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成璧传》 第一回 成璧(上) 康熙十六年,三年一度选秀又开始了。皇宫选秀,为是充实后宫,子嗣丰荫,凡是册封为答应、常、贵人等小主者皆获于殿选时获圣上所赐玉佩,凡被赐花者,就另做婚配或遣送回家。 吃了团圆饭,想到即将要进到宫里,我心中忐忑不安,闲暇时打着珠络玩,额娘抽抽噎噎地,站我房门前已久,却不开门,我放下手中东西,把房门打开,“额娘,这么晚了有事吗?”“没事,额娘只是想再多看你几眼,璧儿,后宫险恶是非之地,无完全把握之前,千万要藏好锋芒,韬光养晦。”“恩,女儿知道。”“光知道没用,得做到才行啊。额娘是妾室,你阿玛有那么多妾室,而且现为了抵抗吴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额娘没有谁可以依靠了,只有靠你了。”说着就用帕子抹泪儿。“额娘,女儿一定会为乌雅一家争气!”“好孩子!额娘好孩子!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额娘也是。” 终于到了辞别日子,秀女们纷纷坐着骡马车日夜兼程地赶路,排好队后换由侍卫牵入顺贞门,听候差遣。负责教导我们这届秀女是太后身边阿柔姑姑,只见她对着我们朗声道:“各位秀女,本姑姑是太后身边阿柔,你们可以叫本姑姑阿柔姑姑。老祖宗打下我大清江山时定下了规矩,三年一度选秀,由礼部和户部主持,两年一度选宫女,则由内务府主持。诸位秀女进入皇宫,为就是充裕后宫,繁衍宗室后代,凡候选秀女者,必须是满、蒙、汉三品以上官员之女,讲求出身高贵,亦要体态匀称,仪容出众,只有这样,才有资格为大清开枝散叶,所以,由这一刻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指示安排,逐一接受甄别,不得异议!好,马上开始!各位排好队,随本姑姑来!” 我们全部排好了队伍,一路走去,突然,只听一声:“谁这么大胆!见了本宫骄辇也不知避让!”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普通秀女瑟缩得跪那里,而迎着她面,看这打扮,八成是宫里娘娘吧,我看着那里出神,却不知这一举动打乱了队伍步伐,我后面抱怨说:“你站着不动干嘛呀!”阿柔姑姑厉声道:“怎么回事?”我回道:“没什么。”随后紧跟着队伍往前走。只见那一边,动静还继续。 只见那娘娘道:“呦,你就是来秀女吧?你叫什么名字?”“娘娘问你话呢!回答!”“我…臣…臣女是…是…纳…纳喇氏,监生常保素之女,茗鸳。”那位宫女厉害道:“哼,不过一个监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娘娘是什么人就敢如此莽撞?来人啊!打发她去慎刑司!”只见左右正上前将她拿下,她直呼冤枉,我见状奋不顾身地跑出队伍,被随行小太监发现:“阿柔姑姑,她想跑!”“大胆!皇宫禁院岂是游山玩水之地,给本姑姑拿下!”我跪下解释道:“阿柔姑姑,我只是可怜那边秀女,想过去帮她而已,再说我们背井离乡,来到宫中应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求阿柔姑姑通融璧儿这一次吧,或者阿柔姑姑去向那位娘娘求个情吧。”“求情?哼哼,她得罪是当今圣上生母,仙逝孝康章太后嫡亲侄女玉贵妃娘娘,求情?本姑姑看不必了,你还是明哲保身,其他,务须担心。”“那么,请恕璧儿不守规矩了。”我离开队伍,跑去那边喝止:“且慢!”随后立刻向娘娘行大礼道:“臣女护军参领威武之女,乌雅成璧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姐姐她如何冲撞娘娘了?”那个轿辇上没发话,只是拨弄着烫金锦泰蓝护甲和手上翡翠手镯,站轿辇旁宫女倒很有气势:“身为秀女本该谨言慎行,谁知她竟然如此莽撞,她难道不知道她得罪是当今玉贵妃吗!?来啊!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撵走!”“喳!”“且慢!娘娘要杀要罚都随娘娘,只是,可否听听她解释再行事也不迟。”“这位秀女倒很有趣,你说吧。”那个秀女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泣不成声抽抽噎噎道:“臣…臣女只是坐骄辇上进了宫门,但却没想到那御骄辇侍卫把骄辇停错了地方,这才乱走乱撞,还望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玉贵妃道:“想是这当差侍卫弄错了地方,也罢,既然错不你,你起来吧。”“谢娘娘。”“对了,今天又是选秀了吧,凭着你们这样貌,当真是叫本宫也羡慕不已。”“娘娘谬赞了,娘娘国色天香,臣女等望臣莫及。”“娘娘起驾!”看着她们远去,我舒了一口气,只见那位秀女道:“刚刚多谢姐姐相助,茗鸳此谢过姐姐救命之恩。”她要向我行跪拜大礼,我搀住了她不让她下跪:“姐姐,你我同为秀女,使不得,起来。时候不早了,姐姐随我回队伍中吧。”“好。” 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回到秀女队伍中,我先向阿柔姑姑陪不是:“阿柔姑姑,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阿柔姑姑没有理会:“继续走。” 过了一会儿,我们终于经过了初选和复选,阿柔姑姑道:“恭喜各位秀女,通过这次初选和复选,成为这一届紫禁城秀女。”我和她兴奋悄声道:“太好了,我们中选了。”阿柔姑姑看着我们咳嗽一声,随后继续说:“不过往后一个月,各位必须要谨言慎行,学习宫中各式各项礼节和规矩,直到期满为止,再由皇上亲自钦点册封,这才算得上是中选,才有资格伺候皇上,不过,这期间,若然小主当中,有人教而不善或者是天资不足,仍然会有机会会撂出宫外配婚,或者安排其他去向,现时候不早了,本姑姑将会带各位秀女前往钟粹宫休息,不过去那儿之前你们应该自行衣。还有,从这儿出去乃是六宫之所,各位小主必须规行矩步,紧记本姑姑提点指示!”我们全部福着身子道:“是,姑姑。”“嗯,走吧!” 正走着,突然见三个衣着灰暗,淡妆素净女子走过,阿柔向她们行礼道:“奴婢给钮太嫔、杨太嫔、唐太嫔请安,太嫔娘娘们万福!”我们全部都低着头,不敢错了规矩。 我悄悄地瞄了一眼那几位,还这么年轻就都成了“太”字辈了,可不就是守活寡吗?做宫女好歹到了年龄可以选择离宫,但是做主子,就要一辈子老死宫中。“阿柔姑姑,这些就是这一届秀女吗?”“回杨太嫔娘娘,是。”“本宫当年也是这样中选,可惜啊,顺治爷没福,所以我们姐妹几个风光了几年,就都成了太妃、太嫔。”“光有样貌、家世,不懂得用心,有什么用呢?”“资质虽然有点参差,但好歹也是精挑细选出来可人儿,就有劳阿柔姑姑你多多费心了。”“诸位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力教导各位秀女。”她们几个笑着走过,可是我瞥向她们,却发现她们迅速地收住了笑容,一脸地哀怨与无奈。

第二回 成璧(中) 进入钟粹宫里,我们站成几排,阿柔姑姑向我们介绍钟粹宫掌事姑姑兰倩:“诸位,今后钟粹宫训练这段时间,就由兰倩姑姑负责教导你们礼仪和规矩,一个月后殿选马上就要到了,此期间,你们要好好地跟她学,知道吗?”“是,姑姑。”兰倩姑姑道:“嗯,明天开始,各位秀女,每天辰时即起,亥时熄灯,等会儿我会派人把花盆底鞋送去各位住处,以后各位宫中,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得穿花盆底鞋,现由阿柔姑姑为大家分配房间。”阿柔姑姑拿出名册开始安排道:“吴克扎氏彩云、塞母肯额捏氏佳宸、厄音珠氏箬茴,东边第一间,戴佳氏锦瑟、完颜氏芊荃、洛氏婉君,西边第一间,布兰珠氏曼匀、梅氏含雪、西林觉罗氏粟馨,东边第二间…………” 终于到了房间里,我们全部舒了口气,这个说:“没想到宫里规矩那么大,可累死我了。”那个说:“可不是,规矩太多了。”“是啊,压得人透不过气。”“奇怪是,还要穿什么花盆底鞋走路,不就要显得身子高些嘛,老祖宗也太奇怪了。”“嘘,皇宫禁院,姐姐慎言。”“我是不管那么多,只是有点饿了,我先吃饱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全部都穿着花盆底鞋钟粹宫空地上集合,兰倩姑姑开始教导我们规矩:“各位秀女,先看我怎么走,怎么甩帕子。”走了一遍后,回头来对我们说:“好,开始走!”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时不时地这个绊一下,那个没站稳。突然传来哭声,只见一个秀女跌坐上,哭道:“姑姑,我扭到脚了。”“真没用,别哭了,萝倩,扶她回去休息。”“喳,姑姑。来,慢点。”“继续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很好,保持微笑,注意表情,帕子不要甩得太大,再来一遍!”经过反复练习,我们终于习惯了这种腾云驾雾感觉。“恭喜各位秀女掌握了走路规矩,下面,我来做个行礼示范,行礼分为行平礼、行大礼等,我们这些做奴婢,见了主子是要行大礼,而位分低主子见了位分高主子,也是要行大礼。如果是位分一样主子相见时,行平礼。还有无论位分高低,见了皇上、皇后一律行大礼。各位要谨记规矩,下面,由我和霜倩来给大家做示范……” 学会了走路、行礼、坐、站、用膳、端茶、喝水、穿衣、打扮、女则、女训等规矩后,一个月期限马上就到了,兰倩姑姑道:“各位秀女,恭喜你们已经学会了宫中生活将会用到各种规矩,明天就是殿选了,到时候你们若是被皇帝选中,才能成为宫里小主,不过此之前,你们还不是小主,所以到殿选结束前,你们言行举止还要受我管教,明白吗?”“是,兰倩姑姑。” 第二天,终于到了殿选时候,太皇太后身边乔公公分批领我们前往体元殿内甄选。皇帝早已坐了体元殿内,一侧坐着是太后,上方坐着是太皇太后,而秀女们则分成了几排站殿中。太后对着李德全道:“别误了吉时,开始吧。”“喳,奴才遵命。”随后拿出名册,开始宣读:“萨克达氏佑冰,满洲镶白旗,上前听封!”“臣女萨克达氏佑冰,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帝问:“‘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这句话,怎么解释?”“这,这个……这个……臣女不知!”皇帝叹了一口气,太后道:“撂牌子,赐花。”“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完颜氏芊荃,满洲正蓝旗,上前听封!”“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皇太后问:“女则是谁写?”她提溜着眼珠子随后爽道:“长孙皇后!”太皇太后露出了赞赏笑容:“就册为羽常吧。”,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羽常!”“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戴佳氏锦瑟,满洲正白旗,上前听封!”戴佳氏小心翼翼地磕头道:“臣女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帝道:“对《太宗贞观政要》有什么见解?”“臣女不知。”皇帝笑道:“要是你知道,还要朕每天批那么多折子吗?看你模样也是小家子气,就册为答应吧,以姓为号。”“臣女多谢皇上。”“留牌子,赐玉佩,册为戴答应!洛氏婉君,汉军镶蓝旗,上前听封!”“臣女洛婉君,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微笑道:“今天第一个汉军旗啊,何为《周礼》?”“回太后,《周礼》有吉、凶、军、宾、嘉五礼。”太后脸一沉,她立刻慌道:“臣女失言,请太后责罚。”太皇太后道:“罢了,就留她牌子吧。”太后道:“是,皇额娘。就册她为常吧。”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洛常。乌雅氏成璧,满洲镶白旗,上前听封!” 终于轮到我了,等待我命运将会是怎样呢?

第三回 成璧(下) 我很规矩地行了大礼,道:“臣女护军参领威武之女,乌雅成璧,拜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我便抬起头,却不敢把双眼直冲着上方,量把眼神抛向下方,“恩,不错。皇帝觉得如何?”皇帝叹了口气,随后问我:“女子有三从,何为三从?”“回皇上,三从是指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意思就是家时候遵从阿玛,出嫁以后遵从夫君,年老以后遵从儿子,臣女不敢奢望成为宫里小主,只求皇上与皇后夫妻和谐,百年好合。”“有点意思。”太皇太后道:“这话就说错了,后宫有三宫六院,要是皇上只和皇后好,那还要选秀干什么?还要三宫六院干什么?”“回太皇太后,三宫六院只是众多妾室,而皇后才是皇上正经妻子,理应和皇上伉俪情深。”“用词倒是妥当,想必也读过什么书?”“臣女愚钝,不曾读过。只略读过女则、女训,识得几个字而已。”皇帝道:“留牌子,就册为贵人吧。”“臣女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贵人!纳喇氏茗鸳,满洲镶红旗,上前听封!”“臣女纳喇茗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微笑道:“怎么解释‘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回太后,这句意思是说,桑树成长时候,枝叶茂盛,这句话表示女子年轻美貌以及男女之间浓情密意。”太后微笑着,但眼神却是那么地锋利:“看来你很有体会?”“臣女失言,望太后责罚!”“也罢,你解释得很好,只是,深宫之中,可没有所谓男女之情,就是有,也是不合规矩。”太皇太后道:“规矩也是人定,况且她本来就没讲错。”随后转向皇帝道:“玄烨,宫里很久没有小主了,那些个长期就宫里养着,谁能保证这肚子就一定争气呢?哀家看着她不错,日后定是个有福。”皇帝道:“好吧,就依皇祖母意思吧。留牌子,镶红旗是下三旗吧,就先册为答应吧。”“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留牌子,赐玉佩,册为答应!喜塔腊氏华芳,满洲镶蓝旗,上前听封!”…… 结束了漫长殿选之后,留下来已经寥寥无几。李德全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贤良淑德,夙效顺而无违。礼教克娴,益勤修而罔怠,淑其行而慎言。敬上而礼下,于宫中规行矩步,今蒙朕及太后、太皇太后亲自甄选,尔等才貌兼备,他日定能和睦六宫,善教皇子,朕唯表赞诸位之才华,可谓巾帼不让须眉,钦此。”我等一起福下身子道:“多谢皇上夸赞!”李德全道:“从今以后,各位就是宫里正经小主了,稍些时候,贵妃娘娘会为各位小主安排住处,此之前,各位小主还住钟粹宫里,等候安排。另外,落选,你们仍须留住钟粹宫里,因为皇上会亲自安排你们去处,是配婚还是挪出宫外,全看你们造化了。”“是,公公。”“那么,殿选吉时已过,小主们就随奴才到钟粹宫,落选几位秀女就随兰倩姑姑那里。” 回到钟粹宫房间里,我欢喜地跟那位纳喇茗鸳道:“姐姐也中选了,恭喜。”她道:“姐姐同喜。看年龄,你似乎比我大些,该是我叫你姐姐才好呢。你就叫我小名,鸳儿吧。”“鸳儿。”“姐姐。”羽常道:“呦,想不到乌雅贵人与纳喇答应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惜,这里是后宫,可不是府巷后院,纵然是有情,也要稍微收敛,要是有人自作多情,那才是麻烦呢。”我微笑道:“羽常教训是,不过常说好,这里是后宫,所以常方才一席话我可以当做从来都没听过,自作多情也好,故意矫情也好,那都是本事,常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才是麻烦呢。”她理屈词穷,只好“哼”地一声走开。“姐姐……”“不管她们怎么说,总之,你我就是好姐妹,无论以后如何,我们都是好姐妹。”“姐姐……”羽常不屑地笑道:“呵呵,虚伪。” 另一边,玉贵妃正拿着中选名单和皇上一一安排住处:“乌雅成璧,乌雅贵人,怎么是贵人?”“她很有德才,贵人之位理所应当。朕打算安排她住到延禧宫。”“那怎么行,延禧宫也太过华丽了,这样吧,安排她住凝晖堂吧。”“也好,就依贵妃之言。”随后谈话不提。 正这时,玉贵妃身边淑菱姑姑来为我们安排住处了,兰倩姑姑见是淑菱姑姑来,向前道:“淑菱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请请。”淑菱姑姑道:“这一届秀女有劳兰倩姑姑你悉心栽培了。”“哪儿话,还是她们自己努力。”淑菱姑姑笑道:“也是,秀女们聪明,教习起来也容易些,不像那些宫女,笨手笨脚,连个脸盆都端不好,还一个个整天想着搽胭脂水粉,搽得再好看也还是宫女。”“可不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住处。“到了。”“就是这儿?”我们还唧唧喳喳地,兰倩姑姑进来,我们全部都安静下来,兰倩姑姑道:“这位是玉贵妃娘娘身边淑菱姑姑,由她来为各位小主安排住处。”我看见那个淑菱姑姑,淑菱姑姑也看见我,不约而同地道:“是你!”兰倩诧异道:“你们认识?”淑菱姑姑道:“怎么可能认识?又不是亲戚。”随后清了清嗓,给我们请安道:“奴婢给各位小主请安,小主们万福。”请安完后就开始安排住处:“乌雅贵人,入住凝晖堂。纳喇答应、羽常,入住淑芳斋……各位小主,现可收拾行李,前往各自住处。”“奴婢恭喜各位小主。”“姑姑,我们舍不得您。”依依惜别后,我们离开了钟粹宫,各奔东西,前往寝宫。 从今开始,乌雅贵人,你人生轨迹开始运转了。 到了凝晖堂,宫女太监们全部都出来跪下迎接:“奴才/奴婢给小主请安!”“奴才凝晖堂掌事太监禄有常给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奴婢凝晖堂掌事宫女孙竹息给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金安!”“小主,这位是小田子、小冬子、小璇子、小盛子。”“奴才们给小主请安!”“小主,这位是芳若、芳蔷、馨雨、馨露。”“奴婢们给小主请安!”“都起来吧。”“谢小主。”“今后我这儿当差,就是我自家人了,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伶俐是要紧,可我看重忠心。”我把打赏都交给禄有常,悄声说:“赏吧。”“奴才/奴婢们叩谢小主荣恩!”“折腾了一天了,我也乏了,芳若、馨雨,你们两个留下来陪我就好。”“喳。”眼瞧着他们都出去了,我笑着看了看芳若,然后又转向馨雨,“小主,为何这般看着奴婢?”“不是,我是笑这宫里规矩当真是无趣极了。”“小主何出此言?”“你看,关起门来还要小主长小主短,可不是无趣吗?以后啊,你们就直呼我闺名,叫我璧儿就可以了。”“这怎么可以,要是…”“诶,只有我跟你们时候不就可以了吗?”“那好吧。璧儿。”“对,这才是我好姐妹。” 休息了一会儿,芳若和馨雨正为我梳妆,不多时,小盛子进来通传:“咸福宫缘多喜公公给小主您送东西来了。”“小主,咸福宫是玉贵妃娘娘,玉贵妃娘娘是太后娘娘嫡亲侄女,也就是当今圣上表姐妹,小主可不能怠慢。”“我知道了,我即刻就去。”到了正厅,我坐下来,微笑着说:“公公请。”“奴才缘多喜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小主,玉贵妃娘娘惦记着小主,让奴才挑了些上好首饰耳环和衣服料子给小主。”“能得贵妃娘娘赏识,嫔妾愧不敢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公公慢走。”我知道玉贵妃她是看谁有来头,好借此机会故意拉拢吧,宫里就兴这一套,当真是世风日下。才想着,竹息姑姑进来了:“小主,翊坤宫汀兰姑姑让奴婢来传话。”“翊坤宫?”“喔,是皇后娘娘宫里。”“皇后娘娘让各位小主三日后到翊坤宫相聚。”“我知道了。”听闻皇后娘娘钮祜禄氏是当今圣上第二位皇后,前皇后因为生太子时难产血崩而死,于是就继立了现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虽也是满洲镶黄旗,也要让着玉贵妃,家世背景吗?哼,多么可悲地方啊。

第四回 御花园 闲暇时分,馨雨和芳蔷陪着我到御花园里逛逛。正逛着,迎面那三个女子说说笑笑地朝这里走来,紫衣衫说:“宜贵人,你看那儿花儿开得多艳啊。”蓝衣衫说:“是啊,这芍药啊艳是艳了,可总觉得妖里妖气,看着人心里不痛。”靛衣衫说:“瞧你这话说。对了荣贵人,胤祉交给玉贵妃娘娘你放心吗?”紫衣衫说:“这有什么不放心,惠贵人还不是照样把胤禔交给玉贵妃娘娘嘛。”我和芳蔷正说着话:“小主,今天我就采几朵玫瑰,给小主做玫瑰糖糕。”“好啊,别不说,正想尝尝芳蔷手艺呢。”“小主且别听她胡吹,她呀,上回硬是把酱油放成了醋,害得小主酸了嘴。”蓝衣衫看着我说:“呦~这不是乌雅贵人吗?”我和馨雨、芳蔷向她们行礼问安,因着初见面不认识,所以我称她们为娘娘,并行大礼:“嫔妾乌雅成璧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位娘娘万福金安。”紫衣衫说:“你们瞧瞧,她称咱是娘娘,呵呵。”靛衣衫说:“可不是,万岁爷早就下旨册封我们嫔位了,早叫晚叫还不都是一样?又何须乎早晚呢?”蓝衣衫说:“话不能这么说,惠贵人,你瞧,这乌雅贵人说话这么不知检点,今天碰上了我们倒也罢了,若三日后觐见皇后娘娘时也这般,那可就…”靛衣衫说:“瞧你,跟我说话把她给忘了,,你们两个,扶你们小主起来。”“嫔妾不是有意冒犯…”紫衣衫说:“知道你不是有意,时候也不早了,往后有是机会见面,那咱们也告辞了。”互相行了个礼待她们走后,我问向芳蔷和馨雨:“刚刚那三个人是…?”馨雨答道:“穿紫衣那个是荣贵人马佳氏翩檀,生了三阿哥。穿蓝那个是宜贵人郭络罗氏湘鬟,虽也还算得宠,只是迟迟没有生养。穿靛是惠贵人纳喇氏蓝蔷,她是大阿哥生母。大阿哥和三阿哥如今都养玉贵妃娘娘那里,小主,变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凝晖堂吧。”我喔了一声,随后便随馨雨和芳蔷回凝晖堂。 回了凝晖堂,望着屋外雨,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往后,暴风雨日子会多吧。 话分两头,皇上正为平西王事情御便殿头疼,翰林学士陈廷敬和张英等正商讨对策。陈廷敬说:“皇上,吴三桂不仅不接受和谈,还当众斩杀了使者,如今是妄想反清复明,如此冥顽不灵,皇上为何还要留他活口?”皇上坐上方,一只手支着头,拇指按着太阳穴答道:“昔日鳌拜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如今不能不顾及公主颜面,固而只能先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张英说:“皇上,微臣也知建宁公主被逆贼连累,但为了大清江山稳固,求皇上发兵。”一众皆跪下:“求皇上发兵。”“你们,是要逼死皇姑还是要逼死朕?”“微臣/奴才不敢。”“发兵是要发兵,可眼下他吴三桂正如日中天,且让他得意些日子,待他称帝后坐实了他罪名再拿他不迟,今日事,就先议到这吧,陈廷敬,你留下。”大臣们纷纷作了个揖:“臣等告退。”皇上和陈廷敬谈话不提。

第五回 觐见 等待了几日终于到了觐见皇后和各宫嫔妃日子,我挑了件素净衣饰,穿戴整齐后就随竹息和芳若往翊坤宫去。走到一半,见是茗鸳走来,我便笑着迎上前:“妹妹早~”她见我来,福了福身子:“姐姐~”“正巧,咱们顺道一起去觐见皇后娘娘吧。”“好。” 翊坤宫果然不同寻常,气宇轩昂,还没踏进宫门,就闻里面阵阵香风飘出,听闻皇后娘娘是个诚心礼佛之人,点檀香也让人肃然起敬。进了正殿,里面娘娘们正按位分顺序坐两侧位置上聊着天喝着茶。因我们是来,所以只得排着队站那儿等着皇后娘娘出来。只见从后边出来了个姑姑,搀扶着一个凤冠霞被女子坐稳凤座,知她是皇后娘娘。我偷偷瞧了一眼四周,那上座面容始终是微笑和善,周围倒有几个表情很是忧郁,也有不屑于我们这些人。皇后娘娘问听站凤座旁边太监:“仁达海,本宫问你,玉贵妃,她怎么还没来?”“回娘娘,贵妃娘娘说胤祉昨晚又吐奶了,折腾了一晓,今早上怕是…”“本宫知道了”,转向另一侧姑姑道:“等礼毕之后汀兰去瞧瞧。”“喳。”说道玉贵妃没来,底下几个开始了:“哼,又是玉贵妃晚。”“你懂什么呀,人家那是有皇子人。”“唉,她那哪叫有皇子,她皇子也是她自己哭着到皇上那里硬抱来。”“可不是,自己生不出还抢别人。”“就是。”正听她们左一言右一句,这时门外缘多喜朗声道:“玉贵妃娘娘到!”我等与那些座一起蹲下身子行礼:“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玉贵妃走到自己坐位上,慢悠悠地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慵懒地啜了几口,道:“都起来吧。”坐她旁边说:“呦,贵妃娘娘昨天照顾三阿哥,是不是没睡好所以今天来得迟?”“和妃妹妹多虑了,照顾阿哥本就是我们这些做额娘应本分,昨夜是没怎么睡好,固而来得有些迟,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上座表情始终如一:“没事,都是自家姐妹,只是今日是与妹妹们见面大事,本宫还是希望玉贵妃你以后应当早来。”“谨尊皇后娘娘教诲,对了,皇上这几日翻都是臣妾牌子,要是皇上硬是不让臣妾早起,那到时,臣妾是该听谁呢?”上座微微蹙眉,随即又露出从容淡定地微笑:“你我一同服侍皇上,一切自然以皇上为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仁达海应了一声,朗声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我们对着皇后娘娘行了大礼,齐声道:“嫔妾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仁达海随后道:“众小主向玉贵妃娘娘行大礼!”我们便转向玉贵妃行了礼:“给玉贵妃娘娘请安。”玉贵妃慢悠悠地端着茶盏,道:“听闻今日妹妹中,有个乌雅成璧很是能干,不知是哪位?”听她念道我,我便上前跪下行礼道:“回贵妃娘娘,嫔妾就是贵人乌雅成璧。”“选秀那日,本宫就看得出,妹妹果然出挑。”“承蒙娘娘夸奖,嫔妾愧不敢当。”皇后娘娘开口道:“眼下皇上正为平西王事犯难,可能会少到咱们后宫,后宫诸人必然会有所怨言。”听皇后这般说,除了玉贵妃和那几个不屑,我们全部都跪下道:“嫔妾/臣妾等不敢。”皇后娘娘笑着说:“都起来吧”,“谢皇后娘娘。”,“以后诸位嫔妃要和睦宫闱,不得生出争风吃醋之事,惹皇上烦心。仁达海,太后和太皇太后那里怎么说?”“回娘娘,太后娘娘说各位小主心意她已经知道了就不必去行礼问安了,太皇太后娘娘说今日是大日子,一早就慈宁宫等着各位小主娘娘们去行礼问安了,还说有些话要当面跟娘娘说。”“本宫知道了,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于是我们纷纷都跟皇后和玉贵妃仪仗后面一路走到慈宁宫。

第六回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坐床榻上,手里拨弄着佛珠,一旁老姑姑侍奉着太皇太后坐正身子。“都来了。”“老祖宗,臣妾等来向您请安了。”我们按位分顺序排好后纷纷跪下问安:“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都起来吧。”“谢太皇太后。”老姑姑正端了一碗黑忽忽东西过来,“太皇太后,您药来了。”皇后很是机灵,接过老姑姑手上碗,“让本宫来伺候吧。”随后到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慢点,小心烫。”太皇太后就着碗喝了下去,皇后随即吩咐:“汀兰,山楂。”汀兰端着一盘红红山楂蜜饯过来,太皇太后挑了一颗小往嘴里送,随后饮了一口茶,仁达海端过痰盂,伺候着她漱了口。之后望向我们这边:“皇帝还年轻,以后还须各位多多提点着,说起来,后宫倒是很久没有消息了,你们也该多多抓紧才是。”“臣妾等谨尊太皇太后教诲。”太皇太后把目光扫到玉贵妃身上:“雪儿,让你照顾两位阿哥,实是辛苦你了。”听太皇太后这么说,玉贵妃笑面如花:“不辛苦,都是绯雪,喔不,臣妾应该做。”太皇太后道:“你能如此,也不枉当年哀家提拔你当上贵妃。宫里有规矩,若是阿哥生下来,则必须交给位份高主位抚养,如今宫中嫔妃中当属玉贵妃你位分高,你一定要做好嫔妃们表率,别让哀家和你表姑母失望,知道吗?”“是,臣妾记着了。”太皇太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趁着今日见面,哀家跟诸位再嘱咐一句,从前顺治爷后宫就是因为被那些个搅得不安生,才让顺治爷丢下年幼皇上和哀家早早仙去,如今哀家眼里再也见不得那些脏东西,若是谁敢打哀家曾皇孙主意,哀家决不会姑息,明白吗?”“是,臣妾等谨记太皇太后教诲。”“都跪安吧,皇后,你留下。”皇后答了声是,之后,我们纷纷出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吩咐身旁老姑姑:“苏麻,你去看看,她们都走了吗?”苏麻走去瞧了瞧,随后回来道:“禀太皇太后,都回去了。”“那就好。苏麻,给皇后赐座。”苏麻搬来张凳子给皇后坐下:“多谢老祖宗。”“那东西用得还顺利吗?”“倒还顺利,只是玉贵妃她正让娘家四处求催孕秘方。”“催孕?”“是,而且听说之前皇上宠爱了几个小主,都让玉贵妃设法悄悄弄死了。”“贵妃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身为皇后,一定要拿出你气魄来弹压住她。”“可是,如此一来,太后她…”“有哀家,何况自从前皇后仙逝以来,你一向端庄贤惠,体恤后宫诸人,又这么得哀家欢心,你如今又是皇后,又有哀家做保,看谁敢不听你,你且回去吧。”“是。”皇后便同仁达海与汀兰回了翊坤宫不提。

第七回 称病 这一日本也无事,正往御花园里闲逛,忽然见玉贵妃同惠贵人过来,身后紧跟着两个乳母嬷嬷,一个抱着尚襁褓中幼婴,一个牵着小阿哥小手慢慢走来。小家伙倒不怕生,见了我就道:“给乌雅娘娘请安。”我半蹲下身子,微笑着说:“大阿哥果然乖巧可爱,很有礼貌。”惠贵人见我夸她儿子,笑着迎道:“乌雅妹妹谬赞了,胤禔生性愚钝,总也不及前皇后所生太子天资聪慧。”玉贵妃见我也这么疼爱孩子,便夸道:“喜爱阿哥是好,可是也别太宠惯了他。”我答道:“贵妃娘娘说是,贵妃娘娘德泽六宫,让嫔妾等很是敬佩。阿哥们尚且年幼不知事,贵妃娘娘一则要心侍奉皇上,二则要心照顾阿哥,想来很是辛苦,若今后嫔妾能有帮得上忙地方,还请娘娘差遣便是。”她见我如此,笑了笑:“妹妹,咱们入了宫都是一样,你又何须如此见外呢。”惠贵人见我们情势微妙,便道:“贵妃娘娘,嫔妾早就吩咐人畅音阁点了一出您爱看牡丹亭呢。”“正好,乌雅贵人也一起来吗?”“嫔妾谢过娘娘盛情,只是寝宫里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退了。”瞧着我远去,惠贵人和玉贵妃相视一眼,随后离去不提。 回到凝晖堂,只见茗鸳早早就坐里面。见是我来,她出来迎道:“姐姐。”“呦,你来了。坐坐。芳若,上茶。”“喳。”芳若端了一碗茶到茗鸳跟前:“纳喇答应,您茶。”茗鸳接过茶碗放桌上。因进门只见着她却没发现她眼里都是红,我说:“鸳儿,你…哭过了?”茗鸳再也忍不住,硬是哭喊了出来,跪下道:“姐姐,求你救救我阿玛吧!”“这是怎么了?起来起来。”“我阿玛他因帮着平西王手下盗运官银,如今被捕下狱了!姐姐,求你想办法救救他吧!”“办法…你说一时让我怎么想办法?我如今人微言轻,就是有办法,也无能为力呀。”她见我说无能为力,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只顾着用手绢抹眼泪。“这样吧,待明日我去求见玉贵妃娘娘,让她想想办法,再不然,让皇后娘娘…”她没听完我说,就插道:“不妥,若、若是让她们知道,妹妹我这宫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正为这事犯难,外面传来了馨露惊叫声,我们全部都出去看个究竟,只见离凝晖堂不远梧桐树下挖出了个罐子,里面装着个早已腐烂干瘪畸形物体,看上去有点像是未完全成形便被打下来胎儿,一股腥臭刺鼻扑来,随后我命人把这脏东西拿去烧了。想到觐见时一切,我突然意识到,眼下还不是承宠时候,于是便吩咐人:“竹息,我受了惊吓,怕是不能承宠,你去转告皇上和皇后一身,让我安心养病吧。”“可眼下正是小主们抢着要皇上时候呢,小主您怎么…?”“抢是一定要抢,可不能为了抢一时高兴,就白白地断送掉自己前尘。”“那奴婢就按小主吩咐出去传话了。” 很,消息便传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皇上依旧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倒是皇后娘娘派了汀兰姑姑前来安慰:“皇后娘娘知道小主受了惊吓,特意派奴婢过来看看。这是皇后娘娘一点心意,小主收下吧。”我打开锦盒,里面装着是一个南海珍珠串,闻着倒也有种奇香,因着别人送东西总是有点不放心,我小心地收好后,答谢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心,嫔妾定当早些养好身子,好心侍奉皇上。”“那奴婢就先告辞了。”“姑姑慢走。”看着这一串珍珠,又想到刚刚看见东西,回想起早些年府里大夫人对额娘还有其他爹偏房用那些手段,又想到皇后娘娘也是一样和蔼可亲,让人顿觉不寒而栗。

第八回 茗鸳 因着茗鸳阿玛犯事,她淑芳斋里也难免倍受冷眼:“呦~绣花呢?”“羽常万安。”“让我看看,这花绣得可真漂亮,姐妹们来看呀!”那些个女子便一拥而上抢过茗鸳手里东西,这个道:“绣得再漂亮有用吗?如今他阿玛犯了事,连皇上都不爱搭理咱们了。”那个说:“可不是嘛,贵妃娘娘真是糊涂,怎么把我们和她安排着住一块儿呢。”“就是就是。”茗鸳只得求道:“还给我,还给我。”“那我要是不还给你呢?”“这儿呢!”“这儿!”她们把绣板东抛抛西抛抛,“有本事就来拿呀,下贱痞子,能进宫就不错了,还想赶着钻进皇上龙床,也不嫌骚得荒!”听她们这么说,茗鸳哭求道:“姐姐们饶过嫔妾吧,阿玛犯事与嫔妾无关,嫔妾也不希望阿玛犯事呀。”正说着,只听嘶啦一声,绣板被另一个答应弄坏了,茗鸳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剪子朝那个答应刺去,众人见状纷纷去阻拦:“那是嫔妾绣给阿玛临别之物,你们竟然…!嫔妾…嫔妾要与你们同归于!”眼看着不能对别人下手,茗鸳把剪子扎向自己,随后倒地不省,“传太医!传太医!” 我因着病着久久不得出,见外面太医们匆匆忙忙地,便问:“竹息,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竹息出去半刻后,回来答道:“回小主,纳喇答应自戕了,现性命攸关呢。”“好端端何必自戕呢,宫里嫔妃自戕可是大罪,她阿玛前朝犯了事,她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吧?”“想是内里有什么蹊跷?”“蹊跷是有,顶多就是受了同屋子气受,有什么呢?当初我未进宫前还不是天天受大夫人气受,后大夫人还不是害人不成终害己活活毒死自己。鸳儿她怎么如此不知忍让呢。”“小主且别担心,鸳小主倒是个有心思。”“她有心思?”我疑惑不解地看着竹息。 另一边,太医院张太医和胡太医匆匆忙忙地赶到淑芳斋西厢房,淑芳斋主位安嫔娘娘出来迎接:“太医,给她瞧瞧。”道了声万福后进入房中为茗鸳止血救治,因着听李德全说起淑芳斋里纳喇答应事,皇帝下了朝便急忙赶去探视,淑芳斋首领太监小箕子正要通传被皇帝阻止,皇帝悄悄地进了西厢房。“你、你是……?”因着只选秀那里不曾看过皇上真容,茗鸳见陌生男子到自己闺房,有点惊慌失措,但眼下却无力气起身,“别起来,躺好…朕知道,你自戕就是想见朕一面是吗?为了你阿玛事吗?”听他这么说,茗鸳始知他是皇上,两行热泪盈出眼眶,颤着声音说:“皇上,嫔妾阿玛真是被冤枉。”“朕知道,你现先养好了身子要紧,什么事都不重要。”“可是,她们总是不待见嫔妾,安嫔娘娘倒还是很体恤嫔妾,那些常姐姐,经常欺负嫔妾,就连宫女都欺负嫔妾,如今乌雅姐姐也病着,嫔妾没有人可以依靠,只好……”说着,又要滴眼泪。皇上听是几个常欺负她,便传身旁太监道:“李德全,去把那些人给朕招过来!”李德全为难道:“皇上,洛常眼下正陪太后看戏呢。”“看戏?这里不正上演一部大戏吗!去!把她给朕叫来!”“奴才遵旨!”过了一会儿,那些个常答应们全部都来了,皇帝见了满屋子人,拿起茶杯就碗地下狠狠一摔,怒道:“纳喇答应阿玛犯了事,所以你们就不待见她是不是!?说,是谁起头!”听皇帝这么说,那些个女人齐唰唰地跪下道:“不关嫔妾事。”有一个胆小吞吞吐吐地回道:“回…回皇上话…是…是羽常起头……”羽常见她如此,便开始辩解:“不是,皇上,别听戴答应,是…是洛常,对!是洛常!”洛常说:“冤枉啊,皇上,嫔妾一早就陪太后去看戏了,嫔妾当时不场啊。”“是不场那又如何,你平日里不也没少给纳喇答应气受吗?”“你…!”听她们叽里呱啦了一通,皇上再次怒道:“够了!都给朕滚出去!滚!”几个女人才灰溜溜地出了房门,关上门后,羽常对着房门啐了一口,随后气匆匆地走了。“皇上……”看着皇帝为自己如此着急,茗鸳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淌,皇帝温柔地抚着她散乱鬓发道:“真柔顺啊。从前赫舍里额发也是这般柔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嫔妾…纳喇茗鸳。”“不错,好名字,茗者,茶也,茶者,清也,那就以茗为封号如何?”“嫔妾怎么敢当…”“不敢当也当得了,如今就等你养好身子了。”随后吩咐李德全:“传朕口谕,答应纳喇身受委屈,朕心不安,赐封号‘茗’,以表安慰。”李德全道了声喳之后同皇帝出了淑芳斋不提。

第九回 慢毒(上) 因茗鸳事,皇后和玉贵妃都十分挂心,这一日,玉贵妃把安嫔招到御花园凉亭里谈话。“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你我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坐吧。”“谢娘娘。”“妹妹,喜欢喝碧螺春还是喝普洱?”“君山银针。”“淑菱,给安嫔娘娘上茶。”“喳。”“不知娘娘可是为了茗答应事?”“本宫也偶尔听底下人议论过,茗鸳本也笨拙,选秀那日就曾因侍卫郭富维送错了骄辇而差点耽误了,本宫已经命人杖毙了郭富维。”安嫔喝着茶,然后道:“贵妃娘娘茶果然是极好,甜而不腻。”“妹妹喜欢吗?那本宫就让人拣些好挑了送到淑芳斋里,顺便也给茗答应送点。”“嫔妾谢过娘娘恩典。方才娘娘说到郭富维办事出了差池,但嫔妾想来想去也不知一个已经当值了五年侍卫怎么会犯这样错误,娘娘可曾觉得内里有什么蹊跷?”“你是说茗答应她很有可能…?听你这么说,倒真是有这么回事了,茗答应果然不简单。哼哼,几句话就能引发是非,以为苦肉计再加掉几滴眼泪就能获得圣宠?听闻皇上还训斥了你宫里几个答应和常,这些进宫丫头片子尚且年少不懂事,教训一下也能让她们长长记性。”“可是羽常对茗答应很是不满,天天吵着要让嫔妾以淑芳斋主位身份把茗答应挪出淑芳斋,可眼下茗答应尚且卧病,嫔妾也很犯难。”“宫里也就安嫔妹妹你有耐心,若换了是本宫,谁要敢罗嗦半句统统拉去慎刑司,你看本宫座下宜贵人、荣贵人、惠贵人她们就知道了,让本宫省了不少心。好了,今日也不早了,本宫还要把后宫诸事汇报给皇后娘娘。”“嫔妾也一起去吧。”“不必,皇后宫里有什么东西你也不是不知道,荣贵人和惠贵人怀龙胎时候也就是本宫操心着处处保护,不然大阿哥和三阿哥怎么会平安降世?”“听太医说,前皇后骨盆狭小,本就不适合生育,又因进食了极阴寒东西导致太子未足月便早产,该不会也是…?”听安嫔这么说,玉贵妃赶忙用手捂住她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喧之于口,安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之后行了礼出了凉亭。 我因着受惊,连日来茶饭不思,虽喝着张太医开方子宁神静气,但总觉得昏昏欲睡,是否是药量过大?应该不是,我药通常只由馨露负责,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也许是送药途中出现了什么情况?又或者是有人要…?每想到此处,我便觉后宫生活当真是郁闷。茗鸳现也喝着太医院开方子调养,就是不知道她那里如何,还好当时那个脏东西吓了我,不然让我帮着向皇上提起她阿玛,皇上必然会迁怒于我,而不帮她又不能没有适当理由拒绝她,这个脏东西适时出现当真是帮了我大忙,这样,她们便会觉着我没用,如今病着又没有能力反抗,正巧是她们算计我良机,我且安心养病,好好看着一切发展便好。正想着,馨露端药进来了,刚进门,正巧与素日里调皮、爱蹦蹦跳跳芳蔷撞一起,“你怎么当差,这么不小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小主等着喝药呢,赶去按张太医开方子再煎一碗送来给小主!啊!”芳蔷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后紧紧捂住刚刚被药碰到手指。“怎么了,让我看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只见芳蔷手指上有伤口地方逐渐发黑发暗。馨露随即意识到什么:“有毒!”芳蔷却还不知:“什么!?”“走,我们去见小主。”“好。”芳蔷和馨露来到我跟前,芳蔷伸出双手。我看到那发黑发乌地方,听她说是我药弄,我因着不放心,叫馨露按方子再煎了一碗端来,又叫竹息取银针来。针尖果然变黑,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虽是毒但却不曾即刻就要了我性命,知此为慢毒,只是不知这慢毒是何人所为。

第十回 慢毒(中) 我和我宫里人都商量好了,不让他们把我中慢毒事传出去,一来闭紧口风以免打草惊蛇,二来可以趁那下手不备抓住其把柄。张太医还是如往常一样过来请脉,我昏沉沉地告诉他:“张太医,我脉象如何…?”张太医似有疑云,随即作揖道:“回禀贵人,贵人只是劳心伤神,导致五内俱伤,气血不足,故儿全身无力、嗜睡、食欲不振、心慌气促。按理说,微臣给贵人开都是茯苓、酸枣仁、小麦等养心宁神药,小主也按微臣方子日日煎了服用,小主受惊吓本也不严重,本来不出三副药就可以痊愈,可方才小主所说症状…”我喘着气虚弱地问道:“太医,有什么不妥吗?”“请恕微臣无能,微臣一定会回去细查。”“有劳张太医了,禄有常、小盛子,你们俩送送张太医。”“喳。”引着张太医出了凝晖堂。“张太医,请慢走。让奴才送送您?”“有劳常公公了。”“请。”“公公请。” 张太医走后,馨露端着药进来了,“小主,您药来了。”“小盛子和禄有常他们这次去会抓到那下毒帮凶吗?”我只管看着角落桌上摆放两个青玉花樽出神道:“肯定会。”随后端起面前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小主,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好。来,慢点。”馨露扶着我到了床上,帮我盖上被子,拉上床帘。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我发觉凝晖堂里异常安静,只见一个熟悉身影我面前出现了,没错,是她,大夫人,她带着狰狞微笑向我逼近:“喜塔腊月姬、成璧,你们母女俩把我害得这么惨,我郭络罗炎檀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找你们索命,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只管抱起手中东西砸向她,“来人!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可东西从她身上穿过,她渐渐逼近我,伸出了那双正爆着青筋干枯双手,狠狠地掐紧我脖子,我逐渐失去了知觉,她手越发紧,我猛地坐起来,已出了不少冷汗,又看到馨露旁边寸步不离伺候着,才知刚刚是发梦。“小主,您…?”“没事,都过去了…”回想到刚刚一切,没错,当初大夫人死确是额娘和我设计,可大夫人她也害了不少人,正想着,芳蔷跑进来抱喜道:“回禀小主,盛公公和常公公特意半路等候那负责送药苏拉。现下已经逮住了正押入凝晖堂柴房等候小主发落呢。”“我知道了。” 随后馨露和芳蔷搀扶着我前往凝晖堂柴房,小盛子和禄有常看管着,小冬子正拿着藤条抽打着那苏拉。“回禀小主,这小子嘴硬得狠,硬是没说出幕后指使来。”“他不说也可以,”我转向馨露,“我药煎好了吗?”馨露故意回得很大声“回小主,已经煎好了。”“你们要做什么?”我冷冷地扫了地上那人一眼,“不做什么?当然是让你把药喝下去,一滴不剩地给我喝下去。”芳若端着药来了,“小主,药来了。”“来人!给我掰开他嘴!给我灌!”“乌雅成璧!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会、会有人来收拾你!一定会有人!啊!”禄有常往他身上踩了一脚:“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说!是谁派你来!”“没人派我,都是我自己主意。”“你?呵呵,这倒奇怪了,我不曾见过你,你也不曾见过我,要说你自己想害我,可也没有由头啊?你要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你可别乱来!告诉你,我上头有人!你们得罪不起!”“你再不说,我们就跟你不客气了,看谁得罪不起谁?来人!上针刑!”“喳!”“小冬子、小盛子,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要先回去歇息了。”“喳!”小冬子和小盛子取来那一盘细长针,朝那个苏拉走去,“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不,不要…贵人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贵人饶命!饶命啊!…”“芳若,把柴房门给我关上。”“喳!”“贵人饶命啊!贵人!求你饶了奴才吧!饶命啊贵人!…”随着柴房门嘎吱嘎吱地关上,他声音渐渐地传不到这里了。我正寝殿里坐着赏玩着那瓶花,小盛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跪下答道:“禀、禀小主…他……他……”“怎么了?起来说话。”“他咬舌自了!”“什么!?怎么会这样!?那,现呢?”“尸体已经让常公公捆去扔到御花园角落废弃枯井里了。”“我知道了。”“小主,现怎么办?”“不知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本来可以从这个苏拉口中套出点东西好揪出那个幕后主使,可眼下,关键人证没有了,而且还是死我宫里,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正想着,惠贵人牵着大阿哥来了。

第十一回 慢毒(下) 我见他们来,忙出去相迎:“惠姐姐请。”我领着他们进屋里。“惠姐姐,大阿哥,请坐。”“竹息,给惠贵人上茶。”“喳。”惠贵人对着大阿哥说:“胤禔,还不给乌雅娘娘请安。”大阿哥遂福了福幼小身子:“儿臣给乌雅娘娘请安。”“起来吧。几日不见,大阿哥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可不是,才叫广储司给他做了几件衣裳眼看着就穿不下了。”“若惠姐姐不嫌弃妹妹手笨,妹妹亲自给大阿哥缝制几件衣裳,不知可好?”“妹妹如今尚病中,姐姐怎么好让妹妹你再添操劳呢?”“这怎么是操劳?何况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巧借着针线活打发打发时间。”“乌雅娘娘,你这里有没有吃呀?”惠贵人见他要吃便制止:“胤禔,不许这般无礼。妹妹,真是失礼了。”“哪里哪里,小孩子嘛。芳若,把我酸枣糕和桃花酥拿来,再备些奶茶来,记着要温一点,太烫了会烫伤孩子,太凉了又会伤胃。”“喳。”芳若把点心拿过来后,大阿哥可高兴坏了,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说:“好吃,好吃。”惠贵人见他这般便说:“傻孩子,慢着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玉娘娘那里虽然也有好多东西吃,但每次都要儿臣把《孟子》背出许多来方才有吃。”“那是玉娘娘想让大阿哥用功苦读,给弟弟们做个榜样。”“是,儿臣知道了。”我轻轻抚摸他头,“真乖。”“对了,怎么不见禄有常?”“听说淑芳斋茗答应也病了,我也病着不便出门,便差他代我去探望茗答应。”“可方才他走可不是通往淑芳斋路啊,还有他们扛是什么?怎么会有血滴地上?”见她已经知道了,我便跪下:“求姐姐救救妹妹。有人要毒杀妹妹。”“妹妹这是做什么,起来。”她扶我起来。“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馨露和芳蔷打翻了我药,芳蔷手上伤口沾到了药汁就发黑刺痛,遂取了银针来试,知有人要下毒毒杀妹妹,却又不想立刻要了妹妹性命,方才张太医也来请过脉,妹妹觉得事有蹊跷,就让小盛子和禄有常去半路探个究竟,果然药被人做了手脚。”“那后来呢?”“那个苏拉被禄有常他们逮回来了,妹妹想让他说出幕后主使,可他居然咬舌自了,妹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让禄有常他们给那个苏拉尸首裹上铺盖丢到御花园枯井里。”“我说呢,他见了我和胤禔也不像往常一样行礼问安,只顾着往前赶,原来是这样。倒也是妹妹机灵躲过一劫。”“姐姐可知道是谁要下毒害妹妹吗?”“这个嘛,我就不知了。妹妹眼下不要想太多,先等身子养好了再说,还有,那个苏拉……”她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喔,就当他送药时候贪玩自己跌井里去了,若有人追究,就这么跟他们说吧。”“成璧多谢姐姐赐教。”这时禄有常和小盛子他们回来了,见惠贵人和大阿哥也里面,便慌里慌张地进来行礼问安:“惠贵人吉祥,大阿哥吉祥。”惠贵人还没发话,只听大阿哥稚嫩童音道:“都起来吧。”“谢大阿哥。”惠贵人从座位上站起牵过大阿哥,转向我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大阿哥见惠贵人说要走,就用小手拽着她衣袖摇晃道:“不嘛不嘛,再坐一会儿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惠贵人弄开他小手,“胤禔,明天还要早起温习功课呢,你要给你几个弟弟做好榜样呀。”“那好吧,乌雅娘娘,儿臣可以再来玩吗?”“当然可以呀。”“好了,那我们就走了,妹妹屋里歇着就好,不必送了。”“惠姐姐慢走。” 惠贵人和大阿哥走后,我喝口茶随后问禄有常:“事情都办妥了?”“回小主,已经办妥。”“那就好,可眼下,就是不知道谁才是害我凶手,也罢,不去想它了。” 话分两头,第二天一早,玉贵妃就到慈仁宫给她表姑母皇太后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起来吧。阿柔,给贵妃娘娘赐座,上茶。”“喳。”“贵妃你平日甚少到哀家这儿,怎么今日…?”“因为臣妾只想着见见太后娘娘,说说话。”“你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说吧,肯定有事,可不许瞒着哀家,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还是下人苛待了你?还是那些妃嫔恃宠而骄不把你这个贵妃放眼里呢?”“太后,瞧你说,倒像是臣妾心眼狭小不能容人似。臣妾只是记挂着太医院给凝晖堂乌雅贵人送去药里被人做了手脚,所以特来向太后娘娘禀报。”“什么,出了这样事怎么现才告诉哀家!”“臣妾有罪,请太后责罚。”“罢了,错不你,你起来吧。”“谢太后。”“到底是谁想后宫兴风作浪呢?来人!给哀家一个宫一个宫地搜!哀家就不信抓不到那吃了豹子胆!”“喳。”过了一会儿,阿柔进来回话:“回太后,吉妃景福宫里搜出些东西,请太后过目。”“吉妃?”太监把东西呈上来。“这些是…?”“五石散?”“大胆!宫规森严,谁人敢用此禁药!来人!去把那个贱人给哀家带过来!哀家要亲自省问!”“喳。”

第十二回 吉妃 吉妃因景福宫被搜出五石散,现被圈禁里面,这时汀兰扶着皇后娘娘进来了,汀兰扶着皇后进入屋里坐好,吉妃跪下哭求道:“求皇后娘娘救救嫔妾吧!”皇后只是喝着茶,随后温和地说:“救你?五石散好端端地怎么你宫里出现?”“皇后娘娘,这不是您派汀兰姑姑给嫔妾送来吗?”汀兰一听,福了福身子说:“吉妃娘娘好糊涂,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吉妃一听,身子轰地跪不稳了,皇后只管喝茶,“娘娘救救嫔妾!求娘娘救嫔妾啊!”“救你?太后她已经知道是你做了,本宫还怎么救你?喔对了,你也别想着供出这药是本宫给你唆使你作恶,一来,不会有人相信,二来,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本宫永远都是不可动摇皇后。”吉妃一听,脑子嗡地一下便瘫地上,只是傻傻地笑着。“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吧。汀兰,我们走。”“喳。”吉妃登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管着放声大哭。皇后刚走,慈仁宫阿柔姑姑就来了,“来人!把景福宫人统统给我带到慈仁宫去!”“喳!”“你、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放开本宫!”阿柔见吉妃不肯就犯,便支开左右:“放开她,让她自己走。”“喳!” 吉妃和景福宫一干宫人被带到慈仁宫里,太后本就生气,又见她头饰是鎏金点翠步摇,走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并一把揪下那步摇摔地上,鬓发蓬乱吉妃见状扶着红肿脸只管磕头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冤枉?哀家还没老呢,你们就当哀家都糊涂了是吗?好端端,怎么偏偏你宫里搜出来那种东西,不是你还会是谁?说!乌雅贵人药是不是你派人做手脚!?”“臣妾冤枉啊!太后娘娘,乌雅贵人与臣妾素不相识,再说皇上已经很久没召幸乌雅贵人了,臣妾没有理由害她呀!”见太后也问不出什么来,一旁玉贵妃插话道:“你只管说你宫里怎么会有这五石散?”“是、是…”吉妃犹豫了片刻,像是有话却不能说出口,眼珠子左右乱转,冷汗直冒,太后不耐烦了,怒道:“说!”吉妃磕头道:“是臣妾做!一切都是臣妾做!是臣妾嫉妒她年轻貌美,臣妾怕她勾引皇上和臣妾争宠!是臣妾,一切都是臣妾做!请太后责罚臣妾一人,饶了臣妾宫里人吧!”“很好、很好,这么多年,哀家竟然没看出来,吉妃你然如此歹毒,算哀家当初瞎了眼睛!来人!着哀家懿旨,吉妃他他拉氏巧荀,心肠歹毒,戕害嫔妃,着废除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景福宫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变卖为奴!”“喳!” 吉妃一边被拖走一边咒骂皇后:“皇后,枉嫔妾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到头来,你竟这般出卖嫔妾!嫔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钮祜禄梦蝉!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见她越骂越难听,还直呼皇后名讳,太监们用麻布堵上她嘴。太后见她咒骂皇后,便觉另有蹊跷,但眼下翊坤宫里安然无恙,皇后一向谨慎小心,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就冤了这个吉妃。玉贵妃见事情已结束了,便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若无旁事,臣妾就先告退了。”“你跪安吧。”“喳。”玉贵妃刚出慈仁宫门,碰巧见到汀兰扶着皇后过来,“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免礼。对了,听说景福宫吉妃被太后下旨打入冷宫了,可有此事?”“确有其事,吉妃被拖走时候还破口大骂皇后娘娘您呢。”“喔?”“不过,就算她真要供出娘娘,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吧,娘娘说呢?冷宫那里嫔妾会叫人照顾得很好,娘娘管放心。”“那就好,一切就有劳你了。” 另一方面,淑芳斋茗答应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日,慧灵陪茗答应去正殿给许久不曾见安嫔娘娘请安。“嫔妾纳喇茗鸳,给安嫔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难得你有这个心,知道这淑芳斋里,本宫才是当家作主。”才听她们说着话,只见外面羽常又拿着鸡毛掸子打骂下人,“没长眼东西!居然拿那么滚烫水泼我!想烫死我是不是!”“羽常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安嫔皱了皱眉,茗答应问慧灵:“你去偷偷地瞧瞧看,外面发生什么了?”“喳。”不一会儿,慧灵回来回话:“回小主,东佩殿宫女凌瑶不小心把水溅到了羽常身上,羽常正教训她呢。”“我说呢,大清早就闹得鸡犬不宁,得了,眼瞧着本宫淑芳斋是她当家了。”见羽常还不肯罢手,慧灵喝道:“住手!”羽常本就不待见茗答应,见是她身边奴婢,是用鸡毛掸子指着慧灵骂道:“死贱婢!闪一边去!”“那本宫是不是也要闪一边去呢?”见是安嫔娘娘出来了,羽常丢掉手里鸡毛掸子,“继续打呀,羽常好是威风啊。”“娘、娘娘,是贱婢拿水泼嫔妾,所以嫔妾就…训诫一下她,训诫一下。”“喔?我竟不知这淑芳斋何日是羽常当家了,怎能劳动尊驾亲自操劳?本宫只怕你,不能担此重任。”“娘娘,都是嫔妾不好,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一定痛改前非!”“你说你知道错了?可本宫听着倒像有点不服气呀。你可知你都错哪儿吗?本宫也不罚你什么,你且回去闭门思过,把女则女训给我细细背来,本宫定要好好压压你脾气。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跪那里做什么?”凌瑶一听,磕头道:“多谢安嫔娘娘救命!多谢安嫔娘娘救命!”“本宫不是为了救你,本宫是想给淑芳斋人一个警醒,本宫才是一宫之主,叫她们别忘了分寸。”茗答应一听,跪下道:“嫔妾一定心侍奉娘娘,不敢妄图僭越。”安嫔见她乖巧听话,很是喜欢:“看来这淑芳斋,也就茗答应和本宫和得来。”二人闲话家常一番不提。

第十三回 康复 自从上回事之后,我身子也逐渐好转,按理我等妃嫔是要日日晨起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以示嫡庶尊卑有道,翊坤宫离凝晖堂还有好一段路要走,皇后娘娘知道我羸弱不宜远行,便免去了礼数,只管着照料好了身子好伺候皇上,现我身子既已好转,便叫芳若扶着我到翊坤宫去。进了翊坤宫门,只见众嫔妃已经都里面了。我走上前很恭敬地行了个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望娘娘责罚。”皇后娘娘微笑道:“你既有心,本宫又怎会罚你?何况你身子才好,能从凝晖堂一路走到翊坤宫来也算是不错了。婉容,给乌雅贵人赐座、上茶。”“喳。”“嫔妾多谢娘娘。”皇后见嫔妃们都,便跟我们说:“既然人都来齐了,我就把刚才说再说一次,三阿哥胤祉满月酒我已叫内务府备下了,就后天举行,这可是宫里头等喜事,你们务必都来参加,沾了三阿哥喜,你们也可以早生贵子,为大清开枝散叶。”我们一起从位置上站起,福下身子对皇后娘娘说:“嫔妾等一定参加,绝不缺席。”“都起来坐吧。”“谢皇后娘娘。”只见荣贵人面容略有不安,我对她说:“荣姐姐,恭喜你了。”她似有什么心事,没意我说,“嗯?什么?”她旁边宜贵人提醒她:“乌雅妹妹她恭喜你呢。”“喔,多谢妹妹美意。”“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是。臣妾等告退。”出了翊坤宫,我上前向荣贵人问安,“荣姐姐好。”“乌雅妹妹好。”“不知荣姐姐为何这样烦恼?可否告知妹妹一二?也好让妹妹为姐姐分担些烦恼。”“唉,就是有这个烦恼,如今也不便说出口,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三阿哥…?”“你可知道,虽说是三阿哥,可子嗣排行中他已经是老十,我本是皇长子承瑞生母。承瑞四岁那年,得了天花,太医也束手无策,也是这样阳光明媚天气里。你知道吗?后宫孩子难养活,我曾经也生过几个皇子,但都像承瑞那样早夭,现胤祉才刚满月,我不希望同样事再发生胤祉身上了,宜贵人和惠贵人她们那么会争宠,天天霸着皇上,如今皇上都把我和我那命苦孩子们忘了,如果胤祉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用手绢抹着眼泪,“姐姐,胤祉一定会平安无事,我保证。”“真?”她略有抽泣地问道。“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应道。“好妹妹,以后要常来丽景轩坐坐。”“好,一定会,只要姐姐不嫌妹妹吵闹就好。”“呵呵,乌雅妹妹,我先走一步,胤祉若见不到我又该哭了。”“好,荣姐姐慢走。” 另一方面,吴军已攻克了我大清长沙要道,前线战事失利消息传来,皇上本就烦恼,又见那些言官文臣只懂得咬文嚼字,却不能为他分担烦恼,一时怒不可遏,拿起茶杯就往地下一摔。“居然还好意思跟朕说战败了,朕养那些戍守那里人是做什么!?就是为了让他们安邦定国,可是呢,有多少人是白拿了国库里银子,挂着个达官贵人爵位就不把大清江山放眼里吗!?”那些老臣见皇上这般,纷纷下跪道:“臣等无能,望皇上责罚。”“罢了,罢了,都跪安吧。”“臣等告退。” “皇上生好大气啊。”“可不是。”几个大臣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安嫔外侯着,随后进去侍奉,“臣妾参见皇上。”“不是说让你们都跪安吗怎么又来…!喔,是安嫔啊…”“皇上累了吧,让嫔妾给您按摩一下肩膀吧。”“嗯。”安嫔力道恰到好处,“舒不舒服呀,皇上?”皇上似乎还烦恼国家大事,没空理会她,便还是“嗯”地回复道,安嫔伺候皇上不提。 我想着许久没探望茗鸳了,就带着东西往淑芳斋里去,茗鸳见是我来,忙迎上来:“姐姐请。慧灵,你怎么当差,姐姐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妹妹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芳蔷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是一串香气逼人南海珍珠串。“喜欢吗?”“姐姐,如此贵重东西,妹妹我……”“你若不要,就是嫌弃姐姐东西不好喽。”“不、不是,妹妹不是这个意思。那,妹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慧灵,把珍珠串放好。”“喳。”“看来妹妹身边只有慧灵一个人,她能照顾得过来吗?不如这样,我明日去回了皇后,把我宫里馨雨调过来给你,你看可好?”“这怎么敢…?”“多一个人,也好帮衬着慧灵照顾你呀。”“妹妹有慧灵伺候,已经很满足了,怎么好…?”“你若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姐姐莫气,姐姐莫气,好吧,鸳儿答应姐姐就是了。”“这是十字绣吗?”“雕虫小技,让姐姐见笑了。”“哪里,花团锦簇,蜂蝶纷纷,绣得栩栩如生呢,我竟不知妹妹有如此巧手。”“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是什么巧手呢。”“鸳儿,可有兴趣与姐姐一同缝制三位阿哥们衣服?”“这……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你这儿有布吗?”“有是有,可是……”她低下头,慧灵补充道:“好都让东佩殿那位先抢了,给我们东西都是次。”“她是常,而我只是个答应,只能让着她……”“别难过,鸳儿,有空教教姐姐刺绣吧,姐姐绣一个图案都绣不好。”“慧灵,取针线来。”“喳。”“姐姐看着,这里要这样,然后再这样……”她教我如何刺绣不提。

第十四回 侍寝(上) 吴三桂事还未平,又传康亲王遣人赴厦门与郑经议和不成,皇上为此苦恼不已,连后宫都甚少去了,平日除了上朝就御便殿批折子,要么与大臣们商讨对策,累了就御便殿内歇息,眼下宫里除了三个阿哥和两个公主外,没有别子嗣,为了这个问题,太皇太后亲自去御便殿见皇上。皇上正看折子,李德全通传:“太皇太后到!”皇上放下手里折子,走下龙椅作揖相迎:“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苏麻姑姑扶着太皇太后坐上龙椅,皇上站龙椅旁,太皇太后端起桌上茶杯饮了一口茶,道:“皇帝,哀家知道,你皇阿玛当年太宠董鄂妃,导致朝政荒废,丢下这么个烂摊子让你收拾,这么多年,哀家看着皇帝一点一点地长高、长大,也看着皇帝御驾亲征,只是,那吴三桂和郑经都想要取我大清,而今我大清是腹背受敌。”“孙儿正为此事烦恼,还望皇祖母赐教。”“哀家不过一个深宫老妇,何德何能谈论国家大事,但是哀家眼睛可比皇帝看得清楚,皇帝还记得皇帝初登基时候帮皇帝辅政四位大臣吗?”“记得,当时孙儿年幼,四位大臣相互内斗,搞得朝野人心惶惶,后来幸得皇祖母出谋以布库为名擒了鳌拜,平定了人心。”“这可不是哀家,是那鳌拜自己居功自傲,结党营私,致使得罪旁人,失心于人。而今为了守卫我大清江山,他们可没时间再斗了,有了吴三桂和郑经,皇帝龙椅就能坐得稳。”“但他们不是想要孙儿江山吗?”“对,他们是想,就因为他们想,所以我大清臣子们才能同仇敌忾,免得哪天错了主意。”“现长沙也被吴三桂攻破了,我大清连连战败。”“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现虽神气,但他们都是什么些什么人?而我们是什么人?所以,哀家敢赌他们必会败,而且是惨败。”“但愿吧。”太皇太后问向李德全:“这么晚了,怎么没人来请皇帝翻牌子呢?”李德全弯下腰伏首对太皇太后说:“回太皇太后,皇上说近来国事繁忙,便免了翻牌子。”“这可怎么行,眼下宫里只有三位阿哥,两位公主迟早要远嫁去和亲,宫里嫔妃们尚且年轻体壮,若皇帝整日都关这御便殿见大臣、看折子,怎么会子嗣丰荫,开枝散叶?”“可是孙儿真很忙。”“再忙,也要顾及后宫。”“是,孙儿明白。”“李德全,把绿头牌给哀家拿来。”“喳。”“那哀家就先走了。”“恭送老祖母,老祖母慢走。”苏麻伺候太皇太后回去,李德全引小太监端着盛放绿头牌盘子到皇帝跟前,“请皇上翻牌子。”皇上看着那些绿头牌,犹豫了片刻后,翻了茗鸳牌子,随后前往养心殿歇息。 头一次侍寝,阿柔姑姑特意来指导茗鸳男女欢好事情,羞得茗鸳脸都红了,沐浴完毕就裹上红锦被,被几个力气大太监扛着送去养心殿,他们把茗鸳抬到龙床上,茗鸳只是害羞得缩锦被里,只听皇上问:“伤口还疼吗?”茗鸳见皇上还想着自己,便柔柔地说:“已经全好了,多谢皇上关心。”“朕已经下旨释放了你阿玛,仍然官复原职。”“臣妾谢皇上宽恕阿玛。”皇上见茗鸳仍然静静地躺那里,便干脆动手来扯掉锦被,这一突然举动让茗鸳大惊失色,茗鸳赶紧钻进皇上被子里,皇上遂与茗鸳*一番不提。 第二天一早,茗鸳坐着凤鸾春恩车回淑芳斋,原先始终低着头终于抬起来,东佩殿羽常见平日里不待见人比她先一步得蒙圣恩,不免醋意大发,只得拿自己宫女撒气。而茗鸳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去东佩殿那里给羽常请安,“嫔妾给羽常请安,羽常万福金安。”“免了,你安还是留着给你好姐姐乌雅贵人和安嫔娘娘她们吧。”“羽常如此说,是嫉妒嫔妾先常一步得蒙圣宠?”“嫉妒?我凭什么嫉妒你。你这个贱婢,生下来也是贱种!”突然一声清脆悦耳“啪”从东佩殿传出,只见羽常捂着脸,呆呆地看着面带温和微笑茗鸳,是,面前这个人平日里是温柔娴静,不曾想出手竟如此,而且下手如此狠,“羽常,这一巴掌嫔妾是替皇上打,常不会生嫔妾气吧?”“哪里,打得好。”羽常语气不似往常那般傲气十足,颤着声音说道。“改日嫔妾必定向皇上多提常好处,让皇上召幸羽常。只是嫔妾实想不出,常与嫔妾同一日入宫,不曾侍寝过皇上,怎么还如此趾高气昂,若要是嫔妾,早就弃世而去,免得丢人现眼,常如此骁勇,当真叫嫔妾自愧不如,嫔妾自然是不如常你常常受别人笑话喽。”羽常想出手教训她,只见茗鸳制住了她手,温和地对她说:“羽常,嫔妾现可是皇上宠,要是常真打下来,嫔妾只要吹吹枕头风,就能让常和吉妃一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生不如死。”羽常见状只得坐到椅子上,茗鸳遂环视了一周,突然看到一些好瓷器和古玩,只听茗鸳吩咐:“来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西厢房去!”“喳!”“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不许碰那些东西!听到了没有!?”那些奴才全都停下来站那里,只见茗鸳走近羽常,对她福了福身子,随后说:“羽常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好东西?而且东西太多了,也显得东佩殿窄得慌,嫔妾也是为了常好。”然后对下人们说:“继续搬!”“喳!”

第十五回 侍寝(中) 我听竹息说茗鸳已经获得圣宠,眼下淑芳斋里再也没有人敢薄待她,我很是高兴。但我迟迟不曾被皇上召幸,连个像样封号都没有,底下人难免有所怨言,这倒不打紧,毕竟我也不喜欢皇上,我进宫也是迫于无奈。慧灵伺候着茗鸳到凝晖堂来,我见她来,忙出去相迎:“妹妹来了,请请。”茗鸳看了眼四周道:“怎么不见芳若和芳蔷?小盛子和小璇子他们呢?常公公呢?”竹息向她解释道:“喔,常公公带他们出去有点事。”她“喔”了一声,随慧灵进屋。 “姐姐,鸳儿现再也不用怕别人欺负了。”只见她不似寻常那样怯生生,言语间多了一些自信。“妹妹,皇上待你如何?”“皇上他…很好……”只见她害羞地低下头。“那姐姐我可要好好地恭喜你喽。”“姐姐,你说要是将来后宫,皇上只爱我们两个,那该多好?”“你啊~”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鼻子,我们两个相对而笑。这时候只见芳若和馨露进来,芳若端了茶到茗鸳座位上,“茗答应,您雨前龙井。您尝尝看奴婢沏得好不好喝?”馨露走到茗鸳身后,“茗答应,奴婢给您捶捶肩吧?”茗鸳微笑着对馨露说道:“有劳你了。”这时候又见小田子进来跪下道:“茗答应,奴才给您按摩脚心吧?”小盛子还没进门就被禄有常推搡到一边:“去,兔崽子,一边呆着去。”只见禄有常嘻皮笑脸地到茗鸳跟前道:“茗答应,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奴才,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茗鸳只是笑着不作声,我见他们如此,便说:“茗答应受皇上宠幸,自然身份贵重些,你们伺候得勤也是好。”馨露道:“可不是,小主你进宫都多久了,还没被皇上召幸,奴婢们跟着你想是也没有什么好出路了。”竹息道:“不管小主受不受宠,我们都要心侍奉。”小田子道:“姑姑,我们已经很心了,只是我们实是害怕被小主拖累。”竹息上前对小田子就是一记耳光:“什么拖不拖累,你要再说浑话,我就回了汀兰姑姑打发你去慎刑司!”“哼,去就去嘛,不就慎刑司嘛。”小田子捂着脸嘴里嘟囔着。茗鸳见他们这样,从座位上站起,到我跟前跪下道:“姐姐,都是鸳儿不好,惹得姐姐和下人之间生出嫌隙。”“不关妹妹事,你先起来。”我伸手去扶她,她依然跪着。“姐姐,鸳儿本来是想着把皇上宠幸我好消息只告诉姐姐一个人,不曾想……”她低下头,我把她扶起来,我蹲下来拍了拍她裙子上灰。“得不得宠有什么打紧,姐姐只盼着哪日能做个姨娘就心满意足了。”我回头对那些奴才们说:“今日是茗答应大喜,茗答应到访本该是想让凝晖堂沾点喜气,谁知你们竟一个个地这样不成器,跟着我过日子很苦是吗?也罢,想走,自己去收拾包袱走人就是,也不必来回我了。”只见那些奴才一齐跪下:“小主……”“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想留下就走吗?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芳若掉下一滴泪珠,啜泣道:“小主,奴婢舍不得您……”奴才们齐声道:“小主,奴婢/奴才们舍不得您……”茗鸳也被满屋子情况惊住了:“姐姐,这……”“没事。”我安慰茗鸳,然后对他们道:“既舍不得我,如今眼见了茗答应得宠,你们都巴结得紧呢!”“小主,都是奴才/奴婢不好!”他们个个自己掌着嘴,我只看着这里,不曾发觉门口动静,只见禄有常蹑手蹑脚地正想迈出大门,被竹息叫住:“常公公,您茗答应这里呢,您还到哪里去?”禄有常双膝发软跪下道:“小主,都是奴才不是,奴才听宫里老人说,顺治爷当年也有很多妃子,连顺治爷面都没见过就殁了还连带着伺候她们奴才一起殉葬,之前小主受过那么多暗算,奴才也是一时糊涂,才把这坏念头传给他们,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不好!”他们全部都掌着嘴,有都打红了,我说:“可以了,都起来吧。以后心侍奉就是。”随后对竹息说:“竹息,去煮些温鸡蛋来给他们敷脸。”“喳。”“谢小主宽恕。”茗鸳看着一切,对我福了福身子道:“时候不早了,鸳儿就先告辞了。”“妹妹慢走,要常来喔!”“一定!”

第十六回 侍寝(下) 另一方面,颐和轩依然如往常般寂静,看着比自己晚进宫,而且还是答应末流纳喇茗鸳都侍过寝了,咸福宫和翊坤宫都有皇子们欢声笑语,就连履绥殿福常张氏和静观斋青常兆佳氏至少都有了女儿,宜贵人只要一摸到自己干瘪肚子,心里就一阵酸楚,与她同样心情,后宫之中又有多少?比起她们,我倒真觉得我很庆幸,因为我不喜欢皇上,所以我也不想给皇上诞育子嗣,我现已经成了被皇上忘记人了,我反而高兴,但她们不同,她们心心念念都盼望着得蒙圣宠。宜贵人虽也曾侍过不少寝,但就是怀不上孩子,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只说“来日方长”或“请宽心”之类不痛不痒客气话,而想要孩子急切又让她和玉贵妃一样,让母家不断地送催孕药来,谁都知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怀孕生子大事,她们不管吃不吃得消,只管着大量地涉补,想是将来就是怀上了,也生不出什么好。宜贵人倚着窗口暗自伤怀,紫荆看见了赶紧进来劝道:“小主,现是正午,日头毒了,小主要注意自己身子啊。”“身子?我还要这个身子做什么。”“小主,你可别伤心了,你看宫里头和您一样不是还有好多吗?”“对,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算了,不去想了,紫荆,我乏了,扶我去床上躺会儿。”“喳。”紫荆伺候着宜贵人午休不提。 凝晖堂经过上次事,大家都变得特别勤,对我也是必恭必敬,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们越来越疏远,到底不是打小就跟着自己人,宫里规矩也是不让秀女带贴身侍婢进宫,那些小太监也好,小宫女也好,都是从各包衣家挑了选进宫中,被内务府分配进来伺候我,所以我从住到凝晖堂里到现还是摸不准他们脾性,竹息姑姑对我倒还忠心,至于禄有常,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怪怪,我本想跟馨雨谈让她伺候茗鸳事,看来这事要先缓一缓了,且不去想那么多罢,我只屋内看《诗经》。 咸福宫里,玉贵妃为了筹备三阿哥满月酒搅了脑汁,缘多喜正为她建言献策:“皇上如今忙于朝政,前方战线吃紧,况且三阿哥既不是皇上长子,也不是太子,如果满月宴办得太隆重,只怕会惹来非议,如果办得太朴素,又会让荣贵人心里不好过。奴才想,该办还是要办,只不过,咱们可以想些花样。”“花样?”“是啊,娘娘,听说如意馆西洋画师从荷兰带了好些东西过来,眼下正畅音阁排演节目呢。”“喔?那本宫得去瞧瞧,摆驾畅音阁。”说完,淑菱扶着玉贵妃起身走出门,缘多喜朗声道:“喳。摆驾畅音阁!”他们到畅音阁去观摩彩排不提。 淑芳斋自从上次以后,就再没人敢忽视茗鸳存了,东佩殿羽常心气那么高,怎么能忍茗鸳凌驾她头上,遂剪了些布,缝了个布娃娃,写着纳喇茗鸳名字,使劲拿针戳着布娃娃泄愤。慧灵收拾屋子时候发现了那个装着珍珠串锦盒:“小主,明日满月宴,小主戴上这串珍珠,很配小主这套朝服。”“我只是个答应,用得了这么好东西吗?慧灵,我看,不如把它赏了你,他日也可办些嫁装,嫁得好些。”“小主别这么说,奴婢能伺候小主,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福气了,奴婢只想着永远伺候您,不想出宫嫁人。”“好吧,那我就戴戴试试吧,慧灵,把朝服拿过来帮我试装。”“喳。”

第十七回 满月宴(一) 日子过得真,一晃便是三阿哥满月宴了,满月宴设乾清宫,我同其他妃嫔一样,身着朝服出席宴会,一同赴宴还有皇上亲兄弟及其福晋——裕亲王福全和西鲁克氏及瓜尔佳氏、恭亲王常宁和舒舒觉罗氏及陈氏、纯亲王隆禧和尚佳氏。只见皇上携着皇后进殿,身后跟着几个乳母嬷嬷,前两个一左一右分别抱着太子和今天小寿星三阿哥,后面那个牵着大阿哥进殿,待他们都坐好后,我们一齐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福下身子对皇上和皇后说:“臣妾等恭祝皇上、皇后福寿安康,恭祝三阿哥事事圆满,岁岁平安!”几个亲王和福晋也一同举杯起身对着龙椅道:“臣兄/臣弟/臣妾等恭祝皇上、皇后万福金安,恭祝三阿哥满月!”皇上庄重地说道:“朕本来是不想办这场满月宴。”亲王和福晋们,还有我身后几个常们开始窃窃私语,“现吴三桂就要当皇帝了,三藩之乱尚未平息,然而我大清却无可用良将。”裕亲王道:“皇弟,可否让臣兄领兵出征?”恭亲王道:“皇兄,臣弟也愿同二哥领兵出征!”皇上道:“二哥和五弟,朕感谢你们能有这份心。眼下吴军和郑军势成水火,互不相让,我们且隔岸观火,以免打草惊蛇、损兵折将,况且吴三桂想称帝谋逆心思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只知道一味进攻却不知防守,我们只要派些兵力先把他们围困住,给他们画地为牢,再给其疏于防守地方沉重一击、一举剿灭,即便那吴三桂要称王称帝,也绝不可能匡复前明。”亲王们齐声说:“皇兄/皇弟英明!”只听三阿哥哇哇地哭出声,三阿哥一哭连带着太子也跟着一起哇哇地哭,乳母嬷嬷们哄着他们:“喔喔喔喔,不哭不哭,喔喔喔喔……”皇后轻咳了一声,道:“皇上,今日是三阿哥满月,朝政事就先放一放吧。”皇上似有愁容,随即勉强露出微笑:“好吧,就依皇后所言,今日是胤祉满月,大家就都不必拘礼,随意吧。”皇后接着皇上说:“好了,大家都回位置上去吧。”我们一齐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之后便坐回座位上,只见门外李德全朗声通传道:“太皇太后到!太后娘娘到!宁悫太妃到!钮太嫔到!陈太嫔到!”我等同帝后一起起身福下身子道:“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万福金安!宁悫太妃万福金安!钮太嫔、陈太嫔万福金安!”太皇太后坐到上方,而下是太后,太妃、太嫔分列左右,再下就是帝后和我们,只听太皇太后说:“都起来吧。”“谢太皇太后。”玉贵妃亲自剥好了荔枝端着到太皇太后跟前:“请太皇太后品尝岭南佳果——荔枝。”

第十八回 满月宴(二) 陈太嫔说:“玉贵妃不愧是太后娘娘表侄女,果然很有孝心。”太后笑道:“陈太嫔妹妹贯会说笑,哀家何德何能培养出这么好表侄女来,这还都亏了孝康章太后,别忘了哀家是博尔济锦氏,已故孝康章太后才是佟佳氏,哀家只不过碰巧是沾了皇帝嫡母名份罢了,所以玉贵妃能把哀家当亲表姑母看待自然理所当然,但玉贵妃可不是哀家一手**,得多亏了孝康章太后。”玉贵妃对陈太嫔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表姑母孝康章太后娘娘世时也曾说过,太后娘娘也是臣妾表姑母。况且太后娘娘和诸位太妃都是臣妾长辈,太皇太后是臣妾祖辈,你们辛苦诞育了先皇、皇上,有了你们才有了今日我们,所以臣妾自当心侍奉,不敢怠慢。”钮太嫔道:“好一张巧嘴儿,陈太嫔,青出于蓝呐。”玉贵妃很恭敬地伺候着太皇太后切肉、斟酒,太皇太后对玉贵妃道:“雪儿,叫苏麻来伺候就好了,你且坐回去,一会儿东西凉了可不好吃了。”宁悫太妃说:“今日是三阿哥满月,玉贵妃倒比荣贵人还高兴。”转向太皇太后说:“臣妾听说荔枝火气大,太皇太后您当心凤体啊。”玉贵妃回到座位上,似有不悦。荣贵人见状,对宁悫太妃福了福身子说:“宁悫太妃娘娘,胤祉满月,臣妾也很高兴,那就让臣妾先敬您一杯。”只见荣贵人举起酒杯一饮而,随后又倒了满满一杯,不停地喝,却不曾动筷子吃菜。皇后问玉贵妃身边淑菱:“节目都准备好了吗?”皇上听说有节目便问:“什么?还有节目?”淑菱回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玉贵妃娘娘昨日特意让畅音阁用西洋乐器——小提琴和齐特尔琴排演了一曲《高山流水》,玉贵妃娘娘说只用此曲作为开幕,剩下节目需得各位娘娘小主们轮流表演拿手绝活才好呢。”太后听了,赞道:“不愧是玉贵妃啊,想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点子,这西洋乐器演奏出来是什么样哀家可要好好听听。”只听玉贵妃一声“来人!奏乐!”,那些个金发碧眼洋乐师就进来,用小提琴和齐特尔琴演奏着改编《高山流水》,只见那余音绕梁,提琴婉转,个中美妙难于言表,待细细演奏完了之后,首先是大阿哥拍手叫好:“好听!好听!”接着场众人全部都拍手鼓掌。西洋乐师们集体脱帽行了鞠躬礼,用还算标准但却无阴阳顿挫中文说道:“微臣恭祝三阿哥生辰愉!”皇上说:“你们大老远地从荷兰到大清不容易,今后还有用得着你们地方,听说你们造武器也很厉害,若是你们肯帮大清剿灭吴三桂乱党,朕必会重赏。”“微臣多谢皇上。”西洋乐师们带着乐器离开,只听荣贵人那边不停地笑着,时不时地边打着酒嗝边说着:“承瑞,你再叫一声额娘好吗?长华,别哭,额娘这儿呢。赛音察浑,今天是弟弟满月喔,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后、太妃、太皇太后都呢,你可不能捣蛋喔。乖,额娘喂你喝汤汤好不好?来,张嘴,啊……”她举着汤匙伸向前方,我提醒她:“荣姐姐,你喝醉了?”茗答应说道:“想是荣贵人爱子情切,难以忘怀失子之痛,故而酩酊大醉。”我跟皇上皇后福了福道:“皇上、皇后,容臣妾先陪荣贵人下去醒醒酒吧。”皇上道:“也好,有劳你了。”“喳。”我遂扶着荣贵人出去殿外醒酒不提。

第十九回 满月宴(三) 我和竹息扶着荣贵人走着,荣贵人喝得东倒西歪,想是同茗鸳所言那般,太思念故子缘故。夜风微凉,而夜里皇宫越发清幽寂静,我们行至御花园池塘边,我和竹息扶她坐下之后,我也坐下来,让她靠着我肩膀睡一觉,我和荣贵人就这样吹着夜风,相互倚靠着静静地坐着,竹息则站我们身后。 而乾清宫里,依旧歌舞升平,舞伎既罢,缘多喜让小太监抱来一个红色纸箱放帝后桌子上空余角落上,站皇后身旁汀兰先是对上方太后太妃们和身旁帝后福了福身子,而后面朝嫔妃们福了福身子道:“先有请皇后娘娘抓阄。”皇后娘娘脱下双手护甲放桌上,把手伸进箱子里抓出来一张已被叠成四方纸条,皇后将它打开,上写“长袖击鼓舞”,“请皇后娘娘做长袖击鼓舞。”汀兰对身旁另一个宫女道:“婉容,陪娘娘下去衣。”“喳。”皇后起身,先对皇上和太后及诸位太妃行了礼,随后同婉容去后殿衣,李德全吩咐两个力气大御前侍卫搬来大鼓放大殿中央,这时,编钟之声响起,皇后已换了一席粉色水袖,随着乐律节奏舞动着曼妙身姿,加惊艳地是,当丝竹之声响起后,编钟节奏加,皇后轻盈地旋转着,只听“咚”“咚”“咚”敲鼓声,而这声音竟然是被那轻柔如水长袖击打发出,真可谓刚柔并进,妙不可言。待乐曲终了,皇后擦了擦头上汗珠,气还没喘匀就对众嫔妃说:“本、本宫献丑了。”“好!”只听裕亲王先拍手叫好,“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藏着如此本事,当真是深藏不露呢。”汀兰道:“婉容,陪皇后娘娘下去衣歇息。”“喳。”皇后娘娘向皇上和太后们福了福身子,便同婉容进后殿去歇息。接下来是玉贵妃,她表演是琵琶曲《春江花月夜》,只听得时而猛如急雨,时而柔如私语,时而似莺语婉转,时而似银瓶乍迸,一曲既罢,玉贵妃向众人福下身子道:“因为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后宫,所以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都生疏了,刚刚有一段错把羽调弹成了变徵调。”太皇太后说:“没事,只是一点失误而已,玉贵妃你不必放心上,一切还是以协理后宫为主。”“臣妾谢太皇太后赐教。”“玉贵妃你琵琶当真是宫里一绝,朕听得非常痛。”听皇上这么说,玉贵妃唇角略略飞扬道:“承蒙皇上夸奖。”这时婉容扶着已经换好朝服皇后娘娘进席坐好,皇后和玉贵妃都表演完了之后,和妃表演了舞剑,颜妃表演了双手同书丹青“寿”字,接着是安嫔作五步诗,僖嫔变戏法,端嫔吹笛子,惠贵人表演插花,宜贵人弹琴,敬贵人亲自下厨炒了道寿面给众人品尝,福常拉二胡,青常演唱了一首祝寿歌,洛常粉墨亮相表演了一出刀马旦,羽常表演蒙眼踢毽子,戴答应取来文房四宝当场作《百花齐放图》,茗鸳当场作双面绣,几个亲王和太妃们看得是津津有味,想不到众人竟都有如此才艺,皇上对后宫众人说:“今日你们为了胤祉,全都拼全力表演,朕心愉悦,待宴散了之后各宫可再添黑炭二两、鲜菜一斤、彭缎一匹、例银1两。”皇后同众嫔妃全都向皇上福下身子道:“臣妾等谢皇上恩典。”不知过了多久,宴会就散了。亲王们同皇上和太妃们道别后携着福晋们坐着骄辇出宫回王府,皇后搀扶着太皇太后先出殿,皇上出殿,乳母嬷嬷们带着阿哥们出殿,玉贵妃搀扶着太后随后出殿,而后是宁悫太妃、钮太嫔、陈太嫔按序出殿,再然后是一众妃嫔按序出殿,李德全吩咐几个小太监宫女把乾清宫收拾干净。 我和荣贵人错过了今夜乾清宫里上演这一场场好戏当真是遗憾啊,眼见着天已渐渐亮了,荣贵人坐起,朦胧胧看了看四周,揉了揉惺忪双眼道:“这、这里是……?”我也早已睡着,竹息把我叫醒:“小主,荣贵人她醒了。”我打了个哈欠之后跟她说:“荣姐姐,你喝醉了,本来嫔妾想和竹息扶你回丽景轩歇息,但你实是醉得太厉害了,才走到此处便昏睡了,侍卫宫女太监们那时候都乾清宫侯着,四处又无人,只好让荣姐姐你倚着嫔妾肩膀睡了一宿儿。”“妹妹,我昨天当真是喝得酩酊大醉吗?怎么办,我殿前失仪了,当时太妃和亲王们都,皇上和皇后会不会怪罪?要是……要是我胤祉被我连累……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和胤祉,算姐姐求你了。”只见她正要跪下,竹息和我忙扶起她,“荣姐姐且宽心,嫔妾想皇上是不会怪罪一个这么慈爱母亲。”“但愿如此吧,给妹妹你添麻烦了,真是过意不去……”“哪里,没事。”“改日姐姐我去凝晖堂好好拜谢妹妹,那妹妹和竹息也先回凝晖堂歇息吧。”“荣姐姐慢走。”竹息福了福身子:“恭送荣贵人。”

第二十回 满月宴(四) 看到昨夜烟花夜空闪了一宿儿,冷宫里他他拉答应问看守侍卫:“昨夜外面可是办什么喜事吗?”“外面办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去去。”侍卫把她轰到一旁,“昨儿是三阿哥满月,本来哥儿几个也可以去参加衬个喜气,谁知还要这鬼地方看着你们这些疯女人。”“可不是。”他他拉答应只得坐里屋里啜泣,冷宫里关押女子都是犯了大错女子,有硬生生病死里头,有变得疯疯颠颠,有想方设法上吊、割腕、撞墙但都没死成,因为这里看管是很严,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但他他拉答应不会甘心就这样被别人陷害。 另一边,张太医来到翊坤宫里为皇后娘娘请脉,皇后娘娘躺床上,汀兰拉上帘子,隔着帘子,皇后娘娘伸出右手,张太医皇后娘娘右手脉搏处垫上方巾,才开始诊脉,“张太医,本宫脉象如何?”“回禀娘娘,娘娘想是昨日有所剧烈活动,导致脉象不稳,请娘娘宽心,无碍。”皇后把手伸回帘子里,双手搭膝盖上坐正了身子,张太医起身,弯着腰退至一旁。“昨日是三阿哥满月,本宫作为他皇额娘为他亲自献舞,劳累点也是应该。对了,张太医,本宫让你留心咸福宫,如今情况如何?”“回皇后娘娘话,一般人坐胎,只需两三副坐胎药,以杜仲、续断、阿胶、石菖蒲等性温平药为主,而玉贵妃娘娘她本就体质虚寒,如今又服用了竹茹、苎麻根等性寒之物,导致下元虚冷,恐怕……”“本宫知道了,这些年,玉贵妃她也怪命苦,本宫当初把太皇太后赏本宫那串翡翠玉镯赏给她,本想祝她早日遇喜,谁知……真是天不遂人愿呐,张太医,本宫要歇息了,你跪安吧。”“微臣告退。”张太医作揖后走出翊坤宫,皇后娘娘问身旁汀兰:“冷宫那里现如何?”汀兰笑着说:“回娘娘,一切妥当。玉贵妃娘娘她照顾得很好呢。”“那就好,别叫她死了,也别叫她出来。”“喳,奴婢会跟玉贵妃娘娘身边淑菱说。”皇后“嗯”了一声便躺下歇息,汀兰为她点了苹果香安神,便守一旁不提。 我正歇息,忽听门外有微微哭声,便问身旁芳若:“芳若,外面怎么了?谁哭吗?”“小主,想是畅音阁妙音娘子练声吧。”“我听着不像……你去瞧瞧。”“喳。”芳若出门后,见小璇子正躲一旁偷偷地哭,因着小璇子年龄不大,故而一哭起来听着也像女孩一般。芳若走上前问:“小璇子,你为什么哭了?”“芳、芳若姐姐,救救小璇子哥哥吧。”芳若问他:“你哥哥是……?”“喔,他是小璜子,冷宫当值。昨日是三阿哥满月,听说诸位娘娘表演才艺,哥哥他因私自跑去乾清宫里看表演,被冷宫首领太监钱无路发现了,被抓回来打了四十大板……”说着又要哭,芳若安慰他:“小璇子,没事没事。”我见芳若半天没进来,被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去寻她,见芳若正安慰小璇子,我走近,问:“小璇子,你怎么了?”小璇子只是哭,芳若回我:“回小主,小璇子他哥哥冷宫当值,因为昨日疏忽了,被冷宫首领太监钱无路抓回去打了四十大板。”“原来是这样,别哭了,芳若,治伤药还有吗?”“有,奴婢这就去拿。”芳若跑去里屋寻出一瓶药粉交给小璇子:“给。”小璇子对我叩了好几个响头:“谢谢小主救命之恩,谢谢小主救命之恩!奴才今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小主。”我微笑着扶起他:“小璇子,你哥哥还等着呢,去吧。”他点了点头随后拿着药出去不提。

第二十一回 萌芽(上) 皇上正御便殿批折子,李德全端着茶碗进来:“皇上……该传膳了吧?”皇上一边批着折子,一边“嗯”了一声,“喳。”,李德全放下茶碗后便退下去御膳房传膳。这时,玉贵妃进来请安:“臣妾参见皇上。”“起来吧。”“谢皇上。”“雪儿,你伯父佟国纲不愧是我大清良将,前些年察哈尔布尔尼之乱,是他率师驻宣府,帮大清平了乱,如今又率师驻守韶关,与康亲王里应外合,把那吴三桂给困湖南,你祖父佟图赖与皇额娘有家恩,亦是开国元勋,朕打算下旨赠他一等公爵位,由你伯父世袭。”玉贵妃听闻皇上这般,抑制不住上扬唇角和喜悦表情对皇上福下身子道:“臣妾代佟氏全家谢皇上恩典。”这时,御膳房朴公公领着一班小太监端着御膻至御便殿内:“皇上,请用膻。”只见他们掀开盖御膻上面盘子,皇上一看,怒道:“混帐东西!如今福建水患,贵州干旱,三藩之乱,各地饥荒不断,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全都啃草根树皮!你们还做这些个鲍参翅肚、烧鸡烧鹅!昨日是三阿哥满月,本来朕就觉得你们做东西太过奢侈,但昨日几位太妃和亲王也,所以朕也只是宴会开始之前旁敲侧击提醒你们,你们这些个没心肝东西!来人!”那些个太监见皇上如此,纷纷吓得不敢动弹,只是跪了一地。“有!”门口两个御前侍卫进殿来:“皇上,有何吩咐!”皇上指着地上那群太监道:“把这些没心肝家伙统统押入慎刑司!没朕旨意不许放出来!还有,把这些东西退回御膻房,朕看到它们就反胃!”“喳!”侍卫们把菜端走了,有驾着那些太监,硬是把他们拖走,只听见此起彼伏求饶声:“皇上,冤枉啊皇上,奴才冤枉啊……”待他们被拖远后,声音便听不到了。玉贵妃见状,安慰皇上道:“皇上,先消消气。臣妾已经吩咐淑菱煮了一碗小米薏仁粥,小米安神,薏仁补气,特别适合日理万机皇上。”皇上对她笑道:“还是雪儿得朕心意。等朕批完了折子,就去咸福宫里陪你。”玉贵妃听皇上说要去陪自己,喜出望外:“臣妾谢皇上。”李德全早已门外站了许久,见皇上气消了,方才进来侍奉不提。 我听小璇子说他哥哥现下已经大好能下地了,我也就放心了,他们也渐渐地和我亲近了些,茗鸳和几个姐姐也经常过来窜门,宫里日子虽难熬,但好歹有人陪着说说笑笑,每天也就这么过去了,眼下已经大概过去一个多月了,我依旧如往常一样,闲着时候要么坐屋里看书,要么打珠络玩,芳蔷笑着跑进屋来告诉我:“小主,院子里杜鹃花发芽啦。”“才发芽而已,又没有开花,瞧你高兴。”“这不是好兆头嘛,小主,如今茗答应得宠,小主当初那么帮她,又与她走得近,想是皇上也召幸小主了吧,奴婢们只等着小主好消息呢。”“越发油嘴儿了,明天定要让竹息姑姑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儿。”我笑斥她,她也笑着说:“小主可别怪奴婢嘴儿,奴婢说可都是实话呢。”这时,小盛子进来回话:“禀小主,奴才从淑芳斋箕公公那边得知,茗答应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了。”“此话当真!?”“不会有错。”“太好了,鸳儿,真是太好了……”我替她暗暗高兴,“小盛子,我们去淑芳斋看看茗答应。”“喳。”他们便陪着我上淑芳斋去了。

第二十二回 萌芽(中) 行至淑芳斋,我刚进门口,只见羽常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后走进东佩殿“啪”一声重重把房门关上,“这又是怎么了?”我笑问扫地小太监,小太监说:“昨儿个皇上翻了羽常牌子,羽常正侍寝呢,慧灵就说茗答应肚子疼,把皇上给叫过来了。羽常原封不动被人从养心殿给抬回来了。唉,奴才当差那么久可从没遇到这样事儿……”“死奴才!说够了没有!”只听东佩殿那边传来骂声,“原来是这样,没事了,你先去忙吧。”“喳。”我笑着进入西厢房:“鸳儿,听说你昨晚肚子又疼起来了?”“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老疼……”“那怎么行,宣太医了没有?可开了方子吃着?”“鸳儿谢姐姐关心,胡太医已经开了好些安胎药,鸳儿已按方子吃着了。”“那就好,对了,你现怀着身孕,可经不得东佩殿那位再过来闹腾了。”“放心好了,姐姐。”“让我放心?我可是真不放心呐,刚刚我进淑芳斋大门时候就撞见了她那凶神恶煞眼神。”“我不理她就是了。”我只顾着和她说话,却不曾看到周围摆设已经涣然一,又听刚刚小太监所说,知道她如今也有些手段,我只看着她脖子上戴珍珠串,笑着说:“鸳儿,这串珍珠越发衬托妹妹仪态万千,窈窕绰约呢。”“这是姐姐当初送给鸳儿,莫不是姐姐想要回这串珍珠?”“我既已送了你,它便是你东西了,我若再要回,岂不食言了吗?喔对了,姐姐改日把馨雨调过来服侍你,你看可好?”她低着头若有所思:“这……”随后抬起头看我道:“姐姐,现你和他们……?”芳蔷福了福身子,嘴道:“茗答应,我们家小主待我们可好了。上个月小璇子他哥哥出事,就是我们家小主帮着才没事。这么好小主上哪里去找?所以,茗答应不必担心凝晖堂怎么样,要担心也该担心一下淑芳斋。”“好了。”我抓了抓芳蔷袖子,示意她停嘴,“奴婢说是实话嘛。”芳蔷嘟囔着退至一旁。“那,姐姐,馨雨我就收下了。”“鸳儿,那姐姐我就先告辞了,慧灵,好好照顾茗答应。”“奴婢知道,贵人放心吧。”我们从西厢房里出来,小盛子说:“小主,你觉得这茗答应她怀是阿哥还是公主?”“是阿哥也好,是公主也好,她怀着什么只有生出来才知道,可惜啊……”芳蔷似乎明白什么,道:“难道小主是说她这一胎…?”“你们瞧见了她脖子上戴那串珍珠了吗?”小盛子回想了一下,道:“奴才闻着觉着挺香。”“那是里头香薷草味道。”芳蔷问:“小主,你闻过?”“不是,以前家时候大夫人喜欢用各种各样手段打掉其他姨娘孩子,其中有一样就是这个东西。”“可小主为什么要把它给茗答应,奴婢想不明白。”“有事情还是永远不明白好,就比如冷宫里吉妃,即便皇上知道她是无辜,也不能放她出来。还记得那个苏拉吗?”小盛子和芳蔷二人点了点头道:“记得。”“你们以为就凭一个什么都不懂吉妃,能想到用五石散这样东西来对付我吗?她背后是皇后,而皇后背后是太皇太后,当日我们这些选入宫人们去觐见太皇太后时候,太皇太后只单独把皇后留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她们谋划什么,所以皇上即便知道吉妃她是冤枉,也不可能替她平反。”我们边走边说着回凝晖堂不提。

第二十三回 萌芽(下) 这一日一早,我们来到翊坤宫里向皇后娘娘请安,茗鸳现怀着身孕,皇后娘娘便免了她晨昏定省,“如今茗答应怀着身孕,安嫔你要好好照顾她。”“是,嫔妾谨尊皇后娘娘教诲。”安嫔站起向皇后娘娘一福复又坐下。“没什么事,大家就先散了吧。”汀兰扶起皇后娘娘,众人全都福下身子道:“嫔妾等告退。”皇后娘娘“嗯”了一声进入内殿里。从翊坤宫出来时候,只听一阵爽朗笑声,是和妃,她走到安嫔边上,凑近安嫔说:“安嫔,茗答应现下有了身孕,当真是恭喜呀。”“嫔妾谢和妃娘娘恭喜。”“听说你那淑芳斋里茗答应和羽常不睦已久,前些日子羽常连身都没破就被扛回去了,呵呵。”和妃用手绢掩住嘴角,而那眉眼就带着不怀好意笑意。“茗答应她自从有孕就素来腹痛,那一日腹痛得厉害,因为事关皇嗣,皇上才丢下羽常来陪茗答应。如果和妃娘娘以为是嫔妾纵容茗答应与羽常争宠,断可以告诉玉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治嫔妾一个教管不善罪名。”“安嫔这话言重了,本宫也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别介意啊。”“哪里。”只见羽常一直站翊坤宫附近石狮子后面双眼犯红地瞪着她们,手绢捏得紧紧,身旁凌瑶劝道:“小主,咱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听凌瑶这么说,羽常伸手去揪她:“贱人!让你猖狂!我让你狂!我让你狂!”凌瑶只得哭求道:“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这时一个骄辇驶过,只听一声轻咳,羽常和凌瑶遂跪下道:“玉、玉贵妃娘娘……”玉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羽常这儿教训宫女啊,这可离皇后娘娘翊坤宫近着呢,如果不知道人还以为羽常是嫉妒皇后娘娘,所以才拿自己宫女撒气呢。”“嫔妾不敢!”“本宫可听安嫔说淑芳斋里就属羽常骁勇,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起骄!”“娘娘起驾!”羽常艰难地从嘴里蹦出“恭送玉贵妃娘娘”几个字,凌瑶安慰道:“小主,来日方长,我们只要想办法把她这胎弄掉就可以了,没了孩子,她还拿什么跟小主争呢?”羽常沉思片刻后道“也是”,主仆二人遂双双离去。 又过了四五个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茗鸳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这一日馨雨和慧灵正陪茗鸳御花园散步,碰巧见到羽常和凌瑶,馨雨和慧灵二人向羽常福了福身子道了声“羽常万安”,凌瑶也福下身子对茗鸳道了万安,羽常笑着道:“妹妹,往日姐姐做了许多对不住你事,你不会怪姐姐吧?”茗鸳眼珠一转,随后从容答道:“不会,以前是妹妹不懂事,往后还望姐姐多多教导。”“这大暑天,妹妹怎么不叫人打把伞呢?万一晒到了龙胎怎么好。”只见她假惺惺地拿出手绢来替茗鸳擦汗,茗鸳见状拿出自己手绢自己擦汗:“不碍。”“我听说这御花园中有一处特别凉爽,姐姐正要去那里乘凉呢,妹妹可愿意与姐姐同往?”羽常不怀好意笑着问道。“好吧。”于是馨雨和慧灵便扶着茗鸳走羽常后面,羽常回头见馨雨和慧灵,便说:“妹妹,你让她们这里侯着就好。”茗鸳觉得事有不妙,附上馨雨耳朵道:“我如有不测,去凝晖堂找姐姐。”随后笑着迎上羽常,羽常身边凌瑶也被支开此处,走了许久,茗鸳和羽常来至迦叶池,茗鸳问:“请问姐姐要带妹妹往何处?”只见羽常露出狰狞面孔,伸出双手紧紧拽着茗鸳胳膊,低声道:“都是因为你,淑芳斋才变得怪怪……”“羽常你放开嫔妾!”“放开你?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你一定又想怎么诬陷我吧,哼哼,别把人都想得跟白痴一样!”“你放开!”“贱人,我是不会让你生下龙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你!”只见羽常一用力,就把茗鸳推下了池塘,因着怀着身孕,茗鸳水里艰难地挣扎着喊着救命,但因被池水呛着喊不出来,羽常随后张望了一下四周,仓皇离开。

第二十四回 水葫芦(上) 话说羽常仓皇离去时落下了一块手绢,而那大树后面现出了缘多喜身影,正露出可疑神色。茗鸳不断水里扑腾,脖子上戴珍珠串已悉数散,珍珠散落池面里有着些许绿色粉末飘出,溶于池水里,渐渐地,茗鸳失去了意识,而缘多喜则向池边走去。馨雨和慧灵见茗鸳久久不曾回来,便问凌瑶:“凌瑶,我们小主不会有事吧?”凌瑶眉头一皱:“说起来,她们去了那么久,想必……”“凌瑶,如今小主有着身孕,去那么久还不回来,八成是有事,不如我们分头去找吧。”“也好。那我来找这边,慧灵和馨雨你们找那边。”三人开始御花园里四处找茗鸳下落,这时,慧灵和馨雨与缘多喜碰面:“缘公公好。”“二位姑娘走得这样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公公,我们家小主丢了!”“什么?”“帮我们找找她呀。”“二位姑娘别急,咱家知道茗小主哪儿,二位姑娘请随咱家来。”慧灵、馨雨遂与缘多喜往迦叶池方向去,见到池里昏厥茗鸳,池水面已泛出阵阵血水。“小主!”慧灵惊叫起来:“缘公公,救救小主呀!”“可咱家不会水性呀。”缘多喜故作难色,“算了。”慧灵跳入池中,游向茗鸳,把茗鸳背起游至岸边:“公公!!”缘多喜帮忙把茗鸳身子抬上岸,而茗鸳裙下,已然血污一片,慧灵不断按压茗鸳胸口,又对她做着人工呼吸,大约做了十来下,随着几声咳嗽,茗鸳把水吐了出来,逐渐恢复意识,而剧烈疼痛让她大哭起来,缘多喜遂朗声道:“侍卫!来人啊!”喊了几声,两个侍卫过来作揖道:“公公,有何事吩咐!”“,你们把茗小主先送到附近绛雪轩去,再去宣胡太医、张太医和产婆来,!”“喳!”几人遂把茗鸳抬至附近绛雪轩里救治,为她生火,几个产婆正帮住茗鸳引产:“用力!用力呀!”,茗鸳撕心裂肺地叫着。馨雨焦急地跟慧灵说:“慧灵你这儿先照顾一会儿,我去叫乌雅小主来!”“好!”馨雨才出门,缘多喜说:“咱家去叫皇上来!”“好!” 另一边淑芳斋东佩殿中,羽常得知茗答应几乎死迦叶池中,慌张地瘫椅子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记得当时她明明有力气挣扎到岸边,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又一摸身上,手绢没了,一想是当时与茗答应起争执时候落了迦叶池边,羽常哭道:“完了,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我听说茗鸳出了事便赶紧同馨雨一起前往绛雪轩,才踏进门,只见皇上、皇后、玉贵妃、太后、太皇太后、安嫔、荣贵人、宜贵人、惠贵人、和妃等全都神情凝重地站产房外面,我先向皇上、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道了万福,然后再向皇上请旨道:“皇上,臣妾心中不安,想进去陪陪妹妹!”皇上道:“好吧,你进去陪陪她。”遂想进去被两个小太监用手拦住:“贵人请留步!产房腥着呢!”“起开!”我把他们手甩开,步走进去,茗鸳早就没力气了,叫声音也格外虚弱。“用力呀!小主!”几个产婆和太医们正手忙脚乱助产。“太医,现茗答应情况如何?”我问其中一个太医,太医擦了擦额头汗道:“禀贵人,答应小主她落水已久,母体受惊,胎位不正,而且答应她流了那么多血,微臣虽以五倍子、乌梅、山茱萸等药为小主止血补虚,但胎儿母体内缺氧已久,已然是不行了。”只听茗鸳一声惊叫,几个产婆道:“出来了出来了!”茗鸳几近虚脱,躺床上喘着气。几个产婆们把胎儿拿出来时却吓得大惊失色,我也被茗鸳身下那个怪物吓了一跳,几个太医遂出去向皇上请罪:“皇上,茗答应她保住了,但孩子……”“什么……”“请恕臣等无能!”“朕孩子……又没了一个……”皇上失魂落魄道,太后拍了拍皇上肩膀道:“皇帝,以后还会有孩子,你还年轻。”见皇上没有发怒,几个太医向皇上作揖道:“臣等告退,皇上,请您节哀。”我神情压抑地从产房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产婆,手里抱着襁褓。产婆向皇上道:“皇、皇上,茗答应她、她生下来是……是……”皇上冷冷地道:“孩子既没了那就没了,不管是什么,都是朕孩子,嬷嬷,拿近点,让朕看看。”“可是……”产婆为难道,玉贵妃道:“抱给皇上看看呀!”产婆将襁褓抱给皇上,之后便跪下道:“皇上,请饶恕奴婢吧……”皇上解开那襁褓,只见里面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没有鼻子和嘴巴,没有右手,却左边长着两条胳膊,双脚像鱼尾一样粘连一起怪物。皇上大惊,但很就回过神来,吩咐侍卫道:“来人!把这东西拿去处理掉。”“喳!”皇上将襁褓交于侍卫,然后又对跪地上一众产婆说:“今日之事,你们也是有目共睹,如今朕就下旨赐你们每人毒酒一杯自。”“皇上,奴婢不想死!皇上,饶了奴婢吧!”产婆们纷纷磕头求饶道,不一会儿,就见太监们端着一瓶毒酒和几个杯子进来,不容她们分说就硬生生地给她们灌了下去,几个产婆当场七翘流血、倒地惨死,太监们遂把她们尸首用车子运到乱葬岗去了。太皇太后看着远去尸车,转向我们道:“你们也看到了,今日茗答应只是小产一个死胎而非孽障,若谁多嘴,后宫乱传谣言,哀家可决不会轻饶她,明白了吗?”我们全都福下身子道:“臣妾等谨尊太皇太后教诲。”太后道:“天色已晚,你们也都累了吧,就都散了吧。”除了我,其余众嫔妃向太后、太皇太后道:“臣妾等告退。”随后太后和太皇太后也相继离开,我向她们一福:“恭送太后、太皇太后。”之后进入屋子内,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正收拾屋子,皇上坐椅子上目光呆滞,我走向前去:“皇、皇上……”皇上只说:“让朕静一会儿……”我安慰道:“皇上,妹妹固然痛失一子,可皇上如今正当壮年,还会有孩子。”“孩子?你又懂什么?朕乏了,你跪安吧……”“那就请容臣妾这里陪着皇上和妹妹。”“随你。”“谢皇上。”这时,门外李德全进来回禀道:“禀皇上,玉贵妃娘娘身边缘多喜公公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告。”“都这个时候了,贵妃她还有什么要事找朕?”“不是玉贵妃娘娘,是茗答应。”皇上听是茗答应,急忙换了口气:“,李德全,宣他进来。”“喳。”李德全引缘多喜进门,缘多喜向皇上行了跪礼道:“奴才缘多喜参见皇上。”

第二十五回 水葫芦(中) “你说。”“喳。奴才本来奉了玉贵妃娘娘之命来御花园折些三色堇回去,谁知半路听见了羽常和茗答应争吵声,羽常好像说龙种啊讨厌你啊什么话,后来,奴才见到羽常亲手把茗答应推入池中。”“羽常?”“是啊,皇上,您瞧,她手绢就是证据呀,肯定是她不会有错。”我见那条手绢,又心想着那羽常素来就与茗鸳不睦,就索性附和道:“皇上,羽常一直以来都视茗答应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当时茗答应就是因为被羽常胡闹逼自戕,而皇上您自从宠幸茗答应以来,羽常就日日含恨心,甚至变本加厉,如今见茗答应即将临盆,便找机会推茗答应入水,让茗答应一尸两命,如此心肠歹毒之人,皇上必定要严惩,以正宫规。”“可是,刚刚你们也是亲眼看到,虽说是小产,可……”我打断皇上道:“皇上,羽常对茗答应早有了不轨之心,一定是她淑芳斋里对茗答应安胎药里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畸胎,皇上如果不彻查,只怕将来后患无穷!”我遂跪下道:“请皇上明察秋毫!”见我如此,一众奴才全都跪下道:“请皇上明察秋毫!”皇上思索了半天,吩咐侍卫道:“来人!去把羽常给朕带过来!”“喳!” 淑芳斋里,只有正殿和东佩殿闪着烛光,而羽常则一直呆坐东佩殿里,凌瑶安慰道:“小主,别多心了,早些歇息吧。”羽常艰难地说道:“你叫我别多心,如今他们肯定都咬定是我做了。”“小主,那是她自己造化不好,不小心失足落水,您可别往自己身上揽呀。”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几个侍卫闯进东佩殿里,羽常和凌瑶惊叫:“你们要干什么!?”中间那个侍卫亮出令牌道:“奉皇上之命,带小主去绛雪轩!”吩咐左右道:“把她们带走!”“喳!”侍卫们走向羽常和凌瑶,不由分说就扣住了她们胳膊,羽常骂道:“狗奴才!放肆!后宫重地!岂容你们这般臭男人撒野!让我告诉皇上,非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阉了不可!”见她骂骂咧咧,几个侍卫用布条堵上了她嘴,她还那里呜呜嗯嗯,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凌瑶哭道:“小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您啊。”“走!走!” 侍卫们把羽常和凌瑶带来了,又为羽常拿下布条,羽常哭着跑去抱住皇上左腿道:“皇上,臣妾冤枉啊……”凌瑶也不住地磕头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您饶了小主吧,求皇上饶了小主吧……”皇上用手挑起羽常下巴,随后冷冷地说:“多么美一张脸啊,但内里却是那么地让人恶心。”一脚把她踢开,羽常擦了擦嘴角血迹,哭道:“皇上,臣妾是不喜欢茗答应,素来与她不睦,可是臣妾也不会蠢到要害死她呀!臣妾一定是被小人诬陷,请皇上明察!”“朕可是听说当时茗答应与你迦叶池边起了争执,你见茗答应如今身怀有孕,就顿起杀心,推茗答应入水,导致茗答应小产。”“臣妾冤枉啊!当时茗答应确实与臣妾行至迦叶池边,但当时茗答应确实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才落入水中,臣妾赶过来时茗答应已经水中,臣妾不识水性,固而匆匆离去找人来帮忙,谁料竟成了被人诬陷对象!臣妾着实冤屈啊皇上!”“好端端,她自己一个人怎么会跑到迦叶池边!”慧灵和馨雨见状跪下,慧灵道:“皇上,当时奴婢们陪小主散步,遇见了羽常,羽常说要带小主去一个地方乘凉,行至半路,羽常说有些体己话要与小主说便让奴婢们留那里侯着,而凌瑶也被羽常支开陪着奴婢们。不信话,皇上可以问凌瑶。”皇上转向凌瑶温和地问道:“凌瑶,朕问你,当时,你是否被羽常支开与慧灵她们一起?”“回皇上话,奴…奴婢……”凌瑶面有难色,东张西望,时不时看看羽常,羽常也打眼神示意她说假话。“说!”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凌瑶赶忙道:“奴婢确实与慧灵她们一起!小主她说要和茗答应说些体己话,便把奴婢支开了,皇上,奴婢也没想到小主她会做出这样事!”皇上怒目圆瞪地向羽常:“贱人,还敢到朕跟前哭冤!”羽常哭道:“皇上!臣妾真是冤枉啊!”凌瑶继续磕头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这主意是奴婢出!”我们全都把目光转向凌瑶,皇上也被她话震了一下,站起道:“接着说!”凌瑶边哭边道:“我们虽然出身包衣之家,可好歹也是被内务府精挑细选入宫侍奉各位小主,而小主却经常不把奴婢当人看,时常打骂虐待奴婢,皇上您看,这些就是铁证!”只见她撩起袖子,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即便是奴才,哪经得住小主这般虐待!所以奴婢思忖着小主素来与茗答应不睦,索性就出了主意让小主她害茗答应失足落水,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慧灵一听,对着凌瑶道:“凌瑶,素来羽常就对你动则打骂,每次要不是我们小主出面制止,你可能早就被羽常打死了。我们小主对你有恩,你怎么还如此算计我们小主?”“慧灵姐姐,凌瑶下次不敢了。”“哼哼,还有下次?”慧灵转向皇上道:“皇上!此人阴狠狡诈,断不可留!”我也补充道:“皇上,妹妹现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回来,这些害妹妹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上沉思片刻后道:“羽常完颜芊荃,心肠歹毒,残害嫔妃,屡教不改,今变本加厉,残害皇嗣,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打入慎刑司,等茗答应醒来再做发落。凌瑶,忘恩负义,两面三刀,见风驶舵,还欲陷自己主子于不义,拖下去,杖毙!”侍卫道了声“喳”后便拖走二人,只听二人狂呼冤枉。我走向缘多喜道:“公公宫里当差想必有些日子了吧?”缘多喜道:“奴才打小就进宫了。”“公公一定见多识广,有些事还要向公公您请教呢。”缘多喜听我这个贵人向他一个奴才请教,便惊讶道:“喔?”我对他说:“慎刑司里有水吗?若是把完颜庶人渴到了可不行。”“这……”他揣摩着我话,便向皇上说:“皇上,茗答应落水九死一生,凌瑶和完颜庶人皆已伏法,如今完颜庶人已被打入慎刑司,依她性子,即便茗答应醒了,也肯定会咬定是茗答应自己失足落水,茗答应如今已痛失一子,若是再被她这么一闹,想必会加伤心。”“既如此,那就不必留着了。”“奴才即是此意!皇上,不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完颜庶人推茗答应落水,不妨就赐完颜庶人水葫芦,如何?”“嗯。”只见缘多喜嘴角略略上扬道:“奴才遵旨!”说完便赶往慎刑司。 水葫芦,是七十二道酷刑中一种,实施时,犯人会被放一个专用拷问台上,铐住四肢,施刑者会不断往犯人口中灌大量水,一直灌到肚皮肿大,乍一看上去,如水葫芦般,然后施刑者会用力拳打犯人腹部,使水从犯人口鼻中喷出之后再往其口中灌大量水,使犯人饱受窒息之苦,因为水压作用,犯人内脏会爆裂,眼珠会掉出,脑浆和胃液会喷出,苦不堪言,大部分犯人受到一半便窒息而亡。 我向皇上一福道:“皇上明日还要上朝,早点回去歇息吧,这里有臣妾照顾着。”皇上“嗯”了一声,拂袖离去,李德全朗声道:“摆驾养心殿!”“臣妾恭送皇上!”皇上遂回养心殿去,我和慧灵、馨雨、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留绛雪轩为茗鸳守夜不提。

第二十六回 水葫芦(下) 不知过了多久,茗鸳醒了但却一直哭,我安慰她:“好妹妹,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她先是用被子蒙住头,里面啜泣一阵子,之后对我说:“姐姐,我好怕……”我用手绢帮她擦擦脸颊上挂着泪珠,轻轻地对她说:“不怕,有姐姐,不怕……”她没说话,只是一直哭,突然意识到身体有什么异常,用手摸了摸小腹,惊叫道:“姐、姐姐!孩子!我孩子!孩子!……”我抑制住悲伤跟她道:“孩子……没了……”她一听孩子没了,双眼噙泪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孩子……姐姐,你告诉皇上,羽常她推了鸳儿!她推了鸳儿!她杀了鸳儿孩子!鸳儿孩子好无辜……”我安慰她:“没事了,现羽常已经被皇上废除封号,打入慎刑司,还赐了水葫芦,大概凶多吉少了,不过她也是咎由自取,妹妹现先别多想,等调养好了身子,还会再有孩子。”她点了点头,我轻轻拍着她胸口,轻声道:“好妹妹,睡一觉吧,睡一觉过去,噩梦就结束了……”“会吗?”“嗯,睡吧,睡吧……”我哄她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张太医和胡太医来绛雪轩给茗鸳诊脉,因着茗鸳还睡,太医们要向我请安,我轻轻“嘘”一声示意他们小声,胡太医轻轻地拿出茗鸳右手,垫上方巾开始诊脉,我轻声问他:“太医,茗答应她现下如何?”胡太医把方巾收起,轻轻地放回茗鸳右手,之后走出绛雪轩,我也跟上他,我问:“胡太医,茗答应她,现下如何?”他对我一福道:“回禀贵人,答应小主她身子已经无恙,只需再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贵人放心。但是微臣还有一事不明。”“胡太医但说无妨。”“喳,微臣翻看过答应小主脉案,答应小主她初有孕时候脉象细滑,但是三四月时候却已出现了涩脉迹象,小主,但凡女子有孕,若出现了涩脉,此胎即不保,可见答应小主并不只是因为被推入池中才导致滑胎。”“这么说,茗答应她这一胎早就保不住了是吗?”“可以这么说。”“那,她还会有孩子吗?”“小主放心,答应小主虽受惊滑胎,但却没有伤及根本,待答应小主身子调养好了之后,还会再有孕。”这时,张太医也出来了,我向两位太医点头道:“有劳太医了。”两位太医也弯下身子对我作揖道:“微臣告退。” 咸福宫里,宜贵人和玉贵妃正聊天,淑菱和紫荆各自主子身旁伺候着,宜贵人道:“贵妃娘娘,昨儿皇上赏了完颜庶人水葫芦,听说那肚皮灌得,比茗答应肚子还股呢,哎呀,嫔妾都忘了,茗答应现失了孩子,那肚子怎么和完颜庶人她那水葫芦比呢,呵呵。”宜贵人说着用手绢掩住略略上扬嘴角,“喔?既赏了就赏了吧,安嫔也屡屡向本宫诉苦,本宫哪有能耐管住她?到时候还要背后被人议论苛待后宫,若是皇后娘娘怪罪,本宫可担不起这份罪责。”宜贵人见状收敛笑意很恭敬地弯下身子道:“嫔妾不敢。”玉贵妃接着说:“知道你和本宫一条心,如今是完颜庶人她自己不安分,推了茗答应落水,倒省了我们许多事。”“可娘娘不觉得,凝晖堂也跟此事有关呢?”“你是说那乌雅贵人?应该不可能吧,本宫原先也以为她跟茗答应只是逢场作戏,但从这个事件看来,乌雅贵人与茗答应当真是姐妹情深,想是宜妹妹多虑了。”“可是,嫔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可疑,但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可疑是吗?缘多喜,缘多喜!”缘多喜进殿来向玉贵妃和宜贵人福下身子道:“奴才缘多喜参见娘娘,宜贵人。”“你把当时看到情景再说一遍。”“喳,当时奴才见那羽常,喔,完颜庶人她离开后,到那池边去,茗答应早已昏厥不省人事,奴才见那池面散落珍珠里出现了许多绿色东西,后来经奴才一打听,那珍珠串原是乌雅贵人茗答应初有孕时候送,想是,那些东西,加上落水,导致了茗答应小产。”“可乌雅贵人不是一直与茗答应情如亲姐妹吗?怎么会?”“奴才也这么想,当时皇上下令把完颜庶人打入慎刑司,本来是要等茗答应醒来以后再作对峙,但乌雅贵人却暗示奴才完颜庶人不必留了,奴才想着也觉得蹊跷,即便完颜庶人素来与茗答应不睦,但完颜庶人与乌雅贵人向来也没什么正面冲突呀,为何如今却……”宜贵人听了,道:“没想到那完颜庶人蠢笨至极,唉,活该她下场凄惨。那乌雅贵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玉贵妃笑道:“缘多喜,这件事情你做得很漂亮,稍后本宫会重重地赏你。”缘多喜欣喜道:“奴才谢娘娘恩典!” 皇上下了朝就赶到绛雪轩来:“现她怎么样了?”我向皇上一福,说:“胡太医说妹妹身子已经无恙,但是哀伤过度,已经开了几副药调理着了。”“嗯,没事就好。你照顾了她一夜,累了吧?”“不累。”“这儿有朕照看着,你先回去歇息。”“可是……”皇上略开玩笑道:“难道你想抗旨?”“臣妾不敢,那,妹妹可就交给皇上了。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咱们回凝晖堂去歇息一下,臣妾告退。”“奴才告退。”遂与他们从绛雪轩出来回凝晖堂不提。 茗鸳醒了见是皇上,想起身给皇上行礼,皇上见状去扶她躺下:“别动,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你现把身子养好了要紧。”“皇上,臣妾孩子,他死好无辜……”说着又淌下眼泪,皇上安慰她:“没事了,以后还会有孩子,以后还会有。朕已经发落了那羽常和凌瑶,放心吧,没事了……”茗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默默地哭,皇上哄着她,跟她说:“不如朕和你来对诗,你看怎么样?你不说话,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好,朕问你,你知道‘天子呼来不上船’下一句是什么吗?”“‘自称臣是酒中仙’?”“不对不对,再猜。”“‘惟梦闲人不梦君’?”“不对不对。”“那是什么?”“是‘芙蓉帐暖度*’呀。”茗鸳脸上又露出了欢笑:“讨厌,皇上取笑臣妾。”“朕怎么敢呢?好好好,轮到你来考朕了。”“皇上,什么字‘江河东去晓星沉’?”“莫不是‘浇水’‘浇’?”“皇上好厉害,一下就猜中了。”“那是当然,轮到朕了,听好了,什么东西是……”二人说说笑笑不提。

第二十七回 暗潮(上) 皇上得空就来绛雪轩,像大哥哥哄妹妹一般给茗鸳逗乐,茗鸳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自然地身子也已近大好,搬回了淑芳斋,我也时常去看望,七八月正是暑热难当,胃口自然是不似往常,她桌上酸枣糕必是开胃佳品。“姐姐,鸳儿手艺如何?”“嗯!好吃!这种天气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想吃这样酸爽。”“姐姐若喜欢,鸳儿就叫慧灵包一些送凝晖堂去。”我笑斥着:“瞧你,真当我贪吃啊。”她也笑着道:“才没有呢。”我俩正说笑着,馨雨进来道:“两位小主,宜贵人来了。”宜贵人笑盈盈地同紫荆走进来,我和茗鸳起来对她行了礼,宜贵人坐下后,我和茗鸳才坐下,宜贵人转向茗答应面露关切道:“茗答应身子可好了?”“多谢宜贵人关心,已近大好了。”“这是自然,有皇上和皇后庇佑,身子自然好得些,只是,近我耳朵里传来一阵风,说是谋害茗答应孩子另有其人。”茗鸳听了大惊道:“此话当真!?”我知她想说什么,笑着道:“宜姐姐,当初完颜庶人蓄意谋害茗答应已是证据确凿,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姐姐难道还要旧事重提,引茗答应伤心吗?”宜贵人严肃道:“这不是伤不伤心问题,事关皇嗣,我不得不提。”转向茗鸳,又瞄了瞄我,随后对茗鸳笑着道:“瞧我,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我自己掌嘴陪不是吧。”我也笑着道:“宜姐姐你也真是,鸳儿她才好一点就说这些给她听,可不是要让她胡思乱想吗?”茗鸳疑问地看着我道:“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鸳儿?”我安慰道:“怎么会呢?别怕,有姐姐。”只见茗鸳愤愤道:“若是被鸳儿知道是谁害了鸳儿孩子,鸳儿一定会让他给鸳儿孩子陪葬,以慰孩子天之灵。”宜贵人见状起身要走:“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紫荆,我们走。”馨雨送她们出去:“恭送宜贵人,贵人请慢走。”我安慰茗鸳:“鸳儿别多想,事情早就过去了,没事了。”“但愿吧。”我和她闲聊不提。 这一日,皇后召集荣贵人、宜贵人、惠贵人、敬贵人到翊坤宫里,主要是为了次日册封大典。“明早就是册封大典了,你们一定要好生准备,知道吗?”“是,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嗯。”“若无旁事,今日就先跪安吧。” 次日一早,册封大典如期翊坤宫举行,皇上和皇后坐上方,四个贵人穿着吉服朝帝后行了叩拜大礼,李德全喧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赞宫闱而衍庆,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祥钟世德,敬上而教下,事朕多年,端赖柔嘉,今册尔荣贵人马佳氏为荣嫔,册尔惠贵人纳喇氏为惠嫔,册尔宜贵人郭络罗氏为宜嫔,册尔敬贵人章佳氏为敬嫔,钦哉。”“臣妾等谢皇上隆恩。”皇后微笑道:“今后诸位妹妹一则要心侍奉皇上,二则要心教导皇子,三则要做好妃嫔们表率,和睦宫闱,多育子嗣。”“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皇上道:“你们都随朕多年,有些事,想必你们也有数,宜嫔、荣嫔,从前赫舍里皇后也是无心之失,不知你们身怀有孕,不然也不会罚你们跪于烈日之中,白白地失了孩子。”宜嫔见状低下头道:“是臣妾当日无礼,对赫舍里皇后不敬,臣妾甘愿领罚。”皇上道:“宜嫔先起来,那次之后赫舍里皇后也懊悔不已,怀着太子还亲自到宝华殿日夜为亡故皇子公主们诵经祝祷。至于后来事……”四嫔把头低着低,“当然朕不会去追究,以后各位谨守深宫妇德,莫再做出那许多让人心寒事来。”“是,臣妾等谨记心。”“今日册封礼就到此吧,李德全。”李德全对皇上很恭敬地答了一声便朗声道:“礼成!”皇上同李德全走出翊坤宫,皇后也起身福下身子道:“臣妾等恭送皇上。”随后坐稳凤座上说:“你们也都跪安吧。”“是,臣妾等告退。”四嫔一同走出翊坤宫不提。

第二十八回 暗潮(中) 我和芳蔷正御花园里散步,遇到慧灵和茗鸳,茗鸳对我行了一礼,随即立刻转身离开,我想应该是她知道了些什么了吧,芳蔷愤愤道:“难得我们小主把她当姐妹,我们小主被人暗害时候她何曾帮过我们小主?以前见了面总要寒暄几句,现见了面就走,算什么嘛。”我对芳蔷说:“算了,我们走。” 茗鸳哭着跪御便殿外:“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李德全见状为难道:“哎呦喂,茗答应,皇上正和索额图、金光祖几位大臣商量平定三藩事,恐怕不能相见。”“求公公了,我真有要事要传,忙公公替我通融一下吧,求公公了。”李德全:“小主别为难咱家,皇上正谈国事,后宫事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她们吗?”“不行,这件事只有皇上才能帮我。皇上!我是茗答应啊!皇上!”御便殿内,几个大臣正商量国事,忽听外面茗鸳声音,皇上道:“外面什么动静这么吵?李德全,李德全!”李德全应了一声,随后几殿里道:“回皇上话,茗答应外面求见。”“茗答应?叫她进来吧。”皇上朝大臣们摆了摆手,大臣们会意道:“臣等告退。”李德全道:“传茗答应!”慧灵陪茗答应进殿里,茗答应跪下道:“皇上,替臣妾和臣妾孩子作主!臣妾知道是谁害了臣妾孩子!她好狠心…”“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那完颜庶人已经伏法,难道里头还有隐情?”“完颜庶人素来与臣妾不睦这个后宫人皆知,但昨日宜嫔娘娘过来告诉我说害我孩子另有其人,还说臣妾早三四月时就出现了涩脉,可知并不是因为落水失孩子。”慧灵也道:“小主怀孕期间,乌雅贵人经常过来探望,当时还送了一串珍珠给小主。”“喔?”“因着那次落水,珍珠串早就悉数散,好昨日宜嫔娘娘拾到几颗,请皇上过目。”“这是……?”皇上见到珍珠里夹杂着些许绿色粉末,道:“李德全,去传张太医来。”“喳。”过一会儿,张太医来到殿里:“微臣参见皇上。”“张太医,你先看看,这些珍珠有何异样?”张太医应了一声,随后接过珍珠,端详了一阵,拿起来闻了闻,复又放下,道:“回皇上,珍珠并无异常,只是,里头被掺了大量香薷草。”“香薷草?”“是,香薷草主要用来宣散风热,但药性辛凉,若是有孕者,必然对胎气有所影响。”“怎么会……是姐姐害了鸳儿孩子?”“此物香气虽还,但早就淡去,可知小主一定是常常佩戴身,此人歹毒心肠,可见一般。”皇上转向李德全道:“叫乌雅贵人来御便殿。”“喳。” 我凝晖堂里看着《孟子》,李德全进来对我行了一礼道:“小主,皇上请您到御便殿一趟。”“知道了,竹息、芳若,我们走吧。”“喳。”走到半路上,遇到了宜嫔,我对她行了一礼:“嫔妾参见宜嫔娘娘。”“呦,妹妹,被人拆穿了吧?”“拆穿?不知宜嫔娘娘所谓何事?”“本宫昨日把一切都跟茗答应说了,想来,她这次去,是要告诉皇上,妹妹,你这次去,若还能全身而退才好呢,呵呵。”“有劳宜嫔娘娘关心,不过宜嫔娘娘,嫔妾知道该来,迟早要来,嫔妾还要去见皇上,就不叨扰娘娘了。”宜嫔也笑着应了,随即收了笑容“哼”了一声同紫荆离开。 走入御便殿,我上前很恭敬地对皇上行了一礼:“臣妾贵人乌雅成璧参见皇上,皇上万福。”“乌雅贵人,茗答应孩子,是否是你所为?”“不错,是臣妾所为。”“姐姐……没想到你!”“既然都已认定了是臣妾所为,臣妾再辩驳还有什么用呢?求皇上发落吧。”“发落?你以为朕不敢吗?!”竹息道:“回皇上,珍珠串里确是香薷草,但凝晖堂里并无此物,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去凝晖堂搜宫。”“传朕旨意,搜宫凝晖堂。”“喳,奴才即刻就去。” 李德全带了些小太监到了凝晖堂里:“你们几个去那里,还有那里,那边,都仔细着。”“喳。”几个小太监凝晖堂里搜来搜去,突然搜到一个箱子,里面装着香薷草,还柜子里搜出一个布偶,上面写着纳喇茗鸳,还扎满了针,小太监们把东西呈给李德全道:“禀公公,搜到了。”“走吧。”“喳。” 李德全带着东西来到御便殿内:“回皇上,凝晖堂里搜出些东西,请皇上过目。”皇上一看东西,怒道:“贱人,不单谋害皇嗣,还敢后宫大行巫蛊之术,咒害茗答应!”“皇上明鉴!茗答应孩子确是臣妾害,但这些东西臣妾凝晖堂里向来是没有啊!”“姐姐,一直以来,就你对我好,我还以为整个后宫,就你与世无争,没想到你居然……!”“皇上明鉴!”“你放心,朕会顾念着你与茗答应姐妹情分,就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臣妾,谢皇上恩典。”“怎么?你不替自己申辩?”“想来,纵然是辩了,也是无用,只是,臣妾总会再出来,妹妹,好生伺候皇上。”随后同竹息和芳若往冷宫里去。 凝晖堂里早就乱成一团,馨露道:“如今小主被打入冷宫,咱们就各奔前程吧。”禄有常道:“前几日宜嫔娘娘点了名要咱家过去伺候,宜嫔娘娘多得皇上宠爱,又与贵妃娘娘那么交好,若是去伺候了宜嫔娘娘,一定会飞黄腾达,比这里受苦可好多了。”小田子道:“说得是啊,师傅,我们都跟着您呢。”小璇子道:“如今贵人主子遭了难了,你们就都落井下石了吗?!我去陪小主!”小盛子道:“我也去陪小主!”禄有常道:“兔崽子,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不?你们去了那儿,前程还要不要了?”芳蔷道:“难道禄公公巴结了宜嫔就能奔得好前程吗?今日你们一个个地背信忘义,他日若小主复出,你们还有好果子吃吗?!”“死丫头,说什么话?!”“我说是人话!小璇子、小盛子,我们去陪小主!”“好!”看着芳蔷他们远去,禄有常往地上呸了一口,随后带着馨露、小田子、小冬子收拾行李往宜嫔那里去。

第二十九回 暗潮(下) 我们一行来到冷宫,钱无路领着我们到一间又脏又乱房间里,芳若道:“这里这么脏乱,烦公公派人来打扫一下吧。”“打扫?有地儿住就不错了!嫌脏?将就着吧您哪!”“你!”芳蔷正要说,我笑着道:“公公,我们初来乍到,不懂冷宫规矩,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指点。”“嗯,这才像样。好了,时候不早了,各位先歇着,记着,闻鸡即起,要忙事情可多着呢,哼。”“是,我知道了,公公慢走。”待他走后,我跟芳若、芳蔷等说:“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我们一起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好。”正收拾着,芳蔷突然大叫着跌坐地上,指着房梁上:“小主!有!有死人!有死人!”叫声把钱无路引来了:“吵什么!吵什么!大晚上,谁那里哭丧呢!?”“回公公,这里有、有死人!”钱无路一看,笑了笑道:“喔,不就死个人嘛,大惊小怪,来人!把她拖出去!”“喳!”几个小太监把那尸首从房梁上弄下来拖了出去。“都给咱家静着点儿!睡,明儿还早起呢!”“是,公公。”第二天天还没亮,钱无路就拿着锣进来锵锵锵地把我们敲起来。“公公,天还没亮呢。”“就是要天没亮就起!还当自己是养尊处优娘娘啊!?点点!别磨蹭!去院子里集合。”我们来到院子里,小太监们搬来几桶衣服,钱无路清清嗓,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几个,把这些衣服洗干净了!!咱家晚上来收。”芳蔷道:“这么多衣服,我们几个人,怎么洗得完嘛。再说,洗衣服本就是浣衣局做活,凭什么让我们家小主做?”“这咱家可不管,若是不洗,你们今天就甭想吃饭!”“好,我洗!”芳蔷还一边嘟囔,我劝她:“别说了,洗吧。不同色系衣服不能放一起洗,主子和奴才衣服也不能放一起洗。”“嗯,奴婢知道了。”正洗着衣服,突然有一妇人出来帮忙:“让我来帮你吧。”“你是…?”“能到这儿来妃嫔,还能是谁呢?左不过是犯了错,被贬到这儿来。喔,我以前是景福宫吉妃。”“吉妃?嫔妾乌雅成璧参见吉妃娘娘。”我正要向她行礼被她搀起:“起来起来,还什么娘娘,我现是他他拉答应。对了,你可是乌雅贵人?”“曾经是。”正说着,钱无路过来巡视,斥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干!”又指着吉妃道:“这儿没你事!一边呆着去!”“是,公公。”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只听钱无路骂声:“这些是谁洗!?怎么洗呀,都洗破了!”我们全都出去,我站出来道:“回公公,是我。”“乌雅答应?很好,来人,拿掌板来!”芳蔷站出来道:“公公,小主洗晒衣服时候我们都场,怎么可能好好衣服会破,一定是有人陷害!公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呢!?而且哪有奴才打骂差遣主子呢,老祖宗规矩还有没有!?”“规矩?咱家就是这儿规矩!死丫头,让你多嘴!”钱无路狠狠地甩了芳蔷一耳光。芳蔷愤愤地看着他,这时一个小太监取来手板:“公公,手板来了。”“给我打她二十手板!”“喳!”我伸出手,默默地忍着手掌疼痛,我想,以后这样痛楚可不能再尝了。 另一方面,畅音阁中,洛常正拿着书信到此,轻声道:“佑笙,佑笙,你吗?”一个男子走来道:“小主,我这儿。”“我,我想你了。”洛常轻轻地靠佑笙胸怀中,佑笙道:“小主,不可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和奴才……?”“放心,我不会把你说出来。佑笙,我阿玛和额娘,他们还好吗?”“小主放心,班主和夫人都很好。”“那就好。”二人缠绵悱恻画面被躲角落阿柔姑姑发现。 阿柔姑姑立刻回慈仁宫去回禀太后,太后道:“真?可有此事?”“千真万确,奴婢看得真真,不会有错。”“身为妃嫔,竟作出如此不检点事,枉哀家一直以来这么宠她。阿柔,我们去给洛常送些礼物。”“喳!” 阿柔和太后端着一碗燕窝来到洛常处,洛常见是太后来,向太后很恭敬地行了礼道了声:“臣妾常洛氏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免礼。洛常,这是哀家一点心意。”洛常一见燕窝,喜极而泣道:“太后,臣妾出身卑微,怎么能用这么高级东西?还是留着给太后您补身子吧。”“哀家这把年纪了,还补什么?你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补好了身子,将来才能多子多福。”“那臣妾就收下了。”“时候也不早了,阿柔,我们走吧。”“喳。”“臣妾恭送太后。” 阿柔到太后处道:“回太后,洛常她把燕窝喝了之后,腹痛不止,张太医过去瞧了,说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别怪哀家心狠,爱觉罗家血脉必须要纯正,决不许掺假。”“也是,她自己不检点,怪不得别人。”“那个畜生抓到了吗?”“已经命人搜捕,料想逃不了。”“抓到以后就地处死,不必来回哀家。”“喳。”

第三十回 生疑(上) 连日辛劳已经让我身子越来越差,加上御膳房这班奴才总是挑些剩得发馊生冷食物送来,饥一顿饱一顿,进了冷宫之后,整个人就消瘦了许多,那钱无路虽说是个没根东西,倒像是这儿九千岁一般,动辙对我们这些失宠妃嫔各番虐待,且凭他如何摆布罢。 皇后听闻我被打入冷宫,略惊讶地问道:“真吗?”仁达海躬着腰对凤座答:“回禀皇后娘娘,是皇上旨意。”一听是皇上意思,皇后表情似有些担忧,随即恢复往常平和笑容:“知道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仁达海疑惑道:“现如今那他他拉答应尚冷宫,奴才听说她经常与乌雅答应接近,该不会是想把昔日之事告诉乌雅答应吧?为免娘娘夜长梦多,不如……”仁达海眼睛转了转道,“杀之以绝后患。”“杀?呵呵…”皇后冷笑道:“仁达海,你以为这深宫之中,只有杀了人才会高枕无忧吗?”仁达海跪下叩首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失言!”皇后温和道:“你先起来,你跟随本宫多年,自然知道本宫这后宫诸人和皇上心目中是端赖柔嘉,本宫贵为一国之母,自然是不会干那杀人放火事,况且,那冷宫向来是有进无出,即便她们有颠倒乾坤本事,也休想再出来,你明白吗?”仁达海转了转眼珠,心领神会地咧嘴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皇后叹气道:“明白就好,下去忙吧。”仁达海福下身子道了声“喳”之后后退几步离开不提。 淑芳斋中,安嫔与茗鸳日夜抄经,到宝华殿中烧给那亡故婴儿,为他颂经超度不提。 正如太皇太后所言,吴军与清军韶州莲花山等处展开激战,因着早前已派穆占率部赴乐昌截断了吴军进入韶州后路,又命尚之信亲统官兵赴韶州支援,分兵夹击,破吴军四营,斩获甚众,吴军大败而逃,韶州转危为安。朝政上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可后宫诸事,却实让人烦心,皇帝问李德全:“内务府和太医院怎么说?”李德全作揖道:“回皇上,内务府说早前伺候完颜庶人凌瑶来要过雪缎,而凝晖堂那里并没有雪缎记档。太医院说查不到哪个宫来领香薷草记档。”“怎么会查不到?”“皇上,请恕奴才多言,皇上可曾想过,乌雅答应当初到底也只是一个贵人,怎么能左右太医院记档?之前也只是当堂对峙一番,并没有细细察证,如今细想,皇上觉得宫里谁有可能做这件事?”“你是说,有人想宫里兴风作浪?”“倒不是,只是有这个猜测,”李德全跪下道:“奴才失言,还望皇上降罪。”“你从小就陪着朕,你心思就是朕心思,朕又怎么会怪你?你先起来。”“喳。”“只是,朕有件事需要你替朕打听打听。”究竟如何吩咐暂且不提。 赫舍里氏进宫探望女儿玉贵妃,玉贵妃听闻是额娘来,忙吩咐人打扫宫室,安排茶点,不多时,小丫鬟扶着赫舍里氏进入咸福宫,赫舍里氏先向玉贵妃行礼道:“妾身赫舍里氏向玉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额娘请起。淑菱,赐座,上茶。”“喳。”小丫鬟扶着这个赫舍里氏坐下之后,赫舍里氏道:“听闻凝晖堂乌雅氏被打入冷宫了,可有此事?”“是皇上意思,说她谋害茗答应皇嗣,到底还是女儿这个当贵妃照顾不周吧,竟一时疏忽了。”“后宫诸事恐难顾全,况且你又不是皇后,只是个协理六宫贵妃。那乌雅威武前朝颇受你阿玛重用,听你阿玛说,韶州战事能转危为安,有大半功劳全乌雅威武身上,但他却偏推说是穆占领兵有方,不肯受褒赏,怎想到他女儿乌雅氏宫里竟然如此……唉……这皇上也真是,已经许久不来瞧你了吧?这么下去,可不是白白辜负了额娘心意。”玉贵妃忙道:“额娘,皇上意思岂是我等妃嫔能揣测,况且近确政务繁忙,怎还会留恋于后宫呢?”赫舍里氏一听,急道:“皇上不愿意来,你不会变着法儿引皇上来你宫里吗?难道当了这么久贵妃还要我这个为娘教你怎么争宠?”玉贵妃道:“额娘,眼下有皇后呢,再说那东西多半也是翊坤宫东西,咱们咸福宫又没有,所以咱们犯不着淌这趟浑水。女儿只照顾好冷宫那里就是。”“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就先告退了。”“难得来一次,再坐一会儿吧,额娘。”“一会儿要是有人怪罪妾身逗留太久,这…?”“有女儿,谁敢怪罪额娘您呢?”之后谈话不提。 另一边,李德全回话道:“皇上,奴才派人去问了,那香薷草多长江西、安徽一带,京城里没有这种药材,但凡是有,也是从各处搜罗了送进宫来,而且民间还时不时地能打听到后宫里情况,想来也是出入宫当差宫人命妇给带出去。”皇帝道:“很好,传朕口谕,宫内一应服役行走女人,凡有事进宫,公事毕即应出外,不许久停闲坐,将外间事向内传说,并窃听宫内事往外传说。”“奴才遵旨!”

第三十一回 生疑(中) 冷宫里一晃就到了九月,因进来时只穿着夏装,不免觉得秋风瑟瑟,天已渐凉,可送来饭菜却还是丝瓜、蛤蚌等寒凉之物,又因连日来洗涤衣物,沾染湿冷,导致风寒侵体,竹息把我情况跟钱无路说了,钱无路只教我好生歇息,不必再洗衣服了,也是,现如今我正当风寒,以免传染。他他拉答应还如往常般过来陪我说笑,日子到底是能好过一点。这一夜,我们正安睡,突然听到稀稀疏疏“咝咝”声,芳若先大叫有蛇,我们全部惊醒,只见地面上爬出许多花蛇,正张狂地吐出信子,时不时地把蛇头立起,做攻击状,小盛子和小璇子忙拿着扫帚打蛇,慌乱间,我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痛,随后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玉贵妃身边淑菱姑姑带着张太医过来为我诊治,蛇毒已清,张太医告退后,我坐起来,淑菱对跪一旁钱无路道:“幸好乌雅答应没事,若是有事,你这个阉货脑袋还要不要了,冷宫里闹蛇你居然都不知道?”钱无路只管低头道:“求姑姑饶了奴才这回吧。”我向淑菱道:“姑姑是替贵妃娘娘来探望嫔妾吗?”淑菱对我福了福,道:“回小主,贵妃娘娘惦念着您,特让奴婢来看看小主这冷宫可还安妥,谁料这胆大包天阉货,冷宫闹了蛇竟也不知通报。”“姑姑已看到了嫔妾安然无恙,可否安心了?”“罢了,念这狗奴才是初犯,下不为例,滚出去。”“喳。”钱无路灰溜溜地出去了,又见小宫女捧着些过冬衣物被褥炭火进来,“小主,贵妃娘娘说如今秋寒已到,特来奴婢提前备下这些过冬用具带给小主。”“烦请转告贵妃娘娘,就说嫔妾感念娘娘垂怜,他日若出,必当涌泉相报。”“是,奴婢会把话带到,小主放心。时候也不早了,奴婢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退了。”“姑姑慢走,小盛子、小璇子,你们俩送送姑姑。”“喳。” 冷宫里闹蛇事传到了皇上和茗鸳耳中,淑芳斋中,茗鸳觉得事有蹊跷:“好端端怎么会闹蛇呢?”慧灵道:“如今已是九月,蛇虫鼠蚁本就猖獗,何况那冷宫本就是阴冷潮湿之地,是蛇虫鼠蚁喜欢出没地方。奴婢听说冷宫里好些妃子都中了蛇毒,幸好太医去即时呢。”“那,她还好吗?”“奴婢听说她也中了毒,不过还好。小主怎么会问起她呢?”“没事,只是随口一问。”“凭她耍什么手段,小主,咱不理她就是了。”“我如今担心可不是这个,慧灵,你有没觉得整件事情,或许另有蹊跷?”“小主是说……?”“冷宫那里素来清静,但好歹有训练有素把守侍卫轮班看守着,料想就是有蛇,也觉得不会让它们轻易伤人,而她如今尚冷宫,自然不可能耍出什么花样,所以我想,一切会不会另有蹊跷。慧灵,麻烦你为我打听一件事,是关于前皇后……”“喳。” 这一日皇帝到皇后翊坤宫中用膳,皇帝向皇后道:“朕想带着后宫诸人,一同谒见先皇孝陵,顺道再寻访附近民情,相关事宜今儿早朝时候已让礼部备下了。”“皇上仁孝,想必先皇天之灵,也能安心了,臣妾明日会嘱咐后宫众姐妹。”“有劳皇后了。”“皇上,菜凉了,赶趁热尝尝吧。”“皇后手艺越发精湛了,不错。”“臣妾谢皇上夸奖。”皇后欢欢喜喜伺候皇上用膻不提。

第三十二回 生疑(下) 这一日一早,各宫妃嫔如常来翊坤宫请安听事,皇后微笑道:“皇上已经让礼部备下了,说要带着咱们姐妹一起谒见先皇孝陵,相关事宜刚刚玉贵妃也已经跟诸位说过了,诸位一定要好生准备才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知道吗?”众嫔妃全部伏首道:“是,臣妾等谨尊皇后娘娘教诲。”皇后站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就先散了吧。”众嫔妃站起福身道:“臣妾告退。”遂同各自宫女一起出了翊坤宫不提。 虽说只是去谒见先皇陵寝,但各宫妃嫔却各怀鬼胎,那些尚无子嗣,都想趁此机会一索得男,颐和轩中,馨露正为宜嫔熏着孝服,各宫女太监随着紫荆身后,而紫荆也搀扶着宜嫔进来,馨露停下手中活福下身子道:“给宜嫔娘娘请安。”“起来吧。”“谢宜嫔娘娘。”宜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紫荆心领神会,跟那些宫女太监道:“这里没你们事了,都下去吧。”“喳。”待宫人们都走了之后,宜嫔问馨露:“可是按古籍所书方子熏?”“是,娘娘,奴婢一直遵照紫荆姑姑吩咐,按古籍方子熏此孝衣。”“那就好,本宫能否脱颖而出,得蒙圣眷,就全这次行程了。”“是,奴婢会为娘娘全力以赴!”听馨露这么说,宜嫔笑道:“说什么全力以赴,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说话吗?本宫收留你是因为本宫慈悲,你这个背叛旧主粗使贱婢,指不定衣服上熏些麝香害人呢。”一听这话,馨露连忙跪下,把头低得低道:“奴婢不敢!”“罢了,谅你也使不出那许多巧来,继续忙吧,紫荆,扶本宫回去歇息。”“喳。”馨露望着离去紫荆和宜嫔道了声:“恭送宜嫔娘娘。” 皇帝正御便殿看折子,李德全来报:“皇上,宁悫太妃来了。”“请。”宫女随宁悫太妃进入御便殿内,宁悫太妃向皇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帝道:“太妃娘娘请起,李德全,给太妃娘娘赐座。”“多谢皇上。”“不知太妃娘娘前来,所为何事?”“喔,也不为什么大事,听闻皇上要赴孝陵拜谒先帝,臣妾是想,请皇上将我们这些太妃太嫔心意一起转告先帝,让先帝天之灵得以安心。”“好,朕一定会代为转答,请太妃娘娘放心。”“皇上若不介意,可愿意听臣妾说说先帝时往事?”“愿闻其详。”“好吧,那臣妾可就要开始说了……”不知宁悫太妃跟皇帝说了些什么,皇帝渐渐对太后心存芥蒂,事后才知道左不过是深宫密闻而已,随着时间和历史推移,一切自然会烟消云散,而我呆着冷宫中,尚囚禁着一位曾经煊赫一时妃子,不,应该说是被降位了皇后,不,确切说,应该是先帝皇后,常常青灯常明,独伴佛前,这是旁话就先不提。 终于到了众人离京奔赴先皇孝陵时候了,文武百官随着銮驾浩浩荡荡地出发,一路上风调雨顺,也还算是稳当。皇帝携着后宫众人前往先皇陵庙拜谒,因着长途跋涉,车马劳顿,皇后娘娘旧疾发作,当场晕倒,汀兰姑姑扶不稳,一向胆小戴答应见状,前去搀扶,皇帝急喧太医为皇后诊治,原本计划行程此间耽搁了,皇帝是时时刻刻不离皇后,让那些原本精心准备人一时乱了主意,戴答应请命道:“皇上,不妨就由臣妾来帮汀兰姑姑一起照顾皇后娘娘吧。”“也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朕就,拜托你了。”“是,臣妾一定会照顾好娘娘。”见一众嫔妃还守殿外,皇帝道:“今日你们也都累了吧,就先回行宫歇息吧。”庙祝引各位嫔妃到行宫歇息,进入各自房间后,淑菱附耳玉贵妃道:“娘娘,想必这个戴答应,必能趁此机会得蒙圣宠。”“会吗?本宫瞧着,她和茗答应是一路性子,正好可以和茗答应打个平手,如果真是如此,这以后啊,可就热闹了,呵呵呵呵。”玉贵妃用手绢捂着嘴,并量抑制住笑声。而另一厢宜嫔却正气得咬牙切齿道:“别说圣宠了,皇上连看都不看本宫一眼,好端端又跑出来什么戴答应贱人碍本宫眼。”紫荆闻言,惊恐道:“娘娘,这话房里说说就算了,外面可不能这么说啊。”“怕什么!本宫就说!凭她是谁,要是她回不了宫,自然就碍不着咱们什么了,你说是吗?”“娘娘,这……?”宜嫔冷眼一扫紫荆,紫荆觉察到杀气,只得道:“喳,奴婢知道了。”

第三十三回 仙女香(上) 戴答应和汀兰、婉容里屋照顾皇后,仁达海站屋外焦急地指挥宫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忙碌着。 另一厢间内,随行张太医到皇帝跟前作揖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素有心痹,再加上连日来颠簸劳碌,一时气血大虚,故而会晕倒。”皇上思索了一下,说:“皇后有这病怎么现才跟朕说?”太医们面面相觑,张太医道:“这个…是太皇太后下懿旨不让皇上知道,怕皇上因为担忧后宫分心,而影响了前朝大事。”几个太医把头埋得很低。皇上叹了口气道:“皇祖母也真是,梦蝉她有病怎么还瞒着朕呢?罢了,治病总得有方子吧,诸位爱卿可有良方?”张太医道:“一直以来,微臣都用芳香挥熏法为皇后娘娘舒心宁神,此香由安息香、丁香、麝香、零陵香等多种安神药物调制,叫做仙女香。”皇上听到麝香和零陵香,略加思索道:“等等,你方才说麝香和零陵香,配方中这两味药,皇后一直用吗?这两味药,对孕妇有没有什么影响?”“回皇上,但凡是香,有孕女子都要少用,尤其要慎用,麝香和零陵香虽对孕妇不利,是药三分毒,对于孕妇它可能是毒药,但对于皇后娘娘,以及与她同样病症人来说,却是良药,因为它活血功效还是极好。”“那么,你们斟酌着用药即可。”“药材都备好了,只是,少了一味丁香。”“这……”皇上和太医们正为此犯难,李德全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身边汀兰求见。”“请。”汀兰进来先给皇上行了大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免礼,对了,皇后娘娘可好些了吗?”“奴婢们已经喂她吃过药了,现正厢房里睡着,戴小主和婉容正伺候娘娘,奴婢怕皇上您过于忧心,所以特来回禀,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汀兰刚转身,皇帝呼道:“等一下!”汀兰回过头来诧异并直挺挺地看着皇帝,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身份,把头埋得很低,弯下身子道:“请问皇上有何吩咐?”“张太医刚刚说,治皇后急症还要有一味丁香,不妨就让你去找丁香吧。”“喳,为了救娘娘,奴婢一定会拼全力去找。”“有劳你了。”汀兰行了礼道:“喳,奴婢告退。”随后转身出去,才走廊中,见宜嫔身边紫荆过来了:“汀兰姑姑好。”“紫荆啊,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丁香?”“丁香?要做什么用?”“太医说皇后娘娘药方里少了一味丁香,所以皇上让我去找,对了,紫荆,这山上哪里有丁香呢?”“姑姑,让我陪您一起找吧。”“好,事不宜迟,我们行动。”“好。”二人分头去找丁香不提。 不知过了多久,汀兰还是一无所获,正愁着怎么办时候,只见紫荆背着一箩筐丁香回来,到汀兰跟前已是气喘吁吁:“姑、姑姑…我…我找…找到了……”随后瘫坐地下擦着汗,汀兰道:“太好了,紫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没事,我是姑姑一手栽培,大家都是奴婢,能帮衬自然要帮衬些,丁香带来了,还是鲜呢,点拿去救娘娘吧。”“好。”二人一起把满箩筐丁香带到太医厢房,调配仙女香不提。 皇后休息了片刻后,从床上坐起,房间里点着和翊坤宫中一样气味香,只看见婉容照看着香炉,戴答应蹲一旁睡着了,正诧异是怎么一回事,汀兰端着热水进来,见皇后醒了,放下手里盆和毛巾,到皇后跟前道:“娘娘。”皇后诧异自己怎么躺床上:“汀兰,本宫怎么…?”看到蹲一旁戴答应,问向汀兰:“汀兰,到底是怎么回事?”汀兰道:“回娘娘,张太医说娘娘本就有心痹,离不开仙女香,近日为了拜谒先皇,娘娘车马劳顿,突然晕厥,幸亏戴小主和奴婢把您抬到这儿,奴婢按照张太医方子去调配了仙女香,娘娘现有没有好一点?”“本宫没事,只是,地上凉,汀兰,把戴小主搀到床上来睡吧。”“喳。”汀兰轻轻一碰戴答应,戴答应就醒了道:“娘娘!”随后回过神来,见皇后坐床前,又想起自己刚才失态模样,惊恐地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刚刚失礼了。”“起来,好妹妹,刚刚要不是有你,只怕本宫今日是要晕死途中也未可知啊。”戴答应站起,却依旧低着头恭顺道:“皇后娘娘吉人天相,福泽深厚,再说,娘娘千岁凤躯,怎会让病魔弄垮?”皇后思索着,随后道:“嗯,话有点理,你对本宫有恩,本宫又怎么能不厚赏你呢?只是眼下拜谒先帝要紧,等事情都过去了,本宫就会向皇上进言,晋你为贵人。”戴答应听皇后要晋她为贵人,惶恐道:“这,嫔妾只求能做个常,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皇后微笑道:“好妹妹,这是你应得,换作别人,是求也求不来。”戴答应怯生生地回道:“多、多谢、谢娘娘。娘、娘娘没、没事了,那嫔、嫔妾就、就先告退了。”“去吧。”戴答应福下身子道:“臣妾告退。”随后怯生生地走出厢房不提。

第三十四回 仙女香(中) 话分两头,自从上次事之后,钱无路再也没有苛待我们了,总是好茶好饭伺候着,我因着得空了也时常到他他拉答应厢房里串门。只见他他拉答应正摆弄桌上草干,竹息和芳若先向她行了礼:“奴婢给他他拉小主请安。”她没应声,还摆弄着桌上东西,我走上前拿起几颗嗅了嗅,她说:“呵呵,不过是闲着无事,做个东西打发时间罢了,妹妹坐吧。”“好。”我坐下后道:“姐姐,这些是什么东西?”她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没什么。”随后继续摆弄着那堆东西,她见我好奇,就说:“左不过是些驱蛇除蚁、调经补肾草药罢了,上回冷宫里闹蛇,皇上十分挂心,不是还让贵妃娘娘带着太医和侍卫来给我们驱蛇救治吗?”芳若道:“他他拉小主,能不能分一点给我们家小主?”“这…”她犹豫片刻,道:“好吧。”遂让竹息和芳若各抓了一点带回厢房里。 竹息端详着那些东西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芳蔷好奇地抢过手来翻看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实不知。”小盛子道:“我见家里人驱蛇都用雄黄粉,为何…?”小璇子抓抓后脑勺道:“从没见过……”芳若转向我说:“小主,你知道是什么吗?”因不曾见过,所以我说:“不管是什么,总之,我们要打起十二分警惕,别出了什么岔子。”一众皆应道:“是。” 那钱无路嗜酒如命,这天小璜子提着酒正好走至他他拉答应房前,他他拉答应走上前道:“小璜子,又给你师傅送酒去?”“回小主,师傅他嗜酒如命你是知道。”“这我知道,只是,你那酒想必是酿,你师傅若就此喝下,必是索然无味。”“小主,你真神啦,这酒是奴才向御膳房胡公公那儿要来,刚酿上没几天。”他他拉答应见状,笑着道:“既如此,你把酒拿到我房间里来,我有好东西可以帮你酿变成陈酿。”小璜子道:“小主别唬奴才了,要是师傅…”她打断道:“你师傅喝过以后自然知道这其中奥妙。好啦,进来吧。”小璜子想了想道:“喳。”随后提着酒进入房间里不提。 孝陵处,皇后经过调养,表面上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内里却越来越虚弱,甚至依赖上了仙女香,勉强着身子同皇帝一起率领众嫔妃举行仪式,皇帝跪下,叩首,一众皆跪下,叩首,皇帝道:“皇阿玛上,儿臣玄烨得蒙皇阿玛眷顾,太皇太后庇佑,九死一生,登上皇位,如今鳌拜已除,人心得平,后宫祥和,嫡庶有章,惟三藩之乱难以安定,请恕儿臣庸碌无能,未能了却皇阿玛遗愿。”随后又叩首,一众皆又叩首,待皇帝和皇后分别起身后,一众才按照位份顺序陆续起身。 待仪式完毕后,紫荆单独找住持谈话,住持很恭敬地作了立掌道:“阿弥陀佛,姑姑找老衲,所为何事?”紫荆道:“大师,我们娘娘想问问,这次皇后娘娘遭难,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大师别卖玄机了,但说无妨。”“阿弥陀佛,如果不出老衲所料,随行嫔妃中,应该有个属牛,冲着皇后娘娘了。”“多谢大师指点迷津。”“不必客气,至于皇后娘娘能否平安,还得看宫里。”“宫里?”“老衲所知也只是这么多,一切信则有,不信自然则无,阿弥陀佛。”住持立掌后离去,紫荆将得到信息告知给了旁人,很,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全都议论纷纷,都说皇后娘娘被克了,皇后也注意到了流言,遂让汀兰取来后宫妃嫔生辰一一核对,竟发现戴答应属牛,遂叫来戴答应谈话,戴答应进厢房,很恭敬地行了请安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皇后依旧很和蔼:“妹妹免礼,对了,本宫昨日听婉容她们说,本宫是被属牛嫔妃给克到了,阖宫里就惟有妹妹一人属牛。”戴答应见状,跪下磕头道:“娘娘,嫔妾确属牛,可是属相之说,安能相信?娘娘若不放心嫔妾,嫔妾便终生留此地,不回皇宫。”“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曾说过要让你单独留下话?再说,是本宫自己身子差,怎么能怪到命理星宿去,若本宫真听信了谗言,妹妹你可怎么自处?”戴答应闻言,道:“娘娘是相信嫔妾吗?”皇后微笑道:“这个自然。至于皇宫,妹妹你大可以同队伍回去,至于悠悠众口,总要有办法堵住才是,妹妹你先到本宫房门外面跪着吧,没有本宫吩咐不许起来。”戴答应会意,道:“喳。”随后皇后房门前长跪不提。

第三十五回 仙女香(下) 宜嫔得知皇后罚了戴答应,蹊跷道:“难道皇后想扶持戴答应那个贱人上位?紫荆!”紫荆跪下道:“娘娘,恕奴婢无能吧!”宜嫔按压怒火,道:“罢了,随它去吧,你起来吧。”“谢娘娘。”跪着跪着,戴答应因体力不支,竟晕过去了,婉容进来向皇后娘娘禀道:“回禀娘娘,戴小主她晕过去了。”皇后闻言应了一声,随后道:“汀兰,去召集各位娘娘、小主到本宫这里来。”“喳。”汀兰领命后随即就去各处把众妃嫔召到皇后住处。 皇后见众人已到齐,微笑复又威严道:“本宫已经替天行道,惩治了戴答应,若然还有谁敢背后嚼舌根,别怪本宫不顾念昔日姐妹之情!明白吗?”一众皆应道:“是。”玉贵妃道:“难得见娘娘如此威严,莫不是晕倒了一下换了心性?”一众窃笑,皇后道:“心性自然是不会轻易变换,倒是人心……”一众复又沉默不语,皇后看着玉贵妃道:“终究不似从前了。”玉贵妃:“也是,从前到底是单纯,不似如今,”玉贵妃冷眼扫射场每一位道:“一个个地都想拔地成凤凰呢!”一众皆跪下道:“嫔妾等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责罚!”皇后微笑道:“贵妃你言重了,瞧把她们吓得。不过说到底,宫里还是贵妃你得宠些。”玉贵妃得意道:“这是自然。”皇后见一众还拘着礼不敢起身便道:“贵妃,让她们先起来吧。”玉贵妃福了福身子,随后慵懒地说了声:“都起来吧。”一众才起身。皇后道:“好了,你们各自先回去,本宫不追究,若下次再犯,本宫定会奏明皇上,打入慎刑司,明白吗?”“是,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随后出去不提。待众人都走后,皇后吩咐仁达海道:“仁达海。”仁达海过来打了个千儿:“奴才。”“你代本宫去探望一下戴小主,顺便把小太监衣服带去给戴小主,今晚一定能用得上。”“难道娘娘想……?”“本宫这个身子,怕是无福生养了,纵然身边有了个太子,但终难保他日能继承皇位,若然本宫膝下有两个皇子话,那到时,无论哪一个被立储,都有继承大统可能。而且戴佳氏又那么听话,本宫扶持她自然有本宫道理,若他日戴佳氏背叛本宫,再想办法除掉她。”“娘娘思虑周全,奴才等佩服!那奴才这就去了。”“去吧。”“喳。”遂带上小太监衣服去戴答应处不提。 入夜,皇帝正批阅奏章,一个陌生模样小太监端着绿头牌来到皇帝门前,李德全上前阻拦:“站住!什么人!?”小太监神神秘秘地说着:“奴才是刚派到敬事房人,来请皇上翻牌子。”“敬事房?我说呢,怎么没见过你,好了好了,别耽误了良辰,进去吧。”“喳。”小太监端着绿头牌进去,呈着盘子跪下道:“请皇上翻牌子。”因着帽子戴不稳,竟一时把一头秀发披肩散开,皇帝惊道:“你是……?”戴答应见状放下盘子,伏下头道:“请皇上降罪!嫔妾是答应戴佳氏!”皇帝用手抬起她下巴轻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戴答应慢慢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皇帝,只见那小脸还没哭泣,却早似梨花带雨,真真我见犹怜。皇帝见状,蹲下身子,翻了戴答应绿头牌,随后戴答应和皇帝侍寝不提。 而另一边,不知是何缘故,钱无路近总是神志失常,疯疯癫癫,竟对宫女、小太监起了歹心,正巧陈太嫔、恭靖太妃、太后陪同太皇太后游赏御花园,钱无路不顾自己身份,上前就扑倒陈太嫔,并撕扯衣物,钱无路自己也脱着衣服,打算与陈太嫔行周公之礼,吓得一众宫人皆乱了手脚,太皇太后厉声吩咐左右道:“来人啊!把这个狂徒给哀家拿下!”“喳!”左右遂上前分开了陈太嫔和钱无路,钱无路面部纠结,痛苦地呻吟着,几个侍卫把他押去慎刑司不提。宫女帮陈太嫔收拾衣物,陈太嫔委屈地哭道:“难得今日天气好,陪老祖宗您出来逛逛,没想到竟遇到这个狂徒,还是个太监,让臣妾以后这宫里,还怎么活。”太后安慰道:“妹妹,没事了,没事了。”陈太嫔跪下道:“请老祖宗下旨,赐死狂徒吧!”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还好只是个太监,刚刚你说,要赐死那个狂徒?”陈太嫔坚决道:“是!”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哀家有个好打算。”恭靖太妃会意道:“莫不是……?这可比赐死难受喔。”随后同太后相视微笑不语。侍卫来报:“奴才参见太妃娘娘、太后娘娘、太皇太后!那个狂徒乃是冷宫总管——钱无路,因着酗酒滋事,现下已被关押,等候发落!”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对身边随侍齐公公道:“传哀家懿旨…………” 慎刑司处,钱无路依旧发着疯,太皇太后身边齐公公进来传旨,几个精奇嬷嬷和太监纷纷出去跪下相迎,齐公公喧旨道:“奉太皇太后懿旨,赐钱无路梳洗!钦此!”几个精奇嬷嬷和太监朗声道:“奴才/奴婢等谨遵太皇太后懿旨!”齐公公满意地嗯了一声,道:“很好,都给咱家机灵着点儿,手脚利落点儿。”精奇嬷嬷和太监们道:“喳!奴才/奴婢明白!” 所谓梳洗,即是慎刑司一种剥皮之刑,用大铁刷一层层地把皮肉刷下,直至露出白骨,筋骨皆断,到底是血腥污秽,就先不提。 冷宫那里,因许久不见着钱无路,我开始担心,又想着那次从他他拉答应那里要来东西,我因着不放心,叫来竹息和芳若:“竹息,芳若,你们把那些驱蛇草药全都烧了吧。”竹息道:“小主,为何?”芳若也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冷宫里异常吗?钱公公虽说是个酒鬼,可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芳若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为何太医送药,只送到他他拉答应房中,却不入我们房中?”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走!我们把这些驱蛇药带到他他拉答应房间里去问个清楚!”“好!”

第三十六回 南书房(上) 竹息和芳若遂收拾好了驱蛇药,同我前往他他拉答应房间,我和芳若、竹息见了他他拉答应先行了礼道:“他他拉答应万福。”他他拉答应微笑着相迎:“是妹妹啊,坐坐。”我坐下后,竹息和芳若随侍侧,我对她道:“姐姐,这驱蛇药真神了,蛇虫鼠蚁全都不见了,妹妹也能睡塌实了,只是担心姐姐顾单一人,若少了这药可怎么好,妹妹当初是姐姐处得了这药,如今,当还给姐姐了。”我吩咐道:“芳若。”芳若应了声“喳”之后把驱蛇药呈他他拉答应桌上。他他拉答应道:“我既给了妹妹你,又岂有要回道理?妹妹你还是留着吧。”“这怎么可以。”正我们讲话时,屋里又有蛇咝咝地吐着信子,他他拉答应惊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我很镇定地道:“姐姐别怕,左不过是蛇,这里不是有驱蛇药吗?”遂拿起驱蛇药赶蛇,她躲我身后劝道:“妹妹不要!”“没事,左不过是蛇而已。”只见那蛇并没有回避迹象,反而弹出七寸吞下一点驱蛇药,盘地上,怎么赶也赶不走,时不时弹七寸做攻击状,这时,我吩咐竹息道:“竹息,拿扫帚来!多拿几个!”“喳!”竹息拿来扫帚之后,我们分别拿着扫帚对着它七寸猛一顿乱打,把蛇打出屋外。他他拉答应惊魂未定,我安慰道:“姐姐,没事了。”“吓死我了,妹妹,幸好你来了。”我扶她坐好,然后问她:“姐姐说,这药是驱蛇之用,但方才那蛇丝毫没有惧怕回避之意呀?请恕妹妹无知,这药到底是什么?”“是…是……”她有点为难了,左顾右盼着,然后对我说:“妹妹可千万别再问了,不是什么光彩东西。”“喔?”“男女欢好,琴瑟和弦,有时可用此物,男子会身热情动。淫羊藿本就有催情功效,若与伏地、菟丝子、依兰花等同用,效果甚,而且欲罢不能,难自持。”“难道是…?!”“嘘…”她对我道:“妹妹既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瞒了,当初皇后娘娘还是肃妃,我还只是负责给肃妃掌灯宫女,前皇后善妒跋扈,竟逼死了自己宫里一个只被皇上看过一眼宫女,后来那个宫女太皇太后要求下被追封为慧妃。肃妃有孕,竟逼着肃妃喝下红花,致使肃妃小产心痹,肃妃没了身子后就扶我上位,很,我从官女子,一路爬到了吉嫔位置,这时又选秀进了许多世家女子,譬如还是雪贵人玉贵妃等等,肃妃奉命协理六宫事宜,并设计毒死了前皇后所生承祜阿哥,打下还是常荣贵人和宜贵人龙胎,嫁祸给前皇后,使两位贵人与前皇后结怨,结合玉妃等人合谋让前皇后难产而死,前皇后死后,中宫空悬,肃妃被册封为当今皇后,并大封了六宫,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玉贵妃负责。但事情远没有结束,皇后以前皇后之死相要挟,要我帮她做了许多事,姐姐我也是无可奈何。”“原来是这样,姐姐,这皇宫本就是由不得人,我这进宫也是迫于无奈。”“是啊,可是老祖宗规矩,谁又敢违抗呢?我累了……”她用手拖着额头,揉着太阳穴,“姐姐,我们走了。”“好。”芳若和竹息向她福了一下同我出屋。 深夜,我们已就寝下了,忽听小璜子屋外朗声道:“他他拉答应,殁了!他他拉答应,殁了!”这个声音空旷冷宫里,耳边不停回响,今夜肯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知又过了几日,浩浩荡荡队伍返回紫禁城,太皇太后得知消息后,率太后、太妃等一众宫人们还有列位亲王、福晋出去相迎,銮驾驶到宫门前,銮驾上透过明黄色窗伸出令牌给宫门侍卫看,宫门打开后,当銮驾驶到阶下时,却从銮驾中杀出了许多山贼,人们乱作一团,裕亲王和恭亲王指挥大内侍卫将一些山贼拿下,而另一些则跑进了后宫,场面甚是混乱,幸好即时擒获了这些狂徒。 而这时,真正队伍回来了,却被侍卫拦了宫外,皇上怒道:“让朕进去,不然朕摘了你们脑袋!”“大胆蟊贼!胆敢冒充当今圣上!让皇上知道了,非灭了你们九族不可!”“你……!”皇后雍容华贵道:“点让本宫进去吧,本宫真是当今皇后。”“得了吧,再罗嗦哥儿几个就对你们不客气!”侍卫们拔出大刀,这时,恭亲王注意到宫门动静,赶来厉声呵斥道:“不长眼东西!还不向皇上、皇后陪理道歉!”恭亲王对着帝后行了礼道:“臣弟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侍卫嘀咕道:“妈呀,真是皇上啊……”收了刀单膝跪地道:“臣等有罪!”皇上道:“几位敬忠职守,何罪之有?只是,方才为何不让朕过去?”“回皇上,方才有山贼冒充皇上,捣乱内宫,弟兄几个把那些山贼拿下押入天牢了,事关重大,等候皇上回来发落!”皇帝虽然嘴上说是:“朕知道了。”内里却早已气炸了锅,是呀,谁这么胆大包天呢?一行队伍回到宫内歇息不提。 裕亲王到御便殿中道:“皇弟,这些山贼右臂上都刺着吴字,想是与吴三桂有关。”皇上叹了口气道:“知道了,这次有劳你们护驾有功。”“当兄弟,应该嘛。对了,皇弟要如何发落他们呢?”“因着捣乱内宫,就赐他们宫刑,终身监禁天牢吧。”“臣兄领旨!”遂出去不提。

第三十七回 南书房(中) 翊坤宫内,仙女香清香依旧,各宫嫔妃都,皇后对座说:“今日回宫,不曾想遇上暴徒,让诸位姐妹受惊了,如今正是时局动荡时候,安嫔、僖嫔,你们俩身怀龙裔,得好好将养身子才是,能免礼数就免了吧。”安嫔和僖嫔低头回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洛常神情呆滞,茗答应表情紧张,玉贵妃轻抚着手上镯子,瞥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料想安嫔妹妹和僖嫔妹妹胎定能平安。”皇后微笑道:“这是自然,戴答应上回刚侍过寝,想来也有好消息了。”茗答应直直地盯着戴答应,戴答应很谦卑地跪下道:“嫔妾有罪,还望皇后娘娘责罚。”皇后道:“你先起来,以后好好服侍皇上。”戴答应很恭顺地答了声“是”之后被贴身梨若搀起,“好了,今日刚回宫就麻烦诸位姐妹到翊坤宫内听事,就先到这里,都散了吧。”众嫔妃全部起身福着身子道:“嫔妾告退。” 入夜,太皇太后秘密传召小璜子到慈宁宫里询问当天之事:“你说。”“喳。”小璜子脱下斗篷,正跪地上陈述当天之事:“回太皇太后,师傅素来就嗜酒如命,且喜欢陈酿,当日师傅让奴才去御膳房胡公公那儿取酒,可那酒是刚酿,奴才担心师傅责罚,正好半路上被他他拉小主叫进了她房间,说是有东西能把酒变成陈酿,难不成是……?奴才该死!望太皇太后责罚!”太皇太后捏着手里佛珠道:“去传御膳房胡六儿来。”齐公公道:“喳。”过了一会儿,胡公公就随齐公公到慈宁宫里,跪下道:“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小璜子说那日他是你那儿取酒,千真万确吗?”胡公公道:“回太皇太后,确实有这回事。”苏麻道:“这酒之前可还有人经过手吗?”胡公公道:“没有。”太皇太后道:“哀家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小璜子和胡公公起身后低着头,太皇太后看着他们,随后道:“今日哀家传你们来,不是把你们当成犯人来审问,而是,有些事情,它必须要问清楚,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好了,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明儿还当值呢。”两个太监遂行礼道了声“奴才告退。”之后离开。苏麻斟了一杯茶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安神茶。”太皇太后捏着佛珠,闭目凝神。 早朝时,皇上对诸位大臣道:“如今三藩之乱逾演逾烈,各省、各部递过来奏折,朕也都瞧了,但朕也只有一双手,一颗脑袋,不可能有三头六臂,顾暇不全地方也是有,所以朕打算改御便殿为南书房,让有才学人入值和朕一起处理国事。一来,可以精进自己学问,二来,人多了,效率也会高点。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佟国维站出道:“皇上三思,前明末年,东西两厂争权夺利,佞臣当道,动摇社稷,明朝江山大半毁于此。”张英站出道:“皇上,如今我大清正逢明君,国力正处强盛,君臣纲常有序,怎么能和前明相提并论?况且当年鳌拜之乱也并没有影响到如今大清社稷。”佟国维道:“任何事都要防患于未然,身为人臣,就要敢于冒死谏言,规劝皇上!”高士奇道:“莫非佟大人担心将来自己朝廷地位会动摇?还是……?”佟国维道:“朝堂之上,岂能信口雌黄!”皇上道:“好了,别吵了。传旨,张英、高士奇入值南书房侍讲学士。退朝吧。”张英、高士奇出列作揖道:“微臣领旨!”李德全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退朝——!”诸位大臣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诸位大臣们都走了之后,皇上吩咐李德全道:“陪朕去缕绥殿用膳。”“喳。正好熙怡公主也想见您呢。”“嗯。”李德全朗声道:“摆驾缕绥殿!” 缕绥殿中,听闻皇帝要摆驾到此,福常率一众宫人忙去相迎:“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免礼。”皇帝刚踏入殿中,只见熙怡公主兴奋地跑来扑向他道:“皇阿玛!”皇帝露出慈爱笑容,弯下腰把熙怡公主抱起来:“来,让皇阿玛瞧瞧,很好,又重了好多。”熙怡公主皇帝怀里露出开心笑容,福常温斥道:“熙怡,下来,当心累着你皇阿玛。”皇帝道:“她才四岁,还是个孩子,她能有多重?”只见熙怡露出难色:“皇阿玛,你就放熙怡下来吧,熙怡是皇室女儿,自然是不能失了规矩。”“好吧。”皇帝把她轻轻地放下,熙怡很规矩地给皇帝请了个安:“儿臣熙怡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皇帝道:“平身。”“谢皇阿玛!”福常吩咐一旁乳母嬷嬷道:“裳絮嬷嬷,带公主下去吧。”裳絮嬷嬷道:“喳。”随后嬷嬷便带公主下去了。福常忙道:“皇上,来,臣妾为您准备了好些东西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好。”福常与皇帝用膳不提。

第三十八回 南书房(下) 落英阁中,惠嫔让身边采晴去钟粹宫召了曾经教导过秀女兰倩姑姑来,兰倩随采晴进入阁中,向惠嫔行礼道:“奴婢给惠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姑姑免礼,采晴,赐座。”“喳。”兰倩见状道:“不敢当。”随后坐下,惠嫔抿了口茶,道:“近宫里面传来一阵风,说是贵人乌雅氏谋害答应纳喇氏龙胎,被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而冷宫那里,据说有人一直针对乌雅氏,前些天还听说冷宫首领太监钱无路玩忽职守被太皇太后赐死了,不知个中详情,姑姑是否早有耳闻?”“乌雅小主已经身冷宫了,却还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若说这乌雅小主是被人陷害,倒还有几分相信,若说是她谋害了纳喇小主龙胎,就十足有些可疑了。”“姑姑也是这么认为?眼下,安嫔和僖嫔,甚至戴答应都有了身孕,若是有人此间对她们龙胎下手,那么,是不是就说明那个人就是谋害龙胎罪魁祸首?然则乌雅氏就可以沉冤昭雪?”“娘娘,若是想救乌雅氏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若是时机未到却草率行事,那么损失不只是娘娘一番心思。”“姑姑你言重了,试问本宫有怎会是那个动手人呢?茗答应与本宫隶属同族,同姓纳喇氏,本宫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让那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可眼下,也只有等了。”“若无旁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姑姑慢走,采晴,送送姑姑。”“喳。”采晴送兰倩离开不提。 淑芳斋中,张太医正隔着帘子给安嫔请平安脉,安嫔问道:“张太医,本宫胎象如何?”张太医皱了皱眉,随后道:“娘娘胎象稳固,脉沉而实,恭喜娘娘,身怀阿哥。微臣自会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娘娘要按时服用,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有劳张太医了,思鹭,送送张太医。”思鹭送张太医出了淑芳斋,边走边附耳张太医道:“张太医,如果你向别人说出实话,你知道会如何吧,娘娘胎还有劳太医您照顾。”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给张太医,张太医收下银子后,擦着汗对思鹭道:“姑姑放心,微臣自当力。”思鹭微微一笑:“那就好。”随后转身离开。 繁翠阁中,僖嫔隔着帘子对前来把平安脉张太医道:“张太医,本宫有件心事一直很困扰,如今安嫔也有身孕,如果她先于本宫之前生下阿哥话,那么本宫将来无论生下阿哥也好,生下公主也好,都不会有人重视。要是能让安嫔像茗答应那样,生出妖孽就好了。”张太医微眯着眼道:“微臣也有此意。”僖嫔道:“那就好。妍然。”妍然道:“张太医,如今你跟我们是一条船上人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随后将一锭银子送到张太医手中,张太医作揖道:“微臣自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随后跪安离去。 回到太医院中,张太医已是一身汗,李太医道:“师傅,怎么每次去请平安脉回来都是一身汗,现可是深秋。”“你不懂,有时候该装糊涂时候就得装糊涂,管好自己舌头,明白吗?”李太医挠挠后脑勺不解道:“喔。”张太医拿着笔,独自叹气道:“唉,全都一样。” 自从设立了南书房,议会摄政大臣们权威受到影响,皇帝开始揽权,凡遇军国大事、委任调度,皆由皇帝亲自批示,开始了真正亲政。另一方面,三藩之乱尚未平息,海寇又从海上向大清国逐渐逼近……

第三十九回 雪(上) 安嫔、僖嫔、戴答应三人有喜消息已经传到宫里各个角落,大家对三人是格外当心,深怕一个不小心损了龙胎,全族遭殃。而我亦觉得这是翻身出冷宫千载难逢好机会,只是冷宫里静静地等着。殿外小雪悠然地下着,放眼望去,整个紫禁城宛如被披上了素练,白色世界里渗透出宫墙大殿啫红、玄黄,格外好看,只是冷宫偏僻,欣赏不到御花园瑰红梅景,当真是一种遗憾,不过,也正是这种雪,才逐渐燃烧起我内心。 颐和轩里,禄有常和小田子正屋外扫雪,小田子抱怨道:“凭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做,同样都是奴才,馨露她就可以做娘娘近身事,而我们呢?师傅到底还是掌事太监,怎么来了宜嫔娘娘这儿,见了紫荆姑姑连喷嚏都不敢打,好歹咱们太监宫里混日子比她久吧,就指望她点满年龄离宫。”禄有常提醒他:“嘘,兔崽子,小点儿声!不怕被听见?脏活累活怎么了?太皇太后当年还羊圈里挤过羊奶呢,忍这一时不怕将来没有出路,紫荆姑姑是什么人?她是宜嫔娘娘身边红人,顺着她意,就是顺着宜嫔娘娘,你要是不满,回房间扎小人就行了,记着你师傅当年带你来投靠宜嫔娘娘好吧!”小田子不满地嘟嘟嘴:“喔。”二人打扫不提。 另一方面,皇帝曾一年前特命觉罗武默讷等大臣前往长白山拜谒,众人克服千难万险,终于到达长白山天池。自从大清入关以后,一直奉长白山为神明,始终将长白山山祭与祭祀祖先融为一体,定为国家之大典,格外隆重。所以他们这次回京复命,皇帝准了他们封长白山之神奏请,并下诏“封长白山神,秩祀五岳。自是岁时望祭无阙。”并亲自撰写文章,论证长白山为五岳之首:“古今论山脉九州,单言华山为虎,泰山为龙,地理家亦仅云:泰山特起东方,张左右翼为障。但未根究泰山之龙於何处发脉,朕细考形势,深究地络,遣人航海测量,知泰山实发于长白山也。……长白山之龙,放海而泰山也。” 冷宫这里,我正和芳若她们剪彩纸玩,竹息进来通传:“小主,兰倩姑姑来了。”我听是兰倩,忙吩咐:“传传,芳蔷,去准备热水,芳若,收拾一下这里。”二人边应着边行动:“喳。”而门外,小盛子和小璇子已领着兰倩到了屋内,兰倩先上前行了礼道:“奴婢秦佳兰倩,给乌雅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金安。”我道:“姑姑请起,赐座。”“谢小主。”待她坐下后,芳蔷给兰倩和我都倒了一杯热水,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姑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请恕奴婢斗胆,那掺了香薷草和其他药南海珍珠串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当时小主贵人身份来说,按规矩,是用不了这么名贵饰品。”“实不相瞒,那串珍珠是我初次入住凝晖堂,受惊生病时,皇后娘娘派她身边汀兰姑姑送来,说是给我压惊,而我又素闻茗答应淑芳斋里倍受欺凌,所以把它转赠给茗答应,只是希望姐妹和睦,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兰倩姑姑道:“奴婢看得出,小主是不可能会害茗答应小产,可装着香薷草木箱和诅咒茗答应布娃娃都小主宫里搜出来了。”芳蔷打断道:“我们小主是被冤枉!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木箱和布娃娃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皇上传召我们小主去御便殿时候出现?当时凝晖堂里留着就只有奴婢和禄公公他们,直到皇上派李德全来搜宫之前都未有任何异常,会不会那个木箱早就栽赃到凝晖堂里,我们还不曾发觉?至于布娃娃,奴婢也觉得蹊跷。”兰倩道:“看来一切还得去问问看禄有常他们了,小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力帮小主度过难关。”“有劳姑姑了。”“钟粹宫那里还有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姑姑慢走。”待她走后,我叫屋外小璇子和小盛子进屋里来,又吩咐芳若和芳蔷把门窗都关上。我问:“小璇子、小盛子,是你们让兰倩姑姑来吗?”二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说:“不是。”“这就奇怪了,为何她要帮我这个失了宠妃子呢?”竹息道:“也许,是有人所托。”“受谁所托?皇后?皇上?太后?太皇太后?玉贵妃?宜嫔?荣嫔?惠嫔?宫里与我深交嫔妃不多,若是有人想借帮我脱身之由驾驭我,那我就不得不防了。”芳若会意道:“小主是说,那个人让兰倩帮小主并不是因为与小主交情,而是另有目,倘若小主有机会复出,就可以借这个人情拉拢小主?那到时,小主处境会加危险。”竹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样心思。”

第四十回 雪(中) 银装素裹长街中,惠嫔正坐着步撵赶去咸福宫探望胤禔,却见宜嫔也坐着步撵迎面驶来,只是,长街这般狭窄,哪里有相让余地?惠嫔扶了扶鬓边玉钗,笑面相迎道:“宜妹妹,你瞧这雪天路滑,轿夫们很是辛苦,长街狭小,怕是无法让路。”见宜嫔脸上不悦,惠嫔微笑着目露寒光道:“妹妹,你不会恼姐姐吧?”宜嫔听她如此,便也故作微笑道:“岂敢?只不过,恭悫长公主约了本宫往畅音阁听戏,若是爽约了,想必诸位太妃娘娘也不会高兴。”虽然位份是一样,但见宜嫔如此,惠嫔也只得答道:“那么,妹妹你此稍等,待姐姐让人后退。”“不必!”宜嫔朗声道,对着御步撵奴才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起驾!”走宜嫔跟前紫荆也复了一声起驾,哪里还管得惠嫔,就是这么硬生生地撞了来,把惠嫔撞了个四仰八歪,好采晴扶得稳,没让惠嫔一个踉跄摔到雪地里,见着远去宜嫔,惠嫔瞪着那耀武扬威步撵,全然没有刚才和蔼,啐了一口恨声道:“呸!不过一个扁肚子,也好意思这么显摆,总有一天,本宫会跟你算清这笔帐!采晴!采曦!林贵!林权!我们走!”众奴才们答应着,便同着气匆匆惠嫔往咸福宫方向去。 进了咸福宫正殿,惠嫔解下斗篷交付采曦手中,随后由采晴跟着一同进去给玉贵妃请安:“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坐一旁荣嫔亦从位置上站起,与惠嫔一同行了平礼,复又坐下。玉贵妃道:“坐吧。”“谢贵妃娘娘。”“几日不见,惠妹妹清减了?”“有劳贵妃娘娘关心,嫔妾近来胃口是差了些。对了,娘娘,怎么不见胤禔呢?”“胤禔这孩子很是聪慧,现正同师傅书房里用功呢,本宫将来也希望惠妹妹所生胤禔继承大统呢。”“什么统不统,还不都是皇上意思罢了,皇上立谁还不都是一样,倒是宜嫔,贵妃娘娘,您可要多多留神呢。”“宜嫔?惠妹妹不是一向都称呼她作宜妹妹吗?怎今儿个竟如此生分起来呢?”荣嫔听了,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忙安慰道:“惠妹妹可别气着自个儿,为着那样人犯不着。”惠嫔听荣嫔如此,便道:“我哪里是和她置气,我是为贵妃娘娘不值!她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个小小嫔位,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凤态华仪,又不像我们,有子所出,为大清绵延后嗣,她算什么?”荣嫔想了想,道:“宜妹妹本就是那样人,你还和她呕什么气,你说她无所出,那何不就此除了这颗棋子,当初事,也就可以了了。”玉贵妃听闻她们议论宜嫔,便道:“宜嫔兴许是做得过分了点,可惠嫔你比她早入宫,也该多迁就她才是呀。”惠嫔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可还是收束着道:“贵妃娘娘!嫔妾当真委屈!还望贵妃娘娘做主!”听得她如此,玉贵妃身边伺候淑菱姑姑笑道:“如今皇后病着,贵妃娘娘替皇后料理后宫诸事,今天这个贵人要贵妃娘娘做主,明天那个答应要贵妃娘娘做主,试问贵妃娘娘有什么闲空去管惠嫔娘娘这种小事呢?”她还想继续往下说,被玉贵妃打住:“淑菱你胆子越发大了,跟本宫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连规矩都忘了吗?!”淑菱一听,吓得忙跪地上,连连向惠嫔磕头道:“奴婢该死!望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看来是嫔妾不是,嫔妾还是忍了这口气吧,嫔妾告退。”遂同采晴出了正殿。殿里,炭火正炭炉中噼啪地响着,玉贵妃口中念着宜嫔两个字,只听一旁荣嫔道:“贵妃娘娘,嫔妾听嬷嬷说,胤祉身体一直不好,婴儿娇贵,还望娘娘多多照顾。”“本宫会,倒是荣嫔,你也该带着胤祉到各处去转转,可别老是呆本宫这儿,要是将来呆傻了,识不得路,那就遭了。”荣嫔恭顺地道了声:“是。”二人闲话家常一番不提。 过了几天,只见荣嫔带着薛嬷嬷抱了三阿哥胤祉往颐和轩去,正扫雪禄有常见是凝晖堂常客荣嫔便忙上前打千儿道:“奴才参见荣嫔娘娘!回荣嫔娘娘,宜嫔娘娘正午休,荣嫔娘娘可否稍后再来?”“看来是本宫来得不是时候。”正要回去,只见宜嫔披着毛裘同紫萝出来,紫萝很恭顺地给荣嫔行了礼道:“给荣嫔娘娘请安。”薛嬷嬷也抱着三阿哥向宜嫔请安:“三阿哥给宜嫔娘娘请安。”宜嫔也行了平礼,然后道:“不知荣姐姐大驾光临,请进。”众人便一同进了屋里,见了桌上有马蹄糕,胤祉便直直地盯着那盘马蹄糕,薛嬷嬷忙道:“荣嫔娘娘、宜嫔娘娘,想是三阿哥想吃桌上马蹄糕。”“既然想吃就给他吃吧,反正本宫摆着这些糕点左不过也是给皇上吃,况且皇上近都不来。”荣嫔微笑道:“本宫怎么好意思让孩子吃妹妹宫里东西呢?”宜嫔也微笑道:“没事。”荣嫔道:“既如此,那三阿哥可就不客气地开动了。”遂让薛嬷嬷一点一点地喂食马蹄糕,荣嫔和宜嫔看着三阿哥吃东西可爱模样,脸上洋溢着慈母般笑容,又过了许久,荣嫔告辞道:“本宫打搅妹妹了,薛嬷嬷、嫣萍,嫣裙,我们走吧。”薛嬷嬷抱起三阿哥向宜嫔道别:“三阿哥向宜嫔娘娘道别。”宜嫔微笑着点了头,看着他们都出去。 走出颐和轩,到了长街里,见四下没有人,荣嫔对周围人道:“刚刚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下人们忙答应着:“喳,奴婢/奴才们明白!”荣嫔满意地“嗯”了一声。只听三阿哥突然哭了起来,薛嬷嬷惊道:“荣嫔娘娘!三阿哥不好了!”荣嫔到薛嬷嬷那里,一看三阿哥发紫嘴唇和苍白脸,惊恐地一下子坐地上道:“怎么会这样?胤祉,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薛嬷嬷一边哄着怀里三阿哥一边道:“三阿哥身子是弱了些,可也不至于会如此啊。”只听几声咳嗽,之后便没了声音。薛嬷嬷拼命想摇醒他:“三阿哥!三阿哥!”荣嫔悲泣道:“胤祉,额娘不许你有事!额娘还依靠你建功立业,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醒醒啊,胤祉!胤祉!”嫣萍道:“娘娘,外面太冷了,三阿哥会受不住,我们些赶路,先回丽景轩再说吧。”“也好。”众人步疾走,赶回丽景轩中,薛嬷嬷急忙生炭火,嫣裙去请太医,嫣虢去请皇上,荣嫔担忧着看着摇篮床里三阿哥,道:“胤祉,你要挺住啊,额娘这里。”嫣萍道:“娘娘,会不会是宜嫔娘娘宫里糕点有问题?”“不许胡说!”嫣萍跪下道:“可是刚刚三阿哥确是吃了宜嫔娘娘宫里马蹄糕才出了事。”“这个,也不无道理。你先起来说话。”“喳。其实宜嫔娘娘没有子嗣,她嫉妒娘娘和惠嫔娘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有宫规戒律摆那儿,她到底是不敢对娘娘下手,可是阿哥、公主们就难说了,奴婢也看得出,给贵妃娘娘出主意可都是娘娘和惠嫔娘娘,宜嫔也就不过是跟着贵妃娘娘风附和几声罢了,还那么神气。”“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酸话,等皇上来了,本宫自会向皇上告发她罪行,现本宫担心是三阿哥安危。”

第四十一回 雪(下) 皇上正南书房批阅奏折,殿门外有御前侍卫把守,嫣虢步疾走而来,却被御前侍卫阻于门外:“站住!”嫣虢求道:“各位爷,奴婢真有要事来找皇上,求各位爷让奴婢进去吧。”“不行,走走。”嫣虢殿外雪地里跪下泣道:“皇上,您去看看吧,三阿哥他出事儿了!皇上!求您救救三阿哥吧!”李德全从殿中走出来,问领班侍卫头子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吵?”“李公公,这宫女说有事想见皇上。她…”没等侍卫头子说完,跪雪地里嫣虢抢道:“对!三阿哥现出事了,荣嫔娘娘让奴婢来请皇上,李公公,求求您让奴婢见皇上吧。”李德全犯难道:“咱家做不了这个主啊。”“奴婢给您磕头了。”见嫣虢雪地里磕头,李德全赶忙把她扶起:“起来起来,天寒地冻,一会儿要是再把自个儿冻坏了,可怎么伺候主子呢?” 这时,皇上听见门外动静,朗声道:“李德全,殿外怎么这么吵啊?”李德全回道:“回皇上,荣嫔娘娘身边宫女来说三阿哥出事了,说要来见皇上。”皇上听是三阿哥,惊道:“胤祉?好端端怎么会出事呢?”随即镇定道:“到底怎么回事,进来和朕说明白!”嫣虢走进殿里先向皇上行了请安,之后道:“两个时辰之前,荣嫔娘娘说要带着三阿哥到宜嫔娘娘颐和轩窜门子,三阿哥见了宜嫔娘娘宫里桌上放着马蹄糕嘴馋了,便让薛嬷嬷给三阿哥喂食马蹄糕,荣嫔娘娘和宜嫔娘娘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颐和轩,谁知道没走多久,三阿哥就不省人事了,奴婢敢用项上人头和这条舌头做保,所说不假,是宜嫔娘娘害了三阿哥!”“宜嫔?不可能,她伺候朕这么多年,一直恪守宫规,纵然她嘴是爽利了些,可也不能就此冤枉了她呀。”“奴婢亲眼所见,皇上,三阿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定是宜嫔娘娘马蹄糕里做了手脚。”李德全道:“皇上,要不,咱们到丽景轩里去看看吧,或许三阿哥只是风寒。”皇上不语,嫣虢急道:“奴婢要怎么说,皇上才会相信?”皇上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冷地说:“朕自有主张,你跪安吧。” 嫣虢心一横,撞向殿中漆红龙柱上,当场晕倒,这一突然举动惊到了所有人,皇上即刻道:“来人!把她扶到后殿去歇息!”“喳!”几个太监把嫣虢扶到后殿去,皇上道了声:“摆驾丽景轩!”之后急匆匆地走去丽景轩,李德全见状紧跟后面:“哎呦喂,皇上,您等等奴才啊。” 丽景轩中,荣嫔和宫人们已经哭成了一团,张太医和胡太医前来诊治,荣嫔用帕子抹掉眼泪,红着双眼,止住呜咽问道:“张太医,三阿哥情况如何?”张太医回道:“回禀荣嫔娘娘,三阿哥是自胎里带出毛病,心血不足,脾胃虚寒,故而常有吐奶、惊梦之症,而今又服食了极阴寒东西,雪上加霜,微臣会力救治,请娘娘放心。”“好好好,几位太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救活本宫胤祉。”“喳,请娘娘放心。”几个太医正奋力救治三阿哥,只听门外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荣嫔和一众宫人遂前去迎道:“参见皇上。”皇上一进丽景轩,就往里屋走去:“三阿哥呢!?”几个太医见了是皇上,跪下道:“老臣们给皇上请安。”“免。”“谢皇上。”皇上问张太医:“张太医,三阿哥现情况如何?”张太医道:“回皇上,三阿哥脾胃虚寒,又服食了极阴寒东西,婴儿体质本就娇弱,现再一这么折腾,就好比雪上加霜,如此,便落了病了。”“张太医,马蹄糕会不会使人中毒?”“按理说,是不会,而且,马蹄糕所用材料是荸荠,性是寒了些,对大人是无毒,但婴孩娇嫩,轻易是不能碰食。”听完张太医所述,皇上问荣嫔:“荣嫔,朕听说胤祉是吃了宜嫔宫里马蹄糕出事,可你是他额娘,明知道胤祉身子弱,怎么还让他乱吃东西呢?”荣嫔立刻跪下道:“请皇上处罚臣妾吧,都是臣妾不好,害苦了胤祉。只是,皇上别冤枉了宜妹妹,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不关宜妹妹事。”说着,又抹起眼泪,皇上见了,扶起安慰道:“荣嫔,我们胤祉福大命大,会没事,朕现要去颐和轩一趟。”遂吩咐身边李德全道:“摆驾颐和轩!”荣嫔和一众宫人恭送道:“臣妾/奴才/奴婢恭送皇上。” 皇上走进颐和轩,李德全对小田子道:“你们主子呢?怎么不出来迎接皇上?”皇上对李德全道:“不必了,宜嫔素来是这个脾气。”禄有常和小冬子两个像是小狗儿一般讨欢道:“皇上,难得来颐和轩,是不是又想我们娘娘凝脂玉肌呢?皇上,娘娘她都按时喝太医院送来坐胎药。”李德全打发他们:“去去去,一边去!”皇上怒目一瞪,直逼得人魂飞魄散,两个奴才见了即刻就不再多言。皇上复了复表情,进入屋内。

第四十二回 争宠(上) 宜嫔正倚椅子上看书,紫荆旁伺候,附耳道:“娘娘,皇上来了。”宜嫔先是心里纳罕:“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来这里呢?”不容细想,皇上步伐已经将至,外头禄有常那蛤蟆似声音这鸦雀无声深宫大院里显得格外地聒噪,还好皇上用龙威震住了他,随后皇上便进了殿中。 见是皇上来,宜嫔放下手中书,立刻起身同紫荆和紫萝上前请安:“嫔妾/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宜嫔伺候皇上坐下,给皇上斟茶,随后就示意紫荆和紫萝出去,皇上也示意李德全先出去。皇上面色平和,微笑道:“听闻宜嫔你宫里做了马蹄糕,朕有些谗了,宜嫔可有法子解吗?”宜嫔羞答答道:“皇上,难道嫔妾不能让你解谗吗?嫔妾,难道不秀色可餐吗?”说着就要引皇上往寝殿去,皇上吩咐道:“来人!”被皇上这一声,宜嫔顿时一惊,几个奴才闻言就先想屋里面出了什么事,不肯动,李德全进去了:“皇上,有何吩咐?”“朕和宜嫔想吃马蹄糕,你吩咐小厨房再做一样。”“喳。”这时,本来没注意马蹄糕寝殿桌上放着了,外形被切过,坑坑洼洼很不完整,像是之前有人吃过了似。“慢着!”皇上立刻叫住了李德全,李德全也明白了皇上意思,端出那盘马蹄糕,摆了桌上,笑着道:“朕刚才没吃什么东西,有些饿了,只吃你一点点,宜嫔不会介意吧?”宜嫔笑着道:“皇上想吃就量吃吧,嫔妾再吩咐小厨房去做就是了。”“有劳宜嫔了。”不经意间,夹东西普通瓷瓢木筷被换成了皇上专用,特制银漂银筷,当银筷接触到马蹄糕时立刻变黑。 宜嫔见状跪下道:“皇上,怎么会这样?皇上,你不要吃那糕,嫔妾也不知道为什么马蹄糕里会有毒,真,请皇上相信嫔妾。”皇上收了刚才热情,冷言道:“你方才说,经手马蹄糕只有你宫里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丽景轩那儿刚刚朕去过了,三阿哥病得很重,荣嫔她宫里人非说是你宫里出事,原先朕倒不相信,现想来,宜嫔,你还是老实告诉朕吧,下是什么毒药?”宜嫔跪着,眼珠子提溜乱转,恨声道:“荣嫔,对,是荣嫔!一定是荣嫔那贱人做!”随后哀求道:“皇上,你千万要相信嫔妾啊,嫔妾对皇上是真心!嫔妾绝对不可能下毒害皇上呀!请皇上明鉴!”“你是不敢害朕,可是你敢对朕皇儿下手,敢对朕嫔妃下手!你敢指天誓曰,大声说你没有吗?!你敢说你没害过茗答应!没害过乌雅贵人!没害过仁孝皇后!没害过三阿哥吗!?”宜嫔歇斯底里道:“没有!没有!没有!皇上要如何才能相信嫔妾?难道皇上认为,一切都是嫔妾所为吗?原来皇上这么看嫔妾。”皇上微笑道:“不是朕这么看,是天下人看。宜嫔,你跟随朕多年,朕只降你到贵人位分,好好地给朕闭门思过吧。”皇上走后,宜嫔呆坐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李德全也吩咐几个侍卫:“你们几个看好颐和轩,没皇上旨意,不许放他们出来,都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嗯,好好干。” 皇上立刻回到南书房,嫣虢已经醒了,皇上道:“难得你辛苦跑来告诉朕,若是不告诉朕是宜嫔捣鬼,朕如今还被蒙鼓里。”嫣虢跪下道:“皇上,奴婢惊了圣驾,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那么朕就罚你把南书房整理干净,没整理干净不许吃饭。”嫣虢笑道:“喳。”随后准备开始整理。 这时,张太医来报:“启禀皇上,三阿哥已经无恙,只是,要好好休息。”皇上道:“那么,张太医,三阿哥到底为何会中毒?”张太医道:“中毒?微臣不明白皇上意思,微臣好像说过,婴儿脾胃娇弱,马蹄糕性凉,多吃则伤肠胃,可方才皇上说中毒,现看来,倒还有几分相似,但是各宫里拿药都要经过御药房记档,而且私领毒药宫里是大忌,微臣想,应该不会有人会冒这个风险。”“那么太医意思是……?”“没毒东西,若是经过调配,也能变成毒物。这宫里肯定有人懂得药理,而且功力不太医院之下。”“那么,会是谁呢?”“这个,请恕微臣无能。”“罢了,三阿哥没事了就好,你跪安吧。”张太医打了个千儿道:“微臣告退。” 玉贵妃正帮着张罗寿康宫过冬棉被,炭盆等等东西,正听着几个太妃太嫔说宜嫔事,陈太嫔道:“想不到宜嫔竟然如此狠心,连个婴孩儿都不放过。”杨太嫔道:“那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们原先觉得她很明艳活泼,没想到……”陈太嫔道:“可不是,我记得从前仁孝皇后……”没等她说完,玉贵妃就道:“各位太嫔娘娘不知是喜欢百子纹还是喜欢流云纹锦被?”杨太嫔道:“都喜欢。”玉贵妃笑道:“那嫔妾就都留下了。”宁悫太妃道:“这样事本该交给松果她们去办。怎么好劳驾贵妃你亲自操持呢?”玉贵妃道:“为各位太妃娘娘操劳,好让各位太妃娘娘能过个温暖冬季,是嫔妾职责,嫔妾身为协理六宫贵妃,理应照顾好各位太妃娘娘。”恭悫太妃道:“辛苦你了。”玉贵妃道:“那么嫔妾就先告退了。”待她走出去后,宁悫太妃对陈太嫔道:“陈太嫔妹妹今天话好像有点多了,不是伤寒了吧,没事吗?”陈太嫔道:“多谢姐姐关心,没事。”宁悫太妃道:“那就好。”恭悫太妃道:“外面又下雪了,不如咱们出去堆雪人玩吧。”宁悫太妃道:“那怎么可以,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她会不高兴。”恭悫太妃道:“咱们只寿康宫里面,不就行了?”宁悫太妃思索片刻后道:“那……好吧!”随后不提。

第四十三回 争宠(中) 慈仁宫里,太后也听说了三阿哥中毒之事,遂同阿柔来到翊坤宫里,只听得守门小太监高声道:“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便同一众宫人一起福下身子请安道:“臣妾/奴才/奴婢给皇额娘/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走入正殿,坐凤座上,皇后亦吩咐道:“婉容,给太后娘娘斟茶。”“喳。” 随后,皇后坐下首,便问:“这么晚了,皇额娘来臣妾宫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太后抿了口茶,道:“皇后,三阿哥事,你知道吗?” 皇后看着太后,答道:“臣妾不知。” 太后又问:“那么,宜嫔、荣嫔、惠嫔之事,你可知道?” 皇后战战兢兢答道:“臣妾不知。” 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难怪宫里总是这么乌烟瘴气,你这个皇后,就是太过贤惠了!惠嫔与宜嫔长街结怨,就想借荣嫔之手除去宜嫔,这么一来,无论是利用自己儿子荣嫔还是落入圈套宜嫔,皇上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一方,得益倒是惠嫔。” 皇后赞叹道:“皇额娘火眼金睛,臣妾望尘莫及。” 太后吩咐身旁阿柔道:“传哀家懿旨,让所有妃嫔即刻到翊坤宫里,不得有误。” 阿柔问道:“那么,当下有孕安嫔、僖嫔还有戴答应呢?” 太后:“也都召来吧。” 阿柔答了一声“喳”之后就去各宫里传旨去了不提。 当晚,众嫔妃受太后传召到翊坤宫里听事,只见太后皇后陪同下从后堂里走出来,众嫔妃福下身子道:“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万福金安!” 太后坐凤座上,道了声:“都起来吧。”众嫔妃答一声:“谢太后娘娘。”之后便各自坐位置上。 太后环视众人,问向荣嫔:“荣嫔,三阿哥可还安好?”荣嫔恭顺答道:“回太后娘娘,三阿哥已无大碍,嫔妾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道:“那就好。”随后问向玉贵妃:“玉贵妃,宫里出了这样事,你近替皇后料理宫中诸事,不知你有何看法呢?” 玉贵妃答道:“回太后娘娘,嫔妾认为,此事还需要仔细推敲,以免错漏。一则,三阿哥中毒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本是无毒马蹄糕为何顷刻之间变成了被下了毒,若说是宜嫔,她为何不把有毒马蹄糕收起来,还要让皇上看见呢?二则,宫里究竟还有什么人想兴风作浪?要好好地纠一纠后宫风气了。” 太后笑道:“确,玉贵妃说得很理,这当中有太多可疑了。哀家还听说,惠嫔那时候和宜嫔长街里发生了点小冲突。” 听太后这么说,惠嫔答道:“回太后娘娘,嫔妾当时是与宜妹妹长街发生了点小冲突,可是宜妹妹要毒害三阿哥之事,嫔妾就不太清楚了。” 太后笑容凝住了,道:“你是不太清楚啊,惠嫔,太子现年幼,一旦除去了三阿哥这个对手,你大阿哥未来就只剩下太子这一个对手了,到时候,你大权握,宫里,就都是你纳喇氏天下了!” 惠嫔听得如此,便跪下哭道:“冤枉啊太后娘娘,嫔妾,只求阿哥们都能够平安成长,无论哪一个阿哥,嫔妾都视为己出,怎么可能会下毒手呢?而且,嫔妾本就没有牵涉其中,望太后娘娘明鉴啊。” 太后道:“哀家也知道不是你,起来吧。” 惠嫔便由采晴扶着起身道:“谢太后娘娘。” 这时候,只听得坐一角福常对着僖嫔道:“僖嫔娘娘,你怎么喝这茶?” 众人把目光都转向僖嫔,只见僖嫔挺着肚子,不解地答道:“这茶?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见状,责怪汀兰道:“汀兰,你怎么办事?僖嫔、安嫔、戴答应都有孕,怎么可以让她们饮用红茶?去把茶换掉。” 汀兰答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时疏忽,奴婢这就去换。” 安嫔笑道:“幸好嫔妾知道这是红茶,没有饮用。” 戴答应默不作声,不一会儿,汀兰便让宫女们把安嫔她们茶换成了温水。 福常道:“幸好嫔妾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娘娘们腹中龙胎可就有危险了。” 太后见状,也吩咐道:“仁达海,去传太医来给两位娘娘好好瞧瞧。” 仁达海道了声“喳”之后便提着灯笼出翊坤宫往太医院方向去不提。 不一会儿,只见仁达海领着张太医和胡太医进入殿中,给安嫔和僖嫔看诊,僖嫔道:“太医,可有不妥吗?”张太医环视了四周,战战兢兢地跪下道:“奴才该死,望太后娘娘恕罪!”

第四十四回 争宠(下) 太后微笑道:“张太医,但说无妨。”只听张太医道:“回太后娘娘,僖嫔娘娘她……她……”僖嫔身旁妍然拼命地给张太医使眼色,张太医看了看妍然,又看了看太后,答道:“僖嫔娘娘并无身孕,请太后明察。”只听僖嫔大叫道:“你胡说!张太医,本宫胎可一向都是由你来照看,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呢?分明是你和安嫔这个假肚子串通好了,来陷害本宫!太后,你可要为嫔妾做主啊。”太后怒道:“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僖嫔遂安静了下来。只见胡太医也来回话道:“回太后娘娘,安嫔娘娘也无身孕。” 皇后惊讶道:“怎么会……?” 太后吩咐道:“来人,把安嫔、僖嫔衣裳脱掉!”众奴婢姑姑们答了声“喳”之后纷纷上前去把安嫔、僖嫔二人衣裳脱掉,只见她二人腰间绑着一个簸箕,掉落地,那肚皮,分明不是怀胎十月,要临盆孕妇。只见二人衣衫不整地同身边奴婢一起跪下道:“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 太后走下凤座,拿起那只簸箕,端详了一下,冷笑道:“知错?竟敢用肚子来欺骗哀家,欺骗皇上!”说着,用力地把簸箕摔安嫔脸上,安嫔捂着脸,只得低头不语。 太后环视四周道:“今天哀家就让你们好好看看,违反宫规会受什么样处罚,来人!把安嫔、僖嫔二人脱光衣服,杖责三十!”只见奴才们答了声“喳”就搬来两把长凳外面,安嫔、僖嫔被拖走时连喊“太后饶命!太后恕罪!” 现是寒冬,光着身子外面就已经算是刑罚了,如今加上这杖责三十,是让人心生畏惧。皇后和嫔妃们看着她们二人受刑,一个个战战兢兢,只听得那叫唤一声比一声凄厉。 太后道:“好好看着,都记好了,以后她二人可就是你们榜样!”皇后和嫔妃们福下身子道:“是,嫔妾们谨记心,决不再犯!”太后目光扫过玉贵妃,道:“玉贵妃,安嫔、僖嫔二人,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玉贵妃思量了一下,回道:“回太后,安嫔、僖嫔二人假孕争宠,不如就先各自宫内禁足,不知太后意下如何?”太后叹了口气,道:“好,就交给你去办吧。”玉贵妃笑道:“嫔妾遵旨。” 太后看了看外面月色,道:“时候也不早了,阿柔,咱们回宫。”阿柔道了声“喳”之后便同太后走出大殿,皇后与众嫔妃福下身子道:“恭送皇额娘/太后娘娘。” 待太后走后,皇后道:“这么晚了,还让诸位妹妹来翊坤宫听事,本宫实过意不去,现天色已晚,诸位妹妹路上多多注意安全。”随后摆了摆手,就进到内殿里,嫔妃们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思鹭和妍然分别到各自主子身边哭道:“娘娘!您受苦了!”各自将安嫔、僖嫔分别背回宫里不提。 淑芳斋内,茗答应蹊跷道:“按理说,安嫔娘娘应该不会是爱争宠人,怎么也这么糊涂呢?”慧灵道:“都怪那个福常不好,好端端地非要提什么红茶。”茗答应道:“也不能怪福常,福常也是好意提醒,我现担心,倒是三阿哥那件事,会不会……?”慧灵笑道:“小主就是这样,老是多心,别想了,早些睡吧。”“好吧,晚安,慧灵。”“小主也晚安。” 落英阁中,只见薛嬷嬷披着斗篷来给惠嫔请安:“奴婢薛金卉给惠嫔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惠嫔道了声:“免礼。”之后吩咐宫女赐座,薛嬷嬷坐下,谢道:“多谢娘娘。”惠嫔微笑道:“薛嬷嬷,那件事,你干得很漂亮,现,荣嫔绝对想不到你会是本宫安排人。”薛嬷嬷笑道:“为惠嫔娘娘赴汤蹈火,奴婢所不辞,不过,说到底,三阿哥也碍不着咱们什么,娘娘就不能放过她们吗?”“也是,眼下,太后她老人家也来插手了,是时候收手了。”“奴婢说得就是这样。”“至于赏钱方面,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你先退下吧。”“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惠嫔娘娘晚安。”“嗯。”薛嬷嬷便披上斗篷提着灯笼走出落英阁不提。

第四十五回 熙殇(上) 冷宫依旧如常,不过这样或许能远离后宫里那些尔虞我诈吧。偶尔能听见那细微敲经声,芳若打扫完房间,拿出一件貂裘道:“小主,外面风大,小主仔细身子。”我接过貂裘,披身上,问她:“芳若,你听,是不是有人又颂经了?”芳若思索了一下,答道:“没有吧,小主。”“这就奇怪了……” 我这琢磨着,小璜子从门口经过,遂把他叫住:“小璜子!”“奴才!乌雅小主,有何吩咐?”“是谁颂经?”“喔,回小主,是静太妃。”“静太妃?”“正是,以前听师傅说起过,她本来是顺治爷皇后,顺治爷喜欢简朴,而皇后则喜欢铺张奢华,再加上她善妒,经常后宫里生是非,所以顺治爷就下旨把她降为静妃,再立了她堂妹,也就是现太后娘娘为皇后,后来,据说是因为静妃用天花害死了顺治爷钟情贤贵妃董鄂氏,还害得皇上染上天花,所以,太皇太后就下令把她囚禁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小主,您就当什么都没听过,这可是宫里大忌讳!奴才先告退了。”他朝我行了礼之后转身去往别处了。竹息和芳蔷也都做完了事,竹息道:“小主,依奴婢看,要不,我们去拜访一下静太妃?”芳蔷道:“奴婢不同意,静太妃是先朝罪妃,要是再和小主有什么瓜葛,岂不是自找麻烦?眼下要紧,还是等兰倩姑姑消息。”芳若点头道:“芳蔷说得有理,小主。” 颐和轩中,宜贵人还似往常一样,日夜哭闹:“皇上!臣妾没有下毒!皇上!臣妾真没有下毒啊!皇上!一定是荣嫔那贱人!对!臣妾孩子也一定是她害死!”这时,兰倩姑姑领着霜倩到颐和轩门口,小田子和小冬子来开了门:“兰倩姑姑。”“小田子、小冬子,你们师傅呢?”“师傅他被紫荆姑姑叫走了。”“带我去找他。”小田子和小冬子面有难色,只得道:“好吧。” 领着兰倩姑姑和霜倩来到紫荆房间,只听得里面传出禄有常声音:“姑姑饶命!奴才也不知那马蹄糕何时被下了药啊!”“你说不说!”紫荆正拿着藤条抽打着禄有常,禄有常一个劲叫唤,这时,兰倩进入紫荆房间:“紫荆先住手!”紫荆扔掉手中藤条,笑迎道:“喔,原来是兰倩姑姑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兰倩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找他问清楚早前凝晖堂之事。”禄有常听是凝晖堂,眼珠提溜乱转,紫荆笑道:“姑姑,那凝晖堂之事早就过去了,那乌雅氏自从进了冷宫就再没出来过,姑姑还提它做什么?是想学包拯,为乌雅氏翻案吗?”“兰倩才疏学浅,怎敢与包青天相比?只是,今时今日,你家主子也受着相同境遇,若是能通过调查凝晖堂之事找出真凶,或许你家主子能再沐圣宠呢。”“你!”“紫荆,禄有常原是乌雅氏掌事太监,所以,想必禄有常知道些什么,不妨让我和他聊聊。”她不甘愿地说了声:“请便!”之后转身走了。禄有常向兰倩跪下道:“兰倩姑姑,求您救救小禄子吧!”“起来,你只要把你知道都告诉我,我就答应把你安排到别处去。”“真?”兰倩点头道:“嗯。”于是他将事情经过都向兰倩说了:“奴才只记得当时小主生病,皇后娘娘身边仁达海和汀兰姑姑送来好些东西,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了那木箱,至于布娃娃,是一个面生宫女送来,那个宫女还说要给她姐姐报仇之类话。”“喔?是什么样宫女?”“奴才也记不清了。”“现,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相关线索出来了,就好办了,我现担心就是那个宫女,很可能已经被杀人灭口了。”“那不是死无对证了吗?”“不,这世上,就算是死人,也能让它开口说话,只要有蛛丝马迹,剩下自然不攻自破。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姑姑,以后还有什么吩咐管找小禄子吧,小禄子送送姑姑吧?”“不用了,有霜倩陪我。”“好吧,姑姑您慢走。”兰倩同霜倩离开,紫荆躲角落偷听到他们谈话。 淑芳斋中,安嫔依旧趴床上不能起身,思鹭和思莺正给安嫔上药,安嫔忍不住疼嘤咛一声:“轻点。”思莺道:“娘娘,以后可别这么糊涂了。”思鹭道:“都怪那个福常,害娘娘受这样委屈。”安嫔道:“福常也是好意提醒本宫,怎能怪她?”思鹭道:“娘娘就是这样好性!从前羽常把淑芳斋弄得鸡飞狗跳,娘娘也这么忍了算了,如今,要不是她那句‘好心’提醒,娘娘能受这样皮肉之苦吗?依奴婢看,不如……”思鹭正欲附耳安嫔,只见门外小檄子传:“茗答应到。”茗答应带着馨雨和慧灵上前给安嫔问安:“嫔妾参见安嫔娘娘!愿安嫔娘娘万福金安!”“免礼。”“谢娘娘。嫔妾认为,这时候不应该对福常下手。”只见思鹭道:“茗答应,依您之见呢?”茗答应笑了笑,随后道:“回娘娘,僖嫔娘娘同样也因此受罚,肯定也和福常结了怨,若是借僖嫔手,除去福常,岂不是好,既保住了娘娘名声,又除去了僖嫔和福常两个对手。”安嫔思索了一下,随后笑道:“本宫果然没看错你。”“时候也不早了,嫔妾先告退。”茗答应和慧灵、馨雨福了下身子就转身走了。思鹭道:“娘娘,您觉得这茗答应…?”安嫔叹道:“她是有两下子,打从她住进淑芳斋,本宫就知道,茗答应城府极深,如今,按兵不动或许比一味突击猛攻好些吧。”主仆几人谈话不提。

第四十六回 熙殇(中) 繁翠阁中,妍然和妍如正给僖嫔上药,妍然道:“娘娘,都怪那个福常不好,早不提茶晚不提茶,偏偏那时候,还有那个张太医也太胆小了吧,不就一个太后,瞧把他吓得什么样。”僖嫔道:“太医都是靠不住,而且,本宫也没指望他帮本宫。”“那,娘娘意思是…?”“想个法子,把福常那贱人给了了。”妍如笑道:“奴婢们也是这么想。”妍然道:“那么,奴婢们这就去了。” 妍然和妍如走出繁翠阁,经过御花园时,正遇见裳絮嬷嬷带着熙怡公主玩,妍然和妍如上前给熙怡公主请安:“奴婢繁翠阁妍然、妍如,参见熙怡公主殿下,愿殿下万福金安。”熙怡公主稚嫩地说了声:“免礼。”“谢殿下。”熙怡公主随后跟裳絮嬷嬷说:“裳絮嬷嬷,玩了这么久,我有些饿了,我想吃糯米团子。”裳絮嬷嬷劝道:“可是,常嘱咐过,殿下有积痰,不能让殿下吃糯米。”“那怎么办?我就要吃嘛!”只见妍然上前道:“殿下,奴婢给您做糯米团子好不好?”熙怡公主高兴地拍手道:“好啊好啊。”妍如随后道:“你额娘不希望你吃糯米,是因为她也很喜欢吃糯米,不如,就让奴婢和妍然一起给你们额娘做糯米团子好不好?”裳絮嬷嬷一旁为难道:“可是,这……”妍然笑道:“裳絮嬷嬷也来帮忙吗?”裳絮嬷嬷为难道:“这……好吧。”吩咐身旁宫女道:“扆絮、裛絮,照顾好公主。”“嬷嬷放心吧。”众人进御膳房做糯米丸子不提。 做完了糯米团子,妍然、妍如同裳絮嬷嬷道别,裳絮嬷嬷带着糯米团子进到缕绥殿中。 繁翠阁中,妍然向僖嫔复命:“娘娘,奴婢们已将胭脂粉参到了糯米团里了,料想她吃了以后,一定会中毒身亡吧。”“是吗?但愿如此。” 缕绥殿中,裳絮嬷嬷把糯米团子送到福常处:“小主你瞧,这是奴婢半路上遇见繁翠阁妍然和妍如二人做糯米团子,殿下也很想吃,只是,这对殿下身子不好。”“我知道,那么,这糯米团子,就处理掉吧。”“喳。”熙怡公主躲角落偷听到了她们谈话,偷偷地说:“我才不会让你们把我糯米团子扔掉呢!”随后悄悄跟着裳絮嬷嬷潜入她房间里,偷吃糯米团:“哼,你们不让我吃,我偏吃!” 裳絮嬷嬷去内务府领例银去了,回来时,只见熙怡公主倒自己房间里,早已不省人事,一侧倒着没吃完糯米团子,裳絮嬷嬷大叫:“殿下!!来人啊!去宣太医!去宣太医啊!”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正颂经,突然,佛珠皆断,洒落一地,太皇太后闭目凝神:“阿弥陀佛。”苏麻吩咐宫女来收拾,道:“太皇太后,是不是宫里又发生了事了?”太皇太后道:“哀家听说,太后因假孕一事责罚了安嫔和僖嫔二人,而且,这事是因福常一句话而起,那么,如果哀家是安嫔或僖嫔,哀家会怎么办?”“当然是除掉福常。”“哼哼,这个自然,宫里,要想如何掩人耳目,就要知道如何才不被人发觉,也要知道,自己是谁耳,谁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张太医。”只见张太医跪下行礼道:“微臣参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免礼。”

第四十七回 熙殇(下) 缕绥殿中,福常听到哭喊声也到裳絮嬷嬷房间,看见裳絮嬷嬷抱着公主,颤抖着手去探了下公主鼻息,忍住悲痛道:“嬷嬷,公主已经……”裳絮嬷嬷把公主抱得紧:“不!殿下她还没死!太医一定有办法救她!”福常哭道:“公主已经归天了!”主仆二人相拥而泣。这时,裛絮领着李太医来了,李太医道:“小主,把公主放下来,让微臣检查一下。”遂用银针刺入公主合谷穴,拔出银针之后银针变黑了,用查了查公主五官,转身向福常道:“禀小主,公主中是水银之毒。” “水银?”福常听到这个词就站不稳了,裛絮上前扶她,裳絮嬷嬷道:“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想着,这糯米团扔掉怪可惜,就想留自己房间里享用,可没想到……”李太医问道:“喔?什么样糯米团子?”裛絮捡起地上散落糯米团子,让太医验看,李太医又拿出一根银针,探了一下糯米团子,银针变黑:“是了,就是这个糯米团子害死了公主。”福常一听,悲泣道:“我可怜熙怡啊!为什么要害死我熙怡!我跟僖嫔娘娘无冤无仇,为何她要害我!?”李太医道:“小主,难道这糯米团子……?”裳絮嬷嬷恨声道:“对,是奴婢和僖嫔娘娘身边妍然、妍如做,一定是她们做糯米团子时候下了毒,奴婢立刻去找皇上,让他为小主和公主做主。”李太医道:“那么,微臣也同嬷嬷一起去。”李太医向福常行了告退之后同裳絮嬷嬷一起往南书房方向去了。 听闻熙怡公主事,皇上怒道:“她们好大胆子!竟敢害死朕公主!摆驾繁翠阁!”李德全看了看皇上脸色,然后道:“喳,摆驾繁翠阁!”裳絮嬷嬷也同李太医一起去了。没等通传,皇上径直就进入僖嫔卧室,见僖嫔仍然趴床上起不了身,怒道:“大胆僖嫔,见了朕为何不行礼问安!?”僖嫔委屈道:“臣妾被太后打得,哪里动得了?”皇上怒:“真该叫皇额娘打死你!”僖嫔道:“皇上这说是什么话?臣妾好好地呆繁翠阁禁足,怎么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骂臣妾?”皇上怒道:“你还有理了是不?!安嫔一样受罚!为什么她知道安分!你就这么不安分!?说!熙怡公主是不是你让妍然、妍如害死?!”僖嫔不解地道:“公主?皇上,你说什么呀?臣妾怎么可能……”没等她说完,皇上“啪!”一个耳光甩僖嫔脸上,道:“来人!把妍然、妍如带上来!”侍卫们应了一声,把两个宫女带上来了,两个宫女见了皇上,吓得连连求饶:“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是僖嫔娘娘吩咐奴婢们,去害福常!奴婢们也是身不由己啊,皇上明鉴啊!”皇上道:“僖嫔,你都听到了?可还有狡辩?”僖嫔道:“你们胡说!妍然、妍如,本宫何曾让你们去害福常?”两个宫女只是低头不语。皇上道:“裳絮嬷嬷、李太医!进来!” 二人答应了一声就进来了。皇上问:“裳絮嬷嬷,当时,可是这两个宫女和你做糯米团子?”裳絮嬷嬷定睛一扫,答道:“回皇上,正是她二人。”妍然见状道:“皇上!定是裳絮嬷嬷嫉恨福常已久,所以想用这么恶毒手段害死福常,却不想熙怡公主替福常挡了一劫,还请皇上明鉴!”妍如也道:“是啊是啊,奴婢当时只是负责淘米,加工调味事全是由裳絮嬷嬷操作。”裳絮嬷嬷道:“皇上别听她信口雌黄,福常是奴婢至亲,也是公主额娘,奴婢怎么可能害她呢?一定是你们淘米水里做了什么手脚!”李太医道:“皇上,微臣斗胆建议,传那天御膳房做事奴才来问话。”皇上道:“李德全,去传御膳房奴才来。” 李德全应了一声就往御膳房方向去,没多久,御膳房小燎子来了:“奴才小燎子参见皇上,参见僖嫔娘娘,皇上万福!僖嫔娘娘万福!”皇上指着妍然、妍如和裳絮嬷嬷问:“小燎子,你可见过这几位人?”小燎子看了看她们,道:“回皇上,当天正是她们御膳房里做糯米团子,奴才还说要给她们帮忙,可是被她们拒绝了。”皇上继续问:“那你可曾看到裳絮嬷嬷往糯米团里下什么东西吗?”小燎子挠挠头,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当时裳絮嬷嬷说担心公主,所以做糯米团子事,就交给妍然、妍如了。奴才敢用这条舌头和脑袋担保,所说不假。”皇上走到两个宫女旁边,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妍然道:“皇上,总要有证据才能治罪吧?”皇上冷笑:“这是当然。”妍然继续道:“皇上,既然怀疑是僖嫔娘娘派奴婢们去下毒,那么,奴婢敢问皇上,下是什么毒?毒药哪儿?”皇上道:“水银之毒!”妍然一听,心中暗喜,道:“皇上大可搜宫,看看繁翠阁中可有水银?”皇上道:“好,来人啊!给朕搜宫!找出水银,朕重重有赏!” 侍卫们应了一声就开始四处搜,搜了一会儿回来复命道:“回皇上,此处都没找到水银!”妍然道:“那么,既然没有水银,又怎么会让糯米团子有此毒呢?分明是御膳房监管不善,皇上,僖嫔娘娘入宫已久,谨守宫规,是绝对不会干那样下三滥事,请皇上明鉴啊。”裳絮嬷嬷哭道:“可怜公主,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嬷嬷真是无能,不能替公主找出真凶。”李太医安慰道:“嬷嬷节哀顺变。”皇上道:“来人!僖嫔赫舍里氏丹玥心肠歹毒,戕害公主,着即日起,废除封号,降为答应,囚禁繁翠阁,妍然、妍如,即刻杖杀!”奴才们应了一声就把二人拖走,二人大喊:“僖嫔娘娘救命啊!皇上救命啊!”皇上平复了心绪,叹气道:“她们二人伺候不周,惹你烦心了,朕自会让内务府挑些好,来伺候你,你好好地养伤,别再生出事端。”僖嫔艰难地道:“臣妾,遵旨。”皇上遂同众人一起出去了不提。

第四十八回 冲喜(上) 熙怡公主丧礼于次日乾清宫举行,皇上因政务繁忙,皇后又病榻上,都不得空出席,只有玉贵妃率众嫔妃和王公大臣们出席丧礼,全部一身缟素,按着萨满法师要求与公主依依道别。福常和裳絮嬷嬷仍抱着棺材痛哭不止,扆絮边流泪边安慰道:“小主、嬷嬷,别这样了,殿下这样会不安。会舍不得你们,不愿意走。”裛絮也道:“是啊,为了殿下早日登极乐,小主就别再伤心了。” 丧礼完毕,待王公大臣都走了以后,奴才们来搬运棺材了,福常拦棺材边哭道:“熙怡啊!我苦命孩子啊!都是额娘害苦了你啊!额娘好不容易才生下你,你走了,以后额娘怎么办啊!老天爷!你要带,就带走我张如珠命吧!让熙怡活过来!” 玉贵妃见状,吩咐道:“这样不行,误了吉时,对殿下和小主都不利,点,把小主拉开。”众奴才应了一声之后纷纷上前把福常拽下来,福常哭喊:“不!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熙怡!不要带走她!”惠嫔见状,也安慰道:“妹妹,别伤心了,节哀顺变吧。”只听福常恨声咬牙道:“熙怡,你放心,你仇,额娘替你报。”荣嫔听了,劝道:“妹妹,这话可说不得!”和妃道:“呵呵,怕什么?又不怕她听到。”茗答应道:“听说僖嫔娘娘已经被皇上褫夺了封号,降为答应,囚禁繁翠阁了。”福常听了,笑道:“呵呵,只是囚禁,皇上,你为何不让她给我熙怡偿命?”茗答应道:“或许是皇上仍惦记着僖嫔娘娘好儿吧。”青常道:“也是,我们这些位份低微常小主,哪里敢和僖嫔娘娘争高低,要不,皇上怎么连公主丧仪都不出席?”玉贵妃道:“青妹妹这话说,皇上今日是因为朝政之事才不得空出席丧礼,再说,皇上已经对僖嫔小惩大戒了,此事就可以了了。”和妃道:“贵妃娘娘说得轻巧,只怕福妹妹这个怨和僖嫔结大了。”玉贵妃道:“是吗?”福常哭得伤心,惠嫔安慰她,见众人为此事不休,对众人道:“福妹妹本来就够伤心了,你们再说下去,岂不是让她难过吗?”继续安慰道:“好了好了,别伤心了。” 这时,李德全拿着圣旨进乾清宫宣读:“圣旨到!众人接旨!”一众全跪下伏首,李德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福常张氏如珠、青常兆佳氏青鸾,贤良淑德,温恭懋著,于后宫诞育熙怡公主、端静公主有功,事朕多年,今熙怡公主薨逝,为令福常宽慰,六宫和睦,特晋封福常为福贵人,晋封青常为青贵人,晋封茗答应为通常,晋封洛常为洛贵人,晋封戴答应为成常,钦此!”福常忍住哭,和众人领旨谢恩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安慰道:“福贵人,节哀顺变。” 当晚,玉贵妃到翊坤宫中探望皇后,玉贵妃见皇后仍然卧病床,问汀兰道:“汀兰,皇后娘娘为何突然病成这样?宣了太医了没有?”汀兰答道:“回贵妃娘娘话,自打上次拜谒回来之后,皇后娘娘身体就每况愈下,奴婢们想去请张太医来瞧,皇后娘娘说不让宣太医。”玉贵妃道:“这怎么成,万一皇后娘娘有个好歹怎么办?淑菱,去宣太医来。”淑菱应了一声往太医院方向去了。皇后见玉贵妃一直站着,道:“汀兰,你们怎么伺候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赐座。”汀兰应了一声搬来一张椅子,玉贵妃坐下道:“皇后娘娘身子好些了吗?”皇后强撑起身子,靠床上,道:“怕是再也不能好了,不过,让本宫放心不下是汀兰这丫头,这丫头打小跟本宫一起长大,算起来,汀兰早就过了谈婚论嫁年龄,到底是本宫辜负了这丫头。”汀兰听了,跪下道:“皇后娘娘,汀兰不想嫁人,汀兰只想一辈子伺候您。”皇后笑道:“傻丫头,起来吧。”玉贵妃道:“这倒真是巧了,今儿早上萨满法师也说,公主是含冤而死,怨气很深,若是宫里能有喜事,冲淡了怨气也是好,只可惜,嫔妾拿不了这个主。”皇后娘娘道:“没关系,贵妃,本宫知道汀兰心中所想,因此早已物色了人选。”玉贵妃问道:“喔?不知娘娘所指何人?”皇后娘娘道:“慈宁宫齐连海。”汀兰和玉贵妃听了这个人名字,异口同声道:“什么?!”汀兰道:“皇后娘娘,齐连海可是个老太监,而且,奴婢早已有了喜欢人了。”玉贵妃道:“这可难办了,娘娘,不如就依从汀兰自己打算吧。”皇后娘娘道:“齐连海伺候太皇太后多年,虽然不及苏麻姑姑,但好歹也是太皇太后身边红人,论权势论地位,朝野上下恐无人与他抗衡,而且少不得要掏银两巴结他,你若跟了他,你后半辈子就不愁了。”汀兰道:“可,可是,奴婢早已和一名侍卫两心相许了。”淑菱带着张太医回来了,淑菱道:“娘娘,张太医来了。”张太医对两位娘娘行礼道:“微臣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皇后娘娘!玉贵妃娘娘万福!皇后娘娘万福!”玉贵妃道:“免礼,去看看皇后娘娘。”“喳。”张太医为皇后看诊不提。

第四十九回 冲喜(中) 汀兰独自一人坐御花园池塘边,心事重重,时不时拿起石子往池塘里丢,这时,太皇太后身边齐连海满脸堆笑地过来了:“汀兰,有心事吗?”汀兰一惊,忙站起身,只见齐连海蹲下道:“都让雪水沾湿了,啧啧啧,让咱家给您弄干净吧。”汀兰大叫:“你别过来!你再过来话,我就跳下去!”齐连海道:“好,咱家现还碰不了你,不过,皇后娘娘既然发话了,就表示你迟早是咱家人,等你过了门,咱家再好好地碰你,哈哈哈哈。”说完转身离开,这时,御花园一名侍卫过来了,对汀兰道:“汀兰姑娘,没事吧?”汀兰含羞道:“没,七宝哥。”七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齐公公他……?”汀兰低头不语,随后依偎七宝怀中哭泣,七宝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二人谈心不提。 因皇后重病,需要静养,因此众嫔妃晨昏定省就安排了咸福宫里,由玉贵妃代理六宫事宜,只见淑菱同她一起出来,众嫔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玉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横扫众人,微笑道:“免礼!”青贵人道:“听闻皇后娘娘要把身边汀兰姑姑赐给太皇太后身边齐连海对食?”和妃笑道:“宫里才刚过了丧事,就来了喜事,真是好啊。”颜妃道:“可,那齐连海,不是个老太监吗?这个,汀兰能答应吗?”玉贵妃道:“只要皇后娘娘懿旨下来,她不答应也得答应,本宫相信,汀兰绝对不敢违背皇后娘娘意思。”和妃笑道:“这是自然,谁不知道汀兰姑姑对皇后娘娘是忠心了。”通常道:“可,熙怡公主刚刚过身,就急着给汀兰姑姑安排对食之事,到底,汀兰皇后心中地位还是高于我们。”青贵人道:“通妹妹这话说,汀兰只是个奴婢,是奴婢就要听我们主子,主子叫往东,作奴婢哪敢往西?”通常道:“也是,那么,嫔妾们要好好恭喜汀兰姑姑了。”众嫔妃齐道:“恭喜汀兰姑姑。”玉贵妃道:“过几天就是除夕家宴了,本宫已奏明了皇上,打算除夕家宴那天送汀兰出嫁。今日若无旁事,就都散了吧。”众嫔妃起身朝玉贵妃福下身子行告退礼:“嫔妾告退。” 另一边宫门一角,七宝牵着汀兰手正想逃离皇宫,被守门侍卫拦住:“站住!”汀兰从腰间亮出皇后娘娘令牌,对侍卫厉声道:“皇后娘娘命我即刻同七宝侍卫出宫,怎么?为什么拦住本姑姑去路,让开!”侍卫看了看令牌,单膝跪地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姑姑恕罪!”七宝道:“还不让开?!”侍卫们闪退一旁,七宝牵着汀兰手走出宫门。 翊坤宫里,皇上下了朝来探望皇后,皇后不能起身,微弱地对皇上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上问婉容道:“太医来看过娘娘了吗?”婉容道:“回皇上,昨天玉贵妃带了张太医给娘娘看过了,也开了药给娘娘调养。”皇上道:“梦蝉,好好养病,后宫事,有玉贵妃操持,说起来,马上就是除夕家宴了,你身体怎样?还能出席家宴吗?”皇后道:“除夕家宴,是我大清一大盛事,臣妾身为皇后,理应出席,这样才显得皇上与后宫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对社稷也是极好。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养好身子。”皇上微笑道:“这样就好了,朕打算诏中外臣工各举博学通才之人,以备顾问,由朕亲试。”皇后微笑道:“皇上爱才如子,相信,那些博学之人定会为大清贡献才智,替皇上分忧。”皇上道:“那么,朕得空了再来看你。”遂离开皇后卧室。 咸福宫里,玉贵妃正拿着后宫账目一一核对:“翊坤宫,银1两,蟒缎2匹,补缎2匹,里貂皮4,乌拉貂皮5,咸福宫,银6两,蟒缎1匹,补缎1匹,里貂皮2,乌拉貂皮3……缕绥殿,银3两?放肆!淑菱,去把内务府陈五四叫来!”淑菱应了一声,就跑去内务府,把陈五四叫来:“奴才陈五四参见玉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把账本狠狠地摔给他:“好好看看!缕绥殿例银何以会这么少?!而且,连一丝布绵烧炭都不曾给缕绥殿送去,熙怡公主才刚过身,你们这么做,分明就是想为难福贵人,为难本宫,是不是?!”陈五四连连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奴才决无此意,只是,太皇太后说,如今不比往日,现正是用兵之时,后宫吃穿用度,自然要稍微节省一点,所以才没有剩余布匹烧炭送去缕绥殿。”淑菱道:“娘娘,不如就让奴婢出宫去带些来,给福贵人送去吧。”玉贵妃道:“这样也好,行了,你退下吧。”陈五四擦了擦额头汗珠道:“奴、奴才告退。” 淑菱来到翊坤宫,向皇后娘娘请安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婉容道:“皇后娘娘刚刚睡下,姑姑有什么事?”淑菱道:“贵妃娘娘发现缕绥殿用度数额不对,让我出宫一趟,我只是想借皇后娘娘令牌一用,好出宫去办差。”婉容道:“好,姑姑你等等,我去找一下。”“有劳你了。”这时,只听婉容惊道:“糟了!皇后娘娘令牌不见了!”淑菱也惊道:“什么?!”婉容道:“姑姑,你白跑一趟了。”淑菱道:“这么重要东西怎么会丢?你再好好找找,我先回去了。”婉容道:“姑姑慢走。”随后开始四处翻找。 皇后也被这翻箱捣柜动静吵醒:“婉容?你做什么呀?怎么这么吵?”婉容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道:“婉容,出什么事了吗?起来。”婉容哭道:“都怪奴婢一时疏忽,弄丢了皇后娘娘令牌,请皇后娘娘惩罚奴婢吧!”皇后微笑道:“只是令牌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叫内务府再做一个就是了,倒是,你有没有看见汀兰?”婉容道:“汀兰姑姑说,到御花园去采花。”皇后诧异道:“采花?采这么久,御花园花早就采光了。不用想了,一定是她拿了本宫令牌,私自出宫去了,去把她追回来。”婉容道:“喳,奴婢这就去办!”

第五十回 冲喜(下) 汀兰擅自离宫消息很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道:“哀家真是没想到,中宫令牌丢了这么大事居然是皇后身边人闯出,皇后到底是不中用了,连个宫女都看不好。”阿柔道:“那么,太后何不治皇后教管不善之罪呢?”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另一边,汀兰和七宝已被抓捕回来,带到咸福宫里,淑菱和彤菱从汀兰手中抢过中宫令牌,玉贵妃道:“大胆汀兰,擅盗令牌,私离皇宫!该当何罪?!”汀兰道:“贵妃娘娘,奴婢一时糊涂,才这么做,奴婢真不是存心要破坏宫规!”淑菱道:“现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何话说?”汀兰道:“贵妃娘娘,求娘娘救奴婢,奴婢真不想嫁给齐连海对食啊!”玉贵妃道:“喔?你说不嫁就不嫁吗?皇后身边久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半个主子了?”汀兰道:“奴婢决无此意!”七宝也磕头道:“贵妃娘娘,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汀兰吧!”玉贵妃笑道:“慈悲?呵呵,你是说本宫蛇蝎心肠喽?”七宝连忙道:“奴才不敢。”玉贵妃道:“好,既然你开口说让本宫放了她,本宫自然会放了她,不过,你身为禁宫侍卫,胆敢与宫女私相往来,*后宫!拉出去,即刻杖毙!”侍卫们应了一声:“喳!”之后来把七宝架走,汀兰哭道:“七宝哥!”七宝喊道:“汀兰,来世我们再续前缘!我会等你!”汀兰痛哭道:“七宝!你等着,我这就随你来!”说着,就要起身去撞墙,淑菱眼,道:“她想自!拦住她!”几个身强力壮太监、宫女就把汀兰制住了,又见汀兰想咬舌,宫女们就用手绢塞住了汀兰嘴。玉贵妃道:“把她捆了,先关进暗室,等除夕家宴那天,再给她好好地梳妆打扮,让她风风光光地与齐连海完婚!”“喳!”几个宫女和太监把汀兰带进了暗室里。淑菱道:“娘娘,既然中宫令牌回来了,奴婢现就可以出宫去办差了。”玉贵妃道:“不必了,汀兰如今本宫这儿看押,本宫自然会给皇后一个交待,至于缕绥殿那儿,淑菱,你去咸福宫库房看看还有多少存货,就先拿去给福贵人吧。”淑菱微笑道:“相信,福贵人定然会感激娘娘这份雪中送炭之情。”遂进库房拿了些许烧炭和绵裘送去缕绥殿不提。 翊坤宫里,皇后问婉容:“为何到现,汀兰还没回来?”婉容跪下道:“汀兰姑姑被玉贵妃娘娘关起来了!”皇后道:“你,你说什么?汀兰是本宫人,她凭什么关?去,传本宫话,叫她把汀兰放出来!”婉容应了一声往咸福宫去了,正巧这时玉贵妃进翊坤宫门,碰见婉容,婉容即刻给玉贵妃行礼问安:“奴婢参见玉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拿出令牌,微笑道:“婉容,你瞧,皇后令牌找到了。”婉容接过令牌,道:“太好了,那么,汀兰姑姑呢?”玉贵妃道:“汀兰,应该是广储司挑选嫁妆吧,怎么,她还没回宫吗?”婉容道:“是啊,都整整一天了,姑姑她从来没有这样。”淑菱道:“也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吧。”婉容道:“外面雪大,娘娘进来吧。”遂同玉贵妃进到皇后卧室。玉贵妃脱下貂裘交淑菱手中,之后福下身子向皇后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免礼。婉容,赐座。”玉贵妃坐下道:“谢娘娘。”皇后问道:“听闻汀兰被你关押起来了,可有此事?”玉贵妃道:“皇后娘娘都是听谁说?汀兰是皇后娘娘身边陪嫁,嫔妾哪敢关她呀。”皇后道:“那为什么她现还没回宫来?”玉贵妃道:“唉,还不是广储司绣房那些奴才,连嫁衣都做不好,汀兰她正绣房教那些绣娘缝制嫁衣呢,这可要好几天活呢,一时半刻怕是也回不来。”皇后思索了片刻,道:“既如此,那让其他人去做不也挺好?”玉贵妃道:“娘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其他人哪里知道汀兰喜好和尺寸呢?万一做了,不合身,岂不是浪费了那几块好料子吗?”皇后道:“这倒也是,不过,一天一夜不回宫,成何体统,你看见了她,就替本宫好好地说说她。”玉贵妃道:“是,嫔妾会。另外,您令牌已经找回来了。”婉容呈上令牌,道:“娘娘,请过目。”皇后定睛一看,道:“是了,没错。”随后问玉贵妃道:“贵妃,你是哪儿找到令牌?”玉贵妃道:“唉,还不是那些奴才不小心,把令牌掉了翊坤宫宫门雪地里,说来也巧,嫔妾刚走到翊坤宫宫门,就看见雪地里金闪闪一块东西,挖出一看,竟是皇后娘娘令牌,嫔妾就带着这令牌一起进来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疑云,道:“是这样吗?”玉贵妃道:“嫔妾所说不假。”皇后微笑道:“有劳贵妃了。”玉贵妃道:“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嫔妾三生之幸。今日也无别事,只是,明日就是除夕了,娘娘这样身子,能吃得消吗?”皇后道:“没关系,本宫身为皇后,没什么吃不消。”玉贵妃道:“那就好,嫔妾也不打搅娘娘清休了,嫔妾告退。”向皇后行了礼之后披上貂裘,同淑菱离去。婉容道:“娘娘,汀兰姑姑她……”皇后道:“本宫知道,不过,现,只怕要牺牲汀兰这颗棋子了,本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竟然会和一个侍卫私相往来,这要是被太后知道了,一定会治本宫一个教管不善之罪,不过,看刚才情形,玉贵妃好像想帮本宫,本宫又何不顺她意,一起来撒这个谎。”婉容道:“不过娘娘,奴婢还有一事不明。”皇后道:“什么事?但说无妨。”婉容道:“喳,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不是因为假孕之事责罚了安嫔和赫舍里答应吗?”皇后道:“是有这个事,怎么了?”婉容道:“可后宫里,有孕嫔妃还有成常,当时,只注意到了安嫔和赫舍里答应,倒没太注意成常,万一成常腹中也是假呢?”皇后道:“你这么一提,好像,是有这种可能了。无论如何,让梨若留意着点,一有情况就即刻来告知本宫。”婉容道:“喳。”随后伺候皇后不提。 素伊轩中,惠嫔和荣嫔正探望成常,惠嫔道:“妹妹身子还好吗?”成常道:“劳两位娘娘费心,一切都好。”荣嫔道:“本宫怎么觉着成常清瘦了不少,害喜害得厉害吗?”成常道:“还好。”说着就头晕,梨若和桃若赶忙跑来扶住成常,梨若道:“小主,要不,再进去歇一会儿吧。”成常道:“也好。”遂两个宫女搀扶下进了卧室里。荣嫔问道:“成常经常头晕乏力吗?”梨若道:“回荣嫔娘娘话,应该是那天夜里去翊坤宫时着了点风寒,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不打紧。”荣嫔道:“那可有药方?”梨若道:“有,奴婢这就去拿。”待梨若取来药方,呈于荣嫔道:“娘娘,这就是张太医开药方了。”荣嫔仔细端详着,忽然,发现了一味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敛住。梨若道:“娘娘,这方子可有不妥吗?”荣嫔道:“没,本宫只是为成常高兴而已。”惠嫔道:“明日就是除夕宴了,本宫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搅了。”荣嫔见惠嫔要走,也道:“那么,本宫也告辞了。”梨若朝两位娘娘行礼道:“奴婢恭送二位娘娘,二位娘娘慢走。”惠嫔和荣嫔走出素伊轩后,惠嫔道:“荣姐姐,告辞。”荣嫔也道:“惠妹妹路上小心。”二人分别后,嫣虢道:“娘娘,那张药方可有啥蹊跷吗?奴婢没看明白。”荣嫔浅笑道:“你没注意到药方中‘商陆’吗?”嫣虢道:“商陆?那是什么药?”荣嫔道:“当然是治风寒好药,而且,本宫孩子仇,也报了。”嫣虢道:“难道那药……?”荣嫔道:“不错,本宫就是要亲眼看着,那个人如何自掘坟墓。”主仆二人长街里行走不提。

第五十一回 除夕(上) 入夜,惠嫔同采晴提着灯笼,进了咸福宫,给玉贵妃请安道:“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起来吧。”惠嫔起身:“谢娘娘。”玉贵妃吩咐彤菱道:“彤菱,给惠嫔娘娘赐座,斟茶。”“喳。”惠嫔坐下后,道:“娘娘,明日就是大喜日子了,今天还这样关着汀兰,能行吗?”玉贵妃道:“那依妹妹之见呢?”惠嫔思索了一下,道:“娘娘,不妨就将汀兰交给嫔妾吧,嫔妾保证,让汀兰心甘情愿和齐连海对食,采晴。”采晴从袖中取出一片梧桐叶,“喳,娘娘请看,这是翊坤宫里找到梧桐叶。”玉贵妃拿过树叶,端详了一下,道:“本宫记得,梧桐树栽种凝晖堂附近,怎么,翊坤宫会有梧桐树树叶?”惠嫔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从前乌雅妹妹被下慢毒之时,嫔妾暗中派采晴调查,总算发现了汀兰指使苏拉下五石散,她没想到她回宫时鞋底沾上了这片梧桐叶,这才让嫔妾抓住了皇后毒害乌雅妹妹又企图嫁祸吉妃证据。”玉贵妃道:“你是说,只要汀兰肯嫁给齐连海,你就答应汀兰,帮她们保守秘密。”惠嫔道:“是,嫔妾正是此意。”玉贵妃道:“那么,汀兰就交给你了。”惠嫔微笑道:“是。”玉贵妃吩咐彤菱道:“彤菱,你带惠嫔娘娘去暗房。”彤菱应了一声,随后提着灯笼领着惠嫔往暗房去了。 进了暗房,只见淑菱正带着几个宫女守暗房外面,见惠嫔来了,道:“贵妃娘娘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惠嫔娘娘,请回吧。”这时,彤菱道:“淑菱姑姑,这是玉贵妃娘娘意思。”淑菱道:“那好啊,既然是贵妃娘娘意思,那奴婢就让惠嫔娘娘进去,不过,奴婢多嘴一句,汀兰这奴婢,脾气犟得很呢,怎么也不听劝,惠嫔娘娘,您可当心着点,万一把您伤着,奴婢不好向贵妃娘娘交代。”惠嫔微笑道:“姑姑说是呢,不过,本宫有法子治她。”遂吩咐宫女道:“开门!”宫女们应了一声,将暗房门打开,采晴提着灯笼先进去,惠嫔跟后方,只见汀兰仍被绑暗房里,嘴里还塞着手绢。惠嫔走上前,拿掉了汀兰口中手绢,只见汀兰叫道:“惠嫔娘娘救救奴婢!惠嫔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不想和齐公公对食啊!”惠嫔道:“那么,本宫要是肯救你,你愿意听本宫话吗?”汀兰道:“奴婢什么都愿意。”惠嫔微笑着拿出梧桐树叶,道:“汀兰,可还认得?”汀兰看着梧桐树叶,惊道:“娘娘,奴婢真什么都不知道!”惠嫔微笑道:“当然,因为汀兰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姑姑,皇后娘娘多么端庄贤惠啊,是不可能做出那样事。但可惜,再狡猾狐狸也有露尾巴时候,就皇后派你给乌雅妹妹下药时候,却没想到你身上早就沾上了凝晖堂树叶了吧?本宫也是好奇,这凝晖堂梧桐树叶,怎么会跑到翊坤宫里呢?你说,要是本宫到皇上那儿,把事情告诉皇上,那么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呢?”汀兰惊道:“千万不要!娘娘,皇后娘娘待奴婢就如亲姐妹一般,奴婢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街上要饭,要不是遏必隆大人买来奴婢,让奴婢进宫伺候皇后娘娘,奴婢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皇后娘娘钮钴禄家恩情,奴婢至死也不会忘,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皇后娘娘没关系,求惠嫔娘娘,千万别告诉皇上!”惠嫔微笑道:“那可没准。”汀兰道:“娘娘若是告诉皇上,奴婢立刻就死你面前!”惠嫔道:“你还真以为用死就能威胁得了我吗?告诉你,你死了,本宫一样可以说你不堪忍受皇后利用,畏罪自杀,到时候,皇后照样难逃处置。”汀兰哭道:“奴婢什么都答应您,惠嫔娘娘,您放过皇后吧!”惠嫔笑道:“本宫哪敢威胁皇后呢?本宫只不过是跟你谈心罢了,明日就是除夕了,你要嫁还是不嫁,自己好好考虑吧。”说完转身要走,只见汀兰大喊:“我嫁!我嫁!”惠嫔转身,将梧桐树叶丢到灯笼里,微笑道:“这就对了。现,本宫把树叶烧了,你放心了吗?”汀兰点头。随后惠嫔同采晴离开不提。 除夕宴如期而至,几个嬷嬷正给汀兰梳妆打扮,只见汀兰一袭红袄,打扮得十分俊俏,嬷嬷们为她盖上了红盖头,牵着她坐上了花轿,往慈宁宫方向去。 乾清宫里,一片歌舞升平,皇后强撑着身子出席晚宴,皇上问道:“皇后,身体好点儿了吗?”皇后道:“臣妾谢过皇上关心,已经好很多了。”皇上微笑道:“那就好。”遂站起对众位说:“难得今天我们双喜临门,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吧!”裕亲王道:“好一个不醉不归!皇弟,今日除夕,除旧迎,是为一喜,第二喜又是什么?”皇后微笑道:“本宫身边汀兰,终于嫁出去了。”恭亲王道:“原来是皇嫂身边宫女出阁了啊,果然是喜事啊!臣弟敬皇嫂一杯!”遂拿起酒杯一饮而,皇后也拿起酒杯,正要饮下,被皇上拦住,皇上拿起酒杯替皇后喝了。这时,只听梨若喊道:“血!小主流血了!”成常突然昏倒地,下身早已渗出血水。皇上急忙走下座位,跑去抱起成常,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宣太医啊!”几个宫女太监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太医不提。皇上立刻把成常抱去后殿。和妃对身旁洛贵人道:“这好端端地吃着饭呢,她这是要唱哪一出啊?”洛贵人只是笑了笑,随后敛住笑意。通常道:“一定是成常腹中龙胎出事了。”青贵人道:“通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龙胎出事,到底出什么事啊?”皇后道:“今日众位亲王都呢,各位妹妹,慎言。”玉贵妃道:“皇后娘娘教训是。”玉贵妃对众嫔妃道:“成常没有大碍,谁再敢胡说,本宫就对她不客气。”众嫔妃恭顺地答道:“是。”皇后对众亲王行礼,众亲王也对皇后行礼,之后同婉容和婉心进入后殿。随后,张太医来了,看了看成常,对皇上道:“皇上,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小主胎怕是,保不了了。”皇上一个踉跄,道:“为什么会这样?”皇后安慰道:“皇上,节哀顺变吧。”遂同皇上回到宴席上,裕亲王问:“皇弟,成常没大碍吗?”皇上道:“没事,让皇兄担心了,朕敬你一杯。”遂举起酒杯与裕亲王一同饮下。玉贵妃也吩咐道:“继续奏乐!”众宫女太监道:“喳。”丝竹之声再次响起。 这时,一个侍卫跑来道:“岂奏皇上,汀兰姑姑失踪了!”皇后惊道:“你说什么?!”侍卫道:“奴才听慈宁宫齐公公说,汀兰姑姑从他房中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奴才们无能,到处找过了,也没找到汀兰姑姑!”皇后思索了一下,道:“立刻搜查所有宫房,不得放过任何角落!”侍卫应了一声:“喳!”随后退出大殿。恭亲王道:“看来今日皇兄和皇嫂还有事情要忙,那么,臣弟就先行告退吧。”遂同福晋起身向帝后拜别。裕亲王道:“那么,臣兄也告辞了。”遂起身向帝后拜别。纯亲王道:“臣弟也走吧。”说完牵起尚佳氏朝帝后一拜就走出大殿,大殿里只剩下帝后和一众嫔妃了。皇上摆摆手道:“你们也都散了吧。”嫔妃们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随后各自同身旁宫女回宫去了,殿中只剩下皇上、皇后和玉贵妃。皇上对皇后道:“梦蝉,你也累了吧,早些回宫歇息吧。”皇后微笑道:“臣妾不累。”这时,一个侍卫来报:“岂奏皇上!启祥宫附近发现汀兰姑姑娘簪子,请皇上过目!”李德全接过簪子呈给皇上看,皇上看过,道:“不错,是大婚所用簪子,为何会启祥宫附近发现呢?”只见又一个侍卫来报:“岂奏皇上!启祥宫雪地上发现汀兰姑姑尸首!”皇后道:“好端端地,汀兰跑去启祥宫做什么?”玉贵妃道:“或许,是和妃搞得鬼?”皇上按着太阳穴,道:“朕有些头疼,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皇后和玉贵妃福下身子道:“是。”遂同宫女太监们往启祥宫方向去。 这时,成常醒了,伺候旁梨若哭道:“小主,都怪奴婢不好,没能保住小主龙胎,不过,太医说了,小主年轻,还会有孩子。”成常不说话,只见两行眼泪从眼角流过,随后断断续续地道:“想不到,我对她这样忠心耿耿,她还是这样对付我。”梨若道:“小主……”成常沉默不语,闭上眼忍住眼泪,梨若道:“小主要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会憋坏身子。”成常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冷宫这里,倒还算清净,现宫里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我倒是落了个逍遥自,有竹息、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陪着说说话,猜猜谜,剪剪窗花儿,时不时望望天空上烟花,这样除夕,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皇宫里面,怕是又要起浪了。

第五十二回 除夕(中) 皇上听见了成常哭声,就到后殿去,安慰道:“太医说以后还会再有孩子,别难过了。”成常抽抽噎噎地道:“嫔妾孩子……”皇上叹了口气,随后问梨若:“这段时间,小主可有接触过什么人,用过什么东西吗?”梨若道:“平时倒也没什么人进出素伊轩,就是前些日子,小主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张太医来看过小主,还开了方子,让奴婢每天煎来给小主服用。”皇上道:“张太医?”梨若道:“是,小主胎象一向都是由他照料。”皇上沉思了片刻,道:“药方还吗?”梨若道:“回皇上,药方还素伊轩抽屉里。”转身对桃若道:“桃若,你速速回素伊轩去把药方拿来,记住,要点。”桃若道:“我知道了。”随后跑出乾清宫。 另一边,侍卫们已将启祥宫团团包围,和妃出来道:“干什么呀你们?!”侍卫道:“娘娘,贵妃娘娘有令,启祥宫里发生命案,现下已戒严,请娘娘配合奴才!”和妃惊奇道:“命案?什么命案?谁死啦?”和妃身旁桂枝附耳道:“回娘娘,听说是皇后娘娘身边汀兰姑姑死我们宫里了。”和妃惊道:“什么?这大喜日子,居然死这儿?”随后不屑道:“真是晦气。”只见玉贵妃同皇后也来了,众人立刻给她们行礼问安:“奴才/奴婢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和妃见皇后来,也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都起来吧。”众人全部起身,和妃道:“贵妃娘娘,嫔妾真不知道汀兰姑姑死,她死跟嫔妾没关系,娘娘明察!”玉贵妃对身旁缘多喜道:“呈上来吧。”缘多喜应了一声就呈上一块带血迹玉佩,玉贵妃拿着玉佩问和妃道:“不知妹妹可还记得这块玉佩?”和妃点头道:“这是嫔妾玉佩。可是,汀兰姑姑死真和嫔妾没关系啊。”皇后哭道:“和妃妹妹,汀兰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你要下此狠手杀她?”和妃跪下道:“嫔妾没有!嫔妾真没有!皇后娘娘,您相信嫔妾!嫔妾给您磕头!”说着就跪下给皇后磕头,玉贵妃道:“反正今日你们谁也跑不了,只要一个一个地审问,保证还妹妹一个清白。”和妃听了,道:“真吗?贵妃娘娘?”玉贵妃道:“来人!把启祥宫所有宫人全部送到慎刑司受审!”侍卫们应了一声就把和妃身边宫人一个一个地全部带走了,桂枝喊道:“娘娘救奴婢!娘娘救奴婢啊!”和妃独自一人坐雪地上,玉贵妃道:“妹妹,屋外雪大,妹妹还是进屋去暖暖身子吧。”皇后继续抹着眼泪,婉容道:“娘娘,夜凉了,咱们回宫吧。”皇后点了点头,同婉容回去。玉贵妃也对身边人道:“回宫!”奴才们应了一声,同她走出启祥宫门,随后侍卫把门关上了。玉贵妃吩咐道:“和妃娘娘犯了案,谁要是敢把和妃娘娘放出来,本宫就对他不客气,都听明白了吗?”侍卫们齐道:“听明白了!”玉贵妃慵懒地“嗯”了一声,随后离开不提。 桃若取了药方,呈给皇上过目,道:“皇上,正是此方。”皇上仔细端详着药方,随后道:“乍看过去,药方并无任何不妥,兴许是朕多心了。”转身问李德全道:“李德全,太医院今日是谁上夜?”李德全想了想,回道:“回皇上,今日是李太医上夜。”皇上道:“去把他叫来。”李德全应了一声跑去太医院不提。 咸福宫方面,一个小太监来报:“回贵妃娘娘话,启祥宫绿枝和小峦子已经召了,是和妃娘娘指使小峦子将姑姑杀害,并且还招认了其他一些事,请娘娘过目。”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淑菱接过纸,拿给玉贵妃道:“娘娘,请过目。”玉贵妃接过纸,仔细地看着,随后露出一丝笑意又转瞬收敛,道:“你做得非常好,稍后本宫会让缘多喜,拿些东西赏你,你先下去吧。”小太监听到有赏,高兴地道一声:“喳!”就下去了。 李太医拿过药方,道:“回皇上,这张药方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妥,但仔细一瞧,还是有点破绽,皇上您瞧这儿,这一味商陆,虽然可以治风寒,但有孕之人要慎用。”皇上仔细揣摩道:“张太医他没有这么大胆子,不知道这背后主使,到底是何人?”李太医道:“这张方子原来是师傅开吗?可师傅他为人一向谨慎,是不可能这么马虎大意呀,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道:“不管如何,知道了原因就好了,李太医,成常小产之后身子就劳烦你来照顾了。”李太医道:“微臣定当全力照顾好小主。”这时,门外小太监高声道:“玉贵妃娘娘到!”玉贵妃和淑菱来到乾清宫里给皇上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不知成妹妹好些了吗?”皇上道:“有劳贵妃关心,已经好些了。”玉贵妃道:“那就好。臣妾这儿有样东西呈给皇上过目。”随后掏出那张纸,皇上一看,怒道:“岂有此理!想不到前皇后死,乌雅氏毒,通常孩子,冷宫里蛇,宜嫔宫里毒,还有这次,串通张太医来害成常小产,杀害汀兰,都是她做!这个毒妇!传朕旨意!和妃奇垒氏袭雯,心肠歹毒,屡次三番后宫兴风作浪,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撤去绿头牌,即刻押往启祥宫暗房白绫赐死,不得有误!”李德全应了一声,随后下去传旨不提。 和妃正坐屋里,突然几个侍卫闯进来,将她架走,和妃挣扎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本宫!放开!”侍卫们拿出皇上御旨道:“奉皇上圣旨,即刻将和妃押往暗室处死!”和妃听到处死二字,惊道:“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侍卫道:“这时候皇上还乾清宫陪成常呢!没空见你,乖乖跟我们走吧!”和妃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联合起来污蔑本宫,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带走!” 本以为冷宫这里是安静,却又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咝咝声,只见雪地上又爬出许多花蛇,芳蔷惊叫道:“小主!有蛇!”随后我们惊乱一团,这时,皇上率众人到冷宫里,见了满地蛇,李德全挡皇上身前喊道:“!来人啊!护驾!”几个侍卫们就拿着剑朝这些蛇七寸砍去,没多时,就将这些蛇制服了。皇上踩过地上血迹,走到我房间里,温柔地问我:“你没事吧?”我看着皇上,羞涩地道:“没事。”随后问皇上:“皇上,为何你会来这里呢?”皇上道:“都怪朕一时糊涂,冤枉了你,近宫里发生太多事了,你一直冷宫,所以跟你是没有关系。”我微笑道:“皇上相信嫔妾是无辜,这就够了。”皇上道:“朕累了一夜了,还没歇息。”我含羞道:“皇上,难道是专程来让臣妾侍寝吗?皇上你太坏了。”皇上笑道:“朕要是不坏,怎么治理天下?”随后把我抱起就往卧室里走,芳蔷和芳若也笑着把房门关上,小璇子道:“我们小主这下,总算能出这个鬼地方了。”竹息道:“是啊,不过,让他们冷宫里,这样好吗?”芳蔷道:“有什么不好呀,反正小主已经被皇上宠幸了,唉,可怜我只是个宫女,我要是也能像小主那样,被皇上宠幸,那多好呀。”芳若道:“不是我们,我们不可以妄想。”芳蔷道:“什么呀,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嘛。”竹息道:“嘘,你们俩小点声,皇上还里头呢。”芳蔷、芳若埋下头道:“喔。”

第五十三回 除夕(下) 这一夜,皇上并没有陪我过夜,他把我抱进去,放了床上,然后靠床下,只见他对我道:“这几个月,让你冷宫里受委屈了。”我微笑了一下,道:“不,皇上这么做,也是想早日找出真相,如今皇上肯来冷宫,说明真凶已经找到了,是吗?”皇上点头,叹气了一声,切齿道:“是和妃。”我惊讶道:“和妃?怎么会是她呢?”皇上用手示意我轻声:“嘘”,我会意了,也悄声道:“皇上,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就像先前吉妃那样?”皇上道:“朕也怀疑,可,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了,晚宴时候,汀兰被发现和妃启祥宫里死了,成常无故小产,贵妃已经问过启祥宫里人了,他们说是受和妃指使将汀兰杀死,还招认了一些别事情。”我道:“就因为他们招认了,所以皇上就相信了吗?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屈打成招地方,和妃如果真想杀人,为什么还把尸体藏自己宫里?”皇上道:“朕也这么怀疑过,原先他们招认罪状里有一条是往冷宫里放蛇,朕早就下旨赐死了和妃,可刚才朕来时候,又见到许多毒蛇,按理说,你们被关这里,与外面互无往来,你人,朕是绝对相信。可……”我问道:“冷宫里唯一能自由出入,只有小璜子。难道,皇上是怀疑,一直都是小璜子放蛇吗?”皇上笑了笑,道:“没,朕只是猜测罢了,早些休息吧。”我也道:“皇上晚安。”随后各自睡下不提。 次日一早,我们一同送皇上出去上早朝:“臣妾奴婢奴才恭送皇上!”随后,我吩咐小璇子道:“小璇子,去把你哥哥叫来。”小璇子应了一声立刻去把小璜子叫了来,小璜子见了我道:“小主,找奴才来有何吩咐?”我问道:“昨天晚上毒蛇,到底是怎么进来?”小璜子神情闪烁,随后跪下道:“奴才也不知情,奴才真不知情。”小璇子也跪下道:“小主,您当初救了哥哥命,哥哥他是不可能做出谋害小主事。”我微笑道:“小璇子,你先起来,我何时说过小璜子害我?”小璇子想了想,随后起身。我对小璜子道:“小璜子,我初入冷宫时,多番劳您关照,这份恩德,我乌雅成璧没齿难忘。”小璜子道:“那都是奴才应该做事,小主无须感谢。”我道:“你只要肯说毒蛇是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实话吗?”小璜子面有难色,小璇子也一旁劝道:“哥,你就说实话吧!”小璜子看了看小璇子,又看了看我,然后横下心,道:“不错,是奴才放,可奴才没想害小主!小主,奴才说都是实话!”我继续问:“你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狠毒事,也绝对想不了那么周全,到底,是谁背后指使你?”小璜子面有难色。 慈宁宫方面,太皇太后也听闻了汀兰被杀一事,只见她端坐着,捏着佛珠道:“阿弥陀佛,本以为汀兰与他成婚,就能驱散弥漫后宫里霉气,没想到,这大喜日子,竟然……唉……”苏麻一边给太皇太后捏背,一边道:“太皇太后,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命。汀兰这丫头没这个福气。”太皇太后道:“是啊,婚那夜,瞧把她吓得什么样,扯腿就往外面跑,一个劲地乱嚷嚷,要不是哀家让你去结果了她,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呢。”苏麻微笑道:“是,只是有一样,奴婢就搞不明白了,为何要把她尸体弄到启祥宫呢?还要把和妃玉佩丢汀兰尸身上呢?”太皇太后微笑道:“区区一块玉佩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反正和妃平时也不是挺安份主,爱凑热闹,也爱占小便宜,皇上也怀疑不到我们这儿。”苏麻微笑道:“那是当然,皇上能有今天江山社稷,还不都是您太皇太后功劳?”随后敛住微笑轻声道:“昨儿皇上去了冷宫过夜。”太皇太后敛住笑意,诧异道:“此话当真?”想了片刻后问道:“那么,小璜子有没有说出什么来?”苏麻摇了摇头,太皇太后随后又露出从容镇定笑容:“阿弥陀佛……” 兰倩姑姑来冷宫里,向我行礼问安:“奴婢兰倩给乌雅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随后道:“小主,总算有点眉目了。”我问道:“兰倩姑姑,真吗?”兰倩继续道:“奴婢早些时候去见过颐和轩禄有常,听禄有常说,那些装有香薷草木箱是小主您生病时候,皇后娘娘派汀兰和仁达海送来,至于那个诅咒通常布娃娃……”我问:“通常?是茗鸳吗?”兰倩点了点头,继续道:“他说是一个面生宫女送来,那个宫女还说要替她姐姐报仇,奴婢后来想,那个宫女究竟是何人,于是就翻看了内务府记录,发现一个叫芊芸御花园宫女,从七月以后就没有了她任何记录。”随后我问:“那么,被罚或是被打入冷宫宫女呢?”兰倩道:“小主放心,这都是记录案。”然后我继续问:“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名字?”兰倩道:“芊芸。”随后我好像记起来什么了,道:“我记得羽常名字,好像是叫完颜芊荃?难道,那是她妹妹?”芳若道:“那时候羽常天天淑芳斋里和通常吵,准是羽常做布娃娃诅咒她,然后羽常死了,为了给羽常报仇,就用这个布娃娃来嫁祸我们小主,离间我们小主和通常关系?”兰倩道:“奴婢去淑芳斋打听过,小箕子和思莺说,确有个宫女走进过羽常房间里,不过被小箕子赶出来了。也许就是那时候……?”我道:“虽然还没抓到真凶,不过也谢谢姑姑连日来奔波辛苦。”兰倩道:“小主,这都是奴婢应该做。钟粹宫还有事,小主,奴婢先告退了。”她对我福了下身子,我也点了下头,道:“姑姑慢走。”随后兰倩离开。竹息道:“小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微笑着,眼中闪过寒光道:“既然她们存了心要害死我们,那么,我们就让她们趁心如意。”随后吩咐小璇子道:“小璇子,让你哥哥再弄条毒蛇进来。”小璇子不解地挠挠头道:“可小主,这……”我打断他道:“放心吧,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自乱阵脚,因为,这蛇并不是他们所放,做贼要是心虚,就很容易自投落网,到时,小盛子和小璇子就宫门守着,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要害我性命。”小盛子和小璇子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入夜,永寿宫里颜妃正愁眉紧锁,对镜沉思,突然,看到镜中有团白影飘过,颜妃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鬼影从眼前飘过,随后宫室里灯全被吹灭,颜妃一惊,只见一只血淋淋手搭颜妃肩膀上,颜妃哪里敢回头,哆哆嗦嗦地道:“本、本宫和你、你无、无怨无仇,你、你不要来害本宫。”只见那声音凄厉道:“是你害死我,就是你害死我,还我命来……”随后颜妃就被吓晕了。 静观斋中,青贵人正睡觉,忽然听见房中有动静,隔壁间端静公主突然大哭起来,青贵人想去责怪嬷嬷为什么没照看好公主,却发现公主还哭,嬷嬷却躺地上,晕了过去,青贵人安慰公主。这时,只见一个白影飘过,幽幽地道:“是你害死我,就是你害死我,还我命来……”青贵人大叫一声,随后也晕了过去。 次日,嫔妃们往咸福宫听事,通常战战兢兢地道:“你、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夜闹鬼事。”颜妃道:“原来淑芳斋也闹鬼了啊。”青贵人道:“何止啊,我那静观斋昨夜也见鬼了,端静公主还被吓得整晓都没睡呢。”福贵人道:“缕绥殿昨日也……”惠嫔道:“昨日落英阁也闹鬼了,可吓人了,长长头发,长长舌头,血淋淋双手,没有双脚,飘来飘去。”洛贵人道:“诶呦,别说了,怪吓人。”玉贵妃道:“青天白日,哪来什么鬼,定是有人想借这几日事,后宫里搞鬼。”通常道:“贵妃娘娘说是,既然没做亏心事,那么,我们也不用怕它了,姐姐们说,是不是呢?”众嫔妃不语,玉贵妃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就都散了吧。”众嫔妃起身向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翊坤宫中,婉容正伺候皇后娘娘,皇后仍伤心,道:“汀兰虽说是奴婢,可也是本宫好妹妹,本宫怎么能忍心,将她逼往这条绝路呢。”婉容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了,娘娘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呀。”皇后道:“当初要不是她护着本宫,帮着本宫,依前皇后性子,本宫哪里能活到今天?”婉容道:“是啊,姑姑时候,婉容也经常受姑姑指导,现姑姑走了,婉容一个人笨手笨脚,也只会装装鬼吓吓人罢了。”皇后道:“不,婉容,你很聪明,不然也不必来伺候本宫了。”婉容微笑,皇后也微笑道:“现闹鬼事情,已经宫里传开了,只要找个法师说是冷宫那里带出来晦气,就行了。”婉容微笑道:“那么,这样一来,那乌雅氏就再也别想出来了吗?”只见仁达海跑进来,弯下腰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起来吧。”仁达海道:“谢娘娘,奴才听说,乌雅氏中了蛇毒,冷宫里面,性命垂危!”皇后诧异道:“蛇毒?好端端地怎么又会有蛇呢?”仁达海道:“奴才也纳闷呢。”婉容道:“娘娘,会不会是她自己放蛇?”皇后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没这个可能吧。”主仆几人谈话不提。

第五十四回 驱邪(上) 芳若正给我胳膊上擦药,随后担忧地问我:“小主,还疼吗?”我笑了笑,道:“不疼。”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动静,只听小盛子和小璇子喊道:“小主,抓住了!”我们一同出门去,只见一个小太监,被小盛子和小璇子抓着,我见了他,问道:“你是哪个宫房?”小太监左顾右盼,小盛子一拧他胳膊,道:“说!”小太监被扯疼了,道:“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奴才是翊坤宫小豆子,仁达海公公说冷宫里闹蛇了,是仁达海公公让奴才到这里看看,小主,奴才什么也没干啊!”我微笑道:“我看你样貌和口音,似乎不太像是大清人。”小豆子道:“不错,小主,奴才是天竺人。”我随后想到了什么,然后道:“素闻天竺人视蛇为圣物,擅长舞弄那些毒蛇。”小豆子道:“可,那些蛇,不是奴才放到冷宫里来。”芳蔷道:“还说不是你!?我们好几次都差点被它们害死!现听说我们小主中了毒,所以你心虚了才来自投罗网吗?!”我道:“好了,芳蔷,不是他。若真是他,此刻他一定不会碰巧了出现让我们抓住。现,总算知道,这些蛇是受谁指使放进来了。”竹息道:“难道,是皇后娘娘?”我对小豆子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随后示意小盛子和小璇子将他放开,小璇子道:“可小主,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竹息道:“小主放了他一定有小主用意,你们两个,把他放了吧。”小盛子和小璇子将手送开,小豆子跪下磕头道:“谢谢小主,谢谢小主。”随后离开不提。 夜里,皇上正南书房批折子,玉贵妃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皇上应了一声,然后问:“有什么事吗?”玉贵妃道:“皇上,近宫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臣妾想请皇上,安排法师到坤宁宫里做做法事,也好驱一驱宫里邪气。”皇上道:“好端端贵妃怎么说起这个?”玉贵妃道:“喔,早上听通常她们说,宫里闹鬼。”皇上道:“闹鬼?”随后摇摇头:“真是荒谬。”这时,只听李德全大叫一声,随后皇上和玉贵妃出门去,李德全跌跌撞撞地道:“鬼、鬼呀!鬼呀!”皇上道:“这世上哪来鬼,分明是有人……”没等皇上说完,只见南书房里灯忽闪忽灭,门被风吹得一会儿开一会儿关,这时,只见有淡蓝色火光空中飘荡,随后从屋里飘出一个披头散发白影,玉贵妃也惊叫一声,跑去皇上怀里,皇上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搞鬼。”玉贵妃也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皇上喊道:“李德全!李德全!”惊魂未定李德全被皇上喊声叫回了神,到皇上跟前弯下腰道:“皇上,奴才。”皇上吩咐道:“传朕口谕,明日宣萨满法师入坤宁宫作法。”李德全答道:“是,奴才遵旨。” 永寿宫中,颜妃正衣沐浴,突然房中灯忽闪忽灭,只见地上渗出许多血水,一个野猫从窗外跳过,颜妃大叫一声,晕倒浴盆里。 淑芳斋中,通常正房中绣花,突然听见安嫔叫声,即刻丢下手中东西到安嫔卧室里,只见窗户是开着,地上滴着血迹。 翊坤宫中,婉容福下身子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现,宫里到处都谣传闹鬼事了,而且,贵妃娘娘也提议皇上请法师来宫里作法驱邪了。”皇后微微一笑,道:“婉容,辛苦你了。”婉容道:“不,婉容做一切,都是为了娘娘。”皇后赞许地看着她,道:“好孩子。”这时,只见翊坤宫灯忽闪忽闪,突然,一团白影飘来,幽幽地道:“皇后娘娘,奴婢舍不得您。”皇后一惊,随后含泪问道:“是汀兰吗?”婉容问道:“姑姑?”只见她披头散发飘来,随后很消失眼前。随后,灯被风吹灭,婉容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有几个小太监,走到启祥宫附近,突然听见门里传来哭声,一个小太监道:“里面怎么还有人哭呀?”另一个小太监道:“启祥宫早就没人住了。”“可是你听……?会不会是有鬼呀?”“看看吧。”于是,好奇小太监就趴被封锁宫门上往门缝里瞧,突然这些小太监就被吓得调头就跑:“鬼呀!”只见一只乌鸦叼着一条白绫飞到树上,一个披头散发女子坐雪地上哭泣。 慈仁宫里,阿柔道:“太后娘娘,现宫里到处传闹鬼事。”太后道:“闹鬼?还嫌人不够闹吗?还闹鬼?”阿柔道:“奴婢也是听小里子他们说。小里子都被吓病了。”太后道:“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作祟,阿柔,你去给哀家查查,看看那些吓唬人鬼玩意儿是哪个宫里。”阿柔含笑道:“是,奴婢遵旨!”

第五十五回 驱邪(中) 次日,驱邪法事就坤宁宫中举行,皇上和玉贵妃率众嫔妃到场,法师祭坛上面摇着手铃,拿着铜钱剑到处挥舞,口里念念叨叨,随后,法师抓起一把白米,朝远处丢。跳下祭坛跪下道:“启奏皇上,作祟恶鬼已被制服,只是……”皇上道:“法师,只是什么?”法师道:“只是,这邪气是从冷宫跑出来。”皇上道:“怎么可能?”玉贵妃道:“皇上,听说你那天晚上去了冷宫,然后宫里就开始闹鬼了,昨天晚上,南书房不是也闹鬼了吗?”李德全也道:“是啊,皇上,那鬼可吓人了。”皇上道:“不管如何,辛苦法师了,朕稍后重重有赏。”随后法师道谢道:“贫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带着徒弟离开坤宁宫。通常道:“皇上,既然冷宫不祥,皇上就不要踏足冷宫了吧。”皇上没说话,玉贵妃瞪了一眼通常,通常退到后面,玉贵妃道:“皇上,臣妾相信,近宫里闹鬼事件和冷宫里乌雅氏没关系,但是,法师也这么说……”皇上道:“这件事,容朕再考虑,既然鬼已制服,以后就都不许再议。”众嫔妃福下身子道:“是。”随后都出了坤宁宫不提。 福贵人和颜妃正御花园里散步,突然,一只野猫窜了出来,颜妃吓得道:“鬼、鬼、是鬼来了!”福贵人道:“娘娘,那只是一只猫。”颜妃颤抖着地道:“宫、宫里怎么能养猫?”福贵人道:“我听裳絮嬷嬷说,猫眼睛是灵,准是它看到了什么。”颜妃双手合十,对着四面八方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裛絮道:“颜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颜妃身边渌波道:“这几日,永寿宫闹鬼闹得可厉害了,娘娘素来就胆小,昨日正好看见了一只野猫,故而如此。”福贵人道:“看来此地步宜久留,娘娘,嫔妾先告退了。”颜妃道:“好,渌波,涟波,我们也走吧。”两个宫女应了一声同颜妃离开。 慈宁宫里,张太医来求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皇上下旨了要把微臣赶出太医院,请您救救微臣吧!”太皇太后闭目凝神,捏着佛珠,口里念着心经:“观自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太皇太后!”苏麻道:“张太医请回吧,太皇太后正参佛。”张太医道:“可是,成常小产真和微臣没关系啊!”只听太皇太后道:“阿弥陀佛,张太医,哀家也帮不了你,你请回吧。”苏麻送张太医出去了。苏麻回来道:“张太医一向小心谨慎,为何这次会这么轻易地被发现?万一他把仙女香、手镯还有不孕药事告诉皇后和玉贵妃,那……?”太皇太后道:“到时,哀家也一样是不可动摇太皇太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太医院里,张太医心事重重,独自一人饮酒,随后道:“想不到我张子良从医数十载,竟然会为了保住乌纱帽,做了不少丧心败德事,本以为,我有太皇太后这个靠山,就可以平步青云,成为院判,对,依我行医经验,院判之位早该是属于我!可现,什么都失去了。太皇太后!微臣不能再替您办事了,以后,您多多保重!”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倒入酒中,一饮而。 晚上,正当众人酣睡时,突然有团白影进了永寿宫里,这时,侍卫们举着火把,把宫门踢开,将永寿宫团团包围,颜妃被阵仗吓住了,渌波道:“这么晚了,各位军爷有事吗?”只听侍卫头子道:“给我搜!”“是!”随后他们永寿宫里乱搜一通,这时,两个侍卫抓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女人:“放开我!放开我!”只见阿柔陪着太后走了进来,太后见了那个女人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那个女人没说话,太后道:“不说是吗?来人啊!把她带去慎刑司,拔光她头发,挖出她眼睛,割掉她舌头,打断她双腿,她想扮鬼吓人?哀家就让她弄假成真!立刻执行!”只见那女人喊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颜妃娘娘救我!颜妃娘娘救我!”随后被侍卫拉出去了,太后道:“颜妃,让你受惊了。”只见颜妃被吓得直哆嗦:“没了头发……没了舌头……没了眼睛……”随后惊叫一声:“啊!不要!不要割我舌头!不要挖我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慧妃死和我无关!是太后娘娘让我那么做!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渌波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是渌波啊,您不认识奴婢了吗?”太后吩咐道:“去宣太医!”渌波应了一声跑去宣了太医,这时,渌波带着胡太医来了,胡太医给太后请安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道:“胡太医,去看看颜妃,她怎么了?”胡太医应了一声,就去看颜妃,随后回来复命道:“回禀太后,颜妃娘娘脉象大乱,已经得了失心疯了。”渌波哭道:“娘娘!”随后也晕了过去,太后道:“有劳太医了,你退下吧。”胡太医告退了之后,太后道:“我们也回宫吧。”阿柔应了一声陪太后离开,侍卫将宫门关上。 太后坐上凤撵,阿柔道:“太后,虽然是这样,但颜妃会不会把那件事抖落出去?”太后道:“她不是疯了吗?阿柔,你觉得疯子话可信吗?”阿柔摇头,太后笑道:“所以,哀家没什么好担心。”凤撵朝慈仁宫去不提。

第五十六回 驱邪(下) 翊坤宫那里,仁达海跪那里正自己掌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怪奴才不好,都怪奴才不好”,皇后靠床上看着,婉容旁边劝道:“娘娘,公公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皇后道:“婉容,要不是他这么心急,让小豆子去探听,乌雅氏她会知道一直都是本宫放蛇吗?”婉容道:“那这么说,放蛇这一招已经没用了?”皇后叹道:“是啊,不能用这招,咱再想别办法。”然后对仁达海道:“好了,起来吧。”仁达海跪下道:“谢娘娘。”随后肿着脸出了殿门,小太监瞧见了道:“哟,达公公脸是怎么了?”仁达海把他推开,走到别处不提。 婉容跪下道:“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皇后道:“请起。”婉容道:“要不是娘娘算到太后会来演钟馗捉鬼戏码,恐怕奴婢现就不能来伺候娘娘了。”皇后道:“本宫毕竟是皇上正宫皇后,要帮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也很聪明,知道如何散布谣言让永寿宫白柠相信。”婉容道:“奴婢只是按娘娘吩咐,对她说,‘只要你戌时,装成女鬼样子,拿着铜钱,宫里头到处走,这样就能把邪气赶出去。’这样而已,还是娘娘思虑周全。”皇后道:“不,有一样还是漏掉了什么,本宫要好好地想一想,除了你,到底还有谁是那夜装鬼吓人人。” 淑芳斋里,慧灵道:“小主这一招好险啊,用这招分散那只鬼注意力,还好没被她们看穿。”通常道:“其实是慧灵演技好,知道磷粉会弄出鬼火来,还知道将小厨房里鸡血淋身上。”馨雨道:“是啊,慧灵姐姐演得可好了,她们绝对想不到这是慧灵姐姐。”通常道:“馨雨,昨天晚上,她们有没有觉察到什么?”馨雨道:“奴婢只记得,有一个人影披头散发地宫里走来走去,奴婢悄悄跟后面,看到很多侍卫,还有太后,然后奴婢就没再跟了。”通常道:“那么,后一次你看见了什么?是什么宫门?”馨雨道:“奴婢只记得,那是通往永寿宫路。”通常思索着:“永寿宫,不可能,一定是太后弄错了,颜妃她不像是会耍这种手段人。”馨雨道:“奴婢听说,颜妃娘娘昨晚上疯了,已经被太后下旨遣返回娘家了。”通常道:“不论如何,现我们暂时收手,不过,听说昨天张太医服毒自杀了,我总有种不祥预感,我怀疑当初害我孩子人,和这次害成常人是同一个人。”慧灵道:“小主,难道我们先前真冤枉了乌雅氏?”通常道:“不过,到底是那串珍珠,还是那些安胎药或吃食有问题,是该弄个清楚了。” 晚上,启祥宫又传来女人啼哭声音,淑菱陪着玉贵妃步撵来到启祥宫宫门前,玉贵妃吩咐道:“把门打开!”淑菱应了一声,随后把锁解开,将宫门推开。只见宫里早已空无一人,玉贵妃喊道:“给本宫出来!做人时候斗不过本宫,做鬼了难道就能和本宫斗吗?!”淑菱突然看见树上白绫,吓得惊叫了一声,玉贵妃斥她:“干什么?!”只见白绫飘了下来,随后又传来哭声,玉贵妃和淑菱安静了下来,到处找声音来源,突然,看见屋里出现许多只野猫,窗户上挂着那块玉佩,还有用血写下四个大字:‘和妃冤枉’,玉贵妃一惊,随后道:“淑菱,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淑菱应了一声跟玉贵妃后面离开房间,一只乌鸦飞过,又把她们一惊,二人慌忙离开启祥宫,将宫门锁上。 到了早上,众嫔妃来请安时候,玉贵妃道:“各位妹妹,昨夜睡得还好吗?”福贵人道:“回贵妃娘娘话,昨晚睡得可踏实了。”玉贵妃笑道:“那就好。”荣嫔道:“不知是不是法师功劳,那只鬼真被制服了。”惠嫔道:“不过,鬼真那么容易被捉到吗?”洛贵人道:“这得多亏了嫔妾提醒太后,那天晚上把那只鬼制服了,要不然昨晚上我们还要被鬼折腾,受这种惊吓。”青贵人道:“那可得好好感谢洛妹妹啊。”通常道:“是啊,洛姐姐毕竟见多识广,知道,总会比我们多一些。”洛贵人道:“通妹妹过奖了。”通常笑道:“钟馗捉鬼这戏,要晚上演,那才能让太后明白戏文中意思。”洛贵人捏着手绢,气冲冲地看着通常,随后故作微笑道:“是啊。”玉贵妃道:“好了,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提闹鬼事了,免得让那些宫女太监觉得我们做主子,失了体面。没事了就都先退下吧,本宫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嫔妃从位置上站起,对玉贵妃福下身子恭顺地道:“嫔妾告退。” 南书房里,皇上正批折子,李德全旁伺候着:“皇上,您龙井。”皇上应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折子,李德全道:“皇上,奴才按您吩咐,已将启祥宫里布置成了闹过鬼样子。相信那心里有鬼人,昨天晚上一定闯进去过,所以奴才让一名会轻功侍卫一直趴屋顶上偷偷探听,总算有所发现。”皇上道:“都发现了什么?”李德全道:“昨天晚上,玉贵妃带着淑菱,进去过。”皇上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李德全跪下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皇上恢复表情,随后问道:“你说玉贵妃进去过?”李德全道:“是啊,奴才也觉得奇怪呢,这玉贵妃娘娘也不像是会耍诡计人啊。”皇上思索了一下,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将凝晖堂好好布置一下,三日后接乌雅氏回凝晖堂,另外,朕打算恢复她贵人位份,也给她个封号。”李德全道:“诶呦,那可就太好了,乌雅小主盼星星盼月亮,可盼着回宫复宠这一天了。”皇上道:“拟定封号事就交由你和礼部尚书一起决定。”李德全道:“喳!”随后皇上继续批阅折子不提。

第五十七回 璧玉(上) 三日后,我被接回了凝晖堂,竹息正指挥小盛子和小璇子打扫宫院,芳若和芳蔷正为沐浴衣,我洗去冷宫里尘埃,换上了深绿色和淡紫色相交纹样贵人冬装吉服,戴上了淡紫色彩叶草旗头,簪了一支飞凤簪,拿起唇红对着镜子略略地抿了一下,照了照镜子中自己,不一会儿,竹息进来道:“禀小主,李公公到了,请小主出去接旨。”我起身,随她出去,芳若和芳蔷也跟身后。我们全部跪下,只见李德全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尔贵人乌雅氏成璧,温恭懋著,贤良淑慎,德被六宫,特令礼部赐定封号‘德’,以表朕嘉赏其贤德之心,钦此。”李德全念毕,我们一同伏下身子道:“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珠碰得地上当当响,李德全笑道:“德贵人,出来了可就是造化,以后要好好服侍皇上。”我接过圣旨,起身,对他微笑道:“公公说是,成璧一定会好好服侍皇上。”李德全道:“那样奴才可就放心了,那么,德贵人,您好生歇着,奴才告退。”说着向我略略一弯腰,之后甩着拂尘离开了。芳若高兴道:“小主,太好了!终于离开冷宫那个鬼地方了!”我道:“是啊,可现,算计我人依然逍遥法外。”竹息望了望四周道:“小主,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进去吧。”随后芳若、芳蔷就陪我进到屋里。 次日,我换上了素雅淡绿色打扮,由竹息陪着,到咸福宫里向玉贵妃请安道:“嫔妾凝晖堂乌雅成璧向玉贵妃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起来吧。”“谢娘娘。”随后我坐了下来,通常道:“姐姐总算出来了,妹妹要恭喜姐姐才是。”我对她道:“妹妹终于是常了,姐姐也要好好恭喜你呢。”通常还要搭话,被身旁慧灵拽住,惠嫔看了看她们,笑道:“德妹妹和通妹妹感情可真好啊,现德妹妹回来了,以后你们姐妹俩就可以好好地叙旧了。”我对惠嫔和通常笑了笑,玉贵妃道:“既然你平安地回来了,以后就要好好地侍奉皇上,别再生出那许多事端来。”我恭顺地答道:“是,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玉贵妃对成常道:“成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吗?”成常恭顺地答道:“回贵妃娘娘话,已经好多了。”玉贵妃微笑道:“那就好。”随后对众人道:“今年除夕,大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本宫想好好操办今年元宵,也好让皇上知道,我们后宫,”看了看我和通常,继续道:“是和睦。”嫔妃们齐道:“是。”玉贵妃瞧了瞧手上镯子,随后对我们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妹妹就先退下吧。德妹妹,你留下。”通常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其他嫔妃一起站起,朝玉贵妃恭顺地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之后同其他嫔妃一起离开了咸福宫,现宫里就剩下我和玉贵妃了。 我不解地问玉贵妃道:“不知娘娘将嫔妾留下,是为何事?”玉贵妃道:“德妹妹,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中慢毒之事?还有凝晖堂搜出香薷草和布娃娃之事?还有冷宫染上风寒、闹蛇之事?”我微笑问:“娘娘,当初是您让淑菱姑姑去请了张太医来给我瞧,也让淑菱姑姑给嫔妾送来好些过冬东西,让冷宫里奴才不再折辱嫔妾,您对嫔妾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不过,想必娘娘也知道,当日嫔妾是如何进了冷宫,不然也不会对冷宫里嫔妾那么挂心了,是吗?”玉贵妃微笑道:“你很聪明,打从你第一次进宫劝本宫放过纳喇茗鸳时候,本宫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角色,皇后那么多次害你,你都能安然无恙地度过。”我惊问:“什么?是皇后娘娘害我?”玉贵妃道:“当然,张太医是她耳目,还有,那串南海珍珠也是她赏赐给你吧?”“娘娘怎会知道珍珠串事?”玉贵妃笑道:“不过你也很聪明,知道这珍珠串上气味不对,就把它转赠给了当时身怀有孕通常,让她长期戴着,又配合张太医开保胎药,借羽常那一推,杀了通常孩子,也杀了羽常。香薷草其实是她派汀兰和仁达海给你送来,至于布娃娃,也是她收买了羽常妹妹,给你送去,至于羽常妹妹,已经被仁达海杀掉了。”我道:“那么,我冷宫受折磨,难道也是……?”玉贵妃笑道:“不错,也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现皇后娘娘病得已经下不了床了。”我道:“贵妃娘娘,难道是想让嫔妾……?”玉贵妃道:“对,你皇后那样迫害你时候都能坚强地活下来,说明你绝对有和皇后对抗能力。而本宫……”目露寒光道:“本宫孩子也是她害死……”随后恢复温和笑容道:“德妹妹,你应该也很恨皇后吧?不如,我们两个联手吧?”“联手?”“对,只要我们两个联手了,就不相信,不会让那个端庄贤惠皇后,露出原形。”我站起恭顺地福下身子道:“贵妃娘娘,嫔妾有个请求。”玉贵妃微笑道:“妹妹请讲。”我道:“恳请玉贵妃娘娘不要草率地对付皇后,以免让后宫众人以为,贵妃娘娘是为觊觎皇后之位而想早日除去皇后。”玉贵妃收敛住笑容,淑菱一听,道:“大胆!你只是个小小贵人,有什么资格对贵妃娘娘事横加指责?”我道:“请娘娘三思。”玉贵妃道:“既然你说了,那么,对付皇后之事,就容后再议吧,你先退下吧。”我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随后同竹息一起出了咸福宫。 咸福宫里,淑菱对玉贵妃道:“娘娘,你说德贵人她会配合娘娘吗?”玉贵妃冷笑道:“哼,他阿玛我阿玛手底下做事,我想,他也明白,本宫母家佟佳氏一族朝廷中地位,和本宫作对,没好果子吃。”淑菱道:“可贵妃娘娘,奴婢还是担心这德贵人迟早会知道真相。”玉贵妃笑道:“不必担心,反正害人是皇后,既然皇后肯唱这个黑脸,那么本宫就陪她唱这出白脸。不过,还多得感谢额娘派人送进宫香薷草和五石散,也得感谢死去汀兰姑姑,为本宫和皇后办事。”说着,看了看手腕上金光闪闪镯子。 长街里,我和竹息边走边聊着,竹息悄声道:“小主,真要和贵妃娘娘联手对付皇后娘娘吗?”我也悄声道:“我也知道贵妃娘娘不怀好意,可佟佳氏朝廷内外都有那么多势力,我阿玛又他们手底下做事,为了大局着想,帮她一把,也是值得。”竹息悄声道:“那么,小主要做何打算?”我微笑着悄声道:“当初她们怎么算计我,如今,我也好还给她们了。小豆子那边都准备好了吗?”竹息打量了四周,随后附耳悄声道:“按小主吩咐,小盛子已经去了火场,让小豆子把那些蛇都装进了送去翊坤宫吉服箱子里,只要元宵节一到,保证给翊坤宫一个大惊喜。”我微笑道:“是啊,也该好好谢谢皇后娘娘多日来照顾了。”随后主仆二人往凝晖堂去不提。

第五十八回 璧玉(中) 淑芳斋中,慧灵对通常道:“小主,你猜贵妃娘娘单独将她留下,是何用意?”通常道:“难道她们想,联合起来,对付皇后?”慧灵道:“可是奴婢暗中调查过了,皇后娘娘虽然一直设计害人,但她也不知道她宫里仙女香其实是太皇太后吩咐太医院点,看着可以治皇后娘娘心痹,但其实早已侵蚀了骨髓,身子也弱了。”通常道:“是啊,太皇太后位了保住皇上江山,算计得前皇后难产而死,算计得玉贵妃娘娘不能生育,皇后娘娘重病床。”慧灵道:“要是我们告诉她,冷宫那段时间,也是太皇太后一直害她,她会做何感想?”通常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不过,依她个性,她是不会饶过那些害过她人。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德贵人了。”说着便同慧灵、馨雨一起出了淑芳斋往凝晖堂去不提。 落英阁中,惠嫔正看书,采晴进来道:“娘娘,为何贵妃娘娘单独把她留下,谈什么事这么神秘,也不让娘娘参与,汀兰姑姑事还不是娘娘您帮着解决?”惠嫔放下书,笑道:“德贵人刚出冷宫,贵妃娘娘当然要略表关心,单独留下,也不过是让她好好伺候皇上,早些生下皇子,如此而已。”采晴道:“若是如此,那也不用这么神秘,不让娘娘您知道啊。”惠嫔道:“本宫也觉得有点蹊跷。” 南书房中,皇上问李德全:“李德全,德贵人刚刚回宫,一切都还好吗?”李德全道:“回皇上,德小主一切都很好,请皇上放心。”皇上道:“那就好。”李德全笑道:“皇上,您对德贵人好,也可别忘了别小主娘娘啊。”皇上道:“这是自然,她们进了宫,朕就要对她们每一个都好,今儿是十几了?”李德全道:“回皇上,今儿是十三,再过两天,就是元宵佳节了。”皇上嗯了一声,继续批折子。 慧灵、馨雨陪着通常来到凝晖堂,小璇子高声道:“通常到!”我听是她来了,道:“请进!”话音刚落,通常就进来了,我吩咐芳若给她上茶,芳若不情愿地把茶往桌上一放:“你茶!”通常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姐姐,你不会怪鸳儿吧?鸳儿当初也是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冤枉了姐姐,是鸳儿害了姐姐进了冷宫,鸳儿日夜不能安寐,如今姐姐能平安,鸳儿悬着心也放下了。”我微笑道:“妹妹这话说可就见外了,我何时怪过你?只是,妹妹这次来,不是为了向我道歉吧?”通常道:“听说贵妃娘娘把姐姐留下来了,没有为难姐姐吧?”我微笑道:“当然没有,难道你希望贵妃娘娘责难我吗?”通常苦笑道:“没,没有。”我微笑道:“鸳儿,不论我们曾经遭遇过什么变故,我们依旧是好姐妹,好吗?”通常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芳蔷道:“呦,好个见死不救好姐妹啊,当初小主进了冷宫,也不见你那么努力地帮小主,还不是我们小主自己造化好,能平安地出冷宫,其实你巴不得我们小主冷宫里被别人害死吧?”她还想继续说,我拦住道:“好了,芳蔷!”“哼,本来就是嘛。”通常见芳若和芳蔷对她都没好气,对我勉强笑了笑,道:“鸳儿看,鸳儿还是改天再来陪姐姐聊吧,鸳儿告退。”我微笑道:“妹妹慢走!”待她走后,我收敛住笑容瞪着她背影,竹息道:“小主,看来,通常又想和小主交好了。”我道:“竹息,我看不然。通常是什么样人我会不知道?既然她想陪我玩,那么我就陪她玩个够。” 翊坤宫中,婉容对皇后道:“看来,连闹鬼之事也阻止不了皇上把她接回宫,她可真算命大,冷宫那样地方居然也活了过来。”皇后道:“是啊,当初是皇上将她打入冷宫,这次又是皇上下旨把她给放出来,本宫就知道,这是他们合演戏。”婉容道:“那么,我们做那些事,难道皇上他……?”皇后笑道:“皇上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本宫做,通常和成常孩子,也只不过是个意外,试问一个久病床皇后,又能做什么事呢?”婉容道:“是啊,娘娘您病成这样,皇上也不来看您。”皇后叹道:“看不看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本宫人老珠黄,早就不及那些嫔妃,年轻貌美,惹皇上厌恶也是寻常。”说着便留下眼泪,婉容见皇后伤心,便说:“娘娘,奴婢有一办法,保证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到翊坤宫来。”皇后道:“真?什么办法?”婉容瞟了下四周,附耳道:“民间,用那种…………”皇后听后,惊道:“不行!那是死罪!本宫身为皇后,怎么可以……?!”婉容跪下道:“娘娘,都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提。”皇后从床上坐起,微笑道:“婉容,本宫只是想让凝晖堂,用这种方法,迷惑皇上。”婉容会意了之后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随后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我正看书,这时,只见婉容带了几个小太监,搬来一盆梅花,我走出门,看了看梅花,微笑道:“婉容,这盆梅花,难道是皇后娘娘送给我吗?”婉容福下身子道:“德贵人万福,回贵人话,皇后娘娘说凝晖堂许久没住人,比较冷清,命奴婢挑了些上好梅花来给小主欣赏。”我微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婉容也微笑道:“时候不早了,奴婢还有差事要做,就不打扰小主了,奴婢告退。”说完带着小太监们离开。我吩咐芳若、芳蔷道:“你们两个去看看那盆梅花里有什么异常?”芳若和芳蔷应了一声,就拿着铁锹,铲子往盆里土一个劲挖,终于挖出一块霹雳木,上面刻有天地二字,随后拿过来让我过目,我端详了一阵,随后道:“看来皇后确是坐不住了,想用霹雳木害我?我岂能如她愿?既然皇后这么大方了,那我们就登门道谢吧。”随后带着竹息和芳若往翊坤宫去。 进了翊坤宫门,我很恭顺地对皇后行礼问安:“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微笑道:“德妹妹免礼,坐吧。”我很恭顺地道:“谢娘娘。”皇后担忧地看着我道:“多日不见,德妹妹好像清瘦了不少,身子可好些了?”我微笑道:“劳娘娘关心,嫔妾身子已经好些了。嫔妾还想谢谢皇后娘娘送来那盆梅花呢,果然让凝晖堂热闹了不少。”皇后微笑道:“是啊,只要你喜欢,本宫就命花房天天送去。”这时,我故意扯掉耳环,丢到皇后床下,道:“哎呀,我耳环掉了,芳若、竹息!帮我找找!”芳若和竹息应了一声,随后就假意四处找,然后就偷偷将霹雳木放皇后床下,婉容旁边看着道:“找到了吗?”皇后看着微笑道:“妹妹,不过一只耳环,妹妹如果喜欢,本宫这儿随便取一对戴就是了。”这时,我蹲下身子,假装到处摸,随后拿起那只耳环,微笑道:“终于找到了!”芳若和竹息也起来站到我身旁,随后我将耳环戴上,对皇后福下身子道:“嫔妾打扰娘娘清休了,嫔妾还是告退吧。”皇后叹了口气道:“也好,婉容,送送德贵人。”婉容为我们引路道:“德贵人,请。”我们出了翊坤宫。 走长街里,竹息道:“小主,接下来怎么办?”我道:“皇后一定会派人去通知太后,说凝晖堂里有霹雳木,我想太后应该已经来了。”芳若道:“所以,小主刚才声东击西,让奴婢们将霹雳木还给皇后?”我冷笑道:“哼,也是皇后她太小看我乌雅成璧了,以为我还会受她摆布吗?” 说着,太后果然已经坐了凝晖堂里,阿柔姑姑吩咐身边宫女道:“给我搜!”宫女们开始凝晖堂里到处翻找,芳蔷正跪地上自己掌嘴,只见太后道:“好个口齿伶俐丫头,主子后宫施妖术蛊惑皇上,竟敢还如此狂妄?”我进去见了太后,很恭敬地跪下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只见太后从位置上站起,走下来,对着我就是一计耳光,道:“贱人!胆敢行妖术蛊惑皇上!说!霹雳木藏哪儿?!”我哭道:“太后明鉴!嫔妾也不知道什么霹雳木,太后,嫔妾是冤枉啊。”太后道:“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要耍什么把戏?!”随后宫女来复命道:“回太后,凝晖堂里没有。”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是哀家错怪你了,你起来吧。”又看了看还掌嘴芳蔷,道:“好了,别打了。”芳蔷道了一声:“是。”然后退下了。我擦了擦眼泪,站起微笑道:“太后娘娘,您坐,嫔妾来给您捶腿。芳若,给太后娘娘斟茶。”芳若应了一声,给太后斟了一杯茶。太后微笑道:“好孩子,哀家刚才没打疼你吧?”我看了看太后,随后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太后道:“时候也不早了,阿柔,我们回宫吧。”阿柔姑姑应了一声,上前扶着太后走出凝晖堂。我微笑地道:“太后娘娘,以后要常来走动,嫔妾恭候大驾!”随后立刻回去看芳蔷:“芳蔷,你怎么样?太后没为难你吧?”芳蔷推开了我,道:“都是奴婢自己不对,被太后罚也是应该。”随后到自己房间里,把房门关上。 翊坤宫里,婉容慌张地跑来,对皇后道:“娘娘,太后她没有惩罚德贵人,反而对德贵人喜欢得不得了!”皇后一听,惊道:“什么?!出了霹雳木那样事,皇额娘她居然……?!”随后镇定道:“不,一定是那个贱人,又耍花招。本宫要好好想想办法……”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第五十九回 璧玉(下) 畅音阁处,两个戏子正台上嗯啊对戏,一戏既罢,台下太妃太嫔们掌声雷动,陈太嫔道:“这四郎探母真是苍凉凄楚,哀婉动人啊。”钮太嫔道:“是啊,这孟氏可真是痴情啊。”宁悫太妃瞥了一眼她二位道:“观戏不语,二位妹妹。”陈太嫔和钮太嫔恭顺地答道:“是。”随后众人继续看着戏不提。 因着明儿就是十五了,宫里正到处张罗,打扫打扫,擦地擦地,张灯张灯,裁衣裁衣,而我们,又来到咸福宫里听事,玉贵妃微笑道:“明儿就是十五了,元宵节事本宫已经命人布置下去了,另外,本宫命内务府制了些吉服首饰,稍后自会送去各个宫里。”众嫔妃齐道:“多谢贵妃娘娘。”玉贵妃微笑道:“好了,只要众位妹妹以后同心协力,服侍皇上,本宫自然会很高兴。都跪安吧。”众嫔妃站起,朝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我正坐凝晖堂里看书,内务府陈五四来送东西了,我出门去,对他微笑道:“有劳陈公公了。”陈五四朝我一福,道:“奴才参见德贵人,德贵人万安!这些是明儿十五吉服和首饰,德贵人,奴才还要给别宫送吉服首饰呢,奴才告退。”我对他微笑道:“公公走好。”说完,让小盛子和小璇子抱着箱子放到屋子里,转身进屋。 翊坤宫里,婉容接过了陈五四送来箱子,皇后问道:“为何要制吉服呢?本宫不是自己有吉服吗?”陈五四道:“回皇后娘娘话,这是贵妃娘娘意思,贵妃娘娘说了,一定要把这些制吉服送到各位娘娘小主宫里。奴才既已送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您好生歇着。”皇后微笑道:“有劳陈公公了。”待陈五四走后,婉容道:“娘娘,不知她又要耍什么把戏。”皇后道:“不管她耍什么把戏,只要她敢轻易放肆,本宫就可以治她罪。”婉容微笑道:“是啊,这宫里还不都是娘娘您说了算。”皇后叹道:“是啊。” 入夜,南书房里,陈五四举着牌子进来对皇上道:“皇上,该翻牌子了。”皇上看着那些绿头牌,翻了德贵人牌子,陈五四满面堆笑着道:“喳。”随后举着牌子下去了。 当晚,我沐浴好了之后,竹息姑姑跟我讲了一些侍寝规矩,就由小太监们裹了红锦被,送去养心殿,他们把我放了龙床上,我很恭顺地微笑着,直等到皇上解开我锦被,与我*一番。这时,我有种说不出感受,从前,我是量躲避争宠,躲避皇上,但这一次,我却想早日怀上皇上孩子,毕竟,有了孩子,宫里,就能站稳脚跟。 次日,我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凝晖堂,众奴才们都出来迎接我,芳若微笑道:“小主,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啦。”我也微笑道:“是啊。”竹息微笑道:“芳若,小主累了一个晚上了,扶小主进去休息一下吧。”说着,芳若就来搀扶我,我们一同到了里屋。我把小盛子叫来问道:“小盛子,进行得顺利吗?”小盛子道:“小主放心吧,一切都顺利,就等着今晚,好戏上演吧。” 终于,到了晚上,大家都换制吉服,翊坤宫里,婉容刚打开箱子拿出衣服,就觉得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定睛一看,衣服里盘着全是毒蛇,婉容大叫:“来人啊!来人啊!”随后倒地不省人事,这些蛇地上到处乱爬,婉心和仁达海听见喊声,跑进来一看,只见婉容躺地上,地上到处都是毒蛇,仁达海喊道:“侍卫!侍卫!来人啊!”婉心跑去请来太医,皇后被吓得哪里敢出声,只见那蛇正想往床上爬,幸好侍卫们进来把那些毒蛇杀死,太医赶紧去看婉容伤势,清了蛇毒,扶到床上休息,随后离开。侍卫们跪下道:“奴才救驾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惊魂未定,对他们道:“都、都起来吧。”侍卫们起身离开,皇后愤怒地看着仁达海,道:“这些蛇是怎么进来?!”仁达海跪下,道:“奴、奴才也不知道啊,要不,奴才去问问小豆子是怎么回事?”皇后道:“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婉心,赶替本宫梳妆。”婉心应了一声,替皇后梳妆不提。 除夕晚宴乾清宫里举行,我们早已就座,这时,婉心扶着皇后进殿来,我们全部起身对她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走到皇上身边,横扫四周,微笑道:“都起来吧。”我们全部恭顺道:“是。”待皇后坐下之后,我们也一同坐下。这时,李德全朗声道:“奏乐!”丝竹管弦之声开始响起来,几个舞女也开始舞动起来,通常对我微笑道:“恭喜姐姐,终于得到皇上宠爱,鸳儿敬姐姐一杯。”我微笑着也举着杯子饮了一杯,这时,宫女们端着一碗鳗鱼汤进来,皇后一打开汤盖,吓得把汤匙和筷子掉地上,皇上对她道:“梦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皇后勉强地笑了笑,随后道:“没,臣妾没事。”裕亲王道:“难道皇后娘娘是嫌臣兄亲手做鳗鱼汤味道不好吗?”皇后对裕亲王笑了笑,道:“不,味道刚刚好,本宫只是太兴奋了。”说着,宫女已经换了汤匙和筷子。青贵人对福贵人道:“福姐姐,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福贵人道:“我也不知道啊。”荣嫔只是低着头吃东西,玉贵妃和亲王们互敬酒,惠嫔看了看鳗鱼汤,又看了看皇后,随后会意地笑了笑。我对裕亲王道:“王爷亲手做鳗鱼,果然好鲜美啊。”裕亲王道:“这位是……?”我恭顺地答道:“嫔妾是德贵人乌雅氏。嫔妾先敬王爷一杯。”随后举着酒杯,一饮而,裕亲王道:“好!海量!”随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这时,玉贵妃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如我们出去放天灯吧。”皇上道:“放天灯?好啊,朕也想看看呢,梦蝉,我们去放天灯吧?”皇后微笑地道:“好。” 随后我们就皇宫里放着天灯,我们一同默默许着愿,婉心对皇后道:“娘娘,万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宫吧。”只见皇上也跑来扶住皇后道:“梦蝉,朕今晚来陪你。”随后皇上陪皇后离开,我们一同福下身子道:“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我们继续看着烟花,玉贵妃和我相视不语。

第六十回 梦蝉(上) 翊坤宫里,皇上正陪着皇后吃着汤圆,这时,太子跑了过来,钻到了皇后床下,轻声道:“皇阿玛,皇额娘,嘘,不要告诉舒兰姐姐我这儿。”皇上和皇后看着他,笑了笑,这时,只见舒兰蒙着眼,蹑手蹑脚地进了屋,道:“太子殿下,你哪儿?”舒兰摸着摸着,摸到皇上身上,随后感觉不对,就扯掉眼布,向皇上跪下道:“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皇上微笑着将她扶起,道:“没事,对了,你找太子殿下?”舒兰向皇上一福,道:“回皇上话,奴婢和太子殿下玩捉迷藏。”皇上微笑道:“喔?”皇后也微笑道:“舒兰,太子会不会藏本宫床下?”这时,太子钻了出来,道:“不好玩不好玩,皇额娘都说出来了!”舒兰微笑地蹲下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去放烟火吧?”只见太子嚷道:“不嘛不嘛!我要看蛇!带我去看嘛!”皇后见状,就吩咐道:“舒兰,带太子出去玩吧。”皇上道:“梦蝉,别怕,有朕这里。”只见太子从掌中拿出一块木牌,对舒兰道:“舒兰,你过来,现本太子把它藏起来,看看我们俩谁先找到它。”这时,皇后看见那块木牌,吃了一惊,皇上觉察到皇后异样,微笑着对太子道:“胤礽,把那块木牌拿给皇阿玛瞧瞧,好吗?”太子撅着嘴道:“不嘛,这是儿臣发现。”皇后眼睛左顾右盼,皇上继续问:“喔?哪儿发现?”太子道:“儿臣皇额娘床下发现,皇阿玛,给你看。”随后把那块木牌拿给皇上,皇上拿着那块木牌端详了一阵子,随后微笑地看着皇后道:“梦蝉,这是什么?”皇后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宫里怎么会有这块东西。皇上恕罪啊!”皇上温和地把她搀起,道:“梦蝉,你先起来。”然后又对太子和舒兰道:“你们先出去。”舒兰带着太子出去了。皇上道:“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对你有所亏欠。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前皇后灌你红花,害得你再也没有孩子,身子也落下了病根,都是朕一手造成,朕很对不起你。”皇后听后,跪下流泪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你打臣妾,骂臣妾吧。”皇上抚摸道她脸,为她擦去眼泪道:“只是,梦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必要做得那么绝呢?”皇后诧异地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叹了口气,道:“朕相信,太子是不会说谎,从太子口中,朕得知,是你一直派人往冷宫里放蛇,是吗?”皇后道:“不错,是臣妾派仁达海让小豆子去放蛇,也是臣妾派人,偷偷地通常膳食里面放水银,也是臣妾将五石散栽赃给吉妃,同样,这次闹鬼之事,也是臣妾精心策划,目就是为了阻止皇上将乌雅氏接回宫,一切坏事都是臣妾做。”皇上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皇后流泪道:“皇上问臣妾为什么?皇上知道每当皇上去别宫室,怀里搂着别女人时候,臣妾心情是怎样寂寞无助吗?臣妾嫉妒她们,所以,只要看着她们难过,看着她们互相争斗,臣妾心,就踏实了。”皇上道:“你也是曾经被伤害过人,怎么能忍心再去伤害旁人呢?”皇后道:“皇上,你是不会理解臣妾所受苦和痛,没有皇上陪伴日子,臣妾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皇上拿着木牌问道:“所以你想用霹雳木方法留住朕,是吗?”皇后道:“臣妾确是想留住皇上,但臣妾并没想过用这种妖术来迷惑皇上呀,请皇上三思。”皇上将木牌收好,道:“这件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从前一切,也就当都没发生过。梦蝉,皇后位子永远都是你,朕会让太医来好好地给你治病,后宫里事,交给玉贵妃,朕很放心。另外,你身体不好,也不适合照顾太子了,过段时间,朕会让人把太子送给玉贵妃抚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皇上说完,就朝屋外走去,闭了闭眼以止住眼泪,皇后听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当场晕了过去。 我正咸福宫里同玉贵妃聊天,玉贵妃道:“看来这一次,皇后就算有登天本事,也休想翻身了,皇上一定对皇后特别失望吧,那么,一定会降旨废了她,呵呵。”我道:“是啊,她想用霹雳木之事栽赃陷害我,那我又怎会任她如意呢?只是,我总觉得,皇后不像是罪魁祸首。”玉贵妃微笑地道:“妹妹,如今真相很就会出来,相信皇后一定脱不了干系。”我微笑了一下,道:“但愿吧。” 第二天一早,婉心搀扶着皇后到慈仁宫里,皇后勉强地下跪,给太后磕头,有气无力地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太后瞧着皇后,道:“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皇后哭道:“求皇额娘,帮臣妾要回胤礽吧,皇上说,要把胤礽带去给玉贵妃抚养。”太后道:“既如此,你哭什么?”皇后哭道:“臣妾虽不是胤礽生母,但胤礽自出生以来养臣妾身边,臣妾和他已经母子连心,臣妾相信,胤礽也不愿意离开臣妾身边,皇额娘。臣妾求您,劝劝皇上吧。”太后道:“不是哀家不帮你,皇上也不是哀家亲生,未必肯听哀家话,你不如去求太皇太后,或许她能帮你。”皇后摇头道:“不,太皇太后她一定会责怪臣妾没有照顾好胤礽。”太后道:“那你说,哀家该如何帮你?”这时,玉贵妃进来,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道:“起来吧。”玉贵妃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道:“呦,皇后娘娘怎么跪着啊,脸色这么难看,看了太医没有?”太后道:“哀家让她起来,她就是不起来,那就让她跪着吧。”皇后磕头道:“皇额娘,臣妾求你了,皇额娘,把胤礽还给臣妾吧!”太后道:“哀家做不了主。”玉贵妃道:“皇后娘娘,你都听见了?过几天,太子殿下就要送到本宫这里了,您安心养病要紧啊。”皇后瞪着玉贵妃道:“本宫知道了,是你做!一切都是你做!玉贵妃!”说着就要朝玉贵妃打下一计耳光,可皇后已经病入膏肓,哪里还有力气,手才刚挥下来就被玉贵妃制住了,玉贵妃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别忘了这里是太后娘娘慈仁宫,还望娘娘,三思啊。”说着,放开了皇后手,皇后道:“你这个贱人,设计陷害本宫!”玉贵妃微笑道:“没人想陷害娘娘,是娘娘您,自己陷害自己。”太后怒道:“够了!哀家不管事情经过是怎样,总之,你们两个,非但没有管理好后宫,还让后宫凭空生出这许多事端也罢了,现还哀家面前这般胡闹!都给哀家跪到螽斯门前去好好反省!没哀家吩咐不许起来!”阿柔见皇后面色难看,想替皇后求情,道:“可是太后,您看皇后她……”太后道:“去!”皇后和玉贵妃福下身子道:“是。”随后皇后和玉贵妃出了宫门往螽斯门去了。

第六十一回 梦蝉(中) 因江西已定,皇上正南书房同各位大臣商量收复岳州之事,张英站出道:“皇上,长沙一战,将吴三桂赶至湘潭,而他又分遣兵侵袭两粤,岳州乃军事要道,吴军主要兵力都这儿,我们只要攻克了岳州,就能把吴三桂一举击败。”皇上道:“岳州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汉建安2年,刘备、孙权为争夺这里,不惜‘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如今,朕不是刘备,那吴三桂也非孙权,攻下岳州才是当务之急,诸位爱卿,不知谁能担此重任呢?”众大臣面面相觑,佟国维请命道:“启奏皇上,安远靖寇大将军,尚善贝勒身经百战,屡立战功,岳州临近君山,如今贝勒爷君山驻守,不如就请皇上降旨命尚善贝勒前去攻取岳州。”高士奇上前道:“启奏皇上,如今,顺承郡王尚荆州驻守,微臣恳请皇上降旨让顺承郡王同去攻取岳州。”皇上道:“两位爱卿所言,甚合朕意。传朕旨意,命安远靖寇大将军,尚善贝勒即刻发绿营兵攻打岳州,命宁南靖寇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尔锦协助。朕立刻就拟一道圣旨,派人传至前线。”众大臣齐道:“皇上圣明。”佟国维道:“皇上,如今刘国轩率领郑军,向海澄进攻,微臣恳请皇上,即刻命福建总督朗廷相和水师提督黄芳世按兵驻潭。”皇上道:“准奏。诸位爱卿还有别事吗?若无事,今日就先退朝吧。”众大臣一同行礼道:“微臣告退。”待他们走后,李德全端着茶碗呈上来了:“皇上,您雨前龙井。如今开春了,这雪也慢慢地融化了,春天特容易发困,所以奴才就加了点提神醒脑陈皮和茉莉花。”皇上道:“真过好,一眨眼就春天了。”李德全道:“可不是。” 这时,舒兰哭着跑来跪下道:“皇上,淑菱姑姑刚刚带着人到翊坤宫里大闹,还带走了太子殿下,皇上,您可要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做主啊!”皇上淡淡地看着她,随后看着奏折道:“朕很忙,你先出去。”舒兰继续磕头哭道:“奴婢求皇上了,皇后娘娘就算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您妻子啊!”皇上听了,冷冷地道:“对,她是朕妻子,但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事,理应交由宗人府严办再诛灭九族,但朕不会这么狠心,钮钴禄家朝廷里还有用处,所以,朕保留她皇后位置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见她还哭哭啼啼,李德全也拿着拂尘上前打发道:“诶呦,我姑奶奶,趁着皇上没动怒,你赶紧走吧。”说着,就要赶舒兰,只见舒兰不停地向皇上磕头道:“奴婢求皇上了,奴婢求皇上了,奴婢求皇上了……”皇上道:“行了,出去吧,你这儿,朕都没心思看奏折了。”说着,又把头埋到奏折里。舒兰见状,只好哭着道:“娘娘,奴婢没用。”说着就跑了出去,李德全看着她样子,道:“皇上,您要不,就去看看?”皇上猛地一拍桌子,这一声把李德全一惊,随后李德全就不敢提了。 咸福宫里,太子一直吵着道:“我要皇额娘!我要皇额娘!”彤菱道:“太子殿下,以后玉贵妃娘娘就是你额娘。”大阿哥也道:“是啊,太子殿下,大哥亲额娘也不大哥身边,不过大哥偶尔还是可以和亲额娘见上一面。”太子道:“真吗?”大阿哥道:“玉娘娘这里也挺好。”太子道:“可为什么淑菱姑姑看起来那么凶。”彤菱听了这话,忍不住偷笑。大阿哥道:“我也这么觉,对了,太子殿下,大哥带你去玩好吗?”太子拍手笑道:“好啊好啊。”说着,彤菱就带着兄弟俩到御花园里玩不提。 螽斯门下,皇后面色惨白,与玉贵妃一同罚跪这儿有两个时辰了。玉贵妃有气无力地笑道:“呵,呵呵,原来我们不过是他爱觉罗家生养工具啊。”皇后早就没力气说话,一字一顿地道:“妹妹慎言。”玉贵妃道:“慎言?你难道不这么想吗?”皇后缓缓地摇摇头,微笑了一下。这时,陈太嫔步撵从螽斯门路过,见了皇后和玉贵妃狼狈样,用帕子捂住嘴偷偷地笑了笑,道:“本宫还以为是两个犯了错宫女这儿挨主子罚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和玉贵妃娘娘啊。”玉贵妃和皇后瞪着她,她立刻转头对抬步撵奴才们吩咐道:“怎么搞,走这么慢,再走点。”奴才们应道:“喳。”随后步撵消失眼前。玉贵妃道:“曾几何时,我们也曾这样,看着别人遭罪,而幸灾乐祸。如今轮到我们自己了。”说着,就滴下眼泪。皇后笑道:“没想到,一向坚不可摧玉贵妃,竟也有如此柔情一面。”玉贵妃笑道:“臣妾和娘娘一样,都是女人,怎么不能柔情?只可惜,这重重红墙里,是没有情。”皇后道:“是啊,皇上到底是皇上,他真,很无情。”说着,皇后就晕了过去。玉贵妃见皇后晕倒,哭道:“娘娘可还记得嫔妾腹中孩子?当年,嫔妾应前皇后之邀,到御花园里赏花,结果被前皇后派人推下台阶,嫔妾孩子,也就这样死了。娘娘您当时明明就场,为何不救嫔妾?太医说,只要嫔妾调养好身子还会再有孩子,可结果呢?皇上宠爱嫔妾不比那些贱人少,为什么她们个个都能有,嫔妾就怀不了呢!?”说着,也晕了过去。 这时,阿柔扶着太后到螽斯门处,见着皇后和玉贵妃晕倒螽斯门前,阿柔立刻吩咐宫女们道:“!立刻把她二人送回宫里,再到太医院请胡太医、杜太医、李太医、佘太医给二位娘娘诊治,去!”宫女们应了一声就开始行动。太后道:“玉贵妃是宫里唯一贵妃,救她自然理所当然,但皇后,做下事早就可以废入冷宫了,让太医也不用太上心,随便开点药,走个过场便完。”阿柔道:“可是这……”太后道:“放心吧,只是跪一下而已,死不了。咱们回宫。”阿柔扶着太后,往慈仁宫方向去了。

第六十二回 梦蝉(下) 翊坤宫里,皇后自回宫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虽有微弱呼吸,但还是一直沉睡着。婉容趴皇后床前哭道:“皇后娘娘,您醒醒啊……”舒兰也站一旁抹着眼泪,婉心带着佘太医进到里屋,婉心道:“佘太医,你想想办法救救皇后娘娘吧。”佘太医看了看躺床上皇后,福下身子道:“微臣会力一试,婉心姑娘,您请放心。”婉心道:“事不宜迟,佘太医来。”说着就把佘太医领到皇后床前,婉容见佘太医来了,对皇后道:“娘娘,太医来了,您一定会没事。”说完,擦了擦眼泪,站到一旁。太医为皇后诊脉,又查看了一下皇后鼻息和眼睛,随后摇了摇头道:“微臣也无能为力,对不起,请你们节哀。”婉容道:“不、不会!娘娘她一定不会有事,太医,你吓唬我们吗?”佘太医郑重道:“皇后娘娘多也只能活两个时辰了。”婉心跪下道:“佘太医,我求求你了,救救皇后娘娘吧!”众人全都跪下道:“求太医救救皇后娘娘!”佘太医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婉容道:“不!就算你救不活皇后娘娘,至少也要让娘娘再多活几个时辰啊,太医,婉容求你了。”佘太医看了看婉容,又看了看众人,道:“这……好吧,如今皇后娘娘已无法进食汤药,微臣会为皇后娘娘施针续命,不过,也只能持续到明日巳时了。”婉容道:“好。”说着,佘太医就开始为皇后施针。 过了一会儿,皇后醒了,微弱地呼唤道:“皇上……皇上……”婉容立刻来到皇后床前道:“娘娘您醒了吗?”舒兰见皇后醒了,立刻道:“奴婢这就去叫皇上来。”说着,就立刻往乾清宫方向去。婉容拉住皇后手道:“娘娘,您再坚持一会儿,皇上马上就会来。”说着,眼泪滑落手上。 乾清宫中,皇上正听各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政事,砀山县知县上前奏道:“启奏皇上,砀山县遭受大雪,大雪过后把麦田里麦子全都冻杀了,现开春了,雪融化了致使黄河泛滥,微臣斗胆请求皇上整治河道,开仓赈粮。”皇上听了,道:“传旨,即刻命道县仓大使、司府厅仓大使开盈亿仓赈济灾民,命河道总督靳辅大修河道,以治水患。”众大臣一同跪下叩拜道:“皇上圣明!”皇上道:“诸位爱卿还有事吗?若无事,就此退朝吧。”李德全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退朝!”众大臣跪下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众大臣都走后,舒兰不顾侍卫阻拦,闯了进来,跪下道:“请皇上立刻去翊坤宫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她不行了!”皇上听了,惊道:“你说什么?!”说着,就同舒兰立刻往翊坤宫去,李德全后面追着喊道:“皇上,您慢着点儿,等等奴才啊!” 咸福宫里,惠嫔和荣嫔正坐正殿里陪玉贵妃聊着天,惠嫔笑道:“贵妃娘娘,听闻昨日太子哭着嚷着要见皇后娘娘,还是嫔妾大阿哥乖巧懂事,一哄就没事了。”荣嫔也微笑道:“大阿哥是哥哥,自然会哄着弟弟了。”玉贵妃也笑道:“他们兄弟友爱团结,长大后自然能为皇上分忧。”三人聊天不提。 淑芳斋中,通常正刺绣,突然,一根针扎破了手指,流出了血,她立刻将手指伸进嘴里,将脏血吸出,然后吐掉,完事之后,擦了擦嘴角红痕,心想道:“难道,有事发生?”遂喊道:“慧灵!馨雨!”二人听见即刻进屋,道:“小主有何吩咐?”通常道:“你们去帮我看看,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喔,对了,不要让别人发觉,悄悄地探查,明白吗?”二人点头道:“奴婢明白。”随后二人走出淑芳斋不提。 皇上同舒兰进了翊坤宫,见了满屋子都是哭哭啼啼太监和宫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只见皇后躺床上,依然伸着瘦弱手,仿佛想摸什么东西一样,皇上立刻到她床前,道:“皇后,朕来看你了。”皇后听了皇上声音,将手放下,流下了泪,轻轻地道:“皇上,只各种正式场合,才称呼臣妾为皇后,臣妾叫什么,皇上还记得吗?”皇上背对着她道:“钮祜禄梦蝉。朕心里梦蝉是温良敦厚,而不似皇后这般阴险毒辣。”皇后勉强地转动头,看着皇上背影,问道:“皇上是当真讨厌臣妾了吗?不错,臣妾做下事,确是阴险毒辣,但,皇后位置,高处不胜寒,臣妾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太子和臣妾,都会被奸人所害。”皇上道:“为了自保,不惜害人性命?前皇后之死,是否也与你有关?”皇后道:“不错,但臣妾没有动手,是前皇后自己想吃螃蟹,臣妾只是让小厨房里头加了干姜和肉桂祛腥而已。”皇上道:“你明知道有孕之人不能吃螃蟹这样寒凉之物,那时候她就要临盆了,稍有不甚,就有可能一尸两命啊!”皇后流下泪,问道:“难道臣妾皇上心里,还不及那个死了毒妇吗?”皇上转过身,怒道:“不许你对前皇后不敬!”皇后苦笑道:“皇上,臣妾走了以后,你也会这样怀念臣妾吗?”皇上冷冷地道:“朕只记得那个温良敦厚梦蝉,不会记得你,皇后。”这时,皇后突然坐起,把皇上一惊,只听皇后对着空气道:“皇后娘娘,您来接嫔妾了吗?这件皇后服制,是要给嫔妾吗?嫔妾,好高兴……”说着,就要将手伸过去,可惜,什么都没有抓住,身子就这样倒了下去,婉容见了,立刻冲到皇后床前,将皇后身子抚平,喊道:“娘娘!奴婢这就来服侍您!”说着,就用头猛撞床沿,婉心也哭道:“皇后娘娘!”仁达海也哭道:“皇后娘娘,不要丢下奴才!”说着,就到抽屉里拿出一个剪子,捅向自己心窝,倒了地上。皇上闭着眼睛忍住眼泪,道:“梦蝉,到底还是朕不好,朕不该你临终之前,还那么对你。”李德全一旁安慰道:“皇上,您请节哀。”说着,同皇上一同走出翊坤宫。

第六十三回 孝昭(上) 康熙十七年二月廿六日巳时,大行皇后钮祜禄氏,崩。 此时,翊坤宫早没了往日生机,取而代之,是一片惨白死沉。灵堂里面供奉着皇后牌位,几个老姑姑和老太监正给皇后化妆,待皇后凤冠霞帔之后,将皇后那戴着锦泰蓝护甲双手合十胸前,将一颗夜明珠送入皇后口中。先棺椁中铺好单子,摆好陪葬品,之后将皇后轻轻地放入棺椁中,为皇后盖上凤被,之后盖上了棺椁盖。萨满法师们正大厅里为皇后祝祷超度,大厅里时不时传来摇动长铃和敲文王鼓声音。本已为仙女香所云绕宫殿,这一次,又混杂着烧纸钱焦灼气味,但凡是人,走进宫殿里,都得被熏呛得晕过去。 另一边,小太监敲着锣,宫里四处喊着:“皇后娘娘,殁了!皇后娘娘,殁了!”驻守城门上侍卫们吹响低沉号角,号角声和报丧声响动整个皇宫。 听到这声音,丽景轩里荣嫔将针线和绣板放下,嫣虢捧着一个插着棣棠青玉花瓶进来道:“娘娘,皇后娘娘殁了。”荣嫔神色忧伤地道:“知道了。”说完继续拿起绣板做着刺绣,嫣虢将青玉花瓶放围屏之后柜子上,之后走到荣嫔身旁,看着荣嫔正绣着龙凤呈祥图案,微笑着对荣嫔道:“娘娘,您绣得真好看。”荣嫔叹了口气,忧伤地道:“不过就是打发日子罢了。”嫣虢似乎看出了荣嫔心思,道:“娘娘,这次还真是老天无眼,死竟然不是她。”荣嫔听嫣虢这么说,立刻道:“嘘,嫣虢,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嫣虢低着头答了一声:“喔。” 颐和轩宜贵人目光呆滞地坐梳妆镜前,正用木梳梳着乌黑发亮披肩长发,但似乎心事重重样子,已经梳了有好几个时辰了。紫荆见状,立刻吩咐道:“馨露,过来!帮小主梳妆!”馨露应了一声,立刻过来为宜贵人梳妆打扮,宜贵人问道:“馨露,本宫美吗?”馨露微笑了一下,道:“小主天生丽质。”宜贵人微笑了一下,道:“红颜又能保得了几时不老呢?”说着,就用手轻轻触摸着镜子中自己。 淑芳斋中,安嫔正坐殿中看着《白氏长庆集》中《琵琶行》,听到那声音,问身旁思鹭道:“思鹭,谁殁了?”思鹭答道:“是皇后娘娘殁了。”安嫔正纳闷着:“皇后娘娘?”只见通常一身缟素地进来,披肩散发,头只戴一小朵白花做点缀,身旁慧灵和馨雨也是一身白,通常面容宛若梨花带雨。 繁翠阁中,两个块头硕大又长相凶悍宫女站房门前聊着天,磕着瓜子,屋里,赫舍里答应提着茶壶正倒茶,发现茶壶里没水了,便朝着门外喊着:“阿祥、阿宝,茶壶里没水了,再去烧一点儿来吧!”两个宫女一听,将口中瓜子“呸”一声吐掉,随后其中一个粗着嗓子骂道:“茶壶没水了使唤我们姐俩儿做什么?还不赶去烧!?”赫舍里答应只得默不作声。只听又一个声音骂来:“你以为你还是从前僖嫔娘娘啊!?你现就连那刷马桶奴才都不如,我们姐俩儿来伺候你就是你造化了,别不识趣!”赫舍里答应只得忍气吞声地到小厨房里去烧水。 缕绥殿中,福贵人手戴念珠,双手合十,正陪着裳絮嬷嬷跪观音像前,闭目轻念着心经:“无无明,亦无无明,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素伊轩中成常也跪观音像前默念着千转陀罗尼神咒:“南无遏罗怛那怛逻耶夜,南无阿罗耶阿吠卢吉低湿吠逻夜菩提萨哆皤邪,摩诃萨埵婆邪摩诃迦噜腻迦夜……” 凝晖堂中,我正摆弄着院中杜鹃花,突然一阵恶心,想吐但却吐不出东西,竹息走过来,扶着我道:“小主,先进屋里歇会儿吧。”随后思量着:“小主是上个月和皇上侍寝,该不会是……”我脸红地看着她,道:“瞎说什么呢,也不怕忌讳。”竹息问道:“小主,葵水,来了吗?”我回忆了一下,道:“上个月就没来了。难道,你是说……我有了?”竹息点头。 慈仁宫中,听到皇后殁了消息,太后坐立不安:“这可怎么是好,不是说皇后病有所好转了吗?怎么一下就这么严重了?”阿柔道:“这不能怪太后,太后您只是想训诫一下她们。”这时,又一个庄严声音响起:“训诫谁?”太后立刻同阿柔福下身子道:“臣妾/奴婢参见皇额娘/太皇太后,愿皇额娘/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道:“太后,现后宫,早就不是你天下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该放手,迟早要放手。”太后道:“皇额娘教训得是,臣妾定当谨记心。”苏麻扶着太皇太后坐上首座,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这个老婆子,管了大半辈子后宫,现玄烨也亲政了,后宫又由你们来操持,哀家就可以乐得清闲,慈宁宫颐养天年,但你们偏偏就是这么不长进!你放心,螽斯门事,哀家不会让皇上知道。”太后微笑道:“多谢皇额娘。”太皇太后继续道:“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完成皇后丧礼,不要让史书工笔,认为我大清朝蛮横无情。好了,阿柔,给太后衣吧。”阿柔应了一声,陪着太后进去衣。苏麻附耳道:“小柟子已将未燃仙女香悉数毁。”太皇太后悄声道:“知道了。”只见太后已换了一身缟素,没戴装饰,披肩长发,站太皇太后面前,问道:“皇额娘,我们这就去翊坤宫吗?”太皇太后吩咐道:“来人!摆驾翊坤宫!”

第六十四回 孝昭(中) 太皇太后同太后乘着步撵行至乾清门前,见皇上同李德全站乾清门前,太皇太后吩咐抬步撵太监道:“停轿!”太监们将太皇太后与太后步撵停下,苏麻扶着太皇太后,往乾清门走去,阿柔也扶着太后跟后面。皇上道:“皇祖母,予嬿和梅香走了,如今梦蝉也走了,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连妻子都照顾不好。”太皇太后道:“玄烨,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她们生死,都是命中注定。”太后道:“是啊,皇帝,别太难过了。”皇上道:“朕到底是亏欠了她,早知她病会这么严重,朕就不应该那么绝情……”太后道:“唉,也是她命苦,梦蝉这孩子,哀家是打心底里喜欢……”说着,就用帕子抹泪儿,阿柔也安慰着太后,皇上见太后哭泣,也忍不住流下泪,道:“皇额娘别难过。”太皇太后见皇上和太后流着泪,也湿润着双眼,正欲往乾清门内走,太后也想往里走,被皇上拦住道:“皇祖母、皇额娘,朕也知道你们伤心难过,可是祖制不可违,而且皇祖母年纪大了,这么长时辰举哀,孙儿担心您受不了。”太皇太后流下两行泪,道:“皇上仁孝,想必梦蝉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太后也道:“是啊,皇额娘,不如我们先回宫去吧。”苏麻遂扶着太皇太后往步撵方向走,太后也同阿柔转身离去,皇上道:“恭送皇额娘、皇祖母。”太后同太皇太后乘上步撵各自回宫。 不一会儿,裕亲王、恭亲王、纯亲王、庄亲王、显亲王、佟国维、索额图、陈廷敬、各侍卫等皆入乾清门丹樨内,满汉文武百官,俱集乾清门外举哀。 荣宪公主、端静公主、纯禧公主等同各亲王福晋、贝勒福晋以及八旗二品及以上命妇,往翊坤宫内举哀。其中一个命妇哭得伤心,身旁侍女安慰道:“二小姐,别哭了,这样,大小姐,喔不,皇后娘娘天之灵会不安。”只见她啜泣了几下,道:“春影,府里时候,姐姐她虽是嫡女,但却和我非常亲近。我们曾一起学女红、学舞蹈、学做菜,那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女扮男装偷跑出府到戏楼去看戏,结果被爹发现之后,把我和你打了一顿板子,姐姐跪下求爹,我们这才没事了。有好几次,我们被其他姨娘和庶出兄弟姐妹欺负,也是姐姐出面摆平了他们。后来我因为风寒高热而无法继续参选,姐姐入宫当了妃子,再后来,姐姐就成了皇后娘娘,可没想到,姐姐竟然走得这样突然。”春影道:“二小姐,别难过了。”春影擦了擦眼角泪痕,安慰着这位二小姐。 乾清门外,内班侍卫头领飞耀塞,传谕大学士索额图、勒德洪、明珠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后薨逝,举国同哀,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征讨贼寇,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今令伊等妻服丧服、朕心不忍。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俱著免,钦此。”索额图等人领旨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月廿七日辰时,皇上以大行皇后崩,五日不理朝政。同日,将大行皇后卤簿陈设乾清门外。巳时,殓大行皇后于翊坤宫,举哀俱如前仪。 咸福宫里,玉贵妃对众嫔妃道:“明日要送皇后娘娘梓宫到武英殿。诸王福晋和二品以上命妇都,诸位妹妹都是皇上妃子,要做好天下命妇表率。”嫔妃们全都恭顺地道:“是,嫔妾们谨记贵妃娘娘教诲。”我突然又是一阵恶心,玉贵妃见状,问道:“德妹妹,你怎么了?”我站起向她一福,道:“回贵妃娘娘,嫔妾这几日胃口不是太好,经常反胃,固而殿前失仪了。”玉贵妃对淑菱道:“淑菱,你去把行房册拿来。”淑菱应了一声,将行房册取来,玉贵妃翻看着,算了算日子,突然,对我笑道:“哎呀!德妹妹,你有喜啦!”我微笑道:“这怎么可能……”惠嫔也道:“本宫怀胤禔时候,也是这样经常恶心想吐呢,刚怀孕时候都是这样反应,再过几个月,就会好些。”安嫔微笑着道:“恭喜德妹妹了。”青贵人道:“德妹妹真是好福气,皇后娘娘刚走,你这儿就怀上了。”成常微笑道:“恭喜姐姐了。”通常道:“鸳儿恭喜姐姐了。”我一一向她们点头致意不提。 二月廿八日巳时,一早,陈设大行皇后卤簿于乾清门外,辰时,皇上亲自送大行皇后梓宫安于武英殿。嫔妃、公主、郡主等,诸王、贝勒福晋,二品以上命妇,全都玉贵妃带领下随着梓宫入殿门内举哀。诸王、贝子、公等及文武各官,俱于殿门外跪迎。皇上亲临举哀。诸王、贝子、公等举臣,俱东向举哀。诸王、贝子、公等大臣请驾回宫,皇上还宫。未时,诸王、贝子、公等举臣,复举哀。谕:是日后,诸王、贝子、公等举臣,每早晚集殿门外举哀。 二月廿九日卯时,皇上往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没一会儿,太后同阿柔到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太后对皇上道:“皇帝,你这两位皇后,予嬿明艳如火,梦蝉恬静如水。她二人皆可坐震后宫,但自古红颜多薄命,皇帝也不要太难过了。”皇上道:“皇额娘,朕曾经负了予嬿和梅香,如今又负了梦蝉。朕不配做一国之君。”太后道:“皇帝自然是个好国君,但江山与美人无法兼得,怪只能怪她们红颜薄命,就像顺治爷董颚妃一样。”皇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们入宫,让这座紫禁城成为圈禁她们牢笼,皇额娘,您告诉朕,是为什么?”太后道:“为了繁衍宗室后代,为了我爱觉罗家血脉永远继承下去,也为了朝政。不过,紫禁城外人看来,那是天家富贵,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来混个一官半职,可身处其中我们,又何尝不盼望着冲破这道枷锁呢?”皇上道:“是啊,宫外人只知道我们九五之尊,锦衣玉食,却不知我们也有我们无可奈何。”太后道:“哀家就先行告退了,皇帝也早些回宫吧。”皇上道:“朕知道,恭送皇额娘。”说着,阿柔陪同太后出了梓宫。到了申时,皇上还宫。 随后一个月里,都为大行皇后举哀,康熙十七年闰三月,酉时,皇上着素服御临太和门。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多罗信郡王鄂扎、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册文曰:“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故壸政修而家邦永赖。坤贞著而品物咸亨。缅怀懿淑之隆。益念匡襄之德。徽音尚。盛典宜崇。咸由纪美于休称。始克流光于奕世。皇后钮祜卢氏。夙承华阀。聿茂令仪。暨正宫闱。作朕良配。履和思顺、端恪本于天怀。体巽居谦、温庄发乎至性。奉两宫之定省、愉婉弥殷。襄九庙之馨香、敬共加笃。依疏服浣、首弘俭朴之风。夜寐夙兴、克佐旰宵之治。惇五常而仁能逮下。循四教而慎以禔躬。览史披图、既媲徽于彤管。含章蕴美、洵叶吉于黄裳。何图掖殿之旋虚。深痛仪型之永逝。载考追崇之典。式稽节惠之文。谥以尊名、表慈惠爱亲之实。词难罄媺、兼圣闻昭达之休。懿德聿彰。鸿名无忝。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于戏。炳丹青于百代、至行堪师。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哀荣斯极。宠命宜承。”

第六十五回 孝昭(下) 皇后之死,给整个皇宫带来不小震动,命妇们依旧每日随妃嫔拜谒矾华城,因着玉贵妃位分高,如今又抚养着太子,命妇们就纷纷往咸福宫送礼,而惠嫔自然也按耐不住寂寞,闲着时就经常去陪太皇太后了,还经常带着大阿哥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如今我有孕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和玉贵妃都只叫我安心静养,便免了每日拜谒和晨昏定省。转眼,已经三个月了,害喜也比稍早时候要好些,我现正赶着给未出世宝宝缝肚兜呢,通常也时常过来帮忙,我们仿佛又回到初进宫时那般,芳若和芳蔷也跟着我们,学得了不错女红,也开始悄悄地绣些花样宫里贩卖给其他宫女,攒了些银两。 皇上因为皇后之死,无心临幸后宫,也无心理政了,终日往矾华城哀悼皇后,为此,太皇太后亲自前往矾华城劝皇上。苏麻扶着太皇太后正走着,只见一个淡装素裹女子同一个侍女走出,正好碰见太皇太后,福下身子行礼道:“臣女钮祜禄氏梦月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见道她,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梦月缓缓地抬起头,稍显卑怯但又清纯可人样子,一下子映入太皇太后和苏麻眼帘,太皇太后随后道:“和你姐姐是有些像,今日是刚刚拜谒结束吗?”梦月伏下头道:“回太皇太后,臣女拜谒完皇后娘娘,正要同春影出宫。”太皇太后道:“那么,路上多加小心。”梦月很恭顺地福下身子道:“是,臣女告退。”随后同春影离去。太皇太后看着她们背影,道:“要是能把这孩子弄进宫,玉贵妃和惠嫔,或许就能安分一点。”苏麻道:“现还不可,要是强纳入宫,没着别人还说我们皇宫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不如顺着皇上意思,皇上不喜欢,任谁再怎么登,也登不上皇后凤座。”太皇太后思索了一下,道:“此刻也只有这样了。”随后同苏麻进入矾华城。 皇上一身素裹跪皇后灵柩前,见太皇太后来了,起身给太皇太后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说着,就要去搀扶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支开了苏麻,自己拄着龙头拐棍,一步一步走着,随后站皇后灵柩前,将拐棍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地面,对皇上道:“玄烨,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情真意切了?如今,三藩之乱尚未平息,海寇又屡屡进犯我大清海域,百姓们生活水深火热中,难道玄烨,你要为了这一点点生离死别,抛弃天下苍生吗?”皇上跪下道:“皇祖母,都是孙儿不是,孙儿一定加勤于朝政。”太皇太后听了,欣慰道:“那就好,也别忘了多往后宫走动走动。”皇上点头道:“是,孙儿会。”太皇太后同苏麻离去不提。 次日一早,皇上就往乾清宫上朝,堆积朝务也开始处理起来,大学士李霨等举荐曹溶等71人,命赴京齐集请旨,才子们经过皇上殿选亲试,终于是梦想成真金榜题名。同时,命内大臣喀代、尚书马喇往科尔沁四十九旗莅盟,以御噶尔丹进犯。 另一边,吴三桂黄袍加身,衡州称帝,年号昭武,其门下将领林兴珠向安亲王所率清军投降,皇上下诏封其为建义侯,随着安亲王军队助剿吴军。正巧,如今又是荒年,收成不好,粮价腾贵,军需不足,就加税田亩,额征每亩至五六钱,百姓们根本无力承担,加税不足,又云南丽江等地,凿山开矿,采取金银,役使苗人万人,土司多怨。于是民怨载道,纷纷投向清军,此后长、岳决战中,吴军惨败,暂且不提。 皇上正坐着龙撵长街里行走,李德全陪行侧,芳蔷领完例银,正要回来,路上遇见皇上,便伏下身子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上看了看芳蔷,道:“德贵人身子,可好些了?”芳蔷道:“回皇上,已经好多了,奴婢们和太医都仔细照顾着,丝毫不敢怠慢。”皇上道:“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芳蔷听皇上问起她,高兴地道:“回皇上,奴婢是富察氏芳蔷。”皇上听后,与李德全对视了一下,“嗯”了一声,随后道:“起骄!”芳蔷伏着身子待他们远去之后,起身走着,并高兴地微笑着。 咸福宫里,缘多喜和淑菱正清点礼品,缘多喜道:“时间过得好,一下子,我们娘娘就要变成中宫主子了。”淑菱推了他一下道:“嘘,小点声。”缘多喜道:“现谁不知道这后宫里,除了慈宁宫和慈仁宫,就属咸福宫是大,咸福咸福,福泽咸聚,好兆头啊。”淑菱道:“再好兆头,也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些礼品,要是让别人看见,娘娘就再无登后可能了。”缘多喜道:“是啊,我们得想个法子把礼品分发到各宫去。”二人商议不提。 凝晖堂里,芳若见芳蔷做事魂不守舍,就问道:“芳蔷,你怎么了?不要紧吗?”芳蔷猛然回神,道:“没事,桌子和椅子我都擦过了,另外,小主安胎药也熬着了。”这时,竹息被小厨房里烟呛了出来,边咳嗽边道:“谁煎药啊,也不看着点药罐子,都煎糊了!”芳蔷立刻起身跑入小厨房里,道:“我这就再熬一副。”竹息道:“芳蔷,不是我说你,你进宫也已经三年了吧,怎么还这么马虎大意呢?”芳蔷继续看着药罐子,竹息从小厨房出来,正巧遇见李德全,只听李德全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凝晖堂宫女富察氏芳蔷,敏慧聪雅,温恭懋著,于宫廷忠心护主有功,今册为华官女子,今夜于养心殿侍寝,不得有误,钦此!”我接过圣旨,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走后,竹息进小厨房,道:“芳蔷,你歇会儿吧,这里让我来,芳若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沐浴一下吧,晚些时候,还要到养心殿侍寝呢。”芳蔷兴奋道:“真!?太好了!皇上终于要临幸我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不肯,但还是接受了这样安排,芳蔷对我行了叩拜大礼:“小主对奴婢教诲和大恩,奴婢永志不忘!不管奴婢是小主也好,是宫女也好,奴婢永远忠于小主,绝无二心!”我微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时候不早了,同李公公往养心殿去吧。”她点头,随李德全往养心殿去不提。 这时,凝晖堂外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小盛子和小璇子追出去,没发现踪影,只见淑菱姑姑带着人往凝晖堂这边来,道:“给我仔细搜!把那个刺客给我找出来!”我诧异道:“什么?什么刺客?”淑菱姑姑对我一福,道:“回小主,后宫里闹了刺客,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来各宫追查,没想到凝晖堂附近找到刺客行踪,深夜造次,给小主带来不便,还望谅解!”我微笑道:“没事。”这时,一名侍卫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道:“姑姑,你看!”淑菱看了看鼻烟壶,拿起来闻了闻,随后问道:“敢问小主,这是什么?”我诧异地看着鼻烟壶,道:“我不知道。”这时,侍卫们拧着一个黑衣男子到凝晖堂里,只听那男子喊道:“璧儿,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皇宫!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我们孩子!”我诧异地看着那男子,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你脑袋!”淑菱笑了笑,道:“小主,息怒啊,如今您腹中怀着,或许是皇上骨肉,又或许……恕奴婢多嘴,小主冷宫久了,难免不与其他男子暧昧,今日之事,奴婢自会禀明贵妃娘娘和皇上,让他们定夺,小主,安心养胎要紧。”随后转向那名黑衣男子,道:“来人啊!把这狂徒押入暴室,听候处置!”众侍卫应了一声,将他押走。淑菱福了福身子道:“让小主受惊了,奴婢给小主陪个不是,但是宫规严谨,还望小主体谅。”我微笑道:“没事,只要姑姑替我向贵妃娘娘说明,我跟他并无苟且。”淑菱微笑道:“奴婢自会转达。那么,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就走出凝晖堂。 养心殿里,芳蔷正和皇上*一番,这一夜,注定是漫长。

第六十六回 刺客(上) 凝晖堂已被侍卫团团包围,这日一早,玉贵妃同太后来了,我们一同向她们行礼问安道:“嫔妾/奴婢给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和玉贵妃坐下后,看了看我,吩咐竹息道:“把你家小主搀起来,有身子人还叫跪着?”竹息应了一声,将我搀起坐一旁。玉贵妃用她那戴着翡翠玉镯手端起茶杯,略饮了一口,道:“听闻昨夜妹妹宫里闹了刺客?本宫很不放心,所以一早上就去禀明了太后,如今,看到妹妹平安无事,本宫就安心了。”我道:“嫔妾多谢娘娘关心。”太后道:“那么,宫中有刺客,为何只凝晖堂一带?德贵人,你能告诉哀家吗?”我道:“回太后娘娘,嫔妾着实不知那狂徒来历,至于他为何会凝晖堂一带出没,也许把他传来问问就清楚了。”太后想了想,吩咐阿柔道:“既如此,阿柔,去把人传来吧。”阿柔应了一声,出去传唤不提。 芳蔷正养心殿里伺候着皇上洗漱衣,皇上道:“你如今已是官女子,这些活计让那些下人伺候就是了。”芳蔷微笑道:“回皇上,奴婢,喔不,臣妾以前伺候小主伺候惯了。”皇上道:“做人都能像你这样,不忘本,不生娇,那这天下,朕打理起来也会轻松许多。”芳蔷微笑道:“皇上,臣妾为您准备了稀粥和酱菜,用点就上朝吧。”皇上与芳蔷用早膳不提。 没多时,阿柔已将那人带来,侍卫们捆着他押到我们面前,他一见我又道:“璧儿,看我们青梅竹马份上,你不能这么绝情啊!”太后与玉贵妃鄙夷地看着我,我忙道:“回太后娘娘、玉贵妃娘娘,嫔妾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望娘娘明鉴!”太后问道:“你说,她是你青梅竹马?”那人点头,道:“是!”玉贵妃笑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子,她如今已贵为皇妃,就算是民间,尚未选秀进宫,也是堂堂参领家千金小姐,你只不过一个市井泼皮,怎能高攀上她?”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道:“想来娘娘也知道此人无赖纠缠嫔妾,嫔妾一世清誉怎容他人随意玷污?”太后鄙夷道:“德贵人,你敢发誓你和他,并无私情吗?”我赌咒道:“是,嫔妾以乌雅氏全族性命起誓,若与他有半点不轨,全族无后而终。”太后问向玉贵妃道:“此事可奏明皇上了?”玉贵妃道:“昨个儿已让淑菱给传话了。”淑菱福了一下身子,道:“回太后娘娘,皇上说龙胎之事无同儿戏,要待德贵人生产之后再做定夺。”太后道:“生产之后?即便证明这孩子并非孽障,这孩子将来宫中,要如何安身立足呢?”玉贵妃吩咐道:“来人,将这个狂徒暂且押入暴室,待德贵人生产之后再做定夺。”侍卫们过来将他捆走,他喊道:“璧儿,你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你腹中孩子是我啊!你忘了我们当初冷宫里重逢吗?!你忘了你我之间山盟海誓了吗?!璧儿!你说你想要个孩子,我就……”我喊道:“够了!别再说了!”太后道:“德贵人,切勿动气,当心龙胎受影响。”玉贵妃也道:“是啊,妹妹,本宫和太后都知妹妹你是清白,妹妹就安心养胎,要什么吃,玩,就管跟本宫说。”太后道:“时候也不早了,哀家就先走了。”玉贵妃跟上太后道:“太后,嫔妾跟你一块儿走。”我们一同福下身子行礼道:“恭送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和玉贵妃走出凝晖堂之后,侍卫们将门关上,玉贵妃吩咐道:“都给本宫仔细着,除了太医来看诊抓药,谁要是敢随意出入凝晖堂,本宫拿你们试问!”侍卫们答道:“是!”随后凝晖堂门口站班不提。 话说芳蔷侍寝了之后,皇上就下旨赐居天香苑,还赐了一个宫女蒲儿来伺候。坐着凤鸾春恩车正往天香苑去,蒲儿道:“华小主,天香苑,国色天香,这宫名和华小主很般配呢。”芳蔷掀开轿帘,对蒲儿道:“是啊,也不知道凝晖堂那里怎样了。”蒲儿道:“华小主若是担心,就去看看吧?”芳蔷道:“眼下,那里毕竟是是非之地,我们多一事不如就少一事吧。”蒲儿道:“奴婢知道了。”随后,芳蔷放下轿帘,心中暗想:“我若是有福气,怀上龙胎,定要是个男孩才好。” 皇上早朝过后,往玉贵妃咸福宫里去,玉贵妃见皇上来,向皇上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淑菱,去给皇上斟茶。”皇上道:“贵妃,朕来,是想弄明白一件事。”玉贵妃道:“敢问皇上,是何事?”淑菱沏了杯茶端到皇上跟前,将茶放下道:“皇上,请用茶。”皇上道:“从前皇后病着,后宫事朕是交由你打理,那么,凝晖堂地处偏僻,鲜为人知,为何刺客目标是凝晖堂?而且,各宫门戒备森严,要闯进来必得是武林高手,怎得他让侍卫们轻松就擒住了?”玉贵妃道:“想来,确是疑点重重,不过臣妾定当想办法,还妹妹清白。”皇上道:“那就有劳贵妃了。”玉贵妃微笑含羞依偎皇上怀中温柔道:“皇上。”

愚人节 特别篇 arning:注意,注意,以下情节与小说无关,非剧透 不知不觉,搬入永和宫中一住就过了十多年,回想之前一幕幕——入宫之前抱有一丝幻想与希望,入宫之后险象环生宫闱斗争,除夕宴中与他忍痛诀别绝望,灌醉侍卫换来孩子,第一次当额娘喜悦,被人横刀夺子憎恨和不甘,等等太多了,我一时都不记得我已经是三个孩子额娘了,大是四阿哥胤禛,然后是我苦命早夭六阿哥胤祚,小是十四阿哥胤祯,四阿哥自出娘胎便被抱给了皇贵妃,现如今皇贵妃已归天数年,禛儿虽然十多岁就回到我身边,但是比起祯儿和我热乎劲,禛儿却冷得像块寒冰,我一直想弥补我对他亏欠,如今,禛儿即将成家娶福晋了,为此,皇帝和我都已着礼部留意着选秀了,因着禛儿曾是皇贵妃养子,身份是何等贵重,礼部自然不能怠慢,选了满洲上三旗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凝萱作为禛儿嫡福晋。 不知又过了多久,伺候禛儿小盛子来报说凝萱已诞下弘晖阿哥,阖宫宫人杂役们也全都向我道喜:“恭喜德妃娘娘,恭喜四阿哥,恭喜四福晋,恭喜弘晖阿哥。”但是,又过了多久,这份喜却变成了浑身缟素,如同孝昭仁皇后和孝懿仁皇后大丧一般,蒙上了浓浓哀愁,弘晖阿哥只活到八岁,好府中还有些年轻貌美侍妾。 又过了多久,年氏秋月入府了,皇帝下旨册封她为侧福晋,又过了多久,月福晋有喜,府中诸人对这个月福晋大献殷勤,生生冷落了凝萱这位嫡福晋。 这一日,凝萱入宫来找我要几株夹竹桃,我知她是何意图,好言相劝道:“本宫知道你想要夹竹桃做什么,本宫也是过来人,本宫不会不知道你现心情,作为嫡福晋,无论何时,你都要忍耐。”她摇头道:“额娘,夹竹桃只是用来观赏,瞧额娘说,臣媳怎么敢对月福晋有不轨之心呢。”她说那样随意,好像是我错度了她心思,我便道:“既是观赏,改明儿着人搬些好看到府中去。”“多谢额娘。”她微笑着,那样年轻,但却那样狠辣,纵然只是王府,女人多地方,争斗就多,而宫里女人基本上都已斗了大半辈子,早已贵为人母,看着子女们长大成人,只想着安稳度过余生,但是,皇子们却互相明枪暗箭争斗,连带着皇子们女人也互相争斗着,好比御花园中瑰丽百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周而复始,连锁循环。 后来,我得知杀害胤祚真凶竟然是皇帝,为此,我懊悔当初误会皇贵妃,让御膻房皇贵妃膳食中每次都加入少量硫磺和朱砂,害得她毒发身亡,当然,太医说是她常年佩带含有大量水银翡翠手镯,水银毒性早就侵入机理,导致毒发身亡,而那镯子是孝昭仁皇后赐给她。 一想到胤祚,我就恨不得手刃皇帝为胤祚报仇,但是,却始终没有机会,好皇帝像历代君主一样,一旦到了晚年就痴迷仙丹道法,而那个炼丹术士,也是隆科多安排。 康熙六十年夏,这一天,禛儿陪皇帝用完膳后前往圆明园中小憩,禛儿屏退左右,拿着诏书上前道:“皇阿玛,儿臣不明白,胤祯他有什么好,为什么皇阿玛要把皇位传给他?应该让他和太子一样,削爵进宗人府。”皇帝咳嗽道:“他是你同母同父亲弟弟啊!畜生!”“费古扬和隆科多舅舅早就把圆明园和紫禁城侍卫全都换了,现他们都是儿臣人,儿臣当上皇帝,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呢,只要皇阿玛一句话。”“朕怎么会有你们这些逆子,太子、老大、老八他们不成器也就罢了,如今朕都归天了,你还来逼朕!”“皇阿玛糊涂,诏书上明明写着‘传位于四阿哥’,何时写过‘传位十四阿哥’?”“朕御笔亲书,怎么会不记得!朕写就是‘传位十四阿哥’!”这时,小太监端着一碗燕窝进来了:“雍亲王万福,皇上万福,这是德妃娘娘亲手做燕窝。”“德妃?”皇帝诧异道,禛儿道:“皇阿玛趁热尝尝吧,这可是额娘为你亲手做燕窝呢。”“朕用过膳了,现不饿。”禛儿接过燕窝道:“不,皇阿玛您一定要吃!”早已病入膏肓皇帝哪里是年轻力壮禛儿对手,禛儿拿起碗就往皇帝嘴边硬灌,那一天,注定是漫长。 没过多久,皇帝驾崩了,举国大哀,宜妃因为抱恙,躺软榻上被八个人抬着来举哀,被帝斥责,又因老八、老九结党谋逆之事心悸而终。帝下旨要囚禁祯儿,但祯儿毕竟和他一样都是我孩子,他过来问我意思,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会改主意,他就是那样固执,看着他踏出了永和宫,我将白绫系于梁上,站凳子上,将头套进白绫中,踢开了凳子。 凝萱入主景仁宫,嫔妃们也各自受册封分别安排住处。“给皇后娘娘请安!”“都起来吧。”“谢娘娘!”齐妃道:“皇后娘娘,三阿哥已经会背《左传》啦。”熹妃道:“三阿哥天资聪慧,学什么都,还是齐妃姐姐教导有方。”“熹妃妹妹过奖了,其实四阿哥也很聪慧,先帝爷就很喜欢四阿哥。”这时,门外太监朗声:“淑贵妃到!”嫔妃们全都起身给淑贵妃行礼:“给淑贵妃娘娘请安!”淑贵妃年氏道了声:“都起来吧。”“谢娘娘!”嫔妃们才敢起身,但却不敢先坐下。淑贵妃径直走向凤座,很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责罚。”皇后淡淡地笑道:“不妨。”皇后环视四周,道:“怎么都站着?都坐吧。”“谢皇后娘娘!”待坐下后,皇后对裕嫔说:“裕嫔,如今你有了身子,要格外小心,晨昏定省能免礼数就免了吧。”裕嫔很恭敬谦卑地答道:“嫔妾蒙皇后娘娘厚爱,一定会安心养育皇嗣,不敢怠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先散了吧。淑贵妃,你留下。”“臣妾告退。”待嫔妃都走后,皇后厉声喝道:“大胆淑贵妃,还不跪下!有人告发你私受贿赂,卖官卖爵,左右朝廷用人,后妃不得干政,本宫教导过你们,你们全当耳旁风吗?”“皇后娘娘,其实是哥哥他…”“不要找借口!你借口本宫耳朵都听出茧了,不要以为是年将军妹妹就可以肆无忌惮,记住!本宫才是唯一正宫皇后!”“是,皇后娘娘。”淑贵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甘,无论如何,皇宫里面,斗争永远不会停止,就好比周而复始大圆环,永远没有终点。 ps:汗一个先。。。。纯属愚人节乱写,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