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雄霸之子》 幼子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泥菩萨当日批言被雄霸命人刻了大堂双柱之上,世人都道泥菩萨有仙人之眼,可堪破天机,但这天机如今看来也是模糊不已,至少这句话中“风云”所指何物至今还无人知晓。 雄霸坐首位,双手支着下颌眸光暗沉看着宣纸上那句批言,服侍旁人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不多时,堂内寂静被一声通报打破。 “报——帮主,霍步天不欲归顺天下会,霍家庄上下已被属下率人血洗完毕。” 雄霸眼神一紧,随即紧绷脸终于露出笑容,夸赞道:“好!” 一字道雄霸心情,不归顺他人下场只有一个,天下会人都十分清楚。 他走下首位,高大伟岸身形给下位跪拜之人又添了一股无形压力,“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半跪之人心中一喜,接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那霍步天还有一义子名为步惊云,属下观其未曾为养父之死落泪,又是个练武好苗子,便大胆将其带回天下会,为帮主效命。” 雄霸不易察觉地微皱眉,许是琢磨那句话久了,这次听到步惊云这个名字心中竟有了一丝波澜,但很他就淡淡嗯了声以示应允。 待回报之人都退下之后雄霸站立大堂之上,眸光深远,不知想些什么。 丑丑察言观色,自然知道雄霸一直想是什么,笑嘻嘻走上前持蒲扇为雄霸扇风,“帮主,帮主乃天命之人,即便不主动去寻,想来那什么风云也会自动到帮主身边来助帮主一统武林。” 丑丑向来擅长这种讨好话,虽不至于让雄霸心中烦扰一扫而空,但也总能让雄霸露出微笑。 “还是你会说话。”雄霸眼眸定定看了会儿丑丑,待丑丑都要维持不住笑容冒出冷汗时才收回目光,“陪我四处走走。” 丑丑应是,当即和雄霸一起走出大堂,雄霸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加上身形伟岸,步伐跨得既大又,他当然不会为丑丑特意放慢脚步,因此丑丑只能三步作两步往前追,跟雄霸身后蹦蹦跳跳,倒真像个小丑般了。 周围人显然都习惯了两人这副模样,只雄霸不注意时朝丑丑投去一个同情目光。 这样走了好一会儿,丑丑擦了擦汗,抬头一见雄霸又前面很远了,不由叫道:“帮主,等等丑丑啊。” 他这么一叫,雄霸还真停了下来,丑丑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了雄霸,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朝前一看,心脏又像玩过山车似悬了起来,心中暗道:哎哟喂!谁让这个小祖宗跑出来了,还正好让帮主给碰见了。 心中一紧张,丑丑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而让他手心捏了一把汗小祖宗就站雄霸正前方,似被雄霸灼灼目光所燃伤,也抬起头来看着雄霸,巴掌大小脸上镶嵌着一双黑琉璃似眼眸,清澈如水。 “丑丑。”雄霸低沉话语响起,显然是要丑丑解释来人身份。 丑丑扭捏起来,不停扇风,好半天才雄霸威胁目光中慢吞吞说出真相,“帮主,这……这是小少爷。” 一语惊人。雄霸挑眉,什么时候自己多了个儿子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丑丑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了那么点模糊印象,继续用目光逼问丑丑,丑丑这才将事情解释了清楚。 原来这小少爷生母不是其他,正是前几年雄霸带回武林第一美女颜盈,不过当时雄霸对颜盈也只是抱着玩玩心态,根本目还是为了雪饮刀,这颜盈不过是顺带消遣罢了,开始鲜了一阵,后面就将她抛了脑后,直到前阵子为了和聂人王一战才又将她带了出去。 颜盈自己跳下了乐山大佛顶,同时带走还有一个未来得及告诉雄霸消息,她为雄霸生了一个孩子。 而颜盈其人,作为武林第一美女,貌美自是不必说,心思与平常女子也不大相同。她爱英俊有位男子,但爱他们所给予她地位财富荣耀,因此当初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聂人王随雄霸离去。 她这样女人,雄霸自是知道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是以也未将她放心上。开始玩弄了一阵,之后就一直闭关练功,是以才会发生连颜盈生了自己儿子都不知道乌龙。 而丑丑是知道这个孩子存,但他心思良善,见雄霸对颜盈态度便怕他也不喜这个孩子,正好雄霸还不知道,他也就偷偷瞒了下来,平日只暗中去看几回。 只是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这孩子竟自己跑到雄霸面前来了。 这厢丑丑心中急得直呼天抢地,那边雄霸已经和自己小儿子“对峙”了起来。 人都是视觉动物,这话不假,眼前小孩皮肤白皙,五官小巧精致,长得十分玉雪可爱,若不是丑丑说是个男孩,雄霸都要怀疑是又一个女儿了。 见到这么可爱儿子,雄霸心中并未起多大怒火,他对自己孩子还是很宽容,仅片刻意外后就低下|身去道:“叫什么名字?” 声音说不上轻柔,但比起对属下时已温和多了。丑丑睁大了眼睛旁边不敢出声。 小孩并无一丝害怕神色,那双黑琉璃般双眼轻眨了下,却没回答,只静静看着雄霸。 丑丑心中着急起来,他就是怕这小祖宗这副模样,平时对待婢女这种态度也就罢了,但以雄霸性子,恐怕他那是讨不了好。 出乎意料,雄霸一时并未发怒,又道:“你可知,我是谁?” 丑丑插科打诨起来,“哎哟小少爷,这可是我们帮主,您亲爹啊,还不叫一声?” 雄霸似笑非笑睨他一眼,惊得丑丑一阵紧张,心中庆幸帮主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现也未露出不悦神情。 “爹?”小孩疑惑道,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虽只是个问句,但软糯童声十分悦耳,任谁也不忍对其发怒。 雄霸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儿子。丑丑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不想小孩一眨眼又道:“可那些姐姐说流钰是没娘没爹孩子。” 丑丑脸上微笑僵硬下来,这些话他猜也猜得出,定是那些嘴碎侍女偷偷谈论小少爷身世,让他生出这样误会。可现丑丑也不好插嘴解释,只能看着雄霸脸色冷下来。 “你就是我雄霸儿子,谁敢说你没爹。”雄霸声音低沉,略带不悦,他已承认了小孩身份,自是听不得这样话,“下次再有人说这些话,给我拔了舌头扔出去。” 后半句自是对丑丑说,丑丑连声应是,又恭贺雄霸喜得一子。 雄霸微勾嘴角,对小孩招手,“过来。” 小孩微跨一步立到雄霸身前,雄霸摸着他柔软短发道:“叫什么名字。” “流钰。” “流钰?为何二字?” 丑丑出声解释,雄霸思索片刻,道:“倒是个好名字,便叫流钰吧。流钰为何到了此处?” 小流钰微撇嘴,“饿了。” 丑丑冷汗顿时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忙解释道:“平日里丑丑都是吩咐一日三餐按时送,想是小少爷长身体吃得多,这才饿得早,丑丑这就去拿些点心来给小少爷。” 趁着丑丑去拿点心这段时间,雄霸又随意问了几句,察觉流钰明显比其他同龄人聪慧许多,心情也就愈发愉悦。 不一会儿,丑丑就将点心拿了过来,雄霸看着小流钰吃东西模样觉得也颇为有趣,明明是个稚龄孩童,作态却如成人般风轻云淡,一张可爱无比脸上从不出现多余表情,不知这副模样才让人看得心痒。 雄霸顺从心意地揉了揉小流钰头顶,意味深长对丑丑道:“你做得很好,待会儿下去领赏吧。” 丑丑满身冷汗地谢赏,雄霸平时就有些喜怒无常,这次他隐瞒流钰存事没有受罚就已经是天大幸运了,雄霸虽然说是赏他,但想必因为这件事,心中已经对他生出了不满。 毕竟雄霸是个欲将一切都掌控手中男人。

来历 得到雄霸承认后,流钰待遇立刻就好了许多,丑丑给他安排了一个离雄霸较近房间,原本两个仆从全打发了,换了一批严谨有序侍女。 让丑丑安排好一切,雄霸很就去了练武场,流钰则让身边侍女全部退下,盘坐床上闭目凝神起来。 若是有旁人看到,定会惊奇流钰脸色此刻正以常人肉眼所能见到速度红润起来,先前雄霸觉得幼子有些瘦弱,也是由于流钰脸色太白原因。 过了好一会儿,流钰缓缓睁眼,松了口气,暗道父母所说果然没错,只要得到这个世界命格极贵之人庇佑,他此生就可安然无忧,长命百岁。 流钰不是这个世界人,而他来到这里也并非偶然,实则是家人为保他性命不得已为之。 流钰姓君,他家族原本世界极为特殊,这种特殊并不是因为权势金钱地位,而是君家子弟,无论亲疏,皆天赋异禀,身怀异能。 世间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君家力量不可不称为神赐,只是有得到就必会有付出,是以君家人都不长寿,寿命长短由力量大小而定。 换句话说,就是力量越强大,死得越早。 而据流钰所知,他们君家人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活过35岁。 很小时候,流钰便听父母讲过这些,有些知晓君家特殊人称他们为神宠儿,只因那些力量实惹人眼红不已,但君家人却愿称这为神诅咒。 空有力量,纵能毁天灭地,却无性命去享受随之带来一切,又算什么宠儿呢。 流钰身上流着君家为纯正血脉,他天赋和力量比任何人都要好。君家力量不论派系皆分为五阶,每往上一阶都需要极大付出心血,由古至今,君家强之人也不过到了三阶入四阶而已。 而流钰仅以十岁之龄,就到了二阶近三阶,可想而知其天赋多么恐怖。但加可以预想到是他生命将如流星般迅速陨落。 流钰出生之前,他父母就为他取好了这名字,流同留,钰,宝也。他们是希望可以留住他们珍宝,希望儿子可以活得加长久些,流钰力量显然打破了他们美梦。 虽然接受先祖遗训,君家人都对生死看得较淡,但流钰父母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儿子连十五岁都活不过事实。他们阅遍家族古书,终于寻来禁法,合二人之力,打开了空间大门,将流钰精魂送入了异世界。而异世界,流钰所受到家族诅咒会大大减弱,甚至消失也是有可能。不过前期刚入世之时,流钰会受到异世界排斥,他必须要得到这世界命格极贵之人庇佑方可平安,但这种情况他再次修炼到三阶时便不存了。 当然,代价是不会小,流钰父母二人当场就七窍流血而亡,死前亦经受了焚心剜骨之痛,但他们丝毫不悔,只要能让他们宝贝安然无恙,死又何妨。 流钰一直记得父母送他入异世时所说之话,“钰儿,我们小宝贝,你一定要活得好好,将我们生命延续下去,代替我们去看这个世界。” 流钰并不悲伤,从小受到教育使他对死亡看得极淡,不过同时他对亲情却极为重视,因此对于父母话是万分听从,他并不想浪费父母用生命给他换来机会,所以他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自从弄清这个世界是他所看过电视剧《风云》之后,流钰就想好了计划,他猜想中,这种世界命格贵之人必定是风云二人无疑,不过他们现太小,并不好寻求庇佑。他现身份是雄霸幼子,雄霸此人前期风云中份量也是相当重,相信庇佑一个异世之魂定是绰绰有余。至于后期,若自己还未练至三阶,就前去寻找风云。 流钰平时都是随遇而安,得过且过性格,这一下子想了这么些计划,还真是极为难得。 内心默默打着自己小算盘,流钰白嫩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流钰被丑丑带领到了平日雄霸用饭小厅,里面所坐除了雄霸,还有两个孩童,一男一女,分别为雄霸大儿子雄天泽与女儿雄幽若。 首先自是对几个孩子介绍他们互相身份,流钰年仅三岁小,便乖乖地叫了声“大哥”“姐姐”。 幽若不比流钰大多少,又得雄霸宠爱,生性十分活泼,突然见到自己多了个这么可爱小弟弟,顿时开心得不得了,下位就拉着流钰说长道短起来。而流钰只是瘫着张包子脸,嗯嗯两声。场景看上去颇为有趣。 雄霸微咳两声,两小孩立刻严肃起来,各自坐上座位乖乖用起饭来。 席间雄霸特地亲自为流钰乘了碗汤,虽没有言语,但其中饱含关爱之情表露无遗。流钰点点头,轻声道了声,“谢谢。” 雄霸沉声道:“虽然流钰与我相认较晚,但为父对你们自是一视同仁,无需如此客气。” 流钰应声,雄霸这才露出个微不可见笑容,边不落痕迹地观察小儿子,见他吃饭时也是静静,不慌不忙,并无紧张之态,仿佛什么都惊动不了他,眉头便挑了挑。 而作为大哥雄天泽十分遵守“食不言”规矩,直到吃好了午饭才放下碗开口道:“爹,我听魏老说你今日将刑堂堂主处死了。” 语气并不怎么恭敬,甚至带了些诘问意味其中。 雄霸手中动作一顿,看向雄天泽,沉声道:“天泽,吃饭时候,特别是弟弟妹妹面前,这些话便不要说了。” 可雄天泽似是看不出雄霸不悦,甚至气愤道:“爹,那些人是你属下,忠心跟随于你,你怎么也可随意屠杀。你杀戮之气日增,这有违天道,迟早会遭来上天……” “惩罚”二字尚未出口,雄霸便一掌拍到桌上,发出响声让幽若和流钰都暗暗一惊。 “天泽。”雄霸语气极为不悦,显然压抑着怒火,任是谁听到自己儿子咒自己以后会遭报应都不会有好脸色,“先让幽若和流钰好好吃饭。” 丑丑一直旁服侍,平日巧言令色他此时却什么都不敢说,只因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雄霸与雄天泽矛盾是积累已久。 其实从雄天泽名字来看,便可知雄霸对这个儿子期待和重视。他是雄霸第一个儿子,雄霸自是极为喜爱,因是第一次养孩子,他想着要给自己儿子好,文武皆要出色。武自是由雄霸本人来教,至于文,雄霸亲自去请了一个世间闻名魏老夫子,这本该是十分完美,日后雄天泽必定能如他所愿成为一个出色儿郎,助他打下江山,一统武林。 世事却总不如人意,魏老夫子文采确十分出色,但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同时也十分清高并且自诩正义。 作为他一手教大学生,雄天泽自然继承了魏老夫子“风骨”,心怀天下苍生,嫉恶如仇。比起雄霸来,相当得正人君子。 雄霸却是一个枭雄,为了他霸业,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烧杀抢夺无恶不做,这样他,惹来雄天泽反对甚至是敌视,是丝毫不奇怪。 早期雄霸并未注意到儿子这种性格,但自从雄天泽因他视人命如草芥和他第一次闹翻后,雄霸终于意识到了,可也晚了。他儿子,已经长歪了。 所以,丑丑早已习惯了面对这种父子对峙画面,也不会轻易插嘴。 雄天泽无视了雄霸退让,反而转了语气,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您也知道避着弟弟妹妹,您也有舐犊之情,为何就不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他人也有儿女,也有父母,您想,若是某天弟弟妹妹被他人……” “够了!”雄霸又是一掌拍桌,这掌他用了十分力气,饶是大理石做桌子也出现了深深裂痕,眼看就要裂开,丑丑连忙将流钰和幽若抱离了桌旁。 “爹!”雄天泽却是迅速半跪于地,“孩儿敬您是爹才会如此大胆说教,望爹三思。” 被赋予重望儿子如此说道,雄霸简直气得头晕,一手捏断了手上筷子,冷声道:“敬我是爹?若不当我是爹了,今日是不是就不是说教,而是要弑父了,啊?!” “孩儿不敢!” 眼看雄霸怒火要达到顶端,流钰却此时轻轻挣开了丑丑手,走到雄霸身旁握住了他欲伸手掌掴雄天泽手。 雄霸一顿,不知怎,就感觉心中怒火瞬间消散了许多,通体顺畅,心情霎时好了很多,而让他转变如此之大,正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流钰。 “流钰可是被爹吓着了?”雄霸低头问。 流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干净透澈笑容,道:“生气不好。” 低沉笑声从雄霸口中溢出,他顺手抱起了流钰,道:“好,听流钰,不生气。” 说罢他微转头,吩咐道:“丑丑,将小姐送回房间,再单独布置一桌饭菜。” 丑丑应声,随后就见雄霸抱着流钰大踏步离开了小厅,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雄天泽。 丑丑叹了口气,牵着幽若走出,对雄天泽道:“大少爷,帮主这次,是真生气了。” 雄天泽身体一僵,眼中却并无悔意。 而流钰这场午饭,除了得到一桌碎裂饭菜,亦增加了雄霸好感若干。

异能 走到练功房,雄霸将流钰放蒲团之上,微抬眸就看到那双黑琉璃般双眸,思及刚刚里面对自己关心与担忧,嘴角浮现了淡淡笑意。 “流钰是不是觉得爹太凶了?” 流钰轻摇头,道:“爹很好。”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雄霸身心愉悦,其实他想问流钰对这件事看法,不过流钰才三岁,想来也说不出什么。 刚认下小儿子对自己这般顺从仰慕令雄霸十分受用,但雄天泽就像是刺他心口一根刺,不时作痛以示存感。雄霸脸色又沉了下来,思索了会儿,还是对流钰道:“你大哥脾气不好,流钰以后离他远点,平时就跟着爹,等你到五岁时爹再教你习武。” 雄霸可不希望自己小儿子也被教歪了,那个魏老匹夫,他迟早会收拾。 流钰点头,十分乖巧地坐一旁吃点心,雄霸安心地走进了内室练功。 待雄霸身影不见,流钰才微微抚额,那里正隐隐作痛。刚刚为了安抚雄霸情绪,他动用了不少异能,由于年龄小等级又低,这一下耗费了他大半力量,让他略感不适。 流钰能力可弱可强,正是异能中不可捉摸精神系异能,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由无形精神力所操控。不过流钰才一阶不到,攻击力基本等同于零。第一次见到雄霸时,他就动用了能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大善意并心生好感,刚刚雄霸发怒时又趁机将一缕精神力探入对方思维海之中,稳定雄霸情绪同时,也让对方思维即大脑认可了自己精神,为日后影响对方打下基础。 这正是一种潜移默化过程,雄霸本身十分强大,流钰目前是怎么也达不到操控对方地步,只能给予一些极其细微影响,再加上雄霸本身对他就有爱惜之心,如此下来,雄霸对流钰好感只会与日俱增。 雄霸练功常常一练就是大半天,未免流钰一人待着无聊,他便吩咐丑丑带流钰到天下会各处参观。 一路走去都有人对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偶尔对流钰飘来几缕好奇目光,丑丑也不作解释,任那些人自行猜想。 因为雄霸奉行是“挡我者死”杀戮称霸之道,仇家自然不少,他虽然自负,却不会拿自己儿女性命作为本钱,他彻底统一武林或儿女拥有自保能力之前,他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们身份。 流钰对天下会布局倒不是很感兴趣,他比较想找一个安静地方蓄养精神力。 经过一片竹林时,他扯了下丑丑衣角,道:“文总管,我想这里面待会儿。” 丑丑有些讶异,不过想到孩子爱玩天性,再加上竹林里也没什么凶猛野兽,就应允了。 几句话让丑丑去处理其他事物,流钰看左右没人,竹林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这才坐下闭上了眼睛。 精神力修养不比这个世界内力,内力恢复所靠主要是自身,而精神力除了自身,能借助外物,特别是大自然力量。说起来十分玄幻,然而异能这种能力本身就是玄之又玄,只要流钰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竹林一带环境清幽,带给流钰力量十分纯净,他只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大半,虽然由于等级限制再坐下去也没什么用,流钰还是这静坐了好一会儿。 一只蚂蚱蹦跳着经过流钰眼前,将他凝聚虚空目光扯回,白嫩小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笑容,将那蚂蚱捉了手里。 正欲捉弄这小生物一会儿,流钰耳朵微动,突然听到了不远处声响,便放下了蚂蚱站起来。 竹林坡地也不少,弄出声响人显然另一边,流钰拍了拍身上竹叶慢慢走上去,发现对方是个比自己稍大男孩。 男孩一直低着头,手上不知做些什么,看身上衣着应该只是天下会一个普通弟子,不过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冰冷疏离感觉,这和一个不满十岁孩童实不符。 流钰对男孩身份并不好奇,只是居高临下看到他是雕刻一根木头,看形状应该是一只猴子,动作颇为熟练,这让流钰站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木雕刻好之后流钰看着栩栩如生小猴子不禁道:“刻得不错。” 闻声男孩立刻回头,面无表情脸和冷冷黑眸映入流钰眼帘。他有些意外出声是这么小一个孩子,气势似乎微微柔和了些,但依旧是绷着脸。 若是一般孩童,定会被男孩冷酷尤带煞气面容吓住,虽然人小,气势却很是慑人。 流钰点点头,同样瘫着小脸道:“路过。” 精神系异能使得流钰即使不动用能力,也会比他人容易给人好感。因此男孩盯了他片刻后就收拾好了工具准备出竹林,不过路过流钰身边时停顿了一息,将那只木雕猴子放到了流钰手中。 “谢谢。”流钰十分懂礼貌。 男孩微不可见地点了头,转身走出了竹林。 流钰看了看手上小猴子,这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收到第一份礼物,眸中有着点点开心,似有星光闪现。 丑丑速处理完事务后就急忙赶来了竹林,看到流钰还好好地待里面不由松了口气,他本来想派一个普通弟子跟着,但流钰喜好安宁,拒绝了他。 “小少爷,我带你去找幽若小姐好不好?” 得到流钰应允,丑丑拿着蒲扇带领他往幽若住处走去,嘴也不曾停歇,“小少爷,现帮主可算是知道你了,你要乖乖,千万不要惹帮主生气,不然像今天大少爷那样,丑丑也帮不了你啊。” 虽然啰嗦,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心,流钰自然听得出,待丑丑中间停顿时插了一句,“谢谢你,文总管。” 丑丑立刻停住,回头看了眼流钰,见流钰微仰着小脸看自己,那双眼眸清澈无比,里面写满了真诚谢意。 他正牵着流钰手,很小,很脆弱,却似乎总能触动人内心柔软地方。 这孩子,总这么招人疼。丑丑心想,面上却不露丝毫,颇为夸张道:“哎呀小少爷,这都是丑丑应该做,当不了一声谢,小少爷能记心里丑丑已经感激万分了……” 丑丑不停唾沫飞扬中,幽若居住小院已经到了。 由于是女孩子,院落间布置要加精致贵气,与流钰一路走来看到房屋大不相同。 幽若一见到他就蹦跳了过来,牵过流钰手道:“流钰你可算来了,我整天待这里憋闷死了,不准去这不准去那,都僵成一块木头了!” 丑丑打哈哈笑,他当然知道幽若是埋怨自己和雄霸,道:“小姐,帮主也是为你好啊。” 不接话还好,一听这话幽若就眼一瞪,不满道:“那为什么流钰和大哥就可以天下会里到处跑?” 丑丑擦汗,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男女有别问题,只能苦哈哈地任幽若揪他耳朵泄气。 幽若解了气,这才重拉过流钰高兴道:“流钰流钰,我今天找到了个有趣小东西,走!” 他们还未进屋,就听到一阵低笑传来,醇厚声音响起,“幽若,又找到什么宝贝了?” 雄霸一脚踏入院落,面带笑意,一眼就看见了安静站幽若身旁流钰。

收徒 “爹。”“爹。”见到雄霸,两小孩立刻乖乖叫道。 雄霸笑着走来,揉了揉流钰短发,道:“幽若平日就爱玩,这次又找着什么了?还要拉着弟弟。” 幽若不高兴地撅嘴,却不敢和流钰一般同雄霸亲近,只埋怨道:“哪有什么宝贝,爹你整天让我待院子里不出去,就算是给我个石头我也能当成宝贝,不然就要闷死了。” 雄霸笑意微敛,一手牵一个坐到了院内石凳上,“幽若听话,等你再大些,爹自然会放你出去了。”说着语气一转,“我昨日教你那套功法学会了没有?已熟练了?” 此话一出,幽若就眨眼吐舌,嬉笑道:“女儿这就去练习,爹你先带着弟弟吧。” 说完一拔小腿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雄霸微笑摇头,顺手就将流钰抱到了自己腿上,再次感受到那柔软小身体,心情竟出奇得好。他以前是从不会这样做,对待雄天泽他深觉不能娇惯,态度一直比较严肃,而幽若虽然受他宠爱,却也慑于他一身气势不敢太过亲近,对他是又敬又怕,偶尔会撒娇,但亲昵和顶撞是从来不敢。 是以抱孩子这种事情,他以前还真没做过。不过流钰这般乖巧可爱,总让雄霸觉得这孩子,是该多疼宠些。 丑丑一旁揣测许久,发现雄霸心情堪称这段时间之,便笑道:“帮主这么开心,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不错。”雄霸微顿,“我已知道了那卦中所指风云为何物。” “帮主英明。”丑丑先拍了声马屁,然后道,“不知…这风云都是指?” 雄霸缓缓道:“说起来,这风云还是你我同时看到。” 说罢抬眼看向丑丑,眸中黑沉,却带有笑意。 丑丑不傻,能够一直雄霸身边伺候人除了要有一张舌灿莲花嘴,脑子要好使。有了雄霸暗示,他很就通过风云二字想到了两人,“帮主是指,那聂风和步惊云?” 雄霸点头,随后就见丑丑高声贺喜,“恭喜帮主,贺喜帮主!如今帮主风云手,相信天下不日便可立于帮主脚下。” 雄霸唇畔浮起笑意,低头看向怀中流钰,道:“流钰可为为父高兴?” 流钰微眨眼,露出淡淡笑容道:“恭喜爹。” 幼子祝贺能让雄霸欢心,他拍了拍流钰头顶,对丑丑道:“吩咐下去,两日后我要再收三徒,聂风,步惊云,和流钰。” 帮主这是要让小少爷以徒弟身份待天下会了?丑丑思忖道,立刻应声离去。 待丑丑做好雄霸吩咐事情,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由于午饭时不,雄霸晚饭时就特意忽略了雄天泽,直接就和流钰幽若一起,一家三人其乐融融,氛围比中午不知好上多少。 饭后幽若回了自己院落,雄霸转头吩咐,“搬个大木桶来,今天我要和流钰一起沐浴。” 流钰闻言看向雄霸,雄霸唇角一勾,道:“为父今日才见到流钰,自然要多亲近些。” 不出片刻父子二人就坐了同一个木桶之中,流钰个子小,雄霸便抱他坐了桶沿,一手扶稳他背。 热腾腾水汽冒了起来,水雾氤氲两人周围,因着这雾气,雄霸平日冷峻脸庞看上去要柔和许多。彼此肌|肤毫无阻隔地接触,终于让流钰感觉到雄霸真实。 他是个真实人,是我现父亲。 流钰微微垂下眼眸,睫毛被水汽打湿而湿漉漉,浑身略带黯然气息使得他看上去像个可怜小动物。 雄霸注意到,不由拍拍他背,“流钰怎么了?” 流钰摇头,轻声道:“有点不习惯。” 声音软糯,加上玉雪可爱小脸,立刻让雄霸心软了许多,他想到这孩子这之前没什么人管,可能吃饭洗澡都是独自一人完成,流钰还那么小…… 不得不说脑补力量十分强大,雄霸立刻就脑海中勾画出了一个身高还没浴桶高小不点站凳子上够着桶里热水努力为自己擦身情形。想着,他心底因这种画面而泛起了一丝淡淡却不容忽视情绪,心疼。 雄霸做不出抱着儿子温声细语安慰事,便大力揉了揉流钰头顶,“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来,转过身,爹给你擦背。” 流钰乖乖转身,感受着背上那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力量,厚实大掌源源不绝给他外露肌|肤传去暖意,渐渐,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个浅浅微笑。 其实雄霸是个好父亲,不是吗? 父子两人共浴后,雄霸不想让流钰独自一人,便直接让流钰睡了他房里,夜半时分,两人就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这样平淡中带着温馨日子基本重复了两天,雄霸选定收弟子时刻很来临了。 天下会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会,门内弟子自然数以万计,所以雄霸收徒要求也相当严格,从创建帮会至今不过收了秦霜一个徒弟,这次传出他要再次收徒消息惹得帮内众人都蠢蠢欲动,纷纷猜测弟子人选。 万人广场之上,雄霸简单交代了几句帮内事务,便直接进入这次大会主题,以内力将声音扩散至广场每个角落,“诸位,我雄霸奉天承运,一统天下宏愿,即将要达成。所以我决定,大弟子秦霜之外,再挑选三名入室弟子,这三人就是:聂风,步惊云和流钰。” 被点到三人都向前站了一步,立于众人之前,格外显眼。 此话刚出,下面就传来一阵小声议论。步惊云和聂风二人天下会待了有一段时间,众人也算熟识,可这流钰却是个从未见过,而且看身形明显不满五岁,选上他实让人费解。 见状丑丑忙接道:“哎呀这是大喜事大喜事,你们三个,还不赶紧跪下拜见师父!大家都跪下。” 众下属和弟子纷纷跪下,流钰也不例外,独有一个男孩仍直愣愣站着,大声道:“我不服气!” 丑丑一惊,见雄霸脸色已沉了下来,忙大声斥责道:“你有什么不服气,还不跪下!” 男孩虽有些惧怕,但还是挺着脖子将话说了出来,“我和聂风同时进天下会,为什么帮主独独选他不选我!还有这个流钰,不过是个刚断奶小孩子,我一只手就可以打倒他,凭什么选他不选我!” 这话一出,雄霸脸算是彻底黑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站立上位,周身迫人气势让下面弟子都不由害怕起来。 丑丑也有些瑟瑟,他觉得这小孩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质疑雄霸话,便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是!我们帮主说话,从来就不需要理由,也没人敢问理由,你若是不服啊,现就可以滚蛋!” 流钰知道这不服气男孩就是南麟剑首之子断浪,听他还扯到了自己便偏头看了一眼,不想正对上了断浪眼神。 断浪愣了那么一息,他本想瞪流钰一眼,可不知怎心中不满就是不想对其发泄出来,便故作愤怒地移开了目光。 雄霸上位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面沉如水地移动了脚步,他身形微动,丑丑就立刻对断浪道:“你不服是吧,好,我现就给你两个选择。一嘛,就现立刻就去死,二是留下来天下会当打杂,你选哪个?” 断浪毕竟年幼,也懂得死含义,坚持了不过几息就跪了下来,低声道:“我愿意留下来……当打杂。” 声音中饱含着无限失落与不甘,不过除了聂风,根本无人意。 这段小插曲很就被众人遗忘了角落,大会过后,流钰三人被丑丑带到了一个巨大练功房,雄霸早已静立内等待他们。 门一打开,雄霸便转过身来,他负手而立,身形笔挺高大,浑身萦绕着一股不容忽视气势,令他这空旷练功房中极为显眼。 “我既然收了你们为徒,日后便会悉心教导。不过,你们本身要勤加练习,绝不可惫懒倦怠,知道吗?” “是,师父!”三声齐答令雄霸满意点头。 说完他抬手招道:“流钰,到为师身边来。” 流钰向前走到雄霸身边,外人面前他们一律以师徒相称,这是雄霸早和他说好。 “你年龄尚小,不宜习武。五岁之前便跟我们身边观看吧,也为日后打下基础。” “是,师父。” 雄霸看着连自己腰际都没到流钰,突然微咳一声,对丑丑道:“丑丑,去搬个凳子来,流钰还小,坐着看就行。” 丑丑应是,心道:帮主虽然面上不露分毫,实际上还是很心疼小少爷嘛。

摸骨 流钰坐一旁看雄霸教导秦霜三人练武基础和一些简单心法,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日竹林中所遇之人就是这个世界主角之一——步惊云。 他和初遇那天比没什么变化,仍是一副冰冷不易接近模样,但雄霸教导时神情分外认真,似乎要将雄霸每句话都刻心中。 作为一个旁观者,流钰对三人性格看得十分清楚,虽然年龄尚小,但都看得出已颇具日后风范。 秦霜友爱和善,恪守道德,对雄霸尊敬仰慕,对师弟关心爱护;步惊云冷漠无常,少有情绪,看似冰冷实则内心犹带柔软;聂风温润随和,不拘小节,是极为重情重义之人。 这三人性格堪称互补,所以即使以步惊云这样性格也能和他们成为情谊颇深师兄弟也不奇怪。 流钰心中暗想着自己知道资料,一时全然忘了从此他也是这几人师兄弟中一份子。 由于是第一天,雄霸并不欲教导太多,一个时辰之后结束了,交给了他们一些任务。 “你们三人今日好好参透这几句话,明日将心得呈上。”雄霸道,“我去处理帮中事务,有事就吩咐门外帮众。” 说完他转向流钰,眸中明显多了几分暖意,“流钰先跟着几位师兄,午饭时我再让丑丑唤你。” 四人齐声称是,目送雄霸和丑丑身影走出练功房。 雄霸这尊大神一走,练功房中压抑气息荡然无存,不过几人还是不敢随意走动谈话,毕竟都是初次见面,并不熟悉。 步惊云率先走到了角落坐下练习雄霸今日所教基本心法,浑身疏离气息让另外两人止步不前,聂风看了看步惊云,再看秦霜,终也坐蒲团上去练习,练功房内寂静无言。 倒是秦霜看流钰小小身影独自坐一旁显得有些落寞而走了过去,温和道:“小师弟听懂了师傅教导吗?” 流钰微眨眼,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确是不能理解,毕竟雄霸教武功原理和他异能十分不同,一时之间很难弄懂。 秦霜一笑,坐下来和流钰细细解释,怕流钰年纪小听不懂又加了很多自己看法,十分心,末了还道:“虽然小师弟还未到练武年纪,但多知道一些肯定好,师父也会高兴。” 流钰听他字里行间都是为自己考虑,便也微微一笑,道:“谢谢师兄,流钰记住了。” 秦霜终于忍不住捏了捏流钰小脸,笑眯眯道:“小师弟笑起来真可爱,真是招人喜欢,怪不得师父这么疼你。” 聂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认真道:“小师弟长得比那些小女孩还要好看。” 流钰抬眸看他一眼,不答话。聂风也不生气,只道小师弟不爱说话,转眼又想起了断浪,担忧道:“不知道断浪现怎么样,希望帮主不要太生气。” “风师弟,现应该叫师父才是,要早点习惯这个称呼。”秦霜好心劝诫,“断浪就是那个会上质疑师父小孩吗?他着实大胆了些,师父是绝不会收带艺入会人为弟子,今日饶过他已经是很大宽恕了。” 聂风点头,“我会告诉断浪,谢谢霜师兄。” 秦霜微笑,“你我师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气,既然今日你们成为了我师弟,日后就是一家人了。” 聂风应是,转头看向角落,“云师兄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云师弟应该只是不善与人交流吧,时日长了就好了。”秦霜循着聂风目光看去,只见步惊云所坐之地安静得过分,似乎连周围空气都被这男孩周身气息给冻住凝结,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心道这云师弟肯定是个有故事人, 流钰见他们两个聊得投机,便转身走到了另一处,恰好和步惊云隔得不远。 察觉到身边动静,步惊云睁眼,黑眸定定看了眼流钰,随后就继续练习心法去了。 练功房中香柱都已成灰倒塌,一上午时间飞过去了,丑丑准时进来唤流钰去吃午饭。 秦霜好奇道:“小师弟怎么不和我们一起?” “自然是帮主看钰少爷太小了,所以多关照些。霜少爷,你们午饭都已准备好了,去吧。”丑丑哈哈笑着随意解释了两句,便拉着流钰离开。 雄霸早已桌前等候,今日他心情不错,吩咐下人亭中摆好了午饭,准备带着流钰和幽若共赏花园美景。 偏偏这样时刻总会有人不自觉来打扰,流钰几人才刚上桌,就有下属来报,“帮主,天泽少爷刚刚带走了刑堂要处罚叛徒,属下不敢阻拦,特来禀报。” 雄霸皱眉,“那人所犯何事?” “将帮主密令泄露给青龙帮,使青龙帮帮主我们围剿下提前逃脱。” 雄霸略一思索,大手一挥,“随他去吧,找个天泽不时间将那人处置了就是。” “是!” 处理完这件小事后雄霸就转头看向流钰,道:“流钰今日上午和师兄们相处得如何?” 流钰想了想,道:“师兄们都很好。” “嗯,霜儿和聂风个性随和,都很不错,不过那步惊云小小年纪就少有情绪,看起来是个冷血之人,流钰平日少接触为好。”从雄霸称呼来看目前这几个徒弟他心中地位立见高下。 闻言幽若大小姐不高兴了,“爹,为什么弟弟可以和其他人一起跟着你习武,我就要整日待那个小院子里?” “爹自然是有原因。”雄霸轻喝了声,“幽若,别闹。” 幽若还是比较怕他,虽然仍有些郁闷,但也乖乖闭了嘴。 流钰见这个身体姐姐不开心,倒是主动往她碗里夹了个肉丸,他精神力不着痕迹安抚下,幽若很就露出了笑颜,道:“还是流钰乖,有个弟弟真好。” 说着平日娇惯大小姐亲自给流钰喂了口豆腐,很是友爱。 流钰小脸上也露出微笑,他对人情绪和真心假意十分敏感,因此幽若和雄霸对他真心也被看得十分清楚,和他们相处时流钰笑容往往要多许多。 雄霸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由柔和许多,打趣道:“你们姐弟两个可是都把爹给忘了?” 幽若嘻嘻一笑,接上话头,几人谈笑风生,一顿午饭很吃好。 饭毕,雄霸喝了口茶,道:“流钰待会儿随我去房中,为父还未为你摸过骨,待试出适合你练习武功为父再为你创一套功法。” 不得不说,雄霸武学天赋极为惊人,他不仅创出了自己三分归元气,还根据三个徒弟名字各创了三套武功:天霜拳,排云掌和风神腿。这样一个功力惊艳卓绝之人,也不愧为这个世界终极**ss。 雄霸做事速度,很就将流钰带到房中摸骨,小身板虽然未完全张开,但已可以大概摸索出其日后适合武功套路。 只是越为流钰摸骨,雄霸脸色就愈发沉了下来,他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遍,却还是同一个结果,到后,他眉头已不自觉紧锁。 流钰轻声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爹?” 雄霸回过神来,看着流钰小脸,眸中闪过遗憾和惋惜,用一种极为沉郁语气道:“流钰,爹发现你经脉骨骼走向都与常人不同,爹平生所知武功绝学竟是都不适合你练习。” 简单来说就是流钰不适合习武,而这个以武力为尊世界,不能习武代表什么场二人都一清二楚。 流钰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惊讶,君家异能很是霸道,并不能轻易与其他力量融合,不能习武结果其实他早已有所预料。 即使不能习得这个世界武功,流钰也不担心,毕竟他异能也不弱,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很有可能遭到雄霸摒弃和疏离,这让流钰微微有些忧虑。 笔挺小身板站原地,嘴唇抿着并不说话。这样流钰让雄霸看着有些心疼,他手一动,流钰就到了怀中。 “流钰不用担心,我雄霸儿子绝不会是弱者,爹肯定能找到办法。”雄霸摸着他头安慰道,“再不济,以爹势力也定能保你一世无忧,无需害怕。” 感觉到雄霸语中认真,流钰微讶,因为他所了解雄霸是个崇拜强者以力量为尊霸主,自己身份虽然是他儿子,但现已被打上了弱者标签,按道理该被疏远甚至抛弃都是有可能,可现…… 流钰眸中似有光芒闪动,他抱着雄霸脖子,白嫩小脸上满是认真表情,“爹,我绝不会成为你包袱。” 雄霸一愣,随后长声大笑,“好,爹记住了!”

刺客 如果好感度也分等级,那么流钰明显感觉到自那日过后雄霸对他好感又上了一层。只是雄霸好像不惯于以慈父角色来对待自己孩子,他一面急于让流钰增强体魄,一面又担心流钰小身板会支撑不住,因此往往做出些令人无语之事。 不过流钰能够感觉到这是雄霸对自己真诚关爱,并不会觉得厌烦。 他依旧每日和三位师兄一起接受雄霸教导,不过时间上自由了许多,因雄霸觉得流钰既然不适合练这些武功,那多听少听也没什么区别,就允许流钰可以随意出入练功房,却正好给了流钰增强异能时间。 不过可能由于不是原本世界,流钰明显感觉异能进阶速度不如以往,因为原本他三岁时异能该练到一阶才是,但现却仍停留初步阶段,顶多只能给人增加些好感或轻度影响对方情绪罢了。 好流钰并不怎么追求力量,对事情都看得较淡,是以也不着急,毕竟心境也是很重要。 这日傍晚,师兄弟几人练完功后便一起聚了会儿,天下会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他们只是附近走走罢了。步惊云一如既往得冷漠,不过对于师兄弟相邀也不曾拒绝过,聂风为此还暗地里笑道云师兄面冷心软。 “我们平日都练功,小师弟会不会觉得很无趣?”秦霜牵着流钰小手笑道。 流钰还未应答,聂风就接道:“小师弟肯定很无聊,当初我爹每日都带我一起爬山砍竹子,师父除了让我们练功就是练功,小师弟不能练也只能旁观看着,当然无聊了。” 秦霜笑笑不语,不过说到爹他倒是想起至今他还不知流钰身世,便道:“不知道小师弟是怎么到天下会?” “爹送我来。”流钰答得简单,看样子明显不会多说。 秦霜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人,而且确有许多人将自己孩子送入天下会,希望能学得一身武艺天下会博得一席之地。 聂风听了眼中一亮,欲再开口,却被余光所见头顶黑影惊住,微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好身后传来嘈杂人声,几人隐约听到“刺客”二字,秦霜先变了脸色,将几个师弟护身后,道:“师弟小心!” 话音刚落那黑影就落了他们面前,一身黑衣,全身遮得十分严实,只露出一双带着精光眸子。 看样子应该是趁入夜想借着夜色掩盖来偷袭刺客,不想现就被发现,随后被帮众追到了此地。 刺客闻声将面前少年和孩童速打量了几下,发出模糊不清嘶哑声,“听说雄霸有四个爱徒,想来就是你们了。” 秦霜不语,只警惕地看着面前人,蓄势待发,一边心中思量着拖延办法。 “哈哈,我取不了雄霸那厮性命,杀了他徒弟也不错!”语罢,刺客如老鹰般朝几人飞速掠来,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边缘步惊云已到了对方手中。 “师弟!”“风师兄!” 刺客左手掐着步惊云脖子,他力道不小,才几息时间就让步惊云面色涨红,呼吸困难。 秦霜见状又惊又怒,也顾不上敌我实力悬殊直接抽出腰间木剑就劈了过去。而显然刺客武功很是不错,即使一只手一直抓着步惊云,应对得仍然游刃有余,瞧他不慌不忙模样,倒像是戏耍秦霜。 聂风一边着急得不行,可他习武不久,还只是三脚猫功夫而已,上去也只能添乱。正他急得直跳脚时,目光微转正好看到了流钰,流钰依旧立原地,不惊不乱,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使他紧张,看到这样流钰,聂风不知为何心中平静了许多。 也许这就是小师弟特有能力,使人心安。聂风心想,自己可不能连师弟都不如,便静下心思索对策。 形势已对秦霜十分不利,眼看着他也要落入刺客之手,丑丑终于带着一众人赶到了此地。 “你们,还不上去帮霜少爷忙!”丑丑速吩咐道,一边嘱咐人去将刺客之事告诉雄霸。 几位帮众帮助下,秦霜暂时脱身,只是步惊云仍对方手中,虽然他一副面无表情模样,但场人都看到了他脖间深痕和苍白面容。 丑丑是急得跺脚,“还不去把云少爷救回来!要是云少爷有什么事,你们也不用活了。” 一位下属低声道:“文总管,此人功力非凡,只凭我们几人一时是拿不下,若是逼急了刺客,恐怕云少爷他……” 丑丑也听出了他话中思虑,也怕那刺客恼羞成怒直接杀了步惊云,便让周围人都暂时不动,心道只要能拖延到帮主来就可以了。 众人都不敢随意开口,就怕激怒了刺客。此刻并没人特别注意到流钰,但流钰却是与那刺客对视了好一会儿。 刺客盯着流钰,心中正暗叹这幼童小小年纪就处变不惊,沉稳有绪,下一刻就听流钰道:“放了云师兄,你还可以保住性命。” 这话从流钰口中说出,刺客还未有反应,天下会众人却齐齐暗吸了口气,只因武林中人都知雄霸是绝不会饶过任何反对者和背叛者,何况是这种刺客。 所以这句话众人听来,明显是诓骗那刺客。 刺客也不是傻子,他呵呵一笑,道:“武林中人皆知雄霸残暴成性,对刺客绝不会姑息放过,你这小儿又如何保证?” 流钰抿唇不答,这反应刺客看来就是无法保证,心虚了,便又低声笑笑。 众人皆庆幸刺客未怒,转眼又听他道:“要我放了你云师兄也行,你也是雄霸徒弟,你便拿自己来换他,可好?” “这怎么行。”丑丑立刻出声阻止,连连挥着蒲扇,“这当然不行,钰少爷,你可千万别听这刺客,等……” 流钰是雄霸亲身儿子,丑丑心中与步惊云地位当然不同,他想若是雄霸也绝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但流钰所想显然与丑丑不同,流钰由原本世界而来,知晓这个世界不同,而步惊云正是这里“主角”之一,堪称这个世界支柱,若他剧情结束之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这世界就要乱翻天了。 流钰看来,步惊云现是绝不能出事,而自己能力必要时刻可保性命,用自己换他是目前好办法。 “好。”流钰出声,却是斩钉截铁应允。 丑丑傻了眼,刚要拉住流钰,流钰已向前走去,道:“你放开云师兄,让他走过来。” 刺客嗤声,“当我是三岁小儿?用这种把戏骗我。” 流钰只道:“我答应了,就不会骗你。” 声音虽小,里面却似乎有种令人信服力量,刺客微一晃神,就发现自己手松开了步惊云领口。 他一惊,立刻回过神来,步惊云已过去路上,同时流钰也慢慢朝他走来。 仅这么几丈距离,众人却屏住了呼吸,一点都不敢打搅。 流钰和步惊云面面相对,越走越近。近身时流钰才将目光移向步惊云,却发现步惊云正定定看着自己,那一向如冰潭般黑眸终于有了起伏和温度,仿佛正因什么而燃烧。 流钰对他微点头,两人即将擦肩而过,这千钧一发之时,步惊云突然发力一把抱住流钰将他往旁边一带,霎时间只听唰唰几声,两人刚站立地方多了几排暗器。 刺客大怒,“果然是雄霸那老贼弟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奸猾!” 说罢竟是不顾众人就朝流钰二人抓去,杀气浓厚锐利,没有多余时间,步惊云只来得及将流钰抱自己身下,正等待刺客攻击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男声,“哼!看来你是不将我雄霸放眼中了。” 语罢,只听那刺客一声短促尖叫,人已离流钰二人几丈远,一只手臂顿时鲜血淋漓,同时他们二人身边多了一名身形高大男子,正是雄霸。 雄霸来时便远远看见那刺客欲对流钰出手,大怒之下用了八|九成功力,仅这一击就重创了刺客,使其失去了行动力。 见刺客被一拥而上众人制住,雄霸回过头去查看流钰情况,这一看之下怒气立刻又上了一层,原来流钰胳膊还是被那暗器划出了一道伤口,伤口挺深,甚至可见翻出皮肉,而流钰整张小脸苍白如纸,小小身子步惊云怀中显单薄。 “钰儿。”雄霸上前一步,将流钰抱起,察看了一番伤口,转头对丑丑吩咐道:“找医师来,伤口有毒。” 语罢立刻大步抱着流钰离开此地,步惊云闻言一愣,随后紧跟雄霸脚步而去。 秦霜聂风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担忧,皆跟了上去。

教导 雄霸发现暗器有毒时流钰就昏了过去,而他再次醒来时已是整整一日后,睁眼时房内只有一个趴伏床沿浅眠小姑娘,熟悉人都未见踪影。 流钰眨了眨眼,想要驱去脑内眩晕感,随后试着慢慢起身。 “啊,钰少爷,你醒了!”小姑娘睡得浅,很就醒了过来,连忙扶住流钰,柔声道,“大夫说钰少爷毒刚解,还不能随意动弹,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 流钰点头,轻声道:“我要喝水。” 小姑娘忙倒了一杯水来仔细喂着流钰喝下,这期间流钰才注意到这女孩并不是自己侍女,便道:“你是谁?师父呢?” “我是孔慈,帮主特意吩咐来服侍钰少爷你。”孔慈小小年纪却十分温柔细心,道,“帮主照顾了钰少爷好一段时间,现去处理帮中事务了,等会儿就会过来。” 说完她又道:“大夫吩咐钰少爷一醒来就要喝药粥,我这就去端来。” 孔慈将流钰扶好,便起身走出门去,随后流钰就听到了她轻叫声,“云少爷?你怎么站外面,钰少爷已经醒了,云少爷进去看他吧。” 经过孔慈这么一叫,流钰才想起孔慈这名字熟悉感来自何处,原来她就是步惊云第一个爱上女子。 流钰揉了揉额头,昨日他对付刺客时精神力用得有些过度,因此现脑中还留有刺痛和眩晕感,正难受时,小手被人拿了下来,太阳穴被适中力道按揉,原来步惊云已走到了他身边,一声不响地缓解他痛楚。 流钰抬眼望去,微笑道:“谢谢你,云师兄。” 步惊云手一顿,周身紧绷气息柔和了些,过了会儿流钰才听见他声音,“不用,我该谢你。” 这还是步惊云第一次如此温和对流钰说话,流钰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一阵柔和暖意,这让他大脑不适立刻有所缓和。 “云师兄后来也救了我。”流钰认真道,“倒是我给师父和师兄添了麻烦,对不起。” 有错就认向来是流钰好习惯,他有些高估了自己能力,低估了这个世界武者。只因原本世界中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而这个世界武功虽然不是精神力方面,但其气势也会对流钰异能有影响,流钰想借异能和语言使刺客放开步惊云,也确成功了,只是精神力使用超出了他预料,这才导致他反应不及受了伤,现又产生了后遗症。 步惊云一愣,他是知道自己小师弟很直率很坦诚,但没想到他诚实到这个地步。于理来说确是流钰考虑不周,而于情来说无论是谁都是要夸赞流钰,不过……步惊云眸中难得有了一丝笑意,他倒是觉得这样流钰十分可爱。 步惊云面上不露分毫,只道:“没事就好。” 犹豫了片刻,步惊云还是将手放上流钰头,揉了揉,低声道:“师弟,谢谢你。” 这句话语气却是明显不同了,流钰虽能感知到步惊云此刻心中情感汹涌起伏,却不知道原因为何,只能点点头。 两人气氛温馨间,孔慈端着药粥走了进来,道:“钰少爷赶将它喝了吧,待会儿凉了就没药效了。” 流钰并不是那些怕苦不肯吃药小孩,当然毫不抗拒地几口喝下,嘴边还留下了一点残渍,这模样让孔慈噗嗤笑出声,为流钰擦了擦嘴道:“钰少爷还是个小孩呢,居然敢用自己去和刺客换云少爷,真厉害。” 知道孔慈是故意夸自己,流钰微微一笑,目光微移就正好看到雄霸踏进门身影,眼神立刻微不可见地亮了些许。 “钰儿。”雄霸几步走到床前,看着脸色恢复些许红润流钰点了点头,“看来已经没事了。” “嗯。”雄霸抚摸让流钰微微眯了眼睛,小脸露出舒心表情。 早雄霸身影刚出现门口时步惊云就立刻紧绷了起来,气势凛冽,他见雄霸与流钰正亲昵,便道:“我先去练功了,师父。” 雄霸嗯了声表示应允,却步惊云走出时用余光瞥了一眼,眸中微有冷光。 随后孔慈也很有眼力地退出了房间,雄霸终于露出不满之色,拍了拍流钰头,“钰儿怎么这么鲁莽,差点就出了大事。” 流钰待雄霸怀中乖乖认错,态度好得让雄霸简直不忍再苛责他。 不过……还是要教训一下。 “钰儿和你云师兄感情很好?” 流钰想了想,道:“云师兄话很少,和我们感情都还一般。” “那钰儿怎么就愿意用自己去换他?”雄霸微眯着眼睛看流钰,语带不悦。 “我只是想寻找机会让云师兄逃脱。”流钰解释道,不过他能力倒是不好对雄霸说。 闻言雄霸又深深看了眼流钰,确认了他所言非虚,也就说明流钰对步惊云感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深,这让他大大放宽了心。 看来只是出于同门之谊罢了,雄霸心道。这是个好品性,却不能让他感到高兴,“下次若再有这样事,切莫再出头,让你师兄去做就是,他们比你年纪大,自然灵活些。” 雄霸心中徒弟性命自然比不上儿子,因此毫不犹豫给流钰灌溉了遇到危险就将师兄推出想法。 流钰点头,表示已将雄霸话记住了。 雄霸露出微笑,道:“既然钰儿醒了,为父带你去看一个小东西。” 流钰嗯了声,随后就被抱入怀中,雄霸为他披了件小披风,就出门直接用轻功飞到了后山,期间呼呼风声流钰耳边响起,那种空中自由翱翔感觉也让流钰耳目一,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武功是如此奇妙。 雄霸一处高地停下,那里早已等待了几个他下属,旁边放置着一个铁笼,铁笼用黑布蒙住,十分神秘。 “钰儿,这是为父昨日特地为你寻,虽不堪大用,但关键时刻也可为你挡住危险。”雄霸说着,将黑布一掀,里面小东西就清楚映入流钰眼帘。 那是一只纯黑色小豹子,看模样生出来已有月余了,它笼子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不时撞一下笼子,或低吼一声,野性十足。 他人眼中这是只凶猛、充满野性小豹子,但流钰却清楚感觉到了从它身上传出惊慌和不安。 流钰向前走了几步,与小豹子那金色竖瞳对视,眸中含有一种安抚力量,过了片刻,小豹子就隔着笼子对他轻叫了声,趴伏下来,尾巴轻摇。 几位下属见状无不称奇,因为这小豹子是他们亲手从豹窝抓来,生性十分桀骜不驯,没想到竟被流钰几眼就看得安静下来。 雄霸大悦,道:“看来它与钰儿也是有缘,钰儿,以后就让它陪着你,如何?” 这次流钰被刺客刺伤让雄霸意识到了流钰安危问题,流钰还太小,又因根骨问题不能习武,他不可能时刻陪流钰身边,就连那些侍从也不能保证和流钰寸步不离,所以他才想到为流钰找这么个特殊“保镖”。 这里也可看出雄霸生性多疑,对他人绝不轻易信任,即使是自己属下。他心中,反而是一个动物要比人容易相信。 是以雄霸特地命人寻来这只豹子,准备加以秘法将它驯成只忠于流钰凶宠。 “嗯,我喜欢它。”流钰回过头,道,“师父可以把它放出来了。” “它还未驯服,待过段时间再给你送去。” 流钰想了想,点头,蹲下去与小豹子对视,轻声道:“乖乖,我等你。” 小豹子轻叫一声,竟似听得懂他话,这也让其他几人加惊奇,心中对流钰又高看了几分。 命属下将黑布重盖上,雄霸抱起流钰,用轻功又飞回到了房中,拍拍流钰头道:“钰儿再去休息会儿,晚饭时我再来叫你。” 流钰应声回到床上,很雄霸就离开了房间,只是他刚有一丝睡意时,门外就响起一位探望者声音,竟是雄天泽。

霸者 “流钰,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雄天泽声音,流钰有丝惊讶,毕竟他从未和这个哥哥说过一句话,唯一一次照面还是那顿不愉午饭中,不过流钰还是轻轻应了声,随后木门便被推开。 雄天泽缓步走入房内,他年纪和秦霜差不多,已是少年之姿,身形同龄人中也算拔高,五官和雄霸有七分相似,这让流钰减去了几分陌生感。 “听说你被刺客刺伤,还中了毒,现怎么样了?”雄天泽语带关切,不像是假意。 “已经好多了,谢谢大哥。”流钰慢慢起身,却被雄天泽一把按住,待他流钰身后垫上枕头才将人扶起。 “没事就好。”雄天泽微微一笑,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弟弟还是很有好感,只不过一直以来由于各种原因都没能和弟弟好好聚聚,如今流钰受伤卧床倒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流钰微眨眼睛,还是不懂雄天泽来他这里干什么,只是来看自己吗?他并不怎么相信会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雄天泽表示了几句关心后顺便就说出了自己来意,他希望流钰可以跟自己一起随魏夫子学文。 “爹说吗?”流钰首先问道。 雄天泽摇头,道:“只要流钰你答应了,想必爹也不会阻止。” 而实际上是雄天泽觉得雄霸十有八|九会拒绝,他听说雄霸对流钰多有宠溺,这才想从流钰这里寻找突破口。 思及魏夫子告诉自己话,雄天泽暗暗坚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让流钰和自己一起随魏夫子习文,这样才能避免流钰被爹带得也视人命如草芥,不知德之一字。 说白了就是雄天泽觉得自己老爹太不靠谱太狠毒,怕他把自己弟弟也带坏,所以特地来提前诱拐。 出发点是好,这也体现了雄天泽其实是个友爱兄弟好少年,可惜,这个好意无论是雄霸还是流钰都不会接受。 流钰摇头道:“大哥还是去问爹吧。” 见流钰人虽小却对雄霸极为听从,雄天泽有些急了,道:“流钰你这次受伤就是因为爹为素不仁,引来这些刺客,若你继续跟着爹,不知还要遭受多少危险。” 重要是,三观绝对会被雄霸教得扭曲。 不得不说,雄天泽某种程度真相了,因为流钰前一刻就被雄霸灌输了有危险就让师兄和他人上思想。 这句话倒是引得流钰奇怪地看着他,“大哥是因为怕危险所以不喜欢爹吗?” 雄天泽:“……” “当然不是。”他略无奈,“流钰你还太小,根本不懂,总之大哥不会害你。” 话落却见流钰又坚定地摇了头,道:“大哥也说爹会遭遇危险,我不能跟着你。” 雄天泽哑然,没想到这话竟起了反效果,不过让他有些欣慰是,这说明流钰是个很孝顺孩子,他也不忍因这个再逼迫他,只好先放下念头,准备再做打算。 “好吧,既然流钰这么说,大哥也不好再劝你。”雄天泽欲伸手摸摸流钰头,不想流钰似无意偏头正好躲过,他放下手,笑笑,“那流钰你好好休息,大哥就不打搅你了,明日再来看你。” “嗯。” 流钰看着雄天泽背影,琉璃双眸中思索着什么。 其实流钰是很不能理解雄天泽,雄天泽一直称不能接受雄霸残虐无道,不能接受雄霸对于反对者和阻碍者处理方式,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这是雄霸必须做。 身为天下会帮主,要管理人数以万计,若不严酷些,怎么可能服众,对于背叛者当然不能姑息,否则明天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叛徒。而且雄霸目标是称霸武林甚至天下,从古至今,那些王者称霸道路又有哪个是不染血腥,如春风般轻柔? 雄天泽只看到了雄霸对他人残忍,却未意识到雄霸这样做必要性,只一味为他人去反抗忤逆雄霸,却从未想过雄霸才是自己父亲,自己亲人。想到这里,流钰倒觉得一直说雄霸不遵德礼有违天道雄天泽本身才是不忠不孝那个,不过有这想法流钰本身就不自觉站了雄霸这边,立场自然有所偏颇,只是他自己未有察觉罢了。 脑中又转过了一些想法,流钰还是觉得自己无需考虑太多事情,他只要跟紧雄霸就可以了。 有了结论,流钰脑中顿时轻松了很多,不一会儿终于再度沉入梦乡。 几天后,流钰身体已经大好,只是他本身就比较瘦弱,这次中毒养伤后整个人单薄了些,雄霸眼中简直是一阵风刮来就能吹倒。 因此雄霸特地拨了孔慈给流钰作婢女,他觉得孔慈照顾人还是挺细心,又允了流钰五日不用去练功房,先好好养养身体,毕竟流钰还小,很容易落下病根。 这样一来,流钰倒觉得无聊了许多,每日除了锻炼异能就没事做,幽若也有自己事情,并不能一直陪他。他依旧瘫着一张小脸,但较熟悉人都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些许落寞。 丑丑第一个心疼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看着长大,何况又这么乖巧可爱。他想了想,柔声对流钰道:“小少爷觉得无聊话,不如让丑丑带你去看看帮主?帮主此时应该看众弟子练武。” “可以吗?”流钰看他。 看到流钰眼神,丑丑立刻屈服了,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立刻抛了脑后,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只是偷偷远处看着,帮主不会怪罪。” 流钰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于是两人偷偷摸到了练武场后面,隔着一点空地站房柱后面观看弟子练武,当然,其中为显眼还是首位长身站立雄霸。 雄霸负手而立,聚精会神看着弟子们练武,有一人上去对他说了几句话,雄霸顿了一息便微点了头,随后就见下面万千弟子都停止了动作,笔直站原地,目光齐齐看向雄霸。 对雄霸低语那人首先出声,笑道:“帮主对你们表现很满意,为表嘉奖,帮主命人今晚给大家做了顿丰盛晚餐,练完功后就可去饭厅享用。” 下位众弟子立刻欢呼,待这声音微微平息,那人才接道:“此外,帮主还决定给我们亲自演示几招,大家可要看好了。” 说完,那人立刻退下,雄霸略向前走了一步,似有威压目光环视了一眼所有弟子,随后开始了演示。 雄霸演示不过是简单几招,但他做来,却仿佛每招每式都是精妙绝伦绝学,其中是蕴含着惊天力量。他每一次动作间,似乎都有一股铺天气势朝众人压来,所有人不禁屏气凝神,目光中只剩下雄霸身影,伟岸,高大,如一个真正王者。 片刻后,雄霸收手,额头这种炎热天气和一段演武后竟未出一滴汗水。他巡视着众人仿佛都未回过神神情,缓缓开口,“众位认真让我很是欣慰,天下会要就是这样弟子。这十年来,我雄霸能打下这大片江山,天下会成为天下第一帮会,都与你们密不可分。我相信,假以时日,各位都能成为我雄霸得意助手,左膀右臂,而我们天下会称霸武林日子也指日可待,到那时,便是各位飞黄腾达,权势富贵唾手可得之日!” 雄霸话语缓慢而有力,极其富有感染力,每句话似乎都能让人印心底,而他话语中内容,也正是场绝大多数人毕生愿望,因此所有弟子立刻跪倒地,目光带着一种几近疯狂崇拜。 “帮主英明,文承武德,奉天承运,一统天下!” “帮主英明,文承武德,奉天承运,一统天下!” ………… 这句话练功场上久久萦绕不去,直到那些弟子住口,却仿佛还每个人耳中、心中响起。 流钰和丑丑不知何时走出了柱子遮掩,安静地看着眼前这震慑人心一幕,丑丑半天才回过神来,赞叹道:“帮主他,确实不负其名。” 虽然丑丑心中也会偶尔不赞成雄霸肆意杀戮,但他不得不承认,雄霸确是个不世霸者。 流钰点头,眸中流光溢转,“嗯,爹,很厉害。”

别扭 自那日后,流钰似乎找到了可以做事,每日空闲时便到练武场和正堂附近去看雄霸,这事雄霸当然是知晓,他也不阻拦,反而得知后暗中吩咐丑丑时刻注意好流钰,其他就由着流钰。 是以丑丑心中流钰地位立马又高了几分,他一面后悔那日多嘴让流钰去练武场,一面恨不得长出两双眼睛两对耳朵,一对专心听雄霸指示,另一对时刻盯着流钰。 而经过这几天不自觉观察,流钰心中雄霸形象鲜明了几分。 人前,他是冷峻严肃不容他人置喙天下会帮主,人后,他却是对流钰疼爱宠溺有加慈父。 两种截然不同形象形成对比,显得他对流钰珍爱。 流钰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他面上仍旧一片平静,内心却有丝茫然。 这日,雄霸终于从忙碌事务中脱身,便从正堂后面揪出了小流钰,略带笑意道:“钰儿整日待此处可累了?” 面前小脑袋轻轻晃了晃,流钰清脆声音响起,“爹累。” 雄霸微怔,眼睛半眯了起来,看着眼前小小幼童,眸中有止不住欣慰与满足。 “那只豹子已经驯好了,钰儿可想去把它领过来?” 流钰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颇有灵性小动物,点了点头。 到了一个颇为隐秘大堂,雄霸一声吩咐,便有人再度将那铁笼带了上来,这次笼中并不比上次安静,似乎反而扑腾得加厉害了。听到动静流钰不禁朝雄霸望去,只见雄霸眸中流露出满意目光,道:“看来驯得确不错,失了野性豹子,钰儿也不需要。” 下属谄媚一笑,向前递上一个锦盒,道:“里面是我们祖传药丸,只要和以钰少爷血让这小豹子吞下,从此它就只会忠心于钰少爷。” 这听起来有些玄乎,流钰想这大概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比较不科学原因,出现这种奇妙驯兽丸也就不值得惊奇了。 雄霸点头,示意身边丑丑打开锦盒,接着拿出小刀托起流钰手以极速度割出一道小伤口,丑丑及时接下,那几滴血很就融入了药丸消失。 事后丑丑还略夸张地拿了条半掌宽白布,道:“哎呀小少爷,来让丑丑给你包扎一下,是不是很疼?” 流钰摇头,收回了手,“不疼。” 雄霸闻言拍拍他头,道:“钰儿也是个小小男儿,岂会怕这点疼痛。” 丑丑看着流钰那不及雄霸腰间小身板,忍不住轻轻噗笑出声,但很就雄霸目光中敛住笑意,肃正脸色。 小豹子吞下药丸后就被放出了笼,它刚出笼就低吼一声,突然发力朝流钰奔来,吓得丑丑差点站出来挡流钰身前,好小豹子奔到流钰脚下时就及时收住,然后极为亲昵地抬头对流钰叫了声,金色竖瞳中闪烁点点水光,竟似撒娇,看得丑丑惊奇无比。 雄霸看着流钰略带欢欣小脸微微一笑,道:“钰儿给它取个名字。” 流钰点头,张口道:“它全身都是黑色,就叫小黑吧。” 丑丑一个趑趄,差点没稳住自己摔向雄霸,好不容易站好后看向流钰,却发现他神色很是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意思。 这小祖宗……丑丑抚额,心觉雄霸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丢脸名字。 果不其然,雄霸一挑眉,露出略无奈神情,顿了会儿道:“这名字略从俗了些,依为父看,叫墨如何?” 丑丑又是一口气堵嗓中不好吐出,他只能心中默默吐槽这两个名字其实是半斤八两。 雄霸话流钰向来不会拒绝,便道:“好,我就叫它墨子。” 雄霸:“……” 丑丑:“……” 认主仪式完成,名字也已取好,雄霸又将流钰带到后山,对着山林道:“每日钰儿可抽些时间婢女侍从陪伴下带墨这山林间玩耍,切记莫禁锢太过,让它失了野性。” “嗯,记住了。” 雄霸想想又觉得这要求对一个三岁孩童可能有点困难,便道:“这点爹暂时会派人帮你看着,待钰儿长大些后再自己处理。” 流钰又是点头,一副唯爹命是从模样让雄霸不禁一笑,道:“钰儿自己就没什么想说?” “爹全都说完了。” 丑丑也笑起来,抓住时机拍上司马屁,道:“可不是,帮主您思虑周全,丑丑也觉得没什么可挑剔,帮主决定自然是好。” 雄霸睨他一眼,不语,忽然俯身将流钰抱了起来举起,道:“爹可是有些日子没与钰儿亲近了,看来钰儿又重了不少,不错。” 不说还好,一说这流钰就忍不住皱起了小眉头,这段时间孔慈几乎每天都会给他端来药粥,做饭菜也比之前份量多了许多,并且还每天督促他要全部吃掉。想到这流钰不禁瘫着小脸说出了自己不满,包子脸鼓了起来都不自觉。 雄霸大笑,道:“这都是我吩咐,看来那小丫头也算心。”说着他捏了捏流钰脸,道,“钰儿要再结实些才行,这样才不辜负爹一片苦心。” 他将流钰放下,比了比流钰身高,道:“看,你连爹腰间都没到,这么个瘦弱小豆丁,哪像是我雄霸儿子。” 闻言流钰抬眸看了眼雄霸,那双黑琉璃双眸中倒没透露什么情绪,只是他很就转过身道:“爹,我去看师兄练武了。” 说罢也没等雄霸开口就走出了大堂,雄霸有些愕然,随后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还生气了?” 丑丑也是满脸笑意,道:“帮主,小少爷这是闹别扭了。” *** 脚边跟着墨子,流钰慢慢走去练功房路上,每人见到他都会问声好,同时不自觉瞄一眼边上小豹子,但往往都会被墨子龇牙低吼吓走。 “小师弟!”见到流钰,聂风立刻迎了上来,道,“你终于出来了。” 秦霜亦微笑走来,“小师弟,之前我和风师弟本想去探望你,但师父说你受伤需要静养,不许他人打扰,现可算是好了。” 流钰闻言不由看向了一旁步惊云,原来那日他来看自己竟是违背了雄霸命令,怪不得雄霸对他十分不满。 流钰才刚望去,步惊云就似感觉到了他目光,立刻抬头看来,发现流钰脸色不再苍白,小身板也结实了些,黑眸闪过一丝放心,随后走了过来朝流钰伸开手。 “送给你。” “呵呵。”秦霜不禁笑出声,解释道,“小师弟,云师弟还一直为那天让你受伤而自责呢,这几天一有空就刻这个木雕作礼物,我和风师弟想碰一下都要被他瞪眼。” 流钰接过,发现这木雕刻正是自己模样,虽然没有十分相像,但胜神似,足以看出雕刻之人用心。 “谢谢你,云师兄。” 步惊云微点头,就默不作声走回原地打坐去了。 聂风忍不住插口,“云师兄就是这样面冷心热,明明很担心小师弟,却硬要摆出这种冷冰冰模样。” 流钰知道他是特意说给自己听,便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我知道。” “这只小豹子是……?”秦霜迟疑问道,对身形虽小但凶悍无比墨子抱着一分警惕之心。 “师父说让它保护我。” 闻言聂风顿时好奇地围着墨子转了好几圈,还想逗弄一会儿,不想差点被墨子咬到手指,这才心悸地作罢。 “小师弟,这小东西可真凶。” 流钰微微一笑,用精神力安抚墨子使其安静了下来。 几日未见,秦霜和聂风两人就暂时放下练武,陪流钰聊了好一会儿,待了解到雄霸对他细心照顾后两人算是放了心,同时有些惊奇自家师父居然会这么关照流钰。 不过再一看流钰,顿时表示了然,小师弟长得玉雪可爱,人也安静乖巧,看起来就令人喜欢,师父多疼宠些,实不足为奇。 本来流钰来时间就到傍晚,这一聊,雄霸规定练武时间也到了,该是吃晚饭时候了。 “小师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流钰看了眼原地并未动弹步惊云,轻摇头,“我不饿。” “嗯,那我们先去了,小师弟等会儿和云师弟一起吧。” “好。” 秦霜聂风一走,练功房内就寂静了许多,除了浅浅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流钰见步惊云练得专心,就坐了一旁闭目凝神,扩大精神力以锻炼异能。 待到步惊云终于睁眼时,就看见流钰坐自己身边一动不动模样,脸色没了开始红润。 步惊云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只因他练得太过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流钰也没走,而练功房傍晚已开始变得阴凉,对流钰刚好身体恐怕不太好。 他走上前,叫了声,“小师弟。” 密长睫毛微颤,流钰缓缓睁开眼,似乎是不好意思笑道:“好像差点就睡着了。” 步惊云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些,对流钰伸出手道:“走吧。” 借着他手起身,流钰被步惊云拉着走出练功房,两人到了门外才发现天色已暗沉下来,夕阳后一道余光照耀他们身上,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 走半路上,流钰似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玉佩递给步惊云,道:“云师兄,送给你。” 岂料步惊云丝毫不觉高兴模样,只看着流钰,“我不需要回礼。” “不是回礼。”流钰顿住,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不过他送出玉佩初衷确不是回礼。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步惊云首先流钰目光中拜下阵来,接过了那块玉佩,道:“我会保存好。” “嗯。”流钰眼睛微微弯起,“师兄木雕我也会小心保存。”

心思 晚上,流钰拒绝了和雄霸一起沐浴,要自己带着墨子一起洗,这让雄霸惊讶了好一会儿,半天才道小家伙是有脾气了不再顺从自己这个爹云云,一脸明显吃味表情看得丑丑暗笑,他还真没看到自家帮主这么幼稚时候。 流钰房中,流钰正带着墨子一起泡澡,他安稳坐特制浴桶中,看墨子水中扑腾,它要沉下去时托一把,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墨子已学会了游水。不一会儿就欢乐地流钰四周游来游去,不时亲昵地用鼻子蹭他,这副模样倒不符合一般猫科动物怕水特性, 一人一豹玩乐了片刻,水凉之前及时起身。 墨子十分方便,浑身用力甩了几圈身上就干得差不多了,只是地上就被弄得全是水珠,流钰忍不住戳了戳它耳朵,心中觉得这只豹子一点也不像豹,反而像犬类,就如他以前养过一只萨摩耶。 心中正这样想着,下一刻流钰就感到手背一阵湿热,原来墨子舔了他一下。流钰不禁微笑,用干巾擦拭它半湿不干皮毛。 等待婢女收拾屋子时,雄霸大步走了进来,笑道:“今晚爹和钰儿一起睡。” 说完,就有婢女抱着另一床被褥放置下来,她们动作还算迅速,很就退了出去并关上房门,于是房内剩下两人和一黑豹。 雄霸注视下,流钰乖乖地爬上床盖好了被子,雄霸则一手将欲跟上床墨子扔到了门外,随后便脱去外衣也躺了上去。 父子两人相对而卧,房间窗户并未关上,皎洁月光就那样斜斜地照了进来,给他们身上铺上一层银辉。但雄霸眼中,即便是满天星光也比不上幼子双眸闪亮。 每次看到流钰眼睛,雄霸就觉得自己看到了世上清澈纯真目光,而这样目光,他已多年未见,自己也从未拥有过,因此往往赞叹惊奇不已。 除此,雄霸还能感觉到流钰对他依赖,这种亲昵情感,是幽若都不曾给予他,所以,他珍之若宝。 看着面前小小幼童,雄霸不自觉微勾了唇角,熟稔地抚上那柔软黑发,道:“钰儿近都做了些什么?” 流钰思索片刻,除去了和步惊云互送礼物那段,将近事情都一一说出,而说到雄天泽邀他一起随魏夫子习文时雄霸立刻皱起了眉头,道:“不答应是对。” “他人所言,都不要轻易相信,除非是爹亲口所说。” “嗯。” “钰儿可想继续和师兄一起习武?” 流钰终于流露出惊讶目光,无声地看向雄霸,却见雄霸笑道:“为父早说过定会想出办法,我雄霸儿子怎能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呢。” 语罢,雄霸慢慢说出自己打算,他准备让流钰学习暗器和用毒,这两种防身之法并不怎么需要武功基础,对流钰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而雄霸决定,流钰一般不会拒绝,便轻轻嗯了声,随后打了个哈欠,表示已有睡意。 见状雄霸不欲多说,道:“钰儿困了就睡吧。” 流钰点头,他也确是累了,幼童身体总是容易疲惫,即使是雄霸略显灼热目光下仍很睡了过去,玉白小脸呈现出安宁睡颜。 雄霸却是有些失眠了,他想到了很多事情,确切点,都是和流钰有关。 雄霸幼年失怙,整个童年时光是贫穷而多难,也许正因小时经历,比之常人,雄霸对力量和地位有着热切追求,他渴望得到权势,渴望众人仰望,渴望将一切都掌握手中。 与此同时,雄霸有一种睥睨天下傲气,童年磨难并未消磨他意志,却让他坚定了自己决心,他坚信自己会是命中注定王者,王者身边位置,自然只能是有能力者居之,就连丑丑,都有其特殊能力。 而流钰存,却打破了这个定律。虽然流钰是他孩子,但论身份,实是有些排不上号。雄天泽是他第一个儿子,雄霸自然另眼相待,幽若是青梅竹马为他所生女儿,是意义非凡。流钰不过是个雄霸偶然掳来女人所生之子,还那么弱小,连习武都不能,按理说该被雄霸漠然处之,但如今却是得到了他大宠爱。 就连雄霸自己有时也觉得自己对流钰喜爱太过,他本不是宠溺孩子人,可初碰上流钰时,就好像突然有了这根筋,并且是准备一通到底。 所以偶尔独自一人时,雄霸会心想要对流钰严厉些,甚至会因这种陌生情感心生警惕,但这些想法往往一看到当事人时就荡然无存。 这样几次反复后,雄霸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他想,他确没白疼,至少从来就没人能做到流钰这样,对他话毫无怀疑地服从和信任,给予他依赖感,得知自己不能习武后坚定地说出“我绝不会成为爹负担”这样话。 这么个心思单纯通透孩子,可真不像是他儿子。 想到这,雄霸忽然有了笑意,可不是,天泽和幽若又有哪点像他了呢?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话还是有些正确。 再看一眼流钰,他已变了姿势,整个人不自觉向床边滚去,想必再一会儿就差不多要掉下去了。雄霸大手一捞就将他揽回自己怀中,为防止这小孩再乱动,便将他手脚都按住。看了眼窗外,已是月上柳梢,虽然还没什么睡意,但雄霸也缓缓闭上了眼,随着怀中幼子一起进入梦乡之中。 第二日一早,雄霸心情颇为愉地去处理事务,直到坐了大堂之上丑丑都还能感觉到他不错心情,便大着胆子上前道:“帮主,那个天泽少爷啊。”他顿了顿,看了眼雄霸脸色,继续道,“天泽少爷想必是思念您了,之前特意来求见,不过帮主当时正练功,便被人挡了回去,帮主您看……” 雄霸闻言有些意外,但对丑丑话语真实性表示怀疑,思索片刻道:“让他好好练功,我处理好了事务自然会去看他。” 丑丑应声,正要退下时听雄霸又道:“还有,派人去盯着魏夫子。” “是。” 丑丑迅速走了出去,而直到他离开雄霸还顿那里没有动作,心中有丝警惕感和不详预感,他总觉得,天泽前几日去邀请流钰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出一个时辰,这不详预感成了现实,丑丑有些慌乱地跑了过来,气喘道:“帮主,丑丑听您吩咐派人去盯着那魏夫子,不想他……” 被气一呛,丑丑顿时猛烈咳了起来,雄霸皱起眉头,沉声道:“慢慢说。” “是。”丑丑顺了口气,接道,“派去人亲眼看到魏夫子偷偷和外人接触,经过探查,证实那人正是无双城派来。” 说着,丑丑露出严肃表情,“帮主,这无双城…可是一直不肯归顺我们天下会呀。” 雄霸冷哼一声,“我就知道那老匹夫不安好心,亏得天泽还将他奉为明师。” 雄霸想对付魏夫子已久,但一直顾念着父子之情没有出手,现魏夫子做出这种背叛之事,他也算是松了口气,道:“十二个时辰盯紧,一旦发现有什么动作,直接将他和那探子一起解决了。” 想了想,雄霸又道:“暂时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天泽。” “哎,是。”丑丑安了心,他看来,只要雄霸没有认真事那就不是回事,想必都能很解决,因此就放宽了心。 雄霸点头,转身进了房内练功,直至午时才开门,随后就听到下属禀报。 “帮主,魏夫子带着人朝钰少爷和幽若小姐住处走去了。”

决裂 雄霸冷哼一声,他早已暗中命人保护幽若和流钰,魏夫子此行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不过听到他们所针对是自己一双儿女,雄霸心中怒火还是燃了起来,立刻带领着属下朝流钰住处走去。 与此同时,流钰正和幽若一起待自己院中,墨子被他命人带去后山玩耍,幽若带着他一起看书,顺便教他识字,这个世界所用都是古文,很多字对流钰来说都很生僻,因此学得很是认真,直到魏夫子带人走了进来,两人才同时回神抬头。 “魏夫子?”幽若有些惊讶,“你到这来有什么事?” 话语间幽若注意到魏夫子此行带人不少,并且个个身怀武功,心中不由生了警惕,不着痕迹地将流钰挡身后。 魏夫子摸了摸长须,笑道:“天泽少爷有事要请两位去一趟,因此特让老夫前来,希望幽若小姐和令弟多加配合。” 幽若嗤笑一声,不屑道:“我那个大哥?魏老匹夫,借口也要找好点,亏你还是个夫子,连话都不会说了么?还是说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醒了?” “好个牙尖嘴利小丫头,既然你也知道,那就乖乖跟我走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魏夫子拉下了脸,命身后人上前拿下两人。 除了家人面前,幽若向来是个刁蛮任性主,闻言是不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老得骨头都啃不动家伙?想抓本小姐再等个几十年吧,流钰,你躲后面去。” 语罢,就直接迎了上去,她功夫是雄霸亲手所授,自然不低,可幽若毕竟年纪还小,力道不足,内力也不够深厚,仅周旋了片刻就支撑不住,但她口中依旧没放弃打击对方,“哼,等我爹来了定要将你们剥皮抽骨,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魏夫子怒了,道:“果然是雄霸女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把她拿下!” 话音未落几人眼前都是一晃,一息间幽若那边就多出了四五个身着天下会衣饰男子,那几人个个都功力非凡,顿时就将局势逆转过来,幽若从战局中退下,对魏夫子做了个鬼脸。 魏夫子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情况发生,嘴边露出一抹冷笑,他人未注意时突然迅速发力朝流钰袭了过去,道:“切莫恋战,先将雄霸小儿子抓去!” 幽若惊叫一声,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孱弱魏夫子竟然会武,一个愣怔,就见他已到了流钰面前,伸手抓去。 眼见自己就要一击得成,魏夫子心中一喜,却与流钰对视时感到头部一瞬间尖锐刺痛,他暗叫不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流钰他面前被人救走。 那边几人见状,顿时出口斥责,魏夫子忍住脑中疼痛,道:“这小子有古怪。” 话落,空中顿时传来一阵大笑,顿时让魏夫子那边人脸色难看了几分,雄霸飞身前来,落众人面前道:“就凭你们几人,也想天下会带走我雄霸儿女,真是痴人说梦。” 丑丑上下打量了下幽若和流钰,见他们没事这才抬头,附和道:“就是,这世上啊,总是有那么些不自量力人,喜欢以卵击石,不碰个头破血流不会甘休啊。” 主仆两一唱一和,皆是用下巴看人,不屑语气如出一辙,成功将魏夫子气得要吐出血来。 “雄霸!”魏夫子大怒道,“成王败寇,今日我失败了,任你处置,但决不让你们羞辱!” 雄霸笑了声,低沉道:“倒还是如此有骨气。”说罢,他缓缓上前,拍了下魏夫子肩,“就是不知,这把老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魏夫子低吟一声,仍旧努力抑制不让自己求饶,他骨头正被雄霸一寸寸捏碎,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片刻后整个人就呈趴伏状半跪了雄霸脚下,只剩一双眼睛投射出愤怒光芒。 “雄霸,迟早有一日,你会遭到武林中人群起而攻,死无葬身之地!” “哼”雄霸根本就不将魏夫子话放心中,对折磨他也没了兴趣,直接一掌拍了他头骨之上,任他倒了下去,然后伸手挡住了属下动作,看向那几个无双城探子,道:“你们可以离开。”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恶名远播雄霸竟会大发善心,果不其然,雄霸立刻沉声接道:“还望几位,代我雄霸向无双城城主问好。” 几人同时一个颤抖,不敢再多作停留,未免雄霸后悔,连忙用轻功逃了出去,丝毫没有理会地上魏夫子尸体。 事情很解决,命属下去将尸体处理干净,雄霸回头看向自己一双儿女,见他们俱是睁着双眼眨也不眨一下地望着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为人父自豪感,道:“幽若和钰儿可是被吓住了?” 幽若立刻摇头,“那几个老东西才吓不到我,爹好厉害,我以后一定加勤练武,赶上爹!” 雄霸大笑一声,心觉这几个儿女之中还是幽若性格和他像,道:“好,爹等着。” 说罢他转向流钰,见流钰丝毫没有惊慌神色,一脸平静淡然,便满意点头,道:“今日之事,爹早就知晓做了部署,不过你们二人也让爹很是满意,但日后要勤加练武,我雄霸儿女可不能随便就被人给打败了。” “是。”两小孩齐声应道,语中都是对雄霸敬仰与服从。 丑丑看着这无比和谐一幕也是满脸微笑,难得不带任何夸张语气道:“幽若小姐和钰少爷真是孝顺孩子。” 雄霸瞥他一眼,只微笑不语,显然也是赞成丑丑话。 如此氛围维持了一会儿,雄霸再度开口道:“既然已到午时,幽若和钰儿就先去用午饭,爹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们了。” 说罢,就带着丑丑一起出了流钰住处,幽若看了看流钰,摊手道:“看来只有我们两了,流钰,你饿了吗?” 流钰摇头,接着就听见幽若道,“我也不饿,反正无事,不如我们偷偷跟着爹去看看吧,我总觉得,刚刚魏夫子事肯定还没完。” 流钰想了想,他心中也是有些好奇,便和幽若一起偷偷跟了过去。 幽若猜测得不错,魏夫子事情确没完,而雄霸还要处理事不是他人,正是雄天泽,他心知魏夫子被自己亲手杀了,雄天泽反应肯定不小,但雄霸未想到大儿子反应远远不止他想象那般劝几句便好,而是激烈到……让他无比心寒。 还没到一炷香时间,雄天泽就寻了过来,这次他没遭到阻拦,很轻易地就见到了雄霸,便道:“爹,魏夫子说今日要找你商量些事情,可到现还没回来,可否请爹告知夫子去处?” 雄霸半合眼,坐首位看着雄天泽,片刻都不曾言语,雄天泽忍不住时才沉沉开口,“这是对爹说话语气吗?” 雄天泽一愣,反而不知该答些什么了。 见状雄霸也没逼问,道:“你可知,那魏老匹夫一直身怀异心,答应教导你也不过有所图谋而已。” “不可能!”雄天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出口道,“魏夫子绝不是这样人。” 雄霸轻哼一声,不欲和大儿子争辩,对丑丑示意一眼,丑丑立刻会意开口道:“天泽少爷,帮主所说确是事实,魏夫子早就和无双城有所勾结,并意图掳走幽若小姐和钰少爷来威胁帮主,丑丑所说,绝无半句假话啊。” 雄天泽完全被这句话中内容震住,虽然他极其不想相信,但却有一种感觉,丑丑说是真。 “我不相信!”雄天泽口中依旧固执,双眼微微发红,“爹你不能随意捏造一个罪名就套夫子身上!夫子他虽然不赞成爹所为,但从未我面前说过爹半句坏话,他是绝不会干这种事!” 见雄天泽固执己见,丝毫听不进他们话,雄霸便让属下将魏夫子尸体抬了进来,冷声道:“他怀中就有通敌密信,你可以亲自看看。” 雄霸话雄天泽却是听不见了,魏夫子尸体一被抬出,他脑中就嗡得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眼中只剩下了这具死状凄惨尸体,仍觉不可置信。 他视若亲父夫子,居然死了! 雄天泽步履沉重地走向尸体,噗通一声,竟是尸体面前跪了下来,双眼赤红,几乎要滴下泪来。 雄霸见状微怒,一拍座椅,站起身来,“逆子!居然向这个叛徒下跪!” 丑丑亦是大惊,连忙走下去想要扶起雄天泽,小声对天泽耳语道:“天泽少爷,这可不对啊,您亲爹——帮主可是上面呢。” 雄天泽置若罔闻,顿了几息后一把推开丑丑,站起身来,厉声道:“爹,枉我还当你是爹,没想到你居然残忍如此!夫子纵使有再多过错,他也是教导我十余年夫子。你下如此毒手可还想到过我?我情愿不是你雄霸儿子!这样也可以毫不犹豫杀了你为夫子报仇!” “好,好,好!”雄霸气极反笑,“为了一个外人,竟然想要弑父,雄天泽,你可真是翅膀硬了!” 雄天泽捏紧拳头,毫不畏惧地与雄霸对视,突然他跪下去用力给雄霸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道:“这是感谢你十几年来养育之恩,从此之后,我和你雄霸再无任何关系,世上再无雄天泽此人!” 此话一出,大堂顿时陷入了诡异寂静,丑丑浑身僵住,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其他人是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寸逃走。 一直偷偷观望幽若死死咬住唇,看着雄天泽,忽然转头对流钰道:“流钰,你要记住,绝对不能像他这样不孝,忘恩负义,从此以后,也不必再将他当成我们大哥!” 流钰点头,握住了幽若手,感觉到了她内心伤心和愤怒。 那边雄霸已开口,道:“丑丑,去拿把小刀来。” “啊,啊?”丑丑不敢插口,只连忙取来小刀呈给雄霸,却见雄霸慢慢走下首位,到了雄天泽身边,语气极其阴沉,“好!真是有志气。” 说着,雄霸突然出手禁锢住雄天泽脸颊,将他脸抬了起来,用刀极地他脸上刻了几个字,几道鲜血流了下来,沾满了雄霸手掌。 不一会儿雄霸就松开手,道:“你不愿做我雄霸儿子,我偏要让你时刻谨记自己爹是谁,还要让天下人知晓!但我雄霸从此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滚!” 雄天泽再度抬头,所有人都看到他脸上鲜血淋漓四个大字:雄霸之子。

缺陷 雄天泽沉默不语,闻言又是跪地上朝雄霸狠狠咳了三个响头才起身毫不犹豫地朝门外奔去,据帮众回报,他是一路奔去了自己房间收拾了些极简单衣物等用品,又去马厩牵了匹马就飞离开了天下会。 雄霸亦是沉默,好一会儿众人才听见他冰冷声音道:“丑丑,将刚刚大堂中人全都处理了。” 顿时堂中一片哀声求饶,雄霸自是不为所动,丑丑不敢为他们说话,只得唤来人将这些人一并拖了出去。 “你们两个还想偷看多久?”雄霸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带了些不易察觉柔和。 下一刻幽若就低头带着流钰走了出来,二人俱是低低唤了声,“爹。” 闻得这么一声,雄霸心思也软了下来,他并不想将对雄天泽怒气发泄到两个无辜孩子身上,便背过身道:“你们也看见了,从此后雄天泽和我们再无干系,你们就当从没有过这个大哥罢。” “爹。”幽若又叫了声,“幽若和弟弟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雄霸嗯了声,回过头来就看见两双纯澈安抚眼眸,心中郁气不由消了大半,便拉上了两人手走到首位,缓缓道:“你和钰儿,都是好孩子。” “嗯。”幽若应道,“爹不要生气,为了那个人,不值得。” 雄霸有了丝笑意,“爹不生气。”他顿了顿,道,“幽若,你和钰儿这天下会中也并不安全,为父一生杀戮,仇家不少,你们是爹仅剩亲人了,爹想……将你们送到一个僻静之处生活,待你们有了自保之力后再出来,如何?” 出乎他意料,先反对竟不是幽若,而是向来听话流钰,流钰拉着他手,抬头坚决道:“我不要。” 而流钰拒绝原因,自是需要待雄霸身边才能保得平安,但除此之外,却似乎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想陪雄霸身边。 经过这些日子,流钰早将雄霸当成了自己亲人,因为关心所以才看得深,他看到了雄霸是个霸者,但看到了雄霸注定孤独那条路。何况以前流钰父母所给予他教育便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雄霸给予他庇佑,将他当成亲子来疼爱……无论是哪种原因都让流钰不能离开雄霸,也不想离开他。 雄霸一愣,又听幽若道:“爹,我没问题,不过我也觉得弟弟还是跟着你比较好。” 她想了想,接道:“流钰毕竟是个男儿,怎么能跟着我这个姐姐呢,当然还是要爹亲自教导比较好,何况我们都走了,谁来陪着爹呢?爹就答应我们吧。” 一夕之间,幽若就不同于以往,话中已多了许多条理,而且会为家人着想了。 雄霸有些欣慰,仔细思索了幽若话,觉得颇有道理,终于点头,“好,钰儿就留下。” 一语敲定,隔天,幽若就被雄霸亲自送到了湖心小筑,那本是雄霸建来心烦之时偶坐地方,现成了幽若庇护所,也是禁锢她牢笼,但幽若没有一丝怨言。 “待你武功练成,可以用轻功飞出这片湖时,幽若你就可以出来了。” “是,爹。”幽若应声,转头对流钰道,“流钰,现只有你陪着爹了,你千万要听话,不要让爹生气,还要让爹注意身体,不能整天处理事务,不然未老先衰我可就不认他了。” 雄霸失笑,他还不到不惑之年,居然就被自己女儿说未老先衰了。 流钰郑重点头,“姐姐,我记住了。” 姐弟两一唱一和让雄霸既觉有趣又有些怅然,曾几何时,雄天泽也这样关心过他。 要说话都交待完毕,幽若站小船上,任雄霸运功将小船慢慢推向湖中心,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她虽然任性,却并不是个喜欢无理取闹大家小姐,她只想让雄霸和流钰记住自己好乐一面。 雄霸牵着流钰手不自觉变紧了些,直到小船已不见踪影,他才转过身,道:“钰儿,走吧。” 流钰轻应一声,迈着小短腿跟上雄霸脚步,周围一切都变得寂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 两年后。 流钰书房练字,虽然这两年他长高了不少,但此时仍需要站小凳子上,手上拿着毛笔,表情十分认真,而落宣纸上字虽然力道有些不到位,但已可明显看出其大气之风。 而他脚边黑豹则懒洋洋趴地上看着小主人练字,不时蹭一下裤脚以示寂寞。 雄霸刚走进来看到便是这么一副情景,他微微一笑,走过去握住流钰手带着他一起笔走龙蛇,缓缓写出一个张狂大字:霸。 “钰儿字进步很。”雄霸转身坐上座位,看着这个出色小儿子很是满意。 这两年来,雄霸充分认识到了自己这个小儿子聪慧,甚至称其为天才也不为过。只因无论是学什么,流钰几乎都是一点就通,进步神速,毒术如此,暗器如此,琴棋书画也是学得毫不费力,这让雄霸惊喜万分,是为这个儿子感到自豪。 只有不能习武这点一直让雄霸感到遗憾,他觉得若流钰能够练武,将来定能成为超越自己一代武林秀,可惜了。 眼见雄霸情绪有些暗沉下去,流钰立刻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便微微一笑,道:“爹字好看。” 雄霸哈哈一笑,顺手将流钰抱了起来,让两人一起坐了摇椅上,道:“钰儿年龄还小,等你大了,自然样样都比爹强。” 流钰微皱眉,道:“爹还年轻。” 雄霸微愣,又是一笑,“是,是,爹当然还年轻,不然岂不要被钰儿和幽若给嫌弃了。” 流钰说话总是如此坦率而直白,似乎从不会掩饰自己想法。雄霸觉得只要幼子这,无论多坏心情都能立刻变好,这也使得他越来越喜欢把流钰带身边,离了一眼都是想念不已。 说到幽若,雄霸心中生出些思念,道:“待再过几年,爹取得武林至尊之位,就将幽若接出,我们一家人便可团聚。” “嗯。”流钰点头,认真看向雄霸,“我会帮爹。” 但流钰毕竟还这么小,纵使有这份心,恐怕也出不了多少力,雄霸听了不过一哂,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那钰儿自己以后想干什么?” 这问题问得流钰难得一愣,摇了摇头。 “哦?钰儿就没什么想要东西?” 流钰想了想,除去保全自己性命,他还真没有什么想要东西,他将雄霸当成了自己亲人,所以雄霸想要,才是他想要。 雄霸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便道:“也好,等爹百年之后,这天下会、这武林,都是钰儿,钰儿要早日学会管理才是。” 岂料流钰闻言抬起头来,黑亮眼眸中似有异样,道:“爹,会死吗?” 雄霸几乎失笑,心想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想了想道:“爹虽然身为武者会比普通人长寿,但也难逃一死。不过寿终正寝是不大可能,爹……大概会某次武斗中死于他人剑下。” 流钰抓住他肩膀手紧了紧,眼眸垂了下去,随后雄霸就听见幼子清脆悦耳声音道:“那我就杀了那人,再随爹而去。” 听罢,雄霸动作突然停顿下来。虽然流钰话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不自觉喜悦,但很就被他压了下去,随之而来是压抑雄霸心头沉重感。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样样出色儿子缺陷。 他儿子,没有欲|望。

渴望 雄霸所指欲|望,自然不是一般吃喝等欲求,而是野心,及追求。 流钰表现显然说明了他并没有自己追求,他对雄霸话基本绝对服从,以雄霸欲求为己任。 若流钰是雄霸下属,雄霸定会非常满意,但关键是,这是他孩子,他寄予重望并希望其日后能接替自己儿子。 雄霸心中,流钰甚至可以成为一个碌碌无为平庸之辈,但绝不能作为只忠于他傀儡存活于世,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绝不会容许发生事。 因此雄霸脸色变得凝重,将流钰身子转过来,直视他道:“钰儿对自己未来就没有任何期望和追求吗?” 流钰眸中微微有些疑惑,不自觉将头歪向了一边,轻声道:“助爹登上至尊宝座。” “不。”雄霸低声否决了他,“爹指是,钰儿自己想要东西,和其他人无关。” 不得不说,雄霸话成功绕晕了流钰,以前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因为家族和自身特殊,流钰自出生起所被灌输观念就是淡薄寡欲,因为死亡往往不可怕,可怕是人们心中对世间种种留恋,那才是令他们痛苦根源。未寻到禁法之前,流钰父母不希望他去得太痛苦,便养成了他这种性格。 其实若君家人看来,这种性格才是好,毕竟他们觉得世间一切皆浮云,执着于虚假名利权势才是可笑,倒不如珍惜身边真心相待家人,朋友,爱人。但雄霸看来,这种性格却是让他忧心,他本身就一生追逐力量和权势,极为看重人野心,若一个人连基本向上野心和追求都无,那样人只会让他觉得可悲。 见流钰没有回答,雄霸松了手,将流钰放下躺椅,郑重道:“登上武林至尊宝座,是爹追求,而不是钰儿,钰儿是该好好去考虑自己想要东西才是。” 雄霸微顿,似想起了什么,接道:“爹一生追求是成为天下霸主,天下会众人追求是权势以及荣华富贵,就连这墨……”雄霸看了眼趴地上墨子,“想必亦是追求力量,万事万物皆有欲求,若钰儿你没有,反倒叫爹无比担忧了。” 见流钰陷入沉思,雄霸也不欲多言,他知道这个儿子人虽小但素来有自己想法,便只揉揉他头顶道:“钰儿这几天就不必练习这些东西了,待有了答案再告诉爹吧。” 说罢直接起身离去,留给流钰一个安静思考空间。 书房门吱嘎一声被关上,墨子这才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冲着流钰低吼,显然,它亦感觉到了流钰略低沉情绪,正进行安抚行为。 流钰回过神来,摸了摸墨子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多时,一人一豹就走了平日众弟子练武大广场之上,现正是晌午,烈日当空,广场上基本没什么人影。 流钰出来散步原因自是因为雄霸抛给他问题,这问题使他产生了很大疑惑同时,还给了他一种要进阶预感,他有感觉,若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停滞多日异能境界便能再上一阶,是以出来散心,避免思虑太过反倒使得心境堵塞。 还未走到边角,流钰就听到一阵练武喝声,他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前面努力锻炼拳脚断浪,一声不发,但随后墨子低吼声还是引起了断浪注意。 断浪闻声立刻停下动作,双眸随之瞪视了过来,这两年来他个子也长了不少,但仍很瘦弱,大概是伙食不够又勤于练武原因。 一看到这标志性黑豹,断浪立刻反应过来,双眼瞪得大了,“哼,原来还是个奶娃娃,出来居然要一个宠物保护。” 流钰依旧静静看他,待看得他有些不自时才平静道:“你练武很用功。” 断浪立刻回道:“那当然,虽然你们成了帮主弟子,但我到时候一定让帮主看看,谁才是厉害那个!”说着,他随手用衣袖抹了把脸上汗水,“总有一天,我会重振我爹南麟剑首威风!” 话落,流钰未说什么,加响亮声音却是从断浪肚中传了出来。 “咕……” 断浪一愣,脸色立刻红了起来,连忙捂住了肚子,但根本捂不住那似突然开了闸咕咕声,连续而响亮。 丢脸丢到了自己认定敌人身上,断浪简直要羞愧地钻进地下去。 正当断浪低着头脸红不语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白皙小手,上面拿着一个小锦盒,以他距离依稀还可闻到从盒中传出香味。 随后响起是清脆悦耳童音,“吃吧。” 断浪立刻直起身,双眼似乎冒出了怒火,一把打开了流钰手,大声道:“我才不要你同情和施舍!” 盒子被打落地,洁白诱人点心顿时倾洒了地上,沾染了灰尘。 墨子见状,立刻发怒上前咬住了断浪手,由于流钰平时训练,它并未用狠力,只让断浪痛得叫出了声。 “墨子。”流钰轻叫一声,墨子立刻乖乖回到了他身边。 流钰看了眼地上点心,再看了眼断浪,见他痛得咬牙神情中犹带怒气,便开口道:“我不喜欢你。” 嗯?断浪愣住,才听见对方又一句话,“我不会同情你。” 待流钰身影走得远了些,断浪才反应过来流钰这两句话联系。 流钰不喜欢他,当然不会同情他,别提施舍。 不知怎,断浪竟觉得自己相信了对方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确想多了,这流钰看来,也许就是一次毫无意义举手之劳而已。 沉默了片刻,断浪还是捡起那个精致点心盒,拍了拍灰,收进怀中。 ********** “流钰。”冰冷气息从发声处传来,流钰抬头望去,不出意料是步惊云。 步惊云也是刚练完武,满身是汗,正准备去冲个澡时就看到流钰这里发呆,不由走了过来,而他为人虽然素来冷淡,但实际很是细心敏感,便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 流钰想了想,道:“云师兄以后,想做什么?” 这问题让步惊云有些惊讶,却是猛然勾起了他为悲伤回忆。 步惊云有片刻无言,随后捏紧了拳,用极低声音道:“为父报仇,就是我一生所求。” 他身上不断传出负面情绪让流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步惊云杀父仇人,正是雄霸。 这几年来生活太过平稳安宁,让流钰差点都忘了这个世界以后会发生一切,但他忘了,不代表步惊云也不记得,那平静冷漠外表下,一直跳跃着一颗炙热复仇之心。 这本该是步惊云内心深处秘密,却此刻毫无防备地告诉了流钰,原因也许是对流钰太过信任,也许是背负这包袱太久想找人分担一下,但无论何种,流钰都不能开口安慰他或许诺什么。 流钰久久无言让步惊云反应过来什么,忽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三日后就是武林大会,流钰也要一起去参加吗?” 武林大会?流钰有些茫然看他,看样子确不知道这个消息,这副模样让步惊云微微有了笑意,“大概是师父看你太小,不准备带你去。” 他顿了顿,又道:“流钰有什么想要东西,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没有。”流钰摇头,轻声道,“谢谢师兄。” 步惊云点头,欲再说些什么,远处忽然奔来了一人口中不停呼唤流钰名字。 “钰少爷……”孔慈终于跑到了两人面前,气喘吁吁,“这么热天气你一个人外面走,要是中暑了可怎么办呐。” 唠叨完孔慈才注意到步惊云存,忙低了低身道:“云少爷。” 步惊云点头,“带流钰回去吧。” “是。”孔慈应声,又转头看向流钰,“钰少爷,文总管可正到处找你呢,想必是帮主要见你,我们点去吧。” 说完就拉上了流钰手小跑离开,墨子高兴地叫了声,奔了两人身旁,而步惊云双眸深深地看着流钰离去方向,其中翻滚情绪却是无人能懂。 孔慈将流钰交给了丑丑就被下令离开,丑丑则牵着流钰手慢慢走向凉亭,那向来是流钰和雄霸父子两相聚地方,除了几个极为信任心腹外,其他人一概不许接近。 “钰儿。”雄霸面带微笑看着流钰向他走来,脸色全然没了面对下属冷峻,“钰儿可想出什么了?” 他本是随意一问,不想流钰竟点了点头,这让雄霸微挑眉,“哦?钰儿想要什么?” 流钰抬眸,坚定道:“我想变强。” 是,他必须变强,他想要保护雄霸,想要守护自己家人,他不想看到幽若为保护雄霸而死,不想看到雄霸后落得被风云合手击败而亡结局。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们,流钰都必须变强,只有拥有了力量,一切才有可能。 虽然雄霸说追求必须是自己,与他人无关,但流钰觉得,他所能拥有欲|望,只有他们。

武林 “哦?”雄霸对流钰话颇感兴趣,交合双腿放了下来,道,“钰儿怎么会突然想要变强?” “我想保护爹和姐姐,想永远和你们一起,不分开。”流钰小脸神情极为认真,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也许就像是孩童一时天真想法,但场人都不能忽视那短暂话语中暗含决心。 雄霸亦是微震,不由低头看去,正好看到幼子那向来清澈眼眸中终于有了某种事物存,正是这个,让他幼子发生了如此大改变。 他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两年前站着对他说“我绝不会成为爹包袱”幼童,他看得清楚,那时流钰,其实心中还未承认他这个爹。 想到此,雄霸心中生出一丝欣慰与感激,欣慰于一向听话但淡薄幼子似乎终于有了人气和追求,感激上天赐给他这么好儿子。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雄霸大笑三声,他很少这么畅地笑,这次似乎是将近来郁气全都一扫而空了,随后雄霸将手放了流钰肩上,道:“好,钰儿是长大了。爹就等着,等着你来保护我一天!” 流钰点头,显然将这句话当成了一个承诺。 丑丑低头假装擦拭眼泪,道:“钰少爷真是,真是太孝顺了!丑丑真是太感动了,呜……” 他一开口成功引起了父子两人注意,雄霸两人齐齐向他看来,流钰小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笑容,道:“文总管,爹和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闻言丑丑一愣,却是没能再假哭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时语气,满脸谄笑道:“钰少爷这是什么话,帮主英明神武,钰少爷又天资聪颖,服侍您和帮主身边是丑丑荣幸,有你们二人,还有谁能伤到丑丑呢。何况别说是为帮主和钰少爷出事,就是为你们去死,丑丑也是高兴啊。” 雄霸低低笑了一声,挑眉道:“那丑丑现就为我和钰儿去死如何?” 丑丑顿时噎住,扭着手指道:“这,这,这个……” 显然这只是雄霸一时调侃,见丑丑说不出话了便也放过他,大手一挥命婢女端上饭菜,转眼终于注意到了一直忠心耿耿蹲旁边大型动物墨。 似是想起什么,雄霸又一笑,“这畜生确实忠心。” 丑丑闻声忙点头附和,心道这两年来天下会众人谁不知道钰少爷身边黑豹墨啊,那就是一个煞神,基本见到一个陌生人接近流钰就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扑,一咬,动作一气呵成,就连有些只是看钰少爷长得实漂亮可爱想要亲近一下婢女也没逃过它爪牙。 是以天下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帮主小徒弟钰少爷身边有只凶神恶煞宠物保镖,如果没有熟人带领就去轻易接近钰少爷话那下场绝对是很惨。这也就导致了如今流钰走天下会被众人避忌结果。 不过流钰倒挺喜欢这样,之前墨子还小没什么威慑力时有些大胆婢女见到他都喜欢捏捏小脸外加几声尖叫,虽不至于让他生气,但也总会扰乱心绪。现墨子将这些麻烦都解决了,他身边也清静了许多。 所以流钰点点头,“墨子很好。” “嗷呜……”墨子似乎听出了小主人夸奖自己,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那模样,就差没地上打滚撒娇了。 丑丑脸上一串黑线,心中突然觉得传言是不是有误,这么一个只知道吃喝外加撒娇豹子怎么可能凶猛得起来。 吃到一半时,雄霸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钰儿想要留天下会还是跟着我们去?” “武林大会?”流钰好奇道,“是选出武林盟主?” 雄霸摇头,示意丑丑给流钰解释,丑丑忙接过话头。他废话连篇讲解中,流钰也终于弄懂了这个世界武林规则。 原来这里不同于流钰认知中武侠世界,这里,武林盟主和当今至尊是一体,即同一人。作为天下统治者同时还担任着武林高者称号,不过这些称号大都只是虚名罢了,因为这个世界以武为尊,至尊若无真实实力,有时候势力反倒还没一些帮会帮主和某些城城主大,比如天下会,再比如无双城。 所以这里一般真正有实力武者也不会特意去追求那武林至尊地位,不过也不排除一些个别极有野心人,就像雄霸。 而这里武林大会所举办目则是为了选出近几年来世间武功佼佼者,说白了就是武功排名,虽不至于一定排出个第一第二,但若出了风头总能让人记住姓名,也算是武林中混出了个名号。 到了如今程度,这种武林大会雄霸自是不必去参加,即使他不出手也没人敢怀疑他实力。所以他这次去主要还是为了秦霜、步惊云和聂风三人,世人只知他收了四个徒弟,却不知他这几个徒弟水平,若能让他们这次武林大会中大放光彩,那么天下会实力也能上一层。 听完这些,流钰自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和爹一起去。” 他顿了顿,看一眼躺着晒太阳黑豹道:“墨子能一起去吗?” 不用雄霸开口丑丑就立刻心领神会地回道:“当然可以,我们天下会还没有什么是不能带去呢,钰少爷不用担心。” 雄霸亦微点了头,意味深长道:“那流钰这几日就好好准备吧,到时候……可就不止是你师兄事了。” *********** 三日很便过,雄霸带着四个徒弟一大早就起身上了马,当然,由于流钰年龄还小雄霸便将他交给了秦霜,让秦霜好好照顾。 大徒弟秦霜为人稳重和善,向来是雄霸放心一个。 “小师弟,坐稳了。”秦霜将流钰放自己身前,见雄霸已经出发便一驾马奔了过去,但速度和力道都控制得很好,竟也不显颠簸。 步惊云一早就驾马飞奔,而他马虽然似乎也匀速奔跑,但众人都看出它一直紧咬雄霸身后,因为无论雄霸马跑得多他总能很追上,这种情形让雄霸见了不由一哂,道:“云儿倒是颇有好胜之心。” 语气虽是和善,但只要真正了解他人都可听出其中暗含不悦。 丑丑本一直和不配合他马较劲,闻言倒不管那闹别扭坐骑了,哈哈打岔道:“是啊,云少爷可是向来喜欢什么都做到好,不过对上咱们帮主怕是难了,这世上能赢过帮主人恐怕还没有呢,哈……” 步惊云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没作一声解释。 聂风打马上前,微笑道:“云师兄,师父是追不上,何不慢点奔跑,这路上风景也是很不错。” 步惊云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冷冷丢下一句“终有一天会追上”,转眼就又到了前面,却是再未跟雄霸身后。 聂风微微愕然,稍后笑出声来,摇头道:“云师兄还真是争强好胜。” 秦霜亦笑道:“云师弟就是这么个性子,风师弟这两年还不清楚吗?” 聂风微微点头,他和步惊云这两年来个子猛窜,现如今已经和秦霜差不了多少了,因此十分轻而易举地就俯视了流钰,这一看,他不由扑哧一笑,“霜师兄,小师弟这是…你怀里睡着了吗?” 秦霜低头一看,可不是,流钰整个人都靠了他怀中,那双时常闪着光芒眼眸已经闭上,小脸安宁无比,显然陷入了酣眠之中。见状秦霜立刻调整了下姿势,好让流钰睡得舒服些。 “小师弟应该是累了,他毕竟还小,这么一大早就起来收拾,睡得不够吧。” 聂风点头,放低了声音道:“不知道师父带小师弟去参加武林大会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还未习武吗?” 秦霜也不知道答案,便道:“师父自然有他用意,反正不管如何,我们多护着些小师弟,武林大会鱼龙混杂,不能让他出了事。” 聂风应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捏了捏流钰小脸,道:“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师兄弟。” 秦霜笑笑,也不提醒他刚才流钰有微微张开双眼。 两人继续小声聊天,话语也未避忌流钰。而事实也是流钰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过,他一直闭着眼睛不过是养神而已,秦霜聂风对话每一句他都听得清楚,只是他向来不多话,不好开口。 而且流钰异能现已经到了进阶后阶段,只要蓄够足够精神力,再等待时机,他就能马上进入一阶。

结怨 这次武林大会地点选了拜剑山庄,离天下会倒也不远,除去一夜休息,雄霸一众只骑马跑了两天便到了。 虽是风尘仆仆,但雄霸压力下,天下会弟子谁也不敢露出疲惫神态,这让拜剑山庄和其他武林人士看了都心叹天下会实力之强,连忙上前热情打招呼并迎了进去。 流钰和三个师兄被安排到了同一个院子,墨子也被带了过来,整只都恹恹一副无精打采模样,想来是不适应这种周车劳顿。 流钰有些担心,找来一个碗乘了些水放到墨子面前,墨子只懒洋洋抬眸瞥了一眼,却没有动静,过了会儿起身爬到了院中大树上休息起来。 秦霜微笑,道:“小师弟,让它自己休息吧,动物也是会自我调息,有时候我们反倒不清楚他们到底需要什么。” 流钰点头,转过身就见聂风抱着个比他自己人还大包袱无奈道:“师兄,这里只有两间房,我们……” 秦霜看了眼旁边独自坐着雕木头步惊云,思索道:“我和你一间,小师弟和云师弟一间,如何?” 流钰自然没有意见,步惊云也表示默许,只是整理衣物时候却是难倒了这几个平时只练武不管生活起居少爷了,因为雄霸并没有允许他们带婢女过来,拜剑山庄也不知是不是疏忽了,自从把他们带到这个院子后竟也没再派个侍候人来。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聂风随意道:“直接将包袱放一边吧,需要什么再拿出来就是,反正待不了几日。” 不得已,秦霜也只好如此了,等他们略坐了会儿,就有人来道:“几位少爷,我们夫人有请。” 来人所说正是目前管理拜剑山庄原庄主之妻——傲夫人,原本傲庄主早前几年就意外生死,留下傲夫人及一个儿子傲天,所幸后继有人,傲夫人又颇有巾帼风范,她管理下拜剑山庄虽不能进一步,却也没有没落下去。 小厮带领下穿过几道回廊,拜剑山庄会客大厅就出现眼前,那里早已坐上了傲夫人、雄霸还有一些帮派首领。 秦霜带着三个师弟走到雄霸面前,微低了身唤道:“师父。” 雄霸点头,他便转过身对傲夫人抱拳,“傲夫人。” 傲夫人目光微闪,随后笑道:“雄帮主真是得了四个好徒弟!” 可不是,秦霜四人刚走进大厅时,他们就被场众人上下打量了个遍,见秦霜面目和善、举止大方有度;聂风温润随和,小小年纪颇有一番风流之态;而步惊云冷峻肃然,气势惊人;就连小流钰也是平静淡然,气质清淡如水。 无论哪个,看上去都不是平庸之辈。 心中羡慕嫉妒同时,所有人是将天下会份量重掂量了一遍。 有徒如此,雄霸何愁不能统一武林啊。 正众人心中思绪复杂之时,突然从傲夫人身旁传来一声少年声音,“娘,这天下会还收女弟子吗?” 所有人纷纷循着傲天目光看去,发现他所说正是雄霸小徒弟——流钰。当即心中叫了声好,他们不敢和雄霸对上,由这年纪尚小傲天来却是再合适不过了,男生女相,且还生得这般漂亮,任他是雄霸徒弟也得被人取笑。 傲夫人一惊,忙轻轻拍了下傲天手,“天儿不要胡说,那明明是个弟弟,是雄帮主爱徒。” 说罢立刻转向雄霸解释,“小儿无知,还望雄帮主不要和他计较。” 雄霸本皱起了眉头,众人皆以为他要发怒,却不想他只是让身边丑丑代为开口,“傲夫人说笑了,我们帮主怎会去为难一无知小儿呢,就是钰少爷啊,也不会介意。” 傲夫人看了眼明显比自己儿子小上好几岁流钰,终是沉默了下去。 这时厅外又传来一声报,无双城城主也到了,傲夫人又是出门去迎,不一会儿,厅中就又多了一派无双城人。 无双城不同于其他帮派,它是极少数几个敢正面和天下会相抗势力之一,虽然其城主和雄霸一直一副哥两好模样,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等待机会将对方一击抹杀。 而当今武林除去一些极小势力,其他帮派无一不属于三种类型,一是归顺天下会,二是与无双城交好,三是中立。 所以无双城一来,这大厅中气氛就加复杂了,傲夫人坐得也是颇不自,终于意识到这里不适合小孩子待,便让下属将傲天和一众徒弟都带了出去。 被带到了外面,一些年纪还小孩子都暗暗松了口气,可见大厅里面氛围实压抑逼人。 流钰本要和秦霜几人去寻个亭子坐,还未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回头一看又是傲天。 之前大厅中只看了个大概轮廓,现傲天才将流钰看了个清楚,只觉得眼前这比自己小几岁孩子实是漂亮得惊人,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气质清淡,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那副模样实让人抱怀中狠狠蹂躏一番,这一看之下,已是少年傲天不由对其生了赞叹和占有之心。 由于是唯一儿子又是傲家仅剩希望,傲天早就被傲夫人宠得颇为任性,此刻也是毫无畏惧之心道:“你真不是女孩子吗?可是你比我身边所有侍女都要漂亮。” 也不知傲天是真无知还是挑衅,接连几句话都带有强烈辱人性质,流钰微皱起了眉头,他本就不是个没脾气人,这样面无表情看人,周身气势还真有几分吓人。 傲天被看得不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又回瞪了过去。 正当流钰准备用异能给傲天一点小教训时,突然一道劲风经过他身边擦过了傲天耳侧,终钉了不远处木桩上,众人齐齐望去,那是一把锋利无比小刀,而丢出它人正是一直沉默无言步惊云。 傲天被吓得直接腿一软坐了地上,步惊云却没有了进一步动作,只是拉过流钰就离开了此地,聂风见状也很跟了上去,秦霜终是不忍心,上前欲拉起傲天,淡淡道:“傲天少爷今后还是慎言为好。” “啪”一声,傲天打开他手,恶狠狠道:“本少爷才不需要你来教。” 说着他自己起身,三两下拍了灰,看向走远流钰和步惊云,目光中竟有丝不符合年龄狠厉。 另一边,流钰被步惊云紧紧拉着,步惊云虽然仍是一副冰冷模样,但手上动作却很轻,步伐也量放缓,这份体贴细心根本不像是个少年所有。 流钰微张口正要说话,忽然一道极影子朝他们袭来,步惊云眼疾手将流钰推到了一边。 “雄霸徒弟!就让我独孤一鸣来领教领教你厉害之处。” 话语间,来人已和步惊云打了起来,而他第一句话就已经自报了身份,步惊云不欲对其下狠手,便纠缠了起来。 独孤一鸣也是个被宠大公子哥,实际上没几斤份量,但下属吹捧下总觉得自己就是同辈中第一名,因此一听到别人夸赞雄霸四个徒弟就起了好胜之心前来挑战。 两人只僵持了片刻,本来待大厅众位前辈都走了出来,也看到了这场打斗。 独孤一方是知道独孤一鸣有几斤几两,见状就要上前拦下儿子,却被雄霸伸手挡住,“独孤兄何必着急,不过是小一辈打闹罢了,让他们去吧。” 独孤一方眯眼,哈哈一笑道:“说得也是,鸣儿向来知道分寸,想必也会让着些令徒。” 话音刚落,独孤一鸣剑就被步惊云打落地,步惊云见势就收了掌,偏偏独孤一鸣脸皮极厚,又因着之前独孤一方话便嗤笑道:“小子,听到没?这是我让你。” 步惊云表情都没变一下,直接无视他回到了流钰身边。 独孤一鸣眉毛跳动了几下,由于眼前人太多终于还是压抑住了怒火乖乖站到了老爹旁边。 “啪啪啪”几声零星掌声响起,众人纷纷开口称赞。 “不愧是雄帮主爱徒,身手不一般啊。” “独孤少城主年纪小小就知谦让,风度翩翩啊。” …………………… 雄霸和独孤一方听着这些奉承讨好话,皆是笑而不语。 小插曲过后,傲夫人带领着众人去看了几处武林大会用来比武场所,观看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便让大家先去小作休息,傍晚再派人带他们来一早就准备好晚宴。 流钰被步惊云牵走时回头望了眼傲天和独孤一鸣,他他们脑中都种下了精神印记,因为依照这两人脾性,未来两三天肯定不会平静。

杀戮 由于这次来都是武林人士,拜剑山庄也就将晚宴流程减少了许多,没了那么多规矩,也让大家玩得兴些。 只是这座位安排不能马虎,不然稍有不慎便是一场武斗。雄霸等势重人都被安排到了一桌,其他依次按照武林中地位来,小一辈人则没那么多讲究,被齐齐安排了同一个大桌。 流钰甫一上位就感受到了两道炙热目光,其中一道愤恨目光来自毫不掩饰傲天,他紧紧盯着流钰。另一道略带挑衅,是对着流钰身边步惊云而来,其主人正是下午被步惊云打败独孤一鸣。 “小师弟,不用理会。”聂风流钰耳边悄声道,“要是那人再欺负你,我和霜师兄云师兄一起揍他。” 流钰点头,遂转过头不再看傲天,这一行为却又被傲天理解为了对自己不屑,顿时心中怒火胜。 有众位位高权重人,傲夫人即使作为主家也不敢称大,只开始时说了几句对武林大会期待之言便坐下一同用起晚宴,不一会儿,一群伶女和着乐声从院外缓步游移了进来,舞姿优美,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但总会有人不识趣打破这雅事,优美动听乐声中突然□一粗犷男声。 “傲夫人!我们都是练武之人,欣赏不来这种文人小玩意儿,既然大家都是为武林大会而来,何不让我来为大家耍一套刀法,这才兴!” 傲夫人平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既然这位好汉如此说,那就麻烦你了。” 粗犷男子一声好,当即喝下一大碗酒,拿上大刀就走到场中央耍了起来,其势虎虎生风,威猛有力,确不可小觑,众人不时有赞叹声传出,正当有些人看得痴迷时,突然庭中传来几声惨叫,他人循声看去,竟是看到那些人身上都中了暗器,而且暗器黑得有种诡异光芒,可见十有八|九涂了毒。 再一看向首位桌子,雄霸和独孤一方手中各夹住了一枚暗器,只是雄霸手中已断裂两半,而独孤一方手中完好无缺。 独孤一方扯出一抹冷笑,道:“秦兄真是好功夫!” 本耍刀男子嘿嘿一笑,停下动作,“这是老毛病了,兴致一到便不自觉要耍耍飞刀,我也没想到会误伤了人,真是对不住各位,解药就这里。” 几个中了暗器人心中不由气结,这分明就是暗示他们武功不行才受伤了,看不出这人一副粗犷憨厚模样,心中却是如此精于算计。 但不管如何,面上还是得和平相处,客客气气接过解药,中了暗器几人都被各自属下朋友扶回去休息养伤。 这个插曲实算不上出人意料,所有人心中都知道既然是武林大会就不可能和和气气,不见一丝血光,现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是以众人转眼就将这件事抛了脑后,继续享用起晚宴来。 过了会儿,流钰放下筷子,站起身道:“霜师兄,这里有些闷,我出去一下。” 秦霜有些担忧,道:“我陪着你吧,小师弟,这里不大安全。” 流钰摇头,他是因为异能原因,本就需要安静环境,有人跟着反而碍事。 流钰难得坚持一件事,秦霜就也没勉强,他知道流钰毒术和暗器学得很是不错,便只道:“那小师弟记得早点回来。” 得了应允,流钰三步两步就离开了喧闹庭院,雄霸不经意瞥了眼,见没有人陪着他便微微皱了眉头,只是碍于场面不好询问。 但过了片刻,他未注意时,步惊云也起身,道:“我去找小师弟。” 说完便跟随了流钰脚步而去。 没有什么亮光情况下,流钰竟也循着漆黑小路走到了极为僻静假山群中,由于异能导致心绪波动使他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所以也就没发现他离桌后就一直尾随三人。 直到到了此处,那三人才亮出身来,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笑,但却发现流钰脸上竟无一丝惊恐之色。 “老三,这小子真不会武?” “放心吧,我们不是观察许久了,脚步虚浮,呼吸沉重,这怎么可能是个练武之人呢,再说了,这么点大一个孩子,怕什么?” 第三人嘿嘿一笑,“也是,老二,你这孬种不是被雄霸被吓住了吧。” “呸!抓了他儿子,再交给帮主,还怕他不成?就是天下会帮主也得乖乖跪我面前装孙子。” 流钰闻言终于抬眸看向他们,幽黑双眼竟似有光芒其中,唬得三人心中一跳。 接着他们就看见一直面无表情流钰脸上露出一个淡笑,轻声道:“谁告诉你们,我爹就是雄霸?” 声音悦耳,这寂静环境下尤显清脆,有一种蛊惑人心味道。 那老大本想嗤笑,却不想大脑不受自己控制,一个晃神他就说出了内鬼名字,惊得另外两人齐齐责怪看向他。 “这小子有古怪!” 老大恼羞成怒,直接道:“,把他打晕绑起来!” 另外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伸向流钰,但流钰一个低头就躲过了,借着个子小优势,他很就藏身一个假山后面,顿时听到了那三人一串骂娘声。 这三人实力都不是很强。流钰抿唇,他异能刚刚进阶,已经初步达到了可以控制人地步,前提是那人实力不超出他太多,这三人正好符合了他标准。 心中有了计划,流钰继续小心躲着,静待三人分开寻找时机。 终于,半刻钟后,这三人已经假山群中分散得很开,流钰闪身到了其中一人面前,不待他叫出口就对他洒出迷药,乘他大脑还不清醒时加以控制,成功之后又如法炮制了第二人。 一刻钟后,流钰不再躲藏,直接站了月光下,静静看着面前二人互相厮杀,他们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对方杀死。 这是一场单纯肉搏战,鲜血迸溅得到处都是,流钰未曾避开,碧青色衣衫上便也沾染了点点猩红,而他眼眸却仍是一片平静清澈,显得尤其诡异。 不一会儿,两人缓缓倒下,流钰转过身,却正好对上了第三人刺向自己尖刀。 ************* 雄霸位上独自喝酒,因着他气势,很少有人敢向他敬酒搭话,便造成了这般他倍感无聊情况。 待婢女再满上一杯酒时,雄霸端起酒杯手却突然一抖,洒出几滴来,他刚刚感到了心中一瞬间尖锐无比疼痛,这让雄霸皱紧了眉头。 “雄帮主。”独孤一方道,“怎么了?” 雄霸摇头,将举到了唇边酒一饮而,道:“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一步。” 依着心中那股奇妙感觉,雄霸一路用轻功奔到了假山群中,正好看到一男子背对着他死亡,只是身形佝偻,四肢无力,显然已经死亡。雄霸心中一紧,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就看到男子缓缓倒向一边,而之前被他挡住流钰也出现了雄霸面前。 这一息间,雄霸忽然不知要如何描述自己心情和感受。 月光笼罩下小小少年静立他面前,身上沾了不少血渍,脸上也溅了几道,他脸色有些苍白,却鲜血映衬下显精致。 而周围场景狼藉,三具横倒尸体,四处流淌暗红鲜血……流钰就似从黑暗中走出杀戮之子,周身带着使人窒息气息。偏偏那双黑亮眸子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是毫不闪躲地看着他,里面满是雄霸熟悉信任与依赖。 就是这样眼神,此情此景下让雄霸心神都为之震颤。 “钰儿。”雄霸声音中带着一丝诡异颤音,朝流钰伸出了双手,“你可受了伤?到爹这里来。” 流钰将自己左手伤口露了出来,迈出脚朝雄霸缓缓走去,待终于接触到那熟悉怀抱时,才闭上了眼,轻声道:“我说过,绝不会成为爹负担。” 雄霸点头,将流钰拥入怀中,双手越收越紧,直到两人间再无一丝缝隙。

比武 流钰正做个不太舒服梦。 这个梦并没有什么详细场景,只是带着一片朦胧猩红,鼻间飘着一股令人作呕血腥味。周围一片死寂般安静,眼前会偶尔闪过一个场景,小男孩拿着沾满血匕首站立三具尸体面前,表情平静而麻木。 流钰知道,那是自己,而他现状况正是由于那件事所产生梦魇。 君家人不过分重视生命,但十分尊重生命,因为本身缺陷,他们对于常人能拥有岁月而感到羡慕,有一分不自觉维护之情,那是对于自己求而不得宝物珍视。是以他们虽然薄情寡欲,却总会自己力所能及时帮助他人,重要是,即使身赋异能,也绝不轻易伤害任何一个普通生命。 这世间许多可以帮助他人事对人们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但往往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君家人这份品德便显得珍贵并令人敬佩起来。 流钰是受这样教育长大,所以此刻他内心受到了谴责,甚至是煎熬。 无论之前表现得多么镇定,真正他也只不过是个不满十五少年而已,离心中毫无迷茫境界还有些距离。 忽然,流钰梦中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妇,他微微睁大了双眼,开口道:“爸爸,妈妈。” 年轻女子笑着摸摸他头道:“小宝贝,爸爸妈妈可不是你梦,而是留你精神海中两枚印记。” 她似乎有些感慨,又捏捏流钰脸蛋道:“宝贝变了个模样,妈妈都有些陌生了,不过还是这么可爱。” 男子看不过她对流钰调戏,伸手阻止,沉声开口,“钰儿,我和你妈妈必须长话短说,你进阶时心境产生了阻碍,这是个威胁,你必须克服,不然以后进阶会十分危险。” 女子接道:“钰儿,我们是教过你生命可贵,不可以轻易伤害,但你如今所处世界与我们不同,钰儿不必再按照以前我们教你去做。” 见流钰眼中仍有迷茫和疑惑,女子叹了声,蹲下|身抚摸他小脸,“人都有私心,我们既然用禁法把你送到了这里,自然希望你生活得好。钰儿所杀之人是要伤害你人,你只是为自保而已,并没有做错。而且以你现身份,日后类似事还会遇到许多,杀戮所难免,我们并不会怪你,只是钰儿绝不能成为滥杀之人,若他人没有威胁到你性命,便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道吗?” 流钰点头,看着女子眼睛道:“嗯,知道。” 女子呵呵一笑,身影变淡了些,“还是个乖孩子,你现父亲对你很好,流钰以后便把他当做自己亲身父亲吧。” 男子脸色有点黑,还是点了头,“嗯,钰儿切记这些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那些人危及到了你和你家人,便无需客气。我们君家人虽然一向与人为善,但也绝不是好欺负,若再为了这种事而出了问题,爸爸就要瞧不起你了。” 流钰心情已经被他们开导了许多,之前动摇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认真道:“记住了,爸爸,妈妈。” 男子女子身影都变得透明起来,没有告别时间,流钰只听到了女子后一句话,“钰儿,你永远是我们小宝贝,我们骄傲。” 随后流钰就感到一顾温暖力量滋润了全身,之前盘旋大脑角落黑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两道颜色不一印记,那是夫妻两用彻底消失代价将后精魂力量都给予了他,为了不使他进阶出现问题。 即使将他送到了异空间也没有完全放心,夫妻两用这种方式后一次保护了自己儿子。 流钰重回到了一片虚无中,只是这次没了那些不时闪现场景,他垂下了眼眸,像只黯然小兽,微微握紧了拳。 *************** 步惊云将流钰头上毛巾拿下,换上了另一块湿巾,他注意到之前还不时冒着冷汗流钰已经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没有了之前苍白,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步惊云暗中松了口气,将毛巾放好,安静守了一边,等待流钰醒来。 桌上烛火闪烁跳动着,偶尔噼啪一声惊醒陷入沉思步惊云,摇曳烛光使得他映墙上身影也不时晃动,这时已是深夜,正是万籁俱寂时分,而他似乎大有没守到流钰醒来就不入睡意思。 好又过了半刻钟,流钰就睁开了双眼,眼中丝毫没有睡醒茫然,反而清醒无比。 步惊云上前一步将他扶起,道:“渴了吗?” 流钰点头,他端来一杯水后小口喝着,顺便整理思绪,他倒不奇怪自己醒来是和步惊云一起,因为知道雄霸一定早将那件事处理好了,只是思及那时雄霸与平日很是不同眼神,流钰还是有些疑惑。 “云师兄,谢谢你。”流钰看了眼外面天色,“很晚了,你也上来睡吧。” 步惊云本来就是担心流钰会半夜发烧,现看他没事便也不继续坚持了,微微点头,吹熄蜡烛,脱下外衣就躺了床边,但大脑却是没什么睡意。 感觉到对方略显亢奋精神,流钰轻声道:“云师兄睡不着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步惊云冰冷如玉声音还是响起,“流钰,很喜欢师父?” 问出这个问题自然不是毫无缘由,假山群情景步惊云大概看了个清楚,他看到了流钰杀人,看到了雄霸对流钰维护,自然也看到了流钰被雄霸拥入怀中时信赖与安心。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雄霸和流钰亲近,这些从平常雄霸总单独教导流钰便可知晓,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这让步惊云心中终究有那么点……不适感。 “嗯,很喜欢。”流钰回答得毫不犹豫,“师父是我家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他顿了顿,翻了个身对上步惊云,“云师兄也是我家人。” 步惊云忽然伸出手来,遮住了流钰双眼,低声说了句,“嗯。” “睡吧。” 流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止住,但也不好追问,便乖乖转过了身让自己再度陷入了沉眠。 而另一边步惊云双眼却是一直睁着眼望向虚空,不知思索什么,整晚几乎都没有闭上。 第二日,由于一夜无眠,步惊云虽然依旧清醒,但精神已有些不济。时运不好是,偏偏今日第一场比试之人发生了变动,正是他和傲天。 比武开始得很早,由于第一场就是拜剑山庄少主和雄霸徒弟比武,武台周围都围满了人,雄霸坐观台上,拍了拍步惊云肩道:“云儿,点到为止,切记不可伤了对方。” 傲夫人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替傲天整理了下衣衫,小声叮嘱些什么。 步惊云和傲天俱是颔首,随后用小轻功飞到了比武台上。傲天满脸高傲,眼底深藏戾气,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众人奉承长大他可从未忘记那天步惊云和流钰给他羞辱,因此特地求傲夫人将第一场改为他和步惊云,心中打定主意要这场比试上狠狠打击步惊云,给他一些终身难忘教训。 而傲天如此自傲也不是没有资本,他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功夫却是实打实练出来,天赋也不差,再加上比步惊云早练武几年,这武功,谁强谁弱还真不一定。 两人向对方行了一礼后便齐齐后退,对峙一小会儿后又同时飞身上前,比试便两人刀光剑影中正式开始。流钰动态视力不错,能看清双方每一个动作,但却看不出到底谁强谁弱,不过从周围人表情和雄霸脸上微笑逐渐变小后他便知道,步惊云并不占优势。 台上比武渐趋激烈,一些看得懂小辈小声议论,而自持长辈人则微笑不语。 但所有人都清楚,步惊云确不占优势,不仅如此,他还有落下风趋势,这也是雄霸脸变得面无表情原因。若步惊云这场比试中落败,众人丝毫不怀疑雄霸会发怒于他。 流钰脸上一派平静,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些,聂风见状便微笑松开了他手,小声道:“小师弟为云师兄担心吗?” 流钰摇头,他只是察觉到了傲天欲使出阴险手段念头而担心,“云师兄不会允许自己输这里。” 聂风笑笑,“确是这样。” 就两人对话落下不一会儿,局势果然发生了转变,步惊云一改之前守势,反而对傲天步步紧逼,大有用疾风暴雨般攻击来使其招架无力之意。傲天似乎一时也不急着反击,退成了防守,勉强接着步惊云猛烈攻击,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冷笑。 “够了。”步惊云手中剑架上傲天脖子那一刻,雄霸忽然起身,沉声道:“云儿,为师说过点到为止,你都忘了吗?这样便可以了,回来。” 步惊云立刻收剑,抱拳道:“是,师父。” 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愕然,显然没想到雄霸会突然插手,明明只要再等几息步惊云就会全身绵软无力内力失而任他宰割,居然这种时候被人打断。不过这是雄霸开口,他也不好反对,只得忿忿向大家抱拳告退,但心中还是有一丝得意,毕竟未来几天步惊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不愁没时间。 想到此,傲天心中不平大消,将目光投向了观台上流钰,眼中满是狠毒和不怀好意。 他未注意到全程他目光和心思都被雄霸看眼中,并令雄霸半眯起了眼,眸中多了一丝狠厉。

解决 第一场比武是步惊云胜,有人吃惊有人不以为意,不过这两人比试带领下,下面上场也各个都充满了激情,虽然年龄都还小,武功并不高深,但众人看就是小一辈激情和活力,因此倒也乐趣颇多。 所有人看着台上比武时,流钰将步惊云扶到了住院中,查明他所中毒时便给了他一颗解毒丸,道:“云师兄中毒不深,服下药后一个时辰就没事了。” 步惊云点头,将药吞进口中,随后开始打坐调息,流钰则旁边弄起了一些瓶瓶罐罐,待步惊云调息完毕睁眼时就发现鼻间多了一股奇怪味道,不由用目光询问。 流钰露出一个淡淡微笑,道:“师父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步惊云默然无语,自从昨晚见过流钰亲手杀人后,他就觉得流钰有什么变了,不过这变化,他并不讨厌。 两人都没有再回比武场,直到中午有人来传雄霸要见流钰,流钰才起身离开。 雄霸正房中等流钰,旁边除了丑丑再无其他下人,见流钰进来雄霸皱起眉头才微微松开,道:“钰儿,过来。” 流钰上前一步,雄霸凝视了他许久,才道:“钰儿没事我便放心了,你云师兄如何?” “云师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 这话惹得丑丑一声惊叫,“什么?云少爷中毒了?哎哟这是谁这么大胆敢给我们天下会人下毒?” 雄霸斜睨了他一眼,丑丑这才停下动作,小声赔笑道:“丑丑这也是担心您啊帮主,要是那人对帮主下毒就不好了。” 雄霸冷哼一声,“拜剑山庄还没这么大胆子。” “拜剑山庄?”丑丑嘀咕着思索,突然道,“难道是那个少庄主给咱们云少爷下毒?这……”他看了看雄霸脸色,接道,“这可真是狼子野心啊,帮主,拜剑山庄肯定是想让他们少主取得第一,不想我们云少爷武功过人,即使中毒也能将其轻易打败,帮主,云少爷可真是厉害啊,这是帮主和咱们天下会之福啊!” 丑丑趁机大拍马屁,浑然不知自己完全没找对方向。 对他这些溜须拍马话习惯了,雄霸也没多加斥责,直接无视丑丑然后转向流钰道:“钰儿和你云师兄可曾与傲天结怨?” 流钰细细思索,便将那天事一字不落地说了个清楚,并不意外看到了雄霸眸中厉色。 “钰儿放心,这傲天绝无能力再害你。” 雄霸揉了揉流钰短发,忽然出声让丑丑出去,待房内只剩下父子两时才道:“钰儿昨晚睡得可好?” 问出这问题,雄霸自是想到流钰第一次杀人,可能心中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比如梦魇之类。 雄霸心中,这个儿子是和自己大不同,流钰给他感觉是干净、纯粹,心思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整个人也就像水晶般透澈璀璨。 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是该多被疼爱,该被保护羽翼下。 所以流钰这次做法,着实让雄霸吃了一惊。雄霸相信,以流钰聪慧定有许多中方法摆脱那三人,但他偏偏选了这黑暗血腥一种,原因为何,不明自知。 如白纸水晶般透澈流钰,只因之前说过绝不成为他负担便杀了人,白纸因为他被染上了色彩,还是一道为浓重黑,雄霸心中除了感动之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兴奋感。 如冷玉相击般清脆声音唤回了雄霸心神,“我没事。” 流钰微顿,接道:“墨子哪?” “它今日没看见你有些烦躁,爹怕他狂躁伤人便命人关了起来,钰儿若想它了待会儿就去让丑丑放出来。” “嗯。”流钰抬眸看雄霸,忽然伸手摸向雄霸双眼,轻声道,“爹没有休息好” 雄霸一愣,无奈笑道:“昨晚处理事情晚了些,爹是练武之人,少睡些也无……” 后一字还未出口,雄霸便流钰目光中住口,笑笑点头道:“钰儿可真是……管得越来越多了。” 可不是,初只会简单问一句答一句,对雄霸话语绝对服从,现不仅会主动关心,还会因为某些事情生气或高兴了。 虽然不像之前绝对听从,但雄霸却喜欢这样有人气流钰,而不是个冷冰冰娃娃。 这个时刻,雄霸脑电波很奇异地和步惊云同步了,他们都发现了流钰改变,并一致觉得,这种改变很好。 二人一起吃过了午饭,流钰随后回到和步惊云同住房中,发现外面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秦霜聂风步惊云都外面,对面站是傲天和其一众属下,中间则是对傲天龇牙咧嘴大吼墨子。 傲天声音有些发抖,“你,你这畜生敢扑过来,我立马让你成一堆死肉!” 流钰微微垂眸,走了过去,唤道:“墨子,回来。” 一见是他,墨子立刻高兴叫了声跑到他身边,拜剑山庄人皆警惕看着流钰,就怕他一声令下让这豹子吃了自家少主,不想流钰竟似看也没看到他们,只对秦霜他们道:“师父说今日下午比武完后我们就提前回去,师兄先将东西准备好。” 秦霜回过神来,才嗯了声,转身进了房内。 聂风跟上流钰脚步,小声笑道:“我还以为小师弟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用。”流钰停顿下,认真道,“师父说,对这种人物不用理会。”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傲天听了个清楚,顿时心中吐血,却又碍于那只豹子和众目睽睽,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回了屋内。 ****** 由于雄霸决定,秦霜和聂风比试都被安排到了当日下午,而他们二人也没让雄霸失望,皆是轻松赢得了对手,让雄霸大悦,并看了眼步惊云,意味深长道:“云儿还是要多加用功才行啊。” 步惊云握拳,应道:“是,师父。” 一些武林人士相送下,天下会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拜剑山庄。流钰依旧待秦霜马上,聂风与其并行,步惊云这次却一反来时之态,落了后面。 “云师兄是因为师父话难过了吗?”聂风有些担忧,“可是本来就是傲天阴险用了毒,不然云师兄也不会差点输了。” 秦霜看了步惊云一眼,发现他仍像平时一般冷漠疏离,便无奈笑笑,“云师弟自己会想明白。” 流钰随之看了眼步惊云,但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低落情绪,便放了心,忽然感觉到雄霸气息离开了队伍,便根据自己留他脑中精神印记用意识跟了过去。 雄霸离开拜剑山庄半个时辰后独自飞身离开了队伍,由于回去时他是坐马车中,是以他离开除了流钰谁也没有发现,就连丑丑也是按照吩咐老老实实骑马跟马车旁边。 雄霸所去方向正是刚离开拜剑山庄,而他目不是其他,正是对流钰和步惊云怀恨心傲天。 同时间拜剑山庄,傲天正沐浴,他心情不大好,因此屏退了一众婢女独自泡了浴桶中,脑中想着还是步惊云和流钰二人。 傲天此人,算是半个纨绔子弟,一方面他被傲夫人宠出了自大狠毒性格,对待让自己丢脸人绝对会狠狠打击报复;另一方面,他武学上也确算有天赋,练武也还算勤奋,可惜胆子太小又吃不了苦,现还看不大出,但若是十年之后,他绝不会是步惊云对手。 雄霸对这几点看得清楚,可惜,他不会给傲天再成长十年机会。 傲天对流钰已经心生怨恨,饶是他看起来就是个扶不上墙烂泥,雄霸也不会允许他日后成为流钰潜威胁。 雄霸对会威胁到自己事物向来不留情,何况他护短非常,当然不会让可能伤到流钰人继续存。所以这事,他不会让其他人来,只有自己亲自才会放心,而他不仅要亲自解决了傲天,还要解决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傲天热水中泡了会儿,越想越怒,一掌就拍了浴桶中,恶狠狠道:“步惊云,流钰,别以为你们回了天下会就没事了!” 话语刚落他就听到一声浑厚低笑,傲天不由一惊,喝道:“谁!” 雄霸轻蔑一笑,并不欲让傲天看到自己,直接一个石子扔去便正中了傲天咽喉,傲天眼睛瞬间睁得大大,没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这才落于地上,雄霸看了眼傲天,声音低沉而阴郁,“威胁到钰儿,我雄霸怎会让你存活于世。” 待了片刻,雄霸又运功将房内门窗全部击碎,惊起了傲剑山庄中人注意,然后才迅速起身如闪电般从所有人眼底下飞回了自己队伍之中。

天命 回去路不像来时那般赶时间,思及流钰长到现似乎也没出过天下会见识外面世界,雄霸特意走了会经过大型城镇另一条路。但无奈天下会队伍实大了些,他便让其他人先行走山林之路回帮,身边只带了流钰师兄弟四人还有丑丑。 “江湖中行走,为了避免不必要纠纷,你们四人与我就以父子相称吧,不必再叫师父。” 此话一出,四人反应皆不同,秦霜有些尴尬,虽然他自小就被雄霸收为徒弟,也有话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突然要他叫出这声爹还真是挺不容易。步惊云不必说,自是不可能叫出口,而聂风似有些羞愧道:“对不起,师父,我忘不了我爹。” 唯有流钰从善如流叫了一声,“爹” 雄霸应了声,虽然面上看不出,但心中早已是笑意满满,他说这话本来目就是为了让流钰光明正大唤他为父,对其他三个徒弟还真没什么指望,便道:“风儿是个孝顺孩子,我是知道。至于你们二人……” 被雄霸目光一扫,秦霜和步惊云背都挺得直而僵硬,却见雄霸只是大度一笑,“为师也就不勉强了,见机行事吧。” “是,师父。” 丑丑见状暗笑,心中直道帮主也会为了这么点小心思而骗三个徒弟,着实是令人意外得……可爱? 嘱咐了几句必要话,雄霸就牵着流钰小手走了前面,身后半步是亦步亦趋丑丑,再后面是并排行走师兄弟三人,这组合大街上还是比较惹人注目,不过普通人也看得出这一行人都气势不凡,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接近,大都也只敢用目光偷偷瞄几眼。 流钰第一次见到这里街市,和以前世界大有不同,内心还是比较好奇,只是面上仍是淡定无比,只有时不时闪烁目光才让他人看出他小心思。 丑丑一直关注着流钰,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肝都被萌得直颤,开口道:“钰少爷可有什么想要东西?只要一声吩咐丑丑立刻去为您买来。”目光周围巡视一圈,又道,“糖葫芦钰少爷可想吃?许多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小玩意儿。” 不待流钰回答,丑丑又道:“不过那是小姑娘才喜欢零嘴,不如丑丑去给钰少爷买个小泥人?” 秦霜三人后面看着丑丑耍宝,一时间都止不住笑意,秦霜低头对两位师弟道:“文总管这模样,倒让我觉得小师弟是他私生子了。” 他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纵使周围人声鼎沸,以雄霸功力还是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立刻拉下了脸,本来还是有丝柔和,这下倒好,直接成了黑面神。 丑丑暗叫不好,苦着脸道:“霜少爷,您可别打趣丑丑了,要是丑丑有钰少爷这么个儿子…啊不不不,有个有钰少爷一半好儿子,丑丑就是祖上积福,无限荣光了。” 雄霸略带不悦目光扫过一眼丑丑,终于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低头对流钰道:“钰儿有什么想要?” 流钰摇头,收回目光,“只是看看而已。” 他对这些东西好奇、欣赏,但并没有生出想要全部据为己有心思,这些东西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雄霸心中暗叹幼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还是薄情寡欲了些,便不容拒绝地将他带到了一家玉器店,道:“钰儿就这里挑件自己喜欢,就当是师……爹送给你第一件礼物。” 说罢他似想到什么,回头对秦霜几人道:“霜儿,你们也各自这里挑选一件,算是对你们这次武林大会中表现奖赏。” 雄霸奖赏,是不能轻易拒绝,无论到底想不想要,秦霜几人都只能应声,各自看起那些玲珑剔透玉石来。 只是雄霸对流钰过于特殊态度还是引起了秦霜注意,秦霜向来心思缜密,思虑甚多,此时心中不由生出疑惑,拉过了丑丑小声道:“文总管,小师弟他……他家人是和师父有关?” 丑丑一个激灵,迅速收拾好表情,笑道:“霜少爷你想太多了,帮主是觉得和钰少爷有缘才会另眼相待,钰少爷聪慧可爱,就是丑丑也要格外喜爱几分,何况帮主是他师父呢。” 秦霜看了丑丑好一会儿,直到丑丑头皮都发麻才放开笑道:“知道了,文总管,我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小师弟身世是我们几人中为神秘了。” “哈,哈哈……哪有什么神秘,钰少爷自小没了父母,帮主慈悲怜悯所以让钰少爷进了天下会,进而收了徒。不过这事霜少爷可不要轻易提起,不然也只是让钰少爷想起伤心往事罢了。” 丑丑怕被秦霜看出什么,只好睁着眼睛瞎掰,一边拼命心中对雄霸和流钰谢罪。 秦霜点头,转身去找聂风步惊云二人,丑丑顿时松了口气,一抹额头,已经覆了一层薄汗。 雄霸要求下,后四人都各自挑了一块玉,秦霜三人选都是系腰间玉佩,唯独流钰是额饰,形状是一枚水滴,本来额饰大都是小姑娘才戴,不过流钰戴上去竟意外得十分合适,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制作一般,再加上他年纪也还小,雄霸就为他选定了这个。 几番折腾之下,就到了傍晚时分,几人肚中也适时提醒了主人某种空虚感,雄霸大手一挥,带着五人去了这镇上有名一家客栈。 要了临窗一个雅座,雄霸点好菜后便随意扫视了一眼下面大堂,不想看到了一个熟悉人影,目光便不由凝住。 看了会儿,雄霸沉沉开口,“丑丑,下去将他请上来。” 秦霜几人皆望去,却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人,但丑丑一看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片刻后才忙起身走了下去。 那人被请了上来,是个年轻男子,但其貌无奇,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武之人,但雄霸态度明显说明了此人特殊,秦霜几人心中都是无比好奇。 “雄帮主。”男子弯腰行礼,呵呵笑道,“几年未见。” 雄霸定定看着他,忽然起身拍了他肩,笑道:“是有几年未见了,我们得好好叙叙,丑丑,再去开一个包间。” 很,雄霸和那男子并丑丑三人就到了包间之中,其中谈话流钰几人自是听不到,聂风探头过去连身影都看不到,有些失望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大师兄知道吗?” 秦霜摇头,他知道有些事情,雄霸是不会让他们知晓。 那边雄霸已是按住了男子肩,脸上虽带着笑意但语气低沉不悦,“泥菩萨可真是擅于躲藏,自从那日后,我雄霸多方打探,竟也未能知晓你身何处。” 原来年轻男子正是几年前为雄霸算得天命泥菩萨,他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笑容,摇头道:“相逢自是有缘,之前帮主寻不到我乃是天意,现我们偶然遇见是命运安排,上天注定我今日必要再算上一卦。” 他仔细看了看雄霸脸,道:“之前还未祝贺,看来帮主已经寻得了风云,看来雄帮主霸业指日可待。” 雄霸大笑一声,口中却道:“我霸业自是由我来完成,天命皆是虚妄,唯有手中权势才是真实。” 泥菩萨笑而不语,过了会儿才道:“不过我观之雄帮主命格却是略有变化,恐怕是除了风云二人,还得了第三人,不知我说,对否?” “不错。”雄霸眼中带有精芒,道,“正是我幼子。” “哦?”泥菩萨有些意外,“不知我能否和小少爷见上一面?” 雄霸思索了好一会儿,点头应允,让丑丑出去唤流钰进来。 待流钰一进门,泥菩萨就似吃了一大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雄霸心中疑惑,也只能静静等他开口。 “小少爷命运奇特,我泥菩萨也不能堪破他命格。”泥菩萨略微沉思,从袋中拿出了以前他给雄霸算卦八卦阵,桌上铺好,道,“请小少爷将双手置于其上。” 流钰看了眼雄霸,见雄霸点头才慢慢走了过去,缓缓放上双手。 霎时间八卦阵开始了分裂组合,待它终于停止动静之后,八卦阵射出几道金光,金光之中又渐渐浮现出了八个大字。 雄霸眸中暗沉,道:“这是何意?” 泥菩萨昂首看着那八个字久久不语,听到问话后才低下头来道:“这八字不过是小少爷命中一部分,真正如何就连八卦阵也算不出。不过这八字,我倒略有见解。” “怎讲?” “藏智。”泥菩萨简短道,“藏智,还有少近女色。小少爷乃克妻之命,若他与一女子结为秦晋之好,若不是那女子亡,便是小少爷……所谓情深不寿,当是如此。” “胡言乱语!”雄霸一怒拍桌站了起来,不管是谁听到自己儿子因聪慧太过有早夭迹象而且以后还不能娶妻生子都会心中不,何况这是雄霸,流钰还是他心中唯一继承者。 泥菩萨不为雄霸所吓,只鞠躬道:“泥菩萨所语,绝无虚言,帮主还是多加考虑为好。” 雄霸冷冷哼了一声,别过身去牵住了流钰手道:“既然你也说我命格有所改变,便说明命运并非不可改变。纵使上天注定我儿此生多生磨难,但我雄霸也必定会为他逆天改命!不必再说,你走罢,今日便放过你。” 泥菩萨微微摇头,也不再多话,走出了房门。

衷肠 泥菩萨话让雄霸好心情瞬间全无,虽然口中一直说不相信所谓命运,要逆天改命,但实际雄霸内心还是比较相信泥菩萨批言,若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去寻找他为自己算卦。 所以思及泥菩萨对流钰八字批言,雄霸回到天下会后就将流钰身边婢女全部撤除了,只留下孔慈一人,毕竟女孩细心,还是要留一个来伺候。 流钰倒不是十分相信泥菩萨卦言,但雄霸要求他也只能照做,从此便众人面前‘藏智’,再加上雄霸传出他不能习武之言,没过多久,武林中人都知道了天下会帮主雄霸小徒弟是个天生不能习武且各方资质都十分平庸普通人。 天下会中从来就不乏捧高踩低之人,见流钰这般模样,也就不再如之前那样热络,有些甚至开始算计起流钰雄霸入室弟子之位,不过这些,流钰暂时都不知晓。 此时流钰正自己房中练字,他字已有了雏形,和雄霸有七分相像。墨子闲着无聊,便门窗旁跳扑来跳去,没一会儿流钰就听到一声清脆响声,墙角花瓶被墨子打碎了。 “钰少爷。”刚进门孔慈被吓了一跳,无奈目光看向墨子,“钰少爷,你也太宠着它了,墨子几乎每天都要打破些东西,哪天伤了你可怎么办。” 墨子似听得懂孔慈话,知道她抱怨自己,立刻就龇牙咧嘴朝她吼了一声,半点没有流钰面前服帖状。 流钰头也不回道:“墨子很乖。” 是是是。孔慈不由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家钰少爷心中墨子只要不随意伤人就是很听话了,她也知道这么一只野性未驯黑豹整天被拘屋内是挺委屈,可是每次打碎东西收拾人都是她啊。 认命地放下托盘,孔慈拿来工具将碎片扫出,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一个小东西,道:“钰少爷,这是云少爷托我带给你,帮主吩咐其他人没有允许不能轻易过来,云少爷就让我转交了。” 流钰停笔看去,果不其然孔慈手中又是一块木雕,这次是一只老鹰形态,十分逼真,看得出步惊云雕刻手艺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不过流钰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云师兄没有说什么吗?” 孔慈一愣,回道:“啊,有,云少爷让你不要意那些流言。” 流钰点头,继续用一种奇异目光看着孔慈,看得她不由心中发憷,开口道:“钰少爷,还……还有什么不对吗?” 她不知道流钰只是奇怪本该属于她东西现却到了自己手中,因为他所了解剧情中,步惊云从小就喜欢上了孔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个木雕给她,风雨无阻。 但是现收礼者变了,流钰有些好奇,心中想到是不是因为雄霸眼底下步惊云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将木雕婉转地送给了自己,而实际想送另有其人,正是孔慈? 这么想着,流钰觉得自己真相了,便抬头对孔慈道:“你觉得云师兄如何?” 孔慈有些跟不上他思绪,但很笑答道:“云少爷啊,我觉得他实际上是一个很温柔人,虽然脸上一直冷冰冰看上去很不好接触,可是内心比一般人都要柔软很多呢。” 原本步惊云爱上孔慈就是因为她温柔善良,他还曾对孔慈说过“是不是你心中就没有坏人?”,由此可见孔慈是个真正心慈姑娘,因此她回答也流钰意料之中。 流钰垂眸似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孔慈,你喜欢云师兄吗?” “啊?”孔慈被这句话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脸变得通红,“钰、钰少爷,你说什么呢。” 孔慈还当流钰是一时口说出这种话,却不知流钰是真不懂什么男女之防还有女孩羞涩之心,这些从没有人教过他,他只是说出自己想法罢了,所以流钰当即又追问了一句,“你喜欢云师兄吗?”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男孩问自己是否心有所属问题,孔慈只觉羞涩尴尬透了,便低声速道:“孔慈还小,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呢。何况云少爷身份高贵,孔慈只是一个婢女,是配不上他。” 流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嗯。” 孔慈也不知道流钰这问题用意,只得满头雾水地收拾好碎片告退,临走时听到流钰道:“谢谢你,孔慈。” 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钰少爷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孔慈该做事。” 语毕,孔慈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而流钰却没有再继续练字了,而是走到了墨子身边直接躺了上去,墨子皮毛柔软而舒适,加上它身躯庞大,顿时将流钰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墨子金色竖瞳望着自己怀中小主人,终于也安静下来趴伏地上,给流钰一个舒服靠枕。 过了片刻,流钰忽然睁开眼,正好和墨子眨也不眨金眸对上,那双兽瞳中满是信赖,还带着一丝疑惑,这样眸光中,流钰看到了其中倒映自己,还有自己眼中困惑。 他是困惑和不解,不过现心中已有了答案。 流钰不想看到雄霸和步惊云相互为敌,走向剧本为他们安排好命运,便一直寻找突破口,而按照剧情,孔慈死正是步惊云和雄霸决裂导火索,所以流钰想要保住孔慈性命,无论是为了自己私心,还是因为孔慈本身。 何况,孔慈确是个好女孩,流钰对她颇有好感。 想到父母教过自己路要一步一步走,事情要一件一件来,流钰微微放下了心,靠墨子身上渐渐睡了过去。 傍晚,雄霸推门而入时见到就是流钰整个小身子都蜷缩了墨子怀中,只有一张白皙粉嫩小脸露外面,主宠两个都沉浸呼呼睡梦之中,这副场景让他几乎失笑出声。 特意放轻了脚步,雄霸弯腰抱起了流钰,只觉怀中身体小小,柔软无比,却让他整个胸怀似乎都充实了起来。 而流钰是被轻微震颤感惊醒,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雄霸怀中,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点点星光能够让他勉强看清脚下路,雄霸登山。 “爹要去哪?” “带钰儿去一个地方。”雄霸低头看他,“钰儿可怕黑?” 流钰摇头,微微直起身趴了雄霸肩膀上看他身后,发现这里离天下会并不远,他还看得清那巍峨楼阁和灯火辉煌庭院。 雄霸神态和平时一般无二,但靠他十分近流钰能闻到从他身上传出淡淡酒味,这大概就是雄霸忽然带他来登山原因,流钰不知如何开口,便安静待雄霸怀中。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雄霸才到达山顶,他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但并不见疲态。 流钰被雄霸放了下来,跟着他向前走了一步,顿时被眼前景色惊住,一抬头发现天空仿佛就眼前,触手可及。漫天星光闪烁,将这山顶照得朦胧而梦幻,就连脚下小石子也如宝石般闪耀着光辉。 但如此美景前面却是一片漆黑,那是万丈深渊。 雄霸将流钰带到了这高有万丈深崖边,却不发一言,只负手望着脚下深渊,任夜晚冷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见他不开口,流钰便学着雄霸模样静静看着这如蛰伏怪兽般黑暗深崖,其认真之态让转头看他雄霸不由唇角微勾。 不顾地上满是沙石,雄霸直接坐了下来,支起一只膝盖,对流钰道:“钰儿,到爹这来。” 流钰向旁边走几步,到了雄霸面前,只觉雄霸目光有如这黑暗深渊,里面流转满是他看不懂情绪,流钰不由微眨了下双眼。 “钰儿觉得此处景色如何?” “很美。” “不错。”雄霸沉声应道,“只有立于高处,才有资格看到如此美景。” 后半句雄霸嘴唇微动,终究没有说出口,高处不胜寒,只要身高处,就要随时做好被拉下万丈深渊从而万劫不复准备。 雄霸是时刻准备着,也时刻警惕着,所以除了至亲,他谁都不会相信,对所有人都抱有一番怀疑之心,饶是他三个徒弟,只要触及他利益,他也会毫不留情铲除。 王者一生即是如此,立于众人之上却注定孤寂,雄霸早已习惯,因此他只是一笑,接道:“钰儿既作为了我雄霸儿子,此生便不可能流于平庸,站立高处俯瞰众生才该是我儿所为,钰儿,可怕?” 流钰看着面前黑暗,小脸上却露出一抹微笑,“爹也这里,我不怕。” 雄霸转头看向流钰,带着满意神色,沉声道:“不错,爹自会一直陪你身边,管那八字批言如何。这天下,当是你我父子二人共享。” 说完他将流钰揽进怀中,随后流钰就感觉到一个沉甸甸脑袋趴了他肩头,雄霸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了,“只是等爹老了,钰儿可不能嫌弃。” 这句话一完,却是再没了下文,雄霸竟是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次闻到雄霸身上酒气,流钰有些惊讶,所以说雄霸今晚举动,实际上只是因为…喝醉了? 流钰微微动了下身体,却发现雄霸禁锢太紧,他只能僵直着身子站崖边,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笑意。 他似乎又发现了这个爹另一面,平日挥斥方遒雄霸,也会像个孩子般害怕寂寞,而做出这般任性撒娇举动。

少年 时光流转,又是一年朦胧初夏,大自然中草木茂盛,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之态。 此时正是清晨,天下会众弟子都练武,整齐划一声音振聋发聩,而练武场后面——天下会后山之中,一人一豹正相互合作取得彼此早饭,场景和谐无比。 “墨子,再拍一条鱼上来。”清冷少年声音响起,与这潺潺溪水相互应和,竟是说不出悦耳。 黑豹低吼一声,前爪水中一拍,又是一条大鱼蹦出水面,正好蹦到了岸上,少年面前。 少年抹去脸上被溅到水珠,蹲下|身仔细察看这条鱼,转头看向墨子,道:“这条鱼都被你拍晕了,下次力道要掌握好点。” 少年竟是十分认真地和黑豹对话,若有旁人定会惊诧不已,因为这黑豹竟也似听得懂人语,叫了声作为回应,随后姿态优雅地走上了岸。 身边没有下人,少年只能自己处理这几条鱼,他走到小溪旁,开始简单清理鱼内脏,清晨微醺阳光照耀他身上,使得少年皮肤都泛着一层金色光芒,皮肤光滑白皙,连细小绒毛几乎都清晰可见。 少年容貌十分出色,脸型小巧,天额饱满,墨黑色长发服帖柔顺,隐隐闪耀着黑曜石般光泽,修长浓黑眉下,如扇睫毛又长又翘,略带水蓝双眸明亮如剔透水晶,鼻梁高挺,小小薄唇十分红润,肌肤白嫩软滑,脸颊还带有一点婴儿肥。 只是这容貌精致得有些过分,再加上年幼,便使得少年变得有些雌雄莫辩,甚至让人觉得穿上女装,也毫无违和感。 这少年正是已然十五岁流钰,由于各种原因,此时他只身一人和墨子到了后山,并准备用烤鱼来作为自己和墨子早饭。只是这清理内脏步骤有些复杂,平时他都是等他人处理好再自行烧烤,这突然之下还真不会。 流钰不由微皱了眉头,略带为难地看着手中鱼,突然转头看向正垂涎三尺墨子道:“墨子,你会吗?” 墨子:“……嗷” 一人一豹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这副场景让刚走来步惊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唤道:“流钰。” 流钰点头,“云师兄。” 说完继续转头看墨子,墨子被主人盯得发憷,不由后退了一步。步惊云见状上前一步拿过了流钰手中鱼主动清理了起来,冰冷声线带着一丝柔和,“一大早吃烤鱼对身体不好。” 流钰指向墨子,面无表情道:“它想吃。” 墨子:“……嗷” 步惊云黑眸看他一眼,将鱼递给流钰,也不点破他,只脱下了本就湿湿上衣准备到小溪中再捉几条鱼来。 “云师兄又到瀑布下练功了。”流钰看向步惊云,见他点了头又道,“急于求成和用功太过身体都会承受不了,云师兄还是多加注意。” 步惊云这才开口,“我知道。” 这些步惊云当然知道,只是他已经等了十年,武功虽大有长进,却还是比不上雄霸,这样他还如何等得下去,只能加努力用功,即使代价是他性命,但只要大仇能报,他也死而无憾。 感受到步惊云情绪,流钰本因为烤鱼而有些小开心心情也没了踪影。这十年来,其实他并未为步惊云对雄霸仇恨少做努力,但是步惊云心智极为坚定,再加上武功高强,即使是流钰已经到了二阶异能,也不能减少步惊云对雄霸仇恨。 步惊云恨,已经刻入骨中,只有仇人血才能让他平息下来。 流钰看着步惊云宽厚背部,黑亮眸中情绪不明,待步惊云抓好鱼上岸,他才露出浅浅微笑,刚要开口,就是一声喷嚏。 闻声步惊云步走了过来,摸上流钰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然后用内力烘干了外衣披流钰肩上,沉声道:“当心着凉。” 而步惊云这么紧张并不是没有原因,就三年前,流钰曾生过一次大病,大病原因正是着凉导致高烧不退,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大夫甚至说出了要准备好后事,当场就被雄霸一掌击毙,然后又从各地请来名医医治。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流钰终退烧转危为安。 不过这件事,除了流钰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真正原因。那时其实是他进入二阶关键时刻,本该没什么波折,但偏偏那时雄霸得到急报去武林中处理了一件事情,他不仅自己离开,还将聂风步惊云二人都带走了,天下会只留下秦霜和流钰主事。 本来离开时间说好是半月便归,但途生变化,半月变成了一个半月,流钰又正好处进阶时刻,得不到雄霸等人庇护他受到了这个空间排斥,这才高烧不退危及生命,若不是雄霸接到消息立马奔了回来,那时流钰还真是凶多吉少。 众人不知原因,还以为是流钰不仅不能习武,身体还特别薄弱,从此就把他当成了个纸人,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生怕再出了什么问题。 流钰也不好拒绝这些人好意,只能默然接受,将他们善意记了心中。所以现他只能乖乖任步惊云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吃好烤鱼后再将自己送回了住院中。 将流钰送回了住处,步惊云才放下心来,准备回去练功,临走时沉声嘱咐道:“你没有武功,身体又弱,以后出去身边至少要带着孔慈。” 语气虽然有些冷硬,但流钰自是知道这是他一贯方式,便只微笑,孔慈见状不由插口,笑道:“是啊,钰少爷,你每次出去也不带上我,我每天都担心死了。” 流钰点头,眨眨眼睛,“孔慈,帮我送云师兄出去吧。” 孔慈应声,待她和步惊云都出了院子,流钰却没有乖乖进屋,而是和墨子一起跳上了院中一棵桂花树,一人一豹就坐树上眺望着步惊云和孔慈背影,偶尔望望远处风景。 原来流钰绝不会做这种阳奉阴违之事,只是这十多年来雄霸等人宠溺下长大,饶是性格乖觉沉稳流钰也不由多了几分孩子心性,不过他一向给人以乖巧形象,再加上一副出色相貌,偶尔调皮一下倒不会惹人生厌,顶多说句孩子气罢了。 天下会建于高山之上,仅是坐树上看到风景也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所以流钰近来比较喜爱和墨子一起爬树,树上沉思、修炼、小憩。 而雄霸刚踏入院中见到就是流钰坐树干上沉思情景,墨子趴伏他旁边较粗枝干上,金色竖瞳看着主人也是出了神,一对主仆如此情景不由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钰儿。”雄霸飞身上树,稳稳落了流钰身边,第一个动作也是脱下外袍披了流钰身上,不悦道,“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就树上吹风,爹平时嘱咐话都忘了吗?” 流钰这才回过神来,对雄霸微微一笑,流钰笑从来都是轻轻浅浅,带着一种奇异莫名舒适之感,配以出色至极相貌,很少有人能抵挡住,就是雄霸,无论多大怒火也总能流钰笑容中消去大半,是以他也只能故意沉下脸拍了流钰头顶道:“下次再如此,爹就要告诉幽若了。” 流钰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才道:“我身体很好。” 看到他有些闪避目光,雄霸大笑,谁也没有想到,如今能压住流钰却是一直湖心小筑独居幽若,许是敬佩和心疼这个姐姐,对于她话,流钰从来都是听从不会轻易违逆。但他也怕幽若说教,因为幽若一人待得久了,性子又天生活泼,往往逮到一个人就要捉弄或教训个不停,这点雄霸和流钰两人都是领教过。 “钰儿听话,爹就不会和幽若说了。”雄霸唇边带着笑意凝视这个他看着长大儿子。 十年时光,已将他雕琢成了真正美玉,举手投足间俱是沉稳淡然,气质高洁,偶尔小任性雄霸眼中,那也是少年该有脾气。 流钰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墨子见主人这副委屈模样很想对雄霸吼上一声,奈何雄霸气势太强,小时候它不敢,长大了还是如此,只得悻悻舔了舔流钰手掌以示安慰。 见状雄霸收住了笑意,直接揽过流钰肩带着他飞下了树,低下头来用额头探着流钰体温,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没有着凉就好,爹这几日要出去办件事情,钰儿要好好听话,再不能出了什么事。也好让爹放心,嗯?”

和谐 听言雄霸要离开,流钰轻点头,问道:“爹要去哪?” “有件事爹必须亲自去处理,丑丑和霜儿几人都会留天下会,若有事钰儿可去找他们,别再出了意外。”对于三年前事情,雄霸每每想起时犹心有余悸,差一点,他就失去了流钰,他珍之若宝幼子。 “爹要小心,早点回来。”流钰踮起脚尖用微凉手指雄霸额头一点,下了一道精神防护,虽然以雄霸武功目前能伤到他人屈指可数,但流钰也不会允许意外发生。 雄霸毫不抵抗地接受着他动作,这举动他每次外出时流钰都会做一遍,他也就将这当成了流钰对自己特殊祝愿。 后拍了拍流钰头,雄霸便大步离开了,流钰又爬上了树,安静看着雄霸离开背影,高大坚毅,带着一丝无形慑人气势与时光赋予沉稳气质。 看到后面,流钰就直接坐树上闭眼修炼起来,这一坐,再睁眼时天色就变得暗沉,夜晚大幕已然拉下,丑丑着急声音从院外传来,“钰少爷,钰少爷,你哪儿呢?” 等丑丑进院时流钰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开口道:“文总管,我这里。” 见到他丑丑顿时跺脚,“钰少爷,你这一天都到哪去了?可把丑丑急死了,这不,霜少爷和风少爷他们现都带着人后山找呢,谢天谢地,可算是没事。” 一时修炼得入迷,流钰也没想到就这样过去了一天,这才感觉到肚中有些空虚。 “我树上睡着了,文总管,对不起。”见丑丑满脸都是汗,流钰不禁心中有些愧意。 丑丑一笑,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状态,道:“钰少爷客气了,这是丑丑份内之事。不过霜少爷几位确是担心死了,我可得赶去告诉他们。” 话音未落,院内就走进一人,那人见到流钰一愣,立刻风般到了他身边,沉声道:“小师弟?” 流钰点头,不好意思道:“云师兄,我只是自己院子树上睡着了。” 怕脸色不善步惊云发怒,丑丑忙要开口,霎时众人只听得“嘭”一声,丑丑声音顿时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哼唧几声。 夜视力不错步惊云和流钰望去,原来是树上睡得好好墨子突然掉了下来,正好压了丑丑身上,不过从梦中惊醒,墨子情绪还有点不稳定,有些慌乱地原地打了几个转,又低头去看被自己压身下物体。 丑丑本来还只是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但等墨子低头时直接就对上了一双冷酷金色竖瞳和一张危险黑豹脸,这下可好,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顿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墨子用鼻子拱了拱丑丑脸,见他毫无动静,便抬起头来看向流钰,眼神甚是无辜。 流钰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墨子从丑丑身上拉了出来,道:“墨子你真是笨。” 说完蹲下|身检查了下丑丑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物理伤害主要还是受到了惊吓,这才放下心来。 步惊云按照流钰话将丑丑背到了天下会医药堂中便牵着流钰走向厨房,不着痕迹瞥了眼耷拉着脑袋跟后面墨子,简洁道:“流钰,你这豹子体型过大了。” 流钰闻声看去,可不是,以墨子年龄来看,比同龄豹子体型确要大上不少,不过这大又不是什么有用部位,按照某些话来说就是——全是肥膘。 想到这几年墨子吃得多睡得多,又运动得少,长了很多肥膘…确是情有可原。流钰甚至觉得以后让墨子出去打架不用动什么武力,直接飞奔过去一压,就能把对方压扁了。 收回已经跑偏思想,流钰点头,道:“墨子很贪吃贪睡,明天我会让它多锻炼。” 但话语中却没有什么责怪意思,步惊云深知他对这只黑豹宠爱,便也不再多话,只默默牵着他行走。 两人到达厨房时厨房灯还亮着,听到脚步声里面人走了出来,顿时惊喜道:“钰少爷,你果然还这里。” 里面人正是孔慈,看到流钰忙将准备好饭菜都端上了桌,笑道:“风少爷说钰少爷也有可能待天下会里面并未离开,怕钰少爷晚上肚子饿找不到人便让我一直厨房待着,果然等到了。” 流钰点头,微笑道:“风师兄一向考虑周到。” 他知道步惊云肯定刚找到自己时候就用特殊方式告知了秦霜聂风二人,是以并不是十分担心,便直接坐了下来吃着晚饭。 步惊云沉默着坐一边,漆黑眸子只望着外面,而孔慈则撑着下巴满脸笑容地看着流钰用餐,流钰早被她看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自然。而墨子则旁边大口啃着孔慈特地为它做酱猪腿,不算明亮灯光下,三人一豹影子都被映了墙上,竟显得意外和谐。 等流钰差不多吃好时,秦霜和聂风才出现了厨房门口,只是令人意外是断浪居然也他们身边。 几人身上都有些灰尘仆仆,不过精神看上去很好。聂风第一个进来敲了一下流钰头,微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躲哪里睡着了忘了时间,看吧,果然是。” 流钰两腮还是鼓鼓,被这么一敲顿时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进食小松鼠,这副模样让本来绷着脸想要训斥他几句秦霜也笑了出声,只得道:“小师弟,师父出门前特地嘱托我要照顾好你,今日可是你不对了,让风师弟和云师弟都担心了大半天。” 流钰终于吃好了饭,闻言立刻点头,虚心接受错误,“我知道,今天麻烦几位师兄了。” 聂风伸手揉了揉他头,“这也是我们没仔细寻找原因,小师弟不必太自责。” 话音刚落几人都听到了一声嗤笑,只听断浪道:“还真是个小少爷,偷懒跑去睡觉害得天下会上下都去找人不说,现居然连声感谢都不会说。” 闻言步惊云立刻朝他看了过去,那双毫无感情冰冷黑眸让断浪一个激灵,却也是打起精神毫不畏惧地瞪视了回去。 聂风开口道:“断浪!”接下来却是再没了下文,因为断浪确是出了不少力,他们作为流钰师兄可以不介意,但断浪说出这番话也没错。 不过,他们都没有再插口也是因为相信流钰可以处理好。 果不其然,流钰站起身走到了断浪面前,开口道:“谢谢你。” 断浪一愣,倒是没想到流钰这么干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要刁难意思,只是性格如此一时忍不住开了口,现流钰坦诚错误倒是让他有些别扭了,“没,我倒没什么。” 流钰点头,继续道:“谢谢你今天一起帮忙。不过我觉得,感谢不一定要说出口,记心中为重要。霜师兄他们是我师兄和家人,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也会如此。” 说话间流钰神色平静坦然,倒是没有什么刺激断浪或者别意思,只是简单陈述出了自己看法。但就是这样却让断浪脸色猛然一变,神色莫名看了流钰一眼,突然拔腿就跑出了厨房。 “断浪!”聂风担忧唤了一句,道,“我怕断浪出什么事情,跟去看看。” 说完转瞬就不见了身影,聂风练是风神腿,速度一向比他人上不少,肯定能追上断浪,秦霜几人也就点头随他去了。 孔慈出声打破了短暂寂寞,温柔笑道:“我也觉得钰少爷说得很对呢,有时候说出口感谢不一定真实,反倒是像钰少爷这样才懂得知恩图报。不过钰少爷……真是特别坦诚呢。” 说完孔慈自己又偷偷笑了起来,倒是流钰觉得有些奇怪,并不认为自己所做有什么特别,只睁着一双黑水晶般眸子看着众人,其中神情让步惊云不禁想到了之前墨子无辜眼神,心觉这主宠两个还真是有八分相像。 秦霜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云师弟,小师弟,还有孔慈,都早点休息吧。” 几人点头,一起收拾好厨房后就分开各自回了自己住处,不过步惊云还特别将流钰送到了他院中看着他进了房间才沉默离开。这点让孔慈很是感叹,“云少爷总是这样,看起来冷漠,但对师兄弟友爱之情并不比风少爷他们少。” 流钰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应了句:“嗯。” 见流钰有了疲态,孔慈忙为他打来水洗漱,而流钰也确是有些累了,安顿好墨子再清理好身体后就上了床休息。 而这一夜流钰睡得相当不错,直至鸟鸣声将他叫醒,之前修炼了一天疲惫全无,整个人又是精神奕奕。 由于雄霸不,秦霜便特意将师兄弟四人早饭放了一起,好好聚聚。 “对了,云师弟。”秦霜忽然想到什么,放下手中馒头道,“有帮众传来消息,之前收服青龙帮似乎有了叛徒,出现反叛天下会迹象,我准备派你去处理一下,你可以再带一些帮众去。” “我可以一起去吗?”流钰忽然出声道。 秦霜有些意外,道:“这…倒是没什么不可以,云师弟觉得呢?” 步惊云冷冽气息稍微柔和下来,点头道:“可以。”

内乱 青龙帮反叛之事确有些紧急,确定好要带去一些帮众后,步惊云和流钰就立刻上了马,聂风本来也想跟去,但被秦霜阻下,现只好半担忧半不舍地和二人简单告别。 “云师兄,小师弟,保护好自己,万事珍重。” 步惊云点头,一打马鞭身下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奔了出去,流钰看了眼秦霜道:“天下会就拜托两位师兄了。” 秦霜微笑颔首,“放心吧,流钰照顾好自己和云师弟才是。” 随后就和聂风二人一起看着流钰紧随步惊云脚步而去,聂风犹有担心,“这是小师弟第一次出天下会办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云师兄方式。” “放心吧,云师弟他对流钰关心一点也不比我们少。” 等步惊云和流钰身影都消失不见两人才慢慢走回天下会,而步惊云速度奇,此时竟已是到了三里之外,令人吃惊是,流钰也跟上了他马步,神态甚为轻松,半点没有吃力模样。 “云师兄不慢点等后面人吗?” “不用。”步惊云冷冷答道,“他们自会跟上。” 确,每次雄霸派人出去办事,步惊云速度总是那个,他从不等属下,往往等一众属下到时他就已经将事情办好,等待回程了。因此他冷酷和雷厉风行之名也是传遍了天下会,有人希望跟随他,也有人想要远离他。 而自从出了天下会,流钰就感觉到步惊云身上气息较平时为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是下意识地摆出为冰冷姿态,不希望任何靠近自己。 至于他如此转变原因,看到步惊云对待那些青龙帮人时,流钰已微微有了了解。 青龙帮是一个小帮派,其中并无什么顶尖高手,本来也只是天下会众多归属帮派中毫不起眼一个,不过是因为出了反叛一事才让秦霜几人注意到,思及雄霸平时处理方式,秦霜便派了为迅速步惊云前来,希望能雄霸回归之前将事情完美解决。 大概反叛时青龙帮中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步惊云和流钰到达时便看到他们门前就站满了戒备森严守卫,只是一看到步惊云时就立刻有人大叫起来,“是步惊云!那个不哭死神!” 天霜拳秦霜,排云掌步惊云,风神腿聂风,雄霸三个徒弟这十年间早已被众武林人士悉知,其中步惊云是以其冷酷面容和毫不留情作风让众人惊恐惧怕不已。如今见到竟是步惊云亲自前来,青龙帮中已有不少人生了退却之心,没了战意。 谁敢和死神战斗? 不少人拿着武器哆哆嗦嗦看着步惊云,他逼近时便后退一步,心中根本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 “弟兄们,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人,便是一人上去接几个回合也能将他耗死,上吧!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好过,雄霸走狗,别以为老子怕了你!” 不知是谁带头吼出这番话,第一个冲了上去,然后瞬间死步惊云剑下。 他死似乎刺激了青龙帮众人,所有人纷纷抑制住发抖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步惊云奔去,脸上皆带着一种决绝表情,以赴死决心赶往了步惊云剑下。 步惊云面上毫无表情,眸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些热血呐喊青龙帮众人,然后他们靠近时一挥剑,下一刻就是四处迸溅鲜血和不时噗通倒地声。 流钰就跟步惊云身后,但青龙帮众人却好似完全看不到他存,就是不小心靠近时也会不自觉绕开,便使得他如闲庭漫步般悠闲,不紧不慢地跟随步惊云脚步,安静地看着这场单方面杀戮。 这场杀戮盛宴直至黄昏才拉下了帷幕,当天下会帮众赶到时看到就是蔓延了一地血红,和如地狱般满是尸体场景,中间高大背影手中握着一把锐利无比剑,剑尖犹滴血,而其主人身上散发萧瑟杀意仍未消散,如寒冰般刺入场每个人骨中。 半天才从这副情景中回过神来,带头之人立刻下马跪地道:“云少爷,属下来迟,请恕罪!” 步惊云冰冷黑眸立刻朝他看去,使来人背上一阵发颤,只听得步惊云毫无波动声音冷冷道:“是我特意提前来,你何罪之有。” 说完将手上唯一活口扔了过去,道:“这是青龙帮帮主,把他带回去审问。” 话音刚落从屋内走出一人,正是流钰,他手上也有一个正瑟瑟发抖男子,“这才是真正帮主,云师兄。” “为了保命,他将帮主之令和信物都放到了那人身上。”流钰将真正青龙帮帮主交给领头人,道,“他已经神智全无,但还有意识,有问必答,带回去吧。” 领头人浑身一抖,不知为何身上涌出一股寒意,连忙点头道:“是!” 这还是天下会中人第一次见到流钰出来,之前从未听说过他能力,这次见流钰一出手便如此利落切中要害,心中也不由收回了几许轻视之心。 “如今天色已晚,属下已为两位前方镇上订好房间,请移步。” 流钰有些意外他们居然如此周全,点了点头,“云师兄,走吧。” 步惊云微点头,默不作声地上了马,朝领头人指方向驰去。 直到他们马已经跑到远处,领头之人才敢起身,眸中仍有惊惧,背后汗已是湿透了内衫。 领头人所指镇离青龙帮实际上还有段距离,流钰二人到达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也幸得如此,不然步惊云身上血迹定会引起不少恐慌。 “云师兄。”到客栈时流钰忽然开口,“收敛杀气。” 步惊云神色一怔,才反应过来,慢慢收起未消杀意,点头沉声道:“多谢。” 说完大步走向了客栈,流钰跟他背后,眸中略泛起了一丝无奈。因为一出天下会,步惊云明显就用厚重冰冷将自己层层包裹了起来,这许是因为每次外都是杀戮与血腥缘故,只是流钰没想到他竟将自己伪装到了如此地步。 平时步惊云,从不会对流钰如此客气。 这晚,由于步惊云摆明远离众人架势,流钰没能再和他交流,直至第二天早上才得以见面。 “云师兄。”流钰脸上浮现淡淡笑容,“睡得可好?” 步惊云略颔首,下楼脚步顿住,看向流钰,沉声道:“外面住得还习惯吗?” 听话语似是已经恢复平常,流钰眸中光芒一闪,道:“还好,用过早饭我们出去走走?” 步惊云微微思索后点了头,随后就看到流钰毫不掩饰雀跃之情,不由伸手揉了揉他头,低声道:“既然出来了,就多玩几日再回去。” 说到做到,吃过早饭后,步惊云果然和流钰一起走了这小镇之中。 而流钰从小到大出天下会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出来时都会仔细打量周围事物,偏偏脸上总是一副毫不意淡淡表情,这副模样总让几个亲近人忍不住心生笑意。 见流钰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做工精致小玩意儿,步惊云刚要开口,却见他前面一个小姑娘脚下一个趔趄,眼见就要摔倒尖锐石头上,连忙大跨一步接住了小姑娘向下倒身体,顺便另一只手保住了她糖葫芦。 小姑娘受了惊吓,泪水眼中打着转要掉不掉,不过一看到步惊云手中糖葫芦时便破涕为笑,接了过来,细声细气道:“谢谢大哥哥。” 说完取下了一颗糖葫芦放到步惊云手中,小步跑走了。 步惊云明显愣住,半天才回过神握紧了拳,也不意那颗糖葫芦会粘了手。 “云师兄。”流钰静静开口,“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惧怕、不愿接近你。” “不。”步惊云微顿,黑眸浓重,道,“流钰,即使是现,我身上也散发着血腥味,我手上,永远有洗不去血渍。” 步惊云心结不是这一两句话就能打开,流钰也不坚持,继续逛起街道来。 由于没什么特别事,两人这个小镇上还真一待就待了四五天,直到他们将这小镇转了个遍,才有帮众从天下会传来消息。 接到消息刹那,流钰和步惊云神色都是一怔,根本不相信这小纸条上所写消息。武功那么高强雄霸,怎么可能有人将他伤到那种程度?! “云师兄,我要立刻回去。” 流钰话也正是步惊云意思,他二话不说,立刻和流钰一起上马,随流钰朝天下会驰去。 两人皆是特意加了速度,比来时不知要上多少倍,就身下马皆是累得口吐白沫之时,天下会大门终于出现了两人面前。 令人意外是丑丑正守天下会大门口,见到流钰便着急迎了上来,“哎哟我钰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出大事儿了啊!” 流钰面无表情颔首,将马鞭交到属下手上,边速走道:“说清楚。” 步惊云晚他一步到达,见状也立刻跟了上来。 丑丑苦着脸,又说了一大串废话终于是将这消息解释了个清楚,原来是有人接到消息说雄霸本三日前就办好事准备回天下会,却途中遇到不知名高手偷袭,一时不备竟被人得了手,摔下了悬崖。天下会派人去寻,却只崖底寻到了一件血衣和一截断指,因此有人猜测雄霸是掉崖之前就被那高手斩杀了,也有人说是掉崖后尸体被野兽啃食,才只寻得一截断指。 但不管是哪种,现几乎天下会所有人都知晓了此事,人心大乱,秦霜下了封口令才使得这件事没传进武林,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世人皆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乱却还是帮众一致认为天下会不可群龙无首,纷纷要求选出帮主来,有人支持秦霜,有人支持聂风,也有人选择观望,天下会几乎分成了几派,要内斗起来了。 流钰一直安静听着丑丑解释,不发一言,只是听到现就有许多人大堂中要求立出帮主时才开口道:“带我去大堂。” 丑丑愣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流钰坚定道:“文总管,带我过去。” 几人到达大堂时,大堂不如以往般安静肃然,此时是吵得沸沸扬扬,里面站人也分成了三队,毫无疑问,就是那三种观点支持者。 秦霜和聂风皆是站首位,一脸头痛无奈地看着这些人吵闹,他们二人皆是心慈之人,做不到杀鸡儆猴,若是步惊云场,局面绝不会如此失控。 但是,就流钰缓缓从门口走到首位时,不知何时,喧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所有帮众都不自觉用目光追随着那身形笔挺面无表情少年,从他身上隐隐发出凛然杀意使得众人都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等到大堂彻底安静下来,流钰才抿着唇,目光巡视了一圈周围,开口以极慢语速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尸体,谁也不能证明师父已经死了,这个消息没确认前,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妄议帮主之位。” 他声音并不大,却十分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语气也不够强硬,但每个人却觉得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只觉得,眼前少年说得很对,并且不容置喙。 而他们也隐约感觉到,这个他们从未正视过少年,身上正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甚至是胆寒气势。无论是他话语,还是他气势,都使得此时众人说不出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来。 流钰见状顿了顿,平静道:“如果有人违反,我不介意代师父清理天下会。” 话音刚落,站立他下面一个帮众就突然七窍流血,倒了地上,瞳孔睁得很大,似乎遇到了极其恐怖事情,而他手中匕首随后落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使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颤。 黑色眼眸毫无情绪地扫过那人尸体,流钰缓缓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24 流钰话落下后大堂中就变得寂静无比,好半天才有人鼓着勇气指出,“可是,帮主当日离开时说过……霜少爷才是天下会代理者。” 流钰扫了那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我手中有帮主之印,是师父临走时特地交予我,必要时刻我可以掌管天下会。” 说着他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秦霜,道:“秦霜,你可有异议?” 见到那块令牌秦霜吃了一惊,又听得流钰如此疏离称呼,即使知道这是暂时也不由露出苦笑,“毫无意见。” 秦霜一松口,其他人是没资格再说什么,就这样,流钰回归后雷霆之势下,天下会得到了短暂稳定。 内乱暂时解决,接下来必须要做就是找到真正帮主——雄霸。 不同于其他人想法,流钰心中肯定雄霸还活着,因为他下他身上精神防护还,连这个都没有触及,说明那日战况并不是很激烈,应该…只是出了什么意外,才使得雄霸多日未能回归。 正速朝自己院中走去,流钰突然停住脚步,对差点撞到自己丑丑开口道:“文总管。” “哎。”丑丑一怔,见流钰认真神情便也肃然起来,“钰少爷有什么事吩咐?” 流钰将那块令牌交到了丑丑手中,道:“我要亲自出去找爹,如果三日之内我和爹还没有回来,你就将这块令牌交给幽若姐姐,她知道该怎么办。” 天下会内乱只是一时得到了解决,如果自己又走了,流钰知道势必会再起纷争,才要提前做好准备。不想这话却被丑丑听成了交代遗言,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流钰袖子道:“钰少爷,您可千万要平安归来,帮主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就是……就是真有事了,您也不能……” 流钰眸光微闪,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笑意,“文总管,我和爹都会回来,只是不能保证时间。” 丑丑愣住,见流钰轻轻挣开了自己手,依旧是那张精致稍显稚嫩少年模样,但却这短短几个时辰间拥有了让人信服沉稳气质。 “我相信你,文总管。”流钰对丑丑一点头,便移步去了天下会马厩。 丑丑看着他背影,不由将令牌紧紧握住,道:“我一定不辜负你信任,钰少爷,你可要点带着帮主一起回来。” 那边步惊云也追上了流钰步伐,沉声道:“你要出去寻找雄…师父。” “嗯,师父不会死。” 步惊云眸色变深了些,道:“当然不会。” 雄霸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死,因为将来,他定会死我手中。 想到此,步惊云对流钰道:“我和你一起去。” 流钰顿住脚步,终于将目光投向步惊云,好一会儿才点头,“我们分开寻找。” 流钰心知自己是一定能找到雄霸,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步惊云和自己一起。 遇到和雄霸有关事时,流钰并不能给予步惊云信任。 让孔慈为自己打包好一些可能会用上药物,流钰给墨子缠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摆脱了它,终于骑上了之前准备好骏马。 正待出发之时秦霜突然飞身前来,道:“流钰,等等。” “这是我们天下会特制烟花,你平日不理事务肯定不知道,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带着总是好。”秦霜深深看了眼流钰,接道,“你对师父感情一向是我们师兄弟四人中深,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师父。” 秦霜语中含有深意,流钰也没有时间去深思,略颔首道:“这几天天下会还是要拜托霜师兄。” 两人简单交代了必须事后,流钰一驾马,便如回来时般飞速奔了出去,速度之连秦霜也只能用目光捕捉到影子,他不由心中感慨这个小师弟平日深藏不露。 流钰是依着自己精神感应径直朝着雄霸方位所去,而步惊云是赶往帮众所汇报雄霸遇袭小树林,两人自然而然就没有走到同一条路上。 精神印记不会消失,除非流钰主动消去或者雄霸死亡。而它能指引方位也较精准,范围很小,为宿主所地方圆一公里之内。将精神感应力放到大,流钰很就跟着指引到了地点。 他到达地方是一个幽潭附近,流钰下马后以其为中心,将这方圆一公里每寸土地都搜了个遍,却没能寻到雄霸身影,这使他微微疑惑,精神指引一般是不会出错。况且他已至二阶,是没有理由勘测错误。 环视了一圈周围,流钰终将目光锁定了面前幽潭之中。 潭水较深,周围树影笼罩及阳光折射下呈现宝石般碧绿色,十分美丽,却也十分危险。 衡量过自己潜水能力后,流钰便将自身所带衣物和粮食都放到了潭边,只留下少量药物,随后就一头扎进了冰凉潭水中。 似乎是崖底待得久了,又一直被重重树影盖住,这潭水冰得有些刺骨,甚至几度让人窒息。 幸而流钰判断没错,他憋气要支撑不住时潭内左边出现了一丝亮光,流钰眼中一亮,循着光线游去,终于得以上岸。 而这一上去,眼前又是一番天地。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山洞,山洞中满是钟乳石和闪着亮光石柱,入耳满是清脆滴水声。而山洞一角,流钰终于找到了自己此行出来目——雄霸。 雄霸正躺冰冷石头上,嘴唇有些发紫,身下头发湿漉漉,整个人呈昏迷状态。 眸中闪过一丝放松,流钰起身朝雄霸走去,检查了下雄霸身体,发现并没有受什么严重内伤,之所以没有醒不过是因为从高处坠落大脑受到冲击而陷入了一时昏迷之中,按照以前世界话来说就是轻微脑震荡。 想了想,流钰将雄霸身体搬到了一块不那么湿冷角落,转身又扎进了刺骨潭水之中,待他再次回来时,手中多出俨然是之前被抛潭边衣物与干粮。 由于雄霸暂时不会醒来,为了不让他身体进一步受到损伤,流钰便将他身上湿漉漉外衣都脱了下来,只留下雪白薄薄里衣和里裤。再将自己湿衣服也脱了一起放生好火边烤干。 山洞中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变化,再加上做完这些事流钰也着实有些疲惫了,便趴雄霸胸膛上沉沉睡了过去。 规律响起滴水声和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成了好催眠曲,流钰没有察觉时,一条滑腻黑色花蛇从两人小腿间游过,待了片刻后又偷偷溜走。 终,将流钰唤醒是雄霸身上愈发升高温度,那种不寻常炙热使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伸手朝雄霸额头探去,却发现并不是发烧。 流钰不由直起身体,眸中闪过无措,之前他检查雄霸身体时发现并未中毒,现也不是发烧,体温却如此反常地升高,流钰开始第一次觉得有些茫然和慌乱。 “爹。”流钰轻声唤道,清脆声音山洞中回响,与水滴声形成了呼应。 不想雄霸竟下一刻睁开了双眼,只是眼中并无平时镇定沉稳,看上去有些赤红,似乎挣扎什么。 雄霸似是认出了流钰,赤红微微褪了些,不待流钰开口就突然伸手将流钰按到自己怀中,力道之大让流钰觉得有些生疼。 流钰心生疑惑,却也乖乖待雄霸怀中不轻易动弹,但长长睫毛划过胸膛时触感和呼吸间呼出热气扑打都使得他按住流钰手臂不由一紧,下一刻流钰就感到自己被翻了个身,雄霸略显灼热身体随后就压了上来。 “钰儿。”雄霸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他将头抵流钰额头之上,姿态如两人之前分开时那般。 然而这一声呼唤之后,却是再没了下文。 流钰等了片刻,正准备起身时却感到宽厚手掌穿过衣襟直贴近了自己皮肤,温度略高,所经之地都带起一种酥酥麻麻感觉。 雄霸似是极力忍耐自己,力想让自己远离流钰,但手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流钰身上游移。 发出一声极低沉吟,流钰被雄霸带给他陌生感觉冲击得有些无措,他微微抿起了唇,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雄霸小腿上伤口,那是被蛇类咬伤痕迹。 爹是……中毒了?流钰沉思,可是这中毒症状,他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钰儿。”雄霸忽然停住动作,双手呈拳握紧,额头几乎有青筋暴起,“远离我。” “不用。”流钰微微起身抱住了雄霸,握住他几乎掐进掌内手指,柔和但十分有力精神力开始安抚雄霸大脑,稳定他汹涌翻腾异样情绪,平静道,“爹,不要伤害自己。” 不管如何,流钰确定了雄霸是中毒,由于根本探不出身体受到了损伤,他只得用这种方法去压制。 流钰回抱瞬间雄霸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多一丝动弹,过了一会儿,流钰终于感觉到雄霸动作开始变缓,然后停了下来,后归于平静。 流钰松了口气,脸上浮现浅浅笑容,但随之过度使用异能后遗症便也出现了,眼中事物摇晃了几下,流钰双眸缓缓闭上,与雄霸一起陷入了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虽然这章我也想看帮主兽性大发把小流钰压倒,不过终还是觉得,对彼此都十分珍惜感情才令人感动,这样隐忍自己不去伤害流钰和不让雄霸忍耐用精神力去安抚他流钰才让人心动,希望亲们也喜欢~

25 初夏天气带有一丝燥热,秦霜和聂风两人天下会又等了一天多,却还是没收到任何消息,不由有了丝烦躁。而且不仅是雄霸,现连流钰都失去了联系,这让他们不禁生出了坏猜测。 就两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属下跑进大堂半跪禀道:“霜少爷,西边五里外树林中升起了天下会紫色烟火。” “是流钰!”秦霜立刻站起身,道,“备马,流钰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必须马上赶去。” 聂风迅速跟上,“霜师兄,我也不放心,和你一起去吧。” 想了想,秦霜点头,对守一旁丑丑道:“文总管,我们很就回,这期间有什么事发生你就代为处理一下。” 丑丑应声,拿着手中蒲扇向两人挥舞道:“霜少爷,风少爷,你们可要平安把钰少爷给带回来啊。” 聂风招了招手,随后很和秦霜二人骑上了马。五里路程说短不长,两人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帮众所说发出烟火小树林,他们到达时树林中正有一人背对他们而立,似乎低头看着什么,听到声音时才抬首回头,气势凛然,正是雄霸。 “霜儿。”见是他们,雄霸冷峻神色略微柔和,命道,“马给我,我要立刻赶回天下会。” 秦霜下了马,却发现雄霸正横抱着一人,那人全身都被外袍盖住,开始看不清脸,待雄霸转过身才看到那掩黑衣之下脸,是昏迷流钰。 “师父。”聂风惊道,“小师弟怎么了?” “钰儿为了救我,力竭而陷入昏迷,我必须迅速回去找个大夫,霜儿,你就暂时与风儿共乘一骑吧。” “师父。”秦霜看了眼流钰,开口道,“不如将小师弟给我,我带他回去吧,你也受了轻伤,再带着小师弟同骑怕是不妥。” 说罢,秦霜伸出手去,雄霸却转身就将流钰先放上了马,随后自己翻身而上将其稳稳固定了怀中,不容置喙道:“不必,你们二人跟上吧。” 眼见雄霸身影很就远了许多,秦霜聂风二人对视一眼,聂风忍不住先开口道:“还是霜师兄骑马吧,我速度,很就能跟上。” 秦霜也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同乘一马有些怪异,听聂风这么说,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聂风,仍点了头,“那就让风师弟多累了。” 聂风微微一笑,率先用轻功飞了过去,见状秦霜一甩马鞭,亦是飞速跟上。 等两人再度赶回时发现整个天下会从大门口到内部竟是意外安静,平日也会有几个帮众聚一起说话,如今竟似是人人自危,每个人都低着头做好自己事情,目光闪烁,不敢轻易开口。 “这是怎么了?”聂风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天下会人个个都如受惊小猫般,“我们才出去一趟怎么就都蔫了似?” 秦霜皱了眉头,道:“怕是小师弟出了什么事,去看看。” 闻言聂风也收敛了神色,速朝流钰院中走去。 幸而秦霜猜测错误,经大夫看过之后镇定流钰不过是使用力量过度而脱力昏迷,睡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事。而雄霸真正发怒原因不是其他,根本还是于之前天下会内乱。 本来内乱之事雄霸刚回来也不会那么知晓,但偏偏有人多嘴,与一众伙伴聊天时就说起了雄霸恐怕已经出事今后天下会该奉谁为主话题,这话又正好被雄霸听到,那人当场就被雄霸一脚踢得吐血,性命难保。 随后所有人就看着雄霸脸色极其低沉一路抱着流钰从门口走入内院,其周身萧瑟杀意几乎使一些胆小人腿脚发软。 了解了前因后果,秦霜见雄霸正是怒火当头,想了想便道:“师父不这几日天下会一些重大事件秦霜不敢妄自断决,只得留给了师父。若师父欲前去大堂处理,小师弟这里自有我和风师弟照顾,师父管放心。” 雄霸瞥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流钰,终于点头沉声道:“钰儿就拜托你们了,若他醒来便第一时辰通知我。丑丑,跟我过来。” 并未注意到自己语气雄霸交代好后便踏出了房间,而他身后秦霜收起了脸上微惊,心忖道:流钰和师父关系…果然不一般。 那边雄霸走去大堂路上,边让丑丑将这几天发生事情详细道来,眉头越皱越紧,周身气势也愈发吓人,丑丑心惊不已,忙说起了流钰力压众议使得天下会暂时安稳下来之事,这才看到雄霸唇角微微勾起。 “虎父无犬子,这点小事对钰儿来说自是不话下。”雄霸脚步慢了些,又道,“钰儿他…可是十分担心我?” 一听这话丑丑立马笑道:“这还真没有,钰少爷他呀,从一开始就相信帮主您肯定没出事,连这种可能都没想过呢。想来正是钰少爷孝心感动了上天,这才让他如此顺利找到帮主您。” 低沉富于磁性笑声响起,雄霸拍了拍丑丑肩,道:“丑丑,这次做得不错。” 这句话结束,直到他身影走远丑丑还愣原地,十分受宠若惊,半天才回过神来小跑跟了上去,“帮主这么说可真是抬爱丑丑了,这都是丑丑本分哪。”停顿了下丑丑又极低声道,“那帮主…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给丑丑加些俸钱呀……” 略显羞涩地说出这句话,丑丑抬起头来,却发现雄霸已经再度走到了前面,速度之让丑丑不禁感慨,心中为那些即将倒霉帮众默哀了一下,就又边喊边跑地跟了过去。 而事实也果真不出丑丑所料,有言道“天子一怒,伏尸千里”,雄霸虽还不是天子,却也是掌管数万人天下会帮主。他怒火,不是简单打杀几个属下就可以消去。 之前带头拥护秦霜和聂风登位几人无一不被雄霸当场处死,而跟着他们两派人严重者被断去手脚驱逐出天下会,程度稍轻者则被关入刑房受刑七日,且只能饮水,不能进食。 如此残酷毫不留情处理让天下会所有人都心中战栗,这才意识到那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雄霸真回来了,毫发无伤。 当然,有罚必定也有赏,恩威并施才该是上位者所为,雄霸深谙此道,处罚了那些表露出反叛行为属下之后,他又着重奖赏了那些坚持要寻找自己下落属下,提拔其职位,令人有些意外却似乎又情理之中是,断浪也这些被提拔人当中。 乍一看到断浪脸,雄霸心生了几分熟悉感,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道:“你……就是之前那个带艺入会小子?” 断浪心中一喜,没想到雄霸竟然还记得自己,立刻跪了下去,道:“小正是!小心知帮主福泽厚运,定不会像那些人所说被小人暗算,幸而上天不负小期望,帮主您终于平安归来,小心也落了下去!” “哦?”雄霸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其味不明笑容,道,“倒是难得忠心。好好干,天下会,我定不会亏待你。” “是!”断浪心中激动不已,只觉多年来付出终于要有了回报,心潮澎湃地退了下去。 该罚罚了,该奖奖了,其他人都退下去之后,雄霸收起笑容,声线变得低沉,“丑丑,这几日霜儿和风儿管理天下会,都干了些什么?” 丑丑心中一凛,知道雄霸还是对秦霜和聂风生了疑心。雄霸本就天性多疑,这次事情终究他心中埋下了怀疑种子,就算秦霜和聂风两人从未生出过异心,恐怕今后他也会提防着这两人。 但丑丑自认是看得出秦霜几人心性,生怕雄霸错怪他们,连忙挑好话来说,绝不将那些人反叛之事与秦霜等人扯上,奈何雄霸脸色依旧沉得看不出什么情绪,正当他急得满头是汗时,终于有人带来了解救他好消息。 “帮主,钰少爷醒了!” 雄霸眉头一松,立刻道:“先去看钰儿。” 说完就大跨步离开了此地,丑丑这才一抹汗,心道:钰少爷,您可真是我福星。 雄霸赶到流钰房间时他正孔慈服侍下喝一碗药汤,而流钰看到雄霸出现时一双黑眸明显就亮了许多,但思及孔慈存,还是唤了声“师父。” 略颔首后雄霸让孔慈站到一边,接过碗亲自喂起流钰来,“可还感觉哪里不适?” 流钰轻摇头,注意到雄霸身上还是自己找到他时那套,便知道了雄霸自回来后都没有停歇过,开口道:“爹身上有伤,不应该忙着处理事务。” 雄霸一愣,不由有些意外,盼着他回天下会人都是希望他早日来稳定大局,重整局面,似乎都没有人想过他也许会受伤,也许会疲惫,甚至也许会支撑不住,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而流钰目光却是一直停留他身上,关注,也是他这个人,不是其他。 思及此,雄霸目光放柔了些,放下碗道:“许久没和钰儿一起沐浴了,今晚和师父一起如何?” 流钰自是没有意见,对孔慈吩咐下去,很就有人隔壁房间搬进了特制大木桶,再倒上适当热水,加一些流钰自制药草,这就准备好了。 父子两人久违地一起泡浴桶之中,脸上虽然神色不显,但肌肉与情绪都放松了下来。 流钰与雄霸面对面而坐,目光不经意间透过热水看到了他小腿上伤口,便道:“爹,你昨日中了毒,但这种毒我从未见识过。” 雄霸微怔,昨日山洞中一幕幕忽然就闪现了眼前,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紧盯着流钰道:“钰儿不知……那是何毒?” 流钰似是有些疑惑,摇了摇头。 见状雄霸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确从未对幼子说过这方面事情,而且天下会都是男弟子,就是身边婢女也只有孔慈一个,流钰对这种类似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雄霸消去那丝不自然,笑道:“这个,等钰儿日后娶妻自会……” 话落到一半戛然而止,雄霸不由又想起了泥菩萨那则批言,顿时沉闷伴随着另一种莫名情绪涌上了心头,他伸出手来将流钰揽到自己肩上,沉声道:“这些事,爹日后定会教给你。” “不管如何…爹总会陪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进展很好有木有╰╭不能再说进展缓慢了吧~~~

26 靠雄霸肩头,流钰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体和心中传出阵阵暖意,带给他疲惫大脑一些舒适感,他不由放松了全身,轻声道:“嗯。” 两人浴桶中泡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而流钰由于身体和大脑俱是无力,终还是被雄霸抱上床休息,走到床边时雄霸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钰儿没有看过血衣和断指吗?如何就笃定爹没事?” 流钰轻摇头,眸中闪现坚定目光,“因为我知道爹不会有事,去看那些东西不过是徒增恐慌而已,毫无意义。” 唇角一勾,将流钰安稳放好,雄霸拍了拍他头,“钰儿累了,继续休息吧,一切有爹。” 流钰应声,但仍睁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问道:“偷袭爹,真是某位匿名高手吗?” 雄霸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些宵小,用了卑鄙手段而已。这些钰儿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你还是好好休养一番。” 流钰点头,闭上了双眼,雄霸后又用额头探了探温度才放心地熄灯离开。 等到雄霸走出流钰房间时,天空已挂满繁星,耳边响起是不时蛙鸣声与夜风吹拂树叶声,他顿住脚步,看了眼这美丽夜色,脑中忽而又闪过了山洞中被自己压身下和刚刚浴桶中静坐流钰,压制住心中异样感觉,雄霸眼神一沉,步离开了院子。 这一夜,除去雄霸与流钰两人,天下会几乎无人睡得安稳。 等到第二日朝阳微现之时,天下会脚下传来沉闷马蹄声,待马上人靠近,众人才发现那正是同样出去寻找雄霸步惊云。 显然步惊云去地方要远上许多,不仅没有找到雄霸,连来回也费了多时间。 “云少爷。”有帮众立刻迎了上去,接过马绳,步惊云下了马后就目不斜视地赶往内部,不想却被一人拦住。 “步惊云。”断浪带着一人拦住了他,嘴边带着一抹嘲讽笑,“真是没用,不仅没有找回帮主,连回来也如此晚,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断浪天生与步惊云不合,这点天下会有不少人知晓,而这两人一个是雄霸亲传弟子,一个本身也是武艺不凡,因此他们起争执时其他人一般都明智地选择旁观不语。 “你怎么会这里?”步惊云终于将目光投向断浪,语中却没什么情绪。 “哈。”断浪微微得意,“帮主看重于我,特意给我升了职位,命我带领这些人每日巡视天下会,以保证帮内安全。” 说着他用略带挑衅眼神看向步惊云,岂料步惊云直接转过了目光,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待走了段路程之后才远远传来他冰冷声音,“不过是只看门狗。” 断浪气极,眼神变得阴狠,暗暗咬牙道:“步惊云,你等着,总有一天要叫你好看!” 步惊云是径直走到了流钰住院中,而他到达时流钰已经起身,正庭院中享受晨光,而墨子不依不挠地咬着他衣角,这副场景让步惊云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收敛了浑身肃杀气息。 “流钰。”步惊云一双黑眸紧盯着流钰,“没事吧?” 流钰回过身来,见是他,脸上露出浅笑,“我没事,云师兄刚回来?” 用目光扫视了一眼流钰全身确定他确没事之后步惊云明显有丝放松,略点了头,“没事,就好。” 他是接到雄霸已经回到天下会而流钰昏迷消息之后连夜赶回来,这下一放松,身上就露了疲态,流钰见状便道:“云师兄先我这用过早饭,再去休息吧。” 得到回答却是步惊云否定,“不用,我回房去了。” 望着他大步离去背影,流钰眸中神色闪烁不明,还是墨子扑来跳去身影拉回了他注意力,流钰微微一笑,便低头给墨子顺起毛来。 云师兄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 步惊云确实是累了,从流钰院中出来他就直接走到了自己房内,连衣服也没脱就扑上床去见了周公,让闻声赶来秦霜和聂风吃了个闭门羹,不过这两人也不介意,出来之后还特意吩咐属下凡世不要去打搅他。 雄霸听闻之后也没怪罪步惊云没有第一时间来见自己,反倒心情颇好模样,这让丑丑不禁猜测是不是因为步惊云出去寻了他而使得雄霸另眼相看。 不过不管其他人心中想法如何,傍晚时分步惊云睡醒后立刻就起身来求见了雄霸,自称请罪。 雄霸坐首位,看着步惊云明显没换衣服没洗漱模样,露出一丝和缓笑容,道:“云儿何罪之有?你是因寻为师而晚归,不能怪你,反倒要赏才是。” 步惊云一握拳,以拳抵地道:“未能寻得师父,惊云自知有罪,还望师父责罚。” “哦?”雄霸挑眉,收了笑意道,“既然云儿坚持如此,那就罚你今夜不得入睡,带领守卫巡视天下会内部吧。” “是!” 领了责罚,步惊云转身就离开了大堂,丑丑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疑问,“这云少爷,可真是奇怪,帮主您明明说了要赏他,他却不要,还偏要领罚,这真是……” 丑丑啧啧两声,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便转头看向自家帮主,但只见雄霸嘴角又露出那抹他看不懂笑容,缓缓道:“有些人,不想要就是奖赏和好处。” 一天时间过得如此之,雄霸也没想到仅是处理这几天积压事件就一下到了晚上,并且还没做完,想了想,转头对丑丑道:“告诉钰儿,今晚不用等我一起用饭,让他早些休息。” 丑丑领命,退了下去,雄霸看了眼天色,低下头来继续那封自己未写完信。 这厢雄霸不得休息,那边步惊云也十分遵守命令,吃过晚饭后就立刻带领守卫开始巡视天下会内部,由于他浑身气势和毫无表情面容,那些属下倒是不敢和他搭话,始终与他保持一丈有余距离。 不过天下会成名已久,再加上这十年来秦霜三人带领,其版图和势力又扩张了不少,一般宵小根本不敢来犯。是以平时帮众巡夜都只是马虎混过,大部分都是过一段时间就偷偷找个地方眯眼,可今日有步惊云场,即使有这个心思众人也不敢动弹了。 就所有人强撑着眼睛提神跟步惊云身后昏昏欲睡之时,他们所巡视之处突然出现了两个模糊身影,定眼望去,一个却是流钰,另一个则是与他形影不离黑豹墨子,步惊云这才发现他们已走到了流钰住处附近。 右手抬起,然后一挥,那些属下都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步惊云看向流钰道:“这么晚,不应该外面。” 流钰微微摇头,目光转向墨子,道:“墨子今天晚上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带它出来走走,云师兄今晚值夜吗?” 步惊云应了声,将身上红色披风脱了下来披流钰肩上,却转头看向墨子,见它一直是焦躁不安地用牙齿轻啃流钰手指,不由皱了眉头,“你不该如此纵容它。” 循着他目光望去,流钰露出浅笑,“墨子情绪不好,直接接触才能让他安定下来,如果我也远离他,墨子会伤心。” 闻言步惊云只能沉默,他从来就不能理解流钰这些理论,便坐了旁边石凳上,眸光紧盯着墨子动作。 见状流钰便也坐了下来,轻抚着墨子皮毛,使得它不时发出舒服轻吼声,好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住,不然半夜听到野兽叫声也要被吓醒。而墨子双眼黑暗中隐隐发出油油绿色光芒,始终让步惊云觉得不大放心,便未离去。 两人一个沉默一个抚着豹子这里坐了有好一会儿,待又是一阵夜间凉风吹过,流钰才轻打了个喷嚏,声音使得步惊云回过身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揽住了流钰肩,将其半笼了自己怀中。 长长睫毛微微抖动,流钰抬头看他道:“云师兄和师父身上,都很暖。” 步惊云身体一僵,动作微顿,道:“流钰,为何…这么喜欢师父?” 似乎是外面待得久了,步惊云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丝从未消散过冷意。 “嗯?”流钰略微思索,平静答道,“云师兄该还记得三年前我大病之事。” 步惊云略点了头,就听流钰又道:“那时有个大夫对师父说,要用他八成功力才能换得我痊愈。” “师父,答应了。” 步惊云完全怔住,雄霸性格,他们都是了解,而多年精心练得武功就等同他性命,那时他竟是愿意……以命换命? 流钰面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眸色明显柔和许多,缓缓道:“师父可以如此,我也是。” 听得流钰如此言语和语气,步惊云一直心中盘旋那个猜测又浮现了出来,他转头看向流钰,刚要开口,却见墨子突然大吼一声,扑上来将流钰扑倒了旁边草丛之上。 “流钰。”步惊云微惊,起身就要拉他起来,却瞬间睁大了眼睛,目光不由凝滞流钰微敞开衣领处,那是精致白皙锁骨,其上,正有一道青紫色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完毕~肿么样,很肥吧,作者熬夜码出来嗷,不夸奖就qaq给你们看 之前说入v也会一直支持亲让作者感动得内牛满面嘤,不只你们等章,我也一直激动忐忑地等你们哒,不奢望亲们三章留言,不过后一章一定要出来让作者挨个么一下≈gt;3≈lt;~

27 被墨子这么一扑,不设防流钰整个人都躺了草丛上,束发发带也散落下来,长而浓郁黑发亦随之四散地上,墨子庞大身躯趴其上,金眸闪烁不明,情绪极其不稳定。 “墨子?”流钰微微疑惑,一只手抚上墨子额头,柔和精神力慢慢倾入,但他越是如此,墨子似乎反而越是不安定。 流钰不由得偏头看去,却见步惊云仍保持着要拉住他姿势,黑眸只定定看着他脖子处,顿了会儿,一只手轻碰了下那道痕迹,冷声道:“这是谁?” 循着他视线,流钰低头,但由于那位置太里,他自己根本看不到,只得道:“什么?” 见流钰神情坦然丝毫不似作伪,步惊云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气势微微缓和,收回手转而拉起流钰,道:“没什么,我看错了。” 只是心中开始猜测已经沉了下去,步惊云本来是认为流钰与雄霸是亲人甚至是父子,但流钰身上这道痕迹瞬间打消了他想法。流钰本身并不弱,除去其他几个能让他毫无戒备之心人,再想到流钰这几天接触多人,步惊云很就想到了答案。 紧了紧拳,步惊云半晌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出口。 流钰点头,转头看向墨子,见它神色似有痛苦,想了想,便直接用精神力强制它大脑进入休眠,嘭一声,墨子倒了地上。 步惊云皱了眉头,略担心道:“它没事?”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墨子很反常。”,流钰蹲下|身去拨开墨子身上草屑,平静面容显露一丝担忧。 “明日找个大夫给它看看。”步惊云道,看了眼流钰,“不早了,回去睡吧。” 流钰应声,正欲开口时忽然不远处蹭蹭亮起一排排灯火,随后响起一些帮众叫喊声,“有人夜袭!” 步惊云动作一顿,立刻起身看去,见状流钰开口道:“云师兄去看看吧,我一人也可以将墨子搬回去。” 略一思索,步惊云还是点头,只是临走前又深深看了一眼流钰,沉声道:“流钰你…以后还是少和师父一起。” 语罢他已大步离开原地,流钰微怔,却是不明白他突然说出这句话原因。 不过墨子状况令人不安,流钰也就没有多加思索步惊云话,直接带着墨子回了房间对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由于他五岁那年雄霸要求“藏智”,天下会少有人知道他毒术医术俱精,就连步惊云几人,也从未知晓。 这一检查之下,流钰心中忧虑顿时放下了大半。 墨子躁动不安不是因为其他,正是由于流钰长年用精神力对其进行安抚命令等行为,使得墨子大脑潜移默化之下发生了变化,本来它对流钰忠诚与喜爱不过是出于野兽对驯主本能,但如今流钰长期异能润泽下,竟是拥有了初级智慧,这并非说墨子从此以后就能同人类一般,不过也会比之前加通人性,对于人类话语也有了高理解力。 墨子本身陪伴流钰多年,流钰心中有着不一般地位,所以他才会特地用药物延长墨子寿命,如今得知墨子有了智慧,流钰自是加开心,简单给墨子清理一番后,就直接抱着墨子床上一起熟睡了过去。 第二天孔慈进房叫流钰起来时看到就是主宠两个一起躺床上场景,特别是墨子,简直成了章鱼,四只爪子都死死缠着流钰,似乎生怕他不见了。 孔慈不由露出笑容,上前轻声叫道:“钰少爷,起来了。” 她也有些奇怪,一般流钰都是她来之前就醒了,今天竟是贪睡了这么久。 孔慈声音轻柔,但很是坚持不懈,呼唤了一会儿之后流钰终于睁眼,由于刚醒眸中还有一丝迷茫,转身就对上了墨子一双金色竖瞳。 墨子也是被孔慈叫声唤醒,此时它已经恢复平静,看到主人面庞十分开心,低叫了一声后用带刺舌头舔了一下流钰脸,让流钰有些生疼。 “墨子。”流钰低声唤道,伸手挪开了它大脑袋,平静声音略带一丝无奈,“你又不是犬类,不要乱舔。” 见状孔慈噗得一下笑出声,为流钰拿好衣服道:“还不是钰少爷宠,居然连睡都和墨子一起,我看您呐,是连责怪它一下都会舍不得。” 似乎听懂了孔慈话,墨子又叫了一声,竟是向孔慈扑了过去,这突然动作让孔慈一声惊叫,微笑凝滞脸上,待她心惊胆战地再次睁眼时,才发现墨子并无意伤害自己,只是吓唬一下罢了。 “墨子。”流钰皱了眉头,将孔慈拉了起来,道,“他早饭不用准备了。” 孔慈低应一声,偷偷看了眼墨子,果然见它眸中露出一丝像无辜又像撒娇神情,但流钰根本不理他,只默默穿好了衣服然后洗漱,道:“我去找师父,早饭也不用准备了。” 说罢他回头看向欲跟上来墨子,轻声道:“不用跟上,留这里。” 墨子哀嚎一声,趴伏地上,其可怜姿态倒让孔慈第一次觉得这外貌凶猛黑豹有些可爱了。 留下墨子,流钰一个人走向了雄霸住处,待他到时雄霸正婢女服侍下穿衣,看到流钰时气势顿时柔和下来,道:“钰儿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昨晚有刺客。” 雄霸一笑,挥手将婢女都屏退下去,道:“钰儿是担心爹了,那不过都是些无谋匹夫,不用担心。” “钰儿可用了早饭?若还没有便陪爹一起吧。” 雄霸吩咐下丰盛早饭很摆满了一桌,平日雄霸并不大重口腹之欲,不过每每和流钰一起时他都会特意让厨师做得精致丰盛些,这些年来,下面人也早已摸清规律,不用嘱咐就能自动做好。 “报——帮主!”两人正吃到一半时,忽然有帮众门外禀报。 雄霸皱了眉,放下筷子,道:“什么事?” “昨晚刺客首级已被步惊云少爷亲自取下,属下斗胆请示帮主该将其置于何处?” “哦?”雄霸挑眉,略一思索道,“敢擅闯天下会人,胆子也不小,便将其首级挂于一里外旗幡之上,也让武林中人见识下有此等胆识之人面貌。” 门外之人闻声心中一颤,忙俯身道:“是!” 闻言流钰眼眸微垂,忽然想起了昨晚偷袭之人应该就是步惊云养父霍步天孪生兄弟——霍烈,而他首级也确应是被步惊云亲自取下。 这个世界剧情…终究是开始了。 正想着什么,流钰忽然感到肩上一沉,雄霸覆上手来,眸中深思道:“钰儿怎么今日看起来思虑重重?” 流钰轻摇头,抬眸看向雄霸,“爹伤好了?” 见流钰似有隐瞒,雄霸眯了眼,心中微有不悦,还是将情绪压了下去,道:“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顿了顿,雄霸从怀中掏出之前流钰用过那块令牌,道:“这还是放钰儿身上,若有什么意外,便如这次一般即可。” “爹不会有事。”流钰接过令牌,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决,“我不会让爹有事。” 见幼子眼中闪烁仍是那般依赖真诚目光,雄霸心中一暖,之前不悦消去了大半,道:“爹相信钰儿,这只是预防意外而已。” 流钰却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雄霸面前,不待雄霸开口就俯身将唇印上了他额头,顿时一股清凉舒适感觉涌入了雄霸脑中。 不过雄霸愣住却不是因为这番感觉,而是流钰动作,他只觉流钰靠近自己时候,身体就不自觉变得僵硬无比,不敢轻易动弹,之前一直被努力忽视异样感觉也此时涌上心头。 “钰儿。”雄霸语气低沉,“你做什么?” “保护爹。”流钰平静答道,微微后退了一步,对上雄霸眸子,“意外,也不能发生。” “帮主!”丑丑忽然推门而入,手中拿着蒲扇笑道,“帮主啊……” 看到门内情景时声音突然止住,丑丑看着这父子两人一坐一站俱是面无表情对视场景顿时被吓住,半天才鼓起勇气道:“钰少爷和帮主这是……怎么了?” 雄霸转头看向他,眸中神色让丑丑一个打颤,见雄霸突然站起了身道:“无事。” “钰儿。”雄霸重将目光移回流钰身上,“这种事,不能随便对人做。” 流钰有些疑惑他语中沉郁,还是点了头,“嗯,不会。” 毕竟这需要耗费一定力量,若不是想要保护家人,他怎么会轻易做呢。 闻言雄霸心头一松,唇边微勾起,道:“爹还要处理事务,钰儿先吃好早饭,我昨日命人寻来了几个医毒配方,若无事钰儿可以去试试。” 明明是自己房间,雄霸却好似被什么追赶以极速度离开了此地。 流钰略奇怪了看了眼他背影,继续坐下来吃着自己早饭。 丑丑呵呵干笑了几声,压根不知这父子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向流钰告别后就连忙去追上雄霸脚步。 雄霸脚速极,如风般赶到了天下会大堂之中,待首位上做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涌动情绪压了下去,由于他昨天吩咐,今日一早秦霜聂风和步惊云三人就守了此地。 不过步惊云脸色并不大好,看上去似是一夜未睡,身上比平时为冰冷气息也让秦霜聂风两人颇为担忧。 “霜儿,为师今日叫你们三人来正是有要事相嘱。”雄霸缓缓开口,“近日有传言道泥菩萨江湖中再次出现,为师希望你和云儿二人将他寻来。” “至于风儿,我另有任务。” “师父。”步惊云忽然上前一步行礼道,“请允许我带上小师弟一起!” ………… “哦?”雄霸面上并不露情绪,只一双眸子沉沉望着步惊云,“云儿,这是……为何?”

28 见雄霸语气不善,聂风怕步惊云言辞不当而引得雄霸发怒,便抢其之前上前一步开口道:“师父,云师兄应该只是担心小师弟每日待天下会中会心生烦闷,想带他出去散心罢了。” 步惊云看了眼聂风,随后点头,继续道:“还望师父允许。” 经聂风这么一提醒,雄霸便想起了流钰这些年来出天下会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秦霜几人倒是经常出去执行任务,只有流钰,因着那则八字批言,雄霸几乎是一次也没派他出去过。 仔细想想,流钰近也是这几年来少数外出其中之一就是前几天独自前去寻找雄霸。 本想立刻拒绝雄霸一顿,开口道:“钰儿可也是这样说?” 步惊云摇头,还想说些什么时便见雄霸手一挥,道:“那便仍由你和霜儿二人去寻找泥菩萨,至于钰儿,我自有安排。” 饶是再想坚持,步惊云也知道雄霸决定不会改变,只能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雄霸将事情全部交代完毕后就让这三个徒弟退了下去,步惊云一如既往地如独行侠般大步走行廊中,不一会儿聂风从背后追了上来,拍上他肩头,道:“云师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因为昨晚巡夜太过疲惫了?”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聂风话立刻让步惊云又想起昨夜死自己刀下霍烈,不由脸色一沉,加了步伐头也不转道:“没有。” 聂风被他甩身后,微怔地看着步惊云背影,直到秦霜走来才回过身,道:“云师兄好像…心情很不好?” 秦霜朝前方望了一眼,道:“可能是吧,不过云师弟向来寡言,我也看不透他情绪。对了,风师弟,师父派你去做什么?” “这个。”聂风一笑,不自觉摸着后脑道,“说起来这任务也有点奇怪,师父问我还记不记得爹是怎么死,然后又让我去暗查无双城中情况,两日之内必须返回。” “师父意思应该只是让你浅探辄止,无需深入,风师弟重要还是注意自己安全,我和云师弟一起还有个照应,你只身一人需小心。” “嗯,我知道。” 秦霜点头,随后又道:“我记得…你爹聂人王当初是麒麟洞中被火麒麟吞噬而亡?” “嗯,我和断浪爹都是被那火麒麟害死,不过爹临死前说过不让我报仇,所以未提起过,只是不知师父今日问到是何用意。”聂风微皱了眉头,他是个豁达随和性子,对聂人王死早已不再耿耿于怀,只是今日一再被提起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郁结。 见状秦霜不再多言,拍了拍他肩道:“是我不好,又让风师弟想了起来,逝者已去,想必你爹不让你报仇也是希望你过得安稳。” “嗯。”聂风微微一笑,“霜师兄说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云师兄,你们一起去寻泥菩萨路中还希望霜师兄多加注意。” 秦霜露出笑容,一揽他肩,道:“师兄弟之间,何须拜托?”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俱是松了下来,神色明。 ******* 这边步惊云早已步回到了自己房间,正收拾包裹之时房外突然传来叩门声,他眉头一紧,起身打开门,瞬间映入眼帘就是孔慈那张笑意盈盈清秀面容,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 “云少爷。”孔慈见他屋内情景微惊,道,“你这是要走了吗?” 步惊云微颔首,回到屋内,简洁道:“师父派我出去办事。” 孔慈点了点头,进屋将汤放到了桌子上,道:“这个是钰少爷特意吩咐我为云少爷煮,他说你昨夜巡夜,肯定多有劳累,白日又不肯休息,长此以往,身体会吃不消,必须得多补补。” “啊,对了。”孔慈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眨了眨眼,“这是钰少爷特地写给您。” 见步惊云接过信,孔慈笑道:“里面应该是钰少爷一些想要对您说但又不好说出口话,这可是第一次呢,钰少爷真是非常关心云少爷。” 步惊云明显有些惊讶,将手放信上,忽然挥手沉声道:“你下去吧。” “啊。”孔慈略微失望,其实她本想看看信上内容,不然就是看看步惊云反应也好,不想直接就被叫了出去,她只好将托盘拿起走出,然后带上了房门。 待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步惊云才有了动作,缓缓撕开了信封,摊开薄薄信纸,出现眼前便是流钰那与雄霸有七分相像字迹。常言道“字肖其人”,但步惊云每次看到流钰字却觉得,这与他性格一点也不相像。 字迹看上去虽是张狂,但字里行间满是关心,步惊云仿佛就能看到流钰站自己面前板着一张小脸说出这番话模样,冰冷神色不由一柔,转而将信折好放进了自己怀中,继续收拾起行李来。 步惊云又何尝不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只是血海深仇未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松懈下来,也不会让自己沉入任何舒适之中,只有痛楚才能使他不忘记那些血红记忆。 何况,不哭死神,早已无泪可流。 看完信后步惊云心绪又是一阵涌动,而引起这番后果始作俑者此时却是无奈地望着面前黑豹墨子,语中难得有了焦虑之情,“墨子,你太贪吃了。” 墨子嗷呜一声,歪头看他,舔了下爪子后又懒洋洋地趴到了地上。 流钰无法,只得低下|身道:“张开嘴。” 墨子乖乖地张开了大口,随之溢出是一股奇异药香,原来刚刚流钰制造一种药丸,药效大致是可解所有迷药,但要完成时却被贪吃墨子一把吃进了肚中,现其中少了一味药物,流钰也不知道其效果会怎么样了,现只好希望可以药丸未消化前将其取出来。 好这药不是入口即化,才给了流钰时间。 不过他这么一副要将自己送入豹口模样可是将刚刚回来孔慈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墨子兽性突发要将自家小主人给吃了,连忙上前将流钰半扯半抱了出来,“钰少爷,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流钰被孔慈拉着一起半倒了地面上,刚要起身时头上突然一阵阴影,抬眸望去,竟是雄霸不知何时走到了面前。 “哎哟钰少爷这是怎么了?”丑丑见这副场景顿时大吃一惊,赶忙上前将流钰拉了起来,转而对孔慈语气不善道,“孔慈你说,这是怎么了?让你服侍钰少爷就是这样服侍?” “文总管。”孔慈半跪地,小声道,“我以为墨子要伤害钰少爷,一时情急才……” “下去吧。”雄霸忽然开口,让其余三人都颇为吃惊,孔慈应声后便立刻退下,半息不敢停留。 丑丑见雄霸似有不悦连忙笑道:“看来只是一个误会啊,帮主。” “嗯。”雄霸低低应了声,看向流钰道,“钰儿可有伤到?” 流钰摇头,“墨子不会伤害我,孔慈也只是担心我而已,爹不要怪她。” 雄霸略点了头,突然道:“钰儿还是太过宽和,除去服侍之时本就不该让婢女太过近身,恐有人包藏祸心。” 闻言流钰和丑丑俱是有些疑惑,毕竟雄霸以前从未说过这样话,现突然说出不要让下人太过接近,不得不让人好奇。 不过丑丑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颇为奇怪语气道:“帮主说是,不过丑丑倒是忽然想起一事。” 雄霸瞥他一眼,示意继续,就听丑丑咧开一个笑容接道:“钰少爷如今也有十五了,到了该通人事年纪,丑丑刚才看孔慈倒是觉得这丫头性子温和,长得嘛…也还算清秀可人,不如……” 丑丑一双眼睛挤了挤,满心以为自己提出了一个绝好建议,却不想雄霸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道:“我前几日听断浪说过人手不够,既然丑丑你闲着,今日便过去看守大门吧。” “啊。”丑丑动作顿住,哀嚎一声,“帮主,不要……” 话语雄霸再次扫来之时顿时止住,强权之下丑丑不敢再有异议,只得乖乖地真跑去了门口当门卫,不过到后还是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而惹怒雄霸。 待房内只剩下父子两人时雄霸才重朝流钰看去,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早跑到了墨子身边守着,正努力给墨子灌着水。 眼见着墨子一张豹脸明明十分痛苦纠结却还是张着嘴不停喝水情景雄霸不由心生笑意,走过去道:“这是怎么了?” 流钰又倒了一大杯水,语气平淡道:“乱吃东西下场。” 口中虽是如此说,但流钰如此做真实原因也是因为他刚想起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效果未定药压下,这也算是给墨子一个小惩罚。 雄霸又是一笑,大掌抚上流钰头顶,道:“钰儿整日待天下会,可会觉得无趣?” 放下水杯,流钰显然思索了一番才答道:“不会,而且,爹也这里。” 雄霸动作微微一顿,还是将之前打算说出了口,道:“爹打算让你和风儿一同出去一趟,钰儿如今也长大了,不该整日待天下会,不该,只待我身边。”

29 闻言流钰只看了会儿雄霸,便点头道:“嗯,那我等会儿就去收拾行李。” 流钰一如既往地顺从,但这次却不能使雄霸感到欣慰,亲手将看着长大幼子送入江湖之中,这种感觉是复杂而难以言说。但他终也只能拍了拍流钰肩,缓缓道:“风儿武艺不凡,钰儿擅于医毒,你们二人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凡事还需多加小心,切记爹以前说过,几位师兄年纪长于你,经验足,若有危险你也无需莽撞冲前面。” 雄霸少有地啰嗦了起来,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交代有些繁琐,便止住言语,沉声道:“总之,勿让爹担忧。” 流钰一一点头,看了眼墨子,道:“墨子,可以带去吗?” 雄霸也再度看了眼地上那只体重严重超标趴地上黑豹,摇了摇头,“它太引人注目,会惹来事端。” 这个流钰也知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惋惜,只微微上前一步抱住了雄霸,唇边逸出微笑,道:“我不,爹也不能因练武而废寝忘食,要注意身体。” 雄霸垂身体两侧手僵了片刻,终是抬起来环住了流钰,低低笑道:“爹又不是钰儿这般大孩子,无需担心。” 平时父子两人间少有拥抱,流钰突然做出这般举动不过是因为以前习性使然,因为他家人出远门前都会给彼此来个温情拥抱。雄霸怀中待了一会儿,流钰正要退出,却发现雄霸手意外地环得十分紧,他不由抬眸朝雄霸看去。 甫一接触到流钰那双纯澈中略带疑问黑眸,雄霸立刻回过神来,松了手,道:“既然如此,那钰儿你便好好收拾一番吧,下午便要走了。” “丑丑……”刚唤出口雄霸又想起丑丑已被自己罚去守门,便微咳一声,神情恢复平时冷峻,道,“爹就去前堂了。” 他退后一步,看着面前微歪了头看自己幼子,面容仍精致得如同少女一般,黑色长发倾肩头,其中仿佛蕴含了室内所有光华,而那双如往日一般平静眼眸却使得他不敢继续直视下去,只得短短告别了一句,“记住爹话。”,便匆匆离去。 流钰站原地看着他离去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时才垂下眼眸。 爹这几日,好像有些奇怪。 ****** 下午很来到,得知流钰要和自己一起去无双城时聂风很是吃惊,待亲眼看到流钰带着一个包袱朝自己走来时才笑道:“原来小师弟真要和我一起。” 流钰点头,翻身上了早已准备好骏马,动作十分利落,转头看向聂风道:“风师兄还不上马吗?” 聂风一笑,亦翻上马去,和流钰一起以不不慢速度朝无双城驰去,边道:“这样和小师弟近距离独处,倒还是第一次。” 见流钰疑问目光投来聂风接道:“因为自从师父说小师弟不能练武之后,你就少与我们三人一起了,不是独自自己院中练习其他,就是由师父亲自单独教导,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我和霜师兄几次特意去寻找也是不知去处。说起来本该是云师兄模样易与我们疏离,不想后我们却是对小师弟你了解少。” 话虽是如此,不过聂风语中并不见生疏,可见这几句不过是对流钰调侃罢了。 流钰之前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原来世界他朋友就很少,并不怎么了解要如何相处和保持关系,到了这个世界又一直雄霸教导下长大,而雄霸是不会希望流钰与秦霜三人间感情太过深厚,认为四人间彼此有着同门之谊便可,以上种种原因才造成了聂风如今这番话。 仔细思索了一下,再想到以前父母对自己说过与人相处原则,流钰转头对聂风道:“是我忽略了,对不起,风师兄。” 聂风一愣,没想到流钰竟会这么认真地道歉,不由一哂,“流钰——我也这样称呼小师弟,可好?” 流钰点头,聂风便接道:“我和霜师兄从未怪过你,不过流钰你还真是像孔慈说那般啊,哈哈。” 想到孔慈说出“钰少爷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太直率太认真了,不过这样时候也让人觉得意外地可爱”这句话时情景,聂风轻笑出声,觉得这话还真是非常对,心中对于有流钰陪伴这趟无双城之行也不由有了多期待。 两人一路说笑,到达无双城时已是当日傍晚,正是要关城门之际,好守卫并不严,只简单询问了下两人身份便放行。 聂风微松了口气,“好后面加了速度,不然今晚就要偷偷飞进城内了。” 流钰露出浅笑,也是想起他们路中因为一处风景太美而停留了段时间导致后不得不策马疾奔情景,聂风性格随和,平日做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毫不担忧模样,这次倒是难得见到他着急。 进入无双城内,两人街道上随意望着周围,只觉这无双城和其他城镇也没有太大不同,若说繁华,街上也有行乞之人,但说落魄也是不至于。如果非要说出个什么特殊之处,大概就是这无双城内会武之人比一般城镇要多上许多,不过武功真正高强之辈也只是寥寥可数,这些聂风和流钰都还是看得出。 两人街上逛了几圈,决定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就刚进客栈之时,聂风就听到一声脆响,原来是刚刚经过身边一个女子掉了一锭碎银,他朝流钰微点了头,就将银子捡起追了过去。 “姑娘,你银子掉了。” 闻言女子转过身来,明眸皓齿,面容清丽,这没有想到美丽让聂风微晃了下神。 女子对聂风微低身道:“嗯,多谢公子。” 她目光转到聂风脸上,下一刻眸中带了一丝犹疑,但还未等她再度开口聂风就已摆手,赶回了客栈之中。 站原地女子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个带给她几分熟悉感男子正是聂风,眼神不由一沉,聂风未注意之时偷偷跟了上去,待确认他住是哪间房才匆匆赶回了自己家中。 “姥姥,我刚刚好像见到聂风了,他已经到了无双城中。”说话之人正是刚刚与聂风接触女子,此时她微皱着眉头对面前头发花白妇人禀报。 “哦?”妇人立刻起身,眸中闪现精光,“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我们也不过刚得到消息不久。明月,你可看清楚了?” 被称作明月女子犹豫了会儿,语气却是没之前那般笃定了,“我也不确定,当时天色有些暗了,这世上相似之人也是有,可能我看错了也不一定,毕竟聂风不该这么早就到了无双城。” 明月没有说出口是,她见到男子面容温和,心地良善,实不像是姥姥口中所说为天下会和雄霸做烧杀掳掠之事可恶爪牙。 姥姥冷哼一声,“那你今晚就再去查探一番,一定要确定这人身份。若是实无法确定他是否聂风……便也将他杀了,无双城百年安定不能我们手中毁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明月抿唇,柳眉深蹙,还是低身道:“是,姥姥。” 深夜,明月换了一身夜行衣赶到傍晚时记住那家客栈,此时万籁俱寂,大街小巷中人畜俱是陷入了沉睡之中,这使她行动不由加小心。 偷偷从客栈窗户翻入,明月找到了聂风居住客房,先往里面排入了一柱迷香,过了片刻才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想刚关好门时明月就身体一僵,顿时感到自己脖间横了一把锋利无比剑,不过主人似乎无意伤她,只用剑背对着。 随后房内灯火亮起,流钰正坐桌边静静看她,而挟持住明月正是聂风。 “你们想要怎么样?”明月美眸微冷,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聂风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明明是姑娘你前来夜袭,现被抓住反而要问我们怎么样,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 说着,他拉下了明月面罩,发现竟是傍晚见过那位女子,不由惊讶道:“姑娘,怎么是你?” 见自己已被发现,明月索性坦言,不顾聂风横脖间肩,坐到了桌旁道:“不错,我是特意来,不过我无意伤害二位,只是要查明你们身份。” “我家世代守护无双城,只要进无双城人,都必须查明身份,确定对无双城无害才能放心。” 明月话明显真假掺半,聂风倒是不介意,只庆幸晚上流钰正好和自己说了这个问题,便道:“我们不过是一对偶经无双城暂住兄弟,家族江湖中也没什么名气,又怎么会对无双城有害?这点姑娘可以放心。” 明月正仔细打量着聂风脸,闻言神色稍松,刚要开口,耳边就响起一声厉喝,“明月莫要被骗了!这小子就是聂风,他身边正是他师弟也是雄霸小徒弟,杀了他们!” 喝声刚止明月就看到一支箭朝自己面门速袭来,一时分不清所击对象是自己还是后面流钰,正犹豫要不要动弹之时就见聂风叫了一声,“姑娘小心!”,然后速将她扑到了一边,自己则发出一声闷哼,显然那箭射中了他。 这些事情都发生转瞬之间,饶是流钰也反应不及,他没有想到明月姥姥竟会不顾明月安危突然就射出这么一箭,待回过神来之时他立刻用精神力攻其大脑使得妇人惊叫一声突然捂住了头,手中弓箭都掉了地上。 见状流钰也不恋战,简洁道:“带风师兄走。” 明月略一犹豫,看了眼半跪地上捂住头姥姥,终是点了头扶着聂风随流钰一起跳出了窗外。 *** 这边聂风与流钰二人险象环生,逃亡之际,天下会那边雄霸却是瞒住了所有人情况下将泥菩萨带回了天下会,并命其为自己算出下半生命运。 泥菩萨摇了摇头,还是将八卦阵摆好,如之前般让雄霸将双手覆于其上,不一会儿,熟悉金光缓缓升起,组成了两句话。

30 甫一见到这两句话,雄霸沉思了会儿,转而看向泥菩萨,道:“这……又是何意?” “帮主其实已经知道了大致意思,不是吗?”泥菩萨微微一笑,生满了火泡脸看上去有些可怖,“帮主这十年来成功于风云,而十年后今天,当风云一起时亦可将帮主拉下高位。但实际到底如何批言也说了,事人为,真正结局还是由帮主心来决定,当心做出了正确选择,那么帮主就还是叱咤风云天下会帮主。” 雄霸微挑眉,光从神色并看不出他情绪,声音低沉,“你意思…是说我今后会受制于风云?” 泥菩萨摇头,“这只是可能结果,若帮主做出恰好决定,当可避免。” 雄霸唇角微勾,手一挥,就突然有一人从门外走进,并走向泥菩萨和其女儿,泥菩萨见状叹道:“帮主又何须如此,我泥菩萨这些年泄漏天机过多已遭天谴,不可能亲口将帮主命格批言告知他人,帮主又何必……” 闻言雄霸忽然大笑出声,道:“泥菩萨啊泥菩萨,枉你算他人命运,却仍要为自己命运而担忧。放心吧,我雄霸不会杀你,不但如此,我还会命人将你们父女二人送到山林隐居,我必要你有生之年看着,我雄霸是如何破了你这些批言。” 见雄霸没有杀自己意思,泥菩萨便放下了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帮主不杀之恩,这几年不虚大师指引下我已诚心向佛,决意后半生归隐山林与青灯古佛相伴,绝不会将帮主之事向他人泄漏半句,雄帮主可放心。” 雄霸转过身去,一挥手,之前那人便将泥菩萨带了出去。 后半生命格已知,雄霸心中思绪复杂,自是想起了之前也被泥菩萨算过卦流钰,眸光深远悠长,而此时,被他惦记流钰已和明月带着聂风一起跑到了无双城外山洞中。 这个山洞正是天下会无双城中做探子帮众据点,以前据点都是城内客栈,但俱被明月清理了干净,这才转移到了城外。 流钰是知道明月真正身份,之所以还能将明月带到此处,也是因为确定自己有能力制住她。他异能现阶段对付二人或以上都有不确定性,但若论单打独斗,是少有敌手。 乍一见到这么多天下会人,明月目光闪烁不定,还是随着流钰安静将聂风放了下来。 “钰少爷!”那些人见到流钰纷纷行礼,看到昏迷聂风担忧道,“风少爷这是受伤了?要不要属下现去城中抓些药来?” 流钰摇头,平淡开口,“我们只是找个暂歇地方,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人惊叫起来,指着正为聂风查看伤口明月道:“她、她不就是前段时间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女人吗?” 这句话使得众人都纷纷朝明月望去,这一看,显然又有人想了起来,纷纷应和,忿忿对流钰道:“钰少爷,这女人就是使我们人手不断减少罪魁祸首,还望钰少爷能为我们亲自解决了这一祸害!” “不。”流钰只简短道,“我另有打算。” 语罢有人又要开口,但一接触到流钰眼神就感觉大脑一空,一种无形畏惧涌上心头,不由讪讪重坐了回去。 见大部分人都如此,其余人自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也没了意见。何况他们看来流钰是雄霸徒弟,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他顶着。 明月一直静观事态发展,见流钰人虽小看起来也不会武功却对属下有着非凡震慑力,心中便多了一层思量。 而让一众属下安静下来后,流钰才走来检查聂风伤口,刚低头看去就听明月道:“这是我家特制凤舞箭,箭中有箭,而里面小箭由精铁制成,细如牛毛,也多如牛毛,会顺着伤口流遍全身,停驻一百零八个要穴之中,轻则残废,重则身亡。除了千年磁石,是没有办法把那些小箭清理干净。” “你家中就有。”流钰听罢开口。 明月微惊,强自镇定道:“不错,我家中是有。不过我不一定要救他,你也听到了刚刚你那些属下话,无双城敌人就是我敌人,家中祖训不会允许我救你们。” 话虽如此,但她语气明显不够强硬,眼神也闪烁不定,显然是因为聂风救她而使她有了动摇。 “我并没有求你。”流钰情绪不变道,“若不是救你,风师兄不会受伤。你要救,是你自己命,你不去拿千年磁石,我自会用你去和你姥姥交换它。” 若平时有人对明月说这番话她定不会屈服,她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女子。可偏偏聂风确算是救了她一命,而且明月对他也颇有好感,想了想便道:“好,今晚不行,明日一早你随我去家中拿千年磁石。等救回聂风,我和你们就两不相欠,再见到时,我一定毫不留情杀了你们。” 流钰点头,拿出金疮药为聂风简单包扎了一下,明月就旁边帮忙。山洞中火堆较多,光线也还明亮,明月就借机对流钰和聂风面庞都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还真让她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你……难道还是聂风弟弟?”明月语气有些犹疑,并非她空口捏造,而是有心对比之下,这两人五官还真是有四五分相像,只是气质实太不相同才会一直没有引起他人注意,不过明月是女人,总是要加敏感仔细些。 流钰动作停顿下来,眸中略带疑惑摇头,“我和风师兄,长得很像?” 明月又心中对比了一番,点头道:“是有些,不过这世上外貌略有相似之处大有人,你是聂风师弟,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不过缘分这两个字向来玄幻而奇妙,至少流钰是不大相信,明月话终是他心中存了疑惑,只是现暂时压了下去。 山洞中歇息了一晚,流钰将还处昏迷中聂风留了这里,自己则一大早跟着明月进了城准备拿回千年磁石。 明月帮助下,流钰先进入了明月房中等她去拿磁石,而明月整理了下自己仪态,又从门口走入了家门,这才发现庭院处竟堆了好几个红色大箱子,上面还贴着囍字,这让她心中不由生出不好预感。 “明月小姐。”几个明显是随身侍卫人见到她便行礼。 明月扯出一个笑容,走进了大堂,果然见独孤一方和独孤鸣都里面。 “明月。”姥姥见到她神色立刻一松,心中对明月可能背叛担忧打消,笑道,“你回来了。” “明月拜见城主。” 独孤一方笑道:“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闻言明月瞪大了眼睛看向姥姥,却见她一点头,道:“独孤城主亲自来提亲,你很就是独孤家人了。” 说着,姥姥转向独孤一方接道:“假使明月嫁过去,那无双阴剑自然就是嫁妆了。” 独孤一方等就是这句话,大笑出声,“好,我就等着这天呢。等鸣儿和明月一起合练好这至高剑法倾城之恋,那雄霸肯定不话下,我们无双城称霸武林也是指日可待。” 独孤鸣听言亦是得意一笑,看向明月道:“爹放心,我日后定会好好疼爱明月姑娘。” 明月神情不甘,却只能低下了头看着独孤父子两人满意离开。 待家中只剩了她们两人,姥姥才严肃看向明月道:“明月,你昨夜为何跟着聂风两人离开?” 明月一惊,将先前想好话说出口,“明月只是假意帮他们而已,当时情形对姥姥不利,只有这样我才能取得他们信任再趁机将他们一网打。” 姥姥神色略缓,“那你将聂风和他师弟杀了没?” 见明月点头她才露出笑容,道:“好,与无双城作对人,非死不可!” 明月消息让姥姥心情很是不错,但与独孤鸣婚事却让明月心中沉郁,又随意说了几句便借机到了药房中取出千年磁石然后回到了自己房中。 将磁石交给了流钰,明月忽然开口问道:“你既然是雄霸小徒弟,那你可知,若我们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流钰虽奇怪于明月问题,还是真实答道:“三分。” 这三分,自是计算上了流钰自己能力,而且他知道现独孤一方并不是本人,若换了本人来,才该有五六分胜算。 “只有三分……”明月有些失望,经过一夜相处,她也知道流钰不大可能说假话骗自己,心情便沉了下去。 “你并不喜欢独孤一方和独孤鸣。”流钰抬眸看向明月,陈述道。 “当然不喜欢,独孤一方刚愎自用,独权专断,他野心早就给无双城里百姓带来许多苦难。而他儿子独孤鸣是高傲自大,好高骛远,实际没几分真本事,就算倾城之恋真有那么神奇,他手中也发挥不出几分作用。何况,我一点不想嫁给这么一个无能好色男人,若不是明家祖先遗训和姥姥交待,我恨不得一箭杀了他!” 不知为何,一碰到流钰那双黑色眼眸,明月就感觉自己似乎大脑一松,什么警惕戒备都没了,一股脑地将心中话说了出来。待她回过神来捂住嘴,为时已晚。 流钰静静听完了她这番话,开口道:“你想摆脱他们。” 明月又不自觉地恍惚点了头。 “你先去为风师兄治好伤,后天婚事,我代你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婚事,我代你嫁给独孤鸣”2333333333

31 流钰决定并未瞒着聂风和其他人,明月为聂风吸出小箭之后他就将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大意便是他扮作明月借机混入无双城探得里面情况,聂风起初很是惊讶明月竟会同意这个办法,确定之后便也不得不同意了,只是面上仍有尴尬。 “要你扮作女子,这……其实也可等我伤好之后再作打算,流钰着实不必这样委屈自己。”隔着屏风,聂风对里面正换衣流钰道,心中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师父只给了两天多三天时间。”一如既往清脆少年声响起,顿了顿,接道,“如果风师兄没有受伤,由你扮作娘进入无双城好。” 聂风顿时噎住,心中对于自己现负伤身竟有了丝庆幸,虽然他知道流钰所说是事实,但真要那样还是接受不了。 明月一旁听着这两人对话不由笑出声,“反正聂公子和你师弟有几分相似,由谁来扮都是一样……” 这话看到刚从屏风后走出流钰瞬间止住,明月微微睁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气质清淡少年,聂风闻声望了过去,一时便也像被谁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流钰看着这动作一致两人,眸中闪过疑惑,开口道:“有什么不对吗,风师兄?” 流钰换上是独孤一方送来特地为明月织造嫁衣,鲜艳如火,裙摆处暗勾入了金线,行走时便是一阵金光闪烁。除去这一件嫁衣,他周身其他都没有变化,一头黑发仍旧是作少年妆扮束起,可此时他看起来却让人觉得与这嫁衣分外得相配。唇红齿白,双眸如墨,眉目如画,静静站立原地,可不就是个美丽非凡待嫁娘,只是这娘眉眼间还稍显稚嫩罢了。 “不……”聂风迟疑道,“没什么不对。” 流钰微点头,转向明月道:“其他我不会,还要靠明月姑娘了。” 明月回过神,应了声将流钰带到了梳妆台前,左思右想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因流钰长相实太过出色,又气质非凡,若是硬要加上些粉状反倒觉得别扭了。想了想,她便只为流钰略勾了眉,随后戴上了凤冠。 无双城所制凤冠与其他不同,面前所垂只是一层极薄红纱,若一阵风吹过来,很可能就将娘面容显露出来,思及这个问题,明月特地面纱下缀上了小小珍珠粒。 “流钰……”聂风终于开口,“你确定自己平日不是…女扮男装吗?” 话语中带了丝调侃,聂风其实已反应了过来,只不过仍是意外自己小师弟穿起女装来居然如此合适,而且看起来似乎也不比任何女子失色。 流钰自是点头,略奇怪地看向聂风,道:“要向风师兄证明一下吗?” 证明,怎么证明?聂风干笑一声,知道流钰一向认真,开口道:“不用了,我随口说说而已。” 说着他拍了拍流钰肩,道:“到无双城内要加小心,独孤一方成名已久,武功非凡,我们暂时还不是他对手,我很就会进去和你汇合,打探到消息后就马上离开。” “对了明月姑娘,如果我们离开了,那你怎么办?”聂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明月一笑,其实本来她是根本不会答应这件事,不过她也不知为何,等自己再反应过来事情就成了定局,她知道定是这师兄弟二人用了什么特殊办法,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就不想再反悔了,因为她确十分厌恶独孤鸣。 “我自会对城主和姥姥说是被你们劫持了,这点不用担心。不过你们之前答应事情,可不要忘了。” 流钰颔首,看了眼天色,道:“时辰到了。” 明月闻言立刻给他重把凤冠戴好,并将无双阴剑放了流钰怀中,聂风则躲到了柜子后面,果然,不一会儿,明月姥姥就来敲门了,“明月啊,你说要让那个小丫头帮你收拾,现可都弄好了?吉时到了,城主已经派人来接了。” “来了。”明月对外应了声,极短时间内将自己扮成了之前流钰打扮成小姑娘,然后扶着流钰小心走了出去。 流钰能力下,姥姥自是不会突然生起要掀开面纱看看念头,只欣慰笑道:“你以后就是独孤家人了,要好好服侍少城主,练好倾城之恋,将来一起壮大我们无双城,知道吗?” 面纱中人点了点头,姥姥见状又道:“这就好,轿子已经外面等着了,去吧,不用记挂姥姥。” 明月低头,扶着流钰进了轿内,随后跟着也一路跟着轿子走到了城主府中。 独孤鸣早已门口等待,见到娘忙接过了红锦,笑得满面生辉,低声对着面纱道:“明月姑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独孤鸣媳妇了。”说着他似想到什么又笑了一声,“我一定会,嗯,好好疼爱你。” 随侍旁明月听到这句话,不由暗暗瞪了一眼独孤鸣,但当事人早已被心中想象美得晕了头,压根收不到这一记眼刀。 拜过天地后娘很就被送去了洞房,而记挂着自己美娇娘,独孤鸣也耐不下性子,勉强喝了几杯酒后就命几个属下外面替自己应付众人,随后就一人跑去了房。 明月和流钰显然没想到独孤鸣竟这么早就过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不过还好面纱并未拿下,没有被独孤鸣发现。 “明月。”独孤鸣打了个酒嗝,朝床边走了过来,道,“我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少城主。”明月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他低声道,“喜娘还未来,要等喝了交杯酒行过礼后才能……” “唉!”独孤鸣一甩手,微怒道,“不过是些无聊规矩,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娘面前,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娘下巴使其抬起了头,就独孤鸣欲掀开面纱之时,腰间剑倏忽被人拔出,随后横了他自己脖子上。 独孤鸣一个激灵,回头看去,见来人是一个面容熟悉男子,思量半晌终于想起这人就是每日摆独孤一方桌上几幅画像之一,心中一惊,语气稍弱道:“聂风?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风师兄。”流钰掀开了面纱,站起身走到了聂风身边。 聂风见他脖子上俨然有几道印红,不由庆幸道:“还好我来得。” 若流钰真被独孤鸣做了什么,聂风觉得自己可不敢保证几位师兄还有雄霸不会对他做什么。 流钰不置可否,摘下了沉重凤冠,还是觉得刚刚独孤鸣动作让他觉得有丝说不清反感,道:“独孤鸣是少城主,独孤一方应该什么都会告诉他。” “你们!”独孤鸣这才反应过来,但碍于脖子上剑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愤而道,“你们是怎么混进这场婚事?明月呢?” 说着,他暗暗后退了一步,本想去拿桌子上另一把剑,不想正好踩到明月脚,使得她叫出声来,这熟悉声音立刻让独孤鸣听了出来,转身就拽住了明月手,“好啊,原来你也是同谋,明月,难道你要背叛无双城了吗?” 见之前计划突然被打乱,明月索性不再掩饰,抬起头道:“我当然不会背叛无双城,只是你们父子二人早已不配再治理无双城,我只是做出了正确决定。” 独孤鸣眼神阴冷,“哼,你居然不顾你们明家祖训了吗?明家人世代都是我独孤家狗,你背叛了我们,明日我就要你姥姥生不如死!” “若你帮我擒住了这两人,我就既往不咎,你也可以继续当你少城主夫人。” 明月闻言却是立刻看向了流钰,只见流钰那双暗光流转双眸静静看着她,她定了定心神,道:“你们点审问他吧,晚了就要被独孤一方发现了。” 聂风点头,捏住了独孤鸣下巴往其口中投了一颗药丸道:“这是一种毒药,你若老实回答了我们问题就给你解药。” 看他这般利落动作,倒是令另外两人有些吃惊,毕竟他平时表现十分心善随和,没想到也有这般心狠果断时候。 有着毒药恐吓,再加上流钰暗中以异能相助,他们很就从独孤鸣口中套出了不少独孤一方计划,正欲再问几个问题时,外面却突然传来异动,似乎是有人察觉到房这边不对劲了。 “这些就够了,流钰,我们走吧。” 流钰看了眼独孤鸣,见他眼神阴狠,暗藏杀机,微一抿唇就直接加强了精神攻击,瞬间独孤鸣瞳孔睁大,双眸变得呆滞无神,头微微垂了下去。 “走吧。” 明月还犹豫间,独孤一方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何人敢擅闯我无双城!” 闻声她也立刻点了头,道:“好,我先跟你们走。” 几人再次从窗户跳出,明月带领下来进入了一个巨大陵墓之中。 陵墓内十分黑暗,只有聂风手中点点薪火照亮周围,正走着,流钰突然开口,清清冷冷声音里面显得异常响亮,“独孤一方不该这么早发现,你泄漏了消息。” 明月皱了眉头,道:“不错,我是留了封信给姥姥,只是我没想到姥姥对独孤一方忠心到了这个地步。” “对不起,是我没有守信。” 流钰摇头,转而思索对策。聂风伤并未完全好,对上独孤一方肯定是没有胜算,而他异能对上很多人时也没什么用处,明月武艺虽不低,却不能轻易出手。 微微垂下眼来,流钰不经意瞥到了他们随手带出无双阴阳剑,突然想起原本这里就该是聂风和明月一起用无双剑合练出了倾城之恋,才使得危险有了转机。 “你说过,只要懂得剑法,彼此喜欢人,就可以练成倾城之恋。”流钰突然开口。 明月虽有些疑惑,还是点了头,“不错,只有互相深爱人,才能练就倾城之恋,发挥出它真正威力。” 流钰略点了头,伸手拿起了无双阴剑,将另一把剑交给了聂风,道:“风师兄,拿着。” 明月与聂风爱情因为他这个突然介入者而发生了变化,自是不可能练成倾城之恋,而流钰想这套剑法会有这样要求应该是对某种特殊一致精神力起了反应,那么以他能力,应该是可以和聂风一起使其发动。 “风师兄,看着我。” 流钰能力影响下,聂风只觉神智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清了,而流钰则根据明月说出几句剑法缓缓将两人手中剑合了一起,霎时间,无双阴阳剑皆发出了耀眼光芒。 明月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幕。

32 “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吗?”明月有些迟疑道,不知为何,她本该厌恶这种违背纲常感情,可是这种想法往往一见到流钰时就全然打消,剩下只有好感和些许惊讶。 聂风此时大脑恍惚,自然回答不了明月问题,而流钰则是沉默相对,这便让明月下意识觉得自己说就是事实了,不由干笑了两声,“我并没有别意思,你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惜流钰根本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只专心听着独孤一方追来脚步。明月也收起了惊讶之情,先带着两人走出了这块陵墓,随后一个小树林中停了下来,告别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继续跟下去独孤一方会发现我,接下来就看你们运气了。” 流钰点头,“谢谢。” 明月行了个礼,道:“两位保重,下次再见就是敌非友了,我先行一步。” 明月身影刚消失不久,独孤一方果然带人追了上来,将流钰两人重重包围中间。 一见到这两人手中无双剑,独孤一方大怒道:“果然是你们害了我鸣儿,还意图抢走我们无双城至宝无双剑,今日,我倒要叫你看看我独孤一方厉害!” 说着,独孤一方挥手,旁边围着属下顿时冲了过去,但很就被聂风解决,不仅如此,流钰是直接与他合璧,使出了无双剑法,将措手不及独孤一方打得重伤地。 “你们……”独孤一方亦是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竟会这么被两人打伤,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练成了倾城之恋,虽然还只是初步,但威力已可见一斑。 流钰放下剑走上前来,垂眸看着独孤一方,轻声道:“你是爹敌人,我不能让你回去。” “你……”话音刚落,独孤一方就瞪大了眼睛没了声息,聂风回过神来过去一探,发现他竟是死不瞑目。 “这……”聂风踯躅道,他没想到独孤一方如此轻易就被他们打败了,不过思及他们能够成功原因,他又是难得纠结了,接道,“流钰,刚刚那是……?” 流钰转身看向他,语气似乎并没什么波动,“任务完成了,风师兄,我们走吧。” “啊?哦。”聂风抓了抓头发,还是不知该怎么问出口,只得看了看手中无双剑道,“那这无双剑该怎么办?” 流钰略想了想,“嗯,就带回去吧,师父会喜欢。” 于是,两人便带着无双剑当日一起赶回了天下会,当然,他们并不知晓,早他们还与独孤一方周旋之时,就已有天下会探子将他们无双城情况一一告知了雄霸。 流钰和聂风真正到达天下会门口时,已经到了晚上,明月初升,天下会各处灯火也亮了起来,但雄霸似乎此时还没有休息,而是直接派人将两人带到了大堂之中。 大堂首位坐着雄霸,他旁边是表情莫测丑丑,而下位站则是秦霜和步惊云,除这四人外,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师父。”聂风与流钰一起半跪地,将无双剑奉上,道,“我们已探得独孤一方近日连续收买了天下会门下十八个帮派消息,并将无双城至宝无双剑带回。” 雄霸一时并未应声,而是从座位站起缓缓走了下来将两人虚扶起,沉声开口,“这些为师都已经知道,你们做得…很不错。” 顿了顿,雄霸目光锁了聂风身上,语气似乎有了些变化,“只是风儿,你能替为师说明一下,你与钰儿合练成倾城之恋……是为何吗?” “这……”聂风语塞,微笑僵脸上,他也着实不知该如何解释,只知道自己就是与流钰练出了这套剑法,具体原因……难道真是他与流钰互有好感不成? 聂风犹豫期间,丑丑上面伸长了脖子等着聂风回答,秦霜脸上露出些许担忧,步惊云则是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看着他。 “徒儿不知!”聂风终只得如此回答。 “哦?”雄霸微挑眉,转而看向流钰,“钰儿,你来说。” “哎呀帮主……”丑丑似乎终于忍不住从上面跑了下来,道,“帮主,据说这倾城之恋必须是两个相爱人一起才能练成,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而钰少爷和风少爷能够将它使出来,这,这不就说明了嘛………” “嗯?”雄霸语气不善,将目光移向了丑丑,丑丑立刻讪讪低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文总管说就是事实。”流钰开口,似是不明白为何场每人都有些紧张,道,“只要彼此喜欢两个人就能练成那套剑法,我和风师兄都喜欢对方,当然可以。” “咳…”秦霜突然咳嗽出声,以拳抵唇道,“小师弟,话不能乱说,倾城之恋是需男女之间彼此深爱才能练成。” “两个男子就不可以了吗?” 秦霜亦语塞,以为流钰问是男子之间感情,模糊道:“这…似乎也是可以。” 流钰点头,“既然如此,那练成这剑法条件也不是十分苛刻,我和风师兄,风师兄和云师兄霜师兄,还有师父,都可以练成。” 此话一出,就连聂风也不禁咳了起来,秦霜是咳得厉害,他们都能感觉到步惊云身上寒气和雄霸沉沉黑脸了。 “那……”其他人都不欲发言情况下,秦霜只得背负起作为大师兄职责,再度开口,“小师弟说可是练成倾城之恋无需男女之间恋情,就算是师兄弟间同门之情或师徒之情也行?” 流钰轻嗯了声,秦霜这才感到周围气氛顿时好了许多,不由暗暗抹了把虚汗,心道小师弟说话着实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雄霸脸色仍不是十分好,似乎有些不相信流钰这番言论,但仔细想来聂风与流钰相处时间算不得多,平日也没有看出两人间有什么特殊,默了好一会儿,终是点头,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为师也不再深究了。不过人言可畏,你们作为我雄霸弟子,要注意才是,下次若再有这样传闻,为师就不得不罚了。” 话语间已有要散了意思,雄霸一甩袖,后道:“钰儿,随我来。” 看着雄霸背影,流钰自是跟了上去,聂风终于能露出个稍显僵硬微笑,对秦霜道:“没想到师父会这么知道,还产生了这样误会。” 秦霜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风师弟,还是该庆幸,你可没看到师父刚得知这消息脸色,就是云师弟比起来都不及啊。” “毕竟师父作为天下会帮主,所考虑多,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加注意。是吧,云师弟?” 步惊云还望着雄霸和流钰离去方向,闻言朝他们看了一眼,冷声道:“他发怒原因,恐怕不是因为这个。”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大堂,聂风和秦霜疑惑对视,都没明白他这句话意思。 倾城之恋一事聂风算是因为流钰解释而逃过了一劫,但雄霸那边,却还是没能对流钰这几日举动释怀。 遣退了丑丑,雄霸直接带着流钰到了自己独立楼中,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绪,待到了书房坐下时才开口,“钰儿,你这次实太莽撞了,独孤一方成名已久,岂是你们两个小辈可以轻易对付?若不是这次运气好恰好练成那套剑法,那你岂不是要负伤?” 流钰闻言却是一言不发,垂下了双眸,以雄霸角度只看得见长长睫毛微微抖动。 虽然知道幼子不会如此轻易地因自己几声斥责就低落,雄霸还是不由缓了语气,接道:“钰儿可是…非常喜欢你风师兄?不然怎能练成那套…倾城之恋,嗯?” 面上不显,实则全神贯注等待流钰回答雄霸全然不知流钰已经探得了自己情绪,不过好流钰也不知他如此纠结这个问题原因,只想了想开口道:“几位师兄人都很好,不过心中重要,还是爹。” 雄霸略沉默了会儿,脸部神情放松下来,道:“爹心中重要,也是钰儿。” “过来,让爹看看,这几日可有什么变化。” 父子两人几日未见,心中都甚是想念,索性又再次泡了同一个桶中,二人如往常般相对而坐,升起水雾成了唯一薄薄屏障,却挡不住彼此气息与目光。 “爹听说,为了进入无双城内,钰儿还特地扮作了娘?” 见流钰点头,雄霸眸色暗了些,看着面前流钰面容,就不禁想起了自己书房内那一幅描绘流钰身着嫁衣模样画,接道:“一个男子,怎能作女子妆扮,无论何时都不该,钰儿切记再不可如此。” 雄霸话,流钰自是很少忤逆,又乖乖应了声,两人距离无意间靠得近了些,便不可避免地起了些许生理反应,他还没反应过来,但雄霸却是感觉到了,目光转向流钰,只见他脸上虽没有太大变化,却明显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少年情|欲,总是带些茫然与慌乱。 “爹。”流钰低低叫了声,“不要靠我太近。” 雄霸挑眉,沉稳面容露出一丝笑意,“钰儿确定?” 说着,他将手覆上了流钰腿间微微翘起青芽,声线带了一丝沙哑,“钰儿平时,没有遇到过?” “有。”流钰略点了头,手扶住了雄霸肩膀,“我没有理会过。” 雄霸唇边逸出一声低笑,手上开始缓缓动作,道:“是爹疏忽了,之前便说过会教你,却一直没有想起。” 流钰只觉身上又涌起了那日山洞时异样感觉,呼吸愈发急了些,另一只手不由抓住了桶沿,不知该说些什么。 “钰儿……”雄霸不自觉伸出左手将流钰揽到自己肩上,极低声音道,“不要离你几位师兄太近,知道吗?” 青涩情|欲来得也去得,不一会儿,流钰就雄霸手中释放出来,半倚雄霸怀中平复心绪,闻得这句话,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爹还是介意我和风师兄练成倾城之恋事吗?为什么?” 少年精致面容早已被雾气模糊,独留那双黑眸如驻入星光般格外引人注目,而他口中一句为什么却让雄霸从方才旖旎中回过神来,微微怔住。

33 “哦?”雄霸有些诧异,毕竟步惊云还从未这么早来找过他,莫不是真有什么紧急事? 略一思索,雄霸穿好衣服便打开门道:“云儿何处?” “就楼阁外面,丑丑怕云少爷不知这里面规矩打扰了帮主休息,便让云少爷等着先进来禀报帮主您了。”丑丑笑道,帮雄霸扇了扇风,“这……丑丑应该没有打搅到帮主吧。” 微点头,雄霸沉声道:“不错,做得很好。” 语罢,就大步走到了楼阁外,果然见步惊云笔挺身体立外面,正目不斜视地望着门口,看到门被打开时神情明显稍有松动。 “师父。” 雄霸嗯了声,看着他道:“云儿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是有何要事?” 步惊云似乎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今早得到探子回报,有三个帮派收留了之前天下会叛徒,惊云是来请示是否要带人前去剿灭。” 听得只是这么一件事,雄霸似乎有些索然无味,摆手道:“这些事你与霜儿风儿也处理了不少了,今后再碰到便不必再请示于我。为师早已说过,对于叛徒不得放纵,一概诛杀。” “是!”步惊云抱拳应下,直起身子顿了顿,又道,“小师弟婢女孔慈特地请惊云来找他,墨子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这两日状态都不大好。” “墨子病了吗?”话音刚落几人就听得门内传来流钰声音,接着流钰也走了出来,眸中带了一丝担忧,转向雄霸道,“师父,我必须得先回去。” 本来该是父子两人一顿温馨早饭,转眼间其中一个当事人就要离开,雄霸心中不悦面上却并无丝毫显露,只微颔首道:“钰儿就先回去吧,但不要忘了待会儿比武,云儿,你也是。” “是,师父。”两人齐声应道,随后一起走出了雄霸住处。 雄霸眸光深沉地看着两人背影,周身略带冷冽气势让丑丑不由一寒,小心翼翼道:“帮主,那厨房那边准备……” 话语并不用全部说出口,丑丑指是厨房一早就准备好丰盛早饭,两人都听得明白。 雄霸一挥手,转身入了房间,道:“不用了,直接赏给他们。” “是。”丑丑满面笑容,高声应道,“丑丑代这些小们谢谢帮主。” 流钰与步惊云并行回去路上,本来流钰感觉步惊云思绪翻涌该是有很多话要说才是,不想见了面他反而沉默下来,路上一言不发,再加上身上冰冷气息,简直要成了冰人了。 “云师兄不开心?” 步惊云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道:“没有,我思考那些叛徒之事。” “嗯,孔慈有说墨子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闻言步惊云略一摇头,其实这事也并不是孔慈特意告诉他,只是今早碰到时有些担忧地随口说起,至于其中内容,步惊云压根就没仔细听,只记得是墨子出了什么状况。 流钰应声,正要加速度就发现步惊云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一看他正用一种沉沉目光凝视自己。 “流钰,师父昨晚,为什么找你?” 话中有疑问,又带了丝审视,流钰亦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几日未见,师父想要与我聚聚而已。” 听得这句话,步惊云眉头却是皱得加紧了,他双手不自觉又环起臂来,就听流钰又道,“云师兄不必担心,师父平日虽然冷酷,但对我们还是很好,绝不会轻易责罚。” 语中处处是为雄霸解释和对其维护,步惊云目光又冷了几分,再度开口,“流钰,你和师父,究竟是什么关系?” 顿了顿,他声音缓和了些,接道:“若非自愿,我可以帮你。” 流钰虽听不懂他口中自愿为何事,但步惊云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便只能认真回答。 “云师兄,我只能告诉你,我心中师父是重要信任家人。”流钰看向步惊云双眸,语中带有坚决,“我不会允许他人伤害师父或破坏天下会,任何人,也不可以。” “任何人?”步惊云神情似乎微有松动。 “任何人。”流钰语调平静,但其中决心谁也听得出,而他本意也确是暗示步惊云。 不过步惊云似乎对这句话并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道:“这么说,你是自愿。” 话一落,他就重迈开脚步,片刻后远远传来了他声音,“比武开始了,这之前去看墨子吧。” 流钰本还想步惊云说到底是什么,经这一提醒才再度想起墨子事来,不由加大了步伐朝自己院中赶去。 赶到院中时流钰发现孔慈竟难得没有坐院中秋千上绣花,步入房中一看才发现她是好言好语哄着墨子。 “墨子,乖孩子,我小祖宗,就再吃两口嘛,我特地为你加了你喜欢酱哦,来。”拿着手中鸡腿,孔慈几乎已经把它放到了墨子嘴边,但墨子却只是状似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孔慈无奈,只得也换了个方向跟过去,墨子这样状况已经持续两天了,身形似乎也瘦了些,她可不希望等流钰回来就见到墨子蔫蔫毫无生气模样。 “墨子。”流钰轻轻唤了声。 本想对孔慈龇牙墨子闻声双耳立刻竖了起来,转头看到流钰就连忙起身奔了过来,低吼不停,硕大脑袋流钰腰际蹭个不停。 孔慈黑线,见前一刻还对自己爱理不理墨子下一刻就嗷嗷叫个不停扑上了自家主人,只觉无语,心中冒出了个猜测,墨子这两天不爱吃饭不爱玩闹该不会是对主人犯了……相思病? 流钰揉了揉墨子脑袋,发现皮毛果然没之前那般光亮了,用精神力探测一番发现这只是两天没怎么吃喝原因便放下心来,道:“真不听话。” 墨子又叫了声,发力一扑,直接将流钰撞倒地上,又试图开始用自己带着倒刺舌头去舔流钰脸。 孔慈见状不好,连忙跑过来鼓起勇气抱住了墨子头,道:“墨子,不行啊,伤到了钰少爷可怎么办?被帮主看到会杀了你!” 正说着,孔慈抬头看向流钰,却发现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轻微笑,明亮清澈双眼微微弯起,一时不由愣住。 “没事。”流钰慢慢起身,也将孔慈扶了起来,“墨子只是想我了,才会闹脾气,这几天麻烦孔慈了。” 是他没有考虑到,墨子有了初级智慧,而他主人和亲近对象又一直是自己,自然会加依赖,就如同孩子一般,所以这几天才会变得烦躁和没有食欲。 说着,流钰摸了摸墨子下巴,俯身亲吻它额头,道:“我回来了,墨子。” 墨子呼噜一声,顿时安静下来,不再一个劲朝流钰扑了,而是趴地上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流钰轻抚。 看到这一幕,孔慈默默无语望天,对越来越人性化墨子,她也只能说是自家钰少爷御兽有方了。 “现把那些东西拿来吧,墨子会吃。”安抚了会儿墨子,流钰起身道,“我去换身衣服,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墨子去观看比武,孔慈要去吗?” 孔慈有些惊喜,道:“我也可以去吗,钰少爷?” 流钰点头,“只要做完份内之事,我对你不会有约束,如果想去等会儿就和我一起去吧。” “是,钰少爷!”闻言孔慈满脸笑容地去拿了墨子食物,流钰则到房内拿了一件较为宽松袍子穿上,虽然他不需要上台比武,但还是换一件比较好。 简单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一豹就马上起身去了比武场那边,有些守卫和婢女因为职责而不能前去,一路上都可以听到他们小声议论,仔细听去,发现他们谈论多竟不是秦霜三人,反而是相比之下颇为无名断浪。 不过虽然对外没什么名声,但断浪天下会内部还是有点声名。毕竟作为一个带艺入会又被雄霸亲口拒绝南麟剑首之子,他还是比较引人关注,再加上这十年来他勤奋练武,武功修为和一般弟子早已不同一个水平线上,因着这点,他天下会也有一小部分支持他兄弟,希望他能这次比武上大放光彩,为普通弟子出头。 孔慈听得这些言论,不由有些好奇,开口道:“看来那个断浪还真有几分厉害,不过肯定赢不了霜少爷他们,他们可是帮主入室弟子,钰少爷,是吧?” “嗯。”流钰轻抚身边墨子毛发,道,“师兄他们,是不会输。” 不过话虽如此,流钰却知道雄霸对于秦霜三人并没有与自己一样信任。雄霸一向只相信自己武功非凡,即使秦霜三人是他徒弟,他仍不能笃定他们不会败给他人,何况断浪确武功不低,是以他早前一天就暗中命断浪今天对上步惊云时,就只能败,不能胜。 雄霸心中秦霜三人位置并未有多高,但他却是十分重视他们外代表他雄霸和天下会面子,若步惊云败给了断浪,也就说明他雄霸亲手教出弟子还不如个自学成才杂役,这种结果是他绝不会允许发生。 这些流钰都还记得,也十分了解自家爹心性,只是不知,今日比武,会不会也有什么变化。

34 到达比武场时那里已是人声鼎沸,几乎所有无公事身弟子都围了周围,就为了看这场堂主选拔比试。毕竟雄霸说过为了以示公允堂主会属于胜者中前三名,众人心中还是比较期盼能杀出一匹黑马来。 为了不使墨子惊扰到众弟子,流钰便未走近,只附近一处高地站着,孔慈他身边,不时好奇眺望。流钰特地留意了一下她神情,果不其然看到她目光多还是流连聂风身上。 雄霸本就一直注意周围,看到流钰已经到了便略点头,丑丑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叫道:“堂主选拔比试,正式开始。” 前面几场都是普通弟子比试,看起来虽然也不错,但并不出彩,等到秦霜和聂风两人出场时,明显四周呼声都高了不少,看到这幅场景,雄霸眸光顿时深了许多。 比试分为两部分,初赛和决赛,因着雄霸利落风格,比试便也将每场都控制一刻钟之内,若一刻钟后两人还未决出胜负,便由雄霸来宣布。 这样规则下,初赛很结束,进入决赛共有六人,其中三个自然是秦霜师兄弟三人,断浪也其中,另外两个则是平素表现并不怎么出色弟子。 分配好了对战人选,决赛亦迅速拉开了帷幕,前面两场是秦霜聂风两人,不过他们俱是温和风格,比试中丝毫不见血腥,聂风后甚至对方要摔下擂台时扶了一把,此举让一些弟子叫好,却也让雄霸摇了摇头。 丑丑观其神色,凑过来笑道:“帮主,您看……这后一场?” 雄霸再度点头,丑丑见状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请步惊云少爷和断浪上场。” 擂台上几乎是立刻飞上了这两人,步惊云依旧一副冷冰冰毫无表情模样,双手环臂,看着断浪目光就似看一个极其渺小蝼蚁。断浪自是怒火中烧,但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雄霸面前却不敢再轻易说出可能激怒步惊云话,只得投去忿忿目光。 两人相对而立默了会儿,僵持片刻后就动起手来。他们手中拿都是剑,但明显步惊云与其手中剑配合度不高,而断浪速度极,使剑法又颇为精妙,一时之间步惊云竟处于防守之位。 见步惊云沉着脸色进攻不得,断浪嘴边露出一抹嘲讽笑容,但目光一转却正好看到了坐于首位雄霸,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擂台这边,光从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情绪,即便如此断浪还是心中一凛,动作不由慢了下来,给了步惊云反攻机会。 “断浪!”眼见好友即将被步惊云排云掌所伤,聂风不由心急喊出声来,幸而断浪一个转身,及时躲开了正面,饶是如此,还是被排云掌余势打伤,微微后退了几步。 听得聂风声音,雄霸转过头去看他,正好看到聂风脸上毫不掩饰担忧之情,思绪一转,忽然对丑丑招手。 “帮主,有何吩咐?”丑丑又凑了过来。 雄霸对他耳语了几句,丑丑不断点头,直起身就对擂台上还未再度开始两人道:“停!” 微顿后,丑丑接道:“断浪,帮主有话要对你说。” 断浪心中意外,多却是疑惑,待走到了观台上便看见雄霸意外温和笑容。 “断浪,表现得不错。”雄霸声音并不大,除了断浪和丑丑两人,其他人都只能看到大概口型,听不到实际内容。 疑惑深,断浪还是抱拳道:“谢帮主夸赞!” 雄霸一笑,起身拍拍他肩,“等会儿比试,你管全力以赴,若赢了,这堂主之位定有你一份,若输了,凭你之前表现,奖赏也是少不了。” “帮主,这……?”断浪迟疑,心中却是雀跃不已,“那您之前吩咐是?” “我之前话不过是看看你忠心罢了,你表现让我很是满意,不过云儿毕竟是我入室弟子,你想打败他还是不易。放心,即便输了,我也一定额外给你一份奖励。” “谢帮主!”断浪不再掩饰脸上兴奋之情,虽然雄霸半句话没表露对步惊云不满,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听出了其中暗含深意。 雄霸暗示他力去打败步惊云。 思及此,断浪半跪于地仰望雄霸道:“小必定不负帮主期望!” 雄霸挥了挥手,让他回到擂台上去了,丑丑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低声对雄霸道:“帮主,您这可是…真希望那断浪打败我们云少爷吗?” 雄霸唇边扯出一抹轻蔑弧度,看着断浪背影不语,见状丑丑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看回比试去了。 得了雄霸话,断浪就不再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想着要让自己输还不能输得太明显,如今他攻势迅猛,毫不留情,速度比之前还要上许多。步惊云仅微怔之后就反应过来,亦是相对加强了力道。 “步惊云,你嚣张日子没多久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断浪厉害!”说着,断浪使出了家传剑法精妙一招。 步惊云丝毫不憷,亦露出个轻蔑微笑,冷声道:“即便是看门狗,也是有几分本领。” 旁观靠得近几人都听清了这句话,聂风不由摇头,看断浪双眼几乎气红反应道:“云师兄他,确有些过分了。” 秦霜知道他与断浪关系好,便不予此事发言,只道:“虽然断浪剑法精妙奇异,但要胜过云师弟话……还是不大可能。” 聂风点头,语中止不住担忧,“断浪心高气傲,希望他不要太受打击才好。” 两人谈话间,那边步惊云和断浪又是交手了好几个回合,起初断浪还颇占上风,但时间一长步惊云内力深厚优势便显露出来,因为是后一场,雄霸便未规定时间,这么一来,到后期众人都看得出步惊云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事。 断浪落败就是他手中剑被打落那一刻,出乎所有人预料,败给步惊云后他居然没有大怒,只是明显面带低落,走到了步惊云面前伸出拳道:“我输了,确是你技高一筹。” 步惊云却是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始终未伸出手去,后面无表情大步走回了台下。 断浪手僵空中,慢慢收回,对台下步惊云微怒道:“步惊云,你实欺人太甚!” 说着,也未向雄霸告退,直接几个跳跃用轻功飞出了比武场。 “断浪!”聂风再度叫道,转而对步惊云略责怪道,“云师兄,断浪是真心向你求和,你不该如此对他。” 秦霜一旁讲和道:“风师弟,云师弟也只是性格一贯如此而已,怪不得他。” 几人僵持间,雄霸忽然大笑起身道:“好,如此看来,三位堂主就是我三个徒儿了。霜儿,从今日起你与云儿风儿就分别为天霜堂、飞云堂和神风堂堂主,每人手下管理事务晚点我自会派人去告诉你们。” 简单几句颁布了结果,雄霸又带着笑意看向聂风道:“我记得风儿与断浪是好友?” “是。”聂风立刻点头。 “嗯。”雄霸接道,“断浪这小子不错,我看风儿也很是担忧他,便先去找他吧。替为师告诉他,之前答应他事不会收回。” 聂风很是意外雄霸对断浪态度一夕之间竟如此之好,但他想得不多,只心中为好友高兴,立刻低头行礼道:“是,多谢师父!我这就去告诉断浪。” 聂风走后,他话并未让步惊云脸色发生什么变化,但其周身气息明显变得加冷了些,秦霜也不知该如何调和这次两个师弟间矛盾。其实步惊云一向如此性格他和聂风也早已习惯。 平时话以聂风温和性格根本不会介意,只不过他重视朋友亲人,他心中断浪是一起长大好友,如今见步惊云如此对待好友,不免就心生责怪了。 想了想,秦霜终也只能一拍步惊云肩,道:“云师弟,若可以话,还是去找断浪握手言和吧。” 步惊云依旧一言不发,冷着张脸大步离开了,见状雄霸目光一闪,笑道:“云儿性格便是如此,即便是为师有时也是劝解不得。” 秦霜微微一笑,不知该接些什么。默了会儿,雄霸一摆手,“既然比试已经结束,时辰也到中午了,就都去休息吧。” 围观弟子都纷纷散去,秦霜也告退离开,流钰这才从高处走了下来,叫了声“师父。” 雄霸显然心情不错,道:“今日早上钰儿有事先走了,中午就与为师一起用饭吧。” 流钰点头,转而对孔慈道:“你先回去。” “是。”孔慈低低应了声,根本不敢抬头看雄霸就小步离去。 这句话倒是让雄霸注意到了她,目光一扫孔慈背影,沉声道:“钰儿对身边侍女倒是宽和,今日观武也将她带了身边。” “嗯,孔慈份内之事都已经做好了。”流钰看着雄霸道,眸光一如既往地平静清澈。 丑丑闻言一旁偷偷憋笑,他可是听出来了,帮主这绝对是因为钰少爷没有和自己一起反而和孔慈一起而心生不悦了,按照常人话道那就是吃醋了,帮主可真是越来越离不开钰少爷了。 被流钰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雄霸直到坐了午饭桌上还是一脸沉郁之色,周身气势不善。 流钰虽不知他生气具体原因,却也知道是因为自己,便特地坐到了雄霸身边为他乘了碗汤,放到了面前道:“再不吃,就凉了。” 说话间加了些安抚力量,雄霸回过神来,这才觉得自己是有些幼稚了,居然因为流钰一句话而心中不渝。 不过……雄霸眸色变得暗沉,他对流钰,确是越来越意了,意到…有些过了。 “钰儿这几日有什么计划?” 略一思索,流钰回道:“还是那些事情,没什么特别计划。” “爹有什么事吗?” “近日天下会中无大事,爹打算去乐山大佛窟下凌云窟中一探。” 闻言流钰微微皱眉,看向雄霸,“传言那里面有火麒麟,很危险。” 雄霸毫不意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雪饮刀与火麟剑应该就其中,何况那火麒麟先后吞噬了南麟剑首与北饮狂刀,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何物。” “我和爹一起。”不待雄霸拒绝,流钰又道,“我不会拖累爹。” “钰儿不用急。”雄霸伸出手揉了揉他黑发,道,“你要求,爹自是不会拒绝。” 何况,他本就没有想要和流钰再度分开。 ******** 既然做好了决定,雄霸没有拖沓,直接当日下午就和流钰出发了,但真正目却没告诉任何人,只让丑丑和秦霜暂时管理着天下会。 临走前雄霸也果真不负所诺提升了断浪职位,让他一跃而上成为仅次于雄霸流钰还有秦霜三人之下第六人,算是与丑丑拥有了同等地位,不过丑丑身为大总管管大都是众弟子衣食住行等生活物品,而断浪管理是一众守卫和一些普通弟子,论权势他还要大些。听到这个消息时丑丑顿时苦了脸,只因断浪还是个小杂役时他对他可算是相当不客气。 “丑丑。”雄霸看了眼马旁丑丑,意味深长道,“我迟五日便回,你便帮我看着,不要再出了什么乱子。” 断浪也旁边,丑丑只能应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待雄霸和流钰两人一夹马肚奔出了老远他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衣领已经被断浪提了起来。 “文总管。”断浪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帮主走了,现我们就来算算这些年账吧。” “哎,哎……断浪,断少爷,您可得轻点儿。” 丑丑被断浪揍了一顿算账事雄霸自是不知道,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他与流钰就差不多到了乐山大佛窟脚下,面前是一尊巨大乐山大佛像,佛像腰部有一个洞口,正是凌云窟入口。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雄霸看着那入口开口道,“不过今年水淹大佛膝日子已经过了。” 流钰点头,不过他知道那火麒麟还洞里面。其实倒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原本剧情中聂风都能将其击退,雄霸武功高出聂风许多,火麒麟应该也不话下,只是他仍旧不放心而已,只怕中途出了意外。 “钰儿可要休息片刻?”雄霸忽然转头道。 “现不累。” “如此也好。”说着,雄霸翻身下马,将流钰揽了怀中,道,“那爹便直接进去了,天色不早,我们先去试探一番就出来,明日再仔细看看。” 握紧了雄霸披风,流钰将头埋进他怀中,配合十分默契,毕竟每次两人一起要到高处时都是雄霸这样带着他飞上去。 一上去两人便看见了凌云窟入口处两块显眼墓碑,南麟剑首与北饮狂刀,正是断浪和聂风所铸。 雄霸似乎心生了感慨,道:“谁能想到,他们竟会长眠于此地,默默无名。” 流钰移开目光,轻声道:“爹定不会如此。” 他心知雄霸即便是死,也想死得轰轰烈烈,世人皆知,而不是如这两人般冷冷清清躺这里。 雄霸看了眼流钰,见他微低着头,半张脸都映了余晖之中,就连微翘睫毛也染了一层金光,目光却还是那般静静看着自己,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化,永远不会移开。 “钰儿。”雄霸伸出手去牵住流钰,道,“不要与爹走散了。” “嗯,不会。” 两人携手进了凌云窟内,甫一走进就闻到了一股奇怪味道,倒也不是不好闻,只是明显可以感觉到洞内非常干,且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不少,因着是黄昏,还显得有点暗。 雄霸拿出了火折子,将周围照得亮了些,顿时发现这凌云窟里面着实挺大,一个洞口接着一个洞口,似乎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制造,后面大概是被火麒麟占了才会荒废至此。 怕这些灰尘太呛,雄霸便直接用三分归元气气劲将面前大部分灰尘都扫到了两旁,和流钰继续朝前走去。 “有声音。”流钰忽然止住脚步道。 雄霸侧耳听去,果然从深处传来一种奇怪声音,像是有什么接近,不由微微警惕,“钰儿小心,可能是那火麒麟。” 话音刚落,两人都感到了脚下土地一阵震颤,且震感越来越明显,面前不断吹来热风,温度越来越高,看来就是火麒麟无疑。 流钰心中奇怪,他们刚进来根本还没弄出什么动静,怎么火麒麟就出来了?按理说它该是没事就待洞内深处。 “钰儿。”雄霸再次揽过流钰望旁边一带,刹那间两人就与一个浑身火红庞然大物擦肩而过,虽然没有正面撞上,但由于雄霸位置,右手还是被其周身惊人温度烫了一排火泡。 流钰注意到,立刻俯身查看,发现仅这一瞬间已经造成了中度烫伤。 好火麒麟那一个擦肩后就通过四处洞口又不知奔向了哪里,流钰便拉着雄霸坐到了一个光线较好地方。 由于没带什么伤药,流钰只能用水囊中水先将伤口冲了一遍,微微思索道:“书中说火毒用嘴吸出较好。” 闻言雄霸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止,就见流钰低头用唇覆上了自己伤口,顿时口中逸出了一声低吟,也不知是因痛苦还是其他。 “钰儿。”雄霸声音有些忍耐,“不觉得伤口脏吗?” 过了会儿流钰才抬起头,吐出刚吸入火泡中水,再漱了漱口,似乎有些奇怪道:“不会,爹手很干净,只是火泡而已。而且,我喜欢爹身上味道。” 流钰语气没什么波澜,似乎没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话,但雄霸却是再也压抑不住眸中情感,忽然迅速低过头去擒住流钰薄唇,狠狠覆了上去,迫使其不得不张开,辗转交缠。

35 “唔…爹?”流钰模糊喊了这么一声,随后除了低吟就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雄霸将另外一只手固定他脑后,口中是毫不留情掠夺。流钰这方面没有一丝经验,不可能反抗雄霸,便只能任雄霸夺走自己呼吸,再强硬地给予。 慢慢,流钰双颊染上了一层晕红,双眼亦蒙了一层水雾,呼吸变得急促,但睁着双眼仍是那样平静地望着雄霸,殊不知这样他让雄霸心中那把火烧得旺。 “钰儿……”雄霸低低喊道,片刻后将头埋了流钰颈间,呼吸灼热,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使他不能有丝毫动弹。 “钰儿。”雄霸如此重复低声叫了几遍,他唤声与呼吸成了这寂静洞中唯一声响。 雄霸思绪非常紊乱,情绪很不稳定,他怀中流钰能清晰感知到。 流钰动了动手指,将自己与雄霸微微分开,望入他深不见底眼眸,“爹心中很乱,为什么?” 说着,他倾身向前慢慢含住了雄霸唇,轻轻舔了一下,并未深入,然后歪过头对雄霸道:“我喜欢和爹这么近接触,这样能清晰感觉到爹气息和温度。” 雄霸眼眸黑沉,闻言目光又暗了几分,放流钰腰间手紧了紧,道:“爹…也喜欢。” 此刻,他心中忽然庆幸起来自己从未告诉过幼子这方面知识。 因为他心中**是黑|暗,永远都见不得光,而流钰安静纯澈目光永远能安抚他焦躁不安心,可以让他假装告诉自己,他们心中对彼此情感,是一样。 “钰儿……”雄霸俯身缓缓摩挲流钰泛着水光薄唇,声音喑哑道,“你可乎他人眼光?” 流钰轻轻摇头,君家人若太乎别人眼光看法又岂会活得那么自由随意? “我有自己原则,无需乎别人眼光。” 闻言雄霸低笑出声,伸出手揉揉流钰头顶,“可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活他人目光中。” 流钰微眨了下眼镜,似乎有些疑惑,还是道:“爹并不是大多数人。” 流钰虽然不知雄霸问这话到底是为何,但也猜出他现是遇到了某个难以抉择难题,这个选择,大概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态度奇怪原因。 “爹决定,无论他人看法如何,我都会支持。”伸手握住雄霸手,流钰坚定道。 雄霸定定看着流钰,确,他是天下会帮主,立于众生之上,这世间他想要东西,还真少有不能得到,只是偏偏…… 终雄霸还是顿了顿,流钰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道:“这个决定,爹还要好好想想。” 流钰对于亲情之外感情还什么都不懂,雄霸看来,这是令他庆幸而又颇为郁卒,只是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能轻易跨出那一步,忍耐,是必须。 思及自己刚刚冲动,雄霸脸色微沉了下来,松开禁锢住流钰身体手,道:“爹刚刚,可是太失控了?” 流钰唇确有些红肿了,毕竟雄霸忍耐多日刚刚突然就爆发出来,控制不住力道也是正常。不过流钰自是不会介意,见雄霸起身便也站了起来,踮起脚又碰了下雄霸唇,道:“没有,和爹接触,我都很喜欢。” 而且他知道这是亲吻一种,原来他也会每天与父母相互亲吻脸颊额头以示亲昵,只不过这个世界人没有这种习惯,如今雄霸举动让他再次想了起来。 雄霸一愣,没有想到流钰竟真如同白纸一般,完全不知这种亲吻有何意义。 略一思索,雄霸微微一笑,道:“入夜了,我们先出凌云窟,明早再进来。” “嗯。” 两人虽不知那火麒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是何用意,却也知道夜晚凌云窟是绝对不能待,不说有火麒麟这种异兽存,就是那无边黑暗与一些未知生物也足够危险。 没有去附近城镇投宿客栈,雄霸直接乐山大佛脚下生起了火堆,旁边就是一条大河,他便就地取材做起了流钰喜欢烤鱼。 流钰性格安静,气质颇为清冷,但对于食物喜好方面却偏向辛辣,口味颇重,平时就很喜欢吃烤鱼这类东西,只不过雄霸担心他肠胃弱而严令禁止多吃,这次难得主动做烤鱼,还是让流钰有些意外和小开心。 不用下水,雄霸随意使出三分归元气便使得河中许多鱼到了岸上,并且还都是蹦蹦跳跳,很有活力。 “钰儿去找些柴火来,我将这鱼清理下。” 闻言流钰立刻去附近捡了不少干柴回来,这比平时要加迅速利落动作让雄霸不由弯了唇角,加了手下动作。 做好了自己能做事,流钰就干脆坐了火堆旁石头上,双眼不眨地看着雄霸动作,眼神就如同极其渴望食物某种小动物。 雄霸见状不语,只是将鱼放到架子上时特地晃了几下,果不其然看见流钰目光也跟着移了几下,这终于使他笑出声来,道:“平日爹可不知,钰儿居然对这烤鱼…执着到了如此地步。” 这简直就要把他这个爹给无视了,眼中只剩下烤鱼。 流钰点头,居然还对雄霸推荐道:“烤鱼很好吃。” 雄霸笑意深了几分,专心烤着面前几条鱼,一点也不觉得身为天下会帮主做这种事会有**份。 两人俱是静静看着火堆,期间不时响起燃烧噼啪声,周围是一望无际黑暗,而头顶是灿烂美丽星空。此情此景,因着身边人存,就连寂静也成为了一种享受。 一起解决了七八条烤鱼后,两人口腹俱得到了满足,流钰有些意外道:“爹手艺也很好。” 雄霸一笑,将火堆加高了几分,道:“未成立天下会前,爹也不过是个普通武林中人,风餐露宿未曾少过,这些自然不话下。” 流钰点头,只觉心中雄霸全能范围又大了些。 周围是一片黑暗,即便是刚吃饱两人也不可能有兴致这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中行走,想了想,雄霸便让流钰直接靠了自己怀中,用宽大披风将其罩住,只露出个脑袋,道:“钰儿身子不好,莫着凉了。” “嗯。” 两人又闲聊几句,便都有了困意,流钰后伸出手让雄霸头微微低了几分,然后凑上去其唇上一吻。 雄霸一怔,却见流钰眼神尤其无辜道:“晚安吻。” 这句话让雄霸缓了神色,微顿后道:“嗯,睡吧。” 流钰一点头,靠雄霸胸膛上,整个人都缩进了其怀中,似乎是觉得这样姿势十分令他安心,便露出了一个浅浅微笑,随后闭上了双眸。 雄霸则深深看了流钰睡颜好一会儿,才闭上眼进入了浅眠。 ******* 天色微亮之际,父子两人就几乎同时睁开眼,流钰发现第一眼看见便是雄霸时眉眼不由微弯,雄霸紧了紧披风,道:“清晨风凉,勿让邪气进入体内。” 流钰却是转头埋进了雄霸怀里,轻声道:“喜欢爹身上味道。”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雄霸眉头一挑,道:“那爹身上究竟是什么味道?” 流钰似乎想了想,却找不出一个合适形容词,只得认真道:“喜欢味道。” 雄霸眸中露出笑意,一揉流钰头顶缓声道:“钰儿也如此大了,怎么能喜欢赖爹怀中?” 听言流钰眸光微闪,却是道:“无论多大,都喜欢。” 雄霸只能略无奈摇头,两人都没了睡意,便一起静静坐了会儿,待朝阳缓缓升起才起身到河水旁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点野果子就准备再次进入凌云窟了。 两人动作都很迅速,不一会儿就做好这些事情,眨眼间,流钰就已经被雄霸带到了凌云窟内。 许是因为昨天火麒麟四处都转了一圈,这次洞内十分得敞亮干净,灰尘都安安分分地躺两边,只有脚步经过时才微微被掀起。 “真正内部应该昨日火麒麟奔来方向。”雄霸打量了下四周,沉声道,“钰儿,跟紧我,我们往里面去,火麒麟可能随时会出现。” 流钰轻点头,握紧了雄霸手。但出乎他们意料,这次路程十分顺利,一路上没有感到任何异常,火麒麟丝毫没有会再度出现迹象。 只是这洞内却是有些安静得过分了,不像昨日傍晚还能听到外面蛙鸣和虫鸣,现大早上就只能听到两人脚步声与浅浅呼吸了。 不过这些也属正常,毕竟火麒麟是异兽,身躯庞大,周身温度又特别高,有它地方就如同火山岩浆,是不大可能有其他生物存。 正走着,一具白骨忽然出现了两人面前,雄霸脚步一顿,随后带着流钰朝它走去,果不其然,白骨身下有着一把全身火红剑,拿起来一看剑柄上正刻着三个大字。 “这便是南麟剑首断帅。”雄霸沉沉道,将手中剑一挥,顿时一道红光从剑身发出,将地面击起一个小坑,溅起不少灰尘。 “确是把好剑。”雄霸打量了下剑身,接道,“只是饮血过多,戾气太重,驾驭之人若心智不坚极易受其影响,变得易怒而暴躁。如此看来,它也不过尔尔。” 流钰心中对雄霸仅从这么几眼中就看出了这些玄机很是好奇,毕竟雄霸所说都是事实,本来剧情中,断浪确是得到火麟剑后心性变得加易躁不安,本来对聂风还有几分感情他这之后却是几度背叛陷害聂风,几乎置其于死地。 想了想,流钰觉得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中武功高深之人特有能力。 将火麟剑仔细看了个遍,雄霸便将其收了起来,道:“这种剑,还不配我雄霸去用。” 他打算回到天下会后就将其锁到兵器库之中,至于将它还给本来主人断浪这种可能,雄霸自是没有想过。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另一具尸骨,按照推算该是聂人王无依,而他身边也静静躺着那把曾经震慑武林宝刀雪饮刀。 雄霸观看雪饮刀时,流钰却是不自觉被一种奇异力量吸引,缓缓走到了洞中另一侧。那里墙壁上长着几条青藤,其枝叶上还开了花结了果,那几个十分显眼果实是火红色,正是它散发着一种香味与力量,引得了流钰到来。 流钰站了青藤下好一会儿,雄霸才转身发现他走到了另一边。 “钰儿,怎……” 话未说完,雄霸就听得噗通一声,流钰毫无征兆地倒了地上。

36 瞳孔猛得一缩,雄霸三步作两步地速走到了流钰身边将他半扶起,轻轻拍打他脸颊,沉声道:“钰儿,钰儿?” 然而流钰双眼紧闭,整个人似乎毫无知觉,任雄霸如何动作也没一点反应,只是安静地躺他怀中,模样仿佛只是沉睡。好呼吸沉稳规律,外表看上去也不像受了什么伤,这才让雄霸稍稍冷静下来。 即使不懂医术雄霸也看得出无论是内里还是外表流钰都没有受到伤害,至于他昏迷原因,只能归结于这凌云窟诡异。 给流钰传了少量内力,雄霸紧锁着眉头将流钰扶到墙边,随后起身去查看流钰忽然倒下地方,自然也发现了结那青藤上几颗火红色果实,果实颜色青藤映衬下格外鲜艳,周围隐约还流转着一层光芒。 雄霸起初疑惑,再三思索下终于忆起了这果实可能称号,顿时惊讶不已。 根据他所知道传言和从书上所看,这果实该是武林中人口中一直流传异果——血菩提。传说血菩提生长之地炎热无比,果实无叶,呈耀眼火红色,且有异兽守护,效用惊人,服食一颗就可增加一甲子功力,这是任何灵丹妙药也比不上。 不过正是因为它太过惊奇效果才令人不敢相信,是以一直以来武林中人根本没把它当真,不想居然就生长凌云窟内。 看着青藤上挂着三颗火红果实,雄霸目光沉沉,看不出心中想法。 片刻后雄霸才收回目光回到流钰身边,见他依旧没有要清醒迹象,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担忧,正思索是否要出凌云窟,就此时,耳边又响起了与昨天同样声音,还有熟悉震颤感。 火麒麟正朝这走来,恐怕是感觉到有外人入侵并且靠近了血菩提。 看向声音传来方向,雄霸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道:“不过是个有些用处畜生,也敢我雄霸面前放肆。” 火麒麟当然听不懂他话,只是刚看到有人站血菩提旁是就立刻发怒似大吼一声,张开大口朝雄霸喷来了熊熊火焰,温度之高足以瞬间融化一堵墙壁。 雄霸稳稳站立,只火焰袭来时迅速闪身,眨眼就到了火麒麟上方,手中很聚集了一个水球朝火麒麟袭去。 火麒麟哀鸣一声,一只眼睛被三分归元气打伤,雄霸身边奔来奔去,它身躯庞大,几次差点踩到雄霸,使其不得不飞身贴了墙壁之上。 雄霸功力深厚,三分归元气是他绝学,这一击自然让火麒麟受创不小。 大概是意识到此次来者和以往不同,不是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火麒麟痛苦地叫了几声后就转身朝外面奔去,雄霸见状一声冷哼,用轻功转眼移到了火麒麟前面,手中聚集着三分归元气,然后火麒麟越来越近之时一击即中。 一声大吼几乎要震塌了凌云窟,火麒麟庞大身躯轰然倒地,然后雄霸冷冷注视之下挣扎了几番,终还是慢慢停止动作,没了气息。 雄霸目光冷沉,看了会儿火麒麟尸体便朝回走去。本来对于火麒麟这样异兽他是不会如此轻易就杀了,但只要一想到它很可能就是导致流钰昏迷不醒原因之一雄霸便压抑不住心中怒火,出手毫不留情,是以火麒麟才死得这么。 换句话说便是火麒麟来不是时机,正好撞到了雄霸处于发怒中枪口上。 “钰儿。”雄霸俯身蹲下,轻抚上流钰脸颊,黑沉眸中是止不住忧虑。 想了想,雄霸还是摘下了那三颗血菩提包好放入怀中,然后将流钰打横抱起,飞身出了凌云窟。 为了早找到大夫医治,雄霸就直接到了距离近天下会分会之中。起初分会中人俱是愣得说不出一句话,不敢相信帮主居然亲自到了分会之中,直到雄霸一怒踢飞了一个守卫才回过神来。 “帮主!”所有人跪于地上齐声道。 雄霸一个眼神也没投去,直接大步走过了他们身边,沉声道:“给我将这里和附近城镇好大夫都找来。” “是。”分会堂主将命令下达下去,然后跟上了雄霸,小心翼翼道,“不知帮主…还有何吩咐?” 脚步顿住,雄霸看向这人,目光中暗含压力几乎使其汗水滴了下来,片刻后道:“准备个舒适房间,还有一些换洗衣物,再调几个细心婢女来伺候。” 闻言堂主立刻唤人将雄霸领去了自己住院子,半天看着雄霸背影不能言语。 “堂主,帮主这次来…不知有什么事?你可知帮主怀中所抱是何人?”有一位属下上前来试探问道。 堂主微一抹汗,转过身摇头道:“我也不知,通知会里弟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让帮主不高兴了就有得你们苦果子吃!” “是,是。” 雄霸这次来到让分会中人都措手不及,幸好他们也没彻底慌乱,微微镇定下来后就将雄霸吩咐一一做好,算是暂时安抚了雄霸情绪。 房间布置得也很好,甚至比雄霸天下会居所还要华丽几分,一排婢女候了门口,手中端了水盆水果还有一些小点心,就等着雄霸吩咐。 将流钰安稳放了床上,雄霸并未假手他人,而是亲自照顾起他来,用湿毛巾仔细擦拭了一遍流钰面庞,雄霸忽然皱眉转头道:“谁吩咐摆熏香?” 众人纷纷看去,原来房间角落摆了一盆熏香,香味并不浓郁,清清淡淡,十分好闻,他们也不知为何这就让雄霸不高兴了。 领头侍女走出低身道:“回帮主,是婢女所放,这香有宁神静气之效,对人体大有裨益,是以婢女才大胆自作主张。” 说话时她身子微低,侧向一旁,声音柔美悦耳,侧脸轮廓十分优美动人,这些从上位都可看得清清楚楚,是个难得美人。 雄霸眼神一暗,其中酝酿了层层风暴,顿了顿,抬手就挥出一道三分归元气将那婢女击倒于地,还向后退了几尺。 “将这贱婢拖出去。”雄霸声音冰冷,道,“再来人把香撤了,房内不允许再摆任何熏香。” 那婢女挣扎几下,却是没来得及喊出一句话就被侍卫堵住口拖了出去,终还是不明白雄霸为何突然就发此大怒。 这原因分会中任何一人都不知晓,而天下会总会之中也许会有几个人知道。因为几年前流钰生那场大病刚好时,便有大夫说过,流钰身体异于常人,许多方面都要注意,其中一项便是不能闻任何熏香,否则很可能会再度高烧不止。 那婢女自作聪明,还想着趁这次雄霸难得来到分会时攀上雄霸好飞上枝头,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总会,绝不会发生这样事,因为那里上下皆知帮主雄霸不好女色,一心专注于闭关练功和称霸武林,就连普通富贵人家都有几房小妾,他也一个都无。所以这次事情,无论是那婢女,还是这分会堂主,都触怒了雄霸。 让那些婢女将该做事都做了,再让大夫给流钰诊治,结果得到答案却无一不是原因不明。 雄霸目光幽深,出人意料地并未大怒。而是将这些人都都遣了出去,自己一人房中守着流钰。 因着这事,他也没了吃饭和休息心情,直接就躺了流钰身旁凝视他脸庞,似乎思索着什么,面上神情沉郁。 这一守,就直接守到了夕阳下沉,夜幕拉开,雄霸仍是保持着之前动作,仿佛根本没有动过。 “嗯……”流钰忽然一声低吟,雄霸立刻注意到,俯身向前,轻声道,“钰儿?” 语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小心翼翼。 听到呼唤,流钰缓缓睁开了双眼,其中仍有一丝茫然和不清醒,正努力脑中思索着,他忽然眉头紧锁,觉得大脑一阵钝痛,就好像有太多东西挤了里面,要爆炸一般。 “爹……”流钰略痛苦地叫了一声,身体自发躺入了雄霸怀中,语气前所未有绵软,犹如一只脆弱小动物,“头,很疼。” 雄霸立刻伸手去按住流钰额头,轻轻按了起来,道:“哪里疼?” 流钰微微摇头,这种疼痛他也是说不清,只能整个人趴伏雄霸胸膛上,紧紧揪住雄霸衣服,手指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不过这样趴了一会儿,流钰似乎慢慢知道了自己大脑这种涨痛感是为何了。 他要进阶了。 这次进阶不同于上一次是自己慢慢修炼而成,而是有外力强行进入使得他不得不进阶来自行保护,不然大脑绝对会被那些突然多出精神力撑到爆炸。 真正原因,恐怕就于那几颗血菩提。流钰缓缓思索着,他也已经记起了那火红色果实称呼,只是他没想到,血菩提除了有增加练武之人内力修为外,居然还对他这个异能者有用,并且无需食用。 因为到了二阶之后,流钰就无需再特地寻找时间去积累精神力了,他异能时刻运作着,吸收天地间能量,所以一接近血菩提时异能也就自发吸收了其中一颗能量,使得流钰因为突然增加大量精神力而昏迷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好事,只是因为外力进阶要比自发而成加辛苦,幸而这次雄霸就身边,不然又是一次凶多吉少。 流钰此刻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勉力睁着眼睛,对于庇护本|能渴求使他不由整个人都贴了雄霸身上,几乎紧得没有一丝缝隙。 雄霸清晰感觉到了这些,身体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力放松之后俯身贴上了流钰额头,道:“钰儿,还疼吗?” 过了好一会儿,流钰才开口道:“好了很多。” 见他脸色恢复红润,四肢也不再如之前般绵软,雄霸微放了心,但转而就想起了这一天来自己思索问题,不由低沉着嗓音道:“钰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

37 听到这句话,流钰第一反应是难得愣住了。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从来都是淡定不失冷静,但这个问题,确使他有些小小心绪紊乱,迟疑于该如何回答。 雄霸对流钰十分了解,何况流钰从来就不会掩饰自己情绪,见状他目光深了几分,道:“钰儿果然是有事瞒着爹,对吗?” 过了许久,雄霸才感到怀中人终于有了动作。 流钰微微直起身,望入雄霸眼中,道:“无论如何,爹都会相信我,对吗?” 雄霸略微点头,眸中带了一丝鼓励,拍了拍流钰肩,继续等待流钰坦白。 略一思索,流钰终于决定将异能事和盘托出,毕竟随着后期雄霸势力壮大和他异能使用,这肯定是瞒不过雄霸。不过他并不准备将自己来自异世事告诉雄霸,因为父母曾告诉他这是后底线,无论是谁,无论关系亲密到何种地步,即便可以互相生死相许,都不能将其说出口。 组织了下语言,流钰可能用简短话语将自己身负异能事陈述出口,“我天生不能习武,是因为有另一种能力,与武功有很大不同。” 因着这异能不好表述,他便直接加大了精神力去安抚雄霸情绪,并道:“爹是否感觉,心情愉悦了许多?” 流钰以前安抚所用力量都不会太多,如润雨细无声般,这才很少让雄霸感觉奇怪,这下加大了力量,立刻就使雄霸有了明显对比。 惊讶是肯定,但雄霸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微点了头,用一种令人安心沉着目光看着流钰,让他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流钰又缓缓说出他异能具体作用和等级划分。 异能分为五阶,但实际上初是没有等级。 异能初阶,只是能让他人感受到自己大善意,从而对自己态度要温和些。 到了一阶,便可以少许感觉到他人心情,亦会增强自己对他人感染力及影响力。 二阶能力则类似于传闻中读心术,可以大致知道对方心中想法与情绪,甚至还可以使用力量轻微地控制和影响对方。 三阶,则是二阶继续,但明显要强势许多。到达三阶流钰,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使其成为自己傀儡,并且不会让他人看出这人不自然。 四阶与五阶能力,由于还未达到,流钰并不清楚。 不过无论处于哪个等级,流钰要对某人使用能力前提便是,那人实力必须要低于流钰,就连差不多也不行。 就比如对待一个普通侍女,流钰如今可以彻底地控制她为自己办事,但如果是步惊云聂风之流,他顶多只能控制他们一时半刻,且极其不稳定,别说雄霸这样顶级强者。 解释完这些,流钰双眼紧锁雄霸脸庞,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情绪变化,不料雄霸听完只是一挑眉,久久不语后突然伸手抱住流钰低低笑道:“便是这些?” 流钰轻轻点头,道:“爹不奇怪吗?” “钰儿这些年来一直为这件事忧心?”雄霸揉了揉流钰头顶道,“这有何可奇怪,我雄霸儿子自然注定不凡,有此能力是好事,对爹不必遮遮掩掩。” 没有丝毫怀疑和质问,雄霸如此简单就接受了这件事,这样结果及时是流钰也有些惊讶,他不禁想到了当初发现自己不能习武时雄霸反应,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对着雄霸手微微蹭了下,道:“嗯,以后不会。” “那钰儿此次昏迷便是因为再次进阶?” 流钰再次点头,“其中一颗血菩提能量已经被我吸取了,现只是一个普通果实。” 雄霸点头,手随意捋着流钰黑发,道:“这倒无事,爹只要一颗便足够,多了也不过是爆体而亡下场。” 闻言流钰便想起剧情中聂风一人就吃了两三颗还安然无事模样,不得不相信了主角幸运,想必大概真是有所谓不死定律。 “钰儿可饿了?” 流钰摇了摇头,他现精神力暴涨,刚刚进阶完毕,虽然身体几乎饿了一天,但精神是饱满,完全没有想要饱腹欲|望。 看流钰如此,雄霸便也打消了让婢女送饭进来打算,他本就不易有饥饿感,这两天一日三餐都没落下也不过是因为流钰身边缘故。 毕竟流钰身子,看起来一直比较弱。 “还是没力气?” 流钰伏雄霸怀中,极小幅度地点了头,他身体估计要到明天才能恢复自如,现也不过是有了抬手抬脚力气罢了。 雄霸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郁气一扫而空,笑意加深,道:“那便先这样吧,分会侍女粗手笨脚,爹也不想让她们进来服侍。” 两人都没有睡意,便静静互相拥着,屋内不远处桌上烛火是唯一光亮,便使得两人脸都处了隐约黑暗之中,若不仔细去打量,根本看不清对方神色。 流钰浅浅呼吸打雄霸脖颈间,不由使其产生一阵痒意和一股熟悉冲动。 雄霸按捺不动,只保持原来姿势抱着流钰,目光凝视着其优美轮廓。 过了会儿,雄霸看着流钰身上繁琐衣物,这才想起之前为了不使莫名昏迷流钰加深病情他便没动他,直接让他和衣睡了床上,这下想来,这种姿态该是极不舒服,但流钰不知是忽视了还是忍耐,居然一直未说出口。 “抬起手来。”雄霸微起身对怀中流钰道,“爹帮你换上里衣。” “嗯。”乖乖抬起手,流钰重将目光投到雄霸身上。 雄霸动作缓慢,从中可以看出一丝小心。只是当流钰衣袍被他一件件剥落地,那具美丽又带了丝青涩少年身体呈现他面前时,呼吸便不可避免得变得沉重起来。 “爹。”雄霸还什么都没说,流钰就先开了口,声音亦有一丝不自然,“有点,不舒服。” 雄霸循着他目光看去,顿时微挑眉,低沉富于磁性笑声再度响起,“是爹忘了,钰儿还年少,很是敏感。” 初识情|欲少年身体是经不得挑逗,即使是这样简单互相摩擦也可能让他生出欲|望来。流钰大脑其实还比较清醒,只是他望着雄霸双眸却不自觉带了水汽,就好似发出邀请信号。 虽然还未完全做出决定,但雄霸是绝不会拒绝这种可以与流钰加亲密机会。 何况,流钰是如此信赖和依赖他。 唇角微勾,一只手覆上了流钰脆弱敏感所,道:“钰儿想要爹帮你吗?” 流钰自然是轻轻点头,身体又往雄霸靠近了几分,几乎是无师自通地、自发地凑上去去寻找雄霸唇。 流钰不懂如何接吻,他只会缓慢地不停地去舔舐雄霸唇及其周围,压根不会深入进去。 这种柔柔缓缓动作,其实加折磨人,流钰不懂,只觉想与雄霸进一步接触才能压住身体异样感觉,但具体该如何做,他就茫然无措了。 而雄霸其实也并不精于此道,即便早有了儿女,但他何时做过这种温情事?只是对上流钰,他便有了极大耐心,引导着流钰小舌探了进来,两人唇舌相抵,缓缓纠缠,彼此都是十分温柔而富于耐性。 慢慢地,雄霸开始往下移动,轻咬那两颗从未有人碰过小红豆,力道并不适度,甚至给流钰带来一丝疼痛感。 但因为喜欢和雄霸这样近距离接触,再加上身下被其照顾得十分周到,流钰一时不由舒服地低吟出声,这一切都让雄霸目光幽暗得几近可怕。 “钰儿。”雄霸忽然俯身靠近了流钰耳边,贴住了小巧耳垂,轻声道,“你可测探过爹内心想法?” 得到回答是一个小幅度摇头,雄霸实力太过强大,流钰自认是不可能看破他内心。何况,他从来就不喜欢用这个能力,即使是对于孔慈,他也没有擅自使用过“读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深藏心底永远不想为人所知。流钰看过这么一句话,他亦十分尊重每个人**,所以即使拥有这个能力已久,但几乎就没有动用过。 “哦?”雄霸低沉应了声,“爹不抵抗,钰儿现试试如何?” 边说着,他一边加重了手中动作,流钰身体微颤了一下,随后睁开眼来望入雄霸眼中,探入精神力,他并不知雄霸用意,但只要是对方要求,他大都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能力没有遭到任何阻碍和抵抗,雄霸彻底放松了心神。但即便如此,流钰也只能感觉到一些十分模糊东西——一种极其炙热而沉重情感,因其执念太强而会让任何人都感到巨大压力情感,其中有着巨大占有欲,破坏力,及…温柔。 “爹……”流钰也不知是因为感还是其他,竟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滑落了雄霸胸膛之上。 见状雄霸向上吻住了流钰眼眸,止住了那还欲落下几颗泪,低低道:“钰儿会永远陪着爹,对吗?” 流钰已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用眸光来向雄霸表达自己真正想法,见状雄霸呼吸终于变得急促起来,密密吻着流钰脸颊,道:“钰儿,这是爹教你第二课。” “永远不要离开爹,无论发生何事,都只能待爹身旁,即便是……”顿了顿,雄霸终究还是将后半句重吞入腹中,看着双眼迷蒙流钰,接道,“这些,你都要记着。” 流钰回应则是加紧拥抱,和映雄霸额头一吻。 雄霸露出一抹笑意,不由想起了流钰五岁那年所说一句话: 他忽而恍悟,也许就是那时,幼子看似天真却无比真挚话语驻入了他心中,以一种细水长流方式壮大起来,终根深蒂固。而这,也是他对眼前少年产生占有欲开始。

38 雄霸贴耳际声音低醇,如浓烈美酒,但其中却深藏着一股慑人气势与煞气,而这些都丝毫没有掩饰地让流钰感受到了。 流钰身体不由自主轻轻一颤,雄霸手与唇此刻几乎掌握了他所有思绪,他只能点头轻声道:“我不会离开。” 雄霸唇边露出满意微笑,终于使流钰释放出来,黑不见底眸中满是精芒。 而流钰本身就绵软没什么力气,经过这么一次后是只能任雄霸帮自己穿衣清理,脸上难得带了一抹红,眼神闪烁似有星光其中。 用早已准备好水将流钰浑身都擦拭了一遍,雄霸竟也忍耐着没有去解决自己需求,毕竟流钰就旁边,他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失控做出不该现就做事情来。 运功平息了下腹躁动,雄霸从怀中取出那三个血菩提,道:“已被钰儿吸了能量是哪个?” 流钰伸手点了左边那个,随后它就被雄霸送入了流钰口中。 “既是已经为你所用,就该彻彻底底属于你才是。”雄霸道,目不转睛看着流钰反应。 不出雄霸预料,那果子果然还有点用处,流钰大脑酸涨感觉有了舒缓,就好似那些横冲直撞力量外围上了一道栏,使他们不能再去冲击大脑。 想来着就是血菩提果皮功效,能够包裹住一甲子惊人之力,作为药用自然也能稳定这股力量。 状况得到改善,流钰终于能够自己坐起身,他看着雄霸手中血菩提略一思索道:“爹把其中一个血菩提吸收了,功力可以上一层。” 雄霸武功这几年来其实到了瓶颈期,这瓶颈却不是因为他顿悟不够,反倒是内力问题。三分归元气越往上练,其需要内力底子也就愈加深厚,饶是雄霸再如何天赋惊人,也不可能以不到四十年纪拥有六十年内力修为,如今血菩提正好解了这燃眉之急。 “嗯。”雄霸一应声,“爹正有此意,所以打算这分会之中多留几日,明日一早我就闭关修炼,两日可出。” 想了想,他接道:“明日钰儿你就飞鸽传书告诉你大师兄,预定归期要晚几天,让他们主持好天下会。” 流钰对这个决定自是再赞成不过,初他要跟着到凌云窟打算便是拿到血菩提让雄霸武功得以提升。他知道光靠自己所了解一点剧情去改变某些事情并不是绝对有效,终还是要雄霸与自己实力强才是,如果雄霸武功比原本要高上许多,那么无论再来几个风云也无需担忧。 既然做好了打算,父子两人一夜好眠之后便实施起来,雄霸特地唤来了分会堂主告知其流钰是自己小弟子,要好好招待,然后就分会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去闭关修炼。 留下这措手不及分会堂主面对流钰,他进天下会还没超过五年,而流钰却是十年前除了天下会总会人就很少为人所知了,所以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雄霸小弟子不是聂风而是面前相貌出色得不像话少年。 “这…不知流钰少爷有什么吩咐?”分会堂主踯躅问道。 流钰微点头,开口道:“给我一只信鸽,再让我安静待着。” 流钰也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那血菩提力量,虽然有一部分已经为他所用并成了进阶能量,但大一部分却是流散脑中,还未真正成为他力量。 分会堂主应声,送来信鸽,又给流钰寻了个安静亭子,这亭子和天下会流钰父子两经常去那处十分相似,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后面则是山林。 为了流钰方便,堂主还是派了个侍女守不远处,笑道:“流钰少爷,若再有什么事情吩咐这婢女告诉我们就是,不知……这三餐之际……” “不用叫我。”流钰看了眼那低着头十分谦恭侍女,道,“我这两日也不用吃东西。” “是,是。”做好事情,堂主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那侍女便也一低身走到了离亭子有一段距离地方站立。 流钰对她存并不怎么意,简单写了封信便让信鸽传了出去,随后坐下开始修炼,这里环境也相当不错,优美怡人,使得他心境慢慢沉淀下来,陷入冥想之中。 而直到流钰双眼完全闭上,那侍女才敢抬起头来看他,双眼中却并不是好奇疑惑,而是一种深深痴迷之情,她似乎很胆小,偷偷看了一眼后就又赶忙移开目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未被流钰发现。 这处分会与总会距离不远不近,信鸽来回大概需要两个时辰,下午时分,流钰就听到了一阵翅膀扑棱声音,睁眼一看,面前已多了一只带有天下会总会标记信鸽。 打开信纸慢慢看去,流钰平静眸中不由多了一丝笑意,眉眼也微微弯起,使得他本就十分精致面容愈发让人移不开眼。 信是丑丑写,但这内容却是有些出乎意料。除去上报这几天来天下会情况外,剩下长篇大论居然都是抱怨同一件事情——幽若。 原来就这几日间,幽若居然已经达到了雄霸当初要求,可以直接使用轻功飞出那片湖了。一回到熟悉地方,听说雄霸和流钰都不,幽若第一反应却不是去寻找他们,而是说一定要见识下可以和自家弟弟合练倾城之恋聂风到底是什么模样。 丑丑拗不过这位大小姐,只得给她安排了个婢女身份待聂风身边,这下好了,几天来整个天下会直接被幽若玩得鸡飞狗跳,混乱重重,但因为掌权者是丑丑和秦霜聂风等人,他们自然不会和她计较,而其他人又介于丑丑对幽若纵容态度猜测不已,这么一来,就使得幽若玩性愈发大了,听说前几日,还和断浪当众打了起来。 看着纸上一排排怨念,流钰几乎可以想到丑丑写这封信时脸上是什么神情了。 虽然幽若突然出来这件事确有些出乎意料,但流钰并不是十分担心。这十多年来,他与雄霸去看幽若次数其实并不少,毫无疑问幽若心中这两位家人绝对是重要。再加上雄天泽事情,流钰相信幽若绝不会如原本般被聂风一点关心与善良所打动进而爱上他。 聂风并不是幽若良人,流钰心中是如此认为。聂风太过多情,以幽若占有欲太强性格肯定与他合不来,何况流钰知道以后还会有第二梦出现,幽若是自己家人,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她伤心。 但重要一点却是,流钰也不确定…聂风以后是否会与雄霸反目成仇。 流钰很少会花费大量心思去想一件事,但为了家人提前扫除隐患,算是为数不多情况之一。 了解了大概状况,流钰提笔写了几句就又传回了天下会,抬眼一看天色,竟是已近黄昏。 时间过得如此之。 想了想,流钰出声示意那侍女过来,道:“你回去,我要继续待这。” 侍女忙低身道:“堂主吩咐过婢女要时刻守流钰少爷身旁,不得离开,望流钰少爷允许。” “不用。”流钰声音清清淡淡,并没什么情绪夹杂其中,饶是如此也让那侍女身体颤了一下,半天才回道,“是。” 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出花园,流钰终还是没有叫住她,但看着这侍女背影,眸中却是多了丝疑问。 她似乎……有种熟悉感? 没有多想,流钰继续闭眼去修炼,直至天色完全昏暗之时才被外面有些喧闹声音吵得停住,不由朝灯火明亮另一边看去,这一看,正好发现有个身影朝自己速跑来,待近了些,才发现又是那个被他叫出去侍女。 “钰少爷!”侍女顿了顿,似乎发现这称呼有些不妥,立刻改口道,“流钰少爷,您、您走吧……” 流钰将目光移向她脸庞,发现她眼中满是真诚担忧之情,看不出一丝虚假,便轻声开口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侍女缓了口气,怕流钰不相信自己,忙道:“分会堂主已经背叛了天下会,勾结了好几个大帮派,现他们听说帮主和您就这里,正准备集齐人手来对付你们。” “外面便是分会等待其他几个帮派人来,他们已经派人把守住了每个出口,流钰少爷您不会武功,还是先跟婢女从小路走吧。”说着她上前一步拉住了流钰手,暂时没了之前羞涩。 除了孔慈,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碰触到流钰,但流钰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正欲开口时,两人就感到一道厉风朝他们袭来。 “钰少爷!”侍女惊呼一声忽然扑上前抱住流钰往一旁倒去,不防备之下流钰竟也被她带倒了地上。 “放开他。”惊魂未定之时,一柄浑身泛着冷光剑抵上了侍女脖子,来人声音也是冰冷,浑身都散发着疏离冷漠气息。 “云师兄。”流钰叫道,借着步惊云手站起了身,看了眼那侍女,道,“她是来帮我。” 闻言步惊云又是冷冷一瞥,终于收回了剑。 “云师兄怎么会突然到这来?” “我看到了丑丑桌上信。”步惊云言简意赅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分会有问题,但还没来得及禀报雄霸便听说雄霸带着流钰到了这里,是以他第一时间就起程赶了过来。 流钰点头,知道步惊云肯定是先于众人第一个赶到,其他人恐怕还要再过一段时间,但是此刻,他并不希望第一个人是步惊云,就算是断浪也会让他觉得好上许多。 “他们人还未到。”思索片刻,流钰道,“我先去前面看看。” “不行。”步惊云横剑拦住他,看了眼前面,道,“这次他们联合上帮派中高手不少,我一人不能护你周全。” “我可以保护自己。”流钰缓缓推开了他剑,坚定道,“其他,只能让云师兄多延缓些时间了。” 步惊云见状便也不再与他废话,上前一步直接将流钰托起背了左肩上,道:“师父哪?我们现就走。” “不行啊云少爷。”侍女忽然开口道,“帮主正闭关练功,如果此时突然打断他,会走火入魔。” 流钰正有些不适应地步惊云肩上调整姿势,闻言眸中忽然一冷,看向了那侍女。 步惊云一愣,眸光果然深沉了许多,转头看向流钰道:“师父他,闭关?”

40 流钰让步惊云将自己放了下来,点头道:“师父现还不能走,希望云师兄可以多拖延些时辰,待其他人赶到便好。” 说这句话时他特地使用了能力,步惊云眼神微不可见地恍惚了一瞬,随后道:“好,你先去找个地方待着,等事情完了再出来。” 说完,他立刻转身走向了前方嘲杂之地,流钰平静双眸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虽然有精神力作用,但步惊云什么都没追问确出乎他意料,他也着实太配合些,似乎一点都没有要趁机报仇想法。 “流钰少爷,我知道一个地方,先带您过去吧。”那侍女再度出声。 流钰避开她手,看向她面庞,道:“你怎么认识云师兄?” 即使是分会人,也不该如此迅速地一眼就看出了来人是步惊云,雄霸特意控制下,他们长相绝不会到了人皆知地步,何况她不过是个小小侍女,从何得知步惊云外貌及身份? 侍女似乎有些惊慌,低声道:“我…婢女以前一直就待天下会总会之中,前段时间才被遣到分会之中,所以认识几位少爷。” 话中真假,流钰是有办法分辨出。听得这个解释,他才知道自己为何对她有一种熟悉感了,天下会中只要是他见过人,都会被留下一道精神印记,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印记会变淡,但给他感觉却不会消失,这个侍女以前肯定见过他,也许…还曾经服侍过他。 “钰少爷,时间紧急,我们先走吧。”侍女见他沉思,便小声催道。 “不用。”流钰淡淡道,“你自己去,我另有事情要做。” 他并不信任这个侍女,纵使她说话句句是真,也仍令他觉得不可靠。 流钰本身就是精神力异能,他向来相信自己直觉准确性。 “钰少爷……”侍女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接触到流钰平静带着冷然目光便僵住,不敢再有言语或动作,流钰注视下朝着另一边离开了。 过了会儿,流钰才移动了脚步,朝雄霸闭关所地走去。许是怕提前惊扰到了雄霸使其发觉,这周围并没有很多人把守,仍是正常那几个守卫,流钰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就好似根本看不见他,什么都没发现。 径直走入练功房,流钰一眼就看见了蒲团上坐着雄霸,他紧闭着双眼,额际覆了一层薄薄汗水,饶是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也没有动作和言语。 流钰知道这两天都是雄霸练功关键期,何况他三分归元气也处于进级阶段,不能受到丝毫打扰。 “爹。”流钰慢慢走去,不急不缓道,“分会堂主已经背叛了天下会,欲今晚围攻我们。” 顿了顿,见雄霸眼皮似有移动,流钰接道:“我可以使他们进来时都看不见爹,爹到时只要不出声即可。” 这种障眼法,实则不过是雄霸身上覆了一层精神力,其他人进来时会受到其影响产生精神误区,认为那里没有人,但实际上人就那里,只要一靠近一触摸,还是可以感觉到。 虽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办法,但流钰丝毫不见慌乱,他平静与柔和精神力感染了雄霸,使其重恢复沉稳,专心练起功来。 流钰正思索是待里面陪着雄霸还是出去看看情况,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不大不小噗通人体倒地声,随后步惊云不冷不热声音响起,“流钰,出来。” 这声音实太过平静,流钰也听不出步惊云情绪到底如何,雄霸额头印了一个亲吻下了保护层后,他走出了练功房。 步惊云正抱着剑外面等他,浑身都被披洒下银色月光笼罩,面上表情全无,气息却很是柔和,一如天下会时每次夜晚等待他云师兄。 “云师兄。”流钰首先开口,“外面人都解决了?” 步惊云一摇头,忽然过来拉住流钰手就往外大步走去,道:“走。” 他力气太大,流钰跟着他小步走着,闻言只是道:“师父还。” 步惊云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流钰,见他只是静静望着自己,眼中并没有怀疑,也没有不安,其中甚至可能没有倒映出自己身影。 “抱歉,流钰。”步惊云忽而冷声道,一个大力手刀就将流钰打晕,随后将他扛上了肩大步离开了分会。 而就步惊云离开不久,分会堂主就带领着一群人闯进了练功房,但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只上面看到一个空空蒲团,练功房中十分空旷,没有什么遮挡物,一眼就可以望遍整个房间,而这一眼,所触只有空白。 “堂主!”一人不禁叫道,“不会是步惊云那小子又临时反悔,过来将雄霸那老贼带走了吧。” “不会。”沉稳陌生男声响起,“步惊云既然答应了我们,应该不会毁约,很可能是雄霸自己听到风声提前跑了。只是可惜了这个机会,雄霸正闭关练功,本是容易杀了他时候。” “呸!白瞎了老子这一趟,没想到雄霸也是个懦夫,居然跑了!”有人忿忿道。 这次来人不少,想到不仅扑了个空,还暴露了自己,顿时纷纷抱怨怒骂起来。 人声嘲杂中,谁也没有感觉到蒲团周围忽然极不稳定气息与几欲爆发怒火。 ************* 雄霸如流钰所想并未被众人发现,十分安全,可是此时他自己却被步惊云带着不知到了何处。 措不及防被打晕,但流钰清醒时间远比步惊云所料要早上许多,当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地方,周围物景都速后移时,他坐直了身体,抬头看向步惊云道:“云师兄。” 听到声音扯着马缰步惊云低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平静道:“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 说话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流钰穴道,使流钰不能再随意动弹,只有双眼和说话还是自由。 但流钰并没有如步惊云所想去质问他,这一路上反而无比安静,若不是时刻都能感觉到流钰平淡如水目光,他几乎就要以为怀中是个木头人了。 直到寻到了一个有些破落无人居住砖瓦房,步惊云才停下马来,又将流钰一并扛了下来,走进了这个房子中。 流钰不知想些什么,到此时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如影随形,无论何时步惊云转头看他都能恰好与流钰对视。 不过步惊云本身就是个十分冷漠少言人,即使流钰表现不可捉摸,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系好马,燃起了火堆,再拿出了干粮和水。 时间就两人沉默对视中缓缓流逝,流钰看着步惊云为自己披上披风,再喂自己喝水,亦没有反对,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开口道:“云师兄背叛了师父和天下会。” 步惊云拿着剑坐火堆旁,闻言看了流钰一眼,声音意外得平静,“嗯。” 虽然不知流钰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但步惊云知道他很早就了解了自己与雄霸血海深仇,并且一直以极隐晦方式提醒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初流钰劝解方式很是生涩,很难不被步惊云看出。 “因为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师兄义父兄弟朋友。”流钰又道。 步惊云眼光终于带了丝讶异,点头道:“不错。” 其中一个帮派头目,正是前段时间被他亲手斩杀霍烈兄弟,他也是认识霍步天,还与小时候步惊云生活过一段时间。 十多年过去,步惊云一直寻找报仇机会。若说上次霍烈事是加深了他决心,那么这次分会堂主背叛就是给了他一个绝好契机,雄霸闭关练功,身边没有人相护,又有众多高手帮忙,可以说,这是个再好不过报仇机会了。 但不知为何,步惊云却是选择了将流钰带出,自己退出,让那些人去对付雄霸,这实不符合他风格。 “我喜欢师兄。”流钰将目光移到噼啪不止火堆上,忽然开口,“但我喜欢师父。” 这句话便是表明了他立场,何况这之前流钰也说过雄霸敌人便是他敌人,无论…是谁。 步惊云早已清楚,眸光似乎微暗,握剑手紧了紧,“我知道。” 复仇路必定是艰险而孤独,任何人这条路上都陪伴不了他,而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他就早做好了孤身作战准备。 只是流钰…终究是不同。 步惊云忽然嗓音略带了嘶哑道:“我会把你送到僻静地方,你不该待天下会。” 这话丝毫没有询问流钰意见意思,步惊云骨子和雄霸其实很相似,果决专断霸道,他所做决定,很少会允许他人质疑或反抗,也不会去问当事人想法。 流钰顿了顿,终究是沉默,步惊云背叛事终究发生,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只是十多年相处,步惊云他心中也有着不轻地位。无论是原本世界还是现,流钰从未遭遇过这种类似于割舍和背叛事,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出怎样反应,便无措了。 即使两人几乎已经挑明了“对立关系”,步惊云对流钰态度也没有很大变化,依旧很是细心甚至是体贴,为了避免流钰着凉,他又将自己披风脱下盖流钰身上,待他过了会儿再看向流钰,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面容平静,呼吸浅浅,似是已经睡熟了。 忽明忽暗火光映脸上,愈发显得他眉眼精致得晃人。 冷冽气势不由变得柔和起来,步惊云缓缓起身走向流钰,抹去了他脸上一道灰尘。 流钰手紧扯住身上披风,脸上因着温暖而显得白皙中透出红润,只是姿势却仿佛睡得很不安稳,长而弯睫毛眼睑下映出了两排阴影,显得他整个人都带了丝黯然低落情绪。 唇角露出无声微笑,步惊云收回手细细看着流钰,又力道轻柔地揉了揉他头顶。 流钰他眼中,始终还是个孩子。

41 第二天流钰醒来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这几日正是需要长足睡眠时候,虽然心中明白步惊云已经与天下会是敌非友,但十多年来相处导致熟悉感和安全感已经让身体不会警惕和防备对方,何况步惊云确不会对他做什么。 “流钰。”步惊云忽然走过来蹲下|身来探了探流钰额头,皱眉道,“你着凉了。” 仔细看去,流钰脸上确有着两道不正常晕红,呼吸比平时也为沉重些,想来还是昨晚睡挡不住风砖瓦房中被吹病了,即使步惊云特地往他身上盖了两件披风,加高了火堆。 记起前几年流钰高烧不醒事,步惊云眉头皱得紧了,伸手抱起流钰就往马旁走去,准备把他带到附近镇上找个大夫。 虽然体温升高不少,但流钰双眸并未迷蒙,反而比平时为清亮,灼灼看着步惊云面庞,忽然开口道:“云师兄为什么要把我带走?” “你不该留天下会和雄霸身边。”步惊云依旧是昨晚那句话,声调都没有变化。 “即使再远,我也会回去,回到师父那里。”流钰安静任步惊云抱着自己,陈述道,“若要报仇,待我身边只会浪费时间。” 至于步惊云带走自己可能是为了威胁雄霸这点,流钰是从没有想过,毕竟步惊云性格如此,他要从来就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血刃仇人,就连他人假手都不允许,当然不会做出用流钰来威胁雄霸事。 闻言步惊云脚步终于停住,低头看向流钰,道:“我不想与你为敌。” 除去不愿与流钰为敌这个原因,另一个则是由于步惊云所认定雄霸与流钰关系了,无论是作为师兄兄长还是朋友,他都不希望看到流钰成为雄霸禁|脔。 “我也不想和云师兄为敌。”到了如今流钰还是如此称呼他,轻声道,“放我下来。” 然而步惊云似并未听到他这句话,直接将流钰放上了马,又点上了他穴道,这些行为不由让流钰想起原本他对孔慈所为。 步惊云其实是个颇为自大人,他对意人非常好,用情极深这点是不错。但他好却是很少经过对方同意,一切都是他自认为好做法。剧情里便是这样,他认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孔慈,几乎是没有给她拒绝机会便强要了她,并许诺一生。而孔慈生性太过温柔,不懂反抗,也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爱人是聂风,于是后被雄霸设计嫁给了秦霜,惨死那场堪称闹剧婚礼中,成了步惊云复仇引火索。 现情况又是如此,步惊云认为带流钰离开天下会和雄霸对他是好,所以没有意流钰反对便将他带了出来。 这种默默关心不求回报做法纵然使人感动,但有时却也会令人无奈。 得到这样回应,躺步惊云怀中流钰微垂下了眼眸,随后步惊云就感到大脑针扎般疼痛,一夜未睡好困意与乏意齐齐涌了上来,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流钰,终还是抵不住这股强硬力量,扑通一声,倒了地上。 被步惊云压了身下,流钰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出来。虽是对步惊云这样武功不凡人强制使用了能力,但他脸色一点不见苍白,反而愈发红了,红得不正常。 不过流钰大脑很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应该找个药堂抓了药再某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奈何脚步却有些虚浮无力。 只因流钰平时着实不太注重身体锻炼,是以他底子虽然没有雄霸他们想那样弱,但还是比不上一般同龄少年,突然一场高烧几乎就使他寸步难行。 步惊云安危流钰并不担忧,毕竟这里荒无人烟,多一个时辰他便会醒来,流钰该考虑是如何这一个时辰内离开这里不被他再次寻到。 眼神闪烁了几下,流钰微微抬头,发现已经看不到朝阳了,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笔挺着身体,流钰努力不让自己摇晃,慢慢朝前走去,又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男子叫声。 “这位小兄……”来人声音看到流钰转过去面容时突然止住,转口轻声道,“这位小姑娘,你怎么会一大早孤身来到此处?” 然而流钰似乎根本没有停到他问话,动作顿了顿之后,就令人猝不及防地闭眼倒了过去,脑中后想到却是之前雄霸他耳边低语。 “哎?”男子一急,忙跑了过来扶起流钰,感觉到他身上温度顿时焦急起来,思索再三还是将流钰打横抱起奔回了自己住处。 男子速度颇地将流钰带到了附近镇上,随后进了一家酒楼后院,将流钰放了客房床上。 另一位衣着简朴但浑身气质飘逸中年男子闻声而来,看了眼流钰道:“晨儿,这少年是……?” “师父。”男子叫道,“我是附近小树林里看到她,而且…这是个姑娘家。” “哦?”中年男子有些诧异,又仔细端详了几眼流钰,忽而笑出声来,摸着有点短黑须道,“晨儿,这分明是个少年,不要以貌取人,为师早与你说过,凡事还得再细心些才是。” 若流钰此时清醒,看到了外面酒楼名称——中华楼,再看到面前中年男子及他对徒弟称呼,定能想起这就是假死隐居武林多年无名和他徒弟剑晨。 剑晨听得师父这番话不由吃了一惊,之前他碍于认为流钰是个女子便没再仔细打量,现再细细看去,果然发现这不过是个未及弱冠小少年,虽然面目确姣好如女子,但周身气势和眉眼间一丝英气却并不是女子能拥有。 “看其衣着,并不是寻常人家孩子。”无名思索道,“也许是附近哪个富贵大户小公子,为他请个大夫来看看,待醒了后再问清楚吧。” “是,师父。” 剑晨心中犹疑一定,他倒不觉得这少年是普通富贵人家公子,只因少年听到他叫声时露出冷冽杀气是确确实实让他感受到了,不过他为他探过脉象,知道对方没有半点内力,这才觉得奇怪。 不管如何,流钰安身之处是暂时有了着落,但另外一边,雄霸怒火却是燃遍了整个天下会。 ********* “帮、帮主……”丑丑有些胆战心惊站上了前,这几日雄霸情绪十分不好,被其一怒之下处死帮众不计其数,就连他这样伺候了几十年老人说话也得小心翼翼,斟酌再三,否则下场绝不会比那些人好多少。 雄霸将目光移向他,“寻到步惊云下落了?” “没有。”丑丑小声道,“丑丑想,会不会是帮主误会了,云少…步惊云带走钰少爷只是为了保护他,而非背叛。” 雄霸目光沉沉,其中无限压力几乎使得丑丑要丢盔弃甲再也不敢说话,不过这些是秦霜和聂风拜托他一定要说,所以硬着头皮丑丑也不得不上。 “我自有思量。”雄霸沉声道,语中压抑了怒火。 当初练功房内,雄霸是听到步惊云打晕流钰带走声音,若仅是如此他也不会怀疑他至此,但偏偏那些人练功房中所说话暴露了步惊云,使得他大怒不已。 一闭关完毕,雄霸就出手血洗了整个分会,他已经完全融合了那颗血菩提,功力和以前相比早已不是一个层面,对付一般高手根本不话下,就如踩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不过步惊云背叛着实有些出乎雄霸意料,虽然因为那则批言让他对风云有了忌惮之心,准备将他们二人分化,但因着十几年师徒之情也没想过赶杀绝,毕竟他们二人这些年来表现也算忠心。然而这次事情才使雄霸记起这些年来被他忽视步惊云种种不寻常之举,再一调查之下是发现步惊云正是十几年前辈他下令屠杀霍家庄主人义子。 现想来,那哪里是因为性格冷僻,分明是那本就是一只包藏祸心狼。 一只蛰伏了十多年等待复仇狼,雄霸眸光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忽然目光移到丑丑身上,道:“是霜儿他们叫你前来吧。” 丑丑一声干笑,正要解释就听得雄霸又道:“让他们都进来,外面也等了许久了。” 闻声丑丑忙去大堂外传达,不一会儿,秦霜和聂风就走了进来,但同时还有另外两个没被叫到人——幽若和断浪。 “师父”几人齐齐行礼道。 雄霸一摆手,缓缓开口,“听丑丑说,你们并不相信步惊云背叛之事。” 秦霜与聂风对视一眼,还是由秦霜作为大师兄先开口道:“是,师父,我们与云师弟相处多年,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想必其中定有内因或苦衷。” “哦?”雄霸情绪不明地应了声,就听聂风也道,“师父,云师兄虽然平时看起来冷漠无情,但他对师父和师兄弟间却是有着真心。云师兄他从小就想要赶上师父步伐,对师父极为尊崇,我不相信他会背叛。” 闻言雄霸还没开口,先接话却是幽若。 “哼,尊崇?我看未必,是想着早日追上帮主来完成自己野心吧。他脸皮也真有够厚,一身武功都是我们帮主教,后居然想着用这武功来对付帮主。还有,之前是你骗着我们家钰少爷练那什么倾城之恋剑法,现又是步惊云掳走了钰少爷,我看呐,你们师兄弟几个都不是好人!这些话又怎么能信?”幽若走上前去,一一指着两人鼻子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步惊云认为帮主是他杀父仇人,早就想着要报仇了,这次带走钰少爷恐怕就是想要用来威胁帮主!” “你……”聂风有些不悦,但对着幽若一个女孩子又发不出火。 这时断浪也出声道:“不错,虽然我不喜欢赞成这小妞话。但那步惊云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总是一副冷冰冰谁欠了他人情模样,对待帮主也是如此,帮主对他多加厚待,还收为入室弟子,他却是如此回报,谁能相信他忠心?” 断浪聂风心中地位一向不低,这一番话顿时又让聂风想起步惊云对待断浪种种,还有平时对待师兄弟冷漠,一时便犹豫了起来不再开口。 而断浪说完突然向雄霸又行了一礼,道:“帮主,断浪未经允许开口,只因心中实不平,望帮主原谅。” 雄霸一摆手,表示并不会责罚他,断浪便转而对幽若道:“还有你,一个小小侍女也敢大堂喧哗,不怕帮主把你赶出去!” 幽若却笑得有些小得意,走到上面俯视着几人道:“帮主才不会,我可是帮主宠爱侍女。文总管,你说是吧?” 丑丑抹汗,只能连声应是。 雄霸神色微不可见地柔和了些,忽然起身道:“好了。” “霜儿,风儿,既然你们如此说,那为师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目光巡视了一圈秦霜和聂风神情,雄霸道,“你们亲自出马,将步惊云给我抓回来,务必确保钰儿平安无事。” “你们可愿意?” 秦霜两人微一顿,正犹豫中,忽然外面传来禀报声,有一帮众手举信封跑了进来。 “帮主!剑圣亲自前来给帮主下了约战书,并说道十日后再来。”

42 “哦?”雄霸应了声,面上神情倒没什么变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或担忧,只是平平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将约战书呈给丑丑,那人退了下去,雄霸目光却是再度移回秦霜聂风两人身上,声音沉缓,“如何,霜儿和风儿可想好了?” “是,师父。”秦霜作为代表开口,“我与风师弟愿意前往,必会为师父抓回步惊云,平安带回小师弟。” 雄霸脸上似露出了一丝宽慰神情,对两人一摆手道:“那就好,你们去吧。” 因着没有要事,断浪便也和他们一起退了出去,而幽若则留了大堂中。看着那两人背影,她脸上显露出不信任表情,随后转头对雄霸道:“爹,你真放心让他们去找弟弟吗?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可靠,还不如让我出马。那步惊云和我武功都是爹教,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厉害些。” 幽若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其实她和雄霸对流钰安全都不是很担心,幽若是因为知道自家弟弟是用毒和使暗器高手,雄霸除了这点外,是因为知道了流钰特殊能力。 之所以发怒,不过是因为居然有人他眼皮底下带走了流钰,还有与幼子分离不悦。 雄霸一直无表情脸上终于显出一点微笑,他将手放幽若头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叛徒,怎么值得你亲自出手。至于秦霜和聂风两人,爹另外派了天池十二煞跟他们身后,若他们老老实实完成我命令还好,如果他们对步惊云心生怜悯而包庇,天池十二煞自然会出手将他们全都杀了。” 他话语平静,其中却藏着无限杀机,这不由让旁边丑丑又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知道自家帮主向来杀伐果断,颇为无情,但见他毫不犹豫就说出杀了跟了自己十几年三个徒弟,丑丑还是觉得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恐惧同时,丑丑就不禁想起了流钰,因为流钰可谓是这些年来使得雄霸改变唯一因素。 纵使只是个微不足道随从,丑丑也知道为上者对身边人不该如此无情,几乎不留丝毫退路,这样做法只会寒了无数人心,进而人心背向。 其实早已做出改变雄霸本不该再如此,只是被迫与流钰分开而使得他心中怒火难平,失去了一贯沉稳,是以丑丑才会格外想起流钰来。 不过显然幽若和丑丑看法不同,她十分赞同雄霸这一后手,点头道:“这样就好,我看秦霜倒确对爹你很是忠心,只是太重情谊,恐怕会对步惊云多加留情。而那个聂风,性格太过良善,心软得简直不像是爹徒弟,我觉得他是有可能反过去帮步惊云。未到后,天池十二煞还是不要轻易出手。” 幽若分析得很有条理,仅是几天相处就将这两人性格看了个透彻,就连雄霸也点头道:“幽若长大了,为父很是欣慰。放心,这些天池十二煞会有分寸。不过…你近是不是和断浪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雄霸话充分表现了作为一个爹对于女儿和男子关系太近担忧,但幽若偏偏此时什么都没听出,只露出笑容道:“放心吧,爹。我觉得断浪这人有点意思,很多关于秦霜他们事情都是从他口中得知。据我了解,他与步惊云互相敌视,对聂风感情也没那么深。而且他实力也不差,只是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野心虽然是不小,不过依我看,只要爹适当满足了他要求,他反倒会比你那几个徒弟为忠心。” “哦?”雄霸不动声色看了眼眉飞色舞幽若,“没想到幽若对他评价这么高,看来爹确要重考虑了。” 幽若点头,因为想起还有事情要做不一会儿就也退了出去,雄霸重坐回了首位,幽深目光只盯着门口虚空,不知想些什么。 “剑圣将具体时辰约了哪时?”雄霸忽然转头对丑丑道。 丑丑忙翻了下帖子,道:“是午时三刻。” 听到是这个时辰,雄霸挑了挑眉,唇角微勾道:“午时三刻,倒是个送他上路好时辰。” 闭关前雄霸可能会因为这时候剑圣来插一脚而心烦,但吸收了一整颗血菩提能量后,区区一个剑圣对他来说自是不话下。 雄霸笑得令人胆寒,丑丑已经暗地里为那什么剑圣念起了往生咒,心中再度惦念起自家钰少爷来,而被他惦记当事人无名住处躺了大半天后也终于幽幽转醒。 剑晨端了一碗药,刚踏进客房就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黑眸,其中还带了丝疑惑,不由笑道:“这位小兄弟,你终于醒了。” 流钰下意识仔细打量起了这个人,看外貌是个比自己要大个六七岁青年,面容颇为俊秀,气质清正,感觉上是个温和善良人。 将碗随手放桌子上,剑晨忙走过去阻止流钰下床,“大夫说过小兄弟你该待房中休息两天,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说话同时剑晨不着痕迹地打量流钰面容,发觉他容貌醒着时显然比熟睡时看起来要为出色,心中不由有些吃惊,心道若不是师父指出,他到现也不会注意到对方实际是个少年。 流钰微眨了下眼睛驱除刚醒晕眩,抬头看向剑晨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你晕倒那个树林中附近小镇上,我把你带到了师父住处。”见流钰还是面无表情模样,剑晨忙道,“放心,我绝无他意,只要小兄弟你好了,随时都可离开。” 流钰轻摇头,露出浅浅微笑,道:“谢谢你。” 以前便说过,流钰浅笑杀伤力是极大,何况剑晨至今连流钰容貌都没怎么习惯,这一下是懵了,于是他晕晕乎乎地拿着托盘几乎是飘出了客房,院中正好撞上了自家师父无名。 “晨儿?”无名扶住剑晨手上托盘,道,“怎么了?” “师父。”剑晨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 无名对他反应何其熟悉,也不追问徒弟尴尬,只道:“那位小公子醒了?” “嗯,是。” “可问出了他身份?” 剑晨愣住,这个…他还真忘了,只能说看到那个笑容瞬间他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得再也说不出话,是以才急急退了出来。 见状无名一笑,拍了下他肩,道:“晨儿去忙吧,为师去看看。” 剑晨应是,无名敛住笑容仔细想了想,缓缓走入客房内,流钰正喝着那一碗药。不知为何,无名就是觉得他从这小少年面无表情脸上看出了一丝不满,而这不满原因很可能是药太苦了,内心不由一哂,警惕卸去不少。 一口气喝好药,流钰放下碗来,平静双眸看着走入中年男子。 无名坐到床边凳子上,开口道:“小公子感觉如何?” “药很好。”流钰点头,顿了顿,还是道,“但多配了一味,太苦了。” 无名露出无声笑意,道:“小公子懂医?不知……是为何昏倒那树林中?若小公子说出家人所,我们必定马上派人去通知他们。” 流钰静静看着面前人,一时并没答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面对雄霸时,他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种感觉,面前人…实力深不可测,气息悠长稳重而内敛,绝对是个与雄霸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胜一筹高手,只是他不同于雄霸霸气张狂,浑身都有股隐居世外出尘飘逸之感,不可捉摸。 脑中思索一遍,再想到刚刚青年说他有个师父,流钰自然而然想到了风云中一大高手——无名。 摇了摇头,流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 “哦?”无名缓缓而不着痕迹地打量流钰,见他表现得沉稳而淡定,即使说出自己与家人失去了联系时也丝毫不慌乱,心生疑惑同时亦知道面前少年身世不凡,普通人家必定养不出这么一个出色人物。 “既然如此,那小公子便中华楼多留几日也无妨,我是这里主事,刚刚那位是我徒弟剑晨,若你有什么事找他便是。” 流钰点头,想了想还是道:“流钰。” 闻言无名置于衣袍下手突然一顿,但面上不显,仍不失温和道:“流钰?不知为何二字。” 示意他伸出手来,流钰缓缓无名手心划下了这两个字,当即也让无名确定了自己想法,只是觉得面前这少年与他想象中太过不同,感觉反倒是比常人加坦诚而率直,通透纯澈,一点也不像是天下会帮主雄霸徒弟。 略一思索,无名点头,随后起身道:“那流钰你就好好休息,晚些时辰我徒弟剑晨自会来唤你。” 看着无名离开背影,流钰还不知对方已经凭着一个名字猜出了自己身份,只是思索着该如何回到天下会,何时回到天下会。 而无名离开客房后就径直入了自己书房,唤来了客栈中掌柜,道:“十年前记载着关于天下会消息书,可还?” 掌柜一愣,随即笑道,“当然还,我们都为您保存得好好。” 到书架上翻了翻,掌柜拿出一本蓝色书来,道:“就这一本上了。” 无名点头,挥手让他走了出去,翻开来仔细寻找着关于流钰消息,果不其然,发现他消息十年前就很少为人所知了,若不是无名记得雄霸有四个徒弟,小徒弟名唤流钰,这次听到名字还真不容易发觉。 只是……无名合上了书,闭目深思,雄霸这十年来动静不小,其几个徒弟带领下扩大了不少天下会势力范围,野心勃勃,一心想要一统武林。不知…这次他小徒弟流钰流落外,究竟是意外还是又一场谋划。 正思索间,无名耳尖稍动,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不寻常喧哗声,不由起身走了出去,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刚刚掌柜小跑过来,抹汗道,“有一只黑豹突然从大街上跑进了楼中,没有伤人,但是那些客人都被它吓得纷纷跑了出去。”

43 听得是豹子这么个大型猛兽,无名脚步稍稍加了些,待到了前面酒楼中,果然看见有一只浑身黑色豹子站一楼桌子上,体态健硕,一双金色竖瞳环视着周围人群,有些人与它对视一眼就立刻吓得双腿发软动也动不了了。 看得出这豹子并不想伤人,无名便聚集内力将其身下桌子给击碎,黑豹大吼一声,立刻转头看向无名,待见到他时金瞳中似乎瞬间放出了异样光芒,朝无名扑了过来,无名微微转身就让他扑进了内院,但出乎意料是豹子也没有转过身来继续扑他,反而顺着院子一路跑了进去,看方向是客房。 无名一愣,竟也让这豹子自己眼皮底下跑了过去。 回过神来,无名忙步朝客房走去,他看得出流钰没有内力不会武功,也不知道能不能制住那只黑豹。 然而等到了客房,看见又是一副场景了,之前还面无表情有些疏离小少年正抱着黑豹头,神情放松,脸上露出了柔和微笑,而黑豹亦是,居然如个撒娇小孩一眼不停蹭着少年脖子,好不亲昵。 好无名见过奇人异事也不少,不至于被这种场景吓住,但心中还是有些惊奇,因为眼前毕竟是野性十足黑豹,这种人性化模样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流钰正被墨子抵着抚着它耳朵,目光微转就看到了无名站门口,力道一松刚要开口,却不防被墨子一推就倒了床上,束发带子顿时松懈溜了下来,柔顺黑发整头倾洒了床上,墨子一只爪子按他肩上,接着就低头又试图用口水去给流钰洗脸。 流钰终于露出一丝无奈神情,放低声音叫了声,“墨子。” 听出主人语中不赞同,墨子低低呜了一声,只好轻轻跃到了旁边让流钰起身,但金瞳中表露出神情无一不说明它无辜,毕竟是因为太久没见面才这么激动嘛。 无名缓缓走了进来,眸中带了丝兴味看着墨子,道:“这是你宠物?” 流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对待外人,他无需去特意告知对方墨子身份与特殊性。 无名这下加确定流钰身份了,他记得十年前消息中正有一条说过雄霸给其小徒弟流钰寻了一只黑豹贴身保护,寸步不离,现看来就是这只了。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多年黑豹仍是这么精神奕奕模样。 “它留酒楼中会吓到客人。”无名敛了神情淡淡道。 闻言流钰垂下眼眸,过了会儿才开口,“嗯,墨子确会带来麻烦,我下午就走,谢谢你们收留。” 无名倒是一笑,习惯性地抚上了自己黑色短须,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距离酒楼西出五里有一间小竹屋,给小公子你养病是再好不过了,同时也可避免这只黑豹打搅普通百姓。” “下午我会让徒弟剑晨来送你去。” “嗯。”流钰轻轻点头,再次目送无名背影,随后转向了墨子道,“你是偷偷跑出来?” 墨子用爪子捂了下脸,似乎还点了头,这也让流钰不禁露出笑意,只觉它智力真是越来越高了,一些人性化动作也越来越多,虽然都是用来撒娇卖萌卖痴。 墨子是偷溜出实好猜,它与雄霸基本处于相看两生厌地步,雄霸当然不会想到用它来寻流钰,而墨子也不会主动跑去找雄霸,八成是趁着孔慈没注意就忽然跑了出来,说不定现孔慈就担心不已呢。 捏了捏墨子耳朵,又安抚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使他有些不甘愿地下了床趴脚边,随后流钰就继续“修炼”起来,到达三阶之后,异能许多能力他都还没摸索透,如今有时间当然要好好利用。 剧情已经开始,流钰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般惫懒,他既然下定决心要为雄霸扫除统一武林障碍,就必定会做到。 中午时分,剑晨就带着饭菜过来了,看到墨子他还是有些警惕,小心避开了它,道:“流钰兄弟,这种野兽毕竟野性难驯,还是要多加注意为好,你不懂武功,平日好不要和它靠得太近。” “谢谢,我会注意。”流钰慢慢地吃着饭菜,剑晨没有察觉时静静地打量对方。 说实话,剑晨实力这个世界中只能算中上,他武功并没有很大用处。流钰心觉他之所以占了不轻份量还是因为有着无名这个师父,而且他无名心中地位很高。无名平时看起来较为淡漠,似乎并不会被俗世情感所牵绊,但他内心是将剑晨当亲生子看待,若某方势力想要控制无名,抓了剑晨就可事半功倍。 默默收回目光,剑晨转身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道:“师父说下午要把你送到五里外竹屋里去,那里比较简陋,我收拾了些必要东西,若觉得还少了什么,小兄弟不用客气管说。” 流钰微点头,真心诚意道:“对不起,墨子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剑晨一怔,看着少年脸上认真表情不由露出微笑,道:“它没有伤人,倒也没有太大麻烦,小兄弟不用放心上。” 流钰吃好饭后,剑晨又让他休息了会儿,随后才带着他走出了城镇。由于药很有效,流钰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还按捺住没有想要回到天下会,自然是因为他另有打算。 按照剧情,现差不多是到绝世好剑现世之时,而流钰打算,正是将它夺来。 两人再次穿过了之前那片树林,路上不想正好碰到了一个匆匆行走女子,女子还正好撞上了他们,顿时怀中药和衣物洒了一地。 “哎。”女子惊呼一声,忙蹲下|身去捡起来,剑晨也去帮忙,这下便看清了女子容貌,不由开口道:“楚楚姑娘,令尊生病了吗?抓这么多药。” 一看是他,楚楚也就没了之前戒备之心,摇头道:“不是,爹救了一个人,他受了伤,才叫我来买这些药。” 剑晨放下心来,道:“我也略懂医术,等送了这位小兄弟,就到你家去看看。” “好,谢谢剑晨大哥。”楚楚露出柔美笑容,“那我先走了。” 看剑晨目光久久凝走远楚楚身上,流钰冷不防开口道:“你喜欢她。” 剑晨顿时被吓了一跳,咳了一声回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楚楚姑娘相貌好性格好,是个难得好女孩,欣赏她而已,小兄弟不要乱说,免得损了楚楚姑娘清誉。” 流钰“嗯”了一声,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剑晨太过当真了。 墨子似乎听懂他们话,也跟着嗷了一声,一人一兽这样反应反而让剑晨闹了个红脸,不再说话,只带着流钰默默行走。 五里并不远,他们很就到了,剑晨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简单交代了下流钰便急急离去,临走时还给了个小牌子,说持有这块令牌可以到各处中华楼去寻找他和他师父。 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告诉流钰无名称号,毕竟无名曾经武林中太过出名。 待剑晨身影不见了,流钰转头对墨子道:“守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墨子乖乖趴门口去守屋了,流钰则盘坐床上,只有这样环境下,他才有机会去试验自己所探知能力。 闭上双眸,流钰放松对异能控制,任精神力呈直线状朝一个方向缓缓漫去,那正是天下会方向,他一直都记得。 三阶异能充沛能量支持下,流钰精神力轻松跃过了河流与山川,终到达了天下会大门。 天下会一如既往得严谨有序,断浪管理下,秩序比以往要好,流钰甚至没有“看”到一个偷懒守卫。 精神力漫过各个楼阁,进入了雄霸住处。 雄霸似乎正闭目小憩,但流钰精神力一进入时就忽然睁开眼来,眼中露出精光,灼灼看着虚空,似乎看得到什么。 流钰精神力映出精神体就停虚空中静静看着雄霸,两人如此对峙了好一会儿,虽然其中一个当事人完全看不到对方,只是有所感觉。 流钰并不乎雄霸戒备,只是看了会儿之后忽然扑进了雄霸怀中,轻叫了一声,“爹。” 雄霸身体一僵,待听得这声叫唤后是愣住,片刻才回过神来缓缓道:“……钰儿?” 流钰他怀中点头,蹭了蹭,道:“想爹。” 也只有雄霸面前,流钰还会露出如此孩子气面貌,这也体现了他对雄霸是何等依赖。 没有想到流钰竟是以这样方式再度出现,雄霸慢慢放松了身体试着去感受怀中人轮廓,手拥了上去,道:“这也是钰儿能力?” “嗯。”雄霸仔细询问下,流钰将这能力解释了一遍。以他如今三阶力量来说,使用这个能力倒不困难,只是危险性很大,若中途他精神力被哪位强者发现或者身体遭遇意外,他很可能会受到重伤,严重是精神体回不到身体内,成为一种类似幽魂生物。 只是流钰心中思念雄霸,而且有着对自己实力自信,便毫不犹豫用精神体回到了天下会。 “哦?”雄霸抚了抚流钰身体,心中倒不是特别担忧,只是挑眉道,“我还道钰儿是心甘情愿与步惊云离开。” 这话只是一时玩笑罢了,但雄霸忘了流钰容易认真性格,这下流钰有些闷闷不乐了,将自己埋了雄霸胸膛上,道:“我被云师兄打晕了。” 流钰心知自己实力不弱,没想到上次居然那么轻易被步惊云打晕带走,心中一直是对这个抱有芥蒂。 雄霸不由低笑出声,胸膛也微微震了起来,让流钰不禁转过身抬起头看向他。 “因为钰儿对那步惊云太过放心了。”雄霸意味深长道,即使流钰只是精神体,他目光却似乎看得清怀中人,“要知道,除了爹,任何人都是不可信。” 流钰略点头,轻声道:“嗯。”

44 “钰儿如今何处?”雄霸终于问到这个问题。 流钰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所地,顺便将无名事提前告诉了雄霸。 仅一瞬间惊讶后雄霸就恢复了情绪,只道:“没想到无名真还活着。” 雄霸本人其实还是比较尊敬无名,毕竟无名是少有高手,而且他不同于那些打着正义旗号实际却是为自己着想正派人士,无名是真正心怀天下,他做事,都是为了整个武林。虽然因为前半生性格不稳定造成过多杀戮导致后期无名自主隐退,但雄霸是极其欣赏他那种做法。 要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符合自己心意天下,实力是必须,而杀戮亦是不可少,千秋伟业建成必然要踏着无数鲜血与头颅。这是雄霸信典。 “他会是爹阻碍。”流钰轻声说道,他对无名印象其实也不错,但无名性格注定他将来会与雄霸为敌。 雄霸一笑,道:“无妨,他正是爹期待对手。” 太过容易建成事业会使人没有成就感,雄霸并不介意这条道路上多几个旗鼓相当敌手,他已融合了血菩提,若能亲自打败无名这样高手,会使他声名盛。 流钰微眨了下眼睛,虽然他与雄霸想法不同,但也能够理解,便点了头,将自己动手来去除无名这个障碍想法打消,继续窝雄霸怀中,感受着多日未能触到温暖。 雄霸凭着感觉抚上了流钰脸,触感一如以往地细腻滑嫩,他能感受到流钰顺从,甚至能够想象到流钰那双纯澈眼眸此刻是如何信赖地看着自己。 仅是这种想象,已经能够让雄霸心底生出那些抑制不住冲动。 “钰儿。”雄霸翻个身将流钰压了身下,声线带了一□惑道,“抬起头来。” 流钰依言将头抬了起来,随后就碰到了雄霸下巴,而凭借着这个位置,雄霸很找准地方吻了下去,他吻向来都是强势而温柔,不会让流钰感到窒息,流钰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亲密接触,十分自然地配合着他。 只是因为此刻这种特殊情况,雄霸兴致比以往要大得多,小小亲吻显然不能再满足他,亲吻间,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将手伸进了流钰衣内,正待进一步时,流钰忽然微微睁开眼道:“爹,我力量……” 话未说完,雄霸就感觉身下一空,流钰精神体已经消失了。 想来他要说就是力量支撑不住长时间成形精神体了,所以收了回去。 思及这点,雄霸黑沉双眸多了丝无奈笑意,和流钰一起时这种情况已发生过多次,只是以前好歹还能抱着人亲亲摸摸地缓解一下,这次是直接消失了,真正人还千里之外,他也就只能继续憋着了。 直接运功将那些蠢蠢欲动欲|望压了下去,雄霸理了理衣服,再次闭目陷入浅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小竹屋中,流钰忽然睁开眼来,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唇角却微微勾起。 “嗷~”墨子感应到主人回归,立刻破门而入扑了进来蹲床边,若不是身体天生注定它不可能如小狗般不停摇尾乞怜,不然相信此刻它肯定是很欢地摇着尾巴。 流钰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道:“饿了吗?” 墨子点点头,一只爪子挠着流钰衣袖,似乎是希望他出去。 跟着墨子拉扯,流钰走到门外,才发现竹屋台阶上多了好几只兔子和野鸡,显然是墨子趁着守门时溜号去抓,此刻大概是希望流钰将这些坐给自己吃。 见得墨子渴望眼神,流钰露出一抹与平常不大相同笑容,道:“要我做给你吃吗?” 墨子歪了歪头,然后抬爪表示附和。 又摸了摸他头,流钰眼神微闪,轻声道:“墨子记得要全部吃掉。” 说完,流钰拿起了那几只野鸡兔子去寻找附近水源,虽然他从没亲自做过,但看了那么多次,总记得一点,何况流钰本来也是想要尝试做一次,墨子这次要求正好给了他机会。 可怜墨子不知自家主人心思,还指望能吃到和以前一样美味,经过这么些年流钰宠溺,他口味也早被养刁了,很少再吃生食。 然而等到了晚上,终于吃到烤鸡烤兔墨子才知道,生食是多么好吃,因为它家主人做…实是难以下咽。 流钰目光一直放墨子身上,但根本看不出墨子表情到底是表示难吃还是好吃,便露出一个微笑道:“怎么样?” 墨子挥了挥爪,表示十分好吃,见状流钰满意点头,道:“那都留给你了。” 说完,流钰拍了拍身上灰尘,走进竹屋内,留下墨子外面默默哀嚎。 果然…一味讨好主人是要不得。 ******* 第二天流钰起很早,依旧是打坐积聚精神力,他昨日消耗有些过了,若不好好修炼下,关键时刻很可能力量不够。 经过这几天,流钰有了个意外发现,那就是自从到了三阶后,好像他需要食物就少了很多,甚至每天只喝水也能果腹。若其他人发现定会觉得惊奇不已进而探究,但可惜流钰似乎根本不会吃惊,只当这是进阶后附带好处。 下午时分,剑晨又来了这里一趟。他对流钰印象挺好,因此流钰只问了几句就得到了他们明天要去参加拜剑山庄夺剑大会。 拜剑山庄这些年着实是大大不如从前了,无论是声名还是铸剑术。自从十年前其少庄主莫名被人杀死并寻不到凶手时,傲夫人就瞬间苍老了十多岁,她本是个妇道人家,如今又失去了继承人,对于山庄未来是再无回天之力。 好山庄中一直暗暗打造着一把绝世好剑,为了不让山庄彻底没落,此次傲夫人正是用这绝世好剑作噱头吸引众人前去。并道只要有能力者即可取得绝世好剑,但事后绝世好剑主人必须五十年内庇护拜剑山庄,否则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拿走好剑。 代价看似有些大,但真正有能力取得绝世好剑人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或者权势极大之辈?庇护一个小小拜剑山庄对他们来说实是轻而易举。 无名武功已经差不多到了出神入化地步,他本身就是一柄剑,自然不需要另一把剑。之所以要去参加这场大会,不过是担心这把奇兵被心术不正之人夺取,从而成为天下祸患。 剑晨作为他徒弟,也是要跟去。 听得这件事,流钰立刻提出了要一起跟去要求,剑晨似乎有些吃惊,但流钰能力影响和他本身对其好感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因此第二天无名看到剑晨身后还跟着流钰时有一瞬间意外,剑晨见状道:“师父,流钰兄弟说…很想去看看这次夺剑大会。” 无名摸了摸短须,露出一抹微笑,道:“无妨,晨儿做事要自有分寸便是。但夺剑大会恐有危险,流钰小公子不会武功,到时晨儿还要多加注意。” “是,师父,我会。” 随后无名让掌柜多准备了一匹马,三人骑着马一同赶往了拜剑山庄。 流钰记忆力还是很不错,至今还记得十年前去拜剑山庄时情景,是因为那里他第一次亲手染上了鲜血。 十年后拜剑山庄,明显没落不少,再也没了之前可以举办武林大会时辉煌。不过介于傲夫人平素与人为善,再加上整个山庄就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稍微有点恻隐之心武林人士都不会为难她。 无名这次来并没有隐瞒身份,本来他突然假死隐退就有很多人怀疑,如今他就直接亮出了身份,算是告知众人重回武林。 “师父,流钰,请坐。”剑晨先让两人坐下,自己随后才坐了他们身边。 朝他们偷偷打量目光不少,但无名几人皆是目不斜视,坐姿淡定,丝毫不受影响。 不一会儿,流钰就见到几个熟悉身影走了进来,正是秦霜聂风和步惊云三人。 聂风目光不经意众人间一扫,不想竟这看到了流钰,眸光一亮就要朝他走来,就这时傲夫人正好走了进来道:“众位,绝世好剑即将出世,请随我去剑池。” 见流钰随众人走了出去,聂风只好停住脚步跟上去,顺便秦霜和步惊云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剑池是一个人工打造巨大山洞,由于是造剑之地,温度十分高,仅是刚走进去众人就感觉到了一阵热风扑面而来。 剑池里面插着许多大大小小剑,但为引人注目还是正中央那把擎天巨剑,也正是绝世好剑。 傲夫人同铸剑人低语了几句,随后又道:“绝世好剑就诸位面前,依照先前之约,好剑由能者得之,我拜剑山庄绝不插手。” 说完她便退到了剑池外面,身边带着一众守卫守洞口,这也是之前约好,若确定某人得到了好剑,拜剑山庄会十二个时辰内给予保护好使其有恢复时间。 虽然好剑还未出世,但其实只要傲夫人那一句话出口,就已经宣布了争夺开始,每个人都希望好剑出世前就干掉对手,这样才无后顾之忧。 山洞中有了片刻诡异寂静,许多人停顿了会儿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手。也不知是谁先出手,只听得一声刀剑出鞘,有人叫道:“绝不能让好剑落入他人之手,兄弟们,给我上!” 随后,整个山洞中就陷入了混战。 不过先出手毕竟还是一些小卒,像步惊云之流,此刻都是沉稳如山站剑池旁,一动不动,只观战,凭着浑身不凡气势,暂时也没人敢动他们。 流钰站无名剑晨中间,丝毫不受他人气势所影响,他看了眼中间绝世好剑,垂下眼眸,只是随之微微闪烁光芒说明了他决定。 混战还继续,不知何时,洞中又闯进了一批人,带头人却是断浪,毫无疑问,他是带领天下会人来为雄霸取剑。 断浪目光很扫到了步惊云几人身上,扯了扯嘴角,大声道:“秦霜,聂风,你们两人还是背叛了天下会和帮主,来帮助步惊云这个叛徒!” 聂风一愣,立刻大声回道:“断浪,不要误会……” 可惜,话没说完断浪已经拔出剑击向了步惊云,两人很缠斗起来,因着两人身份问题,秦霜和聂风哪个插手都不好,只能旁边围观。 有些时日不见,断浪功夫似乎好了些,秦霜甚至看出了里面有着雄霸武功影子,心中微惊,道雄霸果然是要放弃步惊云了,依照这个趋势很可能会重用断浪进而收他为徒。 没有取得绝世好剑,又不像原本剧情那般冰洞中学得了剑圣剑廿二式,此时步惊云武功和断浪实是不相上下。不一会儿,两人身上都有了伤口,他们血,混着旁边与他人打斗剑贪之血,一起缓缓流入了剑池之中,使得中间绝世好剑发出阵阵不寻常光芒。 “贪嗔痴”三种毒血成为了好剑出世媒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其不寻常动静。 “绝世好剑要出世了!”有人大喊一声,随后所有人打斗都渐渐停了下来,转而聚精会神地看着好剑,只待抓准时间就将它抢到手中。 所有人一动不动,几乎成了木头人,而好剑光芒也愈发炽烈,几乎让众人都有了捂住眼睛想法。随后,仅是那么一瞬间,中间擎天巨剑破裂开来,从其中飞出了一把形状相同小剑,速度极,绕着众人转了好几圈,就是不停下来,似乎戏耍着他们。 “这就是绝世好剑,!”“啊!”“不行,速度太了!” 一时之间,各人惊呼声不断想起,步惊云目光紧锁着好剑,暂时未动,似乎思索着抓住它方法。 不过早绝世好剑出现刹那,流钰精神力就锁定了它。奇兵大都有一丝自己意识,不然也不会有认主之说,不过所谓认主,靠也不过是双方精神上认同感。若流钰不这,绝世好剑应该会同原本般认下步惊云,不过此刻有流钰场,以他能力,要让绝世好剑听从自己并不是难事。 所以,不一会儿,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戏耍了他们好一会儿绝世好剑突然停下动作,空中静止了会儿后化为一道迅猛光飞向了一个方向,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发现好剑竟是停了一个相貌无比出色小少年身边,似乎怕他人不清楚,还绕着少年转了好几个圈。 有些人心中吐血不已,心道莫非这好剑认主还要看脸? “小子!”顿了会儿,终于有人站出身来,道,“哪来乳臭未干黄毛小子,识相就把绝世好剑乖乖交出来,大爷们还可以饶过你!” 大汉搓了搓手,嘴里十分不客气,眼睛却紧盯着流钰脸。 流钰微皱了眉头,伸出手拿起了绝世好剑,随后好剑一声嗡嗡声,他手中乖乖停了下来。 所有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看见一道如闪电般迅速身影忽然从洞外冲进,背起少年就又冲了出去。 短暂愣怔后,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追了出去,却见那少年已经到了山庄屋顶上,身边趴伏就是之前那道黑影——一只黑豹。 有些人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们不认识这少年,却也猜出这少年要么身手不凡,要么后台很硬,一时之间,他们犹豫了。 流钰静静看着下面众多仰视着自己人,其中不少人眼中有着恶意光芒。 挥下剑,将好剑剑尖直指下方,流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除了爹,谁也不能拥有绝世好剑。”流钰向前走了几步,用上精神力使一个正飞上来人突然停顿了空中,然后挥剑斩下,面无表情道,“要夺剑,便是死。” 空中失去头颅身体顿时鲜血四溅,如雨水般落了众人脸上、身上,所有人对面前少年又有了忌惮,看起来面容姣好如女子气质清淡,但杀起人来却丝毫不会手软,手段颇为慑人。 暂时没人敢上去,也没人想离去,只得下面观望,终究还是有人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令尊,是何方高人?” 流钰看了眼不远处步惊云三人,微抿唇,还是开口一字一顿道:“雄霸。”

45 少年口中缓慢道出两个字却极有份量地砸进了场所有人心中,受到冲击力大当是秦霜聂风和步惊云三人。 秦霜比另外两人略好些,虽然同样吃惊,但好歹他之前就有过类似猜测。聂风就不能保持一贯风轻云淡了,眼睛睁大了许多,就连握剑手都不自觉松懈下来,其要落地砸道脚背时才反应过来忙重握住。 “霜师兄,小师弟他……”虽然知道流钰不会这种事情上说谎,聂风还是犹带怀疑地看向秦霜。 “应该是真。”秦霜看着屋顶上迎风站立流钰,轻声道,“流钰他,真是师父孩子。” 感觉到身边突然变得加冰冷气息,两人不由同时望向步惊云,只见他身板挺得笔直,目光定定看着流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似不可置信又似悲痛,双手紧握成了拳,甚至发出了轻微嘎吱声,循着声音望去,聂风看到步惊云指尖已经刺伤了手掌,一滴滴鲜血从缝隙中流出,滴了石板路上,发出滴答响声。 “云师兄。”聂风略担忧叫了声。 步惊云置若罔闻,顿了会儿突然声音冰冷又带了丝忍耐道:“他儿子。”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聂风转头看了看流钰,又犹豫要不要上去帮他,正众人沉默不语间,忽然山庄上空响起一阵浑厚愉悦笑声。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正好落流钰身边,宽大披风正好将其罩了进去,待来人站稳时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有不少人认出这竟是雄霸亲自前来。 “钰儿。”雄霸揽住流钰肩,使得所有人都看清了二人之间亲昵,“你做得很好。” 这句话正是默认了之前流钰话,也是正式昭告武林,他雄霸确还有一子,就是他身边少年——流钰。 语毕他将目光移到了下方,里面是显而易见轻蔑与看蝼蚁般漠视。 见众人自己压力下都不敢轻易开口,雄霸沉声道:“绝世好剑归我天下会所有,若有不服者,可前来挑战,我雄霸绝不退避。” 似乎是配合他话,墨子也此时恰到好处地朝下方吼了一声,声音不说十分响亮,至少也做到了让不少人双腿发软。 场中人之前都是见识过流钰神秘力量,还有他身边黑豹也是不好惹,如今再加上一个雄霸,是没人敢不怕死地上前了。 但偏偏此时,无名上前几步,站立了众人之前,虽然是仰视雄霸,但他周身气势丝毫不比对方弱。 “雄帮主,可否说明绝世好剑持有者是谁?”无名出声并不是为了挑衅雄霸,而是问了这么个让人捉摸不透问题。 雄霸一挑眉,似乎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道:“绝世好剑已经认主,其持有者自是我儿。” “但据我所知,雄帮主*子并无内力,不会武功。”无名声音仍然淡定沉稳,即使是其他人惧怕不已雄霸面前,也未有一刻失了气度。 不过雄霸和流钰都知道无名问这问题原因,无非是担心雄霸借机占了好剑,但他终究还是不了解雄霸和雄霸武功绝学,三分归元气其实是不需要武器,之所以四处收集神兵利器,不过是出于对这些奇兵占有欲。 雄霸心中,这天下好,无论是什么,都必须为他所有,否则就没有必要存。 流钰忽然移了一步,开口道:“我东西,当然随我处置。”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他不会武功,那也是绝世好剑主人,就算将来他用这把剑来劈柴,其他人也没资格说半分不是。 况且流钰心中,他自己便等同于雄霸,这句话也就是绝世好剑随雄霸处置,不过语中玄机想来除了两个当事人也无人知晓。 闻言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向雄霸,却见他嘴角仍带着淡淡笑意,似乎对流钰这句话不以为忤,看得出相当宠溺和信任这个儿子。 无名温和目光看向流钰,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好像只是看一个任性孩子,略无奈道:“既然雄帮主与小公子都如此说,无名自然不好插手。我相信,宝剑认主,必是流钰小公子有其过人之处,能用其造福苍生自是再好不过。而我只希望小公子不要用其危害武林,剑有灵,如此奇兵是。只要小公子做到这点,我绝不会插手天下会之事。” 语罢微顿,无名目光移向雄霸,道:“这算是我与雄帮主约定,如何?” 无名心如明镜,看得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是不能从雄霸流钰两人手中夺回好剑,而除了他和雄霸,绝世好剑落入任何人手中都会引来一番争夺,到时候武林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无名希望武林和平宁静,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他也相信雄霸不会拒绝,毕竟这个约定,可不止是对现有用。 果不其然,雄霸微微沉吟,终点头道:“早多年前,我便敬重无名兄为人,若能做下这个约定,我雄霸自然不会毁约。” 两大高手没有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山崩地裂,没有双方对峙直冒火花,反而和和气气地定下了一纸合约,后一方当事人带着合约和徒弟轻轻松松地走出了拜剑山庄,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 连无名都没有生出夺绝世好剑心思,他们是没什么可能了。所有人心中都知晓这点,目光纷纷软了下来,犹如无害小绵羊,就怕雄霸看出自己不坏好心进而一掌灭了自己。 不过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无名走后,雄霸连一丝目光都没分给那些路人甲乙丙丁,而是直直望向了人群中秦霜三人。 雄霸似乎想借着这个时机处理好一切,不顾还有许多外人场便再度开口道:“霜儿,风儿,你们这是同步惊云一起背叛天下会,背叛为师了吗?” 一句话直指核心,同时雄霸目光还暗含了压力,语气低沉,这使得秦霜瞬间单膝跪地,道:“师父,秦霜知罪,但秦霜绝无背叛天下会和师父之意!” 聂风也跪了下来道:“师父,聂风也是,绝无背叛之意。” “哦?”雄霸放长了语调,目光缓缓掠过两人看向步惊云,“那……你们怎么没有将步惊云抓回去,反而和他一起到了拜剑山庄?” 这问题使得秦霜两人立刻想起之前说好话,开口道:“师父,云师弟也并未叛会,他自知那日做法有误,使得师父大怒,所以这次甘愿将功赎罪,想来取得绝世好剑献给师父以取得原谅!” 一句话轻飘飘地将步惊云背叛说成了失误,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雄霸却是不会被迷惑,他目光沉了沉,欲要再度开口,断浪就已经先一步单膝跪了下来。 “帮主!不要听信他们所言,据我所知,步惊云早就对帮主怀恨心,有所图谋,上次事情绝对是早有谋划,绝不是失误!” 有人代为开口,雄霸也就不用解释过多,只道:“断浪说得不错。不如,让步惊云亲自来解释?” 闻言众人目光便随他移向了步惊云。 步惊云姿势还是如之前一般没有变化,双拳紧握,看向雄霸时目光略带了丝侵略,但一注意到他旁边流钰时又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神色,只是从始至终都未有要开口或者下跪意思。 注意到聂风有些不赞同神情,雄霸接道:“霜儿,风儿,我知道你们心软,难以对同门师兄弟下手,为师也是心痛不已,才不得不下了决定。你们也看到了,步惊云并无否认之意,我并未冤枉他。不过既然你们如此求情,那我便当着众多武林人士面,正式解除与步惊云师徒关系,从此后不再对他作任何干预。只要他不再来犯,为师绝不会派人出手,如何?” 聂风想了想,似乎这个做法确对步惊云大有好处,况且雄霸能作出这种让步已经十分让他吃惊呢,哪敢要求多,当即低头道:“谢师父。” 聂风十分相信雄霸作为一代天下会帮主,当着这么多人许下承诺,肯定会遵守。却没有考虑到,以步惊云性格,怎么可能做到不再去向雄霸寻仇? 外人面前解决了帮内问题,雄霸丝毫不见不自然,只处理完后用目光一扫,很多人纷纷自觉地散了开去。 夺剑大会已经结束,他们自知没本事从天下会手中夺走剑,只能拍拍灰收拾收拾打包回家了,继续围观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一缕亡魂。 流钰被雄霸抱着跃下了房顶,直至来到秦霜聂风两人面前还是与雄霸寸步不离,看得秦霜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师弟和师父感情很好。” 雄霸眸光微闪,略缓和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流钰身份,不过今后还是如以前般把他当成师弟便可,你们……都是我雄霸徒弟。” 秦霜聂风立刻低头道:“是,师父。” 不过话虽如此,实际上聂风心中还是对流钰身份没回过神来,待雄霸身影走远后才犹豫道:“霜师兄不觉得,小师弟和师父长得一点也不像吗?” 秦霜点头,只道:“儿肖母也是有可能,只是不知小师弟生母是谁,这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顿了顿,秦霜看着聂风脸,突然道,“不过我倒是觉得风师弟你与小师弟有几分相像,也许你们是兄弟也说不定。” 这话实实是调侃了,聂风笑着捶了下秦霜肩,并未将这话放心中,两人一同朝雄霸方向走去。 雄霸此时已经带着流钰到了拜剑山庄之中,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和傲夫人商量之前许下约定。流钰成了绝世好剑主人,那自然天下会就要履行承诺五十年来提供给山庄庇佑。 雄霸当然不乎这点小事,他要商量是这五十年中天下会与拜剑山庄合作。 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使没落了许多,拜剑山庄铸剑术也比其他地方要好上许多,雄霸看上正是这个,天下会版图日益扩张,弟子也不断增加,要用到武器自然是少不了。将这笔生意交给拜剑山庄,不仅履行了约定,还使得拜剑山庄及其附属力量都归属于天下会。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划算交易。 心情颇好间,雄霸忽然注意到有一个青年站了流钰身后,只隔着几步距离,但粘得很紧,几乎是流钰移动一步,他也要走一步。 目光略沉了下来,雄霸散发气势全都扑向了那青年。 **** 到了如今地位和年纪,雄霸早已不是出处江湖喜怒形于色年轻小伙,凛冽目光,简短有力语言,还有周身如黑云压城般气势,足以让人心中惧怕,主动避其锋芒。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雄霸这一举动,不由朝那紧跟着流钰青年看去,却见他咬着牙,似乎用全身气力支撑自己不雄霸气势下倒下,摆明了要和其对着干。 傲夫人见状忙出来打圆场,“雄帮主,您误会了。” 她笑了笑,看向那青年,道:“这位是剑奴,被选出守护绝世好剑。如今好剑有了主人,少帮主自然也成为了他主人,所以才会紧跟少帮主,并非其他意思。” 凡是神兵奇物大都有守护者,就像血菩提有火麒麟守着,那绝世好剑有个剑奴也不会令人称奇。 雄霸略点头,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绪,继续与傲夫人商量合作一系列事宜。 许是听懂了这青年从此也要紧跟着自家主人,和自己是差不多地位,墨子一时好奇,不由绕着青年走了几圈,发出意味不明吼声,而那青年目不斜视,只定定看着流钰后脑勺及他手中绝世好剑,对墨子视若无睹。 被所有人无视墨子觉得十分无聊,再一看,自家主人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雄霸与傲夫人,压根没有要理会自己意思。也许是觉得颇为无聊,它慢悠悠走出了大堂,自己玩去了。 一众人商量完后,见天色也不早了,索性就决定拜剑山庄留宿一晚。傲夫人自是欢迎,拜剑山庄与天下会绑上,她眼中就是东山再起时机,何况雄霸来之前流钰举动已充分说明了其本身不凡,也算是武林中人面前扬名了,今后武林中必也会有流钰名声传出,如此一来,傲夫人对这父子两人俱是十分热情。 由于已经挑明了身份,雄霸和流钰也就无需再众人面前遮掩,直接以父子二人叙旧名义与他人分开,接着雄霸就用轻功将流钰带到了离拜剑山庄不远处参天巨树之上。 两人都不是惧高之人,站高处只会使他们愈发清醒,看得加长远,雄霸双手负于身后,看着自己脚下颇显渺小土地,转向流钰放低了声音道:“爹倒是没想到,钰儿会用这种方法。” 公布身份这件事,两人之前是一点没想到过,但雄霸心中并无不悦,除了些许惊讶,多则是欣然,父子二人终于得以不用避忌他人,光明正大地承认身份,这点也是雄霸一直想要。 流钰微眨了下眼睛,似思索之后才开口道:“我打不过他们。” 顿了顿,他看向雄霸,目光满满是对一个父亲孺慕与依赖,接道:“爹比我厉害。” 意思便是担心自己压不住那些人,便索性直接搬出了雄霸名号,这样一来,便少有人敢动手了。 流钰虽然对雄霸顺从依赖,但并不代表他只会听从雄霸命令,关键时刻,流钰也会做出自己认为好决定。雄霸如今势力盛大,天下会发展到了空前规模,确是到了公布身份好时机。 雄霸低低一笑,没有什么话能比幼子为直接崇慕能让他心悦,道:“不错,以后也可如此。”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雄霸还是不由自主想象起了流钰今后受了欺负面无表情地对别人说“我爹是雄霸”情景,一时间嘴角上扬,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如今武林中几大奇兵——雪饮刀,火麟剑,绝世好剑,都他手中。风云事几乎也已成定局,他们是不大可能再聚一起实现那则批言,还有今日对武林中人震慑,再另外加上与无名所做约定……心中所想阻碍正一一消除,雄霸直到,离他真正称霸武林日子已经不远了。 长久以来梦想就要实现,饶是雄霸久经风浪,也忍不住兴奋地手掌微微颤抖。 感觉到雄霸愉悦情绪,流钰好奇看他一眼,正好对上了雄霸凝来目光。 “钰儿,可有想爹?” 明明两人昨日就见过“面”,雄霸还是笑着开口问道。 “想。”清脆简短声音听不出多浓厚感情,但依旧让雄霸眸光一暗,低下头来道:“爹也想。” 从小到大,除了雄霸出去办事,父子两人少有分离,这次着实是个意外,也是让他们彼此都第一次尝到想念味道,不然雄霸也不会一得知流钰所处就飞速赶来。 流钰定定看着雄霸,忽然伸手触上他脸,道:“爹长了胡子。” 雄霸一愣,目光略向下移了几分,可不是,这两天许是因为没怎么休息好,胡子就再度冒了出来。胡子雄霸以前不是没有长过,只是每次胡渣一探出头来,雄霸就被流钰义正言辞言语说服了,说是留胡子不干净,还影响自家爹外观,所以帮主大人果断将其去除了,并且之后一发现苗头就马上清理,这次确是疏忽了。 其实雄霸面貌属于极其阳刚那种,留胡子不仅不会影响外观,反而会增加一种气质,一种经过时间沉淀颇有韵味气质,但流钰不喜欢,许是因为以前君家人里少有留胡子。 幼子不喜欢,雄霸当然不会留着,便一笑,道:“是爹忘了,今晚便将它去了。” 流钰点头,两人盘腿坐了大树顶端枝桠上静静欣赏了好一会儿风景,才决定回去。 回去路程流钰自然又是待雄霸怀里,两人都很是喜欢这种感觉。而雄霸好心情,却看到院子里墨子和剑奴时被破坏了大半,脸微微沉了下来。 本来雄霸就无比后悔当初给流钰找了这么个凶宠,十多年下来,保护作用没起到,反而多次“破坏”了他们父子两感情。这像是又养了个小祖宗,还是别人打骂不得那种,只因为有流钰这个护内主人宠着。 这次又多出了个剑奴来,虽然地位说起来和墨子差不多,但这毕竟不是动物,而是个实实人。 除去自己,雄霸并不希望有谁和流钰靠得太近。 “主人。”见到流钰,剑奴上前一步道。 流钰略点头,走出雄霸怀抱道:“你要一直跟着我?” “是,主人。”剑奴一顿,道,“我并不会打扰到主人,若无主人允许,绝不靠近主人十尺之内。” 显然流钰乎并不是这个,语气依旧平淡,“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不待剑奴接口,他就继续道:“你比不上我,比不上我爹,我不需要你保护绝世好剑。” 这话十分直接,又有些伤人,但剑奴并不了解流钰性格,以为流钰是嫌弃自己,一时有些低沉和着急。 剑奴为剑而生,为剑主而生,若主人不要他,他还能干什么呢? “你可以留天下会。”流钰清清冷冷声音再度响起,让剑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留天下会,也是守护剑,不需要时刻跟着我。” 知道这是可以唯一留下条件,剑奴忙点头,单膝跪地道:“剑奴愿意留天下会,为主人效命!” 见剑奴身影走远,雄霸才再度沉声开口,道:“钰儿不喜欢那剑奴?” 闻言得到却是流钰一个摇头和略带奇怪目光,“是爹不喜欢。” 雄霸一怔,忽然反应过来流钰能够感应到他情感和对外物情绪,这意思便是他是为了雄霸而驱逐剑奴。 愣怔过后,雄霸大笑出声,目光紧紧锁着站他面前少年,语中带了□导,道:“是否只要是爹不喜欢,钰儿都会讨厌?” 想了想,流钰还是点头道:“大部分都会。” 虽然不是所有,但这个回答已经让雄霸十分满意了,他不由将头抵上了流钰额头,极为亲昵道:“钰儿。” 流钰抬起眼眸,看向雄霸,却听得雄霸又道:“钰儿,若爹想将你锁身边,不让你见任何人,怎么办?” 不等流钰回应,雄霸一笑,接道:“爹只是随口一说,钰儿不必意。” 这句话当然并不完全是雄霸真实想法,虽然他也偶尔有这样冲动,但绝不会真正去做,他心知,流钰不会是脆弱只能依附自己菟丝花。 他儿子,当是等待翱翔天际雏鹰,总有一天会飞于九天之上,而那时,无需锁链来将他们锁一起,因为他们自会并肩而行,一起俯瞰这天下。

46 回拜剑山庄路上,两人听到了一阵打斗声,闻声探去,却发现打斗两方正是步惊云和娃娃杀手,就连断浪也冷笑旁观。 他们动静不小,况且这里离拜剑山庄不远,很就有几人又赶了过来,隐隐约约身影中就包含了秦霜和聂风。 步惊云只身对众,而且对还是雄霸精心培养出天池十二煞中几个,自是应付得有些困难,何况旁边还有个断浪伺机而动,使他不得不分出一丝心神来注意。 雄霸流钰赶到时,他正站立树林中与娃娃杀手对峙,整条右臂已被砍下,伤口处往下不停滴着鲜血。 不知是因为受了内伤还是失血过多,步惊云脸色十分苍白,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断浪见状一笑,出声道:“步惊云,如今你可……”话未说完,他就看见雄霸突然出现身影,顿时行了一礼道,“帮主!” 雄霸一点头,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娃娃杀手亦行了个礼,稚嫩清脆声音回道:“帮主,我们是按照您吩咐,今日这里发现了步惊云,准备将他抓回天下会。” 雄霸闻言立刻看向了断浪,似有不悦,断浪见势不好,忙单膝跪地道:“帮主,是断浪错!我没有及时告诉她们帮主话,不过我只是想给步惊云一点小小教训,让他知道我们天下会不是这么好惹,并无让帮主毁诺之意,望帮主原谅。” 聂风已经赶到,见到地上一截断臂脸色一白,轻声道:“云师兄。” 雄霸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依旧面无表情盯着断浪。 见雄霸没有轻易原谅意思,低着头断浪一咬牙,忽然伸手往肩上用力拍了一掌,嘴边立刻溢出了鲜血,但他并没打算去擦,只是抱拳道:“帮主,断浪违背帮规,自知有错,甘愿领罚!” 聂风注意力被他引去,看了周围几眼就明白了事情大概,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摇头小声道:“断浪,你这又是何必。” 步惊云和断浪都是他兄弟,聂风心中无论哪方受了伤他都不会好受,刚要开口就被秦霜扯住衣袖,转过头去就见秦霜对他极小弧度地摇了摇头,聂风心中一凛,踏出脚步收了回来。 无论如何,现都没有他插手地方。 断浪认错态度很好,雄霸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理由,何况他内心本就是赞成断浪这一举动,因此便一摆手,道:“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退下吧,回去好好养伤。” 断浪低着头,一步步退回天下会守卫中,他对自己拍那一掌不轻,确需要好好疗养。 因着只是个误会,雄霸便没打算多加纠扯,只开口让步惊云离开,并对娃娃杀手道今后不用再理会他事。 失了一臂,步惊云本就体力不支,自然没有要僵持心思,便众人注视下用剑支撑着身体,一步步离开他们视线。 “云师兄。”一直静观事态发展流钰突然开口,语含真诚道,“请保重。” 步惊云动作一顿,随后什么表示也没有地继续向前走去,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流钰收回目光,不再去追随。 他心知,这是他能对步惊云说后一句关心之言,一旦选定了立场,就不该再三心二意,反复无常。 而流钰选定是自己至亲——雄霸,那么所有与雄霸作对,都是他敌人。 ****** 拜剑山庄歇了一宿,第二日天下会众人就准备打道回府,纷纷上了马,雄霸与流钰自是骑前面,后面是秦霜聂风,随后断浪、天池十二煞,接下去,就没有那么明确等级分明了。 人不少,队伍可称浩浩荡荡。为表今后合作诚意,傲夫人他们走之前还特意让一些帮众从山庄中选了武器,如今每人都是气宇轩昂,神态自信,这一众人散发出气势和天下会旗帜让一些过路人都十分自觉地避开了。 回程路途不长不短,但由于队伍太长,雄霸等人还是用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才回到天下会,到达时天色已不再明亮,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所有人看清了他们刚到时天下会门口升起绚烂烟花。 “爹。”幽若站阶梯上面,看着下面笑道,“弟弟,欢迎回来。” “幽若。”雄霸欣然一笑,看了一圈周围道:“这些肯定是你这个丫头安排。” 幽若古灵精怪,总喜欢弄些让人惊奇东西来,这次居然两旁摆满了千奇百怪灯笼,还放起烟火来,天下会可没有这样迎接帮主归来习惯。 幽若眨眼一笑,走了下来,牵起流钰和雄霸手道:“我这还不是为了迎接大名鼎鼎天下会帮主,还有……”特意拉长了声音,幽若顿了顿才道,“还有我家可爱弟弟呢!” 说着她就蹂躏起流钰脸颊来,心中大叹手感还是那么好,而流钰丝毫没有躲避,只面无表情地任其搓揉,不过熟悉人还是可以从他眉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这……”后面聂风直接是茫然无措了,指着幽若道,“怎么她也……” 秦霜微微一笑,拍上他肩,道:“一早就该猜到了,风师弟。” 若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依雄霸性格,怎么可能任一个小小侍女自己面前放肆呢?何况他们知道流钰身份后其实就也对幽若有了大概猜测。 只有风师弟还这么迟钝,一定要亲眼见到才能反应过来。秦霜笑眯眯想着,其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有丝幸灾乐祸和奸诈意味。 “帮主……”丑丑声音远远从上面传了下来,不可不谓悲惨,“帮主啊,您可算回来了,丑丑想您想得好辛苦啊。” 边说着,丑丑已经奔到了众人面前,这一看人,所有人顿时忍俊不禁,只见丑丑平日戴高帽上破了个大洞,上面被塞了好些不知是什么动物羽毛,脸上也被画了许多乱七八糟东西,仔细看还能看出几只乌龟来。 毫无疑问,这是幽若杰作。 雄霸微微露出笑意,沉声道:“丑丑,辛苦你了。” 丑丑假意抹泪,幽若瞪眼下扮乖道:“只要大小姐开心,丑丑就是…做什么牺牲也是值得。” 孔慈紧跟丑丑身后,也小步跑了下来,见到雄霸行了一礼,站好后转头偷偷对流钰道:“钰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流钰略一点头,耳边又响起了幽若和断浪争执声,眸中不由浮现一丝暖意,露出浅笑。 这才是他家,能让他感到安心和温暖家。 ****** 当晚自然是雄霸一家人相聚时间,雄霸流钰两人出去一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然少不了幽若盘问。而他们讲述也再次激起了幽若出外游玩心思,她很早就想去见识下外面世界和所谓武林,现所有禁制都没了,想来很她就会收拾行李离开天下会。 雄霸并不会阻挡她,幽若已经有了自保本事,况且以天下会如今势力,无论到哪里她都可以找到分会,不怕被人欺负。 期间自然谈论到了今后流钰身份问题,作为少帮主,他当然不可能再像从前般悠闲。为了让流钰慢慢学会管理和御下之道,雄霸决定不给他分配具体职务,只让他以“少帮主”之名协助管理各分会各堂中事物。 一切都要慢慢来,两人都深知这点,即便现整个武林几乎是唾手可得,也是不能急。 夜深了之后幽若便回到了自己院子,流钰自是又留了雄霸住处,思索间,他不由想起了五日后雄霸与剑圣约战,心中有些担忧。 剑圣悟出了剑廿三式,别人不知道,但流钰却是清楚这廿三式与之前不同,之前还可说是这个世界精妙剑法,但廿三式却确确实实到达了另一种境界——精神上攻击。 精神上较量并不是这个世界中人所擅长,即使是现雄霸,对上与自己武功修为差不了多少剑圣精神攻击,也不一定能胜。 流钰仔细考虑,还是觉得这次约战由自己去比较好,但这又是不可能。武林中约战,若其中一人临场让他人代替,不是对对手不尊重和对整个武林规则蔑视便代表临阵脱逃,无论哪一种,对天下会和雄霸声誉都不好。 看到流钰脸上难得出现了颇为纠结神情,雄霸一笑,喝了口茶道:“钰儿想什么?” 流钰抬头看他,想了想,简单将自己思虑说出,虽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但雄霸自是听出了内含担忧。 放下茶杯,雄霸定定看着流钰神情,他眉眼还是那般精致惑人,一双清澈眼眸中仿佛永远都倒映着自己影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满心为自己考虑。 雄霸是希望流钰无论眼中心中只有自己,但他想要,并不是这种“软弱”关心。 默了会儿,雄霸还是沉声道:“钰儿,你还是缺少觉悟。” “所谓武林与江湖,从来都不缺少鲜血与杀戮,爹身处顶端,是不可能闪躲逃避。时刻处于这种危险之中,才能使我们不失警惕。若哪日,真没了一点威胁,不会受一点伤,所有人都处于松懈之中,才是我们天下会盛极而衰时刻。” 想了想,雄霸放缓了语气,道:“钰儿能力纵然可贵而强大,但爹并不想只凭着你去登上宝座。即便爹也想将钰儿保护起来,不经受一丝风雨,但这并不是好办法,被关笼中喂养雄狮只会失去兽性,成为徒有外表空壳,钰儿可知晓?” 自从五岁那年教导流钰要拥有“自己欲|望”,雄霸还从没对流钰这般严肃过,但毫无疑问,每次他都有着自己理由。这些年来,流钰对他依赖越发见深,同时对雄霸保护欲也愈发见强,这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之前没有注意到,但今晚听得流钰这个小担忧,雄霸便忽然意识到了,自然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其实他心中真正担忧还是,若自己真出了什么事,流钰该会变成何种模样? “我知道。”流钰忽然开口道,平静目光看着雄霸,道,“若可以,我也想将爹锁身边,没有人可以伤你。” 雄霸一怔,便听流钰接道:“即使是爹要求,我也不想看到爹受伤。” 他站起身,走到雄霸面前,低头以额相触,“只有这个要求,爹要答应。” 雄霸还未开口,两人就听到门外一声异动,同时对视一眼并未作声,顿了几秒,雄霸就用三分归元气瞬间将门打穿,只听得一声闷哼,外面偷听者已经倒了地上。 附近守卫连忙跑了过来,拿着灯笼查看。 整了整衣衫,两人同时走出,待看到偷听者一身奇怪服装和面上面罩之时,流钰有些疑惑,并不知道是谁,便看向雄霸。 而雄霸脸色沉沉,开口道:“十多年前,爹也曾见过这种装束,而他们称号,名为鬼叉罗。”

47 鬼叉罗,东瀛人绝无神属下就是这个称号,他们身着黑色盔甲,披黑色披风,脸上也带着几乎是密不透风黑色面罩。从外表看上去根本看不到一丝真容,如夜间幽灵,只为绝无神办事,手段狠辣,所以名为鬼叉罗。 十多年前,绝无神曾率领着他无神绝宫攻入中原武林,妄图称霸整个东方。这件事十分出名,当时闹得轰轰烈烈,武林中一片腥风血雨,后还是由那时鼎鼎有名无名出手将绝无神打了出去,但绝无神并不甘休,亲口说过定会卷土重来。 十多年前天下会还是初具规模,虽有发展但绝不够强盛,而那时雄霸武功也还只处于武林中上,是以没有加入过那场斗争,不过关于绝无神和无神绝宫消息却是了解得十分清楚。 这次居然能自己住处外发现绝无神探子,雄霸便知,离绝无神重进驻中原日子不远了。 但十年后今天不比往昔,雄霸已经将整个武林视为自己囊中之物,又怎能容忍他人觊觎? 些许惊讶后,雄霸便命人将鬼叉罗押了下去,明日再审,唇边露出了一抹冷笑。 而经雄霸提醒,流钰也想起了关于绝无神信息,只是很明显他出现得比预期得要早太多,流钰心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许多事情缘故。 原本剧情绝无神再次进驻中原时,雄霸就已经被风云联手败退隐居,幽若也因为步惊云追杀决定为父抵命而亡,天下会被天池十二煞占山为王,所以绝无神很轻易地占领了原本天下会,并改名为无神绝宫。 但如今形势大变,绝无神是否还能那么放肆猖狂,还真未有定论。 回到房内,雄霸见流钰仍一副沉思模样,便道:“钰儿可是不知那绝无神是谁?” 流钰抬起头来,略点了头,雄霸给他详细解释了一番,沉声道:“不过是个小小东瀛人,也敢来我中原放肆。” “爹要小心。”流钰轻声道。 雄霸一笑,忽然俯身含住流钰唇,道:“虽然钰儿刚才话算是忤逆为父,但爹很高兴。” “为了钰儿,我会量不让自己受伤,可好?” 流钰不语,将双手搭了上去,两人自然无比地亲密交缠,待双方都因时间太长而有些气息不均时雄霸才松开来,声音喑哑道:“不过钰儿也要记住爹话,不要让爹…成为你弱点。” 将头埋了雄霸颈间,流钰应了声,只是声音如蚊呐般大小,若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注意到。 雄霸唇角微弯,知道他这是无声地闹脾气了,只是这样难得任性流钰,只会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况且得知流钰对自己亦抱着同样强大占有欲时,不得不说,雄霸心中还是喜悦大于怒火,没有什么能比得知心悦之人对自己怀有同样感情能让人心动,雄霸以前一直以为流钰还小,太过干净单纯,不懂得世俗这种情感,但现看来,他只是不懂而已,并不是不会。 总有一天,流钰目光中情感也会发生变化,变得只能映下自己身影,永不退却。光是如此想着,雄霸就觉得身下欲|望已经要忍不住了。 索性站起将流钰抱到了床边,慢慢将其放下,雄霸也随之覆□去,低低道:“爹有些难受,钰儿帮帮爹可好?” 流钰微眨了下眼睛,表示应允,随后双手就雄霸引导下轻轻握上了那蓄势待发欲|望,开始只隔着衣袍缓缓摩擦,雄霸气息每一刻都比前刻加沉重,黑不见底双眸定定看着流钰那张精致无比堪称美丽脸,而流钰则时不时与雄霸对视,再望一眼自己手中事物,殊不知这样举动似勾人心魄,他那双纯澈仿佛什么都不懂眼眸就是好诱惑。 学着雄霸以前帮自己时做法,用双手纾解同时,流钰直接翻过身压了雄霸上方,低下头去亲吻对方脖子,衣领,胸膛,外衣扣子正被一颗颗咬开,这种做法毫无疑问让雄霸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道:“钰儿,这些…你怎么会?” “爹教。”流钰轻声答道,顺便看向右手道,“爹一直穿着衣服,它不会难受吗?” “会。”雄霸不敢有所动作,只怕自己忍不住会做些什么,道,“钰儿帮我脱了。” 闻言流钰顺从地空出一只手来,将雄霸上衣和下衣都慢慢扯了下来,脱去了衣服遮挡,使得流钰终于看到了手中事物,发现比他自己要大上不少,形态也有差别,不由得靠近了些。 微热呼吸扑打下|身,雄霸不由低头看去,却看到了几乎令他心跳顿停一幕,只见流钰微垂下头,对着他亟待勃|发欲|望舔了一口,随后看了一眼雄霸神色,直接将其含了口中,声音有些模糊道:“这样,爹会舒服吗?” 雄霸还能说些什么?他什么都已说不出口,只怕溢出口是止不住愉悦叹息,是以他只沉沉点头,眼眸幽深无比,里面似乎含有赤红。 得到雄霸鼓励,流钰便低下头去加专心地舔|舐口中事物,只是雄霸欲|望对他来说显然有些粗|大,才进入半个就已经让他有些含不住了,甚至几次抵到他喉间,不由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低吟。 而雄霸早已无暇关注流钰情况,亦不敢再向下看一眼,这种感觉太过愉悦,也太让人压抑,他只怕一个忍不住就会冲动,冲动地伤了流钰,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结果。 纵使他知道以流钰对自己感情并不会介意某些事情提前发生,但雄霸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忍耐,他希望那是发生彼此感情明了之后,而不是这种流钰依旧懵懂茫然情况之下。 因此即使欲|望已经忍到生疼,几欲爆炸地步,雄霸表面还是维持着不动声色,只有目光深深地望着虚空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流钰感觉手和唇都有些酸麻之时,雄霸身体微动,坚|挺欲|望终于喷薄出了大量白色浊|液,而流钰虽然眼疾手地偏过了头,却还是不免沾染到了一些,唇边和手上都带了一点乳白色液体。 “爹。”流钰松开了手,抬眸看向雄霸,眸中带了一丝埋怨,“很久,累。” 雄霸终于忍不住低低一笑,一只手将流钰抱了上来,俯头吻住那带了白|浊唇,低哑道:“是爹错,钰儿莫气,嗯?” 两人口中尝到是略带腥檀味道,流钰并未拒绝,抱上了雄霸脖子,他喜欢便是与雄霸这种接触,只因这样能让他感觉靠近对方,感受对方气息。 而雄霸略分了一丝目光去看流钰身下,不出意料并未看到流钰情|动,他早知流钰对这方面懵懂,如果不是自己挑|逗和早晨自然反应,流钰根本不会产生什么身体上欲|望。不过这样也好,若这时要他再给流钰纾解一下,只怕真要忍不住了。 不过这场单方面性|事显然还是让流钰有些累,接下来沐浴与换衣毫无疑问他就趴雄霸怀中任其帮自己做了,丝毫没有类似羞怯情绪,只是这种太过信赖举动与目光还是让雄霸几度蠢蠢欲动,又唇舌相缠了好久才罢休。 做好这一切后,两人便齐齐躺了床上,依旧是相拥而眠姿势,有些日子没这样了,这一觉,让两人都睡得十分安心。 ***** 第二日醒来后,雄霸便召来了几大堂主和一些正好待总会分会堂主,告知他们流钰身份,并说出流钰权力与自己等同这番话来。 雄霸对流钰绝对宠溺和信任使得天下会众人心中惊奇不已,他们也算是了解自家帮主性格,乍一见到多疑狠辣雄霸竟会对一个人信任至此,谁都会觉得颇有些不敢置信,不过思及这人是雄霸唯一儿子身份,众人又纷纷表示理解。 当日流钰就带着自家凶宠墨子去处理各堂事务,不过因着他太过出色稚嫩外表,还是有很多人暗地里表示了对他不服,暗中找茬是少不了,这些人心中想无不是流钰并不会轻易处理他们,因为这样就会说明他徒有外表说法是真,所以才以责罚堵人之口。 可惜他们并不了解流钰性格,除去几个亲近之人,他根本不会意他人看法如何。那几个人对他不敬,甚至暗中下绊,仔细了解过帮规后流钰便一一处置了他们,丝毫不留情面,其中严重一个是割舌后驱逐出天下会。 这种雷霆手法让许多人不由想起之前流钰那次雄霸失踪之时手段,还有武林中流传夺剑大会时杀人不眨眼雄霸之子,几番思索之下,大部分人终究是心生了惧意,不敢再轻易触其锋芒。 而流钰这番做法亦引起了秦霜和聂风侧目,他们心中,这个小师弟给他们感觉一直是干净漂亮得不像话,没想到真正处理事务时却能做得比他们加果决公正,只能说不愧为雄霸儿子。 他们,是一直将蓄势未发幼狮当成了绵软小白兔。 但这种改变并未引起他们反感,顶多是一番感叹罢了。相反,流钰影响下,秦霜与聂风为人处事也不如以前般优柔寡断,太过看重不必要情感,天下会由上到下处事风格发生了不小变化,其规模及势力也不断地发展壮大,几乎直逼武林至尊,引起了众武林人士观望。 当然,这些反应还要等待一些日子,对流钰和雄霸来说,当前为重要事,却是和剑圣那场约战。 虽然前几日发现了鬼叉罗出现,但雄霸暂时还未将其放心中,绝无神现肯定还处打探消息之中,未摸清中原这些年势力发展前,他是不会轻易进驻。 而流钰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略带责怪目光之下,雄霸不得不接受了他用半成力量给自己做精神防护。 这次防护不同于以往,进阶异能下功能也进一步,不仅可以及时护住雄霸,还可以做出反击。 如此一来,剑圣纵使练成了剑廿四式,恐也难成雄霸对手。

48 对于流钰想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这一做法,雄霸表示理解,却仍有丝无奈。 毫无疑问,这种被人保护感觉对他来说是极其陌生,若想深了,还可视为是对他本身能力不信任和轻视,但因为做人是流钰,这种感觉自然成了无奈和一丝暗中欣悦。 然而就与剑圣比试前一天,雄霸接到密报说是他们派去保护泥菩萨人被不明人士袭击,不是重伤就是已亡,而隐居多时泥菩萨也不见了踪影,依照当时迹象来看,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这份密报看过之后雄霸并未遮掩,而是直接放了桌上,使得丑丑也可轻易看到。 微微探头看了几眼,丑丑打量雄霸莫测神色道:“帮主,不知道这人掳走泥菩萨……是意欲何为啊?” 雄霸冷笑一声,站起身道:“敢从天下会和我雄霸手中截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目,无非是要对付我们。” 丑丑冷嘶一声,不过很又疑惑起来,“掳走泥菩萨,能对我们天下会和帮主您有什么影响?莫不是也想预知天命,好从中谋取对策?” 深深看他一眼,雄霸默了会儿,还是回道:“很,你就会知晓了。” 话虽是如此,而雄霸当时表现似乎也不是十分意,但当日下午他就立刻派出了聂风前去调查此事,并吩咐若有可能一定要带回泥菩萨,实带不回活人那就留下泥菩萨尸体。 至于和泥菩萨约定,雄霸当然还记得,只是他应允保护是泥菩萨能够安稳隐居山林前提下,现如今迹象是江湖可能会再次传出泥菩萨消息,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天下会,雄霸都容不得他落入他人手中。 这件事很进行了处理,雄霸暂时放下心来,到了第二日中午,剑圣果然依约前来,他并未一开始就使出终招式。而是约雄霸离开天下会,到一处幽静地方去比试,且不许任何人跟随。 雄霸没有拒绝,屏退了秦霜等人,独自跟着剑圣离开了。 秦霜暂时闲着无事,又不想看幽若大小姐和断浪每日一吵,索性抛下天霜堂到了天下会后院中一人漫步。 天下会前堂和后院几乎是有着天壤之别,前者森严肃穆,就连楼阁透出都是森冷气息。而后院之中满是鲜花绿树,阳光和煦,作为居住地方,确使人心旷神怡。 这时侍女大都洗衣或干别事务,因此后院小路中少有人游荡,秦霜走了有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看到几个生物还都是小鸟类。 走过一个拐角处,秦霜终于看到了人身影,仔细看去,那躺草地上闭目似乎小憩人正是流钰,那张漂亮无比脸庞没有被任何东西阻挡,金色阳光笼罩下,显得加耀眼。 只是令秦霜有些意外是,流钰旁边还跪坐着一个陌生侍女。 欲走去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他原地站了几息,便看见那侍女低下头来虔诚地吻上了流钰脸颊,嘴唇微动,秦霜特意凝神去听,还隐约能听到“喜欢钰少爷”之类话语。 这副情景刚让秦霜唇角染上一抹笑意,但下一刻墨子就不知从何处扑了出来,直将那侍女狠狠扑倒地,看姿态似乎是要咬向她脖子。 眼神一凝,秦霜迅速捡起一把石子凝聚内力朝墨子弹去,墨子嗷得叫了一声,被石子击到了一边,声音十分不满,恶狠狠地看向了来人。 这番动静似是惊醒了流钰,他微微转动了眼眸,睫毛颤了几下就睁开眼来,看到秦霜和身边侍女墨子时略有疑惑。 “霜师兄?” “流钰。”秦霜一点头,“墨子要伤了这个侍女,情急之下我才出手。” 流钰眼光微闪,转头触向墨子头,果然它脖子下方发现了一个小伤口,虽然不大却颇深,正往外汨汨流血。 安抚了一会儿墨子,让它乖乖趴下,流钰看了一眼那站旁边低着头侍女,对秦霜道:“墨子不会随意攻击他人。” “这……”秦霜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看情景是这侍女对流钰含有爱慕之心,因着这个而忍不住接近流钰,秦霜看来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事,无需受到惩罚。 “钰少爷。”侍女忽然跪下道,“是婢女错,婢女只是看钰少爷头上有草屑想为您拿下,可能墨子是误会了,才会攻击婢女。” 墨子不会说话,闻言只能低吼几声表达自己不满,秦霜又不可能揭穿这侍女话,所以流钰一时也不清楚侍女到底做了什么。 流钰一言不发,只静静用随身携带药给墨子伤口敷上,随后拍了拍衣衫站起身平静看着那侍女道:“墨子和我不喜欢你,今后不要靠近我们。” 他已经认出了这人就是当初分会说要帮他那个侍女,虽然不知道她又怎么到了这里,但流钰对她感觉依然没什么变化,从这侍女身上,他总能感到一种不喜气息。 这次又因她而让墨子受伤,流钰开口自然不会客气。 听言那侍女终于抬头,脸上有丝错愕,却只能看着流钰背影渐渐离去。 秦霜微叹息,又扫了眼那侍女便几步追上了流钰,道:“墨子伤严重吗?对不住,流钰,我下手没把握好轻重。” 流钰轻轻摇头,道:“霜师兄不是故意。” 秦霜微笑点头,知道流钰虽然有时开口直白而不留情面,但他说都是实话,也不会对小事斤斤计较。 这种性格,秦霜一直是比较欣赏。 “流钰怎么没去观战?” 虽然其他人都被严令禁止跟去,但秦霜相信只要流钰想去话,应该是没事。 听到这话流钰手中动作微不可见地一顿,随后面无表情道:“爹不准我去。” 话中带了不易察觉小小埋怨,秦霜看着流钰不自觉皱起眉眼,不由笑道:“我大概能理解师父想法,按照武林中规则,双方约战第三人是不允许插手,若你去了,你八成会忍不住出手。传出去,会有失风范和江湖道义。” 流钰对雄霸维护和顺从秦霜几人都是见识过,他丝毫不怀疑流钰场话会暗中相助。 流钰眼眸眨了眨,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为了江湖道义,可以不顾自己乎人生命?” 秦霜一愣,随后失笑,终究还是揉上了流钰柔软顺滑黑发,道:“流钰话,也有道理。不过对有些人来说,名誉和道义可比性命要重要得多。” 但流钰世界,向来简单而直接,他觉得乎重视一个人就是应该保护他不受伤害,无论那伤害来自哪方面。所以对于秦霜话,他依旧似懂非懂,只能不作任何表示地垂下头继续看着墨子。 这般平静心态和时光,秦霜总觉得只有步惊云还未叛离天下会一切都还如几年前那般才能感受到了,没想到今日,又流钰身边体会到了。心中宁静,秦霜便和流钰一起这小路上走了好一会儿。而墨子虽然受伤了,却活泼依旧,围着流钰不停打转,时不时就想扑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孔慈一路小跑着朝他们奔来,到了面前才气喘吁吁道:“钰少爷,帮主他、帮主他……” 由于气喘不上来,后半句话好半天孔慈也没能说出口,倒是流钰一点头,道:“我知道。” 随后就带着墨子走向了前堂,孔慈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还没说出口流钰就知道了,见她这副惊奇模样,秦霜觉得颇为好玩,一时出手拍了拍孔慈背,笑道:“小师弟心思玲珑剔透,自然看得出。孔慈你先坐会儿吧。” 孔慈有些惊讶和羞涩,躲开了秦霜手,低头小声道:“…嗯,谢谢霜少爷。” 心知自己动作有些过了,秦霜笑笑收回手,站了一旁。 而另一旁,流钰看似平静脚步暗中加了不少,很赶到了大堂之中,雄霸果然已经坐了首位上,正带着笑意和丑丑说些什么,看到流钰进来唇边微笑深,对流钰一招手。 “钰儿,过来。” 流钰不紧不慢走了过去,目光对着雄霸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见状雄霸便也静静坐那里,待流钰收回目光才道:“钰儿觉得,爹可有被伤到?” 流钰摇了摇头,道:“剑圣也没有。” 雄霸并不惊奇他知道剑圣也没受伤事,只道:“不错,我与剑圣只是切磋了一番,点到为止,谁也没有受伤。” 闻言第一个惊叫出声却是丑丑,“这…帮主,那剑圣不是与那无双城有关系,特来为独孤一方和独孤鸣报仇吗?” 雄霸唇角微勾,沉声回道:“确如此。但那剑圣是个武痴,虽然是独孤一方大哥,此行却并非为他报仇,只是要试试他剑廿三式而已,他未能打败我,便与我定下合约,从此无双城归我天下会所有,但仍要保有无双城之名与独孤家城主之位。” 这话就是要向雄霸俯首称臣了,剑圣心知自己不是个能管理好无双城料,还不如定下这个合约以保全无双城,待日后独孤家后继有人时好歹还能继续当城主。 而这条件对雄霸来说实不难答应,不过是个名字和城主之位而已,待雄霸真正掌握了无双城,日后独孤家人也只能做个傀儡城主,对雄霸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收服了一直视为眼中钉无双城,雄霸心情大好,当即下令天下会上下未来一年都加薪一倍,并道要众位堂主之外,再选出一个外堂主前去无双城管理。 无双城地处要塞,交通十分便利,导致来往商贾十分多,这也带动了其商业发展,是以即使当初独孤一方治理那般严苛,无双城还是颇为富裕,去管理它,先不管权势如何,定是能捞到不少油水,当下就有不少贪恋富贵之人动了心思。 而就天下会上下一片欢欣之时,没过几日,武林中却渐渐传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多时未见泥菩萨重出江湖,并且亲口说出他曾预言过一人命格。 这人,正是如今位高权重天下会帮主—雄霸。

49 雄霸站书桌前,手中拿了两张纸,上面分别写了两句话。 天下,既可指整个武林,也可暗喻某种势力,比如…天下会。 只是不知散播出这两句批言人真正目是什么,究竟是想要让武林中人知晓雄霸命格和打败他方法,还是告知众人“得风云者,得天下”,再或者是,二者兼有之。 因为众所周知,步惊云已经与雄霸决裂,再无干系,风云不可能再雄霸手下齐聚,若他人信了这句话,就说明他们也相信雄霸并非“天命之人”。 细细琢磨着这后一句批言,雄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来,这幕后之人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傻他倒是不介意,而就算是后者,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时候。 虽然谣言常常可以杀人于无形,但实际上以雄霸如今实力,根本不会惧怕这种虚无缥缈伤害,除非来人和他硬碰硬,否则还真动摇不了几分天下会根基。 心中有了计算,雄霸便也不急着去制止这两句批言散播,只定定坐幕后,静观其变。 急反倒是丑丑,眼见着谣言愈演愈烈,昨日还是“雄霸与风云二人决裂,天下会四分五裂”,今天就可变成“雄霸已被风云二人联手击败,天下局势动荡,武林至尊欲亲自出面收服风云二人”,只能说是一日比一日荒诞无稽,偏偏他们都知道有时候这种越是荒唐谣言越是有人信。 “霜少爷,帮主对此事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算是丑丑我也觉得这事不能一直拖下去了啊。”不停扇着蒲扇,丑丑满脸担忧道。 而秦霜反应只是微笑点头,道:“我相信师父自有计较,文总管不必太焦急。” 想了会儿,丑丑转向了流钰,道:“钰少爷,帮主……” 话未说完流钰就一点头,面无表情道:“嗯,我知道。” 说罢就转身离去,丑丑还保持着微张嘴姿态呆呆望着他身影。 无法,丑丑终只得找一直与自己不对盘断浪,但话刚出口得到就是断浪一个不屑眼神。 “帮主心思岂是你一个小小管事能猜透?还是好好服侍帮主吧,其余事就不用你多担心了。” 三人反应不一,但其意思都是不用担心,是以丑丑再怎么放不下也只能收回满肚子话,一如既往地服侍雄霸,管理好天下会内务。 这种有人欢喜有人忧场景过了有五六日,雄霸派去调查泥菩萨之事聂风终于有了消息,但这消息称不上好,它是由跟着聂风人带回来,而据了解,聂风本人也被那不明势力打伤,如今是同样被掳走还是落他处至今未明。 现如今,雄霸及秦霜几人几乎都可以确定掳走泥菩萨聂风人和散播出那两则批言人是属于同一股势力了。 敌暗,我明。细数下来,雄霸可以说已经与那势力不知不觉交手了三个回合,而从表面结果看来,无一不是雄霸落败。 但即便结果如此,作为该着急人雄霸此刻却仍优哉游哉地与流钰花园中对弈。 两人下却不是传统围棋,而是流钰偏爱五子棋,棋子由白玉制成,握手中有种十分舒适清凉之感。而雄霸爱是看流钰手执棋子认真思索神态,因为无论是那张漂亮至极脸,还是被白玉棋衬托得加白皙透明手指,都十分赏心悦目。 唇角带着笑意,雄霸忽然伸手拦住流钰,道:“钰儿,举棋无悔。” 被拦截半空中手慢吞吞收了回来,流钰一直紧盯着棋盘目光终于移到雄霸身上,也不开口,就如此一直看着雄霸。 “看着爹也不行。”雄霸微咳一声,不看流钰,道,“爹不会放水。” “爹。”流钰忽然开口,慢慢起身将身子探过了棋盘,待凑到雄霸面前时他嘴角轻轻一舔,道,“桂花糕。” 雄霸见他这番举动,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但等流钰回到座位上时,他便发现之前那颗关键棋子已经被移动了位置,顿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道:“钰儿,这是谁教你?” “姐姐桌上话本。”流钰想了想,声音继续没什么起伏道,“三十六计中,这是美人计。” 雄霸几乎就要失笑出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揉了流钰柔滑长发,道:“钰儿可是男子。” 流钰略一眨眼,有些疑惑道:“男子不可以是美人?” 看着流钰纯澈双眸与那张越来越引人失神脸,雄霸即使想说违心话也说不出,只能含糊不清道:“嗯,也可。” 见状流钰还想说什么,两人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不大不小吼声,这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是墨子发出。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躺花丛中墨子不知何时被一条有碗口粗大蛇给缠住了,这种蛇一般无毒,只是力道特别大,又擅长缠绕,此时它就缠住了墨子身躯和脖颈,试图使其窒息。 流钰身体一顿就要起身,却被雄霸拦住。 “钰儿,看着。” 雄霸不准许,流钰只得站雄霸身旁,看着墨子与大蛇作艰难斗争。许是很久没有受到过这种挑衅,墨子显得尤其愤怒,整个身子花园中跳来跳去,试图甩脱这条蛇,还不时转过头去咬它,吼声几欲震天,几个回合下来,一豹一蛇俱是十分疲惫,而本百花齐放艳丽无比花园也变得如被暴雨侵袭过一般,全被压扁了。 大蛇躯体鲜血斑斑,而墨子亦是不停大口喘着气,粗粗看去,还真看不出哪方占上风。 然而流钰似乎已经不怎么担心了,而是仔细看起那条蛇来,过了会儿开口道:“这条蛇,不该这里。” 早许久之前,雄霸为了防止后山中野兽进入天下会伤到一些帮众,就后山进入天下会那段路上设了许多机关,洒了不少药,许多猛兽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而蛇类也会讨厌这种气味而远离。 先不说这条蛇是否是从后山溜进,光是观其形态与特征,还有凭借着自己感觉,流钰便敢肯定,它本不是存于天下会这一带。 既然不是来自后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有人蓄意放进。 只是不知是那人特意安排还是巧合,这条蛇正好与墨子对上了,还就流钰和雄霸眼皮底下。 听得流钰话,雄霸目光沉沉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那边墨子与大蛇斗争还继续,只是现明显是墨子占了上风,大蛇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身躯从墨子身上软软滑了下来,墨子趁胜追击地吼了一声,狠狠咬向其脖子,它牙齿锋利,仅那么几下,大蛇整个头就被墨子咬了下来,带着腥味血几乎流遍了整个花园,而墨子身上也显得有些狼狈,但神态堪称狰狞,这是它很少露出真正猛兽之态。 不过这副模样只保持了几息,下一刻墨子就重变成了一只毫无形象爱撒娇黑豹跑到了流钰脚下打滚求抚摸。 流钰这次却未嫌弃它身上脏兮兮,而是露出浅笑,道:“墨子,做得很好。”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孔慈端着手中水果原地顿了会儿,才道:“钰少爷,这是……?” 流钰轻摇头,蹲下|身轻抚了下墨子脖子上勒痕,对孔慈道:“带墨子去洗洗,帮它敷药。” “是。”孔慈应声,带着墨子走出花园。 孔慈离开后,雄霸便也和流钰到了前面处事大堂中,那里早有几个帮众等着呈上消息,其中有两个比较引人注目。 一是继泥菩萨和聂风之后,他们得知,暂住于家村步惊云也被那股势力派人掠走。 二是那股势力对他们来说终于不再是隐暗处,他们有了大动作,而他们出来行事时打着招牌正是——无神绝宫。 无神绝宫这次重进驻中原武林动静十分大,大概是已经打探清了中原如今势力分配,可以看出此次他主要针对天下会而来。 中原设下据点之后,无神绝宫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收买各大小帮派,可以用钱权收买自然是好,不被其二者诱惑他们便以性命相逼,这种做法让所有人都想到了当初雄霸,因为他初也是如此收服门下各大帮派。 只是无神绝宫做法很显然要比雄霸为狠绝,也许因为他本人并不是中原人士,下起手来无顾虑,其手法之毒辣有些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有人还传出消息说绝无神还有很多奇门歪道,纵使你不会被其以任何事物逼迫,但还是会成为他傀儡,为其办事。 一时之间,武林又掀起一阵风浪,但偏偏这阵风浪还诡异得很,因为几乎无人跳出来发言,无论是谴责绝无神或是拥护,半点风声都没有。 “钰儿。”听得这些消息,雄霸转向流钰道,“爹必须再次出去一段时间。” 流钰静静看着他,不一会儿点头道:“嗯,爹要保护好自己。” 这便是一个承诺了,雄霸放下心来,随后将一些大大小小事情吩咐下去,准备离开事宜。 天下会上下都忙碌着,而另一边,无神绝宫中亦发生着一些令人意想不到事情。 步惊云确是被绝无神抓到了无神绝宫,而且是被绝心亲自出马抓来,但就绝心将其押往水牢时,颜盈正好路过,并意外看到了昏迷步惊云腰间所佩戴玉佩,眼皮不由一跳。 “绝心。”颜盈突然开口柔声唤道,“不知……这人又是无神吩咐你抓谁呢?” 见是她,绝心停下脚步回道:“这人身份,姨娘还是不知道为好。这是爹吩咐,绝心不敢违背。” 颜盈应了一声,状似毫不意地任这一行人经过了自己身边,但当晚,却偷偷溜进了水牢,找到步惊云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他腰间玉佩,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想,一双美目不由变得水光盈盈。 而步惊云低低溢出一声痛苦呻|吟,刚醒来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站自己身边关切道:“钰儿,你是钰儿对不对?”

50 显然这句话步惊云完全听不懂,因此他只是冷冷地瞥去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而运起内功来检查自己如今身体状况,果不其然,内力运行到右臂时受到了阻碍,一时气血不畅使得他咳了一声后就吐出血来。 绝心去于家村时机实太过凑巧,正是步惊云刚换上麒麟臂不久,不仅用起来不熟练,且右臂上三焦玄关未通,杀伤力大排云掌无法使出,再加上绝心实力确实不错,步惊云便被他抓了过来。 见步惊云不理会自己,又面带痛苦吐出血来,颜盈不由心急不已,不停拿手帕擦拭着他脸颊。 别过头去,步惊云用目光制止她接触自己,看了半晌还是开口道:“你是谁?” “我……”颜盈似乎想说什么,又捂住了嘴,片刻后,拿出了步惊云腰间玉佩,小心翼翼道,“你可记得这块玉佩?” 步惊云循声望去,看见是十多年前流钰送给他那块玉佩,由于时常佩戴和擦拭,玉佩看上去仍十分晶莹柔滑,只是上面系着红绳显得有些旧了。 但步惊云并不做声,只仍目带冷光地看着颜盈。 见状颜盈有些心惊,还有点伤心,但没有放弃解释,而是从自己腰间解下了另一块玉佩,将两块合了一起,柔声道:“这块玉佩,是你娘留给你,当初她……走得有些匆忙,所以没来得及留其他东西给你。你那时还那么小,当然不记得,不过好,还有这块玉佩作为凭证。” 说着,颜盈忍不住拨开了步惊云额前沾着汗水一缕黑发,仔细端详他脸道:“你长大了,不过和你爹…长得并不太像。”顿了顿,她接道,“不像,也挺好。” 听着颜盈这一串解释,再看到她那与流钰有六七分相似面孔,步惊云自然猜出她所说娘其实就是她自己,只是他没想到流钰娘居然还活着,一时之间有些吃惊。 但纵使知道面前女人和流钰关系亲密,步惊云脸色也未曾柔和半分。 虽然她那张脸确很美,不过步惊云看来,却是不及流钰干净纯澈漂亮和清淡出尘气质,况且刚才从她话中也可听出,是她抛弃了流钰,才几个月大还未能识人流钰。 “钰儿……”被步惊云目光盯得有些发憷,颜盈不由再次开口。 “我不是。”步惊云忽然开口,扫了眼颜盈精致妆容与衣着,不再看她,“我是,步惊云。” 颜盈一怔,不由后退了一步,似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她是觉得眼前这人就是玉佩主人才会说如此之多。 “那这块玉佩……?” 这个问题让步惊云不由忆起当初流钰说要回送他礼物时情景,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但声音依旧冰冷,“别人送。” 又仔细看了几眼步惊云和玉佩,颜盈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喃声道:“确,长得和谁都不像…而钰儿年龄,也该再小些才是……” “那…你和这玉佩主人可很熟?他还好吗?”颜盈又后退了几步,右手不自觉点着唇,有些无措,本柔缓悦耳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颤。 由于步惊云聂风这几个名字武林中也算成名已久,颜盈早就绝无神那听过看过他们名字,倒也不是十分陌生。只是流钰消息长期以来被天下会遮掩,而他拜剑山庄扬名之时离现也没有很久,作为一个深闺妇人,若绝无神没有特意提起,颜盈是不会知道这种事情,是以她根本不知流钰是否还天下会,过得可还好。 目光冷凝了几分,步惊云还是略点了下头。 得到流钰大致状况,颜盈微微放下了心,便道:“是我认错了人。” 又看了几眼,颜盈略咬唇,还是没再说什么就转身步离开了水牢。 而步惊云也没有继续意这个插曲,只将全部心神都放了自己右臂上,希望能够绝心再次到来之前打通三焦玄关。 水牢中待了有好一段时日,步惊云发现仍没有其他人来找他问话,只每日按时送来饭菜和将他浸水牢中,这反倒给了他修复养伤时间,如此,绝心再次前来之时,他内伤已经好了大半,除去右臂还是不能自由使用外,其他是没什么大问题。 绝心直接将他带到了绝无神面前,同时场还有泥菩萨绝天等几人,不过这些除了泥菩萨,步惊云一个都不认识。 泥菩萨神色十分憔悴,看了眼步惊云后就心中默念起阿弥陀佛来,他本不是个会被轻易逼迫威胁人,只是绝无神用来威胁他是他亲孙女性命,所以冒着再度遭天谴惩罚,他还是将雄霸命格都说了出来。 泥菩萨看来,绝无神和雄霸是十分相似,皆是有勇有谋而野心勃勃,手段果决而狠辣。但细细琢磨话,绝无神终究还是比雄霸少了一分大气和名正言顺,毕竟他们二人其他条件相等情况下,武林中大部分人还是容易拥护雄霸为尊,一个东瀛人,一个中原本土人,高地显而易见。 何况,泥菩萨看得出,雄霸周身紫气环绕,比绝无神又多了几分天运和贵气,想来是身边有奇人相助。 步惊云一被带上,绝无神就将目光移向了他,不动声色打量起来,但对于这种暗含压迫目光,步惊云早雄霸那里领略过不少,是以这次也未有丝毫动摇。 见绝无神久久不发言,性急绝天忍不住站了出来,昂着头俯视步惊云道:“你就是‘风云’中‘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说着,他转向绝无神道,“爹,不如现就杀了他,以绝后患,这样也不会有什么‘风云’了。” 泥菩萨说出批言当时,绝心和绝天也场,而那时他们就听到绝无神道没想到雄霸一生命运竟掌握这两人手中,看来这两人一起时必定气运不凡必须警惕云云。 绝无神伸手止住绝天,缓缓站起身,右手扶着自己短须。 他是典型东瀛人打扮,鼻子下方蓄了一措黑色胡须,胡须整体呈上翘姿态正好遮住了他上嘴唇,这使得他人看来绝无神似乎总处于微笑状态,但因为那老辣狠厉目光,这样笑容便让整个人显得十足奸猾狡诈。 “天儿不要性急。”绝无神道,“他曾经是雄霸亲手教出徒弟,我留着他还有大用处。” 冷哼一声,绝无神对绝心投了个眼神,绝心立刻心领神会地飞身上前步惊云胸前打上一掌,步惊云低着头闷哼一声,知晓自己胸前必定多了一个不浅掌印,抬起头来冷冷看着上位绝无神。 见到如此森冷不屈目光,绝无神却是抚须大笑起来,道:“我知道你是个少有意志坚定之人,这点确值得佩服。”说着,语气直转而下,接道,“不过我爱就是看你这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只能效忠我绝无神情形,绝心舍心印,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抵抗。” 闻言,本被锁链锁住步惊云忽然站起身,笔挺高大身躯顿时让周围气氛紧凝了几分,这举动使得旁边鬼叉罗都警惕地围向他。 见状绝无神自是不会惧怕,反而又大笑几声,道:“不错,我绝无神许久没看到过如此有骨气人了。” 顿了会儿,所有人都看到步惊云忽然蹲下|身,面带痛苦地捂住胸口,另一只抵住地面,极力使自己不会倒向一边。只是那种痛苦太过,就犹如万蚁蚀心,额头不由冒出了密密冷汗,一颗又一颗滴了厅中地毯上。 绝天旁边看着冷笑一声,接道:“步惊云,这舍心印滋味可还好受?你女人和师弟聂风可都我们手中,要怎么做……还是好好想想吧。” 步惊云身体一滞,从头至尾还是没有出声。 而绝无神长笑几声过后敛了神情,便转向了绝心,淡淡道:“把他押下去,好好看着。” 绝心应声,步惊云便又被押回了水牢之中。 ******* 另一边,雄霸离开天下会也有两日,虽然他没有明确说是为了何事,但流钰秦霜等几人都猜得出定是为绝无神之事去找某个人商议。 天下会事都交给了他们来处理,而且这两日无神绝宫举动也没有收敛,弄出大小事件常常使得秦霜心觉焦头烂额。好这期间他们还是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聂风飞鸽传书来说明自己并没有被抓走,而且是被一个好心人救走,此时正养伤不方便回来。 这消息令秦霜宽慰不少,就连流钰一直面无表情脸也再次露出笑容,吩咐不要去寻找聂风,让其好好养伤。因为无神绝宫现如今正紧盯着天下会,若他们有什么动作,定会被其发觉连累到聂风。 只有幽若是感无聊,她本想趁机大肆出去游玩一番,却因为突然出了个无神绝宫而被雄霸勒令必须留天下会。 大小姐心情不好,天下会上下都不会好过,除去流钰外,其他略有地位人又都被她整了个遍,每当这时,所有人都会心中期盼着断浪出现,不因其他,每次有断浪场,幽若大小姐绝不会找他人呛声,而是不和断浪吵出个胜负不罢休。 这一对冤家,几乎天下会上上下下都看出了他们两人之间不寻常,暂时也只有两个当事人身其中没有意识到了。 又过了一日,秦霜正和流钰看着各分会送上情报,墨子安安静静趴他们脚下,忽然有一帮众进来禀报道收到了一份陌生飞鸽传说。 起初秦霜还以为又是聂风消息,但打开一看里面内容却与他想象完全不同。 信中顺便还附了一张无神绝宫地图,秦霜惊讶同时仔细研究了番那封信。 字迹清秀,笔力轻浅,十有□,是个女子所写。

51 飞鸽传书后没有姓名,流钰秦霜两人也想不出无神绝宫还有什么他们认识女子,一时不好判断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正思索之际,第二封信随后便到了,这次字迹和第一封一样,但口吻却是聂风,经过他解释,两人才明白前一封信由来。 聂风被好心人——梦救走后,日夜担心还被囚无神绝宫步惊云,甚至想身负重伤情况下去救人。是以梦便提出代他去无神绝宫一探,好并没有遇到危险,还碰到了一个无神绝宫神秘女子,神秘女子听说她是来救步惊云,交给了她一幅地图后匆匆离去。 梦心知以她一人之力无法救出步惊云,经聂风指示给秦霜写了这封信,只是她不欲对过多人报出姓名便无落款,后聂风知道才急急又补了封信过来。 第二封信下方印有聂风随身携带印戳,八成造不了假,这也就确定了步惊云被关无神绝宫地下水牢是真。 确定了消息是一回事,但去不去救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雄霸早已各武林人士面前亲自与步惊云解除师徒关系,并昭告天下会与步惊云再无干系,秦霜心知若此时他派人去救步惊云被雄霸知道话,下场定不会好,何况流钰也这,而他心中,流钰与雄霸立场是绝对一致。 看过信,秦霜慢慢将其烧毁,只单独把地图留了下来。流钰见其动作,过了会儿突然出声道:“霜师兄去吧。” 秦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流钰又道:“和我无关。” 心中琢磨了会儿这句话,秦霜才明白,流钰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带人去救步惊云,与他无关自是说明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雄霸,只装作不知道此事,这样一来即使其他人知道了,但少帮主都帮忙瞒着,他们哪敢多说什么? 想不到流钰会做出这个决定,秦霜一笑,道:“流钰不会说谎吧。” 他们可从未看过流钰说假话,向来直率坦诚他又怎么可能瞒住雄霸? 流钰只一眨眼,面无表情道:“可以。” 秦霜想了会儿终于点头,不再犹豫,时间紧急,即使回来后可能会受到责罚,他也顾不上了。 “霜师兄。”流钰见他欲转身离开,又道,“不要把云师兄带回来。” 流钰意思秦霜听得明白,是让他不要把步惊云带回天下会,作了个手势以示了解,秦霜很离开去准备人手。 流钰静静站原地好一会儿,然后继续看起分会呈上情报。 他说那句话原因不过是因为仍记得自己立场:再与步惊云见面,便是敌手。但步惊云对流钰来说毕竟不同于一般人,他就如一个默默守护关心兄长,一起长大情谊,并不是简单便可割舍。 不到万不得已,流钰并不希望与他对上。 秦霜一走,天下会主事人就真正没几个了,雄霸外出办事,聂风不知何处养伤,秦霜又带了人去营救步惊云,断浪又只是个刚升上来堂主,所有大事还是得流钰来定主意。丑丑见着不免有些担心,不过好流钰天资聪颖,无论学起什么来上手都十分,不出半日,已将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幽若是个定不下来性子,这日,流钰被墨子缠得没法亲自带他到后山中去捕食猎物,幽若便寻了过来,一脸神秘和跃跃欲试。 “流钰,你今日还有事吗?” 想了想,流钰摇头,“其他事情文总管可以处理。” 闻言幽若一笑,忽然搭上流钰肩,道:“那下午陪我去山下玩玩怎么样?” 见流钰沉思,幽若忙接道:“只去半日,而且就山下,来回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而已。反正流钰你也没事,整日待帮中不会烦闷吗?” 因着自身性格和雄霸教导,流钰对幽若平素也是多有纵容和宠溺,何况就山下,无神绝宫势力还不至于能渗到此处,因此就答应了。 要到山下城镇去玩,墨子自然是不能带,饶是它不依不挠地跟到了大门口,终也只能闷闷不乐地趴下看着流钰和幽若两人离去背影。 幽若特地换了男装出来,由于她本身气势不凡,再加上化装技术不错,这样看起来还真像个风度翩翩俊俏小生。看到自己模样,再一对比流钰,她表示十分满意,直道别人要看出不对劲也只会觉得是流钰女扮男装。 若是他人流钰还可能以面无表情散发气势来使对方胆怯,但这人是幽若,流钰只能默默无言。 对于这次游玩,幽若似乎早有预谋,一下山就直奔目地,中途几乎没有丝毫停留。 待到了那门口,流钰停顿了下,抬头看向招牌,上面是大大镶金三字——。 确很香,耳际不断传入是软哝笑语,鼻间闻到也都是香浓脂粉味,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男男女女,或搂或抱,姿态亲密。 “书中所说妓|院。”顿了会儿,流钰简洁道。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个青楼女子听了个清楚,其中一位眼光一闪,就笑着走上前来,“哎哟~这位小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男人呐,可愿意称我们这为销~魂窟。” 女子大概也能感觉到流钰身份不凡,并不敢轻易接近,只上下打量了番他和幽若,随后道:“我见两位公子都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幽若哈哈一笑,粗声粗气道:“确,我和弟弟也是听说了这里名声特地前来,劳烦给我们准备个上好房间,再叫几个干净漂亮姑娘。” 说着,幽若将一锭银子放入女子手中,女子见到一笑,挥了挥手帕道:“好,两位公子先随他们上去吧。” 虽然知道这就是青楼,流钰也没有多大抵触,继续跟着那人朝楼上走去,只偶尔用目光扫一眼楼下,看眸中兴味,似乎有些好奇。 “为什么到这里?”坐了下来,流钰才开口问道。 幽若得意眨眼一笑,“因为我知道流钰你肯定没来过,而我也很想来一次,便拉你来了啊,怎么样,感谢我吧?” 流钰不置可否,移开了目光,见房间内摆着一盆熏香,便走过去将其掐灭,道:“这里东西对身体不好。” 知道流钰医术高明,幽若应了一声,道:“放心,我不会用这里东西,只是来看看罢了。平日总是听到一些人说这里有多好,真正看来,也不怎么样嘛,那些女子也不过是姿色平平。我还听他们说爹也会来这里,怎么可能!” 幽若这话就是冤枉飘香阁了,飘香阁建于天下会脚下,接多就是天下会帮众生意。而天下会中绝大多数都是男弟子,虽然天下会也有些许侍女,但那毕竟很少,且有严格规定不准欺负侍女,那些弟子要缓解一下生理欲|望也只能到这里来,这样情况下,母猪都能赛貂蝉了,哪会嫌弃这里女人姿色不好。 何况幽若评判标准几乎是按照自己来,这么一来能被她称上美人就少了。 而流钰只是一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听到雄霸也会到这里来和那些男人做一样事情便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见流钰附和自己,幽若邪邪一笑,突然伸手抬起流钰下巴,道:“就是说嘛,看这些人还不如看我家亲亲弟弟,任何女子都比不上。” 正好这时房门被推开,几个女子走了进来,见到这状况不由一愣,幽若却不以为意,反而探过头去就流钰脸上亲了一口,状似心情大好道:“还是我家小流钰秀色可餐,白白嫩嫩,真想将你吃进肚子里。” 这话听得那几个女子脸上羞红,但跟她们身后进来断浪却是黑了一整张脸。 “少帮主!”将那几个女子赶了出去,断浪一进门就跪地上唤道。 流钰略点头,用目光询问何事。 断浪一摇头,站了起来,随后道:“帮中无事,是文总管听说少帮主和大小姐出来游玩,担心你们发生意外,便让我带领几个属下前来保护。” 幽若皱眉,似是很不喜欢有这么个人跟着,开口道:“我们不需要,你回去。” 断浪却是看也不看她,只对着流钰道:“恕难从命。” 流钰自然不会拒绝丑丑好意,虽然他和幽若自保确没问题。 见断浪态度冷淡,幽若一愣,气鼓鼓地坐位上不说话。断浪一拍手,刚要示意放那些女子进来,几人就听到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拍桌,接着有人忿忿不平叫道:“老子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有!老子多年来苦练杀拳就是想和无名决斗,这也不准!到底还要老子忍到什么时候!” 旁边似乎有人小声劝解,不过里面提到了无名名字,已经足以引起流钰几人注意了。 之前闹出了不小动静,隔壁房间似乎提高了警惕心,还走出来查看了一番,好断浪已及时让几个属下进来,并让那几个女子弹起琴唱起歌来。 见没什么异常,隔壁房间才重小声说起来,流钰几人凝神听去,听到了不少重要情报。 原来之前拍桌那人是绝无神属下,名唤破军,好像与无名关系不浅。而他们前几日已经暗中将无名徒弟剑晨掳走,准备用他来威胁无名交出万剑归宗令半把钥匙,并企图令他帮绝无神办事。 但据他们所知,这几日雄霸似乎和无名碰了面,并商议了什么事,所以绝无神才命他们到天下会来暗中探个究竟。 现还是白天,这几人是准备天黑之时再偷偷进去。不过他们显然并不知道雄霸行踪,也就没有想到雄霸此刻仍未回天下会,他们此行八成也是白费。 “少帮主。”断浪放低声音,比了个手势,“不如让我现……” 但流钰微一摇头,轻声道:“这是陷阱。” 那几人谈话间他便用了能力,清楚看到那几人模样,虽然开始说话之人外貌似乎确符合破军,但他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伪装之下真容,并通过些许“读心”知道了他身份,绝无神大儿子—绝心。

52 但绝心真正打算流钰并不知晓,大致只能探得他们现所说只是一个针对自己几人陷阱。 绝心此人心思缜密,武功也不低,且性格诡谲,刚刚流钰动用了能力就差点被他发现,令人不得不感叹其警惕心之高。 想来这些人已经天下会脚下埋伏有一段时间,才能他们一出天下会就立刻知道,进而演了这么一场戏。 若这是他人,他们此次阴谋很可能会得逞,偏偏这边有流钰这么个堪称逆天存,他面前,几乎一切阴谋都成了阳谋。 雄霸多日未归,重大事情都必须听流钰,断浪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服从,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少帮主,为何不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时趁机一网打,以绝后患?” 流钰摇头,雄霸常对他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打草惊蛇。 断浪情绪被他清楚感知到,流钰平静地朝断浪望去,眸中所含隐隐压力令其不得不闭口,低下头去。 隔壁房间说了那么一段话后就沉默下去,似乎开始继续喝酒取乐。而流钰这边也安静了好一会儿,让飘香阁中人都退了出去,流钰才重看向断浪,开口道:“断堂主,你有自己主见,我不会反对。但我决定,你必须服从。” 这句话却是有着令人“盲从”意思,但流钰向来觉得“盲从”并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就绝不用担心身边之人和属下背叛。他看来,上位者需要是身边之人信任与绝对服从,纵使做错了决定,那也是他本人错误与应付出代价,而身边之人若打着为他好旗帜做出实为背叛事,这才真正令人伤心。 而流钰心知雄霸所需要,是属下全心全意服从和信任,不得有任何意外之举。 断浪似乎没想到流钰说话如此直接,这像是挑开了他们之间等级面纱,将他们身份赤|裸|裸显示出来,而除去雄霸,他还从未有过要绝对服从另一个人打算,一时之间只能沉默无语,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 流钰面上没什么变化,只用余光看了一眼幽若,又将目光移回断浪身上道:“你喜欢幽若姐姐,我也不会反对,只要姐姐和爹都同意。” 幽若一愣,随后脸上腾得一下串上一大团红晕,像突然间被煮熟了一般,话也说不流利了,道:“流钰!” 但斥责间,她还是不自觉偷偷看向了断浪,不想断浪也正好微抬头看来,两人目光空中交接,对视,终还是幽若忍不住将头扭向一边,少有地露出小女儿娇羞。 如此看来,她对断浪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流钰看向她,略带疑惑双眸似乎不明白幽若为什么突然恼怒起来,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两人对双方都有好感,而他向来不觉得展示对某人好感会不自,就如他自己表达对雄霸乎时,从不会觉得别扭或是其他。 断浪也没想到流钰还进一步地挑明了他对幽若心思,若这举动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做,他也许都会恼羞成怒摔门而去,但这人是流钰,一脸认真神情似乎确与他阐述自己想法流钰,不知为何,断浪便觉得心中火消了大半,觉得自己与这人置气实是自找罪受。 明明小时候就明白,面前少年说话向来直接,不怎么会考虑他人感受。而他之前听到“必须服从”时所感到侮辱,八成也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一想,断浪态度便自然了许多,开口道:“不错,我确实心有幽若。虽然现还只是个小小堂主,但我断浪总有一天会向帮主证明自己并不比秦霜聂风差,将他们地位取而代之。到那时,我自会向帮主禀明对幽若心意。” 断浪说这话原因是因为他所主管洄浪堂比起秦霜天霜堂和聂风神风堂来说权力要小很多,甚至连一些分会堂主都比不上。这些时间他也明白了自己想一时超过秦霜和聂风是不可能,只有靠时间来证明。 断浪性格改变了不少,流钰心觉,便点了点头。 两人自顾自地这讨论断浪和幽若事情,几乎完全遗忘了另一位当事人,这使得本还是处于害羞状态幽若立刻发起怒来,突然站起身一拍桌道:“你们两个混蛋!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说着,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流钰和断浪纷纷示意那几个属下跟了上去。 断浪一时没反应过来向来剽悍敢甚至敢和他打架幽若为什么这样,反而满脸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流钰略一沉思,然后下结论道:“害羞。” 断浪:“……” …*****… 又待了会儿,流钰觉得这一直只是听说青楼也没什么好玩,便带着断浪离开去跟上幽若。 流钰一行人走后,隔壁房间便再度有了动静,一人小声对绝心道:“大少爷,看来他们并未中计,接下来该怎么办?” 绝心唇一勾,笑得颇为谲诈,道:“无事,此计不成还有一计,他好歹也是雄霸儿子,怎能这么轻易被我们算计了?看来我们带来另一颗棋子该发挥作用了。” 说着,绝心起身打开窗户,隐一侧看着下面流钰和断浪背影,眼神微微闪烁。 而下方流钰几乎是立刻感觉到,却并未回头,不用眼看,他也可感觉到那目光是由绝心投来。 两人一个茶楼寻到了气鼓鼓幽若,见是他们,幽若别过头去,还是一副闹别扭模样,断浪见状一笑,走过去坐了她身旁。 好流钰从他这方面少可怜知识中知道,这种时刻旁人是不应该上去打搅,而他一人又对逛集市没什么兴趣,便带着几个人回了天下会,临走前吩咐另外几个属下告诉幽若和断浪他们外面玩到傍晚再回。 走上天下会台阶时,流钰便见到了仍趴上方一脸低落墨子,浑身都散发着无精打采气息,一些侍女放它身旁食物连看也没看一眼。 见状流钰忽然想到,似乎自从发现墨子有了初级智慧后,他陪它时间反而少了,因为墨子体型过大,到哪去带着都不适合,而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墨子确已经被冷落有一段时间了,它本身对流钰很是忠心,又有一种雏鸟情结,这么一来,不免心生忧郁,情绪低落无比了。 思及此,流钰开始认真考虑动物忧郁症应该怎么治疗。 一见到他,墨子立刻起身,欢地扑了过来,由于过度激动,两只前爪居然搭了流钰肩上使得它几乎直立起来,一人一豹呈“对视”状态。 墨子金眸紧紧盯着流钰,流钰微微一笑,轻拍它头,这举动立刻得到了墨子热情回舔,略带刺舌头让流钰有些生疼,不过他并未阻止,只轻轻安抚着它。 得到主人久违温柔抚慰,墨子嗷呜一声,两只前爪一用力,又噗通一声把流钰扑倒了地上。 感觉到旁边守卫吃惊目光,流钰无奈抚额,只好一掌把墨子拍到一边,起身拍了拍灰尘道:“我们先回去。” 于是主宠两个都回到了住处,正好这时孔慈抱着洗好衣服回来,见到流钰还有些惊讶,“钰少爷,你不是和大小姐出去了吗?” 流钰点头,“提前回来了。” 孔慈一笑,“钰少爷是要陪墨子吗?它近确经常不开心,只有见到你才会兴奋一点,我还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呢。” “嗯,我会注意。” 想了想,流钰觉得还是应该对墨子智慧进一步引导,虽然他命令和想法可以直接通过精神力使得墨子知晓,但其他人却不能这样和墨子沟通,而如今墨子作为保镖用处也不是很大,所以他决定教墨子——识字。 教一只黑豹识字,却不是那么简单事,而且流钰过后还打算教它写字,墨子是个小孩子心性,完全安定不下来,没一会儿工夫,流钰准备好白色宣纸上就多了许多墨色爪印,连流钰身上都没避免,偏偏当事兽还睁着一双无辜金眸看他。 孔慈再次进来时就看到流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墨子,眸中难得有了郁闷,心中不由生出了这是两个没长大孩子置气想法,便忍不住笑出声道:“钰少爷,墨子再聪明也是只豹子,你要教他识字…这是不是……” 流钰微摇头,孔慈不了解,但他却是清楚,墨子如果定下心来,识字是完全没问题。 收拾了下书桌,流钰就听到刚出去孔慈发出一声惊叫,随后就没了声音。略一皱眉,他带上墨子,慢慢走出了书房,竟外面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此时都不应该出现这里人——步惊云。 “云师兄。”流钰轻声唤道,他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呼,并未打算改口。 步惊云身体一震,回过头来,右手托着正是被他点穴昏迷过去孔慈。 他目光并没有很大变化,仍是那样沉默地看向流钰,里面带有无言关心,只是此时多了一丝复杂而已。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步惊云将孔慈放到了一旁石桌上,这时流钰才注意到他手中剑正不时向下滴血,看来他是杀了天下会大门口几个守卫才得以进来。 感觉到他身上气息有些杂乱,流钰分出一缕精神力去探查,果然探得步惊云已有些被另一股力量所控制,想来正是绝心舍心印。 据流钰了解,舍心印可说是这里武功与些许精神力结合,绝心是用类似催眠方式使得被控之人牢牢记住他命令,虽然那人神智不能完全被他所控,但身体却早已记住绝心命令,若被控之人生出违背命令想法或做了这些事,便会受到留身上舍心印带来无边痛楚,这种痛苦并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绝心知道步惊云意志非常人所能比,舍心印并不能完全控制他,此次还是放心地让他来天下会,无非是因为有后手,一是步惊云乎人他手中,二是他还给步惊云喂了毒药。 流钰突然向前一步,这举动使得步惊云不由自主后退,冷声道:“不要过来。” 顿住脚步,流钰止住墨子吼声,道:“我可以去除云师兄舍心印。” “你该派人去救聂风。” “风师兄早已被人救出。” 步惊云终于看向流钰,眸中有丝挣扎,“不要靠近我。” 绝心对他下命令是打伤流钰将其掳走和血洗天下会,只要流钰与他靠得太近舍心印便会令身体做出反应,若不服从便是折磨。 流钰摇头,反而慢慢走近,“我并不希望与云师兄第一次对立,却是他人控制之下。” 说着,他将手缓缓贴步惊云胸膛,抬眸道:“即使可以报仇,云师兄也不会希望如此。” 步惊云知道流钰话语和举动向来有着安抚心绪奇效,就像此刻,虽然舍心印已经对流钰靠近做出了反应,但他本人却没有感到什么痛苦,只有一股暖流顺着流钰手慢慢流入他心肺,舍心印位置周围不断徘徊。 没过多久步惊云就感觉身体一轻,这几日来沉重感和禁锢感顿时全然消散,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 流钰收回手,看着他道:“舍心印已经消除,但中毒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配出解药。” 步惊云别过头,握住剑手一紧,道:“你不该救我。” “我注定要找雄霸复仇。” 流钰嗯了一声,不紧不慢收回手,“我知道。” “我不会给云师兄机会。” 闻言步惊云一怔,不由看向流钰,见他眸中又出现以前那般坚定目光,“你伤害爹之前,我会将你解决。” 人心本就是歪,谁也不能逃脱这个框子。流钰因为雄霸是自己乎人所以可以为他扫除一切障碍,自然也可以因为步惊云与自己关系而再救他一次,给步惊云一次机会。 看着流钰眼神,步惊云忽然松了手,将剑放一旁桌上,道:“我不会伤你。” 这话颇有些任流钰处置意思,因为他知道,即使流钰是雄霸儿子,他也无法对其下手。 多年来仇恨心中压抑久了得不到宣泄,亲近之人又几乎全都站雄霸这边,而且步惊云也明知这样情况下自己是绝对报不了仇,长此以往,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缺口。 他突然觉得,若是能就此死流钰手中,倒也不错。 见步惊云闭上了眼睛,流钰却开口道:“云师兄,有一个词,叫父债子还。” 步惊云睁开眼来,流钰接道:“和我打一场。” “你不会武。”步惊云眉头紧锁。 “不会武,云师兄也未必可以赢。”让墨子到了旁边,流钰从书房里面拿了一把软剑出来,看其架势,竟是真要来比试一番。 见他坚持,步惊云终是点头,拿起剑来,两人对峙一会儿就交上了手,周围空旷无人,一时间只有武器相击清脆声。 流钰这些年来确会不少剑法,虽然没有内力,但练练招式还是可以。他擅长融会贯通,这些精妙绝伦剑法即使没有内力支撑,竟也能和步惊云缠了半刻,这使得步惊云不得不收起应付之心,招式间慢慢加大了功力。 因着两人都没有伤人之心,这番打斗并未有流血发生,但过了会儿,本还精力十足步惊云忽然感觉头上一阵尖锐刺痛,这痛来得太过突然,他只感觉精神恍惚,连手中剑何时脱落都没有发觉。 回过神来就看见流钰站旁边静静看着坐倒地他,道:“我说过,云师兄未必能赢。” 岂是未必,简直是一定会输。步惊云忽然反应过来,流钰岂是连出手都没有必要,这样能力,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落败,只是不知为何还拖延了那么长时间。 知道步惊云想法,流钰不紧不慢开口,“我只是让云师兄明白和爹差距。” 经过这段时间思考,流钰意识到,对待步惊云这种性格,就是要向他赤|裸|裸地挑明真相,让他真正看清复仇不可能和他与雄霸差距,纵使这种做法十分伤人,甚至可能令他消沉一蹶不振。 “爹比我要强很多,他要杀云师兄,很容易。”流钰蹲下|身,对着垂头不语步惊云道,“是云师兄,我才这样做。” “但若云师兄坚持,我会替爹杀了你。” 因为是他,流钰才花费这番功夫让他明白,步惊云知道流钰意思,若是其他人,想必早已被流钰处理,哪有可能活到现。 思及以往种种,步惊云自是清楚为了他与雄霸之间仇恨,流钰做过多少努力。 心中仍有不甘,愤怒,与仇恨,但终步惊云只能握紧了拳,道:“为何之前不杀了我?” 他为复仇而活,若不能达成这个目,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正情绪翻滚间,流钰突然握住他手,温暖触觉使得步惊云不得不转头看他。 “我说过云师兄也是很重要人。”流钰微垂下眼眸,道,“风师兄和霜师兄都很关心乎你。” 步惊云顿了顿,话还未出口,就感觉握剑手突然一动,手中剑几乎是瞬间深深刺入了流钰肩头,红色血顺着剑缓缓流到了他手中,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这变故……实太。 到他根本不敢相信,竟是自己亲手伤了流钰,伤了这个……他一直想好好守护不让其经受风云少年。 流钰神色却没有很大变化,平静依旧,两人身后忽然响起绝心声音。 “既然两位如此兄友弟恭,我都忍不住帮你们一把了。反正这位是雄霸儿子,步惊云你便将他杀了,也算是报仇了,这可不就是父债子偿。”说着,绝心大笑了几声,迅速伸出手来就拔出了流钰肩头剑,顺手给两人洒下了迷药。 两人微微摇晃一下,皆是闭上了眼睛。 墨子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但此时才有机会扑上来,绝心倒没想对一只豹子下狠手,所以随手一拍,将墨子也拍晕了过去。 看着倒地上两人,绝心一击掌,几个早已暗中躲藏属下就出现将这流钰和步惊云分开背着带走。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破庙之中,那里早躺了一个青年男子,正是无名徒弟剑晨。 背着步惊云人毫不客气地将他摔了地上,而绝心则伸出手狠狠掐起了昏睡中流钰下巴,打量道:“确如传言般长得比女子还美,倒是让我有些不忍心了。” 虽是笑着,绝心心中却略有些吃惊,因为这张脸,和他每日都能见到那脸实太过相似了。 压下心中疑惑,绝心吩咐道:“把药给剑晨和这小子吃了。” “大少爷,那…这步惊云呢?” 瞥了步惊云一眼,绝心冷笑一声,“他不是对他这小师弟多有疼爱么?那便把他好好绑着,让他一旁看着他师弟是怎么……被人疼爱吧。” 话刚出口,旁边几个属下立刻心照不宣地低低笑出声来。 看着属下给流钰和剑晨分别灌下药丸,绝心又是一笑,道:“我倒要看看,雄霸知道自己儿子被无名徒弟当女人给睡了,还会不会和无名心平气和地合作。”

53 绝心一行人走之后没多久,流钰就醒了过来,其实他神智一直处于清醒状态,但身体过了段时间才清醒。 绝心刚到他和步惊云附近时流钰就已察觉到,只是没有做声,大概是因为没有看到流钰打败步惊云那一幕,那些人并未将流钰也死死绑住,只随手用了条细小绳子缚住了手。 挣开绳子,流钰拿出随身携带伤药往伤口处洒了些,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扯下了还昏迷中步惊云衣服,作为包扎伤口布条。 这伤本可以避免,绝心出手时流钰早已发觉,而他没有闪避原因也很简单,确可以说是为了那句“父债子还”,虽然步惊云不一定会接受这种说法。 眉头皱着,包扎伤口时流钰不由微抿唇,他似乎还没受过这么重伤。步惊云一剑几乎刺穿了肩胛骨,直到现流钰还感觉伤口处传来惊人疼痛感,只能用精神力强制压下去才不会痛出声来,饶是如此,额头还是不免冒出了一层薄汗。 这种时刻,流钰自然得就想起了雄霸。 雄霸虽然一直说要让流钰独立锻炼他,不会对他多加保护,但实际从未让他受过什么伤或吃苦。就连两人外时他连让流钰挨饿都不会,当然不会允许流钰身上被戳出一个洞来。 所以流钰对其依赖感也并非突然,实则这十年来雄霸所养成,就像此刻,流钰也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 他相信,只要自己遇到危险,雄霸就一定会出现。 不过另一边昏迷剑晨确是个问题,流钰记得原本他是被断浪喂了七情六欲丹强|暴了楚楚,没想到现另一个当事人变成了自己。 虽然流钰并不觉得剑晨可以对自己做什么,略一思索,还是利用破庙中现有锁链将剑晨四肢都紧紧锁了柱子上,毕竟现他受了伤。 步惊云状态也是被绝心他们用粗粗锁链锁了柱子上,没有利器,流钰解不开,便没有白费力气,包扎好伤口他就坐了旁边围观两个被绑柱子上人,意外地发现他们还是挺对称。 身上没有带火折子,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外面开始星星点点地下起雨,破庙虽能挡雨却不能遮风,流钰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侵入体内。 天边还剩后几道光芒时,被锁着剑晨终于喘着粗气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全身都有火烧,而这种火他曾有体验过。但没想到刚睁开眼看到就是坐不远处看着自己流钰,目光再一转,是和自己同样被锁住步惊云。 “流钰小兄弟,你怎么也此处?”力平复情绪,剑晨沙哑着嗓子问道。 “被绝心带来。”流钰简洁道,感知了下剑晨状况,“绝心给你下了七情六欲丹。” 七情六欲丹,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药,再加上此刻身体反应,剑晨开始有些尴尬与疑惑,但再过了一会儿,就只剩下了浴|火难耐。可即使有着药物助力,他也无法挣脱身上铁索,一时之间便只能不住地左右扭动摩挲着身体,同时又为自己这样举动感到惭愧和羞耻。 流钰身上药其实也开始发挥效用,但都被他强行用能力压了下去,是以此刻他还能平静依旧地看着剑晨举动。不过这次药不同于雄霸上次所中淫|毒,他能力并不能将其清除,只能全力压制,而且不能有大动作,不然也压不住。 感觉到流钰清澈而平静目光,剑晨是恨不得钻进某个洞中去,他从未想过竟会被这个见过几面少年看到自己如此不堪之态。而作为英雄剑传人,他一直被无名教导要仗义执剑,为人正派守礼,做事不负于本心,此时这番举动无疑使他深觉名誉毁于一旦。 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剑晨开始努力用内力去压制这药效,不想这七情六欲丹着实是种极为霸道春|药,越用内力去压制,那翻滚情|欲反而愈加汹涌。 不一会儿,剑晨已是满面潮红,口中只能发出粗粗喘气声,再没了力气挣扎。 这么大动静终于使得步惊云也醒了过来,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剑晨,又看向流钰,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同时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流钰表情异常平静地看着一个男子因春|药而不能自持这种场景……实是有些奇异。 “流钰。” “云师兄。”流钰目光移向他,“你醒了。” 见步惊云看着自己身上锁链,流钰便道:“我暂时打不开。” 略一点头,沉默了会儿,步惊云又道:“怎么不生火?” “没有火折子。” “我身上有。” 流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缓缓起身走向步惊云,脚步很慢,慢到步惊云都觉得有些不对。 当流钰手伸入他怀中取火折子时步惊云才感觉到他身上惊人温度,看到了那张亦是满面晕红脸。 “发烧了?”步惊云心中一紧,有了不好猜测。 果然,流钰微微摇头,回道:“我也被下了药。” 说这话时他微微抬头,眼角处都氤氲了一丝红色,眸中略泛水光,显然他神智依旧清醒,但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再次看了一眼对面剑晨,步惊云沉声道:“离开这里。” 流钰小幅度地一摇头,声音并未有什么起伏,道:“我走不远。” 这药已经使得他四肢渐渐绵软,没了力气,就像此刻,仅是走到步惊云身边取出火折子已经费了他好一番力气。 步惊云就这样看着流钰慢慢地取出火折子,走回原地,然后生起火来抱膝坐火堆旁,安静模样让人心疼,又有丝焦急。毕竟剑晨还是个潜危险,虽然被锁着,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挣脱了。 目光沉了几分,步惊云开始暗暗用功想去震碎周身锁链,可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办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外面开始下起滂沱大雨,风声雨声拍打得破庙大门吱嘎作响,不时有一阵雨点扑打进来,落静静坐着流钰身上,他也不知闪避,不一会儿身上就湿了大半。 与此同时,剑晨无意识摩擦动作也越来越大,甚至连他被绑着柱子也有了几分松动,锁链哗哗作响。 步惊云心中增几分担忧,不由加了速度,就他刚刚震碎一条锁链时,流钰忽然就毫无预兆地手一松,倒向一旁,却要倒地上时被一道瞬间踢门进来黑影接住。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其是一道明亮无比闪电,正好让步惊云将黑影面貌看得清清楚楚,宽大衣袍,刚毅深刻面部轮廓,周身慑人压迫气势,正是雄霸。 “钰儿。”将流钰接了个正着,雄霸略带忧色唤道,而流钰脸颊通红,双眼明亮,只是看着雄霸,道:“爹来得,有点晚。” 将披风裹住流钰,雄霸将他打横抱起,道:“是有些晚了,钰儿莫气。” 一直跟他身后无名也终于到了庙中,见到流钰,再转头看向状态及其窘迫剑晨,不由摇了摇头,上前一点穴使其昏了过去,然后打开锁链将剑晨扛了背上,道:“雄帮主,我先带小徒回去。” 雄霸一点头,看也未看另一边步惊云,用起轻功几个跳跃就离开了破庙。 片刻之间,流钰和剑晨都已被人带走,破庙中只剩下步惊云一人。 他怔了怔,不知不觉地竟挣开了锁链,却过了许久都没发现。 大雨未有停歇,仍沙沙下着,而此时雄霸已用速度将流钰带回了天下会,任何人都没惊动,直接奔回了自己住处。 流钰身上越来越烫,就连雄霸都觉得自己与其接触部位似要烧起来一般,但他双眼却一直没有闭上,还是那样清亮又乖巧地看着雄霸,每次接触到这样眼神,雄霸都觉得整个人就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将流钰放到床上,雄霸放低声音道:“七情六欲丹?” 流钰不能点头,便眨了一下眼,但他这样软绵绵水汪汪眼眸微微眨动模样简直就像是对雄霸发出邀请,特别是此刻他还正躺床上乖巧无比一副任君采撷模样,这样情景任是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心神微动。 不过这样美景,也只有雄霸可以看到。 “钰儿想要爹帮忙?”边说着,雄霸已经开始动手脱下了流钰湿了大半衣衫,露出少年白玉般美丽软滑身体,宽大手掌缓缓划过身体每一寸,都引了对方自然颤抖。 但脱下上衣后,雄霸却没了进一步动作,反而支起身体,目光幽深地看着这具几近完美少年身体,半天没有动作。 许是欲|望忍耐得太久,即使有了能够纾解对象,流钰也没了什么力气,仍是一直保持着安安静静惹人怜爱模样,只有目光一直随着雄霸动作而移动,这副模样终是让雄霸忍不住勾起唇,但还是道:“钰儿不够小心。” 竟被绝心钻了空子,雄霸简直无法想象若自己无法赶到话今晚会发生什么,只能加重了些手中动作来表达他心中仍未消怒气。 闻言流钰眼中有了一丝水汽,不知因为心觉委屈还是其他。 见状雄霸不由轻叹一声,俯身舔去了流钰眼角一滴泪水,道:“是爹错。” 不过眼下流钰状态却是不允许他再拖延,为免流钰憋太久出了什么问题,雄霸便加动作完全扯下他衣裤,略一思索,随后毫不犹豫地俯下头去将已经呈半站立状小流钰含进了嘴中,出乎意料,他并未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口中事物小小巧巧,很是精致,就如同其主人一般,就连味道也带着他喜爱清甜。 被这么突然一刺激,流钰忍不住溢出一声低吟,声音也是从未有过轻柔,却意外地勾人心魄。 雄霸从未做过这种事,做起来未免有些粗糙,但对付初识情|欲流钰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流钰如今状态本就十分经不起撩拨,没一会儿,就雄霸口舌并用下第一次释放出来。 药性得到了暂时缓解,雄霸这才有了时间慢慢脱去自己衣服,随后将其放到一边,覆上流钰,他周身温度适中,十分舒服,几乎使流钰下意识地缩进了其怀中。 俯下头,雄霸亲吻着那淡色薄唇,眸中满是柔色,还有些许忍耐。 “钰儿可知,爹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本以为是意料中否定答案,岂知流钰竟慢慢点了点头,雄霸眸色一沉,道:“钰儿如何知晓?” “姐姐桌上话本。”流钰终于能够开口,伸出手回抱住了雄霸,轻声道。 “那个丫头。”雄霸语气略带了丝无奈,转而看向流钰,眸中意味不明,“那,钰儿可愿意?” 流钰不做声,凑上去雄霸左眼轻轻一吻,代为回答。

54 “既然钰儿也同意了。”雄霸缓缓说着,伸出手将身上后一件衣物褪去,道,“那爹便…不再等了。” 雄霸本是想等着流钰再大些了解这种情爱之事再真正拥有他,但无奈这中间意外实太多,昨日一出,今日一出,这些使得雄霸不得不改变主意。他本就是极霸道性格,虽然对流钰一贯有着平素没有温和与耐心,但并不代表他此刻还能保有那份忍耐。 何况以流钰现情况来说,这也是必须要做,无论如何,雄霸是不可能给他找一个女人。 既是如此,那么早晚,便也没什么区别了。 除去泡澡时,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坦诚相见’,雄霸平日都穿着宽大衣袍看不出什么,脱去衣服便显出了精壮胸膛与有力腰身,与其形成鲜明对比则是躺他身下那具白皙美丽到有些脆弱身体,然而正是这种别样脆弱,才容易让人生出想要狠狠亲吻蹂躏然后其上留下自己印记欲|望。 一只手放流钰腿间,顺着大腿慢慢向上抚摸,一点一点地揉搓爱|抚过去,带起阵阵酥麻与|感都使得躺他怀中流钰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反应,双腿间小流钰又缓缓立了起来,顶端冒出几滴晶莹液体,如泪珠一般。 随后手掌来到了柔软腰际轻轻安抚,力使其放松下来,另一只手探到怀中人脑后,柔软顺滑黑发上抚摸。雄霸俯身沿着流钰轮廓慢慢轻舔啃咬过去,一路留下了或红或青痕迹,不重不轻力道,是让这敏感身体不能自持。 不一会儿,流钰已经不自觉地向雄霸靠近了些,小巧脚趾蜷缩一块,只会让观者感叹莹润可爱。见状雄霸不由勾唇,将抚着头发右手转移到流钰背后拍打几下,压低声音道:“钰儿紧张,嗯?” 流钰睁着眼睛似茫然了会儿才点头,一只手微微抓紧了雄霸腰,道:“不知道,怎么做。” 他是从话本中了解了他们即将要做是什么,但却不了解具体过程,而他也隐约知道这次不同于雄霸前几次做那般,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 看着流钰有些无措茫然神情,雄霸心情愉悦,吻流钰唇角,沉声道:“钰儿只要跟着爹,就可以。” 片刻后,雄霸察觉到流钰手再次顺从地搂上了自己脖子,其意喻不言而明,此刻,他深地感觉到了幼子对自己那份无人能及信赖,这种感觉使他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身下这具身体。 这是他,从一出生开始,血液,骨肉,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发丝都是属于他雄霸。 雄霸眼神变得幽暗无比,隐带赤色,但手下动作却仍不紧不慢,引导着身下稚嫩生涩少年。 缓慢而有力地怀中白皙身体上烙下属于他印记,每一处都不放过。流钰侧着头,脸颊酡红,双眸微闭,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若不是药效使得他仍四肢无力,想必此刻早已自然地回应起雄霸。 流钰第一次无法回应却丝毫没有使雄霸激|情退却,唇下肌|肤带着微涩清香,促使他一再舔吻、啃咬。嫣红可爱果实,平滑柔软腰腹,都让他停止不了手中口中动作。 游移唇舌来到腰侧轻咬,带着一丝疼痛,多还是一种几欲让人失控感,流钰不由微微弓起身,难耐地从唇间溢出呻|吟。 “爹……”声音颤抖,却极是悦耳,带着一种挑|逗人心诱|惑。 “钰儿莫急。”雄霸力平稳着声音道,将流钰从怀中松开,放平床上。 因着是第一次,雄霸之前也未有过与男子经验,虽然暗中了解了不少,却还是担心会伤到流钰,便极力忍耐着先让流钰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避免受伤。 流钰光滑细致肌肤上泛着浅浅光泽,凝滑如羊脂白玉。比女子还要精致面容,笔挺鼻梁下,樱桃般小巧薄唇诱|人地微张着,缓缓看着,雄霸再次低下头去将唇贴上,灵巧舌尖与其纠缠,两人身体贴得十分近,近到流钰能够十分清晰地感觉到雄霸□灼热,那坚|硬就贴他腿间,缓缓摩挲。 思及之前几次所做,流钰伸出手去轻握住了雄霸勃|发欲|望,引起雄霸突然低低喘息一声,本轻柔吻变得有些急切起来,像是恨不得将身下人吞进肚中。 经过这些时间,流钰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七情六欲丹效果使得他再也忍耐不住,轻轻一推,便将两人位置翻转了过来,自己赤|裸着身体压了雄霸上面。 微微睁开眼睛,流钰俯身看向雄霸,伸出舌来缓缓描摹雄霸轮廓,动作十分生涩不熟练,却自有一番青涩诱|惑。 雄霸有些意外,紧了紧喉,一挑眉,眸色幽深道:“钰儿?” “爹太慢了。”流钰轻轻喘息道,周身因着一波又一波涌上欲|望都泛起了粉红色光泽,本清亮双眸也变得迷蒙,像是氤氲着一层水雾,引人不由自主地向其靠近。 雄霸没有动作,流钰便靠着自己感觉动了起来,□紧贴着雄霸腹部,双手其胸膛乱抚起来,唇舌由雄霸脸移到唇,喉结,锁骨,胸前,腰腹,直至再度来到那怒发欲|望之处。 但这些动作都只是加重了雄霸呼吸声与眸色,并未让流钰自身*得到解放。 “爹……”因不得章法而得不到缓解流钰声音中带了委屈和不自觉撒娇,道,“很难受。” “是爹思虑太过了。”雄霸低声道,他是觉得第一次需加小心,所以做了这么长时间前戏,不想流钰早已因药物而难耐不已,想必此刻是非常难受。 伸手从床头处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些液体手上,雄霸将身上流钰往下压了些,一只手探往其身后,□不紧不慢打着转,等其周围放松下来,才缓缓插|入了一根手指。 流钰低吟一声,趴了雄霸胸膛上,任雄霸手指肆意自己身体内动作,一根手指,两根,待逐渐加到四根时流钰便觉得有些漲痛了,眼角因身体反应溢出几滴泪水来,雄霸吻去那些微涩泪水,终于将手抽了出来,低哑着嗓音道:“钰儿,自己坐下来。” 因着雄霸之前动作,流钰也大致明白了该怎么做,虽然身下怒发贲张欲|望看上去便让人忍不住生出退却之心,但早被药物折磨得浴|火难耐流钰却未多加思索,雄霸话语下直接便坐了下去,瞬间使得那欲|望整根埋进了自己身体内,顿时两人都溢出了一声或欢愉或忍耐喘息。 “钰儿…自己动。”雄霸力使得主导都流钰身上,他依旧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伤了流钰,即使他觉得自己现再不动作就要憋出内伤来。 但流钰坐下去之后就不自觉咬住了雄霸胸膛,闻言抬眸看向他,一双眼眸都变得满是水光,道:“爹,很疼。” 从小到大,流钰向雄霸撒娇次数恐怕还是这种时刻多了,偏生是这种雄霸难以忍耐时刻,因为欲|望阀门一旦开闸就很难再关上,因此雄霸也只能继续吻去流钰泪水,转而翻过身来,将两人位置重调换,开始缓慢而有力地动了起来,一边用手去轻抚流钰身体缓解他疼痛。 “钰儿。”雄霸汗水滴到了流钰身上,眼中还是带着深深*,声音低哑。 “爹。”流钰回应一声,再度伸出手去,又低低叫了一声,“爹。” 这样称呼这种特殊时刻却能带给雄霸一种别样|感,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彻底拥有了身下少年,与他有着亲密血缘关系少年。 起初流钰还是感到些许疼痛,但片刻之后,升腾起|感就压过了一切,他向来不会隐藏自己感受,愉悦而悦耳低吟便传入了雄霸耳中,知晓流钰已经进入了状态,雄霸便也渐渐加大了动作,却仍是时时关注着流钰神色,不得不说,这是十分辛苦忍耐,雄霸也没想到自己竟可做到这样地步,但思及对象是流钰,一切不可思议仿佛都成了自然。 因着雄霸温柔与时刻照顾感受,虽是第一次,流钰也并未受什么伤,不仅药性得到了很好解除,身体亦得到了前所未有|感。 之前本就雄霸口中释放过一次,所以第二次结束过后流钰药性就已经基本完全散去,这一散去,身体就彻底变得疲软没了力气,片刻过后,雄霸也终于泄了出来,但欲|望却并未得到多大缓解。 见流钰还是睁着湿漉漉双眼乖巧地看着自己,雄霸略一勾唇,凑上去印下一吻道:“钰儿睡吧,爹会帮你沐浴。” 流钰轻应了声,回抱住雄霸腰,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看着他安静睡颜,雄霸露出一丝无奈笑意,转而看向自己身下刚发泄过后又挺立欲|望,不想再去打扰流钰,便伸出手覆上去缓缓动作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手上便也多了许多浓稠白|浊。 又床上躺了会儿,雄霸才披起一件外袍起身亲自出去烧了一大桶热水来,再将流钰抱起,和自己一起浸桶中,帮其清理。 外面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被水洗过夜空变得明亮而美丽,闪烁星光笼罩了整片大地,而流钰安静沉睡脸这光芒下却显得愈发惑人,睡梦中不时抖动睫毛也如小爪子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雄霸心神,使其不得安定。 伸手轻抚那长而密睫毛,雄霸脸上有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愉悦。经过这次彻底占有,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与流钰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联系,许是他心理感觉,许是因为流钰那特殊能力。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来说为亲密人,是密不可分家人,是相随一生伴侣。

55 天边第一道曙光透过微开窗户照了进来,有些刺眼光线使得仍待雄霸怀中流钰微微抖动了睫毛,不一会儿缓缓睁开眼来,随即进入眼帘便是白色衣袍与微敞衣袍下结实胸膛。 胸膛缓慢而沉稳地起伏着,带着一种令流钰心安气息。 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眼睛,流钰略一低头就看见被包扎得十分妥善右肩与身上里衣,而这些他昨晚记忆中,本是没有,毫无疑问,是他身旁之人所为。 身上带着伤还做了些过度“运动”,流钰本以为伤口会裂开,没想到竟然还愈合了许多,足以见雄霸昨晚动作着实十分轻柔,几乎是一点大力都不敢使出。 眸光微闪,流钰微挣开了雄霸手臂,抬眸看向仍闭着眼雄霸,随后抬头其喉结处咬了一口。 上方顿时响起一声低笑,雄霸抬手揉了揉流钰头顶,嗓音带着一丝刚醒沙哑,“还是骗不过钰儿。” 雄霸本是兴致突起地想看看流钰刚醒来会做什么,却忘了以流钰能力任他怎么伪装也会发现。 闻言流钰露出一抹微笑,微起身雄霸唇上一吻,开口道:“爹很累吗?” 雄霸动作一顿,心中总觉得一大早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劲,道:“钰儿怎么会这么问?” 流钰睁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道:“书中说做这种事,爹角色应该是累,不是吗?” 脸色有些黑了下来,雄霸不知是该欣慰与流钰这么担心自己身体还是郁闷于流钰如此小瞧自己,终只得回吻了下流钰,道:“爹……不累,等钰儿养好伤,爹也许才会有点累。” 昨夜因着流钰是中了春|药和身上有伤,雄霸根本没有使自己兴,大部分都是照顾流钰感受,若要真说累,那也只能是憋得累。 想到这,雄霸拨开了流钰肩头衣服,将白布微微扯开,看到原本有小拇指深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痂,便放下了心,心道流钰亲手配制伤药效果果然很好。 “钰儿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粉色痂口上摩挲了会儿,雄霸低头问道。 感受了□体状态,流钰摇头,不仅没有不适,他还感觉到自己力量莫名增加了些许,而且除去他本身留雄霸身上印记,两人之间似乎又多了某种不可分割联系。 暂时不知这联系是哪方面,流钰便也没有多想,又雄霸怀中待了会儿便坐起身来,顿时长及腰际黑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身体,身上里衣本就是松松垮垮,露出满是红痕锁骨、胸膛,这样情景看得雄霸呼吸放缓了些,眸色亦不自觉加深。 早晨本就是个欲|望勃发时刻,偏偏流钰又总是毫无自觉,若不是心中还记得今日有事要处理,雄霸觉得自己定会忍不住把流钰压下来次真正毫不忍耐性|事。 没有注意到雄霸目光,流钰起身穿上鞋向前几步推开了半掩窗户,顿时满园姹紫嫣红都争相映入了眼帘。 雄霸住处后方早期因流钰要求而同样造成了一个花园,里面栽种并不是十分名贵花朵,但都生命力旺盛,无需精心照料,这次一场大雨过后,有些花被打蔫下去,但多却是迎着第二天朝阳热烈绽放,花瓣上面沾着盈盈欲坠露水,美丽无比。 轻轻一呼吸,便是满口清气息。 雄霸也随之起身,站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美景突然就忍不住满眼笑意,因为他可知道流钰如此开心原因是为何。 果不其然,看了会儿,流钰就转过身,认真道:“爹觉得应该让孔慈做哪几种花糕?” 雄霸略沉吟了会儿,道:“钰儿自己喜欢就好。” 流钰似乎有些困恼,道:“孔慈做都不错。” 闻言雄霸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拍了拍流钰头,道:“那就每种都做些。” 流钰嗜辣,嗜甜,也只有碰到这种问题时刻,雄霸才能看到他如此认真苦恼模样,而这种模样雄霸眼中,是令人心情愉悦不过了。 雄霸走回床边脱下里衣,开始换上帮主服。作为天下会帮主,衣服自是不能简便,用繁复金线钩织而成,整体偏向金红,下摆出还绣了一只张牙舞爪龙,这也不怪乎他人觉得雄霸野心勃勃,光是从衣服来看,其企图便已十分明显。 “钰儿这几日事务处理得不错。”换好衣服,雄霸忽然开口道,“但有时还是心软了些,这点莫学霜儿和风儿。” 流钰亦走回床边,看向雄霸道:“有爹。” 当然,流钰虽然依赖雄霸,但并不是事事都会扔给他,之所以留了些给雄霸处理还是因为以他身份并不好对这里插手太过。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流钰毕竟还是个外来者身份,虽然异能已经到了三阶,不会再有受到排斥危险,但对这个世界人命运,却还是不能直接大加干预,只能潜移默化,慢慢改变。若不是如此,早下定决心要改变雄霸命格之时,他大可力量足够时直接出手将障碍扫除,而不需要费如此多心机。 不过有些事情,若是这个世界本来人去做,便没有多大问题。 对于流钰依赖雄霸只是一笑,道:“钰儿等会儿去看看幽若,恐怕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雄霸本是昨天下午回到天下会,但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门口不少帮众被杀害,鲜血一直蔓延到了流钰居处,而那里墨子已被打晕,流钰也不知去向,唤来断浪和幽若才知道这可能是绝心所为,便立刻派人去调查并再度去寻了无名。 好天下会人数众多,刚入夜便被雄霸找到了破庙处。只是那时情况紧急,雄霸回到天下会后也没来得及告诉其他人。 “墨子怎么样了?” “放心,它好着呢,只是被绝心打晕了,想必此刻也醒了。钰儿若想它等会儿也可一道去看。” 说着,雄霸推开了房门,由于他昨夜回来没有让其他人知晓,此刻便也没有侍女和守卫等门外,脚步一顿,雄霸又回头道:“等爹将绝心抓来,钰儿可想好了如何惩治他?” 想了想,流钰开口道:“我去配一丸七情六欲丹。” 流钰从来就不是个以德报怨人,绝心既然能下如此狠手,那么流钰也绝不会手软,何况他精通医毒,他配七情六欲丹,效果自然要…好一些。 唇角一勾,雄霸笑出声来,“好,那爹便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流钰应声,转身回房换好了衣服也朝幽若院中走去,不出意料,这一路上看到守卫都是些面孔,昨日想必有不少人都被雄霸处罚了一番,虽说绝心那一行人来去并不是小小守卫所能阻挡,但雄霸却是不会体谅这点。 “少帮主。”侍女为其推开了门,幽若正坐房中一脸郁色,见到流钰眼中忽然一亮,几乎是瞬间跑了过来,道,“流钰,爹找到你了,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受什么伤?要不是爹严令我要守天下会我昨晚一定跟着去。” “我很好。”流钰回答一贯简洁,看着幽若眼角下淡淡黑眼圈便伸出手去轻碰了下,道,“姐姐再睡一觉。” “嗯。”幽若笑眯眯道,十分乖巧地任流钰将自己牵到床边,然后躺下,再任流钰将被子掖好,静静望了会儿流钰才道,“流钰,我们和爹会永远一起,对吗?” 流钰一点头,有些疑惑幽若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幽若接道:“昨天爹回来,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嗯……大哥他,已经死了。” 虽然之前幽若亲口说过不再认雄天泽,但听到他已亡消息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毕竟那是她为数不多亲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条消息,使得一向状似粗神经幽若难得多愁善感起来,死亡她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知晓亲人也会走上这条路。雄霸又一心想要称霸武林,这条路注定艰难险阻,危险重重,思及此幽若便忍不住开始担心他与流钰安全。 流钰自是看得出幽若实际上担心什么,浅浅一笑,突然低下头幽若额头印下一吻,带了些许安抚力量,道:“我会保护好爹,姐姐放心。” 至于雄天泽死,还真未流钰心中掀起什么波澜,毕竟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而且他与雄天泽相处时间不多,实没什么感情,不比幽若,还是与这个大哥相处了有七八年。 流钰心中,真正算得上亲家人也只有雄霸与幽若两人而已。 被流钰这么安慰,幽若脸一红,似是觉得被弟弟这么像小孩子似安慰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用被子蒙住了脸,过了会儿才出来透口气道:“其他我自然不会担心,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把剩下话说出口,转而道,“你和爹,多加小心便是。” “嗯,姐姐睡吧。”又坐了会儿,感觉幽若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流钰才走出了房间。 转去自己院中看了下墨子,发现它还没醒,流钰便直接去了天下会处事大堂,想来一些琐碎事情雄霸都已经处理完毕,此时正屏退了属下单独和丑丑说些什么。 流钰刚走进时正好听到“龙脉”二字,这两个字带给他一种奇异熟悉感,但仔细思索却并未记忆中发现什么与这有关事物。 “什么龙脉?”缓缓走了进去,流钰开口问道。 见是他,雄霸一笑,沉声道:“前些日子爹才暗中探明无神绝宫已经挟持了武林至尊,企图从其口中知晓龙脉下落。而后得知龙脉正位于我们当初去过凌云窟中,想来那火麒麟并非只是守护血菩提异兽,主要还是守护通往龙脉龙路。” “只是凌云窟内地形复杂,若非有至尊拥有地图,要找到龙脉十分困难。爹正考虑派何人去拿出那龙脉地图。” 流钰静静听着,随后眸中却仍带疑惑,道:“爹,龙脉是什么?” 雄霸微惊,许是没想到感觉一向“先知”流钰竟连龙脉都不知道,便解释道:“龙脉乃无上之宝,只有武林至尊才可拥有,得龙脉者,得天下。” 至于之前绝无神传出“得风云者,得天下”,那完全就是为他自己制造舆论趋势,武林中人知晓龙脉存人虽然有那么些,但毕竟不多,绝无神是怕自己得不到龙脉,便制造出了“风云”来代替“龙脉”地位及意义,另一方面也是暗示众人雄霸并不是掌控天下好人选。 如此听来,龙脉确是这个世界中极其重要存。只是流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关于龙脉这个存记忆,但他明明了解所有风云剧情,绝无道理不会知道龙脉。 若早知道龙脉,当初凌云窟内,他就会帮助雄霸得到它。 思及此,流钰微微皱起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记忆,可能被某种力量篡改了。

56 这个世界人大都修习武功,对于精神力之类能力大部分都还处于半只不解状态。即便绝心比他人了解一些,创下了舍心印来控制人为自己办事,但若比起流钰来,终究还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罢了。 是以流钰实想不出,这样世界,还有谁有这样能力,能够对自己记忆做出修改。 这并不是人类可以办到事情,但若不是人类…大致就可以。 心中有了猜测,流钰默默不语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抬头对雄霸道:“我和爹一起去。” 雄霸挑眉,其实他还没有决定要亲自去,只是隐约有这个想法而已。 “哎呀这怎么行呢钰少爷,您和帮主都走了,这样一来天下会可就没有主事人了啊。” 幽若毕竟对这些不熟,虽有能力,但若无人引导也处理不好,而断浪……他野心太大,如果真将天下会全权交到他手中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丑丑将这些看得也还算清楚。 流钰似想了想,认真道:“文总管可以。” 丑丑嘴角一抽,让他来处理点小事和生活上事务还可以,其他…他只是个小小生活总管而已,这实太高看了。 见到丑丑缤彩纷呈表情,雄霸笑了一声,道:“钰儿这是逗你呢,算算时间霜儿也回来了,我会将这些事情和霜儿交代下。” 龙脉一事,牵扯甚多,确十分重要。而雄霸之所以决定要亲自出手,一是为了确定万无一失地夺得龙脉地图,二,也是为了“救”出武林至尊。 不出雄霸所言,当日下午,秦霜就率领着一众属下回到了天下会。他此行虽未能完成目救回步惊云,但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依照那地图,他已经大致摸清了无神绝宫内部,而且…… “师父,秦霜有事禀报。” “哦?霜儿说。”雄霸说完,却见秦霜面带难色,犹豫了会儿才对自己艰难使了个眼色。 秦霜从未对雄霸做过这种暗暗示意事情,是以做起来未免有些勉强和尴尬。 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流钰和丑丑,雄霸沉声道:“好了,霜儿说罢。” 秦霜又看了眼流钰,才道:“前去营救…探寻无神绝宫中,秦霜遇到了一个神秘美丽女子,这女子似乎与师父…有些纠葛,几次出手相助,后留下了一个锦囊,让我回到天下会后交给师父。” 美丽女子,多次相助,锦囊,这几个词组合起来无一不会令人想到是雄霸某段风流往事,也难怪秦霜想避开众人,毕竟雄霸不会希望让众多属下听到关于自己某段艳史。 当然,秦霜觉得雄霸也不会希望流钰听到,只是雄霸未能领会他全部意思。 显然雄霸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件事,微沉下了脸,道:“拿上来。” 锦囊到了雄霸手中,还未打开就已散发着一股淡淡脂粉香味,想来那女子是个生活讲究,妆容精美之人。 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锦囊中小纸条,雄霸冷哼一声,后直接将纸条和锦囊齐齐放手中一握,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满地碎步和碎纸,丑丑看得不禁抹汗,知道自家帮主是发怒了。 突然想到什么,雄霸欲说话转了个方向,道:“霜儿可看清了那女子容貌?” 秦霜摇头,“她一直带着面纱,秦霜只能看到大致,但并不清楚真容。” 雄霸点头,目光深沉,道:“我与钰儿等会儿要启程前去皇城之中,天下会事务还是要交给霜儿你,我相信你不会让为师失望,对吗?” “秦霜谨遵师命。”秦霜半跪道,随后就见雄霸一挥手,道,“你下去吧,具体事情我会让丑丑转告。连日来回奔波,想必霜儿很是疲惫,现还是先去休息会儿。” “不过……”雄霸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危险,语带压迫道,“这次事情,不可再有了。” 雄霸说,自是秦霜带人去救步惊云一事,他和流钰对雄霸禀报都是去暗中打探无神绝宫,不过以雄霸暗中势力,知晓了真相也实属正常。 再度低头,秦霜敬畏道:“是,师父。” 待秦霜离开后,雄霸转头对丑丑详细交待起这段时间必须处理一些重要事务和一些必要收买帮派,交待完后,就和流钰一起走出了处事大堂。 许是仍思索事情,一路上雄霸都未开口,直到到了分岔路口,才停下脚步道:“钰儿可想知道那女子是谁?” “我身体,娘。”流钰陈述道,语气并无惊讶,也无惊喜。 雄霸知道大部分事都瞒不过他,便略点了头,而流钰这么冷淡反应不出他所料,让他微放下了心,道:“确,不过钰儿无需意此人,早她抛下你时就该想到今日后果。钰儿,只要有爹便可。” 眸光微闪,流钰亦点了点头,露出浅笑,略安抚了雄霸怒火。 虽是如此,回住处路上雄霸还是忍不住将怒火展露外,周身气势使路上花草受到挤压一般都垂了下去,侍女守卫纷纷避让。 而颜盈小纸条上写内容并无其他,正是和流钰有关,她想与这个可称得上“素未相识”小儿子见上一面,言辞恳切,十分充分地表达了作为一个娘亲对儿子思念,只可惜,雄霸并非普通之辈。 除去流钰,很少再有人能引起他温和与柔情。 不过颜盈这般堪称“觊觎”行为,确确实实地勾起了雄霸怒火,毫无疑问,若前来是颜盈本人,他八成会一掌将其变成一缕亡魂。 直至与流钰一同行了路上,雄霸才微微平复下了心绪。 算上上次凌云窟一行,这还是他们第二次一同出去办事。一路上,为了避免被无神绝宫探子发现而造成麻烦,两人对身形样貌都做了些许改变,雄霸变装之后显得比之前要年轻许多,而流钰则特意化成熟了些,这样两人对别人说是对年龄相差较大兄弟想必也没什么人会怀疑。 只是思及流钰肩头还有伤,雄霸便直接让他与自己共乘一骑,还用披风将其层层包裹了起来。从外人角度看来,就像是雄霸将流钰整个人都包了怀里,只留下了个小脑袋探外面。 流钰眨了眨眼睛,感觉两人姿势,突然想到了袋鼠。因为袋鼠妈妈就是将自家宝宝放口袋里然后到处蹦跶,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雄霸猝不及防时突然凑上去他下巴处一吻,轻声道:“袋鼠爹。” 雄霸正驾马,听到这话时还很是疑惑,待流钰偷袭了他下巴后才一笑,道:“钰儿再如此,爹可担心要人仰马翻了。” 流钰乖乖点头,将脑袋缩回了雄霸怀中,靠着他胸膛,虽然偶有震感,但丝毫不会感到不适,毕竟他是个被重重包裹着小袋鼠。 就着这安全舒适角度,流钰一路欣赏了不少美丽风景,感觉疲惫时便雄霸怀中小睡会儿。如此下来,他自是不会感到疲惫,只是雄霸一路都没怎么停歇,每次都只正午停了半个时辰作为午饭时间,就连晚上也少有休息,靠着出色夜视力,连夜奔波。第三日时,流钰终于忍不住伸手攀上了雄霸脸颊,转过身面对他看了会儿,道:“爹不累吗?” 雄霸低头流钰鼻尖印下一吻,沉声道:“爹几日不眠也无事,钰儿不必担心。” 流钰摇头,他担心不是这个,而是感觉到雄霸精神力充沛得有些出奇,到了现还是一副精神奕奕样子。 这种状态,好像是自从那夜之后就有?流钰思索着,暂时并未将这一发现告诉雄霸,他还不清楚这到底是好是坏。 第三日傍晚,两人才终于脱离山林,到了城镇中。流钰果断要求雄霸下马寻了个客栈,然后开了间房。 先让雄霸好好沐浴了番,再为他准备好了一桌饭菜,流钰所点都十分适合此刻雄霸肠胃,拗不过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流钰,雄霸只得照做。 待雄霸洗好后,流钰才走过去,他身上轻轻嗅了嗅,道:“这样爹好闻。” 雄霸失笑,难道这小子还是嫌弃他身上味道才一定要停下来? 心觉受到了伤害雄霸低头流钰唇上狠狠一啃,道:“钰儿可说过,不能嫌弃爹。” 岂料流钰竟点了点头,道:“不喜欢那样爹。” 他不喜欢自是不注重自己身体雄霸,两人都明白这句话,雄霸一笑,摸了摸他头。 说完,流钰似乎又嗅了嗅,道:“有股香味。” 雄霸低笑,道:“这里水中加了香料。” 他没想到流钰鼻子竟也这么灵,不过…这样如小狗般他身上轻嗅流钰,着实有些可爱。 雄霸不禁微别过了眼,不欲再看。 流钰也不再多言,只盯着雄霸让他吃下了桌上大半饭菜,后自己也沐浴了番,两人一起面对面坐了床上。 “爹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雄霸微怔,摇了摇头,道:“钰儿担心什么?” 流钰也不好解释,便凑了上去贴雄霸胸膛,分出一丝精神力来探查,不想雄霸突然神色有些莫名,开口道:“钰儿刚刚可是心中想,爹一点也不乖?” 流钰微讶,停下动作来,点点头,很是疑惑雄霸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想法。 似乎又看穿了他疑问,雄霸抚上他头顶,缓缓道:“爹也不知,只是刚刚突然就感觉到了钰儿想法。” 想了想,流钰再度将手贴上雄霸,然后动用能力,对雄霸道:“这样?” 雄霸沉吟了会儿,终是点头。 如此一来,流钰终于大致明白了雄霸不对劲地方是哪里。看来是经过那夜,雄霸也得到了极少数他能力,除去比这里人拥有加强大精神力外,当两人肌|肤相触,异能发动之时,他们便可以清晰感知到对方心中想法。 听过解释,雄霸也只是低头略一思索,道:“如此也好。” 流钰微眨眼,既然雄霸也不乎这点,那么他似乎也不应该一直担心这到底是好是坏了,毕竟到目前为止,这看起来都是好一方面,其他,过多担忧也是无果。 终于解决了流钰心中所虑,雄霸轻抚他长发,凝视了会儿便吻向其眼眸,慢慢向下滑,然后唇舌交缠。 夜色正好,不做些什么似乎十分浪费,这是雄霸此刻想法。 只是当他手挑开衣衫抚进流钰腰际时却被他伸手止住,那双纯澈宁静眼眸望了过来,道:“明天就到了皇城,爹不能太累。” “爹不会累。”雄霸放低了声音道。 岂料流钰依旧十分坚决地继续拒绝了他,理好衣服,微微坐了起来,道:“书上说,纵|欲过度不好,一月内三四次佳。” 雄霸:“……”

57 “钰儿……看是何书?”雄霸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嗯,之前特意了解过有关房事书。” 雄霸唇角一勾,又流钰唇边轻轻一吻,道:“那些书针对可都是男女,我和钰儿皆是男子,当然不用顾忌。” 见流钰仍思索,雄霸将他揽了怀中,凑耳边道:“钰儿是相信爹,还是相信那些书?” 声音低沉柔和,和缓中带着一□导人心意味。 “相信爹。”流钰终于回道,但雄霸脸上悦色还未停顿一息便看到他再度摇头,道,“明日要进皇城,爹早点休息。” 想了想,流钰接道:“等回到天下会。” 闻言雄霸心情颇为复杂,终也只能点点头,低头吻了会儿流钰,低哑着声音道:“那我们就…早点睡。” 许是因为有着深厚内力与精神力支持,纵使一夜都没怎么真正睡着,第二日一早起来雄霸也仍是精神奕奕,只是脸色并不见得有多好,周身低气压使得店小二与许多来往客人都纷纷主动避让。 用过早饭后,两人拿出天下会所制地图查看,略一计算,发现大概今日下午就可到达皇城之内,而那时也不可能像现这般悠哉了。 如今皇城,肯定到处都布满了无神绝宫人。 思及被挟持武林至尊,雄霸忽然笑了一声,只是笑中满是冷意,道:“绝无神确实大胆有心机,若天下会也像他那般,想必几年前爹也就该登上了至尊宝座。” 别人可能听不懂这话,流钰自是听出了满满嘲讽,道:“名正言顺。” 雄霸要,是名正言顺登上宝座,而绝无神却抛弃了这点,抛弃了该有过程,直奔终点。说起来有点“挟天子以令诸侯”感觉,但关键这里人并不以这个“至尊”为至尊,如此绝无神虽可能登上宝座,却一定会受到武林中大部分人抵制。 若非如此,雄霸也不会自己势力足够之时还要一直收买那些大大小小帮会了。 独木不成林,任一只老虎再凶猛,也拼不过一群狼。这简单道理相信绝无神也知道,只是他不如雄霸这般中原武林有着深厚根基,要想达到目,想来这确过迅速。 看来他打算便是先登上至尊宝座,再将不服自己一个个清除。 雄霸几乎能想到即使自己不出手绝无神下场,唇边挂了一抹冷笑,他转而揉了揉流钰头顶,道:“不错,爹要,当然是名正言顺登上至尊宝座,要这天下人都承认我雄霸是整个武林掌控者。” 当然,这段对话都是马上进行,两人并不担心会被他人听到。 由于雄霸又加了速度,这次连下午都没到,正午时分他们就到达了皇城口。 此时正是烈日当空,天气时分炎热,想必是不少守卫正懈怠时刻。 一拍马臀将其赶走,随后雄霸抱起流钰就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落了城门顶上,下方有几个守卫来回巡走,但根本不用雄霸出手,流钰就用暗器解决了他们。 这时两人才站顶上俯瞰起皇城内楼阁来。皇城十分大,若从上方俯视,整体恢弘而大气,各殿与楼阁之间规律排列,建筑皆是富丽堂皇,但炽日下却给人几分森冷威严感觉,由于太过空旷,往往过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有几个守卫巡逻,站于顶上去看,也就是几个小黑点而已。 “看来这至尊确已经没落。”雄霸低声道,偌大皇城,竟没几分人气,就连守卫也是这般薄弱,怪不得绝无神可轻易挟制了他。 不过这些都是外表,真正内部,绝无神肯定部署了不少属下。 几个紧密相靠宫殿顶上跳跃了几下,雄霸放下流钰,看了下方一会儿,道:“爹去寻地图,钰儿去寻那至尊,半个时辰后就泰和殿中会合,嗯?” “爹小心。”流钰仍是这几个字,然后看着雄霸身影慢慢远去,这才用自制工具一滑而下。 不同于雄霸用武功避匿,流钰自然是用他异能,这里外面守卫武力一般,心智也很薄弱,轻易就被流钰所控制,然后带着他到了至尊所宫殿。 流钰记得绝心很早就易容成了武林至尊模样来下达诏令,那现殿中肯定也不是本人。便让那几个守卫离开,自己靠着精神力影响让里面几个人无视了自己来到了殿中,寻到了书房处,躲避起来。 不一会儿,书房外果然传来了谈话声,声音越来越近,随后两人走了进来,听起来其中一人正是绝心无疑。 “大少爷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宫主似乎十分不开心。” 绝心冷哼一声,道:“绝天那边人没有拖住雄霸与无名,怎能怪我?绝天那个蠢货,交给他事情就没有几次完成过,每次都要找人代为受过。” “这…宫主偏爱绝天少爷,大少爷您辛苦了,不过你们毕竟是兄弟。” 走到书桌前,听得这句话绝心将手中整张纸狠狠揉成了一团,道:“若不是他那个妖精娘将爹迷得神魂颠倒……我绝心又怎么可能有这么个蠢货弟弟。” 旁边人不敢再多言,虽然他是绝心心腹,但慑于绝无神多年积威,还是不敢附和绝心这句话,况且几乎绝宫上下都知道绝无神属意绝天接位,绝天此刻做再多事情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所以这样事情,还是少说为好。绝心可从不是个心慈手软人。 “爹还有什么事交待?”绝心转头问。 “宫主只是让大少爷这几日多加注意,说是天下会可能会因为那件事前来报复。” 绝心听完一笑,不再多言,但下一息手中动作突然顿住,对旁边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小声闲聊起来,但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 没过一会儿,他们话语便被打断,清脆悦耳少年声响起。 “不用找,我自己出来。” 随后书架往左偏移了些,流钰从后面走了出来。见状绝心眼角一抽,因为那书架机关属于机密,就连他身边人也不知道,没想到竟被流钰一下识破。 “你下去。”绝心开口道。 “这……大少爷……” “下去!”绝心不悦道。 那人无法,只得退了下去,绝心这才再度一笑,道:“没想到竟是天下会少帮主亲自前来,绝心真是倍感荣幸。” 流钰看着他,忽然开口,“你手指间夹针,束发簪,怀中淬毒珍珠与腰间铁绳,全都对我无用,建议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绝心:“……” 再度一抽嘴角,绝心发现自己所探听到消息还真是半点没错,雄霸儿子果真有着某种奇妙能力。 “那不知少帮主前来有何贵干?” “真正武林至尊。”流钰言简意赅。 绝心露出一抹微笑,一时并未回答流钰问题,道:“我一直想问,不知少帮主是如何识破我易容,我自认易容术天下无双,饶是天下会也没有人能比得上。” “气息不同。” 绝心一挑眉,显然对流钰这种听起来就是应付说法不太满意,道:“武林至尊我自是不可能交出,不过若少帮主愿意,也可以每日此处见到他。” 虽然感觉流钰能力诡异,但绝心看得出他没有武功,心想若要将其留下来应该不是太难。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行不仅是流钰,雄霸竟也亲自来了,所以当听到外面有属下禀报地宫被人闯入并被盗走一份地图时是十分吃惊。 惊讶过后绝心便反应过来,道:“看来雄帮主也来了。” 知道雄霸也,绝心竟未有多紧张,反而加悠哉,与流钰闲聊起来。 “说起来,那日我也远远跟上了雄帮主,他将你带回了天下会住处,其后却并未传唤侍女或他人,不知……少帮主药性是如何解呢?” 绝心嘴角带着一抹了然笑容缓缓道,不过流钰倒是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并无什么恶意。 虽然觉得亲眼看到一件十分不可思议事情,但绝心心中却有一种奇怪感觉,似乎任何事情发生眼前这个少年身上都是合理,可以被理解。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心中生出这些感觉是因为早第一次见面时流钰就他身上下了精神印记和些许控制。 是以流钰只疑惑地微眨了下眼眸,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绝心顿了顿,接道,“怪不得少帮主与雄帮主感情如此之好。” 见流钰再度沉默下去,绝心沉吟一会儿,终于扯回正题,道:“我也不说其他了,今日少帮主要带走武林至尊是不可能,但我可以告诉你步惊云下面地宫哪处。” 流钰微怔了下,显然没想到步惊云又被他们抓了回来,可是……雄霸是断然不会允许他去救他。 不过绝心难得这么好态度,且流钰感觉到他所说也都是实话,便道:“你想背叛绝无神。” “不错。”绝心正了脸色,“聪明人自会懂得选择明主,以绝无神能力并不能得到这天下。而雄帮主雄才伟略,武功高强,登上至尊之位也只是时间问题,我绝心并不是蠢人,当然知道如何抉择。” 说罢,他勾起唇,眼角一转,看向了门口,果不其然,门口响起一声低沉笑声,雄霸走了进来,缓缓道:“没想到绝无神儿子倒是将形势看得清楚。” 绝心笑意深,道:“不知…雄帮主意下如何?” 雄霸止住笑容,凌厉眼眸看向绝心,过了好一会儿见绝心仍是面不改色,便点头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自是不会拒绝,只是……” 绝心已从袖中掏出了一副地图,道:“雄帮主果然厉害,真正地图是这幅,地宫中那幅,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二人似是已经谈妥,气氛良好,绝心刚要转身,却见流钰朝他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会儿,随后流钰就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绝心口中。 绝心一愣,想要吐出已是来不及。 “这是你曾给我喂七情六欲丹。”流钰看着他道,“不过有所改良,比原来那枚好多了。” 流钰所做,是将春|药与他特制痒痒粉混了一起,春|药药性使人想要与他人亲密接触来解除药性,而这痒痒粉单独一人时没什么反应,但只要一接触他人就会变得奇痒无比,万分难受。 这种矛盾药性会持续三个时辰,绝心想要熬过,绝非易事。 见状雄霸微微一笑,道:“钰儿尚年轻,难免有些孩子心性,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过了这次,也就能和绝心你好好相处了。” 绝心微咬牙,那药效来得奇,他已经有了反应,便一点头,眼睁睁看着两人走了出去。 出了这一殿,雄霸才低低一笑,道:“钰儿做得不错。” 流钰那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分明是“人惹我一尺,我还他一丈”,而这种做法,正是雄霸从小对他灌输思想。 流钰点头,眸光微转,突然想到了步惊云事,正欲开口,就远远看见一个黑点朝他们跑了过来,待近了些,才发现这人竟是剑晨。

58 “流钰小兄弟。”乍一见到流钰和雄霸剑晨有些惊讶地停了下来,面上略带尴尬。 “被人追杀?”流钰问道。 剑晨握了握剑,不自然地笑笑,道:“这倒不是。” 流钰点头,除了无神绝宫人,恐怕还没人敢追杀英雄剑传人剑晨,只是不知为何剑晨竟跑到了皇城之中。 “一时情急之下,没想到竟到了皇城之中。”剑晨看着周围建筑道,也不问流钰雄霸两人为何会出现这里,只抱拳道,“我还有事,此次便先行告退了。若……若雄帮主与流钰兄弟看到家师无名,还望不要告知其曾见过我。” 见流钰疑惑目光扫来,剑晨只模糊道:“我与师父…发生了些事情,产生误会,嗯。” 流钰一点头,算是答应了,两人又眼看着剑晨迅速跑出皇城从另一个大门出去了,也不知他是太急而忘记还是故意,竟没有找个代步工具,一直这样用脚力奔波,恐怕不出多久就会被无名寻到。 果不其然,剑晨前脚刚离开,无名差不多就同时出现了两人面前,他仍是一副淡定从容模样,见到雄霸一点头。 “不知雄帮主也此处,真是巧遇。”微笑抚了抚短须,无名接道,“不知二位可有看到我徒儿剑晨?” 流钰不语,雄霸转向了另一边,道:“西面,刚走不久。” “如此,多谢雄帮主了。”无名身形一转,已是几丈之外,其轻功之飘逸迅速,让雄霸也甚是赞叹。 但等雄霸转头就见流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雄霸不禁一笑,揉了揉他头顶道:“答应那剑晨是钰儿,可不是爹。” 他和无名现正处于密切合作之中,这种小事自然不会拒绝帮忙。 而且以他观来…这师徒二人,恐怕并不是什么误会。 流钰眼眸一转,道:“云师兄也这里。” 雄霸多次纠正他这称呼不得,只得放弃,没想到这次这里又听到,不由心生不满,只道:“绝心既然投靠了天下会,肯定不会伤他,钰儿可放心。” 其他人不知道,但绝心是不可能不了解步惊云与聂风秦霜关系,若步惊云出了什么事,恐怕这两人不会善罢甘休。绝心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流钰也想到这点,是以并不是很担心,这句话也不过告诉雄霸不想隐瞒他而已。 “爹。”流钰开口道,“这里离无神绝宫多远?” “钰儿想去?”雄霸一愣,问道。 “嗯。”流钰看向他,“我有件事要确定。” 雄霸本没这个打算,也没这个必要,但既然流钰如此说,他当然不会拒绝。 皇城离无神绝宫有段距离,绝心平时来去靠都是地底密道,雄霸两人不知,只能从大路赶去,开始还会经过些城镇村庄,到后面人烟越来越稀少,树木丛生,而无神绝宫整个都是建一山半山腰上,高大宏伟,亮丽无比,只是风格与中原有些不同,带着些异域风情。 从外到里都有不少鬼叉罗守卫,这次不可能再像皇城那般直接飞过去,雄霸两人便寻机打晕了两个再换上他们衣服。 因着是流钰,雄霸倒也不会觉得这种偷偷摸摸行为有失天下会帮主身份,只是十分疑惑有何事流钰一定要到这里来确定。 “钰儿,不先向爹解释一番?”角落里,雄霸拉住流钰沉声问道,两人都摘下了鬼叉罗面罩来透气,流钰面容还是那般平静。 流钰思索一会儿,然后摇头,道:“现我解释不了,等爹亲眼见到,便会知晓。” 流钰不会对他隐瞒或是说谎,雄霸十分信任这点,因此便也不再追问,只小心护着流钰,他们虽不怕被无神绝宫人发现,但那之后麻烦也是层出不穷,十分惹人心烦。若无必要,不该暴露。 几个侍女从这个角落边经过,小声笑语谈论着什么。 “我看到夫人刚进了练功房中为宫主送点心,整个宫中也只有夫人敢这么做了。” “宫主宠爱夫人,十多年来不曾变过,这点小事自然是没问题。” “嗯,真是羡慕夫人。不过听说夫人本就是我们中原人,还是武林第一美女,得到如此宠爱也是应该。” “那是…我曾近身服侍过夫人……” 谈话声渐渐远了,雄霸微皱眉,显然没想到一进绝宫就听到了关于这女人消息,心道看来颜盈这些年来过得十分不错,所以才有那么大胆子敢和他商量。 思及她与流钰关系,雄霸低头看了过去,见流钰并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颜盈想与流钰相认话,恐怕还是不太可能,毕竟流钰对她无半分感情。 两人停顿了会儿,朝那几个侍女来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都碰到不少巡逻鬼叉罗,都被雄霸轻易解决,只是那么些人实不好处理,雄霸便将他们全都打入了花园假山之中,以免他和流钰被早早发现。 “爹,我们分开行动。”走着,流钰忽然低声道。 许是有自己思量,雄霸没有过多思虑便点了头,抬手一抚流钰头顶,道:“钰儿也要多加小心,若有不对唤爹便可。” 他知道流钰可以利用精神力来向自己传达信息,再加上本身能力,并不是很担心流钰安全问题。 抱着各自目,两人暂时分散开来。雄霸隐匿功夫竟也和用精神力流钰不相上下,很就不知不觉地到了一间房前,微微愣了楞,雄霸打开门走了进去,不想里面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人——颜盈。 刚回到房间颜盈也吓了一大跳,待见到面前鬼叉罗拿下了面罩是惊得睁大了双眼。 “……雄霸!?” 雄霸沉声不语,定定看着颜盈,眸中压迫使得颜盈有些紧张得贴着桌子往后退,道:“你怎么会到了绝宫?” 对于雄霸,颜盈自是有恨,但这恨根本及不上雄霸带给她恐惧感,她清楚地了解对待不意人雄霸是多么残酷无情。对待翻手云覆手雨雄霸来说,区区一条人命实不算什么。 雄霸一挑眉,沉声开口,“你前些日不是还托人带信说要见钰儿?” 雄霸眼中,面前颜盈与十年前比倒是没多大变化,看其面色神态也过得相当不错,她本就是个美丽又有心机女人,如此情景也不出乎雄霸意料。 只是每次思及她是流钰亲生娘亲,雄霸便总有一种将其杀之而后想法,毕竟他心中,流钰只能是自己,不该再多出一个莫名娘。 颜盈微微镇定了些,道:“你不可能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你是……为了无神和绝宫?” “不错,你是个聪明女人。”雄霸说着,朝颜盈缓缓走去,声音低沉地似每一步都走了颜盈心尖,“但顺道杀了你,也未尝不可。” 一只手狠狠握上了颜盈纤细颈脖,她面色立刻涨红起来,睁大眼睛艰难看向雄霸,不断挣扎。 而雄霸面色深沉,手中不断加力,看不出心思情绪。 ………… 另一边,雄霸碰到颜盈同时,流钰也遇见了不知从何处归来怒气冲冲绝天,他本用了精神力使他人可以无视自己,但绝天横冲直撞竟无意中撞到了他,身体触感是不可能忽略,绝天一下警惕起来,“谁!” 流钰便索性解除了精神力,慢慢现身绝天面前,乍一见到没带面罩流钰,绝天惊诧地瞪大了眼睛,道:“你……” 他不得不惊讶,因为流钰和颜盈面容只要是见过两人人都会发现,实是太相似了,除去些许男女之间差别,那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细微之处有所不同才没有一模一样。 而且是由此,绝天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被俘聂风,脑中这三人面容竟奇异地一个个重合了起来。 打个不恰当比喻便是,直接拿人与猿去比,没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中间若多了由类人猿到人类进化图,便能看出原来还真是同宗。 此时流钰便是那个中介,将他,聂风还有颜盈三人脸串了一起,可不正是母子三人。 惊讶疑惑怒气交织一起,绝天心中一紧,就要开口。 但他疑问根本没机会说出口,流钰直接定定看进了他眼眸,轻声开口问道:“绝无神哪里?” “爹……”绝天眼神空洞,如人偶般伸手一指,“爹房中练功,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流钰往那边看了一眼,练功房隐了重重树影之后,从远处感觉十分森冷肃穆,便一点头,“谢谢。” 说完就消失了绝天面前,而回过神来绝天则有些愣怔,仿佛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这里停了下来发呆。 流钰悄无声息推开了门,缓缓走了过去,绕过外面屏风,正坐一大块玉石上练功绝无神便出现眼前。因着特殊能力,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流钰到来,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防备。 流钰记得绝无神有不破金身,若没找到要点,绝大部分物理攻击都伤不了他。 一时并不急,流钰便朝前走了几步。 绝无神左右摆满了美酒水果,他是个十分注重享受人,除去练功和办事时,几乎都需要美酒与佳人陪伴。不得不说,他本事也确不小,不然流钰也不会将他视为雄霸后一个阻碍。 静静注视了会儿,用精神力扫视其全身,流钰终于眼神微闪,将其凝聚成一把无形锐利小剑直直刺向绝无神头部,然而就离其头几寸距离,攻击便被挡住,一道同样无形屏障保护了绝无神,流钰根本伤不了他。 停下动作,流钰心神微沉,他证实了那日以来猜想,他根本…杀不了绝无神。 而且不止是他自己,就连雄霸也无能为力。 详细点说,应该是无论是雄霸还是绝无神,除去特殊之人,都无人可以将他们杀害。 只有风云才能杀了绝无神,这是这个异空间…规则。

59 流钰忽然意识到,这毕竟是个由主世界所衍生异空间,它不像主世界那般有着无限可能性与延展性,而是有着硬性固定不可改变规则。这规则,就是他所知道那些“剧情”,若想改变绝非易事,想要破坏话则是不可能,就像今天…他就不可能直接动手杀了绝无神。 这样一来,之前关于他记忆被篡改事情也就有了很好解释。龙脉必定是这个空间中几乎等同于“主角”风云存,空间规则初不会允许流钰对龙脉做出手脚,所以他会遗忘了这一重要事物。 之前流钰一直觉得为雄霸谋得大计必须得一步一步来,不得着急,是担心他贸然出手一次性改变太多会引起空间崩坏,但现看来这个担心实多余,因为规则根本就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外来者终究是外来者,纵使这里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但这个空间本身却绝不会忘记,并阻止他破坏规则行为。 流钰抿了抿唇,心绪一时有些不定,能力受到影响,身边气息几度起伏,终于引起了假寐练功绝无神注意。 眼中泛出一道精光,绝无神望向泄出气息左方,手中迅速发了一枚暗器过去,被流钰闪身躲过。 这下就不能再掩饰了,流钰慢慢从自身无形屏障中走出,平静眼眸看向绝无神。 乍一见到他,绝无神明显一怔,脱口而出道:“美人?” 但愣怔也仅一瞬间,绝无神随后立刻认出这并不是颜盈,心中疑惑二人相似程度,阴沉着脸色开口道:“你是何人?” 流钰并不答话,只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身离开这里,好规则不会阻止他用能力自保,否则今日绝无神面前就万分危险了。 见他动作,绝无神迅速起身,杀气腾腾拳从背后袭向流钰,只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是,面前少年竟如烟雾般缓缓消失了眼前,不见了身影,而他拳那一刹那也好似打了棉花上,感觉令人十分不适。 奇异少年,来去无踪,身形似虚无缥缈。绝无神脸色黑沉,打开了练功房房门,果然不出意料没有外面看到任何人,他冷哼一声,拂袖去了别处。 流钰则隐门后看着绝无神一系列动作,待他真正离开才走了出来,神色不明。 给雄霸传去感应讯息,无神绝宫外面等了不过一刻流钰就见到了人,雄霸似乎心情颇好,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待感觉到流钰平静外表下些许黯然才一讶,步朝他走去,开口道:“怎么了?” 流钰不语,仍是静静看着他,眼中似有水光流转,带着淡淡惹人心疼沮丧。 “可是受伤了?”雄霸心中一紧,目光是将流钰全身上下大致看了一遍,他可从未见过流钰这般模样。 流钰摇头,依旧没说话,之后任雄霸怎么追问也不发一言,只是周身气息都透着一股低落。 雄霸左思右想也不知原因为何,见天色渐暗便先抱了流钰上马寻到前晚客栈住了下来。 坐房间桌旁,雄霸定定看着流钰,似乎大有他不开口说话就一直如此架势,时间一长,两人僵持终于打破,流钰忽然扑进了他怀中,将头深深埋了雄霸脖间,过了会儿才有闷声传出。 “我帮不了爹。” 雄霸一怔,轻轻抚向流钰黑发,缓声道:“钰儿此话…怎讲?” 说完他身体一僵,因为脖间忽然感到有一滴冰凉水滑落,一路延伸下去,没入胸膛。 伸手抬起流钰脸,雄霸神色慑人,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流钰面容没多大变化,依旧平静无波,只有从那双清亮眸中才可看出真正情绪,脆弱无措,含有水光,像只受伤呜咽小兽,低声道:“我不想和爹分开。” “没人要钰儿和爹分开。”雄霸不动声色打量他眼中情绪,各种猜测从心头掠过,接道,“爹也绝不会离开你。” 流钰仍是摇头,他担忧,此时雄霸根本不能理解。他不仅帮不了雄霸登上至尊之位,重要是,从这次事件中,流钰再度感觉到了被驱逐危险,他有预感,等达到了某种特殊条件时,这个空间将不会再允许他存。 父母曾经努力似乎只能维持这十多年了,他终究不属于这个空间,不能融合进去。就像将一滴油混入一桶水中,无论之前多么努力去搅合双方,似乎终还是会分割开来,彼此排斥。 流钰并不惧怕被驱逐,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雄霸分开,可偏偏这件事上,他似乎无能为力。 这应该是流钰平生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滋味,他无措、茫然、慌张,终都只化为一个拥抱,雄霸结实有力臂膀中,仿佛一切都无需惧怕。 “爹……”流钰忽然抬头吻住雄霸,用自己青涩毫不娴熟技术去与其纠缠,渐渐两人移到了床边,是直接将雄霸压倒下,伸手去解衣扣,唇舌间依稀模糊出一句轻语,“我想要爹。” 短暂愣怔后雄霸眸色一深,亦低头迎合他,追问也是无果,若这种方式能让流钰稍微心安不再如此低落,他自然不会拒绝。 这场性|事与初次相比实算不上温柔,激烈,急躁,甚至有些粗暴,雄霸能够感觉到流钰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心中不安,焦虑。 喘了口粗气,雄霸直起身将流钰整个抱起让其双腿跨坐自己腰间,欲|望深深没入了那紧致美好身体之内,汗水早就从两人额际缓缓流出,低落床上,浸湿了床铺。 雄霸抬起头来看向流钰,只见那张清丽无双脸都都布上了一层薄汗,双眸因极致|感而变得迷离,双手紧紧握住了雄霸肩,唇边偶尔溢出几声低吟,婉转悦耳,使人心火烧得愈加旺盛。 “钰儿。”凑上前去擒住那微张薄唇,雄霸声音低沉忍耐,流钰耳际唇边道,“钰儿。” “谁也不能将你从爹身边带走。” 语罢,雄霸深色双眸紧紧锁着流钰因欲|望而不断变幻神色,低喘了一声,二人齐齐到达|感巅峰。 从所未有酣畅淋漓,虽是满身大汗,但二人身体心理皆是十分满足。 暂时都不想起身,流钰便静静待了雄霸怀中,任其轻抚自己身体,双手环住了对方结实有力腰。 “钰儿现可能说了?”沉默了会儿,雄霸终是开口。 “爹不会生气,我就说。”流钰仰起头来,眼中似有期盼。 见着那眼巴巴不同于之前眼神,雄霸有些啼笑皆非,这小子,居然还谈起条件来了,自己什么时候与他生气过?不由低头那仍泛着光泽唇上轻轻一触,道:“钰儿不信任爹?” 流钰垂下眸去,抓紧了雄霸背,好半天才慢吞吞道:“如果我不是爹孩子……” 心神一紧,雄霸直接抬起他头来,皱眉道:“你是我雄霸儿子,这是不可改变事实。” 顿了会儿缓声接道:“…钰儿何出此言?” 流钰轻晃了晃头,声音放低了些,头几乎又要闷进雄霸怀中,“不想说。” 雄霸这次可真是体会到了他人哭笑不得感受了,一挑眉,双手直接将流钰抱上来与自己平视,随后低语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得知流钰今日想对自己说出又不想对自己说出事。 流钰藏心底深秘密,自然是他来自于异空间。因着以前父母交待,他本打定主意绝不将它告诉任何人,却因这次发现,不得不让雄霸知晓。 纵使流钰如今对雄霸非常信任,也相信自己其心中非同一般地位,但他仍不能确定得知了这么一件事后雄霸对自己态度是否会一如往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流钰是一直知晓。 如同他曾经看过无数关于其他生物电影,无论外表多么接近人类,终究还是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纳。流钰始终记得《第九区》中,主人公仅是因为染上了某种外星人制作药物身体发生变化,就被曾经爱人家人朋友同事所排斥、背叛、出卖,被科学家当做实验品来研究,整个地球几乎没有人再接受他。 而他爹,能接受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着特殊未知力量“人”吗?…… 流钰不知道,是以他只能略忐忑地注视着雄霸神情,眼神如祈求期盼小鹿。然而雄霸只是一直锁着眉头,将流钰怀中拥了整整下半夜,第二日启程时仍未开口和他说话。 回程时雄霸仍是将流钰裹成了袋鼠状放怀里,骑着骏马朝天下会驰去,二人一路上也没什么交流,流钰只能感觉到雄霸偶尔会将目光投向自己,其中带着深思与同样担忧。 到天下会大门口时,流钰看了眼雄霸,见他神色没有改变,便垂下了眼眸,面容恢复平静。 他以为雄霸一路上都思考要如何对待处置自己,却不知雄霸根本就没有将其置于心上。雄霸所担心考虑,是流钰所说可能会被驱逐之事,若是其他事,雄霸可能还会有办法解决,但这是属于空间之间另一个世界规则,他心知这是比所谓命运难掌控东西,只怕他亦是…无法改变。 拉紧了马缰,雄霸下马来,随后将流钰接到自己怀中,眼神一沉,随后下定决心。 他绝不会允许流钰与自己分离,无论是空间或时间,纵使…那代价是彼此性命。 “钰儿,你先回住处,爹还有事要处理,等会儿去找你。”抚了抚流钰头,雄霸终于开口道。 见他还是没有对自己所事发表一言,流钰眼神微黯,一点头,朝自己院中走了过去。 直至坐院中石桌上,久违墨子他身边撒娇打滚,流钰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许久过后,眼神低暗下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不会让爹离开自己。

60 “丑丑,把这几日事都说来听听。”坐上首位,雄霸巡视了一圈下方,开口道,“怎么不见霜儿?” “好像是刑堂出了些事情,霜堂主亲自去处理了。”丑丑凑上前来,笑道,“帮主御下有方,即使您不帮中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这几日天下会很是太平,没什么值得一提大事。” “哦?”雄霸挑眉,随手将案上几个文帖拿起来翻了翻,道,“无神绝宫有何动作?” 丑丑一听,凑得近了些,小声道:“霜少爷发现了几个绝宫内应,已经将他们一并压入了地牢之中,等候帮主回来发落。” “绝宫……”雄霸低吟着,转而问道,“风儿可有传来消息?” 丑丑一怔,回道:“听霜堂主说风堂主伤势未愈,仍他处养伤,一时回不来。” 此话一出,却听得雄霸冷哼一声,摔下帖子道:“这么长时间,再重伤也该好了。你让霜儿给聂风飞鸽传书,必须五日之内赶回天下会,否则帮规处置!” 手中蒲扇一抖,丑丑没想到前一刻还面带温和雄霸下一刻就似怒火冲天,这倒让他有些想起以前雄霸喜怒无常日子了,小心翼翼地应了下来,随后就听雄霸又道:“断浪近日表现如何?” 为避免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丑丑忙开口答道:“断堂主极是认真,帮主交代事都完成得很好,即使是丑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闻言雄霸倒是有着诧异,毕竟丑丑和断浪一向不对盘,很少听到他们说对方好话,便似笑非笑道:“收了断浪那小子什么好处?” 丑丑忙哎哎叫了两声,语气夸张道:“丑丑心中可只有帮主一人,只效忠于帮主。对待其他人那是不偏不倚,绝对公正啊,又怎么会收什么好处。” 与丑丑相处多年,雄霸自是分得出他哪些话是夸张,哪些话真假,沉思了会儿道:“午后传下我命令,将刑堂与洄浪堂并为一堂,堂主为断浪。” 心中一惊,丑丑猜到雄霸是要重用断浪了,不由道:“那…霜堂主那?” “无事。”雄霸一摆手,缓声道,“霜儿心胸开阔,对权势并无追求,是看重同门情谊,并不会意这种小事。” 刑堂开始是直属于雄霸,前些日子雄霸外务太多便暂时交给了秦霜,现直接将其划分给了断浪他人看来可算是断浪夺权了。 不过雄霸做法自是经过深思熟虑,断浪考验期已过,确堪称大才,用得好也是个十分得力属下,手段颇多,而且心思活络、果决,下得了狠手,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样人,正适合管理刑堂。 接着雄霸又交待了些事,丑丑不住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纳闷,不知为何这次自家帮主一回来就弄出这么些事情,简直堪称放权了,难道是要再度闭关,为与绝无神一战做准备? 丑丑小心思不停转着,雄霸这里事处理完便让丑丑带他去其他堂,大有要这一次将事务全部解决架势。 而另一边流钰回了自己院子后则一直闷声不语,对着墨子也只是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这种静默终于幽若来到时被打破。 “流钰。”幽若声音总是充满了活力,旁人似乎很少有看到她沮丧伤心时候。 流钰抬头,露出浅笑,“幽若姐姐。” 微皱起眉头,幽若坐下来与他对视,开口就笃定道:“爹欺负你了。” 流钰一怔,显然不知道为何幽若一猜就离事实相去不远。 见他疑惑目光,幽若得意一笑,伸手揉揉流钰头顶,道:“也就你一直呆呆没发现,我们可都看得清楚。你意是爹,听从是爹,依赖也是爹。除了爹,谁还能让你这么闷闷不乐呢?” 垂下眸去,流钰继续闷声不语。 幽若见状只得拍了下他肩,道:“爹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我,姐姐帮你去教训他!” 也只有这姐弟两才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要教训他,其他人听到他名字莫不都是畏惧胆颤。院门外雄霸止住了脚步,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竟就站外面偷听起来。 因为雄霸得到了一部分流钰能力,他有心隐蔽下,里面流钰也未能感觉到他踪迹。 听到幽若话,流钰只是轻摇头,默了会儿突然开口道:“爹不要我了。” 幽若一怔,随即噗笑出声,道:“这怎么可能,天下会上下谁不知爹疼你。” 仿若没有听到她话,流钰又重复了一遍,道:“爹他,不要我了。” 声音低黯,带着一种沮丧与落寞,配上脸上神情,让任何人都为之动容,恨不得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幽若也确是想这样做,但她动作之前,半掩院门就吱嘎一声被打开,雄霸负手缓缓走了进来,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幽若。”沉声开口,雄霸止住了幽若欲说出口话,“带墨子出去。” 看了眼流钰,又看了眼雄霸,幽若也说不清围绕这两人间奇怪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还是十分听话地将不依不挠墨子牵了出去,为他们关好院门。 用内力凝听到幽若已经走远,雄霸这才面带笑意和些许无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向面无表情流钰,低缓道:“钰儿就这么不相信爹,嗯?” 见流钰还是没有反应,雄霸一挑眉,双手将其抱了过来,让他坐上石桌与自己抵额相对,“钰儿可是准备再也不理会爹了?” 过了会儿,终于想起流钰清清冷冷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与控诉,“爹不理我。” 低低笑了声,雄霸愉悦直接展现了脸上,道:“可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钰儿竟连这点信心也无?爹之前不语不过是一直思考你所说事情而已,若钰儿开口,爹岂会不应?” 轻描淡写地将自己长时间沉默带去,雄霸流钰眼眸间轻轻一吻,道:“爹乎,当然是钰儿。” 流钰终于转过头,却是直视雄霸,轻声道:“爹说谎。” 二人如此近肌|肤相触,他几乎不用特意动用力量也能够感知到雄霸想法,雄霸心中,他并不是重要,或者说并不是唯一重要。 而那能与流钰并肩,便是雄霸一直以来梦想——称霸武林。 称霸武林,这可谓是稍微有点野心人都有梦想,而这以武为尊世界,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雄霸知道自己想法瞒不过流钰,便点头,道:“不错,至尊之位于爹来说,确同样重要。” 流钰眼眸定定看着他,接着就听见雄霸语气一转,道:“但若非要用其与钰儿来一较高下……钰儿却也确胜一筹。” 若这选择让十年前雄霸来选,结果如何还真无法想象。但如今雄霸毕竟已与流钰相处有十五年之久,一点一滴时光积累并不是那么简单便可抛却、可无视,何况二人间感情亦不是寻常父子可比。 至尊之位享天下至尊之权,位于万人之上,却也孤高不胜寒。若无人相携,余生也不过是与孤独寂寞为伴,又有何味? 十五年陪伴,雄霸也早已习惯与流钰脉脉温情,他不再是原本只追求权势地位独行者,有了牵挂,有了人之常欲,有了…比权势为重要珍宝。 是以,至尊之位与流钰,一夜考虑之后,有了取舍。 清楚地感觉到雄霸内心转换,流钰眸光闪了闪,开口道:“爹选择,我很喜欢。” 并非流钰对自己信心太弱,而是因为他与雄霸对其野心有着同样了解,况且放弃一直以来梦想何其艰难,所以得不到雄霸回应之时他才会那么低落,甚至生出不管雄霸如何选择都要强制其与自己一起决定。 伸出手环住雄霸脖间,流钰终是恢复了平时情绪,道:“离开之前,我一定帮爹坐上至尊之位。” 既然下了决定,他自然不会只让雄霸一人做出牺牲,付出从来都是双方面,纵使会付出一些代价,他也一定会让雄霸坐上天下至尊之位。 听言雄霸只是一勾唇,道:“钰儿曾说并不能预测离开时间,所以爹这几日才要抓紧时间将一些事务处理好,一旦我们离开,天下会才不至于处于混乱之中,还有幽若……” “离去之时,爹准备传位给霜儿,钰儿看来如何?” 流钰点头,秦霜为人宽厚,且协助处理天下会多年,早已有了经验,帮中声望也不错,作为下一任帮主并无什么大问题。 若非要说内部还有什么隐患话,那就非断浪莫属了,不过断浪这几年来改变也不少,又有幽若,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顶多会有段时间不服从管教。 “爹。”略一思索,流钰开口道,“龙脉你准备何时去取?” “大约十日之后。” “带上风师兄和云师兄。”流钰接道。 规则并不是毫无漏洞,它如此小心不让流钰接触龙脉,流钰便加确定了龙脉特殊性。 若有风云身边,即使是这个空间也无法阻挠。

61 有绝心这个内应,不用费多大功夫步惊云就被偷偷换了出来,与其一起被送往天下会还有之前流钰见过女子—于楚楚。 无论是路上,还是到了天下会,于楚楚都与步惊云形影不离,即使步惊云根本不理会她她也能一直叫着“步大哥”自娱自乐,不时嘘寒问暖,步惊云有要求时又十分乖巧顺从。这种顽强精神倒是让流钰有点了解为何原本剧情中深爱孔慈步惊云后来会爱上楚楚。 坚持不懈、永不放弃爱似乎确连石人都会被打动。 也许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步惊云与雄霸仇恨,自从到了天下会,楚楚就一直一副警惕小心模样,寸步不离步惊云,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步惊云就被雄霸给吃了。 这副模样到了雄霸面前也没变,倒是让雄霸看得颇有趣味,幽深目光不住她与步惊云之间来回移动。 “楚楚。”步惊云冷声开口,“你出去等我。” “哎,步大哥?”楚楚一惊,抓紧了步惊云衣袖,看了下四周,秦霜对其投去一个安抚目光。 顿了顿,楚楚还是慢慢走了出去,临走前还道:“那…那我外面等你,步大哥要早点出来。” 楚楚一走,大堂中就没有了外人。 雄霸与流钰坐于首位,秦霜和丑丑站其侧,聂风和步惊云立下方。 完全是以前师徒五人情景再现,只不过身份有了些许变化,而这如今是一副十分难得情景。 步惊云叛离天下会,而聂风前阵子养伤中似乎厌倦了杀杀打打,曾与秦霜书信中说过想要自动请退堂主一职,与心爱女子归隐山林,从这点来看,他确很像他父亲聂人王。 只是聂风打算还没来得急向雄霸说出,便被急急召了回来,此刻看着身边步惊云和上首雄霸显然还有些摸不清头脑。 “师父。”还是聂风首先开口,“不知…召我们前来有何事?” 雄霸暂时并未回答他问题,道:“听霜儿说,风儿你想要…归隐山林?” 犹豫了会儿,聂风点头,上前一步道:“聂风自知无能,无法帮师父分忧,无法担任堂主一职,望师父收回。” “哦?”雄霸似笑非笑,道,“我记得风儿以前,可没有如此谦虚。” 聂风有些尴尬笑笑,知道雄霸是调侃自己,不过语气还好,就证明并未发怒。 果然,雄霸接道:“你事,过段时日再说,现如今,为师还需你们一起去做一件事情。” “大佛山凌云窟中有上古龙脉,传说得龙脉者可得天下,一向只有武林至尊知其准确位置。如今武林至尊已被无神绝宫所制,绝无神欲夺得我们中原至宝龙脉,为师打算他之前去寻得龙脉,以免绝无神得到它后为害武林。” 闻言丑丑嘴角不禁抽了抽,为自家帮主这番冠冕堂皇言语汗颜,明明是自己也想得到龙脉称霸武林,一番语言修饰之后就成了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场之中,除了聂风,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至今为止,因着流钰对剧情干扰,聂风还从未见过雄霸真正残酷无情一面,恐怕他心中,雄霸还是个严厉不失慈爱师父,处事果决狠辣天下会帮主。 而真正雄霸,除去幽若和流钰,任何人他都不会信任,别说会意他们性命, “聂风义不容辞。”聂风应道,但面有难色,“只是……” 雄霸一摆手,道:“‘疯血’之事,钰儿自能帮你压制住,不必担忧。” 聂风无神绝宫中曾因绝心刺激一时入魔大开杀戒,那正是因为祖传‘疯血’之故。一旦疯血曾被引出,那么今后再受到刺激就很容易失去理智,伤害他人,这也是聂风想要归隐山林原因之一。 说完,雄霸终于转向步惊云沉声道:“步惊云,你早已叛出我天下会,今日之事,若非钰儿坚持,天下会绝不会少你这么一个。” 闻言步惊云抬眸看了眼雄霸身旁流钰,正好对上他平静信任目光,心中一暖,顿了顿,冷声答道:“我去。” 不止是为了流钰,是为了聂风与秦霜,步惊云有所预感,这次…可能是他们后一次如此相聚了。 第一次如此份量十足队伍建成,统一了意见后就决定第二日一早出发,本来依雄霸计划,该是五日之后,但流钰认为时间一长就易生变,还是早解决早好。 由于雄霸早已一回来时就交代好了所有事情,他又要离开倒不会引起什么慌乱,而幽若和断浪也早已被告知这段时间要一起主持天下会。 第二日,楚楚依依不舍送别之下,五人齐齐上马,动作皆是干脆利落,身姿潇洒,只让旁人感慨不愧是师徒五人。 “爹。”幽若出声道,“照顾好流钰。” 雄霸一笑,道:“幽若不用担心,这几日天下会安分待着,勿要闹事。” 幽若一跺脚,似乎觉得雄霸这么多人面前揭自己短有些下不了台,便气鼓鼓闭了嘴。 其他人又说了几句,短暂告别终于结束,雄霸带头策马,身下骏马一撒蹄就奔了出去,后面四人紧跟而上。 与上次流钰雄霸两人单独前去凌云窟不同,这次五人是各怀心思。雄霸流钰自是不用说,秦霜心思缜密,必定看出了这次计划不对劲之处,至于步惊云…… 真正说来,恐怕也还是只有聂风想得少简单了。 “云师兄。”聂风驾马赶到步惊云身边,保持着速度,笑道,“真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如此相聚一天。” 他本以为拜剑山庄分离就相当于永别。 步惊云瞥他一眼,默了会儿,终是微不可见地点头。 得到回应,聂风笑容深了些,摇摇头,不再多言,只骑着马并步惊云身边。 流钰一旁将这些都收入眼底,除了与秦霜同样些许欣悦之外,多则是疑惑。 这二人羁绊与感情,究竟是因为他们本身性格,还是这个空间规则安排使得他们不得不如此? 心中第一次冒出这种类似于“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疑问,流钰眸中一时充满了困惑,但空间规则亦是不可捉摸,饶是他也猜不透。 如上次般,不到一日,五人就赶到了大佛窟脚下,这次却是正好赶到了涨水时节,只是“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情景再也不可能看到,因为火麒麟上次已经被雄霸一掌击毙。 “我和断浪爹,都是葬身于凌云窟内。”聂风看着洞口两个墓碑,叹道。 秦霜拍了拍他肩以示安慰,接着突然想到什么道:“听说这里面有喷火异兽火麒麟,可是真?” 想了想,聂风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有,我只记得当时周身灼热得惊人,爹被某种东西拖进了洞中,只来得及让我不要报仇就没了声音。” 秦霜微惊,身边步惊云便出声冷冷道:“即使真有,杀了便是。” 步惊云知道火麒麟是真实存,他麒麟臂便是由于这火麒麟而得名。 雄霸拿出龙脉地图来,地图外面入口显示正是凌云窟,只是里面看上去十分复杂,弯弯曲曲,百折千绕,如一个巨大复杂迷宫,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走入死角,况且这里面还不知有什么危险。 而雄霸和流钰两人上次所到,不过是凌云窟内外围而已。 为防有某种不同于这个世界武功突然袭击,流钰跟雄霸身边,两人手遮掩衣袍下紧紧相握,当然,这些避不过身后秦霜三人眼睛。 聂风见状微笑道:“师父和小师弟感情还是如此之好。” 说着,他脸色有些不自觉地黯然下来,想到了前些日子绝宫见到颜盈情景。 聂风这边开始不由自主地想东想西,却不知前方流钰神色有些奇异,因为自从进入了凌云窟内部,他就发现,除去雄霸,秦霜聂风和步惊云三人心理不用他特意去读便纷纷自动传到了他脑中,如以前世界电视般,他脑中缤彩纷呈地上映。 聂风所想颜盈自然也被他看到了,如之前所想,颜盈确是个非常美丽女子,一举一动皆能入画,对聂风也确有着满腔慈母之心。但对于流钰事情,她只字都未和聂风诉说。 流钰大概想得出原因,以颜盈慈母心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意思开口对聂风说他还有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亲父还不是聂风父亲,是他师父雄霸。 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想必聂风会加不能原谅她。 只是不知聂风是实粗神经还是其他,颜盈和流钰如此相似面容都没有让他想到什么,这实令人有些费解。 正想着,流钰忽然“看”到了另外一副场景,那是由步惊云脑中传来。 场景不是其他,正是上次步惊云被绝心控制时只身打上天下会。步惊云似乎一直回想当时流钰所说话和他刺中流钰肩头那一剑,偶尔穿插着一些二人小时候相处。 流钰赠他玉佩时刻,对他露出笑容时刻,唤他云师兄时刻,刺客面前愿意以身换他时刻,为他疗伤时刻……一种愉悦、苦涩、痛苦、还有带着些许欣慰情绪也随之传入了流钰脑中。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心绪,竟可以复杂到这种地步。 默了会儿,流钰回头望向步惊云,道:“云师兄,你手。” 步惊云一怔,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又握紧了右手,碰到了剑鞘锋利处,已经出了一道深深红痕,便微微松了手,朝流钰点头。 转过头去,流钰随雄霸加了些脚步,五人队伍间安静了好一会儿,直至雄霸一个分叉口停了下来。 这是两条看上去同样路,危险未知,从复杂地图上也看不出究竟哪条才是真正通往龙脉路,这就说明,他们五人必须分开。 至于分成哪两队,这还是个问题。

62 “钰儿与我一起。”雄霸几乎是毫不犹豫道。 岂料流钰思索片刻后摇头,道:“风师兄云师兄必须一起,风师兄可能有意外,我必须和他一起。” 这话意思便是他们三人一起,雄霸与秦霜一起了,这决定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因为每人都认为流钰定会选择与雄霸一起。 不过流钰话确理,聂风‘疯血’算是个定时炸弹,养伤这段时间也发作过几次,若无人压制,凌云窟中危险未知,突然发作就不好了。 皱起眉,雄霸朝步惊云和聂风扫了一眼,目光深沉,默了会儿并未出声拒绝。 “既然钰儿如此说,那……便这样吧。”沉声开口,雄霸让秦霜到了自己这边。 “师父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师弟。”聂风见雄霸仍皱着眉头便道。 雄霸一点头,负手站原地看着流钰三人进了右边路,直至他们身影消失才和秦霜一起慢慢走进左边。 “流钰。”刚走进洞内不久,聂风看了看流钰和步惊云,开口道,“牵着我手,有什么意外也好防范。” “嗯。”流钰依言握上了聂风伸出手掌,温热、厚实,且不同于雄霸紧紧相握力道,聂风握力适中,如微风般轻柔,似乎永远不会让人因太紧而感到疼痛。 二人间很少有这样亲密肢体接触,是以流钰这次竟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血缘上亲近感与愉悦感,他本就是精神力使用者,这上面自然比常人能够体会。 而聂风显然也生出了些许异样感觉,有些诧异地转头望了眼流钰,随后微笑道:“每次流钰身边,总会觉得心情比平时要加平静舒适。” 回以他一个浅笑,流钰道:“和风师兄一起,心情也会很好。” “哦?”聂风笑意深,相握手动了动,道,“我记得小时曾想过,若有流钰这么个漂亮乖巧弟弟我一定会很开心,现看来,师兄弟也没什么差别。” 微笑不语,流钰继续向前。虽然里面不时会出现几个其他洞口,但龙脉地图已经印了他脑中,大致要朝哪个方向走他还是能够分辨,若不出所料,雄霸秦霜也是朝这个方向走,他们可能与这边仅有一墙之隔,但所遇到事物和危险却会截然不同。 步惊云握剑稳步跟两人身后,脑中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下来,如平静湖水,波澜不惊。 想了想,顿住脚步,流钰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来,道:“防止中毒。” 见两人分别服下药丸,流钰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忘了将一些药给雄霸两人,不过雄霸身体那次意外后被他调理得几乎也是百毒不侵,若真有毒,恐怕也是秦霜有危险。 微抿唇,流钰想分出几缕精神力去探测周围,却发现这里感觉有些奇怪,他人想法不用能力就可自动让他知晓,但若他主动运用能力便会头晕目眩,生出一种欲昏厥之感。 收回能力,流钰往旁边墙壁看了眼,道:“继续。” 里面洞很深,且十分开阔。想来也是,火麒麟偌大身体都能凌云窟中来去自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空间自是十分大,可正是因为这种大,才让人感觉不安全,仿佛四面八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袭来。 越往里,三人就越感到一种无形压力,这种压力对聂风步惊云来说尚可接受范围之内,流钰却是变得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不由自主缓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受到了那压力伤害,而是流钰自主用能力去对抗这股压力,没有顺从其对自己驯服,所以才变得无力。 仅几尺之隔步惊云几乎是立刻注意到,眼神一凛,上前几步扶住了流钰。 “我没事。”稳住步伐,流钰开口道,“龙脉就前面,不远。”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看来这条路才是正确路,只是不知雄霸他们那边遇到是什么。 见流钰仍面色苍白,步惊云直接将剑给了聂风,不容两人拒绝就将流钰背了起来,沉声道:“不要动。” 闻言刚想试着下去流钰立刻停止了动作,默了会儿还是道:“谢谢云师兄。” 步惊云略点头,大步朝前走去。聂风见着这两人之间颇为奇怪氛围,不由笑出声缓和气氛道:“师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此话一出,步惊云和流钰身体皆是僵了一下,聂风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因为真正说来,步惊云早已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之所有还唤作师兄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习惯了这个称谓而已。 将头伏步惊云背上,流钰能够感觉到他平稳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但也只片刻又静了下去。 过了会儿,流钰开口,“我以为云师兄不会再理会我。” 说话时他靠近步惊云耳边,几近小声耳语,是以聂风并未听见。 步惊云脚步并未有一丝停滞,很回道:“你是你,雄霸是雄霸。” 顿了会儿,他接道:“上次,已两清了。” 步惊云所指,正是上次他刺中流钰之事,听其意思,竟是认同将这看为“血债血偿”了。 流钰觉得疑惑,步惊云藏心中十几年仇恨,仅因为那一剑就全数忘却清空了? 即使这是其亲口所说,总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然而依流钰所感觉到步惊云内心来看,这句话仿佛确不假,他似乎是真…放下了一切,放下了复仇,放下了对雄霸多年来仇恨。 或者说他心中,复仇已经完成了。 沉默了会儿,流钰再度开口道:“云师兄,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中有多少含义,恐怕也只有流钰自己清楚。 步惊云终于停住脚步,忽然伸手往后揉了揉流钰头顶,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失柔和,“你是我师弟。” “云师兄也是。” 一直未转过头去步惊云唇角微上勾了一抹极小弧度,将背上流钰又稳固了些,随后就听见聂风出声道:“你们等等。” 依言停下脚步,步惊云朝他望去,见聂风神色颇为凝重,耳尖稍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寻常动静。 “我听到了风声。”聂风道,“那风是从洞内朝我们吹来。” 闻言步惊云流钰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来时方向便是顺风,按理说风应该一直吹往洞内深处才是,看来……从里面朝他们吹来风绝非寻常。 “是龙脉‘气’。”思索片刻,流钰道,“这条路上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依龙脉力量来看,从现开始真正通往其道路应该是没了什么危险。许是因为有着正确地图引导,流钰一行人竟未遇到任何险事,这让他们欣喜同时又不得不担忧雄霸那边。 “云师兄,让我下来。” 被步惊云轻轻放了下来,流钰握住他和聂风手,三人一起走到了这后一段路终点。 呈现他们面前是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画面,身形巨大龙形化石盘曲蜿绕着伏脚下前方土地,龙头微昂,虽已成化石,但定眼看上去仍是十分慑人,威压十足。而龙头所指方向,正坐着一具笔挺枯骨,枯骨手中握有宝剑,想必这就是传说中上古“黄帝”。 由于关于龙脉这段记忆被抹去,是以流钰一看到这幅场景亦不免被其震撼,片刻都不能言语。 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关于黄帝是龙传说居然是真,而这里上古时代,竟然真有龙这种生物出现过。 实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黄帝宝座身旁有一段白色脊骨,从它上面正源源不绝向众人散去一股无形压力,使人不禁生出一股想要拜服于地冲动,这正是龙脉,具有驯服万物之力龙脉。 看了好一会儿,聂风出声道:“我去将它取来。” 流钰没有阻止,想必也只有他或步惊云去将龙脉拿出才能够安然无事。 直接用轻功飞过了那巨大龙形化石,聂风停黄帝座前,犹豫片刻,终是伸出手轻轻拿起了那截龙骨,然后原地停顿了片刻,周围并没有任何异状发生,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回头朝步惊云他们一笑,道:“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机关。” 语毕,用轻功再度飞了回来,手中牢牢握着龙脉。 待聂风一落地,朝这边走过来,流钰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微微避过眼。 龙脉力量其实和他精神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二者相比起来,一个如浩瀚大海,一个则是潺潺流淌小溪,高地立见。流钰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股要服从于这龙脉冲动。 但龙脉本该是没有意志,随后流钰意识到,这可能又是那空间规则作用,它不会容许他损害龙脉,便欲让他服从于龙脉,成为其精神上仆从。 眸光闪了闪,借着步惊云扶持,流钰稳住身形,朝龙脉看去。 龙脉整体覆着一层薄薄白色雾气,既让人想要靠近又想要远离,当然,这种复杂感觉场只有流钰可以体会到。 顿了会儿,流钰决心一定,轻声道:“风师兄,龙脉。” 聂风对着它打量了一会儿,除了感到些许压力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地方,正疑惑之时听流钰话便道:“嗯,还是流钰你拿着吧,等会儿直接交给师父。” 流钰微点头,接了过来。 如他所料,龙脉甫一接触到手,浑身就顿时一僵。随后感到一股极其汹涌力量如找到了缺口般顺着手朝自己涌来,冲击着他五经六脉,直入大脑,就像本只能容纳一升水杯子忽然被倒入了两升,除去力将力量疏导理顺化为己用外,流钰始终分出了一部分能力守着自己脑中根本,他并不希望到后面力量增强了醒来却成为了空间傀儡。 这番变化完全出乎另外两人意料,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脉流钰手中发出一阵奇光,随后那道奇异光芒形成了一个圆形有色屏障,挡住了他们视野,使他们根本看不清流钰状况。 “流钰!”“钰儿!”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聂风朝旁边一看,原来雄霸也从另一个洞口走到了这里。

63 不哭死神是别人给步惊云称号。 因为他从来不会落泪,无论是失去亲人还是受到重伤,永远都是毫无表情,只会给人带去死亡与恐惧,这便是来由。 但不哭不代表没有恨,没有痛。 步惊云终生都会记住二十年前义父大寿那天,雪暗天率领天下会众人屠戮了整个霍家庄,鲜血与哭喊充斥了他整个世界,但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义父与霍家庄众人浑身是血地倒他面前,面无表情机械地用小刀一刀刀砍木雕上,将本用来祝寿木雕仙翁脸划得稀烂模糊。 义父倒下时手伸向了他这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是“惊云,逃”,“惊云,为我报仇” 还是…… 被雪暗天扛到背上带走时,步惊云将木雕落了义父尸体上,将其作为迟来贺礼。 自那天起,天下会、雄霸,这两个词就深深刻了他心中,如两把锐利刀,几乎每时每刻都他心上剜动,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漓。 他以为自己已成了只为复仇而活行尸,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报仇雪恨。 只是他终究并非石人,他依旧会有悲伤,有痛苦,有开心……对于美好事物,他也会为之惊叹。 步惊云第一次见到流钰时,对方还只是个三岁孩童,小小,软软,穿着一身红衣站雄霸身后,被包裹衣领中小脸漂亮得不像话,望向他眼眸清澈无比,毫无杂质。 那是他小师弟,一个单纯无比似乎根本不该属于这个复杂世界孩子。 秦霜和聂风看上去似乎也都是不错人,皆与雄霸不同,他们两很是仁慈友爱,步惊云有时甚至觉得,四个人中,自己才像雄霸,因为他们都无心,冷酷,无情。 被黑衣刺客挟持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雄霸会顾及自己而放过刺客,是以早就袖中准备了匕首,伺机而动。 只是没有想到流钰会答应刺客要求前去换下他,心甘情愿,除去义父之外,步惊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肯这样为自己,他不由扑过去将其带到了一边,身下小身体温热、娇小,出乎意料得脆弱,却有着不一般勇气,小脸上也总是淡定从容,全然不似一般孩童, 但显然雄霸对于这个小徒弟十分关心,不待他查看其伤势就将人抱走,并下令禁止前去探望。 但那抹温暖似乎长时间地停留了手心,步惊云回到住处后拿起了小刀,首次刻了一个木雕送给义父之外人。 而余下十余年中,这抹温暖,似乎也一直不曾褪去。 他本就是个偏执人,只要一旦入眼,便是终生不忘。 于是步惊云渐渐习惯了不忘却仇恨同时大限度地纵容宠溺着一个人,喜欢看着他对自己露出浅笑,喜欢听到他清脆悦耳声音唤自己“师兄”,喜欢见到他因烤鱼而露出满足,喜欢…将如此美好人放心中感觉。 流钰,仿佛连这个名字都是干净透彻,不染一丝尘埃。 而步惊云想要,就是守护这份纯澈,不让其被世俗所侵。 但事实证明,一切仿佛都是他自作多情。因为雄霸早已将流钰保护得密不透风,所有他想到,没想到,都已准备好,甚至连流钰不能习武,也能宽容容忍。 流钰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几乎可说是雄霸此生大纵容与慈爱。 怀疑并非没有过,步惊云曾多次猜测二者间关系,直至看到那道吻痕之时,所有想法都通通坍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带他走,将流钰远远带走,远离天下会,远离雄霸。 也许这是保护欲作祟,也许是正常人都该有正义感,也许是……卑劣嫉妒之心。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心中温暖又再一次被雄霸所毁,或者说…是不希望被雄霸所占有。 然而他终究再一次自以为是了,流钰根本就不想与雄霸分离,无论分隔多远,也依旧寻找回去路。 可即使流钰已经如此鲜明地挑明了自己立场,步惊云发现自己依旧做不到与其为敌。习惯是可怕,他早已习惯保护纵容着这个少年,又如何能狠心与其刀剑相向? 而那场夺剑大会将一切事实都鲜明地呈现了他眼前,流钰抱着剑环视虎视眈眈众人时一脸平静地说出自己身份时候,雄霸赶到将其护羽翼下时候,步惊云就知道了,那抹温暖,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于家村养伤日子中,江湖中消息也一直传入耳中,传言雄霸昭告整个武林为亲子正名,传言这个半路杀出雄霸之子能力卓绝,心机手段不比雄霸差,传言天下会势力又进一步扩大了许多,传言…… 步惊云知道,他报仇机会已是十分渺茫。 不仅因为雄霸日益增进武功,是因为他难以对立少年,绝对会站雄霸前方。 其实心中已经明白,复仇,此生恐是无望。 于家村宁静,让他渐渐生出了长住于此想法。 只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无神绝宫又将他扯回了纷繁复杂江湖之中。 得风云者,得天下。听到这句话时步惊云心中冷笑一声,若他与风师弟真有如此大能耐,又怎会因复仇蛰伏了十几年仍不成功。 绝心对他下舍心印他并非毫无能力抵抗,之所以仍被牢牢控制不过是因为…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即使不能复仇成功,也算是死而无憾。 但显然世事总会出乎人意料,不仅没有见到雄霸,反而亲手刺伤了他一直想要守护少年,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度被雄霸救走。 他从来都是如此……无能为力。 当初义父被杀时是如此,想要报仇时是如此,如今想要守护人有危险时依旧是如此。 复仇心似乎彻底淡了下来,流钰说不错,“父债子偿”也算是…已经让他得偿所愿了吧。 何况,身边人都让他放下仇恨,珍惜当下,聂风如此,秦霜如此,流钰也是如此。 他便觉得自己似乎也确应该…好好看看这个叫做于楚楚女人,忘记雄霸,忘记曾经被他视为生命中唯一温暖流钰。 所以才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他们要求,一起去寻找龙脉,后…守护他一次。 直至那场龙峰之巅决斗,绝无神被打败,雄霸终于登上武林至尊宝座,然后…就随着流钰一起缓缓消失了光芒之中。 见到这些,步惊云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露出了一个极淡笑容,转身离开了龙峰之巅。 既然那抹温暖从来就不属于他,既然他们已经离去,那么他也终于可以放下一切,重开始自己生活。

64 “钰儿。”雄霸三步作两步步走了过来,但仍为时已晚,柔和光芒渐渐形成了一个光茧,将流钰包裹了里面,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情况。 思及流钰曾对自己说过可能情况,雄霸微冷静下来,转向聂风步惊云道:“钰儿之前可有说过什么话?” 聂风摇头,“没有,小师弟一拿到龙脉就这样了。” “先回天下会。”试探性地碰触光球,发现它并未排斥自己,雄霸便直接将其拿起放了马上一手稳定住一手拿缰绳。 见状另外几人也纷纷上马随雄霸朝天下会驰去,其速度之让一些路人除了感到一阵疾风刮过之外,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而此时光球内流钰并不是聂风两人想象得那般危险万分,他只是晋阶而已。 早进入凌云窟感觉到那股压力时,流钰便知道自己力量与其同出一宗,绝对是可以互相吸收和转换。 驯服万物,可不就是精神力异能。 区别就于,龙脉虽强大却没有自主意识,而他有,所以可能也只是他去吸收龙脉力量,这又是空间篡改他记忆另一个理由了。 龙脉力量太过强大,即便只是千万之一对他来说也有些承受不住,初一段时间就好像洗精伐髓般痛苦,而后期力量渐渐平缓下来,缓缓地流经他全身,进入大脑之中,冲击着进阶门槛。 ………… “帮主!”一到天下会,幽若断浪就齐齐迎了上来。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雄霸手中光球,幽若有些迟疑,他们是前一个时辰接到飞鸽传书,命他们将天下会大夫还有一些能人异士都聚集到一起,幽若还以为是谁受了伤,现看来,却是有些奇怪。 “师……”秦霜刚要开口,就被雄霸伸手拦住。 将光球拿好下马,雄霸一改之前路上隐带焦急之色,反缓缓道:“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忧。” 秦霜几人一愣,不知雄霸为何不将流钰异状说出,难道确定没事了吗? “断浪,绝心传回消息如何禀报?” “回帮主,绝心信中道绝无神挟持了武林至尊,准备利用泥菩萨三日之后龙峰之巅正式坐上至尊宝座!” “哦?”雄霸语气莫测,道,“三日之后,正好。断浪,霜儿,风儿。” “是!” “你们都给为师做好准备,带上天下会得力帮众,明日开始赶往龙峰之巅,三日之后,便是为师登上至尊之位之时。” 语罢,也不管这几人或好奇或疑问神色,带着光球就直接走入内院,进入自己所住楼中,幽若也跟了上去。 “爹。”幽若随雄霸一起进房,见他将光球小心放了床上,便坐了下来肯定道,“这里面是流钰,对吗?” 转过身,雄霸坐了幽若对面道:“不错。” 闻言幽若一副果然如此神情,看了眼那边仍奇异地闪烁着光芒光球,轻声道:“我早猜测,流钰必定有某种特殊能力,爹知道,而我不知道。” “幽若莫怪钰儿。”雄霸站起身上前两步,将掌放于幽若头顶,沉声道,“钰儿告诉爹之后,是爹让他不要告诉其他人。” 幽若摇摇头,“我知道爹和流钰有着自己打算。” 说着,她亦站起了身,走到窗边,道:“我不过是一个女子,与爹和弟弟还是有区别,很多事情,你们不说,我知道是为我好。爹目是称霸整个武林,我本来一直担心你们会出什么意外,现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幽若话语和平时有很大不同,以往她是不会如此说。 女人直觉果然神奇,雄霸知道,自己这个聪明女儿必定感觉到了什么。 “幽若一身武艺非凡,又如此聪明,再加上天下会和天池十二煞,相信即使爹不,你也能过得很好。如此,爹便放心了。”雄霸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脸上神情似无半分作假。 “你们要走?”幽若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种可能,道,“爹和流钰要去哪?” 雄霸缓缓摇头,“爹也不知,只是依流钰能力,大概…不再是这里任何角落。” 幽若很是惊奇,“除去我们这里,难道还有别地方吗?莫非你们是要到上面去,传说是真,真有仙和佛存吗?” 雄霸低低一笑,显然是觉得幽若话语太过幼稚,“神佛之事,不可信。” “不能带我去吗?” “不可。”见幽若似面带郁色,雄霸不紧不慢道,“若爹要带你走,恐怕幽若也会不情愿,毕竟,有人可是让我雄霸女儿也念念不忘。” “才没有!”幽若脸上顿时红通通,也不知是气还是羞。 “哦?”雄霸故意道,“既然如此,那爹便自作主张临走前将你许配给霜儿如何?霜儿温厚良善,必定是个良婿,有他陪你身边,爹也放心了。” 知道雄霸故意戏耍自己,幽若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雄霸一笑,上前将幽若抱住,如她幼时那般,好一会儿才道:“幽若要记住爹话,天池十二煞会绝对忠于你,不用担心他们反叛。” 早刚入三阶时,流钰就告诉雄霸他天池十二煞脑内种下了傀儡印记,流钰雄霸幽若三人,是他们绝对不能背叛。 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样伤感氛围,幽若笑着锤了下雄霸肩,道:“爹说得这么严肃认真,害我都要忍不住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去哪里,但即使到了别地方,爹也要保护好流钰,不能太过纵容他,没人管着,他就会整日想着吃零食不理正餐了。还有爹也是,要注意自己身体……” 说着,幽若忽然止住,道:“我还有事,爹你先好好照顾流钰吧,先走了。” 看着她急急跑出背影,雄霸负手而立,身影看上去有些许沉重之感,但很就消失。 有得便会有舍,他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况他们与幽若只是不生活一起,并非生离死别,而他也为爱女安排好了一切后路,如此,应可无忧了。 回头看向仍光茧中流钰,雄霸眼神幽深。 接下来,就只等流钰出来了。 ************ 三日后,龙峰之巅。 五日之前,至尊就昭告武林说是要让位给绝无神,虽然武林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绝无神所做伪告,但不管如何,他也总算有了个表面上名义,且据说他还有泥菩萨和风云、龙脉手,不知情人不得不犹疑了,选择观望其与天下会斗争。 这日,很多江湖门派都到了龙峰之巅,只是他们到底是作何打算终归还是各自心里才清楚。 绝心早早就暗中带雄霸通过密道先到了皇城之中,待见到密室中真正武林至尊时停下了脚步。 “主公,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至尊?” 深深看了眼那身着龙袍中年男子,雄霸一挥袖,做了个手势,绝心立刻领会,让随身属下走了过去。 不出片刻,武林至尊就昏迷中去了西天。 雄霸要,当然是永久后患无忧,只要武林至尊还活着,那么不管之后登上宝座人是谁,都称不上真正名正言顺。 绝心心觉雄霸这点就要比绝无神看得远,虽说有至尊手有些事会方便,但夜长梦多这句话却也是不能忘记。 到达龙峰之巅,绝无神已经早早站立了上面,满脸都是得意笑容,不知是什么给了他那么大信心,认为自己绝对能够登上至尊之位。 “绝心。”见到雄霸一行人身影,绝无神转过身来,道,“你这是何意?” “爹。”绝心向他拱手,扯出一抹笑容,道,“这也是我后唤你一声爹。良禽择木而栖,想必这个道理你也是懂。” “哼!”绝无神冷哼一声,“虽说我本就没怎么信过你,但仍未想到,作为我儿子,你居然会背叛我。” “作为你儿子,将来也不过是成为那绝天一条狗,那个蠢货,也只有你和那个女人才将他当作宝。” 闻言绝无神居然没有动怒,反而似笑非笑看着这一行人,再转而看了眼远处江湖人士,忽然拍手,一个衣着奇怪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禅杖东西,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猛烈摇晃起来。 刹那间秦霜等人都感到了脑内一阵剧烈疼痛和晕眩,如针刺,如水淹,而夹杂那些痛楚中则不停响起让他们服从绝无神话语,辗转反复,令人不得不使出全身功力和力气来与其对抗。 连秦霜他们都感到如此,远处江湖人士就是不堪忍受了,有直接就从座位上滚了下来,泥土上不住翻滚。 “竟是迷心咒。”绝心颇为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没想到你真将它制了出来。” 迷心咒,顾名思义,是一种精神上心理上控制。这种奇异咒法东瀛也一直是传说而已,虽然绝无神后面得到了炼制书,却无法找到关键将其真正威力发挥出来,而绝心舍心印,正是由迷心咒一小部分变化而成。 不同于舍心印,迷心咒发动需要大多人力物力,暗中,必定还有不下百个摇着法铃人。 怪不得绝无神此次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是觉得这个方法定会出其不意,掌控所有场人。 “哈哈哈”绝无神大笑几声,道,“不错,有了这迷心咒,今天到场所有武林中人都会成为我绝无神傀儡,从今日起,只会为我绝无神办事,我,就是这个武林至尊!”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恐怕也只有雄霸一人,因着流钰原因,对于这种精神上控制早有了不小抵抗力,只是他仍气定神闲站原地,未有动作。 注意到他,绝无神毫不意一笑,“不愧是天下会帮主,竟然可以不受这迷心咒影响,不知……雄帮主身边,是何物?” 绝无神所指正是这两日来形影不离漂浮雄霸身旁光球流钰,但显然他误认为了这是雄霸秘密武器。 对于他疑问雄霸并未解答,而是上前一步,用意十分明显。 见状绝无神也认真起来,左跨一步,双手挥下,看架势正是他得意武学——杀拳。 这两人间对决可说是当今武林少有两大高手决斗,是以许多人虽然本身就自顾不暇,却还是忍不住分出一丝心神去关注那边。 绝无神用是传统高手间对决方式,敌不动,我不动。若平时雄霸可能还有兴致与他玩会儿,但如今流钰随时可能进阶成功,依流钰光球内与他暗传心音时所说,一旦他成功了,就差不多是离开这个空间之时。 雄霸手中缓缓聚集了三分归元气,一挥手迅速朝对面击去,险险躲过这招,绝无神神情一紧,充满了爆发力双拳极速度下挥向雄霸,二人一来一往,不出片刻,已是交手上百回合。 雄霸出手不不慢,游刃有余,显然寻找绝无神破绽。但绝无神拥有不破金身,要寻到破绽何其之难,正当众人都认为这是一场长时间苦战之时,情况急转直下,绝无神居然一个跳跃间忽然摔落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绝无神抹了口嘴边血,道,“没想到天下会帮主竟也会使下毒这么卑鄙手段。” 雄霸瞥他一眼,显然觉得绝无神这话实可笑,武林中谁不知道他雄霸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不过…… “你毒我是知道不错,不过……这毒却并不是我下。”说着,雄霸眼神转向了首座旁边一直惴惴不安坐着颜盈。 循着他暗示望去,绝无神有些不可置信,语带虚弱道:“美人?居然是你……” 冷哼一声,雄霸开口道:“你太小看这个女人了,既然当初她可以为了权势富贵而抛夫弃子,自然也可以为了大利益背叛你。” 这话却是抹黑颜盈了,因为他们双方都知道,颜盈这次答应给绝无神下毒并非因为什么富贵荣华,而是为了两个儿子——聂风和流钰。 只可惜,她信错了人,雄霸是绝不可能让她和流钰相认。 “无神,我……”走下座位,走到虚弱撑地绝无神身边,颜盈眼含泪光道,“我对不起你……” 绝无神已无力对她做些什么,他刚半跪地时,就有人上去将摇着法铃人止住,武林人士都正恢复正常。 “天儿呢?”绝无神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幽幽道。 “为防天儿也出什么事,我一早就将他锁了房内。”颜盈抚向绝无神脸庞,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天儿,不让他出事。” 还想说些什么,绝无神已被雄霸手下一个手刀劈晕,手无力地垂向地面时,他知道: 他失败了,彻底,再无翻身之日。 来自心爱之人背叛,加让人痛彻心扉。 绝无神被押了下去,众武林人士还未能完全回过神来,雄霸缓缓朝绝无神一早为他自己准备好龙椅走了过去,身边光球也随之移动。 有人眼尖看到他动作,刚想出声,暗中观望许久无名终于走了出来。 “雄帮主。” 雄霸转过身来,一笑,“无名兄果然也场。” 无名颔首,道:“按照当初约定,雄帮主得以登得宝座,也要约束天下会众人,不得迫害武林群雄。” “这是自然。”雄霸沉声开口,目光巡视四下,“只是不知,诸位意见如何?” 所有人面面相对了好一会儿,半天终于有人第一个跪下,随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半跪地以示臣服。 “拜见至尊!” 声音震天,直至九霄。 雄霸大笑一声,道:“好!” 坐到龙椅上,雄霸用内力将自己声音扩散至龙峰之巅每个角落,“很好,既然诸位都认同了我雄霸为至尊,那么我决定,也要听清。” “至尊之位,由我女儿幽若与大徒弟秦霜共同享有,治理武林事务,三年之后,至尊由他们和无名共同选出。诸位……意下如何?” 雄霸语气极其霸道,根本不似询问人意见,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若他们提出了一丝反对,就会当场被雄霸处决。 虽然无名也场,但这里如今可是已被天下会所控制,何况,无名看起来也与雄霸站到了一边。 天下会、无名、拜剑山庄,还有江湖中无数大大小小势力,当这些力量全部都联合起来以天下会为尊,还有谁能抵抗? 即使他们从未听过让一个女子共同治理武林,似乎也只能如此。 不过也有人看得明白,其实雄霸这算是传位给自己大弟子了,至于特地提到他女儿不过是昭示武林幽若地位,使他人不敢轻易冒犯。 但他们疑惑还是,雄霸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登上了宝座,为何却下一刻就下令传位他人? 众人疑问,片刻后有了解答。 雄霸身边光球突然爆出几道极其闪耀白光,令所有人都不得不遮上眼睛避其锋芒,而那边,流钰已经脱离了出来,手中握着龙脉,只是一头黑发不知为何变成银白,散开披肩侧,配上一张如玉雕成精致脸庞,是显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钰儿。”雄霸开口,看向了流钰银发。 “没事。”流钰轻摇头,浅笑道,“只是进阶过而至。” 两人心底交流了几句,随后雄霸就和流钰一起走到了秦霜几人面前。 “霜师兄,风师兄,云师兄。” “小师弟,你这是……?”聂风吃惊不已。 “一时解释不清,我和爹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幽若姐姐那留了五封信,你们,和文总管。” 聂风仍反应不过来,另一边颜盈却是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道:“钰儿……” 流钰转过了眼眸,淡淡看向她,微眨后轻摇头道:“我和你,没关系。” “不,我……”还想说些什么,一看到旁边聂风,颜盈又立刻止住。 但聂风并不傻,看到颜盈如此反应也该有了猜测,心中感受已非仅用震惊二字就能表达了,只是他话根本没有机会再说出口,流钰和雄霸就已经渐渐化为一道光芒上升,随后消失。 “师兄,文总管,再见,保重。” 所有人都如被惊吓般睁大了眼睛望着半空,久久没能反应过来,自这天起,雄霸和其子升上九天成仙传说层出不穷。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至于流钰突然消失却不是因为已经离开了这个空间,而是用了瞬移带着雄霸到了天下会,吸取了极小部分龙脉力量,他异能直接从三阶跨入了五阶,这期间多出能力,并非三两句可以解释清。 只是令流钰欣喜还是,他发现到了五阶后就可以直接带着雄霸整个人踏破虚空离开空间了,而非只能带走身体或精神体。 如今抓紧这后机会回到天下会,却并非为了幽若,和幽若告别雄霸早已代为说好,流钰此行所为,正是一直留他房中墨子。 似乎感觉到了主人气息,墨子欢地从里面奔了出来,直冲到流钰面前,被雄霸伸手挡住。 “钰儿真要带上它?”雄霸语气略有不善。 流钰微微一笑,道:“嗯。” 既是流钰希望,雄霸便也不再反对,任流钰自己和墨子身上笼了道光圈。 用指尖虚空中划出一道巨大圆弧,流钰回头朝雄霸伸出手,“爹。” “嗯。”沉沉应了声,雄霸唇角微扬,与流钰一起走向了那未知空间与未来。 ——————正文完——————

65 鲜花满楼。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生命一样。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窗前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花香。现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窗前,心里充满着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人生。 然而这注定是不平静一天,抚过一朵郁金香花瓣时,花满楼听到了一声不寻常动静,来自他面前葱郁花丛中,这显然是个特别小生命,但却不是小鸟老鼠之类小动物。 花满楼伸出手去,想要确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那小家伙也没有拒绝他碰触,很是平静,没有丝毫躲闪。 感觉到手下所摸到轮廓,花满楼惊奇地发现,手下这个才一寸多点长度小东西,除去大小外,居然与平常人一样。 花满楼平生见过奇人异事不少,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可思议人。 “你是谁?”花满楼微笑询问,即使是面对如此未知奇怪“人”,他似乎也没有提防之心。 “流钰。”面前小人因为身形问题声音也异常小,幸亏花满楼内力颇为深厚,倒也听了个清楚。 “流钰,听起来是个不错名字。”花满楼转身走向桌旁,倒了杯茶,“我是花满楼,要来一杯茶吗?” 流钰嗯了声,直接使用瞬移到了桌子上,这招并没有吓到花满楼,他只微微一笑,贴心地为流钰选了个小杯子。 饶是如此,流钰也只能趴杯沿,小口喝着甘甜又微涩茶水,他确是渴了。 仿佛能够想象到面前小人现喝水情景多么可爱又令人惊奇,花满楼笑意深,坐了椅子上,轻声道:“有兴趣说说你故事吗?我向来喜欢听有趣故事。” 听那边一下停止了动作,花满楼又道:“不方便说也无妨,我并不会逼迫别人。若有什么花满楼帮上忙,流钰也可说出。” 花满楼举止一直很温和有度,并不会让流钰感到反感,何况流钰本身能力也足以知道对方到底是真心是假意。 默了会儿,流钰道:“因为意外缩小了很多,我和爹分散了,我想找爹。” “哦?”花满楼轻轻疑问了一声,“不知道,令尊有什么特征?” 流钰:“……” “我可以画一幅画。”刚说完这句话流钰就想到,以他现体型,连一支毛笔都无法握住,别说作画了。 于是只能有些郁闷地坐了桌边,垂下了头。 因为对力量掌控有些不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和雄霸还有墨子分散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只有一寸多点大,连只小老鼠都比他大上不少。 当初决定带上雄霸和墨子也并非全然是流钰主意志,而是只能如此,雄霸长年受他精神力浸染,再加上二人灵肉合一,是有了不可分割联系,墨子则是因为受他能力影响开启了灵智,算得上是他灵宠,自然可以带走。至于其他人,流钰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除非是带走他们身体或精神体,但那样并非一个完整人,他们又怎会愿意。 只是流钰没想到一到异空间就和另外两个分散了,而且由于初入这个空间,他和雄霸精神联系也被暂时切断,要恢复不知要等到何时。 感觉到流钰低落情绪,花满楼一笑,放下茶杯,温和开口道:“相信令尊也是个很特别人,若流钰愿意,我可以派人去寻找。” “嗯。”流钰轻点头,努力想起几点关于雄霸外貌和性格特征,实不是他对雄霸不关心,而是流钰心中,雄霸无论什么都是好,乍一下要他去客观描述,还真有些困难。 两人正轻言细语之时,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脚步声,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匆匆奔上了楼,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看得出她正被什么人追赶,花满楼自然不会拒绝她。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追了过来,花满楼只露出了一点小功夫便将对方吓退,随后柔声询问起那受到了惊讶姑娘。 可能由于流钰太小,那姑娘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一句一句回答起花满楼问题来。流钰便一旁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她骗你。”很小但异常平静悦耳声音响起,“每五句话中,只有一句是真。” 自称上官飞燕姑娘一惊,四下查看,终于看到了坐桌边只有拇指大小小流钰,刚刚些许愤怒立刻被抛到脑后,惊诧道:“怎么会有这么小人?” 随后注意到流钰加出色容貌,她不禁笑道:“好漂亮,好可爱啊。” 说着,她就要伸出手去,但被流钰一个瞬移躲过。 大抵女人对这种小小,精致东西都是没什么抵抗力,上官飞燕反应便是一个很好例子。 “他是我朋友。”花满楼道,“上官姑娘见谅,他话只是无心。” 上官飞燕一笑,道:“唤我飞燕便好,既然是你朋友,我当然不会介意。” 上官飞燕是个很漂亮女人,还是个漂亮又聪明女人,才几句话而已,就将自己和花满楼距离拉得很近。 对于她暧昧不明言语,花满楼但笑不语。 两人又交谈了会儿,上官飞燕便离开了小楼。 “她不是无心,是有意找你。”流钰平淡道,他知道,花满楼会相信这句话。 果然,花满楼仍是笑笑,道:“漂亮女人总是擅于说谎,这是她们天性,我只是乐于给予所有人这样宽容,况且她现并无恶意,又何须拆穿。” 流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是不怎么能理解花满楼想法。 但不管如何,两人相处还算愉,花满楼也没有要让这个小客人走打算,没有雄霸消息前,流钰便花满楼小楼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中,发生了许多事,大部分都是和那上官飞燕有关,但其中令流钰注意,还是花满楼人传来消息。 据说西门吹雪庄中前几日从天而降了一个奇怪人,这个奇怪人还随身带着一只黑色豹子。 那只豹子对外人十分凶猛,但却不会随意伤人,十分通人性。 据说奇怪人武艺也十分高强,甚至能和剑神过百招而立于不败,甚至是游刃有余,但他用,却不是剑,而是一种闻所未闻武功,就连西门吹雪也认不出那武功出自何门何派。 据说奇怪人西门吹雪庄中住下了,他还要寻找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年龄十五左右比女子还要漂亮少年。 “这说,应该就是你吧。”花满楼道。 流钰颔首,这种描述,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雄霸和墨子无疑。 “正好我和我朋友也要去万梅山庄,流钰可以一起去。” 一言定下,流钰就坐上了花满楼马车,马车中还有另外一人,陆小凤。 如花满楼所言,陆小凤确是个极其有趣人,有着四条眉毛,言语风趣诙谐,想法也与常人不同。 初见到流钰时,仅是片刻诧异后他便反应了过来,随后便开始问东问西,十分活跃。开始流钰还有几分耐心一一回答,但到后面就直接不高兴地转过身去背对陆小凤,显然不愿再和他说话。 从小到大,流钰都是如此,没有掩饰过情绪。 花满楼一笑,道:“你太唐突了,流钰和你还不熟。” “见过面就是朋友,自然就熟了。”陆小凤笑起来连胡子都微动,拿着一把扇子,“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说是唐突呢?” “不是。”流钰小小声音响起。 陆小凤一挑眉,奇道:“为何?我陆小凤自觉作为朋友还不是太差。” “太吵了。”流钰闷闷道,随后一闭眼,小小人盘坐座位上,依旧背对着陆小凤。 陆小凤笑容一僵,一时无语,花满楼则笑意深。 马车行驶到了下午,终于到达了万梅山庄,陆小凤道:“不行,得点进去了,太阳一落山,西门就不会再见客。” “这么说,我们确是要点了。”花满楼让流钰坐了自己肩头,“我虽然不想去见西门吹雪,却对流钰家人很是感兴趣,如此看来,不得不进去一趟了。” 陆小凤笑道:“西门也是个不错朋友,若你见到了便会知道。” 三人说笑间,被管家领着进了万梅山庄,没想到西门吹雪正与人比武,他对面站是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浑身气势比起西门来却是不相上下,神情轻松自如。 江湖中很少有人能面对西门吹雪时还能保持镇定,陆小凤很想到,这人就是近传言中那个“奇怪人”。 “爹。”先响起却是流钰小小声音,但场中人个个武艺非凡,都听得清楚。 “嗷!”一边一直懒懒趴着墨子突然低吼一声,跑到了雄霸脚下,眼巴巴看着他肩头。 只见流钰从花满楼肩头消失,瞬间到了雄霸肩上,一直平静眸中竟然有了委屈情绪,伸出小小手轻碰雄霸脸颊,道:“找不到爹。” “钰儿?”雄霸一惊,小心让流钰站到了自己手掌之上,刚升起惊喜就被大惊吓压住,“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流钰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空间原因,过段时间应该会恢复正常。” 话音刚落,陆小凤几人就见流钰身上忽然笼上一层光晕,光线虽柔和却仍使人不能直视,等他们重看回来之时,原地所站已是一个身高正常十五六岁少年,少年眉眼精致无比,现如今看来果然是比女子还要漂亮百倍。 只是原本站他旁边中年男子即雄霸却消失了身影,陆小凤满心疑惑,随后却见流钰蹲下|身去,对着地上一个小人道:“嗯…爹,现是你变小了。” 几人定睛看去,可不是,现是雄霸变成了一个一寸多大小人。 雄霸有些啼笑皆非,仰头见着流钰有点小得意模样便无奈笑笑道:“钰儿莫不是想趁机欺负一下爹?” “当然不会。”流钰认真道,眸光闪了闪,捧起了雄霸,道,“我会好好爱护爹。” 流钰摸了摸自己腰际蹭个不停墨子,随后转过身看向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我和爹还有事,先告退到客房中去了,明日再向你解释。” 西门吹雪冷着神情,一点头。 陆小凤便不得不看着流钰捧着雄霸慢慢走回了客房,眼中冒出兴味光芒。 收起扇子,道:“真是对奇怪有趣父子,我一定要和他们成为朋友。” 西门吹雪瞥他一眼,收起了剑往厅中走去。 花满楼静静听着,但笑不语。

66本文 鲜花满楼。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着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以上来自原著) 然而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在抚过一朵郁金香的花瓣时,花满楼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动静,来自他面前葱郁的花丛中,这显然是个特别的小生命,但却不是小鸟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花满楼伸出手去,想要确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那小家伙也没有拒绝他的碰触,很是平静,没有丝毫躲闪。 感觉到手下所摸到的轮廓,花满楼惊奇地发现,手下这个才一寸多点长度的小东西,除去大小外,居然与平常的人一样。 花满楼平生见过的奇人异事不少,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人。 “你是谁?”花满楼微笑询问,即使是面对如此未知奇怪的“人”,他似乎也没有提防之心。 “流钰。”面前的小人因为身形问题声音也异常小,幸亏花满楼内力颇为深厚,倒也听了个清楚。 “流钰,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花满楼转身走向桌旁,倒了杯茶,“我是花满楼,要来一杯茶吗?” 流钰嗯了声,直接使用瞬移到了桌子上,这招并没有吓到花满楼,他只微微一笑,贴心地为流钰选了个最小的杯子。 饶是如此,流钰也只能趴在杯沿,小口喝着甘甜又微涩的茶水,他的确是渴了。 仿佛能够想象到面前小人现在喝水的情景多么可爱又令人惊奇,花满楼笑意更深,坐在了椅子上,轻声道:“有兴趣说说你的故事吗?我向来喜欢听有趣的故事。” 听那边一下停止了动作,花满楼又道:“不方便说也无妨,我并不会逼迫别人。若有什么花满楼帮的上忙的,流钰也可说出。” 花满楼的举止一直很温和有度,并不会让流钰感到反感,更何况流钰本身的能力也足以知道对方到底是真心是假意。 默了会儿,流钰道:“因为意外缩小了很多,我和爹分散了,我想找爹。” “哦?”花满楼轻轻疑问了一声,“不知道,令尊有什么特征?” 流钰:“……” “我可以画一幅画。”刚说完这句话流钰就想到,以他现在的体型,连一支毛笔都无法握住,更别说作画了。 于是只能有些郁闷地坐在了桌边,垂下了头。 因为对力量的掌控有些不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和雄霸还有墨子分散了,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只有一寸多点大,连只小老鼠都比他大上不少。 当初决定带上雄霸和墨子也并非全然是流钰的主意志,而是只能如此,雄霸长年受他精神力浸染,再加上二人灵肉合一,更是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墨子则是因为受他能力影响开启了灵智,算得上是他的灵宠,自然可以带走。至于其他人,流钰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除非是带走他们的身体或精神体,但那样并非一个完整的人,他们又怎会愿意。 只是流钰没想到一到异空间就和另外两个分散了,而且由于初入这个空间,他和雄霸的精神联系也被暂时切断,要恢复不知要等到何时。 感觉到流钰低落的情绪,花满楼一笑,放下茶杯,温和开口道:“相信令尊也是个很特别的人,若流钰愿意,我可以派人去寻找。” “嗯。”流钰轻点头,努力想起几点关于雄霸外貌和性格的特征,实在不是他对雄霸不关心,而是在流钰心中,雄霸无论什么都是最好的,乍一下要他去客观描述,还真有些困难。 两人正轻言细语之时,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匆匆奔上了楼,神情很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看得出她正在被什么人追赶,花满楼自然不会拒绝她。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追了过来,花满楼只露出了一点小功夫便将对方吓退,随后柔声询问起那受到了惊讶的姑娘。 可能由于流钰太小,那姑娘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一句一句回答起花满楼的问题来。流钰便在一旁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她在骗你。”很小但异常平静悦耳的声音响起,“每五句话中,只有一句是真。” 自称上官飞燕的姑娘一惊,四下查看,终于看到了坐在桌边只有拇指大小的小流钰,刚刚的些许愤怒立刻被抛到脑后,惊诧道:“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人?” 随后注意到流钰更加出色的容貌,她不禁笑道:“好漂亮,好可爱啊。” 说着,她就要伸出手去,但被流钰一个瞬移躲过。 大抵女人对这种小小的,精致的东西都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上官飞燕的反应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是我的朋友。”花满楼道,“上官姑娘见谅,他的话只是无心。” 上官飞燕一笑,道:“唤我飞燕便好,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介意。” 上官飞燕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还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才几句话而已,就将自己和花满楼的距离拉得很近。 对于她暧昧不明的言语,花满楼但笑不语。 两人又交谈了会儿,上官飞燕便离开了小楼。 “她不是无心,是有意找你。”流钰平淡道,他知道,花满楼会相信这句话。 果然,花满楼仍是笑笑,道:“漂亮的女人总是擅于说谎,这是她们的天性,我只是乐于给予所有人这样的宽容,况且她现在并无恶意,又何须拆穿。” 流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还是不怎么能理解花满楼的想法。 但不管如何,两人的相处还算愉快,花满楼也没有要让这个小客人走的打算,在没有雄霸的消息前,流钰便在花满楼的小楼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中,发生了许多事,大部分都是和那上官飞燕有关,但其中最令流钰注意的,还是花满楼的人传来消息。 据说西门吹雪的庄中前几日从天而降了一个奇怪的人,这个奇怪的人还随身带着一只黑色豹子。 那只豹子对外人十分凶猛,但却不会随意伤人,十分通人性。 据说奇怪的人武艺也十分高强,甚至能和剑神过百招而立于不败,甚至是游刃有余,但他用的,却不是剑,而是一种闻所未闻的武功,就连西门吹雪也认不出那武功出自何门何派。 据说奇怪的人在西门吹雪的庄中住下了,他还要寻找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年龄十五左右比女子还要漂亮的少年。 “这说的,应该就是你吧。”花满楼道。 流钰颔首,这种描述,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雄霸和墨子无疑。 “正好我和我的朋友也要去万梅山庄,流钰可以一起去。” 一言定下,流钰就坐上了花满楼的马车,马车中还有另外一人,陆小凤。 如花满楼所言,陆小凤的确是个极其有趣的人,有着四条眉毛,言语风趣诙谐,想法也与常人不同。 初见到流钰时,仅是片刻的诧异后他便反应了过来,随后便开始问东问西,十分活跃。最开始流钰还有几分耐心一一回答,但到后面就直接不高兴地转过身去背对陆小凤,显然不愿再和他说话。 从小到大,流钰都是如此,没有掩饰过情绪。 花满楼一笑,道:“你太唐突了,流钰和你还不熟。” “见过面就是朋友,自然就熟了。”陆小凤笑起来连胡子都在微动,拿着一把扇子,“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说是唐突呢?” “不是。”流钰小小的声音响起。 陆小凤一挑眉,奇道:“为何?我陆小凤自觉作为朋友还不是太差。” “太吵了。”流钰闷闷道,随后一闭眼,小小的人盘坐在座位上,依旧背对着陆小凤。 陆小凤笑容一僵,一时无语,花满楼则笑意更深。 马车行驶到了下午,终于到达了万梅山庄,陆小凤道:“不行,得快点进去了,太阳一落山,西门就不会再见客。” “这么说,我们的确是要快点了。”花满楼让流钰坐在了自己肩头,“我虽然不想去见西门吹雪,却对流钰的家人很是感兴趣,如此看来,不得不进去一趟了。” 陆小凤笑道:“西门也是个不错的朋友,若你见到了便会知道。” 三人说笑间,被管家领着进了万梅山庄,没想到西门吹雪正在与人比武,他对面站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浑身的气势比起西门来却是不相上下,神情轻松自如。 江湖中很少有人能在面对西门吹雪时还能保持镇定,陆小凤很快想到,这人就是最近传言中的那个“奇怪的人”。 “爹。”最先响起的却是流钰小小的声音,但在场中人个个武艺非凡,都听得清楚。 “嗷!”一边一直懒懒趴着的墨子突然低吼一声,跑到了雄霸脚下,眼巴巴看着他肩头。 只见流钰从花满楼的肩头消失,瞬间到了雄霸肩上,一直平静的眸中竟然有了委屈的情绪,伸出小小的手轻碰雄霸脸颊,道:“找不到爹。” “钰儿?”雄霸一惊,小心让流钰站到了自己手掌之上,刚升起的惊喜就被更大的惊吓压住,“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流钰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空间的原因,过段时间应该会恢复正常。” 话音刚落,陆小凤几人就见流钰身上忽然笼上一层光晕,光线虽柔和却仍使人不能直视,等他们重新看回来之时,原地所站的已是一个身高正常的十五六岁少年,少年眉眼精致无比,现如今看来果然是比女子还要漂亮百倍。 只是原本站在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即雄霸却消失了身影,陆小凤满心疑惑,随后却见流钰蹲下|身去,对着地上一个小人道:“嗯…爹,现在是你变小了。” 几人定睛看去,可不是,现在是雄霸变成了一个一寸多大的小人。 雄霸有些啼笑皆非,仰头见着流钰有点小得意的模样便无奈笑笑道:“钰儿莫不是想趁机欺负一下爹?” “当然不会。”流钰认真道,眸光闪了闪,捧起了雄霸,道,“我会好好爱护爹的。” 流钰摸了摸在自己腰际蹭个不停的墨子,随后转过身看向西门吹雪,道:“西门庄主,我和爹还有事,先告退到客房中去了,明日再向你解释。” 西门吹雪冷着神情,一点头。 陆小凤便不得不看着流钰捧着雄霸慢慢走回了客房,眼中冒出兴味的光芒。 收起扇子,道:“真是对奇怪有趣的父子,我一定要和他们成为朋友。” 西门吹雪瞥他一眼,收起了剑往厅中走去。 花满楼静静听着,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