沉性感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冰冷与残酷,但抚摸着安瑟尔的手指却依然温柔,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缓的在他此刻敏感至极的肌肤上暧昧的划着圈,让安瑟尔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可即便是这样,我却也不能否认,他不仅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同时也是个多谋善断的阴谋家。”
“即使我并不愿意这样说,但其实很多事情却都没有脱离他当时的预言……或者说,诅咒?”轻柔的笑声却带着浓浓的嘲讽与刺骨的冰冷,将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安瑟尔甚至错觉四季已经再次轮转过一周,从温暖的春天再次进入了酷寒的严冬,也让他的理智回来了大半。
“你也相信他的话吗?”
安瑟尔怔怔的看着男人,刚刚冷却下来的心脏像针扎一般的刺痛,还来不及回答,却看到那人嘴角嘲弄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了。
“可我偏偏不甘心。”男人眼中突如其来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手指重新扣住安瑟尔的下巴拉近自己,力道不自觉的加重,很快安瑟尔的下巴上就红了一大片,可两人都没有在意。“我不甘心,boy,我怎么能甘心!”
看着由于主人的怒火而变得越来越通红,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的瞳眸,安瑟尔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阵阵强烈的疼痛。
“为什么我的命运要被我的敌人去随意决定?!斯莱特林的骄傲与荣光,忠诚的心灵与信仰,他哪个也不明白!dakr 1ord是斯莱特林,高贵与富有的来源是蕴藏在血液里的魔力,所以dark 1ord无所不有!那只该死的只会吃甜食的老蜜蜂,竟然敢说dark 1ord永远没有心,哈,简直就是个笑话!dark 1ord当然也有心,只是厌恶那些软弱的——卑微的——充满着龌龊目的的可怜虫,软弱而无知的感情会将dark 1ord拖入失败的深渊……”男人抑扬顿挫的声音掩盖不住话里浓厚的讥讽和恨意,压抑了多年的愤怒与不甘,此刻几乎是□裸的暴露在安瑟尔的面前,让他惶惶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男人说完,便抿紧了嘴唇,看着安瑟尔无措的表情,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失态。
“boy,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这里是有心的,”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安瑟尔柔嫩的小手,将它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只是我常常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安瑟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咬紧了下唇,没说话。
“就像我所说的,我并不需要那些人,也不需要任何和他们有关的爱情,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爱情只是累赘。”
“但你不一样,我们都对彼此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先不要急着否认——”拇指指腹轻轻贴在了安瑟尔的唇间,阻止了他微微开启似要说话的粉嫩唇瓣,“你让我第一次对‘爱’这个词产生了兴趣,我承认,我现在也许真的不懂,但是……我会学会的,boy,”男人的眼神深沉而自信,闪着耀眼的光彩,安瑟尔怔怔的看着,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开口说的话,男人微笑起来, “我会学的,my dear boy,我会学会的,没有什么可以难的住dard 1ord,我只要一个机会,让我们试一试,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安瑟尔突然就觉得自己左侧胸膛里的那个东西在一阵阵的热,急的咚咚声在耳边无限的放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还在受到药力的影响,他的拒绝似乎……没有那么坚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程度的应该没有关系吧……问过编编了,她说没有问题,没有进展到最后,应该不会被锁……
另外——
(*处拉灯,为社会和谐——)
(*处拉灯,为不收黄牌——)
(*处拉灯,请自行想象——)
(*处拉灯,请不要抽我——)
(*处拉灯,我以后再补——)
↑嘿嘿,是不是很欠抽……【顶锅盖跑】
唔啊,这个星期由于榜单字数要求的问题,具体的肉肉就先不写了哈,要努力码字,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还会一章~~肉肉就先攒着,下个星期写了再给大家吧……【撒娇蹭蹭】
61熟人解围
最终安瑟尔还是没能起脾气来,能怪谁呢,这一切还不是都在他自找的,他谁也怨不着。
胸中的闷气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安瑟尔的头无力的在男人颈间蹭了蹭,自暴自弃的开始撒娇,感觉到男人的安慰,才再次抬起头来。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水源?”小草还在滔滔不绝的念叨着什么,安瑟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它的自言自语。
“我就说……啊?什么?水、水源?”小草显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向北方走大概18o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小溪。”
“非常感谢。”道完谢,安瑟尔便再次环住男人的脖子,“向北走18o公里”。
男人抱着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却听到了小草下面的一句话,“你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安瑟尔赶紧示意男人停一下,回到小草面前,“你说你见过那个罗盘?确定它就在这附近?”
“哦,这个可不是,我们其实谁都没有看到过那个东西,也就是说,它应该是在一个没有植物的地方,但整个大6上没有植物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所以我猜测……”小草很自信的告诉他。
“你说的地方,在哪里?”安瑟尔想了想,小草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离的近的话,两个人先去那里看看也无所谓。
“往西再继续走个五公里,就到了,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那里是野兽的巢穴,里面凶猛的野兽成群成片,基本上都是肉食猛兽,而我已经是通向那里的道路上的最后一株植物了,没有办法再继续帮助你们,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了,请务必要注意安全。”小草的声音严肃起来,透着真切的担忧。
“肉食猛兽……都像那东西一样吗?”安瑟尔指向被他们杀死的那头奇形怪状的野兽。
“比它还要凶残的多,是连植物都会害怕的存在,”小草的声音沉甸甸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建议你们继续往里面走,什么东西也没有生命更重要,不是吗?”
安瑟尔没回话,转回头,男人正专注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解释,安瑟尔没多说什么,只简单的把情况告诉他,“向西五公里的地方,有野兽的巢穴,罗盘可能就在里面,但那里很危险。”
两人身上都背着过于沉重的担子,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他是,男人更是。
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走吧,”果然,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抱紧他便朝西方走去。
但只过了短短的时间,两人便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连植物都会害怕的存在”。
安瑟尔已经从男人身上下来了,两人现在正蹲在一块巨石顶端,看着下面围着石头不停转悠的密密麻麻的野兽,心里也不仅有点毛。
男人还好,安瑟尔的脸色却已经可以算是苍白如纸了,刚才和野兽的搏斗让他下|身难以启口的那处伤口重新撕扯开来,他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大|腿根|部缓缓流下,身体也有些后继无力的感觉,握着匕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还能坚持吗?”男人握住安瑟尔的手,将他拉近自己一些。
安瑟尔轻轻摇了摇头,之前的情|事有些过于疯狂了,他的身手甚至还达不到全盛时期的一半,下面的野兽却在成倍的增长,这样的情况两个人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些野兽似乎爬不上来。”男人直接将安瑟尔拉进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撩开了他的袍子,分开他的双|腿,安瑟尔微微挪动了下臀部,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在男人胸膛上,任由男人动作。
男人看到了安瑟尔大腿上蜿蜒的血迹,皱紧眉,轻轻用手将血迹擦干,果然流血了,伤的似乎还不轻,但是这个地方连水都没有,更别提有药物之类的东西可以用了。
“我没事,”安瑟尔握住了男人的手,缩回被打开的双腿,“我们现在下不去了,这些野兽什么都吃,我刚才亲眼看见他们吃掉了一小块石头,估计这里也安全不了多久,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留在上面我们只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男人向下看了一眼,“我们能杀出去的几率不大。”
安瑟尔也有些犯了愁,这些膀大腰圆的野兽皮糙肉厚,还都长着锋利的獠牙,一看到有人类出现,眼睛都变得通红,疯牛一般向两人撞过来,如果是一只两只还好,两人合力怎么也能杀掉它,但不知是这些野兽的鼻子都过于灵敏,还是他们在私下呼朋唤友,总之撞过来的野兽越来越多,几乎将两人整个包围了,要不是他们反应快,迅找了最近的一块大石头爬上来,估计现在已经成为它们的胃中餐了。
正在两人思量对策的时候,下面却逐渐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是野兽们开始啃食石块了!
锋利的牙齿虽然不能做到削石如泥,却也像金刚钻一般坚硬,几下便能磨掉一小块石头,加上这么多的数量,用不了多久,他们所在的这小山一样的完整石头就会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石头子儿了。
“该死,是谁说它们是没有大脑的愚蠢家伙……明明聪明的很!”安瑟尔低咒一声,这些野兽根本就不像是植物们告诉他的那种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它们将他和男人包围起来,困在石头上,然后慢慢的磨掉石头,直到两人无处可逃,只能成为它们的食物,仔细观察它们的行动便能现,竟然是有着一定规律的,甚至分工合作都很明确,虽然不能说比的上人类的智慧,但分明已经出了普通动物应该有的水平。
安瑟尔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些动物,会不会与之前村子里那些被污染了的植物是一样的?
他伸出手,从手心里拿出珠子,珠子仍旧散着柔和洁白的光晕,但却丝毫没有反应。
看来没有用。
安瑟尔皱紧眉,将珠子收回了身体里。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珠子进入他身体后到底存放在哪里,除了第一次碰到的时候,感觉它像一团火球一样冲进他的身体中,将他冲击到昏迷,没空仔细的体会它到底停在了哪里,后面再收起来,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就连如何取出和收回,都是凭借着直觉和本能来做的,似乎他曾经无数次的这样做过,但他对此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记忆。
这时,男人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往远方看。
安瑟尔抬头,却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这里迅的蔓延过来,绿油油的,很柔软的东西……
那是……
藤蔓!
居然是藤蔓!
安瑟尔扶着男人的肩膀站起来,看着远处在地上迅蜿蜒生长过来的翠绿藤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藤蔓不是别的,竟然是他们曾经在森林里遇到过的那一株!
标志性的嫩黄色五瓣小花依然迎风舒展着,只不过藤蔓原本古怪的粉红色变成了正常的翠绿色,但这并不妨碍安瑟尔和男人一眼便认出它。
它来这里干什么?安瑟尔皱眉,这里不是没有植物敢生长过来吗?
男人的反应则更加强烈一些,他冷眼瞪着那些小花,似乎恨不得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一个洞,看着藤蔓直直的向这里爬过来,不禁冷哼一声,“它过来干什么?来帮这些野兽的忙?”
“不太像,我感觉它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安瑟尔轻轻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安抚他愤怒的情绪。
男人想说,在森林里刚刚遇到它的时候,它可也没表现出什么恶意,后来却让他那么狼狈,但是看着安瑟尔温顺柔软的眼神,他心里纵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出来了。
成功的平复下男人的情绪,安瑟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转头看向藤蔓,却现藤蔓的生长度越来越快,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几乎已经要长到那些野兽的脚下了。
野兽们显然也现了脚下出现了奇怪的东西,于是停下了啃咬石块的动作,开始纷纷低下头追着不停蠕动的藤蔓咬,但是藤蔓却似乎变的比以前更加坚固了,安瑟尔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还用匕切割过它,现在野兽的獠牙却已经没有办法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了。
藤蔓灵活的在野兽们脚下盘绕生长着,直到藤蔓的尖端碰到了两人所在的那块石头,便停止不动了,两人紧紧盯着藤蔓的一举一动,却只见就像遇到了极其强烈的地震一般,整个藤蔓都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像波浪一样一段一段的鼓起,离开地面,然后胡乱的抽打在野兽的身上,力气极大,甚至将一些体型相对娇小的野兽抽打的东倒西歪。
野兽们虽然皮糙肉厚,刀枪不入,但是面对这样的攻击也开始渐渐的吃不消了,随着第一头野兽的倒地,越来越多的野兽开始架不住攻击,被抽倒在地上无法站起,有些运气不好的,被藤蔓直接抽中要害,完全丧失了攻击能力。
“看来……的确是来帮我们的,”男人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到底也看清楚了现在的形势。
“嗯,”安瑟尔点点头表示赞同,想起那些树苗曾对他说过他现在是这里所有植物的朋友,它们会对他抱有最大的善意,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包括面前的这株藤蔓,不过它现在的确帮了他们大忙,对付这些野兽,果然还是以暴制暴最为快捷方便。
不一会儿,下面就躺倒了不少野兽的尸体,还有零星几个摇摇欲坠,跑不了躲不开的,仍然在垂死挣扎着,其他的野兽已经各自散开,跑的没影了。
藤蔓抽死最后一头野兽,便安静下来,尖端的部分重新开始生长,静静的顺着石头向两人爬去。
“你想做什么?”安瑟尔先一步挡在男人前面,问已经盘绕在他面前的藤蔓。
“我刚才听到它们聊天的时候提起……您来了这里,我怕您遇到什么危险,就赶过来看看,”一道温和还有带着些稚嫩的声音轻轻响起,颇有些羞涩的味道。
“我遇到危险,你为什么要赶过来?我记得,我们‘认识’的过程并没有那么愉快……”它打伤了男人,而他杀光了它结出来的“果实”,还曾经用匕威胁过它。
“不不不,说老实话,那并不能算‘我’,至少不是真正的‘我’,”藤蔓有些着急,不安的来回摆动着身体,急急忙忙的解释,“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这片大6上的植物们都受到了污染,我也是一样的,我的身体变得污浊,不再受我自身的控制,每次身上结出那些吃人的恶心东西,我都会更加痛苦……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很久,没有人知道这污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更没人知道那样地狱般的日子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活着一天,身上就只有洗不掉的罪恶与污秽,而且越来越多……直到你们的出现,将我们从无尽的地狱中解救出来,”藤蔓一改之前的伤感,语气变的高兴起来,身体有节奏的甩动着,“当我再次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看着身上的这些肮脏污秽全都消失不见的时候,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我心里究竟有多么欢喜!真的,我欢喜的简直要疯了!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您,所以听到您居然走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就头脑一片空白,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而现在我很庆幸我来了,毕竟这些野兽可不好对付。我来到您的身边,能够对您产生一点点的小帮助,我是真的很高兴……”
藤蔓说的情真意切,安瑟尔仔细分辨了一下,不像是在说谎,于是转身凑到男人耳边,将他们刚才的对话转述了一遍,男人皱起眉想了想,低声问他,“你相信它?”
“它应该没有说谎,”安瑟尔现在对植物们的情绪很敏感,如果藤蔓是在撒谎,或者有其他的用心,便一定会被他察觉出来。
“那你问问它,能不能替我们去找到那个罗盘。”男人看着安瑟尔笃定的样子,决定暂且相信一次这株曾经攻击过他,现在又救了他们的植物。
“让它去找?”安瑟尔有些惊讶,他以为以男人的性格,这样的事情是断断不会交给他不甚信任的人去做的,顶多让它带个路,都已经是极限了。
“你现在需要休息,”男人摊开手,给他看自己食指指尖上沾染上的血迹。
安瑟尔的脸有些红,刚才刻意被他淡忘了的疼痛又开始从下|身蔓延上来,他现在的确不适合再继续走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再次更完一章……嘤嘤嘤嘤嘤……好困,检查的可能也马虎了一些,如果亲现了哪里有虫子……请不要大意的捉出来吧!!!
另,祝大家儿童节快乐~~~~o(n_n)o~
62第二卷完结
“您受伤了!”藤蔓感受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惊呼了一声。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安瑟尔有些不好意思,迅转移了话题,“是这样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小忙?当然,事情办好之后,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力帮你完成,你看如何?”
“您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有什么事情直接交给我去做就好了。”藤蔓扭扭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东西吧?”得到藤蔓肯定的答复以后,安瑟尔继续说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们找到它?”
“没问题,这很简单,请您在这里稍等我一下,”藤蔓很高兴,顺着石头爬下来,迅向西边野兽巢穴的方向“游”了过去。
安瑟尔转头,看到男人深思的眼神,便拉了拉他的袖子,软声说,“不要担心,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它毕竟攻击过我们,”所以总是不能让他完全放心。
“嗯……怎么说呢,”安瑟尔摸了摸下巴,斟酌了一下慢慢说道,“虽然没有事实上的根据,不过我能够感觉到,这些植物与人有着很大的区别,它们很单纯,也清心寡欲,没有什么企图心,应该不会耍手段才对。”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再次撩开了安瑟尔的袍子,大|腿根部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了,因为出血量并不多,所以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他又再次分开了安瑟尔的大腿。
安瑟尔放松身体,随便男人摆弄,只是眼睛还望着藤蔓离开的那个方向,刚刚脱离困境,猛然放松下来,让他感觉很是倦怠,眯起眼懒洋洋的靠在男人胸膛上。
“流血了。”男人低声说道,低哑的嗓音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嗯?”安瑟尔一时没反应过来,流的那点血都快要干了,况且男人刚才不是也已经看到过了吗?
“我曾听说——唾液有着很好的止血功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男人眯起眼睛,舔了舔唇角,神色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安瑟尔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啊!”身体突然被男人抱起来,惊的他毫无防备的叫出了声。
男人稳稳的将他抱起来,然后轻柔的平放到了石头上,在安瑟尔挣扎着用双手撑起上半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打开他的双腿,凑了过去。
很少□在外面的大|腿|内侧的肌肤极为雪白柔嫩,上面有着星星点点的粉红色印子,细腻的手感简直让男人爱不释手,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呜……”安瑟尔敏|感的瑟缩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把腿收回来,仍旧顺从的张着大腿,眼睛泛起些微的水汽,湿漉漉的绿眸迷蒙的看着男人。
男人从少年的膝盖内侧开始一点点吻起,一直向上吻到大部的阴影处,看着有些红|肿的柔软花|枝,抬手轻轻的抚|摸上去。
“嘶……好痛……”安瑟尔呜|咽了一声,臀|部反射性的向后挪了挪,想要躲开男人触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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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手将退后了些的安瑟尔再次抱了回来,想了想,干脆将安瑟尔整个翻了过去,让他用双手和膝盖撑地,挺翘的小|臀便瞬间呈现在男人眼前。
安瑟尔有些不适的扭动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仔细的观看过自己最隐|秘的地方,饶是他平日脸皮再厚,也不禁稍微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别动,boy,别动。”男人的双手轻轻的覆盖上了两瓣白|嫩的翘|臀,安瑟尔敏|感的一缩,被男人稍一使力抓在手里,*********************的感觉让安瑟尔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手掌用力,掰开极有弹性的臀|瓣,中间隐匿起来的**便自然的裸|露出来,**************************此处和谐************************************************************。
“疼吗?”男人伸出食指轻轻的触摸上去,安瑟尔一抖,呜咽了一声,眼睛泛起一层濛濛的水汽,小幅度的点点头,带着鼻音的轻哼似在控诉男人之前的暴行,又似在撒娇一般。
男人眼神一黯,更加凑近了那里。
“啊!”安瑟尔哀鸣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没想到男人居然真的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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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身将安瑟尔重新抱进怀里,抬起他的脸,现他虽然眼角泛红,但其实并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嘴唇嘟的很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叹了口气,男人无奈的低头亲吻上去,手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帮他平复身体的热度。
看着已经重新披上袍子,像猫一样乖顺的蜷缩在他怀里的男孩,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既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安瑟尔的某些小手段他当然再清楚也不过了,适当的示弱的确可以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对他更加怜惜,他对此倒并不反感,毕竟安瑟尔给予了他回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这些小手段,他完全可以把它们看做是情人之间相处的小小情|趣。
对于怀里这个新鲜出炉的小情人,男人还是非常愿意付出更多一些耐心的。
安瑟尔舒服的窝在男人怀里,缩了缩腿,他看到远处一片绿色蔓延过来,是藤蔓回来了。
藤蔓迅的回到两人身边,卷着两样东西,炫耀似的在两人面前轻轻晃动起来。
“我把您要找的东西拿回来了,哦,还有这个,我猜您大概也会很感兴趣,就一起带回来了,那边的野兽很多,幸好您没有过去,如果不是我跑的快,估计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两样东西被放在安瑟尔面前。
都是安瑟尔所见过的东西。
一个是属于安瑟尔的罗盘,另一个,安瑟尔也很熟悉。
一颗散着柔和光芒的白珠子。
与他身体里的那颗一模一样。
“看起来这珠子不止是只有一颗。”男人握住安瑟尔就要向珠子伸过去的手,“先别动它。”
“怎么了?”安瑟尔对这个珠子很感兴趣,他能隐约感觉到,珠子对他所散出的那种善意,无论是之前的那一颗,还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一颗,似乎都在对他传递着友好的信息,而自己的身体里也似乎有什么在隐隐的回应着它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体里已经有一颗珠子的缘故,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让他只看了这珠子一眼,便想也不想的要伸手去拿。
“你上次拿到这种珠子的时候,昏迷了很久,”男人看着他仍旧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确定他身体现在的状态是否能再次承受那样的冲击。“要是再晕倒……”
“没事,不是有你在么。”安瑟尔轻笑起来,毫不扭捏的炫耀着自己对他的信任。
男人勾了勾嘴角,没再说什么,放开了他的手,安瑟尔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伸出手握住了珠子,果不其然,黑暗再一次席卷了他的神智。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对于周围环境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惊奇一次了,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两人仍旧坐在大石头的顶部,他躺在男人腿上,藤蔓乖巧的盘在他们身边,石头下面是繁荣茂盛的花草树木,还有几只毛茸茸的可爱动物,在远处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我晕倒了,然后这里又变成这样了?”看着男人沉默的点头,安瑟尔有些无语,他突然能够体会到那些开着级外|挂的救世主们所独有的优越感了,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却只能让他满脸黑线,他讨厌这样的角色定位。
他伸出手,手心出现了两颗珠子,紧紧挨在一起。
有了比较,两人才现,这两颗珠子所散的光晕颜色,粗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是有一定差别的,一颗异常莹白圣洁,是他们最早拿到的那一颗,而一颗则微微泛着些青色,看起来有些幽冷,安瑟尔总觉得它上面似乎覆盖着些什么东西,于是收回了第一颗珠子,将泛着冷光的珠子拿在手里把玩,仔细研究起来。
突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安瑟尔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大量的信息从珠子上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疼欲裂,毫无防备的呻|吟出声,几乎要在短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晕厥。
男人赶紧扶住他,将他搂进怀里,藤蔓也紧张的支起身体,凑到他身前。
“怎么了?哪里难受?”男人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亲吻他的鼻尖。
安瑟尔摇摇头,咬紧下唇,努力压制住头脑里混乱成一团的信息,如果不赶紧将它们都暂时压缩到头脑的角落里,庞大的信息量的冲击会让他瞬间疯。
“头很痛……好像……多了一些记忆,”安瑟尔终于在头脑中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谁的记忆?”男人皱起眉,大手抚上安瑟尔的额头,温柔的帮他抹去汗水。
“我的,”感觉到男人的不解,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是生之一族世代所传承下来的记忆。”
“我们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男人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看安瑟尔的样子,还需要时间好好梳理一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既然罗盘已经拿到手了,他们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免得再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故。
安瑟尔点点头,接过男人递给他的罗盘,虽然经过不少的颠簸,罗盘却与他初见时没有任何差别,上面连道划痕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就在他要往回拨那根苍蓝色的指针时,藤蔓猛的喊住了他。
“请等一下!请您稍等一下!”藤蔓似乎很着急,一下子就蹿到了他的面前,男人将安瑟尔护进怀里,用胳膊将藤蔓隔开,警惕的看着它。
“没关系,它好像有话要跟我说。”安瑟尔放下罗盘,示意藤蔓不要着急慢慢说。
藤蔓却犹豫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说道,“您之前曾经说过的,如果我帮您办成了事情,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安瑟尔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脑门,歉意的对藤蔓笑了笑,“算数,当然算数!实在抱歉,刚才一时给忘记了,都怪我犯晕。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只是……只是……”藤蔓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有想要的东西,那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你做的吗?”安瑟尔耐心的问它,听声音,这藤蔓的年龄可能还不大呢。
“就是……”藤蔓懦懦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般的大声喊道,“请您……能不能请您带我一起走!”
“带你一起走?”这个要求让安瑟尔意外极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不在这块大6上,你为什么想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想跟着您……”藤蔓的声音渐渐变小,透着些寂寥的低声说,“我从有意识的时候起,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同类,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我刚刚帮您去拿这个东西的时候,顺便在巢穴里转了一圈,可是……这块大6上已经不可能有我的同类了,所以我想跟着您,去您的世界里转转,没准可以遇到一个……也许您不了解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达才好,虽然我和其他的植物们相处的都非常融洽,可是每次看到它们跟自己的同类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还是有点孤单啊……”
安瑟尔上下扫视了它一眼,“去倒是可以去的,但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我带着你会非常不方便。”体积过于庞大了,带过去也没地方安置它,他也实在想象不出,哪里有卖这么大的花盆的。
“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契约,”藤蔓见有希望,声音也随之轻快起来,“一个主仆契约怎么样?这样您就可以随意的控制我了,而我的生命就将完全的依附于您,同样也就意味着我不必再依赖于土壤而存活,您在平时可以将我变小,缠在您的手腕儿上,或者做一个绑头的带,随身携带,这样就方便的多了,您看如何?。”
安瑟尔有些无语,听到它这么淡定的请求对方把自己变成手链和带,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不过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
主仆契约……他头脑中那些传承过来的记忆里好像有相关的内容,几乎是一个单方面受益的不平等契约,作为主人的一方,几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订立契约时付出一小滴鲜血,便可以拥有对另外一方的绝对控制权。
既然藤蔓都主动提议建立这个契约了,安瑟尔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并且这个契约的建立尤为简单,由于主仆契约的特殊性质,很少是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和平建立的,一般都是较强的一方强行与弱势的一方签订,所以更加要求方便快捷,基本省去了繁复的程序,更多的凸显出了简单和暴力,只要在念动咒语的同时将他的一滴鲜血埋入藤蔓的躯体里,与它的□相融合,契约就算完成了。
安瑟尔与藤蔓在男人的见证下完成了契约的建立,将变小了的藤蔓缠在自己手腕上,让男人抱紧自己的腰,安瑟尔逆向转动了苍蓝色的指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粉粉对不起,没有在12点之前更完,下班回家上火牙痛的要死,先睡了一小觉,晚上才爬起来写的~~~~(>_&1t;)~~~~
看在我字数爆掉而且还完结了第二卷的份上,求虎摸~~~~ > &1t;
第二卷已经完结了,下面就该进入大家期待的hp剧情了,至于小安子的身世什么的,会在后面慢慢交代的,唔,明天要好好的重新整理一下hp的大纲,所以有可能会更的慢一些,请大家不要着急哦~~
p.s.谢谢nongyingrui的地雷~爱乃~~~╭(╯3╰)╮mua~~~
p.s.又p.s.买了v章的亲,真的太对不起了,由于被了警告,需要删掉不和谐的内容,但是修改v章只能增加字数,不能减少,于是只能将所有的不和谐词都用*代替了,但是大家放心,不会白买的,我正在找可以贴出来的网站,找到了会放在文下,请过段时间回来查看,给大家造成了不便,真的是很不好意思!【鞠躬】
63铂金色的陨落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既熟悉又陌生的窄巷呈现在眼前,两人再次回到了离开时的地方,连位置都没动分毫。
“终于回来了……”安瑟尔长舒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被他攥的很紧的罗盘,这次倒是还老实的待在他的手里。
男人一挥手,空中浮现出一行时间。
“怎么会!”安瑟尔一愣,又重新自己看了次时间,“居然才过了一个小时!”
“很明显,两个地方的时间差的不少,”男人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四周,“如果说,从我们离开这里直到现在回来,只过了一个小时的话,阿布应该还没有离开。”
“阿布?”安瑟尔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的现任族长,你曾经见过——在翻倒巷。”
“啊……是他呀,”他想他知道男人说的是谁了,他曾经刻意撞到的那个男人,铂金色的长,苍白的脸色,傲慢的贵族腔调。“怎么他是和你一起来这里的吗?”
“嗯,”男人没多说什么,倒是安瑟尔恍然大悟,“当时你是让他带着食死徒到处找我的?”怪不得他一路都没有察觉自己被追踪,间隔了一天后却愣是被男人给找到了。
“当然,boy,以你的度,我一个人可追不上你。”男人轻笑起来,弯下腰,将安瑟尔打横抱起来,“跟我回去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我应该要回学校上课,”安瑟尔顺势搂住男人的脖子。
“德姆斯特朗?”霍格沃茨应该不会招收德国学生。
“嗯,不过也不是很急,我通过罗盘过来的,想回去就能回去,”安瑟尔垂下眼帘,将头靠到男人的颈窝里,神色有点疲惫,“那就就先去你家里吧,我想睡一觉。”
看着怀里乖巧可人的男孩,男人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启动了黑魔标记。
过了一会儿,两人还站在原地。安瑟尔抬头,现男人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不回去吗?
“……我本打算召唤阿布过来,但是……好像不太对劲。”男人抱着安瑟尔开始往巷子外面走。
“怎么不对劲了?”安瑟尔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
“黑魔标记失去反应了。”男人皱起眉,他的黑魔标记是绝对无法被消除的,但是刚才他通过标记想要召唤阿布拉克萨斯的时候,那种连接的感觉却消失了,就像风筝线的那一端突然空了一样,这只能说明……
他加快了脚步,倏地又停下来,再次启动了黑魔标记,召唤了其他的食死徒。
食死徒们穿着长长的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盖过来,将面貌遮掩了大半,他们安静顺从的依次围在男人身边,低垂着头,静静等候着命令,对于1ord怀里的那个男孩,尽管心里有有着许多疑问,但是却都聪明的谁也没敢多看一眼。
“找到马尔福。”男人的命令简洁干脆。
食死徒们训练有素的散开,在窄巷区进行全方位的搜索。
“累吗?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略带歉意的亲亲男孩的鼻尖,安瑟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
没过多长时间,男人便感觉到了召唤,稳稳的抱着不肯下地的安瑟尔走了两条巷子,最后拐入一个死胡同里。
胡同口围满了食死徒,他们背对着两人,站成一个半圆,全部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前面地上的什么东西。
明明人不少却异常寂静的氛围,阴寒的环境,清一色的肃穆黑袍,不知为什么此刻看来却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安瑟尔本来是半垂着眼帘漫不经心的望过去,却在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他们身后背负着巨大的镰刀——那是,死神的镰刀。
安瑟尔使劲眨眨眼,幻觉便一下子消失了,这时,男人已经抱着他走入了巷子口。
食死徒们自觉的向左右分开,恭恭敬敬的留出一条足够宽敞的路,以便男人通过。
安瑟尔微微松开紧环着男人脖子的手,上身略微向前倾,看入巷子里。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铂金色的耀眼长,蜿蜒着在肮脏的石板路上铺了一小片,原本应该是柔软顺滑的丝纠结凌乱,沾着还未干涸的新鲜血液,一眼看上去,竟比那本就耀眼的色还要刺目许多。
头的主人,正静静的趴伏在地面,夸张的镶嵌着数十颗晶亮顶级宝石的张扬白袍仍旧干净不染纤尘,却被撕扯的一塌糊涂,身下是正逐渐扩散开的一大片鲜血,还在缓缓的蔓延着。
这个他曾见过的,拥有一头美丽长的傲慢男人,死了。
尽管还没有经过仔细的确认,安瑟尔仍旧清楚的闻到了他所熟悉的那种,死亡的味道。
男人低头看着面前死状凌乱毫无体面可言的尸体,眼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转,最终却只长叹一声,让食死徒们将马尔福的尸体带回去,就抱着安瑟尔幻影移形了。
安瑟尔忍过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觉,现他们来到了之前遇他到男人的那个卧室,而男人正小心轻柔的把他放到床上。
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有点低落,安瑟尔默默的抱紧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
男人似乎心情不好,不同于往日的温存的挑逗,动作激烈到甚至有些粗暴,舌尖顶入小嘴儿中狠狠的翻搅起来,安瑟尔的舌根被吸的有点痛,嘴唇也被碾压的再次红肿充血,安瑟尔有些难过,但还是没有反抗,温顺的张开嘴,任由他蹂躏着自己娇嫩的口腔。
“对不起,”男人松开安瑟尔的舌头,从激烈略带粗鲁的深吻专为清浅的啄吻,这次道歉顺畅很多,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顺着安瑟尔的长。
安瑟尔不说话,只是抱紧了他,头靠在他颈窝里撒娇似的蹭着,柔软细腻的丝来回的滑过男人的脸颊,带来些微的瘙痒感,男人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马尔福是1ord vo1demort最忠实的仆人,”男人慢慢的说着,“阿布拉克萨斯还是我的学长。最早加入食死徒——是个聪明而狡猾的家伙,我交给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能完成的相当不错,在学校的时候也对我多加照拂,帮助我顺利度过了好几次难关。身为马尔福家族的族长,谨慎小心是不可或缺的生存本能,虽然看起来非常体面傲气,但遇到危险跑的比谁都快,躲的比谁都好,保命的各种手段更是已经练的炉火纯青,我敢说,即使我现在便与邓布利多开战,他也绝对能够在混战中保持全身而退,没想到这次竟然就这样送了命……仅仅一个小时,不知道是谁,会有这样的能耐。”
安瑟尔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男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伸手轻捏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吻了吻有些红肿的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不是特别确定,只是一个猜想……你知道我之前要到那里去的原因吗?”安瑟尔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眼巴巴的看着男人。
“跟阿布的死有关系?”男人挑起了眉,不太相信。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是被我波及了……”安瑟尔语气有些迟疑,倒是没觉得有多内疚,不过既然男人觉得那人死了很可惜,他就不能表现的太过无所谓了。
“你是说……当时那里有人要杀你?”那为什么还特意从德国跑到英国来?“还是你要杀别人?”
“唔,这件事说来话长,”于是安瑟尔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关于家族的过去,以及要复仇的打算。
“temptation of devi1?”男人皱起眉,他完全没听说过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组织。
“嗯,他们隐藏的太好,而且主要活动地是在德国,所以英国这边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安瑟尔解释道。
“你认为杀了阿布的就是他们?”男人虽然在问,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些相信了,他们去的那片巷子,由于爆过一次大规模的恶性传染病,前几年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人区,由于不知道病毒是否还在,平时就没有多少人会去,更何况是杀伤力这么强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按照安瑟尔所描述的tod的所作所为,以及那里的状况来看,只怕那片无人区已经成了他们的据点,阿布的死,如果说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男人是绝不相信的。
“即使不是他们,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安瑟尔显然也是这么想。
“阿布为自己留了一副画像,就在马尔福庄园里,”男人将安瑟尔的袍子脱下,然后把他放进被窝里,“事实究竟如何,直接去问他,就能知道了。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你要去马尔福家里?”安瑟尔抓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男人的一只袖子。
“嗯,去证实一下,顺便去看看潘妮。”男人坐回床上,安抚的摸摸安瑟尔的额头。
“潘妮?”慵懒的眯起眼,蹭了蹭男人的手掌。
“潘娜洛普·马尔福,阿布的妻子。”男人低头吻了下男孩的额头,“乖乖的睡觉,boy,我不会去很久的,我保证,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到你身边了。”
“那你早去早回。”安瑟尔听话的闭上眼。
他感觉到男人拉上了厚重隔光的窗帘,又在房间以及房间门口布下了一层层的魔法,于是安心的沉入梦乡。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些深度的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是熟悉的属于男人的气息,于是他没有动,继续又睡过去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现男人正侧身躺在他身边,单手支头,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俯身直接压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刚睡醒的声音微带着一丝沙哑,透着一种别样的柔软。
“没多久,还不到四个小时。”男人低头亲吻他,两人的身体在kingsize的大床上纠缠成一团,几乎要融为一体。
“我该回学校了,”安瑟尔在亲吻的间隙断断续续的说,男人的吻越来越放肆了。
“嗯……”男人虽然应了,也暂时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但是仍旧没有起身。
安瑟尔自然察觉出了他的情绪有异。“怎么了?马尔福怎么说?”
“他说他是被一个男人给偷袭了,那人手上有十个金戒指,体型很胖。”其实阿布拉克萨斯用来形容的原话是——一头肥的不堪入目的金灿灿的蠢猪。但是男人私心里觉得,自己最器重的手下居然被一头猪给杀了,怎么听都让他心里不舒服,于是自行改了改修饰词。
“果然是他,tod的重要成员,恶魔之子下的管理人之一,也是我这次来英国的目的。”因为之前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所以对于这个答案,安瑟尔倒是不怎么惊奇。
“我让食死徒回去探查了一遍,那片地区已经没有人了。”男人语气不怎么好,居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这不奇怪,以他们一贯的小心谨慎,那里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安瑟尔叹了口气,这下算不算是打草惊蛇了?那人的身份还未查明,再想找到他肯定又要花上不少时间和功夫。
“不用担心,boy,”男人眼神沉了下来,话中带上了一丝阴狠,“只要他还没离开英国,就是插上翅膀,我也能找到他!”
“那你在烦恼什么?”安瑟尔抵住男人的肩膀,身体一用力,男人便默契的顺着力道翻了个身,变成了安瑟尔压在男人身上,双手撑在男人的脖子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到,“潘妮怀孕了,今天才刚检查出来的。”
“很为难?”安瑟尔理解的点点头。
“嗯,不好安置。”男人叹了口气,说起来,阿布拉克萨斯也算是因他而死,他的妻子又在这个时候现自己怀孕,虽然他是食死徒们至高无上的1ord,但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任意而为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为以后的计划埋下灾祸和隐患。
很理智嘛,现在还知道要拉拢人心,但是几年后就会……想到男人以后的命运,安瑟尔突然觉得心里不那么舒服了。想了想,俯身趴到男人胸口上小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马尔福庄园虽然没了主人,但有潘妮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马尔福家族世代的女主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至于其他的补偿,对于极其富裕的马尔福家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男人抚摸着安瑟尔的头,另一只手则抱住他的背。
“所以?”看样子,男人应该已经有了决定。
“所以我打算,将阿布的孩子收作我的教子,与我的孩子享受同等的待遇。”
收为教子倒是没什么,也算是让忠心耿耿的马尔福家族更添了份无上荣光,马尔福和他的夫人应该也会满意这样的结果,但是安瑟尔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的话。
“你的孩子?”安瑟尔斜睨着男人,“你想找谁给你生孩子?”
“还能有谁呢,boy?”男人出低低的笑声,趴在男人胸前的安瑟尔感觉着身下从胸腔里传来的些微的震动,突然觉得——很温暖,连他的心都温暖起来了。
“我是男人,没有这功能。”安瑟尔故意和男人犟道,却掩不住嘴角的笑容。
“在vo1demort庄园的仓库里,有很多的生子魔药,boy,大概有几百瓶,都是食死徒们为了讨我欢心,从各处搜集过来的,但我一直都没有用上,也许——等你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
“不,”安瑟尔脸黑了,几百瓶?“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我永远也没空。”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大纲真的好麻烦,我又比较考据,所以现在脑子里全是各种年份飞来飞去,好纠结……
明天是不是就要高考了?虽然大家可能今天看不到,但是我真心的祝福要参加高考的大家都能考出理想的好成绩~~~~
假假,加油!!!
这章算是祝福的礼物,一定要赶在12点前出去,**请一定要给力啊~!
65所谓未来的伴侣
去找男人的时候,果然已经很晚了。
男人还没睡,正侧躺在床上,面前叠放着一厚沓的羊皮纸,手里还攥着一张,看到他突然出现在床沿,便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把安瑟尔拽上去,整齐的羊皮纸被安瑟尔的手不小心给碰掉了,纷纷散落到床下。
“怎么这么晚?”男人翻身压住安瑟尔,吻了吻他的唇。
安瑟尔顺势搂住男人的脖子,轻笑起来,“一直等我呢?”
男人没回答,把他按在床上就深深的吻下去,灵活的舌轻轻舔舐着洁白整齐的贝齿,安瑟尔顺从的张开嘴,任由他占领自己的口腔,娇嫩的小舌被男人用力吮住,翻来覆去的舔舐,舌尖上传来酥麻又舒服的感觉,激烈的吻让安瑟尔呼吸有些困难,来不及咽下的津液从相贴的唇角缓缓滑下,然后被男人一点一点舔干净。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安瑟尔只觉得房间温度上升的好快,连心中都慢慢的燃起了一小团火焰,**让他的神志有些模糊。
收紧了双臂,安瑟尔将自己完全贴进男人的怀里,亲密的轻轻磨蹭着。原本揽着他后背的大手滑进了略微松散开的袍子,不紧不慢的缓缓摩挲着少年柔嫩细腻的肌肤,安瑟尔侧了侧身,方便男人剥开他的衣服。
“还难受吗?”男人轻轻摸了摸下面还略显些红肿的地方,安瑟尔抖了一下,摇摇头。
本来喝点魔药就能恢复,安瑟尔却嫌味道太难入口,坚决不喝,男人也拗不过他。
“这东西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握在手心里,藤蔓轻轻的来回摇晃。
“唔,就当手镯好了,反正不碍事。”安瑟尔懒洋洋的瞥了眼维吉,小东西一直很安静,他还算满意,就没把它摘下来。
“的确不碍事,不过……”男人邪笑起来,挑逗的紧贴在他耳边轻呵着气,湿热的气息拂进耳道,让安瑟尔的半边身子都麻了,“你想让它……一直看完全过程?”
安瑟尔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让维吉到外面转悠转悠,维吉倒是没有异议,乖乖的顺着窗户就爬出去了。
带着薄茧的手缓缓的抚着安瑟尔的侧腰,他怕痒的躲了躲,胳膊却碰到了旁边的羊皮纸,扫了眼散落在床上和地上的数量可观的羊皮纸,安瑟尔随手拽了一张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你现在很忙吗?”晚上都还在看。
男人哼了一声,“阿布一死,留下的烂摊子不少,我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替他的位置。”
“邓布利多?”安瑟尔正好撇到羊皮纸上那个熟悉的名字,顺口念了出来。
“你认识他?”男人懒洋洋的顺着安瑟尔的头,为了不引起骚动,他们回来以后,安瑟尔就用混淆咒把自己的头变成了以前的短,虽然阳光般的浅金色丝也很漂亮,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安瑟尔长时候的样子,清纯善良的气质,配上冷漠嗜血的本性,有一种反差到极致的美感。
安瑟尔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见过一次。”转身抱住男人的胳膊,“你调查他的近况了吗?给我也看看。”
“你跟他有过节?”男人仔细看着安瑟尔的表情,自然没错过刚才他流露出的那种异样的态度。
“没有,”安瑟尔撇了撇嘴,“但是以后就会有了。”
“因为我?”男人低低的笑起来,亲吻着他的耳朵。
安瑟尔无奈的点点头,他亲近的两个人都跟那个老头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他本人来说,既然已经选择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与邓布利多的对立就变成了必然,而盖勒特那边,以他这种护短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让邓布利多太好过了。
“确实,”男人的眼神深沉如海,“我有这样的预感,他将会是我最大的敌人。”
不,汤姆,现在的你还不明白,你最大的敌人,其实——只有你自己。
安瑟尔没有说话,圈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咬上他的下巴,享受着肌肤相贴的温存。
“早上再回去吧。”男人夺回了主动权,吻上了他的唇。
“我明天没课。”安瑟尔语带深意,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上唇,眼中有潋滟的水光,白|皙|诱|人的双腿蛇一般缠上了男人精瘦的腰,用腹|部缓缓磨蹭着男人的下|身,勾的男人火气直冒,直接将他死死压在了身下,恣意的品尝着他的甜美。
这男孩很喜欢接吻,男人一边亲着一边无意识的想道,不喜欢离他太远,哪怕只是上半身。尤其是激情的时候,会主动过来寻找他的唇,然后便是紧密的拥抱。
这很好。在那样的时候,男人总会觉得他非常可爱。
“boy,”两人的吻越来越缠绵,男人的唇从脖子一点一点的滑到了男孩性|感的锁骨上,轻轻的啃咬着,“让我看看你原来的样子。”
安瑟尔的欲火也彻底的被勾上来了,急促的小口喘息着,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男人的意思,解除了加在头上的混淆咒,浅绿色的柔软丝瞬间铺满了小半张床,在朦胧昏暗的灯光下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柔和光泽,异常动人。
男人捧起安瑟尔脸颊旁的一缕丝,由上至下一点一点的亲吻着,猩红的眸子则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微挑的眼角不见了平日的冷漠与残酷,带着一丝撩人的诱|惑,探出舌尖的样子性感又邪魅,鼻息轻轻的拂在安瑟尔的脸颊上,让他浑身都颤栗起来。不得不说,男人调|情的手段真的异常高,安瑟尔这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在这种时刻除了乖乖投降连挣扎的份都没有,也不知是男人的动作太过于□,还是眼神太过于赤|裸,仅仅是看到那人艳红的舌尖缓缓舔过自己的丝,便觉得脸颊都要着起火了,欲火似乎透过男人的眼神一直烧过来,下|身忍耐不住的一阵阵的紧。
安瑟尔下|身的种种变化,紧贴着他的男人自然感觉到了,他放开安瑟尔的头,顺着脖子一路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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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怠的蜷缩在男人怀里,安瑟尔打了一个小呵欠,身体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相贴的肌肤间布满了黏腻的汗水,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着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着男孩的身体,指尖滑过仍旧微微颤抖着的肌肤,不含任何**的温柔抚摸,让安瑟尔舒服的眯起眼,养熟的猫一般在他怀里蹭着撒娇。
“明天晚上——有一个食死徒的宴会,在vo1demort庄园。”细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从安瑟尔的脸颊滑到他的唇上,用指腹缓缓的摩挲着。“boy,你跟我一起去。”
“嗯。”安瑟尔有些昏昏欲睡,张嘴含住了男人的指尖,软软的舌乖巧的舔舐着。
男人的眼里似乎又有火花闪现,却被他强压了下去,“也是时候该让你见见他们了。以……的身份……”
“嗯?你说什么?”安瑟尔含着男人的指尖,含含糊糊的问,男人的声音太小太模糊了,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
“boy,”男人抽回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让他只能望着自己的双眼。“以我伴侣的身份,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出席明晚,以及未来的——所有的宴会,你愿意吗?”
安瑟尔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没说话,男人耐心的等待,红眸盛满了认真和专注。
“你……”安瑟尔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哑,他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还没成年。”
“那就是未来的伴侣。”男人没有任何动摇,“boy,我会向所有的食死徒宣布,你是我未来的伴侣,等到你成年,你将属于我,永远,并且完完全全的,只属于我一个人,你愿意吗?”
安瑟尔搂住男人的脖子,喃喃抱怨着,“这样的求婚一点都不浪漫。”
男人微笑起来,抱紧了他。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安瑟尔睁开眼,用力闭了闭眼睛,抑制住小小的喘息,尽量将呼吸放轻放缓,小心翼翼的拿开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下了床,正要往前走,却被从身后来的力道猛的拽回了床上,跌进了宽广厚实的怀抱里。
“去哪儿?”男人温热的气息随之缠绕上来,安瑟尔放松身体,转头回了男人一个浅吻。
“我去洗个澡。”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惊醒,让他身上出了很多汗,黏黏的有些不舒服。冲个凉水澡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安瑟尔想着。
男人也摸到了他皮肤上异常密集的汗水,“做噩梦了?”
“不算是,”安瑟尔眨眨眼,要是噩梦还好,他的头疼也不会持续这么久,“生之一族传承下来的知识塞满了我的脑袋,我感觉头都要被撑爆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两手抚上了他的头,拇指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揉着太阳穴,安瑟尔舒服的小小呻|吟了一声。
“喝点魔药吧。”男人拿过床头新买的魔杖,打算从卧室角落的那个厨子里取点可以安神的魔药,却被安瑟尔给抓住了手。
“我不想喝,”安瑟尔嘟嘴。
“只是一点有助睡眠的魔药,可以让你休息的好一些。”男人手里的魔杖被安瑟尔抓的死死的,于是把魔杖放下,直接用了个无杖魔法,还是把药拿到了手里。
看着男人手里颜色古怪的魔药,安瑟尔揉了揉自己的胃,“不——这是不可能的,你想让我吐一个晚上?那我宁愿失眠!”
最后安瑟尔抗争无效,还是不情不愿的被灌了药。
有点反胃,安瑟尔泪汪汪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暴君!”
男人也很无奈,扫了一眼被两人折腾的像战场一般的凌乱的被褥,头疼的考虑今晚是不是应该换张床睡。“boy,你是第一个让dark 1ord哄着喂药的家伙,你这个小混蛋,我见过的最麻烦的小崽子,也没有你这么能磨人。”
“第一个呀……那会是最后一个么?”安瑟尔眨眨水润的绿眸,无辜的样子像只纯洁的小羊羔。
男人面无表情的抬起下巴,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猛的扑了上去。
安瑟尔咯咯笑起来,两人滚成一团。
第二天一大早,安瑟尔就随着男人一起去了马尔福庄园。
“欢迎您的光临,1ord,请原谅我没有及时出来迎接。”正在行礼的女人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狭长微挑,将原本并不能算的上出色的相貌硬是提亮了好几度。水润的红唇紧抿,下巴勾出了一抹干练凌厉的弧度,脸色却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潘妮,你现在好些了吗?”男人姿态从容的问道,既不显得冷酷疏离,却也不过分亲和随意,尺度拿捏的刚刚好,安瑟尔斜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有些气呼呼的,哼,领导的架子端的倒是不错,虚伪!
想到生气的原因,安瑟尔刚缓和了些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昨天两人明明折腾到很晚,早上起来却又……这人在这方面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好,天知道现在他的腰还酸痛的要命!
“谢谢您的关心,1ord,我已经好多了。”潘娜洛普马尔福得体的回道,眼神往安瑟尔这边瞟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并不多问。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我的伴侣。”男人大大方方的做了介绍,还顺手将安瑟尔搂进了怀里。
“您的伴侣?”这下,连一向以高贵冷静而闻名的马尔福夫人也禁不住掩唇惊呼,1ord居然找了一个男性做伴侣?而且……还这么小!
此时的安瑟尔,为了拯救自己的腰,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变回了十一岁的样子,加上长的本就漂亮可爱,看起来就更显小了。vo1demort喜欢年纪小一些的男女巫师做自己的床伴早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通常都会选择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男女,从来没有找过如此之小的!
安瑟尔自然知道潘娜洛普为什么如此震惊,想到明天以后,伟大的dark 1ord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童癖的流言将传遍英国的每一个角落,他就忍不住的想笑,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还沉浸在惊恐的情绪中的马尔福夫人被安瑟尔的笑声换回了神,才现了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的低下头,却又再次惊奇的现男人并没有任何要责罚她的打算。一手捂住肚子,苍白的脸微微扭曲,她觉得自己今天所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将笑弯了腰的男孩搂好,男人纵容的看着他,话却是对着潘娜洛普所说,“告诉阿布,让他到书房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觉得办公室里的三八很烦,居然今天就接到领导的通知,让我换一个办公室,那里都是年纪很轻的女女们,我搬东西过去的时候,居然听到有一个人在说海贼王!心中异常激动啊有木有!!!这才是年轻人的话题啊啊啊啊!!!我终于能听到年轻人的话题了!!!内牛满面……
66红发偏执狂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最近有些焦虑,自从1ord不听他的劝阻执意去追那个奇怪的男孩以后,很多事情便脱离了他的掌握。
他的被杀,马尔福家族事业由此而引的危机,潘妮的怀孕,每一件事都让他急的焦头烂额,却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越来越消瘦疲惫,愁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最让他担忧的,便是妻子的怀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画像。在外界看来,高傲狡猾,崇尚纯血统金光闪闪的马尔福家族,一直所追求的便是至高无上的利益,但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明白,任何一个马尔福的心中,都有比利益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亲人,朋友和爱人。而孩子,对于向来人丁稀少的马尔福家族来说,则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也因此,马尔福家的书房,有着全巫师界最齐全完备的胎教手册与育婴宝典,但是这些,哪怕只是其中最薄的一本,也不是已经成为了画像的马尔福可以随意看到的。
好吧,那么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反正家里还有他父亲以及祖先的几幅画像,大不了可以多串串门去向他们请教。其实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时间隔的太久,几位祖先东一嘴西一嘴说的零零散散,而他的父亲虽然知道的更加全面些,但是很多关键的记忆也模糊了。当他终于将重要的孕期知识了解的差不多了,却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他无法将这些知识告诉潘妮。
更确切的说,是没有时间,几日来,夫妇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往往是相互问候过后,潘妮便立刻匆匆的离开,两人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交流。这并不怪潘妮,她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的了,一个柔弱可怜的女人,原本身体就并不算强壮,现在却要负担起整个马尔福家族的产业运作,扭转由于他的死亡而引的种种不利的状况,实在是为难她了。
每次看到妻子疲惫苍白的脸色,他就心疼的要命。
幸好1ord看在他们以往的同校情谊上,没有再将食死徒的事务也交给他可怜的妻子来承担,这让他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这日,当潘妮在卧室找到他的时候,他还高兴了好一会儿,以为这次终于有机会好好的跟潘妮聊聊了,可正当他兴高采烈的唤出妻子名字的时候,却被告知——
“亲爱的,1ord来了,让你去书房见他。”
哦不!看着妻子转身就走的背影,马尔福一向只有高傲这种表情的脸孔都纠结到扭曲了。
不是不愿意见1ord,只是亲爱的潘妮,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些该死的公文,坐下来和我好好的讨论一下我们的宝宝呢?要知道,在这种时候,宝宝的胎教有多么重要啊!
就这样,当安瑟尔和男人都在书房里卿卿我我了半天以后,在墙壁上一幅巨大的画框里,才出现了一个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铂金色男人。
“1ord,请原谅我的来迟,您……哦梅林!我看到了什么!您居然把这个小鬼也带过来了!”当阿布拉克萨斯看到坐在他尊敬的主人腿上的那个男孩的样子时,顿时连一贯挂在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扯着嗓子怪叫起来,声音失去了高傲与冷静,甚至都有了破音。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男人看着马尔福的眼神一沉,原本逗弄安瑟尔时散出的那种性感诱惑的气息瞬间一凛,唇角抿出冷酷的弧度,庞大浑厚的魔压几乎穿透画框,猛的向里面的人扑去,阿布拉克萨斯大惊失色,后背窜上来的战栗感和魔压所造成的疼痛交织,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战战兢兢的死死低下头,还没等他请求原谅,便感觉到身上的魔压又重(zhong)了一重g),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可以瞬间将水冻结成冰,“是谁允许你可以这样称呼我的伴侣?”
伴侣?!马尔福的眼睛瞬间瞪大,心中顿觉一阵毛骨悚然,当机立断顶住魔压艰难的开口求饶,“1ord,请您原谅,我并不知道……”
“汤姆,算了。”这时,看了半天戏的安瑟尔终于心满意足的拽了拽男人的袖子,男人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顺势收回了魔压。
汤姆?饱受刺激的马尔福在心中默默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可是知道1ord究竟有多讨厌这个名字,现在居然会让这个小……人这样叫他?受的刺激太多,阿布拉克萨斯反而面无表情了。
怪不得当初1ord一定要追到这个男孩,原来竟是这样。
一向自诩聪明的马尔福华丽丽的误会了。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我允许你叫我安瑟尔。”安瑟尔落落大方的对着一幅画像做着自我介绍。
“安瑟尔阁下,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不愧是最早便跟随着vo1demort闯事业的食死徒之一,短短时间里,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恢复了常态,在画中优雅的行了一个贵族礼,下巴已经压低很多,但仍旧微抬,显得既尊敬又不卑微。
不错的马尔福,只可惜死的太早了。安瑟尔在心中毫无愧疚的想着。
接下来是谈正事的时间,安瑟尔随意从书房里抽了本书,舒舒服服的窝在男人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另外两人则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大多是食死徒内部的事务,人员变动和行动计划的制定等等,安瑟尔不感兴趣,听的颇为无聊。
可他的无聊没有持续多久,当阿布拉克萨斯终于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死亡的真正原因时,气的将一向柔顺服帖的铂金色长都拨乱了,愤怒的低吼着要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甚至请求男人允许他进行复仇。
“不行。”还没等男人开口,安瑟尔便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阿布拉克萨斯气红了双眼,也无暇考虑是否冒犯的问题了,他跟这些混蛋无冤无仇,却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而被进行了所谓的“灭口”,他们使可怜的潘妮没有了丈夫,而他的孩子则永远失去了父亲。
绝对……绝对不能原谅!阿布拉克萨斯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出画像,给那些该死的混蛋每人扔上一万个阿瓦达。
“他们是我所要对付的人,”安瑟尔眼睛都不抬一下,继续看着手里的一本厚重的大部头——马尔福家族育婴宝典。“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许动他们。”
“可他们冒犯了马尔福,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其他的事情无所谓,但是唯独对于这件事,阿布拉克萨斯说什么也不能退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吸血虫,不是食死徒的敌人,而是他们马尔福家的敌人。马尔福高傲,护短,却也睚眦必报,那些混蛋既然已经侵犯到马尔福家族,那马尔福家族势必不会坐以待毙。
“到时候我会连你的仇也一起报。”安瑟尔低垂下眼,随意的应道,他是不可能让马尔福去接触tod的,那些成员狡猾而又小心翼翼,一个弄不好,打草惊蛇,那他的复仇任务要完成便又需要很长时间了。
“收起您的好意吧!马尔福家族的仇,必须要由马尔福亲手去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高高的扬起下巴,深邃的灰眸异常坚定,只是紧抿的嘴唇流露出了愤怒和仇恨的情绪。
“亲手?”安瑟尔似笑非笑的望向他,“就凭你现在的样子?还是说,你打算给我们演示一下,身为一副画像,是如何能穿越空间而做到‘亲手’的?”
阿布拉克萨斯一时语塞,又有点气愤,转而面向男人单膝跪下,虔诚的请求,不再看安瑟尔一眼,“1ord,请您看在过去我曾为您和食死徒的事业做出了一点微薄贡献的份上,允许我为马尔福家族报仇,潘妮会代替我做一些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绝对不会妨碍到您的计划,所以请您……”协助两个字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提出来,但是乞求的意思已经完全的传达出去了。虽然说那些人不是食死徒的敌人,他要复仇也算是处理家族内部事务,只要不妨碍到食死徒的利益,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即使是dark 1ord应该也不会过于责备他,但是他现在恰恰又失去了那个能力,仅靠潘妮,复仇是不可能成功的。
“阿布,”男人低声唤着自己的学长,大手轻轻拍了拍又要说话的安瑟尔的背,用眼神默默的安抚,安瑟尔看了男人一会儿,才再次放松身体,更往男人怀里钻了钻。
“1ord……”阿布拉克萨斯冷静下来,恭敬的看着男人。
“你不应该再给潘妮增加任何负担了,阿布。”那个坚强干练的女人在将阿布拉克萨斯带到书房以后便起身离开庄园去巡视产业了,非常辛苦。 “你也知道,她最近有多忙,还怀着你们的孩子,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真的忍心再让她负担起额外的责任?” 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却正中马尔福的软肋,阿布拉克萨斯最终还是沉默了。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他未来悲惨生活的一个开端。
“想不到马尔福家的男人还不错,挺疼老婆的。”躺在vo1demort庄园属于男人的大床上,安瑟尔抱着被子懒洋洋的滚来滚去。
“我也一样。”男人把安瑟尔抓过来压在自己身下,红眸认真的看着他。
“什么一样?”安瑟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凑上去亲吻了男人的嘴唇,男人满意的享受着这个主动送上来的吻,反过来慢慢加深。
晚宴的时候,安瑟尔乖乖跟在男人身边,把主要的食死徒都认识了一遍,其实他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却对一个叫做潘拉诺亚克莉丝汀(paranoiae)的红女人印象深刻。
“我以为你讨厌麻瓜和混血,”安瑟尔小声念叨。
“严格来说,她并不算混血,”男人拿了两杯酒,拉着安瑟尔来到了阳台上,递给他一杯,再将他整个人环抱住,“她原本是爱尔柏塔家族的遗孤,还在襁褓里时便流落到麻瓜世界,被一对麻瓜父母收养,克莉丝汀就是那对麻瓜的姓氏。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杀了那对麻瓜,通过阿布找到我,请求加入食死徒。不得不说,她的能力确实不错,于是我留下了她。”
“那她的姓氏是怎么回事?”安瑟尔越过男人撇了一眼站在客厅的红女人,那女人炙热的目光还死死的黏在抱着他的男人身上。
“爱尔柏塔家族早就已经彻底没落,没有留给她任何财产,而凭借着麻瓜的姓氏,她倒是可以获得麻瓜养父母的一些房产和事业,所以向我提出请求,要暂时保留自己的麻瓜姓氏。”
安瑟尔便又多看了她一眼。
潘拉诺亚克莉丝汀面无表情的与安瑟尔对视了两秒钟,便转开视线,挂上得体妩媚的笑容,优雅的滑入人群,开始在众多食死徒中游刃有余的应酬交际起来。
安瑟尔浅啄了一口杯里的酒,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打算让她接替阿布的位置。”男人也转回身看向那个女人,单就综合能力来说,虽然比不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但潘拉诺亚克莉丝汀也自有所长,她心狠手辣的程度即使是在食死徒中也是无人能及。
最重要的是,她还很听话。
不是没有察觉到那女人对他异样的迷恋——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狂热又偏执,但是他并不觉得就此利用有什么不对。
安瑟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转开了视线。
晚上回到卧室以后,安瑟尔便以第二天有课为由,拒绝了男人的挽留,独自回到了学校。
被放置在床头的双面镜闪的人眼睛都要花了,安瑟尔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好像有好几天没有跟阿尔德联系了。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刚拿起镜子,一声咆哮便从镜子里猛然冲出,“你说说,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额……阿尔德,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联系了。”安瑟尔赶紧道歉,他的管家似乎气的不轻,一幅要从镜子里冲出来的架势。
“你都有整整两天没有跟我联系过了,如果不是今天有一份重要的公文还没有处理好,我就要冲到你那个该死的寄宿制的破学校去了!”幸好只有一个晚上,安瑟尔默默的想着,以后一定不能忘记,他可不想一进门就看到窗户上倒挂着一只蝙蝠。
“好了,阿尔德,”安瑟尔放柔了声音,驾轻就熟的安抚着几乎暴走的蝙蝠管家,“我不会再忘记了,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不是还没有解释安瑟尔的名字的由来?似乎有人说过太长了,其实在文里特意在括号中标出原文的名字都是有着特定含义的,比如grunea1d(格鲁内瓦尔德)是绿色森林的意思,而paranoia(潘拉诺亚)则是偏执狂。
至于安瑟尔多出的中间姓氏,也是有来源的,西方贵族的姓氏标志在名与姓之间,“冯”(von)是德国和奥地利贵族姓氏的标志,安瑟尔的名字总带着“冯”,便是向其他人表明他贵族身份的一个提示。而“德”(de)则是法国贵族或旧家的标志,如之前提到的莫尔?德?伯纳德,和前两章里的,德姆斯特朗一年级的席奥利尔?德?布尔西耶,中间的名字也都在表示他们是贵族的意思。
p.s.今天又上榜单了……我仍旧觉得是一个我看不见你榜,真的会有人看那种地方吗?有没有亲会在看完最近更新的那一章点击“下一章”?还要用鼠标把页面拖到最下……才能看到……orz……这到底是个什么榜啊喂!
67初次体会到的友情与爱情
安抚过爱操心的管家以后,安瑟尔躺在床上,竟少见的失眠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宿,安瑟尔干脆起身,换好衣服,偷偷潜入了学校的公用猫头鹰棚,选了一只强壮而精力充沛的褐色猫头鹰,送出了一封信,地点是纽蒙迦德。
返回到宿舍,打开抽屉,拿出了克拉莫教授昨日放进去的厚厚一摞圣徒搜集来的有关tod的各种资料,仔细的看起来。等到终于理清了头绪,天正好蒙蒙亮,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课,他又去学校后面的湖边转悠了一圈,跑了跑步,彻底舒展开几天没有运动过都快生锈了的筋骨,神清气爽的去教室了。
中午的时候,他还是只看到了莫尔一个人。
“马伦呢?还在关禁闭?”安瑟尔倒是惊奇了,不就是打个架,怎么会关这么久的禁闭?
“唔……嗯……”莫尔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
在安瑟尔的追问下,莫尔才吞吞吐吐的说,“本来……昨天晚上禁闭就结束了,但是上午他又打了同一个人,而且再次被同一个教授看到……所以……”
这么倒霉?安瑟尔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到底跟谁有这么大的仇,要连续打人家两次?”安瑟尔叹了口气,这两人也算是他进德姆斯特朗以来仅有的两个勉强可以称的上是朋友的人,如果他们真的遇到什么困难,在不妨碍到他自身的情况下,他倒是不介意顺手帮帮。
“你的室友,”莫尔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该死的小杂种!”
“马伦怎么会跟我的室友打架?”最近几天莫尔和马伦都没有来宿舍里找过他,这两拨人应该不会有所交集才对吧?
“我说,伙计,你是不是对周围的事情从来都不关注的?”莫尔深深的叹了口气,随意的将胳膊搭到安瑟尔的肩膀上,无奈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安瑟尔一头雾水。
“你的室友不是有四个吗?有三个和你一个班,另外一个则被分到了我跟马伦的班里。”看着安瑟尔仍旧一幅茫然的样子,莫尔扶额呻吟,“哦!梅林,我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打算直到毕业都只认识我们两个人吧?”
“那有什么不好吗?”安瑟尔认真的反问他,倒把莫尔问的一噎。
“算了,随你高兴就好。”其实莫尔心里也有着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的雀跃,安瑟尔待人接物总是冷冷淡淡,即使他跟马伦每次都会绞尽脑汁死皮赖脸的粘着他,却也只换来了比旁人稍好那么一点点的待遇,但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别,似在无形中散出了一种异样的强烈魅力,让他跟马伦愈加想要靠近他,对他好,简直就像入了魔一般——只要想想,有一天自己会被这样冷淡难以接近的人当做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朋友,便让他们难以自抑的兴奋不已。
暗自苦笑,他原来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变|态的人。
“你还没说完,他跟你们一个班怎么了?”安瑟尔看莫尔似乎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去了,黑线的出声提醒他。
“啊!也没什么,”莫尔回过神,尴尬的抓抓头,“就是看不对眼,然后他又总是来找茬,就打起来了。其实本来最早是我先动的手,后来马伦见有教授过来,怕我受处分,就把我推开,自己抡起拳头,把那人打了个脸开花。哦,你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精彩!”莫尔越说越激动,拳头在面前挥来挥去,似乎当时揍人的是他一样。转头时却看到安瑟尔冷淡的睨着他,气势一下子就漏光了,恹恹的说,“你没注意到你的室友里面有个人脸上有好多块紫色的花花印子吗?”
安瑟尔摇摇头。
莫尔彻底放弃了,拖着他往大厅走去。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安瑟尔没忘记最开始要问的事。
“不就还是那点事儿,那个狗杂种!看见他得意洋洋的脸连我都忍不住要揍他!要我说,马伦揍的好!看他躺在地上哭着叫爷爷,一幅孬种的样子,我就解气!”
“不是你被禁闭,你当然解气。”安瑟尔斜眼看他。
“当然不是!”莫尔提高声音,没听出来安瑟尔只是在揶揄自己,还认真的解释起来,“要是换了我被关禁闭,我也还是觉得解气。”
“……”
“好了,不要再讨论我们两个了,倒是你,最近要多加小心。”莫尔笑呵呵的拍拍安瑟尔的肩膀,“也许还是我们给你惹麻烦了,马伦揍了那小子两次,我怕他会对你进行报复。”
“为什么要对我报复?”安瑟尔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果然,莫尔一听这话,脸上又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由于与自己有关,安瑟尔这次打算追问到底了,拽住莫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许他转移话题。
被安瑟尔剔透莹润的漂亮绿眸如此专注的凝视着,不知道为什么,莫尔感觉有些腿软,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想到任何借口敷衍。
“就是……其实那小子除了过来挑衅以外,还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莫尔磕磕绊绊的说道,眼神不自觉的落到了安瑟尔粉粉嫩嫩像花瓣一样的唇上。
一个男人的嘴唇为什么会这么漂亮呢?还有眼睛……
“关于我的?”安瑟尔有些了然。
“是的,所以……”莫尔点点头,硬是强迫自己转开了视线,状似不经意的看向天花板。
“所以你们就打了他?这才是打架的最主要原因?”莫尔任命的再次点头,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想让安瑟尔知道。
安瑟尔勾起一边唇角,不再多问。
吃完午饭,回宿舍拿下午要用的课本的时候,他就现,他的舍友们果然已经忍不住有了一些小动作。
看着被从外面锁的严严实实的屋门,安瑟尔撇了撇嘴,这样就想教训他了?果然还是一帮小屁孩儿。
站在窗口,从窗户向外面看,就能清楚的看到楼外的树下露出的四双鞋子,安瑟尔想了想,放弃了开门的打算,将书咬在嘴里,双手一撑窗框,在四双由于震惊而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中,从五楼跃身跳下,手只在三楼的窗沿上借了一把力,便轻盈优雅的落到了地面上。
四个年幼的小巫师齐刷刷的掉了下巴,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又娇惯的男孩到底是怎么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的,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安瑟尔随意的扫了一眼,果然有一个人的脸呈现紫色的大花猫样,轻笑一声,优哉游哉的转身上课去了。
结果由于迟到而被教授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并被罚了禁闭的,反而是四个神情呆滞的小巫师。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是一个刻薄的小老头,也正是他,关了马伦两天的禁闭,连午休时间都没有放过。
不过至少今天晚上,马伦应该不用再看到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白胡子教授了。
“谢谢你,安瑟尔,”马伦憨憨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凑到安瑟尔身边傻笑。
“谢我什么?”安瑟尔漫不经心的应道,心里却在考虑晚上是在宿舍睡还是要去那个人身边。虽然每次他的腰都会被弄的很酸,但是据说频繁的做|爱有助于增进感情缩短磨合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瑟尔单手摸着下巴认真的琢磨着。
“当然是谢你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啊!”莫尔笑嘻嘻的拍着马伦的后背,马伦点头如捣蒜。
“怎么是我救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安瑟尔弯了弯唇角,甩下两人回了宿舍。
宿舍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口的地面上爬满了藤蔓植物。
“有四个人想进您的屋子,被我们吓出去了。”它得意洋洋的说道。
还是挺可爱的,安瑟尔默默的想着,却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把维吉落在男人那边了。
安瑟尔看着空荡荡的手腕,挑起眉,到桌边拿起了罗盘。
白天上课,晚上有男人相伴的日子,其实非常惬意。安瑟尔懒洋洋的窝在男人怀里,手里拿着前几日从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里硬“借”过来的据说从不给外人看的私藏黑魔法典籍,安安静静的看着,不时与身后正在批阅公文的人交换一个浅吻。
看完一个段落,安瑟尔抬起头,放松了一□体。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安瑟尔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新奇。毕竟他是带着记忆重生,原本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奶娃娃,便更觉时间难熬,度日如年。如今有了人陪伴,似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每天晚上,都有人等待,会被亲吻,被拥抱,被时时刻刻紧密的纠缠索求着,早上会有人给自己一个早安吻,不愿意自己离开。没课的时候,可以窝在男人怀里一整天,或者一起研究黑魔法,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对手——不得不说,单就黑魔法来说,接触魔法时间尚短的安瑟尔到底比不上那个“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男人也会跟他讲讲食死徒,讲讲他的计划,讲讲他的梦想,每一次,都让他觉得两人的心更加贴近了一分。
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但不可否认的——他很喜欢,喜欢极了。
“看完了?”安瑟尔只恍惚了一瞬,男人火热的唇便压了过来。
“嗯。”温顺的回应着男人的吻,安瑟尔的心也变得柔软。
笃,笃,笃。这时,门被敲响了,规律的三声,代表着食死徒有要事需要汇报。
“进来。”男人将安瑟尔的袍子整理了一下,把两条裸|露出来的漂亮大腿遮住。
“1ord。”潘拉诺亚*克莉丝汀踩着性感的猫步,优雅的走到男人面前,行过礼后,状似无意的扫了眼1ord怀里的男孩,便低下头安安分分的开始汇报工作。
安瑟尔无聊的玩|弄着自己的头,自从知道男人更喜欢他那头蓬松柔软的浅绿色长后,安瑟尔的坏心眼就作了,除非是在床|上,被男人折腾的哀哀求饶的时候以外,加在头上的混淆咒便一直存在,所以现在就连男人,在大多情况下也只能看到一头金。
他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说巫师的每根头都具有着魔力,是不能随随便便乱给人的,但巫师的头都不会自然脱落的吗?安瑟尔似乎突然间对自己的头兴趣倍增,忽略耳边足以让所有男人骨头都酥麻掉的软滑女音,拉起自己的一根头仔细研究起来,真要是回忆的话,他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掉过头,这可真有意思,那巫师是不是就不会有秃头的困扰了?
安瑟尔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一个不小心,把那根头给拽断了。
屁股霎时被用力的捏了一下。
安瑟尔白了男人一眼,我揪我的头,你听你的报告,掐我干什么。
男人无奈,只能先打了克莉丝汀出去,小心的从安瑟尔手里抢救被他肆意蹂躏的头。
“食死徒下午有个会议,可能会有些无聊,你……”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安瑟尔就抢先说道,“那我就不去了,正好可以去趟马尔福庄园,我已经查到将马尔福杀死的那个人的名字了,我想我应该去告诉他一声,顺便看看潘妮的宝宝。”
“你对潘妮的孩子倒是上心。”男人平淡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可是你的教子,不然我才不管他。”安瑟尔露出笑容,抱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个多月间,安瑟尔也去过不少次马尔福庄园,但都是为了陪着男人,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来。
潘娜洛普马尔福在客厅中接待了安瑟尔,并没有因为dark 1ord没一起来而怠慢分毫,还更多了些随意和亲近。
马尔福夫人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在她还未嫁入马尔福家族时,她便是家里几个姐妹间最受宠的那一个。如果论起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女人间也算得上是翘楚了。
安瑟尔似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感兴趣,而且还没有什么恶意。这对她,对马尔福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虽然1ord曾经答应过,要成为这个孩子的教父,但如果这个孩子可以讨得1ord伴侣的喜爱,那就更好不过了。
而怎样的态度可以赢得安瑟尔的好感,到目前为止,她自认一直拿捏的不错。
潘娜洛普将安瑟尔带到了书房门口,她的丈夫就在里面。而当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安瑟尔却叫住了她。
“亲爱的潘妮,如果你不介意,去花园喝杯下午茶怎么样?我是说,我和你,我们两个人。”
潘娜洛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哦,当然,真是个不错的建议不是吗?那么,我现在就去花园准备一下,正好可以让阁下常常我亲手做的司康饼(e),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转身离开的马尔福夫人那挺直的背脊,安瑟尔垂下眼帘,推开了书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又抽了……我翻了翻前几章,现明明打在人名之间的间隔符“·”被**给吞掉了……orz……
明明以前还有的啊!
我居然才现到……辛苦看文的亲们了,看的很痛苦吧……实在对不起qaq……【鞠躬】
原本想改改,但是好基友说,等两天它们就会自己出现了,现在改也没用,那就希望**赶紧抽好吧……
还有最重要的~~~谢谢夜皇童鞋和假假童鞋的地雷~~~
各亲一大口~~mua~~~╭(╯3╰)╮~~~
假假好像不是最近扔的?是不是换名字了?刚刚看到qaq……谢谢乃们~~【蹭蹭】
69所有人都一样
“安瑟尔,为什么只要一没课,我们就找不到你的人呢?”莫尔疑惑的看着正在吃饭后甜点的安瑟尔,身边是最近又胖了不少的马伦。
“哦,梅林,我以前竟然完全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喜欢吃甜食?”马伦咧着嘴,一脸扭曲的看着安瑟尔又叉了一大块儿奶油蛋糕放进了红润的小嘴里。
“还好,这种蛋糕味道不错。”安瑟尔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让vo1demort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学学这种蛋糕的作法?虽然男人好像很讨厌甜食,不过如果是他想吃的话,男人应该会容忍他们的餐桌上偶尔出现一点小“意外”的。
“安瑟尔,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去哪里了?学校就这么大,我跟马伦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莫尔旧话重提,对于安瑟尔总是说也不说一声就玩儿起失踪的行为,感到有些沮丧。
经过这几个月的和睦相处,他还以为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安瑟尔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咽下嘴里的蛋糕,“我去找克拉莫教授了。”
“克拉莫教授?你去找他做什么?”马伦惊讶的张大了嘴,和莫尔对视一眼,他们有过很多种猜测,但却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是去找教授了,还是那个级可怕的严厉教授!
“他关你禁闭了?”莫尔直觉就没往好的方向去想。
“还是让你当他黑魔法的实验对象?”马伦被自己的猜测给吓的一哆嗦,凳子都坐不住了。
“你们想太多了!”安瑟尔翻了个白眼,随着他们三个人之间越来越熟悉,这两人开始原形毕露,说话办事一点都不靠谱,思维总是很抽象。
“克拉莫教授认为我的黑魔法天赋不错,所以在课下对我进行了额外的辅导,”安瑟尔做出一副对朋友吐露秘密的架势,单手遮住嘴,小声对两人说道。
两个不知情的好朋友也配合的压低了声线。
“额外辅导!梅林,这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克拉莫教授——他看起来那么冷酷。”莫尔可爱的微嘟起嘴,如果黑魔法防御课由别人来教该有多好,比如可爱慈祥又很有精神的魔法史教授,或者——性感成熟的天文学教授……
想到那个鹤立鸡群的美女教授,有着那样一副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总是露出一大片细腻光洁的皮肤,他的脸就莫名的有些烫。
“怪不得我最近总感觉你比以前还要更厉害了。”马伦摸摸后脑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你感觉?”安瑟尔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感觉到的?”他一直将自己的魔力控制的很好,总是维持在与周围人差不多的水平线上,他敢打赌自己绝对没有任何露陷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一种……感觉。”马伦认真的想了想,“只要在大家身边,我就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魔力流动情况,只不过对于其他人的感觉更鲜明一点,而你在旁边,却只能隐约的感觉个大概。”
还有这样的天赋?安瑟尔挑起眉,心里逐渐有了个想法。
晚饭过后,他去找了克拉莫教授。
第二天,马伦被克拉莫教授直接拎去了办公室,从此,开始了如同地狱一般的课外训练。
“小帅哥,你又走神了呦。”性感娇媚的女音在耳边响起,安瑟尔淡定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几乎要贴上他脸的丰满胸部。
“我没有,阿莉克西亚教授,需要我重复一下您之前所提出的问题吗?”安瑟尔面无表情的转开视线,避开眼前那两团少儿不宜的巨大“物体”。
“小帅哥,你真不可爱。”黛娜-阿莉克西亚娇声笑起来。
看着扭动丰|满的屁|股往讲台款款走去的阿莉克希亚教授和周围鼻血狂喷的小巫师们,安瑟尔有些困惑,德姆斯特朗居然会招收这样的教授?不怕误人子弟吗?
阿莉克西亚教授走上讲台,一转身,对着安瑟尔就是一个飞吻,然后继续娇声娇气的开始讲课。第一排的几个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女教授明晃晃的雪白大腿,明显已经神游天外,连口水流出来滴到桌面上了都不知道。
安瑟尔扫视了整个教室,毫无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却几乎没人注意她讲课的内容。
男孩们——当然,除了安瑟尔——几乎都在用一种陶醉般的表情痴迷的望着她,或者说是她裸|露出来的大腿和肩膀,但对于女孩子们,那情况可就复杂的多了。
比如……
“哦,我真想去找校长投诉她!梅林知道,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我要去校长室!下课就去,谁也不能阻止我!”与安瑟尔隔了一个过道的女孩对着她的同桌低声抱怨,“她居然敢在上课的时候卖弄风|骚!你看她露的有多夸张,她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脱了衣服,裸奔着来上课!”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见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同桌连忙安抚她,“就算你去找校长也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伊蒂丝就曾经提出过抗议,但是校长根本没理会她。”
“可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这里是学校,我妈妈要是知道我有一个这样的老师,一定会让我立刻退学的!”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少搬出你妈妈来了,妮蒂亚,”这时,两人前面的一个女孩转回身,带着得意的表情嘲讽她,“我们都知道你会如此生气……不过是因为德维特总是盯着她的大腿——哦,也许还有胸部。不过这也难怪,比起干瘪瘪没有任何看头的小女孩,还是成熟丰满的大人更引人注意不是吗?”
“闭嘴吧,小婊|子!”妮蒂亚的同桌骂了她一句,转回身安慰起被戳中痛处而眼泛泪花的妮蒂亚,前面的女孩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的转回身去了。
三个人的声音其实不算小,后排的几个人都听到了,安瑟尔前面的一个女孩突然转过身,扶了扶巨大的眼镜框,看了安瑟尔一会儿,才小声说,“听说阿莉克西亚教授曾经孤身一人制服了一头狼人。也许,我是说,她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对吧?”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女孩似乎也没打算听到安瑟尔的回答,说完话,就自顾自的转回去,将头埋入了大部头里,安瑟尔瞟了一眼,那不像是天文学的课本。她旁边的几个男孩却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传出猥琐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冒出来的几个没控制好音量的词,什么“裸|体”、“色|诱”、“软了”,一听就没说什么好话。
安瑟尔对这些都不在意,最近男人的情绪不太对劲,他有点担心。
由于他们经常一起钻研黑魔法,还频繁的进行实战训练,两个人现在的魔法水平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男人的体力也越来越好,可以说与过去相比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但与此同时,男人的情绪却越来越急躁,安瑟尔敢肯定这绝不是他的错觉,虽然两人独处的时候,男人的态度尽量维持和平时一样的温柔与包容,但安瑟尔还是体会到了细微的不同之处。还有……最近食死徒里受到各种严酷惩罚的人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
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在食死徒之间蔓延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或许,他该跟男人好好谈谈?
可是……安瑟尔扶住额头,无奈的叹息,最近男人除了情绪不太稳定以外,性|欲也莫名其妙的旺盛了不少,赶上这几天学校有考试,休息日也没了,他只能每天晚上过去,可每次他刚到庄园,就会被男人拽到身边,直接压倒,然后一口气折腾到天亮,根本找不到机会和男人好好聊聊天。
更让他无语的是,对于男人的行为,自己根本拒绝不了。
男人的亲|吻,爱|抚,以及火热的进|入,让他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眷恋。这几个月来,他的身|体几乎被男人完全开,只要男人把他死死的压在床上热烈的亲|吻,就会让他兴奋的难以自控,身体总会先一步背叛理智,自的纠缠上男人,主动索要他的疼爱。
也因此,两人之间的亲热大多与温柔和缓搭不上边儿,虽然男人的动作并不粗暴,但两人的交|合却总是像野兽一样激烈直率。
想到那些最激|情时的场景,安瑟尔突然觉得心跳开始加快,脸上也阵阵烫,他甚至怀疑,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体还处在十一二岁的年龄,那些让人尴尬的性|徵反应将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了。
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安瑟尔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露出了一抹微笑。
vo1demort庄园
“等等,汤姆,等等!”安瑟尔抱住男人的头,而男人正埋在他的颈窝里啃|咬着他的脖子,他一边抵抗着从尾椎窜上来的战栗快|感,一边强压着从身体深处传出来的骚|动,艰难的拒绝着。
“怎么?”男人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放缓,火热的唇舌逐渐下移到了男孩的锁骨处。安瑟尔的锁骨形状非常漂亮,是男人至今为止所见过的那么多人里,最性|感迷人的一个,每次做|爱时,总会让他迷恋的亲|吻啃|噬很久,想起男孩总是抱怨锁骨上的吻|痕消不下去时嘟嘴的样子,男人便低低的笑起来,低哑磁性的声音让安瑟尔心里一颤,喜欢的不得了。
但是……安瑟尔抓住男人的头,没敢太用力,只是轻轻的向后拉,示意男人先起来。
“怎么了?不想要?”男人终于现安瑟尔似乎是真的在抗拒,才皱眉坐起身。
男人火热的躯体一离开,安瑟尔便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虽然房间里的温度非常适宜,但不可否认的,他还是更喜欢与男人抱在一起时的热度,似乎能一直温暖到他的内心。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安瑟尔双手撑起身体,主动靠近男人怀里,两条手臂缠住男人的腰,男人会意的抱紧他。
听到他的问话,男人一愣,低下头,看到男孩湿润惹人怜爱的眼眸正认真的望着他,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有,”男人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安瑟尔的头,“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好,不能跟我说说吗?”安瑟尔嘟起嘴,看男人的反应,没有才怪了。
“真的没有。”看男孩一脸的不相信,男人只好说,“好吧,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我会解决好的,不用担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你的忙?”安瑟尔坐起身,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怎么会呢,”男人叹了口气,温柔的将他抱回怀里,轻吻他的嘴唇,手抬起来抚摸男孩的脸颊,“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就一直都在帮助我,这些我心里有数。所以不要这样想,boy,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誓。你应该相信我,嗯?”
安瑟尔改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等我毕业了,就来英国,待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好不好?”
男人轻笑起来,“好。”
安瑟尔却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他将脸半埋进男人颈窝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门边柜子上放置的,已经喝了一多半的灵魂稳定剂,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没注意到安瑟尔已经看到了他忘记收起来的魔药瓶,将安瑟尔压倒在床上,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安瑟尔收起眼中的情绪,温顺的放松身体,像平时一样,努力迎合着男人的占有。
这一次,各怀心事的两人做的格外激烈,即使体力好如安瑟尔,最后也架不住疲惫而在男人怀里沉沉的睡去。
男人却失眠了。
不是他不累,也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睡不着——因为剧烈的头疼。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男孩的头,已经恢复成淡绿色的长,是在男孩被他折腾的哀哀求饶时为了讨好他而变回来的,即使周围没有任何光照,也自然的泛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似乎无论怎样的黑暗,都无法侵蚀那样的美丽。
男孩已经觉到他的异常了吗?在一起这么久了,这还是男孩第一次拒绝他的求欢。不过,他眼中的担忧,还有誓言般的话语,都让自己感到非常窝心,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但他从没有一刻后悔过当时追求了他,让他成为自己唯一的情人,反而还时常还会感到庆幸。
自从两人正式在一起以后,这男孩总是会做些讨他喜欢的事情,对待他们的感情也非常认真,这都让他很满意,也让自己的心越来越被这个神奇的男孩所牵动。
邓布利多曾经赞扬过的爱,他似乎稍微能够体会到一点了。
想到那件事完成后,便可以永远的和这个男孩在一起,他就觉得,现在这样剧烈的头疼,是可以忍受的,也是必须要忍受的。
要得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他最清楚不过。
计划是不会被改变的。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要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这个男孩?按理说,以男孩的敏锐程度,其实根本瞒不了多久,今天晚上生的事就是一个警示,但他还是犹豫了。
人啊,一旦拥有了曾经没有过的东西,便总会害怕失去。
无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70老实交代吧
“1ord!请您原谅我……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为了您伟大的事业……我……”
衣衫不整的女人狼狈的趴在书房前的走廊上,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原本顺滑漂亮的红此刻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脸上全是交错的汗水和眼泪,双眼却一直坚定执着的死死盯着书房的方向,两只鲜血淋漓的手胡乱的抠抓着地板,蠕动挣扎着爬向紧闭的书房门。
凌乱的头遮挡了视线,而偏执激动的情绪也降低了她的警惕性,使她没有立刻现走廊里此时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
一个她现在绝对不想面对的人。
直到安瑟尔已经走到她身边,脚尖踩住了地上破碎的黑色蕾|丝内|裤,女人才停止了哭喊,慢慢的抬起头。
精心化好的妆糊成一片,却依然无法掩盖住女人原本的美丽,只是此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和怨毒。
安瑟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一片平静,没有嘲笑,没有嫌恶,更没有可怜,只是单纯的在看着。
潘拉诺亚垂下眼帘,动作缓慢的撑住地板,安静的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体的□,挺直背脊,抬高下巴,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安瑟尔转头看着依然紧闭的书房门,想了很久,却没有推门进去,反而转身离开了。
“最近,您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异常?我是说,1ord……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潘妮,你现在要关心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最好不好多问。”安瑟尔浅啜了口红茶,冷淡的回道。
“是我逾越了。”潘妮聪明的转开了话题。“谢谢您上次送来的那几本珍贵的育婴手册,到昨日为止,我已经全部看完了,收获很多。”
“那就好,”安瑟尔也不想把情绪迁怒于她,于是放缓了语气,“预产期快到了吧?”
“是的,原本还有半年……”潘妮的情绪低落下来,“如果不是我的能力有限,也不至于让他提前出生,不知道这是否会对他未来使用魔法造成影响。”
造成影响是一定的。
潘妮的健康状况本就令人担忧,身体里的魔力又不算多,而且还没有孩子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身边随时进行补充,根本无法供养孩子足月再出生,只能提前催产。
而实际上事情又远远没有说起来这么简单,虽然没有人明着说出来,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有更深一层的忧虑——与其他按时出生的小巫师相比,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哑炮。
一旦这个孩子成为了哑炮,马尔福家族就彻底完了。
马尔福夫妇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说起来,其实这件事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虽然阿布拉克萨斯和潘妮碍于男人的威慑,从来没敢提起过,但他心里却清楚,他对马尔福家族的确是有所亏欠。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安瑟尔爽快的作出承诺,“我会让你的孩子与正常巫师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优秀。”
潘妮眼睛瞬间一亮,“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孩子出生后,您将成为马尔福家族的恩人!”
“恩人就算了吧,”安瑟尔讪讪的摆手,“说到底,也是为了汤姆,毕竟是他的教子,不优秀的话会给他丢人。”
潘妮轻笑起来。“看的出来,您是真的很爱1ord。”
安瑟尔挑起眉,疑惑的看着她。
“恩情都让1ord去享受,罪责却由您自己来承担,这难道不是爱的一种表现吗?”潘妮温柔的看着安瑟尔。
“我从没否认过这点,潘妮,你不用试探我,”安瑟尔笑了笑,“虽然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小问题,不过这并不会危及到我们的感情。”所以,你的投资目标并没有选错。
潘妮有些尴尬,“您知道……我并不是……”
“好了,潘妮,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安瑟尔起身告辞,“下次来,我会带上一些魔药,希望对你和孩子能有所帮助。”
回到庄园后,安瑟尔的情绪莫名的好转了不少。
先去书房找了一圈,没有现人,他也不问家养小精灵,只是自己耐心的一间接一间屋子的找。终于,在进入卧室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外出的男人。
“你去哪儿?”安瑟尔扑上去抱住他磨蹭,好心情的撒娇。
“食死徒和凤凰社的成员起了冲突,食死徒这方死伤惨重,我得去看看。”男人似乎有点着急,一把将安瑟尔抱起来,重重的亲了一口他微嘟起来的水润红唇,然后放下他就要离开。
“嗳……”安瑟尔却拽住了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没犹豫多久,就拉上他一起往外走,“跟紧我。”
“知道啦。”安瑟尔笑眯眯的快走两步,抱住男人的胳膊,与男人并行,步调保持一致。
等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躺满了食死徒的尸体,凤凰社一方却只损失了三四个成员,其他人则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差距悬殊的尸体数量,话语中带着浓重的杀气。
安瑟尔已经过去查看尸体的状况了。
“1ord……我们……遭到了凤凰社的伏击……不知是谁……将我们这次行动的消息透露给了凤凰社,当我们按照指示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大家拼死奋战,可最后活下来的……也只剩下了我们五个人……”克鲁普-罗尔福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五个幸存者之一,艰难的跪伏在男人脚下,勉强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的报告给男人,虽然他的命是保住了,但身上的伤却极重,全身还在淌血,话说的不是很利索。
男人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他,又抬头扫了眼另外幸存的四个人,他们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情况要比克鲁普-罗尔福斯要好的多,此刻在旁边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垂着头。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事情生的如此突然,连安瑟尔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钻心剜骨就被扔到了克鲁普-罗尔福斯的身上,让他顿时出了几声惨叫,在地上翻滚抽搐,但由于他原本的伤势就很重,没嚎叫多一会儿,就断了气。
其他四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呆住了,直到看见克鲁普-罗尔福斯睁大双眼七窍流血的尸体时才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脸上神情各异。
紧接着,视角却莫名的突然一转,变为放大的地面和天空,然后缓慢的旋转翻滚起来。
直到头和身体分开,头颅滚落地面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收回匕,安瑟尔看着脚□分离的四具尸体,好吧,现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也没有一个活物了。
“汤姆,你在干什么……”安瑟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抚收拢人心吗?他就不怕这么做,会动摇食死徒的忠诚?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男人不说话,只是仍旧沉着一张脸,红眸的颜色越来越深,其中却有丝丝疯狂的光芒在飞的旋转,看的安瑟尔一阵心惊,他猛的扑上去,一手捂住男人的双眼,另一只手则搂住他的脖子,在男人将手放在他的颈后准备用力掐下去的时候,用上了语言的力量,开口呼唤他。“汤姆!快醒醒!”
男人的手一顿,缓缓放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握住了安瑟尔捂着他眼睛的手,整个包裹进自己的手掌里。
“汤姆!”安瑟尔焦急的看着他,幸好男人的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见了刚刚的狰狞摸样。“你还好吗?”
“没事了,boy。刚才只是……”男人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情|人解释他刚才的反常,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安瑟尔终于开始着急了,咬住下唇,下定决心这件事还是要尽早解决才好。
“汤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安瑟尔抬头亲吻男人,两人唇舌纠缠,在满是尸体和鲜血的地方进行了一个火热的深吻。
“不要离开这里,我马上就回来。”安瑟尔临走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了男人一句,得到男人的保证后才迅离开。
确实没过多久,安瑟尔就回来了,袍子上沾染了不少鲜血,看到男人仍旧站在原地等着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都解决了,我们回去吧。”安瑟尔仍然用一种充满忧虑的目光凝视着男人,男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开口,只是紧紧环住安瑟尔纤瘦柔软的腰,带着他回了庄园。
“汤姆,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安瑟尔直接把男人往卧室的方向拽,无视了站在门口迎接男人的潘拉诺亚-克里斯汀。
男人顺从的随着他走,挥退了凑上来的众食死徒,只简单的吩咐潘拉诺亚处理后续的事。
卧室的门被“嘭”的一声用力关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姆?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安瑟尔把男人推倒在床上,自己则跨坐在他的腰间,双手压住他的肩膀,纯净的绿眸认真的凝视着他。
“我以为我现在算是你的……伴侣,难道我错了?”安瑟尔咬着下唇,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你是,你当然是,boy,永远不要怀疑这点。”对于安瑟尔的动作,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抗拒,只是看到男孩眼里终于浮现出委屈和怀疑,才叹了口气,抬手抚摸安瑟尔的头,“我只是,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能想到哪儿去?汤姆,你在骗我,对不对?如果不是我现,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对不对?你就是觉得我帮不上你的忙,告诉我也没用对不对!”安瑟尔本来是打算装装可怜,套出男人的话,可是不知是怎么回事,越说,就越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卧室中瞬间安静了下来,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男人才溢出一声叹息。
“don`t cry……”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温柔的响起,有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抚上安瑟尔的脸颊,拭掉温热的晶莹。
安瑟尔这才现,自己居然掉泪了,索性一头扎入男人的怀里,脸在男人的颈窝里磨蹭了几下,将眼泪蹭到他的袍子上。
“boy……”男人抱住他,亲吻他的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的,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好吗?”
“嗯。”安瑟尔闷闷的应了一声,手指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襟。
男人所讲的东西,安瑟尔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他亲口娓娓道出,还是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晕眩感。
他是真的进入了一本书中的世界,还与最大的反派角色成为了情人。
他们接了吻,做了爱,还把心都给了他。
却没能阻止他继续分裂灵魂。
那个该死的挂坠盒像一道当头喝棒,打的他头晕眼花,他早就知道男人的灵魂已经不完整了,可自从他们从那个世界回来后,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如何拴住这个男人的心,让他无法离开自己上面,他有的是信心,能够将这个男人慢慢的打磨,最终成为自己的独有物——然而他却忘记了,也许时间并没有那么充足。
男人对永生的渴望是那么强烈,已经开始的计划也无法半途停止,这些都不是他这个新鲜上任的情|人能够左右的。他根本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对于男人而言,是否已经重要到可以扭转他一直以来的计划和愿望的地步。所以他一直都在保持沉默,什么都没说。
直到最近,男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在他还没有想到要用什么办法来应对的时候,就在刚才,男人居然想要杀了他!——虽然他知道,那并不是男人的本意,也不可能会成功,但那放在他颈后逐渐收紧的手,还是让他的心里冰凉一片。
魂器。成也是它,败也是它。是它让失去了理智的男人肆意展示着他的强大和暴虐,变成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最邪恶的黑巫师,也是它,终将使男人失去他曾经所拥有的,以及一直渴望着的一切。
男人已经制作了三个魂器,日记本,戒指,挂坠盒。最近的一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是在一周前才刚刚做好的。
这让他有些懊恼,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只有三个,仅仅只有三个而已,男人的情绪便已经开始失控,不要说他这个最亲近的枕边人,竟然连远在马尔福庄园最近几个月都足不出户的潘妮都感觉到了。
如果再继续分裂下去,男人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安瑟尔根本不能想象。从书中也好,电影里也好,看到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任何触动,但现在,眼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天天失去理智,一天天变得疯狂,直到最后,失去一切人类的情感,暴怒,冷酷,喜怒无常,慢慢的失去曾经拥有过的声誉和荣耀,苟延残喘如同动物一般的活着,最后被毫不留情的一点一点杀死,无数人却在为此而欢呼庆祝……只是想一想,安瑟尔就觉得从心中散出的那种寒意让他的手都开始打颤了。
就算他想到办法,让男人不再继续制作魂器,可男人现在已经残缺了的灵魂呢?他要怎么去填补?已然破碎的灵魂,真的还能完好如初吗?
“boy?”男人现安瑟尔的情绪不太对劲,停下了还未说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一段话,突然觉得很符合我现在的心境,于是略作改动,贴出来与大家共勉之——
“素闻晋江读者可亲,撒起花儿的模样讨喜得很,哪料这事摊在我身上,哪有花,就是块砖头也不成瞧见,我写的虽不能看,好歹也为更文骤然消瘦,岂料冷冷清清,稍许有几个人,也是来去匆匆,连个脚印也不曾留下,颇觉无限怅惘。”
“说人话!”
“端午快乐,大家留点评哈!”
71闹别扭了
“这个方法,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安瑟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勉强维持着平稳的语调问他,但男人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细微的颤抖。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学生时期的院长。”看着安瑟尔不同寻常的表现,男人也开始收起之前提到魂器时不由自主露出的些微愉悦和自豪,“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安瑟尔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冲男人吼了一句,又急急的收住,不停的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对他吼叫是没用的,要心平气和的跟他讲清楚利害关系,不要生气,不要对他脾气……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心中逐渐增长的愤怒!
你就真的那么想永生?甚至忽略了自己身上如此明显的变化?
“什么问题?boy,对于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好奇心,由此,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原本就知道有关于‘魂器’的事?”男人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你先告诉我,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安瑟尔没有理会他探究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男人,毛都炸起来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要假装听不懂!”
这个时候,完全处于盛怒之下的安瑟尔浑身上下都散出一种强劲的气势,牢牢的锁定住男人,男人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头疼加重了。”
“只有头疼加重了吗?”安瑟尔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还要我说说别的什么吗?心情烦躁,情绪不受控制,有的时候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安瑟尔越说越愤怒,剔透的绿眸此刻被怒火烧的亮的惊人。
“那只是头疼的后遗症,”男人不耐烦的皱起眉,微微侧过头,猩红的眸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去他|妈|的后遗症!”安瑟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男人的眉皱的更紧了。
“boy……”男人拉长了语调,双手环到安瑟尔的腰上,用力往回一收,安瑟尔没防备,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都趴到了男人的身上。
“听我说,汤姆,”安瑟尔将下巴搁到男人厚实的胸膛上,亲密的姿势,反而让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停止你的计划吧,不要再继续分裂灵魂了,相信我,那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给我个理由,boy。”男人轻轻抚摸着安瑟尔的头,不起火,毕竟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对待安瑟尔的时候,他总是能有更多一分的耐心。“你知道,这个计划我准备了多久,从我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起……之所以建立起食死徒,也或多或少有这么方面的原因。一旦放弃这个计划,就意味着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
“可你必须要放弃,”安瑟尔认真的看着他,“你并不完全了解‘魂器’的实质,汤姆,我猜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便自以为是的将这个方法告诉了你,对于使用它将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一无所知。“
“分裂灵魂,将要忍受剧烈的痛楚,并将无时无刻不受到它的折磨。”男人的手顿住了,“这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曾经告诉过我的,制作魂器将要付出的代价。”
“可这并不是全部,汤姆。”安瑟尔抓着男人的衣服往上爬了爬,视线与他的相对。“最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你。”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boy?”男人紧紧盯着安瑟尔的绿眸,“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了解全部?”
“这个我不敢保证,汤姆,但至少我知道的要比你多。”安瑟尔不慌不忙的搬出了自己想好的挡箭牌,“我传承了生之一族的记忆和知识,这你是你之前就清楚的,里面恰好就有相关的内容,当然,你完全可以质疑它的真实性,但你至少应该先听我说完,然后再自己做判断。”
“……你说吧。”男人看了安瑟尔很久,才慢慢开口。
“所谓的魂器,就是一种容纳着灵魂的物体,而制作魂器,就是要把自己的灵魂分裂开,将其中的一部分放入合适的物体中,这样就算身体毁灭了,也不算死亡,因为物体中所存放的灵魂没有受到伤害,灵魂并没有全部消失,这便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当时所告诉你的,对吗?”安瑟尔求证的看着男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才继续往下说,“于是你就想通过将部分的灵魂放入能够长久存在的物体中,来使灵魂脱离**的限制,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再次得到男人的点头肯定,单就这点,安瑟尔对男人的配合还算满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是可以使灵魂和**分离,灵魂不灭,自然不能算死亡。”
“但是,这个方法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所不知道的——当然,也有可能他原本知道,却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男人有些急迫的追问道。随着安瑟尔娓娓道出的分析,男人面上不显,心里却越来越震惊,他刚才只不过是稍微提起,安瑟尔却能分析的如此透彻,这让他开始觉得安瑟尔之前所说的那些劝阻的话也许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了,态度逐渐认真起来。
看到男人终于听进去了他所说的话,安瑟尔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那就是,分裂出的每一个灵魂,都是一个完整的你。”
“完整的我?”男人惊讶的反问道。
“完整的你。”安瑟尔重复了一遍,“他们会有与你相对应的思维,情感,能力,就像一个弱小一些的你,而所有的这些,都是从你的身上剥离出去的。”
男人慢慢咀嚼着这句话,突然,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瑟尔。
“没错,就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每分裂一次灵魂,制作一个魂器,它就会带走你的一部分思维,情感,甚至理智。”安瑟尔深深的叹气,“如果你持续不断的制作更多的魂器,那么,最后你将无法再进行思考,失去所有的情感,然后——变成一个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疯子。”
“这就是分裂灵魂获得永生所要付出的真正代价。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男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抿紧唇,闭上双眼。
“让我想想,”男人低声说道,手指抓紧了安瑟尔的头,“boy,让我好好想想。”
安瑟尔将头埋进男人的颈窝里,并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拥抱着他。
其实,看到男人此刻的反应,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了些信心的,也许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男人才分裂了三个魂器,理智尚在,也能听进去别人的话,抓着他头的时候还会记得注意不要弄疼他,这就够了。
否定魂器,就相当于否定了男人这么多年来的信念和为此而付出的努力,男人心里一定不好过。安瑟尔有些心疼的收紧手臂,更加紧密的拥抱着他。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就算男人的灵魂永远无法再变回完整,他也认了,但是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继续走上那条不归路。
绝对不能让他再继续制作下一个魂器!
“也就是说……这么多天以来,我情绪的种种反常……不是因为头疼,而是因为我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智?”男人终于开口,艰涩的语调中还带着明显的不敢置信。
“是的。”安瑟尔坚定的用力点头,“如果再继续制作下去,你就会失去更多的理智,也许最后可以得到永生,可却永远的变成了一个疯子。以一个疯子的姿态享受着永生,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够了!”男人低吼一声,安瑟尔沉默下来,男人疲倦的伸手揉着眉心,“够了,boy,这件事以后再说,我需要再想想。”
“那你要答应我,在你想明白之前,至少不要再继续制作魂器了,行吗?”心疼归心疼,安瑟尔还是坚持要向男人索要一个承诺。
“嗯。”男人烦躁的应下,安瑟尔从男人身上起身,离开了卧室,这是从两人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男人没有开口挽留。
“嘿,伙计,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莫尔单手搂住安瑟尔的脖子将他往走廊旁边带,安瑟尔本来很讨厌被人碰触,但是看他一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是勉强克制住将他胳膊甩下去的冲动,不情不愿的被他带着拐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到底什么事?为什么非要到这里说。”安瑟尔仍旧不太喜欢和男人以外的人单独处于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了!安瑟尔,我的好哥们儿,我刚刚现了一个秘密!梅林,一个天大的秘密!”明显处于兴奋状态下的莫尔并没有注意到安瑟尔皱起的眉,只是拉着他的胳膊激动的嚷起来,随即又现自己的声音过大,刻意的压低了些,“这可是我现的第一个秘密!你知道,从入学以来,我就一直在这个城堡里四处寻找,我姨妈告诉我——哦,虽然她总是神神叨叨的,但是有的时候她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我来这里上学的前一天,她偷偷告诉我,在这样历史悠久而又庞大的城堡里,总是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就一直在找,想想,伙计,古老魔法城堡光鲜的表面下所隐藏的秘密,光是听起来,就多么令人振奋!”
莫尔越说越亢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虽然仍旧记得要压低声音,却抑制不住由于兴奋而愈显急促的喘|息声。
“好了,莫尔,冷静下来。我想你并不愿意用吼叫的方式来告诉我你的现,如果你再不小点声,我敢打赌,明天早上,你所找到的那第一个秘密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校报的头版。”
莫尔迅用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腮帮子都被他的手压的鼓起来了。安瑟尔看到他搞怪的样子,不禁闷笑一声,心情也好随之了许多。
“你到底现了什么秘密?”安瑟尔破天荒的也来了兴致,或者更确切的说,他现在正迫切的想要找点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头脑里全部被那个人占满。
“你还记得三楼的那条走廊吗?”莫尔这次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凑到安瑟尔的耳边几乎是用气音在说。
“西边的那条?”安瑟尔想了想,挑起眉,城堡的三楼有两条走廊,东边一条,西边一条,东边的走廊与其他几层的走廊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他经常从那里经过,也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状。
问题就在于西侧的走廊。那条走廊的确有不寻常的地方,先,它很短,相比较于城堡的体积来说,它短的出奇,只有不到二十米的长度,左右两侧也相应的只有一个小教室,走廊的尽头是一面没有挂任何画像的光滑墙壁。乍一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怪就怪在,按照城堡的建筑面积以及从外面来看的形状,那条走廊绝对不该如此之短,尽头也不该止于那面墙壁之前。
安瑟尔曾经注意到这侧走廊的与众不同之处,但却并没有深究下去,毕竟,他的好奇心实在是少的可怜。
莫尔却似乎对走廊好奇的很,总是在附近不断徘徊,原来是在琢磨这个。
“就是西边的走廊,我研究了好久,就在昨天,终于现了走廊的秘密——那面空墙壁果然不是尽头!”莫尔兴奋的原地直跳,双手在空中夸张的比划着,“我在墙壁的右下角找到了一个机关,墙壁中间就出现了一个小门。梅林,你一定猜不到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那简直太酷了!我当时真想立刻把你们拉过去看看,但是你总是不见踪影,而马伦又在克拉莫教授那里,哦,你们可真会破坏我的兴致。”
“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安瑟尔其实并不想接话,但是看到莫尔絮絮叨叨的样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再不切入正题的话,一激动就会有点脱线的莫尔又不知道要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
“是狼人!梅林!狼人!”莫尔猛的抓住了安瑟尔的肩膀,大幅度的摇晃着,声音由于激动而拔高了不少,安瑟尔瞟了一眼外面,幸好现在并不是下课世界,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不,其实还有一个人。
安瑟尔转回视线,并没有理会。
“好了,我知道了。”安瑟尔一转身,用了个巧劲儿轻松的甩开莫尔的手,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知道了?安瑟尔,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我在那间屋子里现了狼人!那可是狼人啊!狼人!安瑟尔,你听清楚了吗?”反倒是莫尔被安瑟尔冷静的反应弄的愣住了,不自觉的又加重了些音量重复了两次。
“我说,我知道了,知道你现了狼人。不是别的是什么东西,是狼人。”安瑟尔兴趣缺缺的随口敷衍道,转身离开了那个角落。
莫尔追在安瑟尔身后,不停的问他,“安瑟尔,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也不好奇吗?”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安瑟尔撇嘴,食死徒里有不少的狼人,有段时间他甚至天天和它们打交道。
“算了,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世界上估计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你感到惊讶的,”莫尔恹恹的说道,“我还是去找马伦好了,他一定会感兴趣的。”说完就又兴高采烈的转身跑走了。
安瑟尔摇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不像他,虽然顶着一幅稚嫩的外表,心却已经苍老。
叹了口气,他决定今天晚上还是住在宿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的大姨妈……嘤嘤嘤嘤……
到了夏天吃凉东西多了,这次好痛……加倍的痛啊……
卧床三天……好悲剧……
73杀意渐起
“舍得回来了?”安瑟尔刚一到,就被人扑倒在地,炙热的唇压下来,印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细细的啃咬起来。
“什么!别转移话题,明明不是我愿意走的!”嘴上抱怨着,安瑟尔却没有推开男人,反而伸手紧紧抱住他的头,几天不见,他好想念男人火热的气息和身体的重量,要好好厮磨一番才能略微缓解这强烈的思念。
“小混蛋,真难哄。”男人埋于他的颈间,热情的舔吻着他的脖子,手在他臀部重重拍了一下。
“难哄你别哄啊!”安瑟尔哼叫一声,开始小口喘息,男人身体的热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让他的身体也跟着热起来了。
“那怎么行,就算难哄,也还是要哄的。”男人的低笑也带着烫人的温度,**渐渐让两人的动作狂躁起来,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我的……奶油蛋糕呢?”安瑟尔高高的抬起下巴,露出曲线优美的颈项,方便男人亲吻。
“只记得蛋糕吗?嗯?”男人正吻着安瑟尔微微凸起的喉结,闻言,报复性的用力一吮,安瑟尔猛的喘息一声,神智被窜上来的熊熊欲火烧的有些迟钝了。
“……你……你答应我……我才回来的……”安瑟尔还在嘴硬,“还有……你、你不是说你累了么……”
“所以要做一些提神的运动。”男人终于吻住安瑟尔的唇,火热的舌钻入了男孩娇嫩的口腔,不知满足的汲取着甜蜜的津液,紧紧纠缠住小舌,甚至拉到自己口中,仔细的舔舐吸吮。
“boy,喜欢我这样吗?”亲吻的间隙,男人用唇紧贴着安瑟尔的唇,低喃。
“嗯……”乖巧的点头,安瑟尔在情|事上一向坦诚直率,从不扭扭捏捏,喜欢什么就会直说,这点非常得男人喜欢。
“想我吗?”男人的声音更似耳语,温热的气息让安瑟尔不禁兴奋的颤抖起来。
“不想!”阿瑟尔赌气的说道,“你这个大混蛋,想你我就气死了!”
男人不以为然,轻笑着再次堵住安瑟尔的唇。
想念不想念,不是用嘴说的。
一个眼神,一个紧密的拥抱,一个热情的回应,都能从中看出主人的真实心意。
“我也很想你。”男人的舌顺着安瑟尔的唇角一路滑下,仔细舔去由于来不及吞咽而流下的津液。
“我说了……我一点都不想你……”安瑟尔迷迷糊糊的继续念叨,“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居然这么多天都不联系我,我每天都在等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男人本是在逗弄他,听到安瑟尔委屈的抱怨,却真的心疼的起来,紧紧的抱住,细细密密的亲吻他的脸。
“对不起,boy,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以后不会了,我要把你栓在我的腰带上,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这样可以吗?”
“才不要!”安瑟尔被男人逗笑了,“我还要上学呢。”
“真会破坏气氛,小笨蛋。”男人直叹气,安瑟尔咯咯笑起来,男人将他按住,继续往下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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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你不睡吗?”安瑟尔困倦的揉揉眼睛,看着起身已经穿上外袍正要去书房的男人。
“你先睡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好。”男人俯身把被安瑟尔压的乱七八糟的被子拽了拽,给他盖好。
“明天再处理吧,你不是好几天没休息了吗?”近距离的看着男人深重的黑眼圈,安瑟尔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拽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男人拍拍安瑟尔的手,“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吧。”
“不要!”安瑟尔扑上去改抱住男人的胳膊,“我要和你一起。你处理你的文件,我在旁边陪着你。”
“你不困吗?”男人疼惜的摸摸安瑟尔的头,两人几天不见,小别胜新婚,刚才做的可着实不少,他的男孩现在应该已经累坏了。
“困,不过我想陪着你。”安瑟尔整个人往男人身上靠过去,乖巧的撒娇。
看着这样的难得一见的安瑟尔,男人根本无法拒绝。
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在蔓延,将他内心的疲倦扫荡一空,比睡眠的效果可要好上千百倍。
男人又拿了件干净的袍子披在安瑟尔身上,然后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
安瑟尔顺势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将全身无力的自己抱进书房。
就这样,男人坐在书桌前处理大量的文件,安瑟尔则蜷缩在男人的腿上入睡,这种极度亲密的感觉他很喜欢,比一个人躺在床上要舒服的多。
其实他是有能力帮男人一起处理这些文件的,那样会更有效率。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到他接触食死徒事务的时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嫌。
所以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来陪着男人,男人来书房,他也要跟过来,男人看文件,他就闭上眼睛睡觉。
这样其实很好。
安瑟尔不适的动了动酸痛的腰,却立刻被察觉到的男人扶住,用手轻轻的揉压按摩着,安瑟尔舒服的呼了口气,将脸埋入他的颈窝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天光大亮,看样子已经快到中午了。
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抱住身边的男人,脸在结实的胸膛上蹭了几下,继续呼呼睡。
男人低低笑起来,“boy,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安瑟尔哼哼两声,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又不动了。
“肚子不饿吗?不想吃奶油蛋糕了?”男人俯身到安瑟尔的耳边,低声轻喃,安瑟尔怕痒的侧了侧头,却只是软着声音哼唧着撒娇,不愿意睁眼,还想赖床。
男人想要起身,却被安瑟尔抱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男人无奈的直想叹气,想了想书桌上那些没处理完的文件,又低头看着怀里男孩睡的红扑扑的脸蛋,任命的放松身体,环抱住安瑟尔,陪他继续睡。
两人这几天可以说是谁也没有休息好,这次都睡的很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两人几乎算是被饿醒的。
“我的奶油蛋糕呢?”安瑟尔眼睛还没睁开,便伸出脚趾在男人的脚面上划圈圈,迷迷糊糊的问,刚睡醒的声音软嫩嫩的,比蛋糕还要甜腻。
“亚拉!”男人清醒的很快,缓缓坐起身,伸手将头拨到脑后,呼唤家养小精灵。
“主人!”亚拉“啪”的一声出现在半空,训练有素的将尖细的声音尽量压到最低。
“重新做个蛋糕,送过来,还有晚餐。”
“是的,主人,请您稍等,马上就好。”亚拉“啪”的一声又不见了。
安瑟尔被男人抱坐起来,没有骨头一般软在男人怀里,揉揉眼睛,凑上去亲吻男人的下巴,被男人捉住嘴唇,亲个没完,直到全身都泛起了粉红色。
“想要了?”男人啃着他的锁骨,清晰的感受到彼此蠢蠢欲动的渴望。
“不要,要先吃饭,”安瑟尔撅嘴,肚子饿的咕咕叫,真是打扰兴致。
结果两人就在床上解决了简单的晚餐,安瑟尔还把奶油抹了男人一嘴,看男人实在不喜欢吃,又自己凑过去一点点舔干净。
结果天雷勾动地火,睡足了吃饱了的两人又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
直到一切都结束,感受着男人的抚摸,享受着事后的温存,安瑟尔闭上眼睛,这一世,第一次有了一种渴望,或者说是执着。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继续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安瑟尔就该回学校了,但是他拉着男人的袖子,有点不舍。
“早点回来。”男人将他圈进怀里,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今天有一整天的课,”安瑟尔嘟嘴,“要上到晚餐之前了!”像小孩子一般,特意强调,然后期待的看着男人。
“那就回来吃晚餐,我等你。”男人拍拍他的背,哄着。
安瑟尔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回学校了。
到底也没有问出男人今后的打算,安瑟尔暗自叹气,想着自己的心事,上课也在走神。
今天有戴维斯教授的变形课,安瑟尔无聊的捏住面前那只小蝙蝠的一条腿,在空中随意的扔来抛去,直把那只无辜的可怜蝙蝠晃的头晕脑胀,吱吱惨叫。
戴维斯教授颇有些神经质,嘴里总是念念叨叨,尽管教了已经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但对小巫师们现在的魔法水平仍旧极为不满,几乎就是挨个的数落。
唯独安瑟尔,似乎被戴维斯教授给特别对待了,虽然他每次将课上任务完成很好的时候,也会得到戴维斯教授的夸奖和加分,但是遇到他偶尔走神或者不完成任务,戴维斯教授却极有默契的,似乎将他遗忘了一般,从不打扰他,也不会点他的名字。
很精明,而且对安瑟尔似乎还有着某种忌惮。
克拉莫教授曾私下给过他建议,希望可以劝说戴维斯教授加入圣徒,但是安瑟尔没有理会。
一方面,他现在的立场很微妙,自从和男人在一起后,他就不再像从前一般,遇到任何人才,都直接塞入圣徒里面,男人既然有野心,他做为伴侣,自然应该帮忙才是,而教父那边,看他现在舒舒服服毫无怨言的躲在监狱里,想来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另一方面,出于某种原因,他对于戴维斯教授并不信任。
下课的时候,却没在门口看到莫尔,只有马伦摸着后脑勺左右张望。
看到安瑟尔出来,马伦赶紧跟上。
“莫尔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这两人总是一下课就一起在门口等他,现在怎么少了一个?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刚一下课就从门口窜出去,也没跟我打声招呼,”马伦有点担忧,“他从昨天就开始有点奇怪了,老是躲着我,安瑟尔,你说他会不会还想着去看那个狼人?”
“应该不会,”安瑟尔这点还是能够肯定的,莫尔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自己说出口的话,一般都是能做到的。
“那我们去找找他吧!”马伦还是不放心。
“下午还有课,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学校这么大,光午休时间根本找不完。
“也是。”马伦搔搔头,就跟着安瑟尔一起去大厅吃饭了。
晚上安瑟尔回到庄园的时候,却现男人的表情很奇特。
“你怎么了?”例常的亲吻过后,安瑟尔窝在男人怀里,疑惑的打量他。
“boy,我有件事想要问你。”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说道。
“什么事?”安瑟尔直觉的便想到了魂器那里,正襟危坐,眨巴着水润的绿眸望着男人,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两人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你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是什么关系?”猩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安瑟尔,表情严肃,似乎这个答案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安瑟尔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起盖勒特的名字。
“他是我的教父。”安瑟尔坦然的回道,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同时也是邓布利多的情人?”男人的问题异常尖锐,可是语气却很平淡,安瑟尔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但仔细观察了下男人的表情,便又放下心来。
“纠正一下,是前任情人。过去时。”安瑟尔环住男人的脖子。
“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男人的语气仍旧很平静,却隐隐有了些责怪的意思。
“我忘记了。”安瑟尔并没有说谎,毕竟盖勒特的名字虽然在德国如雷贯耳,但是他已经沉寂了太久,对于英国巫师界来说,远不如男人的名字被提起的频率高,圣徒和食死徒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他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时常想到教父。
“你还有什么忘记的,现在想想,一并都告诉我吧。”男人无奈的摸摸他的头。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盖勒特?今天生什么事了吗?”安瑟尔追问。
男人没说话,从桌子上的一沓羊皮纸下面抽出了几封信,递给怀里的安瑟尔。
安瑟尔只瞄了一眼信封,心里便有了底。
这是他写给盖勒特的信。
“谁给你的?”安瑟尔眼神冷下来,倒不是针对男人,两人认识这么久,安瑟尔对男人自然是了解的,如果真的是男人对他起了疑心,自己截住了这封信,以两人的关系,男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质问他,而不是等信都攒了这么多,才神色奇怪的给他看信。
一定是有人将这几封信偷偷截住,今天才交给男人的。
男人没回答,安瑟尔却心里有数。
“话说回来,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真是邓布利多的间谍?”安瑟尔不再继续追问,反而露出笑容,奖励似的亲亲男人的嘴唇。
“邓布利多那个疑心病重的糟老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本事将你笼络过去。”男人半垂下眼帘,低低的笑起来,指尖轻轻顺着安瑟尔的丝,慵懒优雅的样子性感又迷人。“最重要的是,我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像你这么难追求的间谍。”
“什么叫难追!”安瑟尔气哼哼的说,“明明还不到一个月,就让你得手了,早知道就该吊上你一年半载的。”
“时间已经够长了,boy,一年半载我会疯。”男人说着似真似假的情话,将安瑟尔哄的眉开眼笑。
接下来,安瑟尔就像昨日一样陪着男人处理完文件,最后被男人抱回卧室。
安静的卧室内,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平缓,安瑟尔却猛然睁开了双眼。
偏执狂?
黑暗的空间里,谁也不会看到,平日里那纯净剔透的绿眸,此刻,微微泛起血红,染上了嗜血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练车,好累呀,开了一会儿腿就抽筋了,练完一个小时,下车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路都不会走了qaq……教练的车好难开,离合器好难踩,方向盘好沉……嘤嘤嘤嘤……
由于之前不懂车,我总闹笑话,刚学的时候,教练告诉我,左边是离合,中间是刹车,我说油门在哪里?教练说木有油门,踩离合车就能动,我就以为普通的车就用离合开,只有上高的时候才会用踩油门加……(其实是教练为了安全,暂时把油门拆掉了),然后上班的时候还去问同事,说是不是平时开车都不用踩油门,同事好坏,居然笑话我……嘤嘤嘤嘤……
幸好教练夸我学的快,一起练车的几个人却被教练给骂了~~哈哈~~只有这个很开心啦~~~
74杀意渐起
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安瑟尔终于忍不住了,晚上,在男人将手滑进他袍子的时候,被他狠狠拍开。
“boy?”男人停下亲吻,猩红的眸子微微闪动,疑惑的望着身下的男孩。
“我有话要跟你说。”安瑟尔气呼呼的将他反推在床上,然后翻身,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间。“你不许再转移话题!”
男人沉默下来,对安瑟尔的行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魂器的事,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说法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安瑟尔快被这人给气死了,已经过去好几天,他都快考完试了,男人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个准话。
“我的灵魂已经不完整了。如果我不再制作魂器,你想做些什么?”男人却反问了安瑟尔这样一个问题。
“找办法,给你补上!”安瑟尔的回答斩钉截铁。不管男人最后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让男人按照他的意志而行,既然成为了他的爱人,那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再也不会任凭男人自己肆意而为了。
“我知道了,boy,我相信你。”男人语气平静。
虽然剧烈的头疼还在不停的折磨他,但他已经渐渐习惯,身边又总能有爱人相伴,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愿意相信他的爱人。
“我答应你,不会再继续制作魂器。”男人揉揉安瑟尔的长,终于下了最终决定。
“真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安瑟尔俯身趴到男人的胸膛上,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要透过他的红眸看到他的内心。“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永生?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一直找不到将你的灵魂修补完整的方法,又不再继续制作魂器,你永生的计划很有可能就完全失败了。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后悔?”
“我既然下了决心,就不会后悔。”这些情况,男人自然早就想到了。“你知道,与死亡的战争,我还从未输过,”男人的语气有种骄傲的自信,还带着狠辣与决绝。“修补灵魂的办法,我一定会找到,而陷害我的人,一个也休想安宁。”
“可是,汤姆,我已经查过很多涉及到灵魂方面的资料和书籍,都没有相关的记载,而生之一族的知识里,也找不到任何可用的信息。”安瑟尔的食指轻轻在男人的胸膛上划着圈圈,有点苦恼。
“再继续找吧。”男人没多说什么,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其实经过安瑟尔的提醒,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的确是不能再继续分裂灵魂了,即使是现在,他每天都要喝上大量的灵魂稳定剂,才能保持情绪的稳定,也许真像安瑟尔所说,如果他继续一意孤行,那最后真会变成一个疯子也说不定。
“对了!”安瑟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拍男人的胸膛,然后伸出手,从手心里拿出一个珠子。
“米莉恩的那颗珠子,也许会有用处。”
皱眉看着圆润莹白的珠子,男人伸手拿过来。“它可以修复灵魂?还是帮我稳定情绪?”
“都可以。”安瑟尔从记忆里把这珠子的使用说明书翻了出来。“长期带着它,对灵魂会有很多好处。”
“那我只要一直随身携带它,灵魂不就能修补完整了?”
“也可以这么说,”安瑟尔摸摸躺在男人手心里的珠子,“但却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既然有方法,为什么却还要吞吞吐吐的?
安瑟尔则是愁的不行,“它的确能够修补灵魂,但却实在太慢了。要是仅仅等着它帮你把灵魂整个修补好,没有一万也得有九千年了。”
“……”
“所以啊,还得想别的办法,不过这个你还是随身带着吧,有总比没有好。”安瑟尔凑上去亲亲男人的嘴唇。
“嗯。”男人随手就要将珠子放到床头柜上。
“嗳,”安瑟尔赶紧攥住男人的胳膊,“让你随身带着,你怎么放到桌子上去了?”
“boy,我认为我们现在该休息了,”男人被安瑟尔的迟钝弄的直叹气,“我想不到在我们做运动的时候,我要把它放在我身体的哪个部位,或者你希望我一会儿穿着内裤?可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想把它放在那里面。”
安瑟尔没防备,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趴在床上咳了半天。
男人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安瑟尔咳完,眼泪汪汪的瞪着男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咳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小脸涨的通红。
“你……”安瑟尔此时真有心想要问问,你真的是我的汤姆吗?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夺魂咒啊!
“好了,反正效果这么慢,少带一晚上没有关系的。”男人将呼吸平顺下来的安瑟尔压到床上,细细密密的亲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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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当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安瑟尔居然破天荒的已经早早醒了,正紧挨着他坐着,背靠在床头上,毯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腰间,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男人也坐起身,摊子一头被安瑟尔的腿给压住了,这一动,便从他身上完全滑下去,露出久经锻炼的好身材。
“电钻。”安瑟尔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忙着手里的活,感觉到男人的气息逐渐靠近,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打洞用的。”
“你给珠子打洞?”男人不敢置信的凑近看着已经快要被完全穿透的白色珠子。
“对呀,我想把它做成项链,这样你就能一直带在身上,不用总是拿来拿去的了。”安瑟尔打洞打的非常认真,这个珠子虽然看起来很像珍珠,但实际上却比珍珠要硬的太多了,他鼓捣了很久,但到现在也没完全打穿。“马上就好了,你去帮我找根链子来吧。”
“……”男人没动。
“怎么了?”安瑟尔分了下神,飞的抬头暼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小心的控制着电钻前端细细的钻头。
“这种东西……可以打洞吗?”男人有些无语。
“可以啊,没问题的。”安瑟尔解释,“我只是穿一个很小的洞,不会影响到它的效用的。你快去找个链子。”
男人无奈,只得让家养小精灵亚拉给他找条链子,等亚拉将链子拿回来的时候,珠子的洞也刚巧穿好。安瑟尔用链子穿过珠子,亲手戴到男人脖子上。
“这个……电钻,从哪里来的?”巫师界有这种东西?
“我用炼金术自己做的呀,”安瑟尔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钻进他怀里,用脸蹭他的胸膛撒娇,“还特意改良过了,不接电也可以使用。本来是要送给潘妮的,但做好了以后一直没时间去马尔福庄园,就先在我这里留着了。”
“潘妮要这个做什么?”男人一手搂好安瑟尔,一手拿起电钻研究起来。
安瑟尔嘻嘻的笑,“你一定猜不到原因。”
“难道她最近对炼金术感兴趣了?”男人把玩着精致小巧的电钻,还真有些喜欢。
“不不,当然不是,她可还怀着孕呢,是不会想去研究那些具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的。”安瑟尔故意卖关子。
“……总不会是为了要进行胎教吧……”
“汤姆!你居然知道什么是胎教!”安瑟尔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倒不是说男人不能知道什么叫做胎教,毕竟男人见多识广也是事实,涉猎到这类的知识也不是多奇怪的事,而真正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居然会主动想到胎教那个方向去!
“汤姆!快说实话,除了潘妮之外,你还招惹了哪些孕妇?”安瑟尔就着环抱男人的姿势开始轻挠他后背,不依不饶的追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很久没去过马尔福庄园了,那能让你懂得这么多孕妇知识的人,一定不会是潘妮!所以你赶紧坦白,到底是谁!”
“是有这么个人。”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安瑟尔,安瑟尔本来只是想与他说笑打闹,没想认真,此时听到男人的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居然真的有这么个人!是谁?汤姆,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安瑟尔回过神,眯起眼,眸子闪着愤怒的火光,小爪子加重了力气,开始用力抓挠男人的后背,都抓出了几道红印。
“你!”男人仍旧面无表情,看到安瑟尔再次愣住,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是你!”
“啊?”安瑟尔停下动作,“怎么是我?”
安瑟尔的迟钝让男人郁闷的直想扶额,自从潘妮怀孕,也不知是怎么了,安瑟尔似乎对怀孕啊,生子啊之类的异常热衷,他敢打赌,安瑟尔看的孕期知识和育婴手册,要比潘妮和阿布拉克萨斯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
“如果你想,我可以去告诉潘妮,让这个孩子成为你的教子。”男人摸摸安瑟尔的头,以为他非常喜欢那个孩子。
“才不要,那潘妮和老孔雀可真要恨死我了!”安瑟尔翻了个白眼。
“老孔雀?”男人挑眉,这是在形容……阿布拉克萨斯?
“是啊,你不觉得他昂着下巴的样子很像孔雀吗?现在他都快有孩子了,那孩子就是小孔雀,他当然就是老孔雀了!”安瑟尔想起了前世女友给马尔福起的绰号,原先还没有什么感觉,可一旦真的认识了本人,再想起来就觉得格外好笑。
男人想象了一下,也笑起来,“怪不得我们每次去马尔福庄园,阿布看你的表情总是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平时接见食死徒时,安瑟尔总是很沉默,会显得不善言辞,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阿布拉克萨斯,就会活力全开,牙尖嘴利的让他都刮目相看,所以他那可怜的学长每每被气的一脸血,恨不得从画像里冲出来。
“你什么意思?”安瑟尔眯起眼。
“没什么意思,boy,我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孩子。”男人转回了话题,“你也为他费了很多心思,让他当你的教子不好吗?”
安瑟尔眼神一闪,趁男人没有注意到又很快挂上笑容,“还是算了吧,马尔福家族那么看重这份荣誉,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怨恨。再说了,我以前不是说过,我之所以会喜欢这个孩子,也只是因为他是你的教子。”
“好吧,那就算了,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和是你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安瑟尔的话总是能让他心情愉快。“你还没有告诉我,潘妮要用这个做什么?”
对于马尔福家族的本质,男人心里其实清楚的很,所以阿布拉克萨斯永远只能是他的左右手,而不能成为心腹。而潘妮,甚至连左右手都算不上,他们心里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男人。
该防备的时候,他绝不会赠予信任。
安瑟尔一听这话,反而兴奋起来,轻轻摇晃男人拿着电钻的手,“我就知道,你绝对猜不出来,就连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之前潘妮来找我,想让我帮她做一样东西,唯一的作用嘛——就是要可以成功吓唬到老孔雀的!”
“吓唬阿布?”男人确实没想到这个可能。“为什么?”
“据说是由于快要当爸爸的老孔雀整日对着无法出门的孩子妈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孩子妈为了保证孩子的质量,不想自己将来生个话唠出来,于是才想找个办法,能够吓唬一下画像里的老孔雀,让他能够保持安静,这才来拜托的我。我就想啊,普通的办法对画像不管用,连魔法都会失效,那么不妨想想别的办法,而物理的破坏力可以直接作用于画像,就比如,这个电钻可以在墙上钻个大洞,轻易的毁掉任何画像,是威胁恐吓画像的最佳武器了!”
安瑟尔兴奋起来,说话就开始跳脱了,麻瓜巫师用语一起上,所幸男人的理解力极强,虽然有的地方听的云山雾罩,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
“你下午有空吗?”正好他今天没有考试,该做的事也要开始做了,不过还是要先确认好男人的行程。
“下午我可能要出去,”男人皱眉,考虑着是否要带着安瑟尔一起去,“最近凤凰社一直在找食死徒的麻烦,偶尔有谁犯了错,便会被无限夸大,四处宣扬,不知道邓布利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是想往你身上泼泼脏水,利用舆论来给你制造压力,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到时候你和食死徒就会被千夫所指,成为邪恶和罪孽的代名词。”
“毫无用处!”男人冷冷嗤笑,对此完全不屑一顾。
“当然不是毫无用处,民心所向也是获得胜利的一个重要的决定因素啊!总之,你可千万别不当一回事,邓布利多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头子,用脚趾头想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做那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还是点头认同了,他与邓布利多打交道的时间不算短了,对邓布利多的了解也更多一些,安瑟尔所说的这点,他还是能认同的。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应对的。下午要和我一起去吗?”男人其实不是很愿意让邓布利多见到安瑟尔,那老头的鬼主意太多了,说不准便会算计到安瑟尔头上。
安瑟尔显然也感觉到了男人的不情愿,正好合了他的意,“不了,我还是去趟马尔福庄园吧,这个电钻在我这里放了很久,我该给潘妮送过去了。”
“下午早点回来,带上罗盘,如果我晚饭时还没有回到庄园,你就过去找我,记住没?”男人叮嘱他。
“记住了。”安瑟尔凑上去吻住男人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快要被热成干了……在38度多的大太阳下练了一下午车,喝了足足4大瓶矿泉水,居然都没想去厕所,由此可知我出了多少汗,就这样还是缺水,回来吃了整整一个西瓜才缓解过来。练车的时候,动机的风扇都关不上了,教练去用水冲洗了好几次,这才稍稍降下温,我都担心车要自燃了……更重要的是,车里比外面还要热啊啊啊!!!qaq仅仅一下午我就黑了一圈……嘤嘤嘤嘤……
75杀意渐起
安瑟尔从马尔福庄园回到家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回来,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就往卧室走,准备拿了罗盘去找爱人,却现有人正斜倚在卧室门边的墙壁上,看来像是守候已久。
“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安瑟尔一字一顿叫出她的名字,语调冷漠,“是谁允许你靠近我们的卧室。”
“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潘拉诺亚也不甘示弱,迈着长腿风情万种的走到他前面站定,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扫视他,“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
安瑟尔瞬间觉得好笑,“你站在我的卧室门口,却问我是什么身份?”
“什么你的卧室!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里明明是1ord的卧室!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连给1ord提鞋都不配,我告诉你,1ord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婊|子失去兴趣,你趁早不要把架子摆的太大,不然以后有你受的!”潘拉诺亚恶狠狠的瞪着安瑟尔,恨不得射十个八个的阿瓦达,让这人立刻就从世界上消失!
“谢谢忠告。”冷冷淡淡的回应完,安瑟尔就自顾自的转身进了卧室,他实在觉得无趣,这么狗血的事居然都能让他遇到。
“你!”潘拉诺亚被安瑟尔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的直抖,想也不想就举起魔杖,对着安瑟尔的后背,“钻心剜骨!”
只是预期中的惨叫声却没有出现,魔咒有一种被打空的感觉,潘拉诺亚定睛一看,前面哪里还有人!
“你在这里动手真的好吗?”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迅转身,现安瑟尔竟然已经悠闲的靠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现在滚蛋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生,不然真打坏了这里的什么东西,我可没法跟汤姆交代,就只能把你供出去了。虽然你的大脑容量有限,但在这种情况下,哪种选择更好,我想你自己还是能想明白的。”安瑟尔挥挥手,也不和她计较,步伐从容的从潘拉诺亚面前走过,无视她气愤的猛喷气的样子,淡定的再次进了卧室,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潘拉诺亚面对着紧闭的卧室门,气的浑身抖,恶毒的眼神直要穿透厚重的门扉,在里面那人身上烧出个洞来。瞪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踩着她那鲜红的高跟鞋咚咚咚的走了。
直到外面的声音完全听不到,安瑟尔才拿起桌上的罗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潘拉诺亚,你真当我不会治你?
安瑟尔通过罗盘到达男人身边的时候,现周围是一座小型的城镇,现场一片狼藉,到处是血肉模糊的人体和乱七八糟的杂物,由于他到达的位置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面前又恰巧杵着一个已经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书柜,正好将身形娇小的他完全遮住,挡在一个死角里,所以在场的人完全没有现此刻这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安瑟尔也没有着急出去,反而更好的隐匿了身形。
在前面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男人带着身后所剩为数不多的食死徒,与邓布利多以及凤凰社的众人对峙着。
现场的气氛异常紧张,一触即,但男人这边却显然有些吃力,食死徒的数量甚至还不足凤凰社的三分之一。
安瑟尔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邓布利多绷得紧紧的严肃褶子脸,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汤姆,我听说你刚刚找了一个小伴侣,哦,甚至还没有成年?他最近还好吗?”邓布利多突然笑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教授。我想这毕竟是我的私事,完全不值得您惦记,就像我从未惦记过您的……老情人……是一样的道理。”敏感的词被男人压低了声音优雅而缓慢念出口,看着邓布利多猛然膛大双目,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满意的点点头。
这么多年来,他对邓布利多还保持着上学时的敬称,连话里的讽刺和嘲笑也未曾变过。
“你……”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讥讽笑容,邓布利多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但却要顾及到身后正用疑惑的视线望着他的凤凰社成员,最后还是硬把话咽了下去。
“汤姆,我以为你有了伴侣,便能够稍微明白爱的含义,看来我错了。”邓布利多斟酌了半天,才慢慢说道,凤凰社的成员们一向对邓布利多非常信任,这句话轻易的便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不,您当然没错,很早以前您就说过,我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您现在只是再一次印证了这句话而已。”男人嗤笑一声,反而放下了魔杖。
邓布利多没想到男人居然收起了武器,在这决战将要开始的时刻,黑魔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凤凰社的成员们显然与邓布利多的思想一致,见到男人的动作,反而一个个的提高了警惕,平稳的举着魔杖,严阵以待。搞不清状况的,反而变成了男人身后的几个食死徒,不过黑魔王的心思向来难测,他们也只管服从命令便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邓布利多教授,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我们下次再见。”男人轻笑起来,毫不在意的转身就走,步履从容优雅,猩红的眸子眯成狡诈的弧度,食死徒们面面相觑,也警觉的转身随着黑魔王离去了。
“混蛋,别想跑……”凤凰社的成员们一看敌人就要撤退完了,都想要冲上去继续战斗,但全被邓布利多所拦下。
“校长!为什么不追上去?”
“就是啊!黑魔王的走狗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校长,别让他们走了,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校长!”“校长!”
“校长!!!”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来。”邓布利多赶紧安抚躁动起来的凤凰社成员们,这次他带来的人也损失了不少,剩下来的都是一些热血好战的青壮年,容易冲动,脾气也急,就连他都要好言安抚半天。“听我说,黑魔王这个人我很了解,他这次会轻易的放弃战斗,后面必定有所埋伏,再追上去,恐怕我们就要处于被动的境地,而且,这次我们解决了这么多的食死徒,已经算是又一次的胜利了,来日方长,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要保存实力,为下一次的战斗——或者最终的决斗做准备!”
邓布利多很会利用表情与语气来加重自己言论的说服力,凤凰社的成员们也渐渐不再争论,但还是有人坚持提出不同的意见,“可是,真的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我们这次杀了这么多的食死徒,说白了,根本就是侥幸,别忘了我们上次损失了多少人!”
“是啊,如果这次放过黑魔王,无异于放虎归山,下次想要杀了他,我们可能还要牺牲更多的伙伴。”
“你们说,杀了巴克豪斯他们的那些人,是不是黑魔王的秘密武器?他们死的太蹊跷了,那些伤口不像是魔咒所造成的,反而像是被刀子割的。”
邓布利多回想到那些伤口的形状,也点点头,“的确是刀伤,我让圣芒戈的医师检查过了,大概有二十五种不同的刀伤,也就是说,至少有二十个人,在巴克豪斯他们清除了大部分食死徒之后,又追上他们,然后杀了所有人。”
“现场甚至没有留下一具对方的尸体!”说话的青年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瞳孔紧紧缩起来,“也就是说,那二十个人,杀了我们将近四十个同伴,却没有任何损失!梅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邓布利多眉头紧锁,也很焦虑。“这个还不清楚,如果他们所用的是魔咒,至少还有迹可循,可是这种纯粹的刀伤……”
“像是麻瓜的杀人方式。”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麻瓜?这绝对不可能,黑魔王痛恨麻瓜是出了名的!”马上就有人大声反驳他。
“的确不可能是麻瓜,”邓布利多也摇头,“如果真是麻瓜杀了他们,那便跟黑魔王没关系了。黑魔王恨不得杀光全世界的麻瓜,绝不可能容忍有麻瓜成为自己的手下。”
“那也许……”
“没有什么也许了,卡鲁斯,这件事还要再继续调查,我们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带上我们面前这些英雄的尸体,回到我们的家去。不要再去想追上黑魔王,他的实力与我不相上下,仅靠现在的你们,是无法杀死他的。”
安瑟尔歪头,无声的轻笑起来。
我的汤姆也是你能比的?邓布利多,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你现在的实力,与汤姆之间的差距会有多悬殊吧。
直到邓布利多与凤凰社的成员们将现场所有的尸体运走,安瑟尔才从书柜后面缓缓走出来。
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安瑟尔举起手腕,“维吉。”
“听从您的吩咐,主人。”维吉顺着安瑟尔的手腕爬到地上,朝着邓布利多离开的方向悠然的爬走了。
回到vo1demort庄园的时候,安瑟尔还来不及说话,便被男人一把按在腿上,打了屁股。
“汤姆!汤姆!你干什么!杀人啦!家庭暴力啦!!!”其实男人下手一点也不重,更像是玩闹性质,轻拍上去还要摸上一把,可偏偏安瑟尔却叫的惨绝人寰,凄厉无比,差点把男人都吓了一跳。
男人被他的胡言乱语弄的没了脾气,就想松开他,但安瑟尔却又不干了,反而紧紧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继续鬼吼鬼叫。
“boy,安静!”男人安抚了好半天,见没有一点儿效果,于是也怒了,大手对着安瑟尔挺翘的小巧臀部用力一拍,“啪”的一声极响,安瑟尔猛嚎一声,然后便乖乖的闭上了嘴。
“不是让你去找我,结果你回来的反倒我比还晚?潘妮那里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你让你不愿意回来的?嗯?”男人眯起眼睛,凑近安瑟尔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到了安瑟尔的嘴唇上,安瑟尔心痒痒的凑过去想要亲吻男人,却被男人按住了后脑勺,将他的头固定住了,安瑟尔不乐意的嘟着嘴,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早回来了,也去找你了。”安瑟尔抓住男人的另一只手,讨好般的吻了吻他的掌心。
“你去找我了?”男人挑眉,将安瑟尔搂进怀里。“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你?”
“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儿在呢,我不想见他,就躲在你后面一点的地方没出来。”
“你这么讨厌他?”男人仔细打量着安瑟尔的表情,安瑟尔不在意的摆弄着男人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老情人,多可笑,曾经震惊了整个德国巫师界的黑魔王竟然是最伟大的白巫师的老情人,还心甘情愿被他打败,乖乖的被扔进了自己亲手所建造的纽蒙迦德,更令人费解的是,至今竟然还心存愧疚。
他刚了解到这件事的全部真相时,简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也不全是,”安瑟尔将头靠在男人肩膀上,回想起远在纽蒙迦德的教父,难得有些想念了,“盖勒特的事,说到底还是他自找的,他非愿意在邓布利多那棵歪脖子老树上吊死,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犯不上为他义愤填膺的。我讨厌邓布利多,就是讨厌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对了,”安瑟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兴奋起来,翻身跨坐到男人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水润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男人,“汤姆,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打算为盖勒特再找一个好情人,要比邓布利多好上一万倍的,然后气死他!”
“……”男人满脸黑线。
“不过你的那些食死徒就算了,我差不多都见过,这些贵族们的性格不是很适合盖勒特。”安瑟尔没理会男人,还在自顾自的盘算着。
“你最近来找我的时候要小心,最好不要让邓布利多看到你。”男人实在无语,只好将话题转回来。“你上次杀了凤凰社那么多的骨干,他已经猜出来和我有关了,别让他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放心啦,他不会猜到是我的,我模仿了二十多个人不同的用刀习惯,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他就算找到最顶级的医师,也绝对不可能看出来那些刀伤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总是那么出人意料,boy,就像你总能带给我惊喜一样,我想邓布利多未来的日子,也将会很精彩。”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要考试啦~~~倒桩移库,5点就要起床……嘤嘤嘤嘤……
请祝福我考试顺利吧!!!
77杀意渐起
vo1demort庄园。书房。
“1ord,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有三十五个人已埋伏在莫丽格村,六个人混入村子中,根据他们的回报,可以初步确定参与这次露天舞会的麻瓜共有一百二十二人,巫师有四十六人,其中混血占了大多数,虽然实力不等,不过并没有特别强大的白巫师,我们的人应该能够应付过来。”潘拉诺亚-克里斯汀看着手中的一张羊皮纸,一丝不苟的进行着报告。
“只等时间一到,我们便可以行动了。”
“很好。”男人双手交握置于桌上,猩红的眸子在橘色灯光的映射下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嘴角勾起的笑容残忍狰狞却又充斥着一种异样的狂热,处于阴影下的半边的侧脸,有一种悚然的危险感。“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的,1ord,您的愿望就是我们必达的使命,请您在这里等候我们胜利的消息。”潘拉诺亚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和情意,却不敢直视男人,而将总是高高昂起的头低垂,长长的刘海下只露出一小截儿光洁优美的下巴。
“不……”男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这次,我要与你们一起去。”
“1ord!”潘拉诺亚猛然抬起头,眼中忍不住泛起委屈和受伤的潮湿,“您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被自己所深爱的男人质疑,滋味自然不好受。
“当然不是,潘拉诺亚,你一直做的很好,而我相信这一次,你将会做的更好,”男人隐去眼里的冷酷,放缓了声音道,“我只是太久没有杀人了,那些麻瓜让我热血沸腾,享受杀人的乐趣并不代表我不信任你们,这两者毫无关系,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1ord。”潘拉诺亚因为男人微带着些温柔的语调而头晕目眩,这时候男人就算真的说不信任她,只怕她也不会有任何委屈了。
“好了,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以后,你跟我一起去。”
“遵从您的命令,1ord。但是……”潘拉诺亚应下声,却又面现犹豫之色,似有什么话难以启口,却又不得不说。
“怎么?还有什么事?”男人挑起一边的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1ord,这次的行动……是不是……需要瞒着您的伴侣?”潘拉诺亚小心翼翼的问道,也做好了要被处罚的准备。
果然,男人狠狠皱起眉,“潘拉诺亚,我记得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该你管的事,你最好不要多嘴。”
“可是,1ord,您的伴侣是那么喜欢麻瓜,如果知道了您这次的行动……”潘拉诺亚有些激动,眼里又泛起了泪光,模样楚楚可怜,“我也是为了您着想,1ord,如果您屠杀麻瓜的事真的被您的伴侣知道了,也许会制造不必要的误会,伤害您与他之间的感情,所以……所以请您允许我下令,将这次的行动列为机密。”
“他喜欢麻瓜?你听谁说的?”男人眼神阴霾,语调也冷的可以结冰。
“是他自己说的,”潘拉诺亚肯定的说。
“潘拉诺亚,”压低的声线带着残酷与怒火,“你认为我不会对你摄魂取念?”
“您大可以对我进行摄魂取念,我并没有欺骗您,”潘拉诺亚直直的看着男人,眼神一片坦荡。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男人疑惑,盯紧了红女人的眼睛,瞬间便侵入了她的大脑。
半饷,男人才停止了摄魂取念,而潘拉诺亚则兀自轻喘着气。
猩红色的眸子中有莫名的光华在流动,有一种惊人的诡魅。
“您看到了,我真的没有欺骗您,我怎么可能欺骗您。”潘拉诺亚急喘了两口气,克制着不适,坚持说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欺骗您,那一定就是……”
“好了,”男人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红女人未尽的表白,“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就按照你先前所说,将这件事列为机密,如果他来了……暂时别告诉他。”
潘拉诺亚虽然不甘,她的心意还没有传达到男人那里,不过她也知道这次谈话最好就这样结束,所谓过犹不及,她也并没有想过一次就能到位。
所以她压住心中的冲动,退下去了。
男人独自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窗户前,长长的吸了口气,看着外面的花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出了书房门后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背靠在门上,亲吻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
“麻瓜世界的催眠术,还真是管用,”她轻喃着,“可惜我才只学了点皮毛,只能对自己用用,如果学到精通,是不是连1ord都可以……”
红女人无声的笑起来,开始还只是轻笑,却越笑越夸张,越笑越疯狂,连腰都笑弯了下去。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走廊,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红头的美丽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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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盖勒特-格林德沃问着门外的安瑟尔,这小家伙说话说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住了,他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文。
“啊,没什么,”安瑟尔眨眨眼,回过神来,“只是突然有点心慌。”
“心慌?”盖勒特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毛病?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不用担心,只是一阵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安瑟尔轻轻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真的没事?”盖勒特还是不放心,他也算看着安瑟尔长大,对这孩子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少,一年没见了,难道他生了什么病不愿意告诉他?可是他与克拉莫联系的时候,却并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汇报啊,难道……
盖勒特海水蓝的眸子更加深邃,隐隐有流光滑过。虽然他已经老了,可眼神依旧明亮,精神仍然矍铄,黑魔王的风采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多了一种沧桑的成熟魅力。
“盖勒特。”安瑟尔站起来,微微歪着头,透过监狱门的缝隙看着沉思中的盖勒特。
“什么?”盖勒特回过神,回望着安瑟尔。
“我给你重新找个情人,好不好?”安瑟尔一点一点看着盖勒特脸上逐渐加深的纹路,和头上的霜白,心中有些异样的酸楚。
对于安瑟尔的旧话重提,盖勒特只能苦笑,上次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以为安瑟尔是在开玩笑,但现在,安瑟尔说了第二次。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他第二次。他就是这样的人,同样的话一旦说过两次,那他便一定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绝对没有任何玩笑可言。
“我并不……”盖勒特心里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瑟尔打断了。
安瑟尔似已下定了决心,不论盖勒特再说些什么,也无法改变他的计划。
“就这么定了,盖勒特,我明天会送过来一些我自己做的青春魔药,你每天坚持着喝,喝上一年,就会有效果了。”安瑟尔的语气很霸道,不容转圜,他很了解盖勒特,知道他绝对不会愿意这么做,但他也同样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一个正处于青年时期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如果你不坚持喝,或者给了别人替你喝,那效果将会大打折扣,那么,我保证,你将有三年无法见到我,当然,也别想听到我的任何消息,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做到。”安瑟尔面无表情的用自己来威胁他亲爱的教父,心里却在偷偷的吐舌头,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要是想说服这个倔的要死的老头子,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居然用自己来威胁我?”盖勒特显得有点不可思议,眼睛都瞪大了。
“如果你觉得不在乎,你也可以无视我的威胁,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安瑟尔冷笑道。
盖勒特头疼的要命,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这小混蛋!
“喝魔药是可以,不过找情人……”盖勒特只能妥协,不过对于情人这件事,他还是有些犹豫。
他更想自己过完这一生,就在这个他亲手建造的监狱里,一个人,耗尽这漫长的生命。
进来时,他就没想过再出去。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但他古灵精怪的小教子却显然不愿意让他如愿。
“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安瑟尔的表情一下子又变成了笑眯眯,快的像变魔术一样,盖勒特只能连连叹气。
“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呢?”盖勒特隐隐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小恶魔的手掌心了,不过还是想再挣扎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出现呢?
“我会给你带过来的,”安瑟尔仍旧笑眯眯,似乎完全看不到盖勒特脸上那么明显的“不愿意”三个大字,好声好气的说,“我的眼光你应该相信才对,这点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盖勒特在心里大声喊叫,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小家伙虽然可恶,但是如果三年看不到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监狱里慢慢耗日子,连个念想都没有……盖勒特想了想,欲哭无泪,看来他除了同意,还真没别的办法了。
果然奇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
“好了,我要走了,”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安瑟尔收拾了东西,提着空篮子打算回庄园了。
“等等,”盖勒特赶紧叫住正要离开的安瑟尔,“你还没告诉我,你找的那个……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就是安瑟尔正要仔细说的时候,却没了下文。
“这个呀,基本的情况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等有空我把他带到这里,你自己看看,不是更好?”安瑟尔回头,对着盖勒特粲然一笑,随即又转身摆了摆手,离开了纽蒙迦德。
晚上当安瑟尔与男人联络的时候,却敏锐的现男人的情绪不太对劲,尽管那很细微。
“你怎么了?”安瑟尔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的躺在床上,高高的举着镜子,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不仅仅能看到他的脸,还能看到他白皙略显清瘦的上半身,以及胸前的两点淡粉。
本来性致冲冲的安瑟尔,此时却诧异于男人的表现,尽管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安瑟尔就是知道他的情绪不高。
“没什么,boy,我只是想你了,”男人笑了笑,知道安瑟尔已经看出他不对劲了,但他同样也知道以安瑟尔的性子不会追问到底,这非常好,说实在的,他现在真的不想跟他讨论那些问题。
安瑟尔果然没有再问,而是扬起笑脸,开始跟男人絮絮叨叨这两天生的事,虽然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可是男人却依旧微笑的耐心听着,还不时也表下意见。
这时候的男人,任谁也已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冷酷霸道,名震英国的邪恶黑巫师,而安瑟尔,身上也已完全看不到那个残忍冷漠,轻视人命的前任杀手的影子。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它会让一些不平凡的人在某些时刻变得同样平凡,同样温暖,同样像个傻瓜。
可只要他们心甘情愿,那样怎么样呢?
傻瓜也有傻瓜的好处。
只是此刻,两人到底是真傻,还是由于不愿意争吵而装出来的假傻,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或者还有对方,才最清楚了。
又过了几日,男人的情绪总算恢复了正常,安瑟尔缓缓抚摸着手腕上的维吉,轻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虽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这绝不代表男人的脸色有多好看。
“再让我住两天吧。”安瑟尔抱着镜子撒娇。
“从你放假那天,到今天为止,已经一个月了,你还没住够?”男人的脸黑如锅底,他可正值壮年,居然过了整整一个月的禁|欲生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安瑟尔吐吐舌头,表情像小孩子般可爱,“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阿尔德要陪他过生日,三天以后就是他的生日了,只有三天,让再多住三天吧?”安瑟尔继续撒娇,“真的,我保证,只有三天,三天后我就回去!”
安瑟尔只差没对天誓了。
男人不说话,脸色还是臭的要命。
“汤姆,你最好了……”安瑟尔看男人仍旧不为所动,无奈说道,“这样吧,汤姆,呐,我三天以后再回去,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看到男人波澜不惊的眼神,安瑟尔再次强调,“任何事。”
“任何事?”男人总算有了反应,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任何事!”看到男人的表情,安瑟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如果他现在反悔,那男人必定会更生气,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冲过来,然后像上次一样打他的屁股了。
安瑟尔想到上次的情景,屁股就不自觉的开始有些痒。
男人低低的笑出来,看样子似乎高兴了很多,正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安瑟尔,红眸亮的出奇,看的安瑟尔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却是唯一一次让安瑟尔感觉到尴尬和坐立不安。
正在他忍不住开口,想随便说点什么来结束这种让人困窘的气氛时,男人却再次开了口。
“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同意?”
“是的,我都同意。”安瑟尔硬着头皮说道,他已经预感到,男人即将提出来的要求,可不会让他感到多么愉悦。
“那么,我想要……”男人低声说出他的要求,声音只有离镜子极近的安瑟尔能够听清楚,却让他的脸越来越涨红。
“不、不能换别的要求吗?”安瑟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刚才说过,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同意,这还没过五分钟,你就想赖账了?”男人眯起眼,目光锐利,像盯住了猎物的猎豹,丝毫不肯放松片刻。
“我、我没说要赖账,可是……”可是那实在太羞人了,虽然两人已经做过了,而且还尝试过不少的姿势,按理说他已经不会再害羞了,但现在男人却让他一个人对着镜子……
他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照做呢!
男人还是笑,看着他红润的脸颊,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磁性又略带沙哑,性感的要命,就像一根柔滑的羽毛在心尖尖上轻巧扫过,扫的人心痒难耐。
“宝贝,我想亲亲你。”
“宝贝,我想看看你。”
“你……”安瑟尔脸更红了,也知道了男人不会再改变主意,想了想,硬是一咬牙,好,那我就让你亲,让你看!
反正做都做过了,让你看看又能怎么样!
他立刻翻身坐起,将镜子靠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让男人能正好看到半张床,他自己则脱下了睡衣和内|裤,□的靠在床头,将双|腿分开,对着镜子。
“boy,开始吧。”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为了将要看到的美景而激动不已,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安瑟尔咬着下唇,慢慢将手往□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单位总是停电,早上三次下午三次,文档丢的已经不能再丢了,索性开始看小说,结果看古龙的小说看的入迷,码字都成了武侠腔,当我自然而然的写出这样一句话——“安瑟尔似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这样的人,一旦下了决心,便是任谁也无法再改变的了。”我差点用头撞墙。
虽然赶紧修改了,虽然我已尽力,但我也是不敢保证全部都能修改过来的。如果谁看到我的文里出现了奇怪的感觉,请无视我吧……
说话都变的奇怪了……嘤嘤嘤嘤……在写西方同人的时候看中国的武侠真要命啊啊啊!
78杀意渐起
莫丽格村的麻瓜大屠杀事件,安瑟尔其实是知道的。在收集情报这方面,很少有人能够快过维吉,所以事件刚刚生完,安瑟尔便已了解了全部的过程。
但当安瑟尔回到vo1demort庄园,顺手翻看前几日的旧报纸,却看到无数的关于大屠杀的报道时,还是忍不住拿着报纸去找了男人。
“汤姆,你并没有告诉我。”没有告诉什么,安瑟尔用不着解释,被他拍在书桌上的报纸已经说明了一切。
男人撇了一眼报纸,对上面耸人听闻夸大其词的报道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我以为你对此不感兴趣。”
“本来我是不感兴趣,”安瑟尔双手环胸,冷冷瞪着男人,“可你不该做的这么明显。现在全英国,不,我猜整个欧洲都已经知道,黑魔王vo1demort是个残忍冷酷热衷于制造恐怖事件的危险分子了。”
“那又如何?”男人的声音也很冷淡,可当他说完,又觉得语气有些不对,叹了口气,伸出手想将安瑟尔拉到自己身边,却被安瑟尔给躲开了。
“什么那又如何!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现在就在借此机会想要煽动舆论来对付你?你看看这些报道!”安瑟尔愤怒的一拍桌子上的报纸,“三分真实七分虚假,只不过杀了一百多个人,却好像你正要灭亡全人类!”
男人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嗤笑出声,眉眼也柔和下来,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冷淡,他又试图将安瑟尔抱过来,这次安瑟尔没有拒绝。
“如果我真要灭亡全人类呢?”男人将安瑟尔抱在自己腿上,凑到他耳边低喃。
安瑟尔将脸埋进男人的衣服里蹭了几下,声音由于受到衣服的干扰而变得有些模糊,但男人却听的很清楚。“你不会的,我知道你只是讨厌麻瓜而已。”
揉着他细软柔滑却比阳光还灿烂的金,男人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可是汤姆,”安瑟尔猛的抬起头,望进男人的红眸里,“我还是不赞成你这么做。”
男人只是顺着安瑟尔的头,却不说话,安瑟尔就一直看着男人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boy,”男人缓慢的开口,声音低哑,“我讨厌麻瓜。从很久以前开始,从我一生下来,从我在孤儿院时,从我知道我身体里流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液时,我就讨厌麻瓜。”
“这个我知道。”安瑟尔点点头。
“这种厌恶根深蒂固,已经浸入我的骨髓,我想我有生之年都无法再改变它。”男人叹了口气,“当然,这是我自己的心结,我自然不会强迫其他人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比如——你。这当然也绝对不会构成我们之间的任何困扰,你说是吗?”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认为我喜欢麻瓜?”安瑟尔冷笑。
“难道不是?”男人皱起眉,反问道。
“我几时跟你说过我喜欢麻瓜!”安瑟尔仍旧在冷笑,连眼神都冷了下来。
“……”男人没说话。
“有人告诉你,我喜欢麻瓜?”安瑟尔追问。
男人点头。
“她说你就相信?”安瑟尔用了“她”而不是“他”,显然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对她用了摄魂取念。”男人解释道,“这并不重要,boy,即使你喜欢麻瓜,我也……”
“你不信任我!”安瑟尔打断了男人的话,用一副凶狠的摸样狠狠的瞪着他,眼中却满是委屈和伤心。“你并不信任我,我以为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你却宁愿相信一个别有企图的女人所说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我!”
“boy,并不是这样的。”男人叹了口气,用自己额头轻轻抵住安瑟尔的额头,“这件事与是否信任无关,我用摄魂取念看了她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面,我看到你曾经说过你非常喜欢麻瓜,所以这次的行动我才没有告诉你,并不是怕你进行破坏,而是我不愿意让你心里不舒服。”见安瑟尔安静下来,男人又叹了口气,“你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总是不在乎,我却不敢肯定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想骗你,虽然刚看到那些记忆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几天我已经好好的想过了,就算你真的喜欢麻瓜也没有关系,黑魔王愿意尊重他的伴侣。”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当然,你也休想离开我。”
听了男人的话,安瑟尔的心瞬间变得又软又疼,双手主动环住男人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唇,“汤姆,我不喜欢麻瓜,我也不喜欢巫师,我只喜欢你,如果你想杀麻瓜,我就帮你杀麻瓜,想杀巫师,我就帮你清洗巫师界,这对我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你讨厌的,也就是我所厌恶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并没有敷衍你。”
“我知道。”男人露出微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极致的温柔,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压住安瑟尔的后脑勺,低下头,给予爱人缠绵至极的亲吻。
安瑟尔闭上双眼,专心享受着这个可以融化心灵的深吻,放弃了继续劝说男人的打算。
算了,他本来就应该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改变就能够改变的。
他本来的计划,是想挽救男人的声誉,他认为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男人的命运,而且,凭借两人的关系,这也是目前最容易实行的一个办法。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男人对永生的追求,对麻瓜的厌恶,这些他也许可以改变,但是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到那个时候,男人和食死徒的声誉早就已经毁的一点也不剩了。有邓布利多这样一个老谋深算见缝就插针的对手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并不仅仅是一个书里或者电影里的世界,也许对原来的他是,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事手段,就算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未来的走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想改变什么就能改变什么的。人,永远是最复杂的生物,而人心,向来是最难预测的东西。就如同他无法扭转邓布利多对男人的敌视和针对,他也无法轻易的扭转男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和执念,一边非要杀麻瓜,一边非要使劲泼脏水,两边都不配合,他的计划就无法轻易实现。
杀一个人多容易,可是要凭他在双方都不配合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去扭转舆论与人心,却是难上加难。
他自认不是一个多谋善断的阴谋家,他只不过是一个杀手,这样的事他本来就不在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到底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至少男人现在理智还在,没有变成那个残忍暴虐的疯子,食死徒中也还没有人认为他们追随错了主子,内部还算团结。
这样就行了。
男人是天生的王者,即使有的时候过于残酷,可无法否认的,比起邓布利多,比起任何人,他都更像一个王者。
这样的王者,并不是他人能够左右的,即使他可以,他也不愿意。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解决一切的阻碍和烦扰。
他只要记得这一件事,就可以了。
晚餐过后,男人将安瑟尔带到了庄园地下的一间已经久置不用的屋子前。
看着紧闭的屋门,安瑟尔好奇的问男人,“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要在门上加持这么多的黑魔法?”
“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男人轻笑,却没有明说。
安瑟尔便兴冲冲破开了门上的黑魔法,推开了门。
一进门,便愣住了。
纳吉尼!
当然,安瑟尔并没有喊出来,尽管他非常想那么做。
男人并不知道安瑟尔已经知道了这条蛇的名字,这是当然,这名字还是他刚刚才给这条可爱的生物取的。
“它叫纳吉尼,怎么样,很有趣吧?”男人慢慢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巨大的蛇头。
青灰色的巨大毒蛇盘绕在屋子正中间,目测足足有四米来长,有一个成年男人双手合抱那么粗,看起来凶恶又危险,动作却很缓慢温顺,此刻也正在用巨大的脑袋回蹭着男人的掌心,似乎在撒娇。
安瑟尔想不明白,为什么纳吉尼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男人果然还是如他所知的那样喜欢它。
【纳吉尼,这是我的伴侣,也是你的另一位主人。】男人用蛇语与纳吉尼交谈着,低哑破碎嘶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男人第一次在安瑟尔面前使用蛇语。
【……嘶……主人的……伴侣……?】纳吉尼转头看向安瑟尔的方向,尺寸过于巨大的金色的竖瞳看起来有些吓人,语气却像小孩子一样天真。
“你好,纳吉尼,你可以叫我安瑟尔。”安瑟尔对爱人的宠物表示了友好和亲近。
【你好,安瑟尔……嘶……主人……嘶……你也听的懂我说的话吗?】纳吉尼很高兴,它最近真走运,居然连续遇到了两个能够听懂它说话的巫师!
这下总算有人可以陪它说话了,它再也不用和那些脑容量还没有核桃大的动物们混在一起,忍受它们的愚蠢和无知了!这真的太棒了!
“我能听懂,只不过我不会说蛇语。”安瑟尔有些抱歉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纳吉尼还是很高兴,从屋子中间爬过来,绕着安瑟尔转了几圈,显然也很喜欢安瑟尔。
男人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只是微笑。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额,可爱的小姑娘的?”安瑟尔也尝试着摸了摸纳吉尼的身体,凉凉的滑滑的非常舒服。
纳吉尼嘶嘶的叫了两声,显然很满意安瑟尔用在它身上的形容词。
它本来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在莫丽格村北侧的森林里。”男人也走过来,一起抚摸着纳吉尼,纳吉尼高兴的在地上打着滚。
“它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嘶……我在找蒲蘑伞……嘶……】纳吉尼的大脑袋凑过来,蹭着安瑟尔的小手臂。
“蒲……什么?”安瑟尔没听清楚,这名字真拗口。
“蒲蘑伞。”男人替纳吉尼重复了一遍,转而又问它,【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草,可以用来补血的草……嘶……我以前无意中现的,效果非常好,我受伤的时候总是喜欢找很多来吃……但是这几天我找遍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我原本还以为这种草满地都是呢……嘶……】纳吉尼有点沮丧。
“你要找这种草做什么用?”安瑟尔横看竖看,都没有现纳吉尼身上有类似伤口的痕迹。
【给一个人类用的……嘶……我刚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猫头鹰叼走吃掉,是他救了我,后来我现他受伤了……嘶……就想找这种草给他……】
“他是失血过多?”安瑟尔问。
【是的,安瑟尔主人,能不能请您帮我去救救他?】纳吉尼祈求的看着安瑟尔。
安瑟尔看了看男人,然后对纳吉尼说,“你带路吧。”
两人跟着纳吉尼去了莫丽格村旁边的森林,他们的度不慢,但是等他们到达那里时,却只见到了一具尸体,一具干巴巴已经皮包骨头的尸体。
【哦不!怎么会!】纳吉尼惊呼起来,迅爬过去,盘在干尸身边,低下头去感受他的呼吸。
结果自然是失望。
无论是谁,在失去了全身的血液之后,都是无法活下来的。
“纳吉尼,你什么时候现他受伤的?”安瑟尔轻声的问,那条蛇看起来非常沮丧。
【是昨天……嘶……哦,不对,好像是前天……】纳吉尼小蛇怏怏的回答。
安瑟尔默然。
“那我昨天遇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男人这时开口问道。
【我……嘶……我忘记了……】纳吉尼小蛇的头几乎要埋到土里去了。
安瑟尔轻叹了口气,刚刚还在感慨一条蛇竟然也懂得报恩,却连他也一时忘记了,蛇的天性就是凉薄。
【那天他还是不是这样的……嘶……他还能跟我说话呢……】纳吉尼立时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赶紧转移了话题。
“可是你把他忘在这里整整两天,他就不能说话了。”安瑟尔凉凉的说道。
【……嘶……是纳吉尼的错……】纳吉尼没精打采的低喃。
回到卧室,安瑟尔自觉的坐到男人的腿上,男人搂住他的腰,将他整个抱进怀里。
“是吸血鬼。”安瑟尔想到了家里的蝙蝠管家,他曾见过阿尔德进食,死者的样子和今天见到的那个干尸的样子非常像。
“嗯。”男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很奇怪,吸血鬼与巫师向来彼此仇视,也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巫师界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管家也是吸血鬼?”安瑟尔蹭蹭男人。
“那个阿尔德?”男人挑眉,“你居然让一个吸血鬼给你当管家?”
安瑟尔只嘻嘻笑。
“然后你的吸血鬼管家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从德国跑到英国的一个小村庄里吃了一顿饱饭?”男人也低低的笑起来。
“梅林,阿尔德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安瑟尔满脸黑线,使劲晃了晃男人的脖子。
“好了好了,我是在开玩笑的。”
安瑟尔得意的笑出声,然后又问男人,“不过,汤姆,你真要把那条蛇作为宠物?”
“你不喜欢它?”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它有点太占地方了。”安瑟尔叹口气,四米长,还有一副水桶腰的蛇,养在哪里都会感觉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他会觉得它侵占了男人身边很大的一块位置。
“庄园还盛的下它。”男人奇怪的看着安瑟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安瑟尔没有解释,只是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两个人出行的时候,一定要让纳吉尼离他们远一点走。
“对了,维吉!”安瑟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宠物,呼唤了它一声,维吉立刻就从窗户外爬进来了。
“主人,您在找我吗?”维吉亲近的缠上了安瑟尔的手腕。
“我把纳吉尼配给你,怎么样?”安瑟尔突奇想,反正两个都是细长的,像是软体动物,维吉也可以变得像纳吉尼那样又粗又长,这两个宠物缠在一起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主人,您不能那样做!”维吉震惊了,立刻申辩道,唯恐晚了一步,这件恐怖的事情就会真的生一样。
“怎么,你这么讨厌它?”安瑟尔忍着笑逗弄它。
“当然!它那么蠢!”维吉高声喊道,“况且我可是很保守的,跨物种的恋爱不适合我!”
“噗嗤!”安瑟尔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然后抱着肚子笑倒在男人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17号要考驾照的第三次考试,昨天去练车,结果被教练骂的好惨好惨好惨……嘤嘤嘤嘤……还被打了手,因为我握方向盘的时候手交叉了……觉得这次考试有点悬,明天要请假,去练一整天,希望表再被教练骂了……
79杀意渐起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安瑟尔没有带什么行李,几乎就是两手空空的回到了学校。
一推开宿舍的门,安瑟尔便挑起了眉。
他的四个比他还要神龙见不见尾的舍友居然一个没落的全都聚集在客厅,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级长奥利尔-德-布尔西耶。
“哦,安瑟尔,你来了!这个假期过的还好吗?”奥利尔自来熟的跟安瑟尔打着招呼,态度非常热情。
“哼!”有人不屑一顾的冷哼。
对奥利尔点点头,安瑟尔就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子去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记住这几个舍友的名字,以安瑟尔的性格,是理都不打算理会他们的。
“等等,安瑟尔!”奥利尔却拦在了安瑟尔面前。
“有事?”安瑟尔颇感兴趣的看着面前身材依然矮小的小级长,上个学期他总是在他面前晃悠,竭尽所能的讨好巴结,明显的连马伦都能的看出来,这种状态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被他恶整过的人身上,所以安瑟尔对他所抱有的目的有些好奇。
“是阿莉克希亚教授让我来通知大家,开学的这几天,尽量不要四处走动,尤其不要去人少的地方,晚上也最好早点回宿舍休息,不要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乱晃。”这句话并不是针对安瑟尔一个人说的 ,而是对屋里的所有人。奥利尔当了一年的级长,与刚开学时相比,变化很不小,至少级长的腔调是拿了个十足十。“否则一旦有了事,一切后果自负。”
“有事?会有什么事?”
“就是啊,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难道我要和我女朋友亲热,还要选在人最多的地方?”刚才对着安瑟尔冷哼的人挤眉弄眼,说着粗俗的话,还自以为幽默的哈哈大笑。
安瑟尔撇了一眼他的□,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确定你现在有这个功能吗?
“阿莉克希亚教授是这么说的,你们只要照做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奥利尔抬起下巴,鄙视的扫了他一眼。“再说,你现在除了接吻还能干什么,少亲个几天又不会死。”显然和安瑟尔想到一起去了。
对方的脸被他说的一阵红一阵青,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那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阿莉克希亚教授会这样要求我们?”旁边的人还在紧追不舍的问他。
“别问了别问了,又不是只针对你们几个,告诉你,阿莉克西亚教授是让我通知所有人,全校的人。既然连校长都默许了,那就说明她一定有合理的理由。”奥利尔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过与安瑟尔对上眼时,态度却立时变了很多。
“校长也默许了?”那人惊叫道,然后斜眼看着奥利尔,“你不告诉我们,是不是因为其实你也不知道?”
安瑟尔叹气,多明显的激将法。
不过要针对奥利尔这样的人,确实没有比这个更管用的了。
果然,奥利尔一瞪眼,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尖尖的小下巴几乎要抬到天上去了。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了,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是不知道,我们也不问你了,你走吧。”说着还摆出一副要轰人的架势。
奥利尔自从做了级长,几时被人这样对待过,这下脸立刻涨的通红——气的。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你……好!说就说!我告诉你们,学校附近有狼人!”
“狼人!”几个小巫师惊呼起来,把沉浸在得意中的奥利尔也惊醒了,双手捂住了嘴,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想让这么多人同时装作没听见是绝不可能了。
“梅林!居然是狼人!”更加不妙的是,几个小巫师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异常兴奋。“我们去探险吧!晚上就去!”
“不行!”奥利尔马上厉声喊道,“阿莉克西亚教授说……”
“行了行了,这就跟你没关系了,这么晚了,我们现在就要睡觉,你也还要通知其他的人吧,慢走不送。”小巫师不耐烦的挥挥手,连正眼都没看他,直接赶人了。
奥利尔的肺都要气炸了,从腰间猛的抽出魔杖,怒气冲冲的对准了四人,“我可是级长,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安瑟尔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看的津津有味。
按理说,在德姆斯特朗里,学生之间的等级也是非常严格的,像安瑟尔这样不买账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是换句话说,那也是因为安瑟尔的实力,在同年级的人中确实无人能及,就连级长对他的挑战也以失败而告终,所以奥利尔才会对安瑟尔的嚣张行径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所谓的等级也是要以个人的实力作为基础的。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这四个小巫师明显属于难以管教的类型。他们每个人都曾是奥利尔的手下败将,如果放在平时,也是不敢这样和他说话的,可是现在毕竟有安瑟尔在场,他们根本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而且俗话常说,三人便可成虎,他们可是有四个人,凑在一起,自然不会惧怕奥利尔。
“我们就这样说了,你又能怎么样?”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防备的看了看旁边摆明了要袖手旁观看热闹的安瑟尔,无视了奥利尔高举的魔杖,向他围拢过去。
“我要和你们决斗!”奥利尔虽然处于劣势,却并没有退缩,举着魔杖的手非常稳。
“决斗?你一个人打算和我们四个人决斗?”其中一个小巫师故意扭曲了奥利尔的意思,笑的不怀好意。
“和你们四个?”奥利尔冷笑,“可以,如果你们已经孬种到了只有以多欺少才敢参加决斗的程度,那我一定奉陪!”
“你骂谁是孬种!”小巫师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气氛紧张一触即,如果再这样展下去,那就不是进行决斗,而是要打群架了。
可如果真打起来,估计奥利尔就要躺着出去了。
随着四个人越逼越近,奥利尔拿着魔杖的手也开始有些抖了,他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一般小巫师们都是一对一进行决斗的,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显然自己的实力绝对比不上他们四个人加起来的,看来这次受重伤是在所难免的了。
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豁出一切,放手一搏的时候,一直安静的靠在墙边看戏的安瑟尔却突然开了口。
“布尔西耶,”安瑟尔的语调有些冷,语也极缓,“我有事要问你,你跟我过来。”
奥利尔刚才只是有一些紧张,现在却是真的被安瑟尔语气中的杀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转头看向安瑟尔,只见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清透的绿眸一片冷意,更是让他的心都开始颤抖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安瑟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而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都是同龄人,为什么他的气势会如此强烈?在他毫无温度的目光下,恐怕连巨怪都要抖!
“……”奥利尔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出来,他害怕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那弥漫过来的杀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闹着玩的。
安瑟尔没理会其他人,只是专注的看了奥利尔一会儿,便站直身子,旁若无人的向自己的卧室里走去,路过奥利尔身边的时候,还撇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来。
四个小巫师面面相觑,他们没有被安瑟尔直接注视,虽然也觉得他的口气不怎么好,但是感觉却远远不如奥利尔那么敏锐,不能理解为什么奥利尔突然颤抖的这么厉害。
“站住!”一个小巫师站出来,挡在了奥利尔的面前,阻止他跟上去。
“我们的决斗还没有结束!”
奥利尔越过他的胳膊往前看,看到安瑟尔后背的时候,身上冒出来的冷汗都要把衣服湿透了。
这群该死的没大脑的蠢货!奥利尔在心里恨恨的咒骂,这么明显的杀气居然都没有感觉到吗?
他果断的绕过了小巫师,动作迅跟上了安瑟尔,与他一起向卧室走,无视了身后小巫师们的叫嚷与辱骂声。说实在的,跟安瑟尔比起来,他们不过是四只软绵绵的小羊羔。
“你要把他带到那里去!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小巫师们也跟了上去,一个个气的牙痒痒,同时也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嚣张的混蛋。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只有一扇被用力关上的房门。
小巫师们冲上去踹门,却现毫无用处,门上不知道被加持了什么魔法,外面似乎有一层薄膜将他们阻隔开来,他们甚至踹不到门上的任何地方。
他们又开始往门上扔各种各样的魔咒,凡是他们会的,都被他们用了上去,其中有一个人竟然还用上了死咒。
当死咒碰到门上的时候,一直毫无反应的门却突然有了变化!
只见一团火焰从被死咒所击中的那点开始燃起,然后迅蔓延到整个屋门,烧的越来越旺盛,火舌伸的很远,舔上了小巫师们的袍子,袍子一下子便烧起来了,小巫师们尖叫着满屋子乱跳,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幸好这似乎只是普通的火焰,在他们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时候,也就慢慢的熄灭了。
四个小巫师趴在地上猛喘气,谁也不敢再冲过去扔魔咒了。
安瑟尔进了屋子以后,就脱了鞋,坐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奥利尔。
奥利尔乖乖的跟着进来,安瑟尔没让他坐,他就站在门边,虽然一直低着头,但安瑟尔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过于强烈,他还是被看的冷汗直流。
他等了半天,安瑟尔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心里纳闷,却又不敢放松,真是煎熬的要命。
可是他万万也想不到,安瑟尔虽然看着他,心思却不见得在他身上。
直到小巫师们被火烧的老实了,安瑟尔才将注意力从门后转回来。
“坐吧。”这次语气好了不少。
“啊?”奥利尔反而愣住了,抬起头迅看了一眼安瑟尔,却看到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摸样,只是杀气却不见了,他这心里的鼓打的就更响了,完全摸不准安瑟尔的心思,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坐。”安瑟尔言简意赅的重复了一遍,还指了指桌子前的椅子。
奥利尔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的走过去坐下,但屁股只敢坐了椅子的一个小边儿。
“跟我说说狼人的事。”安瑟尔没什么耐心,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他刚才突然想起来,上个学期莫尔似乎对狼人很感兴趣,这次学校附近又出现了狼人,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兴奋,那么他这个做人家“朋友”的,也算有义务要帮他打听打听情况吧?
“狼人?”奥利尔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安瑟尔不耐烦的皱起眉,也不敢多想,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一股脑的告诉安瑟尔了。
“你是说……现在这个狼人就是原来被阿莉克西亚教授关在学校密室的那个?它们是同一个?”听完他的话,不但没有放松,安瑟尔的眉反而皱的更紧了。
“绝对没错!”奥利尔赶紧使劲点头,“我去找阿莉克西亚教授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了她和校长的争执,说是不知道是谁将这个狼人放了出来,现在还在学校的附近徘徊。本来阿莉克西亚教授当初抓住这个狼人的时候,是想要杀了它的,因为它是个臭名昭著的狼人,最喜欢袭击弱小落单的小巫师,又常常出没在学校附近,实在是很危险。但是校长却不同意,似乎想要对它进行研究,所以硬是将狼人关在了学校里的一间密室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校长却又不想将真实的情况公开,所以阿莉克西亚教授非常生气——我还从来没见过她生那么大的气,她甚至还将办公室里的那个纯金的大花瓶扔到了校长脸上!”说着,想到当时的情景,奥利尔就忍不住想笑,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安瑟尔没有笑,狼人的凶残他是再清楚也不过了,一个狼人完全顶的上一百个不定时炸弹,这下,他就必须要阻止莫尔自己去寻找狼人了。
明天先把这件事告诉马伦吧,说起来,他到学校以后就直接回宿舍了,也没有去问问马伦是否已经成功的堵到了莫尔。
他这个“朋友”做的还真是不称职呢,安瑟尔叹了口气。
“好了,你走吧。”安瑟尔示意奥利尔可以回去了,他到学校以后还没跟男人联系过呢,男人现在一定在等着他。“外面已经没人了。”
小巫师们都各回各屋了,客厅里安静的很,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走也算安全。
“走?”奥利尔正安静的等待着安瑟尔的下一道指示呢,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就可以走了。
“你不想走?”安瑟尔皱眉瞪着他,“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啊……不,不是……”直到奥利尔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还是傻愣愣的,双眼都直。
今天晚上生的事,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是远远不够用了。
第二天,安瑟尔顺利的找到了马伦,莫尔竟然真的和他在一起。
对于上个学期的反常,莫尔给出的解释是,他当时在追一个高年级的学姐,结果由于被拒绝而感到难堪,所以才躲着好朋友。
马伦这个傻大个还真的就相信了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搂着莫尔的肩膀就是一通安慰。
安瑟尔却看出了莫尔根本没说实话,不过莫尔既然已经回到了三个人的小圈子里,他也就没打算再多问了,毕竟就算是好朋友,也是要有**的不是吗?
但就连他也没想到的是,莫尔的这点小**,他很快就要知道了。
起因是马伦的一个小小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人啊啊啊!!!登了三个小时都登不上来!!!嘤嘤嘤嘤……都过了一天了……
昨天的考试我通过啦~~~一次性就过了呦~都没有用到第二次机会,嘿嘿嘿,早上模拟考试的时候都没过,我心里还可着急了,后来上午又没排上队,一直等到下午才考的,居然一次就过了~~\(^o^)/~~
谢谢大家为我加油~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门场外考试,因为报名的人太多了,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考,但是请大家继续为我加油吧!
p.s.这周因为练车和考试而耽误了更新,实在对不起大家!请大家原谅!【鞠躬】
我19号还会再更一章的!
另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回大家的留言总是有的时候显示有的时候不显示……如果亲们看不到回复,就请点进去对应的章节,应该就能看到啦~
p.s.又p.s.谢谢舍其光亲的地雷~~\(^o^)/~~~mua~~~=3=
81是我男人
“记得在刚刚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及时喝狼毒药剂,一瓶如果不够可以喝两瓶,但是不能再多了,药量太大就会导致中毒。它虽然不能阻止你变身,但却可以让你保有理智。”安瑟尔没有接莫尔的话,他本来就不会安慰人,也觉得那些废话没有什么说的必要。
“哦。”莫尔仍旧很沮丧,“对了,这件事能不能暂时不要告诉马伦?”
“你怕他疏远你?”安瑟尔理解的说,“不过你应该知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莫尔没说话。
“好了,我晚上还有事,过一会儿就得走了,你打算明天之前都在这里度过吗?”莫尔点点头,安瑟尔却说,“我看你还是先回宿舍去吧,变身的时间是明天,而且你还有了狼毒药剂,没有什么可怕的,明天晚上你还来这里,我也会过来。”
“谢谢你,安瑟尔。”莫尔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进心里,他看到的世界也不再是那么灰暗了。
安瑟尔拍拍他的肩,还亲自把他送回了宿舍。
“谢谢。”莫尔临进宿舍前,转回头,第二次对安瑟尔道谢,眼神异常认真。“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很庆幸。”
安瑟尔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这两次郑重其事的道谢。
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本不应该谢自己的,他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虽然看似是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但实际上却是可以预防的,当时在关着狼人的密室外,如果不是他对奥达-埃丽卡采取了放任和无视的态度,狼人逃跑,莫尔被咬的事也许就都不会生了。
直到回到了vo1demort庄园,安瑟尔还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boy,为了什么而烦恼?”男人心情不错,手指在安瑟尔脸色左摸摸右戳戳,玩的不亦乐乎。
“汤姆,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心。”安瑟尔嘟嘴,身体却温顺的软着,任由男人逗弄。
“怎么会这么问?”男人惊诧的挑起眉,他可从来没想过安瑟尔会问出这样一种问题。他的男孩向来强悍,从身体到心灵,可不是个会为这种问题而烦恼纠结的人。难道是今天在学校生什么事了?
“莫尔会变成这样,或多或少也有我的原因,可我却没有什么罪恶感。”安瑟尔叹气,他现自己今天叹气的次数特别多。
“你原来可不会在乎这个。”男人顺着安瑟尔的头。
“原来我也没有朋友,”安瑟尔怏怏的说,“我总是独来独往,对周围的人也从来不上心,难得有人愿意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还一直对我都很好,其实我偶尔也会觉得感动,但是这次……所以我才会觉得……”
“没有心的话,你把我摆在哪里?嗯?”男人轻笑起来,凑过去咬住安瑟尔的下唇,温柔的撕磨。
“那就是我的心太小了。”只够放你一个人。
“这个我喜欢。”男人可是非常满意,他希望安瑟尔的心更小一些才好,其他人最好不要来跟他抢位置。
“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安瑟尔自然清楚男人的心思,搂住他回吻。
“但是,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朋友,我至少该帮帮他。”两人亲热过后,安瑟尔又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你打算让他加入食死徒,连后路都为他准备好了,还要如何帮?”男人懒洋洋的来回抚摸着安瑟尔光滑柔嫩的背,手下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这个我还要再想想。”安瑟尔摸摸下巴,心中闪过上百个主意,却又一一被他否决掉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食死徒最近是不是有活动?”安瑟尔翻身趴到男人的胸膛上,脚趾蹭着男人的小腿。
“后天。”男人简单的回答。
“这次我想和你一起去。”安瑟尔将男人的头抓在手心里把玩,放在唇边亲吻。
“那就跟着去吧,不过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你自己要小心。前几次的行动,虽然成果不错,但是最后都会以被邓布利多给破坏而收尾,实在烦人的很。”
“你要专心对付他?”安瑟尔了然。
“嗯。”
“不过邓布利多现在还不能死,所以我就不帮忙了,你也注意点,千万别真的把他弄死了。”安瑟尔漫不经心的说道。以男人现在的实力,他倒是不担心他会受伤。
“为什么这么说?你要我放过他?”男人不解的问。
“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对手的人生寂寞如雪呀!”安瑟尔开玩笑的说。
“我完全不这么想。”男人面无表情的回道。
安瑟尔叹气,“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你虽然能打赢他,却不一定能杀的了他。”
男人没有反驳。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绝不是空有其名。
第二天傍晚,安瑟尔再次来到昨日莫尔藏身的那个小木屋,果然,莫尔早就已经到了。
“安瑟尔!”莫尔站在屋里,有些局促的叫他。
今天他将要经历他的第一次变身,还要被最在意的好朋友看到,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的情绪,但他现在非常害怕,又希望有人可以陪伴他,心里矛盾极了。
“别紧张,狼毒药剂带了吗?”安瑟尔走进木屋。
“带了。”莫尔翻了翻上衣的口袋,掏出了五六瓶魔药。
“你带这么多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最多也只能喝两瓶吗?”安瑟尔皱眉看着一堆玻璃瓶子,还是伸手拿过来,只给莫尔留了两瓶。
“我……我怕到时候有什么意外情况,就多带了几瓶……”莫尔没有了平时的活泼与热情,反而是一个标准的乖宝宝摸样,让安瑟尔看的很不习惯。
不过安瑟尔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莫尔在木屋中间席地而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直到夜色完全降临。
正好说完一个段落,莫尔的变化便开始了,他浑身的毛都开始疯长,双手死死的扣住地板,表情扭曲,嘴里呜呜的嚎叫起来,安瑟尔拿过狼毒药剂,打开瓶塞,用力掰开他的嘴,趁他还没有完全变成狼人,给他硬灌了一瓶下去。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安瑟尔问着已经完全变成了狼人形态的莫尔,他正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猛喘着气。
“我……身体、身体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受……”看莫尔神智很清楚,安瑟尔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剩余的药剂。
“你现在已经算是变身完了,看样子也能够控制住自己,现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天亮就行了。”
莫尔呆呆的坐起来,低下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身体,欲哭无泪。
“梅林!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他沮丧的哀嚎。“明天一早我就要把所有带毛的玩具都从我的宿舍扔出去!”
“你对梅林誓是没有用的,要知道,狼人对巫师的信仰向来不屑一顾。”安瑟尔开玩笑的说。
“安瑟尔,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的?这一点也不好笑。”莫尔嘟着嘴——毛茸茸的尖嘴还硬是嘟起的老高,怪异的样子诡异又滑稽,让安瑟尔忍笑忍的很辛苦,不禁暗想幸好这里没有镜子,不然莫尔没准真的要哭出来了。
“莫……莫尔……”这时,却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剧烈颤抖的呼唤。
“马伦!”莫尔惊的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动作迅的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月光无法照到那里,所以那里比屋里其他地方都更要黑暗。
“莫尔……你……你怎么……”马伦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即使莫尔躲的很快,但他却早已经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了,莫尔现在的样子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闭上眼睛都能自动浮现在脑海里了,只是刚刚由于太过震惊,所以直到现在才能出声音。
“……”莫尔没出声,安瑟尔能看到他在抖。
“如你所见,马伦,莫尔被狼人咬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三个人僵持了半天,安瑟尔明白如果他不先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那他们说不定就要像这样沉默的对峙到天亮了。
“被……狼人……?”马伦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吼叫起来,“莫尔!你又没有听我的话!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再去找狼人的!你骗了我!”
“我没有!”像被谁打开了开关,沉默了半响的两个人突然激动起来,对着对方怒吼。“我没有再去那个密室!我被咬只是个意外!意外!!!”
“他说的是真的,马伦,”安瑟尔及时接了话,“那个狼人被人放出来了,正好遇到了在湖边散步的莫尔,然后咬了他,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违背诺言。”
马伦一愣,不再大吼大叫,而是冲进木屋,向莫尔走过去。
“你……你别过来……”莫尔哆哆嗦嗦的蜷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只能哀求马伦离开这里。
“不先说明白你的事,我是不会走的!”马伦目光坚定,他虽然没有安瑟尔和莫尔那么聪明,总是带着点傻气,人又迟钝和善,看起来总是一副好脾气好商量的样子,但实际上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马伦一旦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很少有人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我的事情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我被狼人咬了,我也变成了狼人!我是狼人!是个怪物!还有什么你不清楚!”莫尔从屋子的一个角落迅蹿到了另一个角落,没有让马伦抓住,变成了狼人以后,他的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动作迅捷灵敏,落地无声。“你别再过来了!”
“我知道你变成了狼人!”马伦怒气冲冲的吼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你到底在躲什么!”
“看我?看我干什么!你想看看我这个毛茸茸的怪物有多可笑是吗?”莫尔的吼声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你居然是这样想我的?莫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马伦被莫尔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句话比莫尔变成了狼人的事更让他气愤。
“我……”莫尔有些犹豫,躲闪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就被马伦一把抓了个正着。
安瑟尔已经退到了门口,靠在门边上静静的看。
莫尔猝不及防的被马伦拽到了屋子的正中间,月光从门口照进来,正好方便了马伦将莫尔看的一览无遗。
“别看我!”莫尔尖叫起来,用力扭动着身体,狼人的力气实在不能算小,但也不知是由于莫尔刚刚变成狼人,还不会运用力量的缘故,还是马伦的力气比他们想象中的更要大,又或者是莫尔并没有真的想挣脱开他,反正他所有的挣扎都被马伦压制住了,扑腾了半天,却还被马伦牢牢的抓在手里,由于马伦的个子很高,被抓住的莫尔已经双脚离地,在空中来回的晃悠着。
安瑟尔差点笑出声,这场面真的很喜感。
“别叫了!”马伦难得这么有魄力,把莫尔吼的一愣。
“变成狼人就变成狼人吧,你躲什么!”马伦气不打一处来,“还是你又做了什么别的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莫尔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安瑟尔扶额,马伦的迟钝简直达到了大师级别的高度。
“莫尔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所以不想让你看到。”他好心的帮说不出话的莫尔解释。
“原来是这样,”马伦松了一口气,把莫尔放到了地上,莫尔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其他的反应。
“要说难看也不至于,”马伦摸了摸莫尔的头,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脸和脖子,把莫尔摸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毛茸茸的不是很可爱吗?”
可爱?毛茸茸的很可爱?
莫尔合上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任马伦再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他了。
这样其实很不错,看来自己约马伦来这里的决定很正确。
安瑟尔静静的看着他们,等两人都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有什么打算……?”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安瑟尔的意思。
“愿不愿意跟我走?”
“当然愿意!”
“当然愿意!”两人竟然想都没想就异口同声回答。
安瑟尔叹气,“你们就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你可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莫尔摇摇头。
“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不会害我们的。”马伦也说。
“那好,这个假期,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安瑟尔微笑。
“什么地方?”两人又异口同声的问。
“英国。”
“为什么要去英国?”
“加入食死徒。”
“食死徒!”莫尔和马伦惊呼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有每天看报纸的好习惯,自然知道食死徒代表的是什么。
“安瑟尔,你打算加入食死徒?”莫尔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和英国那边联系上的?还是那样的一个组织……
“不是我要加入,是我想让你们两个加入。”
“为什么?”马伦摸摸后脑勺,被安瑟尔说晕了。
安瑟尔却没有直接回答。“以你们两个人现在的能力,足够加入任何一个比较大的组织了。马伦经过了克拉莫教授一个学年的特训,莫尔现在也有了狼人的能力,已经比同年级的人实力要强不少了。本来如果你们不愿意加入食死徒,也可以加入圣徒——我想马伦应该已经收到了克拉莫教授的邀请,但是以莫尔现在的状态,只有加入食死徒这一个选择了。”
“除了食死徒,没有别的地方会接收狼人作为成员。”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们选择跟着我走,那就一定要加入食死徒。”安瑟尔肯定的说。
“为什么?”两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安瑟尔,就一定要加入食死徒呢?
“因为圣徒的领袖是我的教父。”安瑟尔慢吞吞的说。
两人的嘴同时张大,他们从来没听安瑟尔提起过,也根本无法想象到,那个在德国鼎鼎有名的黑巫师竟然是自己好朋友的教父!
“而食死徒的领袖——是我男人。”安瑟尔斜睨着他们,笑的颇有深意。
两人的下巴同时掉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是数伏了,好热好热,下的雨都是热的!大家要注意防暑呦,吹空调也要小心,多喝点绿豆汤什么的~好身体最重要哦~~~
82受欺负
1952年9月7日,德姆斯特朗生了一件轰动全校的大事件。
正在就读二年级的一个女学生,在这所全封闭的学校里,在万籁寂静的夜晚,从自己的宿舍中,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全校师生集体出动,搜寻了整整一个月,却始终未果。
那名女学生,名为——奥达-埃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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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狼人!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自从那个该死的狼人跑出了密室,一个学生马上就失踪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深谋远虑’的校长先生,您之前对我做出的保证呢?我早就说过,狼人是不能留下来的!”校长室内,阿莉克西亚重重的一掌拍在办公桌上,怒气冲冲的对校长吼道,校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必须要尽快处死这个狼人,它已经完全疯了,除了撕咬鲜肉和筋骨,它什么也不愿意做!除非你想让它杀死更多的人,然后每日忙于应付找来的学生家长,梅林,这一定会毁了我们学校的声誉!”阿莉克西亚猛的拔高了声音,气势惊人,连校长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半个小时后,阿莉克西亚出了校长办公室,刚刚还愤怒到扭曲的神情却陡然一变,平静的出奇。
“校长同意了?”这时,旁边却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阿莉克西亚全身瞬间绷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斜倚在旁边墙上的男人。
“校长本来就是一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
那人嗤笑一声,表情暧昧。
“倒是您,克拉莫教授,您到这里来是要找校长吗?现在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您可以进去了呢。”阿莉克西亚似乎完全没看懂他的表情意味,笑眯眯的打完招呼,就想离开了。
“阿莉克西亚教授,”当阿莉克西亚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克拉莫淡淡的说道,“这是您第二次成功并且轻而易举的制服了狼人——对魔法几乎完全免疫的狼人。”
“轻而易举?”阿莉克西亚侧过头撇了他一眼,冷笑,“克拉莫教授,我想您恐怕需要配制一副治疗眼病的药剂。我现在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告辞!”
“哦?您这就要回去了?那个女学生还不见踪影,难道您不打算再去找找吗?”克拉莫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只是没有任何温度。
“找?”阿莉克西亚冷哼一声,讽刺的说道,“我想您比我还要更加清楚——恐怕现在除了梅林,别的人是再也见不到她的了。”
“我怎么会清楚呢?我可不知道狼人跑出去了。”克拉莫耸耸肩,一脸无辜。
“您当然清楚,因为这可不关狼人什么事。”阿莉克西亚干脆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克拉莫。
“如果我没记错,您刚刚还在和校长争论有关于狼人杀死学生的问题……”克拉莫仍旧维持着满面笑容,丝毫不在意的透露出自己一直在门外偷听的事实。
“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变成真的。狼人一定不能留在学校里。”阿莉克西亚也露出笑容,“但是,您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认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克拉莫教授饶有兴致的问道。
“您的得意门生,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阿莉克西亚媚人的双眼中突然燃起了一种莫名的光亮,嘴角的冷笑也变得意味深长。“别告诉我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克拉莫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说道,“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是威胁,而是来自相处多年的同事的一句真诚的劝告——当然,你要把它当做是警告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知道了。”阿莉克西亚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走廊,只剩下克拉莫还在静静的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讳莫如深。
同一时间,安瑟尔这边却遇到了一件算不上麻烦的麻烦。
看着对面目光森然的红女人,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真的是男人口中那个听话可靠心计深沉的得力手下吗?明明办事能力确实不错,为什么几次都要在他面前做出这么没有大脑的举动?
果然女人一遇到爱情就会变成笨蛋吗?
现在他们正在男人选定的村子里,脚下是几乎成河的大片鲜血和尸体,身边是四处逃窜尖叫的麻瓜,男人交给他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做完,现在却要被迫在这么一个混乱的地方跟他的“情敌”面对面的谈话——还在对方举着魔杖的时候?
他真的没什么兴致。
但对方显然不会在乎他的感受。
“为什么你还不离开1ord?”潘拉诺亚-克里斯汀无法抑制内心中的愤怒,她在私下里使用百般手段,挑拨离间,明明已经初见成效,她正暗自欣喜,却在这次行动开始时再次见到了安瑟尔,还和1ord亲亲密密的搂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婊|子,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将他们两个分开!就连她最近几次对1ord小心翼翼的试探都被1ord不动声色的绕开了,之前的那些算计和手段也完全石沉大海,这让她怎么甘心!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安瑟尔明白他现在恐怕无法轻易脱身,于是便将双手抱于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上次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小婊|子,1ord是属于我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前几次的行动,1ord甚至都没有告诉你吧?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潘拉诺亚大笑起来,虽然神情得意,但声音里却有着抹不去的不甘。“我告诉你吧,你不过是1ord随便找来的玩具,这些内部的事情,他怎么会告诉你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告诉我?”安瑟尔也笑起来,他还以为这女人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却没想到却是这么恶俗的展。“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就说说,他既然没有告诉我,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小婊|子’又是谁?”
“你!”话不投机半句多,潘拉诺亚也不再多废话,举起魔杖就扔出了一连串的恶咒,她打算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点教训,反正现在他们正在执行任务,到时候她只要说安瑟尔是被她误伤的,凭她现在在食死徒中的威信,也绝不会有人质疑她。
安瑟尔没有抽出魔杖,也没有回击,只是一味的闪躲。
他把时机掌握的非常完美,站的位置也经过计算,每一道恶咒都被他将将好的躲开,又凑巧可以击中旁边乱跑的一个麻瓜,没过一会儿,他的身边就已经全是痛苦呻吟着满地乱滚的麻瓜了。
但是却没有麻瓜死去。
他们被围在村子周围的食死徒驱赶着,像无头苍蝇一般在不大的村子里来回乱窜,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村子,死亡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可现在,他们却遭受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折磨,只因为潘拉诺亚的魔杖并没有射出任何死咒。
她还没想着要杀安瑟尔。
当安瑟尔周围再也没有任何麻瓜敢靠近时,他停下了闪躲的动作,潘拉诺亚也停止了攻击,只是防备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认为他现在是要回击了。
但安瑟尔却没有理会她的防备,只是背对着她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便转回身看她。
然后潘拉诺亚看到,安瑟尔的嘴唇动了。
下一刻,她便了疯似的对安瑟尔动了攻击,步步进逼,招招都是死咒,已是誓要将安瑟尔置于死地。
她的眼睛通红,嘴里出愤怒如野兽般的吼叫,长凌乱纠结,举着魔杖一步步进逼向安瑟尔,安瑟尔却仍旧只是闪躲,并不做任何的攻击。
两人就这样一个打一个躲的折腾了一会儿,安瑟尔轻轻叹气,向后一跃,跳出了潘拉诺亚魔杖的攻击范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就不陪你玩儿了,汤姆交代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呢。”安瑟尔的语气轻快甚至还带着点调皮,似乎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一个想要立刻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敌人,而是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
说完,没等潘拉诺亚反应过来,他就结束了周围所有麻瓜的生命,然后一个幻影移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去哪里了?当然是去找他男人。
黑魔王并没有和安瑟尔在一起,行动开始后,他便在村子外面耐心的等待着他的老对手,他知道他一定会来。
但是当安瑟尔赶到男人身边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邓布利多呢?没来?”安瑟尔感到很奇怪。
“来了。”男人靠在一棵树上,似乎正在想着什么问题。
“那他现在?”安瑟尔凑过去,男人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
“走了。”依旧言简意赅。
安瑟尔伸出小拳头捶了男人胸膛一下。“说清楚。”
“行动一开始,他就来了,我们打了没多久,他又走了。”男人收回自己的思绪,向安瑟尔解释。
“他觉得打不过你,就逃跑了?”安瑟尔觉得惊奇,原来大名鼎鼎的白巫师也会做像逃跑这样的事。
“大概吧,他这次是自己来的,没有凤凰社的成员跟着他。”男人对这种结果也感到很意外。
安瑟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认为……”
“嗯,”男人点点头。“有人为他通风报信。”
“食死徒里有间谍,而且不是核心成员,他在今天才知道这次的行动,并告诉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在仓促间来不及召集凤凰社的成员,于是便打算自己先过来探探情况,却没想到你正在村外等着他……”安瑟尔摸摸下巴,慢慢说道。
“应该是这样,”男人的眼中有狠戾惨狞的流光一闪而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个间谍是谁了。”
既然男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安瑟尔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男人回了庄园。
在夜晚的庆功宴上,男人给了立下战功的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很多奖赏,珍贵稀有的魔药和无数金银珠宝,外加一座豪华的贵族庄园。
第二天,安瑟尔全天都有课,男人自己在庄园的书房里整理食死徒的资料。
却有意想不到的访客上门。
“潘妮?”男人示意大腹便便的潘妮坐在书桌的另一侧。“真是难得,这种时候你居然会离开马尔福庄园。”由于阿布拉克萨斯的关系,男人对待潘妮算是相当不错了,尤其是在她还怀着马尔福家最后的希望的时候。“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潘妮轻轻抚摸着肚子,多亏了安瑟尔让人带给她的那些珍贵的魔药和为数不少的稀奇古怪的药材,原本前几个月就该出生的孩子现在还乖乖的待在她的肚子里,这样看来,孩子出生成为哑炮的几率已经大大的降低了,她的身体也被养的好了许多。
男人自然没有忽略她的动作,“最近情况还好吗?孩子怎么样?”
“很好,我们都很好。”潘妮微笑起来,那笑容中有着一种独属于母亲的温暖和爱意,虽然脸色还略显些苍白,但那独特的韵味却让她看起来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美丽。“三天后您就可以看到他了。”
“已经看过医师了?预产期在三天后,阿布竟然会让你在这种时候出来?”男人挑起眉,他自然了解自己的学长,所以潘妮这次的到来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我?”
“您说的一点也没错,1ord。”潘妮点点头,尽管挺着很大的肚子,但却依旧姿态端庄。“阿布确实不放心,但我却有话非要告诉您不可,他也无法阻拦我过来。”
男人轻笑,“什么事非告诉我不可?”
“您的伴侣,安瑟尔,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这您也是知道的。”潘妮直入正题。
这个“我们”,指的当然就是潘妮和阿布拉克萨斯。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安瑟尔和潘妮的关系好他的确是知道,至于阿布那边……他不打算表看法。
“从阿布离开我,您将他带到马尔福庄园时起,他就帮了我很多的忙,就连我们最重要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的成长到现在,也是因为他。”潘妮抚摸着肚子,孩子刚刚温柔的踢了她一脚,似乎也在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尽管她有很多的思量和考虑,但这句话却真的是出自她的内心。
虽然安瑟尔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但毕竟无知者无罪,而在过去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对她的照顾,也足以化解她心中的那些微的怨恨和委屈。
毕竟以安瑟尔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你要说的事,和他有关系?”男人大概明白了她的来意。
“没错,1ord。”潘妮点点头,“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只想说明一点,我们已经把安瑟尔当成马尔福家族的朋友了,而朋友受到了欺负,袖手旁观可不是马尔福家族成员的一贯准则。”
“受欺负?”男人挑起眉,自己的男孩自己是最了解了,有人能欺负的了他?
“1ord,我知道光凭我一个人说是不能让您相信的,我也相信他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您,毕竟这在他心中只是一件小事,您知道,他总是不愿意用‘小事’来麻烦您的。”潘妮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这件事所牵扯到的人也非常重要,为了慎重起见,我是否能借用您这里的一个冥想盆?如果由您亲自去看,我想会好的多。”
男人看了潘妮一会儿,然后呼唤了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将冥想盆摆到了书房里。
潘妮将自己的几段记忆从太阳穴抽出,放入了冥想盆。
当男人看完所有的记忆,盛怒之下竟拿起冥想盆直接砸到了墙上,将墙面都砸了一个坑,阴冷的目光不停的闪烁,充斥着许久未见的浓厚杀意,眸子红的像在滴血。
作者有话要说:
又来大姨妈了,好难受……做女人真的是很辛苦……
好像有几位亲的日子跟我差不多?记得提前多喝红糖水,然后里面放点姜末,喝上几天,等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了,这个办法我试过了,很管用哦~~~
我的问题只是……总忘记记日子,然后忘记喝……qaq……
83背叛者
安瑟尔下了课,像往常一样,回到庄园,却在进卧室的那一瞬间,被人拽住,用力的压到了墙上。
“汤姆,怎么了?”安瑟尔放松身体,熟悉的气息让他在瞬息间便已经知道了袭击自己之人的身份。
男人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他的绿眸,神色莫测。
“汤姆?”安瑟尔奇怪的又唤了他一声,“你怎么怪怪的?生什么事情了?”
“boy,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看了半饷,男人才慢慢说道。
“告诉你什么?”安瑟尔被男人说的一头雾水,除了自己那奇特的身世以外,他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瞒着男人了。
“潘拉诺亚-克里斯汀。”男人更加欺近了安瑟尔,两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
“她又怎么了?”安瑟尔决定装傻。
“她要你,而你却不打算告诉我?”男人却把话直接挑明了。“如果不是潘妮来找我,我竟然还对此一无所知!”
“潘妮跟你说了什么?”安瑟尔再次绕开重点,只问不答。
“两次。一次在书房外,一次在塞萨村,boy,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安瑟尔叹气,“汤姆,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毕竟潘拉诺亚在食死徒里有着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她的能力不错,有她为你办事,我很放心。至于她对我的攻击……反正她也伤不到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看样子他是打算息事宁人了。
“你认为毫无关系?”男人眯起眼,神情扭曲,恨不得掐死他,“我的仆人无视了我的命令,意图谋杀我的伴侣,而你认为这毫无关系?”
“……”安瑟尔不说话。
“我痛恨背叛,boy,我不会原谅任何背叛了我的人。”男人面无表情,心中已是有了打算。
“汤姆,这件事就算了吧,”安瑟尔却摇摇头,“她只是攻击我,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背叛你,再说,阿布拉克萨斯死了,如果你又处理了她,接替的人选现在真的不好找。”
“这不算背叛?”男人冷哼,“除了这两次,她还对你做了什么?boy,不要试图隐瞒我。”猩红色的双眼危险的眯起,“我要知道全部的事。”
“她攻击我,真的只有这两次,”安瑟尔摇摇头,“汤姆,不要再计较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受伤的,食死徒和你都还需要她。”
男人看了安瑟尔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以前的你,她一定活不到今天。”
安瑟尔笑起来,“可她是你的人,而我现在也是你的人。”
“你为我,改变了自己的原则。”男人低声叹息,松开安瑟尔,转而将他抱进怀里。
“你知道我的原则是什么?”安瑟尔大笑起来,捧住男人的脸,用力的“啵”了一口,“我的爱人就是我的原则!”
马尔福庄园。
“1ord似乎很生气,潘拉诺亚恐怕难逃一劫了。”尽管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但潘妮还是坚持亲自为安瑟尔准备下午茶。
“那又如何?”安瑟尔轻啜一口茶水,享受的眯起眼,今天的天气不错,有微风拂过,鼻间都是青草的香味。他真的是非常喜欢马尔福家里的这个大花园,维吉在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满园子的花草里去了。
“您其实并没有打算留下她吧?”潘妮压低了声音问道。
安瑟尔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潘妮的心中有无尽的感慨,外人都以为1ord找了只小猫作为自己的伴侣,殊不知,那根本就是一只藏起了利爪与尖牙的老虎,隐藏在稚嫩表现下的恶魔。
潘拉诺亚不过是对1ord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狂热,却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面前满脸无害表情的少年,放任着,观望着,最后不但不费吹灰之力的揉掉了碍眼的沙子,还让自己的形象在1ord心中更加美好,更加值得信任。
这样的心计,她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安瑟尔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连走路都很艰难,却还要去找他,辛苦你了。”
“您不需要感谢我,”潘妮回过神,低声应道,“这原本就是我们说好的。”
“那么,我现在就告辞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的药不要忘记吃,三天后我会再过来。”安瑟尔喝完杯中的红茶,将玩的已经忘乎所以的小宠物叫回身边,缠到手腕上,就要走了。
“请等等!”在安瑟尔马上就要幻影移形的前一刻,潘妮却突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安瑟尔转回身,很有耐心的问道。
“我想知道……您当时对她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对您使用了死咒?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她本来并没有打算杀您!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是人都有好奇心,女人的好奇心尤其严重,就算是再聪明的女人也还是女人,问这样的问题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安瑟尔只是歪头看着她,对她笑了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便动了幻影移形。
所谓的心理学,不仅潘拉诺亚有所涉及,安瑟尔也略懂皮毛。
正统的心理学体系博大精深,安瑟尔连门都没有入,但他懂得什么叫做心理暗示,这就够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只是做了一小点儿暗示,仅此而已。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只能是他养的一条狗。】
“该死!还没有人敢这样愚弄我!”安瑟尔还没进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怒吼声,似乎气到了极点。
安瑟尔小跑两步,推开了书房的门。
男人猩红色的眸子里闪着愤怒的火光,神情暴戾,安瑟尔进门的时候,他正将手里的高脚杯摔到地上,高脚杯瞬间碎成了粉末,红酒洒了一地。扫了一眼进来的安瑟尔,男人停止了怒吼,而是背过身去,看着外面的花园。
“怎么了?”安瑟尔绕过趴在地上瑟瑟抖的食死徒,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男人,把脸靠在他的背上蹭了几下。
“她跑了。”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消不去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
“潘拉诺亚?是潘拉诺亚跑了?”连安瑟尔都吃了一惊。
“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安瑟尔明白,男人这是愤怒到极点了,他一向注意自身的修养,很少会骂人。
“怎么跑的?”安瑟尔扫了一眼地上快要抖成筛子的三个食死徒,心中有了数。
男人冷笑,不说话。
“食死徒里的叛徒就是他们?”安瑟尔松开男人,围着三个人慢悠悠的转了一圈。
“不!不是我!”其中一人大喊起来,“我是1ord最忠实的仆人,我可以向梅林誓!”另外两个人只是一直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三个人身上都有血迹,还有钻心剜骨的痕迹,看来男人已经处罚过他们了。
“但是你们放走了潘拉诺亚-克里斯汀——你们的1ord正打算处理的人。”安瑟尔又回到男人身边,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人。
“那……那只是、只是个……意、意外……”左边的食死徒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颤抖的厉害。
“她、她的实力……很强……我们制、制服不了她……”
“制服不了吗?这么说,你们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安瑟尔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看起来很是可爱俏皮,绿眸水润润的,闪动着莫名的光华。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听明白安瑟尔的话。
“瞧,伟大的黑魔王让你们三个看守一个女人,于是在她打算逃跑的时候,你们还要跟她进行一对一的决斗,那不正是说明,你们三个人都很有绅士风度吗?”安瑟尔是依旧笑眯眯的说话,跪着的三人却哆嗦的更厉害了,谁也回答不上来。
即使他们三个人中,的确没有一个人能够打过潘拉诺亚-克里斯汀,但是如果三个人联手,却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她逃跑。
多么明显,三个人身上除了男人刚刚的惩罚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这本身就不正常。
“之前泄露食死徒几次行动内容的也是他们吗?”这句话是问男人的。
“他们泄露的可不仅仅是行动内容,还有你。”男人冷冷道。
“我?”安瑟尔伸手指向自己,有点茫然。
“他们把有关于你的事,透露给了邓布利多。”男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直的刺向三人,三人的冷汗如同水一般往外冒,衣服都湿透了,汗涔涔的贴在身上。
安瑟尔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邓布利多时的情景,他的确是对男人提到了自己。
“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安瑟尔安抚着男人。
“你的存在就已经是最重要的秘密了。”男人的火气却丝毫也没降下来。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安瑟尔搂住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
“我说过,我痛恨背叛,我会让他们——这三个可耻的背叛者,付出永生难忘的代价!”猩红色的眸子中充斥着残暴与戾气,似乎光用眼神就能将三人撕成碎片。
男人对三个背叛者施以酷刑的时候,安瑟尔并没有跟去,在他看来,巫师们的小手段还是太稚嫩单调,对于前世酷爱看《电锯惊魂》系列电影的他来说,真的是小儿科了。
他带着维吉,挨个拜访了几个贵族的庄园,当然,并不是明目张胆的从大门走进去的。
背叛者并不是只有被现的三个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让维吉偷偷的跟随邓布利多,观察他的日常活动,生活习惯,与接触的人群,结果却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别说男人痛恨背叛者,就是安瑟尔,对背叛者也是深恶痛绝。
他还没忘记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所谓的伙伴,带来的是毁灭性的围剿和追杀。
逼的不愿意死在别人手下的他,生生的自我了断。
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往事,安瑟尔的手下的愈狠辣,刀下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华贵的衣袍也如乞丐的破衫,安瑟尔身上却滴血未沾,只有刀尖上的一抹血红,散着腥锈的血液香气。
安瑟尔一连串了六座贵族庄园,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由于得到了泄已经明显转晴。
第二天早上,男人看到报纸上那触目惊心的大标题,却没说什么。
安瑟尔抱着男人,亲吻他的下巴,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有了一种极深的默契,和强烈的牵绊,他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心,离的那么近,就像他们交握的十指,紧紧缠绕,那感觉真的很美妙。
两日后,男人带着安瑟尔赶到了马尔福庄园,阿布拉克萨斯与潘妮的宝宝平安降生,起名为卢修斯-马尔福。
三日后,潘妮遇害,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当场被抓。
看着趴跪在地上,披头散,像疯子一般出无意义的嚎叫的女人,安瑟尔抱紧了男人的胳膊。“潘妮本来不用死的。”
“她是个疯子,还是个很有实力的疯子,马尔福庄园的保护魔法没能够有效阻止她。”男人也看着她,面带深思。
“潘妮没有画像吗?”安瑟尔眼神有些暗,他亏欠马尔福的,估计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马尔福家族没有为女人准备画像的传统,本来阿布是已经打算要为潘妮制作一幅的,就在下个月,可是却没想到事情生的这么突然。”男人叹了口气,那个温柔聪慧的女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安瑟尔没接话,看着食死徒压着潘拉诺亚往壁炉里走,却突然开口说,“能不能把她交给我?”
男人没多问,直接示意食死徒放人,潘拉诺亚只觉身上一轻,便闷头拼了命的向外冲出去。
“维吉!”安瑟尔轻唤了小宠物一声,维吉便听话的从他手腕上爬下去,在落地的瞬间膨胀变大,用与笨拙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度弹射出去,缠上了潘拉诺亚的身体,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别说逃跑了,连站都站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任她像条毛毛虫一般扭动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那人我就带走了,”安瑟尔松开男人,往外走,维吉则捆着挣扎不休的女人跟在他的脚边,“好好安慰一下马尔福,他看起来很难过。”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黑魔王可从不安慰人——哦,当然,他的伴侣除外。
安瑟尔这一去便是一天一夜,至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只不过麻瓜世界的某个远离人烟的僻静山村,从此再无宁日。夜半时分,总是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嘶哑如鬼的吼叫,扰的人心惶惶,没多久,村子就整个搬了家。
看着手中娇嫩柔软的小婴儿,安瑟尔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潘妮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直到临死前,都没有对她的丈夫透露有关他们之间约定的分毫信息,为的也不过是让他毫无顾忌的履行自己那一份的义务。
他欠马尔福夫妇俩的,只能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但是他的第一步计划,就受到了阻碍——男人拒绝将这个孩子带到vo1demort庄园。
理由居然是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安瑟尔满脸黑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小小软软的卢修斯留在马尔福庄园里,幸好阿布拉克萨斯还在,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也是祖祖辈辈都待在这里,起码在孩子的生活起居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孩子的确是没有问题了,问题却出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今天下暴雨,晚上要住在离单位很近的姐姐家里,而她因为怀孕家里是不能上网的,所以来不及检查,只能在仓促间将文出去,不然又要等到明天了……所以,如果有虫子,就请不要大意的帮我抓出来吧!爱你们~╭(╯3╰)╮~
85旅途惊变
到了正式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当安瑟尔看到此次出行的全部人员时,眼皮不禁一跳。
“好了,我想你们也不用进行自我介绍了,看样子,应该早就已经互相认识了吧?”戴维斯教授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笑眯眯的说,“这样也好,有一定的相互了解,更有利于你们之间的配合。”
“喂,安瑟尔,为什么布尔西耶那个家伙也会来啊?”莫尔凑到安瑟尔耳边,小声问他,满脸的不高兴,马伦也在旁边皱着眉猛点头。
自从莫尔成为狼人的事被安瑟尔戳破后,他跟马伦又成为了安瑟尔身后的小尾巴,安瑟尔上下课,进进出出都要紧紧跟着,但是两人却现,在他们没有纠缠着安瑟尔的那段日子里,已经有另一条小尾巴及时的补上了他们的位置,那条尾巴,自然就是奥利尔-德-布尔西耶,三人的关系由此急剧恶化,只要他们同时在一个地方出现,空气中总会无时无刻的不闪现着某种激烈的火花。
但布尔西耶的表面功夫却做的要比莫尔和马伦都要好,比起两人黑如锅底的脸,至少他现在还能保持笑容,若无其事的和戴维斯教授攀谈。
“这也是我想要问你们两个的。”安瑟尔也不是很高兴,“你们又为什么会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看到安瑟尔不悦的表情,莫尔有些沮丧,耳朵都耷拉下来,“难道你不愿意我们跟着你?难道你其实更喜欢那个鼻孔朝天的矮冬瓜?”
“……”安瑟尔无语。
“喂,莫尔,给同学起外号不好吧……”马伦从背后推了推莫尔。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也很讨厌他?”莫尔白了马伦一眼。
安瑟尔叹气,“算了,来了就来了吧,这次是场鸿门宴,你们既然已经入了席,再想出去,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什么?轰……轰……蛮……页?什么意思?”马伦吃力的着音,不知道安瑟尔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你们自己要小心。”安瑟尔一句话带过,几人便正式出。
这次的目的地,的确正如戴维斯教授之前所说的,是一座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前两日的行程,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巫师的体力确实有待加强,一行人除了马伦和安瑟尔还能面不改色健步如飞,其他人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就连戴维斯教授,也是找了根细长的木棍,当做拐杖支撑着身体的一大部分重量才能继续走。
“呼……呼、呼……教、教授,我提议……我们休息、休息一会儿再……再继续,怎、怎么样?”莫尔一路上被马伦拖着一条手臂走的飞快,此刻已经是双腿软,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好,我们就原地休息一会儿。”戴维斯教授靠着她的“拐杖”,直接滑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停下,原地休息,安瑟尔不想做出头鸟,所以在旁边找了条□出地表的树根后,跟着乖乖的坐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莫尔小声跟马伦抱怨着,“还说有什么魔法生物,我看这里除了那些该死的蚊虫以外,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伦也挺奇怪,他在书里看到过,像这样的原始森林,里面的生物一定不少,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两天,却真的如莫尔所说,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昆虫以外,竟然什么生物都没有见到过。
“可能是我们走的还不够深吧。”奥利尔擦擦额头上的汗,勉强维持着笑容说道。
安瑟尔静静地抚摸着身下的树根,一言不。
第三日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生物。
但那绝对不是魔法生物。
“梅林!这是什么鬼东西!”莫尔惊呼起来,前方那扎根在地上,长有八根深紫色的藤条,却像只章鱼在不停的挥舞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相较于其他人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安瑟尔却仍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那个“怪物”,从进入这片森林以后,安瑟尔就显得异常的沉默。
“不要害怕,孩子们,”戴维斯教授在震惊过后,反而露出了笑容,“锻炼的时候到了,就把它当做是你们的敌人,去攻击它!不要担心,有我在这里,它是无法真正伤害到你们的。”
莫尔和马伦面面相觑,又看看那些巨大的藤条,谁也不敢率先冲上去,而奥利尔似乎已经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呆呆的张着嘴,似乎连动都不会动了。
安瑟尔淡淡说道,“我先来吧。”
他没有去拿腰间的匕,反而抽出了被他搁置已久的魔杖。
这根看似平凡无奇的魔杖,很少被他使用,只有刚开学时,为了不过于惹人注目而在课上拿它做做样子,其他的时候,他都更倾向于使用匕。
毕竟他做了二十多年的麻瓜,成为巫师却才只有十二年。
“安瑟尔,你要小心啊。”马伦不放心的叮嘱他,虽然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面前这个看似可怕的怪物,绝对不是安瑟尔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心慌。
安瑟尔点点头,面前这东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但里面却有他令在意的东西存在。
这有着植物外表的怪物一感觉到安瑟尔的靠近,便疯了一样将所有的枝条都向安瑟尔抽过去,安瑟尔游刃有余的穿梭在飞舞的枝条间,偶尔用用盔甲护身,和一些简单的防御魔法,目标却很明确——他要逼近这植物的正中心。
那些看起来就充满着力气的枝条在安瑟尔灵活身手的衬托下反而显得笨重又迟钝,对安瑟尔的靠近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安瑟尔毫不费力的便来到了它的中心处,也就是几根枝条分叉的地方。
那里有一张脸,一张曾经属于人的脸。
此刻就像是被人切下了整个面皮,栽种到了植物身上。
痛苦扭曲的表情,没有眼白的深紫色双眼,撕裂到耳根处的血红嘴角,让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安瑟尔与他对视片刻,便抽身后退,左手抽出匕,将那些枝条一根根的切下,右手持着魔杖,用了火焰熊熊,变异过的黑色火焰在瞬间就把那整棵植物烧成了灰烬。
“好样的!安瑟尔,我真为你骄傲!”莫尔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高举着双手为他的精彩表现喝彩。
但当安瑟尔正要落地时,变故却突然生!
戴维斯教授攻击了安瑟尔!
安瑟尔手腕上的维吉迅涨大,扭动着身体,拍开了那道致命的魔咒,但也因此,与魔咒接触的部位被烧焦了很大一块。
“教授!”其他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戴维斯教授竟然对安瑟尔用了死咒!
“教授,你为什么……”马伦大喊起来,也顾不得敬称了,可还没等他喊完,戴维斯教授的第二波攻击就已经到了安瑟尔的面前,安瑟尔以树为屏障,正巧翻身躲过去。
戴维斯教授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漾着温柔,也不再带着神经兮兮,而是锐利如鹰,牢牢的锁定着被她看中的猎物,充满了杀戮与攻击性。
这个冷静又充满着算计的人,身上已经再也没有了他们所熟知的戴维斯教授的影子。
突然,她的魔杖一拐,一道魔咒直直的冲向了旁边正瞠目结舌的看着她的马伦,马伦反应不及,就在魔咒即将撞上他胸口的那千钧一的瞬间,莫尔用最快的度扑倒了马伦,自己却被魔咒打中,背上划开了一道几可见骨的伤口,疼痛让莫尔连喊都没喊一声,就立刻昏迷了过去。
“莫尔!莫尔!”马伦惊慌的摇晃着紧闭双眼面色如纸的莫尔,却只摸到了满手的温热,抬手一看,全是刺目的鲜血,马伦的瞳孔瞬间收缩,惊恐的看着莫尔。
戴维斯教授见状似乎有了转移目标的打算,她不再继续追着安瑟尔跑,而是反回身,看样子是要趁着机会先解决掉剩下的三人。
“别慌!马伦!”奥利尔此时却大喊了一声,唤醒了沉浸在恐惧情绪中的马伦,“我们一起对她使用昏昏倒地!合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应该可以暂时控制住她!”
安瑟尔此时跳上了三人对面的那棵树的树干,四人将戴维斯教授围在了中间。
安瑟尔与奥利尔对视了一眼,便先向戴维斯教授扔出了一个钻心剜骨,趁着戴维斯教授转身阻挡的时候,奥利尔与马伦同时对着戴维斯教授举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
戴维斯教授躲闪不及,暂时被三人合力击倒。
“呼、呼……梅林,谁能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奥利尔瘫坐在地上,使劲喘气。
而马伦则开始对着莫尔的伤口呆。
安瑟尔跳下树,走过去,一拍马伦的肩膀,“你干什么呢?还不赶快给他找魔药!”
“啊?啊!哦!”马伦反应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莫尔平放在地上,让他背部朝上,自己则从背包里翻找起魔药来。
“她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围着昏过去的戴维斯教授转了一圈,奥利尔百思不得其解。
“夺魂咒。”安瑟尔拍拍自己的袍子,表情淡然,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就有所预料。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对戴维斯教授使用了夺魂咒?”奥利尔跳起来大喊道。
安瑟尔没再理会他,只是蹲□,看着莫尔。
莫尔已经醒了,喝了魔药以后,伤口小了很多,也不再流血了。
“我说过,你们不应该来的。”
莫尔眨眨眼,虚弱的对安瑟尔笑了笑,“果然还是应该听你的话呀……”
“对不起,莫尔,这次是我拖累了你。”马伦沮丧的低着头。
“她本来就打算把我们都杀掉,只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你用不着自责。”安瑟尔斜睨他一眼,淡淡说道。
“安……安瑟尔……”马伦笑的苦哈哈,“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莫尔也露出笑容,却不再说话,他刚刚流了不少血,现在还很虚弱。
“安瑟尔,你刚刚说戴维斯教授中了夺魂咒?”马伦自然也听到了他跟奥利尔的对话,小心翼翼的问道。
“恩。”安瑟尔只是点点头,便没了下文。
三人都看出安瑟尔不愿意多做解释,而且以他的性格,估计问了也是白问,这样的话,他们也只能暂时把这份疑惑放在心底了,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他们面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奥利尔有些坐立不安,围着几人急的团团转。
“你是领队,自然听你的。”安瑟尔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烦恼都推给了奥利尔。
“这……”奥利尔苦恼的抓着头,“我想……我想我们应该回去!对!立刻回去!”
奥利尔似乎突然下定了决心,也不转悠了,认真的看着几人。
“我们现在必须要回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该让校长知道。”
“可是戴维斯……戴维斯教授怎么办?”马伦指指地上的戴维斯教授,“我们走了,她怎么办?按照安瑟尔刚才说的,她只是中了夺魂咒,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们,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谁知道这里还会不会出现像刚才那样的怪物!”
“如果带着她,我们随时都可能会受到攻击!”奥利尔坚持己见,“因为我们不知道下夺魂咒的人是谁,也就根本不能确定她身上夺魂咒的持续时间,要是带着她一起走,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
“把她绑起来吧,”安瑟尔淡淡说道,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链子,翠绿清润的手链上此时不知为何却黑了一块,似乎是被什么烧焦的痕迹。
既然连安瑟尔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我去找根绳子……或者能把她捆起来的东西。”奥利尔颠颠的就跑走了。
安瑟尔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瑟尔……”莫尔动了动身子,吃疼的呻吟了一声。
“恩?”安瑟尔回答的漫不经心。
“你是不是觉得……布尔西耶……也有问题?”莫尔仔细观察着安瑟尔的表情。
莫尔果然比马伦要聪明不少。
安瑟尔转回视线,看向眼巴巴瞅着他的莫尔。
“他与戴维斯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他的猜测,但是安瑟尔的回答却实在是模棱两可,把他说的更糊涂了。
“不用防备他,但是记住,少说话。”安瑟尔撇了眼地上已经开始挪动手指的戴维斯教授,两个小巫师的力量果然还差的很多,只是这么一会儿,戴维斯教授就已经要醒过来了。
他顺手又给了戴维斯教授一个昏昏倒地,让她彻底陷入昏厥。
马伦和莫尔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安瑟尔的意思,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两人还是决定选择乖乖照做。
夜晚很快到来,奥利尔拖着一根有小孩儿手臂粗的藤蔓回来了,他们将仍旧毫无意识的戴维斯教授五花大绑起来,扔在一旁。
“梅林,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能够如此对待自己的教授……”奥利尔惊叹道,“这简直就像在做梦!”
“好梦还是噩梦?”安瑟尔似笑非笑的问他。
“这……”奥利尔似乎哽住了,用力咽了口口水,才不确定的说,“噩……噩梦吧……大概……”
安瑟尔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半夜,安瑟尔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走入森林的更深处,突然间便消失,过了没一会儿,他又出现了,这时,身后却多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下了好大的雨,所以求评啊求评……【两者有关系吗喂!】
86第一次交锋
这个人自然就是他的爱人。
“受伤了吗?”男人显然最关心这件事。
“当然没有,”安瑟尔钻进他怀里,亲密的蹭蹭,“我都答应过你了,才不会言而无信呢。”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还打算和他们一起走回去?那两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带上他们一起用罗盘回去不是更快?”
安瑟尔摇摇头,“他们两个没问题,问题在于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男人皱眉,“奥利尔-德-布尔西耶?”
“恩。”安瑟尔点点头,“他刚才出去找能够绑住戴维斯的绳子的时候,我偷偷跟过去了,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男人挑眉,他们两个都认识,而且现在身在德国的人,还真不是很多。
“福克斯。”安瑟尔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的凤凰?”男人也吃了一惊,“他竟然真的和tod的人有了联系?”
“但是还有地方我没想明白,”安瑟尔咬住下唇,“布尔西耶似乎对戴维斯的举动也很惊讶,他好像并不知道戴维斯已经被施以夺魂咒,也不知道她打算杀了我们,而戴维斯攻击我们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对布尔西耶手下留情。”
“也许布尔西耶并不是凤凰社的人,或者并不是骨干,所以知道的事情有限。”男人皱眉思考。
“不是凤凰社的人,知道的事情不多,邓布利多又为什么会让他的凤凰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安瑟尔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越来越乱了。”男人叹了口气,“一共只有五个人,居然能乱成这样。”安瑟尔深以为然。
“好了,暂时先别想这些了。”男人捏住安瑟尔的下巴,亲吻他的唇。“你答应我的事呢?”
安瑟尔脸色有点泛红,“你……真要那么做?”
“就是因为你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我才同意你让你跟那些巨怪们在这个荒凉的鬼地方待上一个星期……”男人眯起眼,凑到他耳边,低声威胁。“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可是……他们会听见的……”安瑟尔还是有点犹豫。
男人低低的笑起来,拂到耳际的热气和男人独特的低哑磁性的嗓音让安瑟尔微微颤抖起来。
“别忘了,boy,到底是谁先做出这样的提议来诱惑我的……”男人含住安瑟尔圆润柔软的耳垂,“我对你所说的那个‘野战’,可是非常期待呢……”
“那……好吧,”安瑟尔环住男人的脖子,身体柔若无骨的贴近他的怀里,“不过,我要是叫的声音太大,你可要记得用隔音咒。”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男人的手已经伸入了安瑟尔的袍子里。
“混蛋!”安瑟尔小小的骂了他一句,就随他摆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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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你昨晚没睡好吗?”看着一直在打哈欠的安瑟尔,马伦关心的询问他。
“恩。”安瑟尔点点头,心里却在不断的埋怨,男人昨天兴奋过头,可把他给折腾惨了。
“安瑟尔,戴维斯教授是不是快醒了?”奥利尔倒是以为安瑟尔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才没睡好,也就没再追问。反而是被马伦拖在身后的戴维斯教授,他刚刚好像看到她的眼皮动了一下。
“要不要再给她一个昏昏倒地?”马伦停下来,担忧的看着仍旧闭着眼的戴维斯教授。
“哼,要我说,干脆就让她醒过来好了,”莫尔气哼哼的说道,“睡的像头猪一样,马伦拖着她走还累呢,让她醒了,她就能自己走了。”
但是还没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安瑟尔就再次把戴维斯教授弄晕了。
“安瑟尔!”莫尔嘟着嘴,拉着长音,满脸的不乐意,“干嘛不让她醒过来,我们正好可以看看夺魂咒的效果是不是还在持续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安瑟尔淡淡的说。
因为戴维斯教授的状况不比来时,所以几人赶路的度也放慢了许多,如果再拖着一个不配合的戴维斯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奥利尔似乎很赞成安瑟尔的话,赶紧上前拍拍马伦的肩膀,友好的笑笑,“那就辛苦你了,马伦。”
莫尔撅着嘴,不说话了。
马伦挠挠头,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没事,我不辛苦。”
“……”
一行人又走走停停的赶了两天的路,拖着微胖的戴维斯教授,就连马伦也开始气喘吁吁了。
“安、安瑟尔,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呀?这好像不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虽然奥利尔才是名义上的领队,但实际上,包括奥利尔在内,都把安瑟尔当成了队伍里真正的主心骨。
“明天就能出去了,”安瑟尔看了看天色,“今天先找地方休息吧。”
“你怎么知道明天就能出去了?”奥利尔凑过来,好奇的问。“你随身带着雷达吗?”
安瑟尔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奥利尔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到一边去了,莫尔把头埋在马伦的衣服里,无声的狂笑起来,马伦仍然是一脸茫然。
这天夜里,森林里的温度不知为何格外的低,莫尔睡到一半,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一看,却被惊的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马伦!马伦!快醒醒!马伦!”莫尔用力的推搡着身旁正在呼呼大睡的马伦。
“恩……莫尔……怎么了?”马伦睡的正香,莫名其妙的被叫起来,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见了!”莫尔看马伦还是迷迷糊糊的,急的用力摇晃他的头。
“唉唉……别晃了别晃了,我的脑袋都要被你晃晕了!”马伦赶紧挣扎出来。“你说什么不见了?”
“他们都不见了!布尔西耶,戴维斯教授,还有安瑟尔,全都不见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莫尔大声喊道。
“什么!”马伦跳起来,左右看看,还真如莫尔所说,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伦也急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醒过来,就没看见他们了!”莫尔急的原地团团转,“戴维斯教授那么危险,布尔西耶也有问题,你说,安瑟尔会不会有危险啊!”
“那我们赶紧去找找他们吧!我去北边,你往南找!”马伦说完,撒丫子就往北边跑,却被莫尔给拉了回来。
“等等,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这里会合,不管找没找到,都记得要先回来一下!”
“知道了!”
与他们的惊慌失措完全相反,几公里外的一棵巨大古树的枝桠上,安瑟尔正随意的晃荡着小腿,悠闲的看着下面上演的一出“闹剧”。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正在大喊大叫的,是突然失踪的奥利尔-德-布尔西耶。
“有什么不一样的。”冷静沉稳的声音,却赫然出自本处于昏迷状态的戴维斯教授之口。
“之前你不是已经与我们达成了协议,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带他们三个去见校长,现在你却想要杀了他们!你是想要毁约吗?”
“哼,”戴维斯教授冷笑一声,只有嘴部肌肉的扯动让她的脸看起来诡异异常,“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杀了格鲁内瓦尔德,真是没想到,他们家族居然还有幸存者。”
“你不能那么做!”奥利尔很着急,“我们还需要他,如果你毁约,校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戴维斯教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邓布利多?就凭他?要是这样,我还倒是真要看看,他想要怎么样不放过我。”
“你……你怎么这么卑鄙……”奥利尔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卑鄙,你们就光明磊落了?什么请去做客,说的那么好听,其实还不就是绑架威胁?”戴维斯教授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格鲁内瓦尔德和邓布利多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正好可以帮你主子除了他,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胡说!校长可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的!”
“想没想过,我可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既然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那就算是他不想,却也由不得他了!”
“你!”奥利尔怒极反笑,“你别做梦了,别忘了这一个学期我是如何的天天跟着他的,格鲁内瓦尔德的实力可是远远出你的想象,你想就这么杀了他,绝不可能!”
“那就是我的事了,小朋友,看在你把我叫醒,又替我解开了束缚的份上,这次我就先不杀你,但是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别想着去通风报信,不然,我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戴维斯教授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便扔下他,转身消失在树林中了。
安瑟尔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浆果,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吃的正香,似乎一点也没听见下面两人的对话。
吃完浆果,将核扔的老远,安瑟尔跳下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莫尔!”马伦冲过去,莫尔比他早到一步,“怎么样,你找到他们了吗?”
莫尔摇摇头,他出了一身的汗,是跑的,也是急的,“我没看到任何人。”他没问马伦,因为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也没有任何现。
“你们两个醒了?”
“啊啊啊啊啊!!!!!”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几乎就是贴着他们的耳边擦过,让两人头皮麻,顾不得多想就已经吓的放声尖叫起来。
“闭嘴!”安瑟尔冷叱一声,两人赶紧捂住嘴巴。
“叫什么叫,怎么胆子那么小?”安瑟尔也很无奈,这两人刚才那一嗓子绝对够唱女高音了,震的他都开始耳鸣了。
“安瑟尔,原来是你啊,”莫尔夸张的拍拍胸脯,突然又觉得不对,赶紧抓住安瑟尔的胳膊,一串串问题跟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你去哪儿了?布尔西耶和戴维斯教授呢?你们没在一起吗?你们大半夜的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只剩下我跟马伦两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找你找的都急死了!”
“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安瑟尔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先说说……”莫尔刚开口,却被安瑟尔给打断了。
“什么也别问,”安瑟尔淡淡的说道,“一会儿你跟马伦找个地方藏起来,记住,无论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安瑟尔,是有什么事生了吗?”马伦懵懵懂懂的问。
“恩,”安瑟尔点点头,“简而言之,你们算是被我给连累了。”
“你是说戴维斯教授?”莫尔灵光一闪,猜测道,“她的目标其实是你?”
“那我们怎么可以躲起来呢!”马伦摇头,“我们是你的朋友,这种时候当然应该在你身边帮助你!看到好朋友有难,自己却躲起来,那可是懦夫才会做的行为。”
“现在是我连累你们,”安瑟尔不为所动,“如果一会儿你们不躲起来,就会变成你们拖累我。”
“你有把握可以应付他们吗?戴维斯教授那么厉害,那个布尔西耶的实力也不错……”莫尔还是有些犹豫。“我们三个人一起上的话,不是更保险一些吗?”
“这件事,跟我的家族有些关系。”安瑟尔直说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的确不方便插手,”马伦对莫尔说道,然后又转向安瑟尔,“但是如果你有了什么危险,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莫尔也赶紧点头。
“谢谢。”安瑟尔对两人笑笑,就让他们找地方躲着去了。
他自己则找了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
当戴维斯教授微胖的身影出现在安瑟尔的视线范围内时,他刚刚扔掉了手中的树枝。
“格鲁内瓦尔德。”戴维斯教授古怪的笑起来,尖锐刺耳的笑声让人浑身毛。
安瑟尔专注的看了她半响,才慢慢说道,“仇,我会报,医院,我也会夺回来。”
戴维斯教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阴晴不定的看着安瑟尔,“你果然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安瑟尔淡淡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勾搭上英国的那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我可是听说,他一向所标榜的就是正义和爱。”
戴维斯教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他的确是喜欢把那个词挂在嘴边,但是,”大笑变成了嘲笑,“他太高估自己的头脑了,什么最伟大的白巫师,我看不过是个蠢货,在还没弄清楚我们组织的性质之前,就主动联系了我们,仅仅是因为他想抓住你,而我们又恰巧是敌人!”戴维斯教授几乎笑出了眼泪,“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可惜的是,我们的理念差的太多,他竟然还妄想控制我们,让我们接受他的‘爱’,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奥利尔-德-布尔西耶是凤凰社的人,是他与你联系上的?”安瑟尔静静的看着她笑弯了腰,柔声问道,只是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的。
“你猜的没错,”戴维斯教授擦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那位伟大的白巫师,因为他曾经的情人,对德国和德姆斯特朗可算是格外关注了,他费尽了力气调查到我们的组织,又千辛万苦的让那个小朋友联系上我,绞尽脑汁的与我们达成协议,客观的说,也算是很不容易。只可惜啊……可惜……”
安瑟尔冷笑一声。
可惜他是个天真的老家伙。
“你们想杀了我?”安瑟尔突然问道。
“当然,格鲁内瓦尔德的遗孤,现在又知道了组织的事,我们怎么能让你活下来呢?”戴维斯教授冷笑,“说实话,当我们知道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竟然还有人活着的时候,我们还以为那只是愚人节的笑话!但是现在看来,你跟你的父亲长的如此相似,也由不得我们不信。啊,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吧?真是可怜的孩子,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父母……”
说完,便突然对安瑟尔动了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上不了网,折腾了好久,才想办法出去,乃们不留个爪印,我会桑心的,我真的会桑心的……嘤嘤嘤嘤……
87挖角
戴维斯教授的实力很强,或者说,控制着她的那个人实力更强。
安瑟尔一边防御一边后退,渐渐的往空地的另一边靠过去。
现在看来,之前她攻击马伦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只怕替马伦受了伤的莫尔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最初竖起的三道防护罩被戴维斯教授轻易的打破了两层,面对她来势汹汹的猛烈进攻,安瑟尔只得继续集中精力防御。
“哈哈哈,小朋友,不要再抵抗了,那根本就毫无用处!乖乖听话,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戴维斯教授越攻击似乎就越兴奋,狞笑的表情在魔法闪光的照射下异常的骇人。
安瑟尔却反应冷淡,除了给自己一层层的加上防护罩,就是不断的向后退,似乎想退出戴维斯教授的攻击范围,但戴维斯教授毫不放松,步步紧逼,安瑟尔退一步,她就向前进一步。
直到安瑟尔走到了空地的边缘,而戴维斯教授站在了空地的正中央。
安瑟尔放下魔杖,勾起唇角。
“这……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戴维斯教授突然惊恐的喊道,看着身体周围的红色闪光,还维持举着魔杖向前走的姿势,不自然的定住了。“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安瑟尔静静的看着她。
“你到底干了什么!”戴维斯教授嘶吼起来,她已经现到自己的意识无法离开这具身体了,这怎么可能!
“戴维斯教授是个很好的教授,”安瑟尔淡淡的说,“我怎么能让你现在就毁了她。”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戴维斯教授怒吼起来,“我动不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这个身体可是你口中的那个好教授的!”
“所以我并没有攻击你啊。”安瑟尔笑笑,“只是这个炼金法阵会将你的意识禁锢在这里而已。”
“炼……炼金法阵……”戴维斯教授的大脑一阵阵懵,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疼痛起来,似乎有根细细的线将她捆绑起来,紧的都陷入了皮肉筋骨里,她却无法挣脱。
“这个炼金法阵可以禁锢住你的意识,让你的灵魂和这具身体相分离,”安瑟尔慢条斯理的解释,“然后慢慢的将它们消磨殆尽。”
“什……什么……”戴维斯教授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她的头痛的快要裂开了,但是身体却并不配合,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莫尔和马伦在隐蔽的地方紧张的注视着空地上的局势,心里对安瑟尔的敬佩不禁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种炼金法阵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也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办法可以用来对付夺魂咒。
随着时间的流逝,戴维斯教授的身体终于能动了,却是逐渐软,最后彻底瘫在地上,而原本她所站立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的模糊身影。
“啊啊啊啊啊!!!!!”白影大吼一声,虽然双脚还是不能移动一分,身体却恢复了行动能力,出了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双手胡乱的挥舞,无数的魔咒如有实质般的向周围出,这已经是他垂死的挣扎了,魔咒的力道非常大,穿透力更是强,甚至有几道魔咒打到了莫尔和马伦藏身的地方,莫尔凭借着狼人的度勉强躲开,马伦却受了伤,被钻心剜骨击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安瑟尔小幅度的移动,恰到好处的躲避着魔咒,但就在他将要躲开另一道袭来的魔咒时,有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承受了那道死咒。
“布尔西耶!”莫尔正要向马伦那边跑过去,此刻一眼看到那个轰然倒下的瘦小身影,震惊的失声大喊起来。
奥利尔双目圆睁,瞬间就死透了。
安瑟尔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双手撑地,为炼金法阵输入魔力,加强了炼金法阵的效果,那个白色如同幽灵般若隐若现的身影顷刻间便被禁锢住所有的行动,别说挥手,连声音都不出来了。
“马伦!你怎么样?”莫尔趁机紧跑两步到了马伦身边,抱住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马伦还在呻吟,第一次承受钻心剜骨的滋味真是糟糕透了。
安瑟尔扫了他们一眼,确定两人无事,才又把视线转回炼金法阵中央的人身上。
“竟然是他?”看清那个白影的样子以后,就连安瑟尔都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那白色影子肥胖异常,隐约能看到他肥硕的五官,极宽的额头,比一般人要长的鬓角,长满小胡子的毛茸茸的脸,还有手指上那十几个金光闪闪的巨大戒指,竟赫然是他在废巷区见过的那头猪——“兽胡子”阿尔杰农-艾勒!
杀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安瑟尔喃喃自语着,双手却毫不迟疑的继续向魔法阵里注入魔力,白色的影子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如同被风吹散,彻底消失。
寂静像一大块厚重幕布,猛然间笼罩下来。
“安瑟尔,”等了半响,莫尔小声唤着安瑟尔,“已经……结束了吗?”
“恩。”安瑟尔点点头,走过去看了看马伦的情况,马伦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所以恢复的也比较快,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骨头仍旧一阵阵软,现在正闭着眼睛在休息。
“戴维斯教授……”莫尔犹豫的问道。
“控制她的人已经死了,等她醒过来,就会恢复本性。”安瑟尔淡淡的解释,又转回头去看奥利尔。
“布尔西耶也死了?”莫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人明明很有问题,没准跟控制戴维斯教授的那个人就是一伙的,又怎么会突然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安瑟尔?
“恩。”安瑟尔简单的应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尔一头雾水,“安瑟尔,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能不能详细点给我讲讲?我已经被搞的晕头转向了。”
“简单的说,就是布尔西耶的主人联合了另一个组织,想要绑架我——顺便捎带上你们,但是他太天真,不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等他现那个组织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杀了我的时候,就转而让布尔西耶来保护我。”安瑟尔大致的说了说。
“布尔西耶的主人?组织?”莫尔更晕了,完全的有听没有懂。
“布尔西耶的主人,算是我男人的敌人,那个组织,则是我家族的仇人。”
“原来如此。”莫尔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
“唔……”这时,趴在魔法阵中的女人有了动静。
“戴维斯教授。”安瑟尔淡淡的喊道。
“我……”戴维斯教授坐起身,捂住额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安瑟尔静静的看着她,莫尔和马伦也不敢出声。
“我……杀了自己的学生?”戴维斯教授突然说道。
“客观的说,他并不能算是你杀的。”安瑟尔看了一眼奥利尔-德-布尔西耶的尸体。
“不,他的死,我应该负起全部的责任。”戴维斯教授悲伤的捂住脸。
原来,戴维斯教授虽然被人下了夺魂咒,但她却也不是那么好任人摆布的,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她的意识却始终保持着清醒,这一点就连占据了她身体的阿尔杰农-艾勒都不知道。
戴维斯教授就这样完全的沉浸在悲伤之中,而莫尔和马伦因为之前生的事,现在仍然不敢靠近戴维斯教授,只在远处纠结的观望着。
“我们先回去吧。”安瑟尔看了看几人的状态,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
于是几人便动身往回走,并且在戴维斯教授的坚持下,还带上了奥利尔的尸体。
由于安瑟尔的建议,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偷偷摸摸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学校,戴维斯教授带着奥利尔的尸体直接去了校长室,安瑟尔和另外两个人则回去洗了个热水澡,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累了?”男人轻抚着安瑟尔的脸颊,看着他懒洋洋眯起的眸子,低下头亲了一口。
“恩……炼金阵也很耗体力的……”安瑟尔搂住男人的脖子,将脸蹭在他的胸膛上,像个讨要宠爱的孩子般撒娇。
男人的手顺着安瑟尔光滑而曲线优美的后背滑下,轻轻揉捏着他的大腿和小臀,安瑟尔出娇慵的低吟。
“想不到邓布利多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亲热过后,安瑟尔靠着男人的胸膛,无不感慨的叹道。
男人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盖勒特?”安瑟尔像小孩子一样,抱着男人的大手,轻轻嘬着他的手指尖,牙齿软软的啃咬着。
“他现在只顾自己躲在监狱里什么事都不管,告诉他有什么用?”男人撇嘴,对那个传说中的前任黑魔王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再给盖勒特找个情人的?”安瑟尔来了兴致,转身趴在男人胸膛上,手指在他胸口处挑逗似的画着圈。
“恩哼,”男人哼了一声,“我倒是以为你已经忘记了,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你给他物色过人选。”
“现在找人根本没用,”安瑟尔戳戳男人一边的乳|头,气哼哼的小声抱怨,“我最了解盖勒特了,他虽然嘴上答应,但要是我真的把人送过去了,他还会原封不动的给我退回来!”
男人摸摸他的头,轻笑起来。
“我得先让他忘记那个臭老头。”安瑟尔孩子气的嘟着嘴。
看着安瑟尔撅起的水润红唇,男人情难自禁的低下头狠狠的亲上去。
“唔……我还没说完呢……”
“明明再说……乖乖的……”
“……恩……”
第二天,提着行李的戴维斯教授,在校门处,见到了似乎等候已久的安瑟尔。
“戴维斯教授。”安瑟尔仍旧不卑不亢的喊人,和从前的态度没有任何区别。
“别叫我教授了,”戴维斯教授的笑容更像是在哭,“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
“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安瑟尔从善如流。
“我不知道。”戴维斯教授,不,如今的戴维斯女士,有些迷茫的摇头,“说实话,成为教授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梦想,我爱学校,更爱那些可爱的学生们,现在要离开这里,真的很舍不得,但我必须这么做,我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我还没有想好。”
“那么,换所学校,继续当你的教授,怎么样?”安瑟尔微笑的扔给戴维斯一个重磅炸弹。
“换所学校?”戴维斯几乎失声喊出来,随即又失落的摇摇头,“生了这样的事,我恐怕已经不能再胜任教授的职位了,也不会有其他的学校愿意聘用我。”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再次成为教授,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安瑟尔淡淡的说道。
“你……”戴维斯惊疑不定的看着安瑟尔,但是观察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犹豫了一下,才艰涩的说道,“我……我愿意,如果……”
“这就行了。”安瑟尔截断了她的话,“但是,恐怕要委屈你,暂时离开德国了。”
“这没关系,”戴维斯摇头,“我原本也不想在德国继续待下去,布尔西耶的父母都居住在德国,我已经没脸留在这个国家里了。”
“那就好,现在,去英国吧。”
“英国?”戴维斯不明白,“你想让我进入霍格沃茨?”
安瑟尔笑笑,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格鲁内瓦尔德,”戴维斯五味杂陈的看着面前这个外表看起来削瘦柔弱的小男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我在那个人的记忆里看到了很多事情,关于你的家族,关于你……”
“是吗?你还读取了他的记忆?”安瑟尔有些意外,“那么,或许我们该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这当然没问题,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戴维斯点点头,“只是,孩子,你真的打算对抗那样一个……一个比魔鬼还要凶残的组织?”
“毫无疑问,我说过,我们家族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安瑟尔淡淡的说道,完全没有戴维斯预料中的那样义愤填膺或者充满仇恨,仿佛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只是像要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应该做的事而已。
“可你根本不知道,也根本无法想象,那个组织究竟有多可怕,他们埋藏的有多深……”戴维斯一想到她在那人的记忆里看到的一切,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再次席卷而来,那估计将会困扰她很久,无止尽的,和布尔西耶的死亡一起,成为她今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安瑟尔却只是微笑,没有多做解释。“我们先去英国吧,有什么事,等你在英国安顿好了以后再说。”
“我们?”戴维斯一愣。
“我们。”安瑟尔重复了一遍。“你一个人去当然也可以,只是我怕你进不去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哦,不是,我是说,你能离开学校?”戴维斯性格里那神经兮兮的一面又开始冒出来了,说话的语快了许多。
“你跟我走,就会明白了。”安瑟尔走进两步,却突然侧过脸对旁边花圃的方向说道,“至于学校里的事,就暂时交给您了,没问题吧,克拉莫教授?”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解除了隐身咒,克拉莫教授一脸震惊的看着安瑟尔。
“我还知道,您来的比我都要早的多。”安瑟尔笑起来,“既然您什么都看到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想您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克拉莫教授面色复杂,半响说不出话。
“请您抓住我的胳膊,戴维斯女士。”安瑟尔伸出手臂,一副绅士模样。
戴维斯警惕的看了一眼克拉莫教授,小心翼翼的扶上安瑟尔细瘦的小胳膊。
“对了,克拉莫教授,”临拨动藏于袖子里的罗盘前,安瑟尔又喊了一眼明显走神了的克拉莫教授。
“什……什么事?”
“我能相信你……现在还是忠于盖勒特的吧?”安瑟尔的话别有深意。
“当然!”克拉莫教授反而急了,“梅林见证,我永远忠诚于格林德沃先生!这点任何人都不能怀疑我,任何人!”
“那就好,”安瑟尔冷笑一声,“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89开始实施的计划
也不知道是向来神机妙算的安瑟尔把时机掌握的刚刚好,还是纳吉尼小蛇傻蛇有傻福,他们的第一次行动,顺利的简直要人神共愤——至少维吉已经出离愤怒了。
它辛辛苦苦跑了那么多次法比安医院,就为了与那里的植物打成一片,从而得到更多的小道消息和不为人知的内幕,可这一切,却似乎还比不上纳吉尼小蛇轻松愉快的医院一日游。
安瑟尔把纳吉尼变成了泥鳅那么小,然后放入了医院,于是纳吉尼小蛇就开开心心悠悠闲闲的四处乱窜,完全没有压力,但安瑟尔的收获却是异常的多。
男人和他一起观看了纳吉尼的记忆,那是在一间看似普通的会议室里,坐着四个人,一人为,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一端,另外三人依次坐在他的右手边。
为的男人安瑟尔并不认识,但在另外的三个人中,安瑟尔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弗里德曼-科赫,负责tod对外事务的管理者,也是当年与法比安-格鲁内瓦尔德进行谈判的那个人。
随着他们对话的进行,另外几人的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坐在弗里德曼-科赫身边的两人分别名为褐褐眸的马歇尔-班森(marsha11 benson)和有着一身黝黑皮肤的布鲁诺-唐纳修(bruno donahue),马歇尔-班森与弗里德曼-科赫一样,是tod的管理者,而长的如同非洲人一样的布鲁诺-唐纳修,则代替了已经被安瑟尔杀死的“兽胡子”阿尔杰农-艾勒,成为新上任的第三位管理者,至于坐在中间的那个人,赫然竟是安瑟尔寻找已久的,tod真正的领导者,恶魔之子——亚伯拉罕-瓦尔特(abraham a1ter)。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连一向淡然的安瑟尔都有些兴奋起来。
四个人开了一个小型会议,会议中提到了格鲁内瓦尔德家族,提到了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也提到了血族。他们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全然不知在层层防护下的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只探头探脑满眼天真的食肉小生物,在默默的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果然已经与血族有了联系。”尽管那个会议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四人在商讨如何对付他,但安瑟尔最关心的却始终是这件事。
“你在担心你的管家?”男人了然。
“恩,tod果然在血族里埋伏了不少人,我得赶快通知他们。”安瑟尔忧心忡忡,现在他深刻的感觉到,他派过去跟着阿尔德的人还是太少了。
“已经不少了,”男人摸摸他的头,“人数越多,越容易被现,这次去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你那位管家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不用过于担心,他们应该会很顺利。”
“但愿吧。”安瑟尔叹气。
“倒是你,有什么打算?”男人挑起眉,爱人被一群渣滓如此算计,心中略有点不快,“他们可是已经提出了十来种方案,想要置你于死地,难道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你知道我最近都在研究什么吧?”安瑟尔不答反问道。
“最近?”男人想了想,“最近你似乎很热衷于炼金术。我以为你还在继续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炼金阵。”
“也是也不是,”安瑟尔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现了一些好东西,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具体是什么好东西,安瑟尔没说,男人也没问,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需要我帮忙吗?”
安瑟尔想了想,“食死徒里有没有非常善于模仿的人?”
“有一个。”男人似乎明白了安瑟尔的打算,“明天我让他来这里。”
“只有一个吗?”安瑟尔摸摸下巴。
“只有一个。”男人无奈,这种能力是要靠天赋的,又不能批量生产,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好吧,明天我和你一起见他。”安瑟尔盘算着,“我再去问问盖勒特,看看圣徒里面还有没有这雨的人。”
男人有些不高兴。
安瑟尔看到他的脸色,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凑过去,跨坐在他的双腿之间,猫咪一样在男人的颈窝里磨蹭,□那柔软的部位看似不经意的轻轻撞向男人的小腹,“盖勒特是我的教父,跟你也算是一家人了,就不要那么见外了嘛……”
色|诱总是很管用,男人最吃这一套。
眼神幽暗下来,男人勾起唇角,心中的不快瞬间被抛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他最喜欢安瑟尔在情|事上采取主动,尤其是像现在这种姿势,只要想想,平时冷淡傲然的少年,跨坐在他腿上,涨红着脸,扭动着细瘦柔韧的腰肢,搂着他的肩膀,呜|咽低吟的诱|人模样,他的□就不由自主的涨的生疼。
男人火热的大掌覆上了安瑟尔不断小幅度蠕动的翘臀,往自己的方向用力,让安瑟尔的□完全贴住了自己的腹部。感觉到相贴部位那鼓胀突起的一块又热又硬的触感,不知是羞涩还是兴奋,安瑟尔的脸慢慢泛起红晕,身体更往男人的怀里偎进去,身下的**也跟着有了抬头的趋势。
手逐渐摸入了男孩宽大的袍子,烫人的触感让安瑟尔轻颤起来,男人同样火热的唇也在这时压了下来,与安瑟尔唇齿交融。
“晚、晚上……等晚上再……唔……”安瑟尔模模糊糊的溢出几声低吟。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boy。”男人舔舐着安瑟尔娇嫩柔软的耳垂,转而又含入唇里吸吮。
“可我还没吃晚餐……”安瑟尔软软的扭动着身体。
“我们正在吃。嘘,乖一点,别说话。”男人用唇堵住安瑟尔粉嫩水润的唇瓣,吞下了他所有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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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的信到的很快,带来的消息也很不错。
“圣徒里果然也有这么一位善于模仿的人呢。”安瑟尔高兴的举着信在男人面前晃悠。
男人只是笑笑,不说话。
安瑟尔本来打算气气男人,谁让他这几天不知道节制,弄的他腰都快要断掉了。不过已经吃饱喝足了的男人显然心情非常愉快,悠闲的品着红茶,根本不见一丝火气,反而让安瑟尔自己郁闷的要命。
见安瑟尔没精打采的垂下肩膀,男人轻笑一声,长手一揽,就将安瑟尔揽入怀里,手抚上他的腰部,轻轻的按揉起来。“要我派人去接他吗?”
有了男人的按摩,安瑟尔舒服了不少,乖巧下来,软软的窝进男人怀里,懒洋洋的说道,“不是‘他’,是‘她’。”
“女人?”男人有些诧异。
“恩。”安瑟尔点头。
“tod里的领导者都是男人,女人能模仿的像吗?”男人有些怀疑。“即使使用了变身药水,但从行为方式的细节上来看,女人与男人的区别,仔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但是这个人可以,”安瑟尔晃晃手里的羊皮纸,“盖勒特说,这个女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还能将自己所看到的行为进行分析,最后进行模仿,她以前也模仿过不少人,都是惟妙惟肖,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我让盖勒特约了她,她现在应该到英国了。”
“这样的人才,待在圣徒里太可惜了……”男人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眼神却直直的看着安瑟尔,安瑟尔满脸黑线。
“好吧好吧,等我先看到人再说,如果真有那么好,我就想办法把她从盖勒特那里给你挖过来,好不好?”安瑟尔扑上去用双手揉着男人的脸颊,孩子气的小口亲着他的鼻尖。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丝毫不在意安瑟尔将他的脸弄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但当那个盖勒特所推荐的女人被食死徒带领着进入书房的一瞬间,安瑟尔就放弃了挖角的想法。
“你……是……是你……居然是你!”女人颤抖着举起食指指着安瑟尔,脸上的表情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泪花也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没过一会儿,就滴滴答答的滑落到脸颊上。
安瑟尔翻了个白眼。
男人的视线在女人和安瑟尔之间转了几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吐出的声音和话语反而温柔的不像话。
“这位可爱的女士,难道你认识我的爱人?”
女人双手捂住嘴,只顾着呜呜咽咽的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瑟尔厌烦的撇撇嘴,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子,钻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入他的衣服,闭上眼睛,不理人了。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安瑟尔的顶,随后周紧眉头,不悦的瞪着面前还在不断哭哭啼啼女人。
冰冷的视线若有实质,那女人明显的一哆嗦,慢慢的不哭了。
“你们认识?”男人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好了。
“我……我……”
“以前见过一次。”安瑟尔看那女人墨墨迹迹说不出话,而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快要用尽,只得不耐烦的解释道。
“你叫什么名字?”人虽然是安瑟尔找来的,但此刻男人才是一副主人的样子。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稳了稳神,才说道,“琳德,琳德-诺维亚。”
“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吗?”
“知……道,盖勒特……盖勒特叔叔已经告诉我了。”
“这是布鲁诺-唐纳修的资料,你拿去看吧。明天晚上我要验收成果,有问题吗?”男人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叠资料,扔给琳德。
琳德看了看手里一大堆的羊皮纸,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没有……问题。”
“那你下去吧,出了门,自然会有人为你安排住的地方。”男人的态度不冷不热,虽然说是要为琳德安排住宿的地方,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在下逐客令。
安瑟尔瞅了女人一眼,暗自撇了撇嘴。
琳德一直注视着安瑟尔,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后却还是保持了沉默,安静的退下去了。
“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男人皱眉问着怀里正一脸无趣表情的男孩。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被罗盘带走的地方吗?”这次安瑟尔倒是没有拐弯抹角。
“那一片无人巷区?”
“没错,我去那里是为了见见那个‘兽胡子’。”安瑟尔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这点你已经跟我说过了,”男人催促道,“这件事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去之前,盖勒特一直有派人监视着他,就是包括那个女人在内的三个人。”安瑟尔解释道,“那个女人做了愚蠢的事,被我威胁了一通。”
“所以她现在看见你就哭?”原来竟然是这样,男人苦笑不得。
“就是这样,”安瑟尔摊摊手,无辜的看着男人,“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把她从圣徒那里挖过来了。”
男人叹气。
食死徒里的那个人,安瑟尔已经见过了,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绅士,能力也不错,安瑟尔很满意。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琳德的实力竟然也丝毫不输给他。
第二天晚上,男人和安瑟尔验收成果的时候,实在是开了一把眼界。
因为并不是正式场合,加上男人的刻意刁难,所以琳德表演的时候,是用的自己本来的样子,但她竟然将自己原本柔弱可人的女性形象全方位扭转,演出了男性的气势,一举手,一投足,完全是布鲁诺-唐纳修的模样。
再加上现在乖巧温顺的举止,让安瑟尔对她也有了些改观。
“现在那两个人已经准备就绪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些什么?”男人的手指点在书桌上,桌上放着的是四个人的资料。
“tod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他们平时会分成三组人,分别由三个管理者带领,弗里德曼-科赫常年驻守医院,所以暂时不用管他,另外两组人,则隔一段时间会回一次医院,但时间总是错开的。”安瑟尔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现在的计划,就是要将他们同时集中在医院。”
“我以为你会想分开解决三组人。”男人皱眉。
“那行不通,”安瑟尔摇头,“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过频繁,如果有一组人受到了攻击,另外两组人就会立刻隐藏的不见踪影,到时候再想找他们就难了,所以只能把他们集中起来,一次性解决。”
“贝克-德维特和琳德-诺维亚易容成马歇尔-班森和布鲁诺-唐纳修,这点并不难办,但那两个人本身呢?怎么处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永远消失。”安瑟尔与男人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星期后,贝克-德维特与琳德-诺维亚两人站在安瑟尔与男人面前,正式接受了这项危险的任务。
“所有的障碍我们都已经为你们除去。所以这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男人的眼神冷漠,魔压大开,紧紧的锁定住两个人。“如果被现,该怎么做,相信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中有谁背叛了我们,”安瑟尔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却压的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会让你们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纳吉尼小蛇听到两人的话,突然从地上蹿起来,将嘴张到最大,嘶嘶的吐着信子,眼神凶恶的看着两人,甚至冲过去围着他们转了两圈。
这下,从安瑟尔刚刚说完话就一直在抖的两人颤抖的更厉害了,本来就很怕蛇的琳德甚至差点被吓晕过去。
最后两人慌慌张张的表了决心,才被安瑟尔放过,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书房。
此刻的他们无比深切的体会到,与那两人一蛇相比,原本还觉得危险的任务,也变得可爱多了。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他们刚一跑出去,那条原本看起来穷凶极恶的巨蟒却突然一转身,蹿回了安瑟尔和男人脚边,像小孩子一样偎着安瑟尔的大腿磨磨蹭蹭,凶恶的双眼变成了单纯无辜,从野生食肉猛兽瞬间变为了家养小宠物。
【嘶嘶……安瑟尔主人,汤姆主人,纳吉尼是不是很厉害……嘶……纳吉尼是不是很聪明……很听话……】纳吉尼小蛇把蛇头昂的高高的,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安瑟尔忍俊不禁的摸摸它的头以示鼓励,这条小蛇还真是个活宝。
【汤姆主人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嘶……纳吉尼要抱抱……】说着,就眼含期待的望着男人,眼里那些闪闪光的东西差点晃花了两人的眼。
男人忍不住就要伸手抱了,安瑟尔却突然在纳吉尼看不到的角落里用力掐了他一下。
伸出的双手顿时停在半空中,男人的脸微微扭曲了一瞬,在纳吉尼不解的目光中——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为什么……嘶嘶……汤姆主人?纳吉尼要抱抱……要抱抱!】纳吉尼哀怨的嘶嘶叫唤,围着男人团团乱转。
“咳咳,那什么……”男人有些尴尬的假装咳嗽了两声,看似不经意的瞄了瞄身旁的安瑟尔。
安瑟尔正抬着头,专注的研究着书房天花板的纹路。
【嘶嘶……什么……汤姆主人要说什么……】单纯的纳吉尼小蛇紧追不舍的问道。
“你……你答应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所以我还在生气,等你什么时候把我家宝贝儿交代给你的任务做完了,我才会理你。”男人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
【汤姆主人……汤姆主人果然还在生纳吉尼的气……】纳吉尼小蛇惆怅的低下头,随即又猛的抬起头,连硕大的身体都直立起来了。
【汤姆主人,纳吉尼一定会好好的完成任务……嘶嘶……安瑟尔主人!安瑟尔主人,请继续给纳吉尼事情做吧!纳吉尼一定会完成的非常好!】
【嘶……就像上次一样。】说完还不忘记自夸一下,单纯的小蛇情绪转变的度非常快,转眼间那些失落抱怨就变成了得意洋洋。
男人露出微笑,蹲□,摸摸纳吉尼光滑冰凉的身体。
一人一蛇正玩的不亦乐乎,一只猫头鹰却突然从窗户飞进来,落在了安瑟尔的肩膀上。
安瑟尔打开信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糟了,阿尔德出事了!”
90春意撩人
按照信中所说,原本事情进展的都还算顺利,阿尔德到了血族聚集地,观察了两天,便直接潜入了血族现任领格洛佛的住处,经过一番恶斗之后,将格洛佛打成重伤并囚禁在一处,而血族的众人,也的确像阿尔德曾说过的,大多选择了明哲保身,对于上层的争斗,只是保持着远远观望的态度,仅有的几个格洛佛的忠实的支持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被阿尔德轻松摆平,食死徒们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阿尔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血族新的领袖。
但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已经被轻松的解决,正兴高采烈的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形势却突然产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tod的成员们像埋伏已久一般,倏然出现,从四周将几人围堵起来,在混乱中,维吉为了保护阿尔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食死徒们拼尽全力突破重围,牺牲了四个人。
阿尔德则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安瑟尔急的差点直接奔过去,却被男人给拦住了。
“找人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血族的领在自己人的领地被外人打伤失踪,这简直就是扇了血族一个大大的耳光,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恐怕现在整个血族都已经出动寻找了。
安瑟尔咬紧了牙,眼里嗜血的光芒愈来愈盛。
第二天,安瑟尔收到信件,阿尔德仍旧没有找到,而且变回原来大小的维吉醒了以后,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同他一起失踪了。
安瑟尔这时候才略松了一口气。
“维吉去找阿尔德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男人抱住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无言的安慰。
三天后,安瑟尔从门口的那棵大树的口中,得知了阿尔德和维吉的状况。维吉果然已经找到了阿尔德,阿尔德生命无忧,却受了极重的伤,现在只能以蝙蝠的形态出现,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维吉则守着他,两个人一起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
“阿尔德不是血族吗?”安瑟尔皱眉,“以血族的自我恢复能力,什么样的伤能让他这么多天都好不了?”
“据说那些人是用了教堂里的圣水。”大树想了想才不确定的说,这些话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植物的口,太详细的事情它也不知道了。
安瑟尔恨恨的骂了句脏话,男人只是纵容的摸了摸他的头。
“德维特和诺维亚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做的不错,还没有被人识破,现在只等机会一到,就可以行动了。”男人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最近……辛苦你了。”安瑟尔温顺的看着男人,眼神带上了些许愧疚,这几天他由于担心阿尔德,所以tod那里的事情都是男人帮他处理的,本来男人的事情就很多,邓布利多那里虽然由于上次戴维斯教授的事而有些尴尬,但却丝毫没有放松对食死徒的紧迫盯人。导致最近男人白天总要一整天待在书房里,晚上还睡不好——安瑟尔由于担心而每天失眠,男人却从不自己先睡,而是一直陪着他,还要安慰他,拥抱他,让精神有些疲惫的他得到休息。
这几天担心的是安瑟尔,最辛苦的却是男人。
男人轻笑起来,“知道我辛苦,那这件事完成以后,要好好补偿我,恩?”
“恩。”安瑟尔鼓着脸颊认真的点点头,可爱的小模样看的男人喜欢的不行。
“对了,邓布利多那里……”安瑟尔突然想起来。
“凤凰社的人最近一直在打听贝芙利-戴维斯的下落,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似乎并不想放过她。”男人从桌上翻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安瑟尔,“我把戴维斯暂时安置在了马尔福庄园,邓布利多大概还没想到她已经到了英国,所以一时半刻现不了。”
“你把她放在了马尔福庄园?”安瑟尔立刻惊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怕她带坏了卢修斯?”
“我记得……‘她是位不错的教授’这句话,好像是你告诉我的吧。”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可是,那是卢修斯啊……你的教子,被她教育真的可以吗?”安瑟尔不确定的说。
“没问题,那个女人我也见过一面,很贵族。”男人挥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才见过一次……而且,真的只要很贵族就可以了吗?!!
从男人身上坐起来,安瑟尔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认真的看着他,“我决定,还是要亲自教导卢修斯。”
男人失笑,“你要教导卢修斯?宝贝儿,别忘了,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谁说我还是孩子!”被爱人看扁,安瑟尔可不干了,“孩子能跟你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吗?”
“什么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男人恶趣味上来了,用手指逗弄着他的下巴,跟逗小狗一样。
安瑟尔却猛的扑到男人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不说话了。
男人叹了口气,本来想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效果显然没有那么好。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爱人可不真的是什么容易糊弄的小孩子。
“好了,他们现在很安全,你也不要再担心了。”男人顺着他的背,紧紧的拥抱着他。
“我知道。”安瑟尔用光滑柔嫩的脸颊在男人的脖子上磨蹭着,“我只是有点生气。”
“那我们就早点解决完吧。”
“恩。”
一个月后,安瑟尔在庄园门口迎接了被维吉捧回来的阿尔德小蝙蝠。
阿尔德的伤还是没有全好,只能以蝙蝠的形态进行自我恢复,对此安瑟尔也没有什么办法。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回来,维吉的态度却开始奇怪起来,每天都紧紧的缠着阿尔德,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开,晚上睡觉也凑在一起。
【嘶……他们感情可真好……纳吉尼好羡慕……】纳吉尼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相依入眠的两个小生物,恨不得自己也凑上去跟它们亲近亲近。
但就在它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尾巴尖却被安瑟尔给一把揪住。
“等等,纳吉尼,你不能过去,不要吵它们睡觉。”安瑟尔用食指点点纳吉尼的大脑袋,警告它。
【好吧……嘶嘶……纳吉尼会听话……可是纳吉尼也想跟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感情那么好……嘶……纳吉尼想要跟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一起睡觉!】
安瑟尔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轻轻的抚摸着纳吉尼的鳞片,意味深长的说,“纳吉尼乖,它们之间的感情,与你跟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纳吉尼歪歪脑袋,茫然的看着安瑟尔。
“恩……有点类似于我跟你汤姆主人之间的那样。”安瑟尔想了想,打了个比方。
【啊!纳吉尼知道了!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之间的感情,就是会做那些‘嗯嗯啊啊’的事的那种对不对?可是蝙蝠和植物之间也可以做‘嗯嗯啊啊’的事吗?】纳吉尼由兴奋又转为了疑惑。
安瑟尔一顿,什么“嗯嗯啊啊”?
…………
“纳——吉——尼——”安瑟尔上挑的语气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连单蠢迟钝如纳吉尼小蛇都能隐约的感觉到了,“你什么时候偷看的?恩?”
【纳吉尼……纳吉尼没有偷看……嘶……没有偷看安瑟尔主人汤姆主人睡觉……嘶嘶……纳吉尼真的没有偷看……】纳吉尼“嗖”的一下从安瑟尔身边蹿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尾巴尖甩过来,盖到自己的脑袋上,一副鸵鸟的架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打自招了。
安瑟尔满脸黑线。“纳吉尼,不许撒谎!你要是撒谎,我就告诉你汤姆主人,让他以后都不理你,也不让他陪你玩儿了!”
【安瑟尔主人坏!】纳吉尼放下尾巴,眼泪汪汪的看着安瑟尔。【不能告诉汤姆主人……嘶……纳吉尼、纳吉尼说实话……就是、就是两个月以前,纳吉尼想找汤姆主人陪我玩儿,就进了汤姆主人的卧室,然后就看到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脱光光压在一起,安瑟尔主人还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安瑟尔扶额。
【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是在□吗?】纳吉尼小姑娘突然害羞起来,它还是条小处蛇呢,说出这样的话可真让人不好意思。~(@^_^@)~
安瑟尔嘴角抽搐的看着角落里那条兀自扭捏害羞喃喃自语的巨大蟒蛇,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留下纳吉尼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纳吉尼,你一共看见了几次?”安瑟尔强自镇定的问它。
【嘶……看过好几次呀……】纳吉尼小蛇还傻乎乎的沉浸在一片粉红泡泡中,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实话不经大脑的就脱口而出了,【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好厉害哦,每天都会□……嘶嘶……就连我们蛇类,也没有精力每天都□的……嘶……不愧是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还有啊,安瑟尔主人好软哦,身体跟我们蛇类一样软……嘶嘶……可以摆出好多高难度的姿势……安瑟尔主人也跟平时不一样,粉嘟嘟的,好温柔,好可爱,身上还会有香香的味道……就是为什么这两个星期看到的少了呢……安瑟尔主人和汤姆主人总是晚上不睡觉,难道是情期过了……】
冷静,冷静。
安瑟尔深吸一口气。
我冷静不下来了!
“汤——姆——!!!”安瑟尔大吼一声,冲出去找男人算账了。
他还不至于那么不明事理,跟一条小笨蛇斤斤计较。
但这件事男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每次两人爱爱的时候,安瑟尔总是会放纵自己的身心,沉溺入男人带给他的爱意与快感的海洋中,对周围的一切事物的感知力都下降了很多,但男人却不一样,他是绝对不可能没有现到他的傻瓜型巨型宠物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卧室,还目光灼灼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到底什么意思?
汤姆,你死定了!
安瑟尔怒气冲冲的就奔向了书房。
但似乎连梅林都要袒护这个男人,安瑟尔还没推开书房的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几个食死徒在进行汇报的声音。
既然是有正事,还有外人在场,安瑟尔便不能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对他脾气了。
满腔的怒气一下子就泄了大半,他慢慢的推开门,悄无声息的滑了进去。
男人看到他进来,对他伸出右手,安瑟尔乖巧的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温顺的坐到他的腿上。
食死徒们看到他出现,只是停顿了一瞬,便继续之前的报告。
安瑟尔心里惦记着事,听的也漫不经心,等人都走了,男人捏住安瑟尔的下巴,像逗弄小孩子一样,来回的轻轻晃了两下。
“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安瑟尔立刻嘟起嘴,指责的看着男人,“纳吉尼偷偷看我们做|爱,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啊,”男人坦然的点点头,完全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知道!你果然知道!”安瑟尔怒了,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手掌都拍红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为什么没把它赶出去?它已经……已经看了那么多次……”
只要一想到自己每次沉浸在情|欲中的模样都被一条蛇看到了,他的脸就更黑了一层。
男人不紧不慢的把安瑟尔拍桌子的手包入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揉着。
“那么用力干什么,都拍红了,疼不疼?”
安瑟尔抽回手,改为用双手抓住他的领口,“别转移话题!”
男人叹了口气,“它只是宠物而已,就算在旁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安瑟尔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给打断了。
“这样你就不习惯了?我还想让它做点别的呢。”
做……做点别的?安瑟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觉得它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很像一种情|趣用品吗?”男人嘴角的笑容坏到了极点。
…………
“汤姆!!!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就再也不让你碰我了!!!”怒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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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生气呢,宝贝儿?”男人跟在头也不回走的飞快的安瑟尔身后,不断的骚扰他。
安瑟尔板着脸不理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下次再看见它偷偷溜进来,我把它赶出去就是了。”男人轻声哄着。
安瑟尔的脚步慢了那么一点点,男人趁机赶上来,搂住他的肩膀。
“你不想知道tod那里的情况吗?”男人逗弄他。
安瑟尔站住,转过身,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男人。
男人在他的眼神下彻底投降,举起双手。
“别那么看着我,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两天后,三组人将在法比安医院里正式汇合。”
“这么快?”安瑟尔有些诧异,他以为事情不可能进展的这么迅,看来他太小瞧了男人的手段。
“我还嫌太慢,”男人不高兴的皱眉,“禁|欲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看到安瑟尔斜眼看他,又补充道,“当然,没有纳吉尼——以后都不会有它,我保证。”
安瑟尔微微弯起嘴角,温驯的抱住男人的腰。
“人都到了医院,你打算怎么做?”接收到爱人无言传过来的心意,男人心情瞬间好的不得了。
安瑟尔在心里算了下时间,“晚上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恩。”
vo1demort庄园和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壁炉早就已经被打通了,两人吃完晚餐后便优哉游哉的散步到了法比安医院。
围着医院转了一圈,看到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安瑟尔淡淡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感慨。
这座宏伟而著名的医院是法比安的半生心血,却也是最可怕的催命符。
不知道法比安在临死的那一刻,是否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后悔不该创建这座医院,后悔不该那么固执,后悔把外在的事物看的比身家性命重要。
也有可能,他从未后悔过,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是固执己见,勇往直前的,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也总是有那么一根坚硬的脊梁骨在支撑着高昂的头颅,永远学不会退缩和认输。
但现在,人死如灯灭,法比安到底是怎么想的,安瑟尔不知道,阿尔德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大概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这个万年受!!!不让我文!!!我都了好几遍了都不出去!!!
又出现了什么新的抽法吗?
p.s.以后不起章节名字了,都换成一样的~~~不是伪更呦~~~
91春意撩人
“想起你父亲了?”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恩,”安瑟尔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世界是属于活着的人,痛苦,欢愉,遗憾,种种情感,也都只属于活着的人。”
“所以你才那么热衷于永生?或者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安瑟尔的话有些尖锐,这问题压在他心中已经很久了,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出口,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也许有些事情可以摊开说。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安瑟尔也没用再追问,两人又围着医院走了一圈。
安瑟尔拿下别在腰间的一个口袋,袋子密封的非常好,安瑟尔打开它,伸手进去从里面抓出了一把粉末,带着淡淡萤光的银绿色粉末一接触到空气,瞬间转黑,被安瑟尔撒到地上的时候,又变为了泥土的颜色。
“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良久,身后的男人才慢慢的开了口。
安瑟尔撒粉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粉末逐渐在地上画出了奇特的图案。
“高贵的血统,却有着卑贱的出身,让我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我怨恨的人很多,将我生下来的父母,那些欺负我的孩子,孤儿院的院长,邓布利多,麻瓜……而让我不甘心的,就是这该死的命运。压在我身上的不公太多,而我得到自由的时间又太短……”
两人已经再次围着医院转了一圈,安瑟尔的法阵也快要画完。
“你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我都明白。”看着他的男孩将最后一把粉末撒出去,男人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不确定和惆怅。“但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当我找到它以后,就会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做。”
“阵已经画完了,我们回去吧。”安瑟尔不愿意看到男人身上出现这样的情绪,转身扑进他怀里,语调轻快,试图将他从软弱的情绪里拉出来。
不该问他这些的,安瑟尔默默的检讨着自己。
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不可以坦诚的事,但有些话说出来毕竟还是会伤人。
“没关系,”男人宠爱的摸摸安瑟尔的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也许不喜欢这样的我?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找到答案。”
安瑟尔在男人怀里摇头如同拨浪鼓,“我没有不喜欢,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最喜欢你了!”
随即好像还怕男人不相信一般,加重语气又说,“是真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男人俯□亲吻他,“我们回去吧。”
安瑟尔乖巧的点头,抱紧了男人,不敢再提这方面的话题,也因此没有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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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德维特和诺维亚传回来的资料。”男人把手里的羊皮纸递给刚洗完澡正在擦头的安瑟尔。
男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安瑟尔的某些举动,比如在生活上——或许说是在自己的身上从来不喜欢用魔咒,反而像个麻瓜一样生活,就像他从来都是用一个干燥咒解决掉自己还在滴水的头,而安瑟尔却总是用毛巾胡乱的擦擦,就等着它自然风干。
不过虽然奇怪,男人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知道为什么,这男孩的举动总是会带给他一种奇特的幸福感,以及很亲密,很居家的温馨感。
也许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又或者——是感情变得更深了。
如果此时他心里的想法能够让安瑟尔听到,安瑟尔一定会兴奋的大声回答——“当然是因为你更爱我啦!”
男人注视安瑟尔的目光总是带着浓浓的感情,这点也许就连男人自己也没有觉。
安瑟尔正是在这种充满爱意的目光下,卸去全部防备,变得柔软,变得安逸,甚至变得软弱。
他却丝毫也没有产生想要改变的念头。
这样的生活非常美好,他很享受,如果可能,他想就这样跟男人永远生活下去。
安瑟尔失笑,他竟然还责问男人呢,连他自己都开始渴望着能够永远了吗?
“法比安医院一共有三层,加上一层地下室。”男人从床上拿起法比安医院的平面结构图。“上面三层每天对外开放,正常营业,所以——那些小型的实验室应该是在地下室。”
“是在地下室,但不是第一层地下室。”安瑟尔回过神来,坐到男人身边,与他一起看结构图。“据维吉所说,在地下室的下面,还有另外一层空间,是他们自己建造的。主要的实验室,和那些半人半植物的古怪东西都在那里。”
“要潜进去吗?”男人皱眉,那这张图就没有用处了。
“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时机并不合适,他们用了很多手段进行布置和防守,冒然闯进去,如果被现,会影响之后的计划。”
“但是如果他们躲进去不肯出来……”
“三组人会在哪里汇合?”安瑟尔问。
“就在实验室。”男人拿了张羊皮纸开始写信,“我现在就通知德维特和诺维亚,最好将地点定在楼上。”
“实在不行,在地下一层也可以。”安瑟尔想了想,“如果坚持一定要在楼上集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还有,今天法比安医院的警戒程度加强了不少,我们昨天晚上去医院的时候没有刻意伪装,可能被人看到了。”
“没关系,炼金阵是画在医院外面的,即使不进去,我也有办法启动它。”安瑟尔将那个阵法缩小了画在羊皮纸上,给男人指出一处地点,“我在这里启动炼金阵就可以,到时候你掩护我。”
“离医院这么远?”男人挑眉,据他所知,炼金阵至少要站在阵里才能够顺利的被启动。
“我把它改良了一下,”安瑟尔洋洋得意的说道,“上次你帮我弄到的马格塔毒砂,正好可以将炼金阵的阵眼延长至阵外。”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对于自己的爱人,男人从不吝啬赞美之词。
“当然!”安瑟尔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还打算,从德姆斯特朗毕业以后,就在家写书,把我的这些明写一部分进去,一定能卖的不错,到时候我赚钱养你!”
男人失笑,“那我等着。”
两人正说笑着,卧室的门却突然悄无声息的滑开了。
安瑟尔和男人瞬间安静下来,提高警惕看着门的方向。
一截绿色的东西慢慢的露出了头。
“维吉?”安瑟尔对蔫耷耷的藤蔓招了招手。“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没有陪着阿尔德?”
“主人,”藤蔓慢慢的爬上了床,攀在安瑟尔伸出的手腕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阿尔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男人听不到藤蔓的话,于是放松身体,靠在床头上,开始翻看资料,安瑟尔则窝进他的怀里,小声跟维吉交谈。“我检查过几次,他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直在睡觉。”
“他都睡了这么多天了!”维吉的语气了全是担忧,“那些该死的黑巫师也不知道对可怜的阿尔德做了什么!他的伤一直都没好,人也一直昏迷,主人,我很担心他。”
安瑟尔沉默了一下,才又说,“不用担心他,维吉,你只要好好陪着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主人要替他报仇!”维吉晃晃身体,做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我正在这么做。”安瑟尔摸摸它的身体,维吉也受了伤,身体上有一大块儿直到现在还是焦黑焦黑的。“维吉,你是不是喜欢阿尔德?”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维吉似乎有些害羞,扭捏了半天,身体不停的扭啊扭,扭到了伤口也不知道疼。
“维吉?”安瑟尔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
“是、是的……主人,是的,我喜欢他,我喜欢阿尔德。”下定决心一般,维吉认真的说道。
“你们两个人能沟通吗?”安瑟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却对他们的关系有些担心,一个是动物,一个是植物,交流都成问题,怎么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
“我能听懂他的话,但是他……”维吉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听不懂你的话,对吗?”安瑟尔替它说完。
维吉沮丧的舞动身体用力拍打着床,“是的,是的!一切都像您说的,他以为我只不过是一个魔法物品,他以为我是主人的手镯!”
“……”安瑟尔没说话,任维吉泄着积压已久的委屈。
拍打了半天,维吉的气也泄下去了,软软的在安瑟尔手腕上蜷成一团。
看着跟蛇一样盘卧着的维吉,安瑟尔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也许维吉和纳吉尼挺般配的?
随即他赶紧摇了摇头,试图甩掉头脑中这个恐怖的想法。
纳吉尼是什么智商,他可是有深刻的体会,自己的宠物不仅能干,还很乖巧,配给纳吉尼实在是——有点可惜。
至于配给阿尔德……
安瑟尔摸摸下巴,决定还是让他们自己展吧。
“主人,”看安瑟尔半天都不说话,维吉小心翼翼的唤道。
“恩?”安瑟尔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我有一个请求……”维吉小声说。
“请求?什么请求?”安瑟尔回过神。
“我……我想请您……”维吉一咬牙,大声说道,“我想请您把我变成人类的样子!”
什么?安瑟尔一挑眉,惊讶的看着立直了身体的维吉。
“我不想再寻找其他的同类,我喜欢阿尔德,我想以人类的形态跟他在一起,所以……所以请求您……”没有得到回应,维吉以为安瑟尔不同意,语调甚至带上了哀求。
“你想变成人类,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打算怎么变?”维吉跟了安瑟尔几年,感情也算深了,安瑟尔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把姿态放的如此低,赶紧说道。
“您同意了?”维吉兴奋极了,在安瑟尔的手腕上蹦蹦跳跳,“您同意了就好,变成人类的办法,您不是也知道吗?”
安瑟尔想了想,脸色变得不太好了,“你是说……用那颗珠子?你也想变成以血为食的植物?”
“是的。”维吉点点头,“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请您放心,我不会步上那些村民的后尘。珠子在您手里,由您控制,而您的能力与米莉恩完全不同,可以源源不断的为珠子补充能量,我只要待在您的身边,就可以随时保持人形,并不需要额外的补充鲜血,只有当您不在我身边时,我才需要定时吸取少量的血液,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清楚,恐怕已经琢磨很久了吧?”安瑟尔虽然这么说,语气却好了不少,他同意维吉变成人,却不愿意它变成那些村民的那种样子。
“是的,”维吉有些不好意思,“请您答应我,我是真的喜欢阿尔德,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
安瑟尔有些无语,以阿尔德的性格,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而且阿尔德也不一定会喜欢维吉,感情的事,总是很难说。
“另外,主人,我会告诉您一个方法,一个可以修复灵魂的方法。”维吉毫无征兆的突然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安瑟尔瞬间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维吉。
男人感觉到安瑟尔的情绪变化,放下手里的羊皮纸,凑过来拦住他的腰,用眼神询问。
“它说它有办法能够修复灵魂。”安瑟尔的语气极冷。男人低下头看着在他手腕上正条躁动不安的那条藤蔓。
“主人,主人!请您不要误会我,主人!”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造成了主人对它的猜忌,维吉都快要急死了。
“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不愿意告诉您,实在是这个方法过于危险,所以我并不认为您会去尝试。”维吉赶紧解释。
“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安瑟尔的冷漠依旧。
“当时……当时我还不懂爱情,”维吉沮丧的说,“可我现在懂了……于是我就知道,您并不是一定不会去尝试那种方法的。”
安瑟尔不说话,只是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主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主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和您在一起,您应该是最了解我的,”维吉急坏了,“再说,您忘记那个主仆契约了吗?我的一切都掌握在您的手里,我是不可能对您说谎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安瑟尔想了想,才开口说,“你先把方法告诉我。”
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维吉要是个人,现在估计已经嚎啕大哭起来了。
男人轻轻的捏了捏安瑟尔的侧腰,心里有些好笑,安瑟尔分明是已经决定相信它了,却故意板着脸不明说,根本就是在报复它的隐瞒行为,想让它吃吃苦头。
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谁更孩子气一些。
听完之后,安瑟尔有些沉默,男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维吉偷瞟着安瑟尔的表情,也慢慢放下了心。如果不是相信它,安瑟尔根本不必像现在这样考虑。
“好了,这些我知道了。”安瑟尔的心有点乱,需要好想想。“你的事,我也会考虑的,你先去守着阿尔德吧。”
“是,主人。”维吉乖乖的回去了,还顺手给关了屋门。
安瑟尔往男人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不肯说话。
男人抚摸着他的脸颊,无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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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行动的那天早上,阿尔德却起了高烧,维吉卷着阿尔德跑到安瑟尔身边,急的团团乱转。
安瑟尔捧起瘦弱的可怜的小蝙蝠,恨的牙痒痒。
男人收到报告,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
大战一触即。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不起章节名字了,都换成一样的~~~不是伪更呦~~~
93春意撩人
德姆斯特朗盛大隆重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安瑟尔避开人群,悄无声息的上了三楼,打开了一扇红色的房门。
“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安瑟尔微笑着看向懒散的躺卧在沙上的长女人。
“当然不,小帅哥,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女人弯起唇角,勾出一抹性感迷人的弧度,手指看似无聊的来回拨弄着尾,依旧是一副衣衫不整妖娆魅惑的姿态。“我不得不说,你来的可真慢,让一位女士等待,可不是多么绅士的行为。”
“抱歉,阿莉克西亚教授。”安瑟尔关上门,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虽然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找不到丝毫的歉意。
阿莉克西亚教授轻笑出声,俏皮的对他眨眨眼,“那些女孩们很疯狂吧?尤其是在即将毕业的时候。”
七年过去了,岁月在安瑟尔的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仍旧是刚入学时的那一副瘦瘦小小的模样,穿上宽大的巫师袍,看起来别提有多么惹人怜爱了,虽然也许并不怎么符合女人们的择偶标准,但绝对能勾起任何女性心中所隐藏起来的母性之爱。再加上七年的相处时间,她们对安瑟尔也没有了刚刚开始时的惧怕,在这个毕业典礼上,受到的待遇真是可想而知,说实话,她甚至以为那些女孩们一直会堵他到深夜才会放人呢。
安瑟尔脸色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感谢您这七年来对我的照顾。”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阿莉克西亚教授无趣的挥挥手,被安瑟尔假模假样的一本正经弄的没了揶揄的兴致。
安瑟尔笑而不语。
“我感到很奇怪,”性感的女人俏皮的微嘟起嘴,涂了艳红唇彩的双唇像一道勾人的魔咒,似在引诱着人去品尝,只可惜,在场的另一个人完全不懂得欣赏。“从狼人那件事以后,我就对你非常好奇,一直在你的身后默默的关注你,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
安瑟尔点点头,他的神经可没有马伦那么粗。
“你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阿莉克西亚教授疑惑的看着他,“你还这么小的年纪,即使再有天赋,也不该拥有这么强的能力。”这太不正常了。
看到安瑟尔的眼神,阿莉克西亚教授无奈的摊开手,用一种夸张的腔调说道,“好吧,我知道这个问题你不会回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把剩下的几个学年的时间全部用在图书馆里?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了要更加仔细的观察你,连我都被迫读完了半个图书馆的书!”
梅林作证,她简直不愿意回想这几年的辛酸历程。
恐怕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安瑟尔哭笑不得。
“我遇到一件麻烦事,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阿莉克西亚教授抽了抽嘴角,你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差别?
“是关于灵魂方面的?”每次安瑟尔看过的书她也都会去翻翻,所以他针对的方向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安瑟尔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要向您道歉。”
“道歉?”阿莉克西亚教授惊讶的挑起眉。
“是的,我曾经将您误认为是凤凰社的人,所以现在要向您道歉。”
没想到阿莉克西亚教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可真有趣。”哪有人说的这么直白的。
安瑟尔好整以暇的看着较小的女人在柔软的沙上笑的东倒西歪,也没有生气。
“说句实话,你实在用不着对我道歉,”阿莉克西亚教授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人还在一抽一抽的笑着,“他们的确来找过我,只不过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
“我不会属于任何组织。”阿莉克西亚教师似真似假的说道,态度看起来很敷衍,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欢乐里,但安瑟尔却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的确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重要,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不会为任何人效忠,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因为我自己想说。”
阿莉克西亚教授身上总有一种随性的魔力,在安瑟尔看来,她更像一个热爱自由的吉卜赛女郎。
“所以那个从英国来的老头子一开口,就被我拒绝了。”想到当时那个老头便秘般的表情,阿莉克西亚教授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后来,他见我实在不肯加入他的组织,便转了策略,想要收买我,希望能从我这里买到有关于你的信息。”
安瑟尔点点头,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误会总是跟在他身后观察他的阿莉克西亚教授是凤凰社的人。
“我怎么可能答应!”阿莉克西亚教授嗤笑一声。
“您为什么不可能答应?”安瑟尔今天似乎变成了好奇宝宝,一口一个为什么。
“因为你是德国人。”阿莉克西亚教授挑起单边的眉,理所当然的说,“而我也是德国人。我们都是德国人,我怎么会为一个英国佬出卖自己的同胞!”
安瑟尔差点笑出声,估计邓布利多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被拒绝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看来我不光要向您道歉,我还要向您道谢。”安瑟尔忍笑,站起来对阿莉克西亚教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可惜啊,以后想再见到你就难了吧。”想到过去几年的相处,阿莉克西亚教授感慨万分。
“也许。”
“小混蛋,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你以后会经常来看我吗?”阿莉克西亚教授嗔怒道。
“我会经常来看您的。”安瑟尔从善如流。
“你……”阿莉克西亚教授被堵的要命,最后只能气哼哼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睡美容觉。”
“那么,再见,阿莉克西亚教授。”安瑟尔弯起唇角,小小鞠了一躬,就退了出去。
办公室再度回归平静。
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慢慢的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愿以后还能再见面,小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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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你去和阿莉克西亚教授告别了吗?”马伦和莫尔已经早早的就站在安瑟尔的宿舍门前等着他一起出去英国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安瑟尔无意间撇到马伦的脸,有点消化不良的问。
“其实你应该多陪陪她的,我们并不那么着急去英国。”莫尔摸摸马伦的后背,无奈的安抚着正拿着小手绢抹眼泪的马伦。
安瑟尔的表情更加古怪了。“陪她?我为什么要去陪她?你们不着急回英国,那想去什么地方?”
“安瑟尔,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悲伤吗?”马伦抽抽噎噎的低声念叨。
“悲伤?”安瑟尔莫名其妙。“什么悲伤?”
“离别的悲伤啊!”马伦在小手绢上擤了擤鼻涕。
安瑟尔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马伦,好像他的脑袋上突然长出了八条蜘蛛腿。
还是莫尔机灵,一看安瑟尔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出现了偏差,他把安瑟尔拉到了自己身边,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安瑟尔,你和阿莉克西亚教授……”
“我跟阿莉克西亚教授怎么了?”安瑟尔有点烦了。
莫尔欲言又止。
安瑟尔冷冷撇了他们一眼,“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就去英国,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说完就要绕过他们进入宿舍,莫尔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哎哎哎,别走别走,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的意思是,你跟阿莉克西亚教授不是在交往吗?我们现在就要毕业了,相爱的两个人马上就要分隔两地……怎么也是一件悲伤的事。所以你今天还是多陪陪她比较好吧?”
“爱你妹!”安瑟尔终于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把莫尔和马伦吓的一愣,马伦还维持在擤鼻涕的动作,雪白的手帕正挂在他的大鼻子上,显得有些可笑。
“安……安瑟尔……?”莫尔傻乎乎的忘记了反应。
“谁跟她相爱了?”安瑟尔气不打一处来,“其他人胡说八道,你们也相信?汤姆才是我的爱人,我记得我很早就跟你们介绍过了吧?”
“可是……可是……”莫尔想争辩。
“可是大家私下都这么说啊!”这次竟然是马伦替莫尔把话说完了。
“你看!”说完还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本杂志。
安瑟尔看着上面耸人听闻的大标题,脸一下子就黑了。
上面不光对安瑟尔和总跟在他身后的阿莉克西亚教授的关系做了一番看似合理的猜测,而且对他们之间生的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也描述的像模像样,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甚至连两个人的心理活动都有不少大段的描写,也不知道这篇新闻的作者是学会了读心术这种能力,还是把脑补的技巧锻炼的出神入化了。
“这个你们也相信?”安瑟尔不敢置信的问两人。
“上面写的多真实啊,”马伦又开始用白手帕盖着大鼻子擤鼻涕了。“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呜呜,安瑟尔,你可要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安瑟尔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们看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安瑟尔可是知道,阿莉克西亚教授根本看不上他这样的小鬼,她的心思实际上是在……
“我奉劝你们,这种东西还是看过就扔的好,如果让汤姆知道,你们就有的受了。”
想到黑魔王,马伦反射性的就把手里的杂志甩了出去,再不敢提这事了。
vo1demort庄园,地下室。
“汤姆,我还是没有找到其他的方法,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做完一个失败实验的缘故,男孩本就水润的绿眸看起来湿漉漉的,平日总带着的那一丝冷淡也不见了踪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关于灵魂的实验本来就很难做,加上日复一日的失败,连安瑟尔都不禁有些灰心起来。
虽然男人总会安慰他,看起来也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但毕竟事关男人的性命,两个人都是力求更加谨慎。
“没关系,boy,这段时间我也仔细的考虑过了,我们就按照那个方式来做吧——按照你的小宠物所说的方法。”
虽然危险到九死一生,但总归还是有一线希望。
他已经厌倦了灵魂稳定剂的味道。
“可是……”安瑟尔到底还是不愿意。“这个方法太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看着安瑟尔难得流露出来的脆弱,男人低下头细细咬着他的唇瓣。“没事的,boy。”
“不要离开我……”安瑟尔搂着男人的脖子,将脸颊轻贴在男人的颈窝里。“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生活。”
“不会的。”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安瑟尔的背脊,“我答应你,会努力活下来。”
“我突然觉得,你的新名字起的很好,以后我也叫你vo1demort吧?”安瑟尔声音闷闷的传出。
vo1demort,飞离死亡……是不是叫这个名字的次数多了,就真能帮助那人飞离死亡?
那么他愿意每天每时每刻的呼唤他的这个名字,即使不出声,也会在心里不断不断的默念。
男人失笑,“不要这么幼稚,boy。”
“还不都是因为你!”安瑟尔气呼呼的用爪子挠男人的背,“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即使灵魂不完整,但我们还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啊,为什么非要……”
“安安稳稳?boy,这话可真不像你说的,”男人摇摇头。“你其实是知道的,不要欺骗自己。”
如果不能豁出一切将灵魂彻底分裂,就要将灵魂彻底拼凑完整。
现在这样不完整的灵魂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也许等不到两人安稳的过完后半生,便会将他们炸的尸骨无存。
“灵魂的疼痛我早就已经习惯,灵魂稳定剂的味道我也能够忍受,但是有些改变却已经无法逆转了。”男人看着自己微微蜷起的右手,“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的心情越来越暴躁,甚至有几次我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这才是我真正无法忍受的。”
安瑟尔不说话。
男人的异状越来越明显,他当然不可能没感觉到。
但是他总是刻意让自己感觉不到,他不想承认,他害怕了。
本来有了米莉恩的珠子,他以为男人的灵魂就可以被稳定住,之前他所担心的一切就都不会再生,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
也不知是剧情的力量在起作用,还是受到了这个世界本身固有法则的约束,该生的事,怎么也无法避免。
男人的灵魂已经分裂,分裂的后遗症已经越来越明显。
这几年里,食死徒内部虽然还没有受到波及,但是男人虐杀麻瓜的行动却是层出不穷,食死徒的声誉也因此一落千丈,眼看着就要成为巫师界名副其实的过街老鼠了,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名声,但却无法对这些异状视而不见。
男人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与因分裂灵魂所产生的失去理智的后果完全不同,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无论是安瑟尔还是男人,在这种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安瑟尔隐约对这种力量有所察觉。但相比起知道剧情展的安瑟尔,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男人心中的焦躁可想而知,所以男人下定了决心,不可能这样浑浑噩噩的继续生活。
“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在乎,但是……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像对待他们一样来对待你。”男人叹息,终于说了一直以来所深深顾虑的事。“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把我的敌人当做自己的敌人,把我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所作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我。我想对你更好一些,我想让你生活的更幸福,如果因为这该死的不完整的灵魂而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安瑟尔想说,我理解你,我并不在乎这些,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虽然不在乎,但是他知道男人一定会在乎。
“那个方法虽然危险,但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男人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答应你,会努力活下来,你应该了解,对你我从不食言。”
“我知道。”安瑟尔莫名的有些委屈,事情真的没有任何转机了吗?
“别难过,boy。”感觉到安瑟尔的悲伤,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安慰他。
“那……再等等好不好?”安瑟尔抽抽小鼻子,收拾了一下情绪,“再等几年,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们再……”
看着安瑟尔期盼的目光,男人无法拒绝。
94春意撩人
几年后,蜘蛛尾巷。
“你……你们是谁?”油腻腻的长紧贴在凹陷的脸颊上,蜡黄的脸色和枯瘦的身躯显示出长期的营养不良,神色的惶惑不安和对生人的反射性恐惧则是虐待与排挤所造成的结果。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安瑟尔蹲□,明智的与在巷子角蜷缩成一团的那个小男孩保持了足以让人安心的距离。
小男孩疑惑又带着些惧怕的打量他,过了一会儿,视线又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却突然被亮闪闪的白金色闪花了眼睛,他很惶恐,赶紧用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教母,这个东……这个脏兮兮的泥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挑高的声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傲和蔑视,却还很稚嫩。卢修斯-马尔福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只脏猴子一样的看不清楚模样的小男孩,像他的父亲一样把下巴抬的高高的,毫不掩饰的表示出一种嫌弃。
“泥人”听到这句话,蜷缩的更紧了。
安瑟尔却有些困窘,“卢修斯,我说过了,在外面要叫我安瑟尔。”
“好吧,安瑟尔,你确定你没找错人?”卢修斯疑惑的看着角落里那个正在瑟瑟抖的小男孩,他高贵的教母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乞丐?竟然还是混血,卢修斯厌恶的撇了撇嘴。
“没有。”安瑟尔自然感觉到了卢修斯强烈的排斥,无奈的摇摇头,以貌取人,还真是贵族的通病。
来这里之前,安瑟尔就把自己变的小了些,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只比小男孩稍大一点,也方便他接近。
“你好,我的名字是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你可以叫我安瑟尔。”安瑟尔凑近了“泥人”一些,友好的对他伸出手。
为了套近乎,他还隐瞒了自己名字中间代表着贵族的姓氏。
“泥人”颤了一下,怯怯的抬起头,不确定的看着他,眼中甚至带着一点防备。
安瑟尔也不着急,只是稳稳的伸着手,耐心的等待着回应。
卢修斯站在后面有些恼,但毕竟教母在场,他又不敢自作主张的做出什么不友善的行动,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凌迟他。
“泥人”这次却没有感觉到那刀子似的的目光,而只是愣愣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距离他很近的安瑟尔,完全忽略了后面的那个人。
后面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年,整个看起来就是铂金色,亮闪闪的,像个光体,所以他一开始的目光便被少年吸引过去,但时间长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注意力便开始不由自主的转向了面前这个对自己散出无限善意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和他的年龄很相仿,并不像那少年一样霸道闪耀,却有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如果说少年周身的气场就是太阳般耀眼而刺目的铂金色,那面前男孩的气场便是如同大自然般温和包容的浅绿色——就如同他纯净剔透的绿眸。
在安瑟尔充满鼓励的目光注视下,“泥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慢慢伸出沾满了泥土和油污的小手,颤悠悠的伸向安瑟尔,在刚刚触到他指尖的时候,却又像是被什么电到一样,迅的撤了回去。
卢修斯见状,气的要死,他高贵的教母的手居然被这样一个乞丐给碰到了!
安瑟尔对此却很满意。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安瑟尔一脸的单纯无知,看起来还真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七岁孩童。
“我……”低哑破碎的声音绝对算不上好听,安瑟尔皱了皱眉,他到底有多久没喝水了?
“泥人”看到安瑟尔皱眉,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便用极快的语含糊说道,“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安瑟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教母,你来找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回去的路上,卢修斯一脸不解的问安瑟尔。
特意带着他跑到这个阴森森脏兮兮臭烘烘的破地方,见了一个同样阴森森脏兮兮臭烘烘的臭小子,却只是做了自我介绍,聊了聊天,就要离开了?
“带你认识认识新朋友啊。”安瑟尔似笑非笑的说,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还是在十五六岁左右。
“新朋友?”卢修斯差点就抛弃贵族礼仪的吼叫起来了,“您认为他能成为我的朋友?”
完全无视教子不敢置信的目光,安瑟尔点点头,“他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卢修斯,不要被外表所迷惑,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可是……”想到刚刚那个臭小子肮脏的模样,卢修斯心里真是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没有什么可是的,”安瑟尔不为所动,语气甚至有点冷,“卢修斯,别让我在你身上看到那些迂腐贵族们的臭毛病。”
“对不起,教母。”卢修斯低下头,懦懦的道歉,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喜欢的长辈责备让他心里很难受。
虽然安瑟尔看起来比卢修斯大不了多少,但在小小的卢修斯心里,安瑟尔可是从小就对父母双亡的他关爱有加,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比偶尔会显得残暴冷漠的教父还要亲。
“没关系,”安瑟尔摸摸卢修斯的头,深谙打一棒槌给一个甜枣的驯养手段,“犯了错误不要怕,只要你能够正确的意识到,并且做出了努力去改正,那就还是我的宝贝卢修斯。”
卢修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安瑟尔却在心里无奈的叹气,都是一帮难搞的小鬼头,要等他们长大,没准自己就已经把头都愁白了。
虽然这样抱怨,但从那天以后,安瑟尔就常常带着卢修斯去看望小斯内普,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斯内普也渐渐的对两人敞开了心扉,毕竟他还小,这两人又是为数不多会对他表示出友好的人,小斯内普当然无法拒绝这微薄的善意和亲近。
只是当安瑟尔和卢修斯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神色也愈的阴沉,蜡黄干枯的脸,油腻腻的头,大大的罗马式鹰钩鼻,脏兮兮缀满补丁的破袍子,都让他看起来更加讨人嫌了。
“教母,我们为什么不把他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呢?”卢修斯不止一次的这样问安瑟尔。
“你希望他和你一起住吗?”安瑟尔反问。
“当然,至少他不用再受到他父亲的虐待了不是吗?”卢修斯理所当然的说,转而又变成了担忧,“或者我们该给他留一些钱,让他不要再生活的那么艰苦。”
经过几年的相处,卢修斯早就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嫌恶小斯内普了,人类总是有这样的奇特心理,一旦一个平时不好相处又没有任何朋友的人,却唯独对自己表现出了特别的友情,那样的诱惑总是让人难以抗拒。
虽然这友情最开始是给了他的教母,他自己只是连带,但对他而言,任何人待他的教母好都是应该的,所以他对此并不介意。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小斯内普还是有非常相像的地方的——他们的童年都没有什么朋友。
小斯内普是因为遭人厌恶疏远所以孤僻,而他则是由于教母对那些傲慢贵族的不喜,不愿意让他染上奇怪的习惯,所以禁止他与那些同龄的小贵族们玩耍。
两个都没有什么朋友的小家伙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安瑟尔眉眼含笑,以一种家长的心态守护着两人。
“教母,我想和他一起生活,我能不能把他接到庄园里来?”卢修斯期待的望着安瑟尔,庄园里平日只有阿尔德和他两个人住,阿尔德又常常被教母的那个小宠物缠住,没人陪伴自己,他觉得有些孤独,想必小斯内普也与他一样,那么干脆两个人一起住不就行了吗?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小斯内普不用再受到虐待,他自己也有了玩伴,他得意洋洋的想着自己出的好点子。
出乎卢修斯预料的,安瑟尔淡淡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什么?教母,你不是也很喜欢西弗勒斯吗?”卢修斯不明白。
“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安瑟尔没有多说,他带着卢修斯去与那人做朋友,是有目的的,但这些卢修斯现在还不用知道。
卢修斯有些失落,不过过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那我们给他一些钱吧,他总是填不饱肚子,营养不良,而且那身破破烂烂衣服也早就该换了。”
安瑟尔撇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失去这个朋友,你可以给他钱。”
卢修斯想了想斯内普的脾气,恍然大悟,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倒是男人对他最近的举动很好奇。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孩子?”先是卢修斯,现在又冒出个莫名其妙的混血,但据他所知,安瑟尔可还真不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他对待其他人,哪怕是小孩子,都是有些凉薄的。
“谁说我喜欢孩子。”刚洗完澡的安瑟尔将香喷喷的小脚丫踩在男人的膝盖上,任由他用双手分别将自己的脚丫子包住。
“卢修斯也就算了,但那个混血是怎么回事?”男人抚摸着手里白嫩嫩的小脚丫,还低头亲了一口,惹的安瑟尔咯咯笑。
“你知道他姓什么吗?”安瑟尔神神秘秘的扭动上半身凑过去。
男人想了想,“听卢修斯说,好像是姓斯内普?怎么了?”
“那是他父亲的姓,”安瑟尔勾住男人的脖子,“他的母亲名为——艾琳-普林斯。”
“普林斯?魔药世家普林斯家族?”男人难掩惊讶的表情。
安瑟尔嘿嘿笑起来,“这个小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普林斯家族的最后一位传人,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魔药大师,如果能说动他加入食死徒,那岂不是很好?”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接过来培养?”男人问了与卢修斯一样的问题。
“只有一直深陷在苦难中的人,才会对光明怀着感恩的心情。”安瑟尔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其实这些真的都不是理由。
安瑟尔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护短,记仇,心狠手辣。
小斯内普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对他怀着真挚友情的可怜的孩子,但他却始终无法忘记,最后是由于他的背叛,男人才那么轻易的就死去了。
他背叛了男人,尽管这件事现在还没有生,未来会不会生也不一定,但是安瑟尔心里却已经有了心结。
可他又偏偏很佩服这个性格坚韧忠于自我的斯内普,若说要杀他,基于惜才的心理,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不作为,就这样看着,斯内普该走的路仍旧让他自己走,该受的苦一样也不少受,只不过不会再让他以那么悲惨的方式死去,就可以了。
当然,他这种心结也曾经体现在卢修斯的身上,但最后却在朝夕相处的日常生活中被逐渐化解掉了。
这也只能感慨一句,外来的娃始终不如自家养的娃亲。
安瑟尔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这种不作为的举动,将给小小的斯内普带来多么大的灾难,甚至还让他差点丢掉了性命。
“汤姆,我收到阿莉克西亚教授的信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夏日午后,安瑟尔拿着羊皮纸,窝在男人怀里认真的看。
“你跟她还有联系?”男人皱眉,对那个无时无刻不四处散着雌性荷尔蒙的生物没有什么好感。
“当然,她这几年66续续给我写过一些信,不过我都没有回。”安瑟尔迅的看完了信。“她终于决定去追求盖勒特了。”
“她喜欢你的教父?”
“恩,据说喜欢了好多年了,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才会对我照顾有加,总是向我打听盖勒特的消息。”安瑟尔虽然笑眯眯的,眼中却有着担忧。
“怎么了?有人追求你那个不上进的教父不是件好事吗?”男人挑起安瑟尔的一缕长放在唇边亲吻。
“太晚了。”安瑟尔感慨,“如果她当年现自己心情的时候就去勇敢的追求,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安瑟尔摇头。
“像盖勒特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决心,是不可能有希望能追求到他的。”
“这也不一定,感情的事,总是很难说的。”男人安慰他。“还是静观其变吧,也许会有奇迹的生。”
安瑟尔也只能尽量的帮他们安排相处的时间,再来就是多在盖勒特耳边说说她的好话了。
“不过这几年,我看盖勒特对那个老蜜蜂的感情也淡了不少,现在支撑他的大概就是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了,等我再给他洗洗脑,没准他就真的开窍了呢!”安瑟尔满怀希望。
男人笑着吻住他。
不得不说,他的宝贝男孩的洗脑功力真的是一绝,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差点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被绕了进去。
看来盖勒特-格林德沃对他那个糟糕的初恋也坚守不了多久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唇舌交缠的间隙,男人突然说道。
“恩?”安瑟尔微微喘息着,衣服已经被男人解开了大半,露出了白皙娇嫩的大片胸膛,上面还有昨晚留下来的点点红痕,从脖子一路延伸到大腿根部,隐没在最私密的地方,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为什么不长大了?”捏捏安瑟尔的细胳膊细腿儿,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生长,仍旧是男孩稚嫩柔软的模样。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安瑟尔育迟缓,而是由于身体的自然成长被人为的抑制住了。
安瑟尔懒洋洋的躺在男人的身下,伸出嫩红的舌尖舔舔上唇,神色流转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
男人亲吻他脖子的动作一顿。“你知道?”
“恩哼。”安瑟尔带着些不满的哼唧。“你以前的那些床伴都是这个年纪的,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身体的确非常美,有着一种雌雄莫辩的性感,男人会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抑制了自己身体的成长,永远保持在花儿一样的十五六岁。
“不用这样,boy,”男人叹息,他想过很多种理由,却惟独没想到竟然都是为了他。“你是我的爱人,怎么能跟那些人一样。不管你是否长大,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一样爱你。”
“这话我爱听。”安瑟尔笑嘻嘻的搂着男人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不过他并不打算听从男人的建议,不长大就不长大吧,对他也没什么影响,身体娇小也有娇小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窝在男人的怀里,接受他的疼爱,他实在无法想象,一旦自己长成了大人,还硬是要蜷缩在男人怀里,那将是怎样一副可笑的画面。
想来想去,还是现在这样最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缺少亲情,这辈子和男人在一起,男人大多数时间都会以情人的方式对待他,但有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宠爱,这让他感觉很幸福。
两个人的关系里,他并不要求绝对的平等,让人照顾着宠着很幸福,他不想改变。
他已经独立了太久太久了,现在只想找个依靠。
男人多少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也就不再勉强,再说他之所以会如此劝说安瑟尔,也不过是因为怕侮辱了委屈了他,既然安瑟尔自己不在意,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少年的身体美味可口,有着成年人所没有的柔软和韧性,的确是他的最爱。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一早就说好要来这里一起共进晚餐的卢修斯。
“奇怪,卢修斯还没来吗?”安瑟尔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卢修斯来过这里的迹象。
“身为一个贵族,却对自己的长辈食言,太没规矩了。boy,都是你惯的。这次你不许再护着他,我要好好的给他上一课。”男人的脸色很不好。
安瑟尔笑笑,“是是是,等他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见壁炉的方向传来一声声呼喊。
“教母——教母——”
两人向壁炉看去,只见卢修斯慌慌张张的从壁炉里跑出来,还绊到了地毯,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摔了一个大跟头,手反射性的一摸,又将旁边的桌子拽翻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掉到了他身上,霎时间乒乒乓乓的跌作一团。
男人的脸色更黑了。
安瑟尔赶紧拉住男人的手,关切的问卢修斯,“生什么事了吗?”
卢修斯在某些方面很像他的父亲,平日里总是很注意自身的修养,包括说话的语调和走路的姿势,那都是讲究到极点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样子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教母——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他……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七夕快乐~~~~
这章很肥哦~就算是送给大家的节日礼物吧~~~o(n_n)o~
95春意撩人
“教母——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他……他出事了!”
“西弗勒斯?他出什么事了?”安瑟尔走过去把狼狈的教子从地上拉起来,卢修斯这时候才现教父正不悦的瞪着自己,又想到自己刚才的冒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听到安瑟尔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一张羊皮纸塞入安瑟尔的怀里。
“请您赶快看看这个!”卢修斯急的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修养了,救人最要紧,如果能顺利的把西弗勒斯救出来,那以后就随便教父怎么教训他吧。
安瑟尔飞快的扫了一眼羊皮纸上的内容,嘴角不禁溢出了一声冷笑。
“教母?”卢修斯迷茫的看着安瑟尔,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boy,怎么了?”男人走过来,揽住他的腰。
“西弗勒斯被绑架了,你倒是猜猜绑架了他的人是谁?”安瑟尔笑容更盛。
“谁?”
“弗里德曼-科赫!”手里的羊皮纸被随意的揉成了一团,捏成了粉末。
男人也冷哼一声,“居然自己撞上门来,倒也省的我们再去找他了。”
“不过‘恶魔之子’恐怕没跟他在一起。”安瑟尔拉着男人走回餐桌旁,卢修斯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你这么肯定?”男人边用温柔的语调问着怀里的男孩,边凶狠的瞪了卢修斯一眼,卢修斯被这一眼扎的浑身直打颤,赶紧跟着两人过去,乖乖的站在餐桌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恶魔之子’能将tod展成为那样的规模,不论他是否真的如同传言所说的是一个疯子,但他的智商肯定是不用怀疑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么缺心眼的事儿肯定不可能是“恶魔之子”亚伯拉罕-瓦尔特会做的。
“教父……教母……”看着两个人不急着去救人反而不紧不慢的“闲聊”,卢修斯心里真是急的火急火燎的,他本来已经准备好去vo1demort庄园与教父教母共进晚餐,却在临出之前突然收到了一封寄到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匿名信,他好奇之下就打算与阿尔德一起看看,哪知道拆开一看,竟然是封勒索信!信上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被人绑架,而绑匪提出要求,一大笔金钱,还需要由他的教母独自送去指定的地点。
他不敢轻信,于是亲自去了一趟蜘蛛尾巷,却只在西弗勒斯家里的床上现了他父亲惨死的尸体。
这下他可真是大惊失色,旋风一般就冲进了vo1demort庄园,连最基本的礼仪也顾不上维持了。
不过他也不傻,看教父教母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这个凶残的绑架犯。
“卢修斯,这里没你的事了。我和你的教父会去救西弗勒斯,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安瑟尔对卢修斯温声说道。
卢修斯想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但又不敢忤逆两人,又看了看他教父不愉快的脸色,只得不清不愿的回去了。
饭是吃不成了,就在两人准备奔赴弗里德曼-科赫指定的地点时,一只个头小小的猫头鹰却轻巧的落在了男人的肩头。
男人看完信,颇感有趣的挑起一边的眉,“这下可热闹了。”
安瑟尔拿着桌子上的面包干喂着小猫头鹰,撇了一眼信纸,上面画了一只火红色的娇艳凤凰,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安瑟尔不太高兴。
“算了,我们就过去看看,那只老蜜蜂到底想做些什么吧。”男人拍拍他的肩膀。
两人一开始就使用了高级隐身咒,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远离市区的郊外,可以算是一个半山区,周围全是嶙峋的山丘与石块,视野一点也不好,加上一些天然形成的深不见底的洞窟,让这个地方成为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如果想从这个地方找出一个会走会躲的人来,几乎相当于大海捞针,更别提还会打草惊蛇了。
但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绝对不包括安瑟尔。
因为这片半山区,除了泥土和石头以外,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植物,弗里德曼-科赫绝对不会想到,本来是有利于藏身的另一道屏障,此时却变成了他的催命符。
在植物们的帮助下,安瑟尔带着男人很快便找到了弗里德曼-科赫所藏身的那个洞窟。
离的近了,便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那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还很沉闷,似乎是出声音之人的口鼻被什么给捂住了一样。
安瑟尔皱起眉,这声音——是西弗勒斯!
男人用眼神询问他,安瑟尔却摇了摇头,里面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没有弗里德曼-科赫的踪迹。门口的杂草告诉他,弗里德曼-科赫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陷阱。男人用口型无声的示意,安瑟尔点头。
弗里德曼-科赫既然将他们约在这个地方,那么必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毫无缘由的出去转悠,更不可能放任西弗勒斯就这样随意的出这种能够暴露出自己所在位置的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就在这附近窥视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西弗勒斯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他则是有耐心的猎手。
这下问题变得有些棘手了,毕竟高级隐身咒可不是只有安瑟尔和男人会,如果摸不清楚弗里德曼-科赫的位置,那么为了确保西弗勒斯的安全,他们就不能擅自行动。
“有人来了。”男人突然凑到安瑟尔耳边低声说道。
两人找了棵比较粗壮的树爬了上去,蹲在枝桠上向下看。
大概有二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正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山洞靠拢。
他们的衣服上统一的印有一个圆形的小图案,上面是一只火红色的凤凰。
“邓布利多来了吗?”安瑟尔四处张望。
“没有。”不愧是多年的宿敌,男人只扫了一眼,便能够肯定人群中确实没有那个爱穿奇装异服的老头子。
“奇怪了,你派去监视邓布利多的人不是刚刚还报告说他也向这里出了吗?难道中途有变?”安瑟尔皱眉,想起男人临出门前收到的那封信。
“也许。”男人心不在焉的回道。“我只是好奇,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为什么要来。”
“我猜他是因为上次被tod给摆了一道,心有不甘吧。”安瑟尔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不断的打探他们的内部情况,但还没等他摸到什么门路,医院就被我给炸了,tod的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受了重伤和惊吓,他有心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恐怕很着急。”
“可这次的事他不该知道。”男人还是皱着眉,从卢修斯收到勒索信到来找他们,一共也没花了多少时间,之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卢修斯也只有阿尔德,那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你忘了他还有一个不错的帮手吗?比起人类,动物们总是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你说那只凤凰?”
“恩。”
这点倒不是安瑟尔的凭空猜测,他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棵树刚刚告诉他,那只凤凰前几天就来过这里了,还曾停留在它的枝干上,走的时候又从它身上叼走了几个刚刚成熟的果子,所以老树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
“啊啊啊啊啊——”这时,一阵充满恐慌的刺耳尖叫猛然传来。
两人一惊,向声音出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二十来个男女,原本全部围在洞穴的外围,将身体掩盖在草丛中观察情况,后来可能是没有现异状,也没有现敌人,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声愈微弱,有一个微胖的女巫师爱心大,率先冲向了洞穴,其他人也紧紧跟在她后面。
可就在他们马上就能踏入洞穴的那一瞬间,异变突生。
脚下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复杂交叉的裂痕,又从裂痕里迸射出一道道的光束,打在人体上,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便将人体像削泥一般砍的七零八落,霎时间,血肉横飞。
尖叫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周围便再次重归于寂静,十七八个人的身体残肢在洞穴口堆成了一座小山,血流成了小河,后面幸存下来的几人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张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连动也动不了分毫。
“竟然是已经失传了的炼金阵。”安瑟尔的目光却诡异的一亮。
“想不到他竟然对这方面有所研究。”男人扫了安瑟尔一眼,捏了捏他的屁股,“你不会是打算把他活捉了然后和他交流一下吧?”
安瑟尔的小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对于这样的人,留下活口就相当于在自己身上绑炸弹。”男人不赞同的说。
“我知道,我就只是想想而已。”安瑟尔嘟嘴,蹭到男人怀里撒娇,男人被他磨了几下,心就软了。
“我找到了tod的收藏室,里面有不少珍稀的绝版藏书,等把这件事解决完了,我带你去,好不好?”男人搂着安瑟尔柔韧的腰肢,低声哄着。
“什么?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安瑟尔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兴奋的抓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
“从医院被你炸了以后,我就让人在找了,不过由于位置太偏僻,他们平时也不怎么去,所以直到前一阵子才刚刚找到。我本来想过几天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恐怕要另外准备礼物了。”男人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瑟尔立刻扑上去狂亲男人,几乎是用口水给男人洗了把脸才罢休。
男人被他小狗般的□弄的没了脾气,只好满是纵容的任他撒娇。
这时,下面的情况又生了变化,弗里德曼-科赫竟然现了身,位置就在洞穴的旁边。剩下的几个站在炼金阵外的幸存者一看到他,就好像突然又有了力气,迅转过身拼了命的向回跑,嘴里还不断的尖叫着“魔鬼!”“魔鬼来了!”
“一群胆小鬼。”弗里德曼-科赫啐了一口吐沫,不屑的骂道。
一道道魔咒从他手中的魔杖中出,直到最后一个幸存者倒下,他才桀桀的怪笑了两声,绕着尸体转悠了两圈,又打算再次对自己使用高级隐身咒。
此时男人的魔杖也已经被握在了手中,准确的对上了弗里德曼-科赫,但在他正要出魔咒的一瞬间,却突然被安瑟尔握住了手腕。
“boy?”男人不解的问道。
安瑟尔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男人压住心里泛起的疑惑,放下魔杖,将视线重新转回了弗里德曼-科赫的方向,却看到一抹红影飞快的从他身边掠过。
“福克斯!”那一闪而逝的红影竟赫然是邓布利多所养的那只凤凰!
安瑟尔拉住男人,将身体更深的隐藏在繁茂的树枝后。“小心别让它看到我们。”
凤凰福克斯从天空快俯冲下来,飞到已经愣住的弗里德曼-科赫身边时,用尾羽猛烈的拍击上了他的脸,随后又用尖利的喙狠命的去啄他的头。弗里德曼-科赫惨叫一声,左眼被啄了个正着,红色的血水从眼球中喷溅出来,他用力的挥舞着双手,想将凤凰赶走,但凤凰挥动着翅膀扑棱棱的一直死死黏着他飞,干扰他的动作,最后甚至小嘴一张,一口叼住了弗里德曼-科赫的魔杖,将魔杖直接衔走了。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该死的蠢鸟!!!”弗里德曼-科赫仅剩的右眼被睁大到几乎扯裂眼眶,左眼已经鲜血淋漓只剩下了一个黑黝黝的窟窿,额头上的青筋全部蹦出,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你的对手可不是它。”洞穴另一边的灌木丛悉悉索索的一阵骚动,紧接着便从里面钻了个人出来。
夸张的粉红色及地长袍,天蓝色的尖顶帽子,还有系在胡子上的大红色蝴蝶结,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阿——不——思——-邓——布——利——多!”弗里德曼-科赫一字一字恶狠狠的念出来人的名字,那眼神就如同一头负了伤的野狼,叫嚣着要扑上去撕碎面前的敌人。
只见邓布利多收敛了一贯的慈祥温和的表情,眉头紧皱,眼神既严肃又谨慎。“如你所见,正是我。”
“为什么?”弗里德曼-科赫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他精心布置已久的计划,很可能就要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糟老头子而毁于一旦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被人称作“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家伙,可他又怎么甘心!
“为了什么你心中应该有数,弗里德曼-科赫,你与你的组织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我现在只要你跟我一起回去,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
邓布利多并不是在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的确是为此而来。
随着他对tod组织了解的日益深入,他愈后悔当时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来作为合作对象,甚至还因此害死了奥利尔——梅林知道,他一直是用那么仰慕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如果自己对此不闻不问,又怎么对的起他的牺牲。
所以他那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收集到证据,将tod送上最高法庭进行审判,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接受最公正的审判。
哪知道他的计划还没有展开,便得知了法比安医院毁于一旦的消息,大本营毁了,tod的成员们也死的死,伤的伤,他并不知道原因,但却直觉这件事与vo1demort的那个小情人脱不了关系,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就在他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得到了一个让他振奋不已的消息——tod竟然还有两个主要成员没有死在那场灾难里,而是神秘的消失了!
他用尽一切方法打听这两人的下落,耗时几年,终于被福克斯找到了其中一人的藏身之处。
看着堆成小山的尸体,邓布利多几乎老泪纵横,这些凤凰社的成员们每一个都跟随了他很多年,现在居然就这么死在敌人卑劣的陷阱中。
“呸!”弗里德曼-科赫恶狠狠的朝邓布利多所在的位置吐了口口水,怪异的大笑了两声,“审判?哈哈哈!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竟然会这么可笑!威森加摩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有资格审判我!”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弗里德曼-科赫突然又挤眉弄眼的用轻快的语调说道,仿佛对方是他的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恨我吧?老头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可知道,你恨我,他们却恨着你!”说完便用食指指着那尸山,哈哈大笑。“他们恨你!老混蛋!是你让他们来送死,是你害死了他们!他们可真是恨死你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弗里德曼-科赫,听着他的话,邓布利多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难受的感觉,至少有一点弗里德曼-科赫没有说错——是他间接害死了这些衷心追随着他的人。他们本来都应该有幸福的家庭,安稳的生活,现在却四分五裂的像堆可悲的垃圾一般被人丢弃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这世间纵有多少的正义和爱,他们也都再也无法感受到了。
但是随即他便克制住了这些翻涌的情绪,只要有战争,就难免会有牺牲。只要为的是正义,哪怕死的人是他,他也会甘之如饴。为了理想的实现,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些人都是他的追随者,他们的目标与理想都是一致的,想必这些孩子们也会体谅他的决策。
况且,现在也不是伤感的时候。
弗里德曼-科赫已经准备要反击了。
97春意撩人
小鬼很麻烦,却很有意思。
也许是那天男人和安瑟尔的教育起了作用,卢修斯开始奋图强,而被放养的西弗勒斯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
卢修斯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回到了马尔福庄园,正式接手了他父亲以前的那些工作。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手忙脚乱,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卢修斯居然把工作做的有声色,表现出了极高的天分。
或者用安瑟尔的话来说,马尔福家族天生就善于交际,骄傲和狡猾似乎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不论受到的是什么样的教育,有些本质始终不会改变。
而就在卢修斯毕业的次年,西弗勒斯正式进入霍格沃茨,也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无法躲避的劫难——莉莉-伊万斯和波特四人组。
被欺负狠了的时候,卢修斯就会寄咆哮信去学校,这是他最近几年做过的最没有美感的事,但他并不在乎。
西弗勒斯的日子也由此好过了许多。
他在学校里总是过于低调的,而卢修斯的咆哮信却让贵族们了解了西弗勒斯背后所存在的实力,大部分的贵族都因为马尔福家的地位而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欺负他侮辱他,更有些比较小的家族想要顺着他这条线攀上马尔福家族而对他有了主动的亲近与示好,这虽然让他很不适应,却让他在斯莱特林里的生活舒服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这也只限于斯莱特林内部。
讨人厌的詹姆-波特总是乐此不疲的跟西弗勒斯过不去——虽然他们其实本不该有什么交集,要知道,上学期间西弗勒斯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花在了研究魔药上,几乎快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他们相识的过程以及对彼此的敌视都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安瑟尔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源于剧情的力量。
“你让西弗勒斯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一点,也许就会得到另外一个结果。”又听到卢修斯的抱怨,安瑟尔忍不住说道。
“其实西弗并不是不爱干净,我曾经亲眼见过,他刚刚洗完澡,进了魔药实验室,只不过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头就又变成那副油腻腻的样子了。”那是被熬制中的魔药熏成的,卢修斯因此非常纠结,如果想让西弗勒斯一直保持那种干净清爽的样子,恐怕只能让他放弃制作魔药,而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就让他每次熬完魔药就立刻去洗澡。”安瑟尔随意翻看着手里的杂志,这是上次阿尔德怕他无聊,让纳吉尼给他送过来的,一本娱乐杂志。本来安瑟尔还嫌弃上面的内容过于八卦,但是他今天随手翻了翻,貌似还……挺有趣的?
从德姆斯特朗毕业后,安瑟尔一直没有工作,完全靠男人养着,如果心情不错,也会帮男人打理打理事业,出出馊主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窝在男人怀里撒娇耍赖,索要疼爱,小日子过的非常自在。
这几年他主要的精力除了放在男人身上的以外,都放在了寻找已经逃走的tod的领“恶魔之子”亚伯拉罕-瓦尔特上,但也不知道那个狡猾至极的疯子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让人找到。
“恶魔之子”善于躲藏与隐匿行踪,再加上安瑟尔的寻找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漫不经心,所以直到现在那人还在外面随意的蹦跶。
男人有时候问起来,他就会说,“我想让他多享受享受逃亡的乐趣。”
也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
“哦,他不会愿意的。如果我那么说了,他会把我直接从实验室里扔出去。”卢修斯有些沮丧,西弗勒斯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跟他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
“谁让你直接教训他了,就不会说的委婉点吗?”安瑟尔的目光盯住了一条趣闻,上面写着有一个全部由未成年少男少女们组成的探险队,根据一条闹鬼的传言,在某个远离人烟的空村里,找到了传说中的“鬼魂”——竟是一个全身□疑似精神失常的女人,夜夜出啼哭之声,将整个村里的人都吓跑了。“比如,你告诉他,女孩们都不喜欢自己的朋友脏兮兮的。”
安瑟尔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则趣闻,文章的末尾写着,这女人被救助之后,却从医院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魔法部派出了不少人,但怎么无论他们怎么找却再也没有找到她。到底这个女人是真的人,还是真的鬼魂?“尤其是姓伊万斯的。”
“教母,还是你有办法!”卢修斯满意的点点头,西弗勒斯对那个叫莉莉-伊万斯的绿眼睛姑娘有极大的好感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也喜欢那个女孩,但至少这么说可以让西弗勒斯乖乖的听话。
哎,做个好哥哥可真难。
“听说他昨天和莉莉-伊万斯去约会了?”安瑟尔翻了一页,又继续看下一个新闻。
“应该算不上约会,”卢修斯的脸一下就黑了,连本就无比闪亮的铂金色头似乎都由于愤怒而变得更加闪耀刺眼。
注意到教子的情绪不对,安瑟尔抬起头,颇感兴趣的看着他,“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该死的詹姆-波特也跟着一起去了。”卢修斯冷哼一声,勉强顾着自己贵族的形象才没有口出脏话。“他一直缠着伊万斯,还差点将西弗撞到了臭水沟里!这头该死的蠢狮子!”
安瑟尔也很无奈,“在这件事上,他可不算蠢。你有空该劝劝西弗勒斯,在爱情的问题上,谁更主动,谁才会更有胜算。”
“西弗长大了,不再愿意听我的了。”卢修斯有些失落,“只有您跟教父的话他才会听一听。”
西弗勒斯对两人的态度总是恭敬中带着仰慕,在他心里,虽然两人没有抚养他,也没有像卢修斯一样总在他身边帮着自己,但他们给予自己的数不清的关怀,他都有好好的记在心里。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滴水之恩,他必将涌泉以报。
“那个莉莉-伊万斯我也见过,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安瑟尔淡淡的说道。“但是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同,未来想走在一起,很难。”所以她最后还是嫁给了詹姆-波特。
虽然那个讨厌鬼一身的缺点和毛病,现在也不被莉莉-伊万斯所喜欢,但他却深谙女人的心理,在他那样猛烈的攻势下,拒绝的壁垒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西弗大概也知道,所以迟迟没有表白。”卢修斯有些心疼那个早熟的孩子,除了和他们在一起时,西弗勒斯总是用黑袍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站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油腻腻的头垂下来挡住他所有的表情,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似乎幸福快乐从未降临过在这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身上一样。
“据我所知,邓布利多已经在莉莉-伊万斯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她毕业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凤凰社的成员。”安瑟尔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我知道,”卢修斯抿紧唇,“如果可能的话,其实我希望他们不要在一起,狮子群里的泥巴种才配不上我的西弗。但西弗是真的很喜欢她,我从未在西弗脸上看到那么明亮的表情,就像是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西弗的命运总是这么坎坷,现在还要面临失恋的痛苦。教母,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真的无法改变了吗?”直到几年后,卢修斯不甘的声音还一直回响在安瑟尔的脑海中。懒散的窝在花园中的躺椅里,他将打开的书随意盖在脸上,遮挡住下午的阳光,呼吸平缓,似乎是在假寐。
他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家男人了。
心脏突然有些疼,呼吸也随之乱了一下频率。他伸手捂住左胸口,将衣服攥成一团。
最近这几年里,男人和他越来越聚少离多,感情虽然依旧浓烈,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慌却与日俱增,怎么也无法平息。
纵使有大量的灵魂稳定剂,现在也再无法缓解男人的痛苦。
为了怕伤害到他,男人开始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只有在状况好一些的时候才会来和他相聚片刻。
安瑟尔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灵魂的痛楚折磨着爱人,解决的办法也背的滚瓜烂熟,但他就是无法狠下决心。
那不是路边随便的甲乙丙丁,那是他的爱人,他的精神支柱,他的一切,若是稍有闪失,他恐怕要恨死自己。
所以计划一拖再拖,男人理解他,所以顺了他的意,这几年,即使再痛苦,也从未催促过。
每一次一个人入睡的夜晚,安瑟尔总会觉得寒意彻骨,有几次甚至抱着被子,打着哆嗦,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被泪水浸泡过的眼角干涩而疼痛。
他已经变得不像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害怕失去身旁的那抹温暖。
从身体里拿出一个散着柔和光芒的珠子,放在手心,安瑟尔看着它,怔怔的出神。
这是从异空间带回来的另外一颗珠子,米莉恩的那颗还在男人身上。
“你真的……能帮我留住他吗?”艰涩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回应。
总在耳边温柔低语的声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他难过,他恐惧,他孤独,却得不到来自那个人的安慰与疼爱。
维吉看着他消瘦的样子,心疼坏了,也劝过他,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又和失去他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安瑟尔想。当然不同。
虽然现在见不到面,但他却知道,男人还在,还在这世界上,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还会给他写一点也不浪漫却充满温暖和爱意的信。
可一旦计划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如果失败,他将永远失去自己的爱人,连灵魂都寻觅不到。
现在就已经这样痛苦,他无法想象到时候的自己会有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他开始痛恨让自己知道剧情的命运,更痛恨由于知道剧情而变得畏畏尾的自己。
他也想大声的问命运,“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他并不贪婪,除了男人,他不关心其他的任何事。只要男人能够摆脱这该死的命运该死的剧情,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恐惧并不是没有来源,这些年生的一切,无一不在顺着剧情展,虽然他的到来也改变了一些事情,但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小的方面说,即使有他和卢修斯的介入,莉莉-伊万斯最终还是与西弗勒斯闹到了决裂的地步,一毕业就嫁给了詹姆-波特,成为了波特夫人。
往大的方面看,食死徒的展愈加壮大,黑色恐慌席卷了整个英国,邓布利多的声誉也愈加的好,凤凰社占据了舆论的上风,他已经隐隐的看到了食死徒与黑魔王即将迎来的失败。
即使他插手也没有任何改变的展,让他心中烦躁慌乱。
男人真的能抵挡住剧情的力量吗?他并不奢望男人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只要他活着。
只求他活着。
心跳有些失序,他按捺不住的起身,书顺着他的身体摔到了地上,他看也没看,一脚踩上去,围着花园焦躁的来回走动。
预言已经逐渐流出,安瑟尔紧紧抓住自己的头,用力之大,几乎想把头皮巴下来。
这是最合适的机会了。
他突然停下来,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流露出无助的神情,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男人站在花园角落的阴影里,心疼的看着他,却没有上前。
这一道坎,他们都需要凭借自己的意志迈过去。
“那个将消灭黑魔头的人接近了……出生于曾经三次击败他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结束的时候……黑魔头将标记他为其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头没有的力量……而其中之一必须死于另一个之手因为其中一个生存的时候另一个就无法生存……那个拥有消灭黑魔头的力量的人出生于七月之末……”
看着将第一个预言完整告诉他的西弗勒斯,安瑟尔心情很复杂。
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却最终被安瑟尔给暂时安抚下来。
他需要跟西弗勒斯好好谈谈。
“不……不、不!怎么会是莉莉!怎么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西弗勒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拒绝相信。
“准确的说,不是莉莉-波特,而是她的孩子。”
“可莉莉不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1ord杀害她的孩子……
西弗勒斯猛的抬起头,哀求的看着安瑟尔。“求您……”
“我不会让汤姆杀了她,也不会让他杀了她的儿子。”安瑟尔淡淡的说。“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生,但相对的,我也要你一个誓——对梅林,用你的生命起誓。”
看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西弗勒斯总算松了口气。“当然没问题,请您告诉我更具体的。”
“预言的内容你已经听过了,”安瑟尔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书房的门,目光有些恍惚,更像是透过这道门看到了外面的什么。“预言说那个孩子将会消灭黑魔王。我会让那个孩子活下来,但是你,”安瑟尔将目光转回来,凌厉的射向面前的西弗勒斯,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与隐晦的威胁,“你必须要誓,永远效忠于vo1demort,将你所有的忠诚都献予dark 1ord,永不背叛!并且尽你所能的保护他,即使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是否能够做到?”安瑟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沉默瞬间笼罩两人。
“我能做到。”半响后,西弗勒斯-斯内普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清晰。“我忠于dark 1ord,并将用全部的生命来保护他,绝不背叛,永远!”
“记住你说的话,西弗勒斯。”安瑟尔意味深长的低声说。
“我绝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西弗勒斯承诺。这誓言虽沉重,但说出来后,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他终于将自己完全的卖给了黑魔王,不过此时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的不甘。实力强大又见多识广的黑魔王一直是他心中的向往与憧憬,即使是现在已经有些疯狂的黑魔王,他也可以忍受,更何况还可以换取莉莉的安全。
“很好,西弗勒斯,”安瑟尔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虽然最近汤姆做了很多错误的事,但我保证,他并不是自愿这么做的。”
“不是自愿?”西弗勒斯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黑魔王被人控制了?
“具体的我还不能告诉你,西弗勒斯,我相信你能明白,”安瑟尔用真诚的目光注视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识了,难道你没现现在的汤姆和那个时候的不太一样吗?”
“难道1ord……”不是本人?对情况一无所知的西弗勒斯焦急万分,又摸不着头绪。
“不,他也没有被任何人取代,你所见到的,就是他本人。”安瑟尔摇摇头,“他只是被一些问题所困扰。”
“我需要做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后,西弗勒斯开口道。
“你什么也不用做,西弗勒斯,虽然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但在我和汤姆心里,你始终还是个孩子。”安瑟尔淡淡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另外,我允许你去见莉莉-伊万斯。”
“什么?”西弗勒斯吃了一惊。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他的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你可以去见莉莉-伊万斯,并且对她提出警告,就这几天。”安瑟尔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笑意温柔。“别的也许我不懂,但爱情另当别论。我理解你想要让自己所爱之人远离危险的渴望,毕竟我也算是过来人了,这样的心情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依然存在。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愿意把你看做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郑重的对安瑟尔行了一个礼,道出了他自内心的感激。“非常感谢您。”
98春意撩人
站在大树的阴影里,看着不远处正愉快的逗弄着怀里粉嫩可爱的小婴儿的莉莉-波特,斯内普有些踌躇。
自从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后,还从未离过如此之近。
她……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吗?还是根本就不愿意再理会他,只将他当做一个让人厌恶的不之客呢?
不管他有多少忧郁忐忑,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莉莉-波特对他还算是友好。
“西弗勒斯,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莉莉-波特打量着眼前的黑黑衣的男人,看来他最近过的不错。
“我……很好。”西弗勒斯心里很紧张,说完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吧,我可爱的小甜心,哈利,哈利-波特。”莉莉将手中呀呀叫唤的婴儿举起一些,给西弗勒斯看。
“很可爱。”西弗勒斯说完,又怕莉莉觉得他敷衍,于是又加了一句,“尤其是他的眼睛,很美,很……像你。”
莉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又是一阵沉默降临。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一次还是莉莉打破僵局,先开口问道。
西弗勒斯有一瞬间竟然犹豫了,预言的事……不知莉莉会不会相信,毕竟她是邓布利多的得意门生,而自己则是食死徒的一员,若是让她认为自己在耍什么手段……
“西弗勒斯?”莉莉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
“莉莉,你知道外面正在流传的那个预言吗?关于黑魔王……”西弗勒斯最后还是作下了决定,不论最后莉莉是否会相信他,但他至少应该尽到身为“朋友”的义务。
“我知道。”莉莉的目光变了一变。“如果你是想说……”
“不,我并没有那种意思,”西弗勒斯有些慌乱的解释道,他的冷静与刻薄,在遇到心爱的女人时,一点作用都挥不出来了。“我并不是想为黑魔王说什么好话,也并不是想从你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我只是……”
“西弗勒斯,如果你还念着哪怕一点我们当初的情谊,就请离开吧,现在就走!”莉莉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转过头,不再看他。
“莉莉……”西弗勒斯痛苦的用手遮住眼睛。
“西弗勒斯,面对现实吧,我们早已选择了不同的路。”莉莉也有些伤感,不过还是坚持说道,“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想与你战斗,但是实在没办法……”
“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莉莉,但你可知道那预言里所说的能够征服黑魔王的人就是你的孩子?”西弗勒斯低吼道。
“我知道,我知道,西弗勒斯。”说到这里,莉莉也有些烦躁,“校长已经告诉过我了,如果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那就不必了。”
“黑魔王已经答应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西弗勒斯低声说道,语气甚至带了些祈求,“带着孩子离开吧,莉莉,不要卷入这场战斗。”
“什么?”莉莉惊了一下,后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西弗勒斯,他说的话她压根不信,黑魔王怎么会答应放过一个未来潜在的劲敌,那绝不可能!
“是真的,莉莉,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梅林起誓。”西弗勒斯神色阴郁,看莉莉有些动摇,又说道,“黑魔王那里已经不是威胁,而邓布利多将预言散播出去,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们消灭黑魔王,他早已做出了牺牲你跟你的孩子的打算。所以,只有你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去处,躲过这一场战斗,你和孩子就能平安的活下去。”
“住口!”莉莉厉声喝道,“西弗勒斯,请你不要污蔑校长!他说过会保护我们,怎么可能会让我和孩子为此而牺牲!他会保护哈利平安成长,直到他如同预言所说,打败邪恶的黑魔王!”
“莉莉,我誓我没有骗你!如果邓布利多真的如此打算,那他就应该将你跟这个小崽子完完全全的,不让任何人知道的保护起来,而不是到处对外散布那该死的预言,让你跟孩子都处在危险之中!”想到安瑟尔告诉他的,邓布利多的所作所为,西弗勒斯也动了气,不再顾虑的低吼起来。
“你又凭什么说那预言是校长散布出去的!”莉莉不甘示弱的回吼道,对于自己尊敬的校长遭到人污蔑感到无比的愤怒,即使是曾经的好友,也不可原谅!
“只要想想这么做受益最多的人将会是谁就知道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打败黑魔王的机会,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所盼望的就是这个!”
“可那也不能就说是校长散播出去的!预言确确实实存在,黑魔王的失败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莉莉大声吼道。
怀里的婴儿被母亲愤怒而尖锐的喊叫声吓的哭叫起来,两个大人只得停下了争执,莉莉低头哄着孩子,再不想看西弗勒斯一眼。
西弗勒斯的脸色就快像他的头一样黑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放柔了声音,“莉莉,我承认,我们不该为这样的问题而争执,但我想你总该为你的孩子着想。”
“你想把哈利怎么样?”莉莉警戒的瞪着他,那目光就像锥子一样,将西弗勒斯的心扎的鲜血直流。
莉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堪而卑鄙的人吗?
“我不想做什么。莉莉,我对这孩子没好感,但我不想你受伤。”西弗勒斯的话中难掩痛楚,想到从前的情谊,莉莉的态度也软化下来。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但莉莉依然还是拒绝西弗勒斯。
“莉莉,这个东西给你。”西弗勒斯伸出手,掌心托有一个圆润光滑,散着珍珠般光泽的珠子。
“这是?”莉莉疑惑的看着那珠子。
“这是可以在最危难的关头,保住你生命的东西。”西弗勒斯将珠子递给她,这是他临走时,安瑟尔交给他的,他对此感到万分的感激。
“没有其他的用处,你若是有哪怕一点信任我,就请把它随身带着,我可以誓,它对你不会有任何坏处。”西弗勒斯看了眼她怀中安静下来的婴儿,慢慢开口补充道,“当然,不要给他带上,这东西对孩子不起作用。”
实际上当然不是这样,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点私心而已。
但莉莉不知道,她一手捧着珠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信,还是不信?
留下,还是扔掉?
最后,莉莉还是将那颗珠子放入了衣兜里。
西弗勒斯脸色好了一些,最后说了一句,“莉莉,请务必小心邓布利多。他为了他所谓的正义,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任何人,甚至他自己,更何况是你们……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他转身离开了,莉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悲伤,慢慢的溢满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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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校长教你的魔咒,你记清楚了吗?”詹姆-波特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的卧室大声喊道。
“我记住了。”莉莉也大声回道,却没有走出卧室。
她独自坐在小小的摇床边,看着里面正在熟睡当中的婴儿。
“哈利,哈利,我的小宝贝……”莉莉不断的低声喃喃,声音如水般温柔,带着韵律,简直就像是在唱歌一般。“哈利,你能不能告诉妈妈,妈妈该怎么办呢?”
邓布利多校长曾如此情真意切的向她保证过自己一家人的安全,可昨日自己却又死皮赖脸的硬是向他请教了那样的一个魔咒。
其实这么做并不是很合适,换做是平常,她是绝不会这么干的,只是那日西弗勒斯的一席话,到底在她心中埋下了忧虑的种子。
姑且不论她是否相信西弗勒斯所说的那些其他的事,但其中有一句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无论如何,她都要为她的孩子着想。
如果是为了哈利而牺牲,她绝不会犹豫半分。
多做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此时她竟有些感激起前几日来找过他的西弗勒斯了。
她其实不明白他为何要来,他们从毕业以后就失去了联系,就如同他们分院时一样,各自加入了不同的阵营,并且还相互敌对。
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过来找她,应该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吧。
外面动荡的局势让她心中莫名的忐忑难安,她此刻无比的希望能有个人能为她出出主意,哪怕是能认真的跟她说说话也好,只要别让她一个人待着,独自承受这种煎熬。
但她的丈夫却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邓布利多校长正在进行的计划里——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非常令人振奋——他抛开了她,抛开了他们的孩子,抛开了结婚后逐渐沉稳下来的表象,重新变得热情,冲动,暴躁,变得充满愤慨与无止尽的激昂。
在她最需要被呵护安慰的时候,身旁却只有一只焦躁而没有任何耐心又总想着往外面跑的雄狮子,这让她心中又委屈又失落。
结婚以后的生活,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詹姆实在太过于粗心大意,又总是毛毛躁躁,她结婚前还有的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处处碰壁,被忽略被无视,有时自大的詹姆还要骂她唠叨……有了哈利以后,她甚至都不敢把那小小软软的柔弱婴儿交给詹姆抱着,就怕他粗手粗脚的伤着了孩子。
她自小漂亮聪明,受尽了家人的宠爱,即使姊妹不和,也不过是因为姐姐嫉妒于她,进入了霍格沃茨以后,学习成绩优异的她更是受到了邓布利多的重视和提携,也被众多的男孩们追逐,詹姆甚至整整追求了她七年……
若是说她心中没有任何优越感,那是绝不可能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最好的,和最优秀的男人结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想她一开始时有多么讨厌詹姆,他自大傲慢,粗鲁急躁,口无遮拦,总是四处乱用魔咒,喜欢做些讨人厌的恶作剧,还欺负她的朋友,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虽然那七年里詹姆总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她身旁,对她言听计从,她心中也确实常常暗自开心,却始终拒绝到底。
只是毕业后,两人一起进入凤凰社,为邓布利多校长做事,慢慢步入成年人的世界,詹姆也逐渐褪去了毛躁的性子,变得沉稳起来,有了男人的魅力,并且又对她一如既往的倾心以待,她才渐渐与他坠入了爱河。
直到结婚以后,她才知道,男人的表现是可以骗人的,只有本性永远不会改变。
莉莉弯下腰,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颊,像嫩豆腐般柔嫩光洁的肌肤让人心都跟着软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心情是不是后悔。
也许只是结婚后的倦怠而已,其他人也不一定过的比她要好。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哈利。
她不该再想这些。
又将那咒语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莉莉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保护好她的孩子,哪怕是x献出自己的生命。
起身的时候,一件物品突然从她的衣服里滑到了地上,她蹲下去捡起一看,是一颗珠子。
西弗勒斯送给她的那颗珠子。
对于西弗勒斯,她心中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她能从西弗勒斯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对于他们逝去友情的绝望与期待,可她还是狠心的装作无视了。
当年生的那些事,以及那句伤人的“泥巴种”,随着时间的流逝,阅历的增长,早已经不能在她心中留下痕迹,或者更确切的说,当时她也的确为此伤心过,只是没多久就平复了,省下的只是无尽的怅然。西弗勒斯所不知道的是,那些绝交的话,早就已经在她心中转过几圈,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口,那次的事情,也不过只是个导火索,让她把憋在心中的话一次性的说清楚了而已。
他们早就选择了不同的路,已经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的做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可是虽然他们绝交了,虽然西弗勒斯效忠了邪恶的黑魔王,但莉莉心中却还是有些信任他的,更是相信他们之前那些年的友情还在,这也是她会收下这颗珠子的原因。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其实这很冒险,毕竟是从食死徒手里接过的东西,若是上面附有什么探测性的魔咒,将他们的藏身处泄露出去,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但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西弗勒斯,这是最后一次,我相信你,请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莉莉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着。
这件事,她一点儿也不敢跟詹姆说,只能默默的压在心里。
将珠子重新放入衣兜,跟她的魔杖放在一起,莉莉整了整袍子,抱起哈利,迈下楼,走到迎上来的詹姆身旁,与他一起出了门。
去他们的新家。
同一时刻,vo1demort庄园。
“什么?‘虫尾巴’失踪了?”安瑟尔惊讶的喊道。
“是的,据下面的人汇报,今天一大早,他被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强押着带走,负责监视的人在半路上就被甩掉了,我们查不到他最后被带去了哪里。”卢修斯微抬着下巴,铂金色的长整齐的束在脑后,神情就如同他父亲那般高傲尊贵,只是此刻皱起的眉头却泄露出了他心中的不满。
“带走他的是什么人?”
“他们带着帽子,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长相,身上也没有明显的特征。”卢修斯的不满更甚,“没用的家伙!”
“算了,总比打草惊蛇要好。”安瑟尔此刻却在想着别的事,他记得剧情的展,原本应该是黑魔王抓了小矮星彼得,进而逼问出了波特一家的下落,他也因此派了几个人去监视他,倒不是真的想把他抓过来,只是想将他控制起来,再观望事情会如何展,没想到现在他却被其他的人抓走了。
到底是谁抓了他?事情还会按照原来的方向展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大家,由于工作的缘故,已经好久都没有更新了,实在摸不着电脑啊!虽然接下来的更新时间也不会有多规律,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坑的!【握拳】
请大家为我加油吧!
99春意撩人
“你……”小巧的唇瓣微微张合,仅吐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便又再次闭紧。
男人似乎没有看懂那复杂的眼神的含义,如以往的每一日一样,轻眯着血色的双眸,神情竟是带着一丝愉悦的,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长臂一伸,动作熟稔的将娇小的爱人搂入怀里。“还没下定决心?”
亲昵的好似刚刚才见过对方一般,丝毫也看不出生疏,两人许久不见,竟然张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男人那好似在谈论天气情况般漫不经心的语调,像一根千斤重的木棒迎头挥来,登时砸的安瑟尔头晕眼花,还来不及涌出口的想念立时便化作了满腔的怨怼,几个月里独自忍受的孤寂与暗自强压下去的不安彷徨在心中猛烈的翻滚沸腾起来,更让他恨的是,男人唇边的一抹并不明显却绝对无法忽略的弧度,仿佛在讽刺一般,让他之前流露出的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显得那么可笑,又哭又涩的滋味顶到了喉咙,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boy……”看到爱人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男人收起笑容,将一个带着安抚与爱意的温热的吻印在他的额头上。无奈的叹道,“你我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安瑟尔不说话,此时此刻,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虽然男人并不了解他早已在心中拟好的计划,但他相信,以男人的洞察力,不可能没有任何觉察。
当然,也一定会察觉到他的犹豫与摇摆。
男人已经躲了他几个月,这次竟然会选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不安与忐忑丝丝缭绕在安瑟尔的心头,让他躁动难安,恨不得转身就走。已经躲不开了吗?
果然……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男人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就这样下了决定。
安瑟尔有些绝望,闭了闭眼,才涩声说道,“卢修斯告诉你的?”
男人只是静静的抚摸着他的头,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目光深远,“boy,该来的,一定会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永远不要逃避。”
安瑟尔将脸埋入男人的胸膛,本来就低的声音变得更加模糊,但仍旧能听出其中所蕴藏的不安与委屈,甚至还有带了浓浓的孩子气的不甘,“我不想失去你。”
“你不一定会失去我。”男人收回目光,落在安瑟尔的顶上,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温柔。“我会没事,会回来你身边。”
“但那个东西我从来没用过!”安瑟尔猛的抬起头来低吼,没有流泪,但眼角已经红了。“会生什么事我根本没有把握!你到底明不明白,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灵魂!灵魂!!!那么虚无飘渺又重要无比的东西,我看不到它摸不到它,如果生了什么意外,我根本毫无办法!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见男人不说话,安瑟尔用力抓住了他的领口,恨恨的瞪着他,肆意泄着自己的愤怒,“都是你的错!你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第一次看到情绪临近崩溃的爱人,男人既心疼又愧疚。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搂住安瑟尔腰的手臂又紧了紧,男人只得低声哄着。
虽然很想趁机将心中的痛苦全部都泄出来,但毕竟无时无刻的掌控自身情绪早已经成为了本能,安瑟尔很快就冷静下来,“其实……其实就、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
“是没什么不好,我会好好的活着,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一个疯子,被我的敌人们啃食殆尽,或者被自己折磨致死……”男人顺着安瑟尔的话说了下去,见安瑟尔沉默下来,眼角渐渐浮现出一丝水光,叹了口气,用拇指轻轻拂过他的眼角,带走水汽,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仿佛再没有了明天。
男人懂安瑟尔的恐惧,但又并不是全懂。
“虫尾巴”被人抓走了,虽然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带走了他,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而言,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只印证了一件事——剧情不可改变。
即使他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也有不少的地方与原著有所不同,但最主流的剧情还是没有扭转过来。
“虫尾巴”在他的干预下,没有被食死徒抓走,看似已经有所不同,他却没有掉以轻心,仍旧静静的观看着,果然,这时却又出现了其他的势力,还是将“虫尾巴”带走了。
安瑟尔知道,后面的展几乎已经成为了必然,波特一家的藏身处被泄露,在接下来的某天晚上惨遭灭门,独留下哈利-波特——成为最受世人瞩目的救世主。
食死徒们,甚至连男人和卢修斯都不知道,“虫尾巴”的事,几乎就是在安瑟尔的放任下生的,或者说,这只是他所做的一个小小的实验,实验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却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食死徒不抓“虫尾巴”,就会有别人去抓,“虫尾巴”不将波特一家的藏身处泄露给食死徒,就会泄露给别人,食死徒不杀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他们也会被别人杀死,甚至于,如果男人不在哈利-波特脸上留下那一道即将举世皆知的闪电型伤疤,那也一定会有别人依照预言,在那个孩子身上烙下印记。
这些事迟早会生,即使安瑟尔有心拖延了一段时间,但“虫尾巴”的事一生,他心中立刻就明白,拖不了多久了。
波特一家的死活,西弗勒斯的爱情与痛苦,都与安瑟尔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身处于局外,自然可以对这些置之不理,但这些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他才对男人产生了恨意。
恨他当年不知道爱惜,肆意玩弄那么重要的灵魂,又恨他相遇后一直纠缠自己,将自己卷入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里,更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是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模样,把所有的压力与不安都让他一人来承担……
原来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偏偏这恨还无处泄,甚至竟然在男人三言两语的哄慰下,委委屈屈的憋回了心里。
只是他现在不想说,也不想闹了。如果明天的计划失败,他们两人也就只有这一个晚上了。
这也是男人选择在晚上来找他,而不是明天一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让他无路可退的原因。两人都不舍,都难安。
冷静下来,体察到男人的心情,一样的烦躁,并不比他好多少,倒让安瑟尔的心理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平衡。
算了,给他堵死了退路的,偏偏是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微微踮起脚,对着爱人主动送上红唇,安瑟尔决定,这一个晚上,抛弃所有的杂念与不必要的羞耻心,放纵而投入的,与他的爱人进行一场末日前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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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詹姆,让彼得做我们的保密人,你能确定没问题吗?”轻轻拍哄着摇篮里的婴儿,莉莉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与不好的预感,带着不安轻声问着身旁的丈夫。
“能有什么问题!”詹姆不满的回道,因为声音有些大,差点把刚刚才入睡的婴儿吵醒,被莉莉瞪了一眼后,声音小了些,仍然有些不情不愿的,“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莉莉心中也有些厌烦,又不愿再与他争吵,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些事关哈利的安全……”
“哈利也是我儿子!我当然也会以他的安全为重!”詹姆对这回答并不满意,像头暴躁的狮子般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抬头看了眼莉莉,眼中尽是愤怒与不满,“莉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上学的时候你就看不起我,自然也看不起我交的朋友,这些我都知道!后来你终于答应嫁给我,我还以为你总算了解我,抛弃了对我的偏见……哈!没想到竟然是我自作多情!”
“你什么意思?”莉莉皱眉看着他。
“什么意思?你还问我什么意思?”詹姆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恼怒,声音也逐渐大起来。“意思就是——你根本一直都看不起我!从以前直到现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傻瓜了,莉莉!”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莉莉也低吼着回道,看了看开始扭动身体的婴儿,又压低了声音。“不要给我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还有,你最好小声点儿,哈利就快被吵醒了!”
詹姆迅从腰间抽出魔杖,对着婴儿一挥,“闭耳塞听!”
“詹姆!你竟然对哈利使用魔咒!他还这么小!”这下哈利什么也听不到了,莉莉也不再压抑声音,愤怒的语调立刻高了上去。
“这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神经质的指责我!我已经厌烦了你的喋喋不休!”詹姆同样大声的回道。
“厌烦我?你竟然说厌烦我了?”莉莉不敢置信的看着詹姆,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我并不是说我厌烦你,我只是说厌烦了你的指责!”毕竟是心爱的妻子,詹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过了头,不敢再接,只得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好了,听着,莉莉,我知道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些多愁善感,神经兮兮,但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根本就是多余的!什么也不会生!”
莉莉不说话了,她心中的忧伤与难过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对面的人也根本接收不到。
詹姆一口气吼完,有些气喘,缓了两口气,挥了挥手,又说道,“再说说彼得,他一直那么崇拜我,把我和布莱克当成英雄来崇拜,我相信他绝对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他能有什么问题!”
“懦夫和叛徒也一样会有崇拜的人。”莉莉冷笑。
詹姆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猛的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龇牙咧嘴的,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你还说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就是看不起他!”
“我本来就看不起他,”莉莉反倒平静下来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摇篮里正咬着手指睡的香甜的儿子,“上学时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你们自己清楚,”胡作非为,四处作乱,甚至还差点害死了西弗勒斯,她当时最好的朋友。“毕业后这么多年,布莱克和你都有所改变,只有这个彼得,还和当年一样,懦弱又谦卑——不论对着谁。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其实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那一次与西弗勒斯见了面,她虽然当时表现的并不信任,但是回到家以后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琢磨起来,西弗勒斯说的信誓旦旦,必定是有所依仗,她开始仔仔细细的回想着这件事从头到尾的所有细节,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保密人彼得这里,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
这样一个胆小懦弱,无论对着任何人都谦卑恭顺,又容易制服的人,真的能担当起保密的重担吗?
不要小看莉莉的头脑,她毕竟是邓布利多最得意的学生,就这样,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情况下,精准的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并且正确无比。
但此时这些话却触到了詹姆的逆鳞,对于一直将他视为偶像的追随者彼得,他一向认为自己有保护他的义务,自然不能容许自己的妻子这样说他,他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他不过是胆小了些,从来也没害过别人!”转念一想,又气定神闲起来,裂开嘴,轻蔑的嘲讽道,“不像某个人,莉莉,你瞧不起我的朋友,可是看看你的,不仅上学的时候就阴沉又邪恶,更是还没等毕业就投靠了黑魔王,为非作歹,杀人如麻,害人无数,如果给我机会屠杀食死徒,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他。这样的人,你还曾经拿他当成朋友,甚至还保护过他,由此可见,你选朋友的眼光跟我差的远了!你说说,你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的朋友?”
资格?竟然跟她说她没有资格……莉莉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眼泪在眼眶里乱转,眼看着就要流下来。
见妻子要哭,詹姆这才又慌了神,赶紧凑过去,粗声粗气的哄道,“好了好了,莉莉,不要再东想西想的乱猜了,彼得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向你保证!况且,布莱克才是对外所说的保密人,除了你,我,布莱克,彼得和校长以外,根本没人知道彼得才是实际上的保密人,这点我们不是都已经达成共识了吗?布莱克也是为此才特意让出了保密人的位置,他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关键时刻靠的住,嘴紧的很,彼得也不会到处跟人说,将祸引到自己身上,你看,这么一想,你总能放心了吧?”
“不要再杞人忧天的不停念叨了,”詹姆小声抱怨,“除了伤感情以外不会有任何用处。”
莉莉的眼泪渐渐收了回去,一直瞪大的双眼又疼又涩,僵直的目光扫过回复了平常大大咧咧模样的丈夫,又落在摇篮里娇弱可爱的儿子身上,面无表情,神色木然。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对不起大家,因为工作出差,借宿在别人家里,摸不到电脑,因此断更,工作也忙,连网吧都木有时间去……qaq……瘦了好多斤,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会尽量开始恢复更新的,还能继续支持我的童鞋们,实在是感激不尽……【深鞠躬……
101春意撩人
“梅林……梅林啊……怎么会这样……詹姆……莉莉……”难得穿着正常的老人站在废墟前,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声未尽泪先落,消瘦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连胡子都没精打采的蜷成一团,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好几十岁。
安瑟尔先前流下的一滩血仍旧在那里,离着詹姆-波特的尸体不远,没有办法准确辨别的老巫师误以为那是詹姆死前流出的鲜血,不知他死前都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顿时更是悲从中来,正要弯下仔细看看爱徒的尸体,另一旁的小救世主似乎不甘再次受到冷落,哭声越来越大,突然,猛的打了一个哭嗝,立时岔了气,又细声细气的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自己呛死。
“哈利……哈利!”老巫师似乎终于被哭声唤醒,也顾不上继续悲痛了,动作迅的向小救世主那里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柔软无知的婴儿,手忙脚乱的拍哄着,待婴儿顺了气,累的睡着后,老巫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体,似乎除了脸上的两道伤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伤口,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两个最得意的学生没有了,但总算是他们的孩子平安无事。
擦擦湿润的眼角,邓布利多小心的抱着小小的救世主,环顾着这一片悲凉的废墟,不禁喃喃自语:“到底是谁……这里怎么会泄露出去……”
邓布利多心中有诸多猜测,但都围绕在黑魔王和他的伴侣身上,他大致能够在脑中拼凑出事情的始末:不知为什么詹姆一家的藏身地被泄露了出去,黑魔王找到了他们,并且将他们一家杀害,而就在黑魔王即将杀死哈利-波特的时候,他曾经教过莉莉的那个魔咒起了作用——这个咒语留下的伤口他还是认识的,黑魔王被死咒反噬,在哈利-波特脸上留下伤疤后,终于死去。
这片废墟也肯定与黑魔王的那个从未露过面的伴侣脱不了关系,他曾经收到过德国传来的消息,也见过法比安医院废墟的照片。他猜测,那个神秘的男孩用了同样的方法,炸毁了詹姆的家。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可怜的詹姆和莉莉,还有已经成为了孤儿的哈利……就这样家破人亡了……
邓布利多心中悲悯万分,虽然知道牺牲在所难免,但一想到平日里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学生此刻已经人事不知,再也没有办法亲热的唤他一声“邓布利多校长”,就不禁失落又难过,怔怔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愣了半响,最终长叹一声,邓布利多收拾了心思,准备想办法安置哈利-波特,眼神一转间,便扫到了废墟外的一个牛皮纸包上。
纸包放在废墟外延,周围没有飞溅的石块,在一片狼藉中异常显眼。
他慢慢的走过去,就要用手拨弄那个牛皮纸包,树后的安瑟尔双眼一眯,捡起脚旁的一粒小石子,手腕一甩,用了力气打向纸包。
此时本就已经到了深夜,周围早就是一片黑暗,没有魔法的波动,小石子借着昏暗的光线靠近纸包,丝毫也没有被邓布利多察觉,待察觉到时,便是“轰隆”一声巨响,纸包里的炸药受到震荡,登时炸开,耀眼的白光闪的人眼前一花。
一般人若是处在邓布利多的位置,别管他是巫师还是麻瓜,恐怕早就已经被炸成了肉酱,但最伟大的白巫师到底不是浪得虚名,在察觉到异状的那一刹那,便凭借着无数次战斗所养成的本能竖起的防御的屏障,堪堪躲过一劫。
衣服已经被火药炸的破破烂烂,身上也尽是细小琐碎的伤口,但幸运的是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怀里的小救世主也被小心的保护起来,不仅没有受伤,还兀自睡的香甜,丝毫也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里逛了一圈出来。
但邓布利多就不同了,原本洁白的大胡子变成了焦黑,惊魂甫定的颤抖着,蓝眼睛中满是惊恐及后怕。
“这到底是……”一向主张亲近麻瓜的邓布利多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才多一会儿,他之前的猜测竟然就被推翻了,甚至差点连自己和哈利-波特的命都搭了进去!
厌恶麻瓜的黑魔王绝不可能使用麻瓜的物品,而以他的个性,连身旁的人也不会允许使用,这点邓布利多完全可以肯定!
那么……“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将炸弹放在了这里?到底是谁眼睁睁的看着詹姆一家被杀?
黑魔王……真的死了吗?
阴谋的气息让邓布利多寒毛直竖,几乎一刻都不愿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邓布利多走后,安瑟尔才从树后闪了出来,紧皱的眉间,是和邓布利多一样的疑惑。
“不是邓布利多?”
在邓布利多走向那个炸弹包的时候,安瑟尔就已经能够肯定,这件事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那是谁?
或者说,这件事一旦生,除了邓布利多以外,最大的受益人又是谁?
胸口的位置突然灼热起来,换回了安瑟尔的思绪,他低下头,隔着袍子抚摸胸口的珠子,的确,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得快些回去。恐怕家里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等着他们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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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为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源源不绝的泻出,失去爱人的悲痛让他连敬称也忘记了使用,痛苦的弯下腰,整个的伏跪在地上,只有一只苍白无力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安瑟尔的裤脚不肯松开。
安瑟尔对西弗勒斯身后的卢修斯打了个眼色,卢修斯擦擦眼角,会意的上前,用力的将情绪崩溃的西弗勒斯拉起来。
“你听我说,西弗勒斯。”安瑟尔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竟难得的有了些许触动,刚刚自己也一定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吧……失去爱人的痛,自己竟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那时候只觉生活无望,恨不得死了才好,此刻又看到这样的西弗勒斯,不禁便有了感同身受的体验,原本心中拟好的计划也就这样转了一个弯。
放柔了表情,安瑟尔的声音似乎带上了能让人心神安定下来的力量,西弗勒斯也不再嘶吼,只睁着一双空空洞洞的漆黑双眼,眼圈通红,没有焦距的看向他。
“我既然答应过你,又怎么会食言呢?”安瑟尔的表情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心上人还没死。”
“没……死?”西弗勒斯双眼一亮,挣脱了卢修斯的钳制,又扑了上来,抓住了安瑟尔的袖子。“莉莉没死?她还活着?”
“当然,这么说其实也不太正确。”安瑟尔的话又急转直下,西弗勒斯已经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那到底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交给的那个珠子?”安瑟尔启道。
“记得。”他也已经亲手交给了莉莉。
安瑟尔从袖子里将另外一颗珠子掏了出来,放在西弗勒斯的面前。
“她的身体已经死了,不过灵魂还在。”
“灵魂?”西弗勒斯已经缓过了神来,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安瑟尔手中的珠子,像是捧着最重要的珍宝。
果然是谁的人谁心疼啊。安瑟尔看着他的动作,笑意不自觉的加深。
“汤姆在另外一个珠子里。”安瑟尔解释道,却并没有将胸口处的那颗珠子掏出来给他们看。
“1ord也……”西弗勒斯一愣。
“教父!”卢修斯惊叫。“教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冲进房子里救莉莉-波特,他也一起被炸药炸坏了身体,我就索性将他一起收进了珠子里。”安瑟尔撇了西弗勒斯一眼。“你可要记得感谢他。”
西弗勒斯心里一阵翻涌,“1ord竟然……”
“汤姆是个极为守信的人,他既然答应了你保住莉莉……伊万斯的命,自然就会做到。”安瑟尔垂下眼,静静的说道,“他们的灵魂还在,身体却已经没有了,炼金术中虽然有制作活人身体的方法,但却早已失传,要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西弗勒斯,我能给你的承诺,仅仅是——如果汤姆能够复活,莉莉-伊万斯也必定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汤姆无法再回来,那么对于你心心念念的莉莉,也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看似无情,但在场的三人心里实际上都很清楚,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莉莉-伊万斯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头,有何德何能,又是敌对阵营的人,如今竟能与黑魔王的命运绑在一起。
不过是沾了西弗勒斯的福气。
西弗勒斯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半响后,才小声的开了口,声音艰涩而模糊,“感谢您……”
安瑟尔眼神一动,露出笑容。
“教母,到底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我们之前所做的计划已经很周密了不是吗?那为什么还……”卢修斯仍然处在疑惑中,什么也没有想明白。
安瑟尔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他们之前制定的计划他压根就没打算用也根本没用,只得也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试探着猜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计划被泄露,也许是我们根本就踏入了别人早就布好的陷阱……”
“谁!?”
“是谁!?”
另外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所不同的,也仅仅是一个疑惑多一些,一个憎恨多一些。
先前做出的计划,只有在场的四个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那被人暗中算计的几率便极大了。
“是谁做的我现在还没查到,但是我回来之前,看到了邓布利多。”安瑟尔模棱两可的回道。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咬紧牙关,愤怒与恨意几乎要从眼中喷射出来。
安瑟尔看他一眼,低声道,“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用力闭了闭双眼,挺直背脊,慢慢走到安瑟尔面前,缓缓的跪在了他的脚边,俯□,亲吻他的袍角。
“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会一生忠诚于您,为您奉献我的生命与灵魂,并且永不背叛,只求您……帮助我……”
安瑟尔的眼神却倏然沉了下来,冷道,“我记得你前不久才刚刚对汤姆说了同样的话,是我的要求,而且我也在场。”
跪在地上的西弗勒斯一愣,这一句提醒像是惊雷般将他劈醒,眼中不禁浮现出痛苦与羞耻,讷讷半响,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便隐忍的沉默下来,只是一直将头垂的更低,几乎要碰到地面,不敢抬头看安瑟尔的表情。
安瑟尔冷眼看了他半天,卢修斯想上来求情,也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
“西弗勒斯。”安瑟尔站起身,走到了窗户前,背对两人,掏出了胸口的珠子,捧在手心里,眼神转柔,声音却没有任何起伏,“你真正想奉献出灵魂与生命的人,既不是汤姆,也不是我。”
猛的转过身,眼神利剑般刺入西弗勒斯的头顶,声音铿锵而有力,一字一句的说道,“让你真正想为之付出所有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莉莉-伊万斯!只有她!我说的对吗?西!弗!勒!斯!……斯!内!普!”
“不!”西弗勒斯猛的抬起头,满脸都是冷汗,眼神中似乎有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空空洞洞的一片。
“要否认?”安瑟尔冷笑。“你确定?”
西弗勒斯刚要出口的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再次咽了下去,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最讨厌有人欺骗我,西弗勒斯,你还算是聪明。”安瑟尔缓缓抚摸着手心里的珠子,冰冷的视线却没有从西弗勒斯身上收回来,“让我猜猜你现在的想法——当然,不用摄魂取念。”
抬头看了一眼卢修斯,卢修斯会意,虽然有些担心,但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教母,一定不会伤害西弗勒斯,所以默默的退了出去,如此一来,屋里就只剩下了一站一跪的两人。
西弗勒斯更加紧张,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袍子,汗水淋淋漓漓的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一点点深色的水渍。
“你不敢承认,因为害怕一旦承认,我就会迁怒莉莉-伊万斯,让她再也不能复活,对吗?”安瑟尔慢慢说道,语气异常的轻柔,上挑的声调仿佛是情人间的耳语,暧昧模糊间却蕴藏着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得出来的让人心惊肉跳的极度危险感。
西弗勒斯低着头,冷汗像水一般流出,油腻腻的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衣袍凌乱,瑟瑟抖,看起狼狈至极。
“西弗勒斯,虽然我们并没有收养你,也没有像对待卢修斯一般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安瑟尔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我以为你对我们至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语气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尽的失望,让西弗勒斯猛的心悸起来,他抬起头,难得大声的低吼,“不……我并不是……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对1ord与您……”他想解释,却现不善言辞的自己根本无法完整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所想,安瑟尔眼中透露出的失望与灰心,才真真像毒蛇的獠牙,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慌乱的向安瑟尔爬过去,卑微的膝行,抓住安瑟尔的袍角,低着头不住喘息。
当然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他再卑微,再邪恶,他也是个人,这些年1ord与他的伴侣,还有卢修斯三人,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心中再清楚也不过了,他只是不会表达,并不是……并不是……
西弗勒斯有些绝望,开始后悔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不敢直言请求安瑟尔的帮助,为什么刚才反射性的便要否认欺骗,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信任……
“你认为为什么我与汤姆大费周章,也要帮你救下莉莉-伊万斯的灵魂?为了你的生命与灵魂吗?还是什么该死的忠诚?!?”安瑟尔恨声道,转过身看向窗外,似乎再也不愿看脚旁的西弗勒斯一眼。
“不——”西弗勒斯痛苦的闭上双眼,绝望的嘶喊出声。
“我与汤姆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周围的人——对你,对卢修斯,自认没有任何亏欠的地方。”安瑟尔却不肯放过他,甚至带着些咄咄逼人,肆意的冷笑,“所以,在你心里,我们就是这样卑鄙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即将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预感让西弗勒斯心如刀绞,坐立难安,他不知所措的俯□,不断的亲吻安瑟尔的脚面,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挽救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如何才能不失去这样一份亲近与关怀,只能不停的道歉,无助的请求宽恕与谅解。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莉莉决裂的那一刻,害怕再次被抛弃的心里阴影空气的膨胀起来,让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但所有出口的歉意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安瑟尔不怒不骂,也没有甩袖便走,却也不肯给他丝毫回应。
西弗勒斯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102春意撩人
声音越来越沙哑干涩,却执意不肯停下来,抓着安瑟尔衣袍的双手越攥越紧,生怕他抽身离开,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安瑟尔才稍稍挪动了脚步,立刻便感觉脚下一紧,他低下头,终于开了口。
“西弗勒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
西弗勒斯用力的点头,停下了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忐忑不安,哑声回道,“我不该……不该怀疑您……不该不信任您……”
“西弗勒斯,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感情却这样脆弱,困难当头时,我们对于你来说,甚至竟连陌生人都不如?或者在你眼里,我们只是两个实力强大而又冷血无情的魔鬼,只能靠你出卖自己才能交换来相应的力量和帮助?”安瑟尔摇摇头,“其他人可以这么想,但那个人是你,我不得不说,西弗勒斯,我很失望,汤姆也是。”
“不!不是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绝望的解释,“失望”这个词,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撕扯着他的心,让他既痛又恐惧,此时的他,在安瑟尔的面前,就像一个幼小无依的孩子一样,是如此害怕失去家长的肯定与关怀,他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一直隐藏在心里的,那些他羞于出口的真心话——“您并不是陌生人,也不是魔鬼!您与1ord,是比我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
终于说出口了吗?安瑟尔眼神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直低着头的西弗勒斯却毫无意外的错过了。
“比你的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安瑟尔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静静的凝视着他的头顶,“经过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相信?西弗勒斯,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的!”西弗勒斯猛的抬起头,急切的看向安瑟尔,“我绝没有欺骗您!我誓!”
安瑟尔定定的凝视他半响,就在西弗勒斯忍不住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才总算柔和了表情,弯下腰,将西弗勒斯扶了起来。
“西弗勒斯,”安瑟尔柔声道,“这么多年,我与汤姆在一起,见过了许许多多不同的人,但最后被我们留下来,身旁亲近些的,却只有你和卢修斯。卢修斯是汤姆的教子,这没有什么可说的。但为什么唯独对你特别,你有想过吗?”
“这……”西弗勒斯自然私下里有过不少猜测,不过不知道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是否该在这种时刻说出来。
安瑟尔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卢修斯喜欢你,可卢修斯喜欢的人却不止你一个,我们不可能对所有他喜欢的人都另眼相待。”安瑟尔的语调平和,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平静下来,西弗勒斯也明白了安瑟尔的意思,不再接话,只安静听着。“若是说你有魔药方面的天赋,但你也应该知道,凭借黑魔王的声势与名气,想要追随他的人不知凡几,想要挑出有才能的人来替代你,虽然难了些,但也不是绝对的不可能。”
西弗勒斯不自觉的又皱起了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安瑟尔看了倒是心中满意,总算是会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感情了。
“另外,你也不要觉得我们是爱心泛滥,这对我们两个连杀小孩子都不会手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嘲笑。”安瑟尔轻笑出声。
那到底是为什么?西弗勒斯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传递出他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安瑟尔肯定的说。
“因为……我……?”西弗勒斯呐呐的重复,疑惑更重。
“正确来说,之所以现在汤姆和我都对你另眼相待,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你的本身的性格。”
“我的性格?”西弗勒斯简直想要苦笑出声,像他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值得人另眼相待的?阴沉,油腻,刻薄,不合群,甚至比那整日生活在最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的老鼠也好不了多少,连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长大后也不再愿意理会他,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有值得人特殊对待的地方?
“我所说的性格,并不是你现在脑袋里所想的那些,”安瑟尔斜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当然,那些性格也算是有个性,但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
西弗勒斯动了动嘴唇,不说话了。
“我指的是你的心性。”看着从西弗勒斯身上不自觉散出的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安瑟尔一时心情大好,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就比如这次的事情。你原本宣誓对汤姆效忠,便是为了求他留下莉莉-伊万斯的生命,现在对我宣誓效忠,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帮助你,为莉莉-伊万斯复仇,你的整颗心,全部都奉献给了一个人,就是莉莉-伊万斯,为了救她,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不惧怕死亡,我说的对吗?”
提到莉莉-伊万斯,西弗勒斯又有些紧张,他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安瑟尔。
“不要紧张。”安瑟尔对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西弗勒斯,如果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不是谎言的话。”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略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你看,在莉莉-伊万斯之前,是你自己。”安瑟尔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你总是让自己效忠于这个,效忠于那个,但西弗勒斯,你从始到终,唯一效忠的,一直就只有自己的心。”
“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忠诚,生命,灵魂,就都在哪里。”
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忠诚,生命,灵魂,就都在哪里。
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认,他被震撼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些,连他自己,也从想明白过的事,甚至……甚至能够将他从自我厌弃的痛苦深渊中解救出来,至少可以聊以慰藉的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
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原本漆黑无神的双眸里满是惊奇,愣愣的看着安瑟尔,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安瑟尔轻笑起来,“西弗勒斯,你身上的优点,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你总是把自己想的过于卑微了。从今以后,抬起头来吧,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你,你就先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虽然刚刚你对我下跪乞求,我却从未有轻视你的念头。”安瑟尔说到这里,语调反倒带上了一丝愉悦,“要知道,如果是为了汤姆,我也能够做到那些。”
“同你一样,我也能够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安瑟尔对他眨眨眼,“这是很美好的品质,西弗勒斯。”
事后,西弗勒斯誓,这是他人生中露出愚蠢表情最多的一天……却也是从出生那天起,最让他的心感到温暖的一天。
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西弗勒斯,只能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安瑟尔,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沸腾,似乎就要冲口而出,眼眶也热热的,就是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彻彻底底的接纳了面前的人,以及那位曾经被他视为高不可攀的统治者般的“主人”,真真正正的对他们放下了防备与疏离。
有两位这样的亲人,似乎也……很不错?
就在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教母,谈话还没有结束吗?我有事情想对您说。”卢修斯努力维持着往日里缓慢优雅的贵族语调,安瑟尔却立刻就听出了其中所隐藏的急切与担忧,摇摇头,这孩子怕是一直等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不见里面有所动静,终于着急了吧。
“已经结束了,你进来吧。”安瑟尔不动声色的应道。
卢修斯推开门,脚步略显仓促的走过来,站到安瑟尔面前,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在西弗勒斯的身上打转。
“怎么?我是洪水猛兽还是吃人的妖怪?你还怕我啃了他不成?”安瑟尔故意板起脸来,冷哼道。
卢修斯确认西弗勒斯完好无缺,脸色也很红润,又听到自家教母的话,也不慌也不急,反而露出笑容,略带着些讨好的蹭过去,“当然不是,教母这么高贵优雅,宽容大度,怎么会跟那些东西有相似之处,我只怕西弗勒斯实在太过别扭不够坦率,惹您生气罢了。”
毕竟是安瑟尔自己养了多年的人,卢修斯比起西弗勒斯而言,更加了解安瑟尔的性格与想法,一句话便说到了重点上。况且,也知道他平日里就对自己二人宠爱放纵多过于管制教训,两人至今没有犯过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他不会真的生他们的气。
今日怕是西弗勒斯的自我糟践惹了教母生气,做个样子给他看看,改改他的毛病罢了,不会真有什么大事的。
想当年,教母为了改掉他承袭自亲生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造作的贵族腔调,不也是用了类似的手段?只不过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却仍旧把他吓的不轻,让他直到现在,不论在外面对着其他人如何拿腔作势,回来一面对教母,那副架势可还是半点也不敢露出来的。
不得不说,善解人意,又懂得变通,也是卢修斯更得安瑟尔宠爱的一大重要原因。
“行了行了,别油嘴滑舌的,”安瑟尔不耐烦似的挥挥手,开始赶人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有问题明天再来找我。”
说实话,折腾了这么一天,在场的除了卢修斯以外,都已经累的够呛了。
“那教母您早点休息吧,我跟西弗勒斯先走了。”卢修斯有点心疼教母,不过也知道现在自家教母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便自然的走到西弗勒斯身旁,拉起他的手,牵着他出了门。
“我很坏吧,汤姆?”安瑟尔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珠子,低声呢喃,“不过我今天心情这么不好,他让我折腾折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应该……”
“西弗勒斯,教母没有为难你吧?”虽然对自家教母极有信心,但对于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西弗勒斯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他……很关心我。”虽然刚刚才在安瑟尔面前下过决心,以后对着这几位自己亲近的人要尽量表现的坦率一些,但此时西弗勒斯还是感觉说不出的别扭,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将将搭上了个“坦率”的边儿。
幸好卢修斯是个贵族,知礼知趣,又懂得察言观色,见他又别扭上了,怕一开口说不对了,又将他刚刚冒出点头的积极性打击了回去,便索性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果然,很快就见西弗勒斯松了口气。
心中又无奈又想笑,他这个弟弟,可真算是一个宝贝,竟然连教母都没有把他的毛病给立刻改过来,根本不像当年的自己,好□的要命。
“对了,那个珠子你打算怎么办?装着莉莉-波……我是说,装着莉莉-伊万斯的那颗教母给的珠子。”卢修斯话说到一半,双眼一眯,极为准确的理解到刚刚教母一直将莉莉-波特叫为莉莉-伊万斯的用意,从善如流的也跟着改了口。
“这……”西弗勒斯低下头,看着另一只手里小心握着的珠子。“我还没有打算。”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再过来,问问教母的意思,也好做个参考?”卢修斯想也没想的说道,他这位教母,说是手眼通天也绝不为过,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注意来。
“嗯。”这次,西弗勒斯倒是没有再犹豫。
“不愧是我的安瑟尔小宝贝,收买人心的手段可真是一绝,实在是太漂亮了!”两个小辈走后,安瑟尔身旁便缓缓飞来了一只小小的蝙蝠,落地的瞬间便“嘭”的一声变成了身材颀长挺拔的俊美男人,只是这陶醉万分的肉麻语调,生生破坏了那一副好相貌所带来的美感。
“好久不见,阿尔德。”安瑟尔笑眯眯的对自家管家打招呼。“怎么不见维吉。”
“它在路上耽搁了会儿,晚些时候到。”阿尔德也随着安瑟尔笑眯眯的。
“看来你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安瑟尔上下打量他一番,便肯定的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是不错。”阿尔德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但今天就不是这样了。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一点也没告诉我。”
“阿尔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面对将自己一手养大的管家,安瑟尔的语气不自觉的就亲近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面对汤姆时他是任性又爱撒娇的伴侣,面对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时,是说一不二有魄力有耐心的长辈,此时面对阿尔德,竟又变成了温顺听话懂得孝顺的小辈。
一日里三个角色的不断转换,让他觉得很新奇。
不过……感觉还不坏。安瑟尔心情愉悦的想道。
阿尔德不赞同的皱眉,不过事情已然生了,他也不在这上面纠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汤姆的灵魂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养好,但我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要寻找能够做出人体的方法。”安瑟尔静静感觉着心口处的那一点温暖,微笑起来。“我可不愿意以后一直都对着一个圆球儿喃喃自语,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傻瓜。”
胸口处猛然烫了起来,似乎在向这没良心的爱人做出抗议。
安瑟尔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垂下眼帘,眸子中蕴藏着没人能够看到的光华。
虽然才几个小时不见,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呢。
想惩罚我吗?那就早点恢复过来吧,汤姆。等你的灵魂完整后,应该就可以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了。
“但是邓布利多那边怎么办?不管他了?还有恶魔之子……”阿尔德有些诧异,“虽然维吉跟我一直在留意,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藏身之处,真是个狡猾又令人感到惊奇的家伙,简直比血族还要擅长隐匿,不知道到底有着什么来历。”
“邓布利多那边不用管了,西弗勒斯会去盯着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带着某种韵律,不疾不徐,漫不经心。“也不用再找‘恶魔之子’。”
“你打算放过他?”阿尔德的眉毛无法控制的抽了抽。“哦,不,千万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安瑟尔斜了阿尔德一眼,“大白天的不要随地做梦。”
阿尔德:“……”
“我们不用去找他,”安瑟尔笑笑,继续说道,“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你越是急不可耐恨不得挖地三尺的找他,他越是要躲要藏,一旦你不找他了,他反而会倒过来回头找你。”
“这么说也没错。”阿尔德拖着长调子慢悠悠的回道,“不管到底是谁先找了谁的麻烦,你炸了他的大本营,毁了他的全部心血是不可争论的事实,他一定会回来找你复仇。”
“所以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等。”安瑟尔弯下腰,将手伸向地面,不知何时悄然爬回来的维吉顺着安瑟尔的手腕蜿蜒而上,乖巧安静的伏在他的手臂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都回不上留言啊啊啊啊!!!**又抽了吗又抽了吗又抽了吗!!!鸢鸢原谅我吧!!!!!orz……
103春意撩人
“汤姆,这就是你曾经待了七年的地方?”安瑟尔上下左右看看,环境倒是非常不错,就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十一岁小萝卜头们有些煞风景了。
身旁有人靠过来,正要小声与他说话,却听到前面突然传来了语不成调的歌声: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礼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
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歌声止歇后,全场掌声雷动,安瑟尔意思般的拍了几下手,身旁的人却都很激动,一个个露出吃惊与期待的表情,垫着脚尖巴望着前方四角凳上会说话的旧帽子。
“那个……你、你好,我、我是……”先前凑过来的男孩结结巴巴的在他身旁开了口。
安瑟尔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我知道,你是纳威-隆巴顿。我刚刚听到你那位褐色头的朋友叫你的名字了。”
“哦、哦,她、她是赫敏,赫敏-格兰杰,是一位……非常热心的好人,她帮我,帮我找到了我的宠物,就在来这里的列车上。”纳威没想到对方早就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名字,简直就是受宠若惊。
看到这人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安瑟尔体贴的主动报上自己的姓名,“你好,我是菲林-阿尔布雷希特,你可以叫我菲林,很高兴认识你。”
纳威显得非常高兴,“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你……嗯……你想被分到哪个学院里?”
“赫奇帕奇。”安瑟尔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的回答。
纳威的嘴巴霎时间张的就像他的脸和身体那样圆,他还从未听闻有人自愿的想要被分去那个学院——当然,并不是说赫奇帕奇有多么不好,只是他们不像斯莱特林学院里都是纯血又有天分的傲慢贵族,也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敢与热情,更不具备拉文克劳的好学与聪明……粗粗看起来,是最平庸的一个学院。高傲的斯莱特林甚至称呼赫奇帕奇为——笨蛋的聚集地。
说实在的,纳威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像自己这样无论做什么都是垫底的人,怕是已经一脚踩进了赫奇帕奇学院的门槛里——虽然他其实更想进入格兰芬多。而只待分院帽一宣布结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回去也会被家族里的人嘲笑……
但如今竟听到有人愿意被分入赫奇帕奇,并且还是这样一幅理直气壮的表情语气,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纳威讷讷的说道,“但我认为你可能并不会、并不会被分入赫奇帕奇,因为你看起来……”
看起来更像斯莱特林。
纳威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非常奇怪,他一直都对斯莱特林保持着一种强烈的成见,虽然自己也算是纯血贵族,却并不想去亲近同样是纯血的斯莱特林,也很少会主动与别人说话,但偏偏今天却不知为何第一次起了搭讪的冲动,对方竟然还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斯莱特林的人!
难道是因为太紧张而导致头晕了吗?
“我看起来不像赫奇帕奇?”安瑟尔挑起眉毛,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思索起来。
“哦,是的,因为……”纳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喊道:“纳威-隆巴顿!”
是轮到他上前去戴上分院帽了,但他此刻心里想的全是和安瑟尔的对话,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的愣在原地。
“纳威-隆巴顿!隆巴顿?”麦格教授有些疑惑,视线在一众新生中来回的寻找,怎么没有人应答?
正手足无措云里雾里的纳威-隆巴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周围的小巫师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而几个先前就认识他的几人更是纷纷向这里投注了充满担忧的视线,其中有一股,引起了安瑟尔的注意,乱糟糟的黑,翡翠绿的双眸,脸上的两道伤疤,天真懵懂的神情。
救世主。
眼见着纳威就要成为整个霍格沃茨的笑柄,还是安瑟尔好心,用胳膊推了他一把,纳威才惊醒一般的回过神来,抬头见麦格目光灼灼的瞪着他,腿都吓软了,若不是安瑟尔的手一直在他身后用力顶着,他恐怕就要尖叫着转身就跑。
“勇敢点,隆巴顿。”安瑟尔在他身后小声鼓励。
不大的声音却有着极强的安抚效果,隆巴顿努力克制住逃跑的冲动,用颤抖的双腿,在众人的低声嘲笑中走上前,拿起分院帽,一屁股坐上了四角凳,还差点就失去平衡连带着凳子一起摔个底朝天。下面一众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小巫师们登时哄堂大笑,纳威的脸涨的通红,低低的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麦格教授见他如此,却没有责怪他,反而用严厉的声音制止了小巫师们的笑声,又回过身对他说,“别紧张,隆巴顿,把帽子带到你的头上,它会为你分配合适的学院。”
纳威颤巍巍的将帽子戴上,一片漆黑笼罩下来,他现在心里紧张的要命,紧紧的闭上双眼,双腿夹的死紧,背挺的笔直。
其实他来之前,对分院帽这个东西早就有所耳闻,也暗自设想过无数遍,他想,他还是有一定的几率不会被分配到赫奇帕奇的,当然,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绝不可能接受他,但格兰芬多还是有可能的。在分院仪式上,他将会对分院帽说些好话,并尽量在头脑中展示自己热情而正直的一面,也许他父母的经历也更可以为自己多加几分?
如果能进入格兰芬多就好了,能进入格兰芬多,自己就不用再担心受到家里人的嘲笑,也不会受到奶奶的指责。
这些念头早已在他心中转过无数遍。
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分院帽读取着他过往的一切经历。似乎过了很久,分院帽都没有下决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闭着眼睛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缘故,纳威只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间。
分院帽似乎在将他分到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之间犹豫,这是好现象,如果他对分院帽说说好话,那么进入格兰芬多似乎也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吧。
却正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遇到的那个少年,那个胸有成竹般的说着,自己要去赫奇帕奇的少年……可真是个神奇的人啊……
“哦?已经这么快就交到了要好的朋友吗?他也想去赫奇帕奇?真是不错的想法,要知道如今有很多人都对忠实的赫奇帕奇有着不公平的偏见,这是完全错误的!只有我知道,他们向来那么诚实正直——哦,多么可爱的赫奇帕奇,如果你去赫奇帕奇,一定能生活的更加愉快!”洞悉到纳威的想法,分院帽不再犹豫,而是愉悦的开了口,“那么,去找你的朋友吧!”
“不——!”察觉到分院帽的企图,来不及对自己在这种时刻还要胡思乱想后悔懊恼,纳威只想不顾一切的阻止它,但是已经晚了——
“赫奇帕奇!”
纳威绝望的想哭,他从凳子上蹦起来,就要冲到外面去,但他忘记了还没有将帽子摘下来,于是又被麦格教授请回去,乖乖的摘了帽子,低着头,情绪低落的走到了赫奇帕奇的长桌旁。
其他人对于纳威被分到赫奇帕奇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短短的分院时间就已经让大家看够了他出的洋相,是笨蛋就会被分配到赫奇帕奇,这已经是一众小巫师们的共同心理了。
这件事其实非常的顺理成章,毕竟,就连纳威自己都不知道,他原来有多么大的可能会被分配到格兰芬多。
但感到疑惑的却似乎并不只有一个人。
安瑟尔远远的看向赫奇帕奇的长桌,饶有兴趣的想道,似乎这个人的命运也变得不一样了,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吗?
安瑟尔并没有任何负罪感,毕竟他天性凉薄,对于他人的命运,并不是很在意。
但就在他要调转视线,看向下一个走到分院帽前的人时,身旁另一道声音却引起了安瑟尔的高度注意。
“纳威怎么会被分配到赫奇帕奇!”清亮的男音难掩惊讶与不敢置信,“他不是应该……”
应该……应该什么?
那人似乎也觉得说漏了嘴,后面的话再也没有了下文,安瑟尔却眯起了双眼,视线扫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隐藏在人群后的人。
并不是安瑟尔有多么神通,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还能准确的一眼便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实在是那人的神情太过古怪,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赫奇帕奇的长桌不说,神色中还满是疑惑和惊恐。
安瑟尔双眼一眯,一道锐利的流光闪过,他是……
“菲林-阿尔布雷希特!”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大声念道。自从纳威-隆巴顿让她喊了两次才上台后,她便刻意又加大了声音,以确保在场的人——哪怕是走神的人,都能被她的声音惊醒。
安瑟尔低下头,刻意用带着些惊慌的神情,匆匆上了台。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安瑟尔给分院帽看了他想让它看到的,成功的被分配到了——
“赫奇帕奇!”
安瑟尔心中满意,但还是用略带仓促的脚步奔到了赫奇帕奇的长桌,众目睽睽之下,做戏也要做个充足,不是吗?
虽不至于像纳威那般出丑,但仓皇的神态和小家子气的举止,并未让任何人起疑惑,就连一直隐晦的以锐利目光仔仔细细观察每一个新生的邓布利多,都挑不出任何破绽,简简单单的就让他蒙混过关了。
大脑封闭术算什么?他的言灵之术才是万无一失的保障。他甚至可以让自己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只要对自己下了暗示,无论任何人,哪怕是使用了摄魂取念,都不可能从他脑子里搜刮出只言片语来。
赫奇帕奇长桌的气氛相当不错,大概是有些同命相连的感觉在里面,小獾们相处的非常融洽,对新来的人接纳程度异常的好,安瑟尔也很喜欢这里安静不喧闹的氛围,不像格兰芬多那桌,天花板上的蜡烛都要被他们吵闹的声音震的掉下来了。
分院仪式继续进行。
伊诺克-考尔比——那个说出奇怪话语的男孩,进入了格兰芬多。
安瑟尔的目光仅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开了目光。
下一个人是——哈利-波特。
久违了,救世主。
安瑟尔的唇角勾起一抹模糊的笑容,与其他人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瑟瑟抖的纤瘦少年,眼中却流转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上次见你,还是个柔软无依的婴儿。
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长成了面目清秀的少年。
就是不知道,你,或者说未来的你,是否还会以杀死黑魔王为毕生的目标?
“格兰芬多!”分院帽的一声高喊,让整个餐厅的气氛达到了最□,格兰芬多长桌的小狮子们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大声欢呼喝彩,震的人耳膜麻。
“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这几乎是整个分院仪式进行到现在为止最响亮的欢呼喝彩声。
这也使得在他后面一个上前的罗恩-韦斯莱,并未受到太多人的关注——就连分院帽的声音都被淹没在欢呼庆祝的狮子们的吼叫声中了。
“我、我也认识他的……”这时,坐在他身旁的纳威悄悄的凑了过来,涨红着脸,有些得意的说道。安瑟尔好笑的看着他,这献宝的模样,就好像其实救世主就是他一样。
见安瑟尔没有搭话,纳威以为他不相信,又急急忙忙的解释,“是、是真的!就在来的时候……在火车上,我跟他说过话,还看了他脸上的伤疤!两道伤疤……梅林,看起来真是……真是……”
“真是丑?”安瑟尔略带着些恶意的说道。
纳威使劲摇头,“不是,就是……有些可惜……”
“幸好他不是女孩儿,”安瑟尔轻笑起来,“不然他可真要嫁不出去了。”
说实话,哈利-波特的确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前提是忽略他脸上的那两道明显的伤疤的话。
其实额头上的还好,用刘海儿一遮,半露不露的,并不是很明显,也不影响美观,但脸颊上的那一道长长的肉色疤痕就不同了,那么明显的位置,想不看到都很难。
也不知道当时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留一道小疤也就算了,至于这样给他破了相吗?不过再想想,这孩子已经相当于是被献祭的羔羊了,那些人原本就没打算着让他活下去吧?破相什么的,才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呢。
可怜的小救世主,这些年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德思礼一家,尤其是他们那个肥猪一样的儿子,必定少不得用相貌上的事来挤兑他,本来就被用各种理由欺负了个遍,这下又多遭了一种罪。
纳威傻笑了几声,“菲林你果然很与众不同。”
“怎么说?”安瑟尔挑眉,一时没想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就是……就是其他人关注的都是哈利-波特是救世主的这件事,但菲林你看到的却是他能不能嫁出去……啊,不是,我是说……”纳威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似乎不能准确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别人看的都是……都是他的过去,只有你看的是他的……他的将来……”
安瑟尔一抽嘴角,我会告诉你我不自觉的对其他男人的外貌进行评价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个gay吗?还有汤姆!请你不要再继续加热下去了,我胸口的皮肤都要被你烫出泡来了!我誓我对其他男人没有任何遐想,尤其是那个比我小了一轮还要多的救世主!
105春意撩人
“嘭!”
“啊啊啊啊!!!!”
“快跑!”
“纳威,菲林,你们没事吧?”
“梅林的裤子!你们的脸都成了变色龙!哦,哥们儿,我不得不说——这粉红色可真好看!哈哈哈哈!!!”
纳威!我真想把你的头按进桃金娘睡觉的马桶里!
安瑟尔心中气急,面上却只能装作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这真是一种折磨!
“赫奇帕奇——”丝滑而低哑的声音随即响起,“扣十分!因为你们两个再一次炸毁了珍贵的坩埚!”
该死的珍贵!不就是一个破锅吗?其他人出了错明明才扣一分,到我们这里就一人五分了?
安瑟尔默默的在心中为偏心眼又讨人厌的魔药学教授记下了一笔,可怜的西弗勒斯,就这样躺着中枪了。
“对……对不起……菲林,都是我笨手笨脚的……才放错了材料……”医疗翼里,纳威悄悄的凑过来,低着头对安瑟尔道歉。
安瑟尔闭着眼,等待庞弗雷夫人拿药回来。“你不是放错了材料,是放错了材料的顺序……纳威,我记得前一分钟我才提醒过你的……”
听到隐隐的抽吸声,安瑟尔长叹了口气,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无奈的看着强忍哭泣的纳威,“好了好了,我并不是在怪你……我就是……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看,你离坩埚比我要更近一些,如果真出了什么危险,你奶奶该有多么伤心啊……”
“我知道……我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的……”纳威擦擦眼泪,哽咽着保证。
安瑟尔偷偷翻了个白眼,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又想起记忆里的纳威,与现在的这个相对比,虽然所进的学院变了,但是“坩埚杀手”的威力却丝毫不减呀!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记得以后纳威还会炸掉更多的坩埚!
梅林!饶了他吧!
他不想被坩埚炸死!
别的课出什么问题都行,但这可太丢人了!
或许……他该想个办法?
下课以后,几个人又凑过来,对着两人好一通安慰。
“伙计们,这不是什么大事,”罗恩大大咧咧的说道,“听说斯内普特别不讲理,这并不是你们的错。”
“你应该称呼他为‘斯内普教授’,罗恩。”赫敏皱着眉头纠正。
“哦,得了吧,那个阴沉古怪的家伙,怎么配当我们的教授!”虽然才上过几节魔药课,但显然罗恩和哈利都对魔药学教授没有任何好感。
“他也找你们的麻烦了吗?”安瑟尔佯装惊讶的问道。
“当然!尤其是对哈利!”直到现在回想起课上的那一幕,罗恩还是愤愤不平。
“他好像很讨厌我。”哈利也深有同感。“他总是借故找我的麻烦,第一节课就因为我而给格兰芬多扣了二分。”
“得了,哈利,我们两个一共扣了十分!”纳威沮丧的回答。
“十分!”罗恩惊叫,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哦,好吧,我就知道斯内普教授讨厌所有人!”说完又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听到了没,哈利,他并不是针对你。再说乔治和弗雷德也一样总被他扣分,我想他的性格大概天生就是这样惹人讨厌的。”
“罗恩!”赫敏喊道,“如果被人听你说的话,会给我们惹来麻烦的!”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罗恩不情不愿的咕哝,“我只是有点小抱怨,不会有人来偷听的。”
“你们在说什么?”谁知罗恩的话音还尚未落下,突然一道男音就在他耳旁炸响,吓的赫敏都尖叫起来。
“怎么了?我有这么吓人吗?”来人摸摸脑袋,还搞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
“我说伊诺克,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哈利拍着胸口顺气,仍旧是惊魂未定。
罗恩更是恼怒,这人果然是他的克星!
“怎么没有?是你们说的太起劲了,完全没注意到我而已。”伊诺克还很委屈。“你们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入神?”
“我们在说……”
“我们在说纳威和菲林炸了坩埚的事。”赫敏立刻抢过了罗恩的话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跟他解释了一遍,当然,特意省略了他们议论教授的那段对话,说完还不忘记瞪罗恩一眼,把罗恩弄的非常郁闷。
“哦,是这件事啊。”伊诺克笑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伊诺克,你不感到惊讶吗?”哈利奇怪的问道,“纳威和菲林可是连着炸了两次坩埚了。”
“哈利!”赫敏提醒道,哈利转头,一看纳威,已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感紧道歉,“对不起,纳威,你知道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额……这件事我刚刚已经听别人说过了。”伊诺克的脸色有一瞬不是那么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要我说,纳威,你不如下次把那些步骤都写到羊皮纸上,然后对照着来操作,也许就会好点?说真的,每节课都有坩埚爆炸的话,斯内普教授也会很头疼吧?”
“不会吧!”罗恩哀嚎一声,“什么叫他也会很头疼!他明明扣分扣的很爽好不好!还有,伊诺克,怎么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喜欢斯内普?”
“要称呼‘斯内普教授’,罗恩!”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喝道。
说完了,便互相对视一眼,伊诺克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抬头看她,而赫敏的眼神就高兴多了,颇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欣喜感。
“他们两人可真投缘,”哈利小声对安瑟尔说道。
“我看他们是臭味相投。”罗恩不屑的冷哼,收到了赫敏的瞪视。
“用羊皮纸记下来……用羊皮纸记下来……”纳威则还在琢磨这件事,不停的念叨。
安瑟尔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得了吧,纳威,不管使用了什么办法,你还是会炸掉坩埚的!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安瑟尔的预料,第三节课上,尽管安瑟尔时时刻刻都紧紧的盯着纳威,但不知纳威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能在安瑟尔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个明显不能放到坩埚里的东西扔了进去,待安瑟尔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竖起保护罩,坩埚还是不负众望的爆炸了。
这次纳威只能低着头,抱着受伤的手臂瑟瑟抖,连头也不敢抬了,因为——安瑟尔的脸色也变得如同斯内普一样的黑了!
安瑟尔真想对纳威说,你不要做了都让我一个人来做吧,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霍格沃茨的教学方法就是要确保每一个人都要下手做过,无论是魔咒还是魔药,都要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独立完成。
只是在斯内普将恶狠狠的视线从纳威那里转移到他身上时,眼神一闪,一道绿芒从眼中划过,在斯内普瞪大双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缓缓勾起唇角,隐晦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抹独属于安瑟尔-冯-格鲁内瓦尔德的笑容。
斯内普很快将震惊压了下去,看着纳威面前的坩埚,用低缓而满溢着愤怒的声音说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到,纳威-隆巴顿,关于你愚蠢的举动!赫奇帕奇将因你而再次扣掉十分!希望你能在还没有把你的同伴炸成碎片之前,先吃上一百副聪明药剂,以拯救你那空空如也的大脑!另外,菲林-阿尔布雷希特,晚上到地窖来,你需要一次禁闭,为你没有阻止搭档的迟钝反应!”
教室内纷纷响起抽气声,安瑟尔则低垂着头,一副很沮丧的模样。
“哦,梅林,这不公平!”哈利倒是很为安瑟尔抱不平。“菲林也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非要关他的禁闭不可?”
“或许我们该去找邓布利多校长谈谈?”赫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都是……都是我的错……”纳威的脸几乎要贴到自己胸前了。
“没有那么严重,这里可是霍格沃茨,斯内普教授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安瑟尔不以为然,甚至反过来安慰其他人。
“真好……能和教授单独相处……”小巧的耳朵一动,安瑟尔假装没听到这句低声的喃喃自语,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西弗勒斯关他的禁闭,大概是想与他好好谈谈,安瑟尔自然是知道的。
但安瑟尔去了地窖吗?
当然没有。
可怜的心中忐忑不安的魔药学教授如坐针毡的在办公室等了大半个晚上,也没见到有人来,就知道对方不打算来了。一肚子气也没地方,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消失了这么久,一见面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若不是他的反应足够快,在课堂上就要露出破绽来了。
更重要的是,既然安瑟尔都来了,那么,那位如今也一定身处于霍格沃茨之内。
听卢修斯说过,那位已经能够幻化出完整的影像了,力量不知恢复到了多少,这次来霍格沃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失去身体前的黑魔王,追求永生,想要统治整个巫师界,他原本也是那人脚下的崇拜者之一,却在过了这么多年平静而安稳的日子后,渐渐的改变了心境。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黑魔王复活,相反,他内心中对黑魔王的那种崇拜与濡慕还是没有减少半分,对于邓布利多也有着诸多不满,所以当年才会接受安瑟尔的提议,进入霍格沃茨,作为双面间谍,说是为了报恩也好,出于真心实意也好,他都想凭一己之力做些什么,来帮助那人,只是在这同时,却又矛盾的希望巫师界的安宁和平能够长期的维持下去。
矛盾而又困惑不安的斯莱特林就这样在地窖里茫然的睁着眼,干坐到了天亮。
而此时,被他在心中不断提起的黑魔王,和本应去地窖关禁闭的他的伴侣,此时又在哪里呢?
“你跟我说,你要找齐这座城堡里所有的密室?”红眼睛的黑魔王静静跟在自家伴侣身旁,打量着周围熟悉的景色。
“对,所以现在你就带着我把你先前所知道的那些密室都走一遍吧,”愉悦的眯着双眼,安瑟尔对能跟着他家黑魔王在城堡里夜游的行为感到非常愉快,“当然,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比如有求必应室,还有放厄里斯魔镜的房间……”
寂静的深夜里,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沉睡,两人避过那些画像,手拉手在一个个密室里穿梭游荡。
安瑟尔看看自己的右手,握着另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空荡荡的掌心,有多么寒冷孤单。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这些年,安瑟尔将手中的所有事情,全部交给了阿尔德和卢修斯,自己可以算是不告而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带着他的爱人,乔装改扮,隐瞒身份,四处旅行。他今生想去的,上辈子没去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脚印。
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虽然爱人就在他心口,静静的蛰伏着,呼吸着,温暖着,但夜深人静时醒来,没有办法得到任何拥抱,还是让他有些寂寞。
可是直到男人都能幻化出形体了,他却还没有找到制作身体的方法。
已经数不过来,到底穿越了多少个国家,进入了多少私人藏书阁,踏遍了多少个曾富盛名的黑巫师的家或遗址,翻阅过多少典藏,可就是没有相关的资料。
男人倒是问过,是不是这样的魔法本身就不存在,毕竟制作活人,让已经死去了的人复生这样的事,就连他听起来,都会觉得毛骨悚然,邪恶至极。
“肯定有!”安瑟尔毫不犹豫的回答,“其实现在我就知道一个方法,只是那根本不能用在你身上,所以我现在在找其他的替代。”
所谓的,他所知道的方法,其实就是原著中黑魔王的魂器制作身体的方法,但制作出来的根本就是个怪物,他怎么能用在他的爱人身上?再者说,真要那样做了的话,他们之前的那些计划,后来吃的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所需要的并不是那种邪恶的黑魔法,黑魔法的威力固然巨大,但是风险指数也是成正比的,他不想冒那个险,他需要的,是等价交换的炼金术。
在遥远的过去,炼金术在巫师界和麻瓜界中,都有一段相应繁盛的时期。麻瓜里的一些特殊的人,付出一些代价,就能够掌握基本的炼金术,他们时常被雇佣,被要求画出繁复的图腾,保护众人免受自然灾害,外来侵略和敌人的伤害,有些人更是渐渐的专门以此为业,在当时也能够享受到相当高的社会地位,因为那些使他们看起来成为了一种更接近于“神”的存在。而在巫师界就更不必说,用极少量的魔法就可以启动大型的炼金阵,反噬的风险也小的多,是一些没有魔法天赋,却有着极其聪明的头脑的巫师们所最钟爱的一种类魔法的存在。
本该就这样越来越繁荣,越来越受到重视的炼金术,却在麻瓜界的一场巨大的变革中,被历史强行扭转了展的方向。
在中世界的欧洲,由于大规模疾病的蔓延以及新宗教的崛起,为了更加繁荣的展,为了从原本存在的宗教手中争夺更多的教众,新教便利用疾病肆虐的机会以及人类的无知,将这一切的罪过都给了异教徒,而那些熟练的使用着效果看起来与魔法极为相像的类魔法,却并不会使用真正的魔法,原本受到民众温柔敬仰对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炼金术师们,便成了要的无辜被屠杀的目标,他们将这些人沉入湖中,或处以火刑,或用烧红的铁块烫他们的皮肤,对他们施以各种酷刑。一时间,炼金术师们人人自危,死了不知多少,而幸存的则纷纷躲藏起来,他们烧毁了所有有关于炼金术的东西,混迹入人群中,假装自己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战争甚至蔓延到了巫师界,许多真正的巫师们,也随着麻瓜的愚昧与无知,卷入了那场巨大而血腥的浩劫中,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最终拯救了巫师界的,还是魔法。不是炼金术,而是真正的魔法。
炼金术的使用要受到极多的限制,他们先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画出繁复的咒语,还需要找到能够进行等价交换的物品,所以炼金术师们,在面对敌人突如其来汹涌而至的攻击时,完全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魔法不一样。认识到了这一点的巫师们,在成功的保住了他们的家园后,便大多都舍弃了在当时看来完全无用,甚至是招来灾祸的罪魁祸的炼金术,转而专心的钻研魔法——当时盛行的是黑魔法——的使用。
炼金术也就这样转眼间从繁荣转向了无法扭转的衰落之中。
虽然后来炼金术渐渐回暖,巫师界也重新将它摆放到了台面上,但那都是一些基本的,小型的,生活类的炼金术,那些真正优秀而强大的炼金术,或是遗失在动乱中,或被人为的破坏,或被藏在了某些永不见天日的地方,总之,想找到,真是难上加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抽了……更了好久都更不上……嘤嘤嘤嘤……
后面那段是我自己乱编的,不要考据哇~虽然也能说的通啦,但是怕与大家平日里所熟悉了的会有出入,会给大家带来违和感,请大家不要较真,就将就着看吧,哈哈……啊哈哈……
106春意撩人
“所以你认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可能研究过那些炼金术?”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声音透露出微微的嘲讽。“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以黑魔法闻名于整个巫师界,而不是毫无用处的炼金术。”
“理论上是如此,但他毕竟经历过那样的时代,我认为他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一些相关的东西,普通的炼金术不算,至少那些能制造出与黑魔法的效果类似的炼金术——比如制作出活人身体——这样的东西,他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有兴趣研究研究的。”安瑟尔耐心的解释完,略带深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爱人,“汤姆,你不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对劲吗?自从进入了霍格沃茨。”
男人没有说话,眼中色彩变幻莫测,明亮的猩红逐渐沉淀为一种暗沉的血色。
“是什么让你如此烦躁?”安瑟尔轻声问道。“汤姆,我来这里的决定,错了吗?”
安瑟尔难得有些不自信起来,来这里之前他想的很好,事实上这也是非常正确的决定,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不会后悔,但现在这却关系到了他爱人的心情,他就有些不能肯定了。
“抱歉,汤姆,我以为你已经……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吗?”安瑟尔现在非常想抱抱男人,但当他看到爱人那虚虚实实的身影时,只能挫败的叹息。
“不,你并没做错,”男人扭头看他,用没有实体的手怜爱的摸摸他的头,“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霍格沃茨竟然和当年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指的是……”这么多年的相爱,两人几乎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程度,男人只略微提起,安瑟尔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霍格沃茨中的某些情况和男人当年上学的时候很是相像,斯莱特林们就像当时的汤姆-里德尔一样被邓布利多牢牢的监视着一举一动,行为语言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那位高高在上的校长大人用一种似乎是在面对预备犯罪者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防备着他们,甚至为了将他们压制到底,刻意挑起两个学院的纷争。
“这里到处充满了令人厌恶的格兰芬多的气息,”男人嫌恶的抬起双手,似乎在注视着两手间围起来的空气,“躁动,挑拨,掩盖在鲁莽天真表象下的残酷心计,真是让人……恨不得毁了这里……”
“其实只要没有邓布利多就行了,”安瑟尔垂下眼。“孩子是最需要引导的,也是最容易被引导的,你把他们引向什么方向,他们就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我倒是忘了,”男人放下手,转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安瑟尔,“说到养孩子,我的男孩可是相当的有一手……”
“汤姆!”安瑟尔羞恼的打断他,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说这些干什么!”
他知道男人指的是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在安瑟尔的看护下,卢修斯逐渐长大成人,如今连孩子都已经十一岁了,他没有被标记为食死徒,却早就已经变成了他们最忠实的帮手,比起那些单靠着黑魔标记来维系的关系,明显要牢固的多。
而西弗勒斯则是受到了安瑟尔的诱导,不清楚那晚到底生了什么事的他,显然已经把黑魔王和他的伴侣视为恩人般来对待。
两个在他干预下养大的孩子,如今的忠心程度可见一斑。
“说是当孩子养,其实不过是用了心计,想要培养成忠心的手下罢了。”安瑟尔坦白。
“虽然你总是这么说,但其实对他们还是用了感情。”男人却轻笑着反驳,一眼就将安瑟尔看穿了,“不然你不会为了西弗勒斯而拯救莉莉-伊万斯,也不会为了帮助卢修斯追求纳西莎而将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近一半财产都送给了他,承认吧,boy,你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不会在乎任何人的你了。”
安瑟尔被说的哑口无言,纠结了半天,最后别别扭扭的小声嘟囔,“我什么时候不在乎任何人了……我在乎你,还在乎阿尔德……”
手腕上突然传来声音,“还有维吉!”
“好吧好吧,还有维吉……”抬起头,却跟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安瑟尔脸一红,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的密室还有多少?我们走到哪儿了?”
“前面是蛇怪沉睡的密室。我以前养过它,卑鄙的海尔波。”男人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点怀念,“我想这大概是从我回到霍格沃茨以来最让我高兴的一件事了。”
“你要把它叫醒?”安瑟尔歪头看他。
“虽然我没有实体,但我能够说蛇语,这就够了,足够叫醒它了。”
“汤姆,我想我们现在还是别叫醒它比较好。”安瑟尔开玩笑的说,“你已经有纳吉尼了,我听说宠物们之间也会争风吃醋,它知道了大概会很伤心。”
“纳吉尼太大了,”男人不以为意,“海尔波却能够缩小。”
安瑟尔黑线。
“如果你不希望我现在叫醒它,那我就暂时不叫。”男人知道安瑟尔不会平白无故的说那些话,于是带着他转了一个弯,进入了另外一个密道里。
“嗯,不过它可能会被邓布利多利用……”安瑟尔见男人皱眉,赶紧又说。“但是我们也能看一场好戏。”
“邓布利多不会亲近蛇怪,”男人不知道安瑟尔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根据他对邓布利多的了解,那位心中充满了光明与正义的校长一旦知道学校内出现了蛇怪这样的东西,大概会暴跳如雷,马上赶过来杀了它。
“他不会亲自来杀它,因为这将会是一个培养救世主能力的绝佳机会。”安瑟尔稍微透露出了一些,虽然也许蛇怪的出现并不在邓布利多的意料之内,但后来却毫无疑问的被他利用了,所以这么说显然也不能算错。
“你最近和那个波特走的很近。”男人皱起眉,眸子里闪现出不悦的红光,“而德拉科你还没有去见过。”
“德拉科吗?”安瑟尔眨眨眼睛,无辜的说道,“听说开学的时候他跟哈利生了一点不愉快……所以我最近还没有找到机会去见他,我认为如果硬是把他拉过来,他们一定会吵的不可开交。”
“你还是打算跟哈利-波特混在一起?”男人的手指纤长,没有实体的影像在黑暗的环境里透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轻轻缓缓的划过安瑟尔的长,随着他手指过处,毫不起眼的褐立刻转为闪耀的绿色,逐渐变为了他最原始的模样。
也是男人最喜爱的模样。
“跟在救世主身边,可以看好戏啊!”安瑟尔笑眯眯的说道。“邓布利多怎么会放任他自由成长呢,看着吧,汤姆,我有预感,救世主的这七年学校生活,一定会过的丰富多彩精妙绝伦!”
“的确,”男人点头。“就算他不出手,西弗勒斯也绝不会任由他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就毕了业……这可真是件奇妙的事——我原本以为他只不过阴沉了点,没想到面对仇人之子,竟然能说出那么毒辣又绝妙的话来,这点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安瑟尔忍不住笑出声,“在你面前他哪儿敢那么说话呀!不过话说回来,哈利-波特长的与他那个愚蠢的父亲还真是像呐,跟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也难怪西弗勒斯一看到他就会火冒三丈。虽然莉莉-伊万斯还没有死,不过我看他恐怕这辈子对待哈利-波特也就只能是这样的态度了,真不知道他到时候该如何再重新追求莉莉-伊万斯……”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已将密道走了将近一半。
不能再继续找了,不然天就要亮了,男人回到珠子里休息,安瑟尔则匆匆赶回了宿舍,守门的画像上一片空白,大概是出去串门了,安瑟尔没有解除隐身咒,就这样在画像旁的墙上用一次性墨水画了一个有一人多高的炼金阵,然后直直的走过去,从炼金阵上直接穿过了墙壁!
室友们都睡的很熟,安瑟尔抽出了自己被子里用变形术制作出的假人,将变回原形的魔药学课本悄无声息的扔回了书桌上,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其实没睡多久,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安瑟尔与其他人一样,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赶往教室。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巧,想到晚上的时候男人还提到过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安瑟尔就不禁想笑。
其实安瑟尔并未见过德拉科,至少没有面对面的见过。
在德拉科还未出生时,安瑟尔就已经带着男人开始了他们的旅行,当然卢修斯也会定期寄给他马尔福一家的合影,德拉科出生后,还会特意多加一张德拉科的单人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瑟尔是看着德拉科长大的,他记得德拉科每一个年龄段的可爱模样,却也可以说从未见过他。
当然,德拉科也总能在家里见到黑魔王和他伴侣的照片,也常常听到卢修斯念起他们,给他讲他们当年的诸多事迹,实际上,在德拉科幼小稚嫩的心里,是非常崇拜他们两人的,这当然也归功于卢修斯无意间所灌输的观念。
马尔福家族已经没有人是食死徒了,但他们却必须世世代代要对这两个人效忠,不是为利益,不是为权利,而是真真正正,出于本心的归顺。
这观念也从卢修斯心里异常自然的过度到了小小的德拉科心里。
但这并不表示此刻德拉科能够准确的认出安瑟尔来。
为了杜绝引起一切麻烦的可能,安瑟尔不仅改变了身体的年龄,还使用魔药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如今这样一张相貌平平,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的脸,自然是德拉科所陌生的,更何况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最崇拜的人之一,竟然进了他一向都瞧不起的赫奇帕奇!
所以他现在才能对着他毫无顾忌的讽刺嘲笑。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安瑟尔看着正在和哈利罗恩争吵不休的铂金小王子,心里哭笑不得。
“这个傲慢的家伙实在太讨厌了,斯莱特林出来的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直到德拉科一脸傲慢的带着两个跟班回去了,罗恩还在愤愤不平。
“罗恩,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吗?”伊诺克一脸不赞同的瞪着他,“如果不是你冲动的跑去挑衅他,我们又怎么会吵起架来!而且我认为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我们还是有能够成为朋友的可能的!”
“哦,算了吧!”罗恩不敢置信的怒吼,“和食死徒做朋友?别开玩笑了!伊诺克,你到底是不是格兰芬多?刚才你还帮着他说话,难道你也想加入食死徒的阵营?你这个叛徒!”
“罗恩,先,马尔福家早就已经不是食死徒了,这点报纸上不是早就报导过了吗?他和他父亲手上都没有黑魔标记!另外,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挑衅他而已,什么叫我想加入食死徒,这样的话请不要乱说!最后,我当然是格兰芬多,而格兰芬多最美好的品质就是正义!我看到你做了错误的事,所以就要指出来,你不该说我是叛徒!所以,罗恩,向我道歉!”伊诺克的怒火一点也不比罗恩少多少。
“我凭什么向你道歉!你就是叛徒!叛徒!!!”罗恩已经愤怒的跳了起来,一直以来被压抑住的对伊诺克的不满尽数作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周围已经吸引过来不少看热闹的小巫师,都在对着他们窃窃私语,哈利和赫敏早就往后退开了,安瑟尔也拉着不知所措的纳威退出了人群围成的圈里。
“赫敏,你不去阻止他们吗?”安瑟尔奇怪的问道,这似乎并不符合这位紧张兮兮又爱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小姐的性格。
“哦,我想我阻止不了他们。”赫敏的胸前紧紧抱着一本大部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包围圈中险些逃出魔杖对战的两人,“罗恩对伊诺克有意见已经很久了,而伊诺克好像也不怎么喜欢罗恩……我真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每次见面都要搞的这么惊天动地。”
“而且伊诺克好像很喜欢斯莱特林,这可真是奇怪。”纳威也在旁边说道,“他总是说斯内普教授这里好那里好的,在我们吵架的时候又总是向着德拉科,所以总是会与罗恩生争吵。”
伊诺克对斯莱特林有好感的事,在场的几人都很清楚,甚至在格兰芬多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他早就已经被一些极端的学院主义者所排斥冷落,还受到他们的嘲讽和欺负,但伊诺克本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和德拉科牵上了线——据说是因为他在适当的时候恰如其分的夸赞了德拉科新买的鞋子……好吧,还有品味,所以成功的俘获了德拉科的注意力。
他们几人中,安瑟尔不用说,赫敏,纳威,哈利,都对斯莱特林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罗恩,把他也归为极端的学院主义者一点错也没有,而为什么至今这个亲斯莱特林的伊诺克还能在他们之间与他们和睦相处,还得归功于他的嘴,确切的是,是他说话的技巧非常高明,看的出来,他是下了功夫来笼络这个小团体里的每一个人,而且非常成功,只除了一个人——罗恩。
连安瑟尔都不明白,为什么伊诺克这么讨厌罗恩,当然,他表现的其实并没有多么明显,只是还是能让他看出不同来,比如,伊诺克从来不费心用花言巧语来糊弄罗恩,他会直接把他的想法和气愤表现出来,然后与罗恩大吵一架。
这与对待哈利的态度真是南辕北辙,差别太大了。
在哈利面前,他就是一个爽朗又大大咧咧的好相处的朋友,在罗恩面前却会变成一个没有丝毫耐心的炸药桶,动不动就对罗恩说的话毫不留情的指责一番。
安瑟尔扭过头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哈利,却见他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107春意撩人
“嘿,菲林!”罗恩神神秘秘的把安瑟尔拽到了图书馆的一角,哈利和赫敏已经坐在那里了,见到菲林出现,哈利高兴的招了招手,赫敏则是头也不抬,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着什么。
“怎么了?是要我来跟大家一起复习吗,罗恩?”安瑟尔看看哈利面前那一本厚厚的《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摊开的部分正好写着“白鲜”。
“不,当然不是,”罗恩哀嚎一声,猛摇头“让这些无聊的东西去见梅林吧!我们找你当然是为了更有趣的事!”
“更有趣的事?”安瑟尔眼角的余光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微微眯起了双眼,然后用一种好奇又感兴趣的目光期待的看着罗恩。“是什么有趣的事?”
“一件让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事。”一条胳膊从安瑟尔旁边横着出来,毫不客气的搭上了安瑟尔的肩膀,安瑟尔做出吃了一惊的表情,瞪着来人,“伊诺克,你吓到我了!”
“哦,抱歉抱歉!”伊诺克举起双手,笑的有些无赖,“不过我想你可能马上就要顾不上计较这些了!”
“是的!伙计!”罗恩兴冲冲的开了口,“这可太让人兴奋了!海格他养了一条……”
“罗恩!”
“罗恩!”
“罗恩!”
三个人异口同声喝止的声音过大,让图书馆里的其他小巫师们对这里怒目而视,三人只得压低了声音,把罗恩推到更里面一些的座位,小声的抱怨。
“罗恩,你的声音再大一点儿,整个图书馆都能听到你说的话了!”赫敏皱着眉头指责他。
“是啊,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海格就有麻烦了!”哈利也紧跟着说。
“你还是这么没有脑子,罗恩。”轻蔑的声音来自伊诺克。
罗恩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气的头上都要冒烟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在说什么,安瑟尔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不过还是装作好奇的模样急不可耐的催促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告诉我吧!”
“海格养了一条龙!”哈利凑到安瑟尔耳边悄悄的说,压低的声音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激动。
“哦!梅林,我听到了什么!”安瑟尔赶紧用手捂住嘴,将惊叫咽到口中,不敢置信的看着哈利,“一条龙……你是说一条龙?不是模型玩具或者其他的什么?一条真正的……龙?”
“对,你没听错,就是一条龙!一条挪威脊背龙!”说起这个,罗恩又恢复了精神。“它叫诺伯,会喷火!哦,梅林,它可真是棒的不得了!要知道我从小就想养一条这样的龙——这是每个巫师男孩的梦想!”
安瑟尔配合着露出欣羡的眼神。
“菲林,我们打算今晚去海格的小屋看看那条挪威脊背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伊诺克对安瑟尔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晃的人眼晕。
“当然要!”安瑟尔不负众望,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了,并且表现出了急不可耐的神情,“说实话,我巴不得现在就能看到它呢!要知道我可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龙!”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乖巧的盘踞在安瑟尔手腕上的维吉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去年说因为想见见西方的龙长的什么模样而一口气圈养了二十种不同种类的龙最后没有办法处理一股脑全丢给它家阿尔德最后使那些可怜的生物成为了格鲁内瓦尔德庄园后花园里的奇怪肥料还毫无反思之心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要我去叫上纳威吗?他现在应该在公共休息室里,我想他也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安瑟尔扫了伊诺克一眼,笑眯眯的问道。
“其实我们本来也想叫上他的,”罗恩摸摸鼻子,躲避着哈利与赫敏投射过来的带有愤怒指责意味的目光,似乎有点心虚的说道,“但伊诺克坚持说……”
“我是想说,纳威大概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可能会反而会坏了事,毕竟这样的例子已经数不胜数了……每次都是由于他的胆小和鲁莽让我们暴露行踪,所以这次决定不带上他。”伊诺克回答的倒是很坦荡,“哈利与德拉科约定决斗那天是,后来的夜游也是,我们多少次差点被费尔奇抓到……况且这次还关系着海格,所以我跟罗恩都同意暂时不告诉纳威。”
“我跟赫敏不同意!”哈利抱着双手,冷声说道,“纳威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该这么对待他!”
“你们把自己的朋友称做累赘!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会这么做!”赫敏更是怒目瞪着罗恩,罗恩可能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一直愧疚的垂着头,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你说呢,菲林?”伊诺克目光灼灼的盯着安瑟尔,“现在我们是2对2,你打算站在哪边?”
“如果让我说……”安瑟尔向四周环顾一圈,“我当然是认同哈利和赫敏的话。”
哈利脸上露出笑容,赫敏则高高仰起头,一副高傲的表情。
“纳威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该排斥他。说实话,就算在赫奇帕奇,他过的也不能算是好,我们既然是他的朋友,在这种时候就更要让他融入到我们的团体当中才对。”安瑟尔说完看着罗恩和伊诺克,罗恩很愧疚,不像原来那么坚持了,而伊诺克则是用一种评估的目光看着安瑟尔,安瑟尔装作没察觉到,用最真诚的语气继续说。“但是话虽如此,我认为我们这次还是不要叫上他比较好,当然,不是因为他会成为累赘,反而是我们不该拖累他,毕竟海格养龙就是违反了校规,我们知情不报也算是违反了校规,这样的事情还是别再把纳威也卷入进来了,要知道,他奶奶对他期望很高,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我怕他以后的日子也会更不好过。”
另外四人听着有些道理,都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晚上一行人摸黑来到海格的小屋,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德拉科竟然也在。
“伊诺克,你不想叫上纳威,却把马尔福叫到了这里?”罗恩不敢置信的冲着伊诺克低吼。
“闭嘴,没脑子的韦斯莱,你会让我们被现的!”德拉科抱着胳膊嘲讽他,不过可能是由于想到一会儿就可以见到真正的龙,神情有些激动,现在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语气也没有以往时的尖锐与轻蔑,正常多了。
“而且也不是讨人厌的格兰芬多叫我过来的。”德拉科走到安瑟尔面前,高高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虽然赫奇帕奇是笨蛋的聚集地,不过你这次倒是做了件正确的事。但是——别指望我会感谢你,笨蛋就是笨蛋,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这混蛋……”罗恩撸起袖子就要对着马尔福冲上去,被伊诺克给拉住了。
“好了,要进去看就快进去吧,别在这门口拉拉扯扯的,小心被现!”赫敏推着几人往里走,期间安瑟尔又感觉到了伊诺克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过被他一如既往的无视掉了。
几人看了那条叫做诺伯的脾气暴躁的“小”龙——不知道是否是名字的缘故,德拉科尤其喜欢,抱着它都不想撒手——与海格说了会儿话,哈利和罗恩也顺便打听了关于尼克-勒梅和魔法石的事,几人就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宿舍。
分别前,罗恩与德拉科为是否能同时为这件事保密又生了冲突,他们谁也不信任对方,并且由最初的嘲讽逐渐演变成了谩骂,甚至到了掏出魔杖对战的地步。
“瞧瞧,我逮到了什么?几只不听话的老鼠……”随着一声柔滑而又低沉的男音响起,在场的几人全都愣在了原地,德拉科脸上露出一种胜利的笑容,其他人则惊惧交加,尤其是罗恩。
“斯……斯内普……教授……”罗恩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喊道。
“你应该叫我斯内普教授,而不是斯斯内普教授,由此你将被扣掉一分,为你擅自替教授改名。另外……”
西弗勒斯-斯内普环顾了周围几人,视线最终落在脸色惨白的哈利-波特身上,见哈利吓的哆嗦了一下,满意的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这就是救世主的勇气吗?不惧怕黑暗与……校规?宵禁时分还敢肆无忌惮的在学校里游荡,也许我该佩服你大而无畏的精神?没想到被整个巫师界寄予厚望的救世主,竟然与老鼠有如此多相同的地方,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后面的声音几乎像是在感慨,却又充满着恶毒的攻击性。
哈利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并且还对你们的同学拿起了魔杖……e11,我想你们该受到些教训,才能让你们懂得如何遵守校规,格兰芬多扣……”
“等等!”赫敏是反应最快的,她抢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扣分前先一步站出来打断,尽管她的脸色也很苍白,身体也在抖,不过还是坚持说道,“斯内普教授,现在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
斯内普空洞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赫敏,赫敏却毫不退让。
她相信教授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
斯内普突然笑了,举起魔杖在空中一挥,时间便显现出来。
“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一分钟,我想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必须要扣掉你们一些小小的分数,你认为呢,格兰杰小姐?”
赫敏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血色也没有了。
“格兰芬多每人扣掉十分,为你们随意挑战校规,另外,罗恩-韦斯莱先生,将被额外扣掉五分,为你将魔杖对准同学。”西弗勒斯-斯内普双手环胸,满意的看着几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一向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
罗恩心里很不服气,想争辩什么,却被赫敏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只得把火往肚子里咽。
“好了,赶紧回到你们的宿舍去。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被扣掉的分数太少,也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斯内普冷笑,双眼一直盯着哈利-波特,直到他额头上渗出了明显的冷汗。
“这不公平!”罗恩终于忍不住了,还是跟教授顶了嘴,“马尔福也在这里,为什么他不用被扣掉分数?”
德拉科眼神一转,立刻抢着说道,“教授,我来这里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违反校规,但是可惜目中无人的救世主根本就不听我的劝阻,韦斯莱还对我举起了魔杖,想要让我别多管闲事!”
“卑鄙的马尔福!”罗恩气炸了,高声怒骂回去。
“格兰芬多再扣五分!为你当着教授的面辱骂自己的同学。”斯内普嫌恶的对着罗恩说道,转眼看德拉科时又是一副满意的神色,“马尔福先生则应该被加上十分,对于如此遵守校规,并且还愿意帮助他人一起遵守校规的学生,理所当然应该受到奖励!”
德拉科高高的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另外几个垂头丧气的小狮子。
斯内普说完就转过身,黑色长袍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马尔福先生,在你回寝室前,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是的,教授!”有了大人撑腰的德拉科脆生生的应道,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好心情来。
“该死的斯内普!该死的马尔福!”等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后,罗恩才愤愤的咒骂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被扣分!”赫敏比他还要愤怒,“我早就说过这个时候来不行,根本没人听我的!”
“这两个人是够讨厌的。”哈利回过神来,无奈的说道,“马尔福也就算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这么讨厌我……他刚刚那么看着我,我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杀了!”
“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没有扣菲林的分数?”伊诺克若有所思的看着安瑟尔。
其他三人也突然想起来,似乎斯内普刚刚并没有提到赫奇帕奇,只说了格兰芬多。
“他把你当成格兰芬多了?”罗恩没大脑的惊呼,“格兰芬多多扣了十分?哦,梅林,我们该去找他抗议!”
“罗恩,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的!”赫敏狠狠的用笔记本拍了罗恩的后脑勺,“他怎么可能认错学院!我们穿的制服都不一样!”
“或许,”安瑟尔扯出一抹苦笑,“是因为我太没有存在感,所以被忽略了吧……”
“哦,那还真是好运气,不是吗?”伊诺克似笑非笑的低声呢喃。
有如此疑问的并不只有伊诺克一个人。
跟在斯内普身后往地窖走的德拉科心中也在暗自琢磨,为什么教父会忽略那个赫奇帕奇的笨蛋?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是教父不小心把他给忽略了,可他却没有在现场提出这个问题。
尽管在外面表现的多么傲慢无礼,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思考,相反,比起其他贵族,世代追随黑魔王的马尔福家族的族长,不论是过去的还是将来的,没有一个是空有其表的无能之人,他们想的更多,顾虑的更多,也谨慎的更多。
所以当时他紧紧闭上了嘴,心里明白,教父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原因,自己只需要遵从,而不是像韦斯莱那个傻瓜一样用自己的脚趾头思考问题。
进入安静的地窖,斯内普在门上设下了禁制,慢慢坐回到书桌前,德拉科则恭敬的微垂着头,等待斯内普先说话。
“德拉科。”斯内普看着自己的教子,语气缓和了些,没有像对其他人的那么严肃。
亲近的称呼让德拉科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只是一些私人的对话。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说了谎的事,以及之前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实际上,从斯内普开口说让他跟着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关于菲林-阿尔布雷希特。”斯内普用轻缓的语调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
“刚才那个赫奇帕奇?”果然如此,德拉科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做错。
“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斯内普双眼紧紧盯着教子,让他明白自己的认真,“也不要试图挑衅他,更不要将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词语用在他身上。”
德拉科茫然的看着教父,“他到底是……”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连他还摸不准那人隐姓埋名来霍格沃茨的原因,所以即使是他的教子,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告诉他,毕竟德拉科的大脑封闭术还只学了一点点,如果身上不是带着好几个能抵御一些摄魂取念的魔法物品,恐怕连这些也是不能说的。
但如果什么都不说,他却怕自己这个完全承袭了卢修斯傲慢惹人嫌性格的教子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几次三番的去嘲讽侮辱那人,虽然那人一定不会跟德拉科斤斤计较,可他一点也不愿意那人以为他没有好好的管教德拉科。
那种失望的眼神,一次就够了,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你心里必须要尊敬他,”斯内普又强调,“就像尊重你父亲和我一样。”
“尊敬他?”德拉科心里的感觉已经不是用震惊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为什么?教父,为什么要我尊敬一个赫奇帕奇……还要像尊敬父亲和您一样的尊敬他?”
就连这点上也是完全承袭了卢修斯的观念,要知道卢修斯也从来就是这样看不起赫奇帕奇。
但卢修斯也一定想不到那人现在就成为了一个赫奇帕奇。
“你只要记住就行了,”斯内普没有继续解释,“他是你的朋友,如果可以,尽量和他相处的愉快。当然,一定不要让其他人察觉……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德拉科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出了地窖,临关上门前,他耳尖的听到自家教父低声的喃喃自语,“赫奇帕奇的确愚蠢……可是他愿意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德拉科的疑惑更重了。
109春意撩人
从那天起,安瑟尔明显感觉到,德拉科出现在他面前的几率大大的增加了。
比如在图书馆,或者下课的路上,德拉科总是会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貌似“偶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但通常没有办法直接与他说话,而是先被身旁的罗恩或者哈利挑衅,与他们对着挖苦讽刺一番,才给他扔下一句类似“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愚蠢也是会传染的,你最好小心点”这样的话,就扬长而去。或者在他一个人埋头写论文的时候来到他身旁,对着他的论文大肆评论一番,告诉他如何如何写才能算得上是一篇可以入眼的文章,而不是这样的一份垃圾。
这种事情频甚至繁到了足以引起另外两个人的注意的地步。
当德拉科再一次与罗恩打完嘴仗离开之后,赫敏和伊诺克都转头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菲林,菲林则一脸茫然的回看过去。
“菲林,你不觉得最近马尔福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赫敏向来是有话直说的类型。
“有吗?”菲林费解的用食指搔搔脸颊,“如果说奇怪的地方,是不是指他每次临走之前都要跟我说一句话的事?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他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不知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他的口气,就好像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伊诺克若有所思的说道。
菲林连忙摆手,表情惊恐,“哦,拜托别吓我,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再者说,你们别忘了,我可是赫奇帕奇,斯莱特林们怎么会愿意跟我做朋友呢!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哈利的朋友,他可能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
“这倒是,”赫敏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认为不可能,他们总是把赫奇帕奇叫做没脑子的蠢货。哦,对不起,菲林,我并不是说我也是这么想……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阴谋!一定是阴谋!”罗恩大叫起来,“这一定是马尔福的一个阴谋!他想分化我们,想让我们自己反目成仇,这些卑鄙的毒蛇!”
“罗恩,麻烦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邪恶。”伊诺克不赞同的喝道,“他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呢?”哈利冷笑。
“我终于明白了,伊诺克,如果说我们之中有谁最有可能是跟那些毒蛇们一伙的,那一定就是你!”罗恩紧接着低吼,“你总在为他们说好话,为他们的行为辩解,还让我们理解他……伊诺克,你是不是被斯莱特林收买了?还是你本来就是他们派过来的间谍?”
“停止你那无比糟糕的想象吧,罗恩-韦斯莱!分院帽的判断是最准确可靠的,它从未出过错!不要总是拿这样的话来攻击我,我既然进入了格兰芬多,那么我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格兰芬多,你的指责根本毫无理由!我只是比你们更加清醒,不像你总是带着偏见去看待斯莱特林!”伊诺克与罗恩对着吼起来,但他平日里就太过于亲近斯莱特林的态度让另外三人没有办法相信他,最后伊诺克被气的一甩袖子跑走了。
看着一团乱的几个人,又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安瑟尔只得在心中默默的叹气,我的小德拉科,没想到你竟然别扭成这样,不就是想跟我做朋友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事,非要整这么多弯弯绕绕出来,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恐怕你最近的这些个所作所为还真得让我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经过那一次的争吵,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又有了些变化,伊诺克和罗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彻底掰断了,与其他几人的关系也逐渐冷淡下来,只有对哈利还能算是热络些,平日里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往斯莱特林跑,令人意外的是他与德拉科的关系竟然因此拉近了不少,真是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
就在罗恩喋喋不休的抱怨时,却只有安瑟尔一个人知道,德拉科只是在利用伊诺克了解自己的事而已。
自家的孩子当然要爱护,随便怎么打探也没有关系,但是牵扯上了一个外人,事情可就不那么好办了。
如果德拉科对他表现的太过热衷,引起了伊诺克的关注,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莫大的麻烦,看来他还是应该去找一趟西弗勒斯。
但就在这时,一件已经被安瑟尔忘的差不多了的事,随着剧情而展开了。
哈利与赫敏在将挪威脊背龙诺伯送走的那个晚上,被麦格教授抓了个正着,包括前去报信的纳威,格兰芬多一下子被扣掉了两百分,赫奇帕奇也被扣掉了五十分。
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从第一名一下子变成了最后一名,彻底打碎了小狮子们获得学院杯的希望,哈利与赫敏的日子开始不好过起来,赫敏和纳威毕竟不算什么公众人物,因此还算幸运些,但自一入学开始就被赋予了极大期待的小救世主,就突然从全校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变成了活该被千夫所指的罪人,被众多小狮子们排挤指责,甚至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对他们怒目以待,各种各样带着恶意的猜测指责与讨人厌的恶作剧一个接一个的被用在了他身上,他迫不得已也只好四处躲藏,行为举止尽量保持低调,平日里说的上话的朋友也只剩下了安瑟尔和罗恩几人。
就在这种人人都对救世主指指点点躲闪不及的时候,本来与几人的关系早已不大好了的伊诺克却突然回来,并对几个人异常的热络。安瑟尔不止一次听到纳威用一种充满了感动的语气对伊诺克赞不绝口,说他关键时刻没有抛弃他们,说他是他们真正的朋友。
对于这些话安瑟尔只是保持沉默。
由于这次的事情,几人在伊诺克的撮合下,终于与德拉科的关系有了一定的缓和,罗恩虽然仍旧不乐意,却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除了嘴里时常嘀嘀咕咕的抱怨以外,倒是没再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
“伊诺克-考尔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缓地拂过身下人柔软顺滑的丝,万籁俱静的深夜里,一道若有似无的低语静静的响起,低沉而略带着沙哑的男音,让身下的人心里不禁一动,猛的翻过身,水润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压在上面的人。
“不用管他。”柔软的语调带着些不满,安瑟尔并不想在这种时刻提起令人感到不快的话题。
自从进入霍格沃茨后,男人白天也不待在珠子里,总是各处跑的不见踪影,晚上才会回到他身边,虽然知道男人只是去找密室也不好抗议,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从男人进入珠子以后,两人就一直是形影不离,他早已经养成了习惯,白日里经常有事没事就会摸摸胸口的珠子,感受爱人的存在,现在一摸却总是满手冰凉,让他心里不由的泛起一阵烦躁。
是不是太粘人了……安瑟尔在心里叹气。
一会儿不见就心神不宁想念异常,会不会让男人觉得束缚……这也是他没有对男人明说的原因,只得自己调节情绪,放任他白天离开自己身边。
“你知道他是谁。”男人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到安瑟尔的话,猛的眯起了红眸,意味深长的目光带着审视。“你知道他有问题,却一直放任不理……如果是陌生人,你不会一而再的容忍他对你的窥探。”
安瑟尔眨眨眼,无辜的看着爱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对我好奇的人又不只有他一个,不理会他,只不过是觉得他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倒是你跟了他几天,也没现什么异常吗?”
“他对你的事过于关注了。”男人低下头亲吻他的脸颊,“和德拉科或者救世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话题全是关于你。”
“德拉科没泄露出什么吧?”安瑟尔不甚在意的问,举起手抓住男人垂下的一缕长……的虚影。
“没有,他还算是聪明。”男人冷笑,“恐怕西弗勒斯也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不仅一问三不知,反倒是还要绞尽脑汁的想从伊诺克-考尔比口中套话。”
“真是难为他了。”安瑟尔随口感慨一声,便提起了另外一件更让他在意的事,“找到其他的密室了吗?”
一个学期都快要过去了,两人也是每晚都会在学校里游荡,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去过的还是那些男人原来就已经知道的密室。
“没有,不过我遇到了奇洛。”
“有什么不对?”安瑟尔莫名,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两人也见过几次,包括他脑袋后面的那一小片残缺的魂魄——当时男人脸上的表情让他足足笑了一个晚上。
“那块魂片似乎能够看到我。”男人的食指不经意的滑过脸侧,眸子里闪着若有所思的血光。
“因为同是魂体的缘故吗?”仔细想想,倒也是能说通的事。“他知道你的存在了?”
“应该还不知道,我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密室里,他最多能看清我袍子的颜色。”想到那个可怖的面孔和让人反胃的声音,男人眼中迅闪过一丝杀意。
“你还不能杀他,他是邓布利多为了培养小救世主专门找来练手的,现在被杀了就没有好戏可以看了。”安瑟尔自然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不禁出言阻止。
“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了,boy……”男人看了安瑟尔一会儿,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你在寻找炼金术的过程中还有其他的我所不知道的打算。”嘴角的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笃定与略显无可奈何的温柔包容。
安瑟尔沉吟片刻,才坦白道,“阿尔德之前给我传来了一封信,说是有人和我们一样混入了霍格沃茨,还是一个熟人。”
“谁?”
“潘拉诺亚-克里斯汀。”似熟非熟的名字从温润的红唇中轻轻吐出,安瑟尔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漂亮性感的红女人的脸,她曾是男人的得力属下,食死徒的骨干之一,最后只因为对男人怀着不该有的心思,而被他巧妙设计,丢入了一处罕有人至的山间野林,被困在炼金阵里日日夜夜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是她?”男人显然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把她关起来了。”
“她跑了。当年我炸毁了法比安医院,‘恶魔之子’逃脱后,她也紧跟着失踪了。”安瑟尔想到当时他看过的一个新闻,说的就是关于她的事。“我怀疑她和‘恶魔之子’牵上了线。”
“找到她了吗?”男人皱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潜伏在他们周围。想来他白天在城堡里四处游荡,安瑟尔却也没有闲着。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快,又有那么一点儿愧疚。
两人进入霍格沃茨以后,他本想凭着自己一人把城堡翻过来倒过去的仔细检查一遍,让他的爱人能够好好的享受一下普通的学生生活……但现在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时候,安瑟尔在德姆斯特朗才刚刚上一年级,自此以后,除了为家族报仇这件事之外,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被他所占据,甚至可以说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原来的他可能不会在意,但现在随着灵魂的逐渐完整,他的心也在爱人的身边逐渐温暖鲜活,于是每次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但偏偏还没有实体,连拥抱也不能给他的爱人一个,愧疚和心疼就又全都变成了焦躁。
“没有。”安瑟尔摇头。“估计她也没有找到我们,毕竟我们都改变了外貌,而她又看不见你,所以和我们一样埋藏的很深。我一直在观察这几个学院的学生,从性格方面来说,我猜测她进入斯莱特林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我现在还缺乏一个能够接近斯莱特林的理由,上次海格养龙的事,我之所以参与进去,也是为了和德拉科拉近距离,找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听斯莱特林内部的消息,幸好西弗勒斯很快就了解了我的意思,私下里给了德拉科暗示。”
“而如果我现在解决了奇洛,就一定会引起邓布利多的高度注意和警戒,到时候你找起人来就会更不方便。”男人俯□,盯着安瑟尔的眸子。
“就是这个意思。”安瑟尔点点头,轻轻笑起来。
“伊诺克……考尔比?”男人的眼神深邃,紧紧的盯着安瑟尔。
安瑟尔无奈,知道他先前的说辞并没有得到男人的认可。“应该不会是他,他明显就是一个格兰芬多性格,虽然乍一看上去好像挺聪明,但还是不足以掩盖他本质上的自大和鲁莽,对付起来也容易的很,而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再怎么说也曾是食死徒的骨干之一,就算是经历了不少的折磨,也不会堕落成这样,假设伊诺克真的就是潘拉诺亚-克里斯汀,那我倒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男人轻哼一声,不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不忘记再次嘱咐道,“找人的时候小心他。”
“我知道了。”安瑟尔乖巧的应道。
与男人温存了片刻,安瑟尔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汤姆,你想要魔法石吗?”
“除了能把石头变成金子和让有身体的人能够长生不死以外,我不知道那东西对灵魂有什么用。”男人平静的回道。
“尼克-勒梅是著名的炼金术师,魔法石的效果也相当令人瞩目,我在想它是否还会有其他尚未被人所知晓的功能,也许以后对我们会有所帮助呢?虽然不知道对灵魂有没有作用,但如果制作炼金阵的时候将它放进去,能够增加炼金术成功的几率也很不错嘛!”越想越兴奋,安瑟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偷过来看看?”
男人纵容的低笑,点点头。
“总之还是先把它拿来看看再说别的,”安瑟尔想了想,冷静的说道,“之前已经去过尼克-勒梅的住处,却没有什么收获,希望这块魔法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下了好大的雪,虽然很漂亮,可是也好冷咩~~~~(>_&1t;)~~~~
替班的这个地方木有暖气也木有空调,好悲催,快零下两度,手都冻僵了……嘤嘤嘤嘤……
110春意撩人
站在小救世主身后,安瑟尔再一次深切的体会到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有多么的明智。
“这房间有问题。”安瑟尔的手轻抚着胸口温暖的圆珠,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便从圆珠上传来若有似无的回应,“邓布利多在这里?”
“没有,我想他会考虑到争斗的过程中很有可能把他也牵扯进去,恐怕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安瑟尔看着面前对峙的两人,奇洛手里正牢牢的攥着厄里斯魔镜,逼迫哈利乖乖的站在镜子前。
“这里的感觉非常奇怪,”安瑟尔小心的躲开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沿着墙角寻找着什么。“这房间似乎并不是尽头,你能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气流声吗?这房间的四周应该还有别的空间,可却没有直接通过去的门。”
“密室。”男人语气肯定。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放开我!!!”痛苦的嚎叫呻|吟猛然响起,安瑟尔往中间一看,原来是奇洛被反应过来的救世主扯住了胳膊,两人一起滚落在地上,奇洛痛苦的翻滚着想要将哈利甩开,但哈利却死死拽着,尽管头痛欲裂也不肯撒手,奇洛被碰触到的皮肤开始红肿胀痛,脸上也冒起了水泡。
“总之,还是先把魔法石拿到手再说。”安瑟尔的视线落在哈利-波特的裤子口袋上,身子一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身旁,脚下灵巧的移动,躲避着地上两人不断扭转的身体,看准了时机,手飞快的往外一划,一颗圆溜溜的石头便握在了掌心中,哈利-波特裤子里的魔法石轻易的被安瑟尔掉了包,取而代之的是制作精良外表极像的仿制品。
这仿制品是安瑟尔先前就做好的,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不论是形状材质还是颜色质感,都与真品一模一样,对于外行人来说,两块石头几乎完全无法辨别出真假。
奇洛的嚎叫声逐渐微弱下去,头顶上也冒出了丝丝白烟,后脑勺上的魂片不断的咒骂吼叫,但这时哈利-波特似乎却已经到了极限,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脖子一歪,身体立时瘫软,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人事不知,奇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救世主用力的甩开,扔到了墙上。
安瑟尔一勾手指,飞快的在哈利与墙之间加了一层可以起缓冲作用的魔法,所以本应极重的一次伤害,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正要上前去看看哈利的情况,身体却突然定在原地,耳朵一动,侧目聆听了半响,安瑟尔果断的退回到屋子的角落里,在原本的隐身咒上又叠加了另一个高级隐身咒。
奇洛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邓布利多也同时冲破了火焰,踏了进来。
魂片在邓布利多的手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做工低劣的塑料玩具,一踩就碎成末了,只是在哈利-波特被抱出去救护之前,邓布利多将他裤子口袋里的魔法石赝品摸了出来,塞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猜他会怎么处理那块‘魔法石’?”待到屋里重新恢复沉静,安瑟尔才解除了隐身术,从角落里现身。“真舍得毁了吗?”
“大概……”男人不甚在意的哼笑。
安瑟尔立刻领会了男人的意思。“也对,他向来喜欢把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现在魔法石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为了避免它引人们心中的贪念与罪恶,将巫师界搅的人心浮动,所以还是把它彻底销毁了才能安心。只是不知道尼克-勒梅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又如何,等他知道消息,‘魔法石’早就碎成灰尘了。”男人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提醒道,“boy,密室。”
安瑟尔乖乖的沿着屋子寻找起来,走到火焰旁的半截墙壁前时,安瑟尔的心里一动,靠近了墙壁,细细感受了半响,才说道,“这面墙壁上的缝隙里好像有微风吹过来。”
说完就趴在这面墙壁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寻找,最后终于在墙壁最下方倒数第三排右数第十一列的地方找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石头。
安瑟尔蹲下来,研究了半天,也只能肯定这块石头是开启某个密室的关键,但至于怎么开启,他还是没有头绪。抽出魔杖比划了一下,试探性的扔了几个魔咒,倒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与其他石头的反应不同,魔咒没有被反射,没有被破坏,只是却全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几乎都被那块石头吸收了,连点响声也没出来。
被折腾的有点心烦,安瑟尔索性咬破指尖,打算用血液在石头周围画一个小型的炼金阵,却没想到,一小滴零星飞散的血珠无意之间落在了石头上,瞬间光芒大盛!
银色与绿色的光带交缠着冲破石头的表面,将整个屋子照的如同白昼,光芒的中心,石头的正上方,一条暗银色的长蛇缓缓的游动在空中,优雅而慵懒的款摆着细长的蛇尾,嘴里不时的吐着信子,颜色就如同它的双眼般鲜红如血。
被那双毫无感情的蛇瞳静静的凝视着,冰冷无情的胁迫感让人直寒到了心里去,连安瑟尔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巨蛇并不是幻影,安瑟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这条蛇的存在是如此的鲜明立体,它就在那里静静的盘卧蛰伏着,吐着信子牢牢的盯着它的猎物,并且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上他一口。
但就在他想着应对的办法时,奇怪的景象又再次生,只见那条蛇竟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屋内的光芒便开始逐步减弱,蛇的身体也随着变成了半透明,再过了一会儿,竟是完全消失在了屋内!
刚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一样,但安瑟尔却心知,他们找到了开启密室的方法。
“斯莱特林的密室……”男人的语气中难掩波动。
“这里和其他密室的开启方法完全不一样,还有刚才出现的蛇……”安瑟尔也很高兴,“我想我们大概找到了好东西!刚才我注意到,那条蛇游走的轨迹,就是斯莱特林的徽章图腾!”
两人都有些激动,安瑟尔想着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点突破,而男人的心情则要复杂的多。
对于萨拉查-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始祖,除了恭敬崇拜之情外,他内心中其实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近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可以说是无父无母甚至不知道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作亲戚的存在的名字的他,在知道了自己曾有这样一位强大而又睿智的祖先时,便隐隐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更别提,曾经的汤姆-里德尔,就是依凭着斯莱特林的血脉从最底层翻身一跃成为了现在万人敬仰的黑魔王,直到现在,即使没有了身体,他仍旧以这血脉为傲。
他人生的一切都是从这血脉处开始,它最早给了他生命,让他进入霍格沃茨,成为黑魔王,遇到他今生的挚爱,从自我毁灭的路上回头……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更加感谢这位祖先。
如今能够找到这位祖先的密室,自然让他既激动又迫不及待,只是想到刚刚的场景,又不免感到失望。
“boy,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刚才的仪式是开启密室的关键,需要的物品,正如你所见——就是血液,而且不能是普通的血。”
听了男人的话,安瑟尔一愣。“难道……”
“对,必须是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人,才能够被承认,密室才能被打开。”男人长叹一声,心里五味陈杂。
安瑟尔也安静下来。
本来,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甚至可以说,这条件简直就是为男人而设的,但问题是……男人现在却只是灵魂!没有身体,血脉自然也无从谈起,一切都是白费!
“我试试炼金阵……看能不能强行破开……”安瑟尔的语气也没有了以往的自信。
“没用的。”男人却摇了摇头,“像这样需要血液认证的密室,没有得到承认就强行突破,密室里的禁制就会立刻毁掉里面所有的东西,我们就算这样闯进去了,也只能看到一间空屋。”
两人都沉默下来。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半响,男人缓缓的开了口,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安瑟尔脸色阴沉,男人见状,既无奈又心疼,一时之间说什么也是错,于是转了话题。
“boy,出去吧,作为朋友,你该去探望一下愚蠢的小救世主,免得引起那个考尔比的怀疑。”
两人没再说什么就这样先出去了,救世主受伤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安瑟尔带着纳威,装作心急担忧的摸样匆匆赶往医疗翼,果不其然,一到那里,就看见伊诺克正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将从邓布利多那里听来的事情对两人讲述了一番。安瑟尔的脸色不好,心里惦记着刚才的事,烦躁异常,根本没注意听,所幸的是纳威罗恩他们听到哈利伤的不轻也是一副担忧急切的模样,反倒没有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站在医疗翼外面,赫敏,罗恩和纳威商量了一会儿等哈利醒来要送他什么礼物,又无意间把话题扯在了受伤的原因上,然后是那颗鲜红的魔法石。
“邓布利多校长毁了它。”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伊诺克突然插了一句,“我亲眼看到的。”
在一片惋惜声中,安瑟尔注意到伊诺克的神色有异,但他心里实在难受的要命,也没有心思再去多想了。
直到回到寝室,他还是一直沉着脸。
又过了几日,事情似乎正式告一段落,毫无意外的,这次的事件,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小救世主也再次赢回了他的荣誉,。
静静的环顾着大厅里红色与金色交织的各种装饰,安瑟尔的声音被格兰芬多长桌所爆出的雷鸣般的欢呼声所彻底淹没,却只有紧贴在他心口的爱人,一字不漏的听了清楚——
“如果你真的想,那么……我同意。”
暑假的时候,安瑟尔拒绝了伊诺克与罗恩请他去家里做客的邀请,甚至也没有通知西弗勒斯,就带着男人消失了。
一周后,格鲁内瓦尔德庄园,地下室。
巨大的魔法阵占满了整间屋子的地面,交错的纹理图腾间隐隐流动着红色的光亮,简直就像是活的一般,如同脉络血管逐渐汇于正中央的心脏之处,那里放着一座散丝丝缕缕寒气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人,似是在沉睡。
安瑟尔一步步走近冰棺,身旁是幻化出身形的爱人。
打开冰棺的盖子,安瑟尔紧靠着坐下,静静的凝视着冰棺里的男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并且充满了侵略性,即使闭着眼睛,毫无声息,也能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便感觉到一种威压与尊贵。
伸出手,轻抚着那人的脸。
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安瑟尔没有侧头去看,知道那是他爱人意味深长的注视,而他手底下的,也是他的爱人。
“我就在你旁边,你舍不得这个身体?”低沉略带不满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也让安瑟尔的心头不禁一跳。
“当然不是。”怕男人多想,安瑟尔摇摇头解释,“对于我来说,你的一切都是那么重要,不论是灵魂还是身体。这身体曾经是属于你的,我本想好好的留着……”
男人皱起眉,心里也有些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安瑟尔对他的心他再了解也不过了,让他亲手毁灭他的身体,他这小爱人嘴上不说,心里一定难受的很,本来自己也是很心疼的,哪知道在看到安瑟尔用那种依恋不舍的目光注视着冰棺里自己的“尸体”时,竟不知为何突然从心底涌出一股莫明的嫉妒与不满——那双眼睛应该只注视着自己,而不是一具已经冷冰冰的身体!即使那身体曾经属于自己!
于是一时口快,出言责怪。
自己吃自己的醋,这让恢复了理智的他异常尴尬,他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会惹的爱人更加难受了吧。
但他知道,安瑟尔并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他,需要的是他尽快恢复身体,然后永远陪伴在他身旁。
从日升到日落,直至深夜,安瑟尔不吃不喝的坐在冰棺旁,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爱人的身体,男人的灵魂则一直在他身旁静静的陪伴。
直至第二日清晨,安瑟尔才眨眨干涩的双眼,扶着棺沿站了起来,再次深深的望了冰棺里的人一眼,这才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深底小碗,捧在左手心里,又用右手拉过男人身体的左手,迟疑了片刻,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亲完了手,安瑟尔又俯□,在男人的额头,鼻尖和嘴唇上,分别落下温柔清浅的碎吻,男人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移动,深邃的双眸里血色加深,如同一个无底而危险正在飞旋转的漩涡,又似一场即将来临的狂烈风暴的前奏。
右手拉着左手,安瑟尔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白皙细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柔与依恋,就想他们从前还能拥抱的时候一样。
“boy。”一声突如其来的男音猛然响起,瞬间震碎了安瑟尔眼中的迷茫与脆弱,他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就落在了身旁男人的幻影上,看着男人充满担忧的眼神,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
心安定了下来。
将男人的左手拉起,安瑟尔将小碗放在手下,薄唇微启,口中轻念出咒语,一道由空气凝成的利刃飞快划过男人的手腕,飞溅的鲜血喷涌出来,立刻就将小碗灌满了。
就在安瑟尔刚要收回小碗时,脚下地面上的炼金阵猛的出一阵阵急促的光芒,似乎是在挣扎跳动一般,忽明忽暗,诡异非常,过了半响,才逐渐归于平静,血红的光芒暗淡下去,最终归于黑暗,地面上了无痕迹,失去了所有存在过的证明。
就在这同时,安瑟尔顿感手中一轻,心口一跳,一转头,便看到男人的身体就如同被分解消融了一般,散成一片粉末,猛的飞溅开来,再也难觅踪迹!
尽管这些都在意料之内,安瑟尔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难过。
知道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没有用,男人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自己曾在这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就这么消失不见。
这是代价,在男人的尸体仍旧温热的时候,安瑟尔曾用最快的度以炼金阵保存了男人的身体,使他的身体虽然没有灵魂却仍旧鲜活血液仍旧流动就如同活着一般,但这却有一个前提,就是这身体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
若是一定要从这具身体上取得血液,就会让这具身体彻底毁灭。
他的灵魂虽然一直陪伴着安瑟尔,但他也很清楚,这具看起来就像活着一样的身体是安瑟尔最后的底牌,是他现阶段尽全力能够保留住的唯一一线微弱的希望,是他仅有的退路,如今就这么毁灭了,一旦他们没有办法找到能够制作身体的炼金阵,就代表着他就再也无法真正的回到这世界上,真不敢想象到那时……他的男孩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反应。
“一定能找到的。”平静的话语将男人从思绪中拉出,侧过头,看着安瑟尔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这身体本来就不能再用了……只是我还一直心存着妄想,现在应该回到现实了,我一定会找到能让你回来的方法。”
不惜一切代价。
111春意撩人
门前的黑色火焰早已熄灭,空无一人的密室里阴暗,清冷,墙壁泛出微微的潮气,有藓苔逐渐弥漫生长,地面一片黏腻的湿滑。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变成这样,不过才刚刚过去一个假期而已。”安瑟尔嘴里嘀咕着,脚步小心翼翼的挪动,以免滑倒。
“救世主来过这里,邓布利多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花力气维护。”男人静静的走在他身旁,中间是两只相互交握的手,一只真实,一只虚幻,在空中轻轻贴合,随着两人的走动,不时能见到一只手从另一只手中稍稍穿过去些,没一会儿又收回来握好。
两人都傻乎乎的伸着手,假装正在握着他们无法触碰到的另一半,姿势有点累,不过没有人想要放下来。
“这倒是方便了我们,希望他以后也不会想起要来这个地方。”轻轻笑着,安瑟尔微眯双眼,坏心眼的说道。
走到上次找到的那块石头前,安瑟尔蹲□,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又伸手将石头上的苔藓拍下去些,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根试管,里面仅仅有很少几滴血液,试管壁上刻有一个精巧的小型炼金阵,血液一直被魔法保着鲜,此时还能闻到淡淡的腥绣味。
见安瑟尔慢慢把试管放平,小心翼翼的将试管里的那几滴少的可怜的血液滑到管口,让它马上就要流出来却还是不会流出来,男人有些无语。
“我记得你接了足足一大碗血。”根本不必这么节俭,把血往石头上随便一浇就行了吧。
听到男人的话,安瑟尔头也不回,口气阴郁的说道,“那也不能浪费,你的血就剩下这么一点点了,如果真的没了,让我再到哪里去找?而且,以后给你做身体,我还想用这些血呢!”再多他也不嫌多!
男人满足的轻叹一声,他的确曾想过要保留斯莱特林的血脉,只是怕会让他的爱人更加为难,才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说出口——但他的小爱人却总是这么贴心,不是吗?
血液被滴在石头上,霎时间,一条暗银色的大蛇就从石头里猛的蹿了出来,情景就如同上次一般,只是这次巨蛇的如血般鲜红的双眸牢牢的定在男人身上。
安瑟尔一惊,这蛇似乎能看到男人灵魂的存在!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请给我你血脉的证明……】一阵暗哑的嘶嘶叫声在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带着无情的冰冷黏腻,直让人寒毛直竖,毛骨悚然!
男人与巨蛇对视了半响,才低下头看安瑟尔,安瑟尔会意的转头,将试管里最后剩下的一点血缘再次滴到了石头的表面。
瞬间光芒大盛,银色和绿色的光芒从石头上交替亮起,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甚至让安瑟尔以为密室里马上就会出现剧烈的震动!
他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离开石头附近,但本来以为的异变却没有生,光芒在闪烁到几乎要将人的眼睛闪到要暂时失明的程度,竟然就慢慢的消失了,只剩下巨蛇仍旧在空中不断的沿着某一特定的轨迹快游走。
石头附近的墙壁颜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浅,渐渐浮现出了一道暗绿色的华丽大门,门上雕刻有精致的银色图腾,正中央是一条盘踞起来的巨蛇,,巨蛇通身暗银,蛇嘴威胁性的张大,长长的獠牙露出,似乎正在积蓄着力道,下一刻就要动足以致命的进攻。
须臾,空中游动的大蛇停顿了一秒,接着便猛的向大门冲去,一头钻入了巨蛇的浮雕像中,只见白光一闪,巨蛇浮雕原本惨白的双眼顷刻变为了鲜红,其上隐有流动的光芒滑过,似乎整个都活了一样。
大门缓缓开启。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一眼,继续手拉手,慢慢向里面走去。
新开启的密室内温暖而明亮,还未完全进门,就能感觉到一阵干燥舒爽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倍感温馨,与外面的阴冷潮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令两人颇为意外的是,密室里并没有任何黑魔法的痕迹,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就连蜡烛都是规规矩矩的放在桌面的小烛台上,而不是像大厅里的那些一样被加了魔法在房顶上乱飘。
这只不过是一间书房而已,一间最普通的书房。
房间的四面墙壁全是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资料,仔细看一眼,还能现不少绝版珍本,不过都已经距今有些年代了。地上也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单人沙,一个小桌,其余的地方却也都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的书,堆放的毫无章法,猛的看过去简直就是一片狼藉。
两人边四下打量着边向房间中央走过去,入眼的除了书还是书,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男人皱起眉,有些疑惑,这与他先前所想的不一样,除了满屋子别人写的书,这间密室里似乎没有多少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的东西。安瑟尔则与男人不同,他的目的是为了找炼金术的资料,而不是寻找萨拉查-斯莱特林,所以他仅是顿了一下,视线就开始快的一行行扫过那些书的名字。可等到他走到房间的东北角的时候,却突然现,在书架的最下层,堆砌的极高的书堆后面,隐藏着一幅不小的长形画卷,被纯金的画框装裱的极好,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挂到墙上,而是随意的斜斜靠在书架前。
此时男人也凑过来,两人一起研究那幅卷轴。
那卷轴里所绘的似乎是一间林中小屋,只是画面上空无一人,看起来是单纯的风景图,令安瑟尔感到惊奇的是,卷轴里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活的一样,风会吹,叶会动,光线也有区别,他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照在地面上那斑驳的痕迹,还在不时的变化,什么都像是真实的存在,再走近些,好像就能感觉弥漫在空气中的大自然的气息。
当然,这并不是安瑟尔惊奇的真正原因,这东西虽然新鲜,但他也不是做不出来,或者说,他甚至用非常简单的魔法就能做出来比这还要更好的,可实际上,就像一进门的时候感觉到的那样,这屋子里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这幅画,自然也没有。
这勾起了安瑟尔的好奇心,弯下腰,对着画像左看右看,还扔了几个没有破坏力的小魔咒,安瑟尔研究的不亦乐乎。但身旁的男人对画像明显不感兴趣,或者说,这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没找到与萨拉查-斯莱特林相关的东西,有些扫兴,失望的撇撇嘴,就去一边帮安瑟尔找书了。
就在这时,安瑟尔却突然眼角一跳,猛的向后退了几大步。
男人听到动静,转回头看他,见他表情古怪,便飞快的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幅画,随即难掩诧异的挑起了眉,只见——
那画卷中精致木屋的小门……正在缓缓的打开。
里面有人?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与戒备。
是谁?难道竟然真的会有人住在这已经许多年都没有人来过的密室的画像里?
“你们是谁?”突然,一道清润柔和的男音凭空出现,打破了满室的宁静,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出声音的那人身上——果然是有人住在画像里。
柔软蓬松的黑色长,猩红色的双眼,苍白到略显病态的皮肤,与男人有三分相似的五官,以及顺从的跟在他身后游走出来的十几条毒蛇,昭示了此人的身份。
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
——萨拉查-斯莱特林。
怔愣了一下,安瑟尔很快回过神,不着痕迹的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紧接着勾起唇角对画像里的人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我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无意之间闯入这里,如果有打扰的地方还请原谅。请问阁下是?”
画像里的人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两人,神色平和,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良久,才慢慢张口,“你们并不是普通的学生,也绝不是无意之间闯入这里。能进入我这密室里的,必定是我的后代。”最终,视线落在了男人身上。
“请问阁下是?”对于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甚至后来还将自己无视掉的这种失礼行为,安瑟尔选择了忽略,却不肯轻易让步,挑起眉,将同一个问题又问了一遍,半分不肯妥协。
那人的视线在男人身上转了半响,见男人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却并未有开口的意图,耳边又听到安瑟尔的问话,抿了下嘴唇,垂下眼帘,带了些意懒的说道,“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
果然!
猜测得到了证实,想到以后就可以直接向本人请教关于炼金人体的事,安瑟尔心里也不禁闪过一阵激动,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用余光偷偷关注着身旁之人的情绪——貌似……男人的心情也很不错呐?
“你是我的后人,你身上有我的血脉。”红眼睛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带着笃定的语气对同样红眼睛的男人说道,“虽然你现在只是灵魂,但我能肯定,开启密室所用的血,一定属于你。”
“……是。”男人眸色深沉,面对着一直想要见到的老祖先,却没有露出任何激动向往的神色,态度依旧是一如往日般的坦然自信,从容不迫。“我的确是你的后人,也是你……最后的一位后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双眼倏然就眯了起来,危险的气势不自觉流露——那是经过了无数杀戮,在血腥战场上磨练出的锋利刀刃,直逼男人而去,“可你已经死了!”
斯莱特林的血脉……就这样断绝了吗?!
“如您所见。”男人似笑非笑的摊开手,示意对方看到自己的状态,“身体没了,但我的灵魂还在,血脉……也还在,而我的爱人正在想方设法将我复活。”
“爱人?”萨拉查-斯莱特林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一个细节,目光落在安瑟尔身上,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神色打量他。
迎着他毫不客气的审视目光,安瑟尔露出坦然的笑容,话却是接着男人继续往下说的,“他的身体毁了,但我保留了他的血液,只要能找到可以制作人体的炼金术的方法,我就可以将他复活,并且保证他仍旧拥有斯莱特林的血脉。”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滋味不太好受,他对面前这位后代并不了解,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无论如何,他是不愿意斯莱特林的血脉就这么断了的,仅看他当年为了延续血脉就能心甘情愿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就知道血脉传承在他心中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了。如今几千年过去,有些东西已经改变,有些却是一如往昔,若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就算了,但既然这两人找到了这里,让他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但他还是有所不满,“你是混血。”难道斯莱特林的纯血都死光了?
“我可以为他的血液提纯。”安瑟尔适时的做出承诺,还怕他忘记了似的又提醒了一次,“只要能够为他做出身体。”
萨拉查-斯莱特林闻言,脸色总算缓和了些,只是仍旧提出刁难似的问题,“你是他的爱人,却又与他同样是男性,就算他复活,以后斯莱特林的血脉不是仍然要断?”
“我会做生子魔药。”安瑟尔异常的淡定,“我可以给他……生孩子。”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这些话他甚至对着男人都没有说过。
果然,话音一落,就感觉到身旁之人那炙热的视线牢牢的钉在自己身上,安瑟尔有些懊恼,困窘的撇开头。
“你也是纯血贵族?”萨拉查紧接着问道。
“是的。”
萨拉查-斯莱特林对这个回答显然非常满意,语气也和缓了不少,“我这里的确有不少关于炼金术的书,你们可以随便看。”
“你在这里很多年了吗?就你自己一个人?”安瑟尔好奇的问。
萨拉查脸上露出一抹暗沉的神色,轻轻嗯了一声。“我本来不想留下画像,但是罗伊娜却一直坚持……她的智慧不容怀疑,而且我也欠她一个人情,所以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为什么不把画像摆在外面?”男人垂下眼帘,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能一直挂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而不是被藏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当年的很多事情是否都会有所不同?斯莱特林们不会受到如今这种不公正的待遇,而他……也不会走上歧路。
“因为我不想,因为霍格沃茨已经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了。”萨拉查冷淡的说道,“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背弃了我们曾经的理想,我们吵的不可开交,我实在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我本来想离开学校,就这样一直在外面流浪到死,谁知道在临死前却被罗伊娜找到,她逼我回来,又说千年后有人需要我,让我留下画像,但我已经厌倦了与这里的人打交道,我宁愿和我的书待在一起。”
安瑟尔能听出来萨拉查-斯莱特林看似平静的话语间所流露出的诸般无奈与孤寂,恐怕这几千年他自己一人孤孤单单的住在这没有人会来的方寸之地,滋味也很不好受吧。
“你不愿意出去,我和汤姆可以经常进来陪你,”安瑟尔笑眯眯的说道,“他是你的后代,你们也算是亲戚吧,也许罗伊娜-拉文克劳所说的需要你的人,就是他呢。”
“也许真的是这样。”萨拉查低声说道,声音如同叹息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与疲乏。“其他还会有谁需要我呢?你是我的最后一个后代,如果错过了你,恐怕就再也没有人会对我有所需求了。”
安瑟尔眨眨眼,看着萨拉查落寞无依的神色,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毕竟是自家爱人的先祖,自己也该好好爱护才是。看他如今的神色,似乎是生无可恋了一般,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该为他找一个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呢?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安瑟尔暗自笑笑,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不过他现在还不能说出来,一切都还未准备好。于是只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向他请教起炼金术的问题。
萨拉查从低落的情绪里回过神,强打起精神,与他讨论起来。
整个过程中,男人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o12年12月21号~大家末日快乐~~~
113春意撩人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后,偷魔药的贼还是没有被抓住,这件事也就逐渐的不了了之。学校里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生,大部分小巫师们已经将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了。
只有几个人是例外。
除了仍然愁的焦头烂额的校长大人和由于丢了心爱的魔药而每天都保持着低气压状态的魔药学教授,安瑟尔的烦恼也不少。那天的灵感如同昙花一现,他几次以为自己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现,但事后再返回去想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要想起来,我就能知道她是谁了。”安瑟尔几次这么跟男人说,但是男人也帮不了他什么,他又去地窖找了西弗勒斯,再次回顾西弗勒斯当时的记忆,那种微妙的违和感还在,可他还是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直到几日后的一次小聚会。
“菲林,你真该去看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可真是够讨厌的了。”罗恩愤愤不平的说完,还不忘记多加一句,“我就说斯莱特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就是没人听我的。”
此时他们一行人都聚集在有求必应室里,这是伊诺克前几日“无意间”现的,从此就作为了几人休闲聚会的根据地。
“哪个女人?”安瑟尔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找潘拉诺亚和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探讨炼金术上了,对身边的几个小朋友关注度明显下降,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最近都生了些什么事。
“就是潘西-帕金森,马尔福的女朋友!”罗恩还在自顾自的抱怨,完全忽略了赫敏打给他的手势,安瑟尔回过神一看,哈利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神色萎靡。
“她怎么了?”安瑟尔转头问罗恩,直觉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生了。
“德拉科最近和我们走的很近,所以他的女朋友吃醋,过来给我们找了几次麻烦。”这次竟然是伊诺克抢在罗恩前面开了口,神情带上了一丝隐晦的得意,安瑟尔盯了他的脸半响,保持了沉默。
“其实说是给我们找麻烦也不太正确,正确的说,是给哈利找了几次麻烦。”赫敏怜悯的看着满脸郁卒的哈利,同情的说,“她似乎特别针对哈利。”
“大概是他和德拉科走的最近。”伊诺克再次插话,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得到了哈利的瞪视一枚。
“哈利,你早该听我的,跟那个讨人厌的马尔福保持距离,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罗恩抱着胳膊哼哼,满脸的不乐意。虽说他们与马尔福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了,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对马尔福抱有好感,想想,一个马尔福,未来的食死徒,他能跟他有什么交集呢?他们天生就该是敌对的。
“可是……”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件事跟德拉科没有关系,最近生的事他也都不知情……”
“不知道又怎么样,你都忘了那个帕金森借着自由练习的空子攻击了你几次了?在你背后偷袭,昨天还差点把你送进了医疗翼!”罗恩大声嚷嚷起来,“你非要等到真被她弄死了才后悔吗?”
“但这些都跟德拉科没有关系!”哈利猛的从桌子上直起身,跟罗恩对着嚷,“是潘西-帕金森在找我的麻烦!对我举起魔杖的不是德拉科!”
“帕金森找你麻烦还不是为了马尔福!”罗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哈利,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个清水如泉让他清醒清醒,“伊诺克说,马尔福为你好几次推掉了与帕金森的约会,所以她才会记仇,跑来找你麻烦的!”
旁边躺着中枪的伊诺克摊摊手,满脸无辜的看着众人。
众人:“……”
这时,安瑟尔突然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听到罗恩说德拉科为了他推掉了与潘西-帕金森的约会的时候,脸色竟然浮起了一丝红晕!
安瑟尔:“……”
果然有有趣的事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生了!
“那也……跟德拉科没有关系。”哈利故作镇静的说道,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窘迫。“德拉科最近也被她烦的头疼,如果真要说起来,耽误了他的约会,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哈利,你被马尔福洗脑了吗?”罗恩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赫敏意味深长的看了哈利一眼,幽幽的说,“原来如此。”
哈利的脸更红了,就连伊诺克都开始偷偷笑起来,只有罗恩还是一头雾水,“什么原来如此?”
“马尔福是哈利的朋友,你不能再说他的坏话,不然会让哈利感到为难。”赫敏将手里的沉甸甸的大部头用力拍在罗恩头上,对罗恩抱着头痛呼的傻样视若无睹,转头对哈利说,“我认为你还是该让马尔福知道比较好——关于帕金森偷袭你的这件事。如果他真想保护你,总该有办法。”
“我不需要他保护。”安瑟尔怀疑哈利的脸马上就要烧的冒出烟来了,不过他还是坚持的说道,“这件事我自己能够解决。我不想……不想给他添麻烦……”最后的几个字仅仅在他嘴里含着转了一圈,如果不是安瑟尔的听力异于常人,恐怕还不知道他说了话,其他人则显然完全没听到,也是幸好,不然这话一说出来,罗恩不敢置信的吼叫声估计就要把城堡给震塌了。
“好吧,你有你的打算,不要还是要当心。”赫敏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劝他。“光帕金森一个人还好对付,我只是怕她会去找她双胞胎姐姐求助。”
“潘西-帕金森的双胞胎姐姐?”这次出声的竟然是伊诺克,只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安瑟尔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一改方才情趣缺缺的无聊模样,转头好奇的问赫敏,“她姐姐很可怕吗?”他能确定赫敏口中的这个人他曾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看到过,安瑟尔在脑海中默默的勾勒出她的面容,和潘西-帕金森有七分相似的漂亮姑娘。
“当然,多拉-帕金森可是斯莱特林里公认的心狠手辣,”赫敏解释,“我和她接触过一次,光看她的眼神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听说她曾把一个想要追求他的男孩给打的双腿骨折,残忍的很。”随即又疑惑的看着菲林,“这些我都是从赫奇帕奇那里听来的,菲林你不也是赫奇帕奇吗,怎么不知道?”
安瑟尔笑笑,他又不是真的赫奇帕奇,怎么可能会有八卦之魂那种大杀器呢。
“潘西-帕金森竟然是双胞胎?她还有个姐姐?”伊诺克仍处在震惊中,一时不查竟把想法脱口而出。
灵感一闪,安瑟尔立刻睁大了双眼,他想起来那种古怪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安瑟尔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点懊恼,他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安瑟尔,他毕竟没有仔细看过原著,记忆力再好也只能记得个几个主角和情节的大致展,原著里面的人物又很多,像潘西-帕金森这样只出现打过几次酱油的路人甲,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现在被人提起来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印象,再加上伊诺克的反应,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潘西-帕金森,不该是双胞胎。
既然不该是双胞胎,自然也就不该有什么姐姐,那这个多出来的姐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答案似乎很明确。
背着众人,安瑟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是吗?看来偶尔参加一次几人的小聚会,还是挺有好处的嘛。
只是……该怎么把她引出来呢?
他们口中说的那位多拉-帕金森,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是一位非常低调的小女巫,除了教室以外,很少有人能在别的地方看到她的身影,而且身为赫奇帕奇的他如果想要去接近一位斯莱特林,不论是不是蓄意,都会显得非常奇怪,不仅会引来几个麻烦人物的关注,还有可能节外生枝弄出别的动静来。
安瑟尔想了几个方案,最后还是决定要用最稳妥的一个方法,就是可能要辛苦哈利和德拉科了。
“你要把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男人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古怪,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你不觉得他们其实很般配吗?”安瑟尔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猥琐。
“……”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不喜欢格兰芬多。”自然也不喜欢家里有人要娶格兰芬多。
“他原本可以去斯莱特林的。”安瑟尔挑眉,想起原著中的情节,“比起格兰芬多,他更适合斯莱特林,只不过是罗恩先对他灌输了排斥斯莱特林的观念,才让他跟分院帽据理力争,最后因为他身上的确同时具备了一些格兰芬多的特质,加上邓布利多有所交代,所以才被分院帽分入了格兰芬多。”
见男人不以为然,安瑟尔还是不放弃,“他现在并不符合贵族的标准,只是因为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以后能加以调|教……”
“我从小生活的环境还不如他……”男人眯起眼,不屑的撇嘴。上学以后有谁敢说他的行为举止不够贵族?
“你是你,他是他,”安瑟尔笑的眼睛弯弯,“你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呀,其他人怎么可能跟你一样。”
男人眯起双眼,对爱人的夸赞明显很受用,但对于救世主,却还是有些微词。
“救世主是混血。”
“你又不指望德拉科为你传宗接代。”安瑟尔翻了个白眼,“生混血还是纯血那是马尔福家的事,你有我呢,我是纯血,未来你家宝宝也是纯血,这不就够了?你为别人家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就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也不再抓着救世主的问题不放了。
“就算是这样,你确定她会上当?”
“当然,”安瑟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可是知道,她到底有多讨厌同|性|恋,当年的事,她一直认为是我的存在才抢走了你,被我囚禁以后,心里更是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变态,现在只怕是一见了与我们类似的有同性相爱行为的情侣,就会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拆骨,再用成千上万个钻心剜骨狠狠折磨,才能稍解心头之恨。”至于怎么知道人家内心里这么私密的想法的,安瑟尔没用具体说,男人也大概能猜出来,不禁还真有些佩服潘拉诺亚的意志力,这样都没有被折磨疯了。
“所以说,如果德拉科真的和哈利在一起了,至少看起来是在一起也行,而潘西-帕金森的一切报复行为又都失败,那么她就会有很大的可能去向她的‘姐姐’求助,我听说她‘姐姐’的魔法运用的相当不错,是同年级里的佼佼者,而且心狠手辣,什么事都敢做,这样的人,自然是潘西-帕金森求助的选对象。而她‘姐姐’一旦听说潘西-帕金森的男朋友竟然是被一个男人给抢走了,一定会把她之前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愤怒都迁怒在哈利他们身上,只要等到她开始行动,我就能抓住她了。”
姑且不论安瑟尔对他自己做出的这个计划有多么满意,男人听完之后,沉默了半响,才勉勉强强的吐出了三个字:“真麻烦。”
安瑟尔:“……”
“直接潜入斯莱特林,杀了她不就行了。”男人拿眼睛斜他,“先不说德拉科和那个小救世主还没互相表白,就连德拉科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还两说,救世主现在只是一头热,按照这种情况看来,等他们两个真正在一起,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好吧好吧,我实话说了吧!”安瑟尔赶紧举起双手呈投降状,“我其实就是想撮合他们俩个了。”
“……为什么?”男人无语的看着他。
“有很多好处啊,”安瑟尔笑嘻嘻的凑过去,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娓娓道来,“第一,哈利怎么也算是我的朋友,所谓的朋友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嘛,他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那么作为朋友的我就该帮他多多考虑考虑,而且我看德拉科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凑成一对有情人是多好的事!第二呢,哈利一旦嫁入了马尔福家,就不能杀你了,对不对?甚至连食死徒他都不能再杀了,到时候离他脱离邓布利多的掌控的日子就不远了,当救世主不再是救世主,魔法界又该怎么办呢?只要想想,我就知道邓布利多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这么好的景色我们怎么能错过?这第三嘛,如果哈利能和马尔福在一起,以后西弗勒斯想要追求莉莉-伊万斯的成功率可能就更大一些了,哈利是莉莉-伊万斯的宝贝儿子,宝贝儿子找了一个斯莱特林的爱人,那她自然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你还替他惦记着那个泥巴种?”男人有些不满,眉头皱了起来。
“别这么说她,”安瑟尔用手“抓”住男人的手,“至少别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提起这个词,当年的事,西弗勒斯就是因为一时冲动这样骂了她,他们两个人才彻底分手的,如果你再提起来,他们可就真的没有和好的希望了。”
“那女人有什么好,”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具有一切让人厌恶的特质,泥巴种,格兰芬多,邓布利多的得意学生……”
“没办法,谁让西弗勒斯喜欢呢。就像我也有数不清的缺点,你还不是一样喜欢我?”安瑟尔“拿”起男人的手,轻轻的贴在脸颊上,男人默契的配合,动作娴熟自然,就像两人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身体做出来呢。”安瑟尔闭上眼,声音似怀念又似叹息,勾动着男人的心弦,跟着尾音不自觉的震颤。“我想你了。”
这个问题男人却并不能回答他,只好无言以对。
安瑟尔突然睁开眼,目光直直的对上了那双猩红色深不见底的眸子,“汤姆,你想过以后的事吗?”
“以后的事?”男人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对,等我把你的身体做出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安瑟尔静静的凝视着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决定,打败邓布利多,然后称霸巫师界?”
这个问题男人没有回答,安瑟尔也没有再催促。
其实无论男人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有意见,哪怕男人的目的是要毁灭这个世界,他也只管在一旁尽力帮着就是了,他会如此问,只是怕男人失去了目标。
他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
人生失去目标,没有努力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够引起注意,从波澜不兴,到心灰意懒,最终直至生无可恋,让他在被人暗算到无路可退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自我了结生命,连想脱困的办法都懒得去想。
男人现在当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自从他们进入了霍格沃茨之后,安瑟尔就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态度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的黑魔王,在再次见到毕生宿敌的这种时候,绝不会表现的这么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漫不经心。他每日或出去游荡或陪在自己身边,都只表现出一种明显的目的——寻找炼制身体的方法。而邓布利多这么大的一个敌人就摆在自己面前,两人又是积怨已深,男人却似乎忘了这件事一样,不去监视,不找麻烦,甚至对他的行动举止关注度异常的低。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3╰)╮
114春意撩人
不仅仅是对待邓布利多不同了,这些年跟他在一起,两人四处游历的过程中,男人对食死徒的事务也似乎逐渐失去了兴趣似的,不再要求卢修斯每个星期按时给他汇报情况,取而代之的是要求他只有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才能来信求助,平时不许打扰,甚至就连在看信或者回复的过程里,男人也表现的越来越漫不经心。
安瑟尔不知道男人是怎么了,他似乎渐渐的失去了一些热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很疲惫。”
就在他马上就要沉入梦乡之中时,没想到男人却突然开了口,安瑟尔在迷蒙中体会到男人话里的含义,有如一盆凉水临头泼下,顿时就清醒了,翻身坐起,转头愣愣的看着身旁的男人。男人低垂着眼平躺着,面容很平和,猩红的眸子被浓密纤长的睫毛半遮半掩,看不清神色。
“灵魂的反复分裂修整,已经耗尽了我的力气。这些年安逸的日子过的多了,也让我异常留恋。”低哑的嗓音如同耳语,不知是说给身旁的人听,还是只不过是自言自语。“在来这里之前,我曾设想过,再次见到邓布利多的那一刻我会有多么愤怒,多么想要好好的折磨他,但其实没有……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情感了。”
说完突然笑了一下,“也许我真的老了?德拉科都快要到了能结婚的年龄,我也算成了祖父辈,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其实从这点上来说,我真的比不上邓布利多。”
“那是因为他这么老了还是个老处男,心里变态无人能及……”安瑟尔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听到男人的最后的话,鬼使神差的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男人听到,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随后却又安静下来,闭上眼,似乎是要入睡了一般。
“哦,梅林,”安瑟尔喃喃自语。“大事不妙了。”
第二天没有课,安瑟尔一大早就跑去密室找萨拉查,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急切。
“萨拉,你什么时候把能炼成人体的炼金术告诉我?”由于已经接触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安瑟尔的能力得到了萨拉查的认同,相对的对对方的称呼也随意起来。
“怎么?这就着急了?”萨拉查挑起眉,红唇微勾,却是头也没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捻住书的右上角,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我这里的书你看了还没有一半。”
此时萨拉查正搬了把看起来就华丽又舒适的躺椅放在小木屋前,懒散而优雅的侧躺着,薄薄的长袍顺服的贴合,使他充分伸展开的身体显露出一道优美诱人的弧线,长则从躺椅上一直蜿蜒的铺散在地上,将那赤|裸着的纤细双足衬托的更加白皙可爱。
本是一幅足以使看到的人目眩神迷的美人图,但现在的安瑟尔可没有心情坐下来慢慢欣赏。
“那不重要,虽然这里的很多书我之前的确是没有看过,但那并不能成为你怀疑我能力的理由。”安瑟尔目光灼灼的看着萨拉查,“或者,你其实更想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对于萨拉查,对于对任何的一个什么人,甚至包括男人在内,安瑟尔总有一种习惯,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似乎是融入在骨血里的,让他总是不喜欢将自己的能力一次性展露出来,甚至能不露一点就一点也不露。可以说他讨巧,也可以说他狡猾,他习惯于为自己留下后路,或者可以说是习惯了伪装。这种习惯其实在他的前世就已经显现出来了,那时候他是双手染满同类鲜血的无情杀手,最喜欢的伪装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害大学生。萨拉查曾要求他展示实力,以判断他是否能得到认同,而安瑟尔就本能的估量出那微妙的度,萨拉查想看到多少,他就将将好的展示多少,既不少一分,也没有多露一分。
然而萨拉查毕竟是活了近千年的人了,虽然现在只变成了画像,但有些事情仍然很难瞒过他的眼睛,他自然看的出来安瑟尔有所保留,可安瑟尔又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旁敲侧击了几次,却被安瑟尔滴水不漏的给挡了回去,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萨拉查对安瑟尔的实力底限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把握,也因此才会想到这样的方法来试探。
萨拉查要求安瑟尔把这密室里的书全部看完,以作为他说出人体炼金术的方法的条件。其实两个人对这个条件背后所隐藏的目的都心中有数,但安瑟尔也没有别的办法,那时候他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萨拉查不够信任他,他又何尝信任萨拉查?况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私人藏书,每本都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的珍宝,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让他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萨拉查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满意,可在他的观察下,竟现安瑟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文以及研究资料,安瑟尔看起来竟是丝毫没有困难,原本需要几年才能读懂读透的书,愣是让他几个星期就看完了,而且还能融会贯通,理解透彻。
这让萨拉查对安瑟尔不得不刮目相看,两人自此以后还会常常互相交流,对萨拉查这个已经寂寞孤单了近千年的人来说,能有人和他一起探讨他感兴趣的话题,可真是再高兴也不过的了。这也导致了他们关系熟稔后,萨拉查也没有收回那个条件的意思。
可现在安瑟尔等不及了。
“到底怎么了?”萨拉查终于放下手里的书,抬起眼来看向安瑟尔,目光里全是好奇,“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安瑟尔沉默半响,才抿起唇,缓缓说道,“汤姆的情感在逐渐消失。”
“消失?”萨拉查皱起眉,“你说他不爱你了?”
安瑟尔顿时哭笑不得,刚刚才酝酿出的一点凝重感也被打散了。
刚认识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会认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一个严肃而冷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残忍,但再与他交往深入些便会现,与其说他是邪恶的黑巫师,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的心思很单纯简单,不会与人虚与委蛇,想笑就大大方方的笑,想骂人的时候就狠狠的骂,率性的很,尤其是在遇到他感兴趣的话题时,那双本就明亮的红眼睛简直能放出光来,会拉着人滔滔不绝死不松手,就好像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一样。安瑟尔毫不怀疑,这个时候若是有什么人打断了他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扔一个钻心剜骨过去,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一律照收拾不误。
“我只是说他似乎失去了一些比较强烈的情绪,比如见到邓布利多,也感觉不到仇恨之类的感情了,这有些不正常,我在想是不是一个人以灵魂的状态生存的太久,就会让他身上属于人类的情感逐渐变淡……”安瑟尔说不下去了,因为萨拉查的眼睛又开始像大瓦数的灯泡一样闪闪光了。
“够了,萨拉!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关于灵魂的问题!”见萨拉查嘴唇动了一下,安瑟尔立刻语气坚决的快说道,及时打断了萨拉查想要出口的长篇大论,可看到被拒绝了的萨拉查一副失落可怜双眼湿漉漉的模样,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耳朵尾巴都耷拉了下去,心又有些软了。“我并不是说不愿意和你讨论,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尽快把炼制人体的方法告诉我?等到汤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以后,我们可以再慢慢讨论。”
“不是我不愿意说。”萨拉查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是我的后代,我也想他能够早日复活。只是那种炼金阵并不完整,还有很大的缺陷,而且所需要的材料也很难找。自从知道了他的事情以后,你们不在这里的时候我一直在翻书查找那些材料可能出现的地方,最近已经找的差不多了,这些是我罗列出来的,大部分都在这里,虽然还差了几样,不过巫师界已经找不到这些东西了,我想你们得去麻瓜世界一趟,也许会有收获。”萨拉查从书里抽出一张羊皮纸,举在身前,正对着安瑟尔,安瑟尔掏出羽毛笔和羊皮纸一条条的记录下来。
“材料没问题,炼金阵有什么缺陷?”安瑟尔边记边问。
“可以塑造新的身体,也可以将灵魂与身体结合,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它不会使新的身体与正常人一样,因为它的心脏不会跳动,血液也没有温度。哦,对了,和血族很像,但是却没有血族的恢复能力与奔跑度。”萨拉查不满的说道,“他会失去一切对外界的感觉,嗅觉,味觉,触觉,什么都没有了,当然,也不能生孩子。”
安瑟尔用力按住抽搐的嘴角,自我催眠的忽略了最后一句话。
“你把炼金阵画下来,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安瑟尔用手指揉着眉心,觉得有些头疼了。
“为什么要拿回去研究?”萨拉查等大双眼,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不罢休也不给你画的架势。
“……”
安瑟尔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就在这里研究,和你一起。”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的过,就在安瑟尔为了炼金阵的缺陷而伤透脑筋时,另一边进展的也不顺利。简而言之就是,哈利和德拉科这一对儿进展缓慢,安瑟尔几次想摸摸德拉科的心思,给他开开窍,却无从下手,而且让他更无语的是,德拉科对他明显比对哈利更感兴趣。
这不禁让安瑟尔开始反思起来,也许是因为他把自己弄的太神秘了?德拉科似乎被西弗勒斯的话给误导了,从此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算对哈利有那么些好感,关注的重心却显然还是放在自己这边。
只不过……
“菲林,今天天气真不错。”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直呼他的名字了?
“菲林,把你的天文学笔记给我看看。”既然是请求就不要说的这么傲慢啊!再说,你为什么不去找斯莱特林的同学借?哪怕是格兰芬多也行,赫奇帕奇和你根本不是一起上的课呀!
“菲林,你应该多选修几门课,这样才不会使你的时间白白浪费,给你,这是我下学期定好的课表,你就照着这个选吧。”为什么要和你上一样的课?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赫奇帕奇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少年?
“菲林,你知道,额,你知道赫奇帕奇里可能会有一些关于我的……的传言……,不过你千万别相信啊!我才不会干那些事,照镜子什么的,都是他们胡编乱造出来的!”这点他只能持保留意见,因为据他所知,赫奇帕奇虽然八卦,却不会造谣,既然敢说,就一定是有根有据。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和他有关系吗?
“菲林,我们是朋友吧?”你这哪里是询问,根本就是强迫好吗?
笼罩在铂金小贵族带着强硬与威胁的灼灼目光之下,安瑟尔无力的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于是学校里最近就常常会出现这样神奇的一幕:出了名高傲尊贵不可一世的斯莱特林的铂金小王子一下子转了性似的整日里缠着一个其貌不扬各种平庸极其不起眼的一个笨蛋赫奇帕奇,恨不得与他同进同出形影不离,而在这同时他也被被整个巫师界寄予厚望又是学校里的级偶像的小救世主一个热情的格兰芬多纠缠着。
三个人就这样纠纠缠缠牵扯不清,最后无法避免的变成了总是黏在一起,引来各路人马的围观瞻仰,稀奇古怪的各类流言以光的度在私下里传遍,而且安瑟尔还敢肯定,他所在的赫奇帕奇,出力一定是最多的,虽然他们不说谎话,但架不住他们会公布各种他们三人在一起时的相处细节,也足够其他人各种猜想揣测的了。
“你被哈利当成情敌了,伙计。”安瑟尔恨不得一拳挥到罗恩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最好把他的脸打成奥特曼。
顶着身旁两道阴森森的几乎要将他生剥活剐的目光,安瑟尔欲哭无泪。
哈利不知情也就算了,汤姆你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不过还好,还知道吃醋,还好,还好……
安瑟尔决定战决。他知道德拉科其实并不是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只不过是好奇,单纯的好奇,西弗勒斯对他的暗示,让他最初的时候认为他是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他接近安瑟尔,与他搭讪结伴,但接近后却现,安瑟尔除了脾气好胆子大对他又格外包容以外,又似乎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别之处,而就是这点奇妙的矛盾感让他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他甚至还曾经想过对安瑟尔偷偷使用新学来的摄魂取念,但偏偏西弗勒斯不时的就会把他叫到地窖敲打一番,让他尊敬他,不要与他为敌,他这才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到底有多明智。
安瑟尔观察了几天,现德拉科对哈利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即使被哈利缠的再烦,也没有真动过怒,虽然说出的话是越来越毒,越来越刻薄,但他并没有直接抽出魔杖来个阿瓦达,就代表还有希望,不是吗?
安瑟尔想的挺乐观,当初他那样的拒绝最后不还是被男人追到手了?哈利要追德拉科算什么,他在后面推推波助助澜,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了。
于是在某一个雷声轰鸣快要落雨的下午,安瑟尔偷偷把哈利叫到了有求必应室里,亲手给了他一瓶冒着可疑泡泡的粉红色魔药,并且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临走的时候又附赠了他一盒散着淡淡清香的膏状黏滑东西,就走了,留下哈利一人眼冒绿光激动的双颊通红。
还挺上道的,安瑟尔满意的想。完全没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好,让身旁的男人很是无语。
难道他不仅要接受马尔福家将会有一个混血的格兰芬多加入,甚至还要接受德拉科是在下面的这个事实?男人开始觉得头痛了。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安瑟尔就已经动作迅的将德拉科约到了有求必应室里,三人说了一会话他就找了个借口暂时退了出来,让哈利与德拉科两人独处。
靠在门外的墙上等了很久,安瑟尔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悄悄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凑过一只眼睛看进去。
很好,已经滚到一起去了。
幸好他带着哈利来这里前就留了个坏心眼,将有求必应室想象成了一间只铺满了整张长毛地毯的空旷房间,这才让他现在只随意一扫,就能清楚的看到紧紧拥抱着在地上翻过来滚过去的某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脸红心跳的粉红色泡泡若隐若现的飘满了房间。从房间中间到角落的一路上还能看到几件两人扔过去的袍子,外衣。长毛地毯被弄的一片狼藉,昭示着两人动作的激烈程度。
直到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出,安瑟尔才心满意足的关上了房门。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真好。
“你就不怕德拉科恨你?他算是被强压的吧?”男人无语的看着他。
“没关系没关系,哈利压不成的,那药除了能催情的作用以外,可没有让人四肢无力的功能,失去了神智只剩下**本能的德拉科,可不是细胳膊细腿儿的哈利能压倒的。”安瑟尔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喜滋滋的说道。
男人:“……”
115春意撩人
哈利和德拉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安瑟尔给凑成了堆,尽管哈利最后是一手扶墙一手扶腰踉踉跄跄浑身狼狈的爬回寝室的,但他脸上的满足和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了。幸好这种傻样只有当时隐身躲在房间外的安瑟尔和男人看到了,否则救世主的形象就又得崩坏了。
德拉科的神色就复杂的多了,恐怕他的心里也很乱,不过就看他并没有因为下药的事责怪哈利事后也没有与他保持距离反而总粘在一起这点看来,恐怕德拉科心里也是挺愿意的。
这种事外人没有办法判断,只是一方愿打,一方愿挨,看起来也算是幸福美满。
只是这种美满很快就要刺瞎了某些人的双眼。
肉眼可见的怨气与恶毒几乎要化为实体,让无辜走在周围的小巫师们纷纷慌张的避让开来,留着齐耳短的美丽少女咬着牙死死的瞪着前面那两个状似无意紧靠在一起的人,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陷入了肉里,有鲜红顺着指缝慢慢落在地面上。
过了半响,那两个身影还是没有分开,少女原本红润的双唇已经抿的泛白,最后她静静的看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姐姐,姐姐,你帮帮我!”潘西流着泪,趴在姐姐腿上,低低的哀求。
其实往常日里,她对这个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的双胞胎姐姐并没有什么好感,她们两人不仅一点都没有其他双胞胎之间的那种密不可分的感情,甚至连普通亲人间该有的最基本的淡薄亲情都感觉不到。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她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模糊,却时常出现,有时会灵光一闪从脑海中穿过,在她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溜走了,有时又会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懵懵懂懂,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每当想起这个姐姐,想起她们过去的相处时,她总是会有一阵恍惚,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所以试探了几次,可这位姐姐对她们过去的种种生活细节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她知道她们三岁的时候因为爬树掏鸟窝而被母亲揪下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在小黑屋子里关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禁闭,她知道她们六岁的那个圣诞节因为是否要穿同一款式的衣服而生了争执,最后是自己取得了胜利,于是两人穿上了同样印有蝴蝶结的公主裙,并且她还记得自己领口上的蝴蝶结是天蓝色的,而她则是浅黄色。她甚至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们八岁时一起嘲笑讽刺的那个男孩总是喜欢穿一件草绿色如同曼德拉草一样的愚蠢外套……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些记忆她也都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从姐姐嘴里说出来,却总是让她不自觉的陷入一种不真实的体验之中,仿佛所有的回忆都笼上了一层浓浓的迷雾。
可这些都是真实的,都是她有记忆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某种问题。
但她没有时间再细想了,她喜欢了很久的那个男孩,已经要变成别人的情人了!
她一直就很喜欢那位高调傲慢的铂金小贵族,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就喜欢了。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她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他,想尽了办法接近他,对他百般讨好,万般照顾,最后终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没人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么高兴!她跑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抛弃所有的贵族礼仪,疯狂的大喊大叫,肆意宣泄着心中满的就要溢出来的幸福与激动。
那天是她有生以来最美好的回忆。
可这种美好很快就被破坏了。
潘西的牙根咬的咯咯作响,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该死的格兰芬多,却总是纠缠着身为斯莱特林的德拉科不放!为什么明明是巫师界的救世主,竟然会和他们口中邪恶该死的食死徒为伍?为什么最讨厌格兰芬多的德拉科却肯放□段和那个所谓的“格兰芬多的骄傲”那么亲近?为什么德拉科竟然会为了保护那种人特意过来警告自己?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不是吗!
想起那绝情而响亮的一巴掌,潘西就觉得自己满心都充斥着疯狂的恨意。脸上的红痕早已消失无踪,但恨意却没有减少半分,反而随着他们两人越来越亲近而变得更加的旺盛和炽热,恨不得将一切都撕碎再焚烧殆尽!
她试过去攻击他们,但这除了会使德拉科更加讨厌她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她根本打不过他们!她不想攻击德拉科,可就连哈利-波特她竟然也打不过!
这让她怎么甘心!
她平日里总是傲慢娇贵,注意力又都放在了如何讨好德拉科上,根本没有好好去经营与朋友的关系,所以到了现在,她在这么急切的需要帮助的时候,才突然现,她竟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对象。
只有找姐姐了,摒弃那些古怪的违和感,姐姐怎么也算是她的亲人,她们可是双胞胎,身为妹妹的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姐姐总不会冷眼旁观吧?
“自己的事,自己该有主意。”没想到,姐姐竟然如此冷淡的回答了她。
潘西猛的从姐姐腿上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姐姐,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实力比我强,主意也比我多,肯定能帮我的!”
“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多拉-帕金森不耐烦的皱起两道秀气的眉,从椅子上起身,就要出门去。
“可我……可我以为姐姐也是讨厌这样的人的,这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之前丹尼尔和杜克的事,姐姐明明是那么生气,我以为你也……”
“什么?你什么意思?”多拉正将门拽开的手一顿,猛的就转身返回到潘西面前,蹲□与她平视,漂亮的棕色眼睛扭曲的眯起,眼里全是恶毒与怀疑。
潘西被姐姐的神情吓了一跳,她从未在姐姐脸上见过如此恐怖的表情!此时,她竟隐隐有了一种后悔的感觉,不禁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事情说出来。
可正在她眼神乱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只修长白嫩的手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脸颊,又从脸颊滑下,摸在潘西纤细脆弱的脖子上。
冷汗在一瞬间就侵湿了后背。
“……德、德拉科……和救世主……在一、在一起了……”潘西的双眼瞪的很大,目光似乎落在那张与自己非常相像的脸上,却又像是失去了焦距,眼神空茫,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全身都在瑟瑟抖,脖子上的手指柔软又冰凉,冷的就像南极深海不见天日的万年寒冰。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又是两个男人……”女人表情不变,却独独咧开了嘴角,出一种“嗬嗬”的古怪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呻|吟,配上她此刻扭曲狰狞的神情,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或者说,此刻,她们两人已经身在地狱。
潘西不由自主的紧紧闭上眼睛,双手用力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她怕只要稍微一放松,就再也克制不住那种想要死死捂住耳朵的冲动。
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潘西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不知道她在这令人恐惧的地狱里究竟待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更久,只知道那古怪的声音一直贴着她的耳朵不断不断的响起,让她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当这种折磨终于结束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耳旁的声音消失不见,脖子上的手也终于离开,潘西等了一会儿,听周围再没有什么动静,觉得可能那恶鬼已经离开,才勉强睁开双眼,视线内全是一片片金星,额头上满溢的汗水流入眼睛,更是让她什么也看不清楚,眨了几次,才渐渐能看到眼前的情景,只是这一看,差点让她再次尖叫出声!
那个恶魔,竟然还没走!
只是残存的一点神智,使潘西硬生生的阻止了已经冲到咽喉的惨叫,她努力维持着平静,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落下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姐姐,恐惧已经将她的心蚕食殆尽,只知道,不要出声,不能出声,千万不能激怒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这个恶魔!
多拉已经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目光里也和平日里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当然,也没有憎恨,没有恶毒,没有扭曲。一切的一切,都将潘西原本就混沌的大脑搅合成了一片浆糊。
刚才的事,到底生了还是没生呢?
是已经结束了,还是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看着面前一如往日的姐姐,潘西茫然又惶恐,直到姐姐弯腰将手伸到自己面前,潘西本能的向后缩了一下,躲开了那只手,手却并没有收回去,还是稳稳的停在那里。潘西反应了半响,才明白,原来姐姐是想要将她拉起来。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吧?或者是……是自己刚才不小心做了一个噩梦?
潘西的心稍稍定了下来,用手胡乱的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搭在了姐姐的手上。
是温热的。
潘西更安心了,借着力站起来。
姐姐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做,扶着她坐到床上,就拿起外套转身出门去了。
只是临出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在瞬间浑身僵硬,骨头都在打颤!
“你的请求,我答应了。因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同性恋,都—该—去—死!”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潘西剧烈的颤抖着,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全部流失,苍白的唇颤抖着,却不出哪怕一丁点儿声音,直到重重的关门声传入耳中,她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脸,瘫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与潘西的恐惧崩溃完全不同,此时,哈利与德拉科正甜甜蜜蜜的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或者是情话?总之甜度高的让人牙疼。
“刚才我怎么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们?”哈利摸了摸后脑勺,说不清楚刚才那一瞬间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德拉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想多了,我已经让高尔和克拉布站在路口挡着了,现在没人能到这里来。”
哈利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也许是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浅吻……“那个……你过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你吧?”
谁知德拉科的脸色却一下子不好看了,“怎么,你怕人看见?还是说……怕跟我这食死徒在一起,会坏了你救世主的名声?”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由于太害羞所以随便问的一句话,却让德拉科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没有关系的,这救世主本来就不是我自己愿意当……而且,自从上次的那件事以后,我也看清了很多以前我并不懂的东西。”说完神色就有些黯淡下来。
德拉科知道哈利说的是上个学期的事,由于哈利的失误,让格兰芬多差点就与学院杯失之交臂,就是这件事使哈利后来在格兰芬多受尽了冷落与排挤,也让他对于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亲近热情实际却比什么都冷漠的所谓友情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但与哈利的失落不同,似乎早就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虚伪的德拉科反倒是觉得那件事生的好,能让哈利早点清醒,认清楚人情世故,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就是,就是对你,对你会不会不好?”德拉科回神,看到的却是哈利满含担忧的神情,“我听说斯莱特林内部对那些亲近格兰芬多的人也不是很友好,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总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让他们对你有意见?”哈利实在不愿意德拉科也跟他一样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
德拉科不禁笑了笑,笑容里充满傲气与自信,“听着,斯莱特林与愚蠢的格兰芬多可不一样,在斯莱特林里,强者为王!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最重要条件,那些根本打不过我的弱者,有什么资格对我不友好?放心吧,我之前不就总跟你和菲林在一起,他们什么也不敢说。”
哈利一点也没有“自己也是格兰芬多你怎么能说格兰芬多愚蠢”这样的自觉,他只关心一件事,“菲林……”
说着有气无力的垂下头,委屈的小声问道,“德拉科,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你是不是……”
“什么?”因为哈利的声音越来越小,德拉科没有听清楚最后几个字,没什么耐心的大声问了一次。
没想到的是,哈利却用更大的声音回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菲林!”
“啊?”德拉科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看见哈利的脸涨的通红,似乎都要烧起来了,在没有得到回答以后,红潮逐渐退去,挂上了委屈的神色,翡翠绿的眸子里甚至漾起了薄薄的水光,泫然欲泣。
“别哭,别哭啊!”见哈利要哭,德拉科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从袍子里拿出手帕递给他,“我没有喜欢菲林。”
“骗人!”哈利竟然开始撒泼了,“前一阵子你总是缠着他!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不许你狡辩!”
德拉科一个头两个大,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哈利解释,“我没有狡辩,我只是……只是觉得他人不错,可以交个朋友,没有别的心思。”
“就只是这样?”哈利攥紧手帕,擦擦脸上的泪水。
“就只是这样!”怕哈利再继续追问,德拉科继续哄着,“真的,遇到你之前,我可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没喜欢过别的男人……”哈利似乎安心了一些,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没有喜欢的男人,但你有喜欢的女人啊!
“你有女朋友!”这充满控诉的语气和小眼神儿扎的德拉科头都疼了。
“我会和她提出分手。”德拉科摸摸哈利不够顺服却异常柔软的头,和自己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让他的心似乎也跟着变得软了一些,“回去马上就说。”
哈利这才满意的点头,“不许骗我。”
“不骗你。”德拉科微微俯身,在哈利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浅吻,哈利的脸顿时红了。
“我该回去了,明天还在这里见?”德拉科心情很不错,笑眯眯的对新出炉的恋人提出下一个约会的邀请。
“好,明天下午我们都没有课,吃了午饭我就来这里等你。”哈利也笑眯眯的,秀气的小脸儿上有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幸福神色。
“对了,”临走前,德拉科却脸色一变,严肃的对哈利嘱咐,“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事,千万别和邓布利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o12年的最后一天~~~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我爱你们╭(╯3╰)╮
117春意撩人
就在好心情的安瑟尔正要回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时,却遇到了一位不之客。
“听说你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不见,谁也无法找到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吗?”伊诺克挡在安瑟尔面前,不让他进入休息室,眼神像利剑一般死死的盯着安瑟尔,观察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去哪里,好像是我的自由吧?”安瑟尔很和气的对他笑了笑,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上次偷魔药的窃贼还没有抓到……”伊诺克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
安瑟尔心里嗤笑一声,凉凉的回答,“那可真是遗憾,可惜我那天早早就睡了,不然也许还能听到什么动静也说不定呢。”
“你!”伊诺克气极,这家伙神神秘秘,行踪诡异,不仅假装听不懂自己的话,竟然还这样讽刺自己!赫奇帕奇的寝室与地窖隔了十万八千里远,醒着就能听到动静?听卧室里的人放屁磨牙还差不多!
想着又冷笑起来,“睡了?可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谁知道呢?也许那天你就跟平时干的一样,偷偷摸摸的就不见了踪影,谁又能真正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勾当了呢?”
安瑟尔饶有兴致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光几乎将他的全身都扫了一遍,直到身旁的男人不高兴的皱起眉,安瑟尔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能问问你,你的依据是从哪里来的吗?”
伊诺克咬紧牙齿,瞪大双眼,“我听教授说,丢失的魔药大部分是变身药水,那么,也只有你,只有你……”
安瑟尔心中冷笑一声,就只有我是你记忆中没有的角色吗?
“梅林,你不会怀疑是我偷走了变身药水吧?”安瑟尔不敢置信的看着伊诺克,就差捧着脸颊尖叫了,“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伊诺克冷笑,“你敢誓不是你偷的?”
“我敢。”安瑟尔挑起眉。
“……你真敢?对梅林誓?”伊诺克看到安瑟尔坦荡荡的态度,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
“当然真敢,就是对梅林誓。”安瑟尔毫不犹豫的接口。
这下伊诺克的眼神变了。安瑟尔的态度让他看出来了些什么,恐怕还真就不是这个人偷的。
但突然改变了的剧情是怎么回事?这个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许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这个人有问题,也许是觉得暂时不应该打草惊蛇,于是伊诺克脸上立时挂上了尴尬的神色,摸着后脑勺对安瑟尔道歉,并询问他是否知道别的有可疑举动的人。
“可疑举动的人啊……”安瑟尔仰起头,貌似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突然看向伊诺克,兴奋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潘西-帕金森的双胞胎姐姐……叫什么来着?反正也是一个帕金森,一个人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前面转悠,挺奇怪的对不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向不和。对了,你说她不会是想趁着晚上偷袭格兰芬多吧?”安瑟尔夸张的挤眉弄眼,旁边的男人听的都笑了,但伊诺克对此并不知情,他反倒认真的想了起来。
在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安瑟尔能够完全的洞察到伊诺克的想法了吧。
因为菲林-阿尔布雷希特,多拉-帕金森,与伊诺克-考尔比一样,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角色。
伊诺克当然不会怀疑自己,而他若是察觉到菲林-阿尔布雷希特也与那件事没有关系的话,目光自然就会落到最后一个人——多拉-帕金森的身上,至少一大部分在她身上。
而伊诺克之所以对丢失魔药的事如此在意,大概也是因为,从他的角度来看,一切的剧情都是在这一件完全意料之外的事生以后才产生了如此大的改变,主角哈利竟然与死对头德拉科成为了恋人!不是兄弟,竟然是恋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完全颠覆了他的逻辑和观念,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所以他要找到使事情脱离常轨的罪魁祸,当然,他不会认为这个人是自己,因为自己不光什么也没做,而且自打他入学已经都一年多了,一切都还在照着剧情的路线展,没有因为自己的存在生什么改变。
可只有一点,他不敢确定,他不知道,是否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难道那个人也是……
大概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伊诺克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强笑着说,“是多拉-帕金森吧,赫敏提过,我知道她。那个……刚才的事情很抱歉,是我鲁莽了,我现在、现在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了。”
安瑟尔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他对你盯的越来越紧,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男人沉声说。“即使他现在走了,但就连巨怪都能轻易看出来,他并没有放弃对你的怀疑,他还会回来,就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旦让他现了什么,恐怕我们就会被麻烦缠上。”
“不用理他,现在可是有人比我们还要可疑,让他给那女人添点麻烦也很不错,不是吗?”安瑟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男人虽觉得有点不妥,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被现了,直接解决掉就行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随着炼金术的事有了一定的进展,最近两人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那上面,对于其他的事情,关注度也就随着降低了不少。
“还差多少能够完成?”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男人还是忍不住问道。虽然说他现在的心情总是有些意兴阑珊,但对于能够拥有身体这件事,却还是格外的在意,或许,这已经是如今他仅有的执着了。
“就快了。”说起这个,安瑟尔不禁有些兴奋,把被子拉到身上,在胸前抱着,“萨拉给我的炼金阵果然就像他说的一样,有很大的缺陷,但只要改造一下还是能够使用的,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下一步就是找几个实验品来做做实验,这可比从头研究要省事多了。”
想到这么多年的寻找总算是有了些进展,两人都有些高兴,安瑟尔也没有了睡意,与男人整整讨论了一夜,当然,在安瑟尔布下的障眼法以外,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第二天在礼堂吃午饭时,一张小纸条被魔法偷偷传入了哈利的手掌心。
哈利低下头,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
下午在禁林等你,给你看个好东西。
落款,爱你的德拉科。
哈利的视线在倒数第二个词上停留了许久,手指微微攥住纸条,悄悄的收回袖子里。
“哈利,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没心没肺的罗恩不小心看到哈利的脸,大惊小怪的叫唤起来。
“没……没事,我就是有点热……对,有点热……”哈利窘迫的眼睛四处乱飘,无意间扫过斯莱特林的长桌,脸上更热了,只好用一只手装模作样的放在脸旁来回扇动试图降降温,另一只手则使劲儿松着领口。
“可是……”罗恩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赫敏给打断了。
“哈利说没事就是没事,罗恩,注意你手里的叉子,你快要把蛋糕从脑门上吃进去了。”周围的几个小巫师们听到这话,立刻出善意的哄笑声。赫敏嘴里呵斥着罗恩,双眼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哈利,半响,又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扭回头去吃饭了,见终于不再有人纠结他为何脸红的问题,哈利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赫敏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吧?毕竟她是这么的聪明。可是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顺其自然的展?哈利为难的想,赫敏对斯莱特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感,对德拉科也不像自己这样亲近……当然,不这么亲近是应该的,毕竟自己才是他的恋人,哼哼!
不对不对!哈利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想到哪里去了,现在可不是满脑子绮念的时候,还是对她坦白吧,按照赫敏的性格,如果在她已经察觉到什么的情况下却还要瞒着她的话,下场通常不会很好。
想到到时候会出现的情景,就让人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不过,下午的约会果然还是有效的,哈利美滋滋的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会选在禁林这么阴森森一点也不浪漫的地方,不过只要能在一起就很好了,只要能在一起,拉着彼此的手,他就再没有什么别的奢求。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在爱情这方面,盛名远播的小救世主竟出人意料的容易满足。
吃过午饭,哈利随着罗恩回到了寝室,心不在焉的说了会儿话,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了出来,自从昨日不欢而散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见到情人,这种心情很难说的明白,虽然还没有想清楚德拉科昨天说的那些话,甚至对调查真相有些莫名的抵触,更不想再被德拉科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但心里的想念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没办法,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
哈利在禁林前张望了一会儿,悄悄的躲入了一棵树后,面前这条小路,是从霍格沃茨通往禁林的必经之路,德拉科如果要来找他,他在这里就能看到。
无聊的掏出魔杖在手里转动着耍弄,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德拉科是不可能这么早就过来的,看来他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了。其实他也应该午休一会儿,或者去图书馆把魔药课的论文写了——要知道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由于他上课时的走神而为他一个人额外增加了十二英寸厚的论文。可他实在坐不住,心里想的念的全是那抹铂金色的身影,想着爱人的模样和神态,哈利傻乎乎的笑出了声,无论是哪一面,他都喜欢的不得了。
突然,一股充满恶意的气息猛的从身后出现,哈利反射性的就地一滚,一道充满力度的黑魔法便紧贴着他的身体打在了树上,登时将数劈成了两截。
“是谁!”哈利顾不上拍下满身的泥土和草叶,紧张的大喝一声,环顾四周,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
“是谁!出来!我看到你了!”哈利微微弓着背,手里攥紧了魔杖,双眼小心的四处扫视,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那道魔咒不是黑魔法,哈利可能会以为这又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家伙搞出来的恶作剧,可那棵焦黑的大树,明明白白的对他警示着危险。
是谁想攻击他?竟然还用了黑魔法?是斯莱特林里的,抑或者是……那个人?
哈利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钻心剜骨!”
“砰!”哈利闪身,魔咒再次贴着他的袍子射过去,打中了另外一棵树。
哈利听到了攻击者的声音,闪躲的身体停顿了片刻,女人?
不是那个人?
可随即他就再没有办法好好的思考了,一道接一道的魔咒向他飞来,他拼了命的躲闪,却也只能让魔咒贴着他的身体划过,原本就有些破旧的袍子已经被切割的破破烂烂,碎布条一样搭在他身上,就像刚从地下爬出来似的,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沾满了潮湿的泥土,脸颊上还贴着半片腐烂的树叶,眼镜歪到了一边,右边的镜片自上而下裂开了一道闪电型的裂痕,而他额头上的闪电已经被一大块黏糊糊的黑土完全覆盖住了。
“哦,真该死!”哈利紧握着魔杖,狼狈的躲闪,脑子也飞快的转动着,一个个的过滤着那些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出丑的人。
没错,就是想让他出丑。
哈利敢肯定,这个人是以折磨他为乐,而不是要立刻杀死他。
魔咒每一道都是致命的魔咒,瞄准的位置却很奇怪,哈利并不相信自己在这么密集的魔咒攻击下还能保持全身而退,虽然每一次都是堪堪躲过,但哈利有种感觉,这个人在引导着他的行动,看似留有退路,实际却是带着逼迫的引导,逼着他从泥潭里翻滚而过,逼着他撞上尖利的树枝,逼着他像傻瓜一样原地跳脚。
“出来!你这个孬种!”哈利大喊起来,喊完便呸呸两声,将嘴里的土吐出去。
“你骂谁是孬种。”随着一声冷笑,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由于那人背着光,哈利眯起双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随即吃了一惊。“你是多拉-帕金森!”
“你倒是记我记得很清楚。”多拉-帕金森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为什么?”哈利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什么为什么?”多拉-帕金森惬意的眯起眼,伸出纤细白嫩的手,吹吹指甲上尚未干透的甲油,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攻击我?为什么你竟然会用这么多的黑魔法?”哈利警惕的瞪大了双眼,戒备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霍格沃茨不允许使用黑魔法,就算你是斯莱特林……”
“哈!”多拉-帕金森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笑的直接弯下了腰,“什么霍格沃茨,什么斯莱特林……你以为这些东西能约束了我?”
“你……”哈利惊疑不定的打量她,“你到底是谁?”
她又大笑起来,“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
哈利不吭声,死死的盯着她。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多拉-帕金森挥挥手,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的视线挥开一样,“我可不想被你这种人一直看着,同性恋的目光,真是让我恶心的想吐。”
哈利的脸瞬间白了。
多拉冷笑着举起魔杖,直直的指向哈利,“好了,讨人厌的小崽子,游戏时间到此结束,我该送你去见梅林了。”
绿色的光聚集在魔杖尖端,让哈利不禁回想起了他还是婴儿时期的那段记忆,眼前闪烁成一片的也是这样的绿光,一模一样。
“不——”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本来早就已经筋疲力尽没办法移动的哈利竟然猛的一翻身,躲开了那道致命的魔咒。
“呦,竟然还有力气?”多拉的笑容无比甜美,仿佛是在观赏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魔杖随着哈利的身体而移动,下一道致命魔咒已再次蓄势待。
“昏昏倒地!”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另一道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魔咒,竟抢在了多拉之前,打在了小救世主身上,没有防备的哈利顷刻被打了个正着,晕倒在地。
“是谁!”多拉瞪大双眼,懒散的姿势一变,警戒的向魔咒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o13年1月4日,是“爱你一生一世”的日子哦~~~
我们一起来庆祝这唯一的一天吧~~~\(^o^)/~~~
118春意撩人
“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带着笑意的话语缓缓响起,熟稔的调侃遮掩不住其下的冰冷。
“谁?不要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多拉攥紧了魔杖,微微弓□,视线警戒的四处扫视,却始终不见人影。
这次却没有人回答她。
多拉-帕金森谨慎的退后几步,背紧靠向一棵大树,避免腹背受敌,脑筋在也疯狂的运转,从刚才那句话里所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这人必定与她曾经相识——或者说,与曾经的她……相识。
“原来是你……”多拉咬紧了牙,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疯狂的恨意,但是很快的,她竟硬生生的扯出来了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非但不甜美迷人,反而僵硬,狰狞的可怕。“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轻笑声响起,“我当然要出来,不然可不就枉费了你大费周章,在这鬼地方忍耐了这么久,又对我如此殷殷期盼的这份心意吗?”
“这么多年,难道你只学会了如何聒噪?”多拉垂下头,神色阴晴不定。
“怎么,是嫌我说的太直接了吗?哦,那可真是抱歉,你知道,这人呐,一旦生活过的太幸福安逸,心情舒畅,话也往往不自觉的就多了。”多拉抬起头,看向左前方,那里的灌木丛动了动,从树后慢悠悠的闪出个人来,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多拉恶狠狠的念出来人的名字,眼睛瞪的极大,恨意几乎化为实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来人却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身份被人一语道破。
正是下午时分,风有些大,一阵阵的吹来,将满树的嫩枝和叶片垂的左摇右摆,哗哗作响,阳光从枝桠间垂落下来,在这人脸上画出了斑驳的图纹,半是明亮的光影清楚的现出了来人的脸庞。
自然,这个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打昏哈利,并且还有闲心悠哉和她叙旧的人,除了安瑟尔外,再不可能有他人。
全心全意沉浸在爱情中因而放松了警戒的小救世主,根本想不到,自他一从寝室出来,便被人偷偷的跟上了,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
东方有句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至少安瑟尔本人,就非常喜欢这样的狩猎方式。
多拉-帕金森跟在哈利身后,安瑟尔则跟在多拉-帕金森身后,三人就以这样诡异而可笑的方式一路来到了禁林。
之所以没有在半路上将她解决,是因为安瑟尔想看看她如今的实力,只是这么长时间看下来,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的脑子是被塞进裤腰带里了吗?”安瑟尔低声的喃喃自语,身旁的男人耸耸肩,低低的笑了两声,缓缓的浮到半空,选了一根粗壮的枝杈——虽然那对于灵魂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居高临下的坐着看戏。。
多拉紧紧盯着安瑟尔,虽然安瑟尔的声音很低,但她凭借口型也能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下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冷笑一声,“长进不长进,可不是你现在能体会到的。”
安瑟尔抬起头,目光专注的盯着她,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眉头微皱,“你的力量的确是比以前还要强,”虽然离能够打败他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她实力如此突飞猛进增长的事实,却不能够轻易的无视否认,只是这力量的来源嘛……“是谁给了你这些力量?”
“给?哈哈,你说给?”多拉听到这话,却突然仰起头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头都散乱了,就像一个疯子。
“怎么,不是给?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些力量都是属于你自己的?”安瑟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调平静徐缓,就算她突然癫狂起来的模样,似乎也丝毫没影响到他。
笑声突然停住,多拉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从乱七八糟的头间缓缓的露出,眼神阴暗的像一个黑洞,麻木而寒冷。
“没错,”多拉的轻轻的,缓缓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力量,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凭借我自己……得到的。”
没错,这就是她的力量,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几乎一度恨不得自杀得以解脱,但是她熬过来了,她熬过了那些,那么之后所获得的,所获得的这些力量,就是属于她的!属于她自己的!
她突然又大笑起来。
安瑟尔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停狂笑的多拉,眼神里甚至有一丝怜悯。
这女人已经疯了。
安瑟尔知道,即使她现在看起来正常,可实际上,她就像一个放置时间过久已经变质的苹果一般,外表仍旧光鲜,可内里已经腐臭黑烂。
“看来我们对她寄于了过高的期望。”树上,男人也缓缓说道,“迅解决吧,在我们的小救世主把那片烂泥都啃进肚子里之前。”
安瑟尔却摇摇头,“她是疯了,又不是残了,可却没那么好对付。”
他没说出来的是,就是这样的疯子,才是最危险的存在,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女人,疯狂不仅没有毁灭她,反而加重了她的偏执,让她勇往直前,让她悍不畏死,一根筋的豁出一切达成目的,如果对上这样的人,那么只要对手有其他在意的东西,或者不够专心专注,那么就会被她抓住那一丝的破绽,然后疯狂的将其置之于死地。
正想着,安瑟尔便看到多拉缓缓的举起了手里的魔咒,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漂亮的猫眼里闪烁着讥讽而疯狂的色彩。
“我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多拉缓缓的开了口,“你抢走我心爱的男人,像狗一样折磨我,毁我一生,逼我走上绝路。”
安瑟尔垂下的手轻轻一抖,魔杖便滑下来,准确的被握在手里。
“这些都是我恨你的理由,但又不是最重要的。”多拉继续说道。安瑟尔挑起眉,有些意外,这些还不够?
“我最恨你的,”多拉的脸逐渐变的狰狞,“就是我竟然不能在一开始就杀了你!”
“阿瓦达!”
“嘭!”
凄厉的女声撕心裂肺的响彻起来的同时,安瑟尔也动了!蕴含着极强魔力的绿光狠狠的撞在了透明的防护壁上,出了一声巨响!
“钻心剜骨!”
“嘭!”
“四分五裂!”
“唰!”
……
致命的魔咒一道接着一道飞来,强劲的力道将附近的灌木丛几乎完全打烂,碎枝条和烂叶子四处飞溅,安瑟尔开始时还想站着硬抗下来,但几次下来,却现这些魔咒的力量竟远远出了他的预料,即使是余劲儿也让他拿着魔杖的手一阵阵的麻,于是他一跺脚,身体向旁边闪去,灵敏的闪躲腾挪,借着树的遮掩,直接将魔咒躲了开去。
“需要帮助吗?”男人低下头,看看从自己身体中间穿过去的各色魔咒,又抬头看看不停闪躲竟然显得略有些狼狈的安瑟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尽管事先二人早有估算,但多拉——或者该称她为潘拉诺亚更为合适——这次一出手,实力还是出了他们的预料,安瑟尔的实力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次却被她逼到不敢硬抗下来的程度,他心里的震惊很难压的下来。
是谁给予了她这样的力量,他们心中有数,可让他疑惑的是,那个所谓的“恶魔之子”——亚伯拉罕-瓦尔特,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他可以帮助潘拉诺亚在短时间里将实力暴涨至此,那他自己如今的实力又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果然,当初真该一下子炸死他。
“不用,如果现在她展示出来的就是她的全部实力,那她还不足以伤到我。”安瑟尔抽空随手呼撸了下有些凌乱的头,还仰起脸对着树上的男人笑了笑,虽然因为闪躲让他的形象看起来狼狈了些,但至少还没有一个魔咒能真正的伤害他。
潘拉诺亚很快也现了这件事,跺脚怒吼一声,攻击的动作也更加迅,密密麻麻的魔咒像是长了眼睛般向着安瑟尔飞去,不仅力量更强,角度也都极为刁钻,甚至有一道并不起眼的魔咒紧紧的贴着安瑟尔的胳膊飞过去,瞬间撕裂了衣袖,几滴鲜血飞溅出来,随着他躲避的动作甩到了树干上。
“嘶!”安瑟尔不禁小小倒吸了口气,低头瞅了伤口一眼,真没想到还挺疼的。
收了魔杖,安瑟尔将匕抽了出来,他决定不再和她拖延,现在已经受了伤,自然也就没有了看戏的兴致。
“嘭!”
又是一道魔杖向着他的额头射来,安瑟尔一歪头,身形一动,人便出现在了离潘拉诺亚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潘拉诺亚猛然见他欺近,反应也不慢,右手拿着魔杖在空中划了个奇怪的图案,脚底一阵黑光闪过,人便瞬间弹飞到了上空,刚好躲过安瑟尔随手甩过去的魔咒,随着一道巨响,方才所站的那块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寸许大的深坑。
身体诡异的没有顺着惯性落下,潘拉诺亚不断的挥舞着魔杖,身体也随之不断的移动,一会落在地面上,一会飞到半空中,一会又躲到树后,动作不仅快若闪电,还毫无规律可循,虽然安瑟尔的动作可以算的上是非常迅,一时竟也拿这突然行动敏捷起来的女人没有办法,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这可还是他成为杀手以来的头一次。
“不太对劲,小心点!”男人出提醒。
两人越打越深入禁林,不多一会,就已经看不到禁林的边缘和仍旧昏迷在地上的哈利了。潘拉诺亚这突如其来的从容不迫,让安瑟尔眯起了双眼,他隐约察觉到,在这个他本应该熟悉了解的女人身上,生了一些目前他还不能知道的变化,而最直观的体现是,潘拉诺亚的实力竟然又硬生生的提升了一大截!
“你做了什么?”目光紧紧锁定面无表情的女人,安瑟尔反手抓着匕,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随着自己停止动作而亦是不再闪躲双脚静静的踩在半空之上的潘拉诺亚,轻声问道。
潘拉诺亚却扯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个似是在笑的表情,没有回答安瑟尔的问话,反而僵硬着声音问道,“还敢小看我吗?”
“我不得不说,”安瑟尔冷哼一声说道,“你如今的表现的确让我吃惊。”
潘拉诺亚脸上的讥讽之色不由得更深,正要开口继续说点什么,但安瑟尔接下去说的话却让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致。
“可是很抱歉,我大概还是必须坚持我之前的观点,”安瑟尔缓缓站起来,并用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袍子,将沾染的尘土打落。
“你!”
“你此刻‘表现’出的实力确实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可那并不代表你的‘真实实力’有多么值得人惊叹,你说是吗?”安瑟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拗口的话猛一听有些不知所云,却让潘拉诺亚立刻用恶狠狠的视线死死的瞪着他。
“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见潘拉诺亚一言不,安瑟尔继续故意的煽风点火,挑眉说道,“我想我大概应该问的更直接一些,那么……你的合伙人对你做了什么?他给了你多少力量?”
潘拉诺亚的脸色整个都变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安瑟尔笑起来,“我不禁知道你身后还有另一个人,我还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也不用感到多么惊讶,虽然我的敌人不少,不过说句实话,能恨我恨到这种程度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多的。”
尽管对方因为过于震惊没有接话,但安瑟尔还是从她的脸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不过这女人也不是寻常巫师,很快便回过神,冷声道,“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想激我失去理智?做梦吧!今天,你必须死!”说完,握着魔杖的右臂用力一甩,几十道道泛着黑色冷芒的魔咒密密麻麻的就像离弦的箭矢一般,夹着冷冽几要将人冻伤的寒气,猛的射向安瑟尔!
敏锐的察觉到迎面扑来的攻击中所携带的那一大股不容忽视的腐蚀气息,安瑟尔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弯身,极快的就地一滚,魔咒几乎紧贴着他的身体砸落在地面上!地面上顿时出现了几十个碗口大的黑色圆形焦斑!
“嗞嗞嗞!”
刺耳的腐蚀声与烧焦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几乎让人难以忍受。听着回响在耳边女人放肆的大笑声,安瑟尔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垂着右手,小指痉挛的蜷曲着,指尖滴落的温热血液颜色接近于黑。
潘拉诺亚凌空踩着阶梯般慢慢从空中走下来,笑容傲慢而得意,将孤零零被扔在脚边的匕捡了起来,用两根指头拎着,涂着鲜红甲油的蔻丹比匕上沾染的主人的血液还要刺眼。
“啧啧,可真是狼狈啊,小男孩。”潘拉诺亚含笑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安瑟尔,原本包裹的还算严实的长袍已经快被魔咒腐蚀殆尽,露出了光裸白皙的上身,在明亮微黄的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有如羊脂玉般的美丽光泽,也就是因此,更是衬托着右侧胳膊和肋骨位置上的六道细长漆黑的焦痕可怖的触目惊心。
安瑟尔顾不上理会她的嘲讽,阴沉着脸检查身体上那几道诡异的伤口。他反应很快,一滚之间闪过了几处足以致命的部位,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魔咒贴着身体蹭过,而此时,被蹭过的地方滚烫又疼痛,一阵阵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另人作呕,更让他眉头紧皱的是,那块皮肉上的焦黑印记竟然还在逐渐扩大,疼痛也是一阵强过一阵,若不是他向来对疼痛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惊人,此刻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而已。
“该死!”男人已经来到他身边,仔仔细细看了伤口,也察觉到了安瑟尔现在的状况,脸色甚至比他还要难看,不禁低声咒骂。
若不是他现在是灵魂状态无法使用魔法,他怎么会让他的男孩受到这样的伤害!此时此刻,他想拥有一个身体的愿望,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我去把纳吉尼叫过来。”匆忙之下,他也只能做这点事情,凭着与一丝灵魂与纳吉尼的联系,将它叫过来帮忙。其他的,却再无法做到更多了,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暴虐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得意的忘乎所以的女人,眼中的红更是鲜艳的惊人。
“你别担心,我没事。”安瑟尔眼见男人那副又急又气又心疼的模样,倒觉得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反而小声安慰他。“这黑魔法古怪的很,我从未听闻过,没有和‘恶魔之子’直接交过手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吃亏,是我轻敌了。”
“伤口还在扩大!”男人狠狠皱着眉,看着逐渐扩大的焦黑,心里前所未有的开始焦虑起来。
119章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不肯接受现实?”充满疯狂笑意的声音响起,安瑟尔抬起头,看向潘拉诺亚,此刻她又飞到了天上。
“没人知道我有多么的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女人大笑起来,“是不是很疼?疼到受不了?可恨的东西,匍匐着来求我吧,也许你求的我高兴了,我还能帮你减轻那么点痛苦也说不定!”
安瑟尔低下头看着不断在扩大的伤口,轻抿着唇,目光闪烁,神色不定。
没得到回应,潘拉诺亚很快收起了笑容,心中有些古怪的不安在浮动,不知为何安瑟尔的表现与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不过随即又不屑的冷笑,不论他此时所表现出的镇定是不是假装出来的,都毫无意义,今天他总归难逃一死!“现在还装模作样,我倒是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不求我也好,就算求了,我也不会放过你!这伤口会将你慢慢烧成灰烬,你疼吗?疼吗?可这疼痛,还不及我这些年受到的折磨的万分之一!”
闷哼一声,安瑟尔咬紧下唇,微微垂下眼,此刻的他无法反驳潘拉诺亚,身体上的疼痛的确是越来越剧烈,冷汗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似的往外冒,如果此刻他穿的不是宽松的魔法袍而是普通的便服,恐怕都要紧紧贴在身上了,光洁的额头上也浮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睫毛都濡湿了。
潘拉诺亚又笑,幸灾乐祸的眼神□而刻薄。
“看来你的确是恨不得活剥了我。不过你想安安稳稳的看着我死,怕也没那么容易!”安瑟尔一扭头,吐出一口痰,里面带着淡淡的血丝,眼神却逐渐被杀意填满,死死盯着潘拉诺亚,目光森然。
冷不防的对上这充满攻击性的眼神,潘拉诺亚不禁一愣,神色恍惚了一瞬,却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只见他完好的左手轻轻一动,在挣扎中被甩出去的魔杖毫无预兆骤然像离弦的箭一般被吸入了安瑟尔的掌心!
潘拉诺亚余光里只见一道黑影划过空中,魔杖竟然自己回到了安瑟尔手里,心里低咒一声不妙,顿时抽身而退,又怕再有变故,更是甩手将他的匕向相反方向用力抛了出去,匕划过一道弧线掉落到了禁林外边,以确保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再捡回来!
可惜已经晚了,魔杖或者匕,只要有一样武器还在安瑟尔手里,他便不会是那任人随意宰割的羔羊,更何况此时此刻的境况,魔杖比匕还要更加好用!
“火焰熊熊!”
“哗!”
带着能将周遭空气扭曲的高温的火焰从魔杖尖端猛然窜出,汹涌的向着潘拉诺亚扑去!潘拉诺亚飞身一躲,却不料这火焰似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紧追在她身后,丝毫不肯被甩脱!
“滚!”
被不同寻常的热的诡异的火焰追赶的狼狈不堪,潘拉诺亚怒喝一声,魔杖向后用力一甩,铺天盖地的黑芒便向着火焰猛烈的撞击了过去!
“嘭!”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禁林,火焰与黑芒重重的碰撞在一起,霎时间火星四溅!火焰与黑芒僵持片刻,到底是黑芒占了上风,尽管火焰汹涌着要冲破黑芒的禁锢,却最终被黑芒牢牢包裹,在不断的挣扎中,不甘的渐渐熄灭。
“我早就说过,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潘拉诺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仍旧被疼痛折磨的浑身冷汗的安瑟尔,表情狰狞,带着血腥煞气的黑芒围绕回她身边,将她曼妙的身体完全包裹住,那黑芒既黏稠又深重,像一块巨大的传染源,竟连黑芒周围原本无色的空气都似乎被迫沾染上了污秽,颜色暗了许多,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安瑟尔的目光在黑芒上停顿了片刻,环顾四周,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
潘拉诺亚挑起眉,神色似是好奇,又带着说不出的恨意和得意,扭曲的厉害,“怎么,终于认清现实,不挣扎了?”语气竟然很是遗憾!
安瑟尔没有理会她的挑衅,仍旧闭着双眼,只是没多久,也许仅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就连远远站在空中的潘拉诺亚都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周围的空气传来隐隐不安的信号,她警觉的四处扫视,震惊的现,那骚动竟是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不甘寂寞的躁动所产生,而躁动的源头——她顺着感应看去,竟全部集中在安瑟尔的手里——那是……魔杖!
那是一根外表平凡无奇的细长魔杖,杖身通体漆黑,连一丝花纹也没有,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除了光泽度很好以外,没有任何特点。
魔法波动如沸腾的滚水一般剧烈而不安分的涌动着,此刻就在以这根毫不起眼魔杖为中心,逐渐的扩散向四周,元素动荡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浑厚,如同一层层看不见的水波般划过皮肤,到了后来,甚至能用肉眼隐约的看到那些无色的涟漪。
“这是什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潘拉诺亚的眼神不停闪烁,身体也急后撤,纤细的手飞快的挥动魔杖,一道道魔咒便毫不迟疑的向安瑟尔射去,意图打断他那古怪的行为以解除自己内心的不安。
但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情况生了,那些极具攻击性的黑魔法仅仅到了安瑟尔面前几米的地方,便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般,全都消失了!石沉大海,连一丝浪花也没有溅起来!
双眼死死的锁定着仍旧闭着双眼的安瑟尔,她咬紧下唇,将越来越惶惑的感觉压下,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人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半个胳膊都已经被烧毁,即使用手捂着,也能看见手指缝中露出的焦黑,现在的异状,不过只是无用的垂死挣扎,不会有事的,只要坚持,对,只要坚持!再坚持一段时间,即使现在自己没办法攻击到他,他也会逐渐的被之前附于其身上的魔咒烧成一团灰烬!
说实在的,到了这种时候,自己会不会死,会有怎样的下场,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受这么多的折磨和苦痛,与那个魔鬼交易了自己的灵魂与死后身体的使用权以后,她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为了向这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复仇!即使她已经无法逃离将死的命运,她也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人死在她面前,否则,她死不瞑目!
“嘭咚!”
“哗啦啦!”
突然,一阵阵巨大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她感到一阵地动天摇!她迅上升身体,往下面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只见脚下的土地裂开了一道道大腿粗细的口子,密密麻麻,似是极深,从上往下看去里面黑黝黝的一片。不,应该说也不是完全的漆黑,至少她还是能从中看到一些不安分的模糊影子在裂口里不断的翻滚,似乎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该死的,这怎么可能!”潘拉诺亚低咒一声,脸上的血色终于褪尽,这么大范围的魔法,这么强大的破坏力,甚至能够影响到自然界,分裂开土地,这真的是巫师能够做到的吗?
安瑟尔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他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周围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却独独他站立的这一小块地方,不可思议的平静安稳,裂口围绕在他周围,就像是被摩西分开的海洋,凶猛暴戾的翻腾下却独独对他温顺而臣服。
整个禁林都受到了震动,土地开裂的声音间夹杂着各种生物恐惧而凄厉的嘶叫,可奇怪的是,禁林外却是反常的一片安宁,没有任何人在感觉到大地震颤的此时踏入禁林,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没有惊动到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位教授,甚至连最爱管闲事的邓布利多都没来!
这本身就不合常理!潘拉诺亚终于开始觉得有些恐慌了。
她的确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安瑟尔,也追到了霍格沃茨,但她没想过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就算她为了复仇可以不计后果,为了杀他不择手段,可她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顾及,否则她也不会隐姓埋名的潜伏在这里被动的等待机会了。
就是在刚才的那一刻,她还以为安瑟尔把动静弄的如此惊天动地,是想引霍格沃茨的人来这里救他,心中到底还存有一些底气,毕竟她虽然不想惊动其他人,但如果真的来了她却也不会惧怕他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可现在的情况却是越来越诡异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到禁林,说明禁林已经被人封锁了!而此刻的禁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封锁的,那一定就是安瑟尔!
只是为什么呢?不论是他打算与她同归于尽,还是有底牌能够杀了她,封锁禁林都是多此一举。
除了一种可能……
曾经被安瑟尔所抓住折磨过,对他的手段有极深印象的潘拉诺亚,终于在这种牵动了大自然的力量的绝对威压,以及心中涌起的一个可怖猜想下瑟瑟抖起来!
绝不能被他活捉!
心中一动,她猛的低头,却冷不防直直的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绿眸,惊的霎时瞳孔皱缩!
安瑟尔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水晶版剔透的绿眸闪着无机质的冷光,正牢牢的锁定着她!
逃!
来不及想安瑟尔的眼睛为什么变了一种颜色,潘拉诺亚慌张的从袍子里扯出门钥匙,正要动,眼角却见一道绿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擦着手臂划过,紧接着手里一空,门钥匙被一股大力猛的打飞了出去!
“啊啊啊!”手臂上的鲜血下一刻便从空中洒落,潘拉诺亚身形不稳,差点一个踉跄从天上跌下来。
她惊魂未定,用力压住胳膊,顾不得弄到满手鲜血,转头定睛一看,打飞她手中门钥匙的,竟然是一截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细,充满着力量感和攻击性的藤蔓!
“这是什么鬼东西!”潘拉诺亚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顺着藤蔓向下看去,竟一直看到了大地上新裂开的缝隙,原来之前她看见的在裂口里翻涌的那些东西就是这些藤蔓!再一看周围,顿时心惊肉跳,这藤蔓竟然不止刚才那一条!不知何时,像这样的藤蔓密密麻麻的遍布在了地上,更有数十条飞身立起,已经将她包围在了中间,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
死死握紧手里的魔杖,一串串咒语从红唇中吐出,一道繁复的黑魔法试探性的打在离她稍远些的一株藤蔓上,却如同打在了镜面上一般,竟然原封不动的反弹了回来!幸好她早有准备,这才不至于被自己所出的魔咒要了性命。
她又转而去攻击安瑟尔,只是还没有近他的身,便从旁边飞起一株藤蔓挡在了他面前,为他挡住了魔咒,并且如数返回给了她。
藤蔓挑衅似的在她面前伸展又蜷缩,激的她一时失去了理智,魔咒不要命似的打出去,其中还有不少连她自己都很难接下来的黑魔法。
所有的魔咒都被反弹回了她自己身上,她狼狈不堪,满身伤痕,鲜血四溅,却连安瑟尔的一片衣角也再没摸到过。
粗壮的藤蔓一株株的围绕着她,挥舞着尖端对准了她,明明应该是没有情感思想的东西此刻却散着浓重的不怀好意与恶毒残暴的气息,那尖端上似乎长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她将是它们最可口的猎物……
心中一片冰冷,即使之前再如何说不怕死,可真到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毫无惧怕……
最让她恐惧的是,恐怕安瑟尔打的主意并不是要杀死她,而是……
曾经被他活捉而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记忆在脑海中完全复苏,那些以为早已经忘记不再让她感到惧怕的画面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甘心!
从安瑟尔手中逃出来的这些年,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换得了实力的突飞猛进,就像她先前对安瑟尔所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事实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看她把曾经那个一刀就能将她杀死的男人逼的有多么狼狈!看着他痛苦不堪,看着他被逼着走近死亡而束手无策,她心里就有一种不能自已的满足感,欢欣愉悦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心脏,她都无法控制了!可是她却不明白,此刻为何偏偏突然转变变成了这种局面?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完全被颠覆,已经变成了强者的她在他面前竟然又恢复了弱者的身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外貌上诡异而古怪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藤蔓并不是傻子一样的任她随便打都不会还手,在她打的狠了的时候,就会一甩头,猛的向她抽打过来,但在她躲开后,却又不马上追击,反而就像还并不很饥饿的猫在用爪子逗着老鼠一般,没想着一次把猎物弄死吞下肚,只是懒洋洋的玩弄着,看她在它的爪子下仓皇逃窜,丑态毕露。这是极大的侮辱,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用最恶毒的方法杀死对方,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但此刻,她却只能束手无策,狼狈躲闪,别提反击了,甚至连逃都没有办法逃开,而她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体力也透支的严重,身体周围的黑芒黯淡到几乎要看不见,不能再像之前一般肆意挥霍魔力了。
就在她狼狈的躲闪着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安瑟尔轻轻张开了嘴,说出的话,却像一道惊雷般劈开了潘拉诺亚已经疲累到稍稍有些模糊了的神智,也让她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我的实验还需要一个**的试验品,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潘拉诺亚内心的惊恐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极致!仅仅是“实验”两个字,就足以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虽然脑海中一瞬间划过的画面大多是那个疯子和他邪恶的组织里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但就以她的切身体会来说,面前这个看似还停留在少年模样的人,他的手段却只会比那个疯子还要更狠!更毒辣!
“呸!别以为你现在占了上风,就能轻易杀了我!让我当你的试验品?休想!”潘拉诺亚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才能让它们不再打颤,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走,走不了,杀,杀不得,她也是性情果断的人,索性,这次就拼了吧!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用力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猛的从嘴里喷出,星星点点的落在魔杖与手背上,魔杖瞬间出了一阵黑黏的毫光,接着只见潘拉诺亚身周的黑芒再度以肉眼可见的度飞快的转为浓郁,那黑暗更是比先前还要更加幽深诡异,如同看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似乎只是目光在其上稍作停留,就足以将人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黑芒越来越浓郁,离的较近的几枝藤蔓竟被逼到无法承受的躲了开去,但还不等她露出喜色,安瑟尔一直垂下的拿着魔杖的手,终于轻轻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流程的弧线,一阵柔和的绿芒烟花般的从魔杖尖端喷出,随即附着到了每一株藤蔓之上,瞬间将藤蔓整根包裹,藤蔓似乎再次有了底气,耀武扬威的在空中狠狠抽打甩动,音爆之声不绝于耳,浓郁的绿色与澎湃的生机将黑芒包围在其中,一点一点缓慢却毫不迟疑的逼近!
潘拉诺亚脸色变了几变,在其中一株藤蔓骤然抽打过来的同时,终于忍不住疯了似的开始逃窜,数不清的藤蔓飞快的舞动抽打,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女人脸色惨白,用尽了全力闪躲,实在躲不掉的就用黑芒生生的硬抗下来,仅仅片刻后,那黑芒就再度黯淡了下去,被绿芒抽打的越来越稀薄,摇摇欲坠。
直到一株藤蔓重重抽打在她的背上,那防护终于被完全打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脱力的身体顺着惯性从天上直直的对着地上砸去,最后“嘭”的一声,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嗓子里挤出几乎是濒死的呻|吟。
这时,那些飞舞坚韧的藤蔓,似乎也同时到了极致一般,又似乎是功成身退,完成任务后的完美谢幕,“哗啦啦”的纷纷炸裂开来,如同破掉的碎玻璃,叮叮当当的落在地面上,消失的不见踪影。
安瑟尔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慢慢的走向趴在泥土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了的不知是死是活的红头女人,脚步有些迟缓,似乎消耗的力气也不小,外貌早已恢复为了生之一族的本貌,浅绿色柔软顺滑的长垂到了脚踝,随着身体的走动,规律的摇晃。
女人面朝下趴在地面上,衣服和长都凌乱不堪,感觉不到气息的起伏。安瑟尔缓缓走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看见潘拉诺亚的手指动了一动,可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只是幻觉,那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透了。
但安瑟尔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心里清楚,刚才最后的那一次攻击,他并没有对潘拉诺亚下杀手,只是想将她打伤,让她毫无反抗能力,而以这个女人的生命坚韧程度来看,是绝不该就这么死了的。
从他一变身开始就心有灵犀飘到了远处静静观战的男人也立刻飞了回来,与他站在一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的潘拉诺亚。
“有古怪。”安瑟尔低声说道,男人点点头,走过去站在女人的另一边,蹲□,注视着女人被头遮挡住的脸,看的极专注,眼睛也不眨一下。
三个人都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下来,这一小片已经千疮百孔的禁林一角,似乎连风都不敢踏足,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没有虫鸣,没有兽吼,没有风吹过树叶哗哗的碎响,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只有一人份。
时间过的很慢,也似乎很快,一段时间后,男人站起身来,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真的死了。”
安瑟尔没说话,只递给男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男人挑起眉,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往后站了几步,双手环胸,似乎是在期待下一次好戏的开幕。
安瑟尔往前踏了一步,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女人的身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嘴里竟念念叨叨的抱怨起来,“真死了?不会吧,怎么就真的死了呢?我可没想着这么快就杀了你,这下可麻烦了,我的实验怎么办?不是**的,我带走尸体也没有用啊!该死的你,怎么这么不禁打!”说着,又用了力气狠狠的踢了她一脚,正中她的侧腰,瞬间将她的身体侧着踢成了扭曲的“v”字,脸在地上摩擦而过,压着地上的小碎石在粗粝的地面上出微弱的摩擦声。
女人死了,又破了相,安瑟尔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一种很爽快解气的舒心感。
“对着一个死人这么久,真是晦气!”安瑟尔学着流氓土匪那玩世不恭的调调凶狠而清晰的低咒了几句,顺便往女人身上唾了一口,干脆利落的转身,就往禁林外边走去。“再见,再也不用见了!”
就在他几乎快要走到禁林边缘,就要彻底看不见女人的尸体之时,变故陡生!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家~~~因为姐姐生了孩子,婆婆又在外地不能来照顾,我就住到姐姐家就近照顾了几个月,小孩子好麻烦,折腾起来像是小魔鬼,弄的我连摸电脑的时间都没有了~~~~(>_&1t;)~~~~ 现在补上粗长的一章,请亲爱的们一定要原谅我【鞠躬
虽然日更可能暂时保持不了,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完结它的,请大家相信我!【握拳
121章
“阿……阿嚏!”裹着厚厚的羊毛毯,跪坐在床上,化身成为西伯利亚人模样的小救世主不断打着小喷嚏,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脸色黑成锅底的恋人,企图求得原谅与温柔的对待,可怜巴巴的撒娇攻势一如既往的无往不利,湿漉漉的小眼神让德拉科也不禁微微收起了愤怒的视线,但是语气还是带着强硬。
“你竟然敢放我的鸽子!哈利,我真不相信你会这么干!在我被呼呼的大风足足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候,你竟然躲在这里睡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害的我今天要喝比平常多出三倍剂量的美容魔药?!哦,梅林的裤子,那该死的味道……我真应该让你也尝尝,哈利!”
“德……德拉科,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哈利抽抽鼻子,委屈的要命,“我明明记得我已经去了禁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了有求必应室里泡澡?”德拉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算哈利暂时还没有胆量与他直接对视,但也足以让他深切的感受到那眼神里喷出来的熊熊怒火。
哈利低下头,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表情很难为情,用手指轻轻绞着毯子,“我……我大概是……大概是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但并不妨碍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因为你在梦里赴了约,所以我就不应该再怪你喽?”德拉科双手环胸,拿眼睛斜他。
“不是不是!”哈利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抓住毯子,不仅脑袋拼命摇啊摇,连两只手也从毯子里伸出来死命摆动,这种低缓而抑扬顿挫的语调他再熟悉不过了,如果这时候他敢点头,哪怕是回答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丁点的迟疑,他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其实把德拉科的愤怒放在一边,他心里也有数不尽的懊恼,好好的约会就这么让自己给搞砸了,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不仅傻乎乎莫名其妙的在中午泡澡,还更傻的在浴池里睡着,水从热到凉,错过了约会不说,还把自己给弄到感冒!这都是什么傻子能干出来的事儿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梦做的还真是太真实了,梦里的自己不仅去了禁林,没等到德拉科不说,好像还被什么人给攻击了……
“我猜你现在是在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向我赔罪,否则的话……”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哈利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离他极近,虽然绝对说不上是面目可憎,但那阴测测的神色,却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糟糕,他竟然在跟德拉科说话的时候走神了!
“那、那个……”哈利干笑,“对、对不起嘛……”
“光道歉就完了?”德拉科眯起双眼,灰蓝色的眼珠不着痕迹的在哈利胸前扫过,由于刚才急着解释放开了抓着毯子的双手,导致毯子松散敞开,所以哈利白皙诱人的小胸脯此刻正□裸的暴露在某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只不过当事人一直没有察觉到罢了。
“不要生气嘛……”哈利可怜巴巴的求饶,双手扯住德拉科的一片衣角,摇啊摇,“我保证只有这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再说下一次,先说说这一次!”德拉科完全不吃这套,“啪”的一下用力拍开了哈利的手,视线再次滑过他的胸口,双眼充满兴味的眯起,倒是连一丝佯装的愤怒也找不出来了,反而有种狐狸般狡猾的光闪过。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哈利瘪着嘴,捂着被拍红了的爪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我让你跟我约会,你为什么不来?”德拉科一副怒气难平的模样,还是不依不饶。
哈利这下是真正的欲哭无泪了,心想德拉科这是得有多生气啊,要知道往常他可没这么小心眼的!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德拉科似乎还等着他的回答,于是屋里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等哈利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忐忑不安的抬起头来时,终于现了德拉科的视线似乎一直都不在自己脸上,顺着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脯差不多快要全露出来了,下|身的地方也有一小点阴影若隐若现,不仅走光走的厉害,就连光着屁股这件事,似乎都没有被这不争气的毯子给好好的盖住……
白皙的小脸“蹭”的一下红了个彻底,这下可怜的迟钝的小救世主才算终于明白了恋人的意图,也终于知道了所谓的“赔罪”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才会有效果……
小救世主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可是抬头看看恋人仍旧黑沉沉的脸色以及那专注的快要将他胸前那两点烧出两个洞来的炽热目光,这么赤|裸|裸的暗示,如果他再装作不懂或者不照做,恐怕他的下场就很难说了,先不说德拉科会怎么讽刺他,就是想到如果会有生这件事以后德拉科再也不愿意和他约会了这样的可能,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也跑不了,哈利一咬牙,终于还是把毯子慢慢的打了开来。毯子顺着少年光洁削瘦的肩膀滑到床上,被哈利随手扯到了一边,只剩一个小角还搭在小腿上,原本被包裹的还算严实的下|身随之暴露在空气中,尽管双腿并的很紧,但该看到的,还是能够一眼尽收眼底。
果然,见到他这突兀的动作,德拉科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副愉悦的神色,似乎对哈利的“善解人意”感到非常满意。
哈利很紧张,低着头不敢看德拉科,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合适,本能的很想抱在刚刚被某人的目光烧的很热的胸前,但又觉得这个行为太过女人,想遮在下|身,却又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之前两人那啥的时候对面这人逼着自己手x的画面……想要一手遮一处都挡住吧,却在德拉科警告的目光下作罢,最后也只能无助的垂在身侧,紧紧攥住小腿上的那角毯子,用眼角偷偷的瞟着恋人。
德拉科被哈利的摸样逗的直想笑,但从心低逐渐窜上来的火苗烧的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原本专注的凝视着哈利的目光也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情|欲。
“德……德拉科……”哈利不安的喃喃着恋人的名字,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过来抱住他。
“过来。”德拉科终于开了口,一直维持着优雅与自信的语调此刻却乱了节奏,丝滑的声音也被低哑所充斥。
哈利被这样充满欲|望与诱|惑的声音激的哆嗦了一下,心里羞窘的很,却不敢反抗,用手撑着胳膊,慢慢爬下了床,没有站起来,而是像只养熟了的猫一样,蹭到了恋人的脚边,温顺的跪坐着,身体轻轻靠在恋人的腿上。
德拉科弯下腰,一个用力,将哈利整个抱了起来,疾走两步扔回到床上,在哈利的惊呼声中重重的将身体整个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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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以后,德拉科红光满面的从有求必应室离开,神态餍足,步履轻快。
“看来解决的不错!”转过一个拐角,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猛的一惊,迅转过身,现站在身后的人是安瑟尔,这才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现,安瑟尔打量着他的眼神有点怪,表情也是似笑非笑,德拉科突然觉得,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人的眼睛,想起刚才的事有可能被他知道,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点尴尬的神色。“你怎么在这儿?”
“我本来是想过来问问你事情处理的结果,但是……”安瑟尔的话只说了一半,两人心照不宣,德拉科更加尴尬,安瑟尔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他心里不平衡起来,于是口气也不大好了,“你在门外偷听?”
安瑟尔无辜的摊开手,“我才没那么无聊,只是哈利的声音太大,我想不听都不行啊!”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涨红,但马上又变黑,就这么黑黑红红了一阵,看的安瑟尔心里乐坏了,果然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脸皮到底薄的很。
“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事情解决的不错,你还顺便要了点福利,”安瑟尔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在这方面可真是挺聪明的。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等等!”德拉科连忙喊住他,“你不觉得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安瑟尔回头看他。
“解释!”德拉科高高抬起下巴,铿锵有力的说道,“或者道歉!”
安瑟尔笑起来,“你这是心疼哈利了?”
德拉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管你和教父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想要做什么事,但是你不该伤害哈利!他以前受过麻瓜的虐待,身体本来就不是那么好,但这次你们还让他生了病!”
“哈利如果能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恐怕要感动的哭了。”安瑟尔仍旧调笑着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德拉科的不满与质疑。
“别妄图转移话题,菲林!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可以让我感到满意的答案,就别怪我把这件事告诉哈利!”德拉科烦躁的扒扒头,这是很难得的事,总是被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型完全被弄乱了,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我会答应帮你隐瞒哈利,因为那是教父的要求,但如果你们打的主意是要伤害哈利,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没人要伤害哈利,德拉科。”安瑟尔心平气和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哈利会感冒确实是因为着凉,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他晕倒在禁林外,长时间的风吹让他产生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不舒服,但这对于巫师来说很好解决,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他说?为什么要撒谎?还有,他跟我的约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约他到禁林,为什么你们却让我特意来找他说那些话!”德拉科越说越愤怒,他并不愿意对自己的情人撒这样的谎。“哈利为什么突然晕倒?又是谁写了信以我的名义约他出去的!菲林,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
就像安瑟尔所说的,德拉科也知道,感冒着凉不过是一点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问题,一杯热水,一瓶魔药就能够简简单单的解决,真正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阴谋,是的,就是阴谋,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怀疑他的教父,但自从他的教父将他叫去地窖,并当着菲林的面交代给他该对哈利说的话之后,这样的感觉就一直如影随形,这不能怪他,这件事太不合常理了,哈利突然晕倒,还是在禁林附近,教父为这件事特意找他,让他对哈利撒谎说是自己约他到了禁林,而哈利自己因为洗澡睡着没有赴约,哈利竟然毫无理由的相信了这番话!还有当时也在地窖,却始终一言不的菲林……每件事都透着古怪,他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难道……难道是他想杀了哈利?这些事都是他做的?”德拉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非常有可能,想要杀死救世主,还能让他的教父心甘情愿充当帮手的人,也就只有……
“德拉科-马尔福!”严厉的低喝在耳边轰然炸响!打断了他的思路,也让他从混沌中猛的清醒过来,“别忘了你姓什么!”安瑟尔的语气冷的像冰锥一样,扎的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在些想什么,顿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灼。
“你应该明白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的!”安瑟尔的眼神冷的另人抖,德拉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似乎此刻他面对的再也不是与他一样稚嫩的同龄人,而是一位威严强大的长辈!一时间他竟不敢出言反驳半句,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失去了。“你的父亲,你的教父,还有你,整个马尔福家族,你们的信仰是什么,忠诚献予了谁,你难道都忘的一干二净?还是说因为你的情人不能接受你的信仰,你就要改变和抛弃它?你之前对哈利说的那番话,现在自己就要推翻?”
“那个人,是你能说,也是你能指责的吗?”安瑟尔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男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的命根子,哪能让人这样怀疑和指责,尤其这个人还是德拉科,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的少年,就更是不能姑息!
“我……”德拉科懊恼的咬紧下唇,心里后悔不已,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冒出那样的想法,难道真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马尔福家族世代单传,他将来势必要挑起整个家族的重担,从小就被要求要懂得独立思考问题而不绝对能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所以虽然和救世主在一起了,他却也没想过要“弃暗投明”,他心中对那个传说中的男人还是非常仰慕的,就算和他的情人处在对立面上,也只是想过要将对方拉到自己阵营里,而绝对没有想过背叛,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哈利有可能会被那个男人杀死,就一阵心慌,话想也不想的就说出来了。
“他曾经很喜欢你,在你小的时候甚至还想要把你当成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该有多失望。”安瑟尔也很失望,或者说更加失望,也许防备心极重的男人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将德拉科当成真正的家人,但至少也是曾经寄予厚望,而他更是早就将卢修斯和德拉科当成家人看待,现在可真是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听到这番话,德拉科一愣,他从未想过,那个男人竟然还……他现在已经没空去想为什么看起来和他同龄的菲林会知道这些,只是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明显的失望神色,心里顿时一寒,想起菲林和他教父的关系,又怕他会将这些事告诉他的教父,于是挡在他前面不让他离开。
安瑟尔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在他认真的眼神下败下阵来,毕竟是卢修斯的孩子,又认了错,他到底是不忍心过多的责怪。
“我不会告诉西弗勒斯,你不用这么紧张。”安瑟尔拍拍他的肩膀,“只是你必须保证,这样的话以后绝不能再说,想都不能这么想!”
“我保证!”德拉科已经顾不上感到别扭了,立刻举起手对着安瑟尔誓。
安瑟尔轻叹一声,还是决定将一部分的事实加工一下告诉他,省得自己的男人还要被迫被上这口黑锅。“哈利会晕倒的确是因为受到了攻击,但攻击他的却并不是那个人……”
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潘西-帕金森的姐姐因为要为妹妹报仇所以将哈利骗出来想要杀掉,但被他及时赶到阻止,两人一番战斗以后多拉-帕金森被赶跑,哈利也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而着凉受风,得了小感冒。
“就是这样?”德拉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这样。”安瑟尔淡定的点头,“其实事情很简单,并没有多复杂。”
“那为什么要骗哈利?教父还特意找我来让我骗他!”德拉科还是想不明白。
“那是为了我。”安瑟尔扯起谎来面色不改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眨一下,“霍格沃茨的校规明确的表示,禁止学生在校内私自打架斗殴,我不想被逐出学校,所以不能让人知道我跟多拉-帕金森打斗过,于是我找到西弗勒斯,还有你,帮我圆个谎,反正多拉-帕金森也不可能主动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毕竟责任是双方的,而且她也被我打伤,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就这么过去,别再有人提起,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挺好?”
德拉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别想着去找帕金森报复。”但安瑟尔还是一眼看穿了德拉科的小心思。
德拉科脸色一变,“为什么?她们伤害了哈利!”
“因为原本就是你和哈利对不起潘西。”安瑟尔的话一针见血,德拉科也无法反驳,想了想,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好吧,这件事就算了,就当我把欠她的都还给她,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安瑟尔点点头,这才放心的走了。
他倒是不怕德拉科去找潘西-帕金森的麻烦,但如果在拉扯中将多拉-帕金森抖出来,就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特别是在,还有一个人,牢牢的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时候。
122章
“菲林,我……我有点事想要问你,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哈利拽着袍子的下摆,有点腼腆的低声问道。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上午的课一结束,哈利就将安瑟尔约到了这里。
“什么事?”安瑟尔轻声问道。
哈利局促的抬头看了看安瑟尔,见他始终面带笑容,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样子,心里这才放松了一些,便把之前德拉科与他说的那些话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
安瑟尔露出一抹沉思的神色,没想到小救世主对这件事竟然这么认真,之前的一番折腾果然被他当做了一场梦,这么快就抛到脑后了。
“我问过伊诺克了,他的说法与德拉科的……差不多,他甚至还告诉我,其实邓布利多校长不仅把我当成工具来使用,甚至还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我的准备……”说到这里,哈利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虽然我很想相信他们,但我认为伊诺克说的太过分了,邓布利多校长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他在污蔑校长,所以临出来时,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你和他吵架了?”安瑟尔挑起眉,诧异的问道。
“嗯。”哈利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纠结着低下了头。
“你不该和他吵架的,伊诺克对你一直不错。”安瑟尔说的是真心话,虽然这个伊诺克不该有的心思太多,总让他敬谢不敏,但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伊诺克对哈利是真的挺好,就算之前有那么段时间他曾对救世主小团队的其他成员非常冷淡,却一直都对哈利照顾有加。其实,这还不是安瑟尔会为他说话的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正是由于他的“不懈努力”,才让哈利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逐渐对斯莱特林消除了抵触,会让他以后将哈利拉到自己这边时省下不少力气,当然,关于这一点,安瑟尔是不会说出来的。
“抱歉……”哈利的头垂的更低了。
“更何况他还是你和德拉科的媒人,你不该这么快就把他的功劳抹消了。”
“啊?什、什么媒人……菲林,你、你知道了?”哈利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瑟尔,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安瑟尔无语,你们周围不断出现的粉色泡泡闪的人眼都花了,当谁是瞎子看不见呢?
在赫奇帕奇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好吗?
更何况我会告诉你我昨天还“一不小心”听完了全过程吗?
安瑟尔没再说什么,将话题转了回来,“总之,你想告诉我的是,你认为他们是在污蔑邓布利多校长,而你并不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
哈利没有马上回答,可能是顾忌德拉科,犹豫了那么一刻,不过最后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相信校长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他那么慈祥,对任何人都是那么好,我是说,他对我的好是真的,我能感觉到!而且他早就告诉过我,他对我之前在德思礼家受苦的事并不知情,也不愿意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校长是那么伟大的人,整个巫师界都是那么尊敬他,我相信他说的话。”
“你相信他,更甚于德拉科?”安瑟尔的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不,不是的!”哈利连忙摇头,“我只是,只是……我只是想,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对吗?”哈利求证似的看着安瑟尔,泛着潮湿水汽的眸子让人觉得他可怜巴巴的。
安瑟尔却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开口,“阿拉贝拉-多琳-费格太太,你应该不陌生吧?”
“费格太太,德思礼家的邻居!”哈利诧异的看着他,“菲林,你怎么认识她?”
“她并不像你的其他亲戚一样,是一个麻瓜,她其实,是一个哑炮。”安瑟尔的目光带上了那么一丁点不太明显的怜悯,嘴里却毫不犹豫的吐出一句让哈利几乎要抓狂的事实。
“什么!”哈利差点要跳起来,“她是一个哑炮?”他早已经从费尔奇身上知道哑炮是什么意思了,但费格太太会是哑炮?那个独居孤僻总是对他说一些尖酸刻薄话的女人会是一个哑炮?
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再继续听下去。
“对,她不仅是哑炮,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安瑟尔挑起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话尾拖的长长,卖了一个小关子,直到看见哈利紧张的望着自己,小脸上甚至带上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乞求,才继续说道,“她还为邓布利多效劳。”
哈利走了,失魂落魄的背影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我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安瑟尔问身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男人,“其实本来可以不用管他,等到莉莉-伊万斯醒了以后,让她亲自跟自己儿子解释,但我却提前这么做了,在他还尚未经历过磨练,对邓布利多抱有最大的崇拜和幻想的时候。”
“你怕他最后更伤心?”
“不,我只是觉得,充满迷茫情绪的救世主可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以那人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安瑟尔拉开了有求必应室的门,语气冷淡而透着残忍,“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他好好‘谈谈’了。”
就与安瑟尔所计算出的时间一样,没过两天,哈利是蛇佬腔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可怜的救世主,就这样再次陷入了被众人孤立排斥的处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的事他还没有找到答案,接着就又出了这样的事。哈利觉得刚刚入学时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离自己已经非常遥远了,他甚至想不起上次全心全意的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是以前的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还会如同上一次一样,到处解释,还会满怀希望想获得别人的信任,或许……还会去找邓布利多校长谈谈。但此刻,他却只觉得疲惫。
真相是什么,似乎全都无关紧要了,他宁愿回到当初对于什么都无知的日子。
身旁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愤怒的,鄙夷的,仇恨的,怀疑的,期待的,激动的,都如同一根根钢针一样向他扎过去,可是他已经逐渐练就了一幅钢筋铁骨,此刻不论受到任何攻击,都只剩下了麻木。
就连德拉科也是一样,知道他会说蛇语的消息后,眼神也变了,虽然绝不是那些负面的厌恶情感,可他知道,德拉科也同其他人一样,认定了他就是斯莱特林的传人,甚至为此而感到雀跃。他是不是该庆幸,德拉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疏远他呢?哈利苦笑,完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连续几天的无法入眠已经让他头痛万分,神智恍惚,而更令他感到困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受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召见。红色的漂亮凤凰将信放入他手中就飞走了,哈利脑子里一片混沌,短短的信让他生生的看了好几遍,才看明白信的意思,临去之前,犹豫了一会儿,又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根细长的链子,链子上垂着一个金扫帚的挂坠,这是德拉科送给他的礼物,并且被千叮咛万嘱咐去见邓布利多之前要将它戴到身上。
邓布利多校长为他准备了一杯黏糊糊的蜂蜜水,哦,应该是纯蜂蜜没有水才对,耳畔是邓布利多校长一直劝他喝下去的声音,神智却似乎与身体分离开来,瞬间就飞的很远,他想起了费格太太,想起了德拉科曾说过的加了吐真剂的饮料的事,下意识的便拒绝了。
哈利的神色一直很恍惚,他似乎没有看见邓布利多校长遗憾的表情,也没有对他的话再做出什么反应,直到与邓布利多校长的谈话进入正题以后,他觉得更加恍惚了,甚至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
就在这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从胸前传来,如同一道清冽的泉流,缓缓的注入他混沌的大脑,让他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也及时的看到了面前老人脸上那来没有收起来的蛊惑神色。
被摄魂取念了。
哈利木然的看着他,继续用干涩的声音回答他的话,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只是再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只装作一副无知模样。
没有从他身上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邓布利多难掩失望,只得让他离开。
哈利跌跌撞撞的往寝室的方向走,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完全失去了血色,眼睛没有一丝神采,终于在快到寝室的时候,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似的,软软的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小巫师们都在礼堂吃饭,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人现救世主已经昏厥在地上。
“这就是报应。”安静的环境中,一道冷漠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就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热油,顿时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安稳起来。
“不听你的话,亲近邓布利多的报应?”突然,另一道温柔轻快地声音紧接着响起,正抓着小救世主脚踝试图拖动他的身影猛然一顿,立刻转身,瞪着眼睛看向身后。
“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安瑟尔从阴影里站出来,挑着眉打量着对面的熟人。“伊诺克-考尔比,你打算就这样把哈利倒提着在地上拖回寝室?我还以为你是他的朋友。”
伊诺克黑着脸,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安瑟尔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说道,“你打算继续装傻,还是好好的和我谈一谈?”
安瑟尔笑,看来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都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对方“谈一谈”。
“我觉得,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把哈利弄回宿舍,你认为呢?”安瑟尔歪歪头,视线绕过伊诺克,看向他身后,一道微弱的呻吟声极配合的响起,看来哈利还在挣扎着醒过来,只是暂时没有成功。
伊诺克弯下腰,用力将哈利举起来,抗在肩膀上,把他扔回了宿舍的床上。
安瑟尔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他,那粗鲁暴躁的动作让他微微皱眉,可到底也没说什么。
很快伊诺克就回到了门口,他看着安瑟尔,神情阴霾,目光森然,两个拳头攥的死紧,后背弓起,和安瑟尔呈现了对峙的姿态。
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难得的保现出了一致的耐心和定力,然而无论是耐心还是定力,任何人与安瑟尔相比,都总是要逊色一筹的。最后,还是伊诺克先败下阵来,两人不能就这么一直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只好先开了口:“好了,我们……”
“菲林!伊诺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不巧的是,伊诺克的话只刚起了个头便被意外的打断,两人转过身,看到赫敏怀里抱着课本从走廊风风火火的拐过来,后面还拉着跌跌撞撞的罗恩,他聪明的住了嘴巴,脸上重新挂起了开朗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你们怎么来了?”只有离他最近的安瑟尔才看到了他脸上那一丝无法掩饰的阴霾,他幸灾乐祸的猜想,其实他最想问的大概是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哈利没有去上课!我想他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拉着罗恩过来看看。”赫敏仍旧高高的抬着下巴,就算是表达对朋友的关心,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女王气势。
伊诺克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以赫敏的性格,一定会立刻开始不分场合咄咄逼问。
“赫敏,这里可是男生宿舍!”罗恩气急败坏的跟在赫敏身后,用力甩开她的手,脸上满是不情愿。刚才赫敏强迫他带着她进入公共休息室,其他格兰芬多的眼神让他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脸都丢光了!
“好了,罗恩,我也只是关心哈利。”赫敏明显也很不耐烦,似乎被罗恩一路的念叨磨光了耐心,“你该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哈利的处境很危险,我真怕有人会攻击他——哦,等等,伊诺克,菲林,你们怎么都围在门口?哈利人呢?”
“他晕倒了,现在在里面。”安瑟尔老老实实的说,表情很无辜,“是伊诺克现,并且把他弄回寝室的,我是担心哈利,想来看看他,这才刚到门口。”所以一会儿你们进去看到哈利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躺在床上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来的正好,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伊诺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看样子是和安瑟尔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赫敏可不管两人现在什么反应,听到哈利晕倒,就赶紧拨开堵在门口的两个男孩,冲了进去。
随即一声刺耳的尖叫猛的响起,伊诺克痛苦的捂住脸,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借口,而安瑟尔则从容多了,抬起手掩住唇,似笑非笑的目光从寝室门口轻飘飘的滑过。
“怎么了?怎么了?”原本不情不愿慢慢往里走的罗恩听到这让人惊恐的声音,也赶紧冲近了屋里,随即也高声喊叫了起来:“梅林的裤子!”
只见可怜的小救世主面朝下,“睡姿”诡异,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另外半个身子掉到了地下,左胳膊被扭过了后背,右胳膊被压在身下,从两腿之间伸出去,左腿也被压住,贴着耳朵向身前伸的直直的,右腿则是向身体右下侧斜着拉伸,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状!
理所当然的,这挑战人体扭曲极限的动作让赫敏和罗恩两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过赫敏不愧是女中豪杰,尖叫了一声后,就赶紧推了还傻愣在原地的罗恩一把,“把哈利扶到床上去,快!”
两人合力把哈利弄回床上,赫敏喘了口气,气势汹汹的走回门口,双手环胸,瞪着伊诺克,“你为什么把哈利弄成这样!”
“我……”可能是赫敏的气势太强,反倒是让块头几乎是赫敏两倍大的伊诺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我……我本来想把、想把哈利放在床上,可是……可是听到门口有奇怪的动静,就赶紧出来看看,结果是菲林……对!就是菲林来了!要不是他在门口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出怪声音,我也不至于把哈利就那么放下!”
这些话糊弄罗恩还差不多,可是他面对的人是谁?是赫敏,全年级成绩第一,聪明程度无人能及的赫敏,区区一个伊诺克临时编出来的谎言,就能糊弄住她吗?
那随手被人丢在地上的姿势足以显示出施与人的粗暴和坏心情,哈利如果醒来,大概一天之内都无法正常走路,这样的状况一目了然,所以对于伊诺克所说的话,赫敏压根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伊诺克一眼,就转身回屋里看哈利去了。
不再有强大气场的威胁,伊诺克明显松了口气,抓了抓头,阴郁的眼神在安瑟尔身上停留了一秒,就一脸若无其事的走了,贴着安瑟尔身体过去的时候,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够听的清楚:
“今晚12点,我在有求必应室等你,不想当胆小鬼的话,就准时来。”
123章
“你真要去?”对于安瑟尔的决定,男人并不赞同。
“当然要去,你不是嫌他总盯着我不怀好意吗,这次正好顺便解决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密室走,密室的门外仍旧阴暗又潮湿,真不知道霍格沃茨里像这样的密室还有多少,里面又都存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和你一起去,带着纳吉尼,”男人皱眉,还是不放心,“他这次是要和你摊牌,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而且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对你穷追不舍。”
“谁对我穷追不舍了?”安瑟尔笑着瞥了男人一眼,语调轻柔,“一直以来对我穷追不舍的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
男人挑起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有我那才是正常的,要是有别人也敢,你就该狠狠的教训他们。”
安瑟尔大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狠狠教训他的,行了吧?”
男人对他敷衍的语气很不满意,再次重申,“我和纳吉尼也要去。”
“恐怕不行,”安瑟尔忍着笑状似遗憾的摊开手,“晚上你还有别的事要做,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要留下来让我做实验。”这句话却不是安瑟尔说的,而是萨拉查,他正百无聊赖的靠在画框上,懒洋洋的看着进门的两人,视线在两人虚握着的双手上定了片刻,垂下眼,将眼中的情绪藏了起来。
“必须今天晚上?”男人抬头看着这位年轻而随性的黑头先祖。
“我以为你很着急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身体……”黑头先祖仍旧懒洋洋的,转身回到躺椅上躺好,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不再理会两人。
虽然他已经寂寞了几千年,心里也一直很希望有人每天来陪着自己,对于安瑟尔和他继承人的到来也让他感到很高兴,但他已经不再习惯将自己的心思想法表达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寂寞和孤单让他更加内向,比以前更加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所以就算是真的高兴欢迎,也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感到愉悦,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甚至有些冷漠的表情,这已经让他很多次感到懊恼了,但幸好他的这两位新客人,并不介意他的别扭与寡言。
男人紧紧皱着眉,他是想要尽快拥有身体,但……今晚的实验里只有这位先祖和他?他的男孩会放心?
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认为。对于他的事,安瑟尔总是希望能亲自参与,他不会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任何一个别的人。
果然,安瑟尔像是听到了男人心中的疑惑,很快解释道,“今天实验的对象不是你,是潘拉诺亚,萨拉查先对她做一些测试类的小实验,很快就好,只是你需要在旁边熟悉一下流程,我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也会马上赶过来。”
不管男人愿不愿意,最后安瑟尔还是决定自己赴约。
他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生活过的事,不是不想告诉男人,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真得要等到男人拥有了身体,他能够有办法顺利平息男人情绪的情况下,才有把握告诉男人,让他接受自己其实可能比他还要大的事实……否则现在告诉他真相,男人一旦反弹起来,自己又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处处受限制的情况下,弄出什么动静来都会很麻烦。
伊诺克并没有待在有求必应室里等着,而是靠在了有求必应室大门位置的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将他的表情遮进了阴影里。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安瑟尔。“很准时。”
“我一向准时。”安瑟尔挑起眉,在伊诺克身前五步的位置站定。
此时的气氛很安静,也很怪异,白天时由于时间紧迫,两人都打着战决的主意,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却还是被人打断,但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偶尔巡逻的教授,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两人也就再没什么可着急的,谁也没有马上对对方表现出敌意。
“看来你对我的邀请,并不感到意外。”伊诺克本是不拘小节的性格,这时也沉静了许多,但是定力到底还是不够,从状似闲谈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浓浓的质疑与不悦。
“哦?我应该感到意外吗?”安瑟尔很配合的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现在你还打算跟我装傻?”伊诺克皱眉。
“说别人装傻之前,应该好好的审视一下自己。”安瑟尔眼皮都没抬一下,凉凉的回道。
“那好,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今天约你来,只想问你一句话——多拉-帕金森的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伊诺克站直身体,表情狠戾的喝道。
安瑟尔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伊诺克竟然会以这个问题起头,“是什么让你这么想?”
“虽然帕金森家族给邓布利多寄来了书信,说是家族里出了事需要多拉-帕金森暂时回到家里,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伊诺克回想起事情生的前因后果,他刚刚在安瑟尔的诱导下注意到了多拉-帕金森,这个人竟然就凭空消失了!要知道,就算是家里真的生了什么事,多拉-帕金森想要离开霍格沃茨,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声息,不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还是在他密切注意着她的时候!“而且,我问过她的妹妹潘西,她不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神色恍惚,前言不搭后语,这太不正常了!”
“所以?”安瑟尔倒是挺佩服他的观察力和消息收集能力,但是这些能得出什么结论呢?
“所以?所以你必须回答我之前所问的问题——你,和多拉-帕金森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伊诺克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安瑟尔很无语,虽然这件事的确是和他有关系,伊诺克也没有怀疑错人,但是这结论到底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这人的脑袋里究竟是什么结构?
“我很想知道,你是凭什么认为她的消失是和我有关系的?”安瑟尔很虚心的问。“也许她真的是回到家族也说不定,再说,如果她像你说的一样是失踪,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和她根本不认识,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我身上吧?”
“我关注你很久了,从入学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关注。”伊诺克阴沉着脸说。
“……”安瑟尔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幸好男人没跟着一起来。
“你太奇怪了,虽然被分院帽分到了赫奇帕奇,但性格却与赫奇帕奇们大相径庭,不够胆小,不喜欢聚群,不爱说八卦,虽然一直保持低调与温和,却聪明的过分,就这点来说,你更应该被分到拉文克劳——就算是赫敏和哈利也都是这样认为。你身上找不到任何一点赫奇帕奇的特质,分院帽却为什么没有把你分到拉文克劳?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是性格怪一些,可后来才现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足可以说明你的心机到底有多深,如果我是分院帽,我一定会把你分到斯莱特林。”伊诺克咬着牙,表情狰狞。
“啪啪啪!”安瑟尔拍拍手,微笑,“说的好,继续!”
“我问过你寝室里的人,你从不和他们在一起行动,哪怕是表面上和你关系最好的纳威-隆巴德,也常常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地窖遭窃后我特意去问过你,你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可见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而在我问你的同时,你转移了话题,将我的目光引到了多拉-帕金森的身上,我当时的确欠考虑,不够聪明,中了你的计,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周围,忽略了你,而就在这没多久,她就失踪了!”伊诺克的语越来越快,就像不经由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一般,可见这些话在他的心中已经反复掂量揣摩验证了无数次了。“你还敢说,你跟她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或者我该问,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早就被你杀害了?那些魔药是不是你偷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怎么就不想想,也许问题确实就出在多拉-帕金森身上呢?”安瑟尔无辜的摊手,“也许是她偷了教授的魔药,然后现你怀疑她以后,就想办法逃走了呢?”
“魔药是不是她偷的我并不能肯定,但我能肯定的是,你,菲林-阿尔布雷西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伊诺克斩钉截铁的低喝,“你的神出鬼没,你的心机深沉,都不是一个正常的来霍格沃茨学习的小巫师应该拥有的,我甚至怀疑,这一切的古怪都是由你造成的!”
听到这里,安瑟尔倒真是对伊诺克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虽然他心里阴暗,善妒暴虐,还小心眼多,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大大咧咧没有大脑的格兰芬多,想到当年他极力想被分去斯莱特林学院却仍旧被分院帽不由分说的扔到格兰芬多学院就可见一斑。而对于一个全靠肾上腺素思考问题的狮子来说,能够将问题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就这么被动的承认,也不是安瑟尔的性格。
“一切的古怪是指什么?”安瑟尔完全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地窖里的东西被人偷了是因为有了贼,虽然这种情况不多见,但在霍格沃茨的历史上也并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而多拉-帕金森消失是因为回家族处理事务,你说古怪,哪里有古怪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伊诺克被噎了一下,表情扭曲的严重,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古怪的事情多了……”
“比如?”安瑟尔挑眉,很感兴趣的看着伊诺克,似乎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竟然很神奇的被赫奇帕奇的“八卦之魂”附身了一样。
“……”伊诺克憋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安瑟尔似乎很失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看来是我太看得起你了,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事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不过都是些巧合而已,很平常嘛,我看不出有哪里古怪了,我都对梅林过誓了,地窖被偷跟我确实没关系,至于多拉-帕金森的事,你更应该去问邓布利多校长,我想他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用问他,他根本不可能给我什么合理的解释!”伊诺克被激的跳了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邓布利多校长神通广大,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安瑟尔继续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进行着蛊惑。
“当然有!他不知道为什么纳威-隆巴德被分到了赫奇帕奇,不知道为什么潘西-帕金森会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地窖被人偷,丢的全是变身药水,也不知道为什么救世主会和食死徒成为了情人,他更不知道菲林-阿尔布雷西特根本就不应该……”伊诺克愤怒的吼叫,声音回响在走廊里,有些失去了控制。一连串的怒吼像是要把长期积压在心中的不满一股脑的全都泄出来,语又快又重,只是一开始的泄过后,理智也多多少少回来了些,于是在马上就要把不该说的话也脱口而出之前,突然住了嘴,没了下文。
城堡的夜晚非常安静,巡逻的教授不知道巡视到了哪里,似乎离这里还很远,一点脚步声也听不到,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一时间就只能听到伊诺克粗重而无序的喘息声。
“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对吗?”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了片刻,安瑟尔却突然接下了伊诺克的话。
伊诺克的瞳孔瞬间收缩!
“你!”他猛的后退了几步,后背贴到了墙壁上!“你到底……”
“你认为这一切都很古怪,是因为这一切都和你记忆中的不一样,对吗?”安瑟尔抬起脚,慢慢的靠近已经无路可退的伊诺克,“‘坩埚杀手’纳威-隆巴德应该和救世主一样被分入充满热情的格兰芬多,德拉科-马尔福的女朋友潘西-帕金森是家中的独女,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多拉的双胞胎姐姐,地窖里的魔药不该被人偷走,救世主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的关系恶劣到极致永远不可能会有出朋友界限外的感情,而菲林-阿尔布雷西特,则是你记忆中根本从未出现过的角色……”
伊诺克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气势却远非自己可比的少年,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点你倒是没有说错,”安瑟尔低低的笑起来,不顾他的惊慌,继续靠近他,“不仅是你的记忆里没有他,就连《哈利-波特》的剧情里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你!”伊诺克终于忍不住,狼狈的坐到了地上,而安瑟尔就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惊讶吗,穿越者?”轻蔑的嘲讽赤|裸裸的展现,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几欲让对方疯狂。
“你和我一样!”伊诺克死死的瞪着他,毫无形象的对他怒吼!“你竟然也是穿越者!你竟然也是穿越者!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穿越者,我却被你像猴子一样的耍!”
“这是当然,”安瑟尔挑眉看着他,双眼笑的弯弯的,异常妖冶,“既然菲林-阿尔布雷西特是《哈利-波特》中不存在的角色,难道伊诺克-考尔比就是存在的了吗?”
“为什么!”伊诺克猛的跳起来,抓住了安瑟尔的领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了,却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们有共同的经历,没准还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是最应该成为朋友吗?”
“你真的这样认为?”安瑟尔懒洋洋的拨开他的手,虽然伊诺克抓的很用力,但安瑟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的手麻了一会儿,自然也就抓不住安瑟尔的衣服了。
“别这样瞪着我,伊诺克,”安瑟尔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迎着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敌视目光,不慌不忙的说,“你我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你穿越进了一本小说的世界,便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人,你不喜欢任何出你掌握的事情生,这点从你气势汹汹的找我来对峙就能看的出来了——要知道,生改变的那些事,实际上和你一点关系也沾不上。如果我真的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与你是同样的穿越者,那么将要迎接我的恐怕可不会是什么友好和朋友,而是攻击和算计,甚至是想方设法的毁灭了。”
“哼!”伊诺克甩甩手,撇着嘴冷哼一声,但是对安瑟尔所说的话,却没有否认。
“你的心里确实阴暗,可见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你这么喜欢斯莱特林,大概是既羡慕他们奢华富裕的贵族生活,又想要追随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男人’,搅浑这巫师界,进而称霸全世界吧?”安瑟尔转身慢慢走了两步,侧过身回看他。“人虽然不够聪明,但野心可还真是不小!”
“你……”伊诺克震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竟然连这些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虽然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人也是个穿越者,却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不应该就这么被人看到自己这些深藏在内心的想法啊!“你对我摄魂取念了?”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安瑟尔摇摇头,果然还是太嫩了。“用不着这么麻烦,小朋友。”
小朋友?伊诺克以为安瑟尔在讽刺自己,脸气的一阵阵青。
“我两世加起来活的岁数,足够你叫我一声太爷爷了。”安瑟尔向另一个方向看去,走廊光线越来越深,尽头淹没在纯粹的黑暗之中,像一个张着大口打算吞噬一切的黑洞,夜色里似乎有什么在蛰伏着,不安分的蠢蠢欲动。
“凭你这点小伎俩,连我的眼睛都瞒不过,又怎么能够讨得汤姆的喜欢。”
“汤姆?”伊诺克的头脑一片混乱,一时理不清楚事情生的前因后果,只是本能的抓住了他话中一个关键的名字,“汤姆……汤姆……你说的是……难道是……”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伊诺克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 安瑟尔的声音既轻缓,又低柔,带着让人不安的笑意,以及无法消弭的杀意。“或者,你可以叫他1-o-r-d-v-o-1-d-e-m-o-r-t——”
夜色更深了,那蠢蠢欲动的东西似乎马上就要冲破黑暗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正好休息~于是赶紧来一~嘿嘿o(n_n)o~
125章
“你……你想……干什么……”伊诺克哆哆嗦嗦的抖着淌血的嘴唇,说不成话,与同龄人相比还要强壮一些的身体在面对绝对暴力之时竟如同弱小的稚童一般无助脆弱,毫无反抗之力。
安瑟尔冷笑,“刚才不是还骂的很痛快,怎么,现在害怕了?”
“你……如果你不杀我,刚才的话我就收回去……”伊诺克用尽仅剩的力气,挣扎着慢慢往相反的方向爬,手掌在地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手印,身体已经被打的麻木,心里则是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说什么也不会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招惹这个该死的混蛋,刚才的杀气是真的,就算他并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来没有真正与人进行过生死对决,但是生命的本能告诉他,他刚才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这种即将被死亡吞噬的恐惧感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逃……逃的离这个深藏不露的魔鬼越远越好……
其实这并不能全怪他,就说他前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黑皮鞋,一手咖啡一手公文包,每天去挤拥挤不堪的地铁,过着朝九晚五的乏味生活,老实本分,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生命中所经历过的最“惊险刺激”的事,也不过就是办公室里小打小闹的勾心斗角,而就是这样的他,又怎么能想到他此刻面对的并不是任何一个他所以为的和他情况相同的“普通”人?杀手,这样一个使用频率并不算低的词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于他这种一直生活在阳光下面的人来说,都仍旧是只存在于电影小说里的“传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收?”安瑟尔此时正是气头上,原本戏耍的心态早就变了,怎么可能还能容忍的了他继续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安然无恙”的爬来爬去?于是两三步跨过去,弯腰抓住他的脚踝,提起来狠狠的往旁边一甩,只听“咚”的一声,伊诺克的肩膀重重的磕在墙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伊诺克连惨叫都做不到了,呼吸都停顿住,好半天才缓过来,只是胳膊早就软成了面条,看样子是彻底废了。
“我也不需要你收,你不是用灵魂诅咒我吗?那好,我就收了你的灵魂,看你怎么实现诅咒!”安瑟尔咬牙切齿的骂道,随即也不管伊诺克是否听清楚,就再次提着他的脚踝,将他从墙边拖拽到了走廊中央,却没停下,还要往外拖,看方向大概是想带他去大礼堂。
身后的黑暗涌动的更厉害了,似乎有什么已经按捺不住,马上就要冲出来了!安瑟尔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冷声道,“站在那里,不许跟过来!”
严厉的警告声立刻起了作用,藏在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突然定住了,不再蠢蠢欲动,虽然看起来仍旧有些犹豫,却并没有再跟上安瑟尔继续前进的脚步,只是静静的目送两人离开。
大礼堂并不黑暗,即使是在这样万籁俱静的深夜里,仍旧有三三两两的蜡烛悬在空中,只是比起晚宴时却显得寂寥许多。四个学院的长桌安安静静的分散在礼堂内,雪白的桌布上孤零零的摆着几瓶插花,空间并不拥挤,也算不上宽裕。
安瑟尔犹豫了一下,又拖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伊诺克掉转了方向,离开大礼堂,走向入口大厅。
入口大厅明显要比大礼堂亮堂许多,四周的石墙上遍布着熊熊燃烧的火炬,白天晚上都不熄灭,大厅正面中央的位置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楼梯的尽头隐藏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此时看不真切。
空间很大,而且没有多余的障碍物,安瑟尔打量了一圈,非常满意。
“就把这里作为你以后的‘家’吧。”安瑟尔低声对着衣衫凌乱四肢扭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伊诺克说道,当然对方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安瑟尔也不在意,围着大厅慢慢的走了一圈,边走边琢磨着该画一个什么样的炼金阵合适。
等到一圈走完,安瑟尔也有了决定,他走到伊诺克身边,抬起一脚将他踹出已经被圈定出来的炼金阵的范围,掏出匕,正要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却突然顿住了。
而在他身旁,伊诺克正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他的意识其实还是清楚的,只是眼睛无法睁开,头脑一片朦胧,身体也不听他的使唤,他觉得此时自己就快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逃脱,他的情况真是糟糕透了,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的行为,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安瑟尔,为什么还要嘴贱的去激怒他!现在他只求安瑟尔能够顾念到刚才诅咒的内容,无论如何也别杀了自己,只要自己能够保下一条命,以后何愁没有机会翻身呢?
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依然还在不切实际的妄想着。
“既然用血就能完成炼金阵,那谁的血不都一样,为什么要放我的血呢?”安瑟尔抿抿唇,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那就用你的吧。正好这个阵法我也没有用过,就当是你为我的实验做出点贡献好了。”
说完一抬手,伊诺克的身体就漂了起来,同时慢慢向他靠拢。
用漂浮咒移动物品既简单又省力,而且更像个巫师,可安瑟尔刚才却没有用,而是使用了最直接也是最粗鲁的方式,倒提着伊诺克将他拖在地上一路拖过来。会这样做,自然是安瑟尔故意为之,也是正因为如此,伊诺克才会伤势加重,由清醒到半昏迷。
两条毛茸茸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安瑟尔拿魔杖拨弄了一会,并不太满意,于是从袍子里把伊诺克的腿翻了出来,拿匕在小腿肚上划开了一道伤口,伤口极深,鲜血马上就涌了出来,低落在地板上,伊诺克即使在昏迷中,也被这种剧烈的疼痛刺激到呻|吟出声,额头上的冷汗像水一样往下落,眼睛也不安分的睁动着,似乎想要醒过来。
安瑟尔并不理会伊诺克苦苦的挣扎,他指挥着伊诺克的身体在大厅中央漂浮着来来回回,从小腿上流下的鲜血准确的落在该落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四溅的鲜血逐渐有了阵法的形状,到某一时刻,这个大型而繁复的用血液绘成的炼金阵,终于完成了七七八八,只差阵眼与祭品了。
伊诺克也终于睁开了双眼。
“放、放开我……你……你在……干什么……”小腿上深切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智,也多亏于此,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只是就算醒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自救,身体由于刚才的几次撞击以及失血过多,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就算他用尽了力气,也只能让小手指微微的挪动一点,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来讲,几本上就是毫无用处。
“干什么?”安瑟尔对着他笑得和善,却只让他心底凉,“当然是在给你找个‘家’呀?”
“家?什么家?”伊诺克一愣。
“让你灵魂可以栖息的‘家’。”安瑟尔的话很是暧昧,眼神也很奇特,似乎他此时正在看着的对象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而是某个正在等待度的亡灵一般。
伊诺克不明就里,他勉强动了动头,斜着眼珠向下看,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上所绘制的炼金阵,而且由于大厅里光线明亮,他又是在正上方的缘故,还看的更加清晰完整。
这是什么?伊诺克皱着眉,试着将头整个转过去,好看的更仔细。
安瑟尔任他打量,自己则绕开血迹走到阵中,咬破了手指,在炼金阵最中央的位置写了两个字,字体很是花哨奇怪,是艰涩难懂的上古魔文。
最后一笔落下时,阵眼已经完成,整个炼金阵突然散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这种光芒比夜色还要深,比鲜血还要黏稠,带着地狱最深处虚无般的黑暗,余光扫过却又似能见到缭绕浮动的血红色的薄雾,极为诡异。光芒流转片刻,渐渐的暗了下去,只是阵眼里却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吓了正看的入神的伊诺克一大跳,身体反射性的想挣扎躲避,却始终没有凝聚起足够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打在自己背上,又将自己全身包裹起来!
牙齿不停的嘎嘎作响,伊诺克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似极冷又似即热,眼前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忽然大到极致,忽然又小到看不见,但这感觉仅仅存在了片刻,很快的,他连自己是否是睁着眼睛都已经感觉不到,只感到无尽的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五官和耳朵中缓缓流出,手脚不受控制的抽搐,如同得了羊癫疯,浑浑噩噩不能自主。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痛苦的抽搐过后,伊诺克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自己的身体,力量越来越大,他几乎要从空中被扯下去了!
“啊!”拉扯的力道让他痛苦,他一度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摔到地上去了,可是身体却奇怪的没有被拉动的感觉,像只被钉子牢牢钉在板子上的标本,有一种身体即将分裂的疼痛感渐渐升起,并且愈的强烈。
他努力睁大双眼,突然现,自己的身体真的就纹丝不动的仍旧悬浮在半空中,右侧传来极强的拉扯力,他偏过头去看,衣袖明明还是自然垂落的状态,没看到有什么在拉他。
拉扯的力道这时也有所减轻,就好像刚才的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伊诺克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他眨眨眼,将滑到眼睛里的汗水眨掉,余光扫过安瑟尔,却是一愣。
安瑟尔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望过来,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轻启红唇,一种奇怪的语言便从他口中不断流出,似呢喃又似吟唱,感觉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伊诺克努力集中精神,却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啊——!!!”突然,伊诺克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无法形容的巨大痛苦铺天盖地涌来,猛烈的吞噬了他!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无法动弹的身体此刻却痛苦的左右翻滚,双手用力拉扯着头,眼睛瞪大到眼眶都要裂开,有血慢慢从五官里流出来。
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回响,格外的毛骨悚然,可是却在魔法的作用下,无法传出大厅以外。安瑟尔皱着眉头看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每一次灵魂的异变,都会造成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并不是在可怜这个无知傲慢的穿越者,只是联想到自己家的那个人,也许同样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心里就有一种焦躁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已经与萨拉查研究探讨了很久了,准备工作也做的很好,说不定就是这两天,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可以帮男人重新做一个身体,帮助他复活。他已经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也并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此刻的场景还是让他忍不住忧心,如果现在是男人在他面前这样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还能够静得下心完成所有的步骤吗?
其实他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以那男人坚韧而刚强的心性,以及常人无法企及的自制力,还有由于长期忍受灵魂疼痛所产生的对疼痛的耐受力,想让他痛的毫无形象满地打滚,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生的事。
炼金阵的启动已经到达了最后的阶段,伊诺克的七窍都开始流血,人也恍惚委顿,只知道惨叫哀嚎,脸色涨到紫黑,又逐渐变到青白,呻|吟的声音逐渐微弱,那包裹着他全身的黑芒,颜色越来越沉,血色越来越重,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迅的蚕食着他的生命,汲取着他的精气,让他逐渐失去活力。
直到最后一道微弱的低吟过后,悬在半空中的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一动也不动了。与此同时,那围绕着他的黑芒迅一收,回到了炼金阵的中央,团成一个婴儿头一般大小的光球,静静的漂浮着,缭绕在光球周围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色浓雾则不断游走变化着形状,依稀能看出是一个人类的模样,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蜷成一团。
安瑟尔的手一招,黑色光球就向着他的方向飞过来,而光球一离开炼金阵的中央,整个炼金阵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原本鲜红的血液也都变为了不详的黑色。
安瑟尔好奇的打量着黑色光球,更确切的说是光球周围那团灵气逼人的血色浓雾,觉得很有些新奇,这炼金阵他是第一次使用,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被上了枷锁的灵魂。血色的浓雾变为一个站立着的小人形象,此刻正奋力挥舞着手臂仿佛在用力的对他嚷叫着什么,但它是不具备声能力的,所以安瑟尔自然也听不懂。
“别着急,很快就帮你找个‘家’住。”安瑟尔笑笑,柔和而温暖的声音却让此时在场的唯一一个能听到的人,不,是灵魂,冷到浑身打颤,浓雾剧烈的波动起来,变成各种疯狂的形状,甚至要飞出去了,但那团黑色的光球却像是一块极大的磁铁一般,将飞的太远的红雾牢牢的吸回来,不让它们挣脱束缚。
安瑟尔用手虚托着光球,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大理石台阶前,蹲□。
“就把你放在这里,怎么样?”安瑟尔用手指着最下面的一级台阶,“这里正对着霍格沃茨的大门口,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你,而且他们还很需要你,没有你,他们谁也别想上楼,这也算另一种程度上的征服世界了,你觉得怎么样?”
红雾剧烈的挣扎,看起来是在用力摇头。安瑟尔却视而不见,微笑着自顾自的下了定论,“我看你也很高兴,那就这么决定吧。”
他用双手虚握住光球,将它慢慢靠近台阶,红雾疯狂的扭动着,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色光球一点一点慢慢融入台阶,红雾则被强硬的拉扯着,也随着光球,无奈的陷入了台阶。
光球和红雾终于完全不见踪影,大厅之中又再度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火炬偶尔出的悠悠的燃烧声,滴落在大厅之中的血迹,也奇迹般的全都消失,就好像一瞬间渗入到了地底下。安瑟尔用手拍了拍那级平凡无奇似乎毫无变化的台阶,轻声说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甚至你还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你的灵魂已经与这级台阶永恒的相连,你就是它,它就是你,受到这座古老城堡的保护,只要不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你将永远存在,永远匍匐在这里,看着所有经过这里的人,你能看,能听,能思考,可是你再也无法与他们交谈。”
说着,安瑟尔叹了口气,“看你,你这么轻易的就获得了永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样活下去的痛苦与绝望呢?”说完,又意味不明的加了一句,“幸好他已经明白。”
“你也别怪我,如果不是你总对我紧盯不舍,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理会你。”安瑟尔摇摇头,“亏你还是穿越过来的,竟然还会做称霸世界这种无聊的梦,难道你就从没想过,到现在为止,又有哪个人真真正正的能够称霸这个世界呢?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不论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这个小说中的世界,从来就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人。那些优秀的政治领袖做不到,vo1demort做不到,大名鼎鼎,受人拥戴,被人称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的邓布利多也同样做不到,就凭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就能够轻易做到了吗?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台阶静静的匍匐着,对于安瑟尔难得的多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可是安瑟尔却是知道,那内藏的灵魂正在绝望中痛苦的挣扎,又永世不得解脱。
126章
东方的天色逐渐露出鱼肚白,昭示着黎明的到来,新的一天又将要开始。
过了一个“热闹”夜晚的安瑟尔,却并未立刻回到寝室,而是再次来到了有求必应室的门前。
“原来今夜是你巡逻。”说话的人漫不经心,却一下子点燃了在门口等待多时之人的怒火。
“我认为您应该说,幸好是我!”西弗勒斯愤怒的低吼,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选择忍耐,“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什么教授,您打算怎么跟他们解释您刚才的行为?一个平日里老实平凡毫不引人注目的赫奇帕奇,无视了宵禁,无视了校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学校里殴打学生——甚至还把他杀了!”虽然他并未亲眼看到那个学生的下场,但西弗勒斯却很了解面前这个人的手段,更是清楚,这人向来不轻易动怒,可一旦有什么逼的他动了手,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安瑟尔耸耸肩,露出无害的笑容。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在学校里就动了手?”西弗勒斯很快就冷静下来,其实也容不得他不冷静,他都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晚上了,什么样的激动焦虑情绪都挥干净了,他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让一向谨慎低调的安瑟尔会在邓布利多眼皮子下面就忍不住对那个学生下了杀手?他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安瑟尔还是一言不,只是笑,穿越者的事他都没有跟男人说,自然也不会告诉西弗勒斯,刚才由于他提前用了隔音咒,所以尽管他狠揍伊诺克的时候西弗勒斯就隐藏在距离他们不足十步远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安瑟尔的态度始终不明朗,西弗勒斯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得不到答案了,叹了口气,无奈的转移话题,“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学校里失踪了一个学生,邓布利多那里肯定……”
“不用理他。”安瑟尔终于开了口,“伊诺克失踪,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怀疑我,不过我也不会轻易就让他抓到什么证据,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最近尽量少和我接触,还有,顺带也嘱咐德拉科,别让邓布利多顺藤摸瓜了。”
“是。”西弗勒斯恭敬的回答。
“‘魂器’的事怎么样了?”安瑟尔问道。
“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进行的非常顺利,邓布利多和其他人都没有起疑心。正如您先前所说,他对‘魂器’的存在与疯狂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意外的情绪,这果然是他几年前就设下的一个圈套。而且,”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他还打算让救世主单独对抗‘魂器’,我猜想他大概是……”
“他是想用最快也是最极端的方式让他迅成长?”安瑟尔冷笑。
“是的,可是现在的‘魂器’实力都不容小觑,恐怕他要狠费一番功夫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西弗勒斯点头。“另外,其中一个‘魂器’不知用什么手段联系上了我,还能控制黑魔标记,我没办法反抗他。”
这倒是出乎了安瑟尔的意料,他反射性的问,“日记本?”
“不,是戒指。”
“戒指?”安瑟尔愣了一下,用手捂住额头,“天呐。”
“您怎么了?”西弗勒斯不明所以。
安瑟尔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心里却很清楚,剧情这下子让他彻底打乱了,没想到他与多拉-帕金森和伊诺克-考尔比的对峙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邓布利多也因此将要注意到他,这可都是麻烦事。不过安瑟尔这时候倒也不用再怕什么了,只要能撑过这两天,让他帮男人做出身体,他就能随时离开这里,就算到时候邓布利多真的现了他的身份,战斗不可避免的话,他也不用再为这些事束手束脚,如果没有,那就更简单了,有男人在他身边陪着,他甚至不介意把这剧情搅的更乱一些。
“他要求我将救世主带到他那里去,还对他的蛇佬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西弗勒斯的双眼是一如既往的空洞,这是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后遗症,只是此时语气很有些犹豫,安瑟尔能从中感受到他复杂的心情,“并且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说德拉科和救世主是……情人关系,要我把德拉科也一并带过去,立刻就要对他进行标记。”
虽说黑魔王始终是他和卢修斯的信仰,理所当然也该是德拉科的信仰,但现在要对他教子进行标记的却并不是黑魔王本人,尽管这一抹灵魂也曾经属于至高无上的1ord,但始终是被舍弃的,所以他无法接受。只是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面前这个人生气,要知道安瑟尔护短的性子可是向来不会打半点折扣的。
安瑟尔一听,倒只是单纯的感到有点奇怪,原著中的戒指有这么高的智慧吗?不过想想已经改变了的剧情,又释然了,“你暂时先敷衍他,只要撑过这两天,自然会有人解决。”
“这两天?”西弗勒斯反应极快,“您是说,这两天您就打算……”
“对,就这两天,汤姆就会复活。”安瑟尔说出这句话,心里也不禁感慨万分,折腾了这么多年,终于胜利在望了。
“那真是好极了!”一向阴沉沉不给人好脸色看的西弗勒斯也在一瞬间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放心吧,我也没忘记当年对你的承诺,”看着西弗勒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瑟尔了然,“等汤姆的事情解决完,下一个就是莉莉-伊万斯。”
“感谢您……”西弗勒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安瑟尔多年的等待即将实现时的心情是满满的感慨欣慰,而他心里的滋味则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个都不少。
看着西弗勒斯脸上露出令人心酸的似哭似笑的苦涩表情,安瑟尔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很难受,于是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平复心情,自己回到了寝室。
第二天天亮后男人才回来,不明白为什么昨晚安瑟尔说好会去密室却有没去,安瑟尔就把伊诺克在赴约前就去找了邓布利多的事告诉了他,此刻不比平时,如果晚上他不回寝室,一旦被邓布利多查到,那就会给邓布利多提供找他麻烦的机会,甚至还有可能会把他一直扣留在校长室,而他现在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实验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萨拉查说今晚就可以开始。”男人现在竟有些迫不及待了,昨晚萨拉查所演示的那个实验,真是令他大开眼界,也让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好,就今天晚上。”安瑟尔很快敲定时间。
但是俗话怎么说的来着,计划怎么也是赶不上变化的。
状似局促的端坐在校长室里,安瑟尔百无聊赖的在袍子里玩着手指,听着邓布利多充满慈爱的“关怀”。
“不,我过的很好……是的,您怎么知道……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没有,肯定没有……哦,这个我可真不知道,您知道的我平常总是在图书馆……”面上还要维持着诚惶诚恐,安瑟尔掰着手指头,心里不停的抱怨,要不是该死的凤凰那么快就找到了他,他现在早就在密室里了。
“来杯蜂蜜水吧,孩子,我想你会喜欢的,瞧,我还往里加了点蜜德草(一种彩虹色的甜味植物)的汁液,看起来是不是更漂亮了?”
安瑟尔双手捧着杯子,闷着头,把黏稠又味道古怪的蜂蜜硬往嗓子里灌,心里别提多纠结了。他真的很想吐槽,就算想要掩盖吐真剂的味道,能不能用点别的东西?天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喝没有被水稀释过的蜂蜜,异常黏稠而甜腻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只喝了这一次,至少一整年他都不想再碰这玩意儿。
“好了,孩子,我想我们应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邓布利多闪烁的蓝眼睛紧盯着安瑟尔,直到看见他露出恍惚而茫然的神色,镜片划过一抹冷光。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安瑟尔愣愣的与他对视,嘴里低声回答。
“我想我们可以先从你身上开始,菲林,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你来回答,你的好朋友们不止一次的向我抱怨,说他们总是不能在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你,你知道,这让他们感到很苦恼,说句实话,对于这件事,我也感到很好奇,我的孩子,你能告诉我,课余时间你都去了哪里吗?”邓布利多笑容不变,言语里却更加谨慎,安瑟尔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对着这么一个“喝下去”吐真剂的人,说话竟还是这么小心翼翼。
“我……我去了禁林……”安瑟尔“老实”的回答。
“禁林?”邓布利多眯起了眼,“你去禁林做什么?”
“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头独角兽,它和我做了朋友,所以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它……”安瑟尔眼神迷茫,作报告似的的说着。
邓布利多皱眉。“这是真的?”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是真的,它的名字叫做汉娜,是一头漂亮的母独角兽。”安瑟尔语气真诚,邓布利多仔细研究了他的表情,什么也没看出来。
失望的摇摇头,邓布利多却没有移开视线,“那你可真是幸运,要知道它们向来不愿意和巫师们多接触,尤其是男性巫师。”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我也这么认为。”安瑟尔露出略显呆板的笑容。“我想它大概是喜欢我那天戴的那双粉红色的手套。原本我并不想戴着那种娇滴滴的女人颜色就出门,这太难看了,可赫敏并不是这样认为,她甚至希望我能戴上同样款式的围巾——哦,我是不是忘记说了,这双粉红色的手套就是赫敏送给我的礼物,女人的审美真是奇怪,我想大概母独角兽也有这样的癖好?不,我是说粉红色|情结……”
“没错,我想是的……”邓布利多随口回道,他似乎心不在焉,中指的关节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乱成一团的胡子微微颤动着。
可以看出邓布利多正在思考着什么,安瑟尔乖乖的闭嘴等待,小手指尖在大腿上画着圈圈,拼命抑制住想打哈欠的**。
“听说你和格兰芬多学院的伊诺克-考尔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这样吗?”邓布利多突然问道。
“不,我想不是,”安瑟尔很快回答,“我知道他肯定对我有一些不满,虽然我并不清楚是哪一方面的。”
“这么说,你们之间有矛盾?”镜片上的光再次一闪,邓布利多紧紧盯着安瑟尔的表情。
“不。”安瑟尔再次否定,“我们只是不亲近,事实上由于哈利,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那么,你对他突然失踪的事,也并不知情?”邓布利多的胡子颤了颤,这次比刚才的幅度还要大的多,镜片后的眼睛不停闪烁,原本天空般的淡蓝色都深邃了许多。
安瑟尔藏在袖袍下正百无聊赖扭缠着的手指猛的一顿,然后缓缓的分了开来,面无表情的点头。“是的。”
“你在撒谎,菲林-阿尔布雷希特!”邓布利多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充满愤怒,胡子乱抖。旁边正在小憩的凤凰被突然扬高的声音惊醒,胡乱扑腾着翅膀,叫了两声。
“我没有,邓布利多校长。”安瑟尔不为所动,将视线慢慢移到面前的桌子角上,仿佛在研究上面的纹路。
“吐真剂没有对你起作用!”邓布利多用力的抓着乱糟糟的胡子,将上面系着的两个鹅黄色的蝴蝶结都扯掉了。“看着我的眼睛!”
“大概是体质问题,校长。”安瑟尔淡定的回答,邓布利多的焦躁与怒火似乎并未影响到他。
邓布利多在桌子后面来回的走,走了两圈以后又停了下来,“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谎言!”
“我没有说谎,校长。”安瑟尔一口咬定。
“你就是在说谎,阿尔布雷希特,我能肯定!你既然要对我撒谎,那就说明伊诺克-考尔比的失踪,一定与你有关,最起码你也是知情者!”邓布利多相信自己的判断,显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糟老头。
“不,校长,您猜错了,我没有撒谎。”安瑟尔依然否认,用很快的语解释。“我不知道伊诺克到底生了什么事,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了,今天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没有需要一起上的课,我们一整天都没有见过面。”
邓布利多紧紧盯着安瑟尔的眼睛,目光锐利的惊人,安瑟尔心头也是一跳,邓布利多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在他面前演戏风险极大,就像安瑟尔刚刚的表现,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还察觉不出什么。可如今就算他被拆穿,也是绝不能承认的,否则他就别想从校长室里出去了。
“我不相信。”邓布利多缓缓开口,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走近安瑟尔。
“您打算对我摄魂取念?”安瑟尔看到邓布利多抽魔杖的动作,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您正如其他人所说的,是最伟大的白巫师,现在却要对一个未成年人使用摄魂取念?”
邓布利多的胡子又开始颤抖,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闪烁,那是……悲哀?安瑟尔眨了眨眼,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必须保证学生们的安全,这是我的责任。”
“可我也是您的学生。”安瑟尔据理力争。
“只要能证明你和他的失踪没有关系。”虽然邓布利多看起来也很无奈,但却似乎心意已决,也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看法——他不相信安瑟尔的话,每一句。
“况且摄魂取念不会伤害你的身体。”邓布利多见安瑟尔用警惕与失望的眼神盯着他,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你心中没鬼,那我也可以不用摄魂取念,我这里有冥想盆,你把昨天晚上的记忆抽出来给我看。只要你和他的失踪真的毫无关系,我会向你道歉。”
“道歉?”安瑟尔冷笑,邓布利多,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拒绝。没人有资格窥探我的**,哪怕是您也一样!”
“那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邓布利多目光一冷,举起魔杖。
安瑟尔面无表情的坐着,垂着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
片刻后,“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不敢置信的惊呼,震惊的目光落在安瑟尔的脸上。
“就是这样,校长。”安瑟尔冷冷的回答,“我说过了,您没有资格窥视我的记忆。”
邓布利多阴沉着脸,看着安瑟尔的目光非常危险,“你到底是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人能够这样精湛娴熟的使用大脑封闭术,还如此完美,就连很多教授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而据他所知,目前学校里唯一能够做到完全防御住他的摄魂取念的人,也就仅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人。
质问并未得到回答,安瑟尔毫不理会。
联想到伊诺克-考尔比在失踪前找到他说的那些话,邓布利多心生警惕,“地窖丢失的那些变身药水和材料,以及多拉-帕金森的失踪,是否都和你有关系?”
“我最后再说一次,邓布利多校长,”安瑟尔抬起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您没有任何证据,也不是魔法部的一员,您没有资格对我进行询问以及扣押。如果您真的认为我和他们的失踪有关,可以通知魔法部,我会静待魔法部官员的到来,当然,对于您对我使用吐真剂以及摄魂取念的事,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虽然他们一定会非常感兴趣,我也可以答应您不告诉他们,这点请您放心。现在,我要回去了,您知道,大脑封闭术很耗费力气,我现在需要休息——充分地。”
“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好累,晚上回到家,写不了几句话就坐着睡着了,咖啡都失去效果了orz……
127章
邓布利多气到没办法说出话来,胡子抖成一团,见安瑟尔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厉喝一声:“站住!”
安瑟尔还真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只是半扭过头,“校长,我会在学校里等待魔法部的人到来,而在他们来这里之前,我什么也不想说。如果您一定要将我留在这里,我想我有权利向魔法部控告您非法拘禁您的学生。”
邓布利多顿时觉得牙疼头疼浑身都疼,他捂着腮帮子眼睁睁的看着安瑟尔离开,嘴里喃喃念道,“该死的,看来我真的应该少喝点蜂蜜……”眼底却是说不尽的阴霾。
安瑟尔一离开校长室,一刻都没耽误就直往密室奔过去了。
“怎么了?不是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你不用回寝室?”被风风火火进门的安瑟尔吓了一跳,萨拉查奇道。
“不用了,从现在开始,都不用回了。”安瑟尔冷哼一声,低下头开始翻找资料,拿出之前做好的记录一条条看起来。
男人观察安瑟尔的表,有些了然,“邓布利多现了?”
“他还没找到证据,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安瑟尔将书全都搬开,腾出一大片空地来。“卢修斯能帮我牵制魔法部的人,可是邓布利多恐怕已经开始满学校的找我了。萨拉,能确定这里不会被他找到吗?”
“当然,”萨拉查点头,表情带着点自傲,像小孩子炫耀似的说,“校长的权限也并不是最大的,这座城堡的主人永远是我,当年就连戈德里克都无法找到这间密室,这个邓布利多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好,材料都备齐了,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闻言,萨拉查和男人默契的保持了安静,让安瑟尔可以立刻进入状态。
安瑟尔用匕割破手臂,在空出的地面上画起炼金阵。
男人和萨拉查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只不过萨拉查关注的是地上格外繁复的炼金阵,表情甚至带着一点欣赏与期待,而男人的视线则落在爱人不停被划开的胳膊上,眉头紧紧皱着。
还是黑魔法好,拿个魔杖什么都能干,不像这该死的炼金阵,每次都要“割腕取血”。男人不能说话,却在心里时不时的就要咒骂上两句。被旁边的萨拉查不小心看到表情,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安瑟尔对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毫不知情,他专注于手下的工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虽说这个决定下有些仓促,但准备工作他却已经做了太久,所以虽然不能说是万无一失,成功率却也有所保障。只是话虽如此说,安瑟尔的心里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只求能将最后一步之前的所有步骤都做到精益求精,仔细,仔细,再仔细,不要出哪怕一点错误,因为就是那可能出现的一丁点错误,就会成为这次试验最大的败笔,那代价是他绝对承受不起的。
这次的阵法太复杂了,安瑟尔对自己的要求又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画起来格外的慢,当安瑟尔终于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第二天的中午。
抬起胳膊擦擦头上的汗,安瑟尔退后两步,围着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密室的炼金阵小心翼翼的又转了一圈检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他扭头对着萨拉查画像的方向兴奋的说道,却瞬间震惊了!原来,已经几千年没有熬过夜的萨拉查竟然已经扒着画框睡着了,头歪在一边,还轻声打着小呼噜,男人站在一旁,不时的低头看看萨拉查,又抬头看看安瑟尔。
安瑟尔挑眉,深深怀疑萨拉查那一脑袋小麻花辫不是萨拉查他自己编的——至少后脑勺那几撮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杰作。
男人扔掉手里还捏着的一缕“罪证”,满眼无辜的看着安瑟尔。“画好了?”
“嗯……”安瑟尔点头,又看看萨拉查,“久等了。”
男人尴尬的笑了一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暂时不要叫醒他,他刚刚睡着。”
安瑟尔看着那满头满脑不下三十几条的小辫子,对男人说的“刚刚”所代表的时间概念深表怀疑。
最后萨拉查还是醒了,他察觉到了流动在密室里逐渐变得剧烈的魔法波动。
“开始了怎么也不叫醒我。”萨拉查撅着嘴抱怨,不过没人理他,因为复活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男人并未踏上炼金阵,现在的阵法只是为了凝聚出身体,他暂时还只能充当看客。安瑟尔立在阵眼位置,古老而庄严的咒语不断的从他口中流泻而出,面前漂浮着的小瓶子里装的是男人原本身体里的血液,经过反复的提纯后,只剩下了这么两三滴。
萨拉查的目光死死的粘在那异常珍贵的几滴血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是他最后的血脉了,如果这次失败,就意味着斯莱特林家族将再也没有后人。
他既悲哀,又感到庆幸。悲哀的是,原本支系庞大的斯莱特林家族竟然在几千年后落魄到了如此地步,而庆幸的是,如果不是这两人无意间闯入了这间密室,也许连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有,斯莱特林的血脉就这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彻底断绝了。
幸好,幸好,幸好还有希望,他瞥了一眼正专注于吟唱咒语的安瑟尔,而且就目前来看,还是很大的希望。
炼金阵出阵阵光芒,且光芒越来越盛,血液从未封住的瓶口飞了出去,来到阵中,悬浮在一堆摆放整齐的材料之上。
咒语在某个环节突然中断,血珠子立刻爆裂开,成血雾状飞溅散落,密密实实的盖在了材料上,一阵红芒过后,材料以肉眼可见的度溶化,融合,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个等人高度的长方体,看起来像被装进了透明袋子里的血浆。
安瑟尔停下来看了看成色,觉得很完美,吟唱便再次继续,原本的长方形随着咒语的变化而变化,逐渐现出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这是最开始的一步,也是最简单,最没有风险的一步,塑造身体,只要准备的材料充裕,炼金阵没有大的错误,对于安瑟尔这样技术娴熟实力强横的人来说,出问题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
只是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不间断的启动炼金阵,安瑟尔的体力消耗的很厉害,全身都是汗,生之一族的本貌也显现了出来,不过相对的,成效也是极明显的,人形材料的四肢躯体最先显现出完美的形状,接下来是头,最后是五官,模样越来越清晰,等咒语快要念到最后的时候,已经能明显的辨认出这个人的相貌与体态。
萨拉查看到那具身体的脸,顿时撇了撇嘴,心想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根本就没什么变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为什么不把这个身体的长相塑造的更完美一点,真是浪费了。他完全忽略了其实男人的长相已经非常俊美,再完美就该变成妖怪了这样的事实,而且也拒绝承认心底的那一小点不能为外人道的心思——他希望男人能长的再像自己一点。
当然,男人对萨拉查这种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的想法嗤之以鼻,并在萨拉查隐晦的表现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予以坚决的反对,这才没让萨拉查得逞。他们在密室里较量争吵,最后男人险胜,而安瑟尔那晚由于收拾伊诺克没有去,所以并不知情,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爱上男人时他是什么样子以后也是什么样子,这样就挺好的。
咒语已经念完,炼金阵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露出了阵中那副已经做好了的“身体”。安瑟尔伸手将那具身体召到自己身边,让“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怎么样?”安瑟尔扭头问男人。
男人绕着“身体”转了一圈,点头,“不错。”
“和你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安瑟尔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是因为那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处细节,早就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准确的描述出来。
“这样就可以。”男人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有了剧烈的起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这具身体和他原来的太像了,就算说是同一个也不会有人怀疑,此刻面对面的站着,他恨不得现在就能与这具身体合二为一,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终于深切的体会到,没有身体的事实究竟让他多么痛苦。
安瑟尔显然是最了解男人的,自然也能体会男人的心情,甚至可以说,他迫不及待的心情只会比男人多,不会比男人少,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拥抱过了,他都快忘记男人嘴唇的味道了。
况且,这次和男人灵魂分离身体的那回不一样,不仅准备更加充分,他还有处置灵魂的经验——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必须要感谢“小白鼠”潘拉诺亚所作出的贡献,即使她现在已经彻底烟消云散——这些都让他更有信心,自然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害怕,甚至犹豫不决。
“那就进行下一步吧……”安瑟尔把那具身体放回了阵中,自己又走到炼金阵上,在原有的密密麻麻的图腾符号间又添了一些魔文,再回到阵眼位置,这次启动的阵法,所出的光芒再也不是象征着不详与压抑的黑红两色,而是生机勃勃的绿色。这清爽迷人充满了生命力的色彩让整个密室都换了一种感觉,连画框里的萨拉查都情不自禁的眯起眼,脸上的表情充满享受。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隐约间感觉到一种力量在涌动的感觉,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错觉,但心情无疑是极好的,他抬起脚,慢慢向那具身体走去。
咒语与光芒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安瑟尔才抬起头,用眼神示意男人,男人走到落在地上的身体前,轻轻的躺了下去,正好重叠在那具身体上。
安瑟尔紧了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和男人鼓劲儿,过了一会儿才将后面的咒语念完。
绿色的光芒包裹着身体与灵魂,在密室里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能清楚看到甩在身体外的属于男人灵魂的头一点一点变浅,最终消失。
可是男人并没有立刻睁开双眼。
安瑟尔皱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几步冲上去,将男人的身体抱在腿上,触手的感觉让他脸色大变,这哪里是活人的温度,明明还是凉的彻骨!
“汤姆!汤姆!”没有人回答。安瑟尔只觉天旋地转,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他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一时间浆染甚至想不起来该干点什么。
“你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应急的炼金阵,快!”万幸的是,此时还有一个人能唤回他的神智,萨拉查从未有过的怒喝声惊醒了他,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在炼金阵上添加了几笔,又把男人的身体重新在阵中放平,启动了炼金阵。
他有很多年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自从男人上次生死未卜之后。
绿色的光芒再次亮起,颜色越来越浓郁,可是尽管安瑟尔用充满希冀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手心里都攥出了冷汗,男人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光芒再次黯淡下去之前,男人始终没有醒。安瑟尔渐渐绝望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明明当时用潘拉诺亚做实验的时候一切都很完美,结果也正是他想要的,为什么此刻到了他所爱的男人身上,就一切都变了个样?
萨拉查此刻也只有沉默,刚刚那个应急的炼金阵是他和安瑟尔两个人商讨了很久才研究出来的最后的补救措施,如果连这个都失败,那么……
一时间,整个密室都陷入了异样的寂静,安瑟尔跪在男人仍旧冰凉的身体前,低着头,柔软的长垂下来,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萨拉查心里难过,却仍旧紧盯着安瑟尔的身影不敢放松,他虽然不明白安瑟尔头的颜色为什么不一样了,但他能够确定的是,他的心里一定已经痛到撕心裂肺了,那不断滚落下来的晶莹泪珠,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萨拉查很担心他会想不开,却也不敢出声,怕刺激了他,倒造成了反效果。
突然,他看到安瑟尔猛的抬起了头,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做好了一切的防护准备,如果安瑟尔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行为,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想办法阻止!
但安瑟尔并没有做出他想象中的那些极端行为,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脖子上拽了什么东西下来,掰开那具身体的嘴,用力塞了进去。
光芒一闪而过,像是一颗珍珠。
萨拉查还来不及搞明白安瑟尔这一举动的含义,就看到那具身体突然散出一阵柔和而温暖的白光,白光过后,那具身体的皮肤,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丝血色!
这是……
萨拉查瞪大双眼,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呼吸都忘了,只是紧紧盯着那具身体的脸,直到看见那两排睫毛微颤,接着一抹红色隐隐闪现,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吟同时响起,这一刻,萨拉查差点就要哭了!
与萨拉查一样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的,还有正守在男人身体旁的安瑟尔,他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男人的脸,淡淡的温度让他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个不停。男人睁开眼睛,静静的与他对视,他都没能说出话来,只是呆愣愣的与男人的视线相缠,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帮他拭去残余的泪水,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不顾一切的扑进男人怀里,放声大哭。
男人微笑着,动了动还不是很熟悉的身体,用手拍着安瑟尔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萨拉查看着两人紧紧拥抱的模样,擦了擦眼角,心里一阵轻松,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幸好,是幸福美满的大结局。
他不忍心打扰这两位有情人的“久别重逢”,一直没有出声,可是他逐渐现,事态似乎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喂!接个吻要不要这么长时间啊?我站的腿都酸了!
喂喂!你们怎么开始脱对方的衣服了?我还在这里啊难道你们忘了吗忘了吗!
喂喂喂!要情别在我这里行不行?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东西看多了是会伤眼睛的!
萨拉查心里的小人不停的蹦跳着,脸上的表情纠结的要死。
“咳咳!”萨拉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但对于正沉浸在激动情绪中的那对情侣来说,显然音量过小,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萨拉查只好背过身,再次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这次声音极大,几乎让他用尽浑身力气,他一边咳一边翻着白眼的想着,好么,这恐怕是自己有生以来咳嗽的最大声的一次了,真是有失贵族风范……
但效果明显,安瑟尔和男人顿时一惊,分了开来,齐刷刷的看向出奇怪声音的萨拉查,见他用后背对着他们,安瑟尔一时有些不明白,男人却懂了,帮安瑟尔整理好了被他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安瑟尔会意,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帮男人把衣服穿好。
他们竟然一时激动,没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差点就在这里,在萨拉查的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
“你……的身体怎么样,能活动吗?”安瑟尔哑着声音低声问道,带着一种心情大起大落后的疲惫。
男人再次将他搂进怀里,“你看呢?来,让我抱抱。”微微偏头,嘴唇印在安瑟尔的额头上。
安瑟尔听话的蜷进男人怀里,不断的用脸颊磨蹭男人的脖子。
两个人的怀抱都空虚了太久,这短短的相拥根本无法让他们满足。
但时机却不太好,现在不是两个人能悠哉谈情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级大烂摊子在等着他们。
“出去吧。”安瑟尔把男人拉起来。
“你们……”这时,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的萨拉查突然开了口,神色犹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难以启齿。
129跳艳舞的萨拉查
“这就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萨拉查好奇的一直扭头往回看,他好像被这位校长大人完全忽略掉了。
“哼!”安瑟尔冷哼,心中还是有气。
“你怎么这么生气?”萨拉查不太明白,“是因为他想杀汤姆?”可是想杀黑魔王的人多了,而且被几句话激成这样,也不像是安瑟尔的性格。
男人轻笑,自然是知道其中缘由。“不光是因为我,还有他的教父。”
“安瑟尔的教父?”萨拉查眨眨眼。
“对,他……”安瑟尔一顿,然后表情跟变脸似的突然一收,转头笑眯眯的对萨拉查说道,“你对他很感兴趣是吗?不用着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
萨拉查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原因。
但他很快就会明白了——虽然他一点都不愿意。
三人没有在英国停留,而是直接奔向了德国,落脚在了格鲁内瓦尔德庄园。
“萨拉,我有事想和你说。”椅子还没有做热,安瑟尔就拉着萨拉查上了二楼的一间客房,连男人也没让跟着。
进了屋,安瑟尔把萨拉查推坐到大床上,自己去关了门,回身笑眯眯的打量着萨拉查。
被这种直勾勾的目光□裸的盯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恐怕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自在,萨拉查连头皮都开始麻。“你……要干什么……”
“亲爱的萨拉!”
这甜蜜温柔的声音可是前所未有,安瑟尔一开口就吓了萨拉查一跳,他本能的向后挪了挪屁股,警惕的看着安瑟尔。
可安瑟尔一点也没在意,还是一脸的笑眯眯。“别躲呀!我又不可怕。”
那表情就好像是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萨拉查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又往后退了退。
“也不是别的事,”安瑟尔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了萨拉查身边,萨拉查赶紧噌噌噌的往后面蹭,安瑟尔一把抓住了他的袍子,又把他拽了回来。“你在密室答应我的事,难道忘了?”
一听这话,还要继续挣扎的萨拉查顿住了动作,“我没忘,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瑟尔不说话,就是一直笑,笑的灿烂极了。
萨拉查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看着安瑟尔,“你……”
“你过来,我告诉你!”安瑟尔笑着对他勾勾手。
“……”
“再过来点!别怕嘛,把耳朵凑过来……”
“你快说!”萨拉查不习惯有人离自己这么近,敏感的耳朵受到别人温热呼吸的“骚扰”,脸上都要冒起热气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安瑟尔愉悦的在他耳边低声说。
“什么!”可还没等安瑟尔的话说完,萨拉查就立刻花容失色,差点尖叫起来。“这不行!不可能!”
“你已经答应了我,难道想反悔?”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似乎早已在安瑟尔的预料之内,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
“我……可是……”萨拉查脸色一会青一会红,脸色纠结的要死,眉头皱的都能打个结了。“可是这样的要求,我实在没办法……”
“其实也很简单嘛,我又不会放他出来,只在门外面有什么关系。”安瑟尔拉拉他的衣摆,笑脸相迎。
“……”萨拉查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那你就是想违背约定了?”安瑟尔突然下了猛药,他知道巫师们最注重承诺,违约是大忌讳,尤其是对萨拉查这样的贵族而言,那将会是他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就算仅凭他的骄傲,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萨拉查恨恨的瞪了安瑟尔一眼,亏他还那么信任他,竟然给他出这样的难题!“我可以答应你别的事!”
“都是男人,做什么那么扭捏!”安瑟尔见他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在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干脆耍起了赖,“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是违约!”
“……”萨拉查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或者把安瑟尔弄晕过去。
“好啦好啦,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我知道你刚一开始肯定不习惯,所以为你准备好了衣服,一会我带你去试,咱们争取今天晚上就能开始!”安瑟尔笑眯眯的拍拍萨拉查的肩膀。
萨拉查心里百般不愿,但又有自尊心作祟不敢违约,真是纠结难受,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主意,只好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安瑟尔给送上了“贼船”。
要说这“贼船”是谁?
这就要问纽蒙迦德的那位了。
盖勒特今天很高兴,因为他消失了很多年的教子终于要来探望他了。
“小混蛋!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一点都不孝顺!”盖勒特自然不会把想念挂在嘴边,玩什么温情脉脉的游戏,而是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训了安瑟尔一顿。
“你要是肯从这鬼地方出来,我天天都去看你!”安瑟尔也不恼,眼睛都没抬,一句话就把他给噎了回去。
“……”盖勒特拿这个牙尖嘴利的教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正叹气,余光无意间瞥到安瑟尔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有些纳闷。当然,在安瑟尔他们刚进纽蒙迦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来了两个人,但当时他以为会陪着他教子来的只有那位英国的黑魔王,所以也没多加理会,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由于监狱门的限制,他看不到那个人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一片鲜红的衣角。
艳红色的裙子?是个女人?盖勒特挑起眉,八卦之心顿起,难道是安瑟尔终于厌倦了他家那位不苟言笑的老男人,重新选择了一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吗?
“这位是?”盖勒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没有急着跟许久未见的教子叙旧,而将话题引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安瑟尔侧过头,看向旁边,突然灿烂一笑,一把拽住那个人的胳膊,将他猛的扯了过来,盖勒特从窗户里看见这个人的全貌,顿时傻了眼——
长长的红色裙摆,锦缎似的漆黑长,柔软纤瘦的身姿,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荒颓灰败的监狱之中,如同荒芜冬日满地白雪中开出的一支摇曳的红玫瑰,一下子迷了人的眼,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怎么也移不开视线,可这还并不是盖勒特吃惊到下巴快掉下来的原因!
先前看到的那一抹裙摆,是脱|衣|女|郎款式的半身裙,这蒙着面纱的“大美女”,竟赤|裸着上身,那平坦的前胸,分明就是一个大男人!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点粉嫩可爱却平平如也的部位,眼睛都直了。
安瑟尔见他失态到如此的样子,扭过头偷偷的笑,可被如此直勾勾的目光肆无忌惮“非礼”的萨拉查明显极不乐意,他狠狠的瞪着盖勒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眼神所传达出的赤|裸|裸的威胁与杀意显然还是被盖勒特顺利的接收到,盖勒特虚咳两声,尴尬的将视线挪到了别处。
“哼!”除了冷哼,萨拉查始终一言不,也不知道是在憋着什么,见盖勒特还算识相,心中的敌意才稍稍有所减轻,也顺带仔细的观察了他一番。
虽然年龄似乎已经不小,听说还是与邓布利多相仿,可与已经头花白胡子比胳膊还长的霍格沃茨校长先生相比,盖勒特显然还是一个年富力强的青年,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长期的牢狱生活也没有让他憔悴不堪,看起来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安瑟尔,他是?”盖勒特把目光移向安瑟尔,用眼神要求他立刻解释。
“他很美吧,盖勒特?”安瑟尔笑嘻嘻的凑过去,扒在窗户上小声说,“和那个老蜜蜂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但我知道你其实也很喜欢。”
“……”盖勒特真想把他这个教子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结构。
这么多年过去,他由一个冲动单纯的青年,变成了这么一个老头子,年轻的外表掩饰不住他已经苍老的心,对多年前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早就没了那么深的执念,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早就已经无欲无求,就算是再提起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名字,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就是这样的他,安瑟尔竟然还在坚持不懈的为他找新的情人?
“带他走吧。”盖勒特长叹一声,对于教子的心意他很感动,但现在的自己,实在没有了谈情说爱的兴致,心都死了,连自己都叫不活,还怎么为别的人跳动?
“你听到了,是他让我走的!”萨拉查斜眼瞥安瑟尔,以前所未有的干脆利落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快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没有半分优雅,安瑟尔敢打赌,如果不是长期的贵族礼仪让他做不出太过失态的举动,他一定早就小跑起来了。
安瑟尔嘿嘿一笑,紧追两步,一猫腰就拽住了他的裙子边儿,硬生生的拖着萨拉查停在了原地,萨拉查低头看看再稍微用力就要被扯掉了的裙子,用手死死的捉着腰带,哭丧着脸,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小混蛋,放开我!”
“你不能走,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违约!”安瑟尔才不吃他这一套,任萨拉查怎么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统统不行,只是反复的强调同一句话,“不能违约!”
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一个非要走,一个拽着就是不撒手,最后甚至都吵起来了。
盖勒特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还学着安瑟尔的姿势扒到了窗户上,目光就没离开过萨拉查,只觉得这个人真有意思,刚见面好像脾气很大杀气很浓,打量自己的时候目光又异常单纯,真吵起架来却像个小孩子似的任性又可爱,竟然还会撅嘴!尤其是撒娇的时候,黑曜石般的眼睛闪闪亮,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委屈味道,真是天生的尤物,惹人怜惜,却会勾引出男人们心底更加强烈的蹂躏**。
自家教子给自己挑选情人,的确能看出来是煞费苦心。
怎么办,好像被勾起兴趣了。
盖勒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正在争执的两人显然不可能分散精力注意盖勒特的表情,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此时盖勒特的心情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也幸好如此,否则萨拉查绝对会对自己此时百无禁忌的行为后悔到在安瑟尔撒花庆祝的时候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说——”看两个人还是没完没了争执不出个结果,盖勒特不慌不忙的开了口。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看向他,两双眼睛里齐刷刷闪出四个大问号。
真是可爱。为老不尊的盖勒特在心里感叹,还挺陶醉。只不过自己的教子可爱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另外一个也不差嘛。
“既然来了,就不用着急走了吧,我这个……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被关了这么久,难得看到有人来,你们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会很高兴。”盖勒特差点脱口而出“我这个老头子”——这在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话到嘴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口。
——这个美人儿看起来年纪很小,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地位一下子就摆到他祖父那一辈比较好。
盖勒特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用温和优雅的笑容掩盖内心的小算盘,但却没有逃过他教子敏锐的目光。深谙盖勒特性格的安瑟尔就差拿眼睛斜他了,刚刚不是还说坚决不要,现在不过看了看人家的“半裸”身体,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这家伙也太没节操了吧!!!
盖勒特假装没有看到自家教子那极度鄙视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对萨拉查说,“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当然,我相信安瑟尔已经向您详细的介绍过我了,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知道您的名字?”
萨拉查被安瑟尔死死的拖着,脸上的表情真是百般不愿,但根深蒂固的贵族观念让他无法对对方如此彬彬有礼的询问做出转头不理的行为,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我……”
“你叫他萨拉就行。”安瑟尔赶紧抢话,可不能现在就让盖勒特知道萨拉查的真实身份,不然两个人奸|情还没展出来,就让盖勒特产生了距离感,那怎么得了。他在来之前已经嘱咐过萨拉查了,但现在正巴不得脱离这种处境的萨拉查可不会再管那么多,盖勒特一问,他肯定就老实说了。
威胁似的将裙子微微拉起一点,安瑟尔在心里坏笑,就是怕萨拉查不愿意老老实实的配合,所以他给萨拉查只准备了一条半身裙子,至于内裤……那是什么?
萨拉查确实真切的接收到了威胁,乖乖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说话,脸都红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羞的还是气的。
盖勒特敏锐的注意到了安瑟尔的小动作,眼神闪了闪,没有追问,只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萨拉。”
萨拉查不情愿的点点头。
“萨拉可不是来陪你聊天的。”安瑟尔笑眯眯的说着,一个劲儿的给盖勒特使眼色。
一开始盖勒特还有点茫然,毕竟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安瑟尔了,定期寄来的信里也没有提到过这么一位尤物,接收到安瑟尔递来的心照不宣的眼神,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见安瑟尔又把眼神往萨拉查身上瞄,尤其是频频看着那条红裙子,顿时恍然大悟!
不会吧?盖勒特抽了抽嘴角。这位名叫萨拉的美人儿,看起来就骄傲的很,能答应他那种要求?
可是萨拉查脸上那又羞耻又懊恼的表情,似乎还就恰恰印证了他的想法。
“萨拉,要音乐吗?”安瑟尔把不断往后退的萨拉查抓住,推到了前面,正对着监狱的窗户,萨拉查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脸涨的通红。
“萨拉,你怎么说也是霍格沃茨的创始者,举世闻名的黑巫师,怎么办起事来拖拖拉拉。”安瑟尔凑近了萨拉查,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他必须帮助萨拉查克服这一关,不然事情永远没有进展。
“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萨拉查哼道,不过也就是因为安瑟尔的这一番话,反而让他冷静了许多,虽然有些羞耻,但安瑟尔说的没错,答应都答应了,再纠结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完成早点走呢。
于是他推开安瑟尔,强迫自己在窗户前站定,“来点音乐。”
没有音乐会更加尴尬。
安瑟尔对盖勒特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偷笑着用魔法放了一段音乐,是当时欧洲很流行的舞曲,节奏轻快,婉转悠扬,最适合萨拉查不过了。
萨拉查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抬起右脚,就着舞曲的节奏,踏着拍子跳了起来。
盖勒特刚把无奈的目光从安瑟尔身上移开,就被萨拉查吸引了过去,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
扭腰,摆胯,抖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性感撩人!尤其是那□的纤细的腰肢,柔软异常,扭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柔软的美女蛇,数不尽的妩媚妖娆,让人不自觉的幻想若是将他压在床上狠干时这细细的软腰会扭的多么**,这副身体又会展露出何等的风情!
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
盖勒特捂住鼻子,面无表情,一副一本正经的欣赏模样,但安瑟尔在旁边偷偷的观察,却好笑的现盖勒特已经很久没有眨过眼睛了,喉结上下乱动,而且呼吸又急又乱。
他心里乐坏了,盖勒特在监狱里待了多少年,就禁欲了多少年,而且在他的强迫下,定时服用着青春魔药,不仅外表,连身体状态都还停留在青壮年时期,忍耐了这么久,现在猛的让他看一场如此香艳勾魂的艳舞,他能不动心才怪!看看他那直勾勾拔都拔不出来的眼神,一直在萨拉查红艳的嘴唇,粉嫩的胸脯,柔软的腰肢以及丰润的臀部上粘着,视线里灼热的温度连站在一旁的安瑟尔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然而,安瑟尔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盖勒特可不仅仅是光动了心那么简单。
“啧。”盖勒特咂咂干涩的嘴巴,心里懊恼的低咒一声,将已经起了反应,坚硬如同铁棍一样的东西贴到了冰凉的监狱门上,以求降温……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动力……
木有评,人家的拖延症总是犯,嘤嘤嘤……qaq
130章
舞蹈进行到了最高|潮的地方,萨拉查伸展开四肢,快做出各种撩人又性感的动作,他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完全沉浸在快节奏的音乐之中,好忽略那直勾勾射来的火热视线。
这段舞是安瑟尔特意找人来教的,老师是德国红|灯|区最著名的歌舞女郎,舞蹈姿态以性感风骚闻名整片地区,而她的拿手绝活便是用腰肢的扭动与臀部的震颤贯穿整个舞蹈,加上姣好丰满的身材,绝对能勾的任何男人气血上涌,如痴如醉。刚一开始,萨拉查怎么也不肯配合,那女郎只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示范动作,就让萨拉查差点流了鼻血,脸红的像个大番茄,一想到自己要对着别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羞耻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安瑟尔为了安抚他,让女郎对那段舞进行了改编,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露骨了,萨拉查这才勉勉强强的同意,但由于当时屋里的镜子被狡猾的安瑟尔给搬走了,他也没办法客观的看到自己的舞姿,也就不知道,改编后的舞蹈在女郎的身上看起来安分又保守,可是放在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但他此刻终于有所警觉,因为从监狱门上的小窗户里射出来的视线,几乎都要将自己的身体灼伤,他又不傻,怎么还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安瑟尔精心设计的圈套呢?
只是那该死的约定束缚着他,又不能中途停下!幸好的是,开头这最难的一关一过,后面也就容易多了,他心里自暴自弃的嘟囔,反正脸都已经丢光了,他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至于……至于这个格林德沃,如果他敢对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他就……他就一魔咒打飞他!
萨拉查一边跳着舞,一边在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想着想着,嘴巴就撅起来了。
盖勒特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被那两片粉红的小东西吸引过去,借着明亮的光线,甚至能看到上面那一点润泽的光亮,他情难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的目不转睛。
终于,音乐终了,一曲舞毕,萨拉查终于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本来还很害羞,这个时候却突然大胆起来,抬起眼睛,恶狠狠的瞪向盖勒特,心想如果他敢露出色眯眯的猥琐表情,他就把他打翻!
可奇怪的是,从小窗户里露出来的脸,却是一副无辜委屈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漠然和无聊,见他看过来,还配合的打了个小哈欠。
萨拉查很疑惑,难道刚才感受到的火辣视线是安瑟尔的?可是看看一旁正用诡异表情看着格林德沃瞟都不往这边瞟一眼的安瑟尔,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跳的真好。”盖勒特哈欠打的眼泪汪汪,夸赞的语气一点都不认真,敷衍的很。
“……”萨拉查突然就不高兴了。
好像完全没现萨拉查耷拉下去的嘴角,盖勒特百无聊赖的对着旁边的安瑟尔说,“天快黑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有点累,想要睡一会儿。”
“……”安瑟尔用鄙视的目光瞪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刚才还看的如痴如醉,一副神魂颠倒的陶醉模样,一看人家瞪过来,怎么变脸就变的这么快了?
他凑到盖勒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那就算了,我本来是跟他约好,要让他来跳一个月,既然你看的这么无聊,那我明天就不让他来了。等到下次遇到合适的,我再给你介绍吧。”
盖勒特傻了眼,也赶紧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谁说我不喜欢了?我不是说跳的很好吗?既然跟人家约好了,那失约可怎么行!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身为贵族,一定要严格遵守约定!约的是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真面目还不是露出来了!安瑟尔翻了个白眼,“不是不想找情人?”
“咳咳,”盖勒特也有点尴尬,“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我只是想欣赏,只是欣赏……”
“……”安瑟尔无语。
“我们先走吧,萨拉。”转身去拉萨拉查的手,安瑟尔却现他正撅着嘴,满脸不高兴,眼神狠狠的瞪着盖勒特,安瑟尔心里偷笑,跟白纸一样的萨拉查相比,盖勒特这个情场老手已经算是老油条了,这招欲擒故纵玩儿的可真漂亮。
“走吧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你明天还会来。安瑟尔从后面推着萨拉查,两人出了监狱,这次萨拉查倒是没有再反驳,一路上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回了庄园,萨拉查就把自己关到了浴室里,可奇怪的是,他既没换下现在穿的衣服,也没有拿着要换的衣服进去。
“他怎么了?”男人刚跟卢修斯讨论完事情,走过来抱住安瑟尔,把他往卧室里带。
安瑟尔就笑着把今天监狱里生的事跟他说了,果不其然,男人一听完,就露出了鄙视和嫌弃的表情,“他还真想老牛吃嫩草?”
安瑟尔无语,“论年龄来说,萨拉查可比他大了几千岁!”
“但他才刚刚拥有身体不到一个星期!”男人坚持,自从萨拉查拥有了身体之后,他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在心里把萨拉查给当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自然不会觉得他有多大。
其实这也要怪安瑟尔,原本萨拉查一个人在密室里关了那么久,变得不怎么会与人相处,导致刚刚见到他们的时候,行为说话还会给人一种冷漠清高的成熟感觉,再加上高贵的血脉和身份,让男人很是尊敬,可安瑟尔在密室里捣鼓炼金阵,把萨拉查珍贵的藏书给翻了个底朝天,把密室折腾的乱七八糟,各种挑战萨拉查的忍耐极限,逼的萨拉查跳脚脾气,这才有了些人气,安瑟尔也意识到萨拉查其实心思单纯本性如同孩子一般可爱,于是在制作他身体的时候,也给他塑造了一个骨骼纤细五官明媚的这样一幅身体,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让萨拉查看起来年纪小了很多,看起来比外表永远十四五岁的安瑟尔大不了多少,也就刚刚成年,一点也没有黑巫师的威慑感。
于是现在不仅是男人,就连这庄园里的其他人也总会不自觉的把实际年龄都快赶上老古董的萨拉查当成需要人照顾的小朋友。
“你别忘了,你只比他提前一天复活。”安瑟尔眨眨眼,突然坏笑着凑近男人,“如果盖勒特是老牛吃嫩草的话,那你可就是嫩草吃老牛了!”
男人满脸黑线,大手“啪”的一巴掌拍到了安瑟尔的屁股上,惹的安瑟尔哈哈大笑。
“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躲到浴室去了?”男人捏住安瑟尔小巧的下巴,低头亲了一口。
说到这个,安瑟尔更乐了,“因为浴室里有镜子啊!你没看他的嘴撅的有多高吗,心里正不高兴着呢!现在肯定正在浴室里跳给自己看呢!”
男人倒是不明白了,“你教父没反应不是正合他的意?为什么反而不高兴了?”
“这还不懂?他不甘心呀!他辛辛苦苦跳了半天,本来以为自己跳的很好,穿的那么暴露,动作又那么性感,盖勒特肯定会有点反应,结果只看见盖勒特打哈欠!这就相当于否定了他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否定了他的魅力!虽然去纽蒙迦德之前,哪怕是正在跳舞的时候,他肯定都是不希望盖勒特有反应的——你都没看到刚跳完的时候他瞪盖勒特的眼神有多凶——可一旦盖勒特真的没反应了,他又会觉得自己的魅力遭到了否定,当然会生气。”安瑟尔分析的头头是道。
男人嘴角抽了抽,这么别扭,真的是他的先祖?
“不信?等他出来你就知道了!”安瑟尔嘿嘿一笑,拉着男人跑到了浴室门口。
正巧萨拉查披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安瑟尔往下一看,裙子果然还没有脱掉,身上也没有水汽,不像是洗了澡的样子。
萨拉查满脸抑郁的瞥了安瑟尔一眼,半响后,幽幽的来了句:“你教父一定不是个男人!”
安瑟尔:“……”
男人:“……”
果然就是不甘心呀,安瑟尔心里笑的不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很认真的告诉萨拉查,“这是不可能的,他和邓布利多恋爱的时候,号称一夜七次郎,总能把老蜜蜂弄的神魂颠倒,他的男性功能不用怀疑。”
神魂颠倒……老蜜蜂神魂颠倒……
男人默默的扭开了头,极力控制自己的想象力。
萨拉查却没心思想那么多,他阴沉沉的看着安瑟尔,“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
“我没有这么说呀!”安瑟尔无辜的眨眨眼。“他不是夸了你跳的很好嘛,你在纠结什么呢?”
“我……”萨拉查有心抱怨,却又羞于启齿,只好哼哼两声,怒气冲冲的撞开两人就冲回了卧室。
“噗哈哈哈哈!”安瑟尔抓着男人的胳膊,捂着肚子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男人赶紧扶着他,无奈的摇头。
第二天,到了又该去纽蒙迦德的时候,还没等安瑟尔去叫,萨拉查竟然自己到了门口等着。见安瑟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脸上有些泛红,扭开头,别别扭扭的说,“我……我一向很守约……”
“噗!”安瑟尔一下没忍住,喷笑出来,萨拉查脸更红了,瞪了安瑟尔一眼,绕过他就出了门,蹭蹭蹭走的飞快,安瑟尔只好边忍笑边在他屁股后面追着。
这次的舞蹈虽然动作不一样,但仍是性感风骚型的,只是比起昨天还带着些扭捏和羞涩味道的舞姿,今天明显带上了力量感,眼睛也睁的大大,不时飘向盖勒特所在的方向,脸颊微微鼓着,一看就是在和谁赌气的模样。
好像又更可爱了。盖勒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辛苦而又满足,心里得意洋洋的,果然昨天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己临场挥的表演也很到位!
安瑟尔看着两人的“眉目传情”,忍笑忍的肚子痛,就半途跑到监狱门口笑去了,里面的两人竟然谁都没有现,直到萨拉查跳完一段舞,安瑟尔才回来,继续看戏。
萨拉查收了动作,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盖勒特,盖勒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见他看过来,就顺势点点头,“跳的很好。”
萨拉查:“……”
安瑟尔怕萨拉查当场作,没等他说话,就赶紧推着他往外面走,“盖勒特,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盖勒特绷着脸点头,等到再也看不到两人身影,才回身无力的靠在监狱门上,低头看看□快被戳出一个洞来的裤子,满脸苦笑,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萨拉查回到庄园,又了好一顿脾气,不过跟女郎学习舞蹈的时候,倒是更加积极主动了,也不再排斥那些香|艳|露|骨的动作,甚至还主动要求添加一些,安瑟尔看了,放心的把镜子放回了舞蹈室里,让萨拉查能够跳的更到位。
接下去连着两天,盖勒特都坚信自己已经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那位叫萨拉的美人儿的舞跳的是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勾人了!偏偏他还必须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才能让美人儿跳的更起劲儿,这简直太痛苦了!那两个人走了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开始纠结的抓头,甚至开始埋怨安瑟尔,竟然给他点了火就跑了(误)!为什么不给他私下送个什么人来让他泄泄火呢!
男人果然都没有节|操……连盖勒特自己也不得不感叹,他以为自己就要在监狱里一直待到老死,可完全没想到,下一次的心动竟然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了,来的让他措手不及,这还不是爱情,或许只是情|欲,他却仍然鄙视自己。可是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安瑟尔曾经说过的话也一直在他脑海里转悠,他的确是不再欠邓布利多什么,虽然他妹妹的死也有自己的责任,但他提供自己的肩膀,让邓布利多踩着往上爬的那一刻,在他被判处无期锁在纽蒙迦德的那一刻,他已经还了,就像安瑟尔一直劝他的,如果能忘记邓布利多,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是不错的事。
盖勒特一直不愿承认,在他的心底深处,对邓布利多并不是一点怨恨都没有的。是,他是自愿为他顶罪,也是自愿用自己下半辈子来成就他的名声和未来,可这些年那人的态度,却让他彻底寒了心。
他等过,盼过,哪怕那人能来看他一眼,他心里也会感到满足,会觉得生活还是可以有些希望和盼头。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和他都渐渐老去了,所有的希望统统失去了色彩,变成了冷人寒心的失望,他就知道,自己恐怕再也等不到他了。
等不到就等不到吧,他早就看开了,之所以一直不肯从这里出去,也只不过是觉得人生无趣,在哪里都一样,没有希望,没有归属感。
他还找不到理由,一个能够让他心甘情愿迫不及待出去的理由。
第五天的时候,萨拉查是一个人来的。
“安瑟尔和汤姆出去办事了,说会晚点到。”这还是至今为止,萨拉查对盖勒特说的第一句话。
口气并不像盖勒特想象中的冷漠高傲或者怒气冲冲,却也没有多好,平平板板的,说话就像是在完成任务。
只是在跳完舞以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就走,反而呆呆的站在那里,往监狱门口看。
“你怎么了?”盖勒特控制好自己紊乱的呼吸,见萨拉查还在,清了清嗓子问道。
“……安瑟尔让我在这里等他。”萨拉查皱眉,安瑟尔应该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跳完,为什么现在还没来?难道是食死徒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别在那里站着,来这边坐会吧。”盖勒特从屋里扔出个什么小玩意儿来,落地就变成了一张单人的豪华沙,是贵族们很喜欢的样式。
萨拉查拿余光扫了一眼,有些侧目,不愧是安瑟尔的教父,变形咒用的真是不错——另外,品味也不错。
他也不客气,走过去以优雅的姿态坐下。
然后盖勒特又从小窗户里不断的往外扔东西,小螺丝帽一样的物件纷纷落在地上,变成一个桌子,一支花瓶,一束鲜红,还有一壶茶水,一个杯子。
这些举动无疑讨得了萨拉查的欢心,他跳了半天舞,正口渴呢。
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往门口看了看,见安瑟尔还是没来,他也不急了,视线又落在了一直扒在小窗户里往外看的盖勒特脸上,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
“你看什么?”盖勒特自然没忽略,面无表情的问他。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似乎是被茶水成功讨好,萨拉查终于对面前这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安瑟尔没有告诉你?”盖勒特反问,有点出乎意料。
萨拉查摇头,长长的黑随之晃动,像光滑的锦缎一样反射的微弱的光芒,“没有,他只说你是他的教父,和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谈过恋爱。”
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奇怪的称呼方式让盖勒特感到疑惑,听萨拉的口音应该是英国的巫师,而据他所知,现在英国巫师界的众多巫师,不是极度崇拜阿不思,就是极度憎恶他,怎么还会有人用这种中庸的方式称呼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一天写五千字果然很勉强,又修文改错字,所以没有赶上当天更新,虽然只是晚了几分钟,乃们不会生气吧?qaq……人家真的有很努力的说【对手指
131章
但疑虑也仅仅一闪而过,来不及深想,那人又开了口,“你为什么没有大胡子?”
盖勒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问题,难道阿不思留了大胡子,自己也要跟着留吗?“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年轻?我有定期服用青春魔药。”
萨拉查立刻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你在监狱里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外表?”这得是多爱美啊!难道是自恋狂?
盖勒特无端被扣了顶脏帽子,别提有多冤枉了,“那可不是我愿意喝的,只是答应了小安瑟尔,又不能违约!”
这话一出,没想到却歪打正着的戳中了萨拉查那点不为人知的委屈的小心思,这下萨拉查对盖勒特的鄙视一下子就转换成了同情,甚至开始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同病相怜的亲近感,拼命点头表示赞同,“这点我完全能够理解!”
盖勒特一愣,没想到萨拉查竟然反应这么强烈。
“不过,”小美人儿点完头后,却突然皱起了眉,“你们两个真奇怪,一个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却还是还天天喝青春魔药,一个明明能够长大却非要一直停在十四五岁,为什么都不肯长大呢?”
“……”这个问题显然盖勒特也不能回答他。
“要是我的话,”萨拉查没有在意盖勒特的沉默,用手无聊的托着下巴,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倒是很希望自己能够再老一些。”
盖勒特挑起眉,他不能理解,这么漂亮的一个尤物,却希望能够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我认为你不用为这个烦恼。”盖勒特实话实话,“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哪里好了!”没想到萨拉查突然急了,恶声恶气的反驳,还孩子气的用手扯扯自己的脸蛋,“一点都不成熟!”
“噗!咳咳!”盖勒特没忍住,喷笑出声,这么可爱的性格,就算长的再老,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很成熟吧?
“你笑什么!”萨拉查不高兴的瞪着他,晶莹清亮的红眼珠像是稀有昂贵的红水晶般,在光线的折射下泛出炫目的色泽,将盖勒特的目光牢牢吸住,一时间竟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算萨拉查这种单纯到有些迟钝的人,都被那直愣愣的目光盯的不好意思了,他扭过头,没有底气的嘟囔,“你……你看什么呢!”
盖勒特回过神,看到萨拉查脸颊上的两抹淡淡的粉红,一时有点心猿意马,但眼看着萨拉查就要急了,赶紧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样子很好,非常美。”
萨拉查可以说是生平头一次被人这么当面直接夸漂亮,还是这么真诚的态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原本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人夸长相美,应该是很生气的,可现在他竟然没感觉到自己有一点生气的征兆。
“什……什么美……”萨拉查很不好意思,扭过头去,不管盖勒特再跟他说什么,都不肯开口了。
于是当安瑟尔按照算好的时间终于来到监狱里时,扑面而来的就是这么一股分外诡异的气氛。
左看看,右瞧瞧,一个直勾勾瞪着眼看的目不转睛,一个低头喝水脸都不敢抬起来。
生什么事了?安瑟尔一脑袋问号。
萨拉查听到脚步声,终于抬起头,一看是安瑟尔终于来了,扔下杯子就跑过去,拉住他的手逃命似的往监狱外面跑。
“萨拉!你怎么了?”安瑟尔还来不及跟盖勒特说句话就被拽走了,被突然力气大起来的萨拉查拖在身后,他疑惑的问前面的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萨拉查咬牙切齿的低吼,走的飞快,头也不肯回一下。
没什么……才有鬼了!安瑟尔一个字也不信,在他没来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一定生了什么不能跟他说的事!
安瑟尔在心里坏笑,看来萨拉查也不是很讨厌盖勒特嘛,这两人独处了才多一会儿呀,就产生了这么暧昧的反应,这样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连着四天带着萨拉查去纽蒙迦德,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衣服,目的不过是为了观察看看他们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安瑟尔也不是鲁莽的人,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可以算的上是家人了,能在一起最好,如果有一个人坚决不肯同意的话,他也不会真的硬把他们凑成堆。
第二天要去的时候,安瑟尔现萨拉查又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了,衣服已经换好,之前还特意洗过了澡,但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出门,最后是撅着嘴,一路被安瑟尔硬拉过去的。
盖勒特早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也没有再盯着萨拉查一个劲儿的看,萨拉查则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更像是有点不甘心,嘴巴一直撅的高高的。
气氛越来越微妙了啊!安瑟尔摸着下巴,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临走前,安瑟尔被盖勒特叫到小窗户边,十分不雅观的跟他咬起了耳朵。
“你这还没把媳妇娶进房呢,就要把我这个媒人扔过墙了?”听到盖勒特毫不客气的要求,安瑟尔做出很生气的样子,扭过头,拿余光瞥他。
“谁让他这么害羞,你总在这里,他就不好意思跟我说话了!”盖勒特竟然还振振有词。
“……”安瑟尔翻了个白眼。
不过鄙视归鄙视,安瑟尔自然是不愿意为难自家教父的,再说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不用他陪他还求之不得呢,于是第二天开始,就变成了萨拉查自己一个人来。
两人之后好像还真的有了些进展,只是安瑟尔最近是暂时顾不上管他们的事了,从英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邓布利多已经彻底封闭了霍格沃茨,禁止任何学生和教授出入学校,更是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并公开表示是因为食死徒的潜入,为了保护学校里的众多小巫师,必须进行彻底清扫,这在整个英国巫师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影响还在持续扩大,没过多久,连德国的报纸头条都被这条极为震撼的大新闻完全占据,一时间,食死徒再次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人数众多的凤凰社成员以及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所谓“麻瓜受害者”众口铄金,将加害者的矛头直指食死徒,弄到整个巫师界人心惶惶,众人难辨真伪,食死徒的声誉已经跌入了历史的最低谷。
邓布利多的反应之大出了安瑟尔和男人的想象,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尤其是安瑟尔,在他努力不懈的影响之下,男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像原著中所描述的那些恶劣行径,就被他给制止矫正了,就连男人以灵魂状态跟着自己到处跑的那几年,食死徒也是被卢修斯打理的井井有条,内部纪律严格,以低调为主,绝不会主动招惹其他的巫师与麻瓜。更重要的是,卢修斯在安瑟尔的授意之下,进行过几场公开的慈善义卖活动,规模都不小,当时还特意请来了著名记者丽塔-斯基特对活动进行了正面的,不遗余力的宣传,所以近几年来食死徒不仅在纯血贵族中地位极高,甚至在普通民众中的口碑也在逐渐变好,早就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可是还有一件事,是安瑟尔一时疏漏,没有及时去管,或者说是有意放任了的,那就是——魂器。
魂器的本质是男人分裂出的一缕废弃灵魂,他们的理智少的可怜,被愚蠢的野心与**冲昏了头,在巫师界——或者说是在霍格沃茨——做出了一些令人愤怒的行为,他们杀了小巫师,放出蛇怪,攻击救世主,扰乱霍格沃茨的秩序,而这一点又恰恰被邓布利多所利用,虽然安瑟尔和男人知道,这根本就是邓布利多早已经设好的一个局,可民众并不清楚,相反,邓布利多在普通民众心中极有权威,他若是针对食死徒,那食死徒可真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看来他早就有所准备,凤凰社的行动不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安排的这么到位,”男人搂着安瑟尔做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卢修斯准备的一叠剪报。“只是这次我们似乎激怒了他,他提前实行了计划,所以漏洞也有不少,我已经和卢修斯讨论了应对的办法,倒也不会落了下风。”
“这个邓布利多,真是想要名声想疯了吗?”安瑟尔皱起眉,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上面是邓布利多的动态照片,往常总是笑眯眯的脸,如今严肃的绷紧,正张着嘴不停的说着什么,毛茸茸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食死徒的名声早就没有那么坏了,他现在是要先抑后扬,亲手泼一盆脏水,然后自己再站出来消灭,就可以成就更加伟大的名声……”安瑟尔看着那几张几乎一模一样,标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夸张的新闻报导,有些疑惑,“他当年也是这么对待盖勒特的,难道名声真的这么重要,比自己的情人和最得意的学生还要重要?”
“他并不单单是为了名声。”然而,比安瑟尔要更加了解邓布利多的男人却摇了摇头,“就像众人看到的那样,他确实是一个心中充满了正义与光明的人,他容不下这世上有邪恶的存在,任何邪恶,他想从根源掐断它们,所以他无法忍受曾经大肆屠杀麻瓜的食死徒,更无法忍受未来有极大可能会加入食死徒队伍的斯莱特林,哪怕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污点’,他也要彻底毁掉——就算是不择手段。”
“我不能明白他的转变,汤姆,盖勒特告诉我,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邓布利多可不是这样的人!”安瑟尔长叹口气,“他说他性格平和,思想单纯,甚至可以说是与世无争。”
“大概是受了刺激?”男人也听安瑟尔说起过邓布利多的那段过去。
“或许吧,他妹妹的死好像让他很受打击,从那以后就变得偏执激进了。”安瑟尔的语气里不乏惋惜。
“说起来,我们谁都偏执过。”男人的目光也定在邓布利多苍老严肃的脸上,眸光深邃,“这大概也正是我们会成为死敌的原因。”
“其实我挺同情他的。”安瑟尔握住男人的手,“要不是生那场意外,他现在的命运肯定不是这样。”
“他乐在其中,可不值得同情。”男人嗤笑,“而且你不是对他伤害你教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吗,怎么如今倒替他说话了?”
“盖勒特也不是个好情人,”安瑟尔长叹一声,“如果他当时处理问题的方法得体,也不会演变到后来那么一不可收拾的局面,邓布利多会越来越偏执,他同样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你看,这一点上,我就比他好的多。”最后一句话,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
男人被他一副邀功的表情逗笑,捉住下巴狠狠的亲了一口。
侧脸贴在安瑟尔光洁的额头上,男人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安瑟尔的话中之意,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只是……
罢了罢了,既然他的男孩想要保住那个人,那么只要那个人不要得寸进尺,他就饶他一命,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邓布利多忙于清理潜伏在霍格沃茨中的“食死徒余孽”,男人和安瑟尔却并不着急,当初会进入霍格沃茨,是为了寻找复活的方法,而让安瑟尔改头换面直接在霍格沃茨上学,也只是两人一时心血来潮,所以邓布利多担心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生,男人也没想过要将战场延伸到学校里面。相反,邓布利多暂时消失的大众的视野中,反而给了食死徒一个机会,一个利用舆论造势的机会。
男人原本并不同意,有没有好名声根本无所谓,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支持他或者反对他,都不会影响他做的决定,可是这一次却被安瑟尔劝服了,他这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爱人说的没错,既然要留下邓布利多的命,那相应的也要给予他约束,否则整个食死徒将被他闹到永无宁日。
于是这几日,男人便回到了英国,方便与丽塔-斯基特会面,而安瑟尔则因为不放心盖勒特和萨拉查的进展,所以一个人留了下来。
没有男人陪伴,在庄园里百无聊赖数蘑菇的安瑟尔,某一天突奇想,就想来个突然袭击,于是没有提前告诉萨拉查,算准时间就悄悄去了纽蒙迦德。站在纽蒙迦德大门外,听到里面竟然传出了一阵阵的笑语,从声音来看,绝对是那两人没错。
竟然进展的这么快?安瑟尔倒有些诧异了,明明前几天两人还不肯和对方说话,气氛也总是怪怪的,怎么现在就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了?
不过怎么也算是个好现象,安瑟尔算了算时间,萨拉查来这里跳舞,也有半个月了吧,是不是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安瑟尔暗自盘算,没有惊动里面的两人,又悄悄回到了庄园。
第二天下午。
“你也要去?”萨拉查在门口被安瑟尔叫住,惊讶的问道。
“怎么,现在就不愿意我去当电灯泡了?”安瑟尔敏锐的察觉到了萨拉查脸上的那一点羞涩和别扭,就取笑他。
“什……什么电灯泡!胡说什么呢!”萨拉查恼羞成怒,“你要来就来,我又没说不愿意!”
“那就快走吧,不然他该等急了!”安瑟尔也不拆穿,嘿嘿笑着就拉上他往外跑。
“急什么急,他才不会着急呢。”萨拉查满脸不情愿的嘀嘀咕咕,安瑟尔心里偷笑,却假装没有听到。
“……你怎么来了?”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盖勒特一早就扒在小窗户上,盯着大门的方向,简直就是望眼欲穿了,结果先进来的人竟然是安瑟尔。
安瑟尔满脸黑线,这种充满埋怨和指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是来给他们牵线的,又不是来棒打鸳鸯的,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你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啊?”安瑟尔凑过去,趴在门上,无奈的跟盖勒特咬耳朵,“这么心急?”
“是你答应了我不来当电灯泡的。”盖勒特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我不来,你的福利可就没了。”安瑟尔双手环胸,支起身体,斜眼看盖勒特。“这样也没关系?”
“福利?”盖勒特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还有别的福利?”
“当然,我和他的约定可不止是这么简单。”安瑟尔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那还有什么?”盖勒特惦记着他说的“福利”,这时候也早就把刚才的不满扔到了脑后,非常配合的露出了一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急切表情。
“你等等。”安瑟尔转身走回萨拉查身边,又开始跟他咬耳朵。
结果也不知道安瑟尔到底说了什么,只不过两句话,就让萨拉查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拼命摇头:“不行!”
“你当初可是答应了我的!”安瑟尔挑眉。
“但你后来不是说……”萨拉查纠结的脸都要皱成包子褶了。
“我那是为了让你能够适应,才‘暂时’放宽的要求,我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安瑟尔不买账。
“我……”萨拉查皱着鼻子,双手不由自主的扯住裙子边儿,有点焦躁。
“那……那过两天再……”萨拉查露出点讨好的表情,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躲不了了,但要是能拖延几天也行啊。
安瑟尔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不为所动。
“明天……明天总行了吧?”萨拉查郁闷的要哭了,他实在没有心理准备呀。“就宽限我一天!总得让我准备准备呀!”
“我能等你一天,可是有人已经等不了了。”安瑟尔摇摇头,坏笑着靠近他。
萨拉查还没想明白安瑟尔说的那个“有人”指的是谁,就被安瑟尔一把拽住了裙子,“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萨拉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也拉住裙子,往回抢,愣是和安瑟尔来了个拉锯战,“快放开!”
“就不放!”
“放开!”
“你快脱我就放开!”
“我不脱!”
“那我帮你脱!”
“不要!”
…………
被关在铁门后面的盖勒特抽搐着嘴角,看着眼前这疑似“流氓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捂住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失去动力……好痛苦啊啊啊啊啊……
灵感君他抛弃我了qaq……
133章
盖勒特最近很幸福。可以说,每天下午的这个时段,都是他最幸福的时刻——某人的到来,总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望眼欲穿的期盼。
可是期盼过后,又总是格外的难熬。
虽然很幸福,但是一点都不“性福”啊……每一个夜深人静难以入眠的夜晚,盖勒特总是这样深深的叹息着。
手里捻着香喷喷的纱裙,放在鼻端轻嗅,深深的陶醉,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跟变态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盖勒特还是抑制不住这种冲动。幸好早早的把那人赶走了,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住不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今天的舞姿的确算不上优美,还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但是那带着羞耻与生涩的扭动,却有着一种别样的诱惑,让他的心跳变得急促紊乱,眼睛恨不得就在那人身上生根芽!
只可笑那人一直闭着眼,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视力到底有多么好呢,甚至连跳舞的时候自己在他面前变出了一面镜子都毫不知情!啧啧,不得不说,自己可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
赶人走的时候,他的话似乎说的有点过了,可只有梅林知道他当时几乎就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冲出去将那人扑倒,能冷静并且有条理的把话说完,连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明天那人还会来吗?自己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如果他还会来的话,那么……
自己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盖勒特就找到了答案,或者说,是不得不立刻踢开障碍直接走到了答案面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转身,看着那人鼓着腮帮子一副不服气的可爱模样,看着那人撅起的红嫩嫩的嘴唇,看着那人胸前的两点粉红,看着那人左右摇晃微微摆动的下半身,顿时一阵口干舌燥,舞刚刚跳到一半,他实在忍不住了。
“嘭!”巨大的声响吓了正跳舞跳的入神的萨拉查一跳,他扭过头,惊讶的现盖勒特竟然将紧紧锁着的监狱门一脚踹了开来!
“你……你要干什么……”萨拉查被盖勒特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吓坏了,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连要逃跑都忘记了。
盖勒特死死攥着拳头,一步一步向着萨拉查逼近,萨拉查惊悚的看着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蹭,在盖勒特马上就要抓住自己时,拍开他的手转身飞快的向着大门口冲去!
可是尽管他的动作很快,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魔力被封住的他,又怎么可能逃得出身后之人的手掌心呢?
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定住,然后一具温热的身躯从身后——扑倒了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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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安瑟尔在庄园里左等右等,都到了半夜,还没有等到萨拉查回来,害怕没有了魔力的萨拉查会出事,他打算去纽蒙迦德看看,结果还没进门呢,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动静给震住了——然后又红着脸偷偷的溜回去了。
动作可真是快呀。安瑟尔不由感慨,没想到这两只的进展是如此神,这样他就放心了。
对维吉和阿尔德略微交代了下萨拉查的事,安瑟尔就动身去了英国,男人正在等着他。
vo1demort庄园,书房。
摆满文件的书桌最上方此刻放着的,是一封信,确切的说,是一封战书。
“他果然等不及了。”男人搂着安瑟尔的腰,食指有规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霍格沃茨已经封闭了半个多月,那些家长们已经不能再容忍。
安瑟尔老老实实的窝在男人腿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决斗定在哪天?”
“一星期后。”
“那正好,趁这段时间我尽快把莉莉-伊万斯的身体做出来,等霍格沃茨一开放,就把她当做礼物送给西弗勒斯。”他并没有忘记之前答应过西弗勒斯的事,自他们从霍格沃茨出来后,他就开始着手再次收集材料了,但并不顺利,耗费了他很长时间,毕竟之前已经收集了三份,其中有那么一两种材料几乎被采光了,换句话说,他手里现在这份,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最后一份,如果还想再弄齐一次,大概要再等上十几年。
“浪费了。”男人意义不明的低声念了一句。
“我知道你讨厌她,但是西弗勒斯喜欢。”安瑟尔叹气,“现在连盖勒特和萨拉都有伴了,只剩西弗勒斯一个人太可怜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挑挑眉,不置可否。
“……地点约在哪里?”安瑟尔并不想勉强男人接受他的观点,又将话题带回到了决斗的问题上。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安瑟尔好奇的看着他,又看看桌子上那封信,“不会是在霍格沃茨吧?”
“不。”男人的话说的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是在……纽蒙迦德。”
“什么!”安瑟尔不敢置信的喊叫起来,“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就是纽蒙迦德,你教父一直住的地方。”男人拍拍安瑟尔的背,帮他顺气。
“他什么意思?”安瑟尔的肺都快气炸了,“是在示威吗?”
“他在信里说,要在那里亲手打败我,然后将我关进监狱,永世不得出来。”手指一勾,桌上的信便飞到了手中,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比笑容还要更冷。
“混蛋!”安瑟尔愤怒的用手拍着桌子,桌上的纸哗啦啦的都飘到了地上,“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真不要脸!”
安瑟尔这次是真的恼了。邓布利多的企图在他看来简直就如同落在白墙上的苍蝇般一目了然,别的人不清楚,可什么也瞒不了他——若真像邓布利多表现出来的那样,将汤姆约到监狱门前决斗,只是想要起一个震慑的作用,那也不用非要选择纽蒙迦德,以霍格沃茨的传统来讲,不二选择自然该是与邓布利多常常暗通款曲的阿兹卡班,那跟蒲公英种子似的漫天遍野飞舞飘荡的摄魂怪,绝对才应该是震慑人心的恐吓利器,而纽蒙迦德周围一片荒凉萧瑟,什么鬼东西都没有,能震慑个屁!
“他把地点定在那里,就不怕再见到格林德沃?还是他原本就希望格林德沃能出来观战,甚至说服他与他联手杀了我?”男人皱眉,有点想不通,当年邓布利多就是在那里打败了格林德沃,并亲手将情人送入暗无天日的监狱,以他的性格来看,那里对他而言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急欲躲避的地方吗?可此刻偏偏又选在同样的地方,难不成他是有什么信息想要传递给格林德沃?
“他想让盖勒特看住你。”安瑟尔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盖勒特身上还背负着那种罪名,邓布利多才不肯和他联手,他打的是另外的主意——纽蒙迦德是盖勒特所建,无论是谁被关进去,如果盖勒特不想让他离开,他就绝对无法离开!邓布利多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杀死你,所以他想把你逼进纽蒙迦德,再让盖勒特在里面坐镇,将你永远的关在里面,反正盖勒特也是要在里面待一辈子的——该死的混蛋,还真是会‘物尽其用’!”
男人摸摸他的头,对那位曾经大名鼎鼎的前一任黑魔王莫名的产生了一点怜悯之情。
“凭什么!凭什么盖勒特要听他的!凭什么他就认定过了这么多年盖勒特还是会帮他!凭什么他就认为他们之间还有那可笑的默契可言?”安瑟尔怒到极处,反而笑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能让盖勒特至死都念念不忘!他不是约在了纽蒙迦德吗?那很好,简直就是太好了,他既然敢玩弄别人的真心,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他一定会的。”男人失笑,不是他不想和安瑟尔一起义愤填膺,只是安瑟尔以这副十来岁模样的小身板表现出这种护犊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盖勒特和萨拉已经滚床单了——就在我来这里之前!”安瑟尔见男人态度敷衍,刚刚的激愤也只好冷却下来,不满的瞪着他,再次强调。“我亲耳听到的!”
“嗯,我知道。”男人笑笑,把手里的信扔回桌子上,搂住怀里男孩的腿弯,一个用力就抱了起来。“只是我认为你应该多关心一下我们的床单,它也空虚很久了。”
“……汤姆。”
“嗯?”
“以后不许说笑话……好冷……”
“一会儿就会暖和了,别急。”
“谁急了!”
“别闹,乖一点。”
“……嗯……”
三天后,vo1demort庄园,地下室。
巨型的魔法阵中央,一道纤细玲珑的身影静静的漂浮着,双手交叠在腹部,长长的头如同深红色的瀑布肆意垂下,白皙的肌肤,安详的神态,如同童话故事里沉睡的公主一般美丽。
可是很快,平静的画面便被打破,颤动的羽睫像蝴蝶的翅膀翩跹,一抹绿色初现端倪。
睡美人睁开了双眼。
“啊……”嗓音还带着初醒时的低哑,可眼神却很快变得清明,手一抬,身体不小心失去平衡,直直的落在地上,双腿却还是软的,一下子就跪倒了,顾不得爬起来,红美人杏仁般的绿色双眼瞪的大大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的喃喃:“我……我还活着?”
“准确的说,是‘又活过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莉莉-伊万斯一惊,这才现旁边竟然还有别人!
“你是谁!”记忆如同潮水般迅流回脑海,一瞬间的记忆回笼让莉莉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确定自己究竟已经身处地狱,还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安瑟尔从角落的阴影处踱步出来,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并很快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错,果然是比以前更漂亮了,我敢打赌,西弗勒斯肯定会喜欢。”
“西弗勒斯?”虽然没有听懂这人说的话,但安瑟尔孩子模样的外表让莉莉稍稍放松了戒心,而这个熟悉的名字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那天晚上……”安瑟尔挑起眉,提醒她。
“那天晚上……”莉莉低声喃喃,然后突然抬起头,惊慌失措的大声喊起来,“哈利!我的孩子!哈利他……”
他还活着吗?
莉莉的心都要碎了,她想起自己被魔咒射中倒下时,只来得及将小小的孩子护进怀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那么哈利呢?那些人有没有现哈利?他们会对他做些什么!
“哈利还活着,”安瑟尔放柔了眼神,轻声安抚。他也许对身为一个女人的莉莉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但却无法为难一个把孩子的生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的母亲,“他活的很好,他的眼睛和你的一样漂亮,现在在霍格沃茨上学。”
听见孩子没事,莉莉松了口气,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在霍格沃茨上学?霍格沃茨不是……不是11岁才能入学吗?”
“现在已经是14年后了。”安瑟尔微笑着说,挥了一下手,日期悬浮在空中,莉莉愣愣的看着时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本来应该把哈利带来给你看看,但现在霍格沃茨被邓布利多封锁了,我还联系不上他,不过也不用着急,最多就是这两天,你就能见到他了。”安瑟尔用魔法消去了地上血淋淋的魔法阵,又变出来两个洛可可风格的单人沙,将坐在地上的莉莉扶到了其中一个沙上,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再讨论,你现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我吧。”
莉莉微侧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沙一边的扶手,就像是在漂泊无依的河流里抓住了一根同样脆弱的浮木。她稳了稳神,颤着声音开口,“我……我还活着?”
“你已经死了,在那天晚上。”她问什么,安瑟尔就回答什么,并不多说。没有一上来就给她讲来龙去脉,也是为了让她有机会能缓缓心情,回答问题并不是目的。
“那我现在……是什么?”莉莉一颤,看着自己由于用力抓着扶手而爆出青筋的手背,“我是活人,还是……”
“活人。”安瑟尔肯定的回答,“西弗勒斯希望我救你,所以我将你复活了,你现在就和普通的巫师没有什么区别。”
“西弗勒斯他……”莉莉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复活的自己,但听到自己还活着,总还是高兴的,而且知道哈利也很安全,心情也就没那么紧张了。“谢谢……谢谢。”
“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看莉莉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这次换安瑟尔提问了。其实那天在他们藏身的那栋房子里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也是一无所知,只能猜测个大概,毕竟他到那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连房子都被人炸塌了。“我是西弗勒斯的朋友,那天也应了他的请求去救你,但是却晚了一步。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
“那天……”莉莉回忆起当天的惊险与恐惧,不禁捂住脸,小声的抽泣起来,哽咽着讲述了那天生的一切:“詹姆不见了……就在我们吃过晚饭,我哄哈利睡着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后来……后来我听到屋子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回卧室抱起哈利,想往外跑,但是门却突然被人打开,几个穿着黑袍子的人进来,他们的魔咒击中了我……”
安瑟尔体贴的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手帕,莉莉接过来擦擦泪水,抽了抽鼻子,感激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吗?”安瑟尔问。
“没有,他们的帽子很宽,遮住了大半张脸。”莉莉摇摇头,但随即又抬起眼,直直的看着安瑟尔,泪水盈盈的绿眼睛漂亮的惊人,里面摇曳着愤怒的火光。“不过,有一个人的身形我很熟悉!我见过他!”
“谁?”安瑟尔有点意外,当年有两个黑袍人他也隐约见过,捂的的确严实,连他都没有认出来是谁,莉莉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认出来了?
“罗德尼!”莉莉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他的右腿和左臂都骨折过,走路很有特点,我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他是谁?”安瑟尔记不得剧情的主要人物里有这么个人。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凤凰社的成员!”莉莉拿起手帕捂住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手帕都湿了小半边。
“凤凰社?”安瑟尔挑眉,有些意外,却又感觉是在情理之中,“你能肯定?”
莉莉并不说话,只是用手攥紧了手帕,身体都颤抖起来。
“好了,都过去了。”安瑟尔安慰她,“你活着,哈利也安然无恙,一切都过去了。”
“不!”没想到莉莉却摇了摇头,“詹姆他……”
“你想找到他?”这要求倒是正常,孩子没事,自己也活着,作为妻子的莉莉下一个该关心的估计就是她的丈夫了,可安瑟尔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一直以为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詹姆-波特会为了保护妻儿而牺牲,总算是在鲁莽自大中还有着身为男人的血性与温情,也算值得敬佩,可现在莉莉竟说他当天就失踪了,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因为安瑟尔并未去废墟里翻找詹姆-波特的尸体,所以对他失踪一事毫不知情的安瑟尔自然也没有寻找过他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这人也从来没有露过面,那他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被杀了?
安瑟尔想着怎么安抚莉莉的情绪,却完全没想到,莉莉竟然再一次的摇了摇头。“不!”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答应了亲们要写肉……但是jj要和谐,所以决定到不老歌上面去,下面是网址:
亲们请踊跃留言呦~这个是之前写的肉,有的亲可能已经看过了,但是我后来又加了一些改动,把尺度变得小了一些【之前写的那个太露骨了,现在看看实在是不好意思出来让大家欣赏~~~~(>_&1t;)~~~~
开始的时候,某糖是想要把这个文写成一个级大肉文的,所以描写啊用词啊都是很露骨的那种,虽然现在有小修过,但大部分还是没有动的,随着这文的进展,再回头看,总觉得亲们可能不大能接受这种用语orz……所以现在只改了一小章,还不算是真正的“肉”,出来权当做一个参考,如果大家接受不了,请告诉我,我下次码肉的时候会改的文艺一些,如果大家能接受,也请告诉我,我会朝着更加bt(误)的方向勇往无前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请大家看完之后尽量留个言,在**或者在不老歌都行,某糖好做个参考,不然下一篇的肉又会在某糖的彷徨纠结中被拖延了……orz……
p.s.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某糖祝福所有中高考学子都能高登雁塔,金榜题名!坚持就是胜利,一定要加油啊!
亲爱的假假,加油!!!╭(╯3╰)╮
134章
安瑟尔吃惊的看着她,“你不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莉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邓布利多……校长,最信任的人就是詹姆,不管任何计划,他都是第一个知道。这次的事,也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商量,他没有让我参与。”
“你是说,他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安瑟尔没想到剧情竟然会展成这样。
“我不能肯定,但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晚饭的时候他就一直叮嘱我,不要离开这里,无论生什么事,就算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也不要害怕,他还跟我解释,说那些是凤凰社的人。”
“可恰恰就是凤凰社的人杀了你,还把哈利当成了祭品?”安瑟尔用食指轻轻顶着下巴,陷入沉思。“但是我记得……我当时确实是看见了詹姆-波特的尸体……”
莉莉闭上眼睛,用湿润的手帕贴住眼角,挡住自己的表情。
丈夫和儿子,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当他们之间有了矛盾,甚至演变成了生与死的冲突,那么她,就算再痛苦,也是一定会站在儿子身边的。
她其实宁愿欺骗自己说这些都是黑魔王的阴谋,但谁让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呢?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想的太过明白,可是当记忆一窝蜂似的涌入她的脑袋,那些被遗忘和忽略的片段也变得格外清晰,詹姆奇怪的嘱托,闪烁的眼神,逻辑混乱的话,失踪的时间,以及明明说要保护他们却迟迟不来的邓布利多校长……
“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可以知道詹姆是不是还活着。”莉莉突然说道,安瑟尔侧头看她一眼,见到她的表情,竟然愣了一下,不禁开始自内心的敬佩面前这个坚强而又善良的女人。
“什么方式?”
“哈利出生时,我们一家人曾使用过一种亲缘魔法。”莉莉见到安瑟尔投来的眼神,摇摇头,解释说,“与我使用在哈利身上的不同,那是一种……一种象征性的魔法,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可以预示我们三个人是否平安。在戈德里克山谷偏西的位置,有三棵西莫克无花果树,两棵大的一棵小的,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死亡,那么就会有对应的树死去。”
安瑟尔深深的看她一眼,知道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心里还是有着某种期盼,但这期盼中又带着复杂与绝望,安瑟尔猜想,恐怕此刻,就连莉莉自己都不能确定,到底是更希望詹姆-波特活着,还是希望他已经死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谢谢……”莉莉低下头,闭上眼睛,将哽咽硬是从嗓子里咽了下去。
“还有,我想有件事我应该先告诉你。”安瑟尔叹了口气,不知从哪里弄了杯茶,递给莉莉。
莉莉接过茶,慢慢的喝了两口,见安瑟尔并没有继续说,就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黑魔王的庄园,而我,”安瑟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是他的情人。”
“啪!”莉莉手一抖,没拿住茶杯,茶杯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你!”
“你不用这么惊讶,其实这并不矛盾,你知道西弗勒斯是食死徒,那你也应该能想到,他的朋友,可能也是。”安瑟尔观察着她的反应,觉得很有趣。
“……”莉莉不说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表情慌乱,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
该死!她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只是自己是被这个人复活的,他还说是西弗勒斯的朋友,自己又“刚刚”经历了生死,所以难免会放下戒心……
“看来你虽然开始怀疑邓布利多了,但也不打算相信黑魔王。”安瑟尔见她表情带上了懊悔和戒备,不禁笑起来。
莉莉看着他,并不惧怕,却也没有了刚才的温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安瑟尔凉凉的说,“如果你知道是谁救了你的宝贝儿子。”
莉莉一愣,“是你?”
“有我的功劳,但也不全是我。”安瑟尔摇摇头,“我说过了,西弗勒斯请求汤姆——就是你口中的黑魔王——饶恕你和你的孩子,汤姆答应了,那天晚上,有人给汤姆了一封匿名信,信里说明了你们藏身的地方,我们两个赶过去,结果现屋子已经成了废墟,门前的空地上躺着一个小婴儿,身旁紧贴着一包炸弹。”
“梅林!”莉莉捂住嘴,不敢置信的叫出声!
“汤姆为了履行承诺,救你的儿子,被炸弹波及。”安瑟尔说到这里,脸色不自觉的就阴沉了下来。
“这不可能……”莉莉喃喃的念着,“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黑魔王!”
“黑魔王怎么了?”她的口气让安瑟尔不悦,冷笑着告诉她,“就是这个你们口中无恶不作的黑魔王,舍弃性命救了你的儿子,而你现在还打算用不屑和鄙夷的口气提起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黑魔王……死了?”莉莉愣愣的看着安瑟尔,额头上都是冷汗,手抖的不像话,这些事实已经完全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我刚刚才把他复活——就像复活你一样,你认为呢?”安瑟尔还是黑着一张脸。
“这……”莉莉只觉得头有些晕,她甚至怀疑自己其实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怎么她闭上眼再睁开眼以后,这个世界就变得跟她理解的不一样了呢?
“汤姆确实杀过一些麻瓜,但也只是因为他的童年遇到了很多的不幸,造成了他某些方面的偏执。”安瑟尔继续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男人“洗白”。“至于他无恶不作,想要毁灭和统治巫师界的传言,如果我没猜错,大概是邓布利多告诉你们的吧?”
“那难道不是事实吗?”莉莉还是不能接受。
“当然不是。”安瑟尔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魂器’吗?”
莉莉茫然的摇摇头。
安瑟尔决定对她科普一番。
“你是说,邓布利多校长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所以故意设计让黑魔王失去理智,变成杀人狂,然后自己再打败他?”莉莉不敢置信的喊叫出来,她不能相信!这么荒谬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你在撒谎!”
“是你不了解情况,伊万斯。”安瑟尔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魂器’的事恐怕连你的宝贝儿子都一清二楚了,只是他被邓布利多关在霍格沃茨里,错误的认为‘魂器’就是黑魔王的真正意志。”
“哈利他和黑魔王在一起?”莉莉满脸惊悚的从沙上站了起来,看上去一副只要安瑟尔一点头她就要冲出去救她儿子的架势。
“你先别激动,我说过了,他很安全。”安瑟尔把莉莉再次按坐在沙上,“之前攻击他的都是一些‘魂器’,他们没有多少能力,被你的儿子打败,后来的也都被我和汤姆给找出来消灭掉了,所以现在他身边没有‘魂器’的存在,这点你不用担心。”
莉莉还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哈利在霍格沃茨里也会遇到这种事?校长他为什么不保护哈利!为什么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
“他想锻炼哈利的能力,好对付真正的黑魔王。”安瑟尔冷笑。“就像对待你们一样,邓布利多也做好了牺牲哈利的准备。”
“……”莉莉放在腿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
“而且,”安瑟尔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哈利也是魂器之一。”
“你说什么!”莉莉一下子跳起来,她尖声喊道,用双手抓住安瑟尔的肩膀,“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放开!”安瑟尔皱着眉甩掉她的手,“如果你不冷静下来,我们就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
莉莉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用敌视的眼神死死盯着安瑟尔,“黑魔王把哈利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做。”安瑟尔拍拍被抓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说,“炸弹爆炸的时候,汤姆抓住哈利,把他扔向了我所在的地方,自己却被炸弹炸碎了,他的一缕灵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打入哈利的额头,依附在了那一块伤口上。这是汤姆也没预料到的,后来还是我现哈利竟然会说蛇语,这才明白当年竟然无意间造成了这样的一个后果。”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莉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孩子始终还是一个柔软稚嫩的婴儿,需要大人的保护和照顾,现在他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让她怎么能不难过呢?“哈利,我的哈利……”
“这件事,邓布利多其实是知情的。”安瑟尔并没有说谎,以邓布利多的能力与敏锐程度,恐怕早就知道了附在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实际上是一块魂器的碎片。“所以,如果真的要消灭所有的魂器才算真正杀死黑魔王,那么最后一个死去的,就是你的儿子!”
“不!!!”莉莉终于不堪重负,抱着头痛哭起来!“不要再说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安瑟尔见差不多了,话锋便是一转,“这些事情都不会生,我和汤姆会保护你们。”
“为什么?”莉莉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就算原先是他们误解了黑魔王,但毕竟她曾真心实意的为邓布利多校长做过事,黑魔王真的能原谅她,甚至给予她和哈利保护吗?
“这你就要感谢西弗勒斯了。”安瑟尔说,“是他极力说服我们,才让汤姆答应了保护你们的性命。”
“他付出了什么代价?”莉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倒是聪明。安瑟尔心里满意的点点头,而且看起来也很重视西弗勒斯,也许,西弗勒斯这次真的有希望?
“倒也谈不上什么代价。”安瑟尔笑着坐进沙里,“你大概不知道,西弗勒斯是我跟汤姆从小看着长大的。”
“你?”莉莉惊疑不定的看着安瑟尔,她一直猜测他只有十几岁,可是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变身药水的效果,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对我们来说,他就像是半个儿子一样,他的请求,我跟汤姆自然是会多考虑一下的。”安瑟尔似笑非笑的看着莉莉,眼神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个遍,“西弗勒斯从小就喜欢你,在我们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好话,我们当然不忍心让他难过,就只好答应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莉莉多少有些尴尬,对于西弗勒斯的心意,她不是完全没有察觉的,只是他们之间……始终不可能。于是她总是装着不知道,也是怕伤害西弗勒斯。
“哈利额头上的‘魂器’,你们打算怎么办?”短暂的尴尬过后,莉莉又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那片‘魂器’与其他的不同,由于是无意间附着在哈利身上的,所以并没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还可以让哈利无师自通的学会蛇佬腔,就这么放着也没关系。”安瑟尔早已经研究过了,“现在恐怕只有邓布利多才想着要彻底消灭‘它’,因为只要‘它’存在的一天,黑魔王就可以算的上是‘不灭’。”
莉莉抿紧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汤姆的灵魂已经被我修复完整,他的理智也回来了,食死徒再不是当年那个食死徒,这点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三天前,邓布利多向汤姆下了战帖,决斗定在几天后,如果汤姆失败了,那么下一个将要付出生命的,就会是哈利。”安瑟尔耸耸肩,隐晦的再次提醒。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加入食死徒?”莉莉突然警醒似的盯着安瑟尔。
“我可没这么说。”安瑟尔摇头,“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不能算是食死徒的一员。但如果你不能再依靠邓布利多,又想要保护哈利,过平静的生活,找到我们寻求帮助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莉莉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说,“我想见见哈利。”
“当然可以,等霍格沃茨开放,我把他带来见你。”安瑟尔站起来,走到房门前,打开们,扭头看她,“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个房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莉莉却站在原地,“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会关闭霍格沃茨。”
“我和汤姆去霍格沃茨里抓‘魂器’,被他现了,他封锁了学校,打算在里面找出其他食死徒的‘余孽’。”安瑟尔有些不耐烦了,“我说的话你又不相信,还问什么?快点出来,你能在报纸上看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莉莉沉默的跟在安瑟尔身后,走出了地下室模样的房间,上了二楼,进入一间客房。
“我会让家养小精灵把这几年相关的报纸都拿过来,你可以放心在这里慢慢看,晚饭时会有人来叫你。”安瑟尔给她安排好房间后就走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莉莉安静的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着房门渐渐关闭,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个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手里捧着小山一样高的一堆报纸,摇摇晃晃的像是马上要跌倒,但总能微妙的保持着平衡,看起来非常滑稽。这只家养小精灵似乎和别的不太一样,说话的声音虽然仍旧是那么尖锐,却已经被刻意压的很低,也算是极有教养的了。
“亚拉把安瑟尔小主人吩咐的报纸拿过来了,请莉莉小姐拿好,亚拉要回去复命啦!”说着就把那一堆报纸“嘭”的一下扔到了莉莉的脚边,“报纸山”的山尖甚至比她的头还要高出一截,把她的视线整个挡住了。
小精灵再次消失,直到屋里没有了人,莉莉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报纸,又从下面随意的抽了一张,比较了一下日期,然后就从上面开始看起。
阅读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当家养小精灵再次出现,并告知莉莉晚饭时间到了的时候,莉莉正看的入神,随口敷衍了两句,小精灵就把晚饭端进了屋里。
可她到底也没有顾上吃,就算看了整整一个晚上,就算她只挑着最重要的新闻看,也没有把所有的报纸都看完。
直到太阳落下又升起,都到了第二天的正午,莉莉才算把相关的重要新闻大致都浏览了一遍,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两顿饭没吃,肚子已经空空如也,却没有一点胃口。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昨天那个人说的果然没错,食死徒真的变了吗?
那些宣传食死徒善行的新闻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新闻版面,他们资助孤儿院和敬老院,举行慈善义卖,还在魔法部为民众争取更多的权利……莉莉现,在这如山一般的报纸堆里,自己竟然找不出一篇有关食死徒的负面新闻报导!
她也许可以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被人精心筛选过的新闻,那些负面的报导肯定早就被剔除了出去,但她却并不是一个头脑空空的花瓶,这堆报纸的时间跨度足足有十四年,假如说,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十四年都坚持做着一些好事,难道他还不能被称作好人吗?
食死徒的确是不一样了……
莉莉心里有些别扭,但却不能说不高兴。她与她的丈夫詹姆不同,她其实并没有能让她格外坚持的信仰,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她信仰的便是这世间的善。追随邓布利多校长,加入凤凰社,与食死徒展开生死对决,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巫师界的和平,消灭罪恶。可是看看现在,巫师界一片安宁和乐,人们没有受到任何恐吓或者威胁,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如果食死徒真的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们呢?
只不过,这些事必须要是真的才行,仅仅凭借这些报纸,她还不能够肯定。她必须见到哈利,她只相信哈利,她要问问他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才能知道那些人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她还没有想的太明白,此刻也不愿意再多想。
她要去戈德里克山谷,今天就要。
135章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詹姆-波特与莉莉-波特之墓。
站在自己的墓碑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悲伤,痛苦,惆怅,恐惧,还是会为仍旧活着而感到庆幸?
安瑟尔的目光落在前面一身黑袍的女人那略显柔弱的背上,心里不断猜测着她的想法。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段时间了。
戈德里克山谷内仍旧像往常一样热闹,墓地却鲜少有人来,一个下午过去,也不过只见过一对中年夫妇,两人手里捧着纯洁芬芳的白百合,神色平静木然,祭奠的墓碑与波特夫妇的只隔了三座。从衣着朴实的女人口中,隐约能听到“儿子”“我和你父亲”“吸血鬼”之类的呢喃。
安瑟尔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看见墓碑上,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似曾相识。
他侧了侧身,不由自主的想要走近一些,但那对夫妇已经在墓碑前坐下,他又收回了脚,沉默的站在原地,凝视着照片下的一行碑文——
“走的太急,还没有喝够美酒。”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悲春伤秋的人,只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这样寂静到悲伤的氛围下,也不禁有了些感慨,心情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好,沉甸甸的。
人的生命太脆弱,有时单单想要活下来就要花光全部的力气。
一旦稍有疏忽,就是万劫不复。天灾,**,或罪有应得,或被人牵连,不安定的因素太多。而最痛苦的,却永远是被留下来的人。
“你认识他们?”或许是安瑟尔的眼神太过专注,被不知何时回过身来的莉莉现,轻声问道。
安瑟尔没有收回视线,只是摇摇头。“你好了?”
“嗯。”莉莉没有追问,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我想回家看看。”
“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不过还被保留着。”安瑟尔终于把目光移回到了莉莉脸上。“走吧。”
莉莉点头,两人并肩往墓地出口走去。
临出墓地前,安瑟尔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对中年夫妇。而莉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都没有察觉。
废墟仍旧保持着那天晚上的模样,虽说是作为纪念才被留下,但这里却和墓地没有什么两样,都一样那么冷清。
莉莉在废墟前呆呆的站了一会,然后向安瑟尔借用魔杖。
“你打算做什么?”安瑟尔把魔杖放进她的手心里。
“我想看看还能不能挖出一些东西。”她挥舞着魔杖,却没有任何事情生。“怎么回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还在,但为什么无法传达到魔杖上面?
“我的魔杖一般人用不了。”安瑟尔倒是一时忘记这个了,“你想挖什么,我帮你吧。”
莉莉点点头,把魔杖还给他,然后走到废墟边上,选了个位置,用手指着下面,“哈利的相册,大概在这个位置。”
安瑟尔挥了下魔杖,大大小小的石块飞了起来,扬起的灰尘呛的莉莉直咳嗽,但她并没有后退,用手捂住鼻子,眼睛就是一直盯着废墟下面。不到一会儿,两本灰不溜秋的厚本子飞了出来,浮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手拿了一本下来,拍开封面上厚厚的灰土,翻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她和詹姆的照片。随手扔到地上,她又拿起了另外一本相册,这本才是哈利专用的相册。
小心的抹去上面的土,她慢慢的翻着相册,一页一页,竟看的有些入迷了。
“带回去慢慢看吧。”安瑟尔提醒她,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就赶不上回去和男人一起吃晚餐了。“还有什么想要挖出来的?”
莉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了,有这个就够了。”
安瑟尔倒是笑了起来,他对莉莉的印象好了很多。
母爱似海,恐怕没有人不会为此而动容。
“那三棵树长在村庄的最西边,教堂的后面。”
两个人疾步往西边走,穿过纪念碑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的停下。
这座纪念碑位于村庄的正中心,周围是一片广场,纪念碑被邓布利多施了魔法,若是有巫师从前面走过,就会产生神奇的变化,从一块平凡无奇的方尖石碑变成立体的雕像,雕像有三个人,一个是头乱蓬蓬,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是长披肩,有着一双杏仁状眼睛的漂亮女人,两人中间捧着的,是一个稚嫩幼小的婴孩。
这也是安瑟尔第一次见到这座纪念碑,很有些新奇,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转头对正对着纪念碑愣的莉莉说,“可真像,这是谁刻出来的?我应该去找他,让他给我也刻一个。”
莉莉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也顾不上心里那点惆怅了,无奈的叹口气,“刻好了你打算把它放在哪儿?花园的喷水池里?”
安瑟尔干笑两声。
时间有限,纪念碑很快被两人抛到脑后,他们绕过教堂,从后面的山上爬过去,进了一片树林。
也许是附近的居民时常会在这里进进出出,所以自入口处便有一条人为踏出的小路,蜿蜿蜒蜒的没入树林深处,路两旁的灌木丛稀疏零落,有些就只剩下了根,上面还留着被斧子劈过的痕迹。
莉莉轻车熟路的顺着小路一直往里走,看样子她也曾是来这里的“熟客”中的一员。
“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安瑟尔踮起脚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看到边界。
“……”莉莉没说话,只是一直继续往西边走,步伐很大却很慢,犹犹豫豫的,与她熟练的爬山动作一点也不相符。
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吧?安瑟尔没有催促她,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七拐八绕,路过了三四个分岔路口,每次都往右边拐,直到莉莉突然停住脚步。
安瑟尔好奇的歪过身子从后面绕过她往前看,然后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三棵无花果树,正正当当的立在面前,并成一排,两大一小,中间最小与左边最大的那两棵,正在阳光下惬意的舒展着身体,枝叶繁茂,生机勃勃,而右边一棵,却是早就已经枯萎了,黄黑的树叶蔫搭搭的垂着,将皱皱巴巴的枝干□出来,随着偶尔有风吹过,出哗啦啦干裂的微响,四周围的地上落满了枯枝烂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霉味儿。
安瑟尔的视线随意的在那棵枯萎的树上扫着,落到一处时,目光突然一凝,只见在枯萎干瘪的树冠上,竟有一抹小小的绿色若隐若现。
枯萎,迎来新生。
死亡,然后复活。
“看来除了你,其他人都活的不错。”安瑟尔嘴角带笑的调侃,只是那抹讽刺不知道是冲着谁。
没有人回应他。
背对着他的女人浑身颤抖,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林间回响,连树也为她叹息。安瑟尔拿出手帕,蹲在她身边,用安慰一个孩子的方式抚摸着她的背。“往好处想吧,伊万斯,这至少说明哈利他过的很好。”
“詹姆……欺骗了我……”莉莉痛苦的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不断的滴落下去,带着哽咽的声音模模糊糊,安瑟尔凑的很近才能勉强分辨出她在说什么。“他过誓会用生命保护我……”
“其实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安瑟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开谜题的最好方法是立刻找到詹姆-波特,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打听出他的下落,就好像这个人已经人间蒸了一样,若不是现在面前的这棵树还充满生机,他几乎就要认为那天晚上的尸体就是詹姆-波特本人了。
莉莉还是不停的哭泣,安瑟尔叹口气,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她恐怕都听不进去了,但看她这么伤心,自己也不能放着不管,只好说,“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失踪并不是他的本意,或许是被谁给抓走了?”
没想到刚刚一直没有反应的莉莉却突然间摇起头来,“不……不是的……”
“什么不是?”安瑟尔疑惑。
“不是……没有人抓他……他是、他是自己走的……”莉莉接过安瑟尔递来的手帕,努力深呼吸,试图将情绪控制住。
“你怎么知道?”安瑟尔皱起眉,意识到她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呼……”深呼吸起了作用,莉莉渐渐停止了哭泣,回想起那天的事,虽然难过,但因为之前早有过猜测,所以现在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其实我看到了……我在二楼的窗户边,见他鬼鬼祟祟的往外面走,表情既兴奋又惊慌……那时候刚吃过晚饭,我正哄着哈利睡觉,就没有追上去,没想到……”
眼泪又掉下来,莉莉拿手帕捂住脸,“我就奇怪他当时怎么表现的那么反常,但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会瞒着我做什么事……罗德尼,也是他的好友,在凤凰社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
“就是闯进你家的其中一个人?”安瑟尔想起来她之前提过。
莉莉点头,“除非是罗德尼背叛了凤凰社,但根本没有理由!而且……而且如果詹姆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为什么他消失了这么久,为什么要装死,我死了,眼看着哈利成了孤儿,他也能狠心不顾?”
“你怀疑,他和邓布利多早就私下商量好,用你们的孩子引出汤姆,以便于消灭他?”虽然这正是安瑟尔想引导莉莉思考的方向,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但不知为何,此刻说出这句话,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如果真的是蓄谋已久的陷阱,那晚男人“死在”哈利身边,为什么邓布利多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邓布利多没有在附近守候,他记得直到他把男人的身体搬走,才见到邓布利多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莉莉突然崩溃似的大声吼叫。“我要找到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安瑟尔承诺。这不光是为了莉莉,更是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比如,原著中可以为了妻儿勇敢牺牲的詹姆-波特,怎么会突然做出抛妻弃子这种冷血的行为?还有,当时他的确是在爆炸现场见到过一具男性尸体,面目很像詹姆-波特,现在想想大概是喝了变身药水的某个替身,可是那个替身确实是死了,虽然他不太喜欢邓布利多,但就像男人说的,邓布利多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同意詹姆-波特随意就牺牲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另一方面,就算之前的猜测都成立,那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何要找这样一个替身,想撇清关系,假装自己有事出门不在不就行了?毕竟众所周知,黑魔王的目标是救世主又不是他,他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而最可疑的,还是他的行踪问题,既然他活着,这些年,竟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这么一位出名的,而且非常有特点的“英雄”,却从未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过,他离开英国了?可是安瑟尔已经让维吉去查过了,别的国家也没有见过有类似特征的人。那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不肯出来呢?他真的是受到邓布利多的指使吗?如果真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这是一个针对于汤姆的陷阱,那汤姆已经“死了”,一切为何却还没有明朗化?难道邓布利多的目的还有别的什么?
如果说詹姆-波特是自己想要躲,那躲的理由又是什么?外界都知道黑魔王在那晚已经被消灭,他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自己只是幸存下来了呢?如果他当时这么说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就算有,邓布利多大概也会想尽办法庇护他,那他为什么要一失踪就是这么多年,连儿子也不要了?
如果他是被人抓走,那又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这么做呢?
还有很多地方是安瑟尔百思不得其解的,但莉莉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和理智好好的分析问题了,她被愤怒与悲伤所淹没,不肯再去想别的可能,原本对丈夫的信任顷刻间破碎,由此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由先前用盲目坚持的信任去为丈夫辩解,到此刻用最大的恶意去怀疑猜忌,人的心一旦变了,就很难再找回最初的单纯。
“我恨他!”面对着这三棵曾经象征着家庭幸福的神树,心越痛的厉害,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对此,安瑟尔除了默默的递给她一把门钥匙以外,别的也无能为力。
两人回到了vo1demort庄园,离开了那让人心碎的地方,莉莉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她低头打量着手里领带夹形状的门钥匙,神色复杂,沉默良久,才低声说,“若是食死徒不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我也可以考虑加入。”
安瑟尔诧异的挑起眉,“你想清楚了?”
“嗯。”莉莉小幅度的点头,“我不想再回凤凰社。我也无法面对他们。”
“你是想报仇吧?”安瑟尔却只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莉莉眸色黯淡,“遇到了这样的事,我无法装作不在乎。更何况哈利如今还陷在这些纷争里,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我不能容忍这件事的生!如果你们能把哈利带到我的身边,并且保证不把他卷入战争,我就同意加入食死徒。”
安瑟尔点头,“这倒是没有问题。说实话,这场战争最早不过是源于汤姆和邓布利多之间的私人恩怨,跟哈利并没有什么非生即死的关系,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情况早就跟当年大不一样了,邓布利多会下战帖,也只是不甘心多年的恩怨纠葛和付出的努力化为泡影,当然,汤姆应战,也是出于同样的想法。没有必要牵扯上别人。”
“除此之外,你还能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莉莉抬起手,把门钥匙递还给安瑟尔。
“什么?”
“去决斗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她深吸一口气,眼里有着深切的疲惫。
“你想见邓布利多?”
“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莉莉难受的用力闭了闭眼,眼眶红了,却没有落泪。“我曾是那么的崇拜他,尊敬他,把他当成我的朋友,我的老师,甚至是慈爱的父亲,可他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家,为什么要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安瑟尔笑了,“我以为你也会为了正义与爱而不顾一切,以献身为荣耀呢。”
“我可以做到。”莉莉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可以做到,当初加入凤凰社,也不过就是凭着那一股信念。但哈利不一样,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将他带来这个世界,他是那么娇弱,那么需要人保护,我怎么能够让人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用手抱住头,“我真不敢相信,为什么偏偏是他……如果是黑魔王,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人,他们要伤害我的家,伤害我的哈利,我都不会这么伤心,就算是死了我也也不会怨恨谁,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因为只有他,会为了心中至高的信念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从这一点来说,邓布利多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
“可他最后牺牲的却是我和我的家庭!”莉莉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说辞,“好吧我不在乎我被人杀死,可那并不意味着我同意让我的哈利也跟着我一起被卷入危险当中!他还不满一岁,根本没人给他选择信仰的机会!不……其实当时我是后悔了的!我是后悔了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保密人,我们也不会偷偷摸摸的藏起来!我想活着,想亲眼看着哈利长大,我一点也不想死!”
“保密人?”在莉莉近似于泄似的尖叫声中,安瑟尔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然后就像是突然被人用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锁,心里猛的一个激灵。
保密人……是啊,保密人!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是彼得。当年真正的保密人。”莉莉喘了几口气,脸涨的通红,心情还是难以平静,“布莱克只是名义上的,我们对外说他才是保密人。”
安瑟尔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虫尾巴才是真正的保密人,可是它现在在哪里呢?
安瑟尔懊恼的用手拍着自己的后脑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失误,虫尾巴的下落,竟然被他就这么给忽略了!
原著中小矮星彼得被黑魔王抓住,逼问下说出波特一家的藏身处,然后制造假死的假象,潜伏在韦斯莱家里,最后成为罗恩的宠物,可是梅林知道,直到他临从学校走出来的那天都还能够确定,罗恩根本没有养什么毛茸茸的宠物,他的家里也绝对没有一只叫做斑斑的大老鼠!
小矮星彼得自从那晚之前被几名身着黑袍的人带走,自此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更别提假死了,完全就是失踪。
据莉莉-伊万斯的描述,当晚杀了她的那些人的衣着和这些黑衣人非常相似,那他是不是能够大胆的假设,他们就是同一批人?是凤凰社的?他们抓虫尾巴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将以前的一些细节串联了起来,当然我知道能记住的亲恐怕很少……【⊙﹏⊙b
但我写的时候已经把这点考虑进去啦,所以就算忘记了之前写的也木有关系,光看这章应该也能够看懂(大概)……
以后可能会涉及某糖并不是很擅长的阴谋(到底有那个是你擅长的啊喂╰_╯),所以若是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要请亲们多多给某糖提意见呀~
或者哪里有看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是我自己写的东西,所以有的时候可能对漏洞和问题不太敏感……我会慢慢改的~!
136晋江文学城
连续几日,整个英国巫师界都陷入了极端的混乱之中。
黑魔王回来了。
民众在惊恐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不是早就被救世主杀死,为何现在又出现了?报纸上那优雅平静充满睿智的英俊男人,真的与残暴狠厉的黑魔王是同一个人?
随着食死徒的名声逐渐好转,普通民众对其的接纳程度也高了许多,但那却并不意味着黑魔王就能享有同样的待遇。由于失踪了数年未曾出现,民众对其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肆意残杀混血巫师的杀人魔阶段,所以当某日清晨大家翻开《预言家日报》的第一版看到黑魔王那熟悉又陌生的照片出现在头条上时,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将报纸扔到离自己最远的那个墙角里去,并且只有很少人愿意再次把它捡回来。
恐慌,还是恐慌。
小孩子被禁止出门,大人们把家里的门窗堵了个严严实实,甚至有少部分的混血巫师干脆拖家带口逃离了巫师界,在麻瓜人群里隐姓埋名,战战兢兢的数着分钟过日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巫师界除了被民众在惊慌下胡乱搞出的各种混乱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人被威胁,也没有人被杀,似乎那天的新闻只是记者给民众们开的愚人节玩笑。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坐下来仔细看看新闻,也有更多的人在看完全部的报导之后把下巴掉到了地上。
什么?黑魔王其实一直都没有死,而是在德国生活?
什么?黑魔王只是被人算计,数年前的屠杀行为并不是他的本意?
什么?食死徒这些年的温和善举其实都是黑魔王的授意,并且代表了黑魔王的真实意愿?
什么?将黑魔王陷害至此的人就是最伟大的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之前出现的黑魔王,都是假的?
这一条接着一条被爆出的“内幕”,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声惊雷过后,是更加的混乱不堪。
新闻内容匪夷所思,多数民众最初是不信的,甚至反弹强烈,破口大骂者比比皆是。但无奈报导这些新闻的记者是最擅长将歪曲的事实变为真理的丽塔-斯基特,被夸大的,真假难辨的事实与声情并茂看似合理的解释还是让不少人心中产生了动摇,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幕”与“当年的真相”被不断的披露出来,技巧性的将食死徒这些年的善举也罗列其中,极具说服力,再加上邓布利多此刻还封闭在霍格沃茨里忙的焦头烂额没空站出来解释,于是在铺天盖地的正面新闻的“洗脑”之下,极端排斥抗拒的情况少了许多,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些新闻,恐慌正在逐渐褪去,此时此刻,全英国的人都在守着报箱关注此事的进展。
而就是此刻,一则由丽塔-斯基特对黑魔王的独家采访再次登上报纸头条,并将这股舆论风潮推向了另一个巅峰。
黑魔王承认了自己从前所犯下的过错,但强调杀戮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的理念明确而始终如一,纯血巫师越来越少,理应受到更多的重视与保护,而不加节制的血统混杂则可能会让巫师的血脉逐渐灭绝,这是巫师界当前最应该重视起来的事。但遗憾的是先前由于受到错误的黑魔法的影响,竟然让他暂时失去理智,手段过激,也让民众产生了诸多误会。现在经过休养,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也已经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并向所有人保证再也不会大肆屠杀混血巫师,之前的惨案不会再次重演,食死徒的善举也会无期限的继续。除此之外,还一反原本报导中所指出的关于受到邓布利多陷害这一内容,称民众误解了其话中真意,他只是想表达在他还是学生时期曾受到邓布利多诸多不公正的待遇,从此养成他偏激固执的性格,他并不否认邓布利多是伟大的白巫师,但其某些教育理念不够公正,对斯莱特林始终存有偏见缺乏包容,才是导致巫师界动荡的潜在隐患,希望民众能够理性看待,对斯莱特林不要盲目排斥责骂,使他们在一个包容而温暖的环境下成长,才能保证他们的心智健全,不会憎恨社会。
整个英国一片嘈杂,与前段时间的空旷清寂截然不同,马路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聚集的人群,手里攥的或者脚底下踩的是加量加快发行的《预言家日报》,人们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用着夸张的手势比划来比划去,各种高谈阔论以及激烈的争辩充斥着耳膜,声音盘旋在上空,久久驱散不去。
而不知从何时起,有两种声音逐渐从喧闹中脱颖而出,迅速传播开,它们的声势是如此之大,如同汹涌澎湃冲下来的山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巫师界,就连先前持各种不同意见的人也都很快被同化,让这两种声音成为了主流。
怀疑,期待。
怀疑的是什么?自然是新闻的真假,黑魔王的真假,承诺的真假,这些到底是真实,还是精心设计的阴谋骗局,关乎整个巫师界的稳定与和平,绝不是可以悠哉随意乱说一通的饭后谈资。那期待,又是期待的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根据调查和统计,约有百分之八十的巫师,期待新闻报导的内容是真实的。
“boy,你一定会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丽塔-斯基特走后,男人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调侃的目光落在正推开旁边小门探出头来的安瑟尔身上。
“我才不当政治家,玩弄人心可不是我擅长做的事。”安瑟尔嘻嘻笑着扑进男人怀里,还自动自发的爬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不擅长?”男人一边用手搂住他的腰防止他乱动掉下去,一边把桌上的报纸与食死徒的报告拎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成果,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些令人称奇的主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然不。”安瑟尔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报纸,然后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扒住男人的脖子,狠狠的嘬了一口,刚才采访的时候他都偷偷的看到了,汤姆就那么优雅的静静的坐着,表情平静温和,可却气场全开,魅力惊人,丽塔-斯基特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看看,自己男人就是这么帅!
“还是杀人更适合我。这些东西,到底玩儿的不如邓布利多娴熟。”
“我可不这么认为。”男人轻笑一声,摇摇头,“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给邓布利多戴高帽子的人,可没几个,我没有想到,邓布利多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会很震惊。”
他还记得第一次通知丽塔-斯基特这件事的时候,那女人的脸变得就像她的头发一样僵硬,闪闪发光的眼镜都从鼻子上滑下去了。她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命令,她宁愿把邓布利多写成一个世纪大骗子,而不是一个有缺陷的好人。
其实男人也是这么想,不过外面的形势却不容乐观,他不再是专横独裁的暴君了,因为理智的回归和安瑟尔不时的提醒,他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就如同安瑟尔所说的那样,舆论的力量就像水,而他就是那水中的一艘小船,水能将船托举到至高,也能一个浪头翻来把小船拍的粉身碎骨。邓布利多在巫师界长年拥有极高的声望,说话也是极有分量,而食死徒却恰好相反,仅有的那么点好名声也是刚刚才建立起来,连地基都还没有打牢,与邓布利多相比,简直微弱如同烛光,稍一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被彻底熄灭,想凭借这些与邓布利多抗衡,那可真就是蜉蝣撼大树,鸡蛋碰石头了。
这些,也从一开始几乎传遍整个英国的谩骂与质疑声中得到了证实。
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倒过来。他的男孩这么跟他说。
于是便有了前后不一的说辞,在被精心安排的采访中,他一改前言,将之前对邓布利多的“揭露”来了个彻底大反转,就给他戴个高帽子,又能如何呢?
结果显而易见,还是他得到的好处更多。民众明显对这样的说法接受程度高了一大截,黑魔王的形象逐渐发生着变化,而这个过程竟然不过才花了短短的两三天!邓布利多就算依然对他不依不饶,心里恐怕也再也没有了那么多的底气。
“汤姆。”
熟悉的柔软呼唤在耳边响起,男人回过神来。“怎么了?”
安瑟尔悻悻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表情很忧郁。“你怪我吗?”
男人笑,“不怪。”
安瑟尔接着问“你相信我吗?”
男人毫不迟疑,“相信。”
安瑟尔继续问,“那你会舍不得吗?”
男人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背,“也许吧。”
安瑟尔一下子就直起身子,上身拉开距离,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还有点气呼呼的,“为什么不说‘不,我非常舍得’!”
男人失笑,“说不舍得是假的,还是你希望我说假话骗你?”
安瑟尔一下子又萎靡下去,重新趴到男人肩膀上,眼神更忧郁了,撅的老高的嘴里嘟嘟囔囔,“那怎么办?我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但好像不回去不行,偏偏又有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预感……话说回来,都怪你!真的假的都还不知道呢,你就这么相信我,太盲目了,这下可好,要是我们还能回来可怎么办?这些新闻一发出去,你原来的心愿就很难再达成了!”
“达不成就达不成吧,”男人说的倒是毫不在意,“称霸世界,获得永生,已经不是我现在的愿望了。这个地方虽好,我有点舍不得,但也很厌烦。”他顿了一下,摸摸安瑟尔的头发,“我很怀念我们为寻找复活方法而四处旅行的日子,更何况那是我们相爱的地方,再回去看看也不错。”
“回去看看是不错,但问题是要长住下那可就烦了。”安瑟尔抬起手揉揉额头,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一起,神情有点烦躁,又很疲惫。“你别忘了,那里除了植物,石头,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野兽以外,连个能说话交流的人类都没有,我还好,你怎么生活?”
“会有办法的。”男人拍拍他的背,轻声哄着,用拇指把他紧皱的眉头揉开,“‘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安瑟尔还是难掩忧虑,男人只好转移话题,“罗盘催你还不是很急,我们还有时间,所以先考虑下眼前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安瑟尔扭过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漫不经心的顺着问道。
“决斗的日子就要到了,邓布利多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次倒是换了男人皱眉,“不太对劲。就算是封闭了霍格沃茨,但邓布利多绝不会傻到连自己也同时封闭进去,至少会看报纸。”
安瑟尔沉默了一下,“霍格沃茨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学校里的人和外界联系,包括邓布利多。我曾经派人去打探过,好像没什么异常。邓布利多还在学校里搜索食死徒,主要针对斯莱特林,据说宿舍都被翻过来倒过去十几回了,没有什么发现。有一棵树无意间听到了他跟麦格教授的对话,只说是要专心等待决斗。至于邓布利多对这些新闻的真实想法和打算,因为校长室里没有植物,我也探听不到。”
男人皱眉,他原本以为这些新闻至少会让邓布利多会在决斗前开放霍格沃茨,或者站出来说些什么。
只听安瑟尔又接着说,“我下午要去一趟霍格沃茨,伊万斯很焦躁,我得把哈利带出来。”
“你这次再去,邓布利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男人沉吟。
“无所谓,反正他拦不住我。”安瑟尔摇摇头,并不怎么在乎。
“你自己我放心,不过带着个累赘,你有把握?”男人的语气中难掩嘲讽,显然还是不太喜欢那位小救世主。
“没事,我叫上萨拉,让他看着哈利。”安瑟尔想了想,眼珠一转,露出一抹坏笑。
某只千年“小”蛇最近过得相当滋润,整天和教父黏黏糊糊,分也分不开,原本还是每天定点去呢,现在干脆直接住下不回来了。安瑟尔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以为火候差不多了,就私下里去探听他教父的想法,结果没想到,那老顽固现在仍然坚持要呆在监狱里,一点要出来的念头都没有,可把安瑟尔气的要死,好呀,我都给你找了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小情人,你还非要老死在那破地方?干脆,就趁这次机会,把萨拉拐出来,冷他个几天,看看能不能治治他那个臭脾气!
安瑟尔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办就办,话音一落就从男人腿上蹦下去,冲向了纽蒙迦德。
结果没想到监狱里的两个人比他还要“行动派”,大白天的就嗯嗯哈哈个没完没了,安瑟尔在门外满脸黑线的站了半天,里面还是一点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只好在外面捏着嗓子大喊:“下雨啦收衣服啦!梅林被亚瑟王踢下床啦!”
破了音的叫声惨不忍睹,却极有效果,撩人淫|媚的呻|吟声立刻就停了,紧接着就从里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简直比安瑟尔刚才的叫声还要惨烈,过了一小会儿,铁门慢慢打开,严严实实裹着一件被单的萨拉查面红耳赤的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仅露出的一小截雪白优雅的颈子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还有一些青紫的牙印。
安瑟尔:“……”
萨拉查:“……”
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萨拉查强作镇定,其实羞的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安瑟尔听了多长时间的墙角,安瑟尔则是顶着一张无辜稚嫩的脸在心中感慨,教父果然不愧曾经是闻名整个欧洲的黑巫师,现如今还是宝刀未老。
“臭小子,又坏我的好事!”气急败坏的怒吼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趁着安瑟尔探头往监狱里面看的时候,萨拉查赶紧把被单变成了合身的魔法袍,只是依然忘记把脖子遮住。
盖勒特捂着脚踝一蹦一跳的往门口蹭,浑身赤|裸|裸的,只在□关键部位围了块不知从哪里扯过来的破布,脸也挺红,不过安瑟尔敢打包票,那绝对是气的。
“你来干什么!”盖勒特语气不善,“忙着呢,没事赶紧回去!”
安瑟尔扶额。
要不要欲求不满的这么明显?
这下萨拉查真是连看也不敢看安瑟尔的表情了,雪白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湿润的眼睛往盖勒特那边转了转,然后羞涩的低下头,抬起赤|裸着的白嫩嫩的脚,一下子就跺上了盖勒特没有淤青的那只脚,还用脚后跟狠狠的碾着磨了磨。
安瑟尔:“……”
盖勒特:“……”
“亲爱的……”盖勒特抽了抽眼角,用余光瞥了安瑟尔一眼,愣是把吃痛的叫声咽进了喉咙里,用手去拉萨拉查的胳膊,被萨拉查一把甩开。
安瑟尔送给自家教父一枚嘲笑的眼神,然后转头对萨拉查说,“萨拉,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走、走吧……”萨拉查总算说话了,但一开口,还未完全褪去□的嗓音沙哑柔媚的吓人,他有点不好意思,闭上嘴不肯再多说,只是闷头往外面走,也没有跟盖勒特打招呼。
“啧!”盖勒特有点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把一直装疼抬起的腿放下,“正到关键时刻。”
安瑟尔看他一眼,“邓布利多约了汤姆决斗,就在后天。你想知道决斗地点在哪儿吗?”
盖勒特正胡噜头发的手一顿。
“纽蒙迦德门口。”安瑟尔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想透过那玩世不恭的面皮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就在你们决斗的地方。他定的。”
盖勒特垂下眼,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他的意思吧?”安瑟尔还是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嗯。”盖勒特靠在门框上,眼睛看向监狱外的方向,没有一点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安瑟尔也向同一个方向看过去,话题突然一转,问道,“萨拉好不好?”
盖勒特没有犹豫,“好。”
“比邓布利多更好?”安瑟尔一语见血,直指问题核心。
这次,安瑟尔等了很久,盖勒特却始终没有回答他。
安瑟尔有些失望,“我希望你能够想好,盖勒特,有些事选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盖勒特沉默了很久,直到安瑟尔就要带着这份失望离开的时候,才模糊的说了一句,“不需要选择。”
安瑟尔一怔,正要追问他是什么意思,就见他退回了监狱里,并且把铁门重重的关上,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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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去,看见萨拉查正乖乖的站在路边等他,没有半点不耐烦,脸上的红晕也退下去了,白皙的皮肤很讨人喜欢。
安瑟尔看着他嫩红的和男人有八分相似的眸子,以及嘴角温柔而乖顺的笑容,竟有些眩晕,这样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就把他配给了盖勒特这个渣渣呢?
盖勒特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需要选择,是他心中早有定论,还是根本就全无所谓?
从时间和情感上来说,邓布利多对于盖勒特自然是意义非凡,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能像邓布利多一样给盖勒特带来如此多的痛苦与伤痕,这痛苦撕心裂肺,这伤痕深入骨血,无法消弭,无处排解,若是运气好,还能遇到救赎,运气不好,便是永世沉沦,万劫不复。
而萨拉查,就是安瑟尔为他挑选的那个“救赎”。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可那又如何?他实在无法再忍受,自己教父所受到的折磨。刚开始的几年,他无数次见到盖勒特脸上那心碎欲绝的表情,见到这个总是坚强而无畏的男人的泪水,就那么浸湿了半个枕头,却连丝哽咽都没有发出来。
被盖勒特抱着流泪的时候,安瑟尔也在不停的反思,是不是他做错了?当初是不是应该就那么阻止一切,不让他们决斗,甚至不择手段让他们和好,那样盖勒特才不会伤心,他也就不用跟着这么难受?
可随着与邓布利多的接触一步一步加深,安瑟尔还是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们两个人不合适,这种不合适是性格上的,是本质,是原则,无法改变,谁也不会妥协,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把已经开裂的镜子硬是粘在一起,早晚还是会有崩碎的时候,若是真等来了那一天,只怕连心都会爬满裂痕,被毁到粉身碎骨了。
他们两个人太像了,可却又太不像。他们同样固执,骄傲,虚荣而自大,他们从不肯向对方表明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从不肯容忍对方犯的哪怕一丁点过错。
无法否认,两个人都是伟大的,是背负着时代印记,足以被人铭记的,在很多经历过的老一辈巫师心里,他们两人足以代表那个时代。可如今邓布利多的时代还在继续,而盖勒特的却早已中止。
盖勒特就那么输了,输在可笑的爱情上。
不能像邓布利多一样果断残忍一刀两断再不回头,也无法做到邓布利多那样能够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这段爱情是他年轻无知时犯过的错误。
活该他输。
自愿被关在亲手建造的监狱里,已经有些麻木的他仅有的几次与安瑟尔谈起邓布利多的话题,也总是在表达忏悔。
他是真的在忏悔。
但安瑟尔不相信他只是忏悔让邓布利多受到伤害。
他并未和其他人说起过,他曾在盖勒特眼中看到过恨。汹涌的,毁天灭地的恨意。
这么多年过去,在他别有用心的引导下,在邓布利多连一面都不肯见他的事实面前,在时光无情的消逝折磨中,盖勒特似乎终于撑不住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感情真的淡漠了许多,他再也不会哭泣,也不会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安瑟尔知道这些都是真的,盖勒特在他面前从不演戏。
他似乎不会爱了,也不会恨。但这些并不是安瑟尔想要的。空空洞洞,没有任何希望的苟活着,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才要把同样孤单无依的萨拉查介绍给盖勒特,用一种让他最无法抗拒的方式。
结果呢?结果很成功,他们好上了,盖勒特情难自禁,萨拉查怦然心动,两个人也总算滚了床单。这不是萨拉查的成功,这是他安瑟尔的成功,他兴奋的睡不着觉,他从心里认定,萨拉查必定能将盖勒特从寂寞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他温柔单纯却不软弱的性子惹人疼爱,就算是盖勒特也绝对无法抗拒。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一点,安瑟尔始终放心不下。
时间,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们还不够了解彼此,短到不足以抵御外在的诱惑,短到不足以让盖勒特坚定不移。
看着对一切毫无所觉的萨拉查对他露出亲近信任的笑容,安瑟尔开始后悔把决斗的事情告诉盖勒特,他本意是希望盖勒特能够对邓布利多彻底死心,但若是一不小心造成了反效果,让他该怎么跟萨拉查交代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萨拉查眼见着安瑟尔不知道在走什么神,表情变来变去,越变越阴沉,越变越充满杀气,不禁有些惊到了,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关心的问。
安瑟尔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道,“萨拉,盖勒特对你好吗?”
刚要继续关心一下安瑟尔身体的萨拉查被突然转换的话题弄的一愣,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脸上又有点红。“挺好的。”
“那他……跟邓布利多的事,你……”你是怎么想的?安瑟尔没有把话说完,他看着萨拉查干净而剔透的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再继续多说一个字。
“没关系。”没想到,萨拉查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但我们现在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我不愿去想那么多,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看来他并不像安瑟尔认为的那样粗心大意。安瑟尔在要求他来跳艳舞前曾把盖勒特始终无法从过去经历的爱情的阴影中解脱的这件事告诉过他,他是真的记在了心里,恐怕私下里也是反复考虑过这件事的。
安瑟尔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歉意,不知道该不该把决斗的事告诉他。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萨拉查还记得刚才安瑟尔说的话,好像是让他帮忙来着。
“……是这样,我想去趟霍格沃茨,从里面带个人出来,你陪我去一趟吧。”
决斗的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行。”想都没想,萨拉查一口答应,“现在出发吗?”
“你的身体没问题?”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位置,安瑟尔露出戏谑的笑容。
“……”萨拉查抽抽嘴角,侧过身子避开他的目光,只把手伸到他面前,脸颊气的鼓鼓的。“门钥匙!”
“噗。”安瑟尔喷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他的脸颊,这样的萨拉查最可爱了!“别急,我们晚上再去。”
“那你干嘛现在就来……”萨拉查一听,反射性的抱怨了一句,结果被安瑟尔囧囧有神的目光一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后面的话也只在嘴里转了一圈,没说出口。
“我当然得提前来啊,不然让你们一直做一直做,到晚上了你腿软不能跟我去了怎么办!”安瑟尔捂脸,这两人真是比他和汤姆还要放的开。
“什……什么一直做一直做的……”萨拉查红着脸呐呐的反驳,“我们刚刚才开始……”
安瑟尔满脑袋都是黑线,看了看时间,然后一脸钦佩的说,“我在门外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你们都没有结束,原来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吗?”
“你!”一听这话,萨拉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叫起来,“你竟然偷听了那么长时间!”
“才不是偷听!”安瑟尔昂起下巴,义正言辞的控诉:“明明是你们做的太投入,才没发现我!”
“……”萨拉查的脸瞬间成了调色盘,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
“所以我才问你身体行不行,今天晚上要去霍格沃茨偷人,恐怕要和邓布利多纠缠一阵。”安瑟尔也怕萨拉查真的恼了他,赶紧把他的注意力拉开。
“没事。”萨拉查犹豫了一下,“这次还走密室吧。”
“恐怕没有上次那么简单,现在邓布利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霍格沃茨里,就算是走密室,想一点也不惊动他也很难。”安瑟尔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
“你想带谁出来?”萨拉查突然问。“如果是哪位教授,我想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是教授。”安瑟尔也很无奈,“是教授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就能去。是一个学生,而且还是被邓布利多重点关照的学生。”
“那就不好说了。”萨拉查点点头,学生的实力太差,在邓布利多面前,甚至可以说就是完全没有实力,被发现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而且他还不一定愿意跟着我出来。”深深的叹口气,安瑟尔其实已经做好了硬来的准备,不行就干脆把哈利打昏,然后抗回来算了。
“怎么回事?”萨拉查惊异的问。
“是这样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安瑟尔挑着重要的内容给萨拉查讲了讲。
晚饭过后,两人借着天黑出发,按照萨拉查的提议,还特意带上了纳吉尼。
霍格沃茨的城堡外有着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将学校里外的世界隔离开,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炼金阵,与城堡一同诞生,符文刻入每一块墙壁,它甚至并不属于四位创始人,而是归属于城堡最初的主人——萨拉查-斯莱特林。
两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人影,此刻正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保护罩,踏入这片巫师界千年来唯一未变的净土。
夜色已经很深,学校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静默,连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似乎保护罩内,是一个全然无声的世界,只是踏进来就会立刻连听力都失去。
人影的脚步只是稍稍一顿,就一头钻入了最近的一条密道的入口。
密道十分古旧,周围的青石板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刻痕,空气异常干燥,没有滑腻腻的苔藓植物,笔直的向远方延伸的路湮没在浓重的黑暗之中。
“小心点。”安瑟尔把帽子掀开,低声嘱咐闷头走在前面的萨拉查。学校里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邓布利多也是知道很多霍格沃茨内部的密道与密室的,如果他们还没找到人就正面对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萨拉查左右看看,对安瑟尔的提醒不以为意,霍格沃茨可是他的城堡,他若是不想,自然是没人能找到他的。“往哪儿走?”
安瑟尔说出了目的地,萨拉查似乎愣了一下,才往前走了两步,转身拍了拍右侧墙壁上的一块青石板,石门的缝隙浮现,并向下没入地面,另一条密道瞬间出现在眼前。
这条密道比先前的要窄上许多,两个人若是并肩走会有一些挤,最好是一前一后的进去。
原本就是萨拉查带路,此刻又站在在密道的门口,按理说应该一马当先的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安瑟尔在他身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动。
“怎么了?”安瑟尔用手推了推他的后背,凑过去,见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对着密道发起呆来了。
萨拉查猛的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我很久没有去那里了,”萨拉查半扭过头小声告诉安瑟尔,“自从我跟戈德里克第一次吵架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格兰芬多的寝室。”
“对了,说起格兰芬多……”安瑟尔突然想到,“创始人不是有四个吗?其他三个人呢,也在这里留了画像吗?”
萨拉查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低落的说,“我不知道,我跟戈德里克彻底闹翻之后,就离开了学校,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已经不在了。”
说着,话里又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伤感,“我不后悔离开学校,就是遗憾没有早点回来,罗伊娜和赫尔加都对我很好,我却没能见她们最后一面。”
“你可以试着去找找她们的画像。你要是愿意,我还可以帮你复活她们……”安瑟尔拍拍他的背,认真的承诺。
萨拉查摇摇头,“我猜他们不会想要留下画像。其实我也不想,只是罗伊娜曾告诉我,我应该留一个,就放在霍格沃茨里,以后会有需要我的人出现。现在想想,她说的大概就是你们吧。”
“她是个充满智慧的女性。”回想起《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所记载的零星内容,就能够推断出罗伊娜-拉文克劳的智慧无人能及,此时听到她竟能准确的预言出千年之后的事,还是让安瑟尔叹为观止,心生敬意。
“那是当然,”萨拉查脸上浮现出笑意,大概是回忆起了流逝在久远岁月中的那些美好的过往,笑容有些恍惚,“她是最聪明的,若是当年我和戈德里克都能静下心听听她的话,也不会走到那样的结局。不过那些大概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和戈德里克也是那样吗?我是说,就像盖勒特和邓布利多一样。”安瑟尔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好奇,萨拉查似乎从一开始就对盖勒特的遭遇表示出了极大的理解与同情,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呢?
“不。”没想到,萨拉查却再次摇了摇头,“当时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究黑魔法和炼金阵上,对感情很迟钝,不能理解戈德里克的意思。当我刚一有所察觉,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
“戈德里克喜欢你?”安瑟尔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他为什么还要和你吵架,甚至最后还翻了脸?”
萨拉查闻言,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单单是为了爱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信仰。”
安瑟尔眨眨眼,视线落在黑漆漆的前路上,“过分的执着往往会成为通往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一旦能下定决心把它踢开,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只是有时候我们太过重视它,才让它越变越庞大,大到足以遮住我们向前的视线。”
“这话很像罗伊娜对我们说过的。”萨拉查微微笑起来,继续往前走,“有一次我们吵的不可开交,她就说了类似的话,可惜的是我们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谁也没有听进去。”
“我想象不到你被愤怒冲昏头的模样。”发现气氛太过沉重,安瑟尔笑着打趣。
“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大概很难看。”萨拉查想了想,也跟着笑起来。
密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规律的脚步声与低低的交谈声响起,在声音极度荒芜的世界里,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们已经转了两个弯,离开了狭小的密道,重新进入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是一段往下倾斜的路。
“其实除了改变自己的信仰,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得到美好的爱情。”安瑟尔往前跨了一大步,和萨拉查并肩,还凑过去神秘兮兮的嘀咕。
“什么办法?”萨拉查正皱着眉,在记忆里苦苦搜寻正确的路径,这个地方他太久没有来,需要好好想想才能找到路,听到安瑟尔的话,只是随口一问。
“就是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呀!”安瑟尔用力揉了揉萨拉查的脑袋,把他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真笨!”
“别弄我头发!”萨拉查懊恼的低叫,拍开安瑟尔不安分的爪子。
“你果然很迟钝呀!”安瑟尔叹口气。“忘了过去吧,要我看,还是盖勒特更适合你,你们两个人不光兴趣一样,连想法信念都差不多,绝对有共同语言,多难得啊,你可要好好抓紧!”
萨拉查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说了这么多,不会就是为了向我强调这些吧?”
安瑟尔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萨拉查抿了抿唇,“能不能继续下去的关键并不在我身上。连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以前的爱人,我想的多了也没用。”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他还没有忘记,那你……打算怎么办?”安瑟尔斟酌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心里很紧张,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不知道。”萨拉查难得的面无表情,让安瑟尔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停打鼓,“我说过了,选择权在于他。”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呀?”安瑟尔双手揪着头发,简直要抓狂了。
萨拉查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稍稍侧开了头,躲开了安瑟尔亮闪闪的目光,“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让他碰我。”
听到这话,安瑟尔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能确定心意就好,其他的就好解决了。“其实吧,盖勒特这个人有的时候特别迷糊,连我都受不了他,所以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要是一时犯糊涂做错了什么事,你可千万别在意,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开窍而已。”
萨拉查停住了脚步,红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你想暗示我什么?他已经做出决定了?”“不不不,”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安瑟尔赶紧摇头,抓住萨拉查的袖子,“他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哎呀,算了我不说了,我最不会管这些事了,真麻烦!”
安瑟尔翻了翻白眼,对自己很无语,萨拉查见他懊恼的模样,却没有多问,很快停下脚步,面向左侧的一面墙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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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出口位于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女生宿舍的螺旋梯旁边。
安瑟尔拽住身边正满脸怀念四处看的萨拉查的衣服,拖着他走了另一条螺旋梯,为了谨慎起见,还用上了隐身咒。
脚步停在哈利的宿舍门外面,安瑟尔把袖子里的纳吉尼叫出来,让它先顺着门缝溜进去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纳吉尼就从门口“刺溜”一下钻出来,再次缠到了安瑟尔的手臂上。
【嘶嘶……安瑟尔主人……里面的人都在睡觉……嘶……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安瑟尔和萨拉查对视一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足音,屋内一片漆黑,但两人的夜视力都不错,里面的一切仍能一目了然。
这是间典型的男生寝室,里面乱的很,衣服袜子丢的到处都是,五张床有三张的幔帐是落下来的,另外两张床上的脸则一目了然,一个是罗恩,一个是西莫,都睡的正熟,对于宿舍里突然闯入两个不速之客,毫无所觉。
安瑟尔之前并没有来过哈利和罗恩的宿舍,虽然课余时间经常和他们在一起,但安瑟尔对他们缺乏最起码的好奇和新鲜感,心思又没放在结交朋友上,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却也不知道那三张床上哪个躺着哈利。
他和萨拉查一人选了张床小心的撩起幔帐看,安瑟尔看的那张床上躺的是迪安-托马斯,萨拉查在查看后却冲着安瑟尔招了招手,安瑟尔轻手轻脚凑过去一看,却只见到床中央放着一个被子卷成的圆筒,本应该睡在上面的人不知所踪。安瑟尔皱了皱眉,又去翻最后一张床上,只见那张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床单也异常平整,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屋里很安静,不方便说话,萨拉查见安瑟尔冲着他比了个手势,就跟着他像来的时候一样又静悄悄的出去了。
“哪个是你要找的人?”萨拉查看着安瑟尔把宿舍的门关上,并消除两人来过的痕迹,有点疑惑,小声问他。
“他没在。”安瑟尔皱眉,这个时间哈利竟然没在宿舍,又去夜游了?还是邓布利多……
“有两个都没在。”
“卷着被子的那个。”安瑟尔随口回答,“另一个是被我给封印了。”
卷着被子……
对了!
安瑟尔一拍脑门,倒是松了口气,既然是用被子做了假象才走的,那肯定是想瞒着周围的人,这么说,还是他自己偷溜出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萨拉查面色古怪,忍着没有问“被封印”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办?要是在学校里乱找,恐怕就要惊动邓布利多了。”
安瑟尔低下头,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到一个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有求必应室!”安瑟尔说道,其实他也不太肯定,不过一时之间他也只能想到那个地方,哈利最常去。他脑子转着,在心中有条不紊的列出了几个地方,如果有求必应室没人,下一步就去斯莱特林的寝室看看,或者去禁林,总要有点目标的找才行。
萨拉查点头,带着他回到公共休息室,走的还是来时的那条密道。
这次的路比较拐,足足换了六条密道,出口的位置却很好,就在有求必应室的对面。安瑟尔大开眼界,他怎么说也在学校里待了几年,目的也正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密室,在遇到萨拉查时,他还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把这城堡里的密道找的差不多了,不说全走过,但也有七七八八的,但跟着萨拉查在密室穿行的这两回他才深切的认识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通道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说是一座巨大恢弘的地下迷宫也绝不为过。在这整个城堡里,所有房间,每条通道,一切角落,就只有想不到的,绝没有密道通不过去的。
就比如他们此刻从密道一出来,就正对着有求必应室的大门位置,可他毫不怀疑,顺着中间这条走廊延伸开的两侧墙壁上,绝不可能只这一个密道出口。
安瑟尔正要用老方法打开有求必应室,却被萨拉查给拦住了,安瑟尔见他在门的位置上摸了摸,也不知道做了点什么,就见大门缓缓的浮现了出来。
“这倒挺方便。”安瑟尔点点头,正要上前打开门,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响动。
和萨拉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凝神细听。
“……滚开……”
“不!”
“……别碰我……别让我恨你!”
“是你先背叛了我!”
“别……别……好疼!啊啊啊啊——”
激烈的争吵声透过厚厚的门板隐隐传了出来,不时夹杂着东西碰撞的声音与某种沉重的闷响,对话中穿插着哭声和哽咽,听不太清晰,但紧接着响起的粗喘与痛苦的呻|吟哭叫声竟比说话的声音还要大,只要是成年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外偷听的两人瞬间震惊了。萨拉查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这是……弓虽女干现场?要不要冲进去阻止啊?他扭过头想问问安瑟尔,却看见安瑟尔正满脸黑线的瞪着那扇无辜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中的委屈和埋怨让萨拉查有点好奇,他拉了拉安瑟尔的袖子,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安瑟尔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时,委屈的神色却又更重了。
“里面就是我要找的人。”安瑟尔用唇形告诉萨拉查,心里却满是无奈,他又不能直接跟萨拉查抱怨,因为新闻和决斗的事,男人最近忙的很,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在一起了,偏偏今天又连着听了两场春宫戏,还都是认识的人,真让人不平衡!
好吧,也许里面的两个人此刻并不怎么“性福”。
哈利的哀叫惨不忍睹,却不肯求饶,还一直嘴硬的顶撞,激的德拉科也开始冲他低吼,安瑟尔又凑过去仔细听了听,大概意思就是指责哈利的背叛和不信任。
悄悄把门打开了一个缝,屋里明亮的光线立刻透了出来,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安瑟尔反射性的眯了眯眼,适应后,里面的一切都清楚的展现在眼前。他无比熟悉的那两个人,正赤身裸|体的在地上滚做一团,只是脑袋都在门相反的方向,谁也没有察觉到这悄然出现的变故。屋里很乱,比哈利的寝室还要乱上十倍,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龙卷风,杂物四散甩落的到处都是,角落那张大床上的床单和被子也被拽到了地上,揉的不成样子,薄薄的幔帐甚至被扯裂了,破布一样的晃荡着,更夸张的是里面满地都是衣物的碎片,真是无法想象里面两个人到底激烈到了什么程度,把衣服都扯成这样了!
此刻明显还是德拉科占了上风,他死死的压在哈利的身上,下|身不住的起伏着,嘴里的指责早换成了急促压抑的粗喘,哈利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变成抽抽搭搭的哽咽,显然已经是渐入佳境了。
安瑟尔突然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你们不是刚刚还在吵架吗?哈利你不是要恨他吗?这怎么就越做越甜蜜了?
眼看着哈利的腿情难自禁的环上了德拉科的腰,安瑟尔开始头疼了,这下他们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呢?他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比较刚才吵的那么凶,说不定这次做完两人就冰释前嫌,也算挺好的一件事儿,可要不进去吧,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做完呢,他们在学校里待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多。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安瑟尔完全不知道,他无意识的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模样看起来有多么引人误会,至少站在他旁边的萨拉查看他的目光整个都不对劲了。赶紧拍了拍安瑟尔的肩,安瑟尔一愣,以为萨拉查也想看,也没多想,就把门缝打开的更大了些,还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位置。萨拉查顿时黑线,因为安瑟尔认识里面的人,所以他根本没想要凑过去看,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问问安瑟尔,是不是他跟盖勒特做的时候也被他看见过,但是面对安瑟尔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是泄了气,没好意思问出口。
“你打算怎么办?”萨拉查也用唇语问安瑟尔。
“要不,”安瑟尔有些犹豫,“我们再等等?”
“……”萨拉查听着耳边越来越淫|靡激烈的交|欢声,耳根子都红了,实在是不想听到结束,他目光在四周游走着想办法,不经意间却被安瑟尔的袖子给吸引,那里有一根长长的什么东西探出来,也往门缝那里凑过去。
是纳吉尼……
萨拉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从纳吉尼那张冰冷的蛇脸上看出一种名为“津津有味”的情绪呢?
安瑟尔也发现了胳膊上的异动,低头一看,好么,纳吉尼的头都快伸进屋里了,顿时无语,这小东西长年偷看他跟男人滚床单,现在还成爱好了不成?他用手罩住纳吉尼的小脑袋,就要往袖子里塞,可是塞到半路,心里却突然之间生出了一个主意。
“纳吉尼,你先进去报个信,跟哈利说我找他。”安瑟尔凑在纳吉尼脑袋边上悄声嘱咐,然后就把纳吉尼顺着门缝给扔了进去。
纳吉尼在被扔的过程中就已经变成了普通蛇类的大小,重量自然也跟着涨了,落在哈利脚边上时,还弄出了一点动静,但沉浸在欲|望中的两人还是根本没察觉到,该叫的叫,该做的做。
直到哈利突然感觉到脚腕上一紧,接着就有个什么东西缠了上来,那东西又软又凉,最重要的是,还会动!哈利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张着嘴想叫却骇的一时发不出声音,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啊啊……好紧!”德拉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身下的人突然全身僵硬,连带着裹着他的地方也是一阵剧烈的紧缩,让已经处于巅峰边缘的他一下子没把持住,双手死死的抓住哈利的大腿,挺起的腰部一阵密集的颤动后,整个人就软在了哈利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还处在快感余韵中,手在哈利身上胡乱的抚摸着。
“你怎么……”德拉科回过神,察觉到哈利的身体还是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撑起身体正要问,这时才发现哈利的不对劲,只见他瞪圆了眼,目光没有焦距,嘴唇颤抖着,一副看到了什么恐怖画面的惊恐模样,喉结不断的上下震颤,却说不出话来。
德拉科立刻心生警惕,赶紧把□抽出来,拍拍哈利的脸,“哈利?哈利?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啊啊啊啊啊!!!”
哈利终于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放声尖叫,差点把屋顶就叫穿了,然后用力踢蹬着腿。
“哈利?”德拉科反被哈利吓的不清,赶紧压制住他的挣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还做的好好的吗,怎么哈利突然是这样的反应?
“腿上……腿上……”哈利脸都白了,那东西他怎么踢也踢不开,偏偏德拉科又死死的压着他不让他乱动,他连看看脚上到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都不行,那诡异的触感就快要让他发疯了!
德拉科一开始没听清,后来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去看哈利的腿,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跟一对闪着冷光的诡异双眼对了个正着,连他也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见过的,最初的惊吓过后,德拉科舒了口气,拍拍哈利的脸,“没事了,哈利,只是一条蛇,不要害怕。”
“一条蛇!”哈利听了非但没放松,反倒狠狠吸了口凉气,挣扎的更厉害了,“把它弄走!把它弄走!求你!”
“好好,我把它弄走,你别怕!”德拉科见哈利吓的厉害,赶紧起来,看了一动不动的纳吉尼一眼,小心的碰了碰它,见它没有反应,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也就放心的抓住它的身体,把它从哈利的脚踝上拉开了。
脚上的东西终于没了,哈利才松了口气,赶紧往旁边滚了滚,正好滚到床边上,他拽起床边的被单把自己的身体裹起来,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这才稍稍定了神。
其实也不能怪哈利胆小,这几天他和德拉科吵架吵的很凶,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今天一到宵禁时间,他把德拉科约到这里,想要把问题说清楚,结果还是免不了争吵起来,甚至还动了手,这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结果又被德拉科给强|暴,本来想抵死不从拼了命也要反抗的,但无奈心里还是一直爱着德拉科,舍不得对他举起魔杖,最后虽然半推半就的从了,但是心里还是又委屈又伤心,这可以说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了,结果还遇到了这种事。
德拉科手里拎着纳吉尼,看看它又看看哈利,有点尴尬,最后还是把纳吉尼放在离床稍远些的地上,然后走回来隔着被单抱住哈利,在他耳边小声安慰。
这次哈利没有拒绝,只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纳吉尼,见它懒洋洋的将身体盘起来,冲他吐着艳红的信子,心里还是一阵紧张,就想念个魔咒打它。
德拉科见状赶紧拦住。“我认识这蛇。”
哈利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身体微微发着抖,“是你把它带进来的?”
“不是!”德拉科拍拍他的后背安抚,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果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吗?“我进来的时候你一直是看着的,怎么可能带着它。”
“那他……”
【……嘶嘶……你们已经结束了吗……嘶……德拉科好快,不如汤姆主人时间长……嘶嘶……】
一直在趴在门上偷听的安瑟尔手一个没撑稳差点摔在地上,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他捂住脸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决定等纳吉尼出来一定要好好的揍它一顿!
萨拉查则用又同情又欣慰的目光看着安瑟尔,原来他也被偷听过墙角啊……
这里除了德拉科,其他三人都是能听懂蛇语的,哈利听到纳吉尼的话,愣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但接下来的话他就听明白了。
【安瑟尔主人……嘶……想要见你……】
“安瑟尔?”哈利皱眉,“那是谁?”
“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名字,德拉科心头一跳,他听不懂纳吉尼的话,但他知道纳吉尼是谁的宠物,只是还没来得及深想,为什么哈利会叫那个人的名字?
难道……那两人周游世界回来了?
“这条蛇……说那个叫安瑟尔的人想要见我。”哈利这时候也忘了两人还在吵架了,一五一十的就把话转述给了他。
德拉科闻言一愣,然后震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果然是那两人回来了吧!
他就说,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这么做,要知道霍格沃茨从未被如此彻底的封闭过,还大张旗鼓的在学校里搜索食死徒,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果然是因为那人回来了!
看到德拉科的表情,哈利先是一愣,然后眼神就变了,“你认识那个叫安瑟尔的人吧?他是谁?”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预感,德拉科本身就是食死徒阵营的人,他又认识这条蛇,那会不会这个叫安瑟尔的人也是食死徒?
“他是……”德拉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踌躇了一下,又转身问纳吉尼,“现在学校已经被邓布利多封闭了,我们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
纳吉尼一歪脑袋。
【……嘶嘶……没关系……安瑟尔主人就在门外……嘶……你们正在做嗯嗯啊啊的事……安瑟尔主人不好意思进来……嘶嘶……所以让纳吉尼先进来叫你们……嘶……穿衣服……】
安瑟尔心中狂奔的草泥马全长着一张纳吉尼的脸。
萨拉查在旁边差点没笑死。
里面两个人的脸色,比安瑟尔的脸色还要难看,一想到自己被压倒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给人给看光了,哈利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德拉科则尴尬的抿了抿唇,想到的却是,他从小就憧憬崇拜的人,第一次见面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这也太……他还想给那人留个好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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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拉科推开有求必应室的大门时,外面偷听的两个人早已恢复了平时优雅矜持(?)的站姿。
“你们是……”哈利站在德拉科的后面,身上还裹着床单,只探出了脑袋,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
德拉科伸出胳膊把哈利往后挡了挡,由于安瑟尔这次来用的是自己本来的样貌,所以德拉科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位只在父亲口中听说过的传说中的人物,就是和自己早已相处了近两年的好友。
安瑟尔的样子比他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漂亮,他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紧张,只是令他诧异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这位据说年纪堪比自己祖父的男人竟然会看起来还是和自己年龄相仿?
他正在想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才能给这人留个好印象,就感觉到身后的哈利已经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跑了出来,大声质问两人: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德拉科一惊,才想起不对,生怕这两人是特意要来杀哈利的,赶紧上前一步,不顾哈利的挣扎,又把他拽回了身边。
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激动了,只是头疼的尽量压制住怀里不断扭动低咒的哈利,嘴里胡乱道着歉,“抱歉,我想他不是故意的……抱歉,请您原谅……哦,闭嘴哈利!别再动了!”
安瑟尔两人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过,目光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
待到哈利真要急了,而德拉科正焦头烂额的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安瑟尔终于开了口。
“两个小家伙,很激烈嘛。”
两个人一下不约而同的顿住了,德拉科往怀里一看,原来刚才的一番挣扎让哈利身上本就松散裹着的床单扯掉了一片,哈利布满吻痕的光洁上身早就暴露了出来,脖子上青紫的牙齿咬痕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德拉科脸都涨的紫了,赶紧把床单给哈利裹好,心里一阵哀嚎,他的“好印象”计划看来已经完蛋了。
反倒是哈利并不怎么在意,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猜到他们与食死徒有关系,现在全身紧张,只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潜入霍格沃茨的,又是来干什么的。他烦躁的推开德拉科抓着床单的手,用飞来咒把掉在屋里的魔杖吸到了手心里,指着安瑟尔。
“你们是食死徒吧?”
安瑟尔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答非所问:“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妈妈?”
“什么!”哈利和德拉科同时一惊,互看一眼,哈利立刻警惕的瞪着安瑟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阴谋?”
安瑟尔嘴角挂着清淡的笑意,“哪儿有什么阴谋,只是你妈妈她很想念你,所以才托我过来把你带到她的身边。你难道不想见她?”
“你想杀我?”哈利的手紧紧的攥着魔杖,手心里都是冷汗,他看不透面前这两人的实力,但从他们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还能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这一点来看,他就绝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德拉科也异常紧张,他知道自己无法违抗面前之人,但哈利是他的爱人,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杀死!
“先生……”德拉科想试着说服安瑟尔,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安瑟尔给打断了。
“我有说过要杀你吗?”安瑟尔无奈,“你宁愿死也不想见你妈妈?”
“我妈妈早就死了!”被人一再戳中痛处,就算是圣人也要发疯,哈利眼都气红了,一个魔咒就甩了过去,结果还没到安瑟尔面前,就像被什么给挡住了似的,在空中停顿了一秒,连个声响都没有就消失了。
“年轻人火气真大。”安瑟尔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看来小德拉科做的还不够啊。”
德拉科有点懵,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赶紧拦住哈利,制止他打算继续挑衅的愚蠢行为。
“直接把他弄晕带走吧,反正都一样,我们时间紧张。”萨拉看了看周围,转头对安瑟尔说,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
还没等安瑟尔说话,德拉科就先一步挡在了哈利的面前,“先生,我会劝他的,请不要伤害他!”
安瑟尔深深看了他一眼,“德拉科,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我……”德拉科回头看了哈利一眼,有些犹豫。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见德拉科没有马上拒绝,而且似乎还认识这两人,哈利气急,狠狠的推了德拉科一把,把他推的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萨拉查给扶住了。
“我不用你劝,你们想杀就杀吧!”哈利咬牙切齿的恨恨瞪着德拉科,眼眶又红了,只是这次里面似乎还隐隐泛起了水汽,“德拉科,我早就该预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哈利,我不是……”德拉科返回身想要解释,但哈利根本不想听。
“放心吧,德拉科,我不恨你!”哈利这次真的掉泪了,他衣衫散乱,身上还遍布着欢爱的痕迹,脸上全是哀恸,看起来那么可怜,“虽然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虽然我也是真的很想恨你,但我做不到,刚才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即使你这样对我,我还是……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德拉科看着他,有些看呆了,连刚才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利的视线一转,看向一直在看戏的另外两人,神情已经冷静了下来。“我如果被杀,邓布利多校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瑟尔挑起眉,看着哈利努力控制情绪,在伤心之余还不忘寻找活路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惊叹,看起来小哈利的确是成长了不少。
“先生!”德拉科也投来乞求的目光,让安瑟尔有些哭笑不得。
他好像真没有说过要杀哈利的话吧?
“直接打晕!”安瑟尔扭过头,果断对萨拉查下了指示。
“嘭!”
萨拉查行动力惊人,几乎是在安瑟尔话音刚落时,就已经一个魔咒打过去,正中哈利额头,哈利猛的闭上了眼睛,身体直挺挺的就向后仰过去,摔在了地上。
“哈利!”德拉科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把他抱起来。
“带上他,跟我们走。”萨拉查没什么耐心的对德拉科说,“你最好快点,不然我们可不会有什么温柔的方式把他弄走。”
“可是……”德拉科的眼神一直落在安瑟尔身上。
“我们不会杀他的,德拉科。”安瑟尔对他笑笑,也没有多做解释,率先进了密道,萨拉查紧随其后,德拉科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一团乱,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祈祷自己的信任是对的,然后双手打横抱起昏迷着的哈利,跟在了他们后面。
密道里的路在有萨拉查带路的情况下非常安全,麻烦的是出了密道口直到学校正门的那一段路。以安瑟尔和萨拉查的能力,自然能保证不被人发觉,上一次他们和男人三个人出来之所以会被邓布利多察觉,也是因为那时候男人和萨拉查都刚刚才有了身体,还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能力的缘故,而现在的萨拉查自然不成问题。有问题的是哈利和德拉科。
四个人停在密道口,前面两个人没有说话。德拉科有点紧张,又把怀里的哈利抱的紧了些,软绵绵的身体热乎乎的贴着他,活生生的感觉让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安定,“邓布利多最近把整个学校都控制住了,就连晚上也不会放松,我有几次想在宵禁后出来,还没出宿舍就被他抓住了。我们现在要是出去,他一定会察觉到的。”
“我知道。”安瑟尔没回头,只是双手环胸懒洋洋的斜靠在墙上,表情一点也不着急,萨拉查则扒着头往密道外面看,又不时看看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我们怎么出去?”德拉科莫名其妙,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了萨拉查身上。
这个人长的真美,虽然没有安瑟尔那种优雅中带着些微冷淡的气质那么吸引人,但眼角眉梢透出的妩媚风情也别有一番滋味,恐怕是大多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类型。可他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他是谁呢?为什么会跟在这个人身边,他记得食死徒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嘭咚咚!啪嗒!咚咚!哗啦!”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不断的传入几人耳中,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分外惊人,德拉科被吓的差点把哈利都扔出去,直到声音消失了还惊魂未定。
“这是什么声音!”德拉科惊恐的叫起来,往安瑟尔身边蹭过去。
这短短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已经让他极度不安。
“开始了。”萨拉查把探出去的头缩回来,对安瑟尔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外面逐渐变得喧闹起来,学生们都被这恐怖的巨响惊醒,很多活跃的,总是具有相当程度冒险精神的小男孩们已经首当其冲的跑出了宿舍,往声音传出的地方奔跑,即使教授们很快出现把他们拦住赶回宿舍,他们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往同一个方向看,凑在宿舍门口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不愿就这么回去。
学校已经被紧张的气氛笼罩了太久,小巫师们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有一个发泄的渠道了,因此即使知道教授们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但毕竟人这么多,教授们也不能把他们所有人的分全都扣完吧?
邓布利多很快出现,身上穿着紫色的碎花长袍,胡子被同色的蝴蝶结绑成胡萝卜状,整齐又洁净,并不像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好了孩子们,你们该回去睡觉了。”邓布利多的神色不怎么好,连往常慈爱的笑容都消失了,半月形的眼镜遮不住他眼中的疲惫。
“邓布利多校长,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个一年级的小男巫大声的问道,他的领子还被教授提在手里,手却死死的扒着墙,就是不愿立刻回到宿舍里去。
“没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禁林里的猛兽打架,弄倒了几棵树而已,不用担心,孩子们,只要以后你们不要偷偷跑进禁林,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邓布利多也很纳闷,以往从未有过这样的事,禁林里的生物都习惯于静悄悄的猎杀,这样明目张胆的破坏性行为太不寻常了,可他在第一时间已经去现场确认过了,确实是两只野兽厮杀争斗留下的痕迹,空气中遗留下来的气息也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结论,但他还是绝对有哪里不太对劲。
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吗?邓布利多揉揉太阳穴,神色倦怠。
“您该好好休息休息。”麦格教授走到他的身边,不赞同的看着他,“您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这样身体怎么受的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等到决斗日那天的到来,您的身体就已经垮掉了!”
“我知道,我知道,米勒娃……”邓布利多放下手,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我不能冒险,我不知道黑魔王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那样的程度,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是福吉特地来告诉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后天的决斗,我必须要赢,不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黑魔王的阴谋了!”
“可您的身体……”麦格教授据理力争,见邓布利多不为所动,终于愤怒了,“您不能因为一时的胜负,就毁了根本!霍格沃茨需要您,英国需要您,魔法界也需要您,您不能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好了好了,米勒娃,”邓布利多也没办法,每次只要对上这位严厉而正直的女教授,即使是他也得无奈妥协,他笑道,“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回去睡……”
突然,他神色一变。
“坏了!”
狠狠咒骂一声,立刻飞身赶往校门口。
麦格教授见情况不对,也赶快紧随其后。
可等两人赶到校门口时,却只见门前空空如也。
“这里有什么不对吗?”麦格教授往四周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转头要问邓布利多,却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们跑了。”邓布利多心中的怒意都快化作杀气溢出来了,这些人怎么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在霍格沃茨中进进出出,如同进自己家一样,他们怎么敢!
“谁?”麦格教授更是惊疑不定,刚才这里有别的人?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到底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的闯进学校?
邓布利多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死死的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去清点下人数,看学校里有没有少了学生。”
麦格教授一听,脸色也严肃到了极点,不发一言,干脆利落的转身,快步往学校里面走,如果真的有学生不见了,那可就真要有大麻烦了。
同一时间。
“呼……呼……”德拉科无力的背靠着大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脚都跑软了,要不是拼着一口气支撑,连哈利都要抱不住了。
“体力怎么这么差。”安瑟尔皱眉,虽然德拉科的实力已经不错,但那指的是魔法上面的。他从不知道,德拉科的体能竟然这么差劲,只是跑了几步,就形象尽失,喘成这样!这怎么行,看来以后必须要加强锻炼了。
看着他努力的抱着怀里的哈利,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安瑟尔突然想起了和自家男人初遇的时候,自己为了帮男人增加体能,被男人小心的背在背上跑……想着那个时候,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股甜意,突然就很想见见男人,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不过嘛……安瑟尔斜睨了仍旧用双手捧着哈利不肯将其放到地上的德拉科一眼,这个方法也许同样可以适用在这两人身上,改天还是可以试试的。
德拉科突然打了一个哆嗦,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太累的缘故。
“确实太差了。”萨拉查也赞同的点头,看着德拉科的眼神透着点惋惜,“现在的巫师们都太过依赖魔法上的修行,忽视了身体的锻炼,却不知道这样非但不会让自己的魔法精进,反而会阻碍天分的发挥,最终导致魔法的没落。”
“还有这么一说?”看德拉科的样子也得休息一会才能缓的过来,安瑟尔也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萨拉查聊着天。
“当然,”萨拉查自然不信安瑟尔真的不懂,明白他只是想要提点一下这个叫德拉科的小巫师,于是很配合的细细解释了一番,“没有好的体力,很多魔法都无法使用,和敌人对战的时候,也会因为体力弱于对方而丧命,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打不过对方,没有足够的体力,连逃命都是问题。这很明显,也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常识,人人都知道。”
安瑟尔瞥了德拉科一眼,见他眼神认真,像是听进去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比较忙,等过了这一阵,你就来找我,跟着我锻炼,知道了吗?”安瑟尔已经在脑子里盘算该怎么给德拉科制定一套完善的体能训练计划了。
“知道了。”德拉科虽然平日里一贯傲慢娇贵,但在这位他仰慕已久的前辈面前,还是不敢不谦逊听话一些的。
安瑟尔又看了看被德拉科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哈利,想到刚刚被他们打断的事,坏心又起,很是多余的补充了一句:“就算为了哈利以后的‘性’福,你也得好好加油才行啊!现在可是……差的有点远呢……”
德拉科的脸“腾”的一下,红的都发了紫。
萨拉查只是翻了个白眼,对这位的坏心眼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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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安瑟尔把哈利扔到莉莉的房间,又把德拉科交给萨拉查安排,就跑去找自家男人了。
“你说……康奈利-福吉,找过邓布利多?”男人双手小心的护着惬意的坐在他怀里不老实的晃荡双腿的安瑟尔,防止他掉下去,听到安瑟尔刚刚说的话,腥红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是啊,他就是那么说的。”安瑟尔点头,心里也有点疑惑,这个福吉是怎么知道男人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甩过邓布利多的?魔法部的部长,怎么会知道食死徒内部的消息?他记得在原本的剧情里,这个所谓的魔法部部长可是相当惧怕黑魔王的,惧怕到宁愿掩耳盗铃,死也不承认黑魔王已经归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难道……食死徒里有了内鬼?
男人眼神一闪,显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立刻传信给卢修斯,让他多加留意。
“你怎么了?”男人低下头,终于留意到自家爱人今日的不寻常——已经在他怀里不停的动来动去很久了,像个不安分的小猴子一样。
安瑟尔撅起嘴,用头顶蹭了蹭男人的脖子。“我今天连着看了两个现场!”
现场?
“什么现场?”男人不明白。
“下午在纽蒙迦德,看了盖勒特和萨拉的。”安瑟尔伸出食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紧接着又伸出中指,两根指头再次晃了晃,“晚上去霍格沃茨,又看了德拉科和哈利的!”
“连着看了两场色|情小电影!我要失血过多了!”
男人忍不住笑,两只手很快伸进了安瑟尔的衣服,轻轻抚摸着光洁的皮肤,“想要了?”
安瑟尔一扭上身,环住男人的脖子,闭上眼,有点委屈,“你最近好忙,都好久没有抱过我了。”
“抱歉。”男人俯□,给了爱人一个绵密而温柔的深吻,并为自己最近对他的忽略而道歉,没找任何理由。“今晚补偿你。”
安瑟尔满足的喘了口气,其实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知道,男人是真的太忙了,最近事情比较多,而时间又很赶。
其实男人真的可以算是最好的情人了。
有了完整的灵魂,那些缺失的理智回归,不再暴虐失控,有了新生的身体,那些转淡的感情渐浓,尤其是体现在爱情上,在他的身上。原本他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受到影响,即使男人作为灵魂的体的时间过长,对其他人的感情都淡薄了,对自己却是不会的,但现在他才发现,还是他低估了当时男人感情退化的程度,也并不知道男人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另一种程度的事实。
现在的男人,也许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可自己却变了。安瑟尔知道,他的心态早就变了,他现在厌烦这些麻烦,他讨厌男人陷在这些无止境的怎么也处理不完的文件里,不愿意再在阴谋之间穿梭,他希望男人永远这样疼他,爱他,拥抱他,目光只能在他身上不许移开。
男人重新拥有身体以后,他的占有欲便越发的强了。
这大概也是后遗症。今天在学校,在感应到邓布利多气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动了杀机的。他想杀了他,省的他总是不安分,折腾出各种麻烦。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也许来自罗盘的警示并不是什么坏事,倒让他能够理直气壮的要求男人放下一切随他走了。
只是还得再等等,再等等。他们还有太多麻烦要解决。
***
一大早,男人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安瑟尔一个人趴在卧室的大床上,懒洋洋的打着小哈欠,直到太阳都爬上了头顶,才不情不愿的揉着腰下了床。
中午和男人一起用了午餐,他心里还惦记着哈利和德拉科,午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现,他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先去了莉莉的卧室,里面氛围很好,只是一大一小紧紧抱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都肿的像个红色的小核桃,外面还裹着黑乎乎的一圈,看上去极为惊人,明显就是哭了一整夜。
两个人真诚的向安瑟尔道谢,哈利小脸通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的,躲在妈妈身后,还为之前的事郑重的道了歉。
“你不用向我道歉,还是想想怎么对德拉科道歉吧。”看哈利这么乖巧,安瑟尔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哈利一愣,有点不明白。
“你之前一直怀疑他,他虽然哄着你,但心里肯定还是受了伤的。”安瑟尔提示,“你对他的不信任已经表现出好几次了,连我都看的出来,若再放任这样下去,你们之间迟早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痕,以德拉科的骄傲,到时候你就会真正的失去他了。”
哈利立刻露出惊慌的神情,没多想就要往外冲,被安瑟尔一把拉回,“要解释也不着急现在去,你现在去了,能说什么?光道歉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那我该怎么办……”哈利咬紧下唇,又要哭了,肿胀的眼睛很疼,他只能用手揉揉,揉的一手湿润。“我不想失去他……之前都是我不好,我必须跟他道歉!”
莉莉爱怜的摸摸他的头,目光满是怜惜。
“光道歉有什么用,”安瑟尔不赞同的摇头,“你得想想以后怎么办才是对的,得好好想想。在相爱的人之间,有的时候做到要比说到有用多了,即使你现在道歉,以后遇事还是要怀疑他,那你的道歉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是啊,哈利,”莉莉也说,“怀疑是爱情的敌人,如果彼此不能完全信任对方,那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考验。想想我和你爸爸,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哈利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但从他迷茫的眼神里,还是能看出他实际上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这不能着急,他毕竟还小,才十几岁的少年,谁又能指望他把感情这种深奥玄妙的东西处理的更好呢?未来路上所要遇到的事情还会更多,无论是哈利,还是德拉科,他们必须自己摸索着前进,然后总结经验教训,征服困难,最终得到幸福。
从莉莉他们的房间里出来,安瑟尔又去找了德拉科。
可这小孩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见到他脸就红的跟什么似的,两只眼珠子左瞟右瞟,就是不肯看他,安瑟尔往前走一小步,他就蹬蹬蹬的往后退开三大步,安瑟尔要跟他说话,他的脸就红的更厉害,最后安瑟尔也只好先走了,他怕他再待下去,德拉科就要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了。
他在花园里遇到了正蹲在花圃旁手拿魔杖戳土的萨拉查,他似乎也不太对劲,走神走的厉害,直到安瑟尔都走到他身边蹲下了,他才发现。
安瑟尔问他知不知道德拉科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萨拉查就嘿嘿的坏笑,说昨天他已经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如实的告诉了德拉科,那可怜的孩子当场就石化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都维持着张着嘴发呆的模样,看的萨拉查都替他下巴酸,最后萨拉查觉得无聊,就自己关门走了。
“你猜他对我们谁的事情最震惊?”萨拉查一脸八卦,他昨天猜了一晚上,一个是千年前本应该已经死了的祖先,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顶着一副正太脸,一个是从小就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尊敬的长辈,竟然早就和他认识还见证了他最傻气莽撞的一面……哦,对了,还连他和爱人那个那个,都被看了现场。萨拉查由此特别想知道,到底哪个消息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只是看德拉科那样子,他大概没指望能问出来了。
“你真无聊。”安瑟尔无语,没打算理会他。看他还拿着魔杖不停的对着花根旁边的土戳啊戳,有点好奇,“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都能听到这株花哭泣的声音了,还向他控诉萨拉查的这种“暴行”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没什么,确实有点无聊而已。”萨拉查似乎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你今天不去纽蒙迦德吗?时间已经过了。”安瑟尔看了看时间,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萨拉查的动作一顿,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今天……大概不去了。”
“明天呢?也不去了?”安瑟尔觉出不对了。
“恩。”萨拉查点头。
“你怎么……”安瑟尔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了?”
萨拉查再次点头。
“……”安瑟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该说的,他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最后还是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在一起,或者分手,不过是这两种结果之一。只是对萨拉查毕竟太不公平,决定权基本只掌握在盖勒特一个人的手中。
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萨拉查会很伤心吧?安瑟尔看着他沾满了诡异的暗红色的泥土,还遍布着数不清掺血伤痕的手,心里有些酸楚,萨拉查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如果再度失去,他该会有多难过呢?
只是他太习惯于隐藏,外人往往看不见他的伤心罢了。
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他太急于求成,也不会出那样一个馊主意,萨拉查也就不会被盖勒特这个渣渣伤害了。他发誓,如果到最后他们真的分了手,他就再也不管盖勒特的事了,活该他这个又臭又硬的破石头孤独终老去吧!他会给萨拉查找一个更好的,让盖勒特后悔去吧!
心中被愤怒的情绪充斥,安瑟尔对他的这个冥顽不灵的教父实在是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的,放着这么好的眼前人不知道珍惜,光想着什么旧情人,旧情人能干什么?能给你跳艳舞吗?能暖被窝吗?能跟你爱爱吗?能对你体贴入微,和你共度余生吗?做什么白日梦呢!
安瑟尔真是越想越生气,看着萨拉查孤单可怜的一小团背影,更是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人坐在屋里直运气。所以直到他收到盖勒特的信息,冲到纽蒙迦德时,还没等盖勒特开口,他就先把盖勒特好一顿臭骂。
盖勒特被骂的莫名其妙,由于安瑟尔语速太快,他也没听清楚到底骂了他些什么,往他身后看看,没有看到相见到的人,不由的有些失望。
“萨拉没来吗?”
“没来!”安瑟尔终于骂够了,但脸色还不是很好,口气也是硬邦邦的。
“他今天有事?”盖勒特皱眉,萨拉一向很守时,不打一声招呼就不来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他不止今天有事,他明天也有事,后天也有事,以后每天都有事!”安瑟尔冷哼。
盖勒特终于察觉到不对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安瑟尔冷笑,“意思就是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为什么!”盖勒特大惊,扑到监狱门上,很着急。“他出什么事了?”
“他什么事也没有,好的很,现在正在家里喝茶聊天呢。”安瑟尔语气特别不好。“怎么,你还关心他?”
“我当然关心他!”盖勒特毫不犹豫的回答,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安瑟尔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关心他干什么。”安瑟尔继续冷嘲热讽,“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老情人了,还是想想见了他该和他说些什么吧。”
盖勒特终于听明白了,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就在安瑟尔马上忍不住真就要发飙之前,他才开口,“你把他叫过来吧,我有话要和他说。”
安瑟尔看了他半响,收起了刚才刻意装出来的愤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盖勒特,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但请你别伤害萨拉,也别欺骗他。很多事情他其实都是明白的,他是黑巫师,既不单纯也不傻,不论他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可实际上,他心中对很多事都看的透彻。”
安瑟尔想起他最初那次问萨拉查对盖勒特感情问题的想法时,萨拉查那种淡淡的,又带了点悲伤的眼神,以及那种疲倦而沧桑的语气。
“但无论他心中怎么透彻,他也会受到伤害。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他肯定也不会主动和你提起这件事,但是,我现在必须让你知道,他的的确确曾经被关在一个从未有人去过的地方,一关就是很多很多年,我们就是在那里遇见。”
盖勒特紧紧盯着安瑟尔,听的格外认真,这些都是他从不了解的,萨拉的过往。
“你无法想象——你虽然说是被关在这个监狱里,但你还能见到阳光,寂寞的时候可以找到人说话,可以给我写信,可以自由的走来走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可那里除了书,什么都没有,狭小,安静,孤独,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门外就是黑暗的地道,潮湿,充满了难闻的,腐烂的气味,满地都是苔藓。”安瑟尔顿了一下,“他就在那样的环境里,孤独的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无论你怎么想象,都只多不少。”
盖勒特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睛由于震惊而睁大。
“他不能出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大门自从落下,就再也没有开启过。”
“你可以想象,他有多么的孤独和寂寞。”安瑟尔心里很不好受,这些话都是强忍着心酸硬挤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接受你?他曾经的一个好朋友,追求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接受,何况是认识还没多久的你呢!只是他还没从寂寞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只是被你趁人之危了而已!他需要温暖和爱,而你恰恰刚好在这个时候提供给了他,对他来说,你的意义自然就与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同了,他爱上了你。”
“可是如果你不珍惜,你在他和别人之间选择了另外的人……你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安瑟尔说完,也不想再观察盖勒特现在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出了监狱。
凉爽清透的风迎面吹来,安瑟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憋闷才有所缓解,刚才他对盖勒特说的话里,除了关于萨拉查被一个好朋友——戈德里克追求他很久的那段他是自己杜撰出来,为了引起盖勒特危机感的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事实。
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他跟萨拉查说,他和男人要离开时,萨拉查的那个眼神。他不愿意两人离开,不愿再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不愿再忍受永无休止让人发疯的孤独,那眼神里满满都是让人心碎的带着极度卑微的乞求,试探着的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他:“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去?”眼里的希望就像是脆弱的肥皂泡,似乎只要有一点哪怕算不上尖锐的东西碰到了,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彻底消散,再也找不见。
他既心酸又心疼,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外表云淡风轻表现的什么也不在乎的萨拉查,其实已经被孤独伤的太深,伤的怕了,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几千年的孤独,真的能用短短的几句话就形容出来吗?
别说是几句话,就是百句话,千句话,万句话,也不足以形容他这么多年受过的苦难的万分之一!
更何况,他所受到的这些苦难,还是为了他唯一的后代,安瑟尔的爱人,为了罗伊娜的一句预言,他用全部的完整的灵魂制作了一副画,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然后在寂静孤独的折磨中独自匍匐千年,就为了给可能需要他的后代一点很可能微不足道的帮助。
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对待!
他必须拥有最美好的爱情,必须享受最温暖的呵护,谁也不能伤害他!
安瑟尔眼神一冷,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冷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当初把萨拉介绍给盖勒特,既然盖勒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主动扑倒了萨拉,那么,他就决不能始乱终弃!
姑且不说现在盖勒特态度模糊,他还不能下定论,就算一会盖勒特真的向萨拉查摊牌,拒绝放弃窝在这该死的破地方回忆老情人,也休想他会就这么袖手旁观!
如果盖勒特最终的选择仍旧是邓布利多,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让一个人身败名裂的方法太多了,他本不愿走到那一步,毕竟邓布利多对他们来说还有大用处,但若真把他逼急了……
他也绝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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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瑟尔焦躁的背着手在纽蒙迦德的大门口走来走去,不断徘徊,眉头皱的能加死蚊子,不时的便停下来往监狱里面张望一眼,然后继续飞快的走来走去。若不是地点人物都不对,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一位正心急如焚的等候在产房外面的准爸爸呢。
可惜安瑟尔此刻的心情绝对是比不上任何一位准爸爸那么好的。
萨拉查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了,出于对这两位他最重要的“亲人”的尊重,安瑟尔退到了外面,没有去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心里越发焦急,这种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里面的毫无动静而不停的翻倍增长,偏偏除了在大门口走出一道沟以外,他还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急死个人了!
他一会想着,要是盖勒特真的辜负了萨拉,他该怎么狠狠的教训盖勒特一顿,还有怎么安慰可怜的萨拉呢?一会又拍拍自己的脑袋,骂自己太不相信自家教父,盖勒特怎么可能真是个渣渣,那么深情的,对爱情专一而无比虔诚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玩弄别人的感情!可是……可是要万一真有那么个万一呢……
脑袋里似乎装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小人儿,拉拉扯扯吵吵闹闹,没一刻清净,安瑟尔更焦心了,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似的,脚下一刻也停不住,想着是不是该偷偷的进去听一听,也好过他在这里受煎熬。
直到里面终于传来了盖勒特的口信,一道声音被魔法包裹着传到安瑟尔的耳边:
“你先走吧,他今晚不回去了。”
安瑟尔这才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大石头终于落地,不用再在门口“挖地沟”了。
那么……明天,也是可以期待的吧?
被安瑟尔所期待的“明天”,终于如约而至。
男人临出门前,在床边被安瑟尔抱住脖子,耍着赖非要亲手为他穿上衣服。这件长袍是安瑟尔特意精心找人定做的,不仅是纯手工制作,料子也是最顶级的,纯黑的底色上盘旋着金色的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衬着整个人又帅气又年轻,优雅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是不是穿的太隆重了。”男人叹气,虽然他从不介意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风采气度,但显然这次没什么必要。“你难道忘记食死徒和凤凰社早就把纽蒙迦德周围围的水泄不通,决斗的消息也被封锁了吗?那里不会有其他人的。”
“那又怎么样!”安瑟尔为男人小心的整理好衣领,又把袖口弄的更平整,头也没抬,“就算没有其他人也没关系,我就是想给邓布利多看的,他早就是个糟老头了,我男人却还这么帅,气死他!”说完还抬头冲着男人的脸“啾啾”的亲了好几口。
男人哭笑不得,把他抱下床,一起吃了早餐,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这次的决斗对他们两人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也都不紧张,散着步往纽蒙迦德走,到那里的时候,离决斗开始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邓布利多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安瑟尔到那里时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他直勾勾的望着监狱的入口处,像是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似乎想让目光越过回廊,穿透墙壁,看到里面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多少年,就被他辜负了多少年的某个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到底是有了不同。安瑟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伟大校长时,就是在这同样的一个地方。同样的决斗场,同样的男人将魔杖毫不迟疑的对准了自己的爱人,发射出一道道致命的魔咒,神情虽然有着无法避免的疼痛,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可如今,曾经年轻而健壮的男人已经老了,他赤褐色的头发变成了花白,眼角的皱纹深的像干枯老树皮上的纹路,他的坚定与执着依旧存在,只是人已经快要被疲惫压倒,迷茫充斥了他的眼睛,他甚至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曾经的爱人,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隔着那么多道墙壁,在心中缓缓的描绘他当年的容颜。
“邓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见。”男人搂着安瑟尔,在邓布利多对面缓缓站定,并对对方露出优雅而冰冷的笑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更喜欢称呼邓布利多为教授,尤其是在此时此刻,这种可以算的上是清算过去所有旧账的时候。
“好久不见,汤姆。”邓布利多转过身,视线缓缓落在男人身上,眼神麻木而僵直,似乎还没有从回忆中完全抽离。然而很快,他的神色转为清明。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他的爱人。”邓布利多目光冰冷,像利箭一般射向依偎在男人身边仍旧还是一副少年模样的安瑟尔,“虽然你改变了样貌,但我知道,你就是菲林-阿尔布雷西特!我说的对吗?或者,我还是该称呼你为——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
这下安瑟尔真的有些惊讶了,邓布利多竟然会知道他的名字?就他所知,这几日邓布利多并未出过霍格沃茨,自然也没空调查他,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校长。”虽然心里感到奇怪,但安瑟尔却没有表现出来,脸上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格外乖巧的依靠在男人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我是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教子。早就想和您正式的认识一下,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正好,当着我教父的面,我们也算是真正的认识了。”
安瑟尔刻意在“当着我教父的面”几个字上加了重音,果不其然,邓布利多明显一愣,眼神不自觉的又飘向监狱入口的方向,安瑟尔甚至还在他的脸上找到了那么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心虚。
现在心虚了?早干什么去了?安瑟尔心里冷笑,顺着男人放开他的力道,转身走出了决斗的场地,往食死徒聚集的地方走过去。
男人和邓布利多所约定的地点就是此刻他们脚下的那个宽敞的大平台,此刻平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只是泾渭分明,一侧是凤凰社的众人,一侧是整齐有序的食死徒,两拨人越过男人和邓布利多之间的缝隙遥遥互望,气氛很是紧张。
食死徒这边,是卢修斯站在首位,此时他正双手交叉握着蛇形的银手杖,高高扬起下巴,对着正向他们张牙舞爪叫唤谩骂的凤凰社成员们发出不屑的冷哼,还不时的对身边的德拉科低声说着什么。看见安瑟尔向自己这边走来,笑容立刻变得真实了许多,透着说不出的亲近。
和两人打过招呼之后,安瑟尔就站在了卢修斯的另一边,不经意的向后扫了一眼,竟然在后面发现了莉莉母子。
“你们怎么也来了?”安瑟尔摸摸哈利的头,他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目光一直往德拉科身上飘,但德拉科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必须来看看。”莉莉的目光一直定在邓布利多身上,眼里满是复杂。
安瑟尔轻笑,“你希望谁赢?”
“……”莉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和哈利已经决定了,要加入食死徒。”
“哈利也要?”莉莉是意料中的,但哈利也要加入却是安瑟尔所没想到的。
“是。”莉莉点头,“我不能原谅他,哈利已经把他以前的事都跟我说了。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受到那样的虐待却袖手旁观,他没有做到对我的承诺,也辜负了我们这些拼死跟在他身后的人。而且,我现在甚至在想,当年的事,是不是也是他做的……”
“妈妈,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是邓布利多校长……他毕竟……”哈利咬住下唇,拉拉母亲的袖子,可是语气也不怎么肯定。
“不,你不了解,哈利,你不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听了哈利的反驳,反而愈加肯定自己的观点,“他只听邓布利多……的话,而那天杀了我的人,也是食死徒的骨干,我不信这一切都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对面有你说的那个人吗?”安瑟尔突然指着对面一群凤凰社成员问她。
莉莉摇头,“没有,我早就找过了。也许是今天没有来,现在在这里的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凤凰社成员,还有很多都没有露面。”
安瑟尔没再说什么,场中两人的决斗已经开始了。
“嘭!”
“咚!”
刚一开始时,并没有人使出全力,两人还在互相试探,看起来好像不相上下,其实都各自保留着实力,魔咒互相碰撞,在空中打出火花,产生了一阵阵不大不小的爆炸。
渐渐的,两人开始展现出了各自的实力,邓布利多首先发难,毕竟他年纪大了,若是比耐力,肯定不是仍然年轻的男人的对手。
当然,这点仅从外表来说,就相当容易判断。
只是这样一来,四周围观战的人可遭了殃。
“小心!”
“防护罩!防护罩!”
“支起来!”
“撑住点!都来帮忙!”
一道道强力的魔咒乱飞,打在被两拨人各自撑起的防护罩上,发出绚丽的光,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是这些光可不是什么温柔的烟花,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众人大惊失色,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两个当代最厉害的巫师的全力决斗,可不是一般人能有幸见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预料到有多危险的,凤凰社那一方,站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没有功夫专心看决斗了,防护罩被打的不断震动,只能合众人之力勉力维持。
唯有食死徒这边有安瑟尔坐镇,比凤凰社那边好了不止一星半点,除了一开始有些骚动以外,没有产生大的慌乱,防护罩也很结实,大家还算能安心的坐着观看决斗。
“那是……老魔杖?”安瑟尔挑起眉,在五颜六色的闪光中准确的捕捉到被邓布利多握在手里的那根怪异的魔杖。
“没想到他会想到用这根魔杖。”安瑟尔失笑,“他就不怕一旦输了,这魔杖就会落到汤姆手里?”
“lord现在大概也不需要这根魔杖了。”卢修斯眯着眼,满脸享受,眼神几乎无法从男人身上移开,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激动到不能自已了,两只手微微颤抖,手杖都掉在了地上也无暇去管,心中被自豪和骄傲所涨满,“lord实力太强了,即使没有这根魔杖,也依然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我为为lord效忠而感到自豪!”
这话大概也是在场所有食死徒的心声,安瑟尔环顾了一下四周,食死徒们望着他们的领袖,脸上满是或激动,或崇拜,或痴迷的表情,让安瑟尔满意的同时,心里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醋意,看来他得把男人管的再牢一点,绝对要杜绝任何让他从大众领袖转变为大众情人的可能性!
场中的决斗已经白热化,两人似乎已经打得难解难分,胜负难辨,可是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很快发现,整场决斗的节奏,竟然都被一身黑衣从容不迫的男人所牢牢掌控,看似势均力敌的局面,竟是男人刻意做出来的表象!
邓布利多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全身,而男人却还是游刃有余,脸上别提没有一滴汗水,连表情都未曾变过,仍旧是笑的优雅,闪避的动作轻盈如蝶,攻击的速度却又迅捷如同猎豹,邓布利多被打的节节后退,脸上的表情也被惊恐与不敢置信所取代!
他曾设想过男人的实力已经有多么强横,如今实际对战,却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通,经过了灵魂分裂,又失踪了这么多年的黑魔王,到底是怎么让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的!?
想起福吉曾对他说过的话,他的表情有些灰败,难道……真要这样做?
可若不那么做,他今天必败无疑,而一旦他输了,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会付诸流水!
“嘭!”只不过一个瞬间的失神,手里的魔杖竟被迎面而来的魔咒硬生生打飞!邓布利多捂着疼痛的手掌微微弯下腰,眼神闪烁不定。
目光似不经意往凤凰社那边瞟了一眼,见他们被不断飞过去的魔咒弄的几乎睁不开眼,也看不清楚场上的决斗。
他狠狠的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定。
把魔杖再次吸回自己手中,他一边躲避着男人扔过去的各种黑魔法,一边在嘴里低声念着咒语。
男人见状,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果断的停下了攻击。
暂时没有了魔咒的骚扰,凤凰社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急切的往决斗场中间看过去,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发现决斗的两人各站平台一边,陷入了诡异的对峙。
邓布利多嘴里的咒语念的更快了,他似乎不仅没有因为男人攻击的停止而松一口气,反而有点焦急,脚步也渐渐往凤凰社那边挪过去,并背对着他们。
凤凰社的众人以为他们尊敬的校长是怕在念咒语时被黑魔王袭击,所以纷纷对着男人举起魔杖,警惕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突然出手。
安瑟尔在台下猛的站了起来,他紧紧盯着邓布利多的嘴唇,读取他所念的咒语。
这一读不要紧,事实让他吃了一惊,立刻瞪大了双眼,喊了出来:
“黑魔法!”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关注着决斗的情况,现场不能说鸦雀无声却也安静的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安瑟尔的这句惊呼,顿时两边都是一片哗然!
“老蜜蜂竟然使用黑魔法!”
“他不是说只有邪恶的人才使用黑魔法吗?怎么现在自己倒用了?”
“大概是他也知道,光用什么白魔法,根本打不过lord吧!”
“他这算不算是自打嘴巴?”
食死徒们幸灾乐祸,恨不得用尽一切语言来诋毁邓布利多。
“别听他们胡说!该死的食死徒!龌龊的老鼠!说的话怎么能信!”
“他们一定在污蔑校长!谁说那是黑魔法!无稽之谈!”
“就是!就是!这是污蔑!”
“你们哪只眼看到这是黑魔法了!少血口喷人!”
凤凰社的巫师们以更加凶狠的姿态反骂了回去,只是还是有人没有被巨怪啃掉大脑,他们不安的注视着场中的一切变化,邓布利多还在念咒,一切都不甚明朗。
只有场中的另一个人,眉头皱的死紧,正在用费解的目光打量着邓布利多。
以男人对邓布利多的了解,他绝不会在与他决斗的时候使用什么黑魔法,他一向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做这种有损自己光明正直的形象的举动,可男人更相信自己爱人的眼光,既然安瑟尔说这是黑魔法,那就一定不会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渐渐浮起,男人已经察觉到邓布利多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飞速的增长,很快就冲破了他原来的实力极限,却还在不停的涨!
“强行提高实力?”安瑟尔喃喃自语,“我好像见过……不对,不太一样……这是……”
卢修斯在旁边听的着急,“邓布利多在搞什么鬼!他想要干什么?”
“别急。”安瑟尔回过神,竟然反过来安抚他,“像他这样硬生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会遭到很严重的魔法反噬,维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汤姆应该能应付。”
邓布利多的咒语已经念完,他的实力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最后差不多竟与男人持平,甚至还隐隐有了超过的趋势!
“千刀万剐!”一声怒吼,邓布利多的魔杖前端突然同时飞射出成百上千把黑色的利刃,这些利刃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对着男人铺天盖地而来,速度之快,甚至与空气摩擦出簌簌的破空之声!
黑魔法!
男人一惊,迅速矮□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大部分,却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擦身而过,削掉了他的几缕头发,脸颊上也划出了道血痕,若不是他躲的快,那黑刀子估计就要在他的脸上开一个大洞了。
“该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神色阴沉。
这是什么黑魔法,他怎么从未见过?邓布利多竟会使用这么强大的黑魔法!?
“绵里藏针!”邓布利多见他躲过,继续一挥魔杖,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黑魔法,细细密密的黑色絮状物从魔杖顶端冒出,飘向男人,开始速度很慢,在空中却飞快加速,最终化为一道道肉眼几不可见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扑向男人,男人躲开后,落地的絮状物迅速散开,如同水落油锅,溅起无数道黑色的小点,仔细一看,竟都像缝衣针般的尖细,对着男人密密麻麻的射了过去,场面极为壮观!
男人在面前竖起一道黑色的盾牌,无数的针射入其上,一定数量之后,盾牌轰然碎裂,男人就赶快再竖起一道,还要防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诡异黑针碰到他的身体,一时间竟隐隐显出了狼狈之态!
142 晋江文学城
“lord!”卢修斯从椅子上猛的蹦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手杖指着邓布利多,“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最伟大的白巫师’?恩?让我们看看,比黑巫师还要精通黑魔法的‘白巫师’有多么伟大?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
“……”
凤凰社的众人已经集体陷入了静默,还有几个目光呆滞到现在也反应不过来。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虽然邓布利多校长能够压制黑魔王让人很高兴,可这黑魔法……
就连这里见识最少的巫师,都能立刻准确无误的指出,这两个前所未闻的魔咒,不仅仅就是黑魔法,还是一种复杂而高深的,相当邪恶的黑魔法!
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使用这样的黑魔法!
使用更加邪恶的黑魔法打败黑魔王,这真的会是一件令人感到骄傲的事吗?
这样真的……可以宣扬正义……吗?
“果然!”而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莉莉-伊万斯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手掌心,鲜血滴了下来。“果然和他脱不了关系!”
“妈妈……”哈利担心的看看莉莉,又回头看看邓布利多,心里很难过,他再也无法为邓布利多找出任何一个理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也许正像德拉科所说,人的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他往常见惯了邓布利多校长慈爱的面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会这样毫不留情的使用出这种邪恶的黑魔法,那魔咒中充斥着的浓浓的恶意与杀机,连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寒气顺着背脊蔓延,如同身临其境,让他有种想要拔腿就逃的冲动。
然而,相对于其他人的激动,安瑟尔反倒显得异常平静,他似乎并不怎么担心男人的安慰,只是一直盯着邓布利多的脸瞧,将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全数收入眼中。
他知道,邓布利多后悔了。
安瑟尔猜的没错,邓布利多的确是后悔了,他之前熬了几个晚上来练习这些黑魔法,以备不时之需,但那时他并未把这些魔咒与能暂时提升实力的魔咒同时使用,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一旦结合起来竟然威力这么大!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黑魔法看起来似乎就更加邪恶,更加令人难以忍受,而这些竟然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这些黑魔法似乎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无法很好的控制它们,一旦魔法被放出,他就失去了任何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破坏周围的一切,平台边缘都被打碎了,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那些被打偏的黑魔法四处搞着破坏,敌我不分,威力强大,不仅把食死徒逼的向后退,就连凤凰社也遭了殃,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巫差点被打死,幸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还是安瑟尔突然出现在她身前,撑起防御保护了她。
“谢……谢谢……”女巫愣愣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少年,本能的道谢,然后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向后退了几大步,一边尖叫一边转身抱着脑袋就往后逃了。
安瑟尔撇撇嘴,没有理会她,只是飞快绕着平台跑了一圈,在地上画了一个炼金阵,阵法启动,一道足有半米厚的防护罩瞬间拔地而起,将平台上的两人围住,也阻断了飞散出来的黑魔法,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重新回到平台周围。
而防护罩里面的邓布利多也一样的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但他毫无办法,先前使用出来的提升实力的魔咒就是个严格的约束,让他必须继续使用更多的黑魔法,来纾解体内急剧增长的魔法能量,换言之,若是他半途停下,这些能量在他的身体里得不到宣泄,就会立刻将他硬生生的撑开,然后炸成碎片!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魔咒的效果消退,他体内的魔法能量将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消失,就不怕黑魔法的反噬了。但在这之前,若是不杀了黑魔王,那么输的就一定是他!
他后悔使用了黑魔法,但他不会放弃杀黑魔王,左右他现在也骑虎难下,现在只有拼一把了!
于是他的攻击愈见凌厉。
可男人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虽然邓布利多的魔咒一个比一个厉害,但除了最开始的那次以外,竟再也没有受过伤。
魔咒密密麻麻的交织,将男人逼的左躲右闪,男人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也始终没有让魔咒近过身。
他们两人虽然现在魔法上的实力相差不多,可男人毕竟有着被安瑟尔锻炼出来的好体力,和已经年迈的邓布利多那都不是一个层面的,既然男人现在躲避之余已经腾不出手来回击对手,那就不妨拼个体力。他与安瑟尔想的不谋而合,既然是强行提升实力的黑魔法,那自然会有时限,也会有后遗症,只要他能撑到那个时候,胜负自然立现。
邓布利多就算是看穿了男人的打算,但他除了干着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男人太狡猾了,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一样在一道道魔咒的间隙之中钻来滑去,看似不断被逼到极限,却又怎么也打不中。额头上的汗滑到眼睛里,酸涩刺痛,他也顾不得眨下眼。
防护罩外的众人也都沉默着,也没人舍得眨眼。食死徒这边是担心男人的安慰,虽然男人确实没受什么伤,但从外人眼里看起来,情况实在是过于凶险,让他们的心高高的悬起来,落不着个实地。而凤凰社这边的情况却有些诡异,众人看看平台上的两人,又和周围人互相对望,一个个的眉头都皱的死紧,眼前邓布利多使用的黑魔法越来越凶恶,让他们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扔出又一个黑魔法以后,邓布利多猛然发现身体里的魔法能量开始逐渐的减少,这让他心慌,男人还是没有被任何一道魔咒打中,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邓布利多的动作稍有迟滞的那一刹那,却被男人准备的捕捉,他心思一转便知时机已到,上前一个欺身,转到了邓布利多的身后,瞅准了一个空隙,魔咒从魔杖顶端飞出,狠狠的撞在了邓布利多的后背上,一击成功!
“嘭!”邓布利多被从身后飞来的魔咒打中,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摔下了平台,被凤凰社的众人慌慌张张的接住,嘴里一口血喷出老远,神色顿时萎靡。
“结束了。”男人手拿魔杖,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成一团,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老对手,精致的黑袍在风中微微飘起,黑色的长发被削掉了几截,略有凌乱,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透出了七分野性,猩红的眸子心满意足的眯起,像一头优雅而骄傲的猎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被踩在脚下的猎物。
“你输了!”
男人简单的一句话,为这场决斗,正式画下了句号。
“噗——”又是一口血被喷出来,邓布利多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
凤凰社的成员们将邓布利多团团围住,手忙脚乱的为他施展治疗魔法。
虽然邓布利多会使用黑魔法这件事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那毕竟是他们的领袖,他们心中坚定不移的信仰,这样一位毕生都在为正义而战斗的伟大巫师,即使最终还是倒在了黑魔王的魔杖之下,也没人会忍心责怪他,质问他。
邓布利多出人意料的并未受到太严重的伤害,男人不知为何手下留了情,那一击掌握了力道,看似严重,却只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他第二次的吐血也不过是气血阻塞,心情太过悲痛的结果,所以在这么多凤凰社成员的竭力治疗下,邓布利多恢复的很快,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总算是能站起来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
邓布利多在身边人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往前走了一步。本来他还想再走到男人面前,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对话,但凤凰社的众人怎么肯答应,所以纷纷拽住了他,邓布利多也只能停下脚步,就站在那里,抬着头仰视着男人。
“怎么,你很希望我杀了你?”男人似笑非笑,看着与自己纠缠了这么多年的老对手如今这幅样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若不是他遇到了那样一个美好的爱人,那如今的局面又会是怎样的?此刻他作为胜利者站在这里,能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位伟大的白巫师,他能嘲笑他,讽刺他,甚至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只要自己一个魔咒扔过去,就能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而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若不是他遇到了安瑟尔,修补了灵魂,恢复了理智,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那么,如今两人所处的位置,会不会就对调了?
“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邓布利多怀疑的问。
男人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与邓布利多形成鲜明对比的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有着一抹不明的意味。
“是人就都会改变的,教授。”男人一语双关。
邓布利多听的出来男人的话意味深长,但他还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已经改邪归正了?”
随着他的嘲讽,身后的凤凰社众人也配合着发出嗤笑与冷哼。
“当然不。”男人也不动怒,仍旧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语气平和,“我从不认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就是‘邪’。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那些过去的想法和做法,自然也会跟着改变。”
“新的目标?”邓布利多心里一跳,不禁眯起了眼,“你又想做什么?”
“这就与你无关了。”
“那不可能!”邓布利多立刻回道,“就算我今天输给了你,就算过去的恩怨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但若是你还想杀人,我就算拼上生命,也一定会阻止你!”
男人摇摇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过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以后你能看见我的机会大概也不会很多。好了,失败者,滚回你的霍格沃茨吧!”
说完,男人就转身回到了食死徒这边,张开双手接住扑过来的安瑟尔。
“有没有受伤?”安瑟尔窝在男人的怀里小声问,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上上下下的摸索。
男人赶紧把他的手抓住,沉声威胁,“你要是再乱摸,我现在就把你扛回去!”
安瑟尔立刻老实了。
邓布利多并没有转身就走,他只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向纽蒙迦德。
与他记忆中没有丝毫变化的金发青年,正斜倚着监狱的大门,对他露出异常熟悉的笑容。
那一刻,时光倒流,回忆重现。
山谷里美好而令人神魂颠倒的初遇,才华横溢心思单纯的红发青年,爱上了英俊而野心勃勃的金发青年,从此一见如故,从此形影不离,相爱就像地球自转一样水到渠成,他们一起规划人生,一起畅想未来,一起寻找圣器,在彼此最美好的岁月里,海誓山盟,同生共死。
直到变故的来临。
阿不福思义愤填膺的指责,阿利安娜无休止的尖叫疯癫,让一切美好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发誓永远不会对对方举起魔杖的两人同时变了卦,紧接着,妹妹香消玉殒。
是盖勒特杀了阿利安娜吗?真的是他吗?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关心吗?
不,他其实并不关心。
那道魔咒是从谁的魔杖里发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阿利安娜死了,而他是她的哥哥。
他不能承担下亲手杀死妹妹的罪恶,阿不福思显然和他一样,于是,盖勒特就成了凶手。
他一定是凶手。
必须是凶手。
盖勒特被他和弟弟逼走,从此两个人的梦想变成一个人的,两个人约好的路程也变成一个人的踽踽独行。
从此两人都形单影只,那些相爱时的甜言蜜语再也找不到人诉说,对对方的爱只能深藏在心中。
在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出现之前,盖勒特已经是当时欧洲首屈一指的黑巫师了,他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继续着两人曾经的梦想。
可是他呢?
被日益增长的罪恶感逼迫到无路可走的他,无意间尝到了名誉的甜头,那受人尊敬被人用虔诚而崇敬的眼神仰望时所产生的满足感,比他最爱吃的糖果还要甜蜜芬芳,他越来越深的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渐渐的,连心都变了。
他不满足,他渴望拥有更多的名誉,更多的声望,更多人欢呼他的名字。
每个男人,都曾有过雄心壮志,而当时的他,认为只有自己才有可能成为救世主,成为被所有人都尊敬的伟大巫师。
所以尽管他所爱的那个男人因为顾虑自己而从未将手伸入英国,他却还是再一次对他举起了魔杖,并踩在他的身上,爬到了荣誉的至高点。
盖勒特对自己的爱,他从未怀疑过,并且时时刻刻都能感受的到。比如当初的决斗,他真的能打过盖勒特吗?答案是否定的。比如这么多年过去,纽蒙迦德真的能困住盖勒特吗?答案还是否定的。
所以这些年他在痛苦之余心里却还是有着些不为人知的小甜蜜。他想,只要盖勒特还心甘情愿的待在纽蒙迦德里一天,就说明他还爱着自己一天。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已经从青年变成了老头子,虽然他从未去监狱里看过对方,但他总觉得自己与对方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默契,只要一想就能感受到的又哀伤又幸福的小默契。
为此,他在暗地里无数次咒骂过自己,不该有这样阴暗的想法,他始终应该为盖勒特感到愧疚,受到煎熬,并且痛苦一生。可从另一方面,他却又已经做好了别的打算,等到两人都寿终正寝,是不是就可以合葬在一起?临死前,可以找到盖勒特,然后他们两人各做一副画像,他可以拜托哈利帮他们把画像悬挂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被彻底封藏也没有关系,他对画像里的盖勒特赔罪,然后跟他永远在一起。
若是盖勒特不肯原谅他,他也不会放弃,他已经准备好用无尽的时间来讨好他,求得他的原谅了……
可是。邓布利多突然清醒过来。
盖勒特如今竟然出现了?
他从监狱里出来了?他为什么还是那副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是幻觉吗?
“好久不见……”金发青年缓缓开口,打碎了邓布利多所有的自我安慰,“阿不思。”
“盖……”邓布利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一年没有喝过水了,不然为什么他的喉咙会这么痛,痛到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呢?
盖勒特并没有理会他的失态,自顾自的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露出了笑容。“很久没有出来过了,这里竟然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不,或许也不该这么说……”他又看了看远处拥着自家教子正往这边看的男人,笑意加深。“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已经是年轻一代的世界了,我们这些老的,也早该退休享享清福了。”
“盖勒特……”邓布利多甩开了扶着他的人,就像魔怔了一样,情不自禁的就往盖勒特那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眼角沾上了湿润,不自觉的伸出了一只手。
盖勒特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也没抓住邓布利多朝他伸出的手,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眼底的情绪莫测,让邓布利多几乎要喘不上起来。
“盖勒特?”
就在邓布利多马上就要走到盖勒特面前,触碰到他,而凤凰社的众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制止校长诡异的行为时,一声略带着沙哑的清丽嗓音在盖勒特身后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萨拉查直到凌晨才睡下,本应该睡的很沉,但他偏偏心里惦记着事,没过多久就醒了,然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出来找人。
昨天晚上被折腾的有些狠,他爬起来的时候全身酸痛,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让他恨不得再一头栽回床上,好好的睡个回笼觉。但某个人的声音却让他浑身一震,耳朵立刻支楞起来,也不管什么疼不疼的了,赶紧就往外跑。
于是众人见到的,便是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墙“艰难无比”慢慢爬出来的萨拉查小美人儿。
只是原本端庄的小美人儿却有些不同于往日,衣衫凌乱不说,还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姣好的胸膛和光洁修长的大腿,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偏偏那看起来就像豆腐一样白皙嫩滑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咬痕,掐痕,青青紫紫的好不热闹,连赤着的脚上也没能幸免。再加上身上带着的这么明显的欢|爱气息以及娇|慵无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小美人儿肯定是刚刚才被好好的疼爱过!
在场众人看的眼都直了,尤其是从未见过萨拉查的凤凰社众人,有好几个男巫师的喉咙同时发出明显的“咕咚”的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个流出了鼻血仍不自知,下|身支的像个小帐篷一样,让旁边的女巫看见了差点没尖叫出来。
邓布利多也是一愣,视线从萨拉查布满吻|痕的胸膛缓缓移动到他身后的监狱入口处,然后又猛的回到盖勒特身上,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萨拉一边往外慢慢的“蹭”着,一边不自在的动了动背在身后的一只手,隐晦的将本就松散披着的外袍又往下拽了拽,力图将身体弄的更加暴露。
监狱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一出来就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只是还没顾的上适应一下,眼前就是一黑,然后身体猛的被人抱住,衣服也被迅速的穿好,比正常的还要裹的更加严实。
“盖勒特?”萨拉查终于能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是盖勒特黑如锅底的脸,后腰被钢铁般的手臂牢牢的固定着,他讷讷的低下头,没敢多说话,身体却往盖勒特怀里缩了缩,将身体的重量偷偷的完全交给他。
盖勒特搂住萨拉查,一手支撑住他的身体,空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缓缓的揉着,动作很小心,脸色却仍旧不好看,“谁让你穿成这样就出来的!”
该死的,早知道他就不出来叙旧了,真是便宜这些人了!
“我……我醒了发现你没在,然后我就……出来找你了……”萨拉查的声音越来越低,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盖勒特怀里,眼珠却微微转动,锁定了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互动已经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了的邓布利多。
“我出来和老朋友说句话,你先进去等我,乖一点。”盖勒特叹了口气,拍拍萨拉查的后背,温柔的哄着怀里的情人,但手中软玉温香的身体却突然让他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你跟朋友叙旧,我不能在这里吗?”萨拉查瞪大眼睛,抬起头无辜的问。
“当然能,但你还能站的住?”盖勒特笑出声,然后状似要放开萨拉查,吓的萨拉查惊呼一声,生怕摔到地上,赶快手忙脚乱的紧紧的抱住盖勒特的腰。
“可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萨拉查软着声音撒娇,表情比平常还要柔顺可爱,“腰很酸,走不动了。”
盖勒特转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最后一眼。
然后一把将萨拉查抱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往监狱里走,声音温柔而充满爱意。“我抱着你。”
就这样吧。
真的见了这一面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爱情早已被消磨殆尽。
爱都没有了,恨自然也没了,既然如此,那就连告别也省去吧,就像过去的那段彼此相爱的美好时光,悄悄的,不引人注意的就被时间所堙没,再也难寻踪迹。
143晋江文学城
“校长!”
“校长!”
眼前一片黑暗时,只有耳边传来凤凰社众人的惊呼,跌落的身体被人七手八脚的扶好,身上传来熟悉的温暖感觉。
当眼前再度恢复明亮时,他怔怔的望着天空上那一片“心”状的云朵,突然觉得很酸。眼睛酸,心里酸,全身都酸,酸的让人无法忍受。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也不知道周围人都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心里的那种刻骨铭心的酸痛,这辈子怕是都要如影随行的跟着他,再也无法消除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瑟尔看着再次晕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像一抹幽魂,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的邓布利多,不禁叹了口气。“原本就是聪明的人,却让人意外的到最后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工于心计是一方面,正确处理感情问题就是另一方面了。”男人摸摸安瑟尔的头,“当一个人制定了错误的人生目标,并一门心思的努力往这个目标靠拢时,你很难再让他注意到周围的风景,除非他真的付出了某种惨痛的代价,才有可能做出反省。”
就如同曾经的他一样。
“不过萨拉这一招真让人吃惊。”
凤凰社的人正在想办法弄个担架以便把邓布利多抬回去,食死徒也在男人的授意下走的走,散的散,意外的没有人再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刺激人,这样一场在外人看来足以决定巫师界未来的关键性决斗,就这样默默的以极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让人唏嘘不已。
“我以为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被动到底呢,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还真是挺给力。”竟然敢以那样的状态就跑出来,真不符合萨拉查一贯保守害羞的本性,别忘了除了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人,后面还有那么多食死徒在看着呢,而且这些人都是熟人,以往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下可得有多尴尬!
安瑟尔估计萨拉查至少得有一个月都不会出现在庄园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凤凰社的人也终于弄到了担架,正小心翼翼的把邓布利多扶上去,安瑟尔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跟男人手牵手打算走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女声喊叫了起来——
“等等!”
安瑟尔诧异的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莉莉-伊万斯!
他直觉会有好戏可看,于是拉着男人停下了脚步,和他一样的,凤凰社的众人也被震惊的邓布利多制止,慢慢翻下了担架,看来他也听出了莉莉-伊万斯的声音。
“莉莉!是莉莉吗!”邓布利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他马上就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但真的……有可能吗?那个漂亮的,自己最疼爱最看重的学生,不是已经……
“是的,是我。校长。”莉莉拉着哈利的手,慢慢走向了邓布利多。
周围凤凰社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看低着头不说话的哈利-波特,又看看这个叫住了他们的有些陌生的女人,拿不准情况。这些凤凰社的成员大多都很年轻,没有经历过那个惊心动魄的年代,自然也不认识这位凤凰社曾经的骨干,不过还是有几位老成员,在一开始的疑惑后,被似曾相识的红发碧眼勾起了尘封已久的回忆,顿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莉莉!你还活着!”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也太沉重,几乎每一个都足以致命,邓布利多早已无法承受,手脚都抖的不像话,此刻的他,不仅连外表,甚至连神态,也像足了已经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颤颤巍巍的让人心酸。“我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已经死了是吗?”莉莉看着他,心里也很难过,但还是强迫自己用冷漠的声音对她曾经无比信赖着的老人说话,“我的确是死了,就在那天晚上,但很遗憾,现在我又活过来了。”
“莉莉,你……”邓布利多一愣。
“我已经加入了食死徒。”莉莉很快的说,“我不想和您叙旧,也不想和您玩什么久别重逢的戏码,我过来,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邓布利多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但之前的几个刺激太大,让莉莉还活着的这件事反倒显得有些不那么重要了,麻木的神经发挥了作用,他的心再难起大的波澜。若是换个时间让他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好要好好问问莉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异常疲惫,看看莉莉冷酷的神态,又看到乖乖的站在他身旁,低着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哈利,他真的很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不想再面对这些事。
“你问吧。”邓布利多疲惫的闭上眼,再次躺回了担架上。
“当年的事,是不是都是你的阴谋?”莉莉毕竟看不得他这样颓丧痛苦的模样,转开了脸,“我的被杀,詹姆的失踪,还有哈利成为诱饵的事,是不是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不。”邓布利多眼皮也没睁,虽然声音里满是沧桑,但仍坚定的否认。
莉莉冷笑,“可是除了您,我再也想不到别人能够做出这么精密的一个局,把我们都困在了其中。知晓这件事内情的人是您,教给我血缘魔法的人是您,黑魔王被杀,受益最大的人还是您!还有……”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校长!”这时,抬着担架的一个凤凰社成员终于听不下去了,立刻反驳,“校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是,伊万斯!”这是一个清楚当年的事的老成员,他虽然也震惊于莉莉-伊万斯还活着的事实,但也不能忍受她这么当面给校长泼脏水的行为,毕竟邓布利多的为人他们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目共睹的,也知道邓布利多曾为这个女人和他的家庭伤心愧疚了很久。“当年的事都是黑魔王的阴谋,你怎么能怪到校长身上?校长当年也是好心,现在你却被黑魔王花言巧语的谎言蒙骗了,竟然加入食死徒,你怎么对的起校长!”
凤凰社的成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声讨莉莉,却被邓布利多制止。
“当年的事我也很难过。”邓布利多睁开眼,看到莉莉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自己时,又再度闭上了眼。“我并不知情,当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那样。”
“可是詹姆只听你的话!”莉莉尖声质问,因为来讨要说法却反被凤凰社的人一通指责,让她更是气愤的脸都涨红了,“杀了我的人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你怎么解释!”
“还有哈利,我和詹姆都不在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带走,还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虐待!为什么对其他人说他过着像王子一样的生活?如果这些不是出自你的指示,那又是怎么回事?”莉莉把身边的哈利拽到身前,“长期的影响不良让他发育的不好,你看看他瘦小的样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吗?他的确是预言中的救世主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拥有了这么痛苦的童年,却还要被你们当成武器,最后还要丢掉性命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莉莉……”邓布利多徒劳的想要辩解,但也知道自己的话是那么无力,当初哈利的事是的确是自己一手促成,如今却成了让自己百口莫辩的把柄。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明明一早就知道他是‘魂器’,却不想办法救他,反而让他去杀别的‘魂器’,你难道没有想过最后要怎么收场?!”
“汤姆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邓布利多猛的睁大了眼,不敢置信,黑魔王到底想做什么?为了拉拢莉莉和哈利?可是“魂器”这种事,难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我的确是什么都知道,才会过来想要问问你。”莉莉连敬称都省了,“虽然我还抱有奢望,但显然不切实际。好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希望你看在曾经我对凤凰社的诸多贡献上,能给我句实话——詹姆现在在哪儿?”
“詹姆不是死了吗?”邓布利多反问。“难道他现在还活着?”
“……”莉莉深深的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失望到了极点,“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见。”
说完,拉着哈利就走了。
哈利也很失望,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迷茫,他曾以为和德拉科的感情是最让他迷茫的事,可现在又出现了别的,他的身世,他的父亲,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是乐观一些,还是干脆随着母亲的情绪走,那个失踪已久到现在都未曾谋面的父亲,到底是真的抛弃了他们吗?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决斗已经过去了几天,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人在这几天里都很老实,霍格沃茨也正常开放,只是邓布利多宣称身体抱恙,一直都没有在学校露面。
事实上他也是真的身体不好,那天本就消耗过多,还被黑魔王重伤,又接连经历了一连串打击,心情抑郁,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直卧床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而由于身份敏感错过了那天决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找了个空闲离开了霍格沃茨,来到莉莉-伊万斯和哈利-波特暂住的voldemort庄园拜访。
在食死徒正致力于全面洗白自身的此刻,他也终于正式恢复了食死徒的身份。
邓布利多早就不再信任他,在知道黑魔王和其他食死徒曾经成功侵入学校时,他就被严密的监视起来,再也当不成双面间谍了。本来黑魔王的授意是,他功成身退,可以离开霍格沃茨回归了,但他毕竟有些舍不得学校和那些学生们,也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在请示过安瑟尔之后,还是留在了学校里,只是再不用考虑别的,可以单纯的当一位真正的教授了。
他此番回庄园,还是听安瑟尔说了莉莉已经复活的事,想回来看看,只有真正看到了人,他的心大概才会感到踏实。
对于他的到来,莉莉很高兴,两人打小就是朋友,后来却进入了敌对的阵营,不得不对对方狠下心疏远,但如今两人却又成了“同事”,可以恢复曾经的友情,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况且她能够死而复生,西弗勒斯绝对有最大的功劳,不论是他曾经冒着风险的提醒,还是后来对黑魔王的求情,甚至是由于他本身的存在,黑魔王和他的爱人才会拯救自己,给予她第二次的人生,最重要的是,让她还能够看到她的哈利。这是天大的恩惠,而她向来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两个人在花园里高高兴兴的叙旧,安瑟尔拉着男人站在远处看着,却摇摇头,莉莉虽然感谢西弗勒斯,也打算重拾过去的友情,但也只是友情而已,由于詹姆的背叛,她现在对男人大概都没有了兴趣,更何况哈利又回到了她的身边,他可是曾听她提起过,想要独自抚养哈利长大,言下之意……西弗勒斯若想抱得美人归,大概还要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且,莉莉-伊万斯的丈夫,詹姆-波特,他的下落,始终还是众人心头的一根刺。
“我又让卢修斯派人找过了,”男人似乎听到了安瑟尔心中的烦恼,跟他说这几天找人的成果,“基本上把全国都快翻遍了,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邓布利多身边则是重点排查过,他这些年的行踪和接触的人已经整理成了报告,我看过了,也还是没有消息。”
“你也认为詹姆-波特的失踪和邓布利多有关?”安瑟尔歪着头问男人。
“你有别的想法?”熟知安瑟尔性格的男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疑问。
“恩,我倒是认为,也许真的和他无关。”安瑟尔拉着男人远离了西弗勒斯和莉莉波特所在的地方,到花园里悠闲的散步。
“怎么说?”男人似乎也不怎么吃惊。
安瑟尔想了想,“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不过当年伊万斯死的那个晚上,我带着你先躲到了一边,邓布利多是第一个过来的人,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太像是装模作样。”
一个人就算再会演戏,也会在偶然之间露出破绽。当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邓布利多悲痛的模样却极为真切,并没有惺惺作假的样子。
“可如果伊万斯说的都是真的……”男人沉吟。
“如果是真的,那詹姆-波特的行为就太古怪了。”安瑟尔摸了摸下巴,“必须抓住他!我总觉得不对劲,当年要置你于死地的,也许另有他人,只有找到詹姆-波特,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我会再让人找的。”男人搂着安瑟尔的肩,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你也别想的太多,现在的我和以前早就不一样了,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安瑟尔却使劲摇头,“我原来也是那么想,但现在不了。你看见邓布利多用的那个黑魔法了吧?虽然之后邓布利多看似很虚弱,但那也是被你打伤的结果,真正的后遗症,到现在也没显现出来,那是不是可以假设,原本就没有什么后遗症?”
男人的脸色也变了,“没有后遗症?”
“恩。”安瑟尔肯定的点点头,“刚才西弗勒斯都跟我说了,邓布利多身体没什么事,只是有点虚弱,不愿意出校长室只是因为心情不好。”
“……”男人皱起眉,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你看,没有后遗症的,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增长实力的黑魔法,多可怕。”安瑟尔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邓布利多究竟是从哪里学到这种黑魔法的,但知道这种魔法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如果别人也会,然后再配合上一些别的手段,你的优势就很容易被打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邓布利多虽然很想杀了黑魔王,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自然不会使什么阴招,但别人就不同了。
“那天真应该问问邓布利多,到底是谁教会他那些黑魔法的。”安瑟尔有些懊恼,他光顾着看戏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的。”男人不以为意,邓布利多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据说他也没有向凤凰社解释那天的事,现在闹的有点僵。不过倒是可以理解,遇到了那样的事,恐怕是没有心情敷衍任何人了。”
被自己一直当做精神支柱的爱人如今却搂着别人的人,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吧。
“那天他用的的黑魔法也很有问题。”回想起当时的那些陌生的咒语,安瑟尔心里总不太踏实,“霍格沃茨的禁|书我们也都看过,绝对没有这些黑魔法,反倒是……”
“什么?”男人见他只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安瑟尔摇头。
今天阳光很好,整个花园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植物们欣欣向荣,肆意伸展着枝叶,争抢着接受阳光的洗礼。这片原本普通的花园在他的打理下日益繁茂,各色鲜花不分季节的盛开,很多树还挂上了饱满的果实,看着就让人喜欢,每日午后两人都要在这里喝杯下午茶,享受惬意的美好时光。
安瑟尔凝视着身边的一棵桫椤树的叶片良久,突然扭头对男人说,“找詹姆-波特的时候,顺便也找找亚伯拉罕-瓦尔特。”
男人一愣,随即了然,“‘恶魔之子’?”
“恩。”安瑟尔伸手把拽下了一把叶子,“他最近几年都太安静了,我有点不放心。”
甚至有种不安的预感。
“恩。”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别担心。”
只是安瑟尔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就是几天之后,这不安的预感竟成了真。
144晋江文学城
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一条新闻再一次狠狠的震动了整个巫师界,连安瑟尔他们一时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被免除了霍格沃茨校长的职务!
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条惊天动地的大新闻里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条条的后续消息接连不断的发出,速度之快,内容之不可思议,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邓布利多被魔法部起诉到了威森加摩法庭,理由竟是暗中勾结食死徒!
凤凰社被迫解散,主要成员被魔法部抓走,其他全部被驱逐!
霍格沃茨暂由魔法部代管,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代任霍格沃茨校长一职!
……
若说邓布利多被免职的消息不吝于八级地震,那接下来的新闻则每一个都是足足有七点八级的余震!
英国魔法界顿时天翻地覆了!
民众敬仰的英雄一夜之间竟沦为阶下之囚,霍格沃茨易主,被魔法部占据,理由竟是勾结了宿敌黑魔王?
不仅是民众们不信,凤凰社的成员不信,甚至就连食死徒也没几个人信!
被驱散的凤凰社成员们将威森加摩整个围了起来,每日举着标语在大门口抗议,白天晚上示威不停,最后又被抓了几个带头的,然后再次被驱散。
民众们更是集体不服,在混入其中的凤凰社成员的鼓动之下,群起暴|乱,一时之间,大街里,小巷中,到处都是示威游行的民众,雪花一样多的信与猫头鹰的羽毛填满了魔法部的办公室,人们愤慨不已,要求威森加摩释放邓布利多,并撤销所有“愚蠢而可笑的决定”,恢复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校长职位。
魔法部并未立刻做出回应,据说连部长都一个人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而就在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认为,魔法部终将在民众施加的庞大压力之下做出让步的时候,魔法部却不紧不慢的在各大报纸上开始6续的向民众公布了一些所谓的“内部资料”,资料中宣称,邓布利多与黑魔王勾结已久,十几年前传闻黑魔王被杀的那一夜,正是由于邓布利多里应外合,才让黑魔王逃过一劫,又有了今日的回归一说,而说起邓布利多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不得不提到他曾经的感情经历——被他亲手打败的上一任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一早就是秘密的情人关系,两人早就相互勾结,暗通款曲,向外界隐瞒了关系,他假意打败情人,得到了众人的尊敬,最后爬上了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然后在魔法界一切归于平静,不再需要英雄的时候,又亲手制造了一个黑魔王,并利用他成为自己的垫脚石,再次假意打败他,自己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与仰慕。
当然,光空口无凭的说一说,民众自然不会信,但魔法部竟又继续公布出了若干“证据”。
这些“证据”都很短,大部分都只是一个简短的画面。
其中有邓布利多与詹姆-波特几人私下密谈的画面,有那一晚波特家被炸毁后邓布利多第一个出现的画面,有邓布利多聘用身为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为教授的画面,有邓布利多亲切的称呼黑魔王为“汤姆”的画面,甚至还有决斗那天邓布利多见到盖勒特-格林德沃情难自禁的画面,和决斗过程中使用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黑魔法的画面。
这些资料匪夷所思,的确让一些人犹豫了,但还是有更多的人直接质疑,“这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所以魔法部又6续公布了一些文字资料。
有当年关于邓布利多与德国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过去感情的资料,有盖勒特-格林德沃如今所在的纽蒙迦德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本人建造,而他本人的确可以随意进出的资料,有原本那预言和波特一家藏身处原本只有几个人知晓,最终却被透露出去,其他人知情人却基本死光了的资料(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是邓布利多的忠实信徒),有邓布利多将哈利-波特带离众人视线,偷偷藏匿于莉莉-波特姐姐家,并派人按期回报近况,却对外公布假消息的资料,有邓布利多在学校时对哈利-波特诸多栽培和特殊对待,但其实哈利-波特已经加入食死徒的资料,还有莉莉-波特当年竟然没有死,如今又再度出现,并且也加入食死徒的资料,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今已经恢复食死徒身份,却仍在霍格沃茨任教的资料,甚至还点出了那天的决斗,说两人竟在私下搞出了什么决斗,来决定巫师界的未来,奇怪的是邓布利多最后竟然输了,更奇怪的是,黑魔王赢了以后,却并未伤害邓布利多,他的伤势一点也不重,却装出了很严重的样子。
另外还有两份口供,其中之一是霍格沃茨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口供,述说当年他曾在邓布利多的指示下将某种秘而不宣的黑魔法教给了当时聪明而优秀的黑魔王,黑魔王自从学习了那个黑魔法之后,才开始便变得残暴而毫无血性,这些都是邓布利多所知晓的,换言之,黑魔王可以说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还有一份口供竟是出自凤凰社一个核心成员之口,他证实了邓布利多将魔法部每年送给霍格沃茨的资金全都用于培养自己的凤凰社,而对学校里各种设施的老旧与危险视若无睹,甚至还由此造成了几个学生的失踪。并强调,在黑魔王出现前的一段时间,对方的确四处宣扬黑魔王回来了,却将范围仅仅限定于霍格沃茨。而总所周知,黑魔王曾自己说过当时他正在德国,所以很可能是邓布利多在为黑魔王的回归刻意转移公众的视线。
最后,连黑魔王回来后的第一次专访也被“有心人士”反复阅读,逐字逐句的分析后挑出了漏洞,他们言之凿凿的指出,黑魔王宣布回归后,却令人大跌眼镜的不仅并未指责谩骂宿敌邓布利多,反而还澄清了那些对邓布利多不利的“流言”,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若是原本邓布利多被免职的消息对众人来说是八级地震,那这些所谓“证据”的公布无疑就是在地震的基础上又上加了海啸和龙卷风,哗啦啦的以摧枯拉朽之势把众人折腾的晕头转向,难辨是非,就连对邓布利多最衷心的支持者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完这巨大的信息量,反驳的声音显得苍白而又无力。
整个巫师界一片哗然,人们在邓布利多与魔法部之间来回摇摆,不知道该相信谁。当然,在普通民众的心里,自然是更希望能够相信邓布利多的——他们对魔法部的不满早已由来已久。但他们同时也知道,魔法部毕竟不同于三岁小孩,有些事不能乱说,既然他们公布了这些资料,至少其中一定还是有可信之处的,于是人们开始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了最近风头正盛的新闻中的另一位主角——黑魔王。
黑魔王对这些新闻是什么反应呢?是大方的承认,同时也把邓布利多拉入深渊,还是愤然反驳,然后指责魔法部胡说八道呢?
可是如果真是前者,有可能是真的,却也有可能是黑魔王对邓布利多怀恨已久,巴不得进行的报复,如果是后者,也有可能是真的,却也有可能是为了保全邓布利多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人人都是那么纠结,心里就跟拔河比赛似的,两种想法展开了持久的拉锯战。
而处于焦点中心,被万众瞩目的黑魔王,却让公众大失所望。
无论是黑魔王,还是食死徒,似乎都对这些新闻置若罔闻,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反应和辩解都没有。
曾经对黑魔王有过独家采访的《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斯基特,更是无视快被踩塌了的门槛,声称身体不好,竟然请假消失了!
这难免又让公众想的更多,事情的发展也愈加扑朔迷离。
被魔法部暂时控制住的霍格沃茨内部也极不平静,小巫师们都不相信邓布利多会勾结黑魔王这样的事实,就连斯莱特林也不满魔法部的强势控制,纷纷要求离校,却被魔法部强硬扣押,再次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进行所谓的“内部检查”。
而原本在魔法部占有了一席之地的卢修斯-马尔福,也在这场巨变中遭到排挤和打压,若不是他当机立断辞了职,并把所有的势力都抽出并果断带回了食死徒,恐怕他此刻也难逃被抓入威森加摩的命运。
外面吵吵嚷嚷的闹翻了天,被万众瞩目的voldemort庄园内部此时却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报纸在办公桌上已经摞了三四沓,每沓都要比人的小臂竖起时还要高。
男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其中一沓报纸,手指在桌面上规律的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腿上坐着的少年则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一份报纸,边看边抿着唇,也没说话。
只有卢修斯焦急的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哪个也不好打扰,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
“卢修斯,坐下。”
在卢修斯围着半个书房转了三十多圈以后,终于听到了男人开口。
“lord!”卢修斯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赶紧扑到书桌前,急切的看着男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急什么,”安瑟尔头也没抬,眼睛还盯在报纸上,懒洋洋的打趣,“现在着急的应该是邓布利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卢修斯把视线转到安瑟尔身上,“我在魔法部的势力全都被拔除了!”
“没了就没了。”男人开口,不紧不慢的语调,和沉稳自信的目光,让卢修斯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别担心,早晚那些都会成为你的。”
“lord,难道您有别的打算?”卢修斯的惊喜的问,他经营了多年才在魔法部有了这样的地位,也能接触到不少核心消息,有了自己的威望,还想着在下一届选举时参选部长的职位呢,如今就这么灰溜溜的被排挤出来,他到底还是不甘心!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手搂住安瑟尔的腰,拇指缓缓的摩挲着。
“现在整个魔法界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如什么都不做。”半响,男人说道。
“以不变应万变,谋定而后动。”安瑟尔赞同的点点头。
卢修斯无奈,“只是就算我们不表态,恐怕也会受到影响,现在魔法部弄出这样的事,我们之前打的主意都得落空,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好名声,现在也都没了。”
“名声嘛,再赚就有了。”安瑟尔终于看完了报纸,把它们往桌子上一扔,伸了个懒腰,靠进了男人怀里,“真是厉害啊,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如果不知道内情,光看看这些新闻,恐怕连我也得相信个七八分。”
“这些所谓的真相,”男人指了指报纸上不断循环重复的那几个片段,“都是被精心剪过的,只放出最容易引人误会的片段,少了前因后果,虽然有人会质疑,但配合上别的资料,和那两份重要的口供,再加上这么不断的循环播放转移注意力,恐怕会糊弄到不少人。真假参半的谎言看起来最不像谎言,也最难拆穿。”
“没错,我刚才让人上街去看过情况,他们正吵的不可开交,lord之前回归的时候,都没有闹的这么大。”卢修斯赞同的点头,其实他本想自己出去看看的,但他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出去怕被人围住,又不愿意改变成别人的外貌,所以只好让手下的人出去看看情况了。
“现在庄园外面围满了人,有好几个想趁机偷跑进来,都被我处理了。”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往里冲的人,卢修斯头疼不已,幸好他提前就找了人把庄园周围给仔细的看住了,并下了死命令,遇到想强闯的,决不能客气,事到如今,杀的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有余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安瑟尔倒是从没注意过这些。“他们想往哪里闯?”
“他们没有胆量直接来找lord对峙,知道哈利-波特和莉莉-伊万斯如今住在这里,都是想进来找他们的。”
哈利和莉莉两人无端端被新闻报导波及,也成了众人探寻的目标,莉莉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么高调的方式宣布复活,哈利就更是了,他如今想回霍格沃茨也不行了,要知道他原本还是很想参加期末考试的。
现在这两人别说出庄园,连屋门都快不敢出了,德拉科跑过来陪哈利,卢修斯为了考察未来的“儿媳”,也就顺势在这里住下,没有再回马尔福庄园。
当然,这个英明的决定,直接让卢修斯避免了让马尔福庄园被人围攻的恐怖后果……要知道马尔福庄园里可没有这么完美的防护和这么多重量级人物的坐镇,被疯狂的民众攻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让他们两个暂时别出门。”安瑟尔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他还是盯着那堆报纸不放。
男人示意卢修斯先出去,等门再度被关好,他才低头问安瑟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安瑟尔想了想,坦白道,“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暂时还没想到具体的。”
“跟这些新闻有关?”男人挑眉。
“恩。”
“这事本身就有古怪。”男人把几张报纸抽出来放在面前,“为什么魔法部突然开始针对邓布利多,在我高调宣布回归的时候,这种情况更不应该出现,我以为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是联合起来商讨对付我的办法。”
“魔法部……”安瑟尔脑子飞快的转着,试图捕捉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魔法部现在被福吉控制着,而福吉曾经去找过邓布利多……你说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康奈利-福吉?”男人想了想,又摇头,“虽然他大概是除了邓布利多以外最想我死的人,但也不至于因为邓布利多决斗的失败而针对他。”
“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安瑟尔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我了解原著中那个康奈利-福吉的性格,觉得他现在变化太大很古怪吧?
不过真要是说起来,现在这里很多人的性格都改变了,福吉改变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可这件事仔细想想还是说不通,男人现在变了很多,之前也没有流露出要和魔法部对抗的意思,反而打算洗白,站在魔法部的立场上来看,这不是一件好事吗?福吉可以为自己对黑魔王消息发布的疏忽而免除责任,也不用再担心自己手中的权利被剥夺,甚至据说福吉还是一个纯血理论的支持者,对于男人抛弃了屠戮行为之后的主张,至少应该是赞同才对的吧?
为什么现在却把邓布利多给踢下了台?
安瑟尔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福吉其实是想与食死徒达成和解,所以才把一直跟你对立的邓布利多给踢了?”
男人弯起拇指和食指,在安瑟尔的脑门上弹了一个极其响亮的脑瓜崩,安瑟尔“哎呦”一声捂住脑门。“之前和我说他提醒了邓布利多有关于我的消息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安瑟尔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见男人没立刻给自己揉一揉,只好自己用手捂着弹疼了的地方,可怜兮兮的,“随便说说还不行么,我这可是扩宽思路的方法!”
“是是是,那你还想到什么了?”男人哭笑不得,把安瑟尔的手拉下来,在红了的地方亲了一口。
“可以这么想啊,虽然他当时对邓布利多说了你的事,是想让他赢的,一举消灭了你,巫师界就太平了,他的位置也就保住了,但偏偏邓布利多输了,他又改变了政策,想与你联合,如果是这样,那一直坚持与你为敌的邓布利多就会成为障碍,也就是他会夺了邓布利多权的原因。”
说着安瑟尔又指着一张报纸,上面是关于邓布利多亲手制造出黑魔王的那则新闻。
“你看,他这么一说,不也算变相的为你洗白了?”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魔法部的人并未联系我。”
“是啊,这点有些奇怪。”安瑟尔自然也知道,若是真有那样的意图,至少该来封信,交流一下嘛。
难道他想错了?
当然,后面的一系列事实证明,他不仅错了,还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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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进来!”安瑟尔扭头对着门喊了一声。
“lord。”进来的人是莉莉-伊万斯,她刚正式加入食死徒,还不太熟悉这些礼节,只是微微弯腰算是行了礼,幸好男人也并不在乎,“有什么事?”
“是的,是关于这个。”莉莉上前,想把手里的一份报纸放在书桌上,却看见桌上已经放了那么多张,一时有点踟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给我吧。”安瑟尔直起身,伸手把报纸接过来,只见最上面一页是关于两个重要证人口供的新闻。
“这个人,”莉莉给两人指了一下,是那个凤凰社的所谓核心成员,“他就是那天晚上杀了我的人!”
“什么!”两人都吃了一惊,低头再次看了看报纸上那个满面愁容额头上有道疤的中年人。
“你确定是他?”安瑟尔神色凝重,又确认了一次。
“确定是他!”莉莉非常肯定。
她和哈利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所以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看到报纸,只有等别人看完了,再拿给他们看,而她也是刚刚才看到这张刊登着两人照片的新闻,一看清其中一人的长相,立刻就愣住了。但是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又仔细辨认了几次,才最终肯定,就是这个人无疑!
“罗德尼-莱恩,他的左臂和右腿曾经在一次战斗时被折断,后来虽然治好了,但走起路来多少还是有些怪,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里,就有一个人和他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这点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模仿的,所以我非常肯定!”莉莉坚定的说。
“我想起来了!”安瑟尔这时却突然一拍桌子,失声喊了出来。
“怎么了?”另外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安瑟尔却只是烦躁的摆了摆手,打发莉莉-伊万斯出去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书房里只剩下安瑟尔和男人两个人,男人就又问了一遍。
“就是那份报纸。”安瑟尔从桌子上挑了一份出来,摆在面前,就是在莉莉进来之前他们正在看的那一份,上面是一些被剪辑过的画面资料。
“你看这第一个画面。”安瑟尔手指在某一个画面晃过的时候准确的指了上去。“那天晚上,在邓布利多刚刚出现的时候。”
男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变了。
“那时候我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那这个画面是怎么来的?是从谁的记忆里抽取出来的?那个人当时躲在哪里?又都看到了些什么?他在哪里待了多久?是刚刚到还是……?”
想到那个人有可能在一开始就已经潜伏在那里了……
顿时,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同一时刻,在阿兹卡班的一个秘密囚室里,邓布利多的脸色,简直比两人还要难看数倍。
他此刻被关在这里,魔杖和衣服都被剥夺,胡子上的蝴蝶结被人扯歪了,帽子也被拿走,头发乱成一团,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天蓝色带着卡通长颈鹿图案的四角裤。
他的脸涨的通红,他还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愤怒的血在燃烧,就连紧紧围着他的那十来个摄魂怪也无法降低半分他心里的火气!
相信如果目光能杀人,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早已被他狠狠的戳了成千上万个洞!
“怎么样,这里的滋味不错吧?”站在他面前的人笑眯眯的问道,“这里可是为了你才单独清理出来的,别的囚犯可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当然,他们也不会同时和这么多摄魂怪关在一个屋子里。”
“威森加摩还没有对我做出判决,你怎么敢就这么把我关在这里!”邓布利多阴沉着脸,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摄魂怪,它们不仅冰冷,阴森,还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贪婪气息,围绕着他团团飘荡,这种肮脏丑陋的生物,会吸食人的快乐,让人想起种种痛苦不堪的回忆,最后吃掉人们的灵魂。
他向来厌恶这种东西,不许它们进入他的霍格沃茨,如果他的魔法还在,他就会用守护神咒击退它们,把他们赶到它们该待的地方去。
但现在不一样。
这里是阿兹卡班,本来就是它们该待的地方。他也没有魔法,他的魔法被人用咒语禁锢,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保护自己。
这些怪物让他觉得寒冷和恶心,赤|裸的皮肤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哦,这你大概就不知道了。”那人笑着说,“身为一个一直兢兢业业埋头工作的一校之长,对于法律方面的问题总是不够在行的,不是吗?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在罪证确凿,而罪犯实力过于强大的时候,威森加摩也是可以破例先行羁押囚犯,等待审判之日再做出最后判决的。明白了吗?”
“该死的罪证确凿!”邓布利多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勾结黑魔王!”
“我还没有告诉你吧,亲爱的阿不思?”那人摇摇头,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脑门,似乎对自己糟糕的记性感到无可奈何,“被关进这里的囚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这么说的。瞧,‘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受到了冤枉’、‘你们该把我放出去’、‘你们关的是一个好人’!等等等等,他们还会说,‘我发誓’、‘我向梅林担保’、‘如果说谎就让我下地狱’!哈哈,他们都是这么说!”
邓布利多恨恨的看着对方一个人的表演,看他说着那些话,一会做出哀求的模样,一会露出威胁的表情,挤眉弄眼,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阿不思。”那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摊开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得知道,就算是他们这么说了——也没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记住,是没、有、一、个、人!”
邓布利多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又说错了,阿不思,”那人还是笑,“这可不是对我有好处,这都是为了被你蒙骗多年的那些无辜的民众,也是为了那些快要被你误人子弟的可怜的学生。”
邓布利多冷笑,“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不过就是想要封我的口。”
那人仰头哈哈一笑,“既然知道,那还一直问个什么?”
“……”邓布利多阴沉沉的看着对方,“其他的我可以不在乎,也可以不追问,但你必须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他们去了一个好地方。”那人含糊其词,“你不用为他们担心,离开了你,他们都过的很好,并且也不想再回到你的身边。”
邓布利多还要说什么,那人却转身要走了,“你与其关心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事是特别想要做的,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也许我还能替你完成,别的你就别再想了,这个地方既然进来了,就不可能再出去,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还能少受些苦。过一阵我还会来看你,希望你好好保重,别到时候连最后的愿望都没办法告诉我,那可就真是太遗憾了。”
“你别走,回来!”邓布利多想要扑过去拉住那个已经打开了门的人,却被密密麻麻挡在自己面前的摄魂怪拦住了路,只能不甘的看着那个人大笑着关上了房门。愤怒的吼叫在屋子里不断回响——
“该死的,你回来,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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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吉?”
“恩。”
“你说这个人有古怪?”男人低头问怀里的爱人。
“有八成把握。”安瑟尔把手里的报纸放下,“凤凰社的人对邓布利多向来忠心耿耿,这个人却在这种时候出卖了他,本身就很奇怪,只能说明,这个人也许是别的人,换句话说,是个间谍。”
“那您怎么能肯定,这个人就是福吉的间谍?”再次被叫回来的卢修斯不敢置信的问,难道那天的事真的和邓布利多无关?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只是这个人肯在报纸上露脸,还说出这些话,足以可见他一定是站在魔法部那一方的,而魔法部现在的部长,不就是福吉?”安瑟尔淡定的分析着。
男人给卢修斯下了任务,让他去调查有关福吉的事。
“就交给我吧,lord。”卢修斯挺挺胸,自信的回道,“虽然我已经离开了魔法部,但我至少还明白里面的某些规则。高层的有些人,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可以把记忆球拿出来给我看!”
事实证明,卢修斯的话并非夸张。
经过一番周折,几天后,卢修斯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将一份资料呈现给了男人。
男人大致翻了翻,然后就狠狠皱起了眉。
“怎么了?我看看。”安瑟尔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葡萄,把脑袋凑过去,没看几行,也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些资料都是真的?”男人问卢修斯。
“千真万确。”卢修斯也很震惊,想起当时他在那个官员记忆里看到的一切,到现在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福吉确实说‘虫尾巴’临终前曾告诉他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过错才导致了波特一家的死亡。这一点确实没错,记忆不会说谎,我亲眼所见。”
“‘虫尾巴’竟然死了?”安瑟尔奇道,“有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还是只有断掉的手指头或者手臂之类的?”
“找到了,是全尸。”卢修斯不明白安瑟尔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说,“当时在场的官员都曾检查过那具尸体,我找到的这个人也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虫尾巴’本人无疑。他似乎遭到了残酷的虐待,身上有很多伤痕,据福吉说,他是被lord抓住,并且被逼问出波特家的所在,他向邓布利多发出了求救的信息,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去救他,他最终还是死了,不过临死前福吉赶到,才把这些‘事实’告诉了他。”
“哼。”安瑟尔不屑的冷哼,“好一个死无对证,人都不在了,随他怎么说都行了。”
“但当时其他人对此却深信不疑,虽然之后邓布利多也曾辩解说他并未收到任何信息,但魔法部的官员们还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他有过错,所以在上一届魔法部部长米利森特辞职,巴蒂-克劳奇由于他的儿子失去胜任的机会后,邓布利多也失去了胜任资格,最后才由康奈利-福吉担任了当届的魔法部部长。”男人看着手中的资料,慢慢的说道。
“所以并不是魔法部对外界所宣称的,是因为邓布利多主动拒绝才选择的福吉?”安瑟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也太离谱了吧?剧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恐怕是的。”卢修斯接口,“因为当时邓布利多的威信极高,若是对民众如实说了,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还会对魔法部心生不满,所以他们在威胁了邓布利多一番之后,对外公布了这样的说法,而邓布利多竟然真的没有反驳。”
“他反驳也没有用了。”男人又翻过了一页资料,漫不经心的说道,“魔法部先声夺人,在邓布利多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宣布了下任部长,并把邓布利多塑造成了一个并不热衷于名利地位的‘伟大而值得尊敬’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若是在这个时候反驳,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真亏他们想的出来。”安瑟尔佩服的说,“别告诉我这些都是福吉想出来的?”
“也不是,当时在场的很多官员,都与邓布利多有些过节,他们若是想排斥他,自然是会凑在一起想主意的。”卢修斯说道,“我找的这个人就曾经参与过有关方面的私下聚会,福吉起的作用并不大,大多数主意都是别人想出来的。”
“那这个人就更不能小看了。”安瑟尔摸摸下巴,边思考边说。
“为什么?”卢修斯一愣。
“你看,他只到了找了一具尸体,然后说了一段不知道真假的话,就鼓动的这么多人为他出谋划策,让他顺利的踩下邓布利多爬上了部长的宝座,他不仅自己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还无辜的很,以后就算是邓布利多记恨,也记恨不到他的头上。”安瑟尔给他分析,让卢修斯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卢修斯脸色一黑,转身就往外走,决定还要再去找人打听打听关于他的事。
安瑟尔却看穿了他的意图,赶紧叫住他,“这些已经够了,你别再去魔法部了。”
卢修斯不明所以。
这时倒是男人开了口,“过犹不及,现在是非常时刻,动作太多,不仅打听不到真实情况,还会给人留下把柄。”
卢修斯恍然大悟,点点头,声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以后就退出去了。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男人合上资料。
“我当时已经派人监视过‘虫尾巴’,但最后还是让他跑了,我现在怀疑是福吉的人把他带走的。”安瑟尔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应该就是他,不然不会这么巧。如果是福吉把‘虫尾巴’抓住,然后逼问出波特一家的所在,派人杀了他们,并埋伏在周围,等待我或者邓布利多的出现,进行杀害顺便栽赃嫁祸,以从中得到好处,那报纸上第一个画面出现的原因也就说的通了。真是一箭三雕的好办法。”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当晚的事,他由于灵魂要离开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留意周围的情况,如果当时的一切都被人看到了……
“我想……也许并没有人看到一开始的情况,”安瑟尔这时候却突然说,“我们刚到那里的时候,我已经很仔细的留意过周围了,确实没有其他人,如果真的有人来而我还不知道的,只能是你被魔咒击中停止呼吸的时候,我当时心神大乱,没办法兼顾到周围的情况,不过也在确定你的灵魂还在以后,就很快带着你的身体离开了原地,躲了起来,所以被人看到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否则这些资料也不会只有这么一个短暂的片段。”
“但愿吧。”男人心中还是有些忧虑,但听了安瑟尔的话,多多少少安了一些心。“以后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这个人也必须要好好查一查。”
“要查人卢修斯并不是很方便,这种事还是得找维吉。”安瑟尔从男人的腿上跳下来,跑回格鲁内瓦尔德庄园去找维吉了。
维吉与卢修斯两个找人各有利弊,维吉不能进入别人的记忆,但它总是能很快的查出那人最新的动向。
于是安瑟尔没等多久,便得知了邓布利多已经被福吉关入阿兹卡班的消息。
“动作这么快?”安瑟尔疑惑,“不是还没宣判?”
“福吉是魔法部部长,他说的话在威森加摩还是有一定的威信。”男人并不感到意外,“他要是想关邓布利多,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比如他太厉害,没人能控制,怕他在审判前就跑了之类的,借口多的很。”
“那现在该怎么办?”安瑟尔有点苦恼了,救还是不救呢?
“先静观其变吧。”男人摸摸他的头,“魔法部最近的动作太大了,又目的不明,我们还是暂且静下心来观察,看看他们的意图,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
“恩,也只能这样了。”安瑟尔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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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邓布利多被关入阿兹卡班的事,并未被报纸刊登出来,人们对此毫不知情,仍旧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他们的信仰与现实的差距。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关于此事的新闻一篇一篇连续被报导出来,魔法部的信誉却早就不被民众所接收,质疑成为了常态,而反过来,邓布利多这么多年一直被民众所信赖敬仰,如今突然有人冲出来说,嘿,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尊敬的那个人原本是和那些邪恶的家伙是一伙的吗!这样的话,怎么能让人轻易采信?
至少现在,邓布利多的支持者仍旧是以压倒性的数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我怎么觉得,现在连媒体好像都被魔法部控制了?”安瑟尔看着最近的那些报纸,不仅标题差不多,内容也几乎没有两样,不禁让他想起了前世的祖国中那些涉及到zf之类的敏感问题的报纸,向来都是清一色的正面内容,其中甚至有很多都像是从政治课本里直接抄下来的,只要曾经上过学,学到过那门课程,或者经常看看新闻联播的,至少都曾经背诵过里面的某几句话,而对更多的话都感到似曾相识。主流媒体被zf牢牢控制,已经成为了常态。
可是英国巫师界的言论向来自由,或者说,整个欧洲的言论都异常的自由,这些报纸也不受到zf的管制,记者和民众们都勇于发表自己的观点,只要是他们想说话,就总有发言的权利。
否则像丽塔-斯基特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了继续当记者的资格。
不过最近他却渐渐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有了某种熟悉感,这些报纸就像集体约好了一样,一致力挺魔法部,不管民众们是什么反应,反正报导出来的全是魔法部的千好万好,就差手拉手的高歌一曲“没有魔法部就没有巫师界”了。
就因为那特殊的前世的经历,所以在其他自小就生活在自由民主的国家的民众还尚未察觉到的时候,安瑟尔就已经看出了问题——魔法部控制了所有的报社。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那么多年,报纸上对魔法部的评价向来是毁誉参半,没有理由现在却成了一致的赞扬和支持,这太不寻常了!
“我想你是对的。”男人看着这一沓一沓内容相似的报纸,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他们在试图扭转舆论的方向。虽然这现在看起来是徒劳,但在这些报纸的不断洗脑之下,早晚会有成功的一天。相信他们的人只要超过半数,就算他们赢了。”
“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在找邓布利多了,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他现在在哪儿,自然也没办法出来澄清。”安瑟尔倒真是开始佩服这个福吉,每一步走的都很正确,像一个精心布下的局,逐渐就将所有人都给带入了局里而还毫不知情。“看来我们之前的那些动作不过是小儿科,除了邓布利多以外,竟然还有人的手腕更加高超。”
这时,一个绿头发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这少年的腰肢很软,走起路来颇有些摇曳之感,衬衫和裤子上还缀着一些嫩黄色的小花,花瓣柔软飘逸,脉络清晰,质感极佳,看起来就像真的花朵一般。
“主人!”少年走到了安瑟尔身边,跪坐下来,头亲昵的靠在他腿上。
“维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福吉的消息了?”安瑟尔摸摸少年的头发。
原来,这少年正是维吉。当年安瑟尔用珠子将维吉变成人后,却受到能量的限制,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小小的年纪,没办法长大。但除了阿尔德有时候会抱怨他看起像未成年以外,维吉自己倒是很满意的,毕竟他现在的外貌可以让他占到很大的便宜,比如每当惹阿尔德生气的时候,自己只要装个乖服个软再撒个娇卖个萌,配上这少年清丽稚嫩的外表,保准让阿尔德立刻熄火,连责怪的话都不忍心再说出口,被安瑟尔戏称为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然而维吉却不急不慢的回击道,难道不是跟主人学的吗?安瑟尔立刻闭嘴,自此就再也不提那一茬了。
“是的,主人。”维吉点头,用脑袋顶磨蹭安瑟尔的手心,看起来就像一只听话乖巧的宠物一样。“其实也不是福吉,而是魔法部。我刚刚打听出来,魔法部最近几年失踪了不少人。”
“失踪?”安瑟尔与男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惊讶,“都是些什么人?”
“很多,有魔法部的官员,也有只是在里面工作的工作人员。不过官员失踪的比较少,工作人员占了大半。他们不是在魔法部里失踪,大多都是在回家的路上或者正要出门上班的时候遭到袭击,然后就彻底没了音信,会知道他们被袭击也是因为地上都留着一大滩血。”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一大滩血?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都被魔法部压下去了。”维吉道,“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只知道魔法部都会给每位受害者的家属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也可以说是封口费,所以这件事才一直没有被捅出去。”
“没办法知道那些人被带去哪儿了吗?”安瑟尔皱眉。
“恩,我找过了,不行,那些人似乎使用了门钥匙,我查不到他们的目的地。不过应该与魔法部有关系,他们有时候会对失踪者的家属说是被指派了机密任务,一切都是为了巫师界的稳定与和平,所以那些家属甚至还会感到自豪,也就没再想过去找人。”
“魔法部到底想干什么?”安瑟尔坐不住了,往门外跑,“我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魔法部的入口总是让人满脸黑线,但无论是电话亭还是公共厕所,安瑟尔都不感兴趣,他隐了身,直接从伦敦中心一处隐秘的破旧铁门里进去,一路走到了地下。
让人意外的是,魔法部里的人现在非常多,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手里抱着各式各样的不同厚度的文件夹,穿梭在每个大厅和电梯之间,表情异常严肃。
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过也对,外面的事的确不小,动静那么大,若真像外面谣传中说的,魔法部的人都躲回了家不敢出门,那才不可信。
他也不着急,隐着身慢慢的四处转悠,这是他第一次来魔法部,还是有些好奇的。
逛了没多久,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怎么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却还是无法掩盖最真实的面貌,看似民主而自由的表象之下所隐藏的,却是一个早已**落后的纯粹的官僚机构。
怪不得民众们不再信任它。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九楼的神秘事物司门口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明显是在看守这里,而且实力不俗,一双眼睛就像鹰一般锐利,不断的在周围扫视,时不时的便会向周围放出一些显影魔法,安瑟尔一时不查差一点就被扫到,幸好他没仗着隐身不管不顾的往里走,可也算得上是惊险了。
这里怎么有个人?安瑟尔打量着这个人,当然,并不是说他有可能认识他——除了主线人物以外的其他人他认识的太少了,而是他从未听说过,神秘事物司门口还会有人站岗的?以前卢修斯也曾偷偷潜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可没有什么人……
安瑟尔的眼神闪了闪。难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可是他虽好奇,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随意乱来,这个守门的巫师虽然看起来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实力却绝对不容人小觑,而且太过于谨慎小心,像是人工雷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可疑状况,若是安瑟尔想要进入神秘事物司里面,不惊动他基本不太可能。
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他也只好怏怏的放弃了。
他回到一楼,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部长办公室对面的一片办公桌上,这里是魔法部的后勤处。
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少,而且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实力不强,意志也不怎么坚定,简直就是摄魂取念的最佳人选。
虽然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基本不可能,但他们毕竟就在一楼,而且还正对着部长办公室,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状况出现,他们看到的也应该比别人要多吧?
安瑟尔静静的等在一旁,过了一会,有一个金发的漂亮女巫站起来往一边走了,安瑟尔动也没动。又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这次安瑟尔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以后,安瑟尔心满意足的走了,神色恍惚的男巫则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洗手间,本来浑浑噩噩的眼神一下子就转为了清明,他摸摸后脑勺,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都各干各的,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回到了他的座位。
身边的同事都嘲笑他,还有人说差点就以为他被厕所冲到下水道里去了正打算去捞呢,说的男巫脸都憋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在马桶上睡着了,不好意思再跟人说这些,赶紧低头工作,用文件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安瑟尔则是一边走一边震惊于自己的发现。
他大致的看了那个男巫最近几天的记忆,大部分都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几个人最近过于频繁的出入福吉的办公室,通过男巫的眼睛,安瑟尔能看到他们衣服上别着的胸牌,竟然是各大报社的记者,其中《预言家日报》的一位记者跑的最勤快,而且每次从办公室出来,表情都很得意,眼底还闪着贪婪。
想来福吉大概是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从中斡旋,让舆论导向自己这方。
这点安瑟尔早已有过猜测,倒是不惊奇,但随后极快闪过的几个模糊画面却让他微微变了脸色。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竟然真的来过这里。
尽管带着宽檐帽还低着头,身上也被黑袍裹的严实,但那偶尔间转头时露出的大半张脸,还是被安瑟尔看个正着——
正是消失已久的詹姆-波特!
怎么回事?詹姆-波特竟然会来这里?
安瑟尔留意了一下,虽然次数不多,但詹姆-波特的的确确是在这几年内来过几次的,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三天前。
他来魔法部干什么?安瑟尔想不明白,然而让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他几次探查,竟然都没有找到詹姆-波特的踪影,他是怎么瞒过维吉,又瞒过了自己的?詹姆-波特实力虽不弱,但比起他还是差的不少,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进入魔法社,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只可惜被他摄魂取念读取了记忆的这人只不过是个后勤人员,最多也只能见到个影子,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于其中的种种纠葛或真相,他是压根没有那个机会去接触的,安瑟尔考虑了一下是否要换个人继续摄魂取念,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他此刻只身一人闯入敌人的大本营,虽以他的实力并不惧怕什么,但毕竟蚁多还能咬死象,现在这里能说的上话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正绷紧着神经,比往常还要警惕百倍,他能不惹麻烦还是别惹麻烦,能得到詹姆-波特的消息,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于是安瑟尔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对于詹姆-波特出现在魔法部这一事实,男人和卢修斯都表示了极大的惊奇,维吉则是不肯相信,于是又去查探了一番,回来时眉头紧咒,眼神似是疑惑万分。
“没人看到他出入魔法部的入口,几个入口都没有。”
维吉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可那怎么可能呢,植物们是不会对它说谎的,它们说没有看见,那就一定是真的没有看见,那詹姆-波特是怎么在众多植物的耳目下偷偷溜进魔法部的?
“会不会是用了什么东西隐身进去的?”卢修斯想起来,好像听德拉科说过,哈利-波特的隐形衣被丢在霍格沃茨了,如果说被邓布利多捡到,转身给了詹姆-波特,也不是不可能,而哈利拿到隐身衣之前,也是邓布利多在保管,他完全可以私下借给詹姆-波特。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男人说,“不说隐身衣是否真的在他手上,就算他使了别的手段隐藏身形,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知道有路边植物可以探听到他的消息,却如此大费周章的躲躲藏藏,多少有些不合情理。”
每日神神秘秘的走在路上的巫师也不少,只要蒙个头裹个披风,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根本不用隐身,费时又费力,若是为了让魔法部的人也看不见,那可以干脆直接隐身到福吉的办公室,而不是一进入大厅就显形,怎么想都莫名其妙,难道是有别人也在找他?
“说的没错。”安瑟尔点头,“而且他离开魔法部后的踪迹也始终查不着,为什么都已经把英国搜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我算了算时间,这几年他与福吉都有联系,只是不知道邓布利多知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知道还说的过去,若是不知道……”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玩味。
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可就有趣多了,也麻烦多了。
安瑟尔总有种隐隐的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里藏着一个阴谋,而他们还无法窥伺一二,实在是有些焦躁。
“这福吉肯定有些古怪,可惜他最近深居简出,很难抓住他的尾巴。”一瞬间,安瑟尔甚至动了把其抓过来好好摄魂取念一番的念头。
这时,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心中的浮躁略微压下去了些。“别急。”
“……”安瑟尔皱着眉不说话,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这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只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他找不到出处源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说。
“就算这人的确有问题,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男人用手顺着安瑟尔的头发,温声安抚,“他虽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但还碍不着食死徒的道,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总会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太急躁了反而会把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
男人说的句句在理,安瑟尔深吸一口气,将胸中莫名的躁动努力压下,点点头,“恩,是我太急了,那就再等等看吧,我再找些人,务必要将他看住了!”
外面的舆论风暴还在持续进行,只是力度不比当初,在最早的震惊过后,民众们也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毕竟真相为何,掌权者是谁,只要不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那就一样只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霍格沃茨正常开放后,温度更是降了下来,除了某些仍旧把信仰视为生命的人以外,路上挥舞着报纸高谈阔论的人越来越少,报纸上不间断的洗脑信息,也让更多的人开始三缄其口,甚至讳莫如深,彷佛已从上面看出了政治上的阴谋暗影,唯恐多说一句话,便会引火烧身。
时间就在这种民众越来越沉默,而原凤凰社成员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情况下静静的流逝着,邓布利多仍旧不知所踪,食死徒也始终闭门不出,混乱逐渐平息,尽管有人感到疑惑不安,却没人不爱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于是这次风波终于逐渐的淡了下来,大街上开始人来人往,人们该吃吃,该喝喝,都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状态,直到某一个夜晚,几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夜空,昭示着暴风雨终于来临。
被吵醒的邻居们破开屋门,却发现屋内凌乱一片,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开的鲜血,但人已经不知所踪。
流血量实在太大,即使是巫师,也难逃失血过多而死的宿命,没有人还对他们的生还心存侥幸,这就更让人头皮发麻,就在刚刚尖叫声发出前,在这万籁沉睡的寂静深夜里,他们的邻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普通的巫师寻仇,只需要一个魔咒足可以解决,而此刻喷溅四周的鲜血却把屋里染的如同炼狱一般,从未有过的血腥场景直刺人的眼球,这种残忍虐杀的手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阵寒意猛的蹿上众人心底,胆小些的早已经尖叫着逃回家去了。
向来平静安详的深夜,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地点分散在各处,将整个英国都从睡梦中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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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没有几个人还能睡个安稳觉,巨大的惊恐与不安让众人如临大敌,深怕有莫名其妙的东西闯入家中,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于是整夜不敢合眼,死死的守着大门。
众人恐怕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看到太阳升起,而黎明也终于在众人的急切盼望下姗姗来迟,人们冲出家门,将魔法部的大门挤得水泻不通,而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却是voldemort庄园周围几十公里的范围内毫无人迹,众人有意避开这里,离的稍近些的住户甚至连房门都来不及关,匆匆忙忙的就往魔法部的方向跑。
显然,只要见过现场情形的人,对着那残忍的画面心中所浮现出的第一个词,就是黑魔法,第二个词,就是食死徒。对毫无抵抗力的民众使用黑魔法,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在众人心里,只有前科累累的食死徒才会做出来,而没亲眼见过现场的人,也在这些人的转述下白了脸,对黑魔王根深蒂固的惧怕让他们毅然决然的放弃一切,拼了命的往魔法部赶过去,希望可以得到庇护。
而他们又怎么知道,此时此刻的魔法部,却也正处于极度的焦头烂额之中。
第二天一早,厚厚一摞的《预言家日报》就分发到了各人手中,加班加点临时印出的报纸比往常要薄了不知道多少页,说是报纸,还不如称其为通知更为合适。
简单的两页纸上所刊登的内容让人大惊失色,由魔法部部长福吉出面解释,光是照片就占满了整整一页,他脸上带着痛苦与愤怒的神色,义愤填膺的道出真相,原来昨晚死去的那些人,均是魔法部里的工作人员,甚至还包括三位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而凶手由于早有预谋,行动迅速,杀了人就跑,所以极难抓住,但幸好魔法部的人也不是善茬,还是在混乱中击毙了其中一人,经过调查发现,竟是原凤凰社的一位成员,而被他杀死的,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就是之前已经从凤凰社投靠了魔法部的两位“证人”之一,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额头上有一道七扭八歪的疤痕。
这个消息如同一捧凉水泼入了沸油之中,迅速的在人群中炸了开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的人竟然不是他们预料中的食死徒,竟然是一直颇受好评的凤凰社成员!
报纸上称,那位凤凰社的前核心成员勇于披露真相,并弃暗投明加入了魔法部,所以才遭到了凤凰社成员的疯狂报复,而原本被解散的诸多凤凰社成员则相互勾结,偷偷的组织了这一场夜袭,以期对魔法部进行反扑。最可恨的是,他们不仅以残忍的方式残杀了那些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将他们的尸体粉碎,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都没有放过!
言之凿凿,加上铁证如山,尽管没人愿意相信,但恐惧让他们再也无法深入思考,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过血腥现场的人,此刻不是害怕的如同惊弓之鸟,就是愤怒的嘶吼着要将那些恶魔撕成碎片,如此的恶行,在英国的魔法史上简直前所未有,就连当年的黑魔王,在暴政时也从没有以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虐杀过民众,毕竟与麻瓜不同,巫师杀人自有巫师的方式,对血腥与虐杀的忍受度异乎寻常的低。
人群吵嚷着推搡着挤在魔法部门前,有些报纸被揉成一团踩在脚下,他们仍旧打算向魔法部寻求保护,毕竟凤凰社的那些人还没有抓到,即使是家里也是不安全的,而早早就赶来上班的魔法部官员的脑袋都被吵的大了两圈,其实他们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尽量安抚激动的民众,不少人还在心里犯着嘀咕,庆幸那些已经疯狂了的凤凰社成员没有冲到自己的家里,相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后勤和工作人员,他们拉到仇恨的几率高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天之后,人群到底还是散了,魔法部不是酒店,又没有办法住人,他们一天都耗在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堵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只好寄希望于魔法部,祈祷他们能尽快将那些恶徒抓住,让他们能睡个安稳点的觉。临散时福吉再次出面,满脸严肃的告诫众人,如果有认识的凤凰社的成员,或者发现周围有形迹可疑的人,就尽早联系魔法部,魔法部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不少人面露犹豫之色,这些人都有家庭成员参加过凤凰社,或一个或几个,或亲近或疏远,但在搞不清真相和不知道魔法部打算的这种时候,要是直接去报告,会不会就是一种出卖?
福吉用手指顶顶黑色的礼帽,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将几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甩了狠话,凤凰社的人这次行动顺利,难保下次不会继续作案,若是真的再发生这样的惨案,那么所有知情不报的人都将会成为罪犯的帮凶,不再受到梅林的庇护,也不配再当巫师。
受到福吉话题的指引,民众们也发现了那些人的犹豫,他们愤怒的将几人围在中间,进行无形的威胁,最终几人扛不住压力,还是对福吉坦白了他们所知道的成员信息,更巧的是,那些人一个都不在现场,这无疑是加重了众人的怀疑,原本还有抱着隔岸观火态度冷眼旁观的人,也对凤凰社的成员产生了警惕。
“真是凤凰社的人?”安瑟尔边打了个小哈欠边怀疑的问,昨天晚上被男人狠狠折腾了一番,睡的有些沉,即使模糊的听到了惨叫声,也由于身边有男人在而没有及时醒来,错过了最关键的时间,睁开眼的时候人群都已经快要散了。
“我已经让卢修斯去查了。”男人拉起他,给他穿好衣服。
“难道是他们已经知道邓布利多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安瑟尔想了想,“这下他们对魔法部算是恨之入骨了。”
“让我怀疑的是,手段不太像。”男人皱眉,“凤凰社的那些不入流的蝼蚁虽然目中无人又没有大脑,但并不嗜血,杀人从来是用魔咒,也不会毁尸灭迹。”
安瑟尔把维吉叫到身边,但维吉也无法给他更多有用的信息,只说那些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衣牢牢包裹,连根手指都没有露出来,他们实力强大,擅长隐匿,奔跑速度极快,借着黑衣夜色,快速的窜入各家,杀人后又毫不停留的迅速离开,根本无法捕捉到踪迹。
“又是黑衣?”安瑟尔想到了曾把“虫尾巴”带走的那些人,也是一身黑衣,而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些人是魔法部的人了,难道这次也是?
他把疑问跟男人说了,男人却摇头,“一般巫师若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大多都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就是食死徒出任务的时候,也会披上黑袍,只不过还会戴个面具罢了。”
两人只能亲自去现场查看,幸好庄园周围的一些民宅的主人都还没有回来,门窗都敞开着,不用费劲就能直接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无奈的是,屋里除了血还是血,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安瑟尔甚至还使用了一种古老的炼金阵,可以短时间内重现当时屋内的情况,只是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几个穿黑衣的人没有一个手脚不便,他们没有任何特点,被黑衣一包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就连安瑟尔都犯了难,但是有一点两人达成了共识——这些人的身手太好了,纪律性也很强,和凤凰社的那些乌合之众有明显的不同,如果不是凶手另有其人,那就一定是凤凰社还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难道真是别人?”
男人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安瑟尔却持相反意见:“邓布利多要是有属于自己的精锐势力,也不是不太可能,狡兔三窟,更何况他心眼那么多,又算计的很,没准就把真正的精英偷偷的藏着,然后让我们看见那些普通的,以放松我们的警戒。”
虽然男人觉得安瑟尔有点阴谋论了,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有可能的事。
“最近我会让食死徒收敛点,能不出门就别出门,”男人的视线落在一大片已呈褐色的血迹上,目光深沉,“事情还没有结束,不,也许才是刚刚开始。”
就像是在印证男人这句话一样,从那天开始,66续续的有人失踪,这次连惨叫声都没有了,只是邻居们见他们的房子几天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出入,好心去问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空留一地早已变黑的血迹。
人们这才惊恐的发现,原来竟是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在失踪,在死去。
魔法部内也是一片混乱,原来那些因为被出卖而被抓起来的凤凰社成员竟然也离奇的失踪了!就与外面的人一样,在夜晚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但是由于没有血迹,倒也不像是被杀,只是搞不清楚人到底是跑了,还是被人放了。
这时候又有民众在门前聚集,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民众越来越惊慌,情绪失控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福吉,也不敢在此时顶着压力将这消息放出去,毕竟现在是个人都能想到,准是这些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跑了,继续出去杀人,他们若直接告诉众人罪犯在他们的手中逃脱了,他们还不得被愤怒的群众打成泥?只好私下派些嘴严的人小心翼翼的搜索,虽然效率低了不少,但好在不容易引起公愤。
魔法部的官员们此刻也不敢再回家,就在魔法部打个地铺直接睡了,虽然条件艰苦,但好歹性命无忧,人都是爱惜生命的,那些被杀的人或多或少都与魔法部沾点边,他们更是重点目标,聚集在一起虽然目标更大了,但同样那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们,还是不可能的。
民众中有聪明的,也借鉴了这个方式,组了几家邻居合住在一起,果然奏效,后来再失踪的就是那些落单的,或者人少的家庭,渐渐的,所有人都有点明白了,于是聚集在一起的人就更多了。
食死徒也是莫名其妙失踪了几个人之后,在男人的一声令下,全部集中到了几个防御能力比较好的庄园里,凑成堆,轻易不出门。
所谓人多力量大,自从众人都懂得扎堆寻得保护,失踪的人终于逐渐的少了,魔法部也稍微松了口气,但也只是稍微,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顶着巨大的压力,派人出去挨家挨户的找没人的房子搜索,一开始,出去的十个小队都能回来,后来,就只能回来九个,然后回来六个,最后能回来三个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魔法部损失巨大,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不由的心生恐惧,到了后来,竟再也没人愿意出去寻找凶手了。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连魔法部都不敢出手了,民众们还有活路吗?
这时,不知是谁又将被魔法部抓住的那些凤凰社成员逃脱的消息给传了出去,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众人都在心里咒骂着凤凰社,同时也咒骂着无能的魔法部,可是没有办法,骂归骂,他们还是希望魔法部能保护他们,早点抓住那些凶手,因为死亡的人已经不再仅仅是那些与魔法部沾边的人了,连无辜的人和家庭也被攻击,他们有些是因为周围邻居都死光而找不到人一起的倒霉鬼,更多的却是疏忽大意,自以为和魔法部毫无关系不会出事,而没有及时和其他人聚拢在一起的落单家庭。可是他们的死却为其他人敲响了警钟,也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安瑟尔皱着眉,从落地窗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萧条街道,事态似乎更加严重了。
“我派了五个人出去打听消息,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卢修斯的脸色有些白,“为了减少伤亡,我已经把所有食死徒都集中起来,幸好那几个庄园都有纯血先辈留下的保护阵,外人很难攻破。那五个人中有一个临死前传回消息,说已经有聚集的人群被攻击,十几个人……毫无还手之力。”
“已经这么严重了?”
安瑟尔扭回头看男人,男人冷笑:“这下倒好,我不杀混血,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正好省了我的事。”
安瑟尔黑线,“可要是他们都死绝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多可怕。”
“哼!”男人不以为然,“死不绝,霍格沃茨里还多着呢。”
安瑟尔一顿,他怎么把学校给忘了,“假期时间快到了,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能不能传进霍格沃茨,这次回来的人又会有多少……”
顺着他的话,卢修斯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更白了,“如果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全都回来了的话……”
一群还未成年的小崽子,简直就是可口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真的回来了,那又能在狼嘴里活下来几个呢?到时候的英国……就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不用担心,”见卢修斯有点摇摇欲坠,知道他心疼学校里的那些小斯莱特林,毕竟纯血家族生育困难,大多数都是单传,如果小斯莱特林们真的惨遭毒手,那对许多纯血家族来说可真就是毁灭性的灾难了。“我想魔法部不会那么糊涂,他们现在还有办法往霍格沃茨里送信,大概这次假期会被强制留在学校里,学校有古老魔法的保护,只要他们不出来,就是安全的。”
“他们真有办法送信进去?”卢修斯怀疑道,“我们送了那么多封信,结果一次回信都没有,猫头鹰也都失踪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如此头痛了。”
“肯定有办法,魔法部既然打算要完全控制霍格沃茨,就一定会做一些手脚,以便于他们可以随时进入学校。”
安瑟尔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在这种时候,意外的给了人力量和信心,卢修斯一怔,片刻后点点头,长长吐出口气,脸色好了一点,“希望真是如此。”
在英国最北部,临近北大西洋的苏格兰,几乎陷入与世隔绝状态的霍格沃茨内,也并不是那么平静。
正如几个人所料,魔法部的确有办法将外面的消息传递入霍格沃茨,只是接到消息的教授震惊的几乎快要晕厥,怎么也不敢相信外面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最后几位教授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这些消息完全的告诉学生们,而是直接封闭学校,保护这些脆弱的孩子。
想法是好的,但他们低估了学生们的叛逆程度。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霍格沃茨已被连续关闭了两次,现在还要被关闭第三次?那怎么行!原本关闭的两次,学生们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毕竟霍格沃茨平日里就不让回家,所以也只是干生生气,过一阵能与外界联系了也就没事了,但这次可不同了,关闭的时间竟然要占用他们的整个假期?他们才不想把难得的一个假期耗费在霍格沃茨呢!而且前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从家里来的信越来越少,报纸也没了,小巫师们联系不上家人,本来就又急又怒,只以为这又是一次变相的关闭,早就积压了不少的火气,早上教授们宣布的这个决定,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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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关闭?这都第几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凭什么占用我们的假期!我要回家!回家!我不要待在这儿!傻瓜才想待在这儿!”
“即使你们是教授,也没有权利剥夺我们的自由!”
“让我们回去!”
嚷的最凶的,是格兰芬多的一众小巫师,他们从凳子上蹦起来,就差跳到桌子上大喊大叫了,天知道今年的怪事怎么这么多,尤其是在邓布利多出现了那样的传闻后,他们在学校里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他们已经被压力压的太久,就像一个已经有了一小道裂口的堤坝,只要再迎接一次洪水的侵袭,就会被彻底冲垮,情绪面临全面失控。
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也是面面相觑,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大家安静!安静下来!”麦格教授板着脸,试图平复他们的情绪。
学生们还是不肯安静,主要是格兰芬多那一桌,该喊的还是喊,该抗议的还是继续抗议,吵的教授们头疼,最后还是西弗勒斯上场,几个魔咒扔过去,带头吵嚷的几个格兰芬多就变成了圆墩墩的宠物猪,傻乎乎的从凳子上滚下去,不敢置信的哼哧。
“教授,就算是要关闭学校,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们原因。”这时,从格兰芬多桌旁站起一位小女巫,一头浓密蓬乱的褐色长发随意的拢在背后,脸色严肃,眼里闪着精光,不是赫敏又是谁?她并未吵闹,只是用冷静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麦格教授,条理分明的询问。“前两次的关闭都有理由,这次为什么没有?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原因?”
“这……”几位教授我看你,你看我,连一向耿直严厉的麦格教授都不敢直接对上赫敏的目光,只好偏头避过,赫敏目光闪了闪,果然有问题。
不止她一个人看出有问题,一向以拥有过人智慧著称的拉文克劳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高傲和矜持让他们不屑于像愚蠢的狮子一样乱吼乱叫,只是冷眼旁观几位教授的坐立不安。
斯莱特林们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盯着几位满脸为难之色的教授,目光闪烁。
另一张桌子上忠厚老实的赫奇帕奇不敢多出声音,低垂着头,似乎对任何不公平的压迫都能妥协与承受,但只有走的足够近了才能发现,他们藏在低垂的眼睫中的那一丝丝精光,耳朵也是竖起的老高,虽然懦弱,也不够聪明,但在人人都拥有极其强大的“八卦之魂”的赫奇帕奇,永远不缺少的是观察力与对八卦之事的敏锐嗅觉以及远超一般人的强烈的好奇心。
只有格兰芬多仍旧在状况外,他们有勇气,也有决心,就是头脑有些单纯,也不会什么手段,遇到事情只会大吼大叫,只有现在顶着压力站起来还能冷静提问的这个小女巫,非常难得的同时拥有了勇气与智慧,就算是几位教授正处于尴尬和犹豫中,心里也不得对她此刻的表现竖起大拇指,弗立维教授可惜的直吧嗒嘴,始终认为这位成绩格外优秀的小女巫应该属于他们智慧的拉文克劳。
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阵,最后麦格教授还是决定采纳西弗勒斯的建议,把真相告诉这些小巫师们,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以防万一,也好叫他们知道情势险峻,老实乖巧一点。
但他们还是没有想到,竟然有学生如此大胆——仅仅是两日后,就有十几个小巫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学校!
这下麦格教授的脸色真是再也不能更加难看了,因为这十几个小巫师,全都是她格兰芬多学院的!
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外面的情况有多恶劣信上说的明明白白,身强力壮的成年人都毫无抵抗能力,更别提是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了,这一出去十有**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难道就不害怕吗?脑子是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麦格教授快气疯了,可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向梅林祈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临近假期,霍格沃茨地下的古老魔法阵效果有所改变,能够限制小巫师们进出的魔法更是逐渐减弱,所有教授同时出动,企图以人为的方式再将魔法补上,以约束这些无法无天不知深浅的小混蛋们,一时也顾不上对他们进行压制和教训。没有得到教训的小巫师们总是不太老实,就在教授们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是一群格兰芬多在深夜偷偷摸摸的顺着还未被填补的缺口出了学校,悄悄的往家跑,这次的学生比上次还要多的多,他们这一走,格兰芬多只留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数,等到麦格教授他们察觉到不对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麦格教授很难过,眼泪都流了下来,甚至还想追在后面,试图将他们带回来,却被其他的教授制止,学校里还有更多的学生,邓布利多如今不在,那就必须联合他们所有人的力量来保护,若是麦格教授追出去,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那学校可就真的要有麻烦了。于是几人只好默默的修补好漏洞,然后围着学校仔细检查,务必确保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三次。
他们从未如此想念过邓布利多,甚至连西弗勒斯都在感慨,若是邓布利多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处理的比他们要好的多。
可惜的是,那些逃出去的小巫师们真的就那么失去了消息,魔法部联系上了他们的父母,有的已经去世了,剩下的却没有一个能迎接到赶回去的孩子。
“你们是说,罗恩-韦斯莱也失踪了?”听到德拉科说的话,安瑟尔惊讶的挑起眉,旁边的哈利情绪低落,眼角还隐隐泛着红。
由于不能出门,庄园里众人早就无聊坏了,谁也不愿意自己待着,只好纷纷凑在一起聊天解闷,而以外表年龄来看,安瑟尔与德拉科和哈利最为相近,于是三人也总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小花园里说话喝茶。说起来,罗恩失踪的信息还是哈利从韦斯莱家那位充满母性温柔的莫利夫人那里听来的,原本韦斯莱一家都是忠实的凤凰社成员,在这次浩劫中也难逃死亡,幸而珀西-韦斯莱早已投靠福吉,拼着这层关系才勉强保住了韦斯莱夫妇,也因此他们能在第一时间从珀西口中得知一些霍格沃茨如今的状况。亚瑟-韦斯莱脾气倔强,自从知道哈利投靠了食死徒便不肯再与他说话,但此事事关心爱的小儿子,再加上一向视为依靠的邓布利多失踪,不得已只好让妻子联系上身在voldemort庄园的哈利,以期借助黑魔王的力量搜索一番,救救罗恩。
“父亲已经派人沿着从霍格沃茨回来的必经之路找过了,但没见到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走了别的路,还是……”德拉科有些犹豫的看了哈利一眼,后半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有什么还是的,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了吧?安瑟尔冷哼,“都知道外面这么危险了还要出来,蠢死了。”
“要不说格兰芬多就是没脑子。”德拉科也是一脸的不屑,隐隐还有些气愤,要不是他们干出这种蠢事,哈利也不至于担忧的几个晚上都没睡,昨天竟然还哭了,真是可恶的家伙,就算活着也最好别回来,不然他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德拉科,我也是格兰芬多……”哈利讷讷的说。
“所以你也没脑子!”德拉科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用魔杖好好敲敲他的头,看能不能把他敲的聪明一点,“那个韦斯莱有什么好,平时总和你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好的不得了,但一遇到事就看出真心来了,你都忘了他之前是怎么怀疑你的了?不仅缺乏信任,还嫉妒你,菲林的事一出,他就恨不得和你划清界限,就你还屁颠屁颠的主动凑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哈利神色一暗,垂头丧气的嘟着嘴,虽然当初的确是因为德拉科的故意捣乱才让他和罗恩争吵决裂,但朋友的不信任和充满恶毒的指责还是伤了他的心,菲林出了那样的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更是明白,德拉科和其他人一样对此毫不知情,但并非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罗恩甚至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就将所有咒骂的词语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指责都是因为他串通了斯莱特林,才会把霍格沃茨搞的一团乱。
那段时间他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幸好还有理智的赫敏,没有盲目的站在罗恩一边,若是连赫敏都相信了罗恩的话来指责他,恐怕他就真的会崩溃了。
安瑟尔瞥了哈利一眼,他并未将自己就是菲林的事告诉哈利,看来德拉科也没有说。
“找不到就算了,现在外面正乱,谁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你已经尽了力,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可是……”哈利想到第一次见到罗恩时那张充满紧张与憧憬的笑脸,还是心有不忍,但见到另外两人神色冷淡,都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好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安瑟尔,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在哪里?”
安瑟尔眼皮都没抬。“你想找他?”
哈利点头,“虽然……虽然邓布利多校长也许真的不像我以前认为的那样好,但我想如果有他在,罗恩他们就不会出事了,他很厉害,有他在霍格沃茨,至少不会让其他人再像罗恩他们一样偷跑出来。”
“这些杀人凶手都是凤凰社的人,这样你还相信他?”
“我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哈利激动的站起来,“也许,也许是凤凰社的那些人自作主张……”
德拉科见哈利满脸急切,而安瑟尔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气哈利脑子一根筋,但更怕哈利这番话会惹怒安瑟尔,只好帮着哈利说话,“哈利说的其实也没错,霍格沃茨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压阵,否则会越来越危险,到时候除了格兰芬多,恐怕斯莱特林也会受到威胁。虽然lord更加厉害,但毕竟还要保护食死徒,两边兼顾太过劳心劳力,但如果有邓布利多,一切就简单多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控制他,没准还能让他压制住那些凤凰社的人呢。”
安瑟尔心下一动,德拉科的话倒是有些说到了他心里去,食死徒现在都集中躲在几个纯血家族的庄园里,虽然生命暂时无忧,但也免不了天天挂念着在霍格沃茨中念书的小斯莱特林们,现在外面情况不明,霍格沃茨会不会也被卷入这场灾难谁也不知道,那几个跑出来的愚蠢的格兰芬多死了就死了,自不量力也不能怪上别人,但学校里的其他人呢?除了格兰芬多,其他学院的人,会不会也动了心思,找到机会跑出来?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大家还沉得住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学校里又没有校长坐镇,小巫师们难免心浮气躁,若是被人趁虚而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原本他和男人都抱持着一种远远观望的态度,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变化,但现在想想,他们大概也袖手旁观不了多久了,魔法部被搅合的一团乱,把邓布利多救出来,似乎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想到阿兹卡班里那些成群结队的摄魂怪,安瑟尔想,也许事情会简单的出人意料也说不定。
他将想法与顾忌都与男人说了,男人却意外的非常赞同。原本两人打算等这边的事一了,便将巫师界的其他事都交予邓布利多,然后顺应着罗盘的呼唤相携回到两人当初相爱的那个异界,这也是男人当初没有杀死邓布利多的原因。邓布利多虽然有了野心,也做了许多错事,两人对他都没有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还是如今的巫师界不可缺少的存在。他野心勃勃,踩着爱人的肩膀爬上荣誉的宝座,爱的定义早已扭曲,但正义还在。他会保护巫师界,会保护所有仓皇失措的小巫师,不论付出多少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巫师界陷入万劫不复。曾经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tod的人员有过来往,却在知道盟友所作所为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脱身而出,并决心消灭这一超越黑魔王的邪恶势力,由此可见一斑,无论他是否懂得爱,他的正义观又如何的苛刻,但正是因为有了他,巫师界才有了这么多年安稳而又和平的日子。
所以即使两人曾经猜测过这些凤凰社的人是不是奉了他的命令杀人,但没过多久就抛弃了这个念头,他们不是信任邓布利多,而是信任自己看人的水平。
更何况男人在决斗中将他打败,扬眉吐气之下心中的火气早已经得到了宣泄,也不再如往常一般对邓布利多诸多顾忌,携手合作什么的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男人联系了阿兹卡班里的摄魂怪,作为从前的盟友,自然非常给力,很快男人就从传回的信息里找到了关押邓布利多的那件秘密的囚牢所在,却也得知福吉并不完全信任摄魂怪,还在附近设置了其他的魔法阵,若是一旦进入囚牢,就会马上被福吉发现,到时候设在邓布利多身上的禁制就会被启动,邓布利多将会立刻被炸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不过倒也不是难事,如果论起破除魔法阵,安瑟尔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跟着一起,想把邓布利多安然无恙的带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瑟尔小心翼翼的在几个小型的魔法阵中间穿梭,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这些魔法阵只有脸盆大小,却是精巧万分,极难一次画成,魔法部竟然有这样的能人吗?
这种魔法阵难画也难破,转眼半天过去,才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用的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预计,幸好有摄魂怪的掩护,安瑟尔和男人还是有惊无险的打开了囚禁着邓布利多的囚牢的门。
“是你们!”邓布利多听到门口有响动,本以为是福吉又来了,门开后却猛然见到两名意料之外的人,显然大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邓布利多心下一沉,眼神是说不出的警惕,心思百转千回,第一个念头是福吉竟然与黑魔王勾结上了。
安瑟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邓布利多一番,噗嗤的就笑了出来,“原来校长喜欢这种风格的内裤啊……”
邓布利多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半裸着的,老脸一下子涨红,尴尬的抽动着嘴角,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难怪福吉会把我抓起来,原来是你们搞的鬼!”邓布利多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男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新的目标’?收买魔法部?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弃你的野心!”
男人无辜的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虽然我敢做就敢说,但没做的事,也别想硬往我头上扣。”
“不是你?”邓布利多一愣,“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你出去。”男人言简意赅。
听了这话,邓布利多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戒备。“为什么?”
“因为外面已经乱套了呀。”安瑟尔随意的转着手里的魔杖,黑色的魔杖在细白的手指间翻飞舞动,间或翻出两朵花来,可以想见这只手的灵活度究竟有多高。
“乱套?”邓布利多重复,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自从被福吉关在这里,也只见福吉来过一次,对于外面的一切事都毫不知情。“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跟我们出去就知道了。”男人打量着邓布利多,他能隐隐看到邓布利多身上被人下的魔咒所发出的微光,看来就是那个可以远程操控进行爆炸的魔法,倒是很有趣,等把邓布利多带走以后,没准还可以研究一二,只是现在还是得先找出破解的办法。
邓布利多有些犹豫,他看着周围自从两人进来后就变得无比温顺的摄魂怪,还是难以对两人报以信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啧,废话真多。”安瑟尔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不想出去,还是就想在这里过完你的下半辈子?”
“我当然想出去,但我也没忘了我们的立场不同。”邓布利多虽处于如此境地,却也精明异常,“我想知道所有的事,现在就要,否则我宁可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
“你若是死了,倒是解脱了,但霍格沃茨里的小巫师们可就要倒霉了。”安瑟尔看男人还在研究邓布利多身上的魔咒,有些无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邓布利多说话。
邓布利多双眼猛的瞪大,“你……”
“当然不是我们要对他们下黑手,”安瑟尔笑笑,“你没忘了是谁把你抓进来的吧?”
“福吉?”邓布利多惊疑不定,“你说他要对霍格沃茨怎么样?”
“他倒是没怎么样,只是解散了你的凤凰社,不过后来的事也都是因为这个而起,所以你必须出去。”安瑟尔抬起手,制止了想要继续说什么的邓布利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得你自己出去亲眼看看,你也不用防备我们,出了阿兹卡班的大门,我们就分道扬镳,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邓布利多眼神复杂,看着往日的对手将自己身上的魔咒解除,摄魂怪分向两旁,露出一条通道,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两人的身后离开了这里,反正他的魔法也随着身上魔咒的解除而恢复了,要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路上顺手用胡子上的蝴蝶结变出了一身黑袍穿在身上,只是这次的款式比较保守,没有再出现星星或者长颈鹿之类的凶残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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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果然信守承诺,将邓布利多带出阿兹卡班后就和他分了手,直接回了庄园,至于邓布利多的去向,两人似乎并不关心。
几日后,当邓布利多敲响voldemort庄园的大门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邓布利多果然来找他们了。
只是当他们真的再度看到邓布利多时,却被他此刻的颓丧模样惊了一下。
“怎么,有事?”男人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浑身软乎乎的安瑟尔,正用大手包住他的脚给他捂热,漫不经心的问。
邓布利多看着男人细心温柔的动作,眼神复杂,甚至有了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画面仿佛与另一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重合,当年他也是这样,撒娇的窝在另一个人怀里,享受着那人给他的温情和照顾……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转开视线,“我有事想跟你们说,是关于康奈利-福吉的。”
“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们?”安瑟尔冷笑,“别忘了我们立场不同,跟魔法部的部长也不熟。”
“我联系不上凤凰社的人,”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安瑟尔的冷语,自顾自的说,“一个都联系不上,但若是说他们是杀人凶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尊敬的校长大人认为是我们杀了人然后栽赃嫁祸给他们?”安瑟尔继续冷笑,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两人原本都已经睡了,却生生被吵醒,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自然不会给这位不速之客什么好脸色。
“我没有这个意思,”邓布利多苦笑,“我怀疑是福吉。”
两人一听,挑起眉互望一眼,又转头看向邓布利多,异口同声的问,“福吉?”
这倒是出乎两人意料,他们本以为邓布利多会找他们合作,找出杀人凶手,没想到上来就提起了福吉。
“我有八成把握,就是他。”邓布利多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忽然狰狞起来,“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他关进阿兹卡班?”
“他不是一向和你不对头吗?”安瑟尔懒洋洋的说,“你是他竞争魔法部部长职位的强敌,把你踩下去,他就坐稳了位置,而且还能控制霍格沃茨。”
“这些也没说错。”邓布利多神色阴霾,“但还不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
“对,其实是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曾试过找他对质,却反被他设计陷害。”邓布利多攥住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茶杯都被他震到了地上,可见他到底有多愤怒。
“对质?”安瑟尔小声嘀咕,“古往今来的诸多事实都能证明,发现别人把柄后找人对质是最愚蠢的行为,丧命率足有十之八|九,怎么还会有人这么干。”
邓布利多眼露尴尬之色,安瑟尔的屁股则被男人拍了一下,“别打岔。”
“哦。”安瑟尔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男人继续问正事。
“凤凰社的人失踪了,”邓布利多看两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不是后来的这些人,是在一切动乱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在我被关进去之前,凤凰社就已经开始66续续的有人失踪了。”
两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听着,邓布利多继续说,“都是一些在魔法部工作的人,人数不少,有的是失踪,有的出意外死亡,尸体却莫名的不见,还有一些人据说是被指派了任务,暂时不能联系……但这根本不可能,以往他们无论出什么任务,至少都会和我说一声,从不会就这么消失不见,连他们的家人也联系不上。”
“啧。”安瑟尔咋咋嘴,和男人互看一眼,两人都想起了之前维吉的报告,说是魔法部里有工作人员接连莫名其妙失踪,原来竟都是凤凰社的人?
“我感觉到魔法部似乎在掩饰什么,否则就算有人大规模的失踪,他们想要压下这个消息,也不会用出任务这种事来敷衍我,我就去找福吉对质,没想到他不仅一口承认,还暗算我,将我的魔法封住,给我安了罪名,连审判都没有就直接关进了阿兹卡班。”邓布利多恨恨的说,那种被人剥夺了一切尊严的感觉,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你和汤姆决斗时所用的那些黑魔法,是谁教你的?”安瑟尔突然问道。
邓布利多一愣,随即了然,“你猜的没错,就是福吉。在我向汤姆发出战书的当天晚上,福吉曾偷偷来过霍格沃茨,他对我说,黑魔王的实力如今早已今非昔比,若是靠我本来的实力,很难取胜,而一旦我输了,霍格沃茨和整个魔法界就都会陷入可怕的境地,所以他为了确保我的胜利,教了我一些黑魔法。我当时问过他这些黑魔法的来源,但他只说是从魔法部珍藏的典籍中看到的,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当时根本没打算那天会用,就没有将增强实力的魔法与其他的魔法同时施展过,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惊人和邪恶,也就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是我太疏忽了,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被我忽略了,魔法部的典籍中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黑魔法。”
男人嗤笑一声,“看来我们一向胆小怕事的福吉部长,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现在霍格沃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我从阿兹卡班出来就回了学校,立刻就被他发现,如果不是几位教授舍命帮我,我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了。”想到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邓布利多直到现在还浑身发寒。“我从不知道,福吉竟然如此厉害!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两人都吃了一惊,安瑟尔却赶紧问:“哪个教授舍命护你了?真的有教授死了?西弗勒斯呢?”
“西弗勒斯没事,他也帮了我,但他很善于隐藏,并没有受什么伤。”邓布利多哀叹,“米勒娃和斯普劳特夫人都受了重伤,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安然无恙,我一直在祈祷……洛哈特教授却已经当场……”他的眼角隐隐泛起了泪光,话还没说完早已经哽咽。
安瑟尔安慰他,“这些教授还是相信你的。”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神色萎靡。“但就是这样我才更加愧疚。不仅洛哈特教授死了,其他教授和学生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福吉见杀不了我,不知道在学校里面弄了什么东西,竟然把整个学校彻底的隔离了,不是我原来做的那种封闭,而是彻底的隔离,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有魔法形成的防护罩,碰一下就仿佛被十万伏电击触身一般,非常厉害。”说着,他把另一只手抬起来,然后拨开袖袍,只见整个手掌都干瘪发黑,隐约能看到几块圆圆的电流瘀斑,上面涂抹着一些浅黄|色的膏状药物,但似乎效果不大,显然是伤的不轻。
安瑟尔有些担心西弗勒斯的安危,但想了想外面的现状,又说,“其实这样也好,出不来危险还小一些,我之前还担心有人像那群没脑子的格兰芬多一样偷偷往外跑,这下反倒保护了他们安全。”
“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邓布利多语气严肃,“经过这两次的交锋,我已经明白了福吉到底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如今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就像是被他圈禁起来的羔羊,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对他们伸出黑手。”
“可他能对学生们做什么呢?”安瑟尔反问,“他为什么要伤害他们呢?”
“或许是作为人质?”男人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小巫师们没有用处,但可以用来威胁他们的父母。凤凰社,魔法部,食死徒,只要挟持了这四个学院的学生,几乎就可以算是控制了整个巫师界。”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们必须制止福吉。”邓布利多脸色阴沉,目光中全是不甘与怒火,“在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前,我们必须想办法。”
“你是想说……”安瑟尔斟酌着说,“我们暂时合作?”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邓布利多认真的看着两人。
“不,也许还有另外一个选择。”男人似笑非笑的说,“我们可以另外选择合作对象,比如……康奈利-福吉?”
“只要食死徒不受到威胁,我们也并不在乎魔法部或者说福吉想要做什么,这与我们都无关,不是吗?”
邓布利多也不生气,只是冷笑着说,“我要是你,就绝不会这么做。我太了解福吉的性格,他容不下我,更不可能容下你,现在食死徒还没受到迫害,不过是因为还有我挡在你们前面,一旦我被福吉打败,下一个他要对付的目标,必定会是食死徒!”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笑,“你就能容的下我们?”
“……”邓布利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两人,“我的目的只是想要维护巫师界的和平,如果你不再像过去那样残杀巫师,自然可以在巫师界拥有一席之地。”
男人没有接话,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他与安瑟尔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到时候被留下的食死徒们在民众们以往的根深蒂固的歧视和失去他坐镇的情况下,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如果现在与邓布利多合作,能得到他一个保证,便可以将食死徒彻底“洗白”,从此不会再被人排挤,也不用被人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离开的也能安心一些。
“你有什么计划?”安瑟尔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转头替他问邓布利多。
“首先要知道那些失踪的人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凤凰社成员们都在哪里。”邓布利多这次回答的很快,似乎早就想好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你先去找你凤凰社的成员,我们俩去找找看失踪的人。”安瑟尔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打算送客了。
邓布利多一愣,可能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干脆,点点头,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
“慢走不送。”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抱起安瑟尔,打算回房了。
邓布利多见状,假咳了两声,直接说,“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晚上?我是说……福吉已经派了不少人在找我,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躲……”
男人扭过头,挑起眉,“房间已经满了,你非要住在这里的话,就只有地下室了。”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了几下,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同意。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头行动,正如前一晚的计划,邓布利多去找幸存的凤凰社的众人,而安瑟尔和男人为了提高效率也分开了,各走一个方向,去寻找那些失踪的民众。
其实除了邓布利多以外,另外两人对于今日能否找到什么收获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魔法部曾派出不少人寻找,大多都随着那些失踪的民众一起失踪了,幸运点平安回去了的,也是什么都没找到,他们如今只有三个人,更是大海里捞针,希望真是不大。
不过安瑟尔还算有些办法,他可以与植物沟通,到底是比一般人多了无数耳目,寻找起来也相对省事一些。
但即使是这样,第一天过去,三人也仍旧一无所获,又如此这般探寻了足足一个星期,还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些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安瑟尔甚至怀疑这些人不是已经不在英国境内了,就是尸体都化成灰了,否则怎么会这么难找?
恰好在这几日中,就连持续不断发生的失踪案都没有了,众多活着的巫师们都抱成了团,落单的极少,也许是凶手也知道不好下手,于是停止了袭击活动,众巫师们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终于要过去了,但voldemort庄园里的那三人的心情却没有一丝轻松。
暂时停止不代表彻底终止,一切也都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和平与安宁,如今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只有敏锐的人才能感受到空气中不断浮动的不安定分子,安瑟尔他们都有预感,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不其然,在仅仅只维持了一个星期的平静表象后,袭击事件又再度发生,十几个抱成团的成年巫师在一阵阵惨叫中消失无踪,只留下了满地的鲜血,几乎要流成一道小河。
“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邓布利多在屋里来回的转着圈,气的把胡子都抓的乱七八糟,“难道真要把所有的巫师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才行?”
“那只会更加糟糕。”男人不紧不慢的否定了他的想法,“会变成什么?一群羊羔外面围满了狼群?哼,只要他们在周围慢慢蚕食,早晚有一天都会变成他们的腹中之餐。”
“那你说怎么办!”邓布利多“嘭”的一拍桌子,“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各个击破,到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
“这事急也急不来呀,”安瑟尔给他倒了杯水,压压火气,“英国的巫师不少,一时半刻是杀不完的,我们最好抓紧这段时间,去找到点儿头绪,也许就不会这么被动了。你也别再去找你的凤凰社了,现在外面情况已经这样,他们没准早死光了。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们一样去找那些袭击巫师的人,袭击案又开始发生了,如果能正巧碰到那是最好,实在碰不到,那就干脆蹲守,他们毕竟也是人,就算再神出鬼没,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再凭空消失吧?就算是用门钥匙,也是有魔法波动的,好好感受,总能发现点什么。”
邓布利多闻言苦笑,安瑟尔说的毫不客气,什么叫“他们没准早死光了”,就不能顾念一下他的心情?但他此刻除了叹气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其实他心中也是有数的,找了一个多星期都不见踪影,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了。当下也只能同意安瑟尔的安排。
三人出门找地方蹲守,安瑟尔选了一处临近郊区的住宅,径直往那里奔去,他之前在外四处寻找的时候就曾经路过过这里,里面粗略估计住着十来个巫师,在如今算是比较小的团体了,受到攻击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安瑟尔便选定此处作为蹲守的地点。
也许是天不亡巫师界,也许今天是安瑟尔的幸运日,幸运值爆表,当他赶到那处民宅时,一场残酷的屠杀才刚刚进入尾声,凶手还留在原地尚未离开,满地堆积的尸体不住的痛苦呻吟,被人随意的堆成了小山状,满地满墙都是血,偶有几声微弱的呻吟从“小山”中传出,昭示着还有人活着的事实。
安瑟尔心下兴奋,一举一动更是格外小心,隐藏着身形慢慢靠近那两个正背对着他站在小山旁的凶手,打算趁其不备,将他们一举擒住,可正巧那两人无意间一侧头,将大半张脸露了出来,安瑟尔凝神看清了他们的容貌,却不由的一愣,就在这短短的瞬息间,那两人已是掏出了门钥匙,带着“小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出手晚了一步,安瑟尔却并未着急着去追,而是眉头紧锁,在脑中细细的一次次回想着刚刚那两人的容貌。
与记忆中的容貌完全吻合。
150晋江文学城
安瑟尔顾不得再另找地方蹲守,急匆匆的赶回了庄园,在小花园的花圃里找到了正变小了和维吉的本体纠缠着玩耍在一起的纳吉尼。
“我需要你,纳吉尼,跟我出去一趟。”安瑟尔拎起纳吉尼的尾巴,左右甩动,试图分开它和维吉死死缠在一起的身体。“维吉!别闹!”
“主人,是它总跟着我,我都要被烦死了,主人快把它弄走!”维吉的声音委屈的很,安瑟尔心里有事,此时也顾不得看它们两个究竟是玩在一起还是打在一起,一手拽一个,硬是将他们分开,把维吉放在地上,带着纳吉尼就出了门。
戈德里克山谷。
【……安瑟尔主人……嘶嘶……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嘶……纳吉尼好怕鬼……纳吉尼不要来墓园……】
纳吉尼被安瑟尔倒提着尾巴,又甩来甩去的成了蚊香眼,半天回不过神,也没留意安瑟尔到底带着它来了哪里,只是当安瑟尔终于停下脚步,它才缓过神,一睁眼却被吓了好大一跳,满眼都是黑沉沉冷冰冰的墓碑,惊的它立刻卷起身体,缠住了安瑟尔的手腕,闭上眼装死,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纳吉尼,别装死,你睁开眼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安瑟尔正站在一座外表普通没有任何特点的墓碑前,举起手让纳吉尼的眼睛正对着墓碑上的照片。
【嘶嘶……不认识……纳吉尼不认识死人……嘶……安瑟尔主人坏……纳吉尼不要看坟墓……】
纳吉尼还是没睁开眼,就胡乱的哼唧着不认识,安瑟尔满脸黑线,只好哄着它,“纳吉尼,这可是你认识的人哦,不看看的话,以后可是要后悔的。”
认识的人?纳吉尼眼皮一跳,它认识的人不多,可是都没死呀,怎么会有一个在坟墓里呢?但虽然有些好奇,它还是没睁开眼。
安瑟尔见它明明好奇的要死却就是不肯听话的别扭模样,只好又许下了大份的诱饵,“纳吉尼,你看一眼,我就回去给你准备三份烤乳猪,怎么样?”
【三份……烤乳猪?】
安瑟尔确定他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再接再厉,“还有你上次很喜欢吃的蛋糕,我可以让家养小精灵给你烤一大份,让你吃到肚皮撑破。”
【蛋糕……有蛋糕……嘶嘶……安瑟尔主人可要说话算数……】纳吉尼惊喜的叫出声。
“我说话当然算数,你先睁开眼,看看这个人。”安瑟尔举了举胳膊,示意它看墓碑上的人。
纳吉尼被食物诱惑,但让它看死人照片,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只扭过头,意思意思的睁开眼瞄了一下,打算应付差事,没想到却突然发现了熟悉的面孔,【咦】了一声,又自己睁大眼睛,使劲的盯着那张照片看。
“你认识他吗?”安瑟尔虽然心中有些眉目,但毕竟没有真的见过这个人完好时候的容貌,有些不太肯定,还是得让纳吉尼来确认一番。
【好熟悉……】纳吉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盯着照片上那年轻俊朗的男人看,嘴里喃喃着熟悉,却好像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纳吉尼,你再想想,认不认识这个人?”安瑟尔有耐心的引导它,“是不是在认识我和汤姆之前就认识的人?”
【啊!纳吉尼想起来了……嘶嘶……他是……他是……】纳吉尼突然惊呼出声,【他是凯利!】
“凯利是谁?”安瑟尔心中一动,心中的猜想落实了个七七八八。
【凯利就是……就是救过纳吉尼的人……嘶……安瑟尔主人也见过的……后来……后来他受了伤……纳吉尼没有帮他找到止血药……他就死掉了……嘶嘶……】纳吉尼的声音越来越低落,还是很难过的,那时它在寻药的过程中遇到了汤姆,被带入voldemort庄园,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很新鲜,就光顾着玩了,把那个受了伤流血不止的“救命恩人”给完全抛到了脑后。跟安瑟尔说话时才想起来要紧事,两人一蛇匆忙赶过去,却发现那人已经成了人干,血都被吸的丁点不剩,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瑟尔后来一时好心,也为了安慰纳吉尼,便将那男人的尸体送回了他原本的家。
他想到上次与莉莉一起来这座墓园看波特夫妇的墓碑时,不远处那对神色木然的夫妇,与他们口中不断念叨的“吸血鬼”一词,心下了然。
那青年的死状独特无比,一看就是被吸干了血液,要猜出是遭到了吸血鬼的攻击一点也不难。只是他记得自己曾经查看过那人的身体状况,没有一丁点魔力,也不是哑炮,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麻瓜,他的父母也是一样,却与他今天看到的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他的父母怎么突然就会使用魔法了呢?
并且出手如此狠辣,只两人就足以屠杀十来个成年巫师,这并不是一般巫师可以做到的,难道他们之前一直都潜伏在麻瓜界中隐藏着实力?可他们的儿子又确确实实的只是个麻瓜,并且面对吸血鬼毫无还手之力,这又怎么解释?不是亲生的?那为什么死了的那人与那对夫妇长的如此相似?
一系列的问题在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涌出,他皱起眉,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带着纳吉尼回到了庄园,对另外两个还没有回来的人发出传讯,等他们赶回来后,便将这些发现告诉了他们。
“怎么又牵扯出了吸血鬼。”邓布利多对这些黑暗生物一点好感都没有,在他看来吸血鬼与狼人一样可恶。
“我并不是在说吸血鬼,而是说这对父母有点古怪。”安瑟尔斜着扫了邓布利多一眼,心里幸灾乐祸的想,若是你知道现在这庄园里就有一个吸血鬼,你吃饭的碗碟都是他摆好的,不知道会是种什么表情?“他们原本应该是麻瓜没错,现在却会使用魔法,还格外厉害。这么多年过去,不仅不见衰老死亡,连容貌也未变分毫,怎么想都不正常。”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点线索。”男人沉吟片刻,“如果能追查到这两人的踪迹,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大本营。”
“这就交给我吧。”若是想要查特定的人,没有人会比植物们更擅长了。
“你有办法?”邓布利多并不了解安瑟尔的能力,听他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包票,有些惊讶。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安瑟尔并没有多说,只是含糊带过。
邓布利多眼神露出深意,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位总是维持着一副少年模样的人,毕竟仅仅凭着能成为黑魔王的枕边人这一点,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这次植物们相当给力,相比起古怪诈死的詹姆-波特,虽然一样是神出鬼没,但这夫妇两人却是好找的多,也许是仗凭着自身实力又不像詹姆-波特那样出名,两人倒是很少遮遮掩掩,住的地方也没有改变,还是安瑟尔记忆中那个被吸血鬼杀死的年轻男人的家。
由于之前已经去过,安瑟尔便再次独自一人去那处房屋查探。
这是一片麻瓜居住的小区,里面全是一栋栋双层的小洋房,那对夫妇的家就坐落在最东北角的边角,远离公路,环境清幽,门前有两大片绿地,其中一片的靠近房子的一角被开拓出了一小片菜地,里面种了些番茄生菜,只是此时由于过久没有人打理,都已经枯萎腐烂,离的近一些便会闻到满鼻子的臭味。
安瑟尔顺着房子侧边的车库摸了进去,发现房子里面到处都落满了尘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车库里的三辆车也停放的横七竖八,座位上堆满了杂物,像有好几年不曾被人开过的样子,如果不是安瑟尔肯定那对夫妇还住在这里,恐怕都会认为这是一处遭人遗弃的荒宅了,与多年前安瑟尔来这里看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独子的死亡对这对夫妇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安瑟尔打开车库角落的小门,隐了身悄悄进入了房内,那对夫妇恰巧就站在门厅,正在穿外套,似乎打算出门,安瑟尔轻手轻脚的尾随在两人身后出了门,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刻意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远远的吊着,只是这两人走的路线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熟悉,安瑟尔挑起眉,心中有些古怪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安瑟尔看到魔法部的大门时,心中的预感成了真,这两人竟然打算进入魔法部?!
况且看两人这副并未伪装正大光明的模样,哪里像什么杀人凶手,分明就是魔法部的常客!
难道魔法部才是巫师界这场毁灭性灾难的真正幕后主使?
安瑟尔不敢掉以轻心,更加小心的随在两人身后,跟着他们穿过大门进入魔法部里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魔法部的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上了电梯,一直坐到了九楼。
整个九楼就只有一个部门——
神秘事物司。
安瑟尔又眼睁睁的见到那夫妇二人于看守在门口的男巫师打了招呼,推开一个小门缝就侧身迅速闪了进去,任安瑟尔怎么凝神细看,也来不及看不清屋内的景象,只看到一片黑暗,隐约泛着零星绿色光点。他在电梯口站着,死死盯着门,足足过了多半天,那门也没有开启,眼见着天就要黑了,电梯被再次启动,似乎又有人要上来,安瑟尔才露出手腕,将被魔法刻意改变了外形的维吉放出来,维吉一落地,就开始顺着墙角缓缓的蠕动,爬到角落的阴影处时,便躺在地上不动了,粗眼看过去,只是一截干枯的草枝,不知被谁的鞋底踩住,无意间带了进来,并不引人注意。
这时电梯的门又在九楼打开了,出来的是先前安瑟尔来这里探路时遇到的那个站岗的巫师,似乎是要来换岗的,安瑟尔赶在他使用出显影魔法前迅速的离开了,堪堪躲过搜查。
他一路想着心事,在临出魔法部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又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裹着黑袍的詹姆-波特。
这下可好,全凑齐了。
安瑟尔露出一抹冷笑,并未多停留,立刻回到了庄园,将这些事与其他人说了。
邓布利多震惊到久久难以回神,“难道……难道这就是魔法部一直在掩饰的事?”
他原本只怀疑福吉在暗中针对他与凤凰社,设计将那些被他安插在魔法部的凤凰社成员们除去,然后趁机霸占霍格沃茨,进而控制整个巫师界,没想到却听到了如此令人无法置信的事实——魔法部的众人竟和那些杀人凶手熟识,还放任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去!
这难道不是福吉一个人的阴谋,而是整个魔法部都参与其中?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卢修斯插嘴问道。这次安瑟尔回来时正巧赶上卢修斯来给男人汇报情况,安瑟尔也没让他回避,他倒是从头听到了尾。
“自从我离开魔法部,就一直让人紧盯着他们,那几个重要官员都没有异动,似乎对这些根本就不知情,表现出的惊慌不像是假的,甚至比起普通人更为自己的安全担忧,据说晚上都吓的不敢睡觉,不像是与那些凶手有来往的样子,会不会是他们其实并不知道那对夫妇就是杀人凶手,才让他们进去的?”
“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男人想了想,突然话语一转,“我倒是对那个神秘事物司有点兴趣。”
“我也觉得那里有古怪,好像魔法部之前并没有派人看守过,现在却有实力强大的巫师站岗,像是防着什么一样,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安瑟尔又把上次去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无时无刻的不在使用显影魔法?”卢修斯惊叹,“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次看守的人虽然不像那么谨慎,但也是隔个十几分钟就要使用一次,小心的很。”安瑟尔琢磨,“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就好了。”
“你不是把维吉放在那里,也许它能找到机会溜进去看看。”男人摸摸他的头,自己爱人养的小宠物有事还是很有用处的。
邓布利多并不知道维吉是谁,也没打算问,只是向安瑟尔问了一个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詹姆真的……没有死?”
“没死。”安瑟尔很肯定,“莉莉的亲缘魔法能够证明,我也在魔法部工作人员的记忆中看到了他的身影,更别提我今天还亲眼见了他,不会有错的。”
“……”邓布利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神色委顿,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是吗……竟然是这样……我那时看到了詹姆的尸体,但实在难过,就没有多看,没想到……”没想到就这么被人钻了空子。毕竟谁也不会在那种情形下还能冷静的想到要去检查一个已经死了的朋友是不是被掉了包,起码他做不到。
“但是为什么?”邓布利多百思不得其解,“詹姆一向心地善良,虽然有些莽撞,但本性却是好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在你看来,他和福吉的关系好吗?”安瑟尔问他。
“不好,福吉当上魔法部的部长以后,对我一直明里暗里的排挤,这些詹姆都知道,他对福吉也没有好感,甚至曾经还当面骂过他是个‘只跟权利睡觉的混蛋’。”邓布利多怎么想两人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哦?真是如此?”安瑟尔却冷笑一声,“可就我所知,詹姆-波特和康奈利-福吉的关系并非那么恶劣,反而还好到可以坐在一起喝下午茶。”
“你胡说!”邓布利多皱眉,对安瑟尔的“污蔑”感到不满。
“我可没有胡说,这些都是在魔法部的工作人员的记忆中看到的,不可能有假。”安瑟尔说着便将冥想盆拿出来,给他们看了那段记忆,福吉与詹姆-波特共同坐在一桌,悠哉的喝着下午茶。
邓布利多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楚,怪不得你落到如此地步。”卢修斯一点也不同情他,反倒幸灾乐祸的嘲讽道,“长着两只眼睛有什么用,不仅错把好人当恶魔,还误把恶狼当羊羔,你还带什么眼镜,带个显微镜都拯救不了你。”
显微镜……安瑟尔黑线,卢修斯连这种不常用的麻瓜用品都知道?看来他和哈利聊的还算是投机……吧?
邓布利多抿起嘴唇,心中悲苦不已,他这一生,看起来功成名就,实际上却像是个笑话,就像卢修斯所说的一样,他就算长着眼睛,也什么都没看清楚过,他看错了盖勒特,看错了爱情的重要性,看错了汤姆-里德尔,看错了魔法部,看错了福吉,现在才知道就连他最信任的学生詹姆-波特也都没有被他看清,这怎么能不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败?
如今就算是被人嘲笑,被人讽刺,他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心里像是有把绞肉机在用力的搅动,疼痛不堪,却连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人都找不到。
他忘不了,仍旧还身处纽蒙迦德的那人,怀里已经有了别的爱人,那些曾被他舍弃的一切,现在想想却是他唯一的救赎,可早已被他弄丢,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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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三天,维吉才终于回到了庄园。
安瑟尔几人聚在书房,听它汇报这三天的所见所闻。
“我没能找到机会进去,他们看守的实在太严了,我连动都不敢多动。”维吉有些沮丧,它对那屋子里面的东西好奇的要命,可也知道自己能不声不响的躺在门口三天已经算是极限了,门前的走廊上到处都空空荡荡,连个遮蔽物都没有,若是稍有异动,便会立刻被人察觉,它被丢出去还算好的,打草惊蛇就麻烦了,所以它只好乖乖的在角落里“挺尸”了整整三天。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都有些失望,尤其是邓布利多,他对魔法部越来越怀疑,也就越来越按捺不住冲动想要探知出魔法部的那些不能见人的隐秘。
“别的呢,有什么发现?”安瑟尔倒是不急,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可是两次亲眼见到过那种阵仗,想要溜进去太难了。
“有的,就是之前进去的那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出来,”维吉语出惊人,“后来那个詹姆-波特也进去了,同样没有再出来。”
“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来?”安瑟尔奇道,“还有别人去过吗?”
“魔法部的部长福吉进去过几次,但每次都很快的又出来了。”维吉乖乖回答。
“只有他自己出来?”安瑟尔又确定了一次。
“恩,只有他自己。”维吉说,“不过他好像每次进出都鬼鬼祟祟的,像是做贼一样,还一直嘱咐在门口站着的人,叫他们不许往里面看,那几个笨蛋竟然也很听话,从来没自己打开过门,难道他们都没有好奇心的吗?”维吉愤愤的嘟囔。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连看守的人都不能知道?
“他们……恩?”维吉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然后侧过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邓布利多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出声打断,过了一会儿,维吉突然说道,“他们出来了!从魔法部的正门!”
门口的老树给它传来了讯息,说是这两人从正门急匆匆的走出来,冲着某一个方向去了。
“要不要我跟上他们?”维吉征求安瑟尔的意见。
“走,我和你一起去。”安瑟尔立刻站起来,就要跟着他往外走,却突然听到维吉惊叫一声,“阿尔德!”
“怎么了?”安瑟尔一愣,见他面露惊慌之色,赶紧问道。“阿尔德怎么了?”
“他们朝着阿尔德的方向去了!”维吉脸色难看。
“恩?阿尔德没在庄园吗?”安瑟尔皱眉,才想起今天似乎是没有见到阿尔德。
“没,他今天早上说闷的慌,想要出去走走,顺便打探消息,就去了旁边的格瓦利村,那两个人现在就正往那里冲呢,说不定一会就遇上了!”维吉说完,不等安瑟尔答话就往外冲,安瑟尔紧追其后,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了两人后面。
“lord,您不去?”卢修斯扭头问男人,男人摇摇头,“他们三个应该足够了。”
格瓦利村就位于威尔特郡的旁边,以巫师的行进速度来说很快便能赶到,冲出门的三人急急慌慌的赶路,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进入了这座如今已是一片死寂的小小村落。
一路上维吉跑的最快,心里也是最急的,尽管知道以阿尔德的实力那两人一时半会也伤害不到他,但毕竟谁的人谁着急,一眼见不到阿尔德,就一分钟都不能安心。
当他们终于进入了村子的中心地带,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旷的街道,以及中间对峙的三人,那对夫妇站一面,阿尔德站一面,从满地的碎石与木屑,还有周围房屋的坍塌毁坏程度来看,双方恐怕早已经交过手了。
“阿尔德!”维吉急忙冲到他身边。
“你们怎么来了?”阿尔德没有转回头看他,只是紧盯着对面那诡异的夫妇二人,只见那二人双眼此刻已是泛出浓重的血色,红的简直都要赶上他的眼睛了,此刻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不放,随时都有可能对着他举起魔杖,对后来的几人却看也不看一眼。
“受伤没有?”安瑟尔此刻也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阿尔德的双眼已恢复了血族的红色,手也变得更加宽厚细长,指甲伸出老长,泛着不详的黑色,右手小指的指甲前端还挂着一滴欲落未落的血珠。
“没有,小主人,我能解决。”阿尔德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自从血族被他统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好一点的对手了,如今虽然对面是两个人,那两人配合也极默契,还让他受了点小伤,流了几滴血,但也把他隐藏在性格深处的血腥残暴性格引了出来,这一战他一定要赢,然后再吸光这两人的血……
邓布利多站在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阿尔德往日优雅得体的笑容变得异常变态,血红的双眼闪闪发亮,吸血鬼的身份显露无疑,脸上不由的露出纠结无比的神色,只不过此刻没人有功夫关心他的想法,对峙的局面由于他们的到来产生了变化。
按理说阿尔德这方由一人突然变为了四人,那对夫妇不说知难而退,也该心下忐忑一番,可这两人就像没看见后来的三人一样,两双被仇恨与杀意充斥的眼睛,就是死死的盯在阿尔德身上,看样子恨不得立刻啃其骨,吃其肉,饮其血,简直像是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就势必要报了一般。
“喂,你到底怎么人家了,为什么他们这么恨你?”维吉站的离阿尔德近一些,也被那样的目光波及,不自觉从背后窜起一阵凉气,小声问阿尔德。
“哼,撒旦才知道。”阿尔德冷哼一声,“他们刚一见到我就开打,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维吉,小主人,你们离远点,等我吃了他们就跟你们回去。”说着就把维吉往旁边推开。
维吉不愿意,还要上前,却被安瑟尔给拉住,“你就让他先玩会儿吧,他确实闷了很久了。”维吉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瘪着嘴后退了几步,把场地再度还给那三人。
只见待他们两人一退,那夫妇二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立刻便举起了魔杖,几道杀伤力极强的黑魔法密密麻麻的向着阿尔德铺天盖地的冲过去,阿尔德矮□子躲避,仗着血族的身体素质强悍,躲避的倒也是游刃有余。那二人见一击不中,丝毫不给他喘息时间,下一波攻击便紧随而至,再次被阿尔德躲开。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维吉见阿尔德没有危险,也放下了心,过了好半天,打了个哈欠,终于百无聊赖的问安瑟尔,他们已经这样你打我闪的持续了半个钟头了,情况还是和他们刚来时候一模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那夫妇两人始终打不到阿尔德,但阿尔德也被众多的魔咒逼的上不了前,对于只擅长近战的血族来说,对上巫师终究是要吃一点亏的。
“巫师的体力比起血族来要差得远了,他们越是这么耗下去,阿尔德获胜的几率就越大。”安瑟尔顿了一下,才回道。
“可是这要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看那两人体力还充足的很,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到天黑?”维吉黑线。
“……”安瑟尔也很无语,可是见阿尔德一副玩的兴高采烈的样子,又不好上前插一杠子,实在是有点为难。“算了,再让他多玩会儿,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如果还分不出胜负,我们就上。”
“还要等半个小时?”邓布利多都快受不了了,这三人的战斗实在太无趣了,那两人就会红着眼睛对阿尔德扔魔咒,连点策略都不知道讲,阿尔德也不知道找个掩护或者反攻一次,就是跳来跳去的躲魔咒,都已经重复了足足多半个小时,简直太枯燥的要命,他一想到还要继续观看半个小时同样的节目,就眼皮子往下垂,脑子直犯困。
“我想……等不到半个小时了……”安瑟尔眼神突然一沉,语气也变了,邓布利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才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三人,待他看清场中情景,脸色也是一白。
“阿尔德!”维吉惊呼!
只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三人稳定的攻守模式突然一变,似乎是那夫妇二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了,不知道念了一个什么魔咒,身体骤然暴涨至原来的三倍大小,四肢融化,接着就从被撑破的袖子与衣袍残片中生长出了无数黑紫色的藤条,上面还附着着零零星星大小不一的吸盘,就像章鱼的触手一般胡乱的拍打纠缠着冲着阿尔德刺去,阿尔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一愣,等再想躲开已是来不及,那两个无数藤蔓纠结而成的巨大尖锥已是到了他的胸前,就要刺入进去!
“阿尔德!”
“阿尔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魔咒和一根嫩绿色还带着几朵小黄花的藤蔓同时赶到,一边一个将两个巨大的尖锥打偏,阿尔德也借机就地一滚,逃到了安瑟尔几人的身边,惊魂甫定的喘息,腿脚都发软了,被维吉赶紧扶住。
安瑟尔面色阴沉,若不是他事先察觉到那两人不对劲,及时扔出了魔杖,恐怕现在阿尔德早就被贯穿了心脏,灰飞烟灭了。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竟然敢动他的人,简直该死!
阿尔德捂着胸口喘了半天,刚才的惊吓才堪堪压下去,虽然没有真的被扎穿,但还是感觉心脏不太对劲,揉了几下才缓过来,他对正担心的看着他的维吉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又看向那张牙舞爪的两人,嘴里喃喃,“撒旦啊,这是什么怪物?”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些跟树藤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邓布利多更是早就被惊的目瞪口呆,眼前的这一幕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认知,要不是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他甚至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说完又转头看看旁边一副少年模样的维吉,他记得将那些树藤打偏了的那根藤蔓,就是从这个少年手中发出……
难道,他们,不,它们难道是同类?如此想着,却是立刻警惕起来,脚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与所有人都拉开距离,魔杖也到了手中,时刻准备举起。
他这么大的动作维吉不可能没发现,一见邓布利多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气的跳脚,“谁跟它是同类!我跟这些怪物才不是同类!你少侮辱人!”
这时那两个“怪物”也反应过神来,举起触手,再次向阿尔德刺过去,并不怎么理会其他人。但由于那些触手太多,几人又没有搞清楚状况,只好狼狈的躲闪。
“阿尔德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为什么就对你这么不依不饶的?”维吉伸出藤枝抵抗,还不忘抽出空来问几人中最纠结狼狈的阿尔德。
“我怎么知道!”阿尔德气急败坏的低吼,“他们不光是怪物,还是疯子!”
安瑟尔无奈,抽出匕首削短两根冲过来的触手,并利落的侧身躲开喷溅出来的紫黑色液体,“他俩最恨吸血鬼,谁让你是血族来的。”
“吸血鬼?吸血鬼怎么了,吸血鬼惹他们了?”阿尔德不满的抱怨。
可那攻击的两人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几个“吸血鬼”一词不断响起,似乎更是点燃了他们心中愤怒的火焰,两人发出的叫声已经不像是人类了,反而如同野兽的怒吼,从后背再次猛然窜出了无数触手,冲着几人铺天盖地而来,这次是无差别攻击,似乎就要将这几人全都灭杀于此!
“该死!他们是打了兴奋剂吗?”阿尔德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抱着维吉就地翻滚,躲避着那些触手,而安瑟尔则和邓布利多一起被挤向了外围,不知不觉间就被触手与阿尔德两人隔开。
“你们小心!”安瑟尔脸色一变,察觉到了那两人的意图,“他们想把我们分开解决,你们两个靠过来,别往那边滚!”
四人竭力想办法再靠到一起,但在无数紫黑色触手的攻击下却显得力不从心,他们还是被触手隔开,阿尔德想找个破绽将维吉扔到安瑟尔他们那边,毕竟他已经知道了那两人最终的目标是他,他不想再连累维吉,但维吉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企图,紧紧缠着他就是不肯松手,阿尔德也没办法,只能抱着维吉四处闪躲,维吉伸出双手,也从掌心中蹿出无数绿藤,与那些紫黑色触手撞在一起,只是维吉毕竟是真正的植物化身,不像使用了秘法的那两人,两相撞击下,维吉吃亏不小,不一会就有血丝从嘴角滑落。
“维吉!”阿尔德心疼坏了,但那些触手的攻势太猛,让他根本无法分出神看看维吉伤的怎么样!
“我没事!”维吉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赶忙回道,这种时候可不能分心,不然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安瑟尔那边倒是相对轻松一些,但也被怎么砍都砍不完的触手缠住,弄的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这些颜色难看的触手,就像是壁虎的尾巴一样,就算砍掉了一截,不过片刻便会在原先的伤口处再长出一截新的,似乎永无止境一样,简直烦不胜烦,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这真的还能算是人吗?这是此时四人心**同的想法。
砍也砍不完,魔咒攻击也无效,想要找到那两人的本体,更是难上加难,早就被触手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有多厚,他们几道魔咒打过去,也只能切割开最外围的几根触手,然后便会有更多的触手密密实实的包裹上来,甚至比原来还要厚。
而就在四人被触手弄的狼狈不堪快要无力反击之时——
“火焰熊熊!”
“吱——吱——”
“吼!!!”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四人便感觉周围气温一高,一种烤焦的味道和令人难以忍受的兹兹声让人联想起烤焦了的牛排,怒吼的声音随之传来,似乎是那两人吃痛的吼叫声。
“汤姆!”安瑟尔一喜,赶忙高声招呼,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他虽然自保没有问题,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尔德和维吉受伤,如今男人也来了,总算是为他们四人减轻了些压力。
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见他没有受伤,满意的点点头,幸好他一时觉得心悸,追在四人后面赶来,他抬起头,看着那些在他们头上胡乱舞动的触手,冷声道,“用火烧!”
四人也从刚才的变故中看的明白,除了不能弄出火来的阿尔德和维吉,另外三人都使劲了浑身解数,用各种火焰魔法来烧那些触手,刺耳的兹兹声越来越大,吼叫声也越来越痛苦,几人见有成效,更是再接再厉,没过多久,那些触手便吃痛的收了回去,再不敢靠近三人,而是转过去集中向着阿尔德冲过去,阿尔德他们那边的形势一下子严峻起来,原本还有躲闪的余地,现下却异常艰难,不仅维吉被震的吐了好几口血,连阿尔德的腿和胳膊上都多出了几个血洞,最严重的是肩膀,为了保护维吉,被触手戳了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洞,血猛的喷溅出来,他的脸色立时就白了不少。
“继续烧吧。”邓布利多正要放出火焰,却被安瑟尔制止,“等等!”
“不放火他们就要死了!”邓布利多不解,看安瑟尔也很着急,却坚持不肯用火,更是疑惑万分,“你怎么了?”
“放火就连维吉一起烧了。”男人替安瑟尔回答,这里只有邓布利多还不知道维吉的本体便是一株藤蔓,那些触手怕火,维吉也一样怕火,若是一个弄不好,没烧死触手,却把维吉烧成了重伤,那才是真麻烦。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邓布利多见状,也没多问,只是阿尔德那边情势严峻,若他们再不出手,两人都得死在那里。
安瑟尔比任何人都着急,知道只要火攻才对这些触手管用,又是高兴又是焦急,高兴的是他们还是有办法能对付的了这两个怪物,焦急的是那边有维吉在他们反倒是束手束脚。
阿尔德两人忙着翻滚躲闪,没听清他们说的话,但男人来时用火烧了触手他们倒是知道的,都是聪明人,心中念头一转便也明白了他们的顾虑,维吉苦笑说,“都怪我硬跟着你,现在反倒连累了你。”
“别说傻话!”阿尔德顾不上理会身上又多出的血洞,柔声安慰怀里的人,“明明是我连累了你,他们两人都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我,你们也卷不进来。”
维吉见阿尔德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心里就越来越慌,虽然阿尔德是血族,就算受到再重的伤也都能够慢慢自愈,但也还是有致命之处的,若是一不小心心脏受损,被触手打烂,那他的身体也会随之灰飞烟灭,连灵魂都没有了!
“主人,用火烧吧!快点!”维吉突然扯开了嗓子,冲着安瑟尔他们的方向大声的喊叫起来。
“维吉!”阿尔德低喝一声,却无法阻止维吉的决心。
“会烧到你的!”安瑟尔也急的里走外转,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没关系,我一会儿把自己缩到最小,主人就烧吧,我会没事的!”这话是对安瑟尔说的,也同样是对阿尔德说的,但其实他们都知道,无论它是变大还是变小,只要遇到火,不被烧伤也会被烫伤,严重了一样会回天乏术,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阿尔德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一旦他们两人动作稍慢,绝对会被触手贯穿心脏,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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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情势越来越急迫,安瑟尔也没有了别的主意,只好隔着密密麻麻纠结的像堵墙一样的触手大声对阿尔德喊道,“你护好维吉,一找到机会就往我们这边跑!”
然后三人便开始对着触手放火,只是这次那两个怪物虽然嘴里痛的不断叫嚷,触手却始终没有缩回,甚至攻势还更加凌厉,安瑟尔三人却不管他们如何反应,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对着同一个地方放出最厉害的火焰,硬生生的在触手墙上烧出了一个不大的小洞,刚好能容一人通过,安瑟尔示意另外两人赶紧停止,但还没等洞口处的火焰消下去,就见一个影子迅速的穿过火墙飞了出来,安瑟尔赶紧一个魔咒将两人拖到身前,阿尔德浑身上下都被烧的焦黑,头发还燃着火苗,他也顾不上理会那么多,赶紧将怀里的维吉递给安瑟尔。
维吉之前缩在阿尔德的怀里,早已化为了本体,一小节藤蔓,只是此时原本的嫩绿色水汪汪的样子早已不见,变得有些干枯,上面还有几点烧焦的瘢痕,带着的浅黄色小花也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个个的黑疤。
安瑟尔也顾不上理会一旁邓布利多惊奇的呼声,赶紧蹲□抢救维吉,给它施展了治愈魔法,然后用匕首划开手腕,将流出的血涂在它身上,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藤蔓吸收,安瑟尔见状才松了口气,维吉是由他的血加上在异界中得到的那颗珠子结合才幻化成的人形,本身又是与他签订过契约的奴仆,他的血对维吉而言自然就是救命的良药,只要维吉还能吸收他的血液,那想来应该还有的救。
阿尔德紧张的凑在旁边,一会低头看看维吉,一会抬头看看安瑟尔的表情,见他和缓了脸色,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随手抹了一把脸,把刚才男人为了给他的头发灭火扔到他身上的水抹掉。
那边唯一没有其他事要做的邓布利多自然担当起了阻挡那两个怪物追杀的任务,一个个火焰魔法扔过去,挡着那些触手,但仅凭他一个人,自然很是勉强,赶紧回头喊他们帮忙,男人查看了阿尔德一番,见他死不了,便去帮邓布利多烧触手,阿尔德虽然也想为维吉报仇,但维吉现在生死不明,他也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后来见维吉在安瑟尔血液的洗礼下慢慢恢复,甚至还动了动,这才算松了口气,回头见那些触手还在张牙舞爪,顿时一阵恨意涌上心头,指甲瞬间暴涨,就要冲上去跟那些怪物拼命,硬是被安瑟尔给拦了下来。
“你上去有什么用,他们只怕火,你会放火吗?”安瑟尔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你就在这里看着维吉吧,我去替你烧他们。”
牵扯到了维吉,阿尔德就不能再任性,便点点头,将维吉的小身子小心翼翼的捧到了手心里,看它此刻奄奄一息,再无往常半点生机活力的惨淡模样,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一定要为我们报仇!维吉的罪不能白受!”
“放心!”安瑟尔冷笑,“你的血也不会白流,好好看着吧。”
说着便站起来,走到了男人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举起了魔杖,仗尖靠拢,对着那些让人烦不胜烦的藤蔓,让他们再无保留实力的想法,一道异口同声的“火焰熊熊”后,两条耀眼无比的火龙便从魔杖顶端飞出,尾巴离开魔杖后遇风则顺势见涨,不足一刻便涨的足足有十章大小,从空中隐隐传来了清越的龙鸣之声。
邓布利多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条龙,连继续扔魔法都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将魔法运用至此,那两条火龙不仅会鸣叫,甚至还有隐隐的龙威从空中压下,连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肩上传来的无形的威压,这简直……简直太震撼了!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瞪大了眼,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他由于过度震惊而停止使用魔法时,那两条火龙也在云中翻滚一番后,便一头朝着触手扎下头去,一条一个用庞大的身躯紧紧的环住两个被无数触手裹成一个球的本体,身体随即猛的染出妖异的深红色的火焰,毫不留情的焚烧着,那些触手遇此火则化,触手里面的人则发出痛苦的惨叫,其他伸展在外的触手也再无暇他顾,纷纷撤回来一层层回覆到触手球上,再被融化,再覆盖,再融化,火龙的身体也随着火焰力量的释出而不断缩小,但仍旧火力强劲,与触手拼死厮杀,渐渐的,火龙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那些触手被烧的七七八八,再难有更多的余地来保护中心的本体,如同融化的蚕茧,慢慢的将两人的身体露了出来。
在触手“茧”被破时,火龙也终是被消耗殆尽,又是两声龙鸣后,便飞上空中游走一圈消失不见,那两人也彻底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只见被烧毁了触手的两人早已是双眼翻白,脸色消瘦却蜡黄无比,身体像是被什么吸走了能量一般迅速的干瘪消瘦下去,不一会便成了两个骨架子,从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安瑟尔走过去看了看,不禁唏嘘不已,原来这两人竟已是成了人干模样,与他们那被血族吸干了全身血液的儿子再无半点不同。
其实若真说起来,这一家子也算是悲惨,本来好好的儿子,竟让血族给害死了,父母两人为了给儿子报仇,想要杀血族,最后竟落得个跟儿子差不多的下场。
只是安瑟尔向来不是悲天悯人,心慈手软之人,感慨一番,也就作罢,毕竟这两人就算再可怜,杀了他们儿子的也不是阿尔德,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胡乱杀人也是没有理的,对他来说,阿尔德和维吉不知道重要多少倍,这两人既然敢伤了他们,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转身时随手又扔了两个火球,将那二人的尸体焚烧成灰,一阵风拂过,便散在空气中,连尸身也再难寻得。
一场厮杀就这么落下帷幕,众人都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便话也不想说,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庄园,接下来没有邓布利多什么事,他便先回去休息了,而安瑟尔和阿尔德还是一直守在维吉身边,安瑟尔不时的喂它点血,滋养着它,希望它能尽快恢复,男人则是把卢修斯叫到了书房,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人还能冷静的分析这次的事情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维吉才终于清醒过来,小小嫩嫩的一根绿藤在阿尔德的手心中欢腾的翻滚着,身上的几道疤痕处也冒出了小小的花苞,活力恢复了不少,但离变成人形恐怕还需要养上不短的时间。
阿尔德自然将此时脆弱不堪的维吉看的比命还重要,好像它是易碎的玻璃一般,只敢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它,紧张的不得了,一会儿也不肯放下,没有了安瑟尔什么事,安瑟尔便起身离开了,留给两人劫后余生的亲热空间。
去书房找了男人,今天邓布利多和卢修斯也都在,他们正在讨论这次的事件。“都两天了,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
“你还记得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吗?”男人将他搂到身边,摸摸他的头发。
“你觉得我能忘了?”安瑟尔斜他一眼,那位红头发的女偏执狂,为了男人几次三番的想杀他,最后却被他用来做实验,可以算是魂飞魄散了,他怎么可能忘记。
“她死前身体的变化,你还有印象吗?”男人又问。
安瑟尔点头,那时他在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将潘拉诺亚打倒在地,却是知道她并没有死透,为了引她露出破绽,好抓住她的灵魂,安瑟尔假装相信她已经死了,并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而潘拉诺亚也确实如他所料,突然从地上起身,却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身体先是扭曲变形,骨头碎裂,像是被什么外力给挤压,身体整个被揉成了一个圆柱体,嘴巴却越张越大,然后从里面飞出一条说不上什么品种的怪物,蛇身,全身覆鳞,头有黑斑,毛尾,生有利刺,下有四条蜥蜴腿,肤色灰白,指甲乌黑。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安瑟尔现在想起来还犯恶心。
“你没有发现,她与昨日我们遇到的那夫妇两人有一些共同点吗?”男人叹气,这是他与卢修斯讨论了一晚上才得出的结果。
“有什么共同点?”安瑟尔茫然。
“都是些不伦不类的怪物啊!”卢修斯笑着替男人回答,“潘拉诺亚是蛇,鱼,毛绒动物以及蜥蜴的结合体,而昨天我们见到的,则是人,植物,章鱼的结合体,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不是很像吗?”
“你们是说……”安瑟尔一惊。
男人点头,嘴里却说,“当然,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具体的还需要去查证,才能肯定。”
“那我们明天就去吧,抓紧时间。”安瑟尔皱眉,“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晚了,怕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这时,自从安瑟尔进来后便一直不断的打量着他的邓布利多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那样的事。”
安瑟尔看他一眼,突然冷笑道,“你是说我们在禁林打架的事,还是巫师界出现那种怪物的事?”
邓布利多不语。
“你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安瑟尔冷声嘲讽,“不过如果这次真的能解除了魔法界的危机,也许你的威望还会再高升一级,到时候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你就可以高高兴兴安安心心的抱着你的荣誉过完下半辈子了。这句话安瑟尔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
邓布利多心里发苦,却也找不出话来辩驳,只好继续沉默。
这些人都有了爱人,连西弗勒斯和莉莉的相处都渐入佳境,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弄丢了珍贵的爱人,只剩下一副空名。荣誉?荣誉算什么,如果这次巫师界真的难逃一劫,那些荣誉虚名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成了空,不过是镜花水月,太脆弱,禁不起一点风浪。他花了半辈子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与虚荣心,才害得他落到如今这个灾难来时连一个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人都没有的惨淡境地。
想起昨日看到的在触手的攻击下,烈火的焚烧中都不离不弃的阿尔德两人,以及同心协力,心有灵犀的安瑟尔两人,心中有多羡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再没有一刻比那时还要后悔,后悔自己当年被虚荣蒙蔽了双眼,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安瑟尔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不禁在心中冷笑。
也许只有当一个人彻底懂得了自己的失去,才能真切的感到后悔,他敢打赌,若是盖勒特现在还没有放下邓布利多,还痴痴的在监狱里等着他有一天回心转意,那邓布利多就绝不会有如今的后悔莫及,绝不会承认他自己犯了错误,而正是因为亲眼见到盖勒特搂着别人,才激发出了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与嫉妒,才让他深切的反省,所以后悔,所以痛苦。
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他的报复。
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盖勒特怎么说也是自己最亲爱的教父,被人伤了,他这个做教子的,便要想办法好好的“回报”一番。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不是吗?
当天众人休整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安瑟尔和男人还有邓布利多三人便悄悄潜入了魔法部,直接上了九楼,在电梯门口站住。
按照先前的计划,安瑟尔和男人与邓布利多分成两路,两人走到了升降梯旁的角落站定,而由邓布利多则要穿过走廊,往大门走去,引开站岗的人。
本来依照邓布利多的想法,直接将这看守之人打昏,他们正大光明的走进去就行,但却遭到了另外两人的反对,理由是怕有别的变故。
邓布利多并不怎么相信,他早已经检查过周围,根本没有别的人,也就谈不上埋伏,但见两人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站在电梯口,对着门前那个一直在念显影魔法的巫师举起魔杖,一道无声无息的昏昏倒地便扔了过去,却在刚一靠近那位男巫师身前半米时被连续叠加的显影魔法捕捉到,显出了亮光,只见那男巫师眼神一凝,一个就地翻滚便躲开了魔咒,左右手同时甩动,右手是对着邓布利多方向甩过去的阿瓦达索命咒,左手是往另一个方向甩出的通讯魔法。
这一番动作利落异常,准确度却极高,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邓布利多躲闪的极为狼狈,身形也暴露了出来,同时电梯被启动,不过几十秒电梯门便被打开,一众训练有素的巫师冲了出来,将邓布利多团团包围住。
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邓布利多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切断了所有退路。
他不禁苦笑出声,怪不得那两人出了这么个主意,倒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他毕竟只建立过一个凤凰社,而凤凰社的成员们又全都是没有脑子只凭一腔热血冲锋陷阵的格兰芬多,又哪里想的到那么些弯弯绕绕呢,也就是常年和狡猾又诡计多端的食死徒在一起的两人想的还多一些。
更何况同样的伎俩,食死徒也不是没有用过,但这些两人自然不会将这些都告诉邓布利多。
“快看看这究竟是谁来了?”一惊一乍的声音突然从众巫师身后传来,那些巫师便像两旁分开,给后面的那人让出了一条路。
“福吉……”邓布利多看着来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哦哦,原来是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前’校长吗?”福吉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我为什么不敢!”邓布利多见到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不敢?你竟然问我为什么?”福吉再次哈哈大笑,“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邓布利多气的磨牙,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根本就是受了福吉的陷害,现在他还敢这么说!
“福吉,你别得意的太早。”邓布利多冷笑,“你那两个得意的章鱼怪手下,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回来啊?”
福吉闻言,脸色一变,终于收起了笑容, “你遇见他们了?”
“不光是遇见,”邓布利多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吸盘,这是他那天从那夫妇两人身边捡回来的。“我还和他们好好的玩了玩。”
福吉一看到那只有拇指大小的紫黑色吸盘,脸色顿时一沉,目光阴森的瞪着邓布利多,“你杀了他们?”
“哼,不光杀了他们,我还从他们脑子里看到了不少好东西。”邓布利多意有所指的看向神秘事物司的那扇紧闭着的门。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的,用吸盘和话来诱导,逼福吉说出真相,看是否能肯定他们心中的猜想。
“你看到什么了!”福吉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人也快速的扑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见他就要抓住自己,瞳孔顿时一缩,立刻一道魔咒打过去,将福吉硬生生的挡住,这时周围的巫师们也纷纷掏出魔杖,对着邓布利多就射出了魔咒,黑魔法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网,逼的邓布利多只能狼狈的躲闪。
“福吉,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恶魔!”邓布利多咬牙,他真是没想到,魔法部竟然会有这么多黑巫师,这还是魔法部吗?巫师界真的还有救吗?
“哈哈哈!”福吉仰头大笑,“真正的恶魔?不,我还不是,我还不够邪恶,不过借你的吉言,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给我杀了他!”后面的命令是对周围的黑巫师所下达。
邓布利多气的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了,但思及四人的计划,也只得咬牙忍耐,但休想他任人宰割!
邓布利多毕竟是实力强大的白巫师,连食死徒都曾被他拆的七零八落,更别提是这么几个黑巫师了,左突右闪之间便打倒了其中两个,又引得四个巫师互相击中彼此,这下便倒了六个,还有大概**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福吉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要分神境界他突然偷袭,到底有些吃力,又杀了三个巫师,他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几道被黑魔法碰过的地方泛出了微微的焦色。
他看着伤口处,面色严肃,看来不能再继续拖了,速战速决吧。
但就在他牟足了力量,攻击那剩下的五个人时,福吉却突然动了,邓布利多余光只见他身影一闪,便是心头乱跳,一种危险的感觉浮上心头,他也顾不上什么,顺着本能就地一滚,拼着硬生生接下三道黑魔咒也要往一旁躲闪。
果不其然,他刚一离开那处,一道黑影便从他刚刚脚下所站的地方猛然窜出,邓布利多定睛一看,竟是一朵比人还要高的食人花!
但这又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食人花,艳红到发紫的五片花瓣下面垂着一个巨大的囊袋,而这囊袋上面镶嵌着的,分明是一张人的脸!
这张脸明显是一个女人,歪着嘴,鼻子被削掉,整个都扭曲的不成样子,眼睛那里是两个空洞,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但邓布利多就是有一个感觉……她在看着自己。
“阿……阿曼达……”邓布利多愣愣的望着那张人脸,熟悉却又陌生的容貌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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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阿曼达?
为什么阿曼达的脸会在那种怪物的身上?
难道……难道凤凰社的众人真的……
“阿曼达?”福吉阴阳怪气的笑道,“真是个好名字,可惜她已经不用了。它现在是七百号,你可以叫它七百。”
“七百?”邓布利多眼神冷酷,“你们抓了七百个人,然后把他们做成怪物!?”
“不不不,怎么可能只有七百个人呢。”福吉桀桀的笑起来,“那些失败品可是连号码都排不上呢。”
“你!”邓布利多心中惊骇,任凭他之前怎么猜测,可等到他真的亲眼见识到这些,还是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这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些违反天理的事做出来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那朵巨大而诡异的食人花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植物?
他紧紧盯着那朵奇大无比,还在伸展着枝叶花朵不断扭动的大花,心中不禁难过起来,怎么也产生不了杀意。
阿曼达的脸到底是怎么移植到食人花上的,她还活着吗?看她扭曲的脸,到底是遭受了多少的痛苦,她还记得自己吗?
“七百,去杀了他!”福吉大概是欣赏够了邓布利多的痛苦表情,等了一会才对食人花发出命令,又转头对着邓布利多桀桀怪笑,“看来你们还是熟人,死在熟人的手下,想必你也能瞑目了吧?”
邓布利多来不及理会他的挑衅,因为那朵食人花已经向他张开了嘴,五片花瓣上翻,露出下面囊袋的口,从里面喷出了几道浓黑的液体,直直的对着邓布利多射来,一股浓郁的腐臭味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邓布利多矮身一躲,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黑巫师却是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液体浇了自己满头满脸,随即他发出一声几乎不像人类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液体腐蚀,最后只剩下了一滩黢黑的尸水。
邓布利多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危险,其他的巫师见状也纷纷惧怕的躲闪开来,只让食人花对付邓布利多。
那食人花见一击不中,对着邓布利多再次张开口,又是几道黑液喷出,邓布利多不敢硬接,只好边躲闪边往远处跑,直到他离开了食人花喷射黑液的攻击范围,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他这口气彻底松完,那食人花的叶片突然变得细长卷曲,如同鞭子一样向着邓布利多抽来,想要将他缠住拖过去,邓布利多甩出几道火焰熊熊,这才躲过一劫。
还真是要感谢之前遇到的那场战斗,让他明白火几乎是一切植物动物的弱点,否则若是真的被食人花抓住,他不死也是要去掉半条命的。
食人花吃痛的收回叶片,诡异的是,那花囊上的脸也变得更加扭曲了,甚至还从嘴的位置发出了几声短促嘶哑的尖叫。
邓布利多听见那声音,顿时一愣,“阿曼达,阿曼达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福吉不知何时走到了食人花的旁边,用一种蛊惑的语气对邓布利多说道,“当然,她当然还活着,你没听到她刚刚的叫声吗?你的火焰把她烧的疼了,她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你怎么还能忍心这么对待她?”
邓布利多眼圈一红,胡子颤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福吉又是一副悲伤叹息的样子,伸出手抚摸着那张脸,“唉,我可怜的阿曼达……她曾经是多么的崇拜你,一直以你为目标,想成为一个像你一样伟大的白巫师,如今却被几把火烧的疼痛不堪,真是可怜啊……可怜……”
邓布利多心中难过无比,阿曼达的脸正对着他,那空空荡荡,黑洞洞的眼窝就像在盯着他看,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没来救我……
“阿曼达……”他还记得这个凤凰社里年纪最小的姑娘,有着一头多么耀眼美丽的金发,她的笑容多么灿烂无邪,像是能洗净这世间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那时凤凰社里有多少英俊不凡或者魔力强大的男巫整日围着她转,就只望博得她欣然一笑。
可是现在的阿曼达……
再也不能笑了。
“可怜的阿曼达……”福吉低声慢慢说道,眼中却闪过奸佞的邪笑,“她已经很痛苦了,不要再伤害她……”
话刚一说完,他却用力的一拍食人花的脸,食人花顿时又再次暴涨了一米,巨大的枝叶猛的冲着邓布利多扑去。
邓布利多没有准备,被一根卷曲的叶尖刺穿了手臂,顿时血流如注。鲜血的味道似乎更加刺激了食人花,只听它尖叫一声,从口中再次喷出黑液,枝叶也一齐上阵,向着邓布利多铺天盖地而去。
邓布利多瞳孔一缩,他此时已被逼入墙角,几乎是避无可避!尽管心中再不愿,但多年的战斗本能还是让他的身体快在他的反应之前就使用出了火焰魔法,顿时火焰与黑液交缠在一起,那些枝叶却是被火烧的缩了回去。
黑液被火焰包围,发出刺耳的“兹——兹——”声,逐渐被火焰烧成了一团灰色的烟雾,邓布利多下意识的一道风魔法甩过去,将那团烟雾吹走,却正巧吹到了那群黑巫师所占的地方,被没有防备的几名黑巫师吸入口中,顿时便惨叫一声,从五官里渗出血来,脸色也变成了青灰,没过片刻,就已经死绝了。
唯一剩下的一个黑巫师由于站的较远而幸免于难,此时也是被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
邓布利多脸色一变,没想到就连这烟雾都如此厉害,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阿曼达的脸,心里犹豫不决。
“杀了他!杀了他!”但福吉已经等不及了,眼看着邓布利多几次躲过攻击,只受了点轻伤,自己这方却是差不多都死光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食人花尖声命令,“立刻去杀了他!”
食人花似乎能听懂人言,福吉话音一落,便又是一股黑液喷出去,被邓布利多用火焰挡住,但食人花也不再像刚才一样等待着黑液与火焰分出胜负,而是接二连三的不断喷出黑液,邓布利多只能一次次的用火焰抵挡,没过多久,邓布利多面前便以竖起一道一人高的火墙,将他密密实实的护在后面。
这时,一种极其危险的预感再次在心中浮现,这是他经过多年战斗所养成的警戒预感,绝不会出错,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弃了火墙,往一旁滚去,顿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道绿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在火焰上方闪现,然后对着邓布利多先前所在的地方狠狠的插了下去,力道之大,硬是将那几块坚硬的花岗岩地板拍成了碎渣。
邓布利多透过泛起的灰尘定睛一看,竟是食人花以毒液为饵诱导他立起火墙,遮住视线,然后再用枝叶无声无息的探入火墙上方,对他进行偷袭。
他心中一阵悚然,可以确信这种攻击人的方式并不是福吉对它下的命令,难道它还会自己思考?还是……还是阿曼达还没死?
“阿曼达!”邓布利多仍旧不死心,还是决定再试一次,他一边躲避着食人花的攻击,一边对着食人花大声呼唤:“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你还活着吗?阿曼达!阿曼达!!!”
福吉抱着双臂冷笑着看他,心中对此更是不屑,这人还把他刚才骗人的话当真了不可?“省点力气吧,什么阿曼达阿蒙德的,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再怎么叫唤也是白费力气,与其做这些没用的事,不如想想怎么对我说点好听的话,哄的我高兴了,没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邓布利多理都不理他,还是继续的呼唤着食人花,“阿曼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阿曼达!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啊!阿曼达!”
这时,食人花的动作突然有了短暂的停顿,食人花的脸也微微的变了一变,目光正紧盯着邓布利多的福吉没有发现,但邓布利多却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当下心中一喜,他想的没错,阿曼达果然还活着!
“阿曼达!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阿曼达!!!”邓布利多再接再厉,继续呼唤着他熟悉的那个活泼的女孩。
这时连福吉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转身看着食人花,突然脸色一白,蹬蹬蹬的往后退了数步,嘴里仍不敢置信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已经……”
食人花像是突然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枝叶僵直在半空,连花瓣都分毫不颤。
“阿曼达!”邓布利多继续呼唤,心中的滋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声音也是苦涩难言,“我是邓布利多啊!”
他此刻早已说不清楚,到底是希望阿曼达还活着,还是希望她已经死了。如果阿曼达还活着,已经成为了这种怪物的她,真的还有办法复原吗?如果不能复原,那她以这种方式活着,倒还真的不如死了。
曾经貌美如花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女孩,却只剩下了一张扭曲的脸,贴在这恶臭无比的怪物身上,不能视物,不能说话,不能行走,只会吐出腐臭的黑液,这样的活着,还真的能算活着吗?
邓布利多不能确定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他一开始本能的想要唤回阿曼达的神智,是希望知道阿曼达还活着,可现在没有了福吉的阻碍,食人花也如他所愿的有了不同的反应,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是不是……就让她这样无知无觉的安息,才是最好的决定?
邓布利多经历了太多次的打击,已经不能再对自己的决定坚信不疑了,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容易动摇。
突然,食人花动了,它发出了几声急促而嘶哑的尖叫,伸出的花叶猛的一收,静了一秒,然后砰然爆开,成片成片的黑液与纠缠的枝叶冲着福吉与剩下的那名剩下的黑巫师急速窜去,那名黑巫师在惨叫一声后,便被黑液化成了尸水,而福吉却不知用了什么一挡,那黑液并未着他的身,反而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从他的魔杖中飞出,直接扔到了食人花的花囊里,花囊迅速的开始燃烧,花囊上的脸也扭曲变形的更加厉害,几乎已经看不出是人的脸了,脸孔嘶声惨叫着,黑洞洞的眼窝里猛的喷出了两簇火,眼看着就要将它整个烧化了!
邓布利多也顾不上再多想了,本能的就是一个清水如泉扔了过去,帮食人花浇灭了火焰。
现在的情况分外诡异,福吉瞪大双眼,喘着粗气,撤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乌龟壳,不敢置信的瞪着食人花,尖声叫道:“失败品!七百号!失败品!”
邓布利多理都不愿理他,看着被烧得七零八落,回天乏术的食人花,心里疼痛万分。“阿曼达……”
“……肆……枕……”食人花焦黑的花囊处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邓布利多侧耳听着,待他终于听清了那两个字,含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他哽咽了起来。
“阿曼达!”
她再叫自己!她在叫自己校长啊!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啊!
邓布利多的眼泪停不下来的流着,胡子被泪水打湿,他也没有去擦。
这算是祭奠吧。留给阿曼达的,最后的祭奠。
食人花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所有的枝叶全都枯萎掉落,在空气中如同一阵烟雾般,彻底的消散。
从此之后,那个天真单纯,总是对周围人露出迷人笑容的女孩,就真的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留在这肮脏的人世间,受到魔鬼的折磨。
她这么善良,她只是被人利用,梅林一定会宽恕她,赐予她更加美好的一切。
但愿下一世,能得到一个平安而幸福的人生。
“该死的失败品!”
这时,福吉的声音却突然尖锐的响起,将邓布利多从悲痛的深渊中唤醒,他的心中第一次充满了这么强烈的恨意。福吉……还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再有半点生机!
福吉看到了邓布利多的眼神,但他不仅不以为意,甚至还突然桀桀怪笑了起来。“我亲爱的邓布利多,这就得意起来了?七百号的确是个失败品,看来是检验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不用担心,你还会有其他的对手。鉴于你刚刚的表现嘛……这次还选熟人好了,桀桀,你不是正好想要拯救他们吗?那就看看能不能拯救这个吧!五百一十八号,给我杀了他!”
邓布利多这次有了准备,在福吉说话时,便已悄悄向后退去,待到福吉说完,便已几乎到了安全距离,所以这次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狼狈的躲闪,而是尚有余裕的观察着又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东西。
只是听了福吉最后的话,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灰黑色的东西,仔细看过去,竟是一个厚重的龟壳,外面似乎包了一层像是水泥一样的东西,看着就坚硬无比,此时从龟壳四周钻出的,却并不是乌龟的头尾四肢,而是一条像蜥蜴一般的生物,有着尖锐的牙齿,暗红色的双眼,爪子极长,呈乌黑色,一看就知道有剧毒,尾巴则像蛇一般,细细长长,来回的甩动,非常灵活,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那尾巴顶端竟然还长着一张嘴!此时正对着邓布利多大大的张开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两层利齿看的人不禁全身发冷!
这又是什么怪物!
邓布利多在心中低咒,顺便侧身一躲,躲开那甩过来的嘴,心中倒是稍微好过了一些,毕竟他之前还以为福吉又会找出另一个像是食人花那样的半人半植物的怪物,如今在这像是乌龟一样的怪物身上,没有看到什么人脸,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最近大概运气实在太差,每次只要想着松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变故,而这次,显然也没能例外了。
“看看这张脸,你是不是也认识?”福吉尖笑着,伸出手一指。
邓布利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着龟壳上面看过去,顿时一愣,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卡拉多克!”
“我就说嘛,果然是认识的。”福吉笑的更厉害了,“那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
邓布利多这边暂且不提,在他被从电梯里冲出来的众多黑巫师包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安瑟尔和男人便趁机偷偷的潜入了神秘事物司里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神秘事物司里一片漆黑,只是空中隐约泛着些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两人小心谨慎,尽量避开这些光点,慢慢的四处查看。
“进哪个门?”男人低声问安瑟尔。面前一模一样的房间门一共有十二个之多,没有任何标记,他们总不能一间一间的进去看吧?
安瑟尔犹豫的回道,“我也不能肯定,我之前没有进来过……”
此时放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碰运气,还是在这里等。
但似乎哪个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邓布利多还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孤身一人对付了福吉还不好说,毕竟之前就连邓布利多自己都说不再是福吉的对手了,所以他们必须赶在邓布利多有生命危险之前出去,不然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而他们的运气显然比邓布利多要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十二扇门中的一扇,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小缝,安瑟尔和男人神色一凛,立刻悄然的隐藏起身形和气息。所幸这间屋子整个都是黑漆漆的,就算有冒着蓝光的蜡烛,那飘飘悠悠的光线也只是更加适合人藏身,并且由于外面守卫的很严,所以从那扇小门里出来的那人并未在大厅里使用显影魔法,而是急匆匆的打开另一扇门就闪身进去了。
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一眼,两扇门,一人一扇,还是一起挨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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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是决定一人一扇,尽量节约时间 。
男人去那人进去的门,而安瑟尔则是去那人出来的门。
知道男人是把不太危险的一扇门留给了自己,安瑟尔只是笑笑,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两人都没有废话,轻手轻脚的分别打开门侧身闪了进去。
安瑟尔所进的这扇门后连接着一个方形的房间,房间中心有一处凹陷的大坑,从他一进门脚下所站的这个位置开始,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台阶,这些台阶如同长龙一般,绕着整间屋子层层向下,这些台阶比普通的台阶还要高,还要陡峭,从上面看下去,甚至会有一种眩晕感。大坑底部的中央有一个明显突起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拱门,看上去有些残破,盯着看的时间长了,便会有一种古老的感觉淡淡的弥漫开来。拱门的四周没有墙壁,只有一块破破烂烂的黑布随意的挂在上面,边角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些脱了丝,看起来脏兮兮的,可安瑟尔却并不敢小看这块破布,因为这屋里除了门连扇窗户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风,可这块破布却在不停的来回摆动,仿佛是刚刚被人摸过。
这里是……死刑室?
安瑟尔小心翼翼的顺着台阶逐步向下,眼睛不断的在四周打量,这房间的墙壁上除了台阶以外再无他物,那么……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那扇拱门上。
刚才的人就该是从这里出来的了?
安瑟尔很快就走到了拱门旁,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看着那轻轻飘荡的黑色帷幔,有些犹豫。在他的印象当中,这里面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谁也没有进去过,而一旦进去了,会发生什么可就难以预料了。
进,还是不进?
想着刚刚那人偷偷摸摸的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安瑟尔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刚一靠近帷幔,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安瑟尔侧耳一听,竟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面有人?安瑟尔顿了一下,在自己身上又叠加了几个高级隐身咒,这才小心的上前,轻轻的撩起了帷幔的一角。
从外面看进去,里面仍旧是黑黢黢的一片,一点光亮也没有,自然也没有人,安瑟尔眯起眼睛,将帷幔撩的更大了些,然后抬脚,慢慢的踏了进去……
一阵刺眼的光线猛然爆发,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却被面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
像是突然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天空是浑浊说不清楚颜色的斑驳,灰白黑土黄,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拌在一起,却并未完全相溶,而是互相掺杂,尚在缓缓的蠕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奶油一般粘稠,只是多看一眼,一种不祥的感觉便会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诡异的天空下面,只有一座极大的蜿蜒的山谷,山谷两侧的山上没有绿色,全是□的深红色山石,偶有或枯黄或焦黑的草叶点缀其中,皆呈死相。山谷中却有所不同,各种颜色的植物动物或被关在笼中,或正被烈火炙烤,几乎遍布了整个山谷,在这些笼子间,隐约能见到几个身穿黑袍的男性巫师步履匆匆穿行而过,手里都拿着一沓厚厚的羊皮纸,挨个笼子查看,然后再在纸上记录下什么。
安瑟尔此时便站在一座山顶上,对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视线落在那些被关在笼中的动植物身上,心头一跳,有些明了,看来他这是闯入了敌人的大本营了。
那些动植物并不是外面随处可见的一般形态,而是各个巨大无比,颜色怪异,形态也是难以形容,比如一只巨型蓝色鳄鱼背上竟然长着一对巨大的蝙蝠的翅膀,四肢却是人类的手脚,浑身像仙人掌一般长满了绿色的长刺,看起来诡异异常,正在铁笼里横冲直撞,头上被撞破,流出黑色的血液,嘴里却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叫声。还有它旁边的笼子里,是一只巨型的红色猩猩,只此刻这猩猩的脑袋不知道去了哪里,肩膀上只有一个粗大的圆疤,疤上开着一朵张满了人类牙齿的牵牛花,而在猩猩的胸膛正中间,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脸,皮肤青灰,没有眼睛,鼻子也被削掉,嘴唇干裂,呈现深紫色,正在微微的蠕动着,一种古怪的短促的嘶鸣声便会随之响起,像是还活着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残缺断肢,和只被组装了一半的半成品。
安瑟尔越看脸色就越是难看,这些东西已经不能再简单的说是动物还是植物了,说是怪物也许要更加贴切,就像是被孩童胡乱组装起来的玩具,看起来极不协调,它们的本体是什么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只是每一个都同时具备了动物,植物,人类的特征,丑陋不堪,恶心至极。
安瑟尔硬是忍住胃里的翻腾,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那些正在做着记录的男性们身上,这才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熟面孔,全是他上次去魔法部时见过的,那些福吉的亲信。
倒是没有见到预料中的那个人。
不在这里吗?那正好,这样的地方,还是趁早毁了的好吧。
安瑟尔打算先解决掉那几个工作人员,便抬脚就要往里面走,但就在这时,从上方突然传来的一道男性的声音,让他顿时浑身一僵——
“嘿,这里有个新面孔!你是新来的吗?”
他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先不说他现在还是隐身状态,在不用显影魔法的前提下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更何况他在行动之前早就用魔法将周围感知了一圈,明明就没有发现任何人!
而当他看清空中的景象时,顿时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他头顶上,不知何时聚拢了许多半透明的灵魂体,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大片,少说也得有百来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都正低着头看他,眼中全是好奇和探究。
安瑟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不是没有见过幽灵,也不是没有见过灵魂体,但一下子让他毫无准备的看见如此之多,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胆子再大,还是忍不住让他产生了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嘿,嘿,别怕,伙计,我们早死了,伤害不了你!”之前说话的那个青年赶紧冲着他喊。
“你们是谁?”安瑟尔还是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是这里的主人。”那青年高高抬起下巴,充满自豪的回答,下一秒却被后面的一个胖女人给一脚踢中了屁股,失去平衡向前摔了个狗啃泥。“什么主人,我们早就成为‘原’主人了,你怎么又忘了,西蒙。”
后面有几个幽灵见状哈哈笑着起哄。
安瑟尔一愣,“你们不是……”
胖女人回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年轻人,我们不是那些死去的巫师。”
另外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插嘴,“他们的灵魂都还在身体里,被你们这些奇怪的人给关起来了。”
被这个中年人牵在手里的小孩高声抱怨:“你们抢了我们的家!你们都是强盗!”
“好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现在,别围着我!”安瑟尔皱起眉,冲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幽灵低喝道。但是已经晚了,山谷里正在做记录的几个巫师发现了此处的异状,彼此交谈了几句什么,其中几人就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过来,还都抽出了魔杖。
“该死!”安瑟尔低咒一声。
“谁在那边!滚出来!”那几个巫师的动作很快,眨眼间便已跑了过来,安瑟尔见避无可避,直接抽出了匕首,对着那几人迎了上去。
那几个巫师见他现身,脸色也是大变,顿时不进反退,分开向着几个方向退了几大步,隐隐形成了一个半圆,把安瑟尔围在了入口前,一道道黑魔法不要钱似的直冲着安瑟尔而来,安瑟尔矮身躲过,看准了一处两人间的空隙,滚身翻过,匕首滑在了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露出了破绽,安瑟尔看准时间,从倒地的那人身上飞快跳过,顿时冲出了包围圈!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短暂的交锋过程中,安瑟尔已差不多摸清了几人的情况,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黑巫师,配合默契,也有一定的战术策略,但实力却并不算怎么突出,倒是意外的不难解决。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偏重进行实验的黑巫师,相当于研究员,真正的麻烦,已经被邓布利多无意间给死死的缠住了。
但这些黑巫师战斗经验明显也不少,见安瑟尔冲出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也不继续追击,反而各自散开,寻找隐蔽物,一人魔杖顶端放出一道红色烟花,升空后炸开,安瑟尔心头一跳,再看山谷里剩下的那些研究员,果然见他们开始往后撤离,还顺手一路打开了那些笼子的锁,里面的几个怪物瞬间怒吼着冲着出来,对着四周愤怒的吼叫着,只是似乎腿脚和身体并不协调,只是歪歪扭扭的横冲直撞,有几个撞到了其他的笼子上,又把那些笼子给撞得歪斜破损,于是冲出来的怪物就更多了。
“梅林,它们都跑出来了!”胖女人幽灵在上面捂着脸尖叫。
“啊!妈妈爸爸,我好害怕!”几个小孩子们胡乱的哭叫起来,大人们一边敷衍的哄两句一边看着那些怪物惊叹。
也不看看都是谁害的,你们还好意思叫!安瑟尔气的不行,却也暂时顾不上理会他们,跑出来的怪物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去控制,那几个研究员跑了不说,恐怕他一个人也无法同时对付这么多怪物。
还用火烧?
安瑟尔没时间再犹豫,只好掏出魔杖对着山谷扔出了一条火龙,便立刻反身往回跑,用暴力破开几个隐蔽物,将后面的黑巫师露了出来,挨个杀死。
等他再回过头时,便是瞳孔一缩,火龙杀死了不少半成品的怪物,却对那些皮糙肉厚的完成品一点用处也没有,就比如他先前看的仔细的那条鳄鱼和大猩猩,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被火龙引到了注意力,此时纷纷怒吼着冲着安瑟尔冲了过来!
大猩猩跑的最快,眨眼便离安瑟尔仅有十几米的距离了,安瑟尔扔出了几道足以致命的黑魔法,却被猩猩粗糙的皮肤给弹了开来,只留下了几道不浅的伤痕,但显然这并不能阻止它,它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行动仍旧敏捷,毫不停顿,安瑟尔见它就要撞上来,只好就地一滚,暂时躲避。
猩猩似乎是被他躲避的举动惹怒,顿时举起两条胳膊,反身又冲着安瑟尔撞了过来,安瑟尔听到它发出一种“嘶嘶”的怪异声响,躲避时便刻意观察,见那声音是从它胸膛中央的人脸处发出,又见那处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柔软,便反手一个魔咒打过去,正中那人脸,人脸的嘴突然张大,发出恐怖的叫喊声,下一刻便被烧成了焦黑一个圆洞,大猩猩还维持着举着胳膊的姿势,却全身僵硬,慢慢的向后倒下。
安瑟尔松了口气,原来这地方便是弱点。
后面还有几个怪物追赶上来,但似乎它们身上组装的“零件”都要比大猩猩多好了几倍,身体的协调能力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走的七扭八歪跌跌撞撞,安瑟尔杀了大猩猩,尚有余地喘息了片刻,还找出了那几个怪物的弱点,便像刚才一样,一一攻破,有的怪物身上的人脸藏的非常隐秘,有的却是位置不好,想要击中就要冒点风险,所以虽然安瑟尔目前为止还没有受什么伤,但几次惊险躲过致命攻击,仍旧让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
这样一个个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山谷中少说也有几百个这样的怪物,虽然不是所有怪物都从笼子里出来了,但数量却显然还在增加,就算最后只出来了几十个,想要杀完也是极耗体力的活,更何况安瑟尔还记得,那几个研究员可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若是去找来了那个人,那他在这里浪费体力杀怪物的行为就会变得极为愚蠢。
但是就算他现在想走,也没办法再走了,这些怪物已经被放了出来,若是他顺着入口回去,难保这些怪物不会跟在他身后,一旦将它们引入了巫师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该怎么办呢……
正在安瑟尔烦恼不已的时候,头顶上再次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嘿,伙计,用不用帮忙?”
安瑟尔抬起头,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那个青年,抽了抽嘴角,他现在没什么心情理会这些幽灵,只是随口回道,“当然用,你要是能想办法帮我弄死这些怪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好办!”没想到那青年一听这话,立刻就应了,然后转身对其他的幽灵大喊一声:“伙计们,杀了这些怪物,山谷就是我们的啦!”
“杀了它们!杀了它们!杀了它们!”一呼百应,幽灵们顿时群情激奋,边齐声喊叫着边从天上闷头冲下来,向着那些怪物就去了,就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天真稚嫩的神情不见,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安瑟尔吃惊的看着这一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毫无阻碍的冲进笼子里,把那些怪物团团包围,然后从他们的掌心中喷出火来,模仿着安瑟尔刚才的动作,烧到了那些人脸上,人脸纷纷惨叫,然后被烧成灰烬,他的压力顿时减轻,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那些诡异的怪物就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不足畏惧。
安瑟尔简直目瞪口呆,那些幽灵竟然还能使用魔法?他们真的是幽灵吗?为什么比他这个活人还要厉害?
这时那青年又来到了安瑟尔身边,开口竟然就是向他道谢。
“为什么要谢我?”安瑟尔不明白,“明明是你们帮了我。”
“不,其实并不是这样,实际上我们早就想杀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是一直没办法,是你的到来让我们有了机会,所以我得代表大家感谢你。”青年解释。
“怎么说?”安瑟尔好奇的问。
“你也看到了,我们看起来就像幽灵,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幽灵。”
“那你们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青年苦笑。“我们都是死去很久的人,身体无意间掉入帷幔,来到了这里,然后过去了很多年,身体慢慢腐烂,灵魂却莫名其妙的苏醒了,就成了这副样子。我们没有身体,却能够使用魔法。”
“原本这山谷里就只有我们生活,这里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山上长满了绿树繁花,山谷里还有小河,环境清幽,美不胜收,我们在这里生活的非常惬意,根本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可是后来有一天,有一伙人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把我们赶到天上,不许我们再下去,然后弄了很多铁笼子进来,在这里做些古怪而残忍的实验,流出的血把整个山谷都染成了红色,花草树木都枯萎了,这里也变成了荒芜诡异的死地。”
“你们既然能使用魔法,人数也不少,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人和怪物?就任由他们驱赶你们?”安瑟尔奇道,他从来没听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我们也是没办法。”说起这个,青年还是只有苦笑,“我们虽然会使用魔法,也能杀了那些怪物,但却无法攻击活着的人,只要是活生生的人,身上就会有一些,有一些……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那么一种物质的存在,如果我们攻击了他们,就会受到惩罚,魔法会百倍的返还到我们身上,瞬间就能将我们彻底打到魂飞魄散。我们惧怕这种东西,所以并不敢靠近那些人,拿那些被他们牢牢保护的怪物也没办法。要不是今天你的到来,把那些人杀的杀,赶走的赶走,我们恐怕还是无法夺回山谷。所以我们都要感谢你。”
原来是这样,安瑟尔点点头,倒是毫不愧疚的应下了这句谢。
这时他却想起了那些逃跑的人,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跑的没影了,不知道山谷那边是什么情况,安瑟尔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所幸先问一问,这些幽灵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应该是有所了解。
“你能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跑了吗?山谷那边有什么?”
那青年抓抓头发,有些困扰的回答,“那边本来什么也没有,是一小片平原,后来那些人在那边盖了几间房子,我们就不能过去了,所以里面有没有这种怪物我也不知道。”
这时,之前踢了青年一脚的胖女人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你可千万要当心。”
安瑟尔心里一动,“很厉害的人?”
“对,比这些人都厉害。”那胖女人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惊恐,“他也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巫师,其他人是后来才被他带进来的,都要听他的话。这些怪物也大多是他制造的,我就亲眼看见过他肢解了许多人的尸体,然后把他们弄到那些动物和植物上。真是太可怕了,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候他脸上的那种狂热……梅林,他一定是恶魔!”
安瑟尔想了想,挥动魔杖,在空中显出了一张削瘦的男人面孔,斯文中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阴沉味道,“是不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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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就是他!”胖女人和青年只见到那人的头像,就惊恐的向后退开,不敢再靠近。“就是这个恶魔!”
看着熟悉的面孔,安瑟尔不禁冷笑,果然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恶魔之子”——亚伯拉罕-瓦尔特,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这里的怪物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会会他。”安瑟尔把魔杖插入腰间,就要往山谷的另一边走去。
“你……”青年想要阻止他,却又有些犹豫,如果那个人死了,就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们,山谷就能重新恢复平静,但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实力如何,去了会不会就是送死?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见青年如此,安瑟尔也露出一抹笑容,“我和他早就有宿怨,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那你千万小心。”青年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又把那人的特征与之前他所观察到的情况大致说了说,其他幽灵也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补充,听完之后,安瑟尔对那人的情况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原来他残虐成性,实验成瘾,最终连自己也成了改造品,双手被植入剧毒荆棘,可随心意而变化长短,只要被缠住身体,或被毒刺刺破皮肤,就会被腐蚀成一滩尸水,连灵魂都要化成青烟消散,厉害非常。
安瑟尔是不明白这些人的心理,就算变的再厉害,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人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果然是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吧。
他不禁想,如果他再晚一点去找亚伯拉罕寻仇,他是不是也会逐渐把自己变成其他怪物的样子,就比如之前的金刚红猩猩,或者是长着人腿的鳄鱼那样?
不过他已经等不及看他自食恶果了,他要在这个人变得越来越强大之前,彻底的把他解决掉。
“谢谢你们,我该去找他了。”安瑟尔对其他人挥了挥手,“他一定也正在那里等着我。”
“你可要当心,千万别被荆棘碰到身体!”青年不放心的嘱咐。
“我知道。对了,”安瑟尔突然想起来,“如果一会这两个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们我去了哪里。”安瑟尔一挥魔杖,在空中化出男人和邓布利多的容貌。
“我会的。”青年应下来。
安瑟尔顺着山谷向里面走去,直到走出山谷,面前果然是一个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平原,只是这平原上也如同山谷中一样,寸草不生,满地猩红。平原中立着几栋二层小楼,二层小楼中间则坐落着一座小型的城堡,青灰色的外墙上爬满了漆黑如墨的荆棘藤条,就像童话里恶魔的居住地。
在城堡的圆锥形屋顶上,此时正站着一个人,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似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我还以为你已经逃走了。”那人的声音与气质性格截然相反,不但不阴沉冷酷,反而还很温和,斯斯文文的,就像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
怎么看,都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才是制造出那些怪物的罪魁祸首,也无法相信他会在看到人类在受到非人折磨下惨叫挣扎时却流露出兴奋到难以自持的表情,并如传闻中一样,狂笑不止直到让自己窒息。
“哦,是吗?我只是花了点时间处理外面那些你制造出来的‘垃圾’,让你产生误会还真是不好意思。”安瑟尔没什么歉意的随口回道。
亚伯拉罕轻笑,“说起来,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安瑟尔-格鲁内瓦尔德。”
“也算是吧。”安瑟尔点头,从前他只是单方面的见过这个人,想此刻这么正式的会面,还是头一次。
“这一天我期待很久了,相信你也是。”亚伯拉罕似乎格外有兴致,竟与他摆出了一副闲谈的架势。
安瑟尔也不急,与他闲话家常。“自从你杀了我父亲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确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哦,不,不,这你可冤枉了我。”亚伯拉罕笑着摇头,“杀死你父亲的人可是弗勒德曼-科赫,记得他吗?被你炸死在医院里那个废物。”
“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会跟一条狗计较,被咬了自然是要找狗主人讨要赔偿的。”安瑟尔挑眉,冷眼看他。
“冤有头?债有主?”亚伯拉罕似乎很惊讶,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然后一拍手,笑着叹息,“说的真好。你说,我不过是想安安心心的做几个小实验,为什么你们就老跟我过不去呢?”
“小实验?”安瑟尔冷笑,“若是你想做一些诸如‘把石头变成金子’或者‘制作出世界上最好的美容魔药’之类的小实验,保证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美容魔药?那算什么,你看看我制造出来的这些宝贝们,不是每一个都比吃了美容魔药还要美丽上百倍吗?”亚伯拉罕低下头,看看城堡下面摆着的几个笼子里关着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陶醉之色。
“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说美丽?”安瑟尔指着那些怪物,不屑一顾,“路也走不好,话也不能说,没有同类,不能享用美食,不能结婚生子,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到底哪里美丽?”
亚伯拉罕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但仍温和的解释,“这些不过是你的偏见。他们摆脱了人类那脆弱不堪的身体的束缚,变得更强,更优秀,我赋予了他们全新的人生!这是物种进化史上的奇迹,我创造出来的奇迹!”
“赋予他们新的人生?你以为你是谁?神吗?”安瑟尔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他。
“我是神,我当然就是神!”亚伯拉罕的神色突然开始扭曲起来,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眼睛也发出莫名的光彩,“我创造出了全新的物种,超越了进化论的新的物种!我就是神!”
“你不过就是个喜欢残虐与血腥的疯子,还妄想称神?”安瑟尔冷笑。
“你懂什么?”亚伯拉罕的情绪仍然高涨,并未受到影响,声音也变得激动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知道你不懂,你和那些蠢货一样认为我是疯子,就算是我自己的确也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却不一样了,我在这些实验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终于发现到了真相——这才是真正的意义!我出生的意义!创造新物种,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
安瑟尔不语,这个人已经是彻底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妨碍我!”突然,亚伯拉罕的表情一变,面孔整个扭曲起来,充满憎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安瑟尔,“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马上就能完成了!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费尽心机诱惑了那些蠢货,千辛万苦创造出了那么多美丽可爱的小东西,竟然全部被你杀了!该死的你!”
说完这句话,亚伯拉罕的胳膊猛然一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两条粗壮黝黑的荆棘藤条顿时出现在肩膀处,只见他身体不动,荆棘却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向着安瑟尔弹射了过去,安瑟尔早有准备,侧身一躲,那两根荆棘藤条紧接着便毫不留情的插入他原先所在位置的土地,竟然瞬间入土半米!
好强劲的力道!
战斗猝不及防的打响,幸好安瑟尔一直暗自戒备,才在这第一次交锋之中,没有被打的手忙脚乱,只是亚伯拉罕站在屋顶并不肯下来,所以安瑟尔始终要吃亏一些。
抽出魔杖,向亚伯拉罕甩过去几个黑魔法,安瑟尔想将他逼下来,但亚伯拉罕却并不上当,荆棘藤只抖了几下,便将那些黑魔法向别的方向一把打开,这些荆棘藤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竟然连魔法都免疫,那些被弹开的强力黑魔法,甚至连道划痕都没有能留下。
安瑟尔眼神一凛,心下警惕,这些东西太古怪,既有剧毒利刺不能近身,又对黑魔法全然免疫,倒真如它的名字一样,棘手极了。
这时荆棘藤已经不知疲倦的追着他打了几个来回,安瑟尔躲闪的狼狈,想起植物的特性,安瑟尔又用了火焰魔法灼烧这些藤条,但与其他植物不同,这荆棘藤通体黢黑,坚硬而干燥,外面似乎还有一层黑色的雾状物质薄薄的包裹,全然不怕火烧,以极其霸道的姿态一头撞入火焰之中,左突右冲,火焰被瞬间拍散,那荆棘藤竟然还对着安瑟尔高高的昂起头来回晃荡,像是在傲慢的嘲笑他一样,极为人性化。
“你以为我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会和那些废物身上的一样?”亚伯拉罕对他的火焰嗤之以鼻,“无论是什么样的火,都无法将它烧毁。它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最辉煌的成就!他不怕任何东西!”
说着,那荆棘藤再次高高悬起,然后一个猛子扎下来向着安瑟尔冲过来,速度极快,安瑟尔来不及闪躲,只能用匕首挡在身前,却只觉左胳膊一痛再一麻,瞬间失去知觉,匕首被震的飞出老远,安瑟尔也由于强大的力道所产生的惯性被向后甩出,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住。
“哈哈哈!怎么样,它是不是很棒?哈哈哈哈!”亚伯拉罕看他满身狼狈,捂着胳膊喘息不已的样子,显然是高兴的狠了,仰着头就疯狂的大笑起来,斯文的气质再也不复存在,终是露出了变态本性。
安瑟尔顾不上理会他,胳膊在短暂的麻痹过后,便是一阵剧痛传来,让他不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发出呻|吟,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后背也早就湿透,他还是低估了那荆棘的难缠之处,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怎么能硬抗的住那铁一样的东西的全力撞击,没有当场吐出血来还是多亏了他前世的实战经验丰富,在最关键的时刻勉强避开了要害,而这已经算是极限了,若那荆棘藤趁机再来一下,他可就真要有麻烦了。
幸好亚伯拉罕得意忘形,光顾着高兴,没有乘胜追击,才给了他片刻缓冲的时间,让他能想想对策。
现在魔法不能用了,匕首也扛不住荆棘藤,还能让他有机会打败亚伯拉罕的,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凭借他生之一族的血脉力量,使用本命技能,另外一个便是言灵之术。但言灵之术如今也很麻烦,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想要使用言灵时竟然变得变得越来越吃力,明明小时候还是可以随心所欲,只要说出精确而简短的命令,便能自如运用相应的力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一能力不知为何越来越受到了限制,成功率越来越低,而每天可以使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如果用的超额了,头便会疼的像是要炸开,并且言灵之术也不会再有任何效果。他能隐隐感觉到,这个世界里似乎是缺少了什么,再不足以赋予他如此多的力量,直到现在为止,他每月仅仅能使用一次,成功率却只有一半。
所以如非到了迫不得已危机性命的时刻,他从不轻易动用。
但话又说回来,生之一族的本命技能也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生之一族的天赋是促进万物生长,然后以天地生灵之能量为己所用,破除死气,虽力量全盛时足可以逆天,但也是有限制——那就是必须有可以催动生长的生灵。有植物最好,有动物也行,可是此时此地,这方圆几百里之内,哪里有一分的生气,不说寸草不生的地面,就连那些“拼装”怪物,也早就绝了生机,只是由一股怨念与残破的灵魂驱使着行动,浓浓的死气遍布全身,不仅对他毫无帮助,反而有种抑制的反作用。所以这所谓的本命技能,只怕也难以施展出十之一二的效果。
什么?你说还有人类?别傻了,他怎么可能蠢到用自己的能力催动敌人实力的增长,只怕那时还不能他想到办法让那些力量为己所用,就已经被人打的粉身碎骨了。
还有他的炼金术,虽是他最擅长的本领,但画阵毕竟需要充裕的时间,而他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可以浪费,亚伯拉罕在上面虎视眈眈,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繁复的阵一点点画完,更重要的是,只要亚伯拉罕不从城堡上面下来,他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虽然不愿意,但安瑟尔也只能无奈的承认,他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能早点有所准备,或者亚伯拉罕还没有变成这种怪物,他的胜算还是极大的,但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把自己变成怪物的“恶魔之子”,却让他在第一时间就落入了下风。
这种几乎就是束手无策的情况让他心里着实憋屈的要命,可那时他别无选择,研究员们一跑入这里,安瑟尔就明白,亚伯拉罕一定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他就算不来山谷这边,想出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的他,终于也有那么一丁点体会到了那些中世纪时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降临到自己头上却毫无办法的炼金术师们的无力与不甘了。
这时,疯狂笑着的亚伯拉罕也终于渐渐收敛了些,但仍是眼角眉梢含着数不尽的得意与兴奋,声调扭曲的对安瑟尔说道,“我这宝贝哪里都是最好的,唯一的不足就是至今还没见过血,今天你来的正好,就用你来当我这宝贝的头一个祭品,可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说着,只见那两条荆棘藤瞬间暴涨了数米,粗大的黑色利刺尖端闪着不详的冷光,一前一后,在他头顶上转成了两个巨大的圈,对着下面的安瑟尔密密实实的套了下去,一时间竟将他的退路完全封死,眼看着就要将他整个缠住,而他根本避无可避——
******
“嘭!”
一声巨响过后,一道人影砰然倒地,只见其眉中间有一道不大的血洞,还潺潺向外涌着鲜血,那人脸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的瞪大着双眼,瞳孔却已经涣散,不过片刻,呼吸便彻底停止了。
“呼……呼……”邓布利多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胡子被烧没了,衣服也成了破布条,身上脸上到处都是淌着血的伤痕,满身狼狈,却总算是性命无忧。
“该死的福吉!”想起刚才的惊险历程,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此刻力竭,连抬一下腿都费劲,非要起来狠狠的再踹上福吉几脚不可。
五个,在食人花之后,他又足足杀了五个那样的怪物,其中竟有三个都是他熟悉的凤凰社的成员,他的心也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麻木,福吉却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一直微笑着躲在那些怪物的身后,欣赏他被折磨的凄惨状况,若不是他心志坚定,在应对那些他异常“熟悉”的怪物时还能抽出空分出心来偷袭福吉,他的这种非人处境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还得多亏了这些怪物,和他脸上所表现出的悲痛神色,才麻痹了福吉的警觉性,最终使得自己偷袭得手,毕竟福吉如今的实力早已超越了他,若不是靠着偷袭,正面对上,他的胜算可是不大。
只是……他看看倒在脚下的那六具奇形怪状焦黑庞大的怪物尸体,心里的滋味难以描述,他用了很长时间来呼唤他认识的那几个人,但他们却再也没有如同阿曼达一般恢复意识,直到被他杀死,还是毫无记忆的模样,大概是真的早就已经死绝,只剩下了野兽的本能了吧。
只要想到那些无辜的可怜的人们都被做成了这样的怪物,而且除了这六个以外其他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存在,他的后背就一阵阵的发冷。
这样的东西必须销毁,绝不能让他们出现在巫师界!
邓布利多下定决心,便用暂短的休息后积攒起的那么一点力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他想着潜进神秘事物司的两人,他将福吉拖延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们出来支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此时门口已经再也没有人阻拦,邓布利多慢慢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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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邓布利多进去时,正巧看到男人推开一扇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室内昏暗而飘忽的光线中,男人的脸看起来阴沉异常,红眸幽深,他的右脸颊被划开了一道血痕,流出的鲜血看似是被他随手抹去,留下了两道淡红色的擦痕,衣衫也有些凌乱,只是没有邓布利多那么狼狈,但显然此刻的心情极度不好。
“外面解决了?”男人看着邓布利多那被烧的一点不剩的胡子,还有焦黑的下巴,表情似乎好了那么一些。
邓布利多见状,脸皮有些抽搐,点了点头,“福吉死了。”
男人随手将拎在手中的东西扔到了他的脚边,邓布利多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詹姆?”
接着屋内幽蓝的光线,能够看到那竟然是一个男身的“美杜莎”,有人的上身,蛇的尾巴,最具标志性的,便是那一头独特的“秀发”,后脑上面没有一根属于人类的头发,全部是密密麻麻粗细不均的半截毒蛇,只是此时那些蛇头俱被人踩爆,粘嗒嗒的留着黑色的血液,一片血肉模糊。那“美杜莎”的脸正半侧着,熟悉的脸部轮廓,赫然便是他曾经最得意的学生,詹姆-波特无疑!
男人脸上是深深的嫌恶表情,连看都不愿意再看那东西一眼,“怪不得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原来早就不是人了。”
“詹姆……怎么会这样……”邓布利多仍旧是难以置信,难道詹姆也是被人抓来弄成这幅模样的吗?
“他可不是被强迫的。”男人凭着对邓布利多多年的了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是自愿的。”
“什么?”邓布利多大吃一惊,随即不相信的高声反驳,“这不可能!”
“他自己亲口说的。”男人冷淡回道,“他与那对夫妇一样,不仅保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说话行走,平时还可以保持人类的外表,这都是因为他们是自愿被变成这样,只是为了得到超乎常人的力量。”
邓布利多听的目瞪口呆,“就为了……得到力量?”
“当然,追根究底来说,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波特家族历来神秘,若干年前却惨遭灭门,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个,这件事又恰恰正是因为他们的神秘,而并不被魔法界知晓,所以詹姆-波特一直致力于找出真凶,为父母报仇。那对夫妇则是因为儿子被吸血鬼所杀,身为麻瓜想复仇却束手无策,所以急于得到力量,无意间遇到了福吉,被他看中才带了进来。”
邓布利多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詹姆-波特,喃喃道,“竟然……竟然是这样……我从未听他说起过……”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神情,“可笑的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着报仇,最终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投靠了仇敌,成为了自己真正仇人的帮凶而不自知。”
“你是说,詹姆的家人都是被福吉杀了的?”邓布利多神情严肃起来。
“不,福吉的情况与他们一样。”男人冷笑,“他为了坐稳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并且还想压你一头,就想尽了办法增强实力,最后却被隐藏在幕后的真正主使利用,只是他还算有点小聪明,没有直接把自己送上试验台,只是要了几个怪物当做帮手,至于你之前说过的他的实力超过了你……也是由于一种禁忌的黑魔法,而并不是他本身的实力。”
“真正的幕后主使……”邓布利多讷讷的重复,突然脸色一变,看向男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其他的如果都是詹姆告诉你的,那还有一个问题,你要怎么解释——你之前也说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谁,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投靠的就是真正的灭门凶手?还有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个人?”
连珠炮似的问题被抛向男人,男人有点不耐烦,并不是那么愿意回答,他心里还记挂着进了另外一扇门却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的安瑟尔,就想打开那扇门进去,却没成想邓布利多异常坚决一定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他想要开门,便一个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其实以邓布利多如今的虚弱身体,并不能真的抵挡住男人,但男人现在也有顾虑,不好直接将邓布利多打飞,毕竟有这么一个人,也算是多了一份力量,而且怎么说他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说清楚事实,到时候他私下里搞出什么小动作,反倒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他也只好停下脚步,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幕后的主使是以前的tod的首领,你还与他们有过短暂的合作,记得吗?他也是杀害了安瑟尔家人的凶手,我们两人早已寻找他多年。当年波特一家秘密被杀后,我们曾无意间路过他们的庄园,发现了一些关于tod的蛛丝马迹,查阅了当年的资料后才发现,他们的死状竟与格鲁内瓦尔德家族的众人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才肯定了凶手必定是同一个人。只是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个愚蠢的波特竟然会和灭门仇敌有所来往,直到看见那对夫妇奇怪的身体状态,让我们联想起了tod的独特喜好,便肯定福吉一定与那人有所合作。”
邓布利多闻言,便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那时他一心要对付黑魔王,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其中就包括与那个组织的合作。本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谁想到事实却与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驰,还因此牺牲了凤凰社的骨干布尔西耶,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后来他知道了tod的真正面目,更是悔不当初,想着这样的组织一定要消灭掉,还派出了人手查看,在他终于查到他们的大本营——法比安医院时,那医院却被炸毁,自此以后线索也就断了,后来魔法界再没有了相关的消息,他一直以为那个组织早就已经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那组织的首领是谁?”邓布利多抬起头问。
“亚伯拉罕-瓦尔特,绰号‘恶魔之子。’”既然说到这里,男人也将从詹姆-波特口中问出的全部事实都告诉了他,“其实魔法部早就知道了tod的存在,但由于这个组织的实力太过强大,平时研究的东西又太过骇人,所以魔法部也很惧怕,并不敢直接将他们铲除,况且tod也是用了心,从不和魔法部起冲突,只要魔法部当他们不存在,一切就能维持平静的表象,谁也不用负担责任。tod那时占领的是安瑟尔父亲的医院,而医院本身就是死人最多的地方,隔三差五的消失几个,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主意,所以两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了微妙的平衡,直到福吉进入魔法部,并且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这才将局面扭转了彻底。他联系上了亚伯拉罕-瓦尔特,与他做了交易,瓦尔特帮助他登上魔法部部长的职位,而他则为瓦尔特以及他的实验提供掩护和帮助。”
“梅林……”邓布利多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竟然会是这样……福吉竟然,竟然从那么早之前就以及开始计划这些了吗?他不仅能容忍魔法界有那种蛆虫存在,甚至还在明知道一切的情况下与他们合作?”
“恐怕是的。”男人肯定,他为了验证詹姆-波特这些话的准确性,还特意在他死前摄魂取念了一番,基本上能确信这些都是真的,“对权利的**足以泯灭人性。当时你被剥夺魔法部部长的候选资格,以及波特的假死,都是他们的阴谋。”
由于詹姆-波特的背叛,保密人改为“虫尾巴”的事自然瞒不过福吉,福吉便让人将“虫尾巴”抓了回去,直接杀害,并嫁祸给他,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黑魔王抓走了彼得,然后得到的波特家的住址,波特顺势诈死。原本波特还是想要连妻儿一起救走,但无奈莉莉却有一颗充满正义和爱的光明的内心,绝不可能同意这么荒谬的计划,所以波特最终舍弃了莉莉,至于孩子,不过是为了转移邓布利多和魔法界众人的视线,顺便为福吉升职而铺路的一颗棋子罢了。
邓布利多脸色一白,“没想到詹姆那时就已经和福吉搭上了线……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波特一家的事……”
“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男人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邓布利多僵了片刻,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詹姆-波特的尸体,难过的闭了闭眼,扔了一簇火焰下去,火舌瞬间舔上早已冰凉的尸体,瞬间就将他烧成了灰烬。
男人不管他在一旁悲春伤秋,他凭着记忆走到安瑟尔进去的那扇门前,推开了门,然后脸色瞬间大变。
“死刑室?!该死的!”他不禁低咒出声。
“怎么?”邓布利多被他的骂声唤回了神,眨眨眼,赶紧也凑过去,“这里有问题?”
“根据愚蠢的波特的记忆,那个亚伯拉罕-瓦尔特,现在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男人神色阴沉,想到安瑟尔可能早与那个人对上了,也顾不得再跟邓布利多多说,立刻就冲了进去,邓布利多见状,也没废话的跟在后面,两人瞬间就来到了拱门前。
邓布利多正在观察黑色的帷幔,就见男人已经撩起了一个角,顿时伸手阻止了他,“等等!这里从未有人进去后还能再出来,你最好……”
“再好好考虑一下”几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的手就被男人给狠狠的打开了,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钻进了帷幔中,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邓布利多看着不断飘动的黑色帷幔,脸色变了又变,想起之前自己下的决心,最终也跟男人一样,撩起了帷幔,钻了进去。
*********
此时,安瑟尔这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就在亚伯拉罕的荆棘藤马上就要圈住他的身体时,安瑟尔的一道“火焰熊熊”猛然从魔杖顶端发出,却并未如之前一般焚烧那些坚硬诡异的藤条,而是顺着藤条一路蔓延,直接烧到了亚伯拉罕的胳膊处,亚伯拉罕惊叫一声,连忙用清水如泉灭了火,就在他这一分心的短短几秒钟内,安瑟尔就已经一矮身,从地上滚过,刚刚好躲开那些藤条的围攻。
“该死的你!”亚伯拉罕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将安瑟尔一击必杀,还被他反将了一军,气的头发都要炸了起来,顿时尖声谩骂起来,“我要杀了你!”
随着他话音一落,那些荆棘藤顿时剧烈的一颤,上面数不清的原本就粗大的利刺顿时又涨大了许多,并且看起来似乎变得柔软了一些,顶头处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缝衣针粗细的孔洞,从里面喷出了一些灰黑色的液体,如同喷水枪一般,喷射的距离极远。那些灰黑色的液体落在土地上,便发出了一阵兹兹的响声,将土地也腐蚀的焦黑一片,显然是有剧毒。
安瑟尔脸色一变,迅速撑起防护罩,却只能暂时阻挡一瞬,那些剧毒液体便将防护罩也腐蚀穿透,差一点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些荆棘藤还不老实,不断的对着他的方向甩动攻击缠绕,那些液体就像是喷泉一样,甩的到处都是,让安瑟尔更是手忙脚乱,衣服被烧出了好几个洞,左小腿上也被一滴漏网的液体粘上,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那里蹿上来,安瑟尔忍不住浑身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疼的牙齿都打了颤。而这还是一小滴,若是真被这些液体劈头盖脸的泼到身上,恐怕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这东西果然就像亚伯拉罕之前所说,不是寻常的物品,怪不得他肯用在自己身上,只这短短的片刻间,他就能凭借它们毫不费力的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让自己只能被动挨打,而亚伯拉罕却仍只是高高的站在屋顶,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分毫。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利了,有这些荆棘藤的阻挠,他想伤害到亚伯拉罕的本体实在太难,想用刚才的办法如法炮制,但此刻这些荆棘藤上的尖刺不断的喷出,与缠绕上去的火焰互相消耗,结果液体没见少多少,火焰却根本到不了亚伯拉罕的身前就彻底消失了,更不提亚伯拉罕本人便是个巫师,也是会使用魔法的,就算他现在自持这幅改造过的身体厉害而没有一起用魔法攻击他,但他却不得不防备,这就更是让他束手束脚。
只是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加上他也不是软弱退缩的性格,事到如今,不论如何也要拼一把,安瑟尔在躲闪的间隙悄悄用匕首割破了手腕,将鲜血洒在地上,按照某一种规律,画出流畅的图腾,亚伯拉罕一直仰着头疯狂的大笑,一时间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也只当安瑟尔被他所伤,更是兴奋的难以自持。
直到最后一点鲜血落地,炼金阵立刻被启动,那些悬在炼金阵上的荆棘藤条瞬间被定住,无法移动。亚伯拉罕一愣,不明所以的抽了抽“手”,却发现抽不回来,这时也发现了地上那些分布规律的血迹,顿时发出愤怒的吼叫,而安瑟尔此时却早已经是满身冷汗,这阵法大概只能困住荆棘藤一时片刻,他若是不抓紧时间,等到亚伯拉罕能够反扑,就要有大麻烦了。
于是他也不管亚伯拉罕如何愤怒的吼叫,而是正趁着他分神时数道黑魔法同时发出,在他的操控下灵活的从荆棘藤之间穿行而过,对着亚伯拉罕飞去,其中有几道被亚伯拉罕挡住,但还是有一道穿透了亚伯拉罕的防护罩,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腹部。
“噗——”亚伯拉罕一口鲜血顿时喷出,但他的眼睛也在这时由于极度的愤怒而充血,眼白都涨成了红色。
坏了!安瑟尔顿时一惊,他原本藏在几道魔咒里的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冲着亚伯拉罕的胸口而去,却被亚伯拉罕给挡住,只有另一道魔咒击中了他的腹部,可这里根本不足以致命!
这时炼金阵在亚伯拉罕的疯狂挣扎下终于彻底失效,安瑟尔立即扑过去想要重新将其启动,却被亚伯拉罕早一步破坏,两条巨大的荆棘藤从地上胡乱掠过,将已经画好的阵法破坏了个七七八八,而且土地也被剧毒腐蚀,再也难以利用。
安瑟尔却在此时看准了时机,一道黑魔法狠狠的打在了亚伯拉罕所站的圆柱形屋顶上,这里正巧位于亚伯拉罕的防护罩外,顿时砖墙碎裂成块,松软坍塌,亚伯拉罕脸色一变,再难在屋顶上立足,便顺势跳下了城堡,与安瑟尔隔着越百米面对面的站立。
“竟然能将我逼下来,算你还有点本事。”亚伯拉罕神色阴沉,嘴角勾起一抹残虐的嗜血笑意,恶狠狠的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两条荆棘藤随着他的话语高高扬起在空中,尖端对准了他的位置,浓黑色的剧毒液体从藤上不断滴落,土地上发出兹兹的声响,冒出淡淡的烟雾,危险异常。
安瑟尔的双眼紧紧盯着荆棘藤,丝毫不敢错开眼珠,全身都绷紧戒备,准备躲开下一次的攻击。
就在这时,安瑟尔身后竟然传出了异动,两人都有所感应,但安瑟尔却不敢回头,心里也有些焦急,就怕是还有残留的怪物跑出来,到时候他腹背受敌,境况恐怕就更加艰难了,而当他看到面前的亚伯拉罕那混杂着惊讶与不可置信和愤怒的神情时,他的心里不禁一松,果然,下一刻身后便传来两道熟悉的叫声——
“boy!”
“安瑟尔!”
竟是男人和邓布利多及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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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帷幔,根本来不及感慨这座庞大而奇特的山谷,便被山谷里的惨状弄的心里一沉,那些四处散落的怪物的尸体,少说也有几百个,安瑟尔竟然在一个人面对了这些东西,想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相比起男人的担心,邓布利多则更是多了一层敬佩,他方才被福吉指使的六个怪物逼的狼狈至极,差点就没命,而安瑟尔却能以一人之力在短短的时间内杀尽这密密麻麻的一群怪物,这是多么非人的能力啊!
其实倒是邓布利多错估了当时的情况,在他们二人进入山谷时,那些幽灵因为分不清敌我,所以早早就躲了起来,因此两人进来时才只能看到那些怪物尸体,而没有见到他们。
但很快,当两人开始四处寻找安瑟尔时,之前被安瑟尔拜托的青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在暗处观察到两人的容貌,知道这两人就是安瑟尔之前交代过他的,让他告知踪迹的两人,于是便大大方方的现身,对两人自我介绍一番后,又讲了当时的情况。
“那他现在在哪儿?”男人半途就将他的话打断,他实在担心安瑟尔,心急如焚之下,根本不关心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关心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安全。
“哦,他去了山谷那边,去见那个厉害的人了!”青年倒也不生气,反倒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想起安瑟尔的嘱托,便伸手一指,指向安瑟尔离开的方向。
男人也顾不上多说,立刻便转身往那里跑去,邓布利多也紧紧的跟在后面,他身体有些虚弱,所幸男人听见他在后面跑的呼哧喘气,头也没回就扔给了他几瓶恢复体力的魔药,他赶紧接住喝了,这才恢复了一些体力,不然他恐怕连跟着跑出山谷都费劲。
直到两人转过山谷,看到那座平原,却见安瑟尔浑身狼狈,正在奋力躲闪两道古怪的荆棘藤,这才怒喝一声,迅速跑上前,男人将安瑟尔一把拉到身边,眼神迅速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边,目光在他左小腿停留了片刻,但见安瑟尔似乎行动并不受阻碍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这里毕竟不是表达关怀的好地点,只是低声问他,“还能动吗?”
安瑟尔点头,喘了口气。“他把自己变成怪物了,这两个东西不怕魔法,还会喷毒液,你们两个小心,千万别沾到!”
被凉在一旁的孤家寡人邓布利多,满是嫌恶的看着那两条荆棘藤,又看了看亚伯拉罕,恨声道,“疯子!”
“你们竟然能够进来这里?”亚伯拉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似乎是由于过于吃惊,攻击也暂时停了下来。
“你以为那两个废物就能拦住我们?”男人不屑的冷哼,他能有耐心与亚伯拉罕废话,其实是因为知道安瑟尔体力消耗的厉害,尽量争取时间让他休息片刻。
“你把他们怎么了?”亚伯拉罕皱起眉,目光阴森,口气极度不悦。
“一个被打爆了头,一个被烧成了灰。”邓布利多见到安瑟尔悄悄给他打的手势,也顺着男人的话稍加拖延。“你手下一共就那么几个人?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亚伯拉罕闻言一愣,“威尔斯夫妇也是被你们杀的?”
“威尔斯夫妇?”邓布利多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两个章鱼怪物!”
“果然是你们!”亚伯拉罕表情瞬间扭曲。“他们自从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你们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可是我最得意的试验品!”
“最得意的?”邓布利多脸上出现了一种怜悯的神色,望着亚伯拉罕,摇摇头,用遗憾的口吻说,“那真是太糟糕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我们就不会这么一不小心,把他们给烧成灰了。”
“烧……成……灰……”亚伯拉罕咬牙切齿的瞪着邓布利多,“你们、你们竟然敢……”
“这也不能怪我们,谁让你那所谓的‘最得意的试验品’那么弱小又愚蠢,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烧死了,这么看来,你的实验也不怎么样。”邓布利多越说神色越阴沉,语气也充满憎恶,“白白死了那么多人,却只是成全了你们这几个毫无人性的疯子,真是太不值得了。”
人的死亡,也有各种不同的意义,有人为了心中理想而死,有人为了光明正义而亡,有人为了保护亲人朋友甘愿永世长眠,这些死亡都是光荣的,值得人赞扬和铭记的,然而以这种方式死亡,甚至灵魂都得不到安息,那真是……一句太不值得已经不足以说明,甚至可以说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没想到亚伯拉罕却对此嗤之以鼻,“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新的物种已经诞生,新的世界也马上就要到来,他们不过是为了新世界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他们自己也是高兴的。”
邓布利多和男人来的晚,并没有听到亚伯拉罕之前的“创世说”,此刻自然是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去理解疯子的想法,男人感觉到安瑟尔的心跳恢复了正常,便用眼神询问他,安瑟尔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可以继续战斗了,但嘴上的喘息却始终没停。
在喘息声的掩护下,安瑟尔悄悄用魔法包裹着声音将要说的话分别传到男人和邓布利多的耳中,“一会我装作虚弱无力不能再战斗,你们两个分别缠住他的一根藤条,我找机会对付他的本体,只要藤条不回缩,我就有把握杀了他!”
男人和邓布利多分别看看安瑟尔,又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男人用嘴型无声的说“左”,邓布利多点头,用手指指右边。
接下来安瑟尔便似乎是终于站不住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住胸口,喘息不已,嘴角还有血迹滑下。
亚伯拉罕见状,大笑起来。“不过是小小蚂蚁,还妄想与神抗争!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男人和邓布利多视线一碰,脸上均是做出愤怒的表情,只不过邓布利多的愤怒多是装出来的,但男人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做戏有必要做的如此逼真吗,竟然还一定要自己把自己咬出血来?
这时,那两根粗壮的藤条竟然又开始动了起来,见到安瑟尔受了重伤,亚伯拉罕似乎心情再度转好,“算了,既然你们都到齐了,我就干脆一下子解决了,还省的一个一个的去找。”
说完,藤条立刻从空中猛刺下来,将三人夹击在一处,男人和邓布利多见状,顿时一边一个,向着两侧扑过去,与那些粗壮的藤条纠缠在一起,将安瑟尔的身边空了出来。
安瑟尔没有直接攻击亚伯拉罕,他的视线大多都粘在男人身上,这些藤条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若是男人因此而出了事,他就要后悔死了。所幸男人的实力强硬,最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抽出空隙来攻击亚伯拉罕,只是将藤条暂时缠住,并且也只用面对其中一根藤条,自然不会像安瑟尔刚才那样被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反而还能算的上是游刃有余。
他放了心,这才偏心的分出一点点的注意力看向邓布利多那边,邓布利多由于之前与福吉的激战,又在与那些怪物的打斗中还要尝试着拖延看看能不能唤醒那些认识的人,所以战斗时间特别长,体力消耗的也出乎意料的严重,虽然后来男人给了他几瓶恢复体力的魔药,但要想让他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恢复,小小几瓶魔药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幸亏邓布利多战斗经验丰富,而且白魔法对那些剧毒的浓黑液体效果似乎也是异常的好,所以暂时还能抗的住。
亚伯拉罕被两人缠住,本该焦虑不堪,愤怒异常,但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兴奋无比的变态笑容,似乎是遇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双眼放光,死死的盯着俩人,直叫人背后发凉,毛骨悚然。
看来疯子的想法果然总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安瑟尔这个“半残”却被亚伯拉罕给暂时无视了,但这却正中三人下怀,安瑟尔的目光不引人注意的在亚伯拉罕身上打量,寻找着破绽,手指却似乎无意识的在地上随意划拉,只有离近了特别仔细的看,才能看到安瑟尔指尖不断渗出的一丝丝血液,和在手掌遮挡下逐渐成形的一个小型的魔法阵。
这魔法阵并不同于以往的其他魔法阵,小小的一个,却异常精巧,男人和邓布利多已经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他却只刚刚画完三分之一。这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画的多慢,恰恰相反,长年累月的画阵经验让他画起炼金阵总是顺畅的如同行云流水,异常熟练,并且还很准确,只是这个魔法阵实在太过于繁复,全部都是由复杂的上古魔文组成,小小的一个圆圈内竟然绘有将近上百个魔文,就算是他也不能一蹴而就。
炼金术从来讲究的是平等置换,这个魔法阵绘制起来如此麻烦,所具有的攻击力自然也不同凡响,只是安瑟尔之前毕竟从未用过,所以心中也是有一些忐忑的,但这已经是他现在能想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真的失败了,他们三个就真的只能和这个疯子拼命了。
另外两人和荆棘藤纠缠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那边还好说,大概还能撑一段,但邓布利多这边实在是不容乐观,他的体力差的太多,他本身年纪大了,平日里又缺乏锻炼,此时就显出了弊端,没和荆棘藤对上多一会儿,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气,脑袋上也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安瑟尔心里也有些着急,亚伯拉罕如今的兴致还算不错,但这疯子毕竟不能按照常理来判断,很有可能上一秒还冲着你笑,下一秒就能杀了你,他们三人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他们的全部希望,就都集中在安瑟尔那个炼金阵的上面,所以安瑟尔身上的压力比起另外两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指也是动的越来越快,几乎到了肉眼无法辨别的程度。
“啪!咚!”
“噗——”
突然,邓布利多那边出现了状况,在一次与荆棘藤的对撞中,手脚发软的邓布利多立刻处在了下风,被荆棘藤拍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喷出一口鲜血就晕了过去!
安瑟尔心中一紧,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炼金阵就画完了!
可亚伯拉罕不会给他们再留更多的时间,眼见邓布利多趴在地上生死不知,那根空下来的荆棘藤竟直直的冲着安瑟尔而来,男人见状,不管还有一根藤条冲着自己不断攻击,立刻就往回赶,挡在了安瑟尔的面前,一个人与两条荆棘藤对抗,压力一下子剧增,身上更是因为之前的举动而受了不少伤,身上也由于匆忙而来不及防护完全,被溅上了不少剧毒的液体,脸色顿时就惨白一片。
“汤姆!”由于男人是背对着他,安瑟尔看不清他身前的状况,但只见男人脚边洒了满地的毒液,就知道他伤的绝对不清,顿时急的就要起身。
“别动!”男人咽下吃痛的闷哼,冷声喝道,安瑟尔被他喊的一愣。
“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专心点!”
安瑟尔咬紧下唇,心疼的要命,但手下的动作却也是丝毫不敢停歇,终于在两分钟后,完成了整个炼金阵,立刻对男人喊道,“让开!”
男人侧过身,将身前的藤条和亚伯拉罕露了出来,安瑟尔手掌一拍炼金阵,阵法瞬间启动,一道碗口粗的金色光束从阵中猛然蹿出,直直的射向亚伯拉罕,亚伯拉罕的反应也极为敏锐,顿时两根藤条便挡在了他的面前,互相飞快的纠结盘绕,结成了一度厚实的“墙壁”。原本这荆棘藤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并不惧怕任何魔法,进可攻,退可守,不仅攻击时可以直接作为武器,同时能喷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剧毒液体使得攻击力加倍,而且防御还更是一等一的好,任凭安瑟尔使出什么样的魔法,都能被这些荆棘藤弹开,若是角度掌握的好,反弹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此刻这光线却不同于任何魔法,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构成,竟然穿透力极强!亚伯拉罕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光线穿透了荆棘的墙壁,如同利刃切开豆腐,轻而易举的将两条荆棘藤削成了碎片,然后向着自己飞速的射过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顿时寒毛直竖,本能的使用了“幻影移形”,身体像右侧移动了近百米的距离,而魔咒就穿过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射入了身后的城堡,顿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城堡竟然瞬间化成了碎石飞灰,惊的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即使疯狂如亚伯拉罕,也不禁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刚刚他若是被这束诡异光线打中,恐怕早就灰飞烟灭,被炸的连炸都不剩了!
安瑟尔和男人却是同时脸色一沉,这威力极强的必杀技,竟然被亚伯拉罕躲开了?!
这下可麻烦了……
可还没等安瑟尔再接再厉,再次启动炼金阵,察觉到巨大危机而反应过来的亚伯拉罕,既没有继续攻击两人,也没有立刻逃走,反而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举动——只见他飞快的向着邓布利多所在的方向冲去,同时迅速的将失去了荆棘藤的地方变回了原本的手臂,然后将晕倒的邓布利多挟在了胳膊间,竟然就这么将邓布利多当成了人质!
“该死的你们……”亚伯拉罕看着被削成碎片掉落在地上的荆棘藤,脸上心痛的神情显而易见,随即又化成了仇恨,但他显然对安瑟尔之前放出的那种威力极强的光线忌惮不已,所以既不肯逃跑,却也不敢再攻击安瑟尔,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能瞄准他吗?”男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拿出了两瓶止疼魔药喝了,虽然效果意料之中的不怎么好,但总算聊胜于无。
“不行,他用邓布利多把自己全部挡住了,如果启动炼金阵,恐怕就连邓布利多一起杀了。”安瑟尔脸色很不好,没想到亚伯拉罕关键时刻还是使用了魔法,而且竟然还能冷静到寻找人质来保护自己,实在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这可不太妙,如果他用邓布利多作为盾牌,自己躲在后面攻击我们的话……”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亚伯拉罕的黑魔法果然如期而至,就像是为了印证男人的说法一样,亚伯拉罕将邓布利多悬在身前,然后慢慢的向着他们两人靠近,一道道黑魔法对着安瑟尔就扔了过去,极力想将他逼离炼金阵。
但此时他毕竟没了攻击力超强的荆棘藤作为武器,只不过是一些黑魔法,安瑟尔和男人两人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撑起防护罩便将它们弹开,他们只是犯愁,这样如何才能打到后面的亚伯拉罕而不伤害到邓布利多呢?
“先想办法把他弄醒吧。”男人看了闭着眼睛陷入昏迷的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说道。
安瑟尔点头,和男人一起用了两道“清水如泉”,直直的冲着邓布利多的脸飞去,足足两大泼冰冷的水打在邓布利多的脸上,刺激的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迅速张开眼睛,茫然的四处打量,在见到自己的状态和在他身后表情阴沉却谨慎的亚伯拉罕时,立刻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然后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
158第四卷完结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面对危险束手无策,实力不济,最后竟然还被当成了人质,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看来自己的确是老了,就在此时此刻,邓布利多终于愿意承认,属于他的那个年代,早就已经彻底的结束,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他其实是有必死的决心,也曾在心底发过誓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将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魔铲除,没想到这一刻竟然会来的这么快,他对安瑟尔两人眨眨眼,示意他们不用顾虑自己,最要紧的是杀了他身后的这个人。
但安瑟尔两人却没有这个打算,他们把邓布利多叫醒,也并不是为了让他做出决定和选择,安瑟尔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还能动。
邓布利多感受了一□体的状况,无奈的撇撇嘴角,他现在全身瘫软,骨头似乎被荆棘藤打折了好几个地方,想要抬起手指都是有心无力,就更别提动了。
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果然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邓布利多能动,至少还能干扰亚伯拉罕,让他分心,他们就有机会,可是邓布利多若是一动都不能动,那想救他就难了。
而恰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再次传来骚动,他们扭回头一看,原来竟是那些幽灵,他们躲在山谷后,悄悄的向里面张望,见到如今双方对峙的形势,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安瑟尔心中却是一喜,现在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亚伯拉罕分一下心,事情就好办多了,当下他就用魔法包裹着声音,传到了那带头的青年耳边,青年听见他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与众人低声商量,待众人都点头后,便一起“唰”的飞向了平原,跑到了亚伯拉罕的身后。
“嘿,丑八怪,看这里!”
“你的爪子怎么碎成片了!哈哈哈!活该!”
“快去死吧,娘娘腔!”
包括青年在内的几个人开始带头大喊大叫起来,其他人则在旁边不断的起哄,对亚伯拉罕进行辱骂和挑衅。
亚伯拉罕脸皮开始抽搐,额头上也冒出了青筋。
“喂,娘娘腔,你怎么不说话,你的嘴被大粪堵住了吗?”
“我看他是刚和那些怪物亲了嘴,怕一张嘴就是满口的臭气熏天吧!”
“就你还想创造新世界?那恐怕世界上就只能剩下怪物和女人啦,啊哈哈哈哈!”
几人不遗余力的继续嘲笑他。
“闭嘴!!!”也许是被那句“就你还想创造新世界”触动了逆鳞,亚伯拉罕终于无法忍受,转回身怒吼,对着他们扔出了一连串的黑魔法,幽灵们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顿时四散开来,顺利的躲避开那些攻击。
就是这时候!
男人抓住了亚伯拉罕扭头的机会,迅速向前扑去,将邓布利多硬生生的从亚伯拉罕手中夺了回来,带着他几个翻滚,就远离了那片区域,亚伯拉罕再想抓他们,已是不可能了。
这时安瑟尔也再次启动了炼金阵,一道比之前还要粗了那么一些的金色光芒再度爆出,对着亚伯拉罕直射而去,亚伯拉罕见状,立刻便要再次使用“幻影移形”,但安瑟尔却对着他大声喝出了一个字——“定”!
只见亚伯拉罕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起来,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芒向着自己而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身体却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无论他如何挣扎扭动,却连动一下小手指头都毫无办法,直到那道金芒在他的瞳孔中变得越来越大,一阵炙热的火浪迎面扑来,金芒狠狠的撞到了亚伯拉罕的脸上,然后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顿时响起!
“轰隆隆!”
爆炸的余波让其他几人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了脸,闭紧了双眼,而等他们再度睁开眼,便立刻看向亚伯拉罕所站的地方,却只见到了一地的碎肉血沫,亚伯拉罕竟是瞬间被炸的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造成了魔法界如此之大的动荡,创造出了如此之多的怪物,几次将他们逼上绝路的“恶魔之子”,就这么……死了?
“他死了……”这时,幽灵青年的一句话,终于打破了平静的氛围,顿时身后的幽灵们开始欢呼起来!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山谷又是我们的了!”
“庆祝!庆祝!庆祝!”
幽灵们越来越兴奋,开始在空中跳起了奇异的舞蹈,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甚至有幽灵开始扯着嗓子放声大喊大叫起来,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抒发出他们胸口几乎就要满溢出来的兴奋之情。
“呼……呼……”邓布利多喘着气,因为刚才男人带着他翻滚了几圈,触动了他全身的伤口,他冷汗直冒,呼哧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真的死了?”
男人站起来,走到亚伯拉罕所在的地方,用魔杖拨动了几下那些碎肉块,然后肯定的回道,“真的死了!”
邓布利多顿时泄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平在地上,用手臂挡住眼睛,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疲倦却轻松的笑容。
安瑟尔则是在地上缓了缓力气,等到能站起来后立刻就扑到了男人身边,手忙脚乱的查看他的伤口。
幸好男人已经喝过魔药,伤口没有继续扩散,他也松了口气,男人顺势把他抱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两人也算是劫后余生,回去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啊啊啊啊啊!!!”
就在众人或庆祝或放松的时候,突然从城堡周围的几栋小洋楼里传出了几道惊恐的尖叫声,众人心中顿时一凛,连邓布利多都忍不住想要坐起身看看情况,安瑟尔却随意的挥了挥手,笑着说,“没事,就是几个小臭虫而已。”
话刚说完,就见几个黑巫师从洋楼里跑出来,后面还有幽灵追赶着,狼狈不堪,见了聚在城堡废墟前的众人,还来不及掏出魔杖,就被男人和安瑟尔给随手解决了。
他们杀死了所有的敌人,但山谷与平原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虽然幽灵们并不介意,只是安瑟尔为了感谢他们之前的帮助,还是从外面弄了几棵树,一些草种,使用生之一族的能力,将这里重新恢复了青山绿水的原貌。
而位于死刑室里的那个被帷幔遮住的入口,也被他设置的几个极为复杂的炼金阵层层包围,彻底封闭。
至此,巫师界最大的隐患与灾难的源头,终于被众人联手彻底消除。
****************
巫师界就这样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与安宁,再也没有巫师莫名其妙的失踪,而在邓布利多站出来对外发布了一份声明后,整个巫师界终于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邓布利多这份声明中,并未提到tod以及相关的种种,这些毕竟太过骇人听闻,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只是对外公布了福吉的野心以及阴谋,甚至还重点突出了黑魔王这次为了保护巫师界而出了极大的力,最后福吉也是死在他手中,警报已经可以解除,巫师界的灾难已然过去。
英国巫师界彻底轰动,魔法部的部长竟然才是这起惨绝人寰的屠杀案件的幕后真凶,被众巫师诟病防备的黑魔王却成了救世主,这反转剧一般的发展简直就像是一个愚人节的笑话,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说出来作证的人是仍然享受极高威望的邓布利多本人,就说自从福吉以及其众多亲信失踪以后,就再也没有失踪案发生过,就让这种说法的可信度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再加上之前黑魔王再度复出时食死徒刻意做出的种种正面宣传,都在这时起了作用,一时间,黑魔王以及食死徒的声誉空前高涨,甚至隐隐有了超越邓布利多的趋势,食死徒们再也不用穿着黑袍带着面具活动,而是各个扬眉吐气,面对其他民众,原本就有的优越感又是更加高了一层。
而经过这次的变故,食死徒内部的大多数贵族们的观念也有所转变,他们虽然还热衷于纯血理论,却不再盲目的仇视其他麻种巫师,比起萧索荒凉的巫师界,还是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更加美好。所以虽然态度依然傲慢,但却再也不是巫师界中不稳定的因素了,反而是成为了巫师界发展的中坚力量。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原本福吉所带领的魔法部。
福吉的真面目曝光,魔法部的声誉直线下降,终于跌到了历史的最低点,民众们解散魔法部的呼声越来越高,因此而产生的示威游行更是数不胜数,而魔法部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根本无法想出好的应对办法,魔法部的存在已经岌岌可危。
但还是有不少清醒的巫师存在,他们明白,魔法部作为巫师界的政府,管理着整个巫师界的事务,维持着巫师界的日常秩序,是绝对必不可少的,如果魔法部一旦解散,那么如今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了的巫师界,将再一次面临极大的动荡。
这时,身为食死徒的卢修斯-马尔福站了出来,主动要求担任魔法部的部长一职,并在全票通过的情况下,顺利当选。而凭借着食死徒如今的威望,民众们反对的呼声倒是小了不少,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又见到百废待兴的巫师界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带领下逐渐回归正轨,繁荣起来,民众们也最终接受了这一结果,至此,卢修斯-马尔福,真真正正的在魔法部站稳了脚跟。
另一边,位于英国北部的苏格兰,欧洲最著名的魔法学校之一的霍格沃茨,则再度迎来了他们熟悉的领袖——邓布利多再度恢复了霍格沃茨的校长一职。
原本他是想要退休的,在这次的灾难中,他虽无意,但也因为识人不清等原因,犯了重大的错误,跟着他东征西战许多年的凤凰社早已不复存在,那些熟悉的学生全都惨死,而他难逃其咎,必须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忏悔。但在男人和安瑟尔的坚持下,他还是回来了。他们说的对,自己一个人走到角落默默的忏悔等死,不如为巫师界的重建出一份自己的力量,而保护这些小巫师,安抚他们受到惊吓的心,还有开导那些在灾难中失去父母的小巫师们的情绪,也是重中之重,他还有能做到的事,所以他不能退缩。
而就在voldemort庄园内,安瑟尔和男人已经收拾好了行礼,面前的桌上也放好了罗盘,正在和几人道别。
“就不能不走吗?”萨拉查依靠在盖勒特的怀里,红着眼睛看两人,看的他们心里也不好过。
“我们还会回来的,萨拉。”安瑟尔安慰他,心里也是舍不得。
“不然……不然我们和你们一起去?”盖勒特出主意。他现在在这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是和萨拉查在一起,他们在哪里生活都没关系。
安瑟尔犹豫了一下,盖勒特是他的教父,萨拉查也相当于他的亲人,几个人能生活在一起是最好也不过了,但是……想到之前到达异界时那荒凉的景象和危险的遭遇,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等回来再说吧。”
毕竟就算没有危险了,但要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长住,怎么都不会过的舒服,其实若不是男人坚持,他都想过干脆就自己一个人回去算了。
卢修斯倒是没他们那么大的反应,毕竟安瑟尔和男人曾经就有过抛下一切给自己跑的多年不见踪影的前科,这时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一个,只是不断的询问他们的归期的举动,还是透露出了他心中浓浓的不舍。
“该回来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回来。你也别总是挑剔哈利的行为不够贵族,毕竟德拉科喜欢,等到他们成年了,如果还没有改变对彼此的心意,就让他们结婚吧,早点生个孩子。”安瑟尔把卢修斯拉到一边,卢修斯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嘱咐自己,正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听着,结果却是这些事,顿时一脸黑线。不过毕竟是安瑟尔的话,他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但也讲了条件:
“我猜他们会希望结婚的时候能看到你们在场。”
这个……安瑟尔犹豫了一下,他其实也不能确定,只好说:“我们尽量。”
“还有,西弗说他不喜欢看见离别的场面,今天就不来了,但他会等着你回来,给他当婚礼的证婚人,他还说,如果你们一天不回来,他和莉莉的婚礼就一天不举行。他已经等了很多年,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成全他。”
“……”安瑟尔望天,还是老话:“我尽量。”
另一边,男人则单独把盖勒特叫到了一旁,对着他冷声道,“不要再和邓布利多来往。”
对于众人的不信任,盖勒特实在是有种深深的无奈,“我和他早就没联系了。”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有事需要和霍格沃茨打交道,就全都交给卢修斯。还有,好好对萨拉,若是让他受了委屈,我就把他带走,让你一辈子见不着。”
盖勒特苦笑,“我当然会好好的爱他。”说完,便过转头,用温柔的目光看向一旁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往这里看的萨拉查,如今他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一开始有些震惊,但现在心中所剩下的就全是爱意和珍惜。
他有时甚至还会忍不住狂妄的想,这个小美人儿跨越了千年的复活,是不是就是为了与自己相遇?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你们要注意安全。”最后众人和两人告了别——哦,不,也许不只是两个人,因为维吉和阿尔德也分别变成了藤蔓和蝙蝠的模样,被安瑟尔踹在了怀里,打算一起带走——便看见安瑟尔拿起了桌上的罗盘,此时罗盘正在发出一阵比一阵急促的绿色光芒,似乎正在催促什么一般。
安瑟尔伸出手拨动了几圈周围的小指针后,便示意男人抱住他的腰,然后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拨动了中间最大的一根细长的浅绿色的指针,然后便是一道同色的光芒从罗盘中央窜出,将他们全部包裹其中,然后绿芒一闪,两人便在众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彻底消失不见。
159中央森林
安瑟尔还没睁开眼睛,手便反射性的向身旁一抓,直到指尖触摸到熟悉的温热身体,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半响后,头晕的感觉逐渐褪去,他慢慢睁开了双眼。
一望无际的苍蓝色天空,没有日月,没有星辰,也没有浮云,这里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
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响起在他耳边,之前听过几次的奇异歌声,又熟悉,又陌生,这次他似乎能听懂一些歌词,内容全是对新生儿美好的祝福,让人听起来格外舒服。
可是……新生儿?这里有新生儿在接受洗礼吗?
为什么他每次来到这里,似乎都能听到一段这样的歌声,而且他上次来时就觉得这曲调异常的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的什么地方就听到过……
难道是自己曾经接受过洗礼?但不对呀,虽然他刚出生的时候经常会无法抗拒的睡着,一睡就一整天,对那时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但他可从没听阿尔德说过自己有那种经历,而且——吸血鬼会带人去教堂进行什么新生洗礼吗?简直就是开玩笑。
“能起来吗?”男人躺在他身边,一只胳膊撑起上半身,担忧的看着他。
“恩。”安瑟尔点头,借着男人手掌的力道,坐了起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唱歌。”安瑟尔说完,又摇了摇头,“算了,也许是我头晕产生的幻觉吧。”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两人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森林与平原的交界处,离他们不到百米的位置,就是森林的边缘,而这座森林似乎格外的大,他顺着交界线一眼望过去,竟然连尽头都看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人摸不清情况,只好求助于算的上是这处异界原住民的维吉。
维吉慢悠悠的从安瑟尔怀里爬出来,左右看了看,却顿时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安瑟尔见维吉不断的左顾右盼,却半天没有回话,不禁再次追问。
这时阿尔德也从他怀里跑了出来,扑闪了几下翅膀,高高的飞上了天,在森林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安瑟尔的身边,用惊叹的语气告诉他,“这森林可真大!比我见过的所有森林都要大!”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中央森林!”维吉终于开了口。
“中央森林?”安瑟尔一时觉得耳熟,皱着眉苦思冥想一番,终于辛辛苦苦的翻找出了被他压箱底多年的这异界中有关生之一族的记忆。
中央森林,顾名思义,便是位于这异界最中央位置的一座森林,广袤无垠,占地面积极广,里面有种类繁多的各色奇异生灵,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生之一族。做为这座森林的主宰,春神用自己指尖的肉与神木的枝干相结合所创造出的生命,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几乎从不踏出森林一步,数万年如一日,忠诚的围绕在他们的创造者——春神身边,用单体微薄而联合强大的能量维持着森林的繁盛和生机,让这森林中再无生老病死,再无草木荣枯,一切死亡都必须退避三舍,时间在这里就像是被按住了停止键,除了春意盎然再无别的色彩。
而被他们所信仰尊崇的春神,就是这森林和这异界的保护神,她温柔而慈悲,魔法极高极强,庇护着这里所有的生灵,带来永无止境的新生与希望,被所有生灵视为母亲一般的存在,既怀着仰慕尊敬之心,又有亲近依赖之情。
但有用的内容也就只有这么多,至于身为巫师的安瑟尔为什么会觉醒生之一族的血脉,又为什么会与这莫名其妙的异界有所关联,他一点也想不明白,记忆中也没有相关的信息。还有那所谓的春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吗?如果他真的就是生之一族,那么就是说,他的身上也留着神的血液?这太奇幻了,安瑟尔有些无法接受,他与男人不同,他并不是纯粹的巫师,他有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受到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对于这种神鬼志怪的东西,还是本能的保持着极大的怀疑态度,虽然后来接触到了巫师,以及魔法等等奇幻经历,但他始终还是认为那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世界,既然是小说,那有一些神奇的东西存在也就不足为怪了。
可既然如此,这异界又是什么地方?总不能是由《哈利-波特》这本书所衍化出的另一个世界吧?
他只觉脑中思绪纠成了一团乱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倒弄的自己头晕脑胀,连男人在一旁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boy……”男人无奈,见安瑟尔睁着大眼睛神不思属,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只好双手分别捏住安瑟尔的脸蛋,往旁边拉开。
“捏……干……森……末……”安瑟尔终于回过神来,一开口才发现男人的动作,黑线的一爪子将他的手拍走。“汤姆,别闹!”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啊!”安瑟尔苦恼的抓抓头发,低头看看手中的罗盘,来之前罗盘一直发出光芒催促,但真等他们来到这里以后,罗盘却又没有反应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去中央森林吧。”这时,维吉突然开口说道。
另外三人都看向他,维吉又说,“最近几年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这片大6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美好了,植物大多都被污染,动物也变成了魔物四处横行,眼看着生机就要枯竭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中央森林沉睡之后。”
“沉睡?”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惊讶难以掩饰,而阿尔德由于是第一次来,对于这里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恩,在主人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片森林就已经进入沉睡了,其实我也曾有一段时间意识混沌——大概就是在森林沉睡之后,有一小段时间——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与其他植物一样,被污染了。”维吉大概是想起了他们的初遇,颇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变成了恶心的粉红色,还会变出那种怪物,其实也不是我的本意,那时心智似乎也被什么给影响了,变得特别暴躁嗜血,见到其他生物就只想着杀杀杀的。”
“噗嗤!”听到这里,阿尔德突然忍不住喷笑了出来,“粉红色?你竟然变成了粉红色?”小小的蝙蝠在安瑟尔怀里笑的东倒西歪,吱吱乱叫。
也不怪阿尔德笑的如此欢乐,实在是他根本没有看到过当时的情景,只凭想象,还觉得维吉那样子大概非常可爱,但另外三人显然就没他这么轻松的心情了,想起当时那种粉红色的藤蔓,还有上面结出的长着牙齿的人形果实,心里都有些恶寒,尤其是身为本体的维吉,脸色更是难看。
“然后呢?”安瑟尔怕维吉恼羞成怒,阿尔德要倒霉,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后来直到主人您来了,帮所有植物们进行了净化,我们才脱离了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维吉爬过来,亲昵的蹭着安瑟尔的手指,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他心里还是感激的。
“动物们在您收回另外一颗珠子的时候,也被净化,但这片森林却始终没有醒过来,森林里的一切都还在沉睡,动物,植物,包括您所属的生之一族,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而我刚刚与其他植物联系了一下,它们告诉我,污染似乎又出现了,并且还在不断的蔓延。”维吉担忧的说,“谁也不知道这污染的源头是什么,大家都猜测这与中央森林的沉睡有关,毕竟这森林是维持着大6生机的关键所在,一旦森林出了问题,这片大6变成死地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你想让我去森林里,找出他们沉睡的原因?”安瑟尔了然。
“是的。毕竟您也是生之一族,这里的生物都知道,生之一族是从不肯踏出森林一步的,而您既然出现在森林之外,说不定就是受到了春神的授意呢。”维吉说出自己的猜测。“否则怎么解释您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净化了整片大6的动物和植物呢?”
“你刚刚说的春神,”安瑟尔还是问了出来,“是真的存在?是真正的神?”
“那是当然的!”维吉提起春神,语气中也透露出浓浓的敬仰,“她就是真正的神!她保护着这片大6上一切的生灵,只要有她在,这片大6便永远是春天。而对于她所创造出的生之一族的族人,更是一向将她当做创|世|神来崇拜的。”
“那你见过她吗?”创|世|神?安瑟尔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这种玄幻的东西……
“见过一次的。”维吉点头,“她偶尔也会在这片大6上四处旅行,在贫瘠的土地上播种,为难产的动物接生。她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性,头发的颜色与您几乎一模一样,散发着光晕的浅绿色——当然,生之一族的族人头发都是绿色的,但您与她的头发颜色最像。”
安瑟尔闻言,便一甩头发,恢复了生之一族的本貌,头发的确是浅浅的绿色,如绸缎般散发着奇异的色泽,美丽异常。男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捧起一把在鼻尖嗅了嗅,满是植物草木的清香,简直就让人爱不释手。
“那我们就去森林里看一看吧。”安瑟尔拍板。
于是四人收拾整顿一番以后,便向着森林出发,维吉和阿尔德也变成了人类形态,方便行动。
这座森林确实进入了沉睡,四人只是稍一走近,便能感觉到这里氛围的不同,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没有兽吼,连风都无法吹拂到这里,似乎有一层无形无色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墙壁,竟将外在的一切都彻底隔离在了森林之外,而森林里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与寂静。
若不是之前维吉强调这森林只是陷入了沉睡,安瑟尔甚至会以为这里本就毫无生机,偏偏树木草本都还是绿的鲜艳,没有哪怕一丁点枯黄干萎的痕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外面的植物都受到了污染,这里也会吗?”
他将植物净化前并未来过这中央森林,也就不知道当时这里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但他更无法想象,这么一大片的森林,全部被污染会是一副什么模样,恐怕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吧。
维吉有些迟疑,“这个我也不很清楚,这森林一沉睡,里面的动植物就和我们全部断绝了联系,我们也只能猜测这里发生了一些什么重大的事,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这里毕竟有春神在,而且森林外面也有生之一族联手以生命为祭做出的结界,森林里受到污染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结界?”安瑟尔吃惊的问,“你说这里还有结界?”
“是啊!”维吉点头,“就在森林和平原的交界处。”
“可我怎么没有看到?”阿尔德插嘴,“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们不是很快就进来了吗?”
“我也没有感觉到。”男人也说。
“这……”维吉这才想到,自己刚刚也没有见到那层结界,顿时脸色一变,难道结界已经失效了?
可那结界几乎是用了所有生之一族的生命力来维持的,如果结界一旦消失,那不就意味着所有的生之一族都已经……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而安瑟尔则想的还要更多,按照记忆中生之一族对春神所记录的林林总总的赞美词中描述的春神形象来看,虽然也许可能有些夸张,但总体来说,她还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生之一族全部死亡的,既然她没有伸出援手进行保护,那春神自己呢?她自己还活着吗?
这片神秘而奇异的大6,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它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维吉,你不能和它们说话吗?”阿尔德指着那些静止的似乎连一片叶子也不会颤动的树对着维吉问道。
维吉摇头,又看看一旁的安瑟尔,见他也摇头,才回答阿尔德的问题,“我跟主人都听不到它们说话,它们好像也睡着了一样。”
“树也会睡觉?”阿尔德惊奇的问,他记得维吉就不用睡觉啊,正好和他挺配的。
“原本是不会的。”维吉回答。“但也没有别的解释,看它们的样子,总不像是死了。”
的确,不会说话,不会动,没有意识存在,但又枝叶繁茂,苍翠依然,除了树也进入了沉眠,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可能了。
这片森林很大,也很密,有些像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但又有些不同,地上布满的不是枯枝腐叶,而是嫩绿色的湿滑的苔藓,还有突出地面的粗大树根,盘根错节间,很是难走。异界似乎对巫师身体里的魔法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他们不敢冒然使用,只好相互搀扶着慢慢往里步行前进。
直到几日过后,四人终于停了下来。
不过不是因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而是仍然没有看到目的地的哪怕是一个边儿。
“会不会是我们走的方向不对?”阿尔德问。
“这……”维吉为难的看了看众人,“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方向感在这里完全失灵了,只能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个方向传来的波动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没错。”安瑟尔点头肯定。“我也能感觉到。”
“那我们都走了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阿尔德有些着急了,这种地方让他很不舒服,安静,潮湿,充满了死寂之感,一天两天还行,在这种氛围里待的时间一长,总让他心里冒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他甚至开始想念外面肆意吹拂的清风。
“可能是森林太大了,我们再往前走一走看看吧。”安瑟尔也不能很肯定,他本来觉得他们已经离那股波动不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一直走都走不到,天知道他们赶路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望山跑死马”?
男人却一直沉默着,然后弯下腰,从袍子边扯下一小条布,绑在了身旁的一根突出地面的粗壮的树根上。
“汤姆?”安瑟尔几人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举动的含义。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又撕了几条,绑在周围其他的几棵树上。
“你怕我们是在原地打转?”安瑟尔很快反应过来,然后摇摇头,“应该不会,我一直有留意,这些树的品种我们之前都没有见到过,应该是第一次来。”
“只是保险起见。”男人没有多说。
几人见状,也就没有在意,男人过于谨慎的性格他们早就有所体会,也不怎么当一回事,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难道还真能看错了不成?
可是当他们又走了三天,看到前方的几棵形状陌生的大树上却绑着异常眼熟的几缕布条时,却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份。
“这……这是怎么回事……”维吉喃喃的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它。
男人走上前,将一条布解下来,在袍子边上比了比,淡定的说道,“是我绑的那条。”
“我们真的又走回来了!”阿尔德不敢置信的惊呼,他又去另外几棵树上看了看绑着的布条,的确是从男人身上扯下来的,颜色,布料,一模一样,就连旁边撕裂的痕迹,都能对的严丝合缝。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安瑟尔看看周围的树,疑惑不已,“你绑记号的那几棵树跟这几棵完全就不是一个品种的,长的也不一样,怎么……”
男人做过记号后,安瑟尔还特意留心了一下,绝不可能记错。
难道是有人跟在他们后面,解开了布条以后又绕过他们跑去前面重新系了?
160你终于来了
安瑟尔把心中的怀疑说了,但男人却摇了摇头,“这些布条我用了特别的方法来系,一般人很难模仿,我留下的一点魔法印记也没有被触动,布条没有被其他人碰过。”
维吉脸色一变,“怪不得我们走了这么久也到不了那里,原来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不可能!”阿尔德还是不能相信,“这里的环境明明就和刚才不同,我记得这条布绑的是一棵小棕榈树,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么高大的云杉?而且我还能肯定是绑在树枝上的,可你们看看,我手里的这条却是刚从树根上解下来的!”
安瑟尔凑过去,看了看布条,又抬头仔细看了看那几棵树,突然说,“虽然是从树枝移到了树根上,但粗细并没有变化,,对不对?”
几人一愣,用眼神量了一下几棵树绑着布条的部位,然后各个脸色怪异。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阿尔德问的异常艰难,他之前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森林,在巫师界里,就算森林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猛兽,但至少森林本身没有问题,而这算什么,森林里的树都能自己改变外形品种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全身好像都不太对劲了,难道这些树其实都还活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看,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结界?”这时,维吉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结界是这样子的吗?”安瑟尔疑惑的问,他一直以为是一层膜一样的东西之类的。
“我也不知道。”维吉左右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是苦恼,“我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接近过这里,这也是乱猜的。”
“不管它是什么,我们得想办法先出去。”男人皱眉,他们必须破开这种原地转圈的死循环,不然不论他们再走多久,也只会一直将时间和精力都白白耗在这里。
安瑟尔点头,蹲□,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画炼金阵,这是一个可以为迷路之人指明前进方向的小型阵,比较简单,没多一会儿就画好了,只见最后一笔完成后,从阵中央的地方射出一道明亮的白色光线,只有小手指粗细,向着东边的方向延伸了过去。
“有方向了,我们就顺着这边走……”可还没等安瑟尔高兴完,那白色光线突然一闪,立刻调转了一个方向,又向着西边指去。
“到底是指向哪里呀?”维吉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光线,怎么刚才还是东,现在就是西了?
可他话音刚落,只见光线再次一闪,竟然又指向了北方。
“……”几人都无语,围在炼金阵旁边,看那道细细的光线在短时间内就转了三个方向,不多时,意料之外的又突然变成了南方。
“是不是坏掉了……”阿尔德嘴角抽搐。
“大概……是这里磁场出了问题?所以失灵了?”维吉猜测。
“可这是炼金阵又不是指南针!”阿尔德反驳。
维吉不服气,“反正原理还不都是一样。”
“……”
“你怎么看?”男人低声问一直盯着炼金阵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瑟尔。
“我在想,这里也许真的是个结界也说不定,”安瑟尔用树枝把炼金阵随意划拉掉,又在旁边的地面上开始画另外一个炼金阵。“我试试看能不能破解。”
于是三人都站在安瑟尔身后,围观他画阵,这次的炼金阵比较复杂一些,虽然没有上古魔文,但充斥着各种弯弯绕绕的弧线转折,让第一次专注的看安瑟尔画完阵法的维吉头晕脑胀,眼睛都花了,索性放松身体靠在阿尔德身上闭目养神,直接等待结果。
待安瑟尔最后一笔画完,炼金阵突然闪起一阵光芒,再次从正中央射出一道白光,但这次白光却直接脱离了炼金阵,向着某一个方向射去,几人顿时都打起精神,跟在后面追着,直到跑了整整大半天,才见那白光没入一根奇粗无比的巨大树干之中。
安瑟尔几人停下脚步,打量着这棵树,与他们之前所见的所有树木都不相同,不仅粗壮高大无比,还看不出品种。整棵树没有叶子,树干呈现上下细中间粗的梭子形状,最粗的地方目测至少需要六人合抱才能勉强抱住,树皮呈现土灰色,倒是看起来极为普通。
“这是什么树?”维吉上前推了推树干,没想到这棵树虽然看起来根部特别细,但木质却极硬,任他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真是奇怪,难道要我们砍了它才能出去?”阿尔德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看向安瑟尔。
安瑟尔也来到树前,绕着它转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摸了摸下巴,“也许你可以试试。”
阿尔德立刻伸出手,指甲瞬间暴涨,尖端闪着锋利的光泽,对着树干迅速的戳了下去。
“铛!”
只听一道金属撞击声猛然响起,阿尔德的指甲不仅没有如期没入树干,反而被弹到了一旁,而树干上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出现。
“啧!”阿尔德咂咂嘴,甩了甩被震的都有些疼了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棵树,还凑进了又仔细看了看被他戳中的那块地方,再次确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不禁惊叹道,“这到底是什么木头,怎么比钢铁还硬?”
其他人也围着这棵树,面面相觑,阿尔德指甲的锋利程度没有人比他们几个更清楚了,别提一棵树,就真是在面前放了一块铁板,也能被他毫不费力的戳出几个窟窿来,但这树却一点伤都没有受?而且刚才那种金属的撞击声是什么,这树难道其实不是树,而是一个大铁块?
安瑟尔扣了扣树皮,却什么也扣不下来,树皮极为坚硬紧实,微微泛着潮湿,应该是活的树没错。
“刚才炼金阵里的那道光射到了树干里,是什么意思?”男人问安瑟尔。
“这棵树应该是破除结界的关键。”安瑟尔解释,“如果用炼金阵来比喻,那就是阵眼,如果能想办法破坏这里,就能打开结界。”
“可这树连阿尔德的指甲都插不进去,要怎么破坏?”维吉问。
“不然,你们放火烧烧试试?”阿尔德出馊主意。
“如果用火,烧到了其他树,不小心引起森林火灾,我们就都别想活着出去了。”安瑟尔翻了个白眼。
阿尔德摸了摸鼻子。
“一定要破坏才行吗?”男人突然问。
安瑟尔摇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这结界是谁设的?”男人继续问。
“应该是生之一族。”维吉立刻回道,“这森林里只有他们懂得魔法。”
安瑟尔挑眉看向男人,“你想到什么了?”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打开斯莱特林的密室的吗?”男人盯着安瑟尔的眼睛。
就见安瑟尔的双眼越睁越大,“你是说……”
“你既然觉醒了生之一族的血脉,身体里就应该有他们的血,试试看吧。”男人其实也没有把握,不过有时候巫师的确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出某些可以被同家族人开启的特殊密室,就如同当年的萨拉查,虽然不知道这异界里的生之一族的习俗是什么,但至少也算是一种可能性,在他们没有头绪的现在,倒是可以试一试。
安瑟尔听完这话也是极为干脆,拿出匕首就在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流出的血被他涂在了树干上。
只见树干突然发出一阵阵土黄色的光晕,有些暗淡,几个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是不行吗?”维吉失望的嘟囔。
阿尔德安慰它,“不过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安瑟尔却是眉头挑起,观察着那棵树的树干,刚才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微弱的波动,果然他和维吉之前感应到的就是这棵树吗?真的对他的血有反应,可后来为什么没下文了呢?
还是太少了?
安瑟尔又抹了一些血,还是那种土黄色的微弱光晕,闪过后再没动静。
他还要再抹,却被男人拦住了。“别急,你先想想,生之一族留给你的记忆中有没有相关的信息,不然也是白浪费血。”
安瑟尔猛的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由于生之一族的记忆传承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他怕全部吸收后会影响到自己原本的记忆与性格,所以便将它们压缩起来,放置在记忆的角落里,轻易不去翻动,这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去看。
他闭着眼睛回忆,直到又过了大半天,才睁开了双眼,二话没说,一刀就切开了手腕,见到流出的鲜血,却并未再直接往树干上抹,而是嘴里低声念着什么,没过多一会儿,就见流出的血不再向下滴落,而是浮到了半空中,随着咒语的继续,那团血液不断的蠕动,然后一点点的变少,似乎在被什么压缩一般,体积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如同黄豆大小,红色竟然开始渐渐退去,里面露出了一缕淡淡的绿色。
旁边三人惊奇的看着那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绿色,不禁啧啧称奇,不愧被称为生之一族,不仅头发眼睛是绿色,竟然连血也是绿色的?简直就是从植物变过来的嘛!
安瑟尔却再次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将剩下的咒语念完,只见那一小缕绿色越来越明显,红色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念完,那团黄豆大小的血液竟然又小了三分之二,红色已经丁点不见,只剩下了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两三滴绿色液体。
安瑟尔指挥着那几滴绿色血液,让它们全数滴落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只见黄色光芒一闪,整株树干亮如太阳,几人感到眼睛刺痛,连忙闭上眼,不敢再看,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一惊。
之前漫无边际的森林树木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眼前却出现了一座美丽的村落,繁花似锦,花团锦簇中,点缀着一些由各种植物搭建成的小房子,有竹子搭的,有藤蔓编的,还有用整棵树的树干掏空心做成的,全都绿意盎然,青翠欲滴,并不像是死物,就连被削成木板的墙壁上还长出了几株嫩芽,奇妙至极。
“真美!太美了!”阿尔德不仅发出赞叹声。
“这里就是生之一族的居住地!”维吉却在短暂的呆愣后兴奋的对着安瑟尔喊起来,“我们找对方法了,我们终于来到这里了!”
安瑟尔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男人将他唤醒,“你怎么了?”
“我……我觉得这里很熟悉……”安瑟尔迟疑的开口,“就好像……”
就好像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很多年一样,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心中竟然还浮起了一种类似于离开家乡很久的孩子终于回到家一般的酸楚与怀念感。
“那是当然的!”维吉不甚在意的接口道,“主人就是生之一族的人嘛,自然是会觉得这里熟悉的,生之一族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就算主人真的没有来过这里,记忆传承中也会有的。”
不对!
安瑟尔在心中反驳,那些不是记忆传承带给他的感觉,他能确定,绝对不是!反而像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一种真挚的感情,真真实实,不可能混淆。
男人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了解安瑟尔的,见他表情不对,便低声问,“记忆有问题?”
“恩。”安瑟尔不愿意对男人隐瞒自己的感觉,他现在觉得很混乱,不由自主的偎进男人怀里,寻求依靠。“我觉得,我的记忆好像少了一块……”
“少了一块?”男人亲吻了安瑟尔的额头,才挑起眉问,“你确定不是多了一块?”
“确定。”安瑟尔点头,“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是关于这里的……”
“是不是受到了传承记忆的影响?”见他皱眉,一脸难受的表情,男人帮他按了按太阳穴。
安瑟尔松开眉头,叹了口气,“也许吧,我也想不明白,只是刚刚才有那么一种感觉……算了,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我们先进村子里看看吧,这里也太安静了,生之一族的人呢?”
维吉和阿尔德在两人凑到一起低声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识趣的去周围转了一圈,这时也回来了,“都在房子里呢,不过好像睡着了。”
几个人又进了村子,从每栋房子大敞的窗户向里面望进去,果然能见到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有男有女,全是妙龄,有着深深浅浅程度不一的绿色头发,穿着绿色的衣裙,双手交叉横放在腹部,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从他们异常缓慢却仍旧有起伏的胸口来看,他们的确还活着,只是在沉睡。
“果然就像维吉说的,整个森林,包括这里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安瑟尔沉吟道。
“我们怎么叫醒他们?”维吉扒在窗户边上,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人。
阿尔德更加干脆,直接来到一栋竹屋前,扒住窗户就跳了进去,走到一个熟睡的有着深绿色短发的男人床前,用手啪啪啪的拍打了几下那人的脸,就见那可怜男人的脸迅速的肿胀通红了起来,但人却还是没有醒。阿尔德又拎起那人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大吼一声,震得墙上竹叶哗啦啦响,连窗外的安瑟尔等人都忍不住要捂住耳朵了,但那睡着的人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见状,阿尔德也不放弃,又用手在那人胳肢窝的位置挠了好半天,然后在看到那人还是继续挺尸之后,只能无奈的扭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安瑟尔众人无奈的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他没有痒痒肉。”
“……”
维吉赶紧跳进去将阿尔德拉了出来,深知他的恶趣味发作,为了防止他再捉弄别人,只好将他紧紧的拽在手里,不让他乱跑,阿尔德无趣的耸了耸肩,终于老实了,其实他原本还想捏住那人的鼻子或者把他倒提起来试试看的……
安瑟尔和男人两人早就无语的去别的房子里了,安瑟尔从小被阿尔德的各种恶趣味不知折磨过多少遍,一提到就心有余悸,更别提看了,那会勾起他很多“愉快”的回忆。
“他们都睡的很死,怎么也叫不醒,怎么办?”维吉拉着阿尔德追上两人。
“我们先去村后面看看,就是那里。”安瑟尔伸手一指,维吉两人顺着看过去,便见到村后有一栋比其他房子还要大一些的小楼,楼是用什么做的看不出来,却见外面爬满了各种攀墙植物,还有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漂亮的很,而就在这层层包裹下也让那栋小楼极不起眼,维吉他们刚开始甚至都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栋房子。
这座村落很小,几人的脚程又快,没两分钟,便来到了那座小楼前。安瑟尔正要推开小楼的木门,却突然听到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他放在门上的手顿住,然后侧过耳朵仔细的听:
“……席尔……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席尔……
我的孩子……
“主人,你怎么哭了!”维吉惊慌的大叫声唤回了安瑟尔的神智,他觉得脸上有些凉,用手一摸,竟然全是泪水,抬起头,看见男人正皱眉担心的看着他,而维吉和阿尔德则像是吓坏了,围着他团团转,却又不敢轻易碰触他。
“我怎么……”怎么流泪了?安瑟尔看着自己湿润的指尖,也是不明所以。
刚才他碰到这扇们,然后呢?他歪着头,回想了一下,他摸到门,耳边听到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女人的声音,然后他的心就是一阵莫名的悸动,瞬间就失了神……
“不舒服?”他还在想着,就感觉到脑门上一热,抬眼见男人正用手测着他额上的温度,眼神无比担忧,见他回神,就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远离那扇门。
“为什么哭了?”男人狠狠的皱着眉,安瑟尔是很少哭的,怎么一摸到这扇门,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海水一样疯狂的往外涌,止都止不住,他们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
还是……这扇门有什么古怪?
161神之过往
“我为什么哭?我哪儿知道……”安瑟尔更是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流泪了?眼睛坏掉了?
三人看他表情声音没什么不对,就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扇木门上,连安瑟尔都忍不住一直盯着那里。
木门做的很简陋,可以说就是两扇木板随意拼成的,木板上还带着树皮,上面缠了一些嫩绿色的细小藤蔓,与维吉的本体有三分像,顶端长着几朵蔷薇一样的淡蓝色小花,异常别致,离得近了,还能问到一种馥郁的芬芳香气。
“咦?”维吉突然惊疑的喊了一声,“这东西……”
“怎么了?”其他人都看向它。
“这东西……它好像……好像和我是同类!”维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什么?”阿尔德吃了一惊,又仔细看了看那种藤蔓,的确是和维吉的本体有一些共同之处,只是维吉要比这根粗上许多,而且花朵也不一样。
阿尔德脸色一沉,他可没忘记维吉之前告诉过他,它之所以跟着安瑟尔离开异界,就是想要找一个同类一起生活,如今这东西要万一真是维吉的同类,那它……
维吉还傻乎乎的一个劲的盯着那根藤蔓瞧,眼里满是好奇新鲜,完全没察觉到身边阿尔德的低气压,最后还是安瑟尔受不了背后呼呼的刮着的冷风,用胳膊肘捅了捅维吉,在维吉疑惑的看向他时,用下巴点了点阿尔德的方向,让它自己看。
维吉奇怪的眨眨眼,顺着安瑟尔的示意,看见了阿尔德的脸色……
已经黑沉如锅底了。
它看看阿尔德,又转头看看开着蓝色小蔷薇的藤蔓,突然就顿悟了,赶紧凑到阿尔德身边,也顾不上让另外两人看笑话,讨好的笑着与阿尔德说话,却见阿尔德对自己不理不睬,连忙大声保证说自己只是好奇,早八百年就没了找同类的想法,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只爱阿尔德一个,任这里再出现多少同类它都不会动心,真是说尽了好话,表尽了决心,就差指天誓日的发毒誓了,这才让阿尔德的脸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
安瑟尔憋笑憋的辛苦,男人却没有那个心情理会他们不分场合的胡闹,他用手帮安瑟尔擦去了脸上残留下来的泪水,眼睛却一直看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安瑟尔见这么担心自己,心里一暖,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也只爱你一个。”
男人顿时苦笑不得,惩罚似的拍拍他的脸,让他别跟着胡闹,眼中却露出一点笑意。
“好了,别担心了,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安瑟尔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正色道,“我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呼唤我。”
“是什么?”维吉刚把阿尔德哄好,就听到安瑟尔这句话,立刻转回来问他,“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联想到刚才安瑟尔的反应,它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应该不是。”安瑟尔犹豫了一下,没说出自己的猜想,只说,“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你往后退点。”男人把安瑟尔拽到身后,打算自己去推门。
安瑟尔虽然有些不满,但在这种事关自身安全的事上他从来都拗不过男人,只好不情不愿的暂时充当被保护者,其实他心里还是挺想多听听刚才那个声音的,总觉得要是能再多听几次,也许就会有什么真相能浮出水面……
男人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扇门,在身后三人紧张的注视下,伸手缓缓的摸了上去。
一秒,两秒……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安瑟尔想要将他拉回来时,就见男人双手一个用力,将门“啪”的一声给推开了。
“怎么样?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瑟尔顾不上看屋里的情况,急忙追问男人。
“什么也没有。”男人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安瑟尔。“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一个女人的……”安瑟尔话还没说完,视线本能的向屋里一扫,顿时就彻底消音了。
男人也若有所感,立刻回头往屋里看去,却惊讶的挑起了眉。
那屋里摆设简单,什么多余的家具也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张由鲜花与绿叶构成的床,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身段玲珑,面容姣好,浅绿色的柔软长发散发出美妙的光泽,静静的铺满了整张花床。
真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她是……”维吉在两人身后,不敢置信的捂住嘴,惊呼出声。
“她就是……春神?”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这女人的头发与安瑟尔的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再加上维吉的反应,让他心中顿时对这女人的身份有了答案。
他反射性的去看安瑟尔,却一下子愣住了,只见安瑟尔目光呆滞的望着床上的女人,脸上再次淌满了泪水,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流着,没有哭声,却能让所有人感觉到他的伤心欲绝。
“boy!”男人以为安瑟尔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失神,用了力气去抓他的胳膊,想将他唤醒,却没想到安瑟尔却突然开了口。
“汤姆……”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安瑟尔的情况实在不对劲,男人甚至已经准备要将他拉出这间古怪的房子。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安瑟尔还在流着泪,看着床上与他发色完全一样的美丽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
维吉和阿尔德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安瑟尔为什么突然叫妈妈,是对着这个正在沉睡的女人叫的吗?
可是……阿尔德不明所以,安瑟尔的母亲不是尤莉亚娜-格鲁内瓦尔德吗?还是他亲手剖开尤莉亚娜的肚子,将安瑟尔掏出来的,安瑟尔为什么会叫这个女人为妈妈呢?
男人担心的看着安瑟尔,他能感觉到安瑟尔的情绪此刻正起伏的异常厉害,但神智却很清醒,眼神也很明亮,并不像被人摄魂取念的样子,又听见安瑟尔说“想起来了”,就联想到之前他告诉自己的,感觉记忆有缺失的事,隐约猜到了什么,反倒是不着急了,伸出手安抚的摸摸安瑟尔的头,又将他搂进怀里,等着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身后的两人见状,都不敢做声,紧张的观望着事情的发展。
好半天后,安瑟尔才终于止住眼泪,对于一向冷静冷情惯了的他来说,今天一天所流的眼泪,简直就是比这两世加起来还要多,至于伤心难过——虽然还是有的,但毕竟人还没死,只是沉睡,他也用不着撕心裂肺,要死要活。
刚才他情绪波动那么大,也是因为在融合记忆,融合他第一世的记忆。
是的,第一世,已经不能再称作前世了,因为他所谓的前世,实际上只不过是第二世。他拥有的也不是只有两世记忆,而是三世。只不过第一世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被他遗忘了罢了。
等他平静下来,见到另外三人关切的眼神,心中便更是安定了一些,但对于自己的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男人见他神色,便摸摸他的头,温声道,“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们随时愿意听。”
维吉和阿尔德也连忙点头,安瑟尔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却又不习惯用言语说出来,幸好其他人都了解他甚深,也不用他多说什么,只一个笑容便足够。
“那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其实其他三人见到安瑟尔的反应,又听到他叫的那声“妈妈”,心里都是一松,隐约能察觉到这里没有危险,所以维吉说话的语气也立刻就轻松了起来。
“妈妈……春神她沉睡了,我们得把她叫醒。”安瑟尔指着床上的女人说。“她醒了,大家也就醒了。”
“怎么叫?”男人接口问道。
安瑟尔迟疑了一下,将双手一翻,掌心向上,慢慢的有两颗白润的圆珠从手心中浮出,一颗曾经用来寄放过男人的灵魂,后被他用来帮助维吉变身,另一颗存放过的则是莉莉的灵魂,在他帮莉莉做出身体后就收了回来。
“在这座村子下面,有一座监牢。”安瑟尔对正看着圆珠的三人说道,“下面关押着污秽之神,它就是这片大6污染的源头。”
“污秽之神?”维吉迷茫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神的存在?这里不是只有春神一位神明吗?”
安瑟尔点头,“本来是如此的。但这片大6由于春神的存在,已经有万年没有死亡的降临,长时间保持旺盛的生机,使得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春神本人,都渐渐遗忘了世界运行的根本法则——黑暗与光明必定相依相存,新生与死亡必定缺一不可。”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有些疑问,但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继续听下去。
“过度的生机盎然不可能永远持久,所以便有了污秽之神的产生。污秽之神并不是从污秽之地而生,这片大6上原本也没有这样的地方,它只是这世界为了平衡这里过于旺盛的生命力而创造出来的‘黑暗’与‘死亡’。”
“污秽之神一出现,便由着性子四处破坏,污染土地,杀死生灵。春神不能接受被自己所庇护的子民‘死亡’,所以她便与污秽之神宣战,妄图将它消灭,但这天地间毕竟还是有着法则的约束,同为神明,她无法彻底杀死它,最后便将它囚禁在这村子下面,用自己再加上生之一族的力量勉强将它镇压,可这样一来,她们的力量也同时被耗尽了,整个中央森林便随着她们一同陷入了沉睡。”
“竟然是这样……”维吉想起自己被莫名其妙污染的过程,突然又觉得不对,“可我被污染的时候,中央森林已经陷入沉睡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污秽之神并没有死。”安瑟尔回道,“它还在,而且无孔不入。春神封印了它的本体,原以为这样就能让这片大6再度远离死亡,但她始终是小看了污秽之神,在它的本体之外,还有无数的分|身存在。这些分|身如同影子,虽然不能像本体一样大肆破坏污染,使千里土地顷刻间就寸草不生,但还是有潜移默化的能力,慢慢污染,并扭曲生灵的神智,来达到它破坏的目的。你大概就是那时被它的某个分|身所影响,才变成了那种样子。”
“只是一个分|身,就足以造成那么大的影响?”维吉的脸瞬间一白,它还记得那些或枯黄或焦黑的植物,暴躁易怒极其嗜血的动物,还有大片腐臭贫瘠的土地,这竟然还都只是那什么污秽之神的影子做的?那真正的污秽之神本体,该是怎么样逆天的一种存在?有它在,这片大6真的还有未来吗?
“所以春神才会千方百计的将它封印。法则制造出了这样一个神,却低估了它的破坏力,春神是极其温柔和善的女神,就算是给万物带来生机,也不过是润物细无声的循序渐进,怎么比的上凶残而勇猛的污秽之神,若是任它自由发展,最后这里的生灵会越来越少,直至变成一片死地。”安瑟尔叹息一声,“其实春神将它封印时已经对外面的它的分|身有所察觉,正在她要出去将那些影子抓回来一起封印时,却被狡猾的污秽之神陷害,散了精魄珠,力量大减,只能拼着最后一点力量,将它的本体封印住,已经很是难得了。”
这些还都是这些圆珠——精魄珠上所残存的一点记忆,让他才能连蒙带猜的对当年所发生的事知道了一个大概。
“精魄珠?”三人的视线再次落在安瑟尔手心上的两颗圆滚滚的珠子上。
“就是这两颗,一颗汇集着所有植物的精魄,一颗汇集着所有动物的精魄,每一颗中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是春神经历千万年才孕育出的精华,她本意是希望它能够帮助动植物们化形,后来却有了意外的发现,这两颗精魄珠中竟蕴含了巨大的能量,甚至可化为武器,力量强大。”安瑟尔便说着,边将一丝魔力注入了精魄珠中,只见精魄珠顿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阵无形的威压立刻向四周扩散开,三人马上就感觉到了异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又像是空气突然有了重量,沉的让人心慌,身体动一下都要比往常费劲的多。而且随着安瑟尔注入的魔力越来越多,这种压迫感便越来越大,几乎都要将人压的弯下腰,所幸安瑟尔只是试验,很快便收回了魔力,不然几人都感觉自己要被空气给压成肉饼了。
“好神奇!”维吉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那精魄珠两眼放光,之前它只以为这东西可以帮助它化形,但由于过程过于血腥,它实在无法喜欢上它,现在却见它有这么大的力量,也不由的有些心里痒痒。
“这精魄珠本是春神所孕育,至精至纯,污秽神算是邪神,虽有心垂涎却根本无法驱使,只好设计偷袭了春神,将两颗精魄珠打散在外面的大6上,并且为了不让精魄珠再有回到这里的可能性,它还指使分|身用了一些诡计。”安瑟尔抬手举起左手的精魄珠,“它的分|身引诱了已经变得凶残的动物,将这颗动物的精魄珠藏进了西方野兽巢穴的最深处,一般人根本无法突破层层野兽的攻击而达到那里拿走精魄珠。另一个,”安瑟尔又抬起右手的精魄珠,“掉落的位置不太好,周围既没有野兽,也没有受到污染可以立刻利用的植物,而且那时精魄珠已经在无意间将附件唯一的一棵完好的植物变成了人形,分|身也无法再抢夺过来,只好将一本记录着邪恶禁术的书放在了那唯一化形的植物身边,以期望它能最终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而污秽之神的目的也的确达到了,那株植物最终死在我的手里。”
“你指的是……米莉恩?”男人吃了一惊,由安瑟尔的话瞬间联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在那个古怪的村子里遇到的诡异少女,她将植物进行化形的血腥手段骇人听闻,最后被安瑟尔的匕首插入心脏而死,她竟然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吗?
“就是她。”想起了所有的事,安瑟尔反倒对她的死感到惋惜,她原本也是安安分分,纯净无暇的一株最普通的孤挺花,却无端端被卷入了两大神明的争斗,最后被污秽之神害到失去生命,而她的爱人克拉伦斯就更加悲惨了,这片大6上的人类本就少的可怜,又由于心机太深并不怎么被春神重视,不给他们力量和特权,寿命虽然无限,但活的却异常艰辛,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倾心的另一半,谁想到最终的结局却还是永失所爱。
“幸好这两颗精魄珠最后被我误打误撞的收了回来,不然现在就难办了。”安瑟尔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
“用这两颗珠子就能唤醒春神吗?怎么弄?”阿尔德看看那边躺着毫无动静的美丽女人,又开始乱出主意,“从嘴巴里给她塞下去?还是直接摁进她胸口里?”
“……”安瑟尔嘴角抽搐,“阿尔德,她是我妈妈!”
阿尔德无辜的举起手,“好吧,好吧,我只是在开玩笑。”
安瑟尔冲他翻了个白眼,“春神的力量并不在她的身体之中,就在这地下,关押着污秽神地方的旁边,有一处生命泉,那里便是春神力量的源头,只要泉水不枯竭,春神的力量也不会用尽,但因为封印了污秽神,那里恐怕早就干涸了……我得把这两颗精魄珠放入那泉水里,让这珠子里的能量化作泉水,恢复往日的生生不息,这样春神才能够清醒。”
“正好,我也想看看污秽神长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维吉一听,立刻高兴了,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眼神也四下乱瞟,就想着找出地下的入口,然后一马当先的冲进去。
162引诱
“想什么呢!”安瑟尔立刻给他脑门上来了个爆栗,“那可是神!而且满身都是戾气和污浊,现在的我们跟本无法直视它,会被它控制神智,成为它的奴隶!”
“可它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维吉捂着脑门,委屈的嘟着嘴。
“虽然说是被封印,也只是将它关起来而已,它又不是死了,控制几个小小的人类还用费它多大的力气?”安瑟尔又拧住它的耳朵,“一定不许看它,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不看它就是了!”维吉疼的“哎呦”叫唤了两声,一甩脱安瑟尔的手,立刻就躲到了阿尔德身后。
“地下的入口在哪儿?”男人收回放在春神身上的目光,开口问道。
“就在这座房子的下面。”安瑟尔迟疑了一下,“不然还是我自己进去吧……”
“一起进去。”男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生了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应。”
安瑟尔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率先往屋子里面走去,绕过春神躺着的床,走到房间的另一扇门前,推开了木门。
门里意外的并不是从外面能隐约看到的小花园,而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一级一级的阶梯向下蔓延,黑暗中看不清楚尽头。
他随手用了一个荧光闪烁,便顺着阶梯往下走,男人跟在他后面,阿尔德和维吉紧随其后。
其实他们心中不是没有疑问的,比如安瑟尔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为什么和这异界有这么紧密的联系,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春神的儿子?但安瑟尔并没有立刻解释,他们也没有再追问,毕竟如果安瑟尔想说,早晚他们都是会知道的,如果不想说,他们也没有必要强迫。
他们与安瑟尔这么多年的相处,感情深到难以想象,不用怀疑,也不需要言语,他们自然会给予他最大程度的包容和信任。
阶梯很长,几人走了足足一刻钟,也没有看到尽头,只是能感觉到他们一直在向着地下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气温也低了下去,鼻端能闻到泥土的甜腥味。
又过了一会儿,那种清新的土腥味道渐渐有了改变,一丝隐隐的臭气参杂其中,仔细辨别就能嗅到,再往下走一段,连辨别都不用,整个通道都被那种难闻的臭气充斥,也说不清像是什么,臭鸡蛋,或者垃圾堆,像是在逼仄的空间里堆放了足足两三年的尸体的味道,猛一闻上去简直让人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几人的身体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不适,安瑟尔从怀里掏出两颗精魄珠,注入魔力,一阵微芒从珠子上面荡漾开,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四人罩入其中,说来也神奇,虽然这保护罩极薄,甚至到了若隐若现的地步,但那种臭味瞬间却立刻就消失了,他们也不用再屏住呼吸,来抵御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了。
就这样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前方隐约透出一抹亮色,看来是终于到了出口,顿时精神一震,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那里是一扇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门,小门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窗口,那光亮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安瑟尔好奇的将眼睛凑近那窗口,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虽然从记忆中得知了女神与污秽神的争斗过程以及结果,但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
谁成想,窗户里面的景象却是一片模糊,明明门上开的是一个通透的洞,没有玻璃之类的东西阻隔,但就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两团朦胧的光,一团绿,一团黑,一左一右,各占半边,界限分明,互不相容。
安瑟尔推了推门,却没有推开,垂下视线,就看见这扇门光秃秃的一片,没有把手,也没有可以上锁的地方,只在小窗口下方,有一个细细的小洞,不深,并没有穿透木门,安瑟尔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现这小洞倒是与人的小手指粗细差不多,便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指插入洞中,却没想到手指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安瑟尔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只见那小指指腹上竟然被什么给戳破了,一滴血珠挂在那里,同时门也出了“嘎达”一声脆响。
安瑟尔黑线,为什么这里所有的机关都需要用血液来开启呢?如果一天之内来个这么几回,难道不会失血过多?不过想是这么想,安瑟尔倒也是理解的,这么重要的地方,确实是要验明身份才好,否则被污秽神钻了空子,诱惑其他人来打开这个机关放它出去就不好了。
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推门,这次门很容易便被他给推开了一条小缝,他顿了一下,然后加强了精魄珠的防护罩,并示意其他人用魔法再单独给自己加几层保护膜,他自己也加了两层,这才谨慎的慢慢推开门,带头先进去,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门内的世界简直就是让人叹为观止,黑暗与光明相对而立,地狱与天堂比邻而居。中间隔着一条细小却极深的深渊裂缝,左侧是繁花似锦,春意盎然,右侧是哀鸿遍野,寸草不生。
这景象太过震撼,四人一时呆呆的站在门口,连言语都忘记了。
还是男人第一个回过神,看向最引人注意的右边,“那里……就是关着污秽之神的地方?”
只见那荒芜萧索之地上,临近深渊之处,有一座由干枯树枝以及藤蔓缠绕成的巨型牢笼,形状就像是圆顶鸟笼一般,只不过笼条异常密集,就要赶上一堵墙了,使人看不清牢笼里面所关之物,但却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状的东西不断从缝隙中飘出,绕着笼子游荡,有伸的长一些的,甚至就要越过深渊去到另一侧,但这深渊中也不知有什么玄奥,竟将黑雾悉数挡住,分毫也不然让它们靠近左侧之地。
安瑟尔闻言,也清醒了过来,“对!应该就是那里!你们别往那边看,小心一些 ,我们去左边。”
说着又看了看身旁的几人,见他们都听话的没有再往牢笼那里扭头,这才放下心,顺着小路往左边走。
他们一出门所站的这一小片地,便是属于左侧之地,虽然位置正对着两地之间的深渊,但深渊却似乎从门前不远处转了一个弯,向右侧绕了一个小小的半圆,便将门前这一小片土地划在了左侧。
左侧之地与右侧牢笼相对的位置上,有一座小巧精致的葫芦形状的池塘,在“葫芦”上部小一些的区域中央立着一尊白玉雕像,赫然便是春神的模样,她双手平举于胸前,眼神温柔慈爱。
从池塘的深度上来看,便能猜出这里原本应该水量充沛,但此时里面的泉水早已经干涸,滴水不剩,再仔细查看周围,很快就会现,池塘周围的草木已经显出了枯黄之色,竟隐隐有种死亡之势。
安瑟尔让后面三人留在离池塘稍远一些的位置,自己则顺着池塘侧面绕走到雕像前,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将两颗精魄珠放在春神平举的两只手上,接着退后。
可奇怪的是,他等了半天,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出现预期中的泉水,雕像也毫无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安瑟尔抓抓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记错了,不是这么简单?
可他也不记得还要念什么咒语之类的呀?
“主人,你把位置换过来试试!”身后传来维吉的声音,安瑟尔顿了一下,又依言上前将两颗精魄珠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这时只见雕像浑身散出一种柔和的绿色光芒,开始显出一种幅度小却极为密集的震颤,安瑟尔赶紧蹬蹬蹬后退了几步,再抬头,就见那两颗精魄珠已然被雕像吸入掌心,而雕像竟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两只手动了起来,做出了几个手势,最后腕部相合,指尖相对,双掌间空出了一个菱形的空间,下一瞬,便从这菱形中猛然涌出了一股淡绿色的泉水,哗啦啦的流入了池塘,没过多久,池塘就已经被填满,但雕像手中的泉水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可奇异的是,不管这水再流淌多少,池塘里的水却总是维持着刚刚到池塘边界的水位线,怎么也不会满到溢出来。
“这样……就行了吧?”安瑟尔也不太肯定,他回到三人身边,“我们上去看看春神醒了没有。”
于是三人又走回小门,打算回到上面的房间中去。
安瑟尔还是第一个进去的,后面跟着男人,再后面是阿尔德,维吉垫底。
就在维吉正想要进入那扇门时,最终没有克制住好奇心,扭回头往右侧关押着污秽之神的牢笼那里看了一眼,却就是这一眼,就差点将它骇的魂飞魄散——它竟然与另一双眼睛直直的对到了一起!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它已经顾不上形容了,它只觉得困倦的感觉一瞬间就如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而自己的眼皮则越来越沉,越来越重,马上就要合上了……
“维吉?”这时,已经在通道里走了一段距离的阿尔德突然觉得身后似乎过于安静了些,便转过身一看,却现维吉不见了,以为它还没有跟上来,便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维吉?别看了,我们先上去!”
前面两人听到他的叫声,也停住了脚步。
安瑟尔转过身,向后看着那抹从没有关上的门里透出的光亮,在一片黑暗的通道中似乎在隐隐的晃动,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感觉。
他忍不住喊出声,“往回走,快点!”
这话是对男人和阿尔德说的,声音中的惊惧与不安极为明显,另外两人一愣,也赶紧往回跑,尤其是阿尔德,甚至还运用上了血族的能力,度远常人,几乎是在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通道,然而当让看清眼前的一切,顿时目眦欲裂的嘶吼起来:“维吉——!!!”
只见维吉一脸木然,眼球连带着眼白都变成了无一丝光泽的全黑,正机械的迈着脚步,向着右侧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深渊的边上了。
身后安瑟尔和男人也赶到了,见到维吉这幅模样,心中都是一沉,安瑟尔低咒一声,“该死,维吉被污秽神控制了!”
阿尔德早已经迅跑到了维吉身边,想将它拽回来,但维吉不知为何却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一个甩手,竟将阿尔德整个扔了出去,阿尔德在地上滚了两圈,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迹,再次向着维吉扑过去,阻拦在它身前,不让它再往深渊行走一步,安瑟尔和男人也一起使用了魔法,试图控制住维吉。
但维吉此刻似乎就如同变成了一个木偶一般,听不到他们的呼唤,看不见他们的焦急,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往右侧之地,确切的说,是想往关着污秽神的牢笼处走去,尽管有阿尔德的阻拦,安瑟尔和男人的魔咒捆绑,严重影响了它的度,但它却依然不屈不挠的向着那边一点一点的挪动,被拖住了双脚就用手爬,手也被束缚住就用身体蠕动着蹭,看的阿尔德心都碎了。
阿尔德弯下腰,想将维吉抱进怀里,却听见维吉嘴一张,出一种类似于野兽的吼叫声,身形立刻缩小,眼看着就变回了本体,这次却不是之前那种可以当做手环的长度,而是足足有四五米长,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这本体的样子却让另外三人脸色大变——又是那种粉红色!
相比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维吉的阿尔德,安瑟尔和男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一些,他们紧盯着维吉身上的那些花朵,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那些花朵就开了又谢,花萼迅鼓胀起来,直到涨到有一个成年人身体那样的大小,才从藤蔓上脱落下来,落到地上,这次的“果实”仍然没有五官,却已经成了人形,头脚四肢一应俱全,全身也由绿色变为了不详的黑色,周围还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头部裂开的大嘴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利齿,只是这次连牙齿都是黑的,看起来异常邪恶。
阿尔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震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维吉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些东西……这些恶心的怪物竟然都是从维吉身上掉下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安瑟尔他们提到浑身粉红的维吉时,都是一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原来竟然是这样……
阿尔德并不知道,安瑟尔他们之前看到的粉红色维吉以及它身上掉下来的果实,虽然看起来也很邪恶让人恶心,但跟面前这个一相比,却还只是小巫见大巫,那时候的果实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大,而且同样是粉红色,看起来至少也是嫩嫩的,与面前这些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的模样差别还是很大的,想来维吉之前毕竟是受到了污秽神分|身的影响,而分|身与本体的力量本来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今本体就在旁边,维吉受到的污染程度也就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些果实怪物才不会管三人如何震惊,如何呆愣,他们一落地,便瞬间向三人起了攻击,它们身上的黑雾有腐蚀的作用,遇到几人身前用魔法撑起的防护罩就出“兹兹”的刺耳声响,三人回过神,迅躲开。安瑟尔试探的向其中一个果实怪物扔了一个魔咒,根本毫无作用,倒也不算出乎意料,毕竟之前的果实也可以免疫魔法,这点他和男人都知道,但麻烦的是,若是想像之前一样用匕攻击它们,却又免不了碰到那些黑雾,那些黑雾不断缭绕盘旋,一看就是不祥之物,能不粘上身是最好的。
阿尔德眼睛都急的充血了,血族的特征已经尽数显露了出来,他恨不得把这些诡异的东西全都撕成碎片,唤醒他的维吉,但又不能肯定杀掉这些从维吉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会不会伤害到维吉本身,所以焦躁不安的来回摆弄着指甲,却不敢真的对那些东西切下去。
安瑟尔见状,忙告诉他,“这些东西落下来就跟维吉没关系了,能杀,但是那些黑雾有问题,你最好别用手直接……”
可还没等安瑟尔说完,阿尔德一听这东西“能杀”,便立刻狰狞着表情不管不顾的对着一个果实怪物的脖子部位狠狠的刺了下去,说来也奇怪,阿尔德的指甲必然会碰到那些黑雾,但在那些黑雾与指甲碰触出了几道刺耳的响声过后,指甲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完好无损,他本人也没受什么伤。
也可能是同为黑暗生物的缘故,所以那些黑雾的腐蚀效果没有那么强烈了吧。
阿尔德见自己没事,杀的更是来劲,挥舞着指甲,专门照着那些果实怪物细瘦的脖子抓去,几下就能抓死一个。
而男人那边也有办法,虽然魔法对这些怪物并不起作用,但不妨碍男人用魔法杀它们,他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魔杖,用魔法控制着魔杖从那些果实怪物的脑门中一穿而过,便能杀死一个,虽然魔杖同时也被黑雾腐蚀的厉害,但他的这根魔杖是用最坚硬的木头所制,外面还多多少少包裹着他的魔力,倒是能坚持一段时间。
他对这些曾带给他耻辱经历的果实怪物不能说是恨之入骨,也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上次他在那么不利的情况下仍然拼着命的取得了胜利,这次就更不可能退缩了,就算拼着损毁了魔杖,他也要亲手杀几个报仇。
反倒是安瑟尔这边,见两人都杀的如此起劲,倒也没跟着凑热闹,维吉的本体还在张牙舞爪的向着深渊那边爬动,眼看着就要挣脱束缚了,安瑟尔赶紧又加了几道魔法,还在深渊边缘设置了障碍,维吉曾与他签订过主仆合约,面对安瑟尔,不论它实力到底增长了多少,都无法挥出十分之一二,若是安瑟尔真有心要困住它,它是无法摆脱的。
可这样到底也不是个办法,就算一直这样困着它,也不能让它变回原来的维吉,能精华植物灵魂的精魄珠已经被春神的雕像吸收,怎么再弄出来他也不知道,而杀死污秽神……那就别想了,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
阿尔德和男人那边的战斗很快就差不多要结束了,果实怪物都被杀的七零八落,难以造成什么威胁,此时也都凑到了维吉身边。
“维吉!维吉!”阿尔德心痛的呼唤着维吉,想要将它的神智唤醒,“我是阿尔德!你的阿尔德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没用的,它已经被污秽神控制了,光叫是叫不回它来的。”安瑟尔叹气。
“那怎么办!我去和它拼了!”说着,阿尔德就想向着污秽神所在的地方冲过去,却被安瑟尔一把给抓住了。
“笨蛋!你只要一过去,它的阴谋就得逞了!到时候你再被它控制,维吉就彻底救不回来了!我们也都得死在这里!”
163春神
安瑟尔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早有准备,阿尔德刚一动就被他赶紧抓住了,不然以阿尔德的度,真的趁他不备冲过去的话,他肯定是追不上的,到时候一切可就都得玩完了!
爱人变成这副模样,的确足以令人失去理智,但现在情况不同,只要不触动春神的封印,污秽神无法跑出来,维吉就还有的救,可一旦踏入了污秽神的陷阱,就真的只能万劫不复了,所以在这种时候,就更加需要冷静和谨慎。
阿尔德也不是傻子,刚才只是一时被愤怒和心疼冲昏了头,此时冷静下来,也是一阵阵后怕,搞不清楚自己刚才是不是也被污秽神所影响,再不敢抬头看那边了。
此时维吉剧烈的挣扎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三人紧紧的注视着它,却见它一动不动,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面条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维吉!”阿尔德心下一喜,以为污秽神终于放弃了控制维吉,就要蹲□子抱它,却被安瑟尔拦住。
“冷静点,阿尔德!”安瑟尔厉声喝道,“你看它身上的颜色,它还没有恢复神智!你要是破开它的束缚,就要让污秽神得逞了!”
阿尔德一愣,耳边顿时传来一声吼叫,他们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那被关在笼子里的污秽神出愤怒的叫声,浑身的黑雾也瞬间暴涨,简直就要将笼子涨破!但此时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笼子却突然出了一阵绿芒,那黑雾遇到绿芒,就像手指碰到滚烫的开水一般迅的缩了回去,再不敢造次,污秽神无法挣脱束缚,又无法控制维吉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愤怒的出一声声的怒吼!
阿尔德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幸好安瑟尔再次阻止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讷讷的向两人道歉,眼神却充满痛苦的看着地上的维吉,“对不起。”
“你也是关心则乱。”安瑟尔一点也不怪他,毕竟出事的是自己的爱人,设身处地的站在阿尔德的角度来看,若是男人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他早就疯了,肯定做的出比阿尔德还要傻的事。
“现在怎么办?”男人看着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维吉,也有些头疼。
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原本软面条一般一动不动的维吉突然暴身而起,这次却不再徒劳的向深渊方向爬,反而是一个大转身,反向对着左侧的小池塘骤然冲了过去!
这一下反转出人意料,并且维吉度极快,肉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粉影在空中一闪而过,其他三人再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糟了!不能让它碰到雕像!”安瑟尔脸色一变,就要追过去,但他哪里能追的上,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维吉一头撞向雕像,三人心中都是一沉,想着这下完了……
“嘭!”
但意料中的雕像破碎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维吉刚一靠近池塘时,就从春神雕像的额头间散出了一股浅绿色的波动,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将整个池塘保护了起来,而维吉就恰恰一头撞上了这防护罩,不仅没有将防护罩撞破,反而被防护罩弹飞了出去,落到了一旁的草丛上,动也不动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维吉!”阿尔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立刻冲过去,将维吉小心的捧进了手心里,此时维吉已然恢复成了尺长大小,像是耗尽了力量,但仍旧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安瑟尔却突然若有所感,猛的转头向小门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一愣。
那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位女性,容貌极美,淡绿色的柔软长垂落到脚踝,身体周围出淡淡的绿色光晕,神圣异常,此时正对着他露出慈爱的笑容。
男人也看到了她,眉峰一挑,这不就是躺在上面的那个春神,可能是安瑟尔“妈妈”的女人吗?
果然……
安瑟尔看到那女人,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妈妈”,就一头扑进了那女人的怀里。
被称为“春神”的女人虽然据说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现在看起来却年轻的很,此时与安瑟尔抱在一起,画面竟格外的美丽和谐,却让男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但看见女人紧接着搂住安瑟尔,也在他耳边低低的唤着“我的儿子……”眉毛就一下子舒展了,然后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起了不太合时宜的问题:第一次见到爱人的母亲,该怎么样给她留个好印象,好让她答应把儿子嫁给自己呢?虽然安瑟尔早就成为了他的伴侣,但相信安瑟尔也会希望能得到母亲的祝福吧?
污秽之神却似乎并不愿意看到他们在这里温情脉脉,演什么久别重逢的戏码,见到春神终于现身,而且竟然还力量充沛,顿时出一声声狂暴的怒吼,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怨恨,被黑雾包裹的身体一次次暴涨起来,却又一次次被绿芒所压制,笼子被折腾的忽大忽小,像是要承受不住碎裂了一样,看起来竟是触目惊心!
“别挣扎了,菲斯,你出不来的。”春神的视线落在污秽之神身上,眼神顿时一厉,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你差点毁了这片大6,残害了那么多的生灵,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闻言,污秽神的挣扎真的停了下来,半响后,一道沙哑撕裂的声音响起,凝神看过去,竟是那污秽神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自作自受?”像是两张砂纸在一起摩擦所出的声音,难听而模糊,不仔细听甚至都无法分辨它在说什么。
“哈哈,真可笑,你竟然说是我自作自受?”污秽神突然冷笑起来,“艾普莉,你还真是能自欺欺人。”
春神不说话。
“我为什么被创造出来,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与其说是我自作自受,不若说我的存在才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污秽神恨声说道,“若不是你一意孤行,违反了天意,又怎么会有我的出现?我遵从天意指示,尽职的履行我的职责,却被你封印在这里,艾普莉,你会遭到天地的报应!”
春神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遵从天意指示?你在这里大肆破坏,残杀了那么多的生灵不算,甚至连幼苗与幼崽都不放过,势要将这里变成一片死地,难道这也是天意指示?”
污秽神出一声吼叫,却没有回答。
“不过是你本性残虐,以观赏生灵濒死痛苦挣扎之状为乐,少拿天意当借口。”春神淡淡说道。
“就算是借口那又怎样,你现在关的住我又如何?五百年后我还是能冲破这封印出去,到时候我实力绝不止如今这些,你记住,艾普莉,倒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污秽神咬牙切齿,这牢笼能困住它五百年,等时间一到,封印的效力消失,它一定要让春神不得好死,就是这五百年里,它也定要她日日不得安眠,时时如坐针毡!
春神却突然笑了,然后摸了摸怀里安瑟尔的头,用轻快的语调回道,“真抱歉,可能要让你空欢喜一场了,五百年后我的儿子早就长大成人,力量必定远胜于我。你只对战我一个尚且惨败,就别妄想同时对付我们两个了!”
“儿子?”污秽神质疑,“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
“在我第一次察觉到你出现在这片大6上的时候,”春神微笑,“他是我用自己的骨头与血肉,以及这大6最本源的力量凝塑而成,早已有了神格,合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足以将你永远封印在这里。”
“你少得意,艾普莉,法则不会允许这里有两位春神,过度的压抑只会造成反效果,最终让这里走向彻底的毁灭与死亡!你现在封印了我,一定还会再有其他的毁灭之神来到,到时候我们联手,你终究无法违抗天意!”污秽神前面语气还满是憎恨,后来却突然话音一转,“倒不如你将我放出去,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只履行我的使命,如何?这样这片大6上也就真正的安全了,没有其他的毁灭之神,没有天道报应,你也不用担心我复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春神冷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菲斯,你的出现的确给了我警示,从这点看来我或许还应该谢谢你,但放你出去,想都别想!这片大6上不会有两位春神,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毁灭之神出现,等到我儿子长大,能力足以成为春神时,我便会代替天道成为死神!”
“什么?你……”污秽神不敢置信。
“妈妈?”安瑟尔也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春神。
春神慈爱的摸摸安瑟尔的头,“到时我将成为死神,带走老化陈旧的生命,而你则要负担起春神的责任,不断的促成新生,这样这片大6上就能够完成天道循环,这才是长久之道。在沉睡的那些年里,妈妈想的很清楚了,污秽神性格残虐暴戾,再来其他的毁灭之神也是麻烦,干脆就妈妈自己来当这死神,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一劳永逸。”
“哈哈哈!艾普莉,你口口声声说爱这里的一切生灵,现在却愿意自甘堕落成为死神,有你这样虚伪无情的神,这片大6早晚都要灭亡!”污秽神听完春神的话,却突然大笑起来。
“错了,菲斯,就算我成为死神,我也一样爱着这里的生灵,”春神却不恼怒,话既是对着污秽神说的,也是对着怀里急的要命的安瑟尔说的,“如果这片大6毁灭,所有的生灵都会死去,我无法违抗天意,也无法阻止死亡的降临,但若是我成为了死神,我就可以选择保护幼小,留存希望,我也可以选择让死亡安详降临,年老的生命不再遭受痛苦,我可以让死亡变得不再无情,我可以让生命循环不止,我可以让死亡等同于新生!这是更重要也更艰巨的任务,但我实在太爱这里,就算从此不再受到尊敬爱戴,我也不会退缩!”
安瑟尔听着,便逐渐安静下来,一旁的男人也顿时对这位看起来柔弱而温和的女性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爱,大爱无疆,上善若水,不拘泥于形式,不执着于身份,只要心中存着爱意,可以独自为他人所不能为,忍他人所不能忍,虚怀若谷,海纳百川,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如同邓布利多之流,实在是无法与之相比。
但显然污秽神是无法理解的,它愤怒的冲撞着牢笼,一叠声的吼叫:“你疯了!艾普莉,你疯了!”
“我疯不疯不关你的事,”春神淡然的看向它,“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别再想着逃跑。你若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还会留给你一条生路,可你要是非破开封印跑出来,我和我儿子也有那个能力联手将你灭杀!即使你有神格,也绝抵不过两位神明的手段,若是不想飞灰湮灭,就得学着乖一点。”
说完,也再不理会污秽神的怒吼和谩骂,搂着安瑟尔,示意另外两人跟着自己离开,男人和阿尔德也早就不愿在这里多待哪怕一分钟,立刻跟了上去。
回到了楼上,春神艾普莉先对着阿尔德点点头,示意他将维吉放在花床上,阿尔德捧着维吉,小心翼翼的将粉红色的它放到了花床正中央,只见艾普莉看似随意的一挥手,便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维吉身上,眼见着粉红色退去,露出了本体的绿色,直到净化好了,维吉又变成了人形,只是仍旧闭着眼,脸色稍微有些苍白,还没有醒过来,阿尔德紧紧凑在它身边,听到它的心脏跳动的有力而规律,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维吉没事了,阿尔德却想留在它身边照顾,什么真相,什么故事,他统统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维吉。其他人自然也不勉强,为了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艾普莉便带着安瑟尔和男人去了楼上另外一个房间说话。
一到楼上,安瑟尔也没有顾得上和妈妈叙旧,就先拉着男人到了她的面前,带着一点羞涩腼腆的介绍,这是自己的男人,然后就紧张的看着妈妈,等待她的反应。
男人被安瑟尔的态度也弄的紧张了起来,不过他毕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此时倒也能不慌不忙的对艾普莉行了一个贵族的标准礼仪,“很高兴见到您。”
安瑟尔见他表情淡定,心里有些嘟囔,他可是紧张的很,自己出去历练了两世,却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也不知道妈妈会怎么想,两个人都是男性,这也算是出柜了吧?汤姆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男人没有反应,但艾普莉却被安瑟尔不断撇嘴斜眼瞪男人的动作给逗笑了,温和的对男人说:“我也很高兴,你若是愿意,就随席尔叫我一声妈妈吧。”
席尔?男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不妨碍他的理解,也没有多问,便立刻顺杆爬了:“妈妈。”
叫完才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头涌动,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词,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也对他格外遥远,但是后来遇到了安瑟尔,不光让他体会到了爱情,后来还有属于萨拉查的亲情,现在竟然连妈妈都有了,真是不得不感谢安瑟尔,不,现在大概也许得叫他席尔了,为他原本苍白的生命填满了无数色彩,让他体会到了人生的百种滋味。
艾普莉温柔的看着他短暂的失神,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却什么也没说,还对一旁的安瑟尔——现在的席尔——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安瑟尔心中顿时一松,高兴起来,妈妈这种反应,就是很满意啦!
“你真是长大了,席尔。”艾普莉微笑的看着安瑟尔,揉揉他的脑袋,“看来把你送出去历练两世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历练了两世?男人疑惑的目光落在安瑟尔身上。
安瑟尔脸一红,都忘记了他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男人。
艾普莉一看他们两人的反应,便明白了,自己这儿子恐怕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跟他的爱人交代完事情的经过,不过这件事总要说清楚,既然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就由当妈妈的自己来解释吧。
她一挥手,点点光芒闪过,便从地板上长出了一根粗壮的藤蔓,竟是与他们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根疑似是维吉同类的藤蔓一模一样,顶端开着蓝色的小蔷薇,只见它长出一截高度后便开始盘结成团,最后将自己固定成了一个桌子的模样,桌子旁又冒出三株藤蔓,编织成了椅子,艾普莉示意两人坐下,再次一挥手,桌上便冒出了热气腾腾的三杯花茶,清香扑鼻,一闻就知道不是凡品。
“事情还要从污秽之神菲斯第一次来到这片大6上说起……”艾普莉的声音极为温柔,此刻娓娓道来,仿佛一条静静流淌的河,美好又安宁,“就如同我之前所说,它的到来让我察觉到了危机,我便趁着事情还没展到更严重,取出了自己的骨血,以及这块大6的本源能量,在我的生命泉水中,‘生’出了席尔维斯特,我的席尔——也就是你所认识的安瑟尔。”
其实用“创造”来形容也许更加贴切,但艾普莉私下里并不愿意这么说,席尔身上有着自己的骨头,血肉,生命力,他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又是在自己的本命泉水中化成人形的,那就是自己生出的孩子。而从更广阔的的意义上来说,他是自己与这片大6的孩子。
“可是还没等到席尔长大,菲斯就已经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破坏,而这度远远过我的预期,若是再任它这样肆意展下去,这里很快将会完全变成一片死地,席尔也会由于失去生机而夭折。我便决定尽快与菲斯决斗,将它杀死,但席尔的安危却让我挂心不已,我生怕在我没有守在他身旁的时候,他会出现什么问题,他拥有了神格,成长过程会非常缓慢,我不能冒这个险,我需要他尽快的开启灵智,懂得人事,能够运用力量保护自己。后来我干脆就用秘法,将他的灵魂暂时送入别的世界,那里的人类寿命短暂,所以成长极快,等到他过完一世,死亡之后,灵魂就会再度回到这里,我想那时候我与菲斯的战斗就已经有了结果,到时候席尔也就安全了。”
男人听的很认真,这是他爱人的过往,他所完全陌生的经历。
164终有尽头全书完
艾普莉喝了一口花茶,然后叹道,“但我没想到的是,席尔却比我预计的时间更早的回到了这里,那时我与菲斯的第一次战斗刚刚结束,我发现我无法杀死它,正在百般为难,又见席尔回来,这才发现我在忙乱中做错了一件事——我选错了世界。那个世界中竟然没有魔法的存在,那里的人也都不会使用魔法,我的席尔去那里历练了半生,却一丁点魔法都不会,我更加绝望焦虑,想事情也难免偏于消极,所以那时虽然席尔已经懂事,我却又是狠心将他送入了第二个世界,只想着我与菲斯的争斗不一定谁胜谁败,若我最后输了,至少还能让席尔在别的世界快乐的活着。”
“妈妈……”安瑟尔越听心里越难过,他其实还是能想起来一些片段的,他刚出生时妈妈的喜悦,温柔的亲吻和抚摸,还有第一次回到这里时,那满溢在泉水中的怜爱与疼惜。
他从没想过妈妈竟然会面临那样的局面,一定过的非常艰难,却还是第一时间只想要护着自己……
“都过去了。”艾普莉用手指轻轻擦去安瑟尔眼角的泪水,笑出了声,“不过也幸亏我做了这个决定,不然你现在去哪儿能找来的这么好的伴侣?”
“妈妈!”安瑟尔脸一红,偷偷瞥了男人一眼,却见男人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是庆幸与感激,他不禁对着男人微笑起来,心中满足安定。
“这个世界中有我需要让你了解的魔法,”艾普莉继续柔声说道,“巫师的寿命也足够长久,如果我到时候真的输给了菲斯,你也能在哪里一直生活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有弊端,若是我赢了,你又在那个世界一直不死亡,那岂不是永远回不来了?所以我就把两个世界沟通的钥匙也随着你的灵魂一起送了出去,就是那个罗盘。我对罗盘输入了指令,如果最后我输了,这个世界沦陷,它便会成为再普通不过的一块废铁,如果我赢了,它便能成为钥匙,带着你回来。后来我找到了封印的方法,觉得成功的可能性要比直接杀死它大的多,最后我由于力竭而沉睡,却并不能算输,所以罗盘便将你们带了回来。”
“可是他并不是灵魂回来了。”男人敏锐的抓到了问题所在,“他的身体也过来了,明明是人类的身体,为什么又会拥有神格?”
安瑟尔也看向艾普莉,他自己也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神格,是刻印在灵魂里的,只要是同一个人的灵魂,不论到了哪个世界,换了哪个身体,只要有了合适的契机,都还是可以成神。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从小学习魔法就很有天赋吗?还有你的言灵之术,以及随意变换外表年龄的能力,都是神格本身所携带的,不然光这两种足以超脱众生之外的力量,除了神以外还有谁能够拥有呢?只不过言灵之力由于离开这个世界过久,力量会被你们那个世界的法则压制的越来越厉害,你若再继续待下去,就会彻底失灵。当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一旦你回来了这里,你的言灵之术就再次能够使用了。”艾普莉解释,安瑟尔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太小,关于这里的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加上他对自己来说又是独一无二的孩子,生之一族的记忆传承里自然也不会有这些神明间的秘辛。“你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席尔无意间吸收了我的精魄珠,将身体与灵魂同化,不仅苏醒了我的血脉,也是真正达到了那个契机,你们离开之前,他的神格已经健全,只是他本身并不懂这些而已。”
“我真的也能成为神?”安瑟尔觉得很不可思议,其实说起来,第一世由于年纪太小,记住的东西也不多,他还是对第二和第三世的记忆要更加深刻,一个是受了半辈子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的杀手,一个是出生在没有神灵只尊崇一个伟大的巫师梅林的巫师界的普通小巫师,今天竟然听说自己也能成为神?这也实在是……
实在是太爽了!
“当然。”艾普莉微微一笑,“原本要等你度过漫长的生长期,才算真正成年,力量将会强大无比,就可以称神,但现在你既然已经有了两世的经历,想必这时间可以缩短很多了。”
“那还需要多久?”安瑟尔随口问道,也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花茶,这茶水香气醇厚,味如甘霖,好喝极了,也不知是用什么花泡的。
“大概……五百年吧。”艾普莉想了想,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时间。
“噗——”安瑟尔没防备,一口茶猛的就喷了出来,还把自己给呛到了,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咳嗽个不停,男人闻言也呆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赶紧帮安瑟尔拍着后背顺气。
“五……五百年……没搞错吧……”安瑟尔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可是五百年啊!不是五年,甚至也不是五十年,而是足足五百年啊!
这还只是刚刚成年吗???
他都从东汉活到南北朝,老的足以当祖爷爷辈的了,才算刚刚成年?
那真等他老了,人类历史是不是都已经转了三个来回了?
“我们不会老,不管再转多少个来回,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听到艾普莉的话,安瑟尔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问出口了。
“可是……”安瑟尔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可是他一个人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巫师的寿命虽然长久,但总有一天还是会死的……能活到五百岁的巫师已经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他未来还将有无数个五百年,汤姆……他的爱人又能陪他到什么时候呢?
咦?不对,艾普莉是春神呀,她能让万物生生不息,那就也能让男人永远不死咯?安瑟尔顿时拍了拍自己不灵光的脑子,他都能成神了,思维怎么还老是转不过弯来呢。
“妈妈,能不能让汤姆也得到永生?”安瑟尔兴冲冲的问艾普莉,已经做好了和男人庆祝的准备,男人的前半辈子都在追求永生,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能实现。
但是,他却见到艾普莉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顿时一愣。
“他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他的情况也与你不同,我没有办法干涉另一个世界的生死法则。”
言下之意,男人将会按照原本世界的生命轨迹走下去,生,老,病,死。
他还是会老的,还是会死的。
安瑟尔一惊,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动了两下嘴唇,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心头一沉,但这么多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到底是看淡了许多,倒不会像安瑟尔一样失态,此刻也只是默默的望着安瑟尔,眼神很温柔,充满爱意,却隐隐藏着一丝悲哀。
他没想到命运竟然会如此的发展,果然是报应不爽吗?他前半生发了疯的追求永生,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最后以失败而告终,后来在安瑟尔的影响下,他便渐渐淡了这种念头,只觉得和爱人在一起,慢慢的一起变老,一起躺进坟墓,也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的爱人永远不会死去,而自己却只能陪伴他短短的一段路,早早的就要先一步离开。
就算刚刚有了一点能够永生的希望,也还没过片刻就急转直下,再次覆灭,让人说不清心头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不过想想,他倒是很快就释然了,是他贪心了,这一辈子,他得到的已经太多,他半世残暴偏执,造了不少的杀孽,连他自己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按说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的,但后来他遇到了安瑟尔,有了各种的奇遇,现在又有了这么多的幸福,还能和爱人携手再度过个百余年,已经是上天的恩宠了,他应该心怀感激,其他的全都是奢求了。
但安瑟尔显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他看着男人的眼睛,只觉得脑子都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艾普莉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这个问题,但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并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只能沉默的喝着花茶。
这时,从窗户外面隐约传来一些喧嚣吵闹的问候声,艾普莉放下茶杯,走到窗户前往下面看了一眼,转回头对安瑟尔和男人说,“我的力量恢复,大家也都醒了。这里住的全都是生之一族的人,他们和席尔一样,身上或多或少都流着我的血,只是没有神格,但勉强也能算的上亲人,也许你们该下去,和他们认识一下。”
“恩。”安瑟尔正心烦意乱,有个什么事暂时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好,其他的,就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和男人单独谈谈吧。
不过说到晚上……
“妈妈,这里为什么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安瑟尔尽量用轻快的语气问,努力让自己脑子放空,不再想那件事,“没有太阳月亮星星和云彩什么的吗?”
若不是他们能使用魔法来看时间,恐怕连该什么时候睡觉都不知道了。
“原本是有的,”艾普莉摸摸他的头,慈爱的说,“可随着我的沉睡,维持着能使万物生长的能量枯竭,那些也就渐渐没有了。现在我已经醒过来,日升月降也会慢慢恢复,不过那可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的也无法恢复如初,你若是感到不习惯,可以先把房间挂上窗帘。”
“那我们住在哪儿?”男人问。
“就先住在这二楼吧,我待会儿还要出去抓菲斯的那些讨人厌的影子,可能几天内都不在,等我回来,再帮你们找个房子住。”
“好的,妈妈,那我们先下去了。”安瑟尔乖巧的回道,然后牵着男人的手就下了楼。
这里的居民都很热情,但安瑟尔和男人两人心中都惦记着事,所以也没有特别用心的去交际,幸好这些人只以为他们羞涩,也觉得这么多人围观人家两人恐怕挺吓人的,在对他们表示了友好和欢迎后,就纷纷的散去了,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认识。
安瑟尔和男人对他们的这种善意和体贴倒是非常感激,只除了一件事让他们感觉挺困扰——
“那个黑头发红眼睛的家伙在哪里!把他给我交出来!”眼前气势汹汹正双手叉腰对两人吼叫的男人有着一头深绿色的短发,明亮的双眼,皮肤白皙——不对,怎么好像脸上还有些红巴掌印?虽然已经有些浅了,但好像还肿的很厉害……
这不就是一开始他们进村时被阿尔德的恶趣味给“整”了一番的那个男人吗?
其实说是男人也不太合适,他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八|九岁,还只是个少年,发质看上去很硬,全部向上支楞着,大大的同色眼睛很漂亮,非常有神,只是此刻正满溢着愤怒与不快,死死的瞪着两人。
安瑟尔扶额,阿尔德惹的烂摊子,为什么要他来善后?
“他不是故意的,”安瑟尔叹气,“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叫醒你,真的不是故意要用力抽打你的脸,然后揪起你的耳朵丧心病狂的大喊大叫,最后使足了劲咯肢你的痒痒肉的……”
“……”男人嘴角抽了抽,你这真不是在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安瑟尔无辜的看他,反正这人早就知道阿尔德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加了一些形容词,对方应该不会在乎的吧?
但面前这位绿发少年显然还就真的在乎了,只见原本还白白嫩嫩的脸蛋瞬间就涨的通红,两只眼睛就要快变成喷火枪,火焰都要化作实质射出来了,一副想要将什么人烧穿两个窟窿的架势,表情扭曲,无比气愤的质问道,“快说!他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现在真的不方便出来。”安瑟尔歉意的笑笑,“他的爱人还在昏迷呢,要不这样,等他爱人醒了,我就让他自己去找你,你看行吗?”
这里的人到底淳朴,这少年一看也是单纯可爱的性情,虽然还处于愤怒之中,但一听到那人的爱人还在昏迷,顿时就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瘪了瘪嘴,最后满脸纠结的对安瑟尔说道,“你……你可别忘了哦!要是他的爱人醒了,他还不来找我,我……我就还来找你!”不放心的嘱咐完,那少年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满脸不情愿的走了。
安瑟尔无语,心道他不来找你,你不会直接去找他吗?总来打扰我算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是在报仇吗?”男人对安瑟尔不仅不帮阿尔德解释反而还唯恐事情不乱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怀疑,他真的不是在报之前阿尔德开艾普莉的玩笑,以及在封印之地中被他的鲁莽行为吓到的仇吗?
“别瞎说,我有什么仇可报的!”安瑟尔拒不承认,但嘴角那充满着幸灾乐祸的弧度却出卖了他的本性。
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些生之一族虽然看起来沉睡着,但却能和春神艾普莉一样,神智清醒,还能凭借着意识与其他人交流,不愧是拥有神之血脉的一族,和普通人类就是不能比。但这种不同,也导致了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任由阿尔德趁着人家熟睡时对人家的身体进行了那样惨无人道的“蹂躏”,难怪人家醒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村子的找他报仇了。
两人在村子里粗粗的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很快就觉得没有意思了,因为这里实在是不大,除了绿化程度超乎寻常以外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让安瑟尔觉得有些无聊。
“要在这里生活几百年……”安瑟尔开始泛起嘀咕,“那我不得无聊死?”
“等回去问问艾普莉,我们还能不能再回到巫师界,你什么时候觉得烦了,我们就回去看看,住几天。”男人温柔的摸摸安瑟尔的头,眼神满是疼爱。
安瑟尔立刻转身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就是你对我最好了!”
男人笑,“这就感动了?”
安瑟尔点头,也不说话,男人见他情绪不好,也没再继续逛,而是牵着他回了艾普莉的房子。
维吉还没有醒,阿尔德此时却也上了床,并且温柔的将维吉搂在怀里,陪着它闭目养神。屋里一片静谧,却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觉。
他们上了二楼,艾普莉已经不在了,安瑟尔变出了一张床,还有一块黑色的大窗帘,挂到窗户上,屋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转回身,男人已经半躺在了床上,正静静的看着他,红眸微沉,见他望过来,便对他伸出手,安瑟尔慢慢走到床边,将手搭上去,被男人握住,往回一带,安瑟尔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带着安瑟尔躺在床上,将安瑟尔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别想太多,还有很多年呢。”
“那也不够,怎么能够呢?”安瑟尔的脸埋在男人的衣服里,声音又闷又模糊,“你得答应我,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男人苦笑,“boy,你该知道,我无法对抗死亡……”
“你之前的决心呢!”安瑟尔从他怀里抬起头,恨恨的瞪他,“你不是有挑战死亡的勇气吗,为什么现在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我曾追求永生,在你之前,可你也知道结果。”男人无奈,叹了口气,用手指帮安瑟尔梳理被蹭的凌乱的头发。
“……”安瑟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是你用的方法不对,也许有什么能……”
“我们早就找过了,你记得吗?”男人并不愿意让安瑟尔难过,但与其抱着无谓的希望糊涂度日,不如早些认清楚现实,然后更加珍惜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在你为我寻找复活方法的时候,也是刻意留心过的,没有任何魔法,能将人从死神的镰刀下带走。”
“那是巫师界,但这里不一样,也许艾普莉能有办法……”安瑟尔还是不肯放弃。
“要是真的有办法,她刚刚就会说了。”男人打断他的话,也打破了他的期望,“boy,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然后明白只要‘珍惜’就足够了。”
“正视?你让我怎么正视?”安瑟尔突然爆发,将男人推了开来,近乎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大喊起来,“你明明曾经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现在就想反悔了吗?”
“我没有这么说过……”男人想要将安瑟尔抱回来好好安慰,安瑟尔却用力的挣扎,甩着头不肯听话,直到男人感觉到手背上落下了一点湿润。
他一愣,“boy,别哭……”
说着便用了力气抱他,安瑟尔安静下来,低垂着头,不让男人看他的脸,男人心疼的拨开他散落的头发,用手摸到脸颊,帮安瑟尔擦去泪水。
“傻瓜,我又不是立刻就要死了,还能陪你几百年呢,现在哭什么?”男人摸着他的背,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跟哄婴儿似的哄着他。
安瑟尔闭着眼默默的流泪,不说话。
几百年的时间,说起来不少,但总有终点,就像一条长长的路,最后都会有个尽头。只要他一想到,男人总会有一天不能再陪在自己身边,他再也看不见他,听不到他说话,不能感受到他的拥抱……他的心就痛的快要死去,是现在哭还是到时候哭根本没有区别,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答应你,尽量多陪你几年,好不好?”男人却还是这样说,骂他冷酷也好,残忍也罢,他不能欺骗安瑟尔,也欺骗不了,就算他现在说,“我永远也不离开你”,安瑟尔也许不会再哭,但真的能相信吗?只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安瑟尔沉默了好半天,才开了口,声音由于情绪不稳和哭泣而变得异常沙哑,“我不想自己一个人活着。”
男人脸色一变,“boy!你……”
“你不用劝我,你阻止不了我。”安瑟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也不再哭了,而是抬起头,抿起唇,倔强的看着男人。“你陪我多久,我就活多久。这一辈子我都和你在一起,到最后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
男人叹气,“boy,别这样,你还有艾普莉,记得吗?她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你的身上还肩负着更多的责任与义务,你跟我一起死了,那艾普莉怎么办,这片大6又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看着它毁灭吗?”
安瑟尔由于想通了,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反正到时候一起死,那也算是美好的结局,没什么可伤心的了。
擦擦眼泪,他的活力又回来了,对着男人露出笑容,“那件事啊,我刚刚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男人一愣。
安瑟尔凑过去亲了男人一口,没想到自己的唇上却还沾着刚才留下的眼泪,让这个吻有些涩涩的,“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过要给你生个孩子的。”
男人皱起眉,却被安瑟尔用食指给揉开了。“我们生个孩子,一切就都能解决了。我也当一回笨鸟,生一个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男人顿时疑惑,“什么笨鸟?”
安瑟尔吃吃的笑起来,“没什么,只是个玩笑而已。我们生个孩子,然后把那些责任啊,义务啊,统统都交给他,对了,还得让他给我们养老送终,到时候你选一处喜欢的地方,然后让他把我们埋在一起。”
男人简直目瞪口呆,对安瑟尔思维的跳跃能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力的扶额,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这样也好,他本来也很舍不得留下安瑟尔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对于相爱甚深的人来说,被留下的那个才更加痛苦,而他向来舍不得让安瑟尔伤心。
一切就随他的心愿吧。
至少现在能让他开心快乐,不再陷入悲伤,谁知道百年后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呢,也许到时候他真的随着自己去了,也可能会半路想开,继续当一位永生而慈悲的春神。
都不是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虽然他也知道,依安瑟尔的固执程度,大概后一种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