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百世之后[快穿]》 第1章 boss状态:朕还没睡醒,随便应付一下吧 “我们家明薇真美!若是以往你也像今天这样好好打扮一下,‘联邦明珠’该是你才对!听文英说你跟马夫人学这一个月的礼仪课效果卓然,明薇,今日晚宴上你绝对不能出半分差错。闵天桁大校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衣着讲究相貌英俊,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男子眉开眼笑地说道。 虽说是为了今日的晚宴而刻意哄少女,但盛装打扮后的少女那绝色的容颜确实也让他万分惊艳。 看着少女这极盛的相貌,男子胸中的自负膨胀爆棚。有道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她这样的美貌怎么怕闵天桁不动心,除非他不是男人!而闵天桁怎么可能不是男人,他可甚至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百倍!这不恰似神将吕布遇见了貂蝉、楚霸王爱上了虞美人! 在这个男人眼里,少女服从他的命令是和吃饭呼吸一样天经地义。少女唯一的靠山可不就是他,即使少女将要嫁给超级贵族闵家,但婚后还不是得依靠单家。 他将她抚育长大,从前也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现在就是她回报单家一直以来的厚待的时候了! “明薇,我最爱的女儿,你继承了我的血脉,所以从出生到现在,单家一直让你享受着最上等的生活,精舍、美食、华服这些都是单家提供给你的;你受着最好的教育,便是你身上现在随便拿一件首饰,都足够普通家庭数年的开销。 “这些单家都不曾要求你回报过什么,就是四年前你选择去读一所公立综合大学,我也不曾阻止过你,甚至替你提供了大学期间所支出的一切花销。若非你出身单家,别说陇坤大学每年一笔巨大数字的开销,便是陇坤大学的大门你都进不去。” 男人用着深入骨髓的贵族式委婉细数着单家对少女的恩德。 陇坤大学,首都星乃至全联邦最顶尖的综合大学,在联邦版图如此庞大的情况中,边远地区甚至一个星球十几亿人每年只有一个录取名额。名声在外的有三大特色:师资极强、后台极硬、非考试通过则不予录取。 单明薇,四年前作为首都星地区的考生考入陇坤大学,因为入学成绩极为优异,获得四年陇坤大学全额奖学金。 陇坤大学奖学金,分两种,一种用于资助贫困学生,一种奖励最优秀的10%学生。前者学费全免,提供免费餐饮和免费宿舍,提供勤工助学工作;后者学费全免,提供单人宿舍,校内一切衣食住行的生活类支出限额内全报销,学习用品有一定金额补助,超过补助的在校购买仍有一定折扣优惠。 恰巧,单明薇大学四年内的花费从没超过奖学金的补助上限。 联邦法律规定,子女未满二十二岁,父母作为法定监护人,应承担抚养义务,并承担一切合理花费。 大学期间的开销,按照法律规定,应由父母承担。单明薇在此期间由父亲承担的花销为,零。 男人对此一无所知。 单明薇卧室里占地足有十几平方米的衣橱里塞满了一线大牌的最新产品。其中,二十三件衣服,包括衣裤裙袜鞋和一个手表,是一个月前购置的,使用年限多在一年以上,因为不合衣柜的档次而应被做垃圾处理,可惜被单明薇阻止,只能委屈价值百万的衣橱用其中二十个抽屉之一来承装。 “现在,你多么幸运,将嫁给闵天桁大校。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嫁给这样一个让所有联邦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明薇,你要记得你姓‘单’,你从出生时起就是单家这个家族不可分离的一部分,即使你嫁给闵天桁大校冠上了‘闵’姓,你名字的第二个字还是‘单’。它永远不会消失。 “你和单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到了闵家,单家还是和你紧密相连。等嫁到闵家,你要竭尽全力来回报单家。单明薇,那是你应当做的。” 刚结束礼仪课程的少女还穿着今晚宴会用的礼服佩、戴着全套的首饰,不仅看着美丽,重量也十分美丽。 教导礼仪课的马夫人一离开,男人便连分毫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少女,直接进来态度居高临下的告诫少女:不准忘记单家对她的恩德,不准忘记他因慈爱而对她的宽容,必须心怀感恩,回报单家。 只可惜他的慈爱甚至不能让他稍等片刻让少女换回常服。 自从男人进来伊始,看到的便是少女坐在高背椅中安静地翻阅着手上的书。他说了这么多,对他的回应是将这本书继续看了五页。 阳光被窗栏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光柱射过空气落到地板上。太阳也不是愿意停歇的,光柱也跟着太阳转动,慢慢爬上少女宽大的裙角,而上面特殊材质的金丝绣成的花纹因此反射出淡淡的金芒。 这身裙子为突出少女在今晚宴席的主角地位,整体装扮得华美异常,宽大的裙摆上花纹极为繁复且装饰精巧。裙子与首饰是设计师独具匠心的配套作品,极为奢华典雅,却也容易使穿者流于庸俗。 令人惊奇的是,无论外表的衣着为如何,少女都能轻松驾驭。 少女本身的气度将外表的浮华完全压制住,即使穿着暴发户一般的衣服,少女却仍有一种令人感到安然的气场。 那是大隐于市,繁华中的清泉,仿佛回归了自然本真,有一种横卧山头田野漫看云卷云舒的超脱世俗的悠然。 但托了这身打扮过于庄严的设计的福,少女看着成熟了将近十岁。不过考虑到宴会的另一主角确实大了少女十多岁,这身打扮真也恰如其分。 男人从不担心少女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只是少女二十年来都住在外面这个事实确实有些不好办。 “你也莫要怪我这些年来冷落了你。你要知道,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她因生你而去世,这让我很难面对你。我也不想将你的母亲、我最爱的女人的死迁怒在你身上。加上这些年你慢慢长大,每当看到你,我简直就像又看见了你的母亲,所以我才刻意地避开你。 “可你要知道,我这是太爱你的母亲,太爱你了!我怕我会不小心伤害你才不得已将你推开。 “你的这双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当年你母亲就是在桥边的一回眸惊艳了我,这才有了你。” 男人用那低哑醇厚的嗓音谆谆细语,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盯着单明薇,眸中波光粼粼,满含柔情。 光看这一双不必刻意就天生深情的双眸,就怪不得男人纵横花场数十年都不曾失败过。 只是,若是把这副深情的表情对着的对象,换成男人众多情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无半分不和谐。 他倒也真的不尴尬。 少女此前二十年的生活里,死了母亲,父亲又对她不闻不问。他却有着迷之自信,认为少女此刻的冷淡不过是被稍稍忽略的女儿想借此机会吸引他的关注,求取他的怜爱。 为了消弭少女的芥蒂,男人可谓是倾力演出。男人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在他这样说话后毫无所动。 站在上帝的视角来看男人的举动,当真是十分荒诞可笑。 只因不曾将女儿养在身边,男人甚至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竟然把哄情人的手段用在亲生的女儿身上。 单明薇之母是他最爱的女人,这个不假。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爱,所以对单明薇母亲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就足以让她被称作是他最爱的女人。 单明薇之母品貌具优,但可惜出身微末;而男人虽然堪称内里人渣,可外部条件十分优秀,且是豪门独子。 就是这个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因难产而死去,得到的却只有他的一句“可惜了”。 “罗江宏关于第三宇宙能量应用方法:单物质经过三系旋绕运动后,经由巴士络连接器起复翻转转入暗物质通道可转换为伴行物质,后可连接双接机或……” “这个方程对应上一个世界是格德赫方程与三切合理论。根据宇宙空间特性不同应有所修改,所以,罗江宏第三宇宙能量应用方法还可以进一步简化或直接修改。初步推断有31种方式,若追求效益最大化,可排除其中的26种,进一部计算不如使用实验证明……” “这男人真无聊……” 一边看书思考书上的知识、一边推导出远超出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理论、一边还在听男人说话,这对单明薇来说可以轻易做到。 不过,虽然研究此世界的宇宙真理能给她带来稍许愉悦感,但这个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扭曲事实、毫无意义的话也让她感到厌烦。 对于男人一无所知地说着的破绽百出的话,单明薇没有打断或者进行反驳。 那是无意义的行为。 无论是指责男人二十年间不管不顾现在还想妄想让她给单家带来好处,还是强烈反对男人不顾她本人意愿让她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都是毫无意义的。 没能力反抗强大的敌人的人,言辞犀利又如何,就像是小猫挥着稚嫩的爪子,还幻想着自己是雄狮是凛然不可侵犯,可是敌人一只有力的手就能将这只小猫轻松压制。 而有能力反对的人,不屑于争口舌之利。况且这像种脑子已经变成烂泥人是不能理解他所认知的事物以外的东西。 “我母亲是双眼皮的杏眼,我是丹凤眼,看着是双眼皮是眼影的功效。我这双眼睛,和母亲可是一点不像。” 男人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单明薇的眼睛,发现确实是因为眼线看着像是双眼皮,且眼形和她母亲确实完全不同。 神祗是美德的代名词,崇尚真实而厌恶虚假,所以单明薇对于别人错误的认知总是忍不住出言纠正。 明明单明薇是丝毫不加个人感情、纯粹只是纠正他话中错误的话语,却被男人理解成她是在控诉他对她毫不关心、嘲笑他的错误。 男人瞬间被他脑补的内容气的深吸一口气,眼睛瞪若铜铃。坐久了家主之位的他不怒自威,犹如愤怒的雄狮一言不发地冲出房间,到了门口,他稍作停顿: “一笔写不出两个单字,你就算怨恨我又如何,单家倒了你也落不得好,外界都将说你是白眼狼、是毒妇!即使到了闵家,能帮你的也只有单家。你自己,好·自·为·之!” “……因为在真空半元领域中,异派的极值趋于无限大,故而任意形式的暗物质在三元极性转换器内经由范式压缩后,利用极性键旋转,可被能源异化器捕捉,用于c型机甲。” “长得还不错,可惜生起气来面色狰狞也不好看了。” 单明薇看着书想着,头也不抬对着门的方向说: “你倒是用一笔给我写一个‘单’字看看。” 并不是想不到这句话会被男人当成是挑衅,但事实就是事实。 从房间向外看,门外已经没人了,但单明薇却知道,星际人民的身体素质极佳,只要开着门,这点距离还不能让男人听不见。 在男人看来,这是一次话不投机的谈话。 在单明薇看来,男人的说话声与蝉鸣鸟啼无任何区别。 转眼间,金乌西沉,天空染上霞色之时,单家这个金碧辉煌如同城堡一样的房子灯火通明,从空中,从地上,四面八方聚来了各种款式的豪奢的交通工具。参加晚宴的这些人,无一不是联邦最上层的人物。 即使只是一个订婚晚宴,但因为其中一方是星际中的庞然大物闵家,就让这场晚宴变得意义重大! 第2章 boss状态:有点意思,陪你们玩玩 名义上是由于星际公民的强烈呼吁,实际上单家也考虑到需要宣传扩大影响力,所以整场订婚晚宴在星网上是实时直播的。 几十个蚊子大小的小型摄像机飞在宴会的各个地方。 坐在屏幕前看直播的联邦民众虽然还在紧张期待联邦男神闵天桁的出现,但也禁不住被眼前觥筹交错,旖旎奢华的宴会吸引了注意。 少女贵妇的衣香鬓影,男士笔挺英俊的身姿,能够参与这场订婚宴的人无一不是在联邦一手遮云的大人物,而在联邦,越高层的人物相貌就越加出色。 联邦人数极多,评论区的留言几乎五秒就会生成新的一页,刚发出去的评论一会儿可能连自己都找不着,必须靠着智能搜索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由此也可见这次订婚宴关注度之高,超乎想象。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过去,总会引起不少人的讨论: “刚才过去的那是税务局的一把手吧,他竟然也来了?” “我男神最帅!” “刚才那个是税务局的李闻达,听说最近和新老婆闹不和了,这次带的女伴都是自己的闺女,传闻看来是真的,估计没几个月又得离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四个老婆。” “李闻达也来了?像这种离了两次婚的男人竟然还来别人订婚宴,呵呵” …… “单明薇怎么还没出来?强烈要求要看本人长相!” 这条留言一出,整个留言区画风就变了,开始聊起订婚宴的主角们。 不过对于单明薇这个人,民众基本都不怎么认识: “虽然单家也是豪门,但单明薇意外没什么名气呢。” “不管长的怎么样都配不上我家男神,果断黑,呵呵。” “一个综合大学的垃圾。” “大学读的是陇坤大学,据说还是全奖生,应该还挺优秀的。” “楼上怎么说话的,综合大学有什么问题吗?单明薇上的是陇坤大学,你考陇坤大学试试啊,最瞧不起你们这些考不上我们陇坤在那里说葡萄酸的人了。” …… “有人是单明薇的同学吗?能出来说说单明薇是怎样的人吗?” 突然,整个评论区都停止了刷新,现场也有几秒的安静,因为联邦男神闵天桁到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男神啊啊啊啊啊!!!!!” 闵天桁长相极为俊美,身高腿长,呈现完美的黄金比例。体态匀称、肌肉饱满,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 眼似晨星,长眉入鬓,鼻若悬胆,留着利落的短发竟然不是很整齐反而显出一种凌乱的美感。他好看的嘴唇习惯性地抿着,眼睛半阖,所见之处气氛骤然凝滞。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眼睛竟然透着一股红光,仿佛映照出了满是血液的战场。 他步伐不急不缓,似草原上的王者、一头威武凛冽的雄狮,巡视着自己的疆土。他身上的血腥之气虽然稍加收敛,但刻进骨子里的危险气息无法隐藏。 他就是活的战神! 从单家乃至整个联邦,任谁都无法事先预料到,那个有着有史以来的最强人类称号的闵天桁大校,基因匹配度最高的竟然是眼前这个过去毫无名声的少女!两人的相适度,竟然还是前所未有的96%! 这个匹配度数据和这个匹配结果,如果不是最具权威的国家基因评测中心给出的结果,联邦的人恐怕任谁都不能相信。 闵天桁大校的精神力与身体强度全部突破人类极限,达到理论上存在的三s的级别!而接下来的神经反应速度、耐力、爆发力、精准率等测试更是全部满分! 经过几百年的验证,一般来说,基因匹配后相适度在80%以上就是难得的佳偶一双,85%以上就是天作之合。 在此以前,基因匹配度的最高记录不过是91%的相适度,那就是闵崇森元帅夫妇。而他们的孩子闵天桁大校,体能指标刷新了联邦全部的记录,而他现在,还远未成长到极限! 故而联邦和帝国的人都在猜测,将来闵天桁和单明薇生出的孩子是否将像父亲闵天桁一样,不断打破父亲创造出的记录! 闵天桁从小就读军校,因为体能记录,自入校始起就大放异彩,吸引了全联邦的瞩目。而之后,他也从没让人失望,不断给联邦人民带来惊喜。 直到现在,他不过32岁就已经是大校军衔,差一步就能升到将级! 由此也可见,他那极高的身体天赋给他的仕途带来的优势不是一点半点。 闵天桁的事迹在联邦几乎无人不知,甚至在帝国也是上至白发老人下至黄发小儿皆耳熟能详。 单明薇与他相比则低调得多。 单明薇十岁时公民普测的成绩是双a,基因不过是一般的优秀水平。而其他的测试项目大概当时放弃了测量,全都没有成绩。 公民十岁时会将基本稳定了的基因录入基因库中,同时还要进行普测。普测除了精神力和身体强度为必测外,其余的成绩随本人主观意愿决定是否测试。 必测以外的项目的成绩只有本人从事特殊职业,如入伍,才需要,且随时可以补测或者进行成绩更新。 选择不测量的人也没有什么。但作为闵天桁未来的妻子来说,没有成绩却似乎成了一项错误。 单明薇这二十年生命中,除了在大学录取考试中以极好的的成绩考入陇坤大学外再无令人瞩目的事迹。 即使考上陇坤大学拿着全奖,单明薇在所有同学的眼中她还是十分低调的。 从小到大她交友广泛,但和谁都不是特别要好,全是一毕业就不再联系的那种。 所以,当全联邦的人都在深扒单明薇的资料的时候,她从小到大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全都愕然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确切说出单明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这场婚姻在从头到尾就是不公平的。 明明是因为闵天桁野性难驯,总是泡在最危险的战场对抗虫族的进攻、抵抗帝国的骚扰,闵崇森夫妇才和儿子商量着让他早点结婚。单明薇在此中没做出任何意思表示行为,完全是被动的。 但即使有人不喜欢这两人的婚姻,被黑的也只有单明薇。 闵天桁与虫族的战争正处于胶着状态,直到结果出来时,两人都不曾见过一面。 单明薇对于闵天桁的认知还处于大众的认识水平上,而闵天桁和闵崇森夫妇桌上已经摆上了单明薇从小到大、公开的不公开的、应该能查出来和不应该能查出来的所有资料。 单明薇在结果出来后的一个月被强令搬回了单家,一个月的生活内容只有高水平高强度的礼仪课。而闵天桁却在战场的第一线,肆意挥洒汗水,享受着战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订婚后,只要闵天桁不反对,他们就将结婚,而且闵天桁结婚后不久,一定将再次奔赴战场。 而单明薇能继续自己喜欢的工作的可能并不大,因为单明薇的理想职业是星际旅者,一个被认为社会地位低下的工作。更重要的是,闵崇森夫妇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媳妇会在星际中流浪,甚至几年都联系不上。 —————— “单明薇在会场吗?” “男神好帅!舔屏的同时我不禁要问,单明薇多大脸,我男神都来了她还不出来!” “不知道男神会不会看上单明薇……” ………… 闵天桁的座驾一停下,就有女仆奔跑着上楼催促单明薇下来。 闵天桁刚步入会场中央,单明薇就从楼梯的转角处出现走了下来。 没见过单明薇本人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这张脸完美至极,简直是造物主呕心泣血做出的珍宝!她眉眼精致绝伦,黑发如瀑柔顺地贴在少女身侧;红唇不点而朱,鲜艳似血;皮肤莹润白皙犹如极品的羊脂玉;眼眸漆黑似墨,吸了人的三魂七魄,让人见之难忘。 宽大的裙摆完全遮住了脚面,然而向上看去,两侧自胯部开始向内收紧,直到腰际猛然收缩,惊心动魄地勾勒出的惊人纤细的曲线,那种感觉仿佛是在乐曲的结尾处突然奏出意想不到的激情篇章,却又戛然而止,令人久久回味。 再向上是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饱满的胸脯。 光是看这身打扮就能感觉出这场婚姻对单明薇的不平等。明明现在民风开放,但为了看起来配得上闵天桁以讨好闵家,就让她打扮的成熟,衣着也是分外保守。 莫说胸型完美的胸脯只露出了小部分,这身衣裙竟然还是极为复古有袖的样式,只露出了半截小臂。 也幸亏单明薇样貌极美,穿着这身在联邦会被吐槽为“老修女”款式的礼服也美得让人窒息。 猛然处于众多大人物的目光焦点,单明薇依旧神色泰然,这份悠闲的气度倒是令不少人好感大增。 如果基因匹配度很高,那么两个人即使事先不知道结果,相遇的时候也会有特别的感应。 闵天桁感受到自己忽然加快了的心跳,看着面色平静走向自己的少女,忽的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结婚的对象是她,似乎还不赖。 单明薇一出现,星网上又是一个评论高峰段: “卧槽,太美了!!!这双眼睛绝对没有做过,只有自然生成的才能如此的完美!!!!卧槽我已转颜粉了!!!” “颜粉+1” “单明薇竟然这么漂亮【目瞪口呆】就算只是花瓶,这么美我也认了!” “颜粉+1” “颜粉+1” …… 在众多直接或掩饰的目光中,单明薇走到了闵天桁面前,微微点头当作问好。 “闵先生好。听闻前线战事顺利,祝贺闵先生又获得一次胜利。”闵天桁看到单明薇微微侧头,“不知闵先生是否愿意移步说话?” 闵天桁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人顶着现场以及星网众人暧昧的眼光走到了专门的谈话间,打开了透明的隔音罩。 闵天桁看到单明薇语气平静的问他,“不知闵先生是怎么看这场婚姻的?” 闵天桁看不出喜怒地看着她。倘若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住他这浑身的煞气而变得退缩。可单明薇却像是丝毫没感受到他的危险,淡淡地看着他。 “那你有什么看法?” 面对闵天桁反把问题丢回来的行径,单明薇倒也不生气,反而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没有感情基础之前,我拒绝与你订婚。” 第3章 boss状态:似乎挺有趣的 “在没有感情基础之前,我拒绝与你订婚。” 单明薇的神情仿佛在说“希望您在晚宴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一样,竟然就是这么漫不经心地拒绝了闵天桁,这个联邦的万人迷男神! 闵天桁眉头轻挑,抬眼慵懒地将单明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危险感,好似狮王抓住了猎物后打量这个食物可不可口。那种目光让单明薇身后仅仅被余光扫到的人后背骤然发僵,感觉到极强的威胁感。 收回目光,看着单明薇的妆容精致的脸,嘴角一勾失笑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线低沉,每个字都被慢慢地咬出。那是闵天桁极具个人特点的语调,慵慵懒懒,随性而威严。 受到闵天桁几乎称得上无礼地打量,单明薇依然态度大方坦然,没有任何怖惧之态,只是微微蹙眉,表现出被冒犯的微怒。 明明是从小没离开过首都星的温室花朵,甚至上的大学与军事也毫无关系,在他的气势之下竟然毫不退缩,甚至自然而然地将她看做和自己是同等地位的人,会为他不尊重的视线感到冒犯而生气。 想到自己观察到的,闵天桁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而非之前带着讽刺的嘲笑。这一笑,让他从令人望而却步的食人花变成了一朵绝色倾国的……食人花。 单明薇吗? 有点意思。 闵天桁是个高傲的人,但他不是不懂的礼貌的人。感受到她的不快,他就将自己的行为收敛了几分。 虽然大脑还是不断叫嚣着危险赶快撤离,但是却又本能的被那绝美的外表所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就是闵天桁。 不用说,星网上隐约看到闵天桁难得一笑的联邦民众们顿时又沸腾起来了! 然而因为隔音罩的质量着实不错,两人之间对话的内容并没有被录到。星网上的人只能看到两人进行“有爱”的交谈,而周围人都在用祝福(?)的眼光看着他们。 单明薇轻轻扫了眼停下和闵崇森元帅谈话,并且一起往这边走的单逸誉,认真地看着闵天桁。 “单逸誉自作主张和你们达成了订婚合约,请来众多贵宾来参加晚宴,将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并非我意。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在没有爱上你的前提下与你订婚。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上你,而订婚在法律上也是具有约束力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同意这次订婚。现在只看你的意思了,闵先生” “哼”闵天桁冷冷地哼笑一声,他也是真不明白她为何会拒绝他,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但直觉却让闵天桁觉得单明薇并不是用这种可笑手段的人。 “既然你坚持拒绝订婚,那为何还要我的意见?还是你想借此来让我对你做出保证? “不过,你难道以为你在今天拒绝了我,还会有机会和我,培养感情?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单小姐。” “我肯定会拒绝今日订婚,只是你的态度会决定我取消婚约的方式。” “如果你真的不想订婚,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服你父亲呢?” 闵天桁当然知道单逸誉是个汲汲营营的政治家,为了利益当然不会管女儿的意愿。闵家是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为了巴上闵家,一个女儿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还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联邦第一强者!若非上天的玩笑,让他们基因相配,否则两个人绝没有机会在一起! 这么问自然是在为难单明薇。 当他是没脾气的吗? 总是被拒绝,他怎么可能没有火气! 然而又一次出乎他意料的是,单明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问了一个傻问题。 闵天桁皱眉。 “婚姻行为和订婚行为只是当事人之间的事情,与别人的意愿无关。我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他自作主张单方面向你们提出订婚的意愿,而你们却从来没向我确认过我的意愿。你们才真是奇怪。而且所谓的‘婚约’,竟然是在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的,这难道不可笑吗?” 单明薇明明只是正常的说着,闵天航却觉得她心里想的是:“没想到你居然会问这种常识性问题,不过我还是解释一下吧。” 同样被父母“包办婚姻”的闵天桁膝盖中了一箭。 闵天桁突然非常想笑。 这个人,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天真好还是说她傻好。 大家都知道法律明文写着“婚姻自由”,但现实中又有多少人是不能自由结成婚姻的呢。 明明想耻笑她的这种天真,可是看到她认真的脸庞,他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了。 眼前的人刚刚大学毕业,还没从学校的象牙塔里走出来,她是真的天真地认定了联邦的法律作为生存准则。 不知怎的,闵天桁心中一软。在联邦的边界和虫族搏斗,还要抵御帝国和其他势力的骚扰,战士们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给联邦的民众们一个纯净的乐土吗。 闵天桁垂眸看着单明薇浅笑,像是被驯化的猛兽收敛了自己的不羁。 “如果你不想订婚,那就将这次晚宴取消吧。” 单明薇没有去探知他的心理活动,自然不知道他误解了什么。她既不是天真也不是傻,她只是不能用世俗的心态来思考问题,她在用她的逻辑方式来做出行为。 “你这么说问题就好解决的多了。” 单明薇满意地点点头,关上了隔音罩,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正巧遇上了走了过来的闵崇森和单逸誉。 “闵元帅好。”单明薇颔首问好。 闵崇森对她称呼“元帅”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对她寒暄了几句。 另一旁的闵天桁则更简略,只是抬眼看了看单逸誉,十分漫不经心 “单先生”。 这句话看不出喜怒,单逸誉也不知道两个人刚才说了什么。 在他们面前,单逸誉对单明薇笑得眉眼慈祥,但单明薇却丝毫不理会,与以往一样不为所动。 四个人里三个人都聊兴淡淡,单逸誉凭借高超的交谈技巧,好歹没让气氛冷了下去。最后却也是坚持不住提出与众人登台,由闵崇森元帅宣布晚宴开始。 虽然他没说,但大家也都知道他的也要在那时宣布他们的订婚的消息。 即使冷漠如闵天桁,此时也不由得看了单明薇一眼,不过并未作停留就转回头去。 这一眼不知道被单逸誉脑补了什么,只见他笑意加深了三分。 闵崇森状似无意扫了一眼儿子,看不出什么意思。 而单明薇隐隐成了另三人关注的焦点,可她毫无所动,也仿佛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一件怎样轰动的事情似的,泰然自若地走在闵天桁身边。 闵天桁觉得自己都有点欣赏她了。 —————— “众位贵宾能够抽时间赶来,单某万分感谢。今日大家难得聚于一堂,作为主人,能让大家享受到一次愉快的宴会,那将是单某的荣幸。” 现在的科技极其发达,扩音器被做成米粒大小,自然不用像几千年前傻傻的举着话筒。不过联邦的人民身体素质强悍,即使不用扩音器,房内的所有人其实也能听得见台上的人在说什么。 单逸誉在聚光灯下笑得完美无缺,若只看外表的话,穿着华丽的礼服的单逸誉倒也真是人模人样。 “今日的晚会,有主要两件内容。一个是我们的闵天桁大校在前线取得大胜归来,至于具体的任务内容请允许我卖个关子,由闵天桁大校亲自来说。闵大校,这次的胜利你觉得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个将官的头衔?” 单逸誉仿佛技术娴熟的记者,可惜闵天桁完全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对“准岳父”稍加辞色,轻描淡写的撇了他一眼,轻缓慵懒地说: “明天的新闻就会讲,具体情况属于军事机密。单逸誉先生不是记者,还是不要这么好奇的好。” 这么一下仿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很是下不了台。他恼羞成怒,不敢对闵家有所怨言,却是深恨单明薇这个无能的下贱胚子竟然没能迷住闵天桁,害得他丢大了脸! ——星网上—— “闵男神这么说自己的岳父好吗,明明是想同情单逸誉的,不过我为何笑的喷了出来233333333” “男神说得好,哈哈哈哈哈,老子看单逸誉那种心机man不顺眼很久了。” “男神这个脸打得漂亮!” “心疼单逸誉和单明薇【笑哭】【笑哭】【笑哭】” …… 民众对于城府深的政治家有着天然的厌恶。 ———— 单逸誉深吸一口气,勉强挂住脸上的笑容:“看来闵先生并不能透露他的任务,真是可惜。”单逸誉不清不痒的讽刺闵天桁,但一想到他说他像记者一样八卦,也说不下去了,只得匆匆换了个话题。 “除了闵天桁大校胜利归来之外,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闵天桁大校将和我的爱女单明薇在今日举办订婚仪式!”单逸誉用极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他只不过是做一个主持人的工作提点一下今日晚宴的主题,然后就想将宣布晚宴开始的活动交给闵崇森元帅。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套路一下说了下晚宴的内容竟然就捅了大篓子。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的,不是桀骜不驯的野狼闵天桁大校,不是高深莫测的老狐狸闵崇森,而是一直被他忽视不屑的“花瓶”女儿单明薇! “没有订婚。”单明薇余光看到单逸誉猛然一惊,“我没有说过我要和闵天桁订婚。” “!!!!!!!!!!!!!!!!” 整个联邦炸了! 在场的人都是经过大风大雨的人,虽然十分的惊讶不过也都不现于外。 第4章 boss状态:让我睁开了一只眼 单逸誉此刻恨不得撕了单明薇的嘴! 好一个贱人!之前装的乖巧,原来是打算在晚宴上给他一记狠的! 单明薇她怎么敢! 真是小瞧她了。原以为自己掌控了单明薇的一切,谅她绝不能跳出他的手掌心,可这个贱人竟然敢在这里公然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再说什么都无法圆回来了,单逸誉怒极攻心,几乎失了理智,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出狰狞的脸。 他恨恨道:“单明薇,你如果不想订婚为何不早点跟我说,非得我把宾客都请来了才在大家面前下我面子!你有没考虑过你的行为会给单家带来什么后果!” 明知他一定是在狡辩,但星网前的观众却一时情不自禁地想到:是啊,为什么她不早点拒绝呢?是想故意闹出事故吸引大众的注意? 若她是想借此手段吸引闵男神的注意,那她一定是成功了。但同时,她也绝对不会得到闵男神的喜爱。就算是基因配适度高到逆天,闵男神也绝不会和她结合。 闵天桁,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啊! 所有人都被单明薇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但此时,却没有人站在单明薇的角度上想。就算单明薇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自尊了吗? 宴会上的人个个都是老狐狸,自然知道单逸誉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没被他误导。 不过,说好的订婚晚宴现在说取消就取消,他们来这一趟不就变得尴尬了吗。对于单明薇,他们也是毫无好感。 炸了整个联邦的单明薇气定神闲。 “你既然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许诺我与闵天桁的婚约,那么我可以合理推断出,即使我跟你表达了我拒绝的意思,你不仅不会传达我的拒绝意思,而且会为改变我的意愿做出其他行为。既然我的意愿不能得到我想要达到的效果,我为何要做无用功?” 星网的人听此言,顿时反应过来他们陷入了单逸誉的语言陷阱。 仔细推敲单逸誉的话,听他的意思,他好像还真的没问单明薇的意思。 这可就有趣了。 星网上,一些以为要有冗长的开幕词的民众喝水的/吃饭的/上厕所的/洗澡去的被亲朋好友又叫了回来。 “卧槽,前方高能预警!” “撕起来了!我原本只是来看男神的女盆友长什么样,看到她长得不错就安心了,刚关了星网就被闺蜜叫了回来。万万没想到,单明薇竟然还能闹这一出!” “单明薇:老夫语不惊人死不休” “男神你怎么了,面对拒绝你的小妖精,是男人就得硬起来,给她一个壁咚啊!‘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脑补的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 …… 被当众拒绝的闵天桁神色不变,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睛不置可否,让别人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供人娱乐的小丑。 ————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男神和单明薇好像单独说了会儿话,还开了隔音罩。感觉里面水.很.深。” “有没有人知道刚才他们说了什么话?” “刚才男神和单明薇说了什么?难道单明薇告诉男神她有了喜欢的人?不会这么狗血吧……” “有没有人想过,刚才男神和单明薇在单独说话的时候就是再商量一会儿拒绝订婚?” …… 星网上沸反盈天,宴会上除却当事人的声音,现场却是掉针可闻。 单逸誉威胁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给你一次收回话的机会,单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想逼我把你赶出单家吗!”单逸誉失去了理智,甚至顾不得自己这段威胁人的话会把他的形象拉黑成什么样子。 单逸誉是真后悔,为了炫耀,请了星网最大的直播平台直播这场订婚宴。现在全联邦不知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呢! 而现场,最开心的就是单明薇的继母刘文英和异母妹妹单明蕙。 “下贱人生的就是下贱人,当众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对她有什么好。闵天桁这么好的丈夫都不要,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刘文英轻蔑地嗤笑一声温柔地爱抚宝贝女儿娇嫩的脸庞,心中倒是很可惜。 当初结果出来,她也是不死心的找了基因评测中心看女儿和闵天桁基因的相配度。如果她不是打着单明薇的母亲的旗号,她还拿不到闵天桁的基因。不过结果很可惜,女儿和闵天桁的相配度只有13%,低到让她生不出一点野望。 原本还想这个小贱人嫁给了闵天桁说不定得报复到她们娘俩头上,可是手上这么好的牌竟然被她打成这样,刘文英高兴地脸都扭曲了。 “单家培养我的恩德?你是指我出生三个月内的抚养?毕竟三个月后我的监护人就转到了我的智能管家身上,而每月我按时收到的五千元,应该是首都星对每个未成年公民的福利补贴吧。”单明薇真是不解,这个他为什么总是提起? “之前懒得与你分辩罢了,如果你真想探讨你二十二年的遗弃罪,我们可以去法院。现在恰好还在诉讼时效期间。” 单逸誉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就和他不知道他所认为的为单明薇提供了陇坤大学高昂的学费和一切开销而实际上单明薇有陇坤大学的全奖一样。 他在她出生后的第三个月就娶了刘文英,有了刘文英管理家务,他就再也没有管她。 刘文英告诉他,单明薇被像公主一样好好照顾着,他也从没想过去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 是怎样的忽视能让他对女儿能无知到这种地步! 单逸誉愤怒的看向刘文英,只见刘文英一如平常那样温温柔柔地回望着他。他气得浑身发抖,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刘文英的手段! 星网的拍摄器忠实的将单逸誉的震惊和闪烁的眼神拍了下来。 星网上的人再一次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省略1w个卧槽)……现实中竟然真有如此兽父!” “单家是豪门不假,但是联邦的法院不是他家开的!他怎么能一手遮天完全不受法律制裁呢?” “我已经报警了!” “刚才我委托四中的亲戚帮我看了一下,没错,就是单明薇初中读的那个学校,她档案资料上的监护人真的不是单逸誉,而是一个智能机器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心疼新女神,我女神这么美,竟然有这么凄惨的童年,【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楼上,公开别人的资料是违法的吧。虽然不应该支持,不过,单逸誉实在是禽兽不如!” …… 几千年来,联邦发展的不仅仅是科技,还有法律。 在这个法治社会,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力度是相当大的。转监护人到智能机器人上,除非家里没有任何直属亲人,且旁系亲人也不愿负担抚养她的义务的时候才能这么做。而联邦政府的福利发展得也很好,对于监护人是智能机器人的未成年人每个月都有更高金额的补贴,每个星球按照经济发展水平不同补贴水准也不同,首都星确实是每个月五千元。 单逸誉本人还活着,也和无能力抚养孩子的情况毫不沾边,而他竟然就能把监护人转给智能能机器人!这不仅是违法,还是犯罪,最高甚至会被判无期徒刑! 不仅星网上的民众对此震惊,连宴会上的众人也倒吸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开口了。 “我不管你和单家的恩怨。但是你这么说话好似是天桁逼你订婚的。虽然订婚未得到你同意,但你在单家必然不会不知道单逸誉发出订婚宴的请帖,但在那个时候,你没有做任何补救措施,你刚才说的你不会做无用功,但那也是你的假设,事实上你并不能确定你强烈反对真的没有效果。” 说话的人是雷喻阳,闵天桁的好友。 “如果你以死相逼,你的父亲难道真的不会改变主意?毕竟如果你死了,没有了当事人,那么订婚也变成毫无意义的了。你在这个时候做出凛然不可屈的模样,不觉得可笑吗?” 雷喻阳长相十分阳刚,但此时他眼神发冷,恶意的威压全都倾洒在单明薇身上。 他和闵天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看不惯有人踩着闵天桁做出贞洁烈女的形象。 单明薇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紧张,相反,她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她好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说我应该以死证清白。然后呢?仅仅是为了不连累闵天桁的名声?” 难道你觉得闵天桁虚无缥缈的名声竟然重要过一条人命? 原本还觉得雷喻阳说的有几分道理的星网民众也恍然发觉他说的话也太奇葩了。 闵天桁看到为自己出头的好兄弟,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 雷喻阳自然完全无理解障碍接收到他的示意,虽然不忿,却也抿着唇不再说什么了。 单明薇深呼一口气。 “我再次重申一遍,订婚要约的发出人并不是我,我并没有授权单逸誉作我的代理人或者作为我的声音传达人,而且我也并不想再进行婚约效力追认,所以这场订婚自始无效。 “闵家的各位和众位来宾,你们都没有义务进行责任审查毁约的真实性,但这并不能排除你们的过失责任。毕竟有两点你们应该能够得知: 其一,我已年满二十二周岁,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单逸誉即使曾经我的监护人此时也已失去监护人的身份,何况他自我出生后三个月就放弃了监护身份; “其二,婚姻行为属于公民的自愿行为,你们没有通过任何渠道获得我本人的直接同意。我并不是与世隔绝的原始人,我有星网公众号,在很多公众平台中都有实名认证的账号,但是我任何可以与外界沟通的社交账号上都没有刊登过我要订婚的消息。事实上,我被限制了上网的自由,自我被通知我即将与别人订婚后,我就没有办法通过星网的任何途径告知外界我要订婚为子虚乌有之事。 “今天及未来,任何意欲强加给我的想法都是对我个人人格自由的践踏,我拒绝承认非出于我意志做出的承诺。” 单明薇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仿佛再说一件喜悦的事情。 她确实心情不错。 从大学时,她就不曾掩盖对法律的偏爱。 法则是天的规则,法律是人的规则。 神理解法则,喜爱法则,掌控法则。 所以神喜爱公平、正义、秩序。 “联邦几千年来进步的不仅是科技,人类的文明程度也在步步前进。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的底气来自哪里,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们,我的底气来自联邦的法律! “联邦的基因制度表明了人在天生就是不平等的,但是,那是行为能力的不平等,而不是权利能力的不平等! “每个人在法律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不管是我和闵天桁,甚至是帝国的皇室人员和平民百姓,作为人我们是平等的。 “革命者用生命逼迫当权者的承认他们并不是生来就高人一等,人类用了几千年的斗争才将平等真正刻进了我们的灵魂,这是人民的胜利,是绝不能被改变的!而现在,我竟然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被破坏的危机!” 单明薇目光灼灼,墨色的眼眸仿佛容纳了整个宇宙。 “我为何不能发表我的意见?因为我的基因等级不如闵天桁?因为我的体能、我的精神力不如闵天桁?因为我没有单逸誉占有的财富多?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身份之高低贵贱?是那个天生的双螺旋结构?这和那些坚持血统论、出生论以维护自己的利益和身份地位的贵族吸血虫有什么不同? “联邦的各位不要忘了,在一万年前的秦朝,就有一个农民敢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么,一万年过去了,人类的科技发展到强大,能够轻易改造一颗恒星。难道人类的思想却是落后到连一万年前的人都不如吗? “如果放任这种基因歧视,放任基因决定社会地位的危险思想,放任对力量的极端崇拜,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将被动摇,不仅法律成了一纸空文,整个社会都将分崩解析,走向人类这一万年间一直在恐惧、在警惕的极权主义! “即使科技发展得如此先进,但如今联邦的法院里坐着的法官,还是人,而不是智能机器人!那就是因为,人,拥有着无限可能!人如今创造的、那些引以为傲的成就,可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识! “基因只表现了人天生的样子,但却不能决定人未来是什么样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我可以自由说出‘不’。因为我们的联邦宪.法保护它的公民思想自由、言论自由。更因为,我是一个人,我就可以说‘不’,我就有权力保护我可以拒绝别人强加于我的思想! “因为我是人,只因为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星网上,评论区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突然,评论区以之前几倍的速度更新着起来,回应着单明薇那震撼人心的发言: “说的太震撼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感觉我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忍不住要爆发了qaq说的太好了!” “好感动,突然有点想哭。我想起康德的一句话:” “说得对,好姑娘。联邦的基因制度在客观上促进了人类的阶级意识,从长远角度来说是不利于种族和谐发展的。但是,自从基因制度出现之后,恐怕很多人都忘了,在基因之上还有法律!我们联邦是法治社会,我们的法律不是那些基因论者能够轻易破坏的!”发出这个评论的人恐怕也是手速突破了极限。 …… “刚才一激动,没写完就发送出去了,现在接上。 康德说:有两样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他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第5章 boss状态:稍微认真一下吧 星网上,无数人被单明薇的演讲震撼到了。他们感受到了一种由心而外的震撼,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 那是源于联邦法律的至高的权威和那震撼人心的公平正义! 在平台上留言的,不仅有爱看八卦的民众,逐渐越来越多的是法律、政治、哲学、社会等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们。他们对单明薇的话语表示出了极高的赞扬。 所有进步社会的运动,到此处为止,是一个“从身份到契约”的运动。 人类用了几千年才进步到现在,而一个基因制度竟然隐隐让人类社会从“契约社会”退回到“身份社会”当中! 有识之士骤然警醒。他们从未有过如此寒透骨髓的恐惧! 人类只看到了基因制度再短时间内让人类社会极迅速发展,却忽视了这种进步加剧了人类之间的囚徒竞争,如今基因等级差的人还受着法律的保护,但将来这个社会当中的基因歧视一定会愈演愈烈! 基因制度把人的社会等级从出生就定了下来。现在似乎有一种趋势,正在逐渐否定人的后天努力! 似乎有人忘了,很多以智慧、强大闻名的名人,在身体上都有缺陷。 最著名的例子,某过于被称为“星空之父”的霍金先生患有运动神经元症;创立“相对论”学说的爱因斯坦有着阅读障碍症! 照基因论者的理想发展下去,这个社会必将走入可怕的末路! “所以,作为订婚的当事人,我拒绝接受单逸誉以我的名义发出的订婚决定。”说到这里,单明薇的表情有些微妙,“我与闵天桁先生进行过沟通,闵天桁先生尊重我的决定。” 虽然是无可避免地把闵天桁牵扯进来了,不过单明薇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他不像这些人那么傻逼。 “我是受害人之一。我很好奇,为何会有人责问我这个受害人为什么没有阻止今天的晚宴,竟无人去声讨单逸誉? “至于众位因为单逸誉的欺骗而造成的损失,无论是精神损失还是物质损失,请找单逸誉进行损害赔偿要求。也许我会被人当做是逃避责任,但是,我并没有任何错误。哪里有错?难道是没有服从他人强加的意愿? “联邦法律的精神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在追求正义,保护社会的公序良俗。我们的法律难道会因为加害人强大而要求受害人进行损害赔偿?” 单明薇微微一笑,“若有人真想找我的麻烦,我真要看看,这个社会的法律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张废纸?这个社会的法道德何在?这个社会的正义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联邦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国度。法治社会让社会秩序的维护者变成了法官和律师,所以“嘴炮”技能在联邦的杀伤力最为强大! 君可见联邦各州星的官员、议员,想要上任都得靠出色的口才,让选民愿意支持他们。至于总统,那更得是强大的演说家,全国各地做演讲,靠嘴皮子上任。 ——某处—— 李闻达变成了【目瞪口呆.jpg】,半晌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下巴,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好友雷喻明说:“这姑娘是干律师的吗?这些话拉出去都能直接上法院了。” 雷喻阳的堂哥雷喻明也装出面试官看资料的架势,打开光脑,上面是本应为不对外公开的单明薇的陇坤大学在校成绩单。 “不,她在陇坤大学主修建筑,还辅修美术双学位。法律的话,只有上过一节‘法律与文学’的课。不过,呃,等等!”雷喻明挑眉将光脑的索引条从上拉到下。 “乖乖,这姑娘了不得啊!陇坤大学157个专业的课她竟然全都选过!而且,竟然都是a?!” 陇坤大学对于成绩为a的学生的名额是有限制的,每门课只有5%的人能拿到a。而且单明薇选的可不只有任选课、选修课,甚至还有不少的专业必修课呢! “这话说出去可了不得啊,以后联邦的法学家恐怕忘不了这姑娘的这些话。”李闻达笑的十分温柔,“多少年了,那些自诩高贵的人恐怕都忘了,联邦是民主法治社会,在所有人之上,还有法律。” “那姑娘现在是不是还没工作,给她发个工作邀请,就说我财务局的法律顾问缺她一个。 “专业知识少了不怕因为还可以学,但现在还有几人把法律当成精神的信仰,太难能可贵了。” ———— 下一刻,变故突生! ———— “女神小心” “小心!” “小心啊!!!” “躲开!” “傻逼住手!” …… 星网上提醒单明薇小心的留言将评论区瞬间屠版!但隔着屏幕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们无法阻止现场的意外! 一道精神力凝成了粗大的蓝色实体狠狠扑向单明薇! 贱种去死! 精神力s级体能b级的单逸誉面色狰狞地瞪视单明薇。 就算杀了她也远比现在这个场面好得多,若是让这个贱种再说下去,他才是真正被刻上耻辱柱,担上永世的骂名! 单逸誉形状好看的眼睛充血突出,神色变成恶鬼一样恐怖! 他不后悔他所做的一切,唯一失算的就是他小瞧了她单明薇。 闵天桁眉头狠皱,联邦最强可不光是说这好听的! 单逸誉竟然敢在他面前动手! 几乎如同电影里的瞬移一样,闵天桁在人类以超越普通人目力的速度瞬间到达单明薇身边,浩瀚的精神力喷薄而出与单逸誉撞在一起! “砰——————” 单逸誉身体向后飞去,撞破一道墙壁摔进落下来的碎石中! ———— “男神好帅!!!!” “英雄救美~” “女神:‘英雄此恩无以回报,当以身相报’” “我打赌女神一定动心了,我男神的背影好帅(ˉ﹃ˉ)口水” “支持男神和女神在一起!支持女神对渣父打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如果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之前闹出这么多事来很不值当诶。星网的小伙伴们快来开解我!” …… 在星网的民众想象中,闵天桁应该一脸风淡云轻的来安慰单明薇。 然而 闵天桁震惊地回头看单明薇。 不对,他的精神力根本没有碰上单逸誉! 有什么比他更快、更强的东西先于他一步!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这么快?那是精神力吗?人的精神力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吗?! 众人一致懵逼地看着闵天桁的神情。 下意识顺着闵天桁的视线看过去,他看的人竟然是……单明薇? 单明薇的表情不复平静悠然,此刻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挑,骤然变得冷漠而肆意。 若说之前的单明薇无所畏惧、平静恬淡,就像处众人污言恶语中而不被侵染,任风雨吹打都不折下脊背的清香芙蕖;现在的单明薇仅仅是唇角微勾,便笑得说不出地冷漠和邪肆,变成了开在彼岸最妖艳的地狱花,笑看众生浮屠轮回,沉起沉浮。 那双眼,不再是看着人类的眼神,而像是看着一群鸟兽,一群虫鱼! “难得想跟你们讲一次道理,你们竟然和我动起手了?” 第6章 boss状态:朕,睡醒了! “难得想跟你们讲一次道理,你们竟然和我动起手了?” 单明薇半垂眼帘慵懒地看着在场之人,任何人一旦触及她的目光,便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再是作为一个人的存在。 不曾理会他们,单明薇此刻如同此前一样恬淡,却又多了放纵不拘的气场,悠悠走向门外。 她的步伐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灵魂深处,是那么的深深地吸引着人的目光。越是基因等级优秀的人,越是能够感到她看似简单的走路是格外引人迷醉。 因为,她的步伐符合法则。 在她经过之处的雷喻阳受不住她身上那令灵魂震颤的威压,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恐惧、震颤、战栗、怖惧……一切负面情感纷至沓来,只消瞬间就被黑暗的一面淹没。 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是面对必死无疑的局面时突然爆发的勇气,雷喻阳下意识地在单明薇靠近之时飞扑向单明薇发出全力一击! 这一刻,他的力量空前强大! 飞扑过来的身体摩擦空气竟然发出令人震惊的破空声! 那速度,赫然能超过了闵天桁日常训练时的成绩! 单明薇甚至不曾抬一下眼睛去注意他,她的动作和她的神态一样的平淡,信手一挥,那雷喻阳就承受不住的倒飞出去,砸倒一面墙壁。 星网上一片寂静。 在场之人变得像石像一样安静,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成了蝼蚁。 虫子停止鸣叫,天空没了飞鸟,连树叶也不再摆动。 只有一个人有了动作,仿佛瞬移一样来到单明薇身边。 到了这个时候,闵天桁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你究竟是谁!”闵天桁瞳孔紧缩。那人是何等的强大,竟然如同深邃宽广的星河! 越是靠近她,他就将感知力提得更高。但无论他将感知力提升到何等境界,甚至久违地超越极限,逼出了自己的潜力。但无论如何,他感受到的都是浩如烟海的无可探知的深度。 那是一个无底洞,无论他如何试探都探不到底,仿佛宇宙最深之处,黑暗透不出光芒,四面都传来了压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大脑不断的告诉他,这个“人”的危险。 苏格拉底曾经说,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好比一个圆,这个圆越大,越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空白有多大。 闵天桁作为最强的人类,便是最深刻地感受到单明薇力量。这种强大,甚至超过了虫族现在的王,根本不是人所能达到的! 难道她是伪装成人类的虫族新的王?! 他努力想让自己理清头绪,却无法成功。 她是谁?她是崆山伯单逸誉的女儿单明薇。但除了单明薇,她还是谁? 她有什么目的?解除婚约?她已经做到了,但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究竟有多强?他得出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回答:无从可知。只能说强大到难以想象! 她为何以如此强大?以至于推导出的下一个问题:她,是不是人类? 有可能吗?太有可能了,毕竟如他所说,她自出生后三个月就被送离单家,长久相伴的只有一个智能机器人,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无人可知。在这个时候,就连她入学至今从不引人注意的作风都变得十分可疑。 这一刻,就连冷漠如他都开始恼怒单逸誉,为何偏偏这么巧,将她驱逐出单家! 以她这份空前绝后的强大实力,连他曾经怀疑她在耍欲擒故纵的把戏都显得格外可笑起来。 闵天桁甚至有一种预感,在这样绝对的实力面前,甚至帝国和联邦之争都显得不足为道! 单明薇没有无视闵天桁,毕竟他之前表现地挺叫她满意的,所以她对他有几分好感。 单明薇转过身来扫了他一眼,“我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我就是单明薇,单逸誉与周光华的亲生女儿。既然我在这里说了,以后在这点上我不希望有人再做任何文章。” 倒没用精神力去威震他,而是以一种对比对他人可说是对万物平等到极致变成的冷漠的态度来说,难能可贵的用另眼相待的语气和他说:“我可不想跟你动手,毕竟之前我们之前的谈话算得上愉快,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单明薇平淡地说出能够令人误会的语句,但现场凝滞到顶点的气氛并没有缓解。 单明薇微叹一声,轻笑道:“你们难道还在怀疑我有什么阴谋?或者觉得我是什么势力的间谍、恐怖分子?我永远也猜不出你们能联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上去,我也懒得去猜。说真的,就算是联邦和帝国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人类和虫族亦是如此。” 单明薇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无论是语言提醒人类还是在这里出言解释,都不是她平时“能动手绝不多说”的风格。 “当然,我这么说,野心家、阴谋论者是无法理解的。换句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讲:以我的实力,两国之间的争斗、两族之间的战争都不被我放在眼里。” “嘀——嘀——嘀——三级警报,三级警报,公民单明薇听着,你的公民号已经被临时冻结。首都公共安全部检测到你的行为已经破坏了公共秩序,严重危害公共安全,请你立刻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听从警察的指示。从现在起,你的一切反抗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国家的挑衅,情节严重者将以叛国罪通缉!” 二十个高达两米三的机器人警察已经在单家门外聚集完毕。 看来,刚才不知是谁报了警,且报警者身份定然不低。二十个机器人警察小队出行已经是警察初次出动的最高规模了。 再往上,就是国安军驾驶的机甲分队,那一级已经是检测到有对首都星有被毁灭、颠覆等极强威胁的大事件才会触动的。 在这个时代,警察这种高危职业已经被机器人所取代。警察机器人有很多种,包括疏散人群机器人、对人机器人、对武器机器人、对建筑机器人等等。因为机器人不像人类还有人渣,所以自诞生起,机器人警察队就获得了好评无数。 如今超先进的运输技术,使得警察分队能够在接到报警后一分钟内传送到达首都星公共场所的任意地点。私人场所被法律所保护,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能通过传送进入。 托单家财大气粗地占有巨大面积的私人住宅的福,机器人警察在被传送到距离单家最近的公共场所后,还得用些时间开足马力飞到单家的宴厅。 面对这些加起来火力全开能在五分钟内毁灭单家的机器人警察队单明薇自然不会害怕。 单明薇无甚感情地扫视一眼警队,却也早已预料到如此场面。她表现出了足够的危险度,人类对她有畏惧之心是正常的,很多人觉得对于危险就要尽早控制在手上。很不幸,联邦的当权者恐怕就是这么想的。 单明薇没有那种闲心陪人类玩这种阴谋游戏,她皱眉厌恶地说: “我会离开联邦,我不会插手人类的任何事情,包括人类和虫族的战争。乖乖听话就好,不要来烦我,我的耐心有限。” 单明薇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之前倡导“平等与自由”时铮铮傲骨的正面形象,相反,此时她的语气变得高高在上,像是远在云端的神祇俯视地面上的人类,不管人类的内心想法而强硬的下达单方面的命令,不屑又轻蔑。明明是对他们说的话,眼中却一点没有他们的存在。 说完之后单明薇已经走出了大门。奇怪的是,在她前行道路上的闵天桁也没有阻拦。 谁也不知道闵天桁内心其实极其愤怒,愤怒于有人竟然这么没脑子,叫来警察,将自己硬生生逼得无法挽回场面,连他去挽留她都没了立场! 那些人叫来警察,给单明薇扣上扰乱公共秩序的大帽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就是看到这个势单力薄的少女却拥有着空前强大的力量,便控制不住贪欲要掌控她为己所用,不然就要就地灭杀! 出身单家这个首都星数得上的豪门贵族又如何?单家的族长单逸誉如今生死未明,再考虑到单明薇与单家毫无感情,单家也未必会站在单明薇这边。 强悍的肉躯、不够强硬的后台,就足以是这个少女的罪过! 虽然出身于超级世家,但闵天桁对于那些人龌龊的思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简单换位思考一下,若现在是他面对这么一群已经表达了明显恶意的人,哪怕是抛却所有,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这不仅仅是自尊,这是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那些人可还有脑子?竟然如此盲目地动手,手段之粗暴简直如孩童一般! 单明薇这连自己都无法探知能力有多强大的怪物,哪是他们能掌握得了的。 且是无端地将一个原本应当偏向联邦的超级强者硬生生逼出联邦! 一切都叫这帮傻逼给毁了。 闵天桁静默地站在原地,深深地盯着单明薇的往前走的每一步,双拳紧握,拳上青筋暴露。 机器人警察队设定的“泰阳警告”说了两遍,倒计时结束,眼睛处变成了瞄准的红光,然而抬起枪的瞬间,所有机器人全部化为了齑粉。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是幻觉一般,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闵天桁的拳头用力一个深握后便失掉了全部力气,默默垂在身侧。 这队机器人警察的兵种本就是被用来对付强大的匪徒的,简称对人机器人。火力十分强大,最重要的是机动性极高。但在闵天桁眼里,这些机器人却并不难对付。这确实就是基因等级不同带来的天堑般的差异。 如果他没有任何武器,这些机器人十几回合就会被他斩首。比起体能的力量,精神力则威力更大、更隐蔽、更快捷,但也很容易对本体造成伤害。 闵天桁估算的差不多,若是不顾一切的使用精神力碾压机器人,他同样也可以将机器人粉碎,但决不能做到如单明薇一样,快得即使是他也难以察觉。他也不能如她一样,瞬间将机器人碾为“粉末”。 以前,即使遇到过对抗不了的对手,他也从没有过自卑感。那些一时比他更强大的对手、敌人反而将他激起了无限斗志。 因为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超过这些人。他要做的,只是付出极限地努力变强,以及,默默等着时间后移,等到他成长到巅峰。 以往,闵天桁和联邦凤毛麟角的s级人才之间的差距,犹如一座大山。 今天,他第一次知道那些s级人才仰望他的感受——如今他在山底,她在山顶——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竟连她身影他都看不见! 第7章 boss状态:一群蝼蚁,不堪一击 天边已经看得到大片的黑点急速地向单家过来,站在单家门外空旷的草坪上的单明薇还是有闲情逸趣地继续说着: “基因强大就生而高贵,基因弱小就是浪费社会资源?我真的是不明白,明明现在都已经走到了社会资源的高度富裕阶段,所有人的生命需求都能够满足,为什么还会出现社会阶级分层、会有人去掠夺社会资源?” 说到这里,单明薇轻笑一声,却被众人听出了无限的讽刺。 机甲的破空声已经近在耳畔。 “不觉的可笑吗?我的强大你们有目共睹。我都觉得基因决定论十足的荒谬,难道你们这些理论上基因不如我、力量远低于我的人,真的不考虑一下正在走向歧途的基因制度那些巨大的、明显的、被你们视而不见的危害吗? “讽刺的是,联邦的第一强者,当然算上全帝国的人来比较也是最强大的,闵天桁,他同样反对如今的基因制度。说起来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去坚持基因论?” 一千米外,国安军的机甲队统一按下了攻击键。 然而他们同样在攻击尚未发出前,驾驶舱全部被腰斩成两截。 寂静之中,驾驶仓内的报警器未曾报警,说明驾驶员并没有生命危险。 远程监控着单家的军部顿时陷入了极端的寂静,一股极然的恐慌如同海洋将他们淹没。 那是怎样的一击? 竟然能瞬间切开机甲最坚硬的驾驶舱部分,快到,连机甲本身感知到危险自主进行空间穿越的机能都没被触发! 每次国安军被派出,一定是首都星发生了极大的危机。作为守护首都星的最终力量,国安军所配备的从来都是联邦最顶尖的机甲!最高飞行速度是三分之一的光速,能使用曲速,利用科技进行空间压缩、定点传送。 机甲本身的材质便能够抵御行星爆炸的瞬间能量冲击,给驾驶员进行空间跳跃的逃生时间! 可以说,这一款机甲,自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直面毁灭的记录! 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空间中直线一千米的距离的天空之上,用精神力将五十个驾驶舱分毫不差的拦腰切断,甚至还没有伤害到驾驶员的性命!单不说精神力外放的距离限制,这代表着的是何等令人恐惧的敏锐感知和精微控制! 人体的精神力难道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在这个临时组建的指挥室里,有的人大汗淋漓,有的人面色苍白,有的人瘫坐在指挥椅上。 “已递交使用‘高山流水’号宇宙航母申请。等待表决。” 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呆滞地移到那个等待表决的浮空面板上。 ……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同意人数已超过总人数半数。表决完毕。申请成功。等待‘高山流水’号宇宙航母接受指令。” 话音刚落,所有人,不论是按下同意的人还是未曾按下同意的人,全部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场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决策者,现在这把年纪,没有人还能记得什么是后悔,那么现在考虑的便只能是如何去“拯救”现在的困局。 这一边,单明薇觉得自己简直把过去几十年没用出的嘴炮都一气儿用光了。 “今天的闹剧就这么结束吧。正在星网上看直播的人,这些人足以了解今夜的真相。但联邦更多的,是没有看到直播的人。我猜,在‘民主’若今日的社会,关于今晚的事情还是会被封锁,甚至会被某些人歪曲事实来抹黑我。” 现场某些被说中想法的人老脸下意识地一僵。 “……” 看到耀眼的恒星被遮天盖地的巨物挡住的瞬间,整个星网都沉默了: “军部,是想毁灭首都星吗?” “呵,总算是发生了些我没预料到的情况。”单明薇平静的表情让旁人猜不到她的内心是讽刺是愤怒还是无奈。 “这群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闵崇森元帅已经来到了闵天桁身边,显然,闵天桁这句话就是对闵崇森所说的。 “天桁,你有把握制服她吗?” “绝无可能。” “我知道了。” 从来都是星际最强大的人的闵天桁,这一次意外的没有感到任何因为认输所产生烦躁。 闵天桁解下身侧从不离身,在战场上伴随他十二年出生入死的军刀,抬手扔了出去。 “喂!” 心有灵犀一般,单明薇转身的同时,伸手接住了被抛过来的军刀。 “嗯?”单明薇微微挑眉,这是第二次让她感到意外了。 “拿好。”闵天桁用着比聊家常更平淡的语气道。 他仿佛不知道他的行为会将他和单明薇联系在一起,联邦里卑鄙龌龊的小人会给制造出闵家都得感到头疼的麻烦。 单明薇手上转了一个复杂而华丽的刀花。 这把军刀不比新刀闪闪发亮,相反,它在白日里黯淡无光,仿佛躲藏在暗处等待给猎物致命一击的猎手。 显然,这是真正的在战场上择人而噬的凶兵。 从头到尾,它有不少隐秘的、即使是现有的技术都难以抹去的划痕,恰如它的主人一样。 那是战场的印记。 “谢谢。”单明薇微微一笑,也是简明地回复。 抬眼轻扫一眼霸占了整个天空的宇宙航母,握着军刀的手极其简单地对着空气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圆弧的曲线。 但无论是谁,都能够感受到这一刀,仿佛撕裂了空间、截断了时间,仿佛凝聚了开天辟地的洪荒之力。 这一次,不再是无形又快速的能量攻击。 似乎有一道可堪与恒星媲美的耀人长线划过,又似乎平平静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看那宇宙航母,在人眼中缓慢实则极快的移动速度骤然归零。 从底部开始,像是被一道锋利的鱼线从下到上瞬间被切开,断成两截。 尾部的航母由于失去了首部的重量,瞬间上升,那巨大的摩擦力使得断开部分冒出了刺眼的白光,内里的设备没有掉落和破碎对地面上的人和物造成伤害,因为那些碎物,瞬间全部被高温烧融。 宇宙航母,那是能够直面恒星爆炸时的能量的联邦的撒手锏的存在,就被这么简单的一挥手切成了两半。 联邦、帝国,全都哑然无声。 宇宙航母的任何部分都具有独立的喷火装置,首部的宇宙航母不至于掉落,造成毁灭首都星级别的灾难。 如同丈量了一般,被切开的部分正好是能源的核心。 宇宙航母的能源正在飞速流逝,航母位于首部的控制舱的控制人员必须在能量流失完之前将宇宙航母紧急迫降,至此完全丧失了追击的能力。 单明薇收下了闵天桁军刀。 “我喜爱真实而厌恶虚假。我讨厌扭曲事实、掩盖事实,尤其是涉及到我,让我不得不管。若有人故意歪曲事实抹黑,我不会费心去纠正,我只会出手惩戒。换句话说,抹黑我、辱骂我、刻意误解我,无论怎么做都是你们的自由,我不阻止,但是行为的后果,你们同样要承受。” 单明薇没有凭借任何外力,以无法被人类理解的手段宛若反向的流星向宇宙深处飞去。 但是,她的最后一句话,那飘渺悠远而淡漠至极的声音,被星网的录播机器清晰地录了下来: “别来烦我。” 第8章 boss神隐以后:联邦炸了 “报告大校!警察第二十九分队残骸回收完毕。国安军三队破损的机甲回收完毕;国安军无人受伤,目前已全部清醒。‘高山流水’号航母分别于首都星长兴平原、柳安高地与辽广高地交界处迫降成功,‘高山流水’号设备清点完毕;本次‘高山流水号’航母战斗人员情况报告:五级轻伤及以下三十六人,三级以上重伤十二人,无人死亡。” 此次事件已经上升到足以威胁联邦安全的级别,此次军部传来的信息甚至没有通过最高级别加密的星网通道,而是潜派专人送纸质文件交换军部信息。 闵天桁这边接过雷喻正递来的清点报告,问道:“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是。清点航母被烧毁的内部设施以及比对设备残骸时,发现有一架游龙式三转复合型轻态机甲消失。军部判断,单明薇在半空中瞬间消失的原因,既是趁人不备抢夺了此机甲逃离联邦。该机甲储备有联邦秘密身份序列,在穿越联邦地域时可以躲避联邦检查机关的搜捕。军部紧急搜捕该机甲行踪,目前该机甲已经到达联邦边境,正在接近混乱星域。” 游龙式机甲为轻捷式机甲,速度极快,油料充足时航行距离长,通常是作战部队的尖刀,故而军部认为,这是单明薇逃亡时首选装甲。 闵天桁不明意义的嗯了一声。雷喻正揣摩闵天桁的神情,却猜不出他的想法,这让他有点失望。 雷喻正主动提问:“大校,您是怎么看的?” “细节勘测的很到位,甚至有七处是我不曾预料到的。勘测结果分析的不错,他们通过现场的情况能推测出来的情况全都涵盖了;这个可能性最大的路线也逻辑分明、条理清晰,而且很符合现场的所有细节。” “但是他们预测错了?”雷喻正眉梢微挑。 闵天桁没有说话,默认了雷喻正的话,把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全体紧急集合连夜做出的勘测结果以及计划部署文件握在手上,随意地抖了抖。 “为什么?”雷喻正接过闵天桁随手递过来的文件。再看一遍,还是觉得是一份精彩至极的、缜密无漏、堪称完美无缺的推理逻辑。他很疑惑。 没有接触过军部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些来自全联邦的最顶级的智囊人才们不过是徒有虚名、尸位素餐的人,甚至觉得这些人做个计划完全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毕竟在众多次战役中,军部的命令有时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在当时看起来滑稽可笑的决定。可是只有观察了事后发展才能发现,这些决议往往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结果。 真正见过这些人就会体会到,他们也许会为了权力代表着不同派系的利益,但是他们智慧、理性、果决、冷静、见识渊博。和他们作对,不知道会被玩成什么样子。 这次在首都星上派出宇宙航母,让军部的名望一落千丈。如今,以首都星为首的各大星球接连不断有联邦公民上街游.行抗议,弄得联邦政府焦头烂额。 这一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派出了从警察队到能够毁灭一个星系的宇宙航母的首都星全部等级的防卫部队来对付一个人,这在联邦民众看来,军部的人脑子里全都装了翔! 但是,能在如此急转而下的情形中,用极短的时间,敏锐的察觉单明薇潜在的极巨大的威胁力,在万千种计划中果断选择出解决方案,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达成行动,从某种程度上看,雷厉风行地可怕。 只有体会过单明薇的强大、那些真正了解内.幕的人,才真的知道,如果单明薇有意摧毁联邦,那么联邦将会付出的代价何止数以亿亿计!那么冷静以权衡,牺牲一个星球的部分人的性命来消弭这个巨大的潜在的隐患,也并非不可取。 但是这些人却忘了,现在不是战争中的危急时刻。这里不是帝国和联邦交战的前线,他们武器对着的,是无数的联邦公民。 在战争中,弃车保帅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但在和平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不能被任意剥夺! 如果为了一个潜在的、不确定的危险就能牺牲无辜者的性命,那么就可以为了其他重大的利益牺牲一部分无辜者的性命;如果可以为了其他重大的利益牺牲少部分无辜者的性命,那么就可以在涉及重大领导时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如果人民的性命在涉及重大领导时可以被牺牲,那么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被牺牲了。 这些“冷酷理智”的决策者将生命以数字化进行权衡时,就触及到了这个世界法治的底线,就侵犯了人性中最基本的、不被任意剥夺生命的需求。 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人的生命,恰恰是不能被数字化权衡的! “我还是不明白”想了十来分钟,跟在闵天桁左后方行走的雷喻正说,四周冷冽的金属墙壁映出雷喻正模糊的影子。 闵天桁甩甩张扬凌乱的短发,五指张开从头顶侧面顺着梳下去,懒散地说:“对于青蛙来说,一只猴子是庞然大物,一头老虎也是庞然大物,一头大象还是庞然大物。但它却不知道‘庞然大物’和‘庞然大物’也是有区别的。” 回过头来斜睨雷喻正:“好歹是只猴子,老虎和大象努一努力还是能分清的,别学那群青蛙。” 狮子一样霸气慵懒的男人嫌弃军部智囊团的表情可真是有趣的紧,雷喻阳心里一时却忍不住走神的想到。 雷喻正一顿,敏锐地抓住了闵天桁话中给他带来的那一线灵感。 他也不着急说,因为他知道他还会继续说明。 “张奇峰、刘光海,这些人确实有够聪明的,但是被养的太脱离社会了,以为一切都能用智谋来解决,把任何地方都当成了正在厮杀的战场。更可笑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自以为的战场,真正的面目是瞬息万变的。哪里有完全的计策!这份推理看似逻辑缜密,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以至多体能等级为a的人为目标思考。 “这份文件,若是放在我身上,大概也能有60%是预测的准确的。 “但是啊,单明薇,她比我更强大……不,她几乎是进入了另一种层次……这份文件准确预测的可能性,只有0。” 雷喻正眼睛睁大,目光瞬间有些呆滞,只从影像资料中了解事件事实的他,第一次对于单明薇的强大有了一种直观的理解。 “联邦追踪不到单明薇的。她离开联邦没有靠任何科技产品。”闵天桁淡淡抛下一枚□□。 闻言雷喻正大惊,脱口而出:“人怎么可能自己在宇宙中穿梭?不可能!无论是行星、恒星的引力,宇宙中三十八种高危能量,又或者虫洞的高维射线,都是不是人体所能抵御得了的!” 闵天桁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让雷喻正想到了影像中的单明薇,一样的幽静、深黑,如同神秘浩瀚的宇宙。 “呵——”闵天桁自己清楚,便是他的肉体暴露在宇宙也不会受到致命损害,他在宇宙中也能靠精神力为动力而非科技器械辅助来自行移动,就算无防护措施地进行短时间的虫洞穿梭也无大碍。 人这种动物,只能从自己的角度来思考,殊不知自己做不到的事,总有别人能做得到! 这正是雷喻正无法明白的层次,即使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是万不存一的s级体制。s与ss,看似只是一级之差,实则已经发生了量变。ss,不过是s级以上实力的泛称,意思是,已经超出了现在人所能理解的程度! 雷喻正想起了刚才青蛙和猴子的话题,有些纠结:“那她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呢?难道她有超能力可以打开虫洞进行空间穿越?” “不,”闵天桁眼中闪过那日的情景,“速度快而已。” “!!!!!!”雷喻正心中如同万马在驰骋奔腾。速度快?!还而已?!这可是首都星,联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首都星! 首都星防护系统最强的检测手段都亮出来了,五分之一光速的机甲都逃不过首都星的探查。别说空中飞过一个人,地面上一只蚂蚁都照的清清楚楚。 我去,这单明薇的速度是得多快?得接近光速了吧! “那我们通知军部,不要去追踪那架失踪的机甲了?”雷喻正木着问。 “那个时候趁乱逃走的人,不是单明薇,逃不开是帝国和九星域这几处的探子。” “明白!”雷喻正立正站好大声回复。 但是,关于单明薇我们怎么办? 闵天桁说完就进到屋子里。 这是……放任不管的意思?雷喻正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第9章 boss事件炸了联邦的后续反应 单明薇事件引发了全联邦范围的抗议热潮。学生上街游.行、各行业工人举行大罢工要求罔顾公民性命政府下台。首都星的居民抗议示威,向政府扔鸡蛋、投掷粪便,表示他们的愤怒。 政府当前的执政党因此有不少高层官员引咎辞职,当前的执政党声望一落千丈,很多星球选区因此倒戈向了另外其他的党派,不仅其他党派领袖笑得开花,帝国也是拍手称幸。 单明薇事件之后引发的政治危机暂且不说,名声一落千丈变得臭不可闻的,当属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拍板决定了本次事件中派出宇宙航母决议的决策者们。然而他们只能是受到舆论的谴责,却不能因此晃动他们的职位。 因为他们的职权中就包含在紧急情况下调动一切防卫武装力量的权力,他们若是证明此次情况属于足够危机且紧急不可以平常手段处置,那么他们就是权限内做出的行动。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本次事件所燃起的大火终究是烧到了他们。联邦民众开始思考,我们究竟是为什么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权力?而这个几乎算得上是漫无边际权力给了他们,是不是真的被良好的使用来保护我们?以及……他们是不是应当收回这个权力? 难道智商高的人就能拥有决定他们是生是死?基因等级高的人天生就注定会更加成功所以天生应当享受更多的社会资源?基因等级高的人凭什么就应当社会地位更加崇高? 联邦进行了一次社会性的公投,决定是否要对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的“紧急防卫权”的废除进行审议。 公投结束后,联邦最高法院已接手案件,对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紧急防卫权”的合法性进行审核。而目前为止,审核的结果倾向于对军部十分不利的地位。 联邦最高法院代表人在发布会上宣布:“……如果确定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的‘紧急指挥权’违宪,那么‘紧急防卫权’将退出历史。联邦中央国土安全与军事作战总部应当做好应对任何情况准备。” 事件冲击所带来的另一个重大影响,就是狠狠动摇了即将成为最基本社会制度的基因等级制度。甚至可以预见,基因等级制度在百年之内都不可能再真正站稳脚跟。 对此,社会各领域、各阶层人都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 当下,点击量最多的当属某知名人物在星网晒博发的一篇文章: “我是a级人,对,没错,就是你们羡慕嫉妒的a等级人,但我也是‘仇基因论者’。很多人刚认识我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以为我是基因制度下的获利者,但实际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基因制度。我时常和我的朋友们说‘去他妈的基因,让基因制度见鬼去吧!’然而我却也知道,仅凭我是无法动摇这个危害社会的大毒瘤、大狗屎。 “今天,我的话终于被人听到了。感谢单明薇让联邦的人们终于用大脑思考基因制度的利弊。有的人质疑我是不是趁着热点新闻在炒作,如果你们听我讲完我的经历你就知道,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父亲的养父是星际异民,因为长相不同于人类而备受歧视,但不论受到多少人类的恶意攻击,他却以难以想象的宽容对人类保持一丝善意。他收养了我的父亲,一个被遗弃在垃圾场的弃婴,并将他养大。 “我的父亲是最深切的感受到种族歧视给人心带来的黑暗能量,他是最痛恨种族主义和血统主义的人。当基因主义兴起之时,他难以置信这种变相的血统主义论、改了名姓的种族主义,是如何在联邦占据一席之地,还以铺天盖地之势呼啸而来。就连去世之前,他都还在为此而担心,说:‘基因等级制度毁了联邦!’如果看到这里,你还觉得我是在炒作,我无话可说。我在这里还是要说:‘让基因制度见鬼去吧!’” 对此,基因等级制度的捍卫者也纷纷发文攻讦。他们又受到反对基因等级制度的人的反扑。双方你来我往,在星网上的争论引发了腥风血雨。 然而,基因制度既然称之为是基本制度,那么它至少已经是深入人心的了。可以说,基因制度已经是和社会人文紧紧缠绕在一起,要拔除这个毒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知道,人们已经开始用理性的视角观察基因等级制度的利与弊,而并非被政府褒扬论、全优论所蒙蔽。如今,那些高唱“基因好就是高等人种”的高等级基因者,人们已经不再是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他们,转而变成了一种复杂、冷静、理性、甚至是反感的眼神来审视他们。 单明薇事件对联邦社会造成的震荡在史书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明察秋毫的历史学家们用客观的笔锋记录下了单明薇事件的始末。 一切的一切,只源于一个美貌的‘花瓶’女儿被利欲熏心、泯灭人性的父亲。这个蔑视女儿的父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的可怕之处,更是没能想到,他的行为竟然导致全联邦发生了山崩地裂的后续反应。 然而现在,谁还敢说单明薇是一个‘花瓶’?又还有多少人在关注这场逼婚? 单明薇放出的一个个炸弹掀起了整个社会的变革。这场逼婚从头到尾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 单明薇没有和那群头脑空白的奇葩白费功夫以求争个口舌之利,她的眼界远远超过了一个家庭、一个家族, 她不曾真正将这场闹剧放在心上,可这群胆子大得竟敢算计到平行世界的她的身上,那么她直截了当的碾压了这群胆大妄为令人恶心的奇葩以做回敬。解决奇葩的手段是如此光明正大,同时又异常气势磅礴! 她就是这么一个能动手绝不逼逼的耿直girl。 —————— 首都星政府办公大楼正被□□抨击当届政府下台的首都星居民包围了起来时,这边军部的大会议室之中,整个联邦将级以上军官大部分都出席了会议,唯一不是将级军官的只有闵天桁在内的几个大校。 这种程度的会议,在帝国和联邦边界相对稳定,没有出现大的交锋,并且混乱星域也没有搞事情的情况下举办,实际上也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了。 作为军部最高军衔的元帅一级按理说应当是只有一人的,但考虑到联邦幅员辽阔、战事多发的情况,元帅是三人分权制衡。闵家在军部扎根极深,闵崇森更是年纪轻轻便位列三位元帅之一。 这次会议一开始,其中一位元帅,郑掷声元帅,首先向闵天桁发难。 第10章 boss事件炸了军部的后续反应 “闵天桁大校,你早就知道单明薇不是坐那架游龙式机甲离开的联邦是不是!为什么不将你的发现上报给军部?”郑掷声元帅面黑若阎王,身上煞气鄙人。 “你可知军部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声望,极其重视这次搜查行动,也联系了联邦的官方媒体。可结果是联邦的媒体将我们没有抓到单明薇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时时直播给了联邦民众,导致军部的声望更加危急!你知情不报究竟是有何居心? “我倒是差点忘了,这次危机可都是你的责任!那单明薇可不就是因为要和你订婚才叛逃出联邦的,怎么,你和那王八蛋是不是还藕断丝连着,看着她叛逃成功很开心是不是,看着她在联邦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爽得很是不是?她走的那天你还给她你佩戴多年的军刀,或许她叛逃是幌子,你们有什么其他的密谋才是真的吧!那天没看牢,我看说不得你也得背叛联邦! “闵天桁大校,你需要给我一个足够让我相信你的解释。不然,呵,下一次我们可就得在军事法庭上见面了!” 郑掷声目光极具压迫力,会议室中一时安静至极,仿佛泰山狠狠压在了这座房间之中。 闵天桁面色不动,但战场上练就出的警觉让他对别人的敌意和无形的危险极为敏感,衣服之下的肌肉绷起,随时可以挥出足以在砸破会议室用特别材料制成的墙壁。 闵天桁的眼睛锐利似猛虎盯上了领地上出现的猛兽,与郑掷声两目相对直视,同时两人的气场本能对撞,会议室内现场竟然瞬间真得刮起了一阵急促的旋风。 他缓缓说道:“郑元帅可真是会推卸责任。不断派出首都星的武装部队意图就地格杀单明薇的是张奇峰、李明生,决定不顾首都星公民性命使用终极武器逼走单明薇的是张奇峰、刘光海为首的十一位紧急制动司指挥长,推理出方案的是郑元帅你和张奇峰等人,做出贿买媒体报道你们搜捕单明薇的是你郑元帅,给你提建议的是你的心腹李明达。说此事责任全在我,这话郑元帅竟然也说得出口。” 郑元帅怒喝:“你不要在这里狡辩。” 闵天桁轻嗤:“是郑元帅在这里胡搅蛮缠吧。” “那你又如何解释军部抓住游龙机甲里混乱星域的那个间谍的同时,你依据间谍逃脱时留下的线索将混乱星域的‘红枫’星盗团彻底消灭?这速度说明你对那间谍早有所知!”郑元帅眯眼,缓缓爆发出仿佛将人的灵魂都要碾碎的恐怖气势。 闵天桁用手将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气势恢宏仿若强大的雄狮,不屑之意瞬间溢于言表。 郑元帅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冷冷道:“拐弯抹角的话不要多说了,你这幅做派真是给身上这套元帅服丢份。不论单明薇的基因等级是什么,她首先是联邦的公民,受到的应该是联邦的保护而不是肆意的伤害。过于强大不是犯罪,拥有力量也不代表命运就此被人决定。我留在战场是一种选择,而单明薇去读大学、过普通人的生活那也是一种选择。一个联邦人,在数以亿计的人民面前,仅仅因为自己生而天赋卓越便被联邦的军队攻击,这简直是联邦成立数千年以来从未有过之笑话!荒谬至极! “我从来不是正义的人,战争中追求正义就是个笑话。但联邦从一开始无故向单明薇进行武力制裁就是毫无正当性并且是完全不能被忍耐的错误。之后联邦的阵势越大,这个荒谬的错误就越大,乃至最后远远超过了原则的底线。如今军部和政府的声望跌至谷底的原因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反思吗?你们现在唯一的想法竟然是继续向单明薇挑衅和攻击,对此我只说两点:第一,这次是军部的错误,你们该做的是坦诚道歉,再不济是联合政府平息人民的愤怒;第二,别去惹单明薇,能够一击摧毁宇宙航母,她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想象。 闵天桁的画风和军部的高层截然不同,简单直白,完全不似军部一些人不是政客却胜似政客的做法。 然而别的不说,军部和政府对立已久,因为战况频发,军部一直占据上风。要军部低头寻求政府的合作,那却是那些心高气傲、目无下尘的军部高层不可能接受的。 闵天桁的话受到了很多人的攻讦。 哪怕在场多数人都知道闵天桁的话是对的,而且大概是当下最合适的处理方法,但那些死鸭子嘴硬的人却不吝啬各种歪理来唱反调。 闵天桁冷漠不语,不屑地仿佛再看跳梁小丑。一时间他竟看着像是落在了下风,好似有无数人在说他、反对他,仗着他不开口反倒是自己气焰高涨起来。 但是,闵天桁在军部从不是孤身一人的。 他的身后,还站着联盟军衔最高的元帅之一,他的父亲——闵崇森。说到底,闵崇森才是联邦实打实的军功堆积起来的正统的元帅,而郑掷声,不过是通过钻营又碰了大运才拿到了一个元帅之位。 闵天桁辉煌的人生经历让他的声望和闵崇森平起平坐,哪怕闵天桁不需要闵崇森的保护,但闵崇森却不会袖手旁观。 郑掷声如今看似是在追究闵天桁的责任,但实则目的却还是在攻击和打压闵崇森一系的力量。那看似声势浩大的声讨,其实不过还是借题发挥的大型表演。 闵崇森进入了战斗,两方派系便开始了名目不同但内里和例常的派系斗争全然相同的争吵。 闵天桁冰冷着脸大步离开了会议室,无视了任何人的喝阻,连自己父亲的面子都不管,更不要说那个处处刁难的郑掷声。 又没多久,闵天桁带着任务,与部队离开了首都星,开往混乱星域开发某个新星球。那个星球常年笼罩着奇怪的磁场,大气密度很大,联邦最先进的仪器都不能探测到地表的情况。根据《联邦公民人身保护协定》之前到来的开发组因为危险未知所以退出了开发,将任务转交给上级。 闵天桁将这个任务当成是打发时间的东西,却不成想在这里硬是栽了跟头。 第11章 boss状态:我下线浪一会儿 按常理说,联邦和帝国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之久,周边的星域应当全部探测完毕才是。但混乱星域却是例外。 混乱星域将联邦和帝国两大政治体隔离开来,但严格说来混乱星域其实并没有明确的边界线。混乱星域中情形极其复杂,天然存在众多虫洞、白洞、陨石群、脉冲星等,在这里找到过迄今为止人类发现过的最大的宇宙裂缝,甚至有研究认为混乱星域的某处存在着婴儿宇宙。 在混乱领域,联邦航行技术最高超的机甲士都不能掉以轻心。复杂的环境导致人类对混乱星域的勘测进展困难重重,让其危险程度更为尤甚的是其中的星体是常年变化的。 这个新星球据是联邦哨塔检测员在三个月前发现的,据推测是通过一个短暂出现的虫洞从宇宙的某处穿越到混乱星域的,暂时被命名为m1星球。 m1星球虽然位于混乱星域,但其位置距离联邦边境很近,得到m1将使得联邦对混乱星域的掌控进一步加强。开发部通过星象分析仪探测m1的大气组成、水分子是否存在及公转自转周期等众多因素,得到结论该星球不仅资源丰富,并且适宜生命生存。而m1至今还没有被混乱星域的宇宙海盗们占据,故而联邦军部下达任务,派军.人率先登陆m1收集具体数据。 闵天桁万万没想到,自己驰骋边境战场八年无往不利,今天竟然栽在了混乱星域一个小小的星球上! 时间退回到火流星号星舰刚登陆m1星球的时候。 闵天桁的部队首先围绕m1星球巡视一圈,因为m1的大气密度极高,整个星球从星球外部看白茫茫一片,部队带来的远程探测设备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精确度略有下降。 m1星球40%是海洋,60%是陆地,如之前探测到的情报一样,有水和植物。保险起见,闵天桁选择在南半球中纬度的一个高原地形降落。 从进入这个星球的大气层起,m1星球独一无二的强大磁场就让星舰上所有通讯设备和探测设备成了摆设,绝大多数精密仪器也受到磁场影响而无法使用。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但不是没有前例。毕竟宇宙何其广阔,星系和星系之间、星球和星球之间的差异不可相提并论,联邦军部的仪器保证在99.99%的宇宙环境中绝对保证质量,但没有任何科技能保证仪器百分之一百不出问题。 他们是在首都星时间晚上7:30登陆这个星球。首都星时间晚上八点开始,从m1星球内部爆发出数场伴随着伽马级别的能量场爆发的电磁波。 首都星8:47分开始,m1星球爆发出的电磁波波幅降低,磁场开始趋于稳定。 “推进器都烧了!”维修火流星星舰的维修部队员恨恨地锤了一下星舰机体,将这个坏消息上报上去。 走在m1上,回到星舰内部之前,维修部队员看了看四周,这个星球大气密度很大,周围像是透过有水渍的玻璃看外面一样,空中淡淡地笼罩着一层雾气。 这里快起雾了,看来晚一会儿会下雨,她想。 星舰中。 莹蓝色的光门在空中消散,雷喻正进入星舰总控室后,墙壁上的一个指节大小的光源机座调整过来再次形成一道光门。 驾驶部的人员目前都在这里,此刻正在忙着检测火流星的系统。 “大校,检测结果传回来了。” “嗯。” “m1星球内部爆发的能量场同调了火流星的能量核,后勤部及时用方阵封闭了能量核,目前星舰剩余的能量可以支持火流星返航,但一旦将方阵关闭能量核又将无可避免地发生能量散逸。火流星的推进器都在能量核旁边,三个推进器全部损毁,后勤部缺少可以维修主推进器的资源,需要回军部调配资源。探测设备和通讯设备仍然无法使用,只能用星球表面的用的短途通讯器。另外,星球的磁场非常活跃,并且伴随着周期性爆发的能量场。实验部建议在星球磁场和能量场的衰弱期返航,预计衰弱期时间为首都星时间上午十时五分至十时三十三分及下午四时十三分至四时四十分。” 闵天桁眉头微皱:“后勤部不应该保证有火流星所有部件的更换零件吗?” 雷喻正有些尴尬地压了压帽檐:“出发前您说要精简部队尽快出发,后勤部权衡下就没有带主推进器的更换零件。毕竟主推进器是星舰最坚固的部件之一,一般很少有损坏的可能。而且主推进器的更换零件质量很大,对于远途航行来说会增加很多的能源消耗。这次只是在联邦边境探测新星球的任务,后勤部没想到会遇见主推进器损坏的可能,” 闵天桁下意识一压眉头,心道他说的精简部队是不要带太多人出来,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就是在抱怨了,这样的解释也可以接受。 他“嗯”了一声,道:“让武装部的人登上机甲,五分钟后出发。让探测部派成意过来。你和顾行之留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拥有星舰最高权限,必要时可以不向我申请直接命令火流星返航。” 雷喻正站直两腿并拢,军靴的鞋帮撞在一起发出响亮的声音,一手将文件抱在肋下有力地回应:“是。” 他并未质疑闵天桁的命令,毕竟他做闵天桁的副官的时间不短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探测新星球的任务,但像往常一样,闵大校对此严阵以待,甚至交代了最坏情况下的处置办法。 闵天桁虽然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类,但他并未因此而自大傲慢,相反他称得上冷静谨慎,全力以赴全部任务无论难易。 五分钟后,火流星内部开启机甲通道,刚刚编成的探测部队准时出发。“唰-唰-唰-”数十个两米高的机甲开着推动器流星一样落到地面笔直地排成一排。一个更加高大看起来更加冷酷危险的机甲轻巧地落在地面。 相比起闵天桁,雷喻正就没有这么认真了。 虽然m1星着实有几分古怪,但宇宙中更危险、更紧急的情况多了去了。m1的磁场爆发确实对他们造成了影响,可对于以宇宙级别制造的机甲来说这点磁场爆发根本无伤大雅。联邦改造星球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等他们把星球的数据带回去,联邦就能使用合适的设备和技术改变m1的环境,将之改造成宜居星球。 再说了,探测部队带队的人是谁?带队的可是他们联邦的战神闵天桁!雷喻正放定了心,他估摸着,以这个星球的大小,星球探测估计要花个两小时时间。 脑海中走神着,双手插兜就差找个地方翘着二郎腿坐着,突然他听到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 “嘀嘀嘀嘀——” 总控室蓝色的光屏上跳出来红色的紧急消息:“荧光号失去联系!” 雷喻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指挥台,看到信号分布图上代表探测队成员的一个红色信号点消失在地图上:“立刻连接距离荧光号最近的队员……” 距离荧光号信号消失前最近的信号点在下一秒熄灭了。 “嘀嘀嘀嘀——” “火星号失去联系……” “黑熊号失去联系……” “刀锋号失去联系……” ………… 雷喻正瞳孔骤然放大,近乎呆滞地看到满地图的信号点在两秒钟内仿佛被一只大手擦掉了一样,只剩下离火流星号最近的五个信号点以及屏幕上靠近左上方的橘色队长信号点。 他反应极快,手指在操纵台上飞快点拨留下道道残影,语音控制指挥台连接闵天桁的机甲通讯频道,连通的瞬间语速飞快地说:“大校发生了什么十六个机甲失去信号” “避开雾、雾里黑色白面生物、无实体攻击无效、立刻返航!” 雷喻正听到闵大校语速极快地说了几个关键词,通讯就被闵天桁挂断了。 雷喻正目光凝视着屏幕,在接通闵天桁通话的前一刻,最后的五个信号点消失了。 橙色的队长信号点如同他的心跳一样在屏幕上跳动着。 雷喻正当机立断打开火流星紧急事态广播器:“火流星号所有成员立刻回到星舰内部进行紧急返航。火流星号所有成员立刻回到星舰内部进行紧急返航。完毕。” 在总控室修理总控台的驾驶部成员也听到了雷喻正和闵天桁的话。总控室的时间仿佛停滞了瞬间,他们怔愣了一下但立刻投身驾驶台履行自己的工作,继而有条不紊地向星舰所有部门分发下去指令。 冷静地发布着命令的雷喻正将两只手手心的汗轻轻擦裤子上,这个星球上存在着什么,探测部在这个星球究竟遇到了什么…… 雷喻正命令驾驶部打开方阵,开启火流星两侧的推进器。从封闭环境离开的能量源以正常速度三倍的速度流逝着能量,但即使如此剩下的能源也足够支持火流星回到首都星了。 火流星号刚刚离地,雷喻正通过总控台看到星舰外部的监测画面全部变成了白色。 火流星号被大雾笼罩了。 第12章 boss说:我又上线了 另一边,闵天桁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让剩余的人立刻就近集合并向火流星返回。但即便如此,最后他依旧失去了探测部队所有人的联系。 他的部下都是精英,部队配备的机甲每个都拥有至少轰灭半个星球的火力,若说连消息都来不及传过来就被干掉他不相信,所以他认为是m1特殊的能量场破坏了机甲的通讯器。 机甲配备的通讯器用的是最新科技,利用的是宇宙中无处不在的微方粒子传播信号,这项技术极为先进,甚至都能避免虫洞的干扰。信号不会被干扰不代表通讯器不会被破坏,这总比所有的队员无声无息地被全灭好相信得多。 下一刻闵天桁的直觉发出危险的警报,眨眼的功夫他就操控机甲灵活至极地翻转回挡屈膝侧头做了不下一百个动作。 闵天桁眼神一厉预知到外部的危险源下一次攻击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白面四肢齐长身子尖细没有手脚怪模怪样的生物,那生物速度极快。机甲拔出的光剑将怪兽齐腰斩过,然而令人心惊的是,怪兽毫发无损地向机甲冲来被他躲过后隐没于雾中。 ——他已经发现周围的雾升起的速度并非寻常。 发现无法伤害雾中怪兽后闵天桁开始躲避它们的攻击。它们速度极快,交手中闵天桁断定攻击他的怪兽是有十三只,它们的长相和攻击一模一样。 战斗中一心二用接起雷喻正的通讯请求,这让他的机甲被怪兽咬掉了一块肩甲。看着机甲反馈回来的伤害报告,闵天桁的眼神晦暗不明。 简练地告知雷喻正情报并下达返航命令后他便挂断了通讯。 他差不多已经承认,因为军部的信息偏差太大以及他的错误指挥,探测部的20名部下英魂尽归浩瀚。 他必须将悔恨和悲痛留在战斗之后。现在,他冷静地分析面前的问题,攻击雾中怪兽时雾中怪兽没有实体,但如果雾中怪兽真的没有实体是不可能吃到他的机甲。 是的,这些怪兽吃了他的机甲。 他需要找出雾中怪兽的秘密并且……杀光他们! 闵天桁在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躲避雾中怪兽的同时开始向北方移动。 ——雾气正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闵天桁在路上不怕浪费能源地将队友搜索仪开到最大,试图找到装在每个士兵军服心脏处的信号器。然而此举始终无果——无论是生是死什么信号都没有得到。 雾中怪兽越聚越多,他向北前行的速度并不快。 最开始被雾中怪兽打的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适应了雾中怪兽的攻击模式。他闪避的动作越来越少,幅度也越来越小,但每次都能正好避开雾中怪兽的攻击。 光剑、精神力、超声波、辐射、毒素甚至故意受伤来抓住雾中怪兽变成实体的瞬间,闵天桁几乎用了所有手段都无有成效。 ——因为雾中怪兽即使在攻击的时候也不存在实体。 当然,用大火力武器将这个星球泯灭是一了百了的手段,星球都没了这些怪兽自然也葬身茫茫宇宙中。 但泯灭星球是最最下等的考虑,泯灭星球同样会将在这个星球下落不明的部下们最后的生机断绝。更重要的是,出于道德考量,他们联邦才是m1星球的入侵者,这个星球在宇宙存在了不知几十亿年,星球自有其稳定的生态圈,他们作为入侵者受到星球生物的反击是正常不过的。联邦征服星球以获得资源,若将破坏星球认为是正义之举就太过无耻了。 闵天桁不眠不休地向北前行了三天,他不见疲态,速度不见变慢,持续稳定地向计划的方向前行。 周边环境一成不变的情况下,他走了三日,直到他看见前方有一道极其强烈的光芒。 雾气骤然退去,不,准确说是他穿过了雾区。离开雾气的同时来自雾中怪兽的攻击也同一时间消失。 虚空中,闵天桁的机甲呆滞地停在空中。突然,黑色的人形机甲明显地震颤了一下,像是人向前迈步然后突然被地面高压电击中的模样。 机甲仿佛人一样失毫无反应地失去悬空的力量掉了下来,掉在草地上溅起一圈泥石。 机甲内的闵天桁在踏入此地的瞬间精神海受到攻击而昏迷。 黑色的人形机甲仿佛有意识向前方伸出一只手的样子仿佛不甘心在此倒下,就连五指都伸展着指向前方。 机甲周边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正前方巨大的不知名植物有的如草杆有的如树木郁郁葱葱直插天际。天空洒下的光芒穿过植物的叶片落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画。淙淙的小溪闪烁着缤纷的光彩。 无数种色彩与浓淡不一的光影构成的眼前这一幕画面,美轮美奂梦幻绚丽精彩至极,好像地上的伊甸园天上的天堂。 这一片天堂美景与雾中杀机形成鲜明对比。 “簌簌——”地上的草叶纷纷拉长身躯自动缔结出一条地毯,供一人踏过。 长袍撩拨得地面的花草笑得花枝乱颤,那人悠悠走到外形威武恐怖的机甲面前,她伸出手的同时,地上的机甲无声无息地消失。 弯下腰,两只手指捻着闵天桁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呵呵。瞧这是谁来了。” —— 闵天桁一睁眼看到的是嵌着金线构成繁复花纹的白色天花板。 一瞬间他全力放出感知力:周围没有任何声息。 以他能覆盖直径千米范围的感知力竟然感觉不到任何动物的生命气息,非常奇怪。 因为怕在不明情况下打草惊蛇,他没有冒然动用精神力。仅凭感知他通过房间、走廊中空气流动的声音,慢慢将所在的建筑物的构成绘制出立体的模型。 再往外,离开建筑内部,外面有簌簌风声,风吹草叶的摩擦声,草叶间碰撞的细碎声音,但是没有任何动物存在的痕迹。这显然不正常的情况。 他保持身体的静止,仅仅转动眼球来观察这个房间,这是类人造建筑的模样,是一个发展程度很高的文明的产物。这个房屋绝不是自然产生的。 天花板上的金线构成的花纹图案非常繁复,是那些上流人士追求的复杂而不失精致,风格典雅高贵。他心中谨慎地记下这些图案,也许在这个文明体系中这样的花纹有特殊意义或者能力,禁锢、监视、祈祷、诅咒、增强力量、结界…… 他躺在这里的时间已经长得足以让他的身体不再发出触觉信号,他调动身体的感官:他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没有外套——外套在离他六米远的衣架上——他睡的地方应该是床或者相同用途的东西,盖着的被子是纯白的。他的身体告诉他被子和床榻非常软,像是躺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地甚至难以着力。 他将目光紧盯在挂着他外套的衣架上——在他躺在这里的角度仅通过转动眼球,这个衣架可以看到的面积最大也最完整。 主干的左边两支前后错开的圆弧分支,一支大致呈上弧线,一支大致呈下弧线,如果放在二维平面,两根弧线两侧端点在垂直水平线上。主干右侧在近乎顶端的位置垂下一条分支像是镜面翻转后的“∫”。主干也不是垂直的而是带着弧度,上面凹凸不平地刻着花纹,抽象一些看的话……像一个心情激动地双手伸出有着长马尾的人? 他花了不到一秒钟观察这个衣架,接着目光转移到这个房间的门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人简直太有意思了!”一阵毫不收敛的放肆地大笑声几乎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他掩盖着被褥下的身体猛然绷紧,但下一瞬眼睛瞪大异常震惊。 那人之前并不在房间里,她是瞬间出现在房间里的。 他感觉那人走到床边,然后那人弯下腰,他的眼睛里直直对着那人骤然放大的脸庞。 那人带着坏笑着懒懒地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又见面了啊,闵大校。” 明亮的双眸满满都是笑意直对着他,眼底却深邃无际,像星辰大海一样辽阔精彩。然而有着深不可测的精神世界的人却不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相对了解她了之后,他发现她实际上是喜怒随心的直爽性格。开心就笑,悲伤就哭,她是这种人。 “睡醒了就起来吧。放心好了,天花板上的不是有神秘力量的花纹,整个屋子包括那个衣架你看着眼熟是因为它们都是哥翰墨斯富勒风格的装修。真没想到闵大校短短时间内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联想呢”那人用哪种憋着笑声线忽高忽低的语气来说,“现在联邦用什么话形容来着?闵大校脑洞很大啊~” 她取笑他的话让他不由得生出几分羞恼之意。对此的表现是他用力拉开被褥猛地坐直——她顺势站直避开他坐起来的避开他拔高的脸——看着这个搅得联邦一团乱的女人他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缓缓说道:“单明薇,你竟然在这里。这个星球是你的手笔?” “不是。”那人嗤笑一声,不在意似的摆摆手:“得了,别叫我那个名字了。叫我尚云。” “你果然不是单逸誉的女儿?”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陈述句,这表明他其实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没凭没据地别胡说八道”她笑骂道,“单明薇这名字太弱气,我本就打算等到二十二岁能自己登记就去改名叫尚云。” 他感觉到床榻微微一凹,那是她坐到了床边。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让闵天桁身体下意识地再次紧绷起来。 第13章 xxx得到了来自boss的增益状态 “好了好了”感受到他的抗拒,尚云看起来并不开心,她的表情和语气明显疏淡了几分,身子后倾给他留出安全距离。 “你来这里,那么代表联邦已经有了占领这个星球的计划。你过来是联邦计划的第一步,并且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其他军.队的人跟着你过来。你的队伍在这个星球遇上了多拉玛。但联邦至今还没有对付多拉玛的手段,所以最后只有你逃了出来。” 尚云恢复了类似最初见面时的对陌生人礼貌疏离、冷淡而并不过分冰冷的态度来对待他了。这让闵天桁有点后悔。 他没发现之后尚云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就像他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此刻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像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做错惹得大人不开心偷偷观察大人的小孩子。 尚云很容易就看出他下意识躲闪原来不是抗拒她的靠近,而是在害羞。 但显然,闵天桁并不知道内心突然涌出的懊悔是为什么。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尚云的话。闵天桁通过她的话知道了那些雾中怪兽叫多拉玛,他对在这个星球的遭遇没有隐瞒,承认了她的话。 尚云:“多拉玛是比人类更高一个维度的生物,三维世界的所有攻击手段对它们都无效。不过多拉玛这种生物食谱上的都是无机物,泥石金银之类的,但最爱吃的是各种金属。你们受到攻击是因为你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金属制品,而且你们带到这个星球的金属制品体数量和体积很可观,多拉玛自然会盯上你们。至于跟你一起来的人——多拉玛根本不会攻击生命体。” 闵天桁闻言眼睛骤然一亮,眉头舒展开来。多拉玛喜食金属,那么他失联的队员们的生命信号发射器应当是丢失了。他的队员们一定能在这个星球生存到他找到他们。这是一个好消息。 闵天桁觉得尚云有读心的能力,因为她似乎在回答他刚刚的想法一样,等他高兴过了才大喘气一样补上了后面的话:“虽然多拉玛不会攻击你的队员,但你想将他们带回来也不是件容易事。” 他停顿了下,方道:“为何?” 尚云抬手随意在空中一挥,他们两人中间出现了一团白雾,和他遇见怪兽时的雾一模一样。 “你来这里之前看到过这个吧。”不用他回答,她继续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雾气,事实上这是维度折射造成的光膜现象。你可以简单理解成是两个维度空间接触时的交错产生的维度墙壁。 “我之前说过,多拉玛是更高纬度的生物。低维生物无法触碰和理解高维生物,一般情况下高维生物想要接触到低维生物需要进行降维。……不同纬度空间交错呈现的光膜现象所在的空间无限的进行折叠重复,人类很容易被多拉玛被动地带到它们所在的高纬度空间。” 高纬度元素很难用低纬度的语言恰当的描述,她已经尽可能把诘屈聱牙的科学用简单的语言来表达。 闵天桁垂眸思索她的话,然后说:“是类似于冲锋者号星舰穿越虫洞时同时使用曲率折叠跳跃空间折叠超过极限后理论上迷失在某种维度中的情况?” 尚云高兴地笑着拍掌赞赏道:“这是最贴近的例子!” 冲锋者号事件是联邦初始使用宇宙历发生的事情,那时还没探索出空间学中“空间无法二次重叠”的基本常识,于是发生了历史有名的悲剧事件,冲锋者号就此消失在虫洞中。 科学家认为,冲锋者号并没有消失,而是进入了人类未知的维度领域。也许他们还在原地或者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但不能为人类所感知,和人类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但尽管他们所处的空间发生巨变,他们的时间却是不变的,因为时间是独立于空间之外的伪维度。 最终冲锋者号的去向仍不为人类所知。 “眉头都要打结啦。”尚云把手往旁边一支撑在床上,眼睛直直望进他眼底,“只要把多拉玛都打倒,它们不在了异常的维度自然会恢复,世界的自我调节力很强大,到时候你的部下们也就回来了。人类没办法解决多拉玛,我可以。” 她的手指近乎轻佻的在他脸颊划过,落在线条深刻的下巴上,轻轻落在那里:“我蛮喜欢你的,我可以帮你解决多拉玛的问题。不过,我说过我不会插手人类和其他种族的战斗,所以我不会动手。” 闵天桁感觉自己脸上的触觉仿佛被扩大了一千倍一万倍!她手指温度、细腻纤毫毕现,手指划过的痕迹像是被熔浆流过的,从他的脸上开始将他整个人熔化殆尽。 她的肌肤怎能如此柔嫩?与她的手指相比,他的脸颊竟像是粗粝的砂石。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她的手指压倒又颤巍巍地站起,脸上细碎的麻痒连带着心脏变得酸软发痒,他甚至想浑身发抖来摆脱软弱的身体。 他的耳根泛红,逐渐侵染到两颊,墨色的双眸变得更加明亮,却毫不躲闪地看着她。 尚云对他很有好感,正直但不迂腐,强大骄傲但不傲慢自大,价值观成熟并且坚定笃行。 在单家的那天,联邦夸张地派出宇宙母舰来对付她,明眼人都看出来联邦做得太过分了,只有他给了两手空空的她一把武器。 这是明分对错,相信于自己的选择的理智成熟并且自身的强大足够承担行为的后果。 ——他相当迷人。 尚云的手指上滑直指闵天桁眉心灵台,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以尚云之名,代行智慧与真理之神让之权能,赐予你看见万物的真理之眼和过人智慧,以及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保持冷静的能力。” “以尚云之名,代行胜利之神曜之权能,赐予你在战斗中永远受到胜利的指引的祝福。” “以尚云之名,代行命运之神瑜之权能,赐予你有较常人更好的运气。” “以尚云之名,代行铸造与工艺之神能之权能,赐予你在需要之时发挥器物超越其本身属性极限的能力。” 在闵天桁眼中的尚云身体发光,给她增添无数圣洁崇高的光辉,像是告诫人类不可注视神灵的威严。 他忍住了低下头的本能,她还像平常那样肆意地笑着,半点没有神话传说中神灵的庄重威严。 “最后,以战神尚云之名,赐予你无人可敌的英勇及举世无双的力量、敏捷以及超人的恢复力;你的□□和力量达到巅峰后将永不会衰老;我赐予你战斗运格,在战斗中你将永远得到气运的偏爱。” 光芒散去,尚云收回手指,面色没有变化,她说:“我给你一个亲手打败的可能。” 这就是她给他的帮助。 人类打败多拉玛的可能为0,而在得到尚云增持的力量之后的闵天桁打败多拉玛的可能则变为了0.7。 真理之眼让他能超越人类所限可以看到和理解多拉玛的存在,而她身为战神的祝福则可以触碰多拉玛与之战斗。人类又总是使用各种器物来进行战斗,所以她让他的武器和铠甲成为超越人类铸造工艺的产物,在多拉玛面前发挥作用。至于永生伴随他的好运则是她对他的祝福。 第14章 boss的离去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怎样,还有什么想要的祝福吗?不是太贪心我就给你。” 她的话说得好像是拿着宝物引诱人出卖灵魂的恶魔。 闵天桁看起来非常冷静,无欲无求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也许是让的能力在起作用,尚云这么想,当然,是开玩笑的。 “不需要其他,有了这些帮助我就非常感激了。那么作为回报,需要我为神明大人做什么吗?”闵天桁在见识了尚云的另一个身份后没有变得诚惶诚恐,因为既然此前尚云与他是如此相处的,那么不管尚云的身份不论如何变化,她仍然是尚云这个人。 ——她更喜欢他了。 尚云没有做出例如作为神灵叱责人类不自量力的反应,反而露出认真思索他的话的样子。 她收敛了笑容,用他从未见到过的认真说:“虔诚信仰祂们。智慧与真理之神让、胜利之神曜、命运之神瑜、铸造与工艺之神能,用你的灵魂感激祂们。” 他没有疑问,比如为什么要感激和信仰的神灵中不包括她——战争之神尚云。他同样认真而严肃地回答她:“好,我保证。” 他并非开空头支票。他诚心的承诺质量很高。 尚云眼中,一缕缕金色的信仰光团穿过房顶,穿过这个宇宙,穿越了数个世界,直到飞的太远太远她看不见为止。 ——虽然你们并不需要这些,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我的挚友们。 她的眼神变得亘古而恒久,她的眼睛仿佛就代表了时间的长河,蕴藏了一个世界的初生到灭亡。 她站起身回避了闵天桁注视过来的目光,否则看到她具有神性的眼睛闵天桁将迷失在精神世界中。 她的挚友们生活在一个永远平和幸福快乐的世界。祂们天生便是神明,是受世界宠爱的天之骄子,祂们的任何欲求世界都会满足祂们。 渴了,土地会流出甘甜的泉水;饿了,大地会结出美味的食物;想要光明,天地就会生出光亮;想要清凉,暑热将永远离去。 祂们的神职都是因其所好而产生,喜欢光明的神神职就是光明,如果祂转而喜欢黑暗那么祂的神职就变成了黑暗。 祂们是受到世界宠爱的神明。 祂们的生活永远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祂们每一个神彼此之间都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相亲相爱,每一个神对自己和其他神的感情都是同等的。没有算计,没有争斗,任何负面的事物都自惭形秽地远离祂们,祂们是至纯至美的奇迹。 她是闯入原界的怪人。 她刚从战争炼狱脱离便来到了原界——这个和平、没有一丝阴翳的世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彼时疯狂地战意已刻入骨髓,于是被世界寄予了战神的神职。 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争斗。战神是与这个和平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神职。但祂们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她,像对待其他所有神明一样将她视为亲密的兄弟姐妹。 她的挚友们拯救了她的灵魂,于是才有了如今恣意人生的她。 她经历了无数个世界,原界的生活对她人格的塑造起了最关键也是最重大的影响。她的人生分为两部分,前半生是来到原界之前随波逐流的流浪人生,后半生是离开了原界后洒脱随心的人生。 不管经历了多少事情,不管过去了多少时间,她仍然做的是她自己,想爱就爱,想恨就恨。 在她即将离开原界时,她的挚友们将祂们神职分给她一半,将祂们的权能与她共享。她永远可以以祂们之名代行祂们的神职。祂们不在乎祂们的神力被分走一半,祂们说如果能在她以后的生活中帮助到她,祂们就再开心不过了。 祂们是她在经历的无数世界中第一次遇见神族,也是遇见的等级最高的神明。 在之后的世界里,她遇见过无数次号称为神的神族。她有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有时是与之相对的其他种族。那些神族与人一样拥有各种欲望、算计、阴谋、战争,她从不承认他们的神明之名。 在她眼里,真正的神族的只有她的挚友们。那些所谓的神不过是恰好重名的种族而已。 ———— 没有维度的障碍,闵天桁救出了他的部下们。 这不并不意外。 闵天桁是达到人类极限的最强,他的强大对于多拉玛来说也是碾压级别的存在。他战胜多拉玛的困难只是他不熟悉和高维生物进行战斗,只要他克服这一点,那么胜利是毫无意外的。 说起来多拉玛还是她引来的麻烦。神是十一维的——此处特指原界的神族——是最高维度的存在,是她的存在让多拉玛和这个世界有了交集。而也是因为神是最高维度的,所以她能让闵天桁超越自身维度的极限 她离开联邦在远方选择了这个星球,这个星球北地的风景就是她的手笔。她只改造这个星球的一半没着急继续工作而是停下来睡了一觉,这一睡就是三个月。 在她睡觉时,这个星球竟然巧合地遇上了虫洞来到了离联邦不远的混乱星域地界。而多拉玛也以她为坐标出现在这个星球。 即使闵天桁没有动手,在她把星球完全改造成自己的领地后多拉玛若没有眼力地还滞留在这个星球,她就会清理多拉玛。但她不是好杀之人,等她不耐烦多拉玛了再出手,闵天桁的部下们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他的部下们从维度空间里出来后都回到了原地。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说不清自己经历了什么,对时间的概念也有些模糊。最近较为清晰的记忆是被浓雾笼罩,然后身上和附近的所有金属制品都奇异地不见了,他们在雾中走了很久雾突然消散,然后就看见了闵大校。 只有体质在s级的人看见了雾中的多拉玛,然而他们面对多拉玛毫无反抗之力。 闵天桁告诉他们这个星球存在一种奇异的怪兽,天赋速度极快并能制造出特殊的雾气以隐匿其中。它们喜欢食用金属制品,而他已经将怪兽全部解决了。队员们们信任闵天桁的实力,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他们非常庆幸,多拉玛并不喜食用他们衣服的用料,所以他们的衣着无损,但衣服上的所有精巧的设备都被多拉玛吃掉了。 他们的机甲、星舰全没了,但令万幸的是,他们在火流星的位置找到了储存储备星舰的压缩设备——它因为材质特殊而免于受难。 备用星舰体积只是火流星的四分之一,但足够承载他们所有人。压缩设备中还储存了部分器械,其中包括了收集数据的专用设备。 其实距离他们到达这个星球也不过过去了四天时间,还没有超过军.部的任务所要求的时间,即使他们卡着时间回去军.部也只会猜测是闵天桁故意离开联邦而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个星球遇见单明薇。 他安排了人手去继续任务,可他却不务正业地天天去北地找尚云。那里有她的结界,只有闵天桁这种等级的精神力才能发现结界,其他人只会像是被下了驱散咒一样自动避开这里。 任务完成的那天,闵天桁来找尚云告别。 “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我留在这。你想见我的话以后就多出来走走,我将来会四处旅游。以后会有见面的时候。” 她出乎意料的拒绝了他。他以为这些天他们的关系已经成为恋爱关系,但她却没有改变主意。事实上,谈恋爱不会让她选择委屈自己。 去联邦要过怎样的生活?联邦虽大,但闵天桁却没有完全的自由。她的实力会被人觊觎,总会有不自量力的人想要控制她、研究她、得到她,当然,她能解决任何情况下的问题,但这样的生活会很烦人。 人类对她烦人的算计也很好解决,她可以修改全体人类的意识,让人类下意识地忘掉对她的算计——这并不难做到。但闵天桁是军人,他的理想和爱好就是留在联邦前线战斗。他想要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又不是菟丝花要事事依从他,他去哪里她跟到哪里,他喜欢什么她就要喜欢什么。 她不喜欢战斗,准确地说,是因为她认真起来要想对付联邦、消灭虫族都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这让她觉得插手人类的战争会很无聊。 当然,她尊重闵天桁的喜好,正如她尊重她自己内心选择的生活方式。她不会强行让他改变当军.人的想法,但同样她也不会因为他而改变想要的生活。 她用了二十年来了解这个世界,她判定这个世界非常适合旅游。星际时代的特点就是其多样性。不同星球、不同星系、不同星域都有其值得欣赏和参观的事物。 如今,她的名字在人类社会恐怕无人不知。 她引发了第一次废除基因歧视浪潮,这把革.命的火焰从联邦传到帝国,让套在人类脖子上的枷锁被松开了一个口子。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直接用基因制度歧视别人了,当然,生活中实质的基因歧视还是存在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解.放战争总要慢慢来。 对于人类社会做出这样的影响让她已经足够满意了,剩下的路就要由人类自己走了。至于她,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四处旅行。 闵天桁也想到了她回去联邦会遇见的种种问题,同时他还想到了真有不死心试图在星网抹黑尚云最后自食其果死了不少人的联邦官.员。 他目光深切地看着她,隐忍又克制:“好。但是必须常和我联系。” 回到联邦后的闵天桁生活回归了平常。科学部认定极有开发价值的m1星球进入另一个虫洞离开了混乱星域,从此消失在联邦人眼中。这让很多联邦官员扼腕惋惜。 联邦的明眼人都看出来闵天桁的变化。他仍然冲锋在虫族战斗的最前线,无愧其战神之名,创造战场上一个又一个奇迹,令敌人闻风丧胆,让己方踔厉风发。 但闵天桁却不再没日没夜泡在战场上,每年总有一两个月他会离开战场,并且行踪成谜。 有人见过他开着机甲匆匆飞到以独特景观著名联邦的景区星球,有人在混乱星域一个鱼龙混杂的星球上的特色酒吧看见他和一个身材性感的女士喝酒,时不时还会有他在某某星球打击恶吏/挫败阴谋/整治纨绔子弟等故事登上新闻。 闵天桁回家后和父母细谈过后,他们不再要求他结婚生子,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得由他自己做主。 数十年过去,联邦心照不宣地知道闵天桁元帅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恋人,陪伴了他以后的全部人生。 闵天桁死后,联邦举行国丧,亿万人自发为闵元帅吊唁。帝国皇室降半旗致哀,以致敬闵天桁这个令他们敬畏的战神和保护人类对抗虫族的英雄。 第15章 boss接受了委托 尚云刚到这个世界,天道就主动找上了她希望她能帮个忙。 前面说过,神明理解法则,喜爱法则,掌控法则。神和法则以及天道的关系非常和谐。神是世界的宠儿,天道是世界意识的体现,法则是天道的规则。神和天道是平级关系,分管不同体系,彼此之间互不干扰。 神是个体的意识,天道是一个世界的浩瀚庞大的意识,故而相对而言天道的反应速度很慢。除非有对世界影响重大的事情发生,天道通常情况下悠闲懒散、无为而治,但在这个世界却又是无处不在。 尚云去过许多世界,一般而言从她到来到离开世界,天道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如今天道找上门来让尚云帮个小忙,尚云相当客气的欣然应允。 这只是一个非常微小的事情,天道想让尚云帮忙清除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从异世而来,依靠第三个世界的一个高级文明发明的科技产物的力量穿越到它的世界。那个科技产物被男人称为系统。 第三个世界的文明研究到了气运的层面,系统通过男人为媒介掠夺这个世界的气运然后反馈给男人。 系统还具备释放能量以异化别人思维的功能,如让同性无理由地臣服这个男人、让异性自发妥协与别的女人共享这个男人等。 只要这个男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他就像寄生虫一样掠夺本体的营养,还传播细菌意图感染健康的本体,让无疑这个世界的天道对他和系统感到非常恶心。 当然,作为一个强壮、完整、健康、严谨并且相对来说非常活跃的天道,系统的病毒功能根本无法突破这个世界的免疫系统发挥效用,它无法削弱男人身边人的思维功能。但因为那个异世界科技产物的存在,天道想要捏死身上的寄生虫还真是稍微有点麻烦。 而且作为一条意识河,天道的时间概念可不同于人类,等到天道有效打击世界的寄生虫时,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天道正觉恶心之时,刚好尚云来到这个世界,天道干脆上门让她帮忙清理一下世界里的寄生虫。 尚云随意看了看目标的资料: 清河崔氏崔旷的嫡子崔云阳,中秋诗会中与人争执被推落湖中,获救后感染风寒,却被异世之人陈达趁其虚弱夺取了躯体。 陈达,异世界平凡男子一个,穿越后社会地位一跃成为贵族阶级中的大贵族,发现穿越附赠金手指系统,脑中还有莫名出现的剧情,大喜推断自己是穿越文主角,上天给他争霸天下威震八方,成为千古一帝,做出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彪炳史册的伟大事业的使命。 屯粮,偷偷开发铁矿、冶铁、使用改进锻造术铸造兵器,“发明”玻璃、水泥赚钱,募集部曲、调.教孤儿发展人手。崔云阳瞒着崔家广积粮、高筑墙成了江南一方土豪列强,把崔家逼上了他的船。 穿越后十五年,他决定剑指帝都。 ……然后失败了。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身前站着系统,身后靠着一等豪门崔氏的资源,这样还能失败,也是种本事。 要清除陈达这个人的话…… 尚云选择了陈达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的时间点进入世界。 ———— 陈达,现在应当叫做崔云阳,正漫不经心地走在崔府的花园里,只见面前满园春色、花团锦簇。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弄清楚原身的身份背景。 原身名为崔云阳,是士族门第一等姓氏清河崔氏二房嫡子,今年十五岁,与当地世族卢氏嫡女卢兰心指腹为婚。如今的母亲范氏为继母,有一同胞妹妹、两个庶妹,两个庶弟和异母嫡弟。 原身一出生就是人上人,还天生聪颖,相貌出众,简直是天之骄子、人生赢家,虽然有些傲慢但人缘很好。一个月前中秋诗会上有人给原身设圈套,先是故意侮辱原身的好友惹原身动手,后又让同伙在原身背后偷袭使原身掉入湖中,这才让他有了机会穿越到原身身上。 既然机缘巧合占了原身的身体,他就不矫情地觉得对不起原身了。他会感激原身,但若原身还想回这具身体,他也只能说一句抱歉啦。他自己的身体估计已经变成一堆骨灰,原身要想回来这身体,那他可就无处可去了。 不过他既然接手了原身的身体,他自然会为原身报仇。那么那些在中秋诗会上欺负原身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为原身报这夺命之仇,也算是给占了原身身体的补偿吧。 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他陈达必在这个世界做出一番宏图伟业,让崔云阳这三个字名震千古,让万世传颂! 他有这个勃勃雄心也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时代。 如今是隋朝初期,大一统的王朝已有未来盛世之相。他虽然平时不爱读历史,但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大学教育也是知道隋朝二世而亡的常识。 他查了系统,隋朝存在的时间只有三十年,三十年后他正值壮年,但隋失其鹿,天下逐之,届时群雄并起,阀门割据。他即出身一等豪门的崔氏,何不在这天下之战中建立自己的王朝! 要知道陇西李氏在这个时候,不过是一个二等阀门! 李世民那个老小子能做到的事他未必做不到! 他可是来自21世纪经历过现代信息大爆炸时代信息轰炸过的新新人类,所见所闻之广阔可不是封建时代的老古董能比得上的,更别说他还有穿越大神给的金手指系统。 他的系统拥有最完备的资料库,现代出现过的所有学科都能在系统里找到,堪称随身的百度!不,他的系统比百度更厉害,应该说是随身谷歌! 一股他无法描述的豪迈和激情在胸中燃起,老子要在这片土地建立一个远超唐朝的盛世,让下一个朝代改姓为崔! 老子受过未来新时代教育,建立的王朝必定更加繁华、更加开放,倡导男女平等以解放妇女劳动力,推行科举制选拔任用人才,使用六部制提高政治效率,新疆那边肯定还是要收归中华,但西域都护府的面积还应该再加上吐蕃那里吧。旁边的岛国肯定要打下来,不打不是穿越者! 如此,未来史书上记载,开创中华最伟大的盛世的是千古第一皇帝崔云阳! 不过古代一夫多妻是个好制度,他就不违逆光大男同胞们的本能需要取消掉了。来到古代还不享受三妻四妾的美好,那他还不如穿回现代。 再说,现代说是不能一夫多妻,可实际上哪个男人有钱有势了不养几个情人。公猴子打败了猴王猴群的母猴子都是一拥而上给公猴子抓虱子、挠痒痒讨好它。人类自然也是这个道理,如此可见,一夫一妻制是反人类的发明! 有系统外挂在身,他不信他还比不过李世民了。有他在,灭亡隋朝的时间肯定用不了三十多年! 第一步计划,他要在古代建立自己的名声。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要成为这个时代的超级文学家! 让他无比兴奋的是,这个世界才刚刚来到晋朝,还没有经历过文学的璀璨时代——唐朝,这代表了什么! 唐诗宋词、古文名著…… 他完全可以将后世那些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著上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冒充大文豪,还是那种天赋鬼才、篇篇诗文都能流传千古、让一个时代的人都黯淡无光的那种! 他可不觉得自己是抄袭,在这个时间,原作者都还没出生,谁来告他抄袭?而且看了他的诗作,原作者们说不定还会做出更高超的作品,毕竟他们可是站在他陈达巨人的肩膀上。 这么说来,将来那些原作者说不定还要感激他和膜拜他。他们会想:几百年前的诗人/文学家崔云阳怎么能写出这么符合他们想法的诗文!果然不愧是千古第一文豪,写出来的文章即使过了百千年依旧有现实意义、发人深省! 李白说:论作诗我不如太.祖一毫。 杜甫说:写现实,比起太.祖我自叹弗如。 白居易说:描写民生疾苦,太.祖超越我太多。 苏轼说:论写文章,崔云阳陛下的水平我实在望尘莫及。 李清照说:看过崔云阳陛下的作品后,他就是妾最敬佩最爱慕的人,只可惜妾未能生在崔云阳陛同一个时代! “嘿嘿嘿嘿嘿……”他发出猥琐的笑声,因为他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很才貌双全的贵女淑女。身负惊世才华,他未来少说得有几个红颜知己,他自信来自开放的21世纪的自己可比古代封建时候的男人更懂得怜香惜玉! 当然,这三十年他不仅要成就大文豪之名,他还要建立他自己的武装力量! 文学库不过是系统的一小部分功能,他的系统资料库囊括世界所有学科的资料!唐诗宋词元曲、冶铁农耕水利、数理化生政史地…… 有系统在手,他能建造出超越现在科技两千年的武器!而他用现代军事训练计划训练的军队与现在野路子训练出来的军队相比,战斗力简直是刀和豆腐渣的对比! 有这么一支横扫天下的无敌之师在手,他若不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业简直愧对上天对他的机遇! 心中豪情万丈幻想着将来称王称霸的前程,崔云阳的幻想突然被人打断。花丛里冷不丁的窜出一个人撞到他身上。 “兄长~”崔秀秀开心地扑进胞兄怀里,一众下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提醒小姐要稳重些。 下意识接住炮弹似的冲过来的小姑娘,看她转头俏皮地向下人吐舌头做滑稽相,心中像是被羽毛刮蹭似的心头痒痒的。 他心道:萝莉赛高!老子最喜欢这种又萌又美还整天甜甜的叫自己哥哥的萝莉,如果小萝莉和这身体不是亲兄妹,哪怕是表兄妹也好,他这个怪叔叔就能对小萝莉做嘿嘿嘿的事了。 他隐晦地可惜的扫过崔秀秀的小脸,盯着崔秀秀伸在外面的一小节粉嫩可爱的小香舌,心痒地幻想她长大后是秀美佳人还是活泼小辣椒美人还是端庄大气的仕女典范。 小萝莉崔秀秀将来的长相很有保证,他便宜爹是玉树临风的美男,早死的娘据说是涿州第一美人,他本人是器宇轩昂、英俊不凡的帅哥,以此可见,他亲妹的颜值绝不会差。 说实在,被他穿越的崔云阳一家人颜值都很高,继母是艳若桃李、顾盼生姿的熟女,便宜爹的几个妾室春花秋月各有其美,连带着生下来的几个庶子庶女都是一等一的相貌。 便宜爹也真是好生有福气,左拥右抱,娇妻美妾,不过他陈达将来的桃花运必不比便宜爹差,他可是开了金手指的穿越者! 论感动,他有“一生一代一双人”。 论深情,他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论动人,他有“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论撩人,他有“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手握系统情诗库,教你分分钟变身古代感天动地泡妹三千深情情圣! 陈达心中得意洋洋地想着,现实中,他开始了每日一次的哄妹大业。他陈达二十年来没什么大作为,但为了生计东奔西跑,他早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炮技能。 活泼单纯又自小就分外崇敬兄长的崔秀秀很快被陈达妙语连珠的话语逗得喜笑颜开,咯咯笑个不停。 陈达随手用系统探查崔秀秀的心理活动,得意地看到崔秀秀心里说:“最近大兄越来越爱逗人开心了,秀秀更喜欢大兄了!” 没办法,哥就是这么迷人! 第16章 你猜boss在哪里 “大娘子,桃花采来了。”一阵柔和般悦耳的话语从前方传来,陈达闻声向前看去。 只见前方的来者是一身姿窈窕、体态婀娜的杏衫少女,杏眼蜜桃脸,五官无一丝缺陷,相貌出挑,既有少女的纯真又有女性的娇艳。乌黑的发辫在一边耳侧垂下,发髻上沾染了几片飘落的花瓣。 她怀中抱着一枝刚从树上剪下的桃树枝,那正是崔秀秀让她采来放在闺房花瓶中的桃花。桃树枝选得很好,其上长着数朵盛开的浅粉色桃花,又点缀着几只颜色浓艳的花骨朵。 此情此景直叫陈达看得痴迷,心道:“老子今天才知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什么样子了!” 他目光邪肆地上下扫视少女的体态身躯,重点看那突出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和两腿间的位置,忍不住搓着手指,心里暗暗发誓,这么正点的妞儿老子一定要泡到手!小说真没骗人,穿来古代就是有艳福,这深宅大院里个顶个的都是美人胚子,怪不得自古常有少爷与丫鬟的风流韵事。 他想,以往看的小说里,男主穿越到古代睡的第一个女人,不是身边美艳的丫鬟就是自小有婚约的贤惠正妻,其他各色各样的美人就更多了,还有高贵公主、刁蛮郡主、秀丽才女、美艳刺客、火辣外族公主,再来几段青楼艳遇,收几个雍容美丽却深陷泥淖的花魁作红颜知己,穿越古代真tm爽! 陈达做出少有才名的天之骄子的意气风发之状,另外还带着淡淡傲骨的模样,只是他未发觉自己眼睛里的欲念挡都挡不住。继而他又努力用让人如沐春风的平易近人的语气说:“来者可是我妹妹身边的净蕖?” 少女将怀中抱着的花枝偏向一侧,规矩周备地向陈达行礼:“回大郎君的话,奴婢正是净蕖。” “好!多日未见净蕖,我竟快认不出眼前这身姿窈窕动人的女子了呢。” “回大郎君,奴婢今年已及笄。” 【系统,及笄是几岁?!】 【西周礼制,女子十五而及笄。】 陈达想想这个时候普遍的结婚年龄,心下放心,十五岁是女子可以出嫁的年纪,又和原身是一样的年纪,他舔舔嘴唇,半点顾忌也没了。 “今日见了净蕖,我心中诗兴踊跃,欲为净蕖作诗一首。”陈达执扇点在下巴作认真作诗的模样。 【系统,给我找一首赞叹‘净蕖’的诗词!】 片刻后,陈达眉头舒展,一副诗作完成的愉悦又禁不住有些得意的样子,道: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 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净蕖不理解诗的意思,但他知道大郎君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他做了一首诗给她,又听到“碧荷”、“秀色”、“馨香”便知晓他是在写诗夸自己,生出一种受到异性夸奖的得意,又禁不住有些羞涩。 净蕖微微避开大郎君的目光侧目低头羞涩一笑,心道,大郎君果真疼爱大娘子,这惹人开心的功力也是越发出色,爱屋及乌对她也这般和颜悦色。 “艳且鲜”、“绝世”、“秀色”、“绝世”、“馨香”,他可不就是在夸净蕖长得美嘛! 陈达见净蕖双颊染粉,心中得意的大笑。果然古代的女人就是单纯又害羞,随便做做诗就能勾得她们面红耳赤,反观现代那些男人婆、女老虎,哪有古代女子的温柔可爱。 陈达不反思自己性格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在现代单身了二十一年,是因为现代时他身边的女人都太过刚硬、强势、固执,不够柔顺听话,没有女人味,让他没有做大男人的满足感,所以他的桃花运都攒着留到了古代。 崔秀秀懵懂地看看净蕖又看看陈达,思考时眼睛下意识向上转去,看起来疑惑极了又可爱极了。 唔……大兄感叹自己才华无人赏识是因为在外受了欺负,写诗送给净蕖的意思是想要净蕖安慰他吗? 崔秀秀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深叹一声,感慨父亲说过大丈夫顶天立地必须忍得艰苦磨难,大兄如此才华出众却还会受到外人的欺侮,真是令人心疼。 崔秀秀自忖没办法帮到大兄,但自小仰慕兄长的她心疼地抱住大兄安慰他:“大兄,秀秀也在这,秀秀抱抱大兄,大兄就开心了。” 崔秀秀看到兄长露出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甜甜地发笑,又自豪地认为自己把兄长哄开心了。 陈达揉揉怀中的人儿的小圆髻,心中却是麻痒地心想,这小萝莉见哥哥喜欢别的女人还会吃醋,妹妹娇俏地表达独占欲可是哥哥的福利呦吼吼吼。 —————— 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原身落水后的风寒总算痊愈,陈达表示当年原身在中秋诗会收到的欺侮他会十倍百倍还回去! 当年欺负过原身的人你们听好了,乖乖给老子把脸伸出来,老子要把你们的脸一个一个打回去! 元宵诗会上,崔云阳连作三十首沉博绝丽、辞致雅赡诗文博得满堂喝彩,又凭一首《青玉案·元夕》声名鹊起,很快名声传出了清河郡,让中原地区的文人墨客对崔云阳这个名字都有所耳闻。 没人知道陈达仰着鼻子得意洋洋地心想,若不是为了打脸,他才不屑于在这小小的诗会上拿出这种名震千古的重量级诗作。 名声更响了,邀请他的人也多了。 他参加了在古代的第一个酒会,看周围人都忙不及拍马须溜,用各种方式恭维谄媚他,他的傲慢越发膨胀,以至于喝了一壶又一壶酒都不自知。 醉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想,都没发明出蒸馏酿酒方式的古代的酒淡的和水似的,和现代没得比,真是该让这些无知的古代人见识见识现代琳琅满目的酒。就他在现代练出来的酒量,这种味道稀薄的酒他可是千杯不倒的! 然而现代的他是现代的他,崔云阳的酒量并不高。 陈达喝得烂醉如泥被送回崔府。 翌日,当陈达醒过来时,头痛得厉害,这让他其他的感官迟钝了很多,沙哑着嗓子喊:“拿水来。” 他先是为自己的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发现自己大腿、腰侧、腹部、肩膀大片的地方逐渐传来钝钝的痛感,接着背后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用针划开了皮肉似的。 宿醉的哑火顿时燃起,是谁敢趁他不知道的时候暗算了他,等他找到了那个人他不扒了他的皮! 他面容一下子变得险恶起来,努力睁开眼睛,下一刻看见的场景让大吃一惊,接着又生出狂喜和心愿得偿地满足和骄傲,最后愧疚着嗓音对床上的净蕖说:“抱歉,净蕖,我昨晚喝了太多酒,昨夜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对你负责,你不要难过。” 净蕖光裸着身子背对着他躺在他身侧,他起身带着被子向下滑落露出了净蕖大半的后背和香肩,她身上的模样可比他凄惨了十倍不止。 半晌,陈达都没有听到净蕖的声音,他忍不住又说:“好净蕖,昨夜是我的错,千错万错你都该怪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理理我好吗。你理理我,你不说话叫我好生难受。”说着,他一只手抚上了净蕖露出来的香肩,上面有骇人眼球的大片青紫,好似撞伤的痕迹。 —————— 陈达是被人强套上衣服拖拉着出门的。 八个壮妇牢牢将他架在中间,他前后左右各有一壮妇,另外四人则稳健地围在外侧。他几乎是脚底悬空着穿过九曲回廊,一路直奔某个方向。一路上他狂怒地大声斥骂这些以下犯上、无法无天的奴才,竟敢这么对待嫡长公子。 陈达此时更多的是恼羞成怒。他陈达可是旷世文豪,未来的千古第一帝王,这时候却被一群老女人夹在中间反抗不得,让他不得不直视现实中的自己的弱小,让他怎能不恼恨。 他嘴上骂着这些妇人,心里却在破口大骂系统,没有小说里常备的神器仙宠给他就算了,连个让他洗精伐髓成为武林高手的绝世秘籍、仙丹灵药也没有,就只能给他当做随身谷歌使用,老子真有危险了你tm有个屁用! 他的斥骂一刻不曾停下,仿佛一旦停下就让他失了威风。陈达的大吼大叫声充斥不绝,而那八个壮妇却眼耳嘴八风不动,面色板直地疾步向前。 崔府仆从部曲繁多,但陈达一路上都不曾看见一个人,大抵是下人发现端倪在他看见前提前隐匿了去,主人家的笑话可不是好看的。 陈达被带进了荣禧堂。进入堂前,八壮妇团像是设定好了程序似的有序走向房屋两侧,而陈达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自穿越后,他愈发惫懒度日,心里倒是雄心壮志。 崔云阳受传统儒家的君子教育,小学学得便是礼乐射御书数,体能尚算不错。可陈达光是幻想成为最强武林高手,却成日缺乏运动,将崔云阳留下来的身体底子都败坏了几分。 崔云阳一手撑地稳住身体,举止优雅风度翩翩地站直身子,只是这种强行做出的逼格十分令人尴尬。 但在场之人皆是面色严整,无一人因他变换颜色,堂内气氛让陈达有些站立不安。 他看向前方,一成年男子坐在主座,面容肃穆,一双丹凤眼不怒而威叫人看不出情绪,却叫陈达心头发寒。另有一面容姝丽,发髻高耸的妇人坐在主座,背脊坐得笔直,一双杏眼冷凝,桃色的面容结上冰霜,同样是气势逼人。 二人身侧,有府内的管事、嬷嬷,无一不是崔府中重量级人物。 陈达面上倒是一片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阿耶阿娘如此着急让儿前来所为何事,竟让儿连穿上衣裳的功夫都等不得。” “跪下!”崔旷面上看不出喜怒,然而一声含着浓浓威压的命令让没见什么大场面的现代宅男下意识顺从,跪下的时候他还满含不甘地想,莫欺我少年穷,在等三年我看你可还敢如此轻怠于我! “你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竟让还有功夫想着仪容打扮,好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陈达不服地辩解:“我虽然对不起净蕖,但那是酒后误事,并非我的本愿!再计较过往也于事无补,儿愿意对此负责,收净蕖为妾,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偿净蕖。再说我与净蕖彼此有意,如此顺水行舟从长远看也并非坏事。父亲为何对儿这么严厉,净蕖毕竟只是奴婢,儿身为主家受用几个丫鬟也于名声无碍。若是爹娘担心卢家的姑娘不喜,儿可以出面解释,儿可以保证将来不会冷落了卢家姑娘……” 崔旷面无表情撇了陈达一眼,抬手捏捏眉心淡淡道,“杖三十。” 第17章 boss不开心 崔旷一声令下便有下人抬出了板凳,又有四名壮妇上前拖拽着陈达的胳膊将他按倒在板凳上。 陈达当时一懵,没想到便宜爹上来就这么心狠手辣,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应过来便竭力下坠身子反抗拖拽他的四双手。 “放开我!放开!不要碰我!”在陈达心里,他像是烈士一样不屈而坚韧地反抗着压迫,然而实际上被现代宅男被养得羸弱了几分的身体在壮妇手下对比得像是雏毛未退的小鸡一样可怜而羸弱。 陈达四肢受缚,又被按着后颈,完全动弹不得,他使出喝奶的劲使劲仰起头,长的头部与脖颈通红。陈达惊恐地看着一根三指宽的板子被壮妇请出来,恐惧地大喊:“你不能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虽有过错,但我已经认错了并且已经尽力弥补……啊!” 陈达受到第一下杖击,只觉臀部火辣辣的剧痛,下半身竟像是痛的没了知觉,脑子轰隆隆地炸裂一般痛苦,他双目赤红地瞪着上座的崔旷,只见崔旷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过来,便叫他心惊胆战,不敢动弹。 “我问你,你意图不轨的是净蕖还是净蕖的主子,我的女儿你的胞妹,嗯?”崔旷语气冰冷,满满的是对陈达的嫌恶,堂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陈达又受了数下杖击,他咬牙强忍着不喊叫出来,只发出呜呜恩恩的呻.吟声,憋得满头大汗。听崔旷一言,瞬间感到非常心虚,难不成昨晚他不但把净蕖弄上了床,还趁着酒醉对秀秀做了什么? 好在他早就是满面通红,大汗淋漓,倒是掩盖了他的心虚。 但他又怎么会傻傻承认这一点,硬是死咬着不承认:“我怎会对秀秀有不轨之心,秀秀是我妹妹,我与妹妹只有兄妹之情!我昨日酒醉了什么都不知晓,若是冒犯了妹妹让我当面向她道歉!” “扯淡!”怒斥陈达的不是崔旷而是上座的另一人,崔云阳的继母卢彤云,“郎君不过说胞妹,你便脱口而出秀秀的名字,你还敢说你对秀秀没有觊觎之心?!” 这倒是个误打误撞的巧合。陈达忘记了古代是父权社会,有时会忽略母系血统。崔云阳的同胞妹妹是指崔旷所生的女儿,既包括崔秀秀也包括其他异母妹妹。而陈达惯性带入了他生活的社会的思维,一听说同胞妹妹他就下意识带入了崔秀秀,这让卢彤云更觉他是不打自招,不过陈达确实也只对崔秀秀起过旖念。 只见卢彤云双目倒竖像是能喷火一样,一字一句利刃一样直戳人心肺:“如今郎君在此,我便也不害怕说出来了!昨夜囡囡听闻你回府时身体不适特地探望于你,可你这畜生半点没有人性,一遇囡囡竟就大发禽兽之心,一把抱住囡囡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心肝啊、情儿啊叫个不停,对着囡囡口中百无禁忌尽是淫言秽语!得幸身边有忠婢随行,净蕖又是大喊人来又是慌忙将你拉开,你这畜生便在正堂强行奸污净蕖,行了这般丧尽天良之事!等仆从发现,见净蕖挣扎地全身是伤、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千万般可怜她不忍她受人围观再添屈辱,是王嬷嬷咬着牙闭眼将囡囡从堂内抱出。可怜我囡囡今年多小一只,竟遭这种天降的祸事!先是从小敬仰的同胞兄长对她大发兽心,又当面看见近侍的奴婢被兄长奸污,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人救出,三魂七魄丢去太半!如今是叫也不听,喊也不答,这么个活泼爱笑惯爱撒娇的小人现在竟都不会理人!崔家祖训以忠孝传家,你父亲是天下闻名的贤德之人,可崔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懂孝悌、不知廉耻、不忠不孝、罔顾人伦的畜生!” 卢彤云出生于不亚于崔氏的氏族门第,自然有她的底气,性格也是自信爽直。但作为崔旷的继室嫁过来,最初面对丈夫成群的儿女时也不由得谨小慎微,事事小心,生怕出错。在她初为人妇时陪伴她度过那段忐忑不安的时期的正是崔秀秀。 她初嫁来时,崔旷的长子崔云阳已经到了进学的年龄,自己有主意,和她也不算亲近。各庶子庶女都有亲娘看照,只要大事上不出错,其他沿用旧例就没关系。 而崔秀秀则不一样,她刚足月不久母亲便因为产后调养不好风邪入体而驾鹤西去。崔旷又无年长的女性长辈帮忙抚养这孩子,他为妻守了一年妻孝后娶她进门,这孩子便顺理成章抱到她身边让她亲自照料。 那时的崔秀秀不过一岁多,尚记不得亲生母亲,便只当她是亲生母亲。崔秀秀自小性格活泼惯会向她撒娇,长得又是玉雪可爱相糯米团子一样,极为惹人喜爱。卢彤云将崔秀秀视如己出,她最疼爱的就是秀秀,就连后来生的亲子的宠爱都没有超越她。 可以说,今日被仆从叫起听说崔云阳对崔秀秀做出这样的事情,最为震怒的不是崔旷,而是将崔秀秀视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千般疼万般宠都不夸张的卢彤云。 陈达听得身躯猛地震颤,双目瞪得呲目欲裂,接着被打得惨叫出声,喉中咕哝着哑着嗓子否认,也不知是对谁否认:“啊!……不是我……我没有……啊!……我没有……” 大概对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做这种事情他难得有了一点耻辱心。 待卢彤云说完,三十杖已然结束。 陈达喘息许久双臂发力,一腿踉跄着先半跪落地,扶着板凳一点点站起来。 三十下杖击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国家有刑罚笞、杖、徒、流、死五等,三十杖足够让人被打的数月下不了床,身子弱的半条命都能没了。 在人的眼睛看不到的界面中,陈达身上的系统放出了一层厚厚的气保护了他的身体,让他这个不算强壮的身体受了三十杖击后还能挣扎着站起来。 陈达只觉自己是深陷囹圄的落魄英雄,他扫视这堂中人指指点点辱骂他,就连卑贱的奴仆都暗地吊着一双白眼觑看他。他只觉堂中冷风飒飒,身边虎狼成群,皆是露出一副狰狞贪婪模样,垂涎着他的身体像是打量着在他身上咬下一块美味的肉来。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孤寂、痛苦、迷茫萦绕心间。 他来到这里得到断断续续的剧情让他确定他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书中的主角便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崔云阳。他获得的剧情里包括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但在他的记忆里,哪曾有今日又被打板子又遭人痛斥的遭遇。相反,在崔云阳生病后的这段日子里家里人倍加关爱他的身体,一家人甜蜜有加,与现在苦不堪言的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内心更加沉痛。 只见一年纪很大脸上法令纹深重一看就很严肃刻板的嬷嬷从外通报后进入门中,就站在陈达身边禀告道:“禀告郎君和娘子,净蕖安置好了,她托奴给郎君和娘子带话。” 安置好了的意思,是指抬回房间清理过身子,请大夫看过上了药。 “净蕖告诉郎君和娘子,昨日乃是阳郎君强行逼.奸,非她所愿!她本欲自尽以保住清白,此身躯留至今时要叫二位大人知道绝非是她贪生怕死,也非她贪慕荣华,全是害怕死后会害了秀娘子的名誉!如今郎君和娘子即已听闻此事,净蕖她是活是去听凭二位大人做主。” 在这个良贱分明的社会,净蕖身为奴婢生死全不在她掌握之中,只能任凭主家吩咐。 但她这番话着实令人动容。 昨夜净蕖舍身救主已证明其对崔秀秀的忠心和诚恳,可见她此番话并非谎言。净蕖身为奴仆未受过教育,一个未受教育的人没有什么心机在横遭灾祸后还能想出叫人动容的话。 净蕖被人强.奸,但因强.奸之人是主家而不得拒。如今的社会名节大于天,她失节之后心怀怨恨是人之本性,但她在遭受对于顶天的磨难后还能想着年幼的小主人如何不令人动容? 卢彤云闻言眉眼皆是动容之色,她叹息一声:“好一个忠奴,崔家不会亏待了她。可怜!就连囡囡身边的一个奴婢都心心念念着保护囡囡,甚至连死都不敢,可你这同胞的兄长竟然如此混蛋害囡囡至此,真是家门不幸!” “夫人认为,对他应该如何惩戒?”崔旷身为崔云阳的亲身父亲,拥有对子女至高的教育权和教育责任。对于子女的惩戒权力归属崔旷,卢彤云身为母亲本无法插手,而他竟令人惊异地询问起卢彤云的意见。 崔秀秀受此大难,如今都像痴傻了一样,卢彤云恨不得陈达这个畜生去死,可恨她身为继室,若对原配嫡子严苛难免被人传言不慈善妒。就算她能豁出去名声,可她却又怀疑崔旷是不是真的能对嫡长子狠心惩戒。毕竟崔秀秀只是女儿家,而崔云阳可是将来继承香火的宗子,更别说崔秀秀只是受了惊吓,而名声尚未有碍。 卢彤云心里深恨陈达,然而理智上却不能这么说:“今日阳郎君受家法三十杖,可见已经受了教训,但阳郎君德性有亏,还需改正,此番还听郎君决定。” 卢彤云的一双眼睛因为怨怒亮得出奇,一听便能听出她怒焰高涨,就连称呼上都变成了疏离的“阳郎君”,可见其对陈达有多愤怒。 崔旷表情上不置可否,堂中的管家嬷嬷却是都在敬佩他的淡定沉稳,长子做出这么不孝的事情还能面不改色。 然而他却有他的烦恼。原本尚云选择的时间点正好,陈达彻底进入了这具身体无法再通过系统逃到别的人的身体里,而且陈达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事情。 但是,神祗的时间感是很单薄的,如果没有人类社会做对比,一年和一百年对神祇没有什么区别。她不过跟天道多聊了几句,结果就过来晚了,陈达已经祸害了两个女孩,并且已经通过系统掠夺了世界的气运。 他来这里是修改了崔旷的设定,原本世界的设定里崔旷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亡,他是顶替了崔旷的身份。他在各个世界很少顶替别人的身份设定,因为他接手了别人的身份便会负责替那人走完应走的人生,多少不如自己的身份快活。这次顶替崔旷的身份,还是为了方便天道的委托。 也是因为他修改了崔旷已死的设定,陈达所得到的“剧情”也受到影响。他得到的“剧情”非常零碎,并且他一个不慎便会得到不同于剧情的发展。 “人生在世当以德行立世,他今年已有十六,性子都已经长成,再改还能改到哪里去。我瞧他也不想再受我教育,我亲自教训他他竟还问我凭什么打他。不听教令,不孝不悌,既如此,我全当没有这个儿子。” 陈达喉头一紧,然而又心中一松。最终结局是被家族除名吗。对秀秀这个妹妹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也是愧疚的,他可以诚恳地向秀秀道歉,直到她原谅他为之。至于净蕖这个女人,既然不想要他的补偿,那他也不会任她折辱,让她好自为之罢! 陈达此人果真是自私至极,就连道歉都是以得到原谅为目的,可见其认为自己得到原谅才是应当的,而如果得不到原谅,反过来说不得还要埋怨别人得理不饶人。这般傲慢又自我,简直让这个世界以他为中心旋转才好!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他心中长叹,可他又不由得怨恨起来,今日他们这般看不起他把他赶出家门,待明日他名耀天下,他也绝不会认他们这些“亲人”!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放弃的是多么优秀的人! 然而,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没发现这堂中其他人皆是一脸震惊不已的表情,就连做事多年的管家和嬷嬷都忍不住坏了规矩,不敢置信地看向崔旷。 第18章 boss发出普通的一击 陈达没发现其他人震惊地表情吗?也不是。他看到了,但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这个崔旷的嫡长子可是要被父亲除名了。 然而他不知道,在古代社会语境中,“全当没有这个儿子”的意思不是不认他这个儿子这么轻松,而是将欲杀之。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父权社会。父亲对于子女的意志和权力几乎是绝对的,并且还是永久的,即使子孙成年也不能获得自主权依旧要听父亲的教令。 子女如果违反父亲的意志,父亲便可以行使惩戒权对子女加以惩责。母亲教育子女的权力来自于父亲,所以母亲对孩子的教导权不能超越父亲,但母亲同样拥有惩戒孩子的权力。 父母在扑责子女的过程中若将子女殴伤致死,其受法律惩罚的程度也会较常人轻。历史上,不同朝代对父母扑杀子女的惩罚宽严程度不同。同时,法律还给予父母以送惩权,即请求地方政府代为执行对子女的惩罚的权力。 除此之外,父母还掌握着子女的生杀权。用个比喻来讲,子女对于父母就像财产一样,父母将子女是杀了还是卖了都是被法律所承认的。因为这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伦常的问题。 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中央集权将所有人的生杀权集中在国家机构手中,即使是父母也不能随意杀死子女。父母只能扑责子女,如果杀死了子女就要受到国家的制裁。 但这并不意味着父母失去了对子女生杀的控制权。国家集权中收回的是父母生杀子女的权力,但父母生杀子女的意志力却并未影响。也就是说,父母仍然可以决定子女是生是死,但执行程序则要给予地方政府。 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尚云是可以即刻当场杖杀崔云阳的。 崔云阳身为儿子,在父母责骂时而和父母分辨讲理,甚至顶撞不服崔旷的惩戒,这在孝的伦理上明显构成了不孝之举。 惩戒违背教令的子女时导致子女死亡是违背国家法律的,但在古代,不孝的罪责远比违背父母教令严重得多。即使崔旷以后被追究私杀崔云阳的责任,在法律上崔旷也是无罪,并且是“免议”即无需讨论便可确定无罪责的。 但是尚云不想亲自动手,虽然他被天道拜托了过来清理寄生虫。 首先,他考虑到让自己媳妇亲眼目睹杖杀活人,媳妇不说能不能接受但她一定不会喜欢。陈达这货惹得天道不爽快就算了,省的再来祸害他媳妇! 其次,他尚云一手开天一脚裂地多么豪气冲天,叫他不得不装出平常人的力气一杖一杖打死陈达他心里是拒绝的。 所以尚云把陈达送去官府,让他们来处理,干净了事。 刘宋时代父母告子不孝,欲杀者皆许之,无需罪致死,亦无需提出确证。在隋朝,不孝更是属于十恶重罪之一,不必等到秋后便可问斩。 陈达一直到带着不孝的罪名被绳子绑着被部曲压着跪上府衙大堂的地上时都是懵着的。 他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种情况的。 不是要把他除名吗,怎么变成要杀了他了? 当他听见崔旷说:“此子不孝无赖,不顺父母,不从教令,玷辱祖宗。吾不欲其活。”时,他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急吼吼地为自己辩解,话语中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满满都是苍凉之感:“儿子醉酒做了错事,然而儿子已经认错并且努力加以补偿,父亲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再说儿子不过睡了一个婢女,无论如何父亲也不能因此要我性命啊!” 他倒是打得好主意,他知道崔旷为了保护崔秀秀的名字必定不会将实情说出,不见崔旷与清河尹数落他的罪名也不曾说他奸.淫胞妹,可见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而睡一个女人,睡得还只是个丫鬟,在良贱分明的古代,根本连罪名都算不上,他又凭何巧立罪名让他去死?! 他此话一出,堂中所有声音顿时消失,一下子变得非常寂静,无端叫他毛骨悚然。 他显然忘了问系统,所以他不清楚在古代父母想要杀孩子是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证据的。他更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儿子对于父亲的任何话都必须完全顺从,即使父亲打他、要他性命也必须听从。并且虽挞之流血,亦“不敢疾怨”,仍得颜色婉愉,“起敬起孝”。1 在这个脱口而出一句“老不死”都是谋杀,辱骂父母、祖父母就是绞罪,且列入不孝重罪,位列十恶之内的古代社会,崔云阳明晃晃的出言顶撞父母明晃晃地就是的不孝。 “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犯十恶及故杀人狱成者,虽会赦,犹除名。”2 原本清河尹还打着劝解崔旷的念头的。在他看来,崔云阳是少年英才,一首《青玉案·元夕》让崔云阳声名远扬,观诗便可见其才华出众,又是如此年少,将来指不定如何光宗耀祖。再者父母舐犊情深,怕崔旷只是逞一时气愤,将来又将时时惦念亲子,便想劝崔旷想清楚,不要到将来儿子已经身死再后悔。 然而清河尹深受儒家教育,自幼学习君臣、父子的伦理纲常,故而劝解崔旷也是站在崔旷的角度替他着想。当他一听崔云阳出言顶撞崔旷,心道在他面前竟还敢如此忤逆不孝,可想而知平时又是有多么无法无天,当下便气了个倒仰。 只见清河尹双眉倒竖用力拍响惊堂木:“呔!竖子大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岂有你妄言父母之理!果真乃不孝无耻之徒!” 不孝乃十恶重罪,不必等到秋后即可问斩。当然,忤逆的不孝并非如殴伤父母一般判处斩刑,而是被判次一等的绞刑。 清河尹当下对崔旷言:“可买棺材来。”3 第19章 boss静静看着 陈达坐在栏杆旁盯着牢房外的远方坐在地上,之前牢头送来的饭菜没有心思动用搁在一边,地上铺设的石板凉气逼人,寒气直入骨髓。 这是专门给死刑囚使用的牢房,念及在此暂住的犯人性命将无,这房间内的环境远比一般牢房要好,但毕竟是监狱,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双手下意识地紧握着牢房的两根木质栏杆不放,心里愤怒又恐慌地想着崔家,想着未来,想着……死亡。 不,他绝不会死在这里的! 他是穿越而来的主角,得天地之厚爱,享万世之气运,怎会在此处小小波折就丧了命去! 他已经联系了梁王,通过他们身上各自带着的一对子蛊和母蛊。一旦他将身上的母蛊杀死,梁王身上对应的子蛊也将有感应随母蛊而亡,梁王便会派人来救他。 梁王是西梁的皇室子弟。虽然现在声明不显,但那是因为他在秘密的聚集力量。在剧情中,这个梁王占了很多戏份,是后期隋朝大乱中原群雄并起时最重要的势力之一。 他之前通过剧情的预知救了梁王一命,他未立刻向梁王要这救命之恩的报偿,因此梁王给了他母蛊一只,并发誓一旦他用了母蛊,他必定毫无二话还他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升起无边的烦躁和怒火,他着实不甘在此用上这撒手锏。 要知道在剧情里,他一直未向梁王要这救命之恩,二人来往之时梁王对他观感很好,故而二人私交甚笃。 在他的劝说下,他们二人在隋朝大乱初期首先联手将陇西李氏灭掉。之后征战天下时期,二人亦敌亦友,甚至差点拜把子成了兄弟。 就像刘邦和项羽的关系一样,梁王是他在大隋都城城门前的最终之战时唯一的对手,甚至综合比较兵力梁王还稍强于他。天下的权柄几乎近在梁王眼前,可陈达却利用这个救命之恩让耿直重诺、英雄气概的梁王心甘情愿退出大隋都城之争。 陈达因此成为第一个进入大隋都城的阀门势力,名正言顺执掌中原权柄。他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泰山封禅,最终称霸天下! 如果他不是初来古代一个月毫无根基,他绝不会动用这么有用的恩情! 想到这里,他双手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十指掐进栏杆,好像要将它们捏碎一般的狠辣。 每当此时他都要在心里大骂系统,只提供一个破资料库,除此之外对现实中他遇到的困难完全没有用! 但事实上,如果陈达没了系统,他就会发现系统是多强大的金手指。知识是无价的,一个能提供所有学科的资料的资料库是有多有力的外挂。 但是陈达却毫不满足。 废物!渣滓! 该死!这么重要的救命之恩竟然用在这里,实在可恨!可恨! 崔家人!全都该死! 如果他陈达能度过这一困境,他陈达必叫崔家血债血偿! 如果他能出去……如果他能……出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异常恐慌:他会不会没有机会出去,就此命丧这里,结束了他还未开始的辉煌的一生? 不会的,不会的,连就在眼前的天下梁王都能放弃,他不过深陷牢狱,于梁王不过是举手之劳便能救出他,梁王一定不会违背诺言的。 可是,他嘴里发苦,梁王此人最是英雄不过,而且他还是十足的君子,一诺千金。 他等着天黑的这段时间查过了系统,便明白了他看似融入了古代,实际上还是不熟悉古代,行事实际上非常出格。出言顶撞父母乃是忤逆不孝之举,而忤逆不孝在古代可是足以杀头的重罪。 一个因为重诺而放弃天下的人,他根本不敢用性命来考验他会不会来救一个因不孝而身陷囹圄的人。 就在他嘴角急的上火起泡的时候,寂静的牢狱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地听这过来的声音。周边的杂声不知何时开始听不见了,静谧像是在传染一样越来越近。确实是有人向他这边过来了! 一个身着夜行服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因为黑巾遮面,叫陈达看不到她的长相。女子所经之路上所有人皆昏迷倒地,这些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昏迷过去,只有人安静的落地的沉闷声。 她行走之际步伐轻盈至极,一点声息都没有。有声音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男人体格宽厚但不过分强壮,未曾遮挡面容,其身材与相貌皆让人觉得稳健可靠。他轻功不如女子那般世间顶级,但在这极静谧的环境中也只能听到很小的声响。 灯火并不充足,那女子便身处黑暗中,叫陈达看不清神色,但她说话的语气冷漠至极,说的内容看似没有什么,可却叫他觉得对他讽刺至极: “大王英雄盖世,德才兼备,往来皆是有德之士。阳郎君贵为清河崔氏之子,所从之师皆是鸿儒名家,怪不得能让大王欠下救命之恩。” 一句话里两个“德”字,不是在讥讽他又是如何,若是陈达聪明一点,便该察觉到梁王派人救他究竟是多么不甘不愿,不过是恩情所迫:“大王有命,派我二人来救阳郎君出去。大王吩咐阳郎君有两种选择,一是让人假扮阳郎君留在牢中方便阳郎君金蝉脱壳,二是我二人直接将阳郎君带出牢门自此天高地阔。” 陈达之事着实紧迫,梁王来不及从官府方面运作,便直接派人将他从牢中救出来。 陈达眼也不眨一下立刻回答:“如何叫人假扮于我?” 他一说话这声音便四散开来在空荡的墙壁上回荡起来,吓得他心跳一骤。他心道,这女人大概是用了武侠小说里聚音成线的功夫。 蒙面女子介绍:“这一位修行内家功夫数十年,尤其擅长龟息之术,辅以秘制假死药,足以瞒天过海,叫他人以为阳郎君已经伏诛。” 陈达看着二人皱眉:“大王为何不找人假戏真做?叫人假死即使受刑时瞒过了外人,可崔家人总是有人来办后事,到时候没有尸体又如何解释?假死之事着实不妥,梁王手上难道没有要杀之人?派人过来替死总归更加可信。” 凭借梁王的势力查到他遭遇了什么并不难,可是梁王收到他求救之后却缺少与他商量的途径,他真是没想到梁王竟然这么缺少考虑。 他却是没想到梁王把敌人放进了如何确保人家不喊破他们的计划,而梁王也肯定不情愿让自己的属下代替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去死。 蒙面女子心里冷笑,因着对陈达鄙夷至极,故而带着几分敷衍和不耐烦,当下毫不留情地讲:“假死之后的事我们自有方法掩饰,阳郎君不必担心。而且我们大王行事坦荡磊落,手上可没有什么心术不正、品德败坏的人等着去杀。再说,杀人不过一刀的事,何苦让人再背上个叫人唾骂的污名去黄泉里无颜见人。” 这几近赤.裸的奚落叫陈达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的颜色红了又青,一瞬间表情变得极为狰狞,但很快就掩饰了去,只是看起来还有些不自然。 陈达生涩的遮掩又如何逃得过另外二人的眼睛。 陈达回忆起剧情。此女在剧情里是梁王的暗卫,在他与梁王二人亦敌亦友之时被梁王派来刺探他的情报,但不过几次就被他虏获。他见其相貌不错便在暗室幸了她,没想到被他夺走处子之身后便对他死心塌地,背叛了梁王反过来为他刺探梁王的情报。最后此女被他收入后宫,结局中与其他众美一起服侍他。 此女被他收了之后便抛去暗卫时的代号。她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便为此女赐名水媚。 眼前的情况自然不同于剧情的发展,此女也还未改名为水媚。他恼恨地用淫邪的目光扫过此女两腿之间的位置,心中发誓,将来若此女再落入他手中,他奸.辱此女时必以当前百倍的程度凌.辱回报!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他还要靠这两人的能力逃出生天。 陈达本是因为强.奸婢女以及其他种种进入监狱,但他没有因此悔罪,反而思想对女子更加轻侮,其中还多了一丝仇恨。可想而知,若是将来还有无辜女子落入他手中,必定会受到更多的迫.害。 梁王派来的男子还没有察觉他的目光,但蒙面女子身为暗卫对他人目光极为敏.感,在被陈达用目光扫过之后自然有所感觉,心中厌恶犯呕,对他的观感已经跌破负值的最高点。 陈达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这人身材样貌与我皆不同,若是用易容术可务必要确保这些日子不得叫人识出破绽来。” 然而蒙面女子对他极为厌恶,故而一言不发,理也不理他。而来的另一男子不知是受了命令还是什么,自来到这里陈达都未曾听他开口说过话。 见无人回答,陈达尴尬之余也不再多言。 二人换过衣服,也交换了位置。陈达动作急促地换上了他们带来的常服,颇为迫不及待走到牢房外。而男子使出功夫缩骨瘦筋又换上囚服,陈达再一错眼竟已和崔云阳生得有七八分像,叫陈达放下心来。 陈达踏出监牢,蒙面女子护着他走出一段距离,最后给了他一个包裹,内有一些金钱、衣物和新的身份证明。若非梁王叫她确保他安全,包裹也是梁王给崔云阳吩咐准备的,这包裹她是绝不会给他的。 陈达不过一错身就看到这女子手上就多了一个包裹,他看这蒙面女子身材瘦削,身着黑色贴身夜行服,怎么也看不出这包裹被她藏在了哪里。他好奇地在她身上扫过,重点打量了女子胸脯的位置。 实际上此女光看外表雌雄莫辩,说话也听不出是男是女。若非他有剧情的记忆,他也不知道她是女子。 胸脯的部分被遮掩的很好,看上去非常平坦,但有了剧情的他自然知道这夜行衣下的身材如何美丽。只是此女身为暗卫常年束胸,解下缠胸带胸脯也是小小两只,但作为补偿,其形状和色泽却极为完美。 蒙面女子忍着一掌拍死他的厌恶,加快语速把最后的话说完:“……大王在城西玉泉寺旁留了一处房产给阳郎君歇脚,自此大王已完全偿还阳郎君的救命之恩,以后大王与阳郎君一干二净,再无瓜葛。” 陈达还未问清楚留的是哪间房屋,蒙面女子就已经离开,身着夜行衣一旦融入夜色便消失不见,只是这么急着走就好像在躲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叫被当成污浊物的陈达恼恨地骂了几句脏话。 但陈达毕竟不敢大声怕引来巡夜的金吾卫。 前往城西的路上,他特地绕了一点路远远地看了一下崔府。 陈达隐藏在路边一处屋檐下,遥望着崔家在灯笼摇曳的灯火中看的不分明的匾额,心中燃烧起熊熊的仇恨烈焰,“待我韬光养晦三年,便叫你崔氏下黄泉!” 陈达不知为何心中有着无边的自信,心里的誓言发了一个又一个,总是发誓未来他必定如何如何。但他的这种自信并不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而是建立在他自己身上的。换句话说,在现实中他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依旧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这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 陈达在夜色的遮掩下,避开各处巡夜的队伍,跌跌撞撞地向城西去了。 今夜天色很好,月光皎洁澄澈。 “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天道恨恨地说:“那小子为了逃命耗了大量气运,这些气运不是偷得我的也是偷得别的世界的。恁死这小子之前,把他身上的那器物携带的气运榨个干净,省的再去祸害别的世界,我看着也解气。” 尚云收到。 不就是打死之前先虐渣吗。 为天道出气她义不容辞。 说来陈达口中的系统也是倒了血霉。 这个世界的天道强健、完整、严谨并且对外来的异物的侵略非常敏.感。系统刚刚入侵这个世界就被天道打压的安静如鸡,一点自我意识都不敢保留,完全封闭了自我意识附身在陈达身上单纯做一个工具。 系统此前附身的宿主在系统的影响下都成为世界的重要人物,掠夺好几个世界的大量气运。系统有意识的时候可以对宿主的行为指手画脚,操控宿主的命运。如果系统在宿主成长过程中判定他无法得到气运,它还能抛弃现任宿主再附身下一个宿主身上。 时时被陈达拿出来大骂的系统简直凄惨,没有自主意识之后只能等着宿主死亡后才能脱离附体,它根本不能监控宿主的行为,并且在宿主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因为无法识别危险是针对宿主还是系统所以本能会消耗积攒的气运保护宿主。 气运就好比是对天道行贿时的金钱,把气运交出来宿主就被天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而当宿主功成名就得万人景仰,身上就会凝聚民众的信仰之力,因而获得大量世界的气运。 系统对于天道就好像寄生虫与人体的免疫系统,免疫系统强的人身上的寄生虫自然受到极大的压制,只能潜伏在人体内。而尚云至于天道就像是被注入体内的抗体一样,见效快、力量大、针对性强。 被这个世界的天道打压的完全封闭了意识的系统完全是瞎赌一样,旦夕祸福全赌在陈达身上。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系统不仅赌亏了,而且还亏大了。 直到现在,陈达在元宵诗会上赚取的气运不仅后来全耗出去了,而且还让系统动用了它的老本。 得亏系统没有自我意识,不然得呕出一口老血。 第20章 奋斗的某人 陈达在天亮之后还是找到了梁王的隐秘据点。 毕竟昨日和前日连下了两天雨,在放晴的第一天周遭十三户人家都在院子空地晾晒着衣服的情况下,唯一一个院里摆着没收回去的新鲜蔬果却没有支起晾衣架的院子就明显得多了。 目前来说一无所有的陈达干脆昧下了梁王的院子。 在他看来对梁王的救命之恩价值可比一个破院子高得多。这时候,他考虑的不多,至少将他也受了梁王一次救命之恩的实情巧妙地忘记了。 陈达想要着手培养他的势力,但是,他不知从何做起,也没有人手。 什么现代特种兵训练计划,什么兵器铸造,什么商业营销手段,不管什么都需要人来实现。 于是他想到了小说里最常用的手段——收养孤儿。 得亏他早有远见,在城郊埋了几笔金银珠宝,靠着这些钱他倒是不需要愁前期发展资金了。 但是孤儿那是这么容易收养来的。 直接找官方登记的正规人牙子陈达害怕暴露身份,他只有去找手上不干净的人牙子,像这些人,手上很多孩子都是说不出来历的。 陈达也心知肚明有些孩子估计就是叫拍花子弄来的,但他觉得被他买过来倒比留在人牙子手上受苦好得多。反之,当他未来大事已成,这些“孤儿”还有一份从龙之功,指不定他们父母如何感激上天给孩子的这番际遇! 他说得倒好像多么光明伟大似的,难不成他就没再人贩子手上得好处?他和人贩子还不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真要是有心帮助被拐卖的孩子那就该捣毁人贩子集团。 天下谁人父母不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拐走孩子的人贩子,谁做父母的还会感谢买走自己孩子的人? 可陈达哪有这么大公无私,他定会心想,捣毁人贩子集团他不仅会失去获得手下的途径,而且还会惹得黑势力的报复,对他有害而无益,他自然不会傻得去做。 可是陈达一来二去,还真叫他和清河的灰色势力建立起了联系。有系统资料大全做外挂,陈达帮他们解决了好几次棘手的问题。 但是陈达虽说是受了更先进文明的教育长大,可他堕落到办事不择手段的速度却比谁都快。 因为在他生长与一个人心浮躁的社会,人人都要争做哪个更聪明的人。 陈达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难后更是发奋誓要坐上世间最高的位置,那么他陈达毕要做世界上最精明的那个人。宁叫他负天下人,勿让天下人负他! 他不知道,他一边帮那些灰色势力解决了问题,那些人反过来还在暗地里讥讽他不仁不义。 向他们这样的人,行事不合道德不错,但也讲究一个义字,不然哪里能聚集麾下子弟的人心。可陈达却是完完全全没有仁心义气,哪怕是装出了的也没有。 当然,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即使当着陈达的面将他不仁不义的评价说出来陈达也不会生气。在古人看来最严重不过的指责也不过如此,而在陈达的价值观看来仁义不过是善良、谦逊一类的好话。什么道德仁义全是不切实际的,只有利益是真实的。 在他看来,满口仁义道德的都是虚伪的假君子,他却觉得自己承认自己是真小人才是真实不做作。 古代社会的人们,说他们迷信也好、是封建糟粕也好,他们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使再心狠手辣的人对上天都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别人咒他们不得好死、咒他们死后要遭报应总归会有些顾忌。 而陈达却没有这种敬畏鬼神的概念。 他的理念是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更说过在他前行之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古代社会的人可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这些话很酷、很帅,反而是对他更加敬而远之。 因为,对上天的敬畏是一个做人的底线。 一个人若是连对天地都没有了恐惧,那么他还会害怕什么呢?这代表着这个人已经完全丢弃了道德观,这样的人如何叫别人不害怕? 这些陈达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有些在他看来稀疏平常的手段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多么疯狂。 当他一把火烧掉敌人的尸体时,与他有合作关系的势力沉默了,将最后一丝合作产生的义气和温情撕破,彻底和他成为互相利用的关系。 古人十分看重死后的归所,尤其古代以人为本,人死后最重要的就是入土为安,便是婢女、部曲死了都有草席裹一裹。 他们和别的势力不过是帮派常见的地盘之争,谁都没有比谁高尚,和别的势力也没有深仇大恨,陈达竟然叫对方势力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连死人都不放过,是何等恶毒狠辣! 只能说,唇亡齿寒。 陈达的做法叫他们这些人都觉得齿冷。 然而陈达为了搂钱就可以完全不择手段,如此方式壮大自己不能说没有成果。在两年中,他便将自己最初的本钱翻了一倍,可是他势力的发展却重重受阻。 同地界的势力在新势力发展之前都会默契的一致打压,他一方面感受到自己的打压,一边却又被这些地头蛇中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巧妙的吊着,让他觉得自己在清河很有前途,舍不得放弃这块地盘的肥肉。 毕竟陈达有系统数据库在手,在别的势力看来,这个时不时拿出稀奇古怪技术和鬼点子的人有时候还真是很好用。 当然,两年中他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他知道了他在清河地界灰色势力圈的名声有多么糟糕了。 但是,他却没太放在心上,只要得到了实际利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不拘小节罢了。 陈达还在为清河这块鸡肋之地犹豫不决时,清河的灰色势力突然被官府大力清洗了一遍,连带着陈达也不得不仓惶奔逃出清河。 这两年尚云去哪里了呢? 尚云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去了。 没错。 尚云接了天道的委托没错,但她当然不会把全部的心力花费在一个人身上,享受生命的每一刻才是她的人生宣旨。 再说,陈达现在做什么都得拿大量气运作交换,有天道打压着,她只要在陈达超过范围的时候出手就可以了。天道也是这个意思。 当两年之后她回到清河,发现陈达已经和那些地头蛇势力混在一起了。 尚云相当无语。 这家伙,怎么就不学点好的呢…… 尚云看了看陈达在这个世界这两年的经历,随即动用官方势力,雷霆出击把清河郡内手上有来历不明的孩子的人牙子全部抓起来了,连带着各种灰色链条也深受打击,地下势力开始大范围清洗换牌。 【略人、略卖人奴婢者,绞】 拐卖小孩的人多是有一条很长的关系链,整条链还没完全查完时,死刑囚牢房里就已经蹲进去百十号人了。 看着巨大的毒瘤被连根拔起,郡内的百姓无一不是额手称快。崔家人被很多找回孩子的家庭立了长生牌。 官方一下子声名高涨,连带着郡内的官员升迁之路也变得顺坦无比。 陈达当然不是对人贩子落马拍手叫好的百姓的其中一员,他只会觉得崔旷绝对是他的心腹大患,总是跑出来坏了他的好事,一定是他穿的书的反派或者终极反派。 被崔旷这么一捣,不仅他在清河受尽阻挠艰难建立起的势力毁于一旦,而且他手上那些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孤儿”也开始心思浮动。 陈达冷哼一声,把人看得死死的,一个不让离开。我花钱把你们买下来,难不成是养你们吃喝做祖宗发善心的不成! 陈达离开清河后,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重新培养势力。 倒别说,离开清河之后他系统的金手指才是真正显现出来用途。不过短短时间,竟叫他真的培养出一支不小的势力——就他所用的时间来看,他的成果是相当惊人的。 当然,作为成果显著的交换,在陈达不知道、系统不知情的情况下,陈达每做一件事的背后都是在消耗巨量气运。 这段时间所耗的气运值几乎同等于系统在前十个宿主身上攫取的气运,毕竟天道自从陈达假死脱身后就一直在针对陈达。若非系统的存在,陈达他必定已经成为处处碰壁、一生坎坷的倒霉鬼。 这样看来,还在时不时被陈达在心里大骂不够给力的系统,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惨极了。 又三年后,陈达回到了清河。 他来这里是为了一见剧情中他的头号小弟——裴翊。 裴翊正是前文所说原身受人算计时,在中秋诗会被人恶意攻讦的友人。裴翊和原身是至交好友,便是以常理来推断,裴家也是士族门阀之一。 事实也确实如此。 裴家在此地虽不如崔姓是一等姓氏,但也是一个不小的姓氏。 陈达利用剧情和原身的记忆,搭上了裴家的线,准确来说,是裴翊的线。 三年中,陈达虽说和裴翊有过合作,但他从未表明他的身份,但却狡猾的行事中时不时透露出原身的影子,还通过属下的口忽然提到崔家大郎故去的事情估计不那么简单,让痛惜好友的裴翊忍不住主动和陈达合作,甚至有时还心甘情愿拱手让出自己部分既得利益。 陈达眼见裴翊三年里鞍前马后为他做事,还愿意为他牺牲自己的利益,对他果真好不忠心,已经是剧情中自己的小弟的模样了。 多次测试过小弟的忠诚度后,陈达决定今日亲自出马,过了明面上的身份,把这个剧情里的头号小弟和他背后的家族都收了,如此之后,他的势力必定更上一步! 第21章 不孝子的众叛亲离(1) 春华楼中上演了大抵可以称之为“故友重逢”的场景。 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道的裴翊注意力完全不在街景上,虽然背对着厢房的入口,但从背影来看就看得出他有些焦躁,好像等待着什么。 他自听到被博士在前带领的上楼的脚步声就开始坐立不安。 “云阳,真的是你!”裴翊快步上前激动地握住崔云阳的臂肘。 不管挚友因为何种理由被判了死刑,但在看到挚友还活着的这一刻,他完全没有考虑这么多,心中有的只有高兴。 陈达手臂一僵,不自在起来。 ——头号小弟怎么这么基,一见面就拉拉扯扯的。 这么想着,他便不着痕迹的避开裴翊抓着他的手。 只见陈达面色不变,一看到裴翊眼睛里立刻明显浮现一丝激动,手臂一转从被裴翊手中离开,把手放在裴翊伸出的手上,紧紧一握随即自然地放下,行云流水地表达出他内心激动却又克制的信号。 五年时间过去,他的交际手段成熟了许多。 “翊弟,许久不见!这里人多眼杂,让我们进屋里说话。” 进屋后,他们屏退了其他人,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落座后,裴翊无心面前的饭菜,一坐下便有些踯躅地问: “云阳,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陈达伸手止住裴翊的提问,没有说话,但是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半晌,语气沉凝地说:“我知道翊弟想问我什么,今日既然我来了,便不会再向你隐瞒这些。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若非信任翊弟,我今日绝不会过来。可以说,我出现在你面前是有很大风险的。很多人都劝我不要过来,但我相信翊弟不会出卖我,所以力排众议决心与你一见。” “我裴翊自然不会妄作小人!云阳兄这么说,看来当年的事情确有蹊跷可是?” 原身崔云阳和裴翊长幼相差不过一个月,故而从小都是以姓名相称。而陈达见面以来一直以“翊弟”为称呼,裴翊自然而然的被带着喊起陈达兄长。 裴翊倒是没想很多,相比而言,当年的“真相”才是他所关心的。 裴翊和崔云阳年幼相识,已有近十年的交情,崔云阳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崔云阳个性骄傲,而且性子急,所以在中秋诗会上才会轻易被人算计。但崔云阳品性却是上佳,虽然年轻有些不够沉稳,但称其为君子也不为过。 崔云阳并非是叛逆父母之人,往日从未见有不顺父母之言,怎会突然成为忤逆不孝之人,还因为不孝之罪名而被父亲亲手送上绝路? 陈达为自己添了一杯酒,不着急回答,反而岔开话题:“当年的事情着实不好开口。兄长这次来,还是要感谢翊弟。这三年,翊弟与我有过多次合作,着实助兄长良多。虽然翊弟也在你我合作之中获益斐然,但兄长承了翊弟之情,兄长在此谢过翊弟,干了这杯酒!” 裴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杯酒。 陈达不紧不慢地道:“东海的商路真是多亏翊弟家族一路护持才得以安全。说来东海航线上多事艰难险道,但却也多有奇珍异宝。兄长的船队向东北前进,从海外带回了大量金银财物。 “海外有一岛屿,土地贫瘠难以生长粮食作物,而且岛上人民生产力低下,生活用品极其稀缺。但此岛地下储有极多金银矿产,一匹中原普通的布料就能换得白银十两,一套完整的茶具便能换得黄金数十两,而依据兄长现在掌握的航线,一来一往多则三月,少则一月,这是多少倍的利润兄长不必多说了。不知翊弟……有没有心动呢。” 陈达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料定裴翊定然会为这海上的暴利疯狂。只要裴翊被海上的利益所诱惑,那将裴家收为他的势力还远吗。 裴家在中原有足够的影响力,可在这海上,他陈达才是有船队、有海图、有人手的那个。他们裴家若想在海上分一杯羹,就得依仗他陈达的势力。以海运为契机,徐徐图之,让裴家习惯了以他为首,这裴家不就不就被他收入麾下了吗。 陈达算盘打得好,且他有系统为助力,蚕食裴家还真不是不可能。 裴翊想了想,道:“海上贸易利润丰厚,但我裴家在海上几乎毫无根基,在海上发展并不容易,家族内也没有熟悉海上又忠心稳当的人手,招齐一支船队并非一时之功。且我裴家身在中原,海岸离中原较远,海上之事多有不及,开辟海线必会消耗我裴家大量精力,岂不是舍重逐末。再者,海上贸易虽然收获金银众多,但我裴家并非寒族,族内金银之物并不紧缺,财物过多还易招致祸患。” 隋朝社会士庶阶级分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是这个时代真实的写照。士族不仅不缺钱,而且如果表现出太过热衷金钱显得流于庸俗,反而叫其他家族看不起。 而陈达画出的馅饼实则为陷阱,可是他却小瞧了古代士族嫡长子的能耐,故而海运实际的利弊皆被裴翊一一挑破。 陈达单提海运能带来巨大利润,不说海运的困难之处,将海运描述的毫无坏处、美好无比。但实际上海运风险同样很大,海上风云莫测,成不成空大部分要靠老天赏脸,一场风暴就有可能让本次航行失败,让行船者血本无归。 再者现在造船技术有限,要想要更精良的船只还得靠陈达的系统,裴家若要造船技术必定得拿出一定的利益来交换,如此,最终受益的可不就是陈达。 若是真的为裴家着想,那陈达在说明时必定会点明利弊,只有在框人设下静的时候才会只把事情往好里说而将坏处大而化之一笔带过甚至只字不提。 裴翊虽察觉不对,却没想到陈达是在算计自己,他和崔云阳是自小相交的至交好友,自中秋诗会后他都未见过陈达,故而对陈达的认知还是在“崔云阳”之上。 陈达发现裴翊察觉到他的陷阱,一瞬间血涌上脸颊,瞬间恼羞成怒,不再像之前那般气定神闲,有几分急迫地道:“海运利益极大,翊弟先不要着急拒绝,还是与令尊商量过后再来决定。” 陈达这一着急,裴翊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双眉皱起,打量起陈达。裴翊那满含深意的眼神瞧得陈达心头发虚,赶紧拿起酒杯喝一杯酒挡住裴翊的眼睛。 陈达这遮遮掩掩的动作让裴翊更是心生疑惑,裴翊轻咦一声,皱眉慢声道:“现今参与海运的只有那些其余末流的世家,海运之于世家的利弊,云阳,你不应该不清楚的。” 陈达闻言更觉心虚,因为他是占了原身的身体,而不是崔云阳本人。 “兄长不过是在海运收获巨大,便想让翊弟也来分一杯羹,于此兄长绝无坏心。只是利益总是和风险相伴,翊弟不愿加入自然也有翊弟的道理,倒是兄长着相了。来,翊弟,喝了这杯酒,原谅了兄长的不是。” 两人举酒碰杯,只是裴翊看起来兴致并不高。 陈达再次开口便立刻转移话题,说起裴翊特别想知道的所谓的“当年的真相”。 “我知道翊弟一直好奇当年我们家……当年崔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唉,说起来一言难尽,就算是翊弟你我亲近至此,我也不好多说。唉,因为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陈达长吁短叹,一句话便叹息数次,这般惺惺作态倒让裴翊侧目过来,不再深究之前的事情。 “可是不便多言?” 陈达沉吟一下,道:“翊弟觉得,若将我除去,崔家是何人受益最多?” 裴翊未语。 陈达也不需要他回答,接着自己回答道:“我若不在了,我的嫡弟便能继承崔家。我嫡弟是后母所生,后母进门后,自然不如亲生母亲在世的日子。便是自己生的孩子母亲尚且有所偏爱,更遑论是不同女子所生的孩子……后宅里的倾轧,你我心知肚明,真是不能与外人言道。” 裴翊一惊,手上的杯子磕放在桌上,震惊道:“难不成竟是令堂算计你,好让她的幼子继承崔家?” 世家动辄百千人聚居,腌臜龌龊之事也时有发生,这是大家族子弟心知肚明的事。 但是像嫡母算计嫡子,在世家是很少发生的,毕竟世家中男子可是家族兴旺的支柱。更遑论嫡长子,那可是未来继承家族的顶梁柱,是父亲最重视的孩子,一个家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是随便能动手算计得了的! 虽然孝道上父母在子女之上,可嫡长子的地位却是相当特殊的,因为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父亲这支血脉的家业,成为这个家的家长。母亲谋害嫡长子,那是家业不能长久的乱象之兆,是父亲决不能容忍的。 再说,哪有人能陷害嫡长子会有像这次这么大的动静,把嫡长子弄去官府以“不孝”之罪夺其性命,还昭告世人,哪家的母亲有这么疯狂! 第22章 不孝子的众叛亲离(2) 裴翊难以置信的又追问了一遍。 陈达却不能领会他这般不敢相信的原因是什么。陈达便将他事先编好的故事缓缓说了出来。 陈达自有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胡编乱造的本领更是一流。 他编的故事不必多说便知内情是有多么离奇曲折,崔旷又是多么不辨黑白轻易便任人蒙蔽。叫人听得觉得是荒诞无比,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编的越是荒诞无稽就越是令人偏偏让人觉得是真的。 说到最后,陈达目中含泪,声音低沉悲切道:“母亲叫我去死好给我的好弟弟腾位置,我如何能接受呢!可恨其变本加厉向父亲百般挑拨,让我父亲受其谗言蒙蔽要夺我性命。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父亲既不叫我活,我自当受死,可遗憾的是,我此生未能为国家效力,临终前也未能再见翊弟最后一面。 裴翊长长叹息一声:“芦衣顺母。云阳兄你为保护母亲和弟妹,甘愿牺牲自己的名声和性命,这哪里有不孝,反倒是大大的孝顺啊!” 裴翊又问道:“那么云阳兄是如何逃走的呢?” 陈达点点头,继续颠倒黑白: “我虽愿受死,可却有朝中的贵人知晓我才华惊人,觉我未来不可限量,又查明此事系有人作乱,万万不忍我大好年华就此埋没于后宅阴私中,所以未告知与我,便自发派人将我从牢中救出。 “我知道父亲叫我去死绝非出于本心,所以贵人助我离开我也并未推辞,自此我改名换姓以报贵人之恩。当恩情已还,贵人以高官厚禄为酬希望我留下,但我婉拒了他。我要只靠自己的努力创造一份基业,好叫我的父亲看到,我崔云阳不是给崔家抹黑的不孝子!好叫我父亲知道,我崔云阳该是让崔家光耀门庭之人!” 他倒是不怕真相败露。当年的事情崔家把风声控制的很好,便是府中也只有几个管家和婆子知道。更别说崔家投鼠忌器,肯定不可能将真相说出来,只能语焉不详的解释。 就算他和崔家对峙,他们各执一词,只要他咬定了崔旷是收人蒙蔽,崔家的话就说明不了什么。以他现在的势力,虽然肯定比不过崔家百年的积累,但也有挺直腰板在崔家面前说话的底气了。 陈达只要一想到崔家的滔天权势从他手中溜走,让他比剧情中的自己在起始上就落后巨大的优势,便不甘心气得双目赤红,脸红气粗。 裴翊问:“云阳兄既然回到清河了,可是打算回家向父亲申明清白?” 陈达故作哀叹之色,道:“父亲听信谗言,如何能听得进我的话?若等我做出功绩,父亲自然是知道我是如何样的人了。只是白手起家十分困难,兄长不得已才选择了海运之路。但是海运着实利益巨大,并且以兄长目前掌握的海线来说,风险已经降到最低,翊弟真的不妨参与进来,兄长是不会害你的!” 我不会害你,我想要的只是你背后的裴家还有收了你做我的小弟。陈达在心中无耻的一笑。 裴翊并没有理会陈达转移话题的目的:“哎~云阳兄此言差矣!天下父母不都是舐犊情深,云阳兄只要努力向令尊说明真相,令尊一定会相信你的。而且,云阳兄又怎能因为害怕令尊不信任自己便放弃努力呢?” 陈达听裴翊又说道:“再者,若事情真如云阳所言,卢氏教女可是有极大的问题。令堂这般行为是祸家之本、乱家之相。而我们世家百世传承的根基就是家庭和睦,大家协力共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小的漏洞都有可能导致百世传芳之家毁于一旦,云阳兄万万不能眼看家族埋下祸根而置之不理的。” 陈达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他根本不明白士族子弟对于家族的责任心,他想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就算崔家不曾将他赶出来,他也只不过是在发达之后会让崔家跟着鸡犬升天,而绝不会为家族牺牲自己半点的。 但是裴翊深受此等教育,自然是将家族放在了高于自己的位置。他又不知道他的好友被别人占据了身体,以为眼前之人还是好友,自然认为好友也明白士族子弟的价值观。 但是,陈达直到目前为止的行为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裴翊不管相不相信陈达的说辞,他对于当年事情的内幕的信息来源只有陈达这里。 当年崔家将陈达送交官府,动用权势将裁判的内情压在可控范围内,对外给出的理由是陈达“不顺父母、不听教令”,加上确实是其父亲亲手压他上了官府,无论法理人情都说得过去。 若问裴翊相是否信了陈达说的所谓真相。 陈达给的说辞听起来荒诞,人性极善和极恶走到了极端的两边,但细究起来说辞的逻辑和人情,却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极善的人是自己,极恶的是对方,那么可信度总是要打个折扣。再者陈达此前的行为已经让裴翊有所怀疑,裴翊如今将计就计试探起陈达。 陈达不知道裴翊的想法,他心道:头号小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哪有人被人差点害死了还回去把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赶着求人找虐。“内幕”这种事情不过是故事版背景一样的设定,管老子这么多干嘛! 陈达这般想着,面色不自然地说:“若是父亲知道了真相,怎么还能忍受母亲,翊弟你这样唆使我,岂不是叫我去害母亲。不行,我不能害了母亲。” 陈达得意地在心里说:难不成就许你们来拿孝道来压我,老子现在祭出孝道,看你还怎么说! 裴翊朗声一笑,道:“这又何须再说?云阳兄自当效仿闵子,当令尊生气时劝解令尊原谅令堂,不然,云阳兄的弟妹们说不定也要遭受这类祸患。我想令堂自此之后也必当省悔,不会再做出这等糊涂事情了。你们家人和美团谐岂不是最重要的吗?” 陈达怒极反笑:“你这么说,别人害了我之后我反倒要为她求情?” 若不是还心存对裴家、对裴翊的贪念,陈达简直要就此拂袖而去。他可不是圣母,他信奉的是别人犯他一尺,他陈达便要报复回去一丈! 陈达已经开始怀疑剧情中那个聪明睿智,忠心又好用的小弟是不是错觉了,现实中的这个小弟怎么看都是个傻子似的! 裴翊不赞同地看了陈达一眼:“可那不是别人,而是云阳兄你的母亲!云阳兄,我知道你有怨气,可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母亲做错了,你应该劝谏令堂改正,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令堂一错再错,甚至陷令尊于不慈不义的境地之中。但你身为人子,不管怎么说,你怎能抱怨你的母亲呢!” 裴翊所说的母亲,不管情分上如何,只要名分上还是他的母亲,那么他就要受伦理纲常的约束。 陈达听完之后愤怒至极,当下将手中的酒杯掷于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崔家欺我至此,你身为我的兄弟不说替我报仇,反倒叫我帮仇人说话,你就是这么做人兄弟的吗?!你不要叫我崔云阳,崔云阳早就被崔家给害死了,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陈达!我陈达便要叫崔家知道,宁欺白头翁,也莫欺少年穷!待十年后,我倒要看看他们从我手上抢去的崔家的家业是崛起还是衰落!我陈达不稀罕他们崔家的家产,我堂堂大丈夫白手起家也能创下经世伟业!” 他气得也不装孝顺了。在他自以为是“小弟”的人面前装模作样这么久已经足够让他羞恼的了,更别说小弟总是发表“脑残”言论,叫抱着一颗打崔家脸的心的陈达冷笑不已。 “此事道理如何你也知道,若还想和我做这个兄弟,就不要再劝我放过仇人!” 陈达穿越后一个月差一点都死了,不管事实是什么,他当时的罪名就是不孝。而现在,他却又忘记不孝的后果是多么惨痛了。如果陈达现在很冷静,那么他大概就能分析出他这些话已经铸下了大错,但此时处于愤怒状态的他反而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陈达只将裴翊当做剧情中对他的话毫不怀疑的忠心小弟,加上这三年中受裴翊帮助颇多,甚至裴翊是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而拱手让给他,陈达便有了错觉,认为裴翊是绝对站在他这边的。 可实际上呢,陈达被父亲以“不孝”之罪送入官府处死,这可是国家机关+父权两项极具公信力的说明了。裴翊愿意来听他说当年的真相,已经是因为十年至交之情上了。 换句话说,裴翊可不像陈达所想的那么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