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个性生成器》 第1章 第一章 个性婚姻，在个性社会第二代和第三代里出现的社会现象，指单纯为了后代能够继承更好的个性而选择配偶。 凌川凉也就是个性婚姻的产物。 凌川凉也的父亲是职业英雄排名no.3的寒冰英雄艾斯寇德，本名为凌川冷太。 艾斯寇德有一个毕生的宿敌——no.1英雄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但是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好友no.2烈焰英雄安德瓦，自始至终都无法胜过他。 艾斯寇德有着极强的好胜心，他的一生都用来了追逐欧尔麦特。当他发现自己穷尽一切力量都无法超越欧尔麦特后，绝望的他选择了与自己好友安德瓦一样的道路——个性婚姻。 他将超越欧尔麦特的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后代，他相信个性婚姻一定能制造出一个超越自己、超越欧尔麦特的完美继承人。 艾斯寇德的个性与安德瓦的个性有着相同又不同的缺点，相同的是他们过多使用个性会导致身体机能下降，不同的是安德瓦是体温升高，艾斯寇德则是身体会覆盖一层冰霜。 为了弥补自己个性的缺点，艾斯寇德选择了现在的妻子凌川奈奈子。 与其说是选择了凌川奈奈子，不如说是选择了凌川奈奈子的个性——她可以通过摩擦双手来燃起极高温的火焰，并且可以将火焰凝聚成火焰弹扔出去。 凌川奈奈子有着出色且强大的个性，但她却从来没有成为英雄的想法，她渴望着平凡，梦想是当一个周游各国的小提琴手，将自己的乐曲带给世界各地的人们。 她曾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幻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温柔帅气的男人。他们会一起周游各国，还会生下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最好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他们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可这一切幻想都在艾斯寇德到来之后破灭了。 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奈奈子与往常一样迎着日光站在二楼的阳台，流畅优美的乐曲自她手中的小提琴中缓缓流淌而出。 楼下走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奈奈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来人雪白色半长的发丝被扎成了一个小马尾，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感觉到有人注视他之后抬起头来，一双银灰色的眸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午后温暖的日光，悠长的小提琴曲，男人与女人的初次邂逅，一切都像是偶像剧中的情节。 她以为这场邂逅是幻想生活的开始，事实上却是噩梦的开始。 那个男人给了奈奈子的父母一大笔钱，钱多到足够他们奢侈地度过后半生，这对见钱眼开的父母立即同意把奈奈子嫁给他。奈奈子嫁给了这位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被冠以夫姓，改名凌川奈奈子。 多可笑啊，她的父母为了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结婚后的凌川奈奈子作为一个生育机器，不停地生着孩子。 第一胎是个女儿，继承了来自于母亲酒红色的头发，一双与父亲一模一样的银灰色眸子，艾斯寇德给她起名为凌川唯。 凌川唯刚出生时，艾斯寇德见到她很失望，他很清楚女性的身体素质很难超过欧尔麦特，所以才过了短短一年，凌川奈奈子便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第二胎是个男孩，白色的发丝掺杂着几缕酒红，长着一双与凌川奈奈子一样的金眸，艾斯寇德见到他之后，仿佛终年覆盖着寒霜的面庞终于带上点笑意，为他起名凌川真炎。 艾斯寇德对这个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而凌川真炎四岁时展露的个性却让艾斯寇德大失所望，认为他的个性甚至不如姐姐凌川唯。 凌川唯的个性是凝水，她可以自由操纵空气中的水分子，缺点是过度使用个性后会低血糖，甚至会因血糖过低而昏迷。 凌川真炎的个性是制冰，但可能受到母亲火焰个性的影响，他冰冻的能力远不及父亲艾斯寇德，并且还需要水才能使用个性。 他能把一滴水变成一块超过这滴水本身体积多倍的冰，但这意味着如果他想随时随地施展个性，就必须随身携带水，并且还是大量的水，因为他虽然能让制造出来的冰超过原本它作为水时的体积，但这是有限度的。 凌川真炎个性上致命的缺点对艾斯寇德来说不能容忍，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后代，完美到不能有任何的瑕疵，于是凌川奈奈子再次怀上了一个孩子。 第三胎也是个男孩，发色是与艾斯寇德一样的雪白，左眼金色，右眼银灰色。这对异色瞳看起来就像父母的特征融合在一起，因此艾斯寇德对他的期望极大，甚至隐隐地超过了当初对凌川真炎的期望，为他起名凌川凉也。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凌川凉也在父亲艾斯寇德期待的目光下长到了四岁，同龄的孩子早已显现出各种各样的个性。好友安德瓦家的四子轰焦冻比凌川凉也大两个月，在上个月时展现出了半冷半燃的完美个性，而凌川凉也这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艾斯寇德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凉也才刚刚四岁，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可以等待。 但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来愈焦躁。 安德瓦已经得到了拥有完美个性的轰焦冻，但他的孩子还没有展露出任何个性。他不相信自己生出了无个性的孩子，为此还偷偷带凌川凉也看了医生。 医生给凌川凉也拍了片子，凌川凉也的小脚趾并没有多长一个关节，也就是说他没有无个性的特征，但也不保证没有多长关节的孩子就一定会有个性。 艾斯寇德沉默良久，带着凌川凉也回了家。 …… 凌川凉也满四岁已经过了大半年，今天他得知自己的母亲怀孕了。 他不太明白怀孕意味着什么，还是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发，柔声为他解释：“怀孕就是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这是个好消息哦，你要当哥哥了。” 凌川凉也听了后高兴极了，在屋子里又蹦又跳，他沉浸在要当哥哥了的喜悦之中，没注意到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夜晚。 凌川凉也偷偷地趴在母亲的门边，朦胧冷清的月光将那个坐在飘窗独自哭泣的女人笼罩，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压抑的啜泣声细小的好像动物的呜咽。 凌川凉也异色的双眸盛满了疑惑，他想：怀孕既然是好消息，妈妈为什么要哭泣呢？ “妈妈……？” 凌川奈奈子听出这是凌川凉也的声音，她的手迅速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把，胡乱地擦掉了所有的泪水，但这一切不过是欲盖弥彰，她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凉也？怎么了？” 凌川凉也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母亲的面前，伸出双手向她索要拥抱。凌川奈奈子动作温柔地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母子二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夜色正浓，月光洒下一片朦胧，清冷亮白的光辉透过窗子，静静地落在这对沉默的母子身上，渐渐的，凌川凉也头顶的发被濡湿了。 凌川凉也小声问道：“妈妈不开心吗？” “没有，妈妈很开心。”凌川奈奈子说着违心的话，泪水止不住地自她的眼眶中滚落出来，她忍了好几次也没能憋回去，只能抱紧怀里的孩子，声音颤抖着道歉，“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凉也对不起，是妈妈呜、妈妈的错，没把你生好……对不起，没能让你有强大的个性……” 凌川凉也抬起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母亲的下巴，那里此时挂着一滴泪珠，正摇摇欲坠。 “妈妈想要我有什么样的个性呢？” “……能让他满意的个性。” 凌川奈奈子垂头望着儿子天真又懵懂的脸，轻声地呢喃道：“凉也，你要是同时拥有爸爸的冰冻和妈妈的火焰就好了……” 凌川凉也望着母亲仿佛失去了焦点的金眸，努力地伸直了身子在凌川奈奈子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他抱着母亲的脖子，一金一银灰的双眸映照着银月的光辉：“嗯！我会努力的，妈妈！” 凌川奈奈子闻言却更加悲伤。凌川凉也什么都不懂，父母只会看在钱的面子上让她再忍忍，就连朋友也只能看到她婚姻上的表象，羡慕她嫁给了有名的英雄。 她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自己的痛苦。 她紧紧地捂住嘴巴，失声痛哭，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她的指缝中漏出：“对不起，凉也……我把你生成了无个性……呜呜凉也……” 第二天，刚刚结束工作的艾斯寇德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他以为无个性的儿子，展露出了冰与火的复合个性。 第2章 第二章 凌川凉也同时拥有冰与火的个性，这在艾斯寇德看来是完美的。 从此凌川凉也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 每天一大早就会被父亲毫不留情地拽起来，简单洗漱后没有时间去吃早饭，而是要先去家里的训练场跑二十圈，等二十圈全部跑完才可以去吃早饭。 凌川家很大，艾斯寇德专门建造的训练场占地面积也是十分可观，在训练场跑一圈少说也有两百米。 刚开始的时候，凌川凉也根本无法完成早晨的训练量，等吃到所谓的早餐时饭早就冰冰凉了。这时他的母亲凌川奈奈子就会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帮他把早餐重新热一遍。 跑完二十圈之后是各种体术技巧训练。 艾斯寇德打算一开始就为凌川凉也打下良好的体术基础，但是时间一长他便发现，自家儿子天生在体术上有着致命的缺陷，身体素质极差。 艾斯寇德对此十分不满意，这种不满在见到好友的儿子轰焦冻时达到了顶点，他加大了对凌川凉也的训练强度，企图在强压下激发出他的潜力，结果差强人意，凌川凉也的体质勉强提升了一些。 艾斯寇德不得不接受自己儿子是个体术废的事实，他安慰自己儿子的个性很强大，可以弥补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凌川凉也的另一个不算缺陷的缺陷。 好友安德瓦的儿子轰焦冻，左侧使用火焰，右侧使用冰冻，意味着如果他愿意，理论上他是可以同时使用火焰和冰冻的能力。 凌川凉也的冰和火并不是像轰焦冻那样一半一半，而是像模式切换一样，现在使用的是火焰个性，接下来切换成冰冻个性，他无法做到同时运用冰与火。 轰焦冻就像凌川凉也的升级版，这个认知让艾斯寇德的心一沉，对凌川凉也难免有些失望。 这个不能同时运用冰火的缺陷只是相对轰焦冻而言，实际上并不算是缺陷，但是完美主义的艾斯寇德对此耿耿于怀，他再次加大了凌川凉也的训练量，不完成就不允许他吃饭。 ……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凌川家的室内训练场里，凌川凉也艰难地躲避着来自于父亲的冰球攻击。这是躲避训练，意在训练他的反射神经和灵巧性，所以他不能使用个性。 在凌川凉也一个晃神的瞬间，一枚透明的球体击中了他的胃，一整天没有进食的胃感觉到一阵疼痛和恶心，紧接着又一枚冰球击中了他的大腿。他一个踉跄，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着并且久久没能爬起来。 凌川凉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脚，艾斯寇德冰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他道：“凉也，站起来！” “爸爸，我太累了……” 凌川凉也趴在地上，感觉连动根手指都费劲，他的四肢像是压了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令他无力起身。 头顶的声音却更加严厉，仍旧说道：“站起来！” 凌川凉也只能尝试着完成父亲的指令，他想站起来，但浑身肌肉的每个细胞都在嚎叫着，根本使不上哪怕一丝的力气，他垂着小脑袋低声请求道：“爸爸，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我真的起不来……” 艾斯寇德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抓住凌川凉也的手臂强行将他拉起来，力道大的手指都嵌入对方细嫩的肉中。 凌川凉也站在艾斯寇德的面前，浑身酸痛不已，腿部的肌肉细微颤抖着。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自心口缓缓攀爬至他的眼眶，化作了难以抑制的酸涩，这股酸涩令他眼眶里迅速泛起泪花。 艾斯寇德望着凌川凉也这副要哭不哭的神情，蹙起了眉头大声呵斥道：“把你无用的泪水憋回去！区区这种程度的训练都做不到的话，别说欧尔麦特，你连我都无法超越！” 艾斯寇德讨厌泪水，这会让他想起过去因无法胜过欧尔麦特而流泪的自己。泪水代表着软弱，凌川凉也是未来的强者，他不可以有这种软弱的东西。 凌川凉也抿着嘴巴，努力地憋着眼底即将流出的泪水。但是他越憋越感觉委屈，眼眶里反而聚集了愈来愈多的泪花，最终它们凝结成一颗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 见状艾斯寇德的眉头皱得更紧，眉心的皮肤被挤出了深深的两道沟壑，他正欲张口批评凌川凉也，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太，让凉也吃点东西吧……？” 艾斯寇德回头，看到挺着六个月肚子的凌川奈奈子端着一盘寿司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看见他严肃且不悦的神情，凌川奈奈子身子一抖，但她见到凌川凉也流着泪水的小脸，又鼓起勇气小声请求道：“让凉也吃点东西吧？” “滚！别打扰凉也的训练！” 凌川奈奈子胆怯的脸与儿子委屈懦弱的脸重叠在一起，艾斯寇德感觉到了难以抑制的暴躁。他一掌打掉了凌川奈奈子手中的盘子，盘子碎裂，寿司滚落了一地，沾上了地面的灰土。 “回你的房间，好好养胎！” 凌川奈奈子被艾斯寇德这一掌吓得瑟瑟发抖，她看了一眼同样受到惊吓的凌川凉也，感觉自己的鼻头猛地一酸，她赶在自己哭泣之前捂着脸迅速离开了训练场。 凌川凉也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仍盘旋着刚刚母亲的那一眼。 那是混杂着心疼、恐惧和无奈的一眼，令他多年以后也难以忘怀，但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懂得那一眼所饱含的含义，他只知道自己又让妈妈担心了。 凌川凉也垂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刚刚被打翻在地的寿司，他想起那天夜里独自哭泣的母亲，想起闲暇时温柔抱着他的母亲，想起刚刚面对父亲瑟瑟发抖的母亲。 他要变强，这样才能保护妈妈，他才不要跟这个男人一样只会欺负妈妈！ 凌川凉也稚嫩的声音响起：“父亲，我们继续训练吧。” 艾斯寇德看到凌川凉也眼中的坚定，稍微满意了些，继续训练。 第3章 第三章 电视上的金发男人穿着黄色的西装，打着蓝色的领带。他咧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蓝色的眸子盈满笑意，正是英雄排名no.1的欧尔麦特。 今天艾斯寇德不在家，凌川凉也进行了简单的体能训练后就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他难得能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天，于是兴奋地拉着凌川奈奈子陪他看电视，正好看到电视上播放着欧尔麦特的一小段采访。 凌川凉也憧憬地望着电视里竖起大拇指笑出八颗牙齿的男人。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与自己的父亲截然相反，他就像是耀眼的太阳。只要望着他的笑容，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觉，似乎只要有他在，便什么都不用怕。 是不是只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人，就能让一直忧郁的母亲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凌川凉也学着欧尔麦特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他想，自己此时一定跟电视上这个男人笑得一样耀眼。 他扭头看向凌川奈奈子，清脆的童音里饱含着期盼：“妈妈，我能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吗？” 凌川奈奈子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圆滚滚的肚皮此时大的吓人，她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将手掌放在凌川凉也的头顶轻轻抚弄：“可以哦，只要凉也想，就可以哦，我的凉也一定会成为像欧尔麦特一样的英雄。” 凌川凉也高兴地望着凌川奈奈子柔和漂亮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晶莹的眸光，他拉起母亲的手兴奋道：“我是英雄！” “英雄都是有名字的，妈妈给我起个英雄名吧？” “妈妈很没有起名天赋的……” 凌川奈奈子苦恼地用手指点着下唇，突然灵光一闪：“啊，有了！就叫凉君吧！” “诶——？”凌川凉也眨着那双异色的眸子，想不到母亲竟然会给自己起这样普通的英雄名，他把脑袋靠在凌川奈奈子的肩膀上不停地磨蹭，“我不要这个啦，妈妈起的英雄名一点也不帅气嘛——我要听起来很厉害的名字！” 凌川奈奈子任由自己的儿子撒娇，望着凌川凉也活泼可爱的模样，她笑得眉眼弯弯，自从嫁给艾斯寇德，她很少笑得这么开心了：“抱歉啦凉也~妈妈都说了很没有起名天赋的。” 凌川凉也继续在母亲的肩膀处磨蹭，头发被他蹭得乱七八糟：“我不要嘛——妈妈再给我起一个！” 凌川奈奈子无奈道：“以后再给你想一个，好不好？” 凌川凉也靠在母亲的臂弯美滋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川奈奈子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即将指向11这个数字，她轻轻推开靠着自己的凌川凉也站起身：“凉也，妈妈先去做午饭了，你叫哥哥姐姐陪你一起看电视吧？” 凌川凉也噘起嘴巴，不情不愿道：“知道啦……” 凌川奈奈子揉一揉凌川凉也的脑袋：“乖，今天做你喜欢吃的乌冬面哦！” 听到午饭是乌冬面，凌川凉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好！” 艾斯寇德不在家，这个家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午饭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如果艾斯寇德在的话，餐桌上的气氛便会十分压抑，每个人吃饭的样子宛如一个关节干涩的机器人。 正在长身体的凌川真炎足足吃了两大碗乌冬面，最后撑到胃胀，躺在沙发上叫着胃难受。 凌川唯一边念叨着凌川真炎，一边认命地给他找助消化的药。没办法，谁让她是姐姐呢？ 吃饱了饭就开始昏昏欲睡的凌川凉也躺在沙发的另一边，凌川奈奈子就坐在他的身旁，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她似乎很喜欢抚摸小儿子的发丝。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扰乱了他们之间温馨的气氛。 来人竟然是今天不会回来的艾斯寇德，他看见客厅里这和谐的一家四口，一时间有点恍惚，好像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少年时，幻想出来的自己未来的家庭就是这样的。 凌川奈奈子挺着大肚子站起来，神情有些惶恐，一般来说这个时间凌川凉也应该还在进行训练，而此时他却正在睡觉：“回、欢迎回来。” 凌川真炎原本没骨头一般地软在沙发上，见到父亲立刻坐直了身子，凌川唯也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刚刚温暖柔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甚至隐隐开始变得有些压抑，艾斯寇德微皱眉头。 ——要想超越欧尔麦特，必须要牺牲一点什么，区区家庭而已。 艾斯寇德走向睡得正熟的凌川凉也，对妻子吩咐道：“我带凉也去见朋友，你照顾好唯和真炎。” “是……”凌川奈奈子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搅动着衣角。她想让艾斯寇德别叫醒儿子，让他好好睡一会，却又不敢提起。 艾斯寇德本想直接叫醒凌川凉也，但是看着自家儿子睡得香甜的脸，艾斯寇德平静的神情终于泛起波澜，流露出连他也不知道的温柔，他弯下腰抱起凌川凉也：“我走了。” 在即将走出客厅时，艾斯寇德回头望着凌川奈奈子，犹豫一番后轻声道：“照顾好自己。” 可能是感觉这样的风格与自己不符，又可能感觉他不应该有这样柔软的感情，艾斯寇德又语气生硬的补了一句：“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凌川凉也睡醒时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上，身旁是自己的父亲艾斯寇德。 凌川凉也吓了一跳，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原本还带着些许朦胧睡意的脑袋瞬间清醒，他声音软软地唤道：“爸爸。” 艾斯寇德把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但他不感觉这有什么问题，他认为父亲对儿子有威慑力很正常：“凉也，一会儿带你见爸爸的好朋友，你要好好表现。” 凌川凉也点头应道：“是，我知道了，爸爸。” 他的心里十分好奇。爸爸竟然会有好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在他刚刚到达对方的家门口时，便得到了答案。 凌川凉也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红发男人，待走近些才看见对方脸上有两撇火焰凝结而成的胡子。 红发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子，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身体被两种颜色平分成两半，左边是与旁边男人一样的红发蓝瞳，右边是白发灰瞳。 与此同时，轰焦冻也在偷偷打量着凌川凉也，他很好奇父亲朋友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对方有一头与他父亲一样的雪白色发丝，右眼是遗传自父亲的银灰色，左眼却是璀璨的金色。 两双异色瞳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两个孩子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个性婚姻。 艾斯寇德脸上带着凌川凉也从未见过的轻松惬意，他笑着打趣道：“不是吧炎司，见我你也要固执地弄个胡子吗？” 安德瓦轻哼了一声，胡子形状的火焰却熄灭了：“冷太，这就是你的儿子吗？” 艾斯寇德拍了拍凌川凉也的小脑袋，面带笑意介绍道：“是啊，他叫凌川凉也，凉也，叫轰叔叔。” 凌川凉也乖乖地喊道：“轰叔叔好。” 安德瓦倒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你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艾斯寇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忍俊不禁道：“说的也是啊，这孩子的性格像他妈妈了。” “还好不像你。”安德瓦转身朝着自家的大门走去，“走了，进去了，你难道想跟我站在大门口唠一下午吗？” 艾斯寇德与安德瓦两个人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级，艾斯寇德的个性名为“深渊寒冰“，被称为冰系个性最强，安德瓦的个性名为“地狱烈焰”，被称为火系个性最强，二人的个性一冰一火，势均力敌。 艾斯寇德快走几步搭上安德瓦的肩膀，动作神情都十分熟稔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他们之间的气氛让别人很难融入进去。 凌川凉也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他的旁边是同样沉默的轰焦冻。 一行人穿过走廊向客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位父亲都在小声交谈着什么，而两个孩子则是一言不发，安静得像是两个小哑巴。 可能是感觉两人的气氛太过沉闷，凌川凉也主动开口道：“你好，我叫凌川凉也，你的名字呢？” 轰焦冻从来没有与同龄的孩子接触过，此时有些害羞，脸颊泛着微微的粉色：“你好，我叫轰焦冻。” 两个人碍于父亲就在前面，都难免有些拘谨，简单地介绍完自己的姓名后就没有再说话，乖乖地跟在父亲身后走。 到了客厅，凌川凉也先是见到了轰焦冻的母亲，那是一个白发灰瞳的漂亮女人，只是神情稍微有些忧郁，她轻轻微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让凌川凉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接着是长子轰燈矢，一个红头发的少年，似乎是刚放学回来，手里还拎着书包。 次女轰冬美，白色的短发里夹杂着一些红色的发丝，跟自己的哥哥凌川真炎很像，见到他微微一笑。 最后是三子轰夏雄，一头白发的男孩，露出牙齿笑得很爽朗，但是又表现得很矜持。 所有人都像被什么所束缚，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凌川凉也感觉这个家庭的氛围处处透露着熟悉，熟悉到就好像他在这样的氛围里生活过一般，困惑许久的他在被带到轰家的训练场时，终于想通了。 轰叔叔的家，跟自己的家—— 一样啊。 第4章 第四章 轰家的室内训练场，艾斯寇德与安德瓦坐在场外的椅子上，训练场的正中央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凌川凉也和轰焦冻。 按两位父亲的话来说，他们要进行一场“友好切磋”。 轰焦冻很有礼貌地对着凌川凉也鞠了一躬，然后退后几步拉开距离：“请多指教。” 凌川凉也想起来时在车上父亲说的“你要好好表现”，原来是指这个时候吗？ 他也鞠了一躬，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请多指教，我们开始吧！”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与父亲之外的人交手，他们的个性相似，对战的策略也一样，都是拉开距离进行远程的攻击。 轰焦冻挥起左手，一股热焰携着热浪冲向远处的凌川凉也。凌川凉也站在原地不动，平静地伸出双手，一个冰盾出现在他的面前，抵挡住了来自轰焦冻的火焰攻击。 凌川凉也牢记着父亲的教导，在防守的同时也不要忘记找机会进行攻击，于是他左手一挥，地面上开始生长出冰锥，从他的盾前一路生长到轰焦冻那里，在抵达对方的面前时被轰焦冻用火焰融化了。 凌川凉也一击不成，想起父亲指导时说的“不要给对手喘息的时间”，马上紧跟了第二次。 这次的冰锥更加冰冷，还没过来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轰焦冻加大了自己火焰的强度才抵挡了下来。 看完这短短的两三个回合，坐在场外的艾斯寇德摸着下巴评价道：“训练不够，他们火焰和冰冻的能力发动的都太慢了。” 安德瓦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一双眸子注视着场上伸出右手释放冷气给自己降温的轰焦冻，有些不满意：“啧，焦冻火焰的个性这么快就要到极限了吗。” “毕竟还小嘛。”艾斯寇德笑着说。 凌川凉也发现轰焦冻在用冰冻那边的个性给自己降温，意识到对方可能无法一直使用一边的能力，他挥起双手，咬牙加大了自己的冰冻强度，整个训练场卷起了暴风雪，裹挟着冰霜的寒风扑向轰焦冻。 安德瓦望着满场飘飞的雪花说道：“凉也的冰冻个性比焦冻的要强一点，是因为遗传自你的缘故吗……” 艾斯寇德听到安德瓦夸奖自己的孩子，立马来了精神，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想打一拳上去：“不是哦！凉也这孩子啊，不管是冰冻还是火焰的能力都很强呢！” 轰焦冻右边不停地释放着冷气为自己的左半边降温，他咬牙用出了目前为止自己能释放出的最大的火焰。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见到猎物便扑了上去，冰雪与烈焰的碰撞在训练场掀起一阵大风，风平浪静后留下满地亮晶晶的冰碴。 艾斯寇德话锋一转，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这孩子的体能是很大的缺陷，不管怎么训练都很差。” 他话音刚落，凌川凉也的身子就踉跄了一下，像是刚刚一击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体力。 安德瓦沉思片刻，喃喃道：“个性强度所需要的代价……吗。” 艾斯寇德点点头：“好像是有点这种感觉。” 凌川凉也用完刚刚那一招之后，感觉自己的胸腔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的冰碴子扎进了自己的肺里，连呼吸一下都伴随着寒气和疼痛，他转用火焰，试图缓解自己肺部的寒冷。 凌川凉也在自己的面前筑起一道火墙，同时地面的温度开始升高，一个火柱喷了出来，被反应极快的轰焦冻用冰挡住了。 安德瓦满意于自己儿子的反应速度，却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正蹙着眉头思考。 “你也发现了吗，炎司？”艾斯寇德这时开口，吸引到了安德瓦的注意力，只见他扶着额头有些苦恼道，“是我们训练的问题吗？这两个孩子从开始到现在，好像都没怎么动过呢……” 安德瓦犹如醍醐灌顶，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凌川凉也和轰焦冻从一开始就像游戏里的魔法师一样，不停地站桩释放元素魔法，而且这个游戏看来还是个回合制，因为这俩孩子攻击起来还有来有往的，你一下我一下，和谐的很。 安德瓦想起那个攻击速度快到仿佛已经超越极限的男人，再看看眼前动作还有些拖泥带水的轰焦冻，以及明显看得出体力不支的凌川凉也：“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实战经验和对手，这样的他们是无法超越欧尔麦特的，无论是速度、身体素质还是个性的掌握都差远了。” 艾斯寇德同意安德瓦的看法，想起他们高中的母校在训练时使用的假想敌机器人：“假想敌？” 安德瓦唔了一声，点点头：“看来需要定制几个战斗机器人了。” 火焰的使用稍稍为凌川凉也缓解了一点来自胸腔的疼痛，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使用完个性后感到疼痛，以前训练时也会有稍微的疼痛，但都还在能忍的范围内，只不过这次的疼痛程度明显奔着他的忍耐极限去了。 凌川凉也从来没跟父亲提过这件事，他以为使用个性会导致身体不舒服是正常的。 两个孩子的切磋还在继续，双方家长目前都没有叫停的意思。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但他不想也不敢让父亲失望，于是继续下一轮的攻击。 凌川凉也将双手合十，然后两只手向外拉，他的两个手掌心之间燃起一簇小火苗，这簇小小的火苗翻涌滚动着，随着他的缓慢拉动变得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火团。 站在远处的轰焦冻：“……”我应该看着他读条还是无情打断？？？ 安德瓦：“……” “……”艾斯寇德无语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太慢了！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攻击方式！” 安德瓦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看起来是挺蠢的，但更蠢的是自家儿子就这么看着对手读大招：“他对个性的掌握和控制上有些问题，而且看得出来，他对冰冻的掌握要好于火焰。” 艾斯寇德摊开双手，语气无奈：“毕竟我是冰系啊，对火焰的领悟和训练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呢。” “正好我对于冰冻个性的训练也遇到了瓶颈。”安德瓦提议道，“可以一周空出两天，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训练，我们轮流指导一天。” 艾斯寇德立刻同意：“这是个好主意，一会儿我们找时间商量一下。” 安德瓦望着训练场上还在努力读条的凌川凉也，以及还傻乎乎盯着对手读条的轰焦冻，终于忍不住吐槽：“……时间，还真长啊。” “哈哈哈……”艾斯寇德有些尴尬地笑笑，将视线停留在自己好友的儿子身上，决定吐槽攻击回去，“焦冻也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呢，能忍这么久不打断。” 安德瓦也不甘示弱，继续吐槽：“凉也也是个坚持不懈的好孩子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放弃。” 艾斯寇德感觉额头青筋直跳，他微笑着继续“夸奖”道：“焦冻可真是个有耐心的孩子啊！” 轰焦冻：“……”一分钟过去了，我该怎么做。 凌川凉也手掌间的火团越蓄越强，现在已经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了，他感觉这样的大小就可以了，正欲发射出去，突然感觉胸口咯嘣一声，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轰焦冻眼看着凌川凉也读条完毕，正要对自己进行攻击，结果下一秒人就扑地上了，扑街速度快得他都猝不及防。 轰焦冻：“……？！” 第5章 第五章 凌川凉也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旁边的输液架上挂着吊瓶，药液顺着纤细透明的输液管流入他的体内。 他视线一转，发现自己的父亲艾斯寇德就坐在他的病床前。 艾斯寇德难得没有对他板着一张脸，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别扭的关心道：“医生说你得了肺炎，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 凌川凉也自知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下午就突然得了肺炎，他隐隐感觉这与他过度使用个性有关。 他犹豫着想要说这件事，但是一张嘴，空气灌入口中，竟然给他的嗓子和肺部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痒意和干涩，令他不受控地剧烈咳嗽起来。 艾斯寇德蹙着眉头，冷峻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先别说话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姐姐会来照顾你的。” 凌川凉也现在最想看到的还是凌川奈奈子：“妈咳咳……妈妈呢？”他说话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孩童的变声期那般刮耳。 “这里细菌太多，对妈妈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所以不能过来。”艾斯寇德没有多作停留，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他边走边说道，“我去工作了，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凌川凉也目送着父亲离开，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准备再睡一觉。然而还没等他再次入睡，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提着保温盒的凌川唯，她见到凌川凉也就开始念叨：“真是的，爸爸是怎么照顾你的啊！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说你得了肺炎，我们都担心死了……” 凌川唯嘴上不停地抱怨着父亲没有把他照顾好，眼睛在凌川凉也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是在观察他的面色如何。 凌川凉也看出了姐姐的外强中干，轻轻地笑了，哑着嗓子安慰她：“没事哦，咳咳咳，姐姐。” 凌川唯听见自家弟弟像是漏了风般的嘶哑嗓音，更加心疼了，她柔声说道：“别说话了，起来吃饭吧？妈妈给你煮了乌冬面哦！” 听到妈妈煮了乌冬面，凌川凉也的眸子里就像是落入了小火苗一般，瞬间被点亮了。他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看着凌川唯把小桌板架好，然后把保温盒放在了他的面前。 凌川凉也兴奋地掀开盖子，入目的却是一盒汤料少了很多，并且还煮得十分清淡的乌冬面。他整个人又像是被融化了的蜡烛，一下子就消沉了下去，露出了天塌了般的失落神情。 “噗嗤——”凌川唯被他丰富的表情逗笑了，揉揉他手感不错的小脑袋，“凉也生病了，所以不能吃太油腻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呀，妈妈说等你回去后她会给你煮乌冬面吃，到时候给你放好多牛肉哦。” 凌川凉也嘴里叼着乌冬面，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他要快点好起来啊，这样才能回家吃妈妈做的乌冬面！ 好想回家呀！ ——他要是有可以治愈自己的能力就好了，这样就能快点治好病、回家见到妈妈了！ 凌川唯根据凌川凉也的表情猜出了他想快点治好病的想法，柔声安抚他道：“刚刚我问医生了，他说预计只要在医院住五天就可以回家了哟，而且这几天姐姐也会陪你的。”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治疗肺炎不过是一周左右的事，如果不是“个性”的突然出现，也许现在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能在太空旅游了也说不定。 凌川凉也吃完了面，凌川唯帮他把饭盒收拾好，然后就坐在他的病床前开始削苹果。但是她削苹果的水平实在太差，削下来的苹果皮上还连着许多的果肉，最后削完的苹果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大圈。 凌川唯不去看果皮上浪费的果肉，淡定地把苹果切成一个个小块，摆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盘子里，又从背包里拿出牙签筒，取了几枚牙签扎在切好的苹果块上，接着她拿起下一个苹果继续削皮：“凉也，来吃苹果吧！” “姐姐也吃！”听到声音的凌川唯从苹果皮中将自己解放出来，抬头就看到举着牙签的凌川凉也，牙签上插着一块苹果。 那是整个盘子里最大的一块。 凌川凉也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迫不及待地与人分享：“好甜的！” 凌川唯吃掉了他手中的苹果，内心呐喊：我的弟弟太可爱了！ 后来凌川唯又削了两个苹果，把它们都切好之后摆在凌川凉也的面前，对他说道：“姐姐下午还有课，现在要回学校了，晚上再带饭过来陪你，一个人要是害怕的话就给姐姐打电话。” 凌川凉也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川唯迅速收拾好东西，然后伸手捏了一把他肉乎乎的脸蛋：“姐姐走啦，晚上见！” 病房里又剩下凌川凉也一个人了，刚吃完东西不能马上睡觉，好在单人病房里有个电视，他还可以看电视。 电视打开后的第一个频道就是新闻频道，哪个英雄又抓了什么敌人，哪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凌川凉也不停播着台，快速切换的画面里父亲艾斯寇德的脸一闪而过。 他播台的手指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他把频道调回了父亲出现的那个频道。 电视屏幕里显示的艾斯寇德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白发被扎成一个小马尾。他回答着主持人小姐提出的问题，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看起来很温柔，也很英俊，与在家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永远是板着脸，如果不是去了轰叔叔家，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是会笑的。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 凌川凉也望着电视里那个截然不同的男人发起了呆，等他回过神时这段简短的采访早已结束，正播放着其他的内容。 凌川凉也心中五味杂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失落的情绪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看到父亲的采访，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难过，他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 “所以欧尔麦特先生，您也有过非常努力的时期吗？” 凌川凉也望着电视里那个穿着黄色西装的男人，有些灰暗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爽朗的笑声传入凌川凉也的耳中，他大笑着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当然了！我想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地生活，为此我可是努力了很久，并且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努力啊！” 欧尔麦特竖起大拇指，咧嘴露出一排白牙：“遇到敌人的时候不要怕，英雄会来拯救大家的！” 凌川凉也双手托着腮，艳羡地望着这个最强大的男人。如果他可以成为像欧尔麦特这样的英雄，一定能打败自己的父亲，让妈妈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吧。 他不想成为大家的英雄，他的目标很小，小到只想保护妈妈一个人。 …… 晚上的时候凌川唯带来了关东煮，是凌川奈奈子今天特意去外面买来的。 吃完饭后，凌川唯本来还要留在这里陪夜，但是被凌川凉也赶了回去。他不想姐姐明天凌晨就要起床先回家取早饭，然后再赶回来陪他吃早饭，最后还得去上学，这样一个忙碌的早晨太累了。 夜晚的医院静谧无声，偶尔会有陪护家属的高跟鞋踩过走廊的声音。凌川凉也让姐姐走的时候表现得像个男子汉一样，结果姐姐真的走了他反而怂了。 凌川凉也躺在病床上，耳边是风刮过窗户发出的呜声，他睡不着，就坐起来看电视。 不知不觉间已是午夜，凌川凉也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睡意朦胧之时，心口处突然涌出一股暖流，使他一下子惊醒。 这股突然孕育出来的暖流顺着血管流传到四肢百骸，凌川凉也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苏醒了，像是一株破开了土壤的嫩芽。 这种感觉凌川凉也并不陌生，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在母亲抱着他哭泣的那个夜晚，然后他就有了冰与火的个性。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那个夜晚是那么相似，凌川凉也遵循着本能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脖子上，柔和的白色光辉亮起，他的嗓子渐渐不再干涩发痒，好像可以正常说话了。 凌川凉也尝试着发出几个音节，没有再咳嗽，他突然意识到，刚刚他使用出了“治愈”的个性。 他蓦地想起自己下午的愿望：我要是有可以治愈自己的能力就好了。 他又联想到母亲哭泣的那个夜晚，他趴在凌川奈奈子的怀里，心里许下了愿望：希望我能拥有爸爸的冰冻和妈妈的火焰。 这两件毫无关联的事件像是散落的珠子，是凌川凉也用自己的“本能”将它们串在了一起，并且那个一直隐藏在体内深处的“本能”告诉他，他是个“个性生成器”一样的存在。 而且…… 凌川凉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电视屏幕映出的光线下，透着莹白的色泽。 那天他在得到冰与火的个性之后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浅浅的印象，浅到他一觉睡醒早已忘记，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他才从自己的“本能”中挖掘出来。 那就是，他可以把自己生成的个性，暂时性地赋予给别人。 ——通过这双手。 第6章 第六章 凌川凉也拥有治愈的个性后，归家心切的他选择了立刻治好自己的肺炎，临睡前甚至还美滋滋地想着，明天回家妈妈见到他一定会很惊喜。 翌日，事实并没有如凌川凉也所愿。 ——他发烧了。 凌川唯从烧得神志不清的凌川凉也口中拿出体温计，上面明晃晃的39.6c令她大惊失色，赶紧叫来医生给他打退烧针。 医生一边在病历本上刷刷写着令人无法看懂的神秘字符，一边淡定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肺炎一般来说都会伴随着发热，没什么好担心的，打完退烧针预计今晚就能退烧。” 凌川唯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在感谢了医生后赶紧拿着开好的药单去交钱，很快就有调好药剂的护士姐姐过来，在凌川凉也的屁股上扎了一针。 凌川凉也一觉睡醒，看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竟然生出一种“啊，果然是这”的诡异感觉。他虽然烧得浑浑噩噩，但是对外界还是有些许感知的，他大概能猜到自己会发高烧的原因。 个性一般来说不会是完美的，每个人都个性可能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缺点，而凌川凉也个性的缺点就是：使用后会有副作用。 凌川凉也使用个性之后会出现各种副作用，比如昨天的肺炎，再比如今天的发烧，而且他还有一种糟糕的预感，那就是今后他可能会经常住院。 “你小子，什么时候醒的……” 凌川真炎拎着购物袋打开病房门，发现自家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发呆。 凌川凉也看见来人兴奋地叫出声：“哥哥！” 凌川真炎把购物袋放在一边凑到凌川凉也的病床前，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感觉好像是退烧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温度计给凌川凉也测了一下.体温。 看到温度计上显示的36.8c，凌川真炎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凌川凉也的病床前问道：“有没有想哥哥？” 凌川凉也用脆生生的童音回答道：“有——” 他又想起这个时候凌川真炎应该在上课才对，眨着眼睛问道：“哥哥没去上课吗？” 凌川真炎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我把下午的课都逃了！”他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小得意，似乎逃学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凌川凉也道：“诶——哥哥才国小就开始逃学了啊。” 凌川真炎挥舞着拳头，佯装要打凌川凉也，最终只是在他头顶假意挥了几下，嘴里嘀咕道：“还不是为了来看你，你这个臭小鬼。” 凌川真炎把购物袋打开，把里面的酸奶果冻、巧克力饼干、美味棒等零食全都一股脑倒在了病床上。 “我给你买了点零食。” 凌川凉也崇拜地看着凌川真炎，这样的哥哥简直太帅了好吗！ “谢谢哥哥！” 凌川凉也拆开了酸奶果冻，用勺子挖出来一块后递到凌川真炎的嘴边：“第一口我要给哥哥吃！” “我不吃甜食。”凌川真炎这么回答着，却还是凑上了前，准备把弟弟递来的果冻吃掉。 这时病房门唰的一声被人拉开，凌川唯气势汹汹冲了进来，看见正准备吃弟弟亲手喂的果冻的凌川真炎，气得像是一壶烧开了的热水，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凌！川！真！炎！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凌川真炎看见凌川唯就像见到了什么天敌一样，嗷嗷乱叫着在病房里乱窜，凌川唯就追在他后面揍他屁股：“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你去哪里了，我还替你撒谎说家里有事叫你先回去！” “姐姐！你真是我的亲姐姐！”凌川真炎一边挨着揍一边嚎着，“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凌川唯狠狠踢了凌川真炎的屁股一脚，像个母狮似的怒吼道：“这是逃课的问题吗！问题是你逃课竟然不叫我一起！” “哈？”凌川真炎懵了。 病床上的凌川凉也：姐姐你这样好像是不对的啊？？？ “你还‘哈？’是不想活了吗？” 凌川唯终于捉住了凌川真炎，把他按在窗户边进行了一番爱的毒打。揍完凌川真炎后，凌川唯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舒服多了。 “以后逃课记得叫上我啊，别总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听清楚了没有！啊？！” 凌川真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脸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是！听清楚了！姐姐大人！” 凌川凉也：……原来哥哥姐姐私下的画风竟然是这样的吗，受教了。 教训完凌川真炎的凌川唯转过身来，马上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温柔神情，整个人柔软得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凉也，退烧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凌川凉也：“……”画风转变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他乖巧地回答：“退烧了，没有不舒服！” 凌川唯揉了揉他的脑袋，掌心处感受到的触感就像小鸟的绒毛一样，又细又软。 “晚上想吃什么？” “对了！姐姐，我可以回家了！”凌川凉也提起这个就兴奋，他高兴地说道，“我的病好了，可以回家吃妈妈的乌冬面了！” “你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乌冬面了，今天晚上吃咖喱怎么样？”凌川唯完全忽视了凌川凉也的前半句话。 凌川凉也嘟起嘴巴，不满地强调了一遍：“姐姐——我的病好啦！我要回家！” 凌川唯又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凉也乖，好好养病，不要闹，姐姐晚上给你带咖喱饭哦！” 凌川凉也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姐姐，我的病真好了，我昨天……”把自己治好啦！ “嗯？”凌川唯瞪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两边的嘴角上扬，形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微笑望着凌川凉也，一个水球在他面前凝聚成形，愈来愈大，“凉也？你刚刚有在说什么吗？” “噫——没有！”凌川凉也瞬间乖巧，目送姐姐大人拎着凌川真炎离开病房。 “刚刚姐姐呜哇好可怕的表情啊！”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病已经好了呢！” 凌川凉也又老老实实地在医院的病房住了两天，预计出院的那天，医生给他拍摄了肺部的片子，又带他抽血化验。 经过了一上午的等待，医生拿着手中的片子端详片刻，扶着自己的眼镜宣布道：“凌川君，你的肺炎已经痊愈了，可以回家了！” “耶！”妈妈做的乌冬面！我来啦！ 三十分钟后。 已经到家的凌川凉也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听见厨房里传来姐姐的怒吼：“真是的——！妈妈！笨蛋真炎把乌冬面买成了荞麦面！还买了超级多啊！” 凌川凉也：呜……要忍住！不能哭出来！ 哇！忍不住了！笨蛋哥哥！ 厨艺技能点满的凌川奈奈子决定今天吃荞麦面，不接受任何反驳。凌川凉也听见后眼神幽怨地盯着凌川真炎，把凌川真炎都盯怕了，对他再三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买错面条。 凌川奈奈子扶着自己的腰，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在厨房煮着面条。 客厅的电话响起，凌川凉也爬到沙发边上接起电话：“喂，喂？” “凉也？身体还有不舒服吗？”电话那头是艾斯寇德的声音，自从住院第一天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凌川凉也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电话线，回答道：“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艾斯寇德说，“凉也，告诉妈妈今天晚饭多做一些，爸爸要带着轰叔叔和焦冻回家吃饭。” 凌川凉也听见轰焦冻要来很高兴，毕竟这是第一次有同龄人来凌川家拜访：“轰君要来吗？” 艾斯寇德：“嗯。凉也，爸爸现在还有工作，一会儿回家见。” 凌川凉也挂掉电话后跑到厨房，把晚上父亲要带朋友回家吃饭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第7章 第七章 如同上次艾斯寇德只带着凌川凉也去拜访轰家，这次安德瓦也只带了轰焦冻来拜访凌川家。 令人感动的是，轰焦冻还惦记着上次凌川凉也在训练场昏倒的事，在安德瓦与艾斯寇德去书房单独谈话的时候，他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第一句话就是：“凌川君，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凌川凉也感动极了：“已经没问题了，谢谢轰君！” 这是多么善良的天使啊呜呜呜！ 凌川凉为轰焦冻介绍了自己的母亲凌川奈奈子、姐姐凌川唯和哥哥凌川真炎。 兄长与姐姐都是为了制造出完美个性的实验品，轰焦冻的内心生出一种与凌川凉也同病相怜的感觉。 凌川奈奈子的晚餐终于做好了，各种菜色摆满了一桌子，主食是荞麦面。 因为凌川家吃饭时从来没有人说话，安德瓦也不是喜欢在吃饭时闲谈的人，所以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安静，只有筷子偶尔在碗底摩擦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轰焦冻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原本还有些拘谨，但在吃了一口荞麦面后，异色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凌川凉也注意到了，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这个叫荞麦面，是不是很好吃？” 轰焦冻点点头，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看起来亮晶晶的，由此可见他是很喜欢吃了。 吃完晚饭后，艾斯寇德与安德瓦带着他们的儿子一起去了训练场，说是有事情要宣布。 艾斯寇德将刚打印好的两份训练计划表分别递给了自家儿子和轰焦冻：“以后凉也和焦冻每周会有两天的时间在一起训练，第一天由我指导，第二天由安德瓦指导。” 凌川凉也低头看着这份计划表，表上将一周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比现在所进行的训练计划还要紧凑，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他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顺从地颔首道：“我知道了，爸爸。” 旁边轰焦冻拿着计划表，抬头看了一眼安德瓦的表情也回答：“是，我知道了。” 好像心情一下子就变差了呢。凌川凉也捏着计划表的边缘，心里这样想着。 从此每个周末凌川凉也都会跟轰焦冻一起训练。 按照新的训练计划，凌川凉也本就所剩不多的闲暇时间几乎被压榨到没有，唯一能让他感觉高兴点的事情，就是跟轰焦冻的关系明显变得更好了，两个人已经可以互叫“凉也”和“焦冻”了，而不是有些生疏的“凌川君”和“轰君”。 因为训练强度的加大，凌川凉也频繁地大量使用个性，身体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不过每次他都会在自己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找机会去“上厕所”，偷偷用治愈个性将自己治愈。 但治愈个性也会有副作用，一般情况下就只是单纯的发烧，所以每次进行完大量的个性训练后，凌川凉也一定在发烧。 刚开始的时候，艾斯寇德因为凌川凉也时不时的发烧而不得不暂停几次训练，让他有时间养病。后来发现凌川凉也经常在发烧，这样下去会严重耽误训练进程，再加上他大部分都是不超过38度的低烧，所以一狠心就让凌川凉也带病训练。 于是在轰焦冻的印象里，他的幼驯染凌川凉也是个总在生病发烧的人，但即使发着烧他也没有暂停训练。 凌川凉也没有将自己真实的个性告诉艾斯寇德，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他排斥自己的父亲，不想与艾斯寇德有过多的交流，所以就不说。 至于母亲，他原本是想说，但是每次要开口时都会凑巧被打断，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止他一般，一来二去他也就放弃了跟母亲说自己个性的念头。 两个月的时间一闪而逝，凌川奈奈子在一天夜里因羊水破裂被送进医院。 对凌川凉也来说就是一天早上睡醒，父亲告诉他今天上午的训练暂停，跟他一起去医院看望凌川奈奈子和她生下来的孩子。 艾斯寇德在去医院之前先去了花店一趟，在凌川凉也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一脸别扭地买了一大束香槟玫瑰。 这一次凌川奈奈子生了个女儿，艾斯寇德为其起名为凌川爱。 这个孩子的发色很特殊，是红白渐变的。她的发根是继承自父亲的雪白，接下来的发丝颜色逐渐转红，到了发尾就渐变成了同母亲一样的酒红。 凌川凉也趴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她身边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又红又皱的小脸的妹妹，心底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妹妹泛着血红的皮肤，触感是可怕的柔软，好像稍微用力就能完全戳进去一样，凌川凉也的脸上露出新奇的神情。 凌川奈奈子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静静地笑了，一转头看见了窗台上摆着的一大束香槟玫瑰。她脸上浅淡的笑意凝滞在有些疲惫的面容上，许久后才开口问道：“凉也，这束花是谁送的？” “妈妈你醒啦！”凌川凉也收回戳着妹妹的手指，眨着眼睛回答道，“花是爸爸送的。” 凌川奈奈子想起她刚结婚时。 那个时候的她对艾斯寇德还抱有期待。 有一次，她与艾斯寇德闲聊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气氛太好，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凌川奈奈子的脸上带着些许女儿家的羞涩。 “我特别喜欢花，尤其是香槟玫瑰。” 当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记得啊…… 凌川奈奈子望着窗台上的香槟玫瑰，有些出神。 周末一起在轰家训练的时候，轰焦冻在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听凌川凉也从各个角度吹自己的妹妹有多可爱。 轰冬美路过听到了，忍不住回忆道：“焦冻小的时候也很可爱呢……” 轰焦冻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怕轰冬美说出他以前的那些糗事，有些焦急地唤道：“姐姐！” “安心啦，焦冻，我不会说你曾经把——”轰冬美的话戛然而止，顽皮地对着神色紧张的轰焦冻眨了眨眼，“我去帮妈妈做饭咯。” 轰冬美走后，凌川凉也望着对方一蹦一跳的背影，喃喃道：“我想冬美姐跟我老姐应该会有共同语言……在捉弄弟弟的方面。” 轰焦冻表示认同：“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凌川凉也迎来了六岁生日。 轰焦冻早在前一天训练时，就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凌川凉也，凌川凉也拆开发现是一套很可爱的猫咪陶偶，不难猜到这应该是轰冬美提议的。 生日的当天，艾斯寇德因为英雄活动去了外地，凌川凉也跟家人们过了一个很愉快的生日，最后在母亲的怀抱里进入了梦乡。 梦中。 凌川凉也神情迷茫地站在一片翠绿的草坪上，不远处是两棵枝繁叶茂的树木，地上点缀着三三两两的小雏菊，洁净的天空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他的鼻尖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香。 凌川凉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太过真实，无论是脚下的柔软还是空气中的清香，都真实的好像确实存在一般。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头靛蓝色的短发，后脑勺有几缕发丝翘起，看起来像个凤梨，一双蓝色的眸子里是与他同样的迷茫。 “你是谁？”他们同时问道。 第8章 第八章 轰焦冻发现凌川凉也这几天面带愁容，训练时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像有心事，他稍微有些担心，于是趁着训练休息的时候问道：“凉也，怎么了？” 凌川凉也被轰焦冻的声音一惊，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一脸担忧的样子，摇摇头微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轰焦冻见他不想说出来，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神情十分认真道：“如果需要帮助请一定告诉我。” “嗯嗯，谢谢你焦冻。”凌川凉也弯起眉眼，点头道。 凌川凉也的确是有心事，但是这件事轰焦冻没办法帮助他，告诉他也只是徒增烦恼。 半年前凌川凉也过六岁生日的那天夜里，一个叫骸的男孩突然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从此只要凌川凉也睡觉就会进入梦境世界，如果骸也在那个时候进入睡眠，两个人就会在梦里相遇。 一开始两个人都以为他们只是在做梦，对方是梦境中的幻想，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直到连续好几天都在梦里相遇，他们终于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梦，才开始进行了交谈。 在交谈中他们了解到，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凌川凉也来自一个全世界八成的人都拥有超能力的英雄社会；而骸来自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黑手党，骸就是其中一个叫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孩子。 两个人每天都在梦境里相遇，经过这半年时间的的相处，骸已经成了凌川凉也除了轰焦冻之外的第二个朋友。 半个月前，他得知骸所在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为了生存开始进行特殊武器开发，而骸作为家族成员的孩子被强行带走进行人体实验，每天都在抽血和进行配型，但是匹配什么还不得而知。 一周前，骸在梦境里说他好像跟什么匹配上了，可能这两天要进行手术，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梦境世界里。 骸没有出现在梦境世界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他这几天睡觉的时间跟凌川凉也不一样，第二种是这一周骸都没睡觉，第三种是凌川凉也最不想接受的一种，那就是骸已经死亡。 凌川凉也的内心更倾向于第二种。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知道骸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一周没有睡觉。 问题在今夜就得到了解答。 凌川凉也躺在梦中的草地上，无聊地修改着天空中漂浮的白云的形状，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进入更深一层的睡眠时，一周未见的骸出现了。 骸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来到梦境世界，他狠狠皱了一下眉头，正要离开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凌川凉也，对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骸轻轻捂住自己的右眼，发出了诡异的笑声：“kufufu……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见到我很惊讶吗？” 凌川凉也：“……” 骸：“……” 骸尴尬地咳了一声，放下了自己捂着右眼的手。 他的右眼不再是凌川凉也熟悉的蓝色，而是变成了红色，眼睛中间有一个汉字六。 凌川凉也没心情吐槽骸刚刚诡异的笑声，他从草坪上滚起来跑到骸的面前，向他询问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然后就得知了这段时间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情。 骸在一周前被艾斯托拉涅欧的人发现是“轮回之眼”难得一见的配型，被带去做了手术，在右眼植入一只轮回之眼，并且成功地生存了下来。 获得了轮回之眼的他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他联合实验室里所有成功存活并且有复仇心理的孩子，将实验室毁灭一空，然后逃了出去。 因为实验室被摧毁，实验体全部逃跑，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首领下令对他们进行追捕，在家族的追击下一起逃出实验室的同伴四分五散，骸身边只剩下两个同伴，分别叫城岛犬和柿本千种。 骸一周没睡觉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他一直在躲避追捕，根本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有安全的地方让他睡觉。今天刚躲过一波袭击，可能是因为体力透支的原因，等他再有意识就是在这里了，看来身体是累得昏睡过去了。 顺便一提，因为获得了轮回之眼的力量，骸决定以六道为姓氏，所以现在他叫六道骸了。 梦境世界的形象是本体的投射，六道骸身上的浅灰色的短袖有些破烂，撕开的布料之间还浸染着血痕，脸颊上也有几道擦伤，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凌川凉也想了想，说：“我生成个‘传送’个性给你吧，不过我的个性只能暂时赋予别人，时间大概是七天。” 所有人都不知道凌川凉也真正的个性是个性生成器，但是骸知道。可能是因为梦里多了一层安全感，也可能因为骸是异世界的人，凌川凉也对骸说了自己真正的个性。 同时骸也是这样，很多憋在心里没有办法说出去的话，在梦境世界都可以告诉凌川凉也。 六道骸挑起了眉头：“可以吗？我们两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同吧？” 凌川凉也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凌川凉也想要生成的个性会在午夜时出现，也就是说凌川凉也必须在十二点之前想出要生成的个性，过了十二点就要等第二天。 凌川凉也让自己离开梦境世界，现实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他等到十二点生成完传送个性才再次进入梦乡。 没想到事情卡在了第二步。 凌川凉也要赋予别人个性时要通过身体的接触，他刚刚把手搭在六道骸的身上试了一次，发现失败了。 分析出来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可能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能力不能相融。第二，必须是真正的身体接触，而梦境世界的是精神体。 为了验证具体是什么原因，凌川凉也决定修改自己的传送个性，使之不止是世界范围内的地点传送，还能传送到其他的世界，他要到六道骸的世界试试身体接触到底能不能给他赋予传送个性。 但是修改个性也要等到十二点，所以六道骸还要再躲一天。 六道骸本来想拒绝凌川凉也的帮助，他和黑手党之间的事情不想牵扯到对方，但是凌川凉也态度坚决，加上六道骸不相信对方的个性真的能穿梭到异世界，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夜里，凌川凉也感受到身体内的热流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他先是把自己房间的门锁好，防止有人进他房间发现他不在。然后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发动了传送个性。 凌川凉也上一秒还在自己的房间，下一秒便出现在一片茂密的丛林，因为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导致他的头部一阵眩晕。 “谁！”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是凌川凉也陌生的语言，但是这道声音他却很熟悉，他高兴地跑上前几步，还没等说话，迎面而来就是冲天的火柱。 凌川凉也并没有感觉六道骸是在攻击他，他意识到六道骸可能是把他当成了敌人，于是避开了这些幻术做出的火柱，大声冲前方喊道：“是我啊，骸！” 对方果不其然停止了攻击，凌川凉也快速上前，就着月色看到林间站着三个黑影，中间那个稍高一点，看发型正是六道骸。 六道骸见到凌川凉也很震惊，他没想到对方的能力竟然真的能穿梭到异世界：“凉也？！” 凌川凉也语气兴奋：“嗯，是我！” 他话音刚落，身后陡然出现枪声，一枚子弹从凌川凉也的耳边擦过，留下了灼痛感。 六道骸扯过凌川凉也就跑，他身边的两个孩子也跟着跑了起来。凌川凉也还沉浸在刚刚子弹擦过去的恐惧之中，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湿漉漉的触感，好像流血了。 凌川凉也这才感觉到六道骸的世界很危险，而且他好像给对方添麻烦了，如果不是他出现弄出的声音太大，六道骸和他的两个同伴也许就不会被发现。 不过这都可以弥补，因为他有传送个性。 四人的前方凭空出现一道画着海浪浮世绘的日式推拉门，门自动打开，露出一片黑色的虚无。 凌川凉也喊道：“快进去！” 六道骸没有任何的迟疑，率先走入门中，他的两个同伴紧随其后，凌川凉也最后一个迈进去，当他的背影没入黑暗后，这扇门自己拉上消失了。 追上来的黑手党成员发现他们失去了踪影，马上掏出通讯器联络家族。 意大利的一个老街道里凭空出现了一扇绘制着汹涌浪花的日式推拉门，这扇门自动拉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靛蓝发色的男孩，后面跟着蹦出来一个金发男孩，再后面是面无表情走出来的黑发男孩，最后出来的是一名发色雪白的男孩。 因为是凌晨，加上他们是在小巷子里，没人发现这里突然出现了四个孩子。 凌川凉也一晚上用了两次传送，第二次甚至创造出来一个传送门，原本就有些眩晕的头感觉隐隐作痛，他猜到自己可能要到极限了。 六道骸发现凌川凉也皱着眉头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凉也，怎么了？” “没事，副作用。”凌川凉也摇摇头，感觉脑袋貌似更痛了，“我们快试试能不能赋予你个性。” 凌川凉也把手搭在六道骸的肩膀上，几秒钟后他的掌心闪过一抹白光，他高兴地对六道骸说道：“成功了！” 六道骸点头微笑道：“辛苦你了，凉也。”虽然他并不需要凌川凉也的帮助，但是对方能来他真的很高兴。 凌川凉也笑了：“我们是朋友嘛！” “骸大人，这是谁啊？”站在骸左边的金发男孩直接问了出来，说话间隐约能看见他的小虎牙。旁边的黑发男孩虽没有说话，但一张平静的脸也流露出一丝好奇。 凌川凉也听不懂这个男孩在说什么，他的语言乍一听以为是英语，但是一个词都听不懂，联想到骸说自己是意大利人，不难猜出这个男孩说的是意大利语。 “犬，千种，这是我的朋友凌川凉也。”这里唯一会日语的意大利人就是骸，所以只能充当起翻译的责任，他再转过来对着凌川凉也介绍道，“站在我左边的是城岛犬，右边的是柿本千种，是我的同伴。” “你们好。”凌川凉也对二人挥挥手。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很久没有接触到别人的善意了，见状有些发怔，半晌才学着凌川凉也的样子对他挥挥手。 “我帮你们把伤治好就该回去了，天快亮了，我早上还有训练。”凌川凉也开始为城岛犬治疗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最让他惊奇的是城岛犬伤的最严重的地方竟然是牙。 什么样的进攻方式才能把牙崩断啊？？？ 城岛犬舔了舔自己变得完好无损的牙齿，兴奋地大叫：“骸大人！他好厉害！” 柿本千种看起来很淡定：“安静点，你太吵了，犬。”但实际上他好奇的要死，只是习惯性面瘫脸而已。 凌川凉也接下来为六道骸和柿本千种治疗，在治疗好三个人身上的伤口之后，他向六道骸告别：“我回去啦，梦里见。” 六道骸嗯了一声，微笑道：“kufufu，梦里见。” 凌川凉也赋予别人个性就像复制粘贴一样，本体并不会失去个性，所以他依旧能够使用传送个性。 于是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凌川凉也消失了。 “骸大人！他消失了！好厉害！”城岛犬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大叫着。 六道骸：“……” 城岛犬当初怎么没能走散呢。 第9章 第九章 回到自己房间的凌川凉也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反复使用传送和治愈个性的他此时头痛欲裂。 原来跨世界的传送副作用这么大啊。 凌川凉也心里这么想着，趴在床上闭目休息，伴随着头部酷烈的疼痛，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今天是周末，轰焦冻会来凌川家训练，将近一周没有回家的艾斯寇德在一大早就回来了，凌川奈奈子正在做早饭。 凌川凉也扶着墙从二楼走下来，一觉睡醒他的头痛没有丝毫的缓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但如此，他还发起了烧，只是相比这仿佛把头劈开一般的剧痛，发烧已经不算什么了。 艾斯寇德见到凌川凉也很不舒服的样子，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他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询问道：“凉也，又发烧了吗？” “嗯……”凌川凉也终于来到餐桌前，坐在艾斯寇德的对面，疲惫地用手撑着剧痛的额头。 真是失策啊，没想到竟然这么疼。凌川凉也心想，今天的训练只能咬牙撑过去了。 艾斯寇德打量了一下凌川凉也的面色。 凌川凉也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就像是被开水煮熟了一般，薄薄的皮肤下面翻涌着血色，嘴唇也有些发干。 这样的场景艾斯寇德不是第一次见，早已见怪不怪了。自家儿子就是这样一个一周七天有五天都在发烧的存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他神情严肃、语气堪称冷漠地说道：“不要耽误训练。” 凌川凉也垂着头颅，略长的刘海遮掩住了他的神情：“是，爸爸。”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感觉有些难过。 他也想父亲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生病的时候抱着他，哄他吃药哄他睡觉。 凌川凉也在生活中从没感受到什么是父爱。 “冷太……” 凌川奈奈子端着盘子从厨房走过来，盘子里叠着几片烤面包片和两枚流着蛋黄的煎蛋。 她将盘子放在餐桌上，心疼地望着凌川凉也，拉住艾斯寇德的手臂小声请求道：“让凉也休息一天吧，他才六岁啊……” 艾斯寇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辞。 难道因为年纪小就可以不努力吗？这样下去要如何超越欧尔麦特，凌川凉也不就是为了超越欧尔麦特才出生的吗？ 想到了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金发男人，艾斯寇德突然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恼怒，他粗暴地挥开拉着他手臂的凌川奈奈子：“滚开！凉也的训练不能停止！” 凌川奈奈子摔在地上，一双金色的眸子氤氲着水雾。 凌川凉也见到母亲摔倒，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恨自己面对父亲时的无能为力。 场面一时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凌川奈奈子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声。 “叮咚——”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 门铃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看时间应该是轰焦冻来了。 听到门铃声，艾斯寇德的表情有所缓和，他对还坐在地上垂泪的凌川奈奈子轻声道：“快起来吧。” 凌川奈奈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凌川凉也则是去给轰焦冻开门。 轰焦冻换好鞋子来到艾斯寇德面前，用软软的童音礼貌地问好：“凌川叔叔，日安。” 艾斯寇德温和地笑着：“哦，是焦冻啊，吃早餐了吗？” “多谢凌川叔叔关心，已经吃过了。” 轰焦冻敏感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原本会微笑跟他问好的凌川凉也今天格外地沉默，应该会跟他打招呼的凌川奈奈子也没有出现，他隐隐意料到了什么。 艾斯寇德对轰焦冻说：“焦冻先去客厅等一下可以吗？我和凉也很快就好。” 轰焦冻瞥了一眼沉默地坐在餐桌前的凌川凉也，敛起眸光乖巧地回答道：“好的，凌川叔叔。” 轰焦冻走后，凌川凉也随便地咬了几口面包片，喝掉半杯牛奶。他的头疼得厉害，而且因为发烧的缘故没什么胃口，最主要的是，他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想起刚刚母亲哭泣的模样。 “爸爸，我吃好了，先去找焦冻了。” 艾斯寇德望向凌川凉也的盘子，里面的面包基本没动，他嘴唇翕动，想开口关心几句，但是碍于面子又咽了回去。 轰焦冻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缓缓走来的凌川凉也：“凉也？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凌川凉也坐到轰焦冻的旁边，他闭目向后靠，将自己整个人都陷入柔软的沙发之中：“嗯，没什么胃口。” 轰焦冻的视线望向凌川凉也，对方的脸色此时红得不正常，看来是又发烧了。 在轰焦冻的印象里，这位幼驯染几乎每天都在发烧。他把自己的手掌搭上凌川凉也的额头，是比往常还要滚烫的温度：“啊，这次烧得好严重，还是去休息吧。” “爸爸说不要耽误训练。”凌川凉也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轰焦冻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悬空放在凌川凉也的额头上，开始使用个性释放冷气。 凌川凉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轰焦冻这样真是……太可爱了！ 他真是个天使！ …… 与安德瓦训练两人的火焰能力相反，艾斯寇德主要训练的是他们的冰冻能力。 因为能力的强大，凌川凉也和轰焦冻的攻击都很大开大合，很少有对冰细微的控制，所以艾斯寇德这次要训练的就是他们对冰冻能力的细微控制。 艾斯寇德为二人演示了将冰在自己掌心凝结成一把匕首。 冰可以用在很多的地方，不只是用于攻击。比如在救援时，可以把冰凝成梯子送下去，再比如进行不细致的切割时，可以把冰凝成匕首。 冰的应用可以多种多样，掌握对冰的应用，对于将来会成为职业英雄的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对于凌川凉也和轰焦冻来说，控制冰凝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很难，他们目前能做到的也就是把物体冻住，凌川凉也的控制比轰焦冻稍好一些，能让地面生长出锋利的冰锥。 两个人不停地尝试着把冰凝出自己想要的形状，轰焦冻前面的地上堆满了冰碴子，有的已经融化，渗入地面，在地上留下一块洇湿的水渍。 凌川凉也因为还在不停地使用个性，头部更加疼痛，肺部也传来了熟悉的痛感。他想到反正已经发烧了，也不差这些，于是借口上厕所，悄悄使用治愈将头痛和肺治好。 可能是因为这次副作用很严重，治疗后凌川凉也的头痛只是稍微得到缓解，甚至还因为使用了治愈个性导致发烧更严重，他现在还头晕得厉害，眼睛酸涩，视线都跟着变得雾蒙蒙的。 凌川凉也回到训练场，艾斯寇德让他们进行下一项训练，凝结出想要的东西留到未来几天自行练习。 下一项训练是扩展个性的上限。 人的身体会随着持续训练而变得越发强壮，个性也是如此，不断地使用就会变得更强。 凌川凉也和轰焦冻的冰冻很容易就到达他们的能力上限，所以上午剩余的时间就要用来训练他们的个性，提高他们的能力上限。 具体的训练方式为轰焦冻先把整个训练场冻上，能冻到什么程度就冻到什么程度，接下来凌川凉也用火焰融化轰焦冻的冰，再将训练场冰冻，然后轰焦冻用火焰融冰，再冰冻……如此循环往复，这样还可以同时锻炼两个人火焰和冰冻的能力。 刚开始这项训练进行的很顺利，随着往复了几轮之后，凌川凉也渐渐地感到不妙。 不提他现在剧烈疼痛的头部，他的肺也又要到达他的承受极限了，于是他再次提出上厕所的要求，艾斯寇德让他快去快回。 得到允许的凌川凉也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厕所，然后在去往厕所的路上就……扑街了。 艾斯寇德和轰焦冻两个人在训练场继续训练，艾斯寇德把整个训练场冻住，轰焦冻用火焰融化，因为艾斯寇德的冰太过强大，轰焦冻要多用几次火焰才能将其彻底融化。 二人就这样训练了十分钟，还是轰焦冻先提出：“凉也好像去了很久，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艾斯寇德也想知道凌川凉也磨磨蹭蹭这么久是在干什么，于是跟轰焦冻一起去厕所，结果在走廊发现了扑倒在地板上的凌川凉也。 艾斯寇德把凌川凉也扶起来，发现对方双目紧闭，已然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凉也！”艾斯寇德晃了晃怀里的儿子，发现没有反应，立刻叫了医院的救护车。 凌川凉也被送到医院之后进行了全身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所有医生都惊呆了，还以为凌川凉也是被敌人攻击了，因为他的肺下叶全是穿透伤留下的孔洞。 如果要用什么艾斯寇德熟悉的东西来形容的话，那伤口就好像曾经有无数的小冰锥扎进去，把肺部扎得破烂不堪，然后冰全部融化掉，最终留下了一个个圆孔形的创口。 艾斯寇德在看到检查结果后感觉整个世界瞬间静了下来，医生和护士的脸都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什么都听不到，眼前凌川凉也肺部的x光片里，一个个孔洞仿佛利刃刺痛了他的双眼。 艾斯寇德拿着那张单子久久不能言语，医生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赶来的安德瓦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才有了反应。 经过跟家属的协商，凌川凉也被迅速转入了急救室，做手术摘除一部分的肺叶。 祸不单行，就在凌川凉也做手术的时候，轰焦冻也被送来了医院，一起来的还有哭得浑身发抖的轰冷。 第10章 第十章 “真是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安德瓦低声抱怨着，一桩桩的事情让他感觉有些头痛。 凌川凉也还在手术室内进行肺部摘除手术，自己的好友艾斯寇德自从看到诊断单后就魂不守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帮忙，而这个关键的时候轰冷竟然还出这种岔子。 刚才轰冷把轰焦冻送到了医院急诊处，然后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德瓦耐着性子听她断断续续地讲述，得知原来是她把热水浇在了轰焦冻的头上，气得差点在医院就打她，好在理智让他没有动手。他认为轰冷有精神病，马上联系人把她送走了。 轰冷在被医生带走之前还挣扎着冲进了诊室要去看轰焦冻，也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其他的医护人员竟然都没能拽得住她，最后还是安德瓦把她从门口拽出来。 幸好轰焦冻的眼睛没有受伤，只是左脸上半部分的皮肤被烫伤了，处理完伤口之后就被安德瓦带回了家。 轰焦冻安静地跟在安德瓦的身后，左眼缠着一层绷带，他仿佛受到了刺激，整个人表现得浑浑噩噩。 妈妈好像在怕他，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妈妈应该是恨着他的吧？ 轰焦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母亲送到了医院，他只记得刚才医生在为他处理烫伤时，母亲像疯了一样地冲进来，最后被父亲一把拽了出去。 他握紧了拳头，望着安德瓦的背影，母亲压抑着颤抖的声音仍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真的……跟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像了吗？ …… 梦境世界。 雪白发色的男孩坐在冰天雪地之中，他抱着膝盖，一张脸深深地埋进手臂与膝盖之间，只露出纤细的脖颈，似乎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获取到一些温暖。 寒风裹挟着细雪袭来，他的衣角仿佛被严寒冻到了一般，随风上下抖动着。 六道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他心念一动，布满阴霾的天空开始放晴，温暖的日光落在凌川凉也被冻僵的身体上，驱逐掉他的寒冷。地面的厚雪迅速融化，细嫩的绿芽钻出土地，整个世界焕发了生机。 他坐到凌川凉也的身边，弯起唇角轻声询问道：“kufufu，怎么了？” 听到六道骸的声音，凌川凉也终于抬起了头，模样看起来有些幽怨：“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冻死了——” 六道骸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自己也可以改变梦境吧？” “正常情况下是能的。”凌川凉也学着六道骸的模样，把双手一摊，用同样无奈的语气说道，“但是我正在做手术，吸了好多的麻药，现在脑子有点不受控制。” “手术？你怎么了？”六道骸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梦境世界出现的形象是本体的投射，他仔细打量着凌川凉也，除了面色不好以外没看到有外伤。 凌川凉也想说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他怕六道骸把他动手术的原因联想到自己身上，但是对方关心的眼神让他无法做到隐瞒，于是他只能语气尽可能轻快地说道：“训练的时候太不注意身体了，不小心就使用过度了，你也知道的，我的个性会产生副作用……”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因为六道骸的表情从他说到一半开始就僵住了。 “嗯……总之就是，我需要做手术摘除一小半的肺叶……” 六道骸垂下了脑袋，靛蓝色的发丝拂过脸颊，他的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凌川凉也牵起嘴角露出笑脸，却无法遮掩住他的虚弱：“不用担心，你忘了我有治愈个性了吗？我会把自己治好的。” 只是需要的时间稍微要久一些。 他的治愈个性虽然可以让创口迅速再生，但是失去的部分就要花费时间来修补了，他现在还不能做到一下就补上，所以只能日积月累慢慢治好。 六道骸直白地说：“是因为我吧。” 他知道凌川凉也使用个性会有副作用，昨天凌川凉也为了帮他，连续使用了几次个性，然后仅仅一天时间就因为个性的副作用而摘除了部分肺叶，怎么想他都脱离不了关系。 “跟你没关系的。”没想到六道骸这么敏感，一下就把原因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凌川凉也怕自己的好友钻牛角尖，赶紧说道，“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训练的时候没注意，个性使用过度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 “想帮你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跟你没关系。”凌川凉也按着六道骸的肩膀，迎上对方异色的眸子，他露出轻松的笑容，“别苦着脸嘛，都说了我可以把自己治好。” 六道骸明白凌川凉也是在安抚他，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他只好配合地应和道：“原来是这样吗。” 这场抢锅大赛终于结束了，凌川凉也松了口气：“是啊。” 他怕六道骸多想，堪称生硬地扭转了话题：“你现在怎么样啊？” “多亏了你的传送个性，我已经躲开了艾斯托拉涅欧的追捕，现在跟犬和千种住在一个手工坊里，是手工坊的女主人好心收留了我们。” 六道骸还有一部分没有说，那就是这个手工坊的女主人是艾斯托拉涅欧一个高层干部的妻子，是他接下来的突破口。 “是吗，那很好啊，我不用担心你从实验室逃出来后饿肚子了。” 六道骸笑了笑，没说话。 凌川凉也的视线被六道骸神似凤梨的发型吸引了，对方后脑勺翘起的几缕头发像是凤梨叶子，随着对方的动作还会跟着轻微晃动，他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好奇怪……” 他很早就想问了，这几缕头发怎么会这么顽强地翘着？ 听到凌川凉也的评价，六道骸的神情有些僵硬，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就连笑声都不自然了：“ku、kufufu……我的发型很奇怪吗？” 凌川凉也点点头，耿直道：“像凤梨妖怪。” 六道骸：“……”人生重来算了。 这次凌川凉也昏迷了整整一周，醒来时凌川奈奈子就守在他的病床前，发现他醒过来后凌川奈奈子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哽咽着说道：“凉也，你终于醒了，呜妈妈好担心……” “妈妈……”凌川凉也的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有些沙哑，因为嗓子太干他咳嗽了几声，没想到这一咳嗽，震动的胸腔传来一阵剧痛，他有些痛苦地呻.吟道，“唔！好疼啊……妈妈。” 凌川奈奈子搭在病床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她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凉也，听妈妈说，你的肺……摘除了一部分。” “啊。”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凌川凉也不想看到母亲的强颜欢笑，他沉默半晌，决定把自己的个性告诉母亲：“妈妈，我的……” 突兀的手机铃打断了凌川凉也的话。 凌川奈奈子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小唯，她摸了摸凌川凉也的额发，略带歉意说道：“对不起凉也，妈妈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什么？！”凌川奈奈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语速飞快地说道，“我马上就回去！” 凌川凉也见母亲抓起了手提包，连忙叫道：“妈妈——” 凌川奈奈子说道：“小爱突然发高烧了，妈妈现在要回去照顾小爱。对不起，凉也，妈妈今天就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凉也出院，妈妈给你煮乌冬面吃！”语毕她匆匆离开了病房。 凌川奈奈子走后，凌川凉也躺在病床上休息，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肺部的传来的痛感。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稍微治疗一下自己的伤口，他将手搭在胸口，掌心亮起白色的微光，手术结束后还没有愈合好的创口开始愈合。 他没有完全治好自己的创口，如果完全治好被发现的话，他没有办法跟检查他身体的医生解释。 “咚，咚，咚。” 富有节奏且缓慢的敲门声响起，凌川凉也从病房门上的窄条玻璃上看到了赤白的头发一闪而过，是轰焦冻。 轰焦冻轻轻地推开病房门，但是没有走进来，只探进来小半个脑袋，一只灰眸带着关切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凌川凉也：“我听说你醒了，想来看看。” 凌川凉也有些纳闷地看着他：“那你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轰焦冻闻言沉默不语，最后略带犹豫地往病房里走了一步，整张脸都暴露在凌川凉也的目光之下，他左眼附近的皮肤泛着血色，红肿一片，像是被火烤伤了一般。 凌川凉也脱口而出：“轰叔叔烧你了？” 一肚子话想要倾诉的轰焦冻：“……”他还是回家吧。 第11章 第十一章 凌川凉也后背垫着枕头靠在床头，轰焦冻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垂着头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他被自己的母亲轰冷用开水浇了头，到安德瓦把母亲送走，再到他跟安德瓦大吵一架，准备再也不使用火焰的个性，最后到大哥轰燈矢受不了家里现在的氛围，选择了离家出走。 轰焦冻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冬日里被冻结的湖水，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还带着几分寒意。 “我绝对、绝不会原谅那个混蛋。”轰焦冻以这句话做了结尾，停止了他的讲述。 凌川凉也单手托着腮，有些发愁地看着陷入憎恨情绪的轰焦冻，他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总之他现在对轰焦冻就是四个字——爱莫能助。 凌川凉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拉住了轰焦冻攥成拳头的手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 轰焦冻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安德瓦的恨意，好像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将安德瓦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我不会再用属于他的力量，我要用妈妈的力量打败他。” 凌川凉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劝他，不再使用火焰的轰焦冻，怎么想都打不过他的父亲吧？ 似乎是看出了凌川凉也的担忧和苦恼，轰焦冻起身离开病房，他边走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 “我会证明那个混蛋是错的。” 病房的门被人合上，轰焦冻的身影从那条窄窄的玻璃窗里消失。凌川凉也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嘴里喃喃道：“这个发展，好像有点糟糕呀……” 又过了半个月，凌川凉也出院了。因为身体的缘故，艾斯寇德没有再让凌川凉也进行训练，就好像突然放弃他了一般。 与此同时轰焦冻也没有再进行训练，据说是与他的父亲安德瓦发生了几次激烈的冲突，并且拒绝训练，按照安德瓦对艾斯寇德说的话，那就是：“好像突然就进入了叛逆期，什么话都不听，甚至还敢对我说你挡路了，哈哈哈哈哈——真可爱啊，焦冻！” 艾斯寇德：“……”我有一句吐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后来凌川凉也去见过轰焦冻，彼时对方脸上的烫伤已经养好了，但是留下了无法治愈的疤痕，像是皮肤下面氤氲着随时会渗出的血液，鲜红一片，牢牢占据了他左眼附近的皮肤。 唯一能让凌川凉也感觉到欣慰的就是，那处的皮肤摸起来还是光滑的，至少没有被烫出什么疙瘩。 凌川凉也不再训练之后好像一下子就闲下来了，除了不能太剧烈的运动以外，他把这个年纪男孩子喜欢玩的几乎玩了个遍，有时候还会拖着自行训练的轰焦冻一起。 轰焦冻虽然不再跟着安德瓦训练，但他还会自己给自己训练，毕竟他还有个“用妈妈的力量打败安德瓦”的目标。 相对于以前来说，轰焦冻现在的时间自由了不少，所以偶尔会陪凌川凉也出去玩。不过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社交活动了，也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用轰焦冻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不需要结识新朋友，我现在的目标只有变强。”这让凌川凉也感觉有些担心，生怕给他闷出什么病来。 同样令凌川凉也担心的还有六道骸。 这家伙三个多月前把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毁灭了，从此就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开关，说是要“歼灭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现在已经跑到了北意大利，伪装成普通的孩子被一个黑手党首领捡回去了。 负责照顾六道骸的男人叫兰兹亚，凌川凉也在梦境世界里见过六道骸创造出来的形象，是一个看起来很高大健壮的男人，样子也有点凶，不过据六道骸说，意外的是个善良的男人。 按照六道骸的计划，接下来他要操纵这个叫兰兹亚的男人，毁灭北意大利的黑手党。 在凌川凉也看来，他的两位好友，轰焦冻和六道骸，仿佛提前进入中二期。 一个：“我不需要朋友，我只想变强，然后用妈妈的力量打败他，证明他是错的。” 一个：“kufufu……黑手党都是肮脏的、令人厌恶的，我要毁灭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 啊，真令人头大。 凌川凉也搂着小小的凌川爱，坐在沙发上兀自苦恼着。凌川爱则是啃着手指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欧尔麦特的采访。 凌川爱此时已经一岁多了，每天嘴里不是喊妈妈就是喊哥哥，当然了，这个哥哥指的是凌川凉也，由此可见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兄控的迹象了。 “哥哥！”凌川爱的小手轻轻揪住凌川凉也的衣角，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凌川凉也暂时放下心里想的事情，摸摸她有着细软发丝的小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小爱？” “啾！”凌川爱挥着她的小胖手，在凌川凉也面前晃来晃去，如果不懂她的人肯定一头雾水，凌川凉也作为一直陪着她的人，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笑着把自己的脸颊凑到凌川爱面前。 凌川爱美滋滋地抱着凌川凉也的脑袋，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下楼喝水的凌川唯看到这一幕，羡慕极了，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小爱还真是喜欢凉也呢……” …… 时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泻而出，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凌川凉也肺上的伤已经被他治好，只是新长好的肺还很脆弱，所以他经常咳嗽，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得了什么顽疾。 艾斯寇德似乎真的放弃了凌川凉也，从他出院至今已有两年，这两年期间艾斯寇德一次都没有给他训练过。 可能是失去了“完美个性的作品”的原因，艾斯寇德这半年来越来越暴躁，凌川凉也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母亲凌川奈奈子躲在房间里哭了。 凌川凉也不想再看到母亲哭泣了，他准备在近期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带着母亲、哥哥姐姐和妹妹，远离自己的父亲。 如果要脱离艾斯寇德的掌控，唯一的办法就是胜过他。为此，凌川凉也又生成了两个新个性，分别是“情报”和“无效化”。 使用情报个性后，他可以获取自己视线范围内所有人的情报，包括对方的个性、弱点以及此时的破绽。 至于无效化，顾名思义，开启无效化个性的他可以把触碰到自己的个性攻击无效化，如果加大力度就是他周身一定范围内所有个性失效，这个个性的灵感来源于一个叫“消除英雄eraser·head”的职业英雄。 按照凌川凉也的计划，他会先把艾斯寇德的个性无效化，然后开着情报个性对付他。到那时艾斯寇德不能使用个性，而他又通过情报个性知道了对方此时的破绽，配合他自己冰与火的个性，怎么想都不会输。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凌川凉也还没能来得及实施他的脱离艾斯寇德计划，就得知他的母亲凌川奈奈子，再次怀孕了。 凌川奈奈子怀孕之后，艾斯寇德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相比之下凌川凉也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从得知母亲再次怀孕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低气压，明显到连什么都不懂的凌川爱都发现了，怯生生地拽着他的衣角喊哥哥。 因为母亲需要养胎，脱离父亲的计划只能推延。 令凌川凉也不顺心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在得知母亲怀孕的一周后，他又从六道骸那里得知一件事。 那就是六道骸这个中二病晚期的家伙，总算把自己浪进了黑手党重刑犯监狱。跟他一起在监狱作伴的还有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以及被他操纵灭了自己家族又杀了不少人的兰兹亚。 六道骸蹲监狱之后没有丝毫的恐慌，反而无比的惬意，白天蹲监狱吃牢饭，晚上跟凌川凉也聊天，俨然一个退休老大爷。 凌川凉也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他望着梦境世界里悠闲自在的六道骸有些无语道：“你都蹲监狱了，一点也不着急吗？” “kufufu，不过是重刑犯监狱，我迟早会逃出去的。”六道骸的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抬手抚上自己红色的右眼，一副黑手党重刑犯监狱也不能拿我如何的模样。 然而这也不能掩盖他现在逃不出去的事实，于是凌川凉也一针见血道：“迟早，也就是你现在逃不出去咯？” 六道骸诡异地沉默了。 考虑到中二病患者脸皮都比较薄，凌川凉也没有继续给他补刀，而是认真思考帮助好友越狱的可能性。 身为英雄社会下根正苗红的小朋友，他知道越狱也是一种错误的行为，但是六道骸的世界与他的世界不一样，不能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待……鬼啊！越狱怎么都是错的吧！ 凌川凉也陷入了纠结，他其实还是倾向于帮助自己好友越狱的，毕竟另一个世界的秩序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还是六道骸此人更重要些。 六道骸看出他的纠结，开口道：“不用帮我越狱，我自己可以解决，而且……kufufu，我在监狱外面一个孩子的身上留下了我的标记，可以随时把精神附到他的身上。” 凌川凉也：“……” 哦，感情你随时还能让自己附身到那个孩子身上，在监狱外面放放风啊。 ……等等。 凌川凉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占别人身体啊！！！” 凌川凉也今天也在为自己的中二病朋友发愁呢。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夜空中缀着无数颗明亮闪烁的星子，像是细碎的钻石肆意挥洒在漆黑的帷幕之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荧光。 一弯如蛾眉般的弦月被众星簇拥着，在朦胧夜色的掩映之下，正散发着冷清的银白光芒。 凌川奈奈子坐在飘窗上，背靠着墙壁，夜风扬起她酒红色的头发，露出刘海下那双蕴含着忧愁的金色双眸，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这不是她第一次怀孕，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只要她还没有生下完美的孩子，她就永远不能停止生育。 深夜的静谧总是容易让人陷入忧郁之中，至少凌川奈奈子是这样的，她愣怔地望着天际那轮弯月，心神好像要随着月色一同没入黑夜之中。 她的脑内乱糟糟的，不受控制地回忆着过去。 她想起自己结婚时的模样，又想起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想到了凌川唯，想到了凌川真炎，还有……凌川凉也，那个她灌注了最多的爱的孩子，以及幼小的凌川爱。 凌川凉也激发了冰与火的个性后，其实凌川奈奈子是松了口气的，她的第一想法，不是为自己以为是无个性的儿子有了个性而高兴，而是—— 她可以休息了吧，真好啊。 后来凌川凉也因为疑似过度使用个性导致肺部出现穿透伤，甚至因为这个伤不得不摘除一半的肺叶时，她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担心凉也的身体，而是担心自己接下来是不是又要生孩子了。 这样的她真自私，还能算是一个母亲吗？ 想到这里，凌川奈奈子眼眶里一直勉强含住的泪花终于集聚成一股热流，不受控地自眼底涌出，然后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的睡裙上，洇出了一块深色的水渍。 “对不起……凉也。” 低声的呢喃消散在空气之中，除了直直望着那弯弦月的凌川奈奈子，再无任何人听见。 翌日，凌川凉也刚下楼就闻到一阵面香。 凌川真炎已经坐在餐桌前，看到凌川凉也下来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凉也，我刚要上去叫你呢！早饭快做好啦，准备吃吧！” 凌川凉也唔了一声，来到餐桌前坐下，这阵面香他很熟悉，是妈妈做乌冬面的味道。 这时凌川唯抱着凌川爱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掂量了怀里的妹妹几下，嘴里嘀咕道：“小爱最近沉了不少呀。” 凌川爱此时三岁了，已经能听懂姐姐的这句话是嫌弃她重的意思，于是面带不满地嘟着嘴，用力地哼了一声。 凌川唯马上露出无奈中又带着些宠溺的笑容，手臂用力往上托了托凌川爱，对着这位凌川家的小公主求饶：“我错啦，小爱，你一点也不沉，我抱着特别轻松！” 凌川爱听了后乐滋滋地在姐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凌川唯突然睁大了银灰色双眼，脸上是一副有些痴的笑容，身后仿佛有无数朵鲜艳的花竞相开放：“嘿嘿……小爱亲我了……” 给了凌川唯一个暴击后，凌川爱眨着那双闪亮亮的金色大眼睛，在视线里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发色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男孩，她伸出双臂，柔嫩的嗓音带着喜悦：“哥哥！抱抱！” 凌川凉也在凌川真炎一脸不爽的注视下接过了凌川爱，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戳了戳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弯起眉眼笑着说道：“早上好，小爱。” 凌川爱努力环住凌川凉也的腰身，整个人窝在了对方的怀里：“最喜欢哥哥了！” “嘁！”坐在凌川凉也对面的凌川真炎把头扭向一边，他才没有嫉妒呢！ 凌川爱把视线投向闹别扭的凌川真炎，细嫩的嗓音响起：“也喜欢真炎哥哥！” 凌川真炎闻言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咧开嘴角笑了起来：“是嘛！” “那我呢那我呢！”凌川爱马上凑了过来，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喜欢姐姐吗？” “喜欢！”凌川爱笑出一口小白牙，说话的声音像是一颗水果糖，甜丝丝的。 凌川唯握着拳头，流出了幸福的泪水：“死而无憾了！” “又在逗小爱吗？”凌川奈奈子端着托盘朝餐桌走来，托盘里放着两碗色泽诱人的乌冬面，上面还冒着蒸腾的热气，“今天吃乌冬面哦！” 凌川唯把凌川奈奈子按在座位上，接过对方手里的托盘熟练地走向厨房：“妈妈，其他的面我来拿！” 凌川唯把面都端了出来，一碗一碗摆在每个人面前，连小小的凌川爱面前都有份，她很聪明，已经会自己用筷子了，只是还不太熟练。 吃面的时候凌川奈奈子眼中含笑，双手托腮凝望着几个吃面吃得正香的孩子。 凌川凉也吸溜了一大口乌冬面，发现凌川奈奈子一直在看着他们笑，碗里的乌冬面基本没动，有些疑惑道：“妈妈，不吃吗？” 凌川奈奈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这就吃了。凉也，你还要吗？” 凌川凉也闻言赶紧把碗里最后这几口面吞掉，然后举起碗大声道：“再来一碗！” 吃完早饭后凌川凉也又开始了逗妹妹的日常。 凌川唯前几天过生日，艾斯寇德给她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相机，此时的她仍处于兴奋期，拿着相机到处拍，这段时间给凌川凉也和凌川爱拍了能有几百张照片。 凌川真炎见凌川唯玩相机，提议他们可以拍个大合照，于是凌川唯找了个架子把相机卡在里面，五个人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 照片上，凌川奈奈子抱着凌川爱坐在最中间，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凌川唯和凌川真炎坐在母亲的左边，凌川唯举起手比了个耶的手势，凌川真炎双手环胸一副我很酷的模样，凌川凉也坐在母亲的右边，靠在母亲的肩头眉开眼笑。 一上午过去后，中午又吃了一顿乌冬面，吃完面后凌川凉也费力地抱着凌川爱去楼上睡午觉，凌川唯和凌川真炎窝在房间里打双人游戏，玩着玩着两个人又开始斗嘴。 傍晚时分，一家五口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人的位置与上午拍合照时的位置一致，不同的是凌川凉也抱着黏着他不放的凌川爱。 电视上正播放着欧尔麦特的英雄事迹，凌川爱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那个打败敌人、救了无数个普通民众的金发男人。 凌川奈奈子突然出声，她笑着问道：“小爱想成为英雄吗？” 凌川爱不太懂什么是英雄，想来应该就是这个金色头发的叔叔吧，她举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臂：“想！当英雄！打坏蛋！” 凌川奈奈子又问道：“小唯呢？” 凌川唯嗯了一声：“今年准备报考雄英啦！” “那真炎呢？” “当然是做英雄啦！”凌川真炎用大拇指在鼻子下面抹了一下，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喂，老姐，记得在雄英等我啊！” 凌川唯吐着舌头：“等你考到雄英，我都要毕业啦！” 最终凌川奈奈子转过头来，望向凌川凉也：“凉也呢？” “我想要做妈妈一个人的英雄。” 凌川真炎当即吐槽出声：“你小子，说话怎么那么肉麻！” 凌川奈奈子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出笑容，她的眼睛微微泛着红，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那凉也不要忘了妈妈给你起的英雄名哦！” ——凉君。 凌川凉也想起那个普普通通的英雄名，眼神有些飘忽：“那、那种普通的英雄名，我才不要叫呢……妈妈答应我要再起一个的！” 凌川奈奈子屈起手指在凌川凉也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反驳无效，就叫这个了，凉~君！” 本来因为母亲只给凉也取了英雄名而忿忿不平的凌川真炎，在听到这个普普通通可以说很没品味的英雄名之后，诡异地沉默了，打消了让母亲也给自己取一个英雄名的想法。 坐在凌川真炎旁边的凌川唯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一点都不酷的名字，弟弟一个人拥有就好了！ “说起来，现在都快晚上了呢。”凌川奈奈子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到该做晚饭的时间了。” 她先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出几步后回头问道：“小唯，真炎，可以帮妈妈去市中心的超市买点食材吗？” 凌川真炎率先回答：“没问题！” 凌川唯和凌川真炎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母亲给的零钱走了，买个菜凌川唯还没忘记带上她的相机。 临出门前两个人站在玄关处，凌川奈奈子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对他们温柔地笑道：“一路小心。” 凌川唯和凌川真炎走后，凌川奈奈子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一套长裙。她穿着洁白的长裙从楼上走下来，胸口是一簇簇交叠在一起的洁白小花，花芯以灿金色的小钻点缀，看起来漂亮极了。 凌川奈奈子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她刚刚把头发都盘了起来，但是太多年没打扮自己，盘发的手艺有些生疏了。 她对着凌川凉也和凌川爱笑了笑，笑容里有几丝羞涩：“凉也，小爱，妈妈这样漂亮吗？” “漂亮！”凌川凉也和凌川爱异口同声道。 “啊，对了！”凌川奈奈子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她有些苦恼地说道，“刚刚忘了让小唯他们帮妈妈买花了……凉也，你可以去帮妈妈买束花吗？” 凌川凉也点头道：“当然可以！” 凌川奈奈子又说道：“那你带着小爱一起吧？小爱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门逛逛了。” 凌川爱应道：“好呀！” 凌川凉也带着凌川爱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站在门口玄关处。 “请给妈妈买一束雪片莲，辛苦你们啦！”凌川奈奈子分别拥抱了凌川凉也和凌川爱，又在他们的脸颊上各亲吻了一下，笑弯了眼角眉梢，柔声说道：“一路小心哦。” 凌川凉也拉开门，抱着凌川爱走了出去：“放心吧妈妈！” 凌川凉也抱着凌川爱走了一段路，怀里的人越来越重，他感觉实在是抱不动了，只好把她放在了地上：“哥哥拉着你走路好不好？” 凌川爱乖巧地点点头，然而没走多久就累了，二人不得不在原地稍作休息。 “妈妈说要买一束雪片莲……遭了！”凌川凉也一拍脑门，他刚刚出来忘了向妈妈要钱！ 凌川凉也长叹一口气，抱起凌川爱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哥哥忘了向妈妈要钱，现在要回家一趟。” 凌川爱搂着凌川凉也的脖子，柔软细嫩的声音响起，传入对方的耳中：“哥哥是笨蛋！” “是是——”凌川凉也毫无感情地应和着，“哥哥是笨蛋——” “哥哥是大笨蛋——！” “嗯，我是大笨蛋。” “哼！但是如果哥哥啾了就原谅你！” “好好好，直接说你想啾不就好了，还绕那么大一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凌川凉也还未转入自家所在的街道，远远就望到了天边冒出的股股青烟，好像是哪家着火了，而这股烟的方向与他家的方向一致。 凌川凉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抱着凌川爱狂奔回家。 第13章 第十三章 火，冲天的大火。 熊熊的烈焰像一只巨兽的舌头，无情地舔舐着这栋三层楼的日式宅邸，热浪裹挟着热焰在火海中横冲直撞，发出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火焰的威力极大，连空气都跟着虚浮抖动起来，点点的橙红火星顺着热流飘飞，火光将覆满霞光的天空衬得更加红艳，就好像这场大火将云彩也点燃了一般。 熟悉的宅子前站着一群人，一层又一层，像是蚂蚁嗅到了蜜糖的味道，全部聚集在那一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们有的人正在拍照，有的人正在发动态，还有的人正在录像。 这样的场景，凌川凉也曾经见过很多次。 每次出现敌人或者遇到灾难时，媒体会努力抢占最有利的视野进行报道，而路过的行人们都会簇拥在一起围观。 凌川凉也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小孩子总是更爱看热闹一些的，他拽着妈妈的手，迈着小短腿，努力地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英雄打倒坏蛋了。 但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也会发生在自己家门口。 凌川爱被这场大火和人群吓到了，哇的大哭出声，她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叫没有引起任何人都注意，除了凌川凉也，他像是被猛得惊醒。 ——妈妈！妈妈还在里面！ “小爱你别乱跑，哥哥要去救妈妈！”凌川凉也急匆匆地留下一句话，冲进拥挤的人群。 ——我是妈妈一个人的英雄，我要救她！ 凌川凉也瘦小的身躯努力挤进围观的人群中，他的体质先天不足，所以力气也比同龄人小一些，在这群成年人的腿间，他的力量十分微弱。 “哎哟，谁挤我呢？” “挤什么挤啊，在外面看不就行了！” “别往里挤了！这谁家孩子啊！” 被他努力挤过去的大人们发出了抱怨的声音。 凌川凉也没有去管，他继续往前挤着，他的身高导致视线中只有这群大人们的腰和腿，因为聚在一起而黑压压一片，他不知道这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可能是被挤得烦了，有个人踢了他一脚，他没站稳一头栽了下去，却因此冲出了人群。 凌川凉也扑在地上，额头磕在地面留下一小块红肿，上面破了皮，正冒着血丝。 维持人群与火场保持距离的警察扶起了他：“小弟弟，这里危险，快回家吧。” “这里就是我家！” 凌川凉也用力挣脱开对方的搀扶，直直奔向火场，却又被拦下了，他被拦在了那条带子拉出的警戒线外，不能动弹分毫。 “你不能进去！”说话的人是一名英雄，他的态度很生硬，却是为了凌川凉也好，因为里面太危险了。 凌川凉也奋力挣扎着、扭动着，试图能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去。 “放开我！我要进去！我要救妈妈！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救妈妈！ 他对那名英雄拳打脚踢着，但对方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岿然不动。 凌川凉也挣扎得累了，动作也渐渐地停了下来，他问这个按住他的英雄：“你为什么不进去救火？” 英雄山一样坚硬的面容变得有些尴尬：“我的个性无法救火。” 凌川凉也气急，他又开始挣扎起来：“那你放我进去！我要去救妈妈！” “你想要怎么救？”英雄问。 凌川凉也以为英雄想放自己进去了，马上急切地解释道：“我的个性是冰冻，我可以灭火！” “不行！”英雄大声地呵斥他，“你没有英雄活动执照，不可以使用个性参与救灾！老老实实等其他救火英雄过来！”他的态度很坚决，他绝不允许这个孩子进入火场。 凌川凉也绝望了，无论如何这个英雄都不让他进入火场。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他没有能力救火，却要阻止自己救火？ “又有英雄来了！” “是泡泡英雄！” 人们高呼着，迎来了一位救火英雄。 妈妈要得救了……？ 凌川凉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位泡泡英雄身上，只见泡泡英雄的手掌中喷出一颗颗水球，砸在火焰上被瞬间蒸发，发出滋啦一声。 泡泡英雄就这样站在那处喷了几分钟的水球，凌川凉也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开始失望，到最后不报任何希望了，泡泡英雄的水球，在这场大火之中没有起到丁点作用。 “不行，火势太大，只有我一个人还不能灭火，需要赶快联系其他英雄！”泡泡英雄这样说着。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进去啊！ 凌川凉也趁着之前按着他的英雄不注意，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却又被泡泡英雄拦住了。 他像是想要拯救公主的王子，在路上遇到了一条又一条的恶龙。 凌川凉也大喊着：“你们都灭不了火，为什么要阻止我！” 泡泡英雄的回答与之前的英雄如出一辙：“因为你不是英雄，你没有英雄活动执照，使用个性救火是不允许的。”他顿了顿，“何况你还是一个孩子。” 凌川凉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英雄都在阻挠他进入火场。 ——无能的英雄，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去做！ 说话间又来了一名英雄，但这名英雄的个性同样不适合用于救火，没办法，他们还需要等其他救火的英雄赶来。 凌川凉也想起电视里看过的报道，一名敌人挟持了人质，但是赶来的英雄都无法打败敌人，最终是欧尔麦特赶来才击败敌人救出人质，当时那名人质已被挟持超过半小时。 一场火烧掉一切需要多久？ 凌川凉也不知道。 但是想起这篇报道，凌川凉也就感觉到了难以抑制的焦躁。 ——这样下去，等英雄灭了火，妈妈还会活着吗？ 凌川凉也又试图进入火场，但英雄们再次阻止了他，他们面对凌川凉也的哀求无动于衷，不允许凌川凉也进入火场。 凌川凉也听了一遍又一遍的你没有英雄活动执照，你还是个孩子，里面很危险，你不能使用个性进行活动，这就是规则，这就是规定。 如果此时站在英雄面前的是别人，也许这么多次的劝告已经足够。如果站在英雄面前的是个成年人，可能一两遍就足以。但如今站在英雄面前的是凌川凉也，是一心只想救妈妈、却被规则束缚住的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对英雄的印象崩塌了。 他记得电视上打倒敌人救出群众的英雄。 他记得山体滑坡后任劳任怨进行救援的英雄。 他还记得欧尔麦特说出“英雄会来拯救大家的！”时给他带来的感动。 可这些印象都在今晚崩塌了。 英雄，只是一群救不了火，还不允许他去救火的人。 凌川凉也放弃了与英雄的沟通，直接使用传送个性进入了家中。 刚刚他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与那群英雄纠缠？ 像这样直接传送到家里不好吗？ 怕自己的多个性暴露？ 还是说对英雄的态度还抱有希望？ 如果妈妈因耽误了时间而死的话，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凌川凉也的周身凝结出厚厚的冰层，保护他不被火焰灼伤，又迅速在高温中化成水汽。 凌川凉也在如岩浆般灼热的家中寻找着自己的母亲，他呼唤着妈妈，却无人应答。 他一次又一次将周围冰封，但火焰的温度太高，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融，化作点点的水滴落入火中，发出被蒸发掉的嗞声。 脆弱的肺部在不间断地使用冰冻个性后，产生了熟悉的疼痛，但是凌川凉也没有停下，因为他是妈妈一个人的英雄，他一定要救出妈妈！ 但这场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大？是谁的个性吗？ 凌川凉也的脑子在此时转得飞快，今天许多明明反常、却很难发现的细节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妈妈曾经说再喜欢乌冬面也不能顿顿都吃，不然会失去兴趣的，但是今天她破天荒地做了两顿乌冬面。 妈妈吃面的时候一直看着他们笑，自己却几乎一口没吃。 妈妈在送哥哥和姐姐走的时候，很奇怪地拥抱了他们。 妈妈今天换上了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裙子，还特意给自己盘了头发。 妈妈用买东西当借口，让所有的孩子都离开了这栋房子。 所以这火焰……是妈妈的个性？那个从来没有使用过自己强大个性的女人，唯一一次使用个性，竟然就是为了烧死自己……？ 凌川凉也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抽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肺部传来的疼痛和火焰燃烧产生的浓烟令他咳嗽不止，他垂着头不停地咳嗽，好像要把肺也咳出来一般。 他感觉自己窥探到了真相，但他却不敢相信，他不信妈妈就这样抛下他了。 凌川凉也再次尝试使用自己的冰冻个性，这次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次性封住了两层楼，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楼上传来了火焰喷射出来的噗噗声，似乎是三楼传来的。 凌川凉也直接使用传送个性到达了三楼，接着他亲眼看到，身子烧得黑红的母亲手中喷出了一团接着一团的火焰，因为温度过高，整个火焰呈现着蓝色。 母亲现在的模样很可怖，像是凌川凉也在画报里见过的来自地狱的魔鬼，但他却还是哭着扑了过去。 “妈妈！” 凌川奈奈子震惊地望着朝她跑来的凌川凉也，一双瞳孔微颤的金眸中倒映着火光中小小的身影。 ——凌川凉也，这是她最爱的孩子。 凌川凉也紧紧抱住妈妈的腰，就像是往常那样。他的衣服蹭上了有些发焦的肉渣，以及肌肉中流出的液体。 “妈妈……妈妈！” 凌川凉也的呼唤惊醒了凌川奈奈子，她一把将凌川凉也推开，怒喝道：“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 “我不！”凌川凉也又扑回来抱住了她，低低咳嗽了几声。 凌川奈奈子有些着急，她因为自己强大的火焰个性，在火中的耐受程度要比普通人好过太多。一般火场中死亡的人大都是因为烟雾呛得人不能呼吸，最终窒息而死。 烟雾呛不死她，凌川凉也却不一定，虽然有着火焰个性，但凌川凉也因为旧伤导致呼吸道不好，在这样的浓烟之下，很可能窒息。 想到这里，凌川奈奈子狠下心再次推开凌川凉也：“我不想见到你！滚开！” 凌川凉也不为所动，再一次抱了回来，压抑的哭腔从他的口中发出：“妈妈……真的不想见到我了吗？” 怎么会呢？凌川奈奈子在这场火中，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多的面容就是凌川凉也了。 凌川奈奈子就要再次说出违心的话时，柔光从她和凌川凉也相触的位置亮起，她身上恐怖的烧伤开始愈合。 “凉也……？” “对不起，妈妈。”凌川凉也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呜……我可以有好多个性。” 短短几秒内，凌川奈奈子的表皮烧伤好了近半。 “这样啊。”凌川奈奈子就像以前那样，轻轻抚弄着凌川凉也的发丝，“那凉也很棒呢，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强的英雄了。” “可我不想当英雄了……”凌川凉也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他们都好坏，不让我进来救妈妈。我愿意只做妈妈的英雄，但我不想当大家的英雄了……” 凌川奈奈子温柔地笑了，她继续揉着凌川凉也的头发：“那就不当了，我的凉也，做什么都会是最棒的。” 凌川奈奈子身上的烧伤全好了，她宛如从没有纵身火场之中。 凌川凉也问：“妈妈，我们出去吧？我很强的，我可以打赢父亲的！” “不行哦。”凌川奈奈子柔声拒绝了他。 凌川凉也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凌川奈奈子轻轻拥住凌川凉也，凌川凉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妈妈已经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我要跟妈妈一起离开！” 凌川凉也紧紧地搂住母亲，生怕撒手就会被母亲丢下。 “不可以的。因为，妈妈想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凌川凉也懵懂地抬起头，迎上了母亲带着笑意的柔美脸庞，她虽然是笑着的，可眼中却盈满了泪光。 “这是个，令人绝望又失望的世界啊。” 这场声势浩大的火灾在一小时后被成功扑灭，虽然英雄赶来的速度稍慢，但是胜在人数众多，所以火灾仍以正常的速度被扑灭。 警方派人来打理现场，从房子残骸中拖出了一具烧焦的女尸，根据现场勘察，这是一起自焚案。 艾斯寇德垂头看着这具尸体，神情复杂，腮帮因为咬紧了牙齿而鼓胀起来，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竟然感觉到了窒息，明明没有人掐着他的脖子。 艾斯寇德揪着胸口的布料，迟来的感情要从心脏中钻出，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在这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愿望比超越欧尔麦特还要重要。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执念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但是现在明白已经晚了，他的妻子凌川奈奈子已经在这场烈焰中死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自己的孩子。 艾斯寇德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身后站着他的孩子们。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声音也带着压抑的沙哑，但是他不能哭，他要作为一个父亲承担起自己的错误和责任：“对不起……爸爸会照顾好你们的……” “小唯，真炎，小爱……”他一个个地看过去，叫出了这些孩子的名字，却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卡住了，“凉也呢？！” 凌川唯惊呼道：“我从回来开始就没见过他！” 凌川爱抽抽噎噎地回答：“哥哥去救妈妈了……” 凌川唯和凌川真炎赶紧在周围四处寻找凌川凉也，艾斯寇德则是询问警员，得知的确曾有一个白头发的小男孩要冲进火场，后来却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又找了大半个晚上，但是一无所获，凌川凉也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凌川凉也，失踪了。 清晨，花店的老板在店门口发现了一名白发男孩。男孩穿着一身沾满焦黑渣子的衣服蹲坐在锁死的店门外，后脑勺靠在门玻璃上睡着了，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污痕，好像是哭过。 花店老板以为这个孩子是迷路找不到家了，于是蹲在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孩子，醒醒，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男孩睁开眼睛，左眼金色，右眼银灰色，是罕见的异色瞳。只是这双眼睛此时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动，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令他动容：“叔叔，我买花。” 花店老板心想这可能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笑着问道：“小朋友，你想买什么花呀？” 男孩回答道：“雪片莲。” “唔……你等我一下。” 花店老板掏出钥匙打开了花店，在库房里找到了仅剩的两株雪片莲，他简单地包装一下，跑到店门外将花束递给了男孩：“雪片莲的花语是新生，送给你了！早点回家哦，不然你的家长会担心的。” “谢谢您。”男孩的语气与他的人一样，平静没有波动。 花店老板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还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啊！早点回家！” 男孩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低头看向手中垂着花枝的洁白花朵，口中呢喃道：“新生啊……” 原来是这样，他的母亲，在火中获得了新生。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这是个，令人绝望又失望的世界啊。” 凌川凉也将自己浸入梦境世界冰冷的湖水中，仿若失魂落魄，他的口中喃喃着母亲对他说过的话语。 “这是个，令人绝望又失望的世界啊……” 他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就像在给自己洗脑一般。 “这是个……令人绝望又失望的世界啊……” 有着红蓝异色眼眸的男孩来到了湖边，他望着凌川凉也翘起嘴角，发出了怪异的笑声：“kufufu……凉也，你需要一个目标。” “目标？”凌川凉也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但他的眼睛还是失神的，很显然他找不到目标。 六道骸微笑着，稚嫩的童音响起：“对，目标。就像我厌恶黑手党，要毁灭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手党一样，你要不要也找个目标呢？” “目标啊。”凌川凉也死寂的眸子里泛起波澜，他从湖水里坐起身子，“我要改变这个令妈妈绝望又失望的世界，让它变成一个妈妈能幸福生活的完美世界……” 凌川凉也的思绪飘回了火场之中。 凌川奈奈子跪坐在地上，周围都是熊熊的烈火，她的怀里搂着凌川凉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凌川凉也从妈妈的臂弯望向窗外，明亮的火光仿佛要把天空全部照亮。 他一直维持着治愈个性，只为了能在分别前多与妈妈说几句话。 “凉也听过外国《桃花源记》的故事吗？那是个很古老的故事呢。” “凉也，妈妈很想住在桃花源呢，那是个没有敌人、没有英雄、没有个性的世界啊……” “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普普通通地活着。” “妈妈从来没有跟你讲过呢，妈妈啊，一直想当个普通人，不想当英雄。以前因为个性很厉害，好多人劝妈妈当英雄呢……但是我只想拉我的小提琴。” “报考志愿的时候，好多人劝妈妈报考英雄科，劝得我都烦了。那个时候甚至出现了‘英雄好讨厌，要是能消失就好了’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了英雄，谁来惩罚敌人呢？” “我曾在课堂上发呆，思考如何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就像以前社会的人们那样。后来你猜妈妈发现了什么？其实我们的社会，只比以前的社会多出一种人哦，那就是英雄。” “以前的社会，治安全靠警察来维持，坏人也是由警察惩罚。现在的社会，坏人被称为了敌人，警察还是那个警察，可敌人却要靠英雄来惩罚了。” “英雄的出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敌人的出现。”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敌人，没有犯罪，那么时间长了英雄也会消失，人们会开始研究其他的事情，这样就接近当初那个社会了。虽然以后也许还会有坏人的出现，但是妈妈相信警察可以做到惩罚坏蛋的。” “所以……等敌人和英雄都消失的那天，妈妈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吧？就像过去的社会那样。” “不过妈妈等不到那一天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令人绝望呢？” “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失望呢……” “对不起，凉也，我知道对你很残忍，但是……能不能用你的火焰送妈妈离开这个世界呢？” “诶？！我不要！”凌川凉也从妈妈的怀里钻出来，震惊地望着母亲。 ——妈妈怎么可以提出这样残忍的要求呢？ 凌川奈奈子微垂着面容苦笑，那双曾如阳光般耀眼的金眸变得黯淡：“不可以吗？可是我想在最后，感受到的是凉也的火焰。” “……” 灼热的火焰包裹住了凌川奈奈子，凌川奈奈子闭目露出了安详的神情，像是沉睡在一场温柔的梦境之中。 “果然呢……凉也的火焰……好温暖……” 凌川凉也从湖中站起，身上不停滴落的湖水瞬间蒸发，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我要改变这个令妈妈绝望又失望的世界，让它变成一个妈妈能幸福生活的完美世界！” “kufufu……什么样的完美世界呢？”六道骸感兴趣地问道。 凌川凉也回忆着凌川奈奈子曾经说过的话，她说自己想住在“桃花源”，他不懂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能重复妈妈的话：“一个没有敌人、没有英雄、没有个性的世界。” 六道骸唔了一声：“一个只有普通人的社会吗？” 在凌川凉也的世界里，普通人，意味着没有个性，占全日本仅两成的人口。如果真的要构建成一个只有普通人的社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个性”消失。 凌川凉也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迷茫了，继续回想着母亲的话：“那就……没有敌人，没有犯罪，英雄也消失了，所有人普普通通地生活——那样的社会。” 六道骸单手托着下巴，思忖着说道：“这个可以做到，只要人们可以平静地生活就好了吧？” “平静的生活？”凌川凉也继续回忆母亲的话，妈妈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好像是就这个意思，于是他点头，“对。” “妈妈不想当英雄，只想做普通人。她说英雄的出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敌人的出现。” 凌川凉也歪着头说：“所以没有犯罪的世界，就不会有英雄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六道骸说，“没有犯罪，就不会有敌人，英雄会因为无用武之地而逐渐减少直至消失。你可以理解为失业。” 凌川凉也问道：“那么只要消灭掉世界上所有的敌人，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完美世界了，对吗？” 六道骸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同意这个想法。 “可是我不能在公共场合使用个性，只有英雄才可以……但我不想当英雄了。” 凌川凉也想起火场外那些拦着他讲大道理和社会规则的英雄，他瘪着嘴，像是个受气包：“我不喜欢英雄了……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救妈妈，跟我说这就是规则，这就是规定。” “kufufu，那就打破规则。”六道骸笑了起来，显然对他来说打破规则比构建完美世界更让他感兴趣。 凌川凉也问：“打破规则？” 六道骸微笑着：“对，打破规则。你可以无视这条规定，随便使用个性。” “那不就犯法了吗？” “犯法都是做坏事，但凉也消灭敌人是做好事，所以不算犯法，只是打破了规则而已。” 凌川凉也被说服了，他又问：“要是英雄阻止我怎么办？” 六道骸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他kuhaha地笑了起来：“那就连英雄一起消灭掉吧，阻止你完成目标的英雄，就是敌人。” “那我的目标就是……消灭所有敌人，把这个绝望又失望的世界变成一个完美世界。” “如果我这么做，妈妈会高兴吗？”凌川凉也期盼的表情中含着一点小心翼翼，像是急需要获得他人的认可，面对着这样脆弱的神情，应该没有人可以狠心打破他的期待。 六道骸沉默了一会儿，在凌川凉也越发紧张的视线下，将嘴角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凌川凉也得到认同后，感觉到一阵安心，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之后凌川凉也与六道骸又进行了一番探讨，最终凌川凉也的目标确定为——破坏当前的社会，消灭掉所有的敌人，重建出一个无犯罪的完美世界。 为什么要破坏当前的社会？ 按照六道骸所说，打破规则，在公共场合使用个性，对于凌川凉也的世界来说就是一种对社会制度的破坏。而凌川凉也想要完成目标，势必要打破规则的束缚，与其因为社会制度束手束脚，倒不如干脆就破坏掉这样的社会，之后再重建出一个新社会。 所以凌川凉也实现目标的过程是破坏、重建。 这样的方法不难理解，可以想象一个孩子在用沙子堆城堡。城堡上有很多小石子，孩子想把石子一颗颗挖出来，但是挖掉石子的部分变得很丑，甚至会坍塌。于是孩子干脆把城堡推倒，筛除掉石子之后重新建造城堡。 沙子是规则与制度，石子是敌人，城堡是这个社会。 挖出石子势必会牵连到周围的沙子，有的沙子因此变了形状，有的沙子则是开始脱落，孩子要一边挖石子，一边小心翼翼地修补变形的城堡。这样一来，城堡就失去了本来的模样，甚至会因为修补而变得看起来很破烂。 但如果孩子放开手脚，直接推倒城堡，把石子挑出，再用沙子重建城堡，这样速度又快，重建的城堡也会比修补出的城堡要结实、漂亮。 凌川凉也之前“改变这个令妈妈绝望又失望的世界”的想法是前者，而现在他决定下来的方法是后者，意为“毁掉这个令妈妈绝望又失望的世界”。 既然决定要破坏社会、消灭敌人，凌川凉也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变强，也需要盟友。 变强对于“个性生成器”一样存在的凌川凉也来说很容易，他只要能熟练使用自己的个性，世界上应该没人能敌过他，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个性的副作用导致身体不好。 至于盟友，这个也不用担心，就算没有盟友，凌川凉也也可以凭着赋予别人个性来制造盟友。他在赋予别人个性时不会产生副作用，也就是说，只要凌川凉也愿意，他甚至可以造出一个军队。 之后，六道骸看着找到了人生目标、从而重新焕发生机的凌川凉也，满意又欣慰地笑了，心想自己这个人生导师当得还挺不错。 为了变强，凌川凉也需要修行，但是他的父亲艾斯寇德一直在大张旗鼓地寻找他，他很难找到一个能长期留下、训练自己的地方。 六道骸为他提出了建议，他可以去其他世界修行。 于是，凌川凉也怀着“要去一个可以迅速变强的世界”的心情，穿过了世界的通道，却来到了一个奇臭无比的地方。 ——流星街。 这个名字还是从一个男人嘴里问出来的。 第15章 第十五章 流星街太臭了，垃圾像山一样堆叠着，腐烂发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挥之不去。 凌川凉也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不住地咳嗽，因为空气质量实在是太差了。而且这里的空气似乎有点腐蚀性，凌川凉也的皮肤像被什么刺激般一直疼痛着。 为什么传送个性会把他带到这里？ 这个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了。 这里没有正常的食物，所有人都在山一般高的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刚过期的食物已经算是新鲜了。天上时不时会开来装满垃圾的飞船，下方的船舱一开，垃圾便像下雨般落下。 每次垃圾落地都会有一群人蜂拥而上，寻找垃圾袋里刚过期的食物。 凌川凉也看着一群人争抢垃圾，然后发生了他从未见过的事情——其中一个人拿出刀子，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他的动作就像点燃了炸弹的药捻，所有人的情绪瞬间爆开，开始了互相残杀，就像一群没有感情、只知道厮杀的野兽。 凌川凉也吓傻了，他缩在垃圾堆的后面瑟瑟发抖。明明有着强大的个性，他却不敢出现，只是努力地缩起自己不让人注意到，直到血液顺着地势流到了他的脚旁。 周围安静了下来。 ——好像结束了？ 他探出脑袋想看看情况，却对上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对方已经杀红了眼，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他看着凌川凉也，咧嘴笑了起来。 凌川凉也惨叫一声，在对方挥刀的瞬间使用了传送个性，传送到了他能看到的、最远的垃圾山那里。 受到的惊吓太大，加上这里的食物太臭，凌川凉也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 凌川凉也很不适应流星街的环境，因为这里没有法律，杀戮、暴力、抢夺，这些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东西，在流星街随处可见。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产生离开的想法。因为是他的传送个性听到了他内心变强的想法后，带他来到了这里，所以凌川凉也相信自己一定会在这里变强。 凌川凉也开始尝试着在这里生活，第一件事就是试着吃东西。 他在成群的垃圾山里强忍着恶心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长着点绿色霉菌的面包。他有些嫌弃地抠掉了带着霉菌的部分，最终手里的面包只剩下半个巴掌大小。 当凌川凉也准备吃掉这块面包时，面包上强烈的泔水味令他差点吐出来，他没能把这块面包吃下去，而是直接把面包扔掉了。 “啊……”一道细细嫩嫩的嗓音响起，但是声音的主人很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再发出声音。 凌川凉也望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发现那里站着一个红色长发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些，一对灿金色的眸子里充满着对他的恐惧，但当她悄悄将视线挪移到他脚下的面包时，眸子里又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她很饿。这是凌川凉也的第一个想法。 小女孩红色的发与金色的眼瞳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的心底泛起了柔软的情绪，捡起地上的面包对着站在下面不敢动的小女孩柔声道：“过来。” 小女孩摇了摇头，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凌川凉也能理解小女孩的拒绝，因为流星街里太危险了，没有一点的安全感，如果不谨慎一些，可能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凌川凉也晃了晃手中的面包，像个病人一样咳嗽了几声后说：“你不想吃吗？” 小女孩咽了下口水，怯生生地回答他：“不想。”但当她说完后，饥饿的腹部出卖了她，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凌川凉也把面包丢向她：“那给你了。” 面包落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她飞速捡起了面包，抬头时发现凌川凉也已经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其实凌川凉也很饿，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但是他吃不下这里发臭的食物，与其丢掉，还不如给那个同样饥饿的小女孩。 前方发出了熟悉的打斗声，人的身体撞在垃圾山上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声音，上方的垃圾受到撞击后掉了下来，滚落了一地。 凌川凉也原本是想当没看见的。 但当他看到被抢夺食物的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以及拿着刀想对男孩痛下杀手的男人，他还是冲了过去。 凌川凉也用冰挡住了那个男人的攻击。 男人望着面前的小型冰墙，忌惮地瞥了一眼凌川凉也：“啧，念能力者吗。” 念能力者？那是什么？ 还没等他发问，那个男人已经如逃命般离开了这里，好像晚一秒就会遇到危险。 凌川凉也没有去追那个男人，而是扶起了紧紧搂着食物不撒手的男孩：“你没事吧？咳咳，他已经被我……赶跑……” 凌川凉也缓缓低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捅进腹部的小刀。 为什么……？ 他不是救了他吗？ 男孩抽出小刀，甩了甩刀刃上面的血迹，冷漠道：“多管闲事。” 男孩离开了，临走前他扒下凌川凉也的外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凌川凉也倒在地上，腹部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短衫。 原来在这里，善良是会受到伤害的啊。 正当他感觉到难过的时候，一抹红色进入了他的视线。之前拿了他面包的小女孩凑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哥哥，你还好吗？” ——这是他在流星街接触到的，唯一的善意。 从此，他的身后跟了个小尾巴，叫莉尼。 …… 凌川凉也开始与莉尼一起生活，他们在垃圾山的某处用烂木板和破铁皮搭建了一个简易又残破的小家，白天他们四处翻垃圾寻找食物和水，晚上依偎在一起睡觉。 有时候他们也会遇到抢夺他们食物的人，凌川凉也从来没有杀过他们，只把人冻住就离开了。 后来凌川凉也发现，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一个人使用冰实在太过抢眼，于是在晚上生成了一个新个性——空气.炮。 空气.炮个性可以把周围的空气压缩，在手中生成空气.炮发射出去，因为空气没有颜色，所以会显得低调一些。不过这样一来在别人眼里，凌川凉也只是伸出手，他对面的人就飞了出去。 于是开始有人传言，这附近出现了一个有念能力的小鬼。 又是念能力。 这个词凌川凉也听到了好几次，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他推测念能力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 既然是这个世界存在的能力，那么迟早会见到的。 凌川凉也这么想着，继续给莉尼找糖。 莉尼跟许多小女孩一样，喜欢吃糖。但在流星街里，糖是奢侈品，他们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在垃圾袋里翻出一颗。 凌川凉也为了给莉尼找糖，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翻垃圾了。 为什么要对莉尼这么好？ 凌川凉也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莉尼甜甜地叫他哥哥的模样，像极了他的妹妹凌川爱吧。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凌川凉也会想到自己的哥哥姐姐，以及当初被他丢在人群外的凌川爱。当时的他被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包裹着，离开时没有心情看凌川爱到底在哪里。 现在凌川凉也有点后悔，他当初应该看一眼的，小爱还那么小，独自在人群外该有多害怕。 “哥哥！我翻到了饼干！”莉尼小声欢呼着，捧着两块爬着蚂蚁的饼干跑到凌川凉也的面前，把凌川凉也从回忆中叫醒，“给你吃！” 两块小小的饼干上爬着数量众多的蚂蚁，有几只顺着莉尼的手指爬到了她的手背。 如果在以前，凌川凉也是绝不会多看一眼的。但现在，凌川凉也拿过一块饼干，另一手揉了揉莉尼有些打结的红发：“我们一起吃。” 莉尼抖了抖手上的饼干，把蚂蚁都抖了下去，然后开开心心地吃掉了饼干，连嘴边的饼干渣都没有放过。 凌川凉也继续寻找食物和糖，他在沾着酸臭奶油的塑料盒子里发现一块糖，还是带着包装的那种。 他把这块带着包装的糖给了莉尼，莉尼高兴地在原地直跳。 一块糖就可以让她这么开心啊，真容易满足。 望着莉尼开心的模样，凌川凉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哥哥，你笑啦！”莉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凑到还未收回笑意的凌川凉也面前，“哥哥笑起来可好看啦，多笑笑嘛！” 凌川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好像很久没笑了？明明以前还挺爱笑的啊。 于是凌川凉也拉起唇角，露出笑容。 小孩子对情绪都是敏感的，莉尼看到凌川凉也的笑容后瘪嘴说道：“我要哥哥开心的笑！” ——原来是这样啊，他是因为不开心，所以才很久没笑了啊。 凌川凉也找了一整天的食物，收获不小，算是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两次抢夺，凌川凉也使用空气.炮的个性把他们全部击飞，领着莉尼回家。 凌川凉也感觉总让莉尼看到打架不好，便想让莉尼留在家里，他自己出去寻找食物。 他们搭建的小屋又破又偏僻，平常没有什么人经过，只要莉尼藏好应该就没有问题。 不过凌川凉也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为了莉尼的安全，他赋予了莉尼空气.炮个性。 莉尼是个很贴心乖巧的孩子，她没有询问凌川凉也为什么可以把能力分享给别人，从而给他造成困扰。她只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崇拜地望着凌川凉也：“哥哥好厉害！” 莉尼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凌川凉也可以安心了。 于是以后寻找食物的时候，他就让莉尼留在家里，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寻找食物，这样一来他还能去更远点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容易想事情。 凌川凉也想到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如果他走了，莉尼要怎么办？ 晚上他回到家里后，试着问了莉尼一个问题：“莉尼，如果能离开流星街咳咳……想做什么？” 莉尼嘟着嘴巴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我想过回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 “嗯嗯，莉尼以前也是有家的！”莉尼提起家，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好像家这个词给她注入了力量，“早上妈妈做饭，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餐，爸爸出去工作，妈妈带我出去散步……就是这样普普通通却又幸福的生活！” 普通的生活这么吸引人吗？妈妈想要，莉尼也想要。 一瞬间，莉尼的形象与凌川奈奈子重合了，两个人都有一头红发，都有金灿灿的眼眸，同样向往着普通的生活。 ——也许妈妈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呢。 莉尼继续讲着她以前的生活，一直讲到父母死亡她被亲戚带走。说到这里，莉尼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可是后来莉尼被抛弃了，莉尼没有家了。” “莉尼。”凌川凉也郑重地承诺道，“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家的。” 他以后要带着莉尼离开流星街，给莉尼找到可以收养她、不会抛弃她的家庭。 莉尼听了很高兴，要跟凌川凉也拉勾。 凌川凉也配合地伸出了小指，与莉尼拉了勾。 第16章 第十六章 在流星街的日子是漫长的，这里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只有杀戮、掠夺，所有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 凌川凉也每次遇到抢夺时，只是用空气.炮将人击飞了事。 他不敢杀人，他害怕看到别人死去狰狞的脸。 凌川凉也一直以为死亡很轻松，甚至是愉快的，因为母亲在火中露出了那样柔和的神情，但事实上他在流星街见到的每一具尸体，表情都是狰狞又可怖的。 他害怕这样的表情。 凌川凉也在流星街里生活了将近三个月，一个人也没杀过。 有一天，莉尼不见了。 凌川凉也睡醒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昨天用多了个性咳嗽得厉害，脑子昏昏沉沉，睡眠也跟着深了些。不然在流星街这种地方，平常莉尼只是从他身边走过，都能把他惊醒。 凌川凉也急得在流星街里到处找，但是这里太大了，还有遮蔽人视线的垃圾山，他在附近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莉尼。 可能是想离开他了吧。 凌川凉也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他跟莉尼一起搭建的小窝，然后看到了浑身脏兮兮的莉尼。 莉尼看见凌川凉也回来后很高兴，捧着什么东西扑到他怀里：“哥哥，你回来啦！” 她将手摊开，露出了三个果冻，像是炫耀一般地说：“你看！莉尼很厉害吧！是果冻哦！” “你今天去哪里了？”凌川凉也绷着脸问。 “一直是哥哥找东西吃，我也想给哥哥找东西吃！” “昨天哥哥回来后就一直咳嗽，莉尼想，如果我也能找到食物，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啦！” “但是莉尼太笨了，昨天哥哥睡着后我就偷溜出去了，但一直找到今天下午才找到这些……” 凌川凉也紧绷了一天的情绪骤然崩溃，他抱住了莉尼。 “以后不要再自己出去了，咳咳……哥哥找食物就好。” “可是哥哥的身体好像很不好，总是在咳嗽呀，莉尼也想照顾哥哥！” “没事的，莉尼，哥哥身体很好。” 凌川凉也吃了莉尼找到的果冻，莉尼两个，他一个。虽然果冻已经过期了很久，但他还是感觉很好吃，可能是太久没吃到果冻了吧。 从此之后，莉尼时不时也会出去找吃的，每次找到的都不多，但每次都会开心地捧到凌川凉也的面前。 ——全是为他找的食物。 凌川凉也跟莉尼说过很多次，不要自己去外面，会有很多人跟她争抢，太危险了。 可是每次莉尼都眨着她那对金色的眼睛，对着凌川凉也撒娇道：“莉尼也要给哥哥找吃的！而且，莉尼有哥哥的力量保护呀！” 她指的是凌川凉也赋予她的空气.炮个性。 因为凌川凉也赋予人个性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重新赋予莉尼一遍。 莉尼从来不多问，而且她不会肆意使用这个力量，她只用来自保。 就像凌川凉也一样。 后来有一天，凌川凉也终于遇到了念能力者。 当时他幸运地翻到了半瓶水和新鲜的面包。 是的，新鲜的面包，没过期的那种，而且是很大一块，被好好地密封在包装袋里。 凌川凉也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好几次抢食战，他一直都将食物护得很好，直到遇到了那个念能力者。 对方很强，他打不过。 凌川凉也甚至用上了许久未用的冰冻个性，试图用冰锥刺伤对方，令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但是他失败了，念能力者的身体十分坚硬，就好像穿了一层透明的铠甲。 眼看着食物要被对方的念兽抢走，他突发奇想，开启了他的无效化个性。 对方的念真的被他成功无效化，念兽瞬间消失了。 那个念能力者逃走了，凌川凉也没去追，带着面包回到了他和莉尼的家。 莉尼看到这么大一块保存完好的面包，高兴地手舞足蹈。毕竟这块面包省要是着点吃，可以吃两天呢。 在她高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凌川凉也流着血的后背。 莉尼惊叫一声：“哥哥！你受伤了！” 凌川凉也摸了摸莉尼的脑袋，她的头发并不顺滑，因为很久没洗头，头发都黏成了一缕一缕的：“咳咳咳，你忘了哥哥好得快了吗？” 在流星街里生活免不了会受伤，凌川凉也受伤后会用治愈个性将自己治好。他没有特意瞒着莉尼，莉尼也没有把他会治愈的事到处宣扬，这相当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莉尼撒娇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瘪嘴，这是凌川凉也观察出来的。此时莉尼就是瘪着嘴，她有些难过地说：“那我也不想哥哥受伤呀，受伤会很痛的。” ——莉尼果然很善良，跟其他的流星街人都不一样。 与念能力者战斗后的当晚，出于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好奇，凌川凉也尝试生成这种名为念的力量，并且竟然成功了。 这意味着他不止是个“个性生成器”，可能是任何特殊的能力他都可以生成。 自从拥有了念之后，凌川凉也学着之前遇到的拥有念的人那样，让念覆盖自己的全身，他发现空气中的腐蚀对他一下就失去了作用，他的皮肤不会再痛了，不过质量极差的空气使他仍然会咳嗽。 他也给莉尼赋予了念能力，但是莉尼不会用，她怎么也学不会，甚至因为体内的气一直在往外散，她病了一周多，直到赋予个性的时间到了才康复。如果不是凌川凉也的治愈个性，她可能早就在体内的气外散的第二天就死去了。 凌川凉也对此十分自责。这一次之后他也病了几天，因为他几乎维持了一周的治愈个性。 面对凌川凉也的自责，莉尼抱着他的手臂安慰道：“我不怪哥哥的！哥哥也是为了我好呀！而且我有哥哥的力量就够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凌川凉也都没有再遇到其他念能力者。 他意识到，念与个性不一样，念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的东西，甚至可能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会。 …… 凌川凉也翻到了一块奶糖，想到莉尼见到糖的笑容，他立即带着糖回去，准备先把糖给莉尼再继续寻找食物。 在他即将抵达自己的小家时，他见到了莉尼。 准确的说是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莉尼和正在提裤子的男人。 凌川凉也疯了。 那是他来到流星街后第一次杀人。 当时他的大脑被名为愤怒的情绪充斥着，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激情杀人——因为控制不住自己。 对方是个念能力者，凌川凉也直接把无效化个性的范围开启到最大。 冰锥刺穿男人的身体，血花飞溅。 不够，还不够。 他像一个渴求着鲜血的怪兽，用冰锥把男人扎得鲜血淋漓。 男人痛苦地呻.吟着，趴在地上求饶。 凌川凉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给了男人最后一击，硕大的冰锥刺穿了男人的后脑，从他的口中长了出来，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血丝。 ——结束了。 凌川凉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凌川凉也走到莉尼的尸体旁，她的身下全是血，整个人像是泡在血泊里一般。 原来莉尼的身体里可以有这么多的血。 他在莉尼的身旁蹲下，莉尼的脸上被打了两拳，高高地肿胀着，两边的手臂被人生生掰断，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角度。 莉尼一定剧烈地挣扎过，可是被武力镇压了。 凌川凉也掏出了那块原本想给莉尼的奶糖，想把莉尼的手打开，把糖放在她的手心里。然而当他轻轻掰开莉尼的手时，他怔住了。 莉尼的掌心里，躺着一块被捏到变型的巧克力，很小一块。 ——莉尼出去给他找吃的了。 凌川凉也拿出了莉尼手里的巧克力，把奶糖放在她的手心里。 他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把里面融化后变得十分黏稠的巧克力挤进了嘴里，有点苦，但也很甜。 凌川凉也哭了。 ——他失去了他在流星街里遇到的，唯一的善意。 凌川凉也把莉尼惊恐圆睁的眼睛合上，帮她把手臂摆正。 他想，原来这么可爱的莉尼，死去的模样也是狰狞又可怖的啊，但他已经不会恐惧了。 火焰从地面升起，覆盖住了莉尼的身体，凌川凉也异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莉尼睡在火中的面容，炙热的温度熏得他眼睛干涩发酸。 他就像送妈妈离开那般，送走了莉尼。 杀人就像破戒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时间长了也就感觉无所谓了。 死去的莉尼像是开启了凌川凉也内心野兽的钥匙。 抢他食物的人？杀掉就好。 想卖掉他的人？他没兴趣跟人周旋，杀掉就好。 欺骗了他的人？杀掉就好。 是这些人主动欺负他的，他只是反击而已，他没错。 凌川凉也擦了擦脸上不小心溅到的几滴血，踏过一地的碎冰，弯腰拿走男人手中的水。这瓶水原本是他找到的，是这个男人从背后偷袭他，砍伤了他抢走的。 这个男人主动攻击他，所以被杀掉了，他没错。 他把几乎贯穿自己后背的伤口治好，然后拧开瓶盖，那里面剩下的水全部喝光。 “咳咳……”凌川凉也咳嗽着，他今天使用个性快到极限了。他在男人的尸体上摸索，找到了对方裤子口袋里的食物。 走之前他扒下男人的厚外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曾经他救过的男孩对他做的那样。 凌川凉也一直以为自己不适应流星街，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融入了这里，跟其他的流星街人没什么两样。 第17章 第十七章 又过了一段时间，某个下午，凌川凉也杀掉了看中他皮相，想把他带走的一对男女。 他翻找着这两人身上的口袋，突然感觉到一阵无聊，他产生了离开流星街去别处看看的想法。这个别处不是指离开这个世界，而是指除了流星街之外的地方。 面对着到处都是垃圾没有任何路标的流星街，凌川凉也犯了难。 他不知道要如何离开这里，只能往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干净的地方走，然后就看到了干净整洁的街道，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从脏乱的外围走到了流星街的内部，这还是白兰告诉他的。 白兰，全名是白兰·杰索，是一个念能力者，看外表是与凌川凉也差不多大的孩子。 但是在流星街能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大型房屋，怎么想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凌川凉也遇到白兰，是在他到达流星街内部的第一天。当时他的身上脏兮兮的，这里有很多房子，他产生了进去洗个澡的想法。 他敲开了旁边一栋房子的门，对着里面走出来的那个面露不善的壮汉询问道：“你好，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子洗澡吗？” 壮汉被他逗笑了，在流星街找人借房子洗澡？ 他揪着凌川凉也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很不客气地说：“那要看看你有没有命进来了！” 凌川凉也哦了一声。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能动手绝对不多说话的习惯，不管对方是不是念能力者，他都开启了无效化个性。 两根长长的冰锥交叉着穿过壮汉的腿，壮汉惨叫一声松了手。 凌川凉也走进他的房子里，楼上迎面走下来一个听见伙伴惨叫来看看情况的男人。 “我想借用你们的浴室洗个澡。”凌川凉也这么说。 对方一句话没说，直接对他展开了攻击，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形状很奇怪的刀，看来是个念能力者。 凌川凉也开着无效化个性，用冰把他叉在原地。 他没杀掉这两人，原因是他真的只是想借用房子洗个澡。 他一直保持着无效化个性的最大范围，他不想洗澡洗到一半被外面的两个人攻击。洗完澡后他在房间里找了找，找了一套他勉强可以穿上去的干净衣服换上。 他收拾干净后回到楼梯，治好了攻击他的人，然后又来到了门口，见四处无人，把化冰后瘫在地上的壮汉治好了。 凌川凉也洗完澡后心情好，一时兴起就把他们治好了。 权当是感谢吧。 壮汉好了以后，与旁边的男人对视一眼，好像交流了什么，然后抽出腰旁的刀砍向凌川凉也。 他们开始合力攻击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对这种戏码已经很习惯了，他迅速做出反应，用冰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是他们主动攻击他的，所以杀掉就好，他没有错。 开启了无效化的凌川凉也对于念能力者来说就是个bug，凌川凉也很轻松地杀掉了这两人。 “真有趣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凌川凉也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他的身后竟然站了一个男孩子。 男孩与他差不多大，跟他一样也是一头白发，不过他的发质很蓬松，发梢随意地翘立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左眼下方有倒皇冠状的紫色印记。 他看到了多少？ 看到他使用治愈个性了吗？ 干脆一起杀掉吧。 那个孩子似乎看出了凌川凉也的想法，眨着紫罗兰色的眼睛解释道：“我只看到你跟他打架哦，呐，你用冰的能力很有趣啊。” 凌川凉也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他还是谨慎地使用了情报个性。 姓名：白兰·杰索 年龄：9 能力：念能力、未知。 对方竟然拥有一个就算是情报个性也无法窥探到的能力，这让凌川凉也有些忌惮，看来对方是个具有一定危险性的人。 凌川凉也不想与白兰有过多的接触，偏偏对方自从见过他之后就一直黏着他，无论他去哪白兰都要跟着，于是两人以一种诡异的平衡维持着“友谊”。 有一次凌川凉也想杀掉白兰，他已经准备动手了，而当时看似对此毫无所知的白兰正在吃糖。 看到凌川凉也之后，他把手里的两块糖，一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另一块摊到凌川凉也的面前：“凉也君~吃糖吗？” ——他也爱吃糖，好像莉尼。 凌川凉也放弃了杀掉白兰，他决定明天就离开流星街。 得知凌川凉也想要离开流星街，白兰二话不说收拾了行李就跟着走，让以为终于能摆脱白兰的凌川凉也差点咬碎了牙齿。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用传送个性离开流星街，但是他对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如果瞬间移动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里，这样一来还不如让白兰跟着，白兰虽然也只是一个孩子，但他知道的可一点都不少。 白兰的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个背包，里面除了手机和两本书以外什么都没有，按照白兰的话来讲就是：“缺什么？钱吗？去外围的外来者那里抢就行了啊。” 一开始凌川凉也对白兰的跟随还有些郁闷，但是出了流星街之后这些郁闷立刻烟消云散，原因是他发现自己不认识这里的文字。 这里的人虽然也说日语，但是文字却奇奇怪怪的，如果不是有白兰在，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出了流星街后的凌川凉也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白兰在得知对方想要变强的目的之后，说自己知道一个好地方，既能变强，又能得到大量的金钱，然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天空竞技场。 凌川凉也跟着白兰在天空竞技场报了名登记，然后分别领了属于自己的号码，前往一楼的赛场。 一楼的赛场是由16个擂台组成的，周围坐满了观众，正挥着拳头为下面的人呐喊。凌川凉也坐在观众席里，静静地看着台下的比试，与周围激动大喊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空竞技场真的能让人变强吗？这里的人看着都好弱啊。 当他问起这个问题时，白兰嚼着嘴里的软糖，闻言笑弯了双眸，说话的嗓音和语气如糖一般甜腻：“凉也君当然是最厉害的~” 凌川凉也对付白兰的方法就是一脸的冷漠：“别拍我马屁。” “诶？”白兰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我说的是实话呀，如果我在擂台上遇到了凉也君，一定会很苦恼的。” 凌川凉也：“……”看来这招不好用了。 于是凌川凉也学着白兰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为了恶心白兰他可是很努力了：“既然这么苦恼，干脆就别打了，如果我们在擂台对上了，麻烦白兰君主动认输，这样就不用苦恼了哦——” “……啊？”白兰的表情呆住了，指尖捏着的软糖掉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爆笑出声，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凉~也君~” 是吗，除了喜欢吃糖这一点，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白兰啊。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新的对战信息：“1101号以及1054号，请到e擂台。” 1101，这是凌川凉也的号码。 e擂台上，人高马大的壮汉对上一个有些瘦弱的白发男孩，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没有可比性，这场胜负不言而喻。 凌川凉也站在擂台上，能听见观众席传来的喝倒彩声。 “喂，大家快看那边啊，是个小鬼哈哈哈。” “小弟弟，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哦。” “这里可不是给小孩子玩的地方！” “快回家抱着妈妈吃奶去吧！” “你要小心啊！会被打扁的哈哈哈哈哈！” 凌川凉也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嘴角拉扯出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弧度。 身着紫色衣服、头戴拳击图案帽子的主持人张开双臂，对两边竖起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先介绍一楼擂台的规则。 “在一楼的比赛，会根据胜负来判断参赛者的程度，请在规定的三分钟以内，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打倒对方。” 站在凌川凉也面前的壮汉，浑身肌肉虬结，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在凌川凉也望向他的时候，他对前者露出一个带有十足恶意的笑：“小鬼头，我会把你碾碎的。” 凌川凉也没有应声，他在思考一会儿是用冰冻个性还是空气.炮个性。 这里只是比赛擂台，而且也不是流星街那种地方，就不杀人了，还是用更低调一些的空气.炮个性吧。 壮汉见自己被无视了，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两位请预备——开始！” 壮汉手臂的肌肉鼓胀起来，看起来十分雄伟，相比之下站在他对面的凌川凉也就显得十分瘦小。 壮汉提拳向凌川凉也冲了过去，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仿佛这次的胜利已被他收入囊中。凌川凉也抬起手，在对方出拳的瞬间，他把压缩好的一小团空气.炮发射出去—— 壮汉毫无反抗之力地倒飞出去，一直撞到观众席前的护墙才停了下来，身子竟然深深地陷入墙中。 主持人在手中的机器上按了几下，抽出机器生成的兑换券递给凌川凉也，“你可以上50楼。” 兑换券，用来在特定的窗口兑换奖金的凭证。 之后是白兰的战斗。 凌川凉也从未与白兰交过手，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在看到白兰一脚就把一个体型壮硕的大汉踹飞后，他并没有多少惊讶。 敢一个人住在流星街的大房子里，怎么会弱呢？ 电梯内。 身着粉色工作服的电梯小姐为二人讲解道：“这栋大楼一共有200层，我们把每10层分为一个单位，也就是说……” “呀——”白兰撕开了一袋草莓味棉花糖，捏起一粒含在了嘴里，“凉也果然是最厉害的呢，那个人一下子就飞出去了呢——”他拖着黏腻的长音，听起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凌川凉也毫不犹豫地拆台：“如果你一定要夸我的话，麻烦你语气再真诚一点。” 白兰轻轻蹙起眉头，面带几分幽怨：“凉也对我越来越过分了……我可是很——真诚地在夸你呢！” “顺便一提，凡是通过100层级别的选手，都会有一间个人专用的房间，你们两位清楚了吗？” 电梯小姐仍维持着甜美的笑容，其实内心早就想把这两个光顾着自己说话、完全忽视她的讲话的两个小鬼揍一顿了。 二人异口同声：“听明白了。”其实压根没怎么听。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五十层。 电梯小姐说：“50楼到了，那么就请你们二位好好加油吧！” 出了电梯后，白兰领着凌川凉也去前面的窗口兑换了奖金，得到了一个小纸袋。 二人来到等候室，凌川凉也把纸袋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是几枚硬币，好在他能看懂这个世界的数字，硬币上面的数字加起来是152。 “152戒尼，可以买一罐果汁了。”白兰也把纸袋里的硬币倒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在天空竞技场，每层获胜对应的奖金都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不管你在一楼表现如何，只要赢了，拿到的就是152戒尼。如果下一场要是输了，就一分钱没有，而且还会降到40楼。” 凌川凉也低头望着掌心里的几枚硬币。152戒尼可以买一罐果汁，这个物价跟他的世界差不多。话说果汁啊，他都好久没喝过了…… “我听认识的人说过，50楼获得的奖金至少有5万块，100楼的话好像是100万，如果通过150楼以上，就能拿到1000万以上。” “白兰。” “嗯？” “我想喝果汁。” 凌川凉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吃到一顿好的，更别提果汁这种饮料了。要是不提还好，刚刚白兰讲这些钱可以买一罐果汁，凌川凉也立即就想喝果汁了。 “那边有自动贩卖机哦。”白兰指了指等候室角落的机器。 凌川凉也过去，因为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他只能一顿瞎操作，没想到竟然成功买到了果汁。果汁的包装是橙色的，上面没画是什么水果，不过看颜色，他猜测可能是橙汁之类的。 他在白兰诧异中带着恶趣味笑意的视线之下，抠起了罐装的拉环，然后拉开，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全喷出去了。 白兰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呕——”凌川凉也干呕一声，擦拭掉嘴角还沾着的些许果汁，“这什么啊，哇，真恶心。” 白兰“好心”地讲解道：“这是一种叫库塔的果实榨成的果汁，具有提神和促进体力恢复的作用，不过缺点是太难喝了。” “然后你就看着我喝？”凌川凉也挑起了眉头，看向这个早就知情的人。 白兰脸皮厚得很，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他摊开一边的手掌上下摆了摆说道：“凉也看上去好像没有喝过这种果汁，那我就让凉也有个尝试的机会，比起口头的讲述，当然是切身体会印象更加深刻吧？我可是好心呢~” 他说话时理直气壮，好像真就是为了他好一样。 凌川凉也会被白兰忽悠吗？答案是不会。 他顺着白兰的话头往下说：“那么白兰，你也切身体会过？” 白兰对凌川凉也的目的无所察觉，笑着回答道：“当然——没有了。” “那真是可惜呢？”凌川凉也拿着罐装果汁，咧开唇角露出一个带有恶意的笑容，然后白兰就被猝不及防地冻住了，只留下一个可以活动的脑袋，“我也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吧？” “诶？！不要啊！”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白兰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反而看上去有点兴奋。 凌川凉也才不管他的心理活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手抬起白兰的下巴，另一手将果汁咕嘟咕嘟全灌进白兰嘴里。 白兰咂咂嘴，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看上去好像有点失落，他的嘴里嘀咕道：“什么嘛，也不是很难喝，我在流星街可是吃过比这个还要难吃的东西的……” 是啊，流星街的人为了活下去，垃圾都可以吃掉，所以这杯果汁对他来说应该不算最难喝。 白兰比莉尼还要喜欢吃甜，出了流星街之后他用抢来的钱买了不少的甜食，几乎把甜食当三餐。 是因为在流星街里，糖是奢侈品吧。 “凉也~”白兰晃动着唯一能活动的脑袋，“可以把我松绑了吗~” 凌川凉也将发散的思维收回，哼了一声，白兰身上的冰碎了一地。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凉也选手，奇卢巴选手，请到55楼b竞技场。” “白兰选手，库西选手，请到57楼a竞技场。” 广播里传来了对战信息，如果这一次获胜的话，就可以升到六十楼。 这次的对手仍然很弱，凌川凉也躲了一次攻击，然后把对手用空气.炮轰飞了。 凌川凉也站在六十楼大厅，手里拿着刚刚在窗口用兑换券领到的六万戒尼，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白兰。 凌川凉也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慢？” 白兰笑了笑，弯着紫眸语气轻快道：“刚刚‘家里人’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 “哈？”凌川凉也面露惊讶，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有家人？” 从他们相遇到现在，白兰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过既然有家人的话，那白兰在流星街内部拥有一栋房子的事就不奇怪了，应该是跟家人一起住的。 白兰摊开手耸耸肩，对凌川凉也的话不置可否。 凌川凉也已经知道怎样留在天空竞技场了，于是准备顺水推舟把白兰赶回流星街：“他们叫你回去吗？那你回去吧。” “不是的哟~”白兰有些苦恼地用手指点了点下唇，然后笑了，“凉也好像很想让我走的样子，人家会伤心呢——” 凌川凉也想都没想，马上回答：“没错。”所以白兰，你快走吧。 白兰闻言嘟起嘴巴，脸蛋鼓成了包子状：“都不反驳一下的吗？呐，为了维持我们的友谊，你稍微演一下吧？” 凌川凉也一脸冷漠：“我拒绝。” 白兰：“……嘤。” 凌川凉也：小心我一拳一个嘤嘤怪。 关于家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两个人都没有再提。 之后的比赛都被两个人速战速决，很快他们就升到了一百楼，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百楼开始待遇和奖金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有不少深藏不露的人为了这些而留在一百多楼，迟迟不上顶层。 凌川凉也推开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看起来跟小旅馆的单人间差不多大，左边是桌子，右边是床，正中间铺着一块地毯。 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窗户，此时已近黄昏，窗外霞光万丈，天空被渲染成了漂亮的橘粉色。从这里俯视下去，房屋都变得矮小，人影都变成一粒粒的小黑豆，看上去是那么渺小。 凌川凉也趴在窗户上，那对异色的眼瞳在夕阳的映衬下闪烁着如同琉璃珠一般的光彩，他望着外面的景色轻声呢喃道：“真是漂亮的景色。”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过窗外的景色了，上一次还是火场中，他从母亲的臂弯望向窗外。 凌川凉也趴在窗户上看了很久，久到太阳彻底落下，白兰叫他出去吃东西。 …… 仅仅三天，凌川凉也和白兰就打到了一百五十楼。 “白兰，你在看什么？”凌川凉也有些好奇，能让白兰分出注意力的人他还没遇到过，哦，除了倒霉的他。 白兰笑着说道：“这个孩子好~强的，我看了他两场比赛啦。” “明明你也是个孩子好吧。”凌川凉也吐槽了一句，顺着白兰的视线望向斜上方的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有着柔软刺猬头的白发男孩，一双蓝中蕴着点微紫的猫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突然，他消失了，再次出现时是在对手的身后，对手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直挺挺地迎面趴在地上了。 白兰撕开手里的巧克力豆包装袋，从里面拈出一粒来：“是不是很强呀，凉也？” 主持人大声宣布：“奇犽选手获胜！” 白兰往嘴里塞了几粒巧克力豆：“他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呢，要一起去看看他吗？说不定可以成为玩伴哦？” 凌川凉也一看就知道白兰肯定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他对白兰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所以兴致缺缺道：“我要回房间睡一觉，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白兰闻言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凉也君~在吃醋吗——？” “……”凌川凉也感觉理智在濒临破碎的边缘，他露出了此生第一个狰狞的颜艺，“哈？！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兰把巧克力豆捧到他的面前，没脸没皮地笑着：“就算有了新欢，你也是我的挚爱哦？” 下一秒，白兰手里的巧克力豆就变成了大冰坨，凌川凉也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见凌川凉也走远了，白兰捏碎了掌心中的冰取出包装袋，他低垂着眼睛望着包装袋里圆润的巧克力豆，眸光变得晦暗不明：“揍敌客家的孩子啊。” 白兰把巧克力豆往嘴里倒了几粒，下一秒他的脸就皱在了一起：“唔哇好冰——！” 白兰去找了奇犽，两个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总之，等凌川凉也一觉睡醒打开房门，门外就是两个白头发的男孩，左边吃棉花糖的是白兰，右边吃巧克力的是奇犽。 “下午好啊，凉也！”白兰刚要往前走一步，门就在他眼前砰一声关上了，要不是他反应快，脑门就要撞在门板上了。 奇犽用那双大又圆的猫眼睨了一眼白兰，好像在问：这就是你说的好朋友？ 白兰趴在门上，用一种近似撒娇的语气说道：“凉也君，开门嘛，我是有正事哦！” 门果然打开了，凌川凉也笑着说道：“你最好是有正经事。” “我们出去玩儿——” 砰！ 门又关上了。 最后凌川凉也还是跟白兰和奇犽出去玩了。 奇犽比他们小一岁，下个月才刚满八岁，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他送到了天空竞技场这种地方。据他所说，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年多了。 三个人在甜品店吃了晚饭。 为什么是甜品店？ 因为甜食两票，面食一票，凌川凉也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 凌川凉也没想到，奇犽也是个爱吃甜的人，他点了好多巧克力做的甜品，看来是很喜欢巧克力的味道。 在这个世界里，他认识的三个人都很爱吃甜啊。凌川凉也心想。 凌川凉也开始苦着脸看菜单，毕竟他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点餐只能靠玄学靠感觉了。以前吃饭的时候，白兰都会主动给他念菜单，但是今天—— 白兰正在跟奇犽交流哪个甜品最好吃。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有点生气。这友谊的小船看来是要翻了！ 算了，他随便点一个吧。 凌川凉也正在纠结到底是选这个长一点的名字还是那个短一点的名字时，白兰把他手里的菜单抽走了，然后笑嘻嘻地跟他说：“我已经帮你点好了，反正你能吃的甜点就那么多，我都记住啦。” ……好像突然有点感动。 凌川凉也板着脸点了点头，看起来严肃得很。 …… 凌川凉也和白兰很快升到了二百楼。 二人在二百楼登记之后拿到了选手房间钥匙，这次的房间十分豪华，是一个套房。 简单地收拾好房间之后，凌川凉也来到登记处报名参赛。 二百楼开始念能力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凌川凉也打完一场后，产生了想学习一下念能力的想法。 凌川凉也的念一直都是用来抵挡流星街空气中的腐蚀，除此之外他再也没用过念，攻击的时候他更习惯用自己的个性，尤其是喜欢用冰。所以虽然早就会了念，但是还从来没用过。 要找谁学习念能力呢？ 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不多，莉尼、奇犽和白兰。奇犽不会念，所以能教他的只有白兰了。可是白兰“知道”他会念，如果他找白兰学习念，很可能会遭到怀疑。 思来想去他还是请教了白兰。 白兰没问他“你会用念怎么还要找我学”之类的话，让凌川凉也本来编好的理由瞬间失去了用处。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系的吗？”白兰问他。 凌川凉也摇摇头。 白兰从桌子旁拿了水杯，又把桌子上摆着的盆栽揪了片叶子：“来做一下‘水见式’看看是什么系的吧。” 水见式，是一种辨别自己念力属性的诊断法。 凌川凉也看着白兰在玻璃杯里装满了水，然后把从盆栽上揪下来的叶片放在水面上。 “我先来做个示范。”白兰把手放在水杯外侧，“像我这样做，然后发动念。” 几秒钟后，水面上漂浮的落叶突然枯萎变成了碎屑，沉入杯底。 白兰说：“我是特质系的。” 他把水杯里的水倒掉换了新的，然后又揪了片叶子扔进去：“凉也，到你了。” 凌川凉也对着水杯发动念，水面上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色，最后变成了半透明。 白兰把叶子拿出来，发现像叶子变成了类似结晶一样的东西。 “看来凉也跟我一样，是特质系呢。”他的语气有些莫名，但凌川凉也没听出其中隐藏的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凌川凉也没有急着继续报名，而是跟着白兰学习怎么使用念，偶尔会跟白兰和奇犽出去玩。 或许是因为念虽然是个性生成，却独自成为一个力量体系，凌川凉也使用念的副作用很小，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毛病。他想着如果使用念来战斗的话，或许可以把个性对他身体的损耗降至最小。 他跟白兰学习了几个月后，算是粗略地掌握了念的使用，接下来就要自己想念要如何使用了。 凌川凉也没想到念的运用方式还要自己想，他以为就固定几个用法的。 白兰陪着他看了几场二百楼的比赛，凌川凉也算是见识到念的多样性了。 有的人会用武器，有的人因为是强化系所以就用自己的身体，也有人可以自己具现化出来武器，总之各种各样的战斗方式都有。 凌川凉也实在想不出要怎么使用念，于是决定报名参赛。二百楼的选手全部都是念能力者，他希望在与这些念能力者对战的时候，能从对方使用念的招数上获取一些关于绝招的灵感。 很快他便迎来了在二百楼的第二场战斗。以前对付念能力者时，凌川凉也都会开启无效化个性，如今不开启无效化，他打念能力者费劲了不少，但也没到困难的程度。 两个月之内，凌川凉也在二百楼打了三场，全部获胜。一般来说，二百楼的选手都是两个月打一场，鲜少有凌川凉也这样频繁报名的。 就这样又折腾了几个月，凌川凉也在天空竞技场9胜0负，只要再赢一场，他就可以挑战楼主了。 这九场比赛打下来，凌川凉也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并且因为他攻击对手时，一直使用的是自己的冰冻个性，所以现在他的冰已经可以说用得炉火纯青了，上限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如今的他可以轻易地将一栋六层楼的房子冰冻起来。 关于他的念到底要怎么用，凌川凉也尝试过在自己的冰里融合念，但是这样一来就偏离了当初他想用念的原因。 他想用念，就是因为这种力量对他身体的损耗最小，如果还要融合个性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期间白兰也打过三场比赛，凌川凉也见到了白兰使用他的念。 白兰使用的念是白色的火焰，但是凌川凉也总感觉有种违和感，而且按照白兰的讲解，这种能改变性质或形状的念应该属于变化系，可白兰是特质系。 然后他就得知，念能力者也能使用不属于自己系别的念，只不过不能完全的学会和使用。比如说一个具现化系的人，他要是使用强化系的力量，就只能发挥出60%强化系的力量。 虽然得到了这样的解释，但凌川凉也还是感觉白兰的火焰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他不想细究这件事，也就没再多问。 之后奇犽也打上了200层，但他没有到200楼登记，而是被家里人接走了。 他被接走的那天，凌川凉也送了他一大箱子巧克力豆。 奇犽走后，白兰才跟凌川凉也讲了对方的身份以及揍敌客家。凌川凉也听了后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默默感叹这个世界杀手竟然还是个合法的职业。 第19章 第十九章 念到底该怎么用。 梦境世界里的六道·人生导师·馊主意一大堆·骸给出了建议：“也许可以试试把你的个性储存使用，在你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不停存储，战斗的时候全部用掉……kufufu，大概就像游戏里的召唤卡一样。” 对此，凌川凉也则是吐槽道：“你最近游戏玩多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本人还是听取了六道骸的意见。 然后他真的想出来念能力要怎么用了，并且试验了一下还成功了。 他可以把特殊能力（不仅限于自己的）用念能力封存起来，做成一张卡牌，想使用的时候撕掉卡牌就能使用出来。卡牌为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就会消失。 凌川凉也去找白兰试了一下，事实证明他真的能做到封存别人的特殊能力。 但是这个念能力的使用是有条件的。 一，凌川凉也要亲眼看见想封存的能力。 二，这项能力不能是针对凌川凉也本人的攻击。 三，封存了多少，使用的时候也是多少。 用白兰的火焰来举例。 凌川凉也如果想把白兰的火焰存进卡牌，他需要亲眼看见白兰使用他的火焰。 在制作卡牌时，白兰放出的火焰不能是对凌川凉也的攻击，后者无法将对自己的攻击转换成卡牌。 制作出来的卡牌撕开后，当初封进去多少，就能用出来多少。比如只封上了一小簇火苗，那么撕掉卡牌后放出来的也是一小簇火苗。 除此之外，凌川凉也还做了个实验，那就是能否把赋予别人的个性存进卡牌。他成功了，但可能是因为赋予别人个性需要身体接触的原因，存进卡牌后赋予的时间被大打折扣。 如果通过身体接触，现在凌川凉也赋予别人个性的时间是两周，这个时间随着他的成长还会继续延长。 而当他把想要赋予别人的个性存进卡片之后，发现卡片背面出现了一个人性化的24h标记，为此他晚上还偷偷地传送回流星街找了一个人试了试，确定时间的确只有二十四小时。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六道骸之后，六道骸反而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之前我们说过可以通过赋予个性来制造手下，但是赋予的时间不算短，而且赋予了就无法收回，只能等时间到了后失效。现在这张卡牌可以让你把赋予的时间缩短至一天，他们要想获得能力就只能依附于你，换句话来说，那就是他们不得不对你表忠心呀。” 凌川凉也不得不承认，六道骸真的很有反派天赋，至少比他像反派多了。 从此凌川凉也过上了每天生产卡牌的日子，为此他还特意定做了一套卡牌册子，把转换出来的卡牌都按照它们的分类放进了册子里。 卡牌的分类很简单。 凌川凉也制造出来的卡牌上面都有图案，同一种能力的卡牌图案相同。比如他自己的冰冻个性，封存起来后卡牌上面的图案是几枚冰块。当他再次封存冰冻个性后，卡牌的图案还是冰块，只是会根据封存的强度增加或减少冰块的数量。 研究完自己的念能力，可能是过于放松了，凌川凉也迟迟没有报名第10场比赛，他对天空竞技场的楼主不太感兴趣。 于是白兰提出另一个好去处——参加猎人测试。 凌川凉也并不知道猎人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不着痕迹地打探，但其实白兰早就看出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是一种配合他没有拆穿他而已。 猎人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职业，分为很多种类，比如赏金猎人、美食猎人、私家猎人等，而这些猎人都隶属于猎人协会。 想要成为猎人，就要参加猎人协会一年举办一次的猎人测试。通过猎人测试的人可以拿到由猎人协会颁发的猎人牌照，享受各种特权。 以凌川凉也的世界观来理解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类似于英雄的职业，叫猎人。他们享有各种特殊待遇，隶属于一个叫猎人协会的组织。这些英雄都会被详细分工，不像自己的世界那样一个英雄什么都做。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警察。 凌川凉也找不到警察在这个世界对应的身份。 …… 一月初，猎人测试要开始了。 白兰带着凌川凉也前往这一次猎人测试的考点。 在参加猎人测试之前，考生都会经过一场考前试炼。凌川凉也有白兰带着，基本没费什么力就成功通过了，被引路人凶狐狸带到了这一次的考试会场。 今年的会场位于希特市，入口是一家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写真馆。 凶狐狸走到前台，对一名正在擦镜头的摄影说：“老板，我要拍全家福。” 摄影师看了凶狐狸一眼，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多少人啊？” 凶狐狸伸出手，也是一脸神秘：“五人的大家族哦！” 凌川凉也：……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对暗号吗？？ 摄影师把镜头放下，指向了一个小破门：“那里就是入口了。” 二人打开那扇小破门走进去，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空置的小房间。 凶狐狸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他扔出两张号码牌，凌川凉也接住号码牌，上面的数字是702，他看了一眼白兰的，对方手里号码牌的数字是701。 给凌川凉也和白兰发完号码牌之后，他留下一句“加油吧新人”就挥挥手离开了这里，走之前还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凶狐狸走后，地面微微颤动，然后开始下降——这间房间是电梯。 凌川凉也靠在一边的墙上，双手环胸等待电梯落地。白兰嚼着奶味的硬糖，牙齿咬碎糖果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电梯停了下来，门朝两边缓缓开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略显昏暗的光线与乌泱泱的人群。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广场，光源只有头顶那几盏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灯。 “你们好，我叫东巴，今年是46号。”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着方块鼻头的胖大叔，他对着二人伸出了手，“请多多指教。” 对于不想结识的人，凌川凉也的处理方式就是无视掉，于是他只是用那双异色的眼瞳冷淡地扫了一眼对方，没有任何的表示。 白兰倒是笑眯眯地握上了对方的手，让这场谈话得以进行下去：“你好，请多多指教，我叫白兰，身边的这位是凉也，他不太爱说话。”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白兰是个很难猜透的人。连他都能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没道理白兰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可白兰却还是乐意与对方周旋，凌川凉也不懂这是什么癖好。 “哈哈哈。”东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尽可能地对他们释放着善意，“你们是第一次来参加测试吧？” 白兰也露出了天真稚气的笑容：“是呢，我跟凉也都是第一次参加！” 这样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白兰的脸上，凌川凉也看得一阵反胃，他闭紧嘴巴，生怕一张嘴就吐槽出来了。他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白兰演，他被白兰套上了个不爱说话的人设，正好乐得清闲。 “那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尽管问我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参加过31次猎人测试，已经是老手了。”东巴说到这里，挠了挠后脑勺憨笑几声，“不过我从来没有合格过……” 白兰赶紧摇了摇头，眨着眼睛说道：“我感觉东巴先生很厉害呢！” 叮铃铃—— 悠长的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人群分开，一个穿着绿色西装带着绿色礼帽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报名时间结束，第283期猎人测试从现在正式开始，本次参加考试的人数为702名。” “各位请跟我来。” 考生们跟着考官走到了最深处，那里是一面望不到两边的墙壁，墙壁上有间隔很远的许多扇门。 “我是负责第一场考试的卡鲁特，本场考试内容为三天内离开这座三层迷宫。” 卡鲁特拿着他的大喇叭，确定每个人都能听见。 “接下来你们702人自由组队，两人一组进入这些门中。我要说的是这里只有150扇门，进入的门会自动关闭，不能再次进入。” 这场考试竟然只能通过300人，一下子就刷掉了半数以上的考生。 “那么——考试开始！” 卡鲁特的话音刚落，无数人就冲了上去，目标就是他们眼前的门。大多数的人并没有组队，抢先占领门只是一个策略，只要占到了门，他们就可以守在门口找个队友一起进去。 凌川凉也自然跟白兰组成一队，宣布考试开始的瞬间凌川凉也和白兰就往左边跑。他们很有目的性，中间部分的门目前都人数众多，靠近边缘的门现在还没有人到达，只要抢先跑到边缘的位置，就能进入一扇门。 凌川凉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身体做不到。他的体力值很差，平常战斗的时候多数是站在某处进行远程的攻击，如今突然要进行激烈的长跑，没一会儿就跟不上了。 其实如果在这里使用传送个性，直接传送到他看到的最远处的那扇门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想在白兰的面前暴露除了冰冻和空气.炮以外的能力。 “看来只能动手啦。”白兰看出了凌川凉也体力上的不支，直接挑了最近的一扇门冲过去，那扇门的门口此时正有七八个壮汉打架。 白兰直接加入了战局，孩童的身体与这些壮汉比起来显得十分较小，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无比的强大，凌川凉也跟过去的时候白兰正好一脚踢飞两个人。趁着其他人还没围过来，后者一把抓住了前者的衣领把人拽进了门里。 两人进入后，上方掉下来了一块石板，挡住了这个门洞。 白兰松开了抓着凌川凉也衣领的手，笑嘻嘻道：“哎呀呀，好惊险呢。” 凌川凉也跑得有点缺氧，扶着旁边的墙不停地喘着粗气，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能动手……咳还跑这么远！”这里门与门之间相隔的距离很远，他们这一会儿都能跑出去一千多米了。 “诶？”白兰一脸无辜，“可是刚开始跑的时候，凉也你也没有反对吧？” 凌川凉也默默闭嘴，他也没想到不用个性的自己这么弱，连进行个快速的千米长跑都喘。 偏偏白兰抓住个痛点不依不饶，他单手托着腮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起来，好像凉也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也很少跟人近身作战呢，看来是个体术废啊？” “白兰。” 凌川凉也在白兰看过来时，微笑着用大拇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倒着竖大拇指的手势。 白兰果断闭嘴，他不想在这里变成冰块。 “欢迎二位进入124号路线。”空中回荡着语气直板的男性电子音，“请二位戴上前方展示台上的选择手环。” “选择？我喜欢这个词。”白兰迈着轻快的脚步跳上前，拿起了两个手环，抛给凌川凉也一个。 凌川凉也不喜欢这个词，因为在流星街时，白兰特别喜欢跟他玩选择游戏，有的选择真的对他造成了挺大的困扰。 凌川凉也戴上手环。 手环上有两个小按钮，一个红色一个蓝色。按钮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倒计时。 “祝二位在124号路线旅行愉快！” 台子后面的墙壁从中间裂开，露出了冗长昏暗的隧道。白兰率先踏入隧道，凌川凉也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块屏幕。 “出现了第一个选择！”屏幕发出了他们所熟悉的电子音，“往左走按红色按钮，往右走按蓝色按钮，一红一蓝需要重新选择。” 白兰没说话，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很不想承认，他竟然在跟白兰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培养出了诡异的默契感：“左边吧。” 两人按下红色的按钮，屏幕上显示了两个红色的圈，左边的栅栏门哐一声自己弹开了。 门后还是光线暗淡的隧道，分叉路极多，基本上没走几步就会看见一个分叉口。 有的分叉口进去后是死路，他们还得原路返回，有的分叉口走进去之后又是一个分叉口。就这样不断地循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走的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又看见一块屏幕。 “恭喜二位度过了最简单的一关，接下来是第二个选择哦。蛇和蜘蛛，你更喜欢哪一个呢？选择蛇请按红色按钮，选择蜘蛛请按蓝色按钮，一红一蓝需要重新选择。” 凌川凉也：“……”说实在的，他哪个都不想选。 白兰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看起来有些苦恼：“蛇和蜘蛛我感觉都可以呢，外表来看我更喜欢蛇一些，但是就我那微薄的感情来说，还是想选择蜘蛛呢。” 他紫色的眼珠一转，看到了站在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的凌川凉也，笑了起来：“凉也，你更喜欢哪个？” 凌川凉也想起蛇和蜘蛛的模样就感觉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他最怕这种动物了：“……我都不喜欢。” “诶？”白兰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有些恶劣的笑容，“既然这样的话，我先选好啦！” 他按下了一个按钮，凌川凉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屏幕发出了声音：“当其中一人做出选择后，另一人需要在五秒之内做出选择，否则按弃权处理。5、4、3……” “白兰——！！！” 凌川凉也崩溃地大吼出声，他刚刚根本没看清白兰选的是什么！ 蛇和蜘蛛相比起来，还是蛇更能让他接受一些，因为凌川凉也最怕的动物就是蜘蛛。儿时曾经有拳头大的蜘蛛爬到他的手上，导致他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蜘蛛腿上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想起来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红圈，白兰选择的也是蛇，又是左边的门弹开。 凌川凉也的身上释放出冷气，地上凝结出几片冰霜，他咬牙切齿道：“白兰，我看你脑子有些热，需要降个温。” 白兰搂上凌川凉也的脖子，揽着人往左边走，没皮没脸地笑着说：“什么呀，如果不是我，凉也说不定要很久以后才能做出选择呢，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啊。”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还得感谢他？ 凌川凉也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下一秒，白兰搂着他的那条手臂结上了冰。 凌川凉也冷眼看着白兰一边喊着好冰好冰，一边不停地甩动着手臂。 白兰演得正起劲儿，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白色的火焰在他的手臂上一卷，融化了寒冷的冰层，化作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你闻到了吗？” 凌川凉也有些不明所以。闻到什么？ 白兰从凌川凉也的表情看出他根本就没闻到。 这个味道有些奇怪，像是有些腥味，但是又有点发臭。 白兰细细地嗅着空气里飘来的味道，但他不是犬类，没有那么灵敏的鼻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对于任何未知的事物都要抱有警惕性，这是凌川凉也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闻言他收敛了情绪，变得认真起来。 两人继续往里走，只走了几步，凌川凉也也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而且闻着闻着就感觉喉咙很痒，肺部传来了不适应的感觉，令他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他的肺部在长期的副作用下变得有些脆弱，连带着他的呼吸道都不怎么好，经常有些刺激性的气体或者带有细小漂浮物的空气被他吸入，从而引起咳嗽，比如流星街的空气就会让他咳嗽。 嗅觉可以被欺骗，但是身体上的反应不会骗人，前面一定有什么。 这个谜底在他们接下来拐入了一个超级大的房间时揭晓了。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断崖，遥远的对面有一个上着大锁的门，门与他们脚下的平台之间是一个两米多深的宽沟，里面爬满了巨型的蜘蛛，还是长着毛的那种。 凌川凉也：我刚刚选的什么？我选的是蜘蛛？我选的蛇吧？！ 第20章 第二十章 眼前的蜘蛛一个个都有成年人两个手掌那么大，说真的，凌川凉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蜘蛛。怪不得他刚刚咳嗽呢，这些蜘蛛身上的毛漂浮在空气中，被他吸了进去。 想到自己刚刚呼吸到了有蜘蛛茸毛的空气，凌川凉也顿时咳得惊天动地，浑身都在发抖。 白兰拍着凌川凉也的后背，话语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幸灾乐祸：“凉也，不要这么激动嘛。” “我咳咳咳……”凌川凉也咳得弯下了腰，脸部涨的通红，像是在热水里滚了一圈。直到喉咙间的痒意稍稍得到了缓解，他才喘了几口气，抬起了眸子。 ——然后就与一个蜘蛛对上了眼。 蜘蛛两排亮黑的单眼望着他，头部长着细密灰色茸毛的螯肢动了动，好像在说你好。 “啊啊啊啊啊！” 凌川凉也惨叫出声，他下意识地把眼前的蜘蛛冻成了大冰块，用上全身的力气一脚踢了出去。 蜘蛛冰块砸回了满是蜘蛛的沟里，发出了恶心的噗叽声。这块冰好像砸烂了一只蜘蛛，引得其他蜘蛛都骚动了起来，一个个都开始四处乱爬，甚至还有一部分蜘蛛顺着壁沿往上爬，企图爬到凌川凉也和白兰所在的平台上。 凌川凉也：灵魂出窍.jpg 白兰被凌川凉也激烈的反应逗乐了，他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地上很脏，他现在可能会在地上笑到打滚也说不定。 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发布了这次的任务：“请在蜘蛛窟中找到对面那扇门的钥匙。另外，这些蜘蛛是有剧毒的，中毒者会在一小时内身亡，还请二位多加小心。” “再友情提示一下，这个蜘蛛散发出的味道同样有剧毒，呼吸这种空气超过三小时者会中毒身亡。” 白兰抹掉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脸上还有仍未散尽的笑意。他望向凌川凉也，对方此时已经跑到了门口，正背靠着门框双目放空，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差点又笑出声。 “白兰……”凌川凉也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我绝对不要下去！绝对！” 看样子是真的很怕蜘蛛了。 白兰难得的没有戏弄凌川凉也，可能是在他眼里，凌川凉也现在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他再过分一点逗弄对方几句恐怕就要挨揍了。 “真是没办法呐。”白兰拍了拍手，弯起唇角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像是在满足一个孩子无理取闹的请求，“凉也~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 凌川凉也没有心情找他茬，他现在全身心都悬在了蜘蛛的身上。 白兰站在断掉的平台边缘伸出手臂，手中骤然升起白色的火焰，像是水流一般倾泻而下落在了坑底。不多时，平台的下方燃起了白色的大火，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烧焦东西的声音。 火焰这样静静燃烧的样子勾起了凌川凉也的回忆。 烟雾顺着气流的方向飘了上来。 凌川凉也抿着嘴唇，鼻腔里弥漫着蜘蛛烧焦后散发出来的蛋白质的臭味，像是烧焦了的羽毛，他低低地咳嗽了几声，驱赶了一些呼吸道中的不适感。 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自己的火焰个性了。 最近的两次使用，一次是送妈妈离开那个绝望的世界，一次是为莉尼进行了简易的葬礼。 他望着眼前逐渐由白转红的火焰，想起了两人在火焰中闭着双目的脸庞。 “凉——也——”坑底传来了白兰的声音。 凌川凉也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里，那些蜘蛛已经被白兰的火焰燃烧殆尽了。 空气中只剩下火焰的余温，暖暖的。 凌川凉也来到边缘处往下看，坑底到处都是焦土般的碎屑，而白兰就站在这些烧焦的碎屑中，身上干干净净，手里举着一枚三寸长的钥匙。这把钥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并没有在刚才的火焰中熔化，只是沾到了少许焦黑的碎屑。 “钥匙我找到了，接我上去吧！”白兰对着凌川凉也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笑容可掬。 凌川凉也的脚轻轻踩在边缘，半个脚掌悬空。冰冻的个性发动，他的脚下突然结起冰来，一直延伸到对面，形成了一座寒冰凝结而成的冰桥。 他踏上冰桥，在走到白兰头顶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个坑只有两米多深，但是对于白兰还是小孩子的身高来说，着实有些高了。桥底生长了出类似爬梯一样的东西，一直探到白兰的身前。 凌川凉也这段时间对冰冻个性的把控很好，这些细微的操作已经难不倒他了。 白兰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冰梯，在快爬上冰桥的时候，他对着站在旁边的凌川凉也伸出了比较干净的那只手：“凉也，拉我一把。” 鉴于之前他烧了蜘蛛又独自下去找钥匙的良好表现，凌川凉也配合地握住了白兰的手。 在白兰即将上来的瞬间，凌川凉也猛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了极大的力道，他被这股力道带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尽可能地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托住他。 凌川凉也一屁股坐在了坑底，身下垫着坚硬的冰层，像是一把冰做成的椅子。 “白兰！你耍我！”凌川凉也咬牙切齿地望着白兰。 从遇到白兰开始，这家伙就一直在惹怒他的边缘疯狂试探。 很好，是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今天谁说什么都不好使，他凌川凉也就是要揍白兰！ 冰桥上生长出了无数的冰锥，看架势仿佛是要把白兰戳个透心凉。 白兰在桥上来回奔跑着，躲避冰锥的动作看起来游刃有余，时不时还踹断一个冰锥。他见凌川凉也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语气委屈地解释道：“呜哇，我是看凉也心情不好，想让你开心一下的嘛！” “所以为了回报，我也让你开心一下好不好呀？”凌川凉也脸上是温和至极的笑容，前提是忽略掉他额角鼓起的青筋，“多做运动对身体有好处，白兰你可要感谢我啊。” 跟白兰待久了，连说得话都一样了。凌川凉也感觉自己现在变得这么恶劣，很大一部分都是白兰的错，这个锅必须让白兰背上。 毕竟现在还是在考试中，凌川凉也气消了后也就停手了。 白兰顺利地用钥匙把门打开，这扇门打开后是一个药箱，里面装着能治疗蜘蛛毒素的药，虽然他们过关很快，但毕竟还是呼吸到了有毒素的空气，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喝了药。 继续往里面走，这次出现在前面的是楼梯。 看到楼梯凌川凉也才想起来，这是一座三层搂的迷宫。 这场考试的规定时间是三天，也就是七十二小时。按照他们通过第一层的速度来看，三层都通过，根本用不着这么长时间。 上了二楼后，他们很快就看见了亮着的屏幕。 “欢迎你们来到二楼，接下来请二位做出选择。”二楼的电子音多了几分欢快，听起来更像是把一个人的声音做了失真处理，“天使和恶魔，你想选择哪一个呢？选择天使请按红色按钮，选择恶魔请按蓝色按钮，一红一蓝需要重新选择。友情提示，这次的选择决定你们接下来会遇到谁哦。” 会遇到谁？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凌川凉也问：“选哪个？” 白兰眨着那对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面此时亮晶晶的，他双手合十作出拜托的样子，撒娇道：“凉也凉也~我要看恶魔——我想看看恶魔——” 凌川凉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赶紧按下蓝色按钮。 凌川凉也：顶不住顶不住。 屏幕发出了五秒钟内做出选择的提示，白兰一脸期待地按下蓝色按钮。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蓝色的圈，右边的栅栏门弹开，露出了后面被粉刷成红色的墙壁。 白兰兴奋地走在前面，凌川凉也一脸无语地跟在后面。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真的出现恶魔啊…… 鲜红的隧道壁如血一般，暗淡的灯光将视线蒙上旧照片似的的枯黄。 每走到路的末尾，两边中的一边便会有门自动打开，像是幕后有人在指引着他们前行。 凌川凉也与白兰再次走到了路的末尾，这一次不是死路，而是一扇大门。大门缓缓拉开，露出了后面黑红色调的房间。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身材消瘦的青年，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女的身材高挑，穿着皮衣皮裤，大腿上绑着腿包，里面塞了一条卷好的皮鞭。 白兰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恶魔，整个人瞬间泄气，发出了失落的声音：“诶——？说好的恶魔呢……” 对面的两个人见到他们后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明显感觉身体放松了。 可能是感觉孩子对他们不构成威胁吧。 白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突然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嘴里哼哼着不成调的歌：“选择题~选择题~大家来做个选择吧~” 凌川凉也知道白兰又在谋划着玩选择题了。 “欢迎四位选择恶魔之路，通过这条路的人可以获得第三层迷宫的地图哦。哎呀，那可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迷宫啊，没有地图很可能踩到陷阱呢。” 这次说话的电子音变成了女性，看来是又换人了。 “三十分钟后，你们的手环会为你们注入麻痹性毒素，中毒者会全身麻痹12小时。” 凌川凉也对面的女性马上试图摘下手环，发现这手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没用的，这个手环现在是摘不下来的。”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你们要想办法同时按到别人手环上的红色和蓝色按钮，有两个人的按钮被按下即可过关。” 别人，两个人，这样的词语不断地暗示他们也可以按队友的。 凌川凉也忍不住瞥了一眼白兰。 这家伙应该不会突然发疯吧？ 白兰注意到了凌川凉也的视线，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的，故作委屈道：“什么呀，凉也，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哦，我们是同~伴~呀！” “顺便一提，按下两个按钮会立刻注射毒素。那么，现在我数三二一，就要开始三十分钟倒计时了哦。” “三、二、一！游戏开始啦！” 女人马上抽出绑在大腿上的鞭子，手腕一抖将长鞭甩了出去。她的目标很明确，是看上去体型偏瘦一些的凌川凉也，可能是在她眼里凌川凉也更好对付。 白兰赶在凌川凉也使用个性前将他扯过，躲开了女人的鞭子，同时他借着这个姿势凑到凌川凉也的耳边小声说道：“用念就不好玩了。” 凌川凉也：…… 女人一击不成，抽回鞭子准备再度出手，同时喊道：“比尔多！” 她身旁的男性闻言从后腰抽出两把匕首，在女人甩出鞭子的同时将匕首飞向二人。 配合得还挺默契，看来这两人不是临时组成的队友。 白兰将凌川凉也一把推开，弯腰躲过鞭子，然后又扭着身子躲开了两把匕首。 凌川凉也现在还搞不懂白兰到底想做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柯娜，我来对付他。”比尔多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白兰的身边，很难相信他瘦弱的身体竟有如此快的速度。 柯娜反手一鞭子抽向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本来想不管白兰的话直接将眼前的女人冻住，但是想到这么做之后白兰可能会想尽办法坑他，最终还是决定躲开，好在曾经进行过躲避训练，躲开鞭子还是轻而易举。 那边白兰已经结束了战斗，将比尔多的双臂反手钳制在他的背后。 “那边的……柯娜小姐是吧？请快停下来哦。”白兰达成了他的目的，笑得眉眼弯弯。 柯娜看到被控制住的比尔多，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没想到比尔多竟然被一个孩子打败了。不对，能跟他们同时通过第一层迷宫的孩子，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的孩子，是她太轻敌了。 柯娜收回了鞭子，神色平淡：“你要做什么。” 白兰冲凌川凉也眨了眨眼睛，凌川凉也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 又来了，白兰永远玩不腻的选择游戏。 被白兰按住的比尔多想挣脱开白兰的控制，但他怎么也无法挣开，白兰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箍住了他，力道大的令他完全动弹不得。 “柯娜小姐，你们是情侣吧。” 柯娜的脸冷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做什么。” “我有一个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想知道答案，所以决定与柯娜小姐玩个关于选择的游戏。”白兰仍是一副笑脸，“现在你的情人在我手里，如果你选择按下自己的两个按钮，我可以放掉这位比尔多先生，甚至解决掉我的同伴，然后我与比尔多先生一起走出这个房间。” “如果你选择按下比尔多先生的两个按钮，那么我会解决掉我的同伴，与你一起走出这个房间。” 凌川凉也站在旁边一脸冷漠。 反正怎么选都是解决掉他是吧？！ 柯娜问：“你怎么保证能解决掉你的同伴？” 白兰说：“你刚刚也见过了吧，他完全没有攻击手段哦，就是个废人啦废人，我带着他也没有用对吧？” 凌川凉也：……很好，白兰，趁机说我是废人，你死定了。 原来这就是刚刚不让他用个性的原因。 柯娜看都没看比尔多一眼，马上做出了决定：“按掉比尔多的。” 比尔多的眼瞳因震惊而细微的晃动，他睁大了眼睛望向柯娜，但是柯娜始终没有看向他。 白兰按下比尔多手环上的红蓝两色按钮，比尔多感觉手腕一痛，瞬间浑身僵硬无力。 “凉也，你可以动手啦——”白兰的表情似乎很失望，看来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没有解决，或者得到了不满意的答案。 “你骗我！”柯娜大叫。 这种无聊的选择游戏总算结束了。 凌川凉也在柯娜反应过来前将人冻上，只露出戴着手环的那只手，他上前几步按下柯娜手环上的按钮。 房间内的另一道门自动开启，后面还是隧道，两个人都没管会被注入身体内的麻痹性毒素，继续前进。 刚走出去没多久，凌川凉也按住白兰的肩膀，接着白兰的大半个身子都被冰所覆盖。 “哇，好冰好冰！”白兰站在原地叫着。 凌川凉也笑容可掬：“你刚刚趁机说我废人来着？” “那个当然是为了骗柯娜小姐做出选择才这么说的，凉也最强啦！” 凌川凉也没在废人的事上过多纠缠，这本来就只是个找白兰茬的借口，他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刚刚说的，困扰了你许久的问题，是什么？” “诶——？凉也对我的事感兴趣吗？” 凌川凉也的脸上浮现出别扭的神色，他的确是很好奇，但还是嘴硬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唔，虽然我也想跟凉也分享呢，但这是个秘密哦！”白兰的紫眸中盈着笑意，“如果凉也想知道的话，就用你的秘密跟我换。” ——又给他挖坑。 凌川凉也嘁了一声，不管白兰自己继续往前走。 白兰在他身后喊：“凉也——！放我出来啦——！” 凌川凉也停住脚步，回头：“反正你自己也能出来的吧？” “真是没办法。”白兰在他的注视下破冰而出。 果然他以前出不来的样子都是装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恭喜大家成功通过第一场考试。” 推开门的是一名黑色长发的女性，穿着短背心短裤。她没有走进房间，只是站在门口。 “接下来是第二场考试。考试的内容很简单，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你们要在这个房间里进行一场混战。”黑发的女性伸出手，比划出一和三的手势，“天使胸章价值1分，恶魔胸章价值3分，积满6分的人通过这场考试，我就在门外等你们。” “怎么样，很简单的考试吧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门关上了，所有人都莫名的静止了。 下一秒，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油锅中，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沸腾了起来。马上有人开始攻击身边的考生，试图夺取对方的胸章。 凌川凉也和白兰也被人围攻了，他们戴着价值3分的恶魔胸章，加上还是个孩子，很多人都把他们当成了软柿子。也有冷静的人避开了他们，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十分整洁，能以孩子的身体通过恶魔之路还浑身无伤，怎么想都不简单。 白兰笑嘻嘻躲避着别人的攻击，暂时还没有抢胸章的意思“凉也，想快点结束考试吗” “你在说废话吗”凌川凉也的脚下蔓延着寒气，以他为中心的某个范围内，所有人的脚底都被冰冻结在地面上，“快点拿6分出去了。” 白兰说“我的意思是结束猎人测试。” “哈”凌川凉也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白兰笑了“我是认真的。” “那就快点说。” “抢走这里所有人的胸章。” 凌川凉也呆呆地啊了一声。 “这一批考生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话，猎人考试就不得不结束了呀。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虽说成功率极高，但也不排除非要我们两个人继续进行考试的可能。” 白兰的视线落在凌川凉也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怎么样，很有趣的尝试不是吗要试试看吗” “要。” 能早点结束考试，何乐而不为凌川凉也早就感觉考试无聊了，尤其是在回去的想法出现以后。 凌川凉也摘下自己的小背包，从里面掏出自己的卡牌册，取出两张图案分别是三个冰块和五个冰块的卡牌。他做出卡牌以后还没有用过，正好借此看看卡牌实际应用情况。 白兰见凌川凉也取出卡牌，灵巧地躲过身侧打过来的一拳，来到了他的身边，避开了对方接下来的攻击范围。 凌川凉也用冰的时候可从来不管范围内有没有己方人员，就算有也避不开，他做不到在范围攻击的同时还要把己方剔除出去，尤其是他现在使用的还是卡牌。 凌川凉也撕开图案是三个冰块的卡牌，被撕成两半的卡牌化作裹挟着寒气的风，他面前的所有人的腿都被冻住了。离他最近的人几乎全身都冻住了，只露出脑袋，离他最远的那个只冻住了脚。 凌川凉也不太适应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使用卡牌时他不能具体控制冰冻的大小和范围，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种“受力不均”的情况。 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凌川凉也换了个方向，撕开五个冰块的卡牌，这一次的威力明显大于三个冰块的牌，满房间乱窜的人几乎都被冻住了，除了白兰那边还有几个人。 凌川凉也没有再用纸牌，等白兰决绝掉漏网之鱼的这段时间里，他在脑内做了个整理，简单地给自己的卡牌划分出威力等级。 他制作卡牌的时候，因为无法看到自己的攻击，所以封存了多少都是凭感觉，自然也就不知道具体几块冰对应了多大的威力。 刚刚三块冰的牌大概冻住了二十几个人，五块冰的牌冻住了五六十人，由此看来如果他一开始就用了六块或者七块冰的牌，也许就能把整个房间的人冰冻。但是这个房间是有固定大小的，他一张牌能冻住那么多人，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范围内的人数多。 于是他按照冰冻的范围暂时以七块冰做一个威力等级，七块冰应该能冻住一层楼。他的卡牌册里有一张他封存到身体极限的卡牌，上面的冰块呈金字塔状叠起，他数过是二十八块。 “凉也，不要再发呆啦，快帮帮我啊。”白兰的手指戳在他的脸颊。 凌川凉也“哦。” 这个大房间里有一百多人，其中一部分人的胸章已经在混战中被夺走，凌川凉也跟白兰废了不少劲才都收集齐。 因为没有地方放，他们把胸章堆在了地上，然后出去找考官。 黑发的女人正在楼梯的缓步台那里抽烟，看到二人走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花了四十分钟才出来，就你们两个人吗” 白兰嗯了一声，笑眯眯说道“其他人都被我们打败了哦。” 考官 因为走之前白兰把他们身上的冰都化开了，考官进入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个抱着手臂瑟瑟发抖似乎很冷的考生，以及门口地面上堆放的天使和恶魔胸章。 估计考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出去打电话联络猎人协会的尼特罗会长。 考官出去后，白兰有些失望地对着其他考生说“我们走的时候胸章就在地上，你们没人敢拿吗” 凌川凉也我想吐槽，但是我要憋住。 考生们刚刚在冰里冻了半个多小时，现在身子还没缓过来，打也打不过，只能在心里暗戳戳骂白兰。 白兰还不住口，继续用各种话挑衅眼前的考生们，似乎以此为乐打发时间。 这么恶劣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701、702号考生，恭喜你们。”考官回来了，“你们通过了第283期猎人测试。” 通过考试后，凌川凉也拿到了猎人证，还听了一堂关于这个证能干什么的说明会。 走出考试地点后，凌川凉也望着手中的猎人证，上面既没有照片，也没有姓名。 白兰问“接下来想做什么” “回家。”凌川凉也找了个白兰能理解的词。 “诶凉也有家” 不怪白兰惊讶，能出现在流星街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家，但凌川凉也的表情不似说谎。 曾经有家，这也算实话吧。 白兰举手“我也要去” “你去不了。” “为什么凉也不欢迎我吗” “嗯，不欢迎。” 凌川凉也想了想，好歹也是陪跑自己将近一年的人，从流星街到天空竞技场再到现在的猎人考试，白兰也给他了不少帮助，临走前就别说些怼人的话了。 他稍微解释了一下“那个地方很远，远到你去不了，也联系不上我。” “这样吗。”白兰的眸子很平静，他定定地望了凌川凉也一会儿后笑了起来，“那好吧，需要我送你吗” “不需要，不过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凌川凉也说，“我想把卡里的戒尼全部换成黄金。” 黄金，不管哪个世界都是可以用来交换钱币。 凌川凉也现在浑身上下只有戒尼，但是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不能使用戒尼，也就是说他回去后没有钱供他的衣食住行。他其实也可以通过传送往返两个世界，晚上回到这边睡觉，但是这样太麻烦，而且没有必要。 白兰没问他要黄金干什么，带他去了一家位于地下的店，在那里兑换了大量的黄金。 凌川凉也本来想今天就回去，但看着地上两个沉甸甸的手提箱，他决定留宿一晚，生成一个储存的个性再走。 箱子他拎不动，还是白兰帮他拎到旅馆的。 半夜十二点，凌川凉也从床上爬起来，试了一下自己的新个性储物空间。 新生成的个性可以存放任何物品，但仅限于死物，放到空间里的物品会停止时间流动，也就是说食物放进空间里储存不会过期。凌川凉也是唯一可以进入这个空间的活物，并且他的时间不会被这个空间停止。 凌川凉也把两个手提箱放进空间后，自己也跟着进去看了看。 空间内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只有地上两个孤零零的手提箱。 凌川凉也出了空间，走之前犹豫了一下，最终在旅馆的桌子上给白兰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发动传送个性离开了这里。 翌日清晨，白兰敲开了隔壁的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留有一张字条。 白兰拿起字条，发现上面的字他不认识。 他看了一会儿字条，随即爆发出一串惊人的笑声，他将这张字条夹在自己带着的书里，拿出手机拨着号码离开了旅馆。 “我今天回流星街哦。” “呐呐，库洛洛，我遇到了一个超有趣的人。” “不会让你看见他的，他是我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夜色正浓，漆黑的天幕将这座城市笼罩，远处大楼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破开了黑夜的萤火虫。街道旁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衬得灯光之外的夜色愈发浓重。 凌川凉也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柔光洒了他一身。他脸上的神色是茫然的，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鹿。 习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凌川凉也离开了白兰以后，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依赖他。因为不认识那边的文字、不了解那边的城市，凌川凉也所有事情都是白兰帮助他完成的。 想去哪里，跟白兰说；想吃什么，跟白兰说；餐厅里看不懂菜单，白兰给他念。似乎他的生活离不开白兰这个人。 如今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正应该是如鱼得水的时候，凌川凉也突然发现他其实对自己的世界也一无所知。 就好比现在，他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金子换成钞票，却不知道该去哪。他之前在这里的生活都围绕着家庭，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金店是暂时不可能的了，他一个孩子带着这么多黄金去换钱，太引人注目了。 应该生成个可以伪装自己形象的个性的。 凌川凉也心里这么想着，低头呼出一口气，呼出来的气化作一片薄雾。 看来只能等明天晚上了。 如今已经是一月，正是天气寒冷的时候。尤其此时正值深夜，刺骨的寒气将凌川凉也包裹着，他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温度。 同样是一月，那边的世界温度却很宜人。 凌川凉也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使用火焰的能力。 不想用，就不用了。 凌川凉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可能是在气自己怎么这么废，想给自己个小小的惩罚吧。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用火焰的能力，突然生出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感。 凌川凉也搓了搓手，在掌心里哈了一口气，稍微暖和了一下自己冻得有些僵硬的手。 他踏入被夜色侵占的街道，离开了这里。 凌川凉也准备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进入自己的空间，因为他从哪里进入空间，就会从哪里出来，他可不想明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大变活人。 他找到一个废弃工厂，在叠起的木箱后面找了个地方进入空间。 空间里是无边无际的白色，能看见的其他色彩只有那两个银灰色的手提箱。这里的气温倒是普通的气温，处于一个不冷不热的适宜温度。 凌川凉也把其中一个手提箱蹬倒，当做枕头垫在了脑后。 等换到钱以后一定要买两个软软的枕头放在这里。 凌川凉也被手提箱硌得难受，根本睡不着，他翻了个身。 诶，这个空间好像也可以当自己的房子 凌川凉也进入这个空间后身体的时间不会停止流动，而除了他本人以外的所有东西，放入这个空间后都会停止时间，以达到完美保存的目的。 他完全可以买一套家具放在这里，在这里开辟出一个卧室来，然后再购买大批量的食物，因为时间停止，食物不会过期，他连冰箱都不用买。这完全就是一个可移动卧室啊 凌川凉也感觉这个计划可行。 梦境世界。 六道骸正在他创造出来的广袤草原上散步，凌川凉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kufufu，回来了”六道骸知道今天凌川凉也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凌川凉也在梦境世界里创造出柔软的床褥，整个人埋进被里，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他说话的声音因为脸埋在被里而有些闷闷的“回来了我好惨，差一点露宿街头。” 六道骸有些纳闷，他知道凌川凉也离开时把戒尼全部兑换成了黄金，应该不缺钱的“你没住旅馆吗” 一提起这件事情，凌川凉也蹭得一下坐起身来，吐槽道“我只想到了把钱换成金子带走，但没想到回来后去哪把金子换成钱啊啊我怎么这么蠢啊” “kuhahaha”六道骸不但没安慰他，反而大笑起来。 凌川凉也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嘲笑我” “没有。”六道骸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感觉你这样很可爱。” “诶什、什么”凌川凉也成功被六道骸转移了注意力，突然被人夸可爱令他看上去有些害羞和无措，“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而且男孩子就算再小也不想被人夸可爱” 六道骸在心里松了口气，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凌川凉也，真好骗。啊不，哄。 “那凉也真帅气，满意了吗”六道骸好脾气地笑着。 “还行吧。”凌川凉也彻底把刚才六道骸笑他的事忘了个精光，他小声嘀咕着，“明明是你突然夸我，这样弄得好像我在逼你夸我一样” “kufufu，我是发自内心在夸奖凉也。”六道骸依旧温和地笑着，看起来很真诚。 或许在逗弄凌川凉也这件事上，六道骸跟白兰会很有共同话题也说不定。 “那我就收下你的夸奖了。”凌川凉也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奇怪，我们为什么会跳到这个话题” 六道骸怕他想起刚才的事，赶紧抛出新话题“你想好要怎么把金子换成钱了吗” “我准备生成一个伪装自己相貌的个性，变成成年人的样子，这样比较不引人注目。”凌川凉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至于店的话，地下赌场你感觉可以吗” 六道骸问“你知道地下赌场在哪里” 凌川凉也被问住了，他眨眨眼老实地回答“不知道，我准备找人问” “你的想法总是很理想化。”六道骸弯着唇角，笑得很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毫不留情，“你要找谁问警察英雄小混混你认为谁能告诉你地下赌场的位置带着那么多黄金去赌场换钱，比你去金店还要引人注目。” 凌川凉也被一连串的话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有些泄气“那我该怎么办啊” “kufufu，要听听我的建议吗” 饿了一天两夜之后，凌川凉也委委屈屈的带着自己新生成的变身个性出发了。 变身个性可以让他变成任何想要的样子，但仅限于活物。于是他按照六道骸的建议，先变成了 一只纯白色鸳鸯眼的猫。 他怀疑这是六道骸的恶趣味，偏偏对方煞有介事地说变成猫的好处。 比如现在。 一名即使是冷天也要穿着制服短裙的高中生少女蹲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刚从商店里买来的火腿肠。 “neko酱快来吃吧”少女把火腿肠的包装纸撕开，递到他的面前。 所以骸那家伙果然是在耍他吧身为人类怎么可以变成猫的样子肆意享受别人的投喂 唔，这根火腿肠好香，他已经将近两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仔细想想，其实骸说的也有道理。他现在没钱买吃的，但是急需补充体力进行接下来的计划，变成可爱的猫的确能不花钱就吃到东西。 就、就吃几口，吃饱了马上进行下一步 白色小猫粉嫩的鼻头动了动，嗅着火腿肠的香气，犹豫着咬了一口。 呜呜以前怎么没感觉火腿肠是这么美味的东西 最终凌川凉也屈服于火腿肠的香气之下，吃完了整整一根，下意识地贴着少女的脚踝喵喵叫着。 “诶没吃饱吗”少女轻笑一声，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温柔，“还要吃吗” “喵” 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变成猫被投喂。 啊啊，感觉以后没脸见人了 都是骸的错 远在另一个世界，正在复仇者监狱里吃牢饭的六道骸打了个喷嚏。 “不能亲眼看到凉也猫，残念。”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街道的拐角处，染着红发、嘴唇上打着唇钉的小混混青年把一个男高中生拦住了。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竟然还会出现这种戏码，因为你不会知道自己勒索的人有没有强有力的个性。 被勒索的高中生颤抖着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他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仿佛随时会哭出来“对、对不起，我这周的零花钱只剩这些” 很显然，被拦住的高中生是个无个性者。 一只白色鸳鸯眼的猫灵巧地跃上墙头，柔软的肉垫踩在水泥墙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无论是小混混还是高中生都没有注意到一只猫正在盯着他们。 小混混一把抢过高中生手里的钱包抽出所有的纸币，他把钱包砸回高中生的身上，摇了摇手中薄薄厚度的纸币“啧，就剩这么点啊，明天放学后我在这等你，你再给我带三万円来。” 看来这个小混混经常勒索这名高中生。 凌川凉也坐在墙头望着下方的两人，并没有出手帮助高中生的意思。 如果他帮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没有抵抗小混混的勇气与能力，就算帮了他一次也无济于事。 凌川凉也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猫爪，舔了几下后他像是猛然反应过来，整只猫愣了一下，赶紧把爪子放下。 真可恶啊，没想到变成猫后会有一些猫的习性。 “可、可是”高中生想再说些什么。 小混混面露不善，嘴上的唇钉显得他更加可怕，他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啊” “噫没有什么都没有”高中生猛烈地摇着头。 小混混数着钱走了，高中生靠着墙缓缓坐下，半晌后传来他啜泣的声音“可恶、可恶啊为什么要被他欺负啊为什么我是无个性啊” 真可怜啊，无个性者。 凌川凉也跳到了另一边的墙头，准备离开了。 “我要是有个性就好了” 高中生低喃的话语随风飘来。 凌川凉也的脚步顿住了，他忍不住回头望过去。 此时高中生已经站了起来，他正抬着手臂用袖子的衣料擦拭自己的眼泪，胸口上的校徽落入凌川凉也的眼中。 山见高校。 凌川凉也按照六道骸的提议，找了个三十多岁的上班族，从背后用冰把人打晕后变成了他的样子，顺便暂时借用了对方的公文包和随身带着的健康保险证。 因为他手中的黄金在这个世界上来路不明，没有购买手续以及合法文件，所以他无法去银行把黄金卖掉。他用这名上班族的手机搜了一下现在市场上的金价和可以回收黄金的正规珠宝回收店，然后打电话联络了那家珠宝回收店。 凌川凉也借用这名上班族的身份，把手中的黄金全部卖掉了，虽然回收的价格比市场价稍低一些，但也不算吃亏。 交易的全程都很顺利，只是在他提出要现金时，老板看他的眼神令他稍微有点慌张，不过也是有惊无险，最终凌川凉也成功获得了巨额钞票。 交易结束后，凌川凉也提出要一个小房间清点现金，店家同意了。在对方关门离开之后，他立刻把钱收到空间里用传送个性跑了。 回到昏迷的上班族身边，把对方的东西都还给他，凌川凉也继续物色下一个目标。 这次凌川凉也选择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独自居住出来扔垃圾的青年，还是从后面用冰打晕对方的一套操作，熟练得他自己都怀疑人生。 他用传送把这名青年搬回家，然后记下了青年的住址。 凌川凉也来到卖家具的商城，把想要的家具都买了下来，尤其是书柜，考虑到自己的卡牌册，他买了一个超级大的书柜。 他让送家具的人送到他留下的地址青年的家。 中午在外面吃了一顿饭，等到下午家具都送齐之后，他把家具收进了空间，使用传送个性回到仓库进入空间。 由于今天反复使用变身和传送个性，凌川凉也此时头昏脑涨，浑身都在痛，他决定睡一觉，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梦境世界中，已经恢复精神的凌川凉也跟六道骸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我该怎么制造盟友啊”凌川凉也回想着自己今天变成猫后观察过的小混混们，叹了口气，“小混混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只会飙车、勒索、校园暴力，这种人说是社会的渣滓也不为过吧” 他说的话很毒，如果说他的语言是刀的话，那么这把刀已将那些小混混们扎得千疮百孔。 “那要看凉也真正的目标是什么了。” 六道骸异色的眼瞳望着眼前的人，脸上是面对凌川凉也时惯有的温和笑容。 “是想彻底毁掉这个社会，还是单纯地想要毁掉英雄社会，建立一个新的社会制度” 凌川凉也没有犹豫，立刻便回答了出来“毁掉英雄社会，建立新的制度。” 他不想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再度发生在别人身上，为此他不能只是毁掉社会，而是要建立一个新的社会制度。 六道骸继续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凌川凉也歪头，似乎没理解六道骸的意思“当然是找盟友啊。” “我是说，你准备怎么实现目标” “破坏，肃清。”凌川凉也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破坏当下这个腐朽又拘束的制度，肃清所有的、不需要存在的英雄以及社会渣滓。” “这个社会不需要英雄的存在，我想让人们获得自由使用个性的权利。” “遇到危险时，人们可以用自己的个性自救，别人也可以用个性帮助他人脱离危险，不用再龟缩在一角，苦苦等待英雄的到来。” “我要建立一个我心中的理想国。” 妈妈，对不起，不能毁掉整个社会为你举办葬礼了。但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吧支持我现在的想法。 “真是个伟大的目标。”六道骸笑了。 凌川凉也吐了口气，躺倒在草坪上“可是我找谁做盟友啊” 盟友一定要找志同道合的人才行。 小混混们作为社会渣滓也是他要肃清的对象，所以不行。 六道骸发问了“你知道现在最想改变社会的是哪种人吗” 哪种人啊 用袖子擦眼泪的高中生浮现在凌川凉也的脑海。 “啊无个性者。” “无个性的人不是最好的盟友，但一定是最好的手下。”六道骸说，“在你那种超能力是日常的社会中，最好控制的就是那些没有个性的普通人。他们之中一定有渴望得到个性的人，而你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六道骸点到为止，他只是引导凌川凉也思考，具体要做什么还是要凌川凉也自己想。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凌川凉也需要成长，他不能想什么都是理想化了。 凌川凉也唔了一声，单手托着下巴沉思。 “想好了就去做吧，遇到问题也可以找我商量。”六道骸拍了拍凌川凉也的肩膀，“kufufu凉也，你一定能实现目标的。” 早上，凌川凉也对着空间里的镜子使用了变身个性，将自己变成了“想象中的成年的自己”的模样。 镜子里身形颀长的青年处于二十岁的年纪，依稀能看出来童年的模样，一头柔软的白色短发，刘海之下是一对异色的眸子，左边金色，右边银灰。他的脸部线条跟他的父亲很相似，偏向于英俊精致，而不是粗犷。 他去商店里买了一张白底红纹的猫脸面具，戴在了脸上。 成年人的身体更方便他行动，而且不会立即把青年跟他的本体联系起来，因为年龄相差太大。但那张脸仔细一看就是凌川凉也自己的模样，他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就买一张面具戴在脸上。 他要以这具成年人的身体活跃于众人眼前，破坏、肃清，等时机成熟后 当着媒体与众人的面摘下面具，主动揭露自己的身份。 他很期待艾斯寇德看到他摘掉面具后的模样，然后他要把艾斯寇德杀掉，用他的血洗去母亲的悲伤。 山见高校的校门走出了一批批的学生，他们或说或笑，三三两两相伴而行。 名为相田诚的高中男生垂着头走出了校门，孤身一人，在周围都是结伴而行的同学之中格外显眼。他微驼着背，看起来畏畏缩缩，也许这就是他没有朋友的原因吧，看起来太胆小怕事了。 一只白色的猫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相田诚走到了回家必经之路的一个拐角附近，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想绕个远路避开这里，刚一回头就撞见了染着红发的小混混。 “三万円带来了吗”小混混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拽进拐角，毫不客气地问着。 相田诚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他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三万円实在、实在是太多了，我拿不出来对不起” 小混混的手臂动了动，相田诚随着他的动作被晃了晃“哈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对不起”相田诚十分害怕，他只会说这句话。 “啧，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不行了。” “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呜” 小混混离开了，留下了被打得蜷缩在墙角的相田诚。 “我要是有强大的个性就好了”相田诚捂着疼痛的腹部，眼泪顺着他微肿的脸颊流下，“这样我就能打败他，而不是任人欺负” “喵” 一只猫跳到了他的面前，圆滚滚的鸳鸯眼望着他。 “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相田诚自嘲般的笑笑，扯动了被打破的嘴角，疼得嘶了一声。 猫的身形拉长，变成了一个带着猫脸面具的白发青年。 “猫变成人了” 白发青年在相田诚震惊不已的目光之中，附身凑到他的耳边，相田诚能感觉到青年鬓边的白色碎发轻轻戳着他的脸颊。 对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润柔和，像是潺潺的流水。 “你想要什么样的个性” 相田诚听到猫变成的青年这么问他。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明明今天是周末, 相田诚却起了个大早，他来到了昨日与白发青年约定好的地方拐角。 “猫咪大人”他把手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喊道, “猫咪大人您在哪啊” 喊了几声无果, 相田诚崩溃地抓住了两边的头发。 啊啊啊他为什么会相信那个青年的话啊 什么赋予自己想要的个性，果然都是骗人的吧 怎、怎么办啊，他昨晚一时脑热连战书都下好了趁现在时间还早, 他应该还没看门口的信箱，赶紧去把战书偷回来吧 就在相田诚急急忙忙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只衔着卡牌的白猫跳到了他的面前, 将口中的卡牌放在了地上。 “猫咪大人”相田诚简直要哭出来,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个性。”白猫口吐人言, 说话的声音与昨日的白发青年一模一样。 相田诚激动地捡起地上的卡牌。 卡牌的正面是一个金色的闪电图案, 翻到背面是一个24h的标记。 在相田诚端详手中卡牌的时候, 白猫坐在地上抬起后腿, 歪着小脑袋挠了挠自己的耳后根, 挠了几下后它仿佛被雷劈了般地僵住了，然后默默地把后腿放下。 “喵咪大人，这个要怎么用啊”相田诚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的卡牌, 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 “撕开。”凌川凉也强忍着吐槽对方称呼的欲望，对他讲解道，“撕开之后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个性, 但时间只有24小时。” 听到时间只有24小时, 相田诚原本要撕开纸牌的动作停住了, 他小心地把卡牌揣进衬衫胸口处的口袋里。 凌川凉也见此嗤笑一声。 真是可怜。 听到白猫发出嗤笑的声音，相田诚的脸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是想找、找个地方试试个性路上的时间浪、浪费了，就不好了。” 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感觉丢人，声音也就愈来愈小。 “我说过的吧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还会赋予你个性。” “可是猫咪大人，您怎样才会满意呢”相田诚说话的态度十分敬畏，生怕自己的话惹怒了眼前的猫。 “这个啊，看我心情吧。”白色的猫如此随意地说道。 午后，阳光愈发的灼热，晒得人简直要脱下一层皮来。 相田诚站在郊区的烂尾工地外，汗水自他的鬓角一滴滴落下，过长时间的等待令他不受控地回想着上午刚刚发生的事。 获得了雷电个性的高中生劈开了野外的岩石，眼神狂喜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想失去这样强大的个性，于是再次试探着问道“猫咪大人，请问您希望我怎样做呢” 白猫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乘凉，闻言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做你内心最想做的事。” 我内心最想做的事啊 相田诚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心噼里啪啦地亮起了电光。 “嘁，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红发的小混混单手插兜走了过来，另一手里拎着一根铁棒，在距离相田诚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满脸的不耐烦。 “你的战书我接下了，要打赶紧打，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热死了。” 相田诚长期被他勒索，身体几乎产生了条件反射，见到对方就感觉双腿发软。 “你把钱都、都还给我，我就放过你”他因为过于激动紧张而有些磕巴，导致这句话被他说的色厉内荏，像是一只奶猫强行充当老虎。 小混混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就不还，你想怎么样啊” “你要是不还，我就”相田诚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能威胁他一句，“你会后悔的” 小混混夸张着语气说“那我真的好害怕啊哈哈哈，你想让我怎么后悔啊无个性的废物” 小混混手中的铁棒蓦地伸长了他拥有令手中铁制品延伸的个性，铁棒狠狠怼在了相田诚的腹部，相田诚捂着疼痛的腹部后退了几步，那里还有昨天对方打出来的淤青。 “别逼我”相田诚捂着肚子大叫着，“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钱而已啊” 小混混的铁棒抽打着相田诚的腰侧“我就逼你了，无个性的废物，你能拿我怎么样揍我一顿吗”他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来这里的原因，“哈哈哈我怎么忘了，不就是你这个废物找我约战的吗”他打倒了相田诚，就像以往那样，“你站起来啊，废物” “别逼我” 相田诚大喝一声，朝着小混混的方向伸出了手 一道闪烁着电光的雷从他掌中飞出，刺穿了小混混的胸口，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留下了黑褐色的焦痕。 小混混的脸上仍带着恶意的嘲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相田诚吓傻了，瘫坐在地上不敢去确认小混混的生死。 “很能干嘛”白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它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相田诚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自己的声音“他、他” “死了哦。” 白猫像是见惯了生死，语气是对生命的毫不在意。 相田诚闻言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崩溃了。他早该想到的，能劈开岩石的雷电，人类的身体怎么能抵挡的住 怎么办，他杀人了啊 他的未来全都毁了 一想到自己要被抓进监狱，相田诚抓着头发一脸崩溃。 “你冷静一点。”他听见白猫这么说。 对冷静猫咪大人还在他的面前这可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啊 相田诚向旁一扑，抱住了身边的白猫“猫咪大人您救救我我不想被当成敌人求您救救我啊” 白色的猫在他手中拉长身形，变成了白发戴猫面具的青年。 凌川凉也被他一抱感觉浑身不爽，导致语气里也带着点不悦“我给你五秒钟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五、四、一” 相田诚嘤，猫咪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三和二啊 “冷静下来了”凌川凉也双手环胸，指尖在手臂上点了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离开这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第二个选择是为我做事，你还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个性。” 相田诚犹豫着问“选第一个的话，我会被抓进监狱吗” 凌川凉也歪头，温柔的声音说着堪称无情的话语“这个我就不管了哦。选了第一个后，我们之间就毫无瓜葛，你会发生什么跟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用着开玩笑般的语气“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会去监狱看看你呢。”凌川凉也感觉自己真是被白兰带坏了，都学会跟别人玩选择题和威胁别人了。 这句话简直给相田诚判了死刑，意思不就是他肯定会被抓起来吗 相田诚陷入纠结之中，半晌后他艰难地说道“我选择为您做事。”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情愿不忠诚的人我是不会要的哦。” “不我、我会为您献上我的忠诚” “那再好不过了。”凌川凉也话音刚落，小混混的尸体上陡然燃起火来。 相田诚惊叫一声“尸尸尸体着火了” “闭嘴。”凌川凉也的声音响起，“毁尸灭迹不是很正常的吗” “毁尸灭迹”相田诚呆呆地重复道。 “对。毁尸灭迹。” 凌川凉也把小混混烧成灰烬之后，带着相田诚传送到了小混混家，找到了他给小混混的战书，销毁掉了证据。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证明小混混出门是去找了相田诚。 当相田诚问到道路监控怎么办时，凌川凉也这么回答“什么呀，你可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啊，而且工地附近没有摄像头，没有证据指明是你做的。” 相田诚除了相信这位猫咪大人，别无他法，他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唯一能救他的浮木，不敢撒手。 “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需要你帮我聚集更多的无个性者，要那种跟你一样的人。” “跟我一样的人” “对，在学校受到冷眼或暴力，没有朋友十分孤僻，在校外还会被人欺负的那种。” 凌川凉也每说一点，相田诚的脑袋就低一分。 什么啊，他竟然有这么惨吗。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他没有个性，身边认识的人都不想与他交朋友，他还被小混混勒索不能再想了 “是，我知道了一定完成您的任务” 几天后，弥漫着灰尘的废弃工厂迎来了一批客人。 “猫咪大人”相田诚的手搭在嘴边作喇叭状，“人我都带来了，您在哪啊” 一只白猫跳上最高处的木箱，化为一个戴着猫面具的白发青年。他翘着腿坐在箱子上，俯瞰着站在地上的几人，居高临下的模样使他看起来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个性” 最近市内的高校之间流传着两个不可思议的传闻。 第一个传闻是，只要无个性者真心祈祷，猫咪大人就会出现并且赋予无个性者想要的个性。 第二个传闻是，都市内出现了一支自称审判队的队伍，队里所有的成员皆穿着黑袍戴着猫脸面具，他们手握雷霆，做了坏事却不至于被当成敌人的人都会被他们审判。 无论是哪个传闻都很难让人相信，直到这个月发生了第四起雷电致死事件后，英雄和警察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传闻上。 他们追查第二个传闻许久，终于捕捉到审判队存在的痕迹，经过各方调查，他们发现这可能是一支由雷电个性的人组成的队伍。而且审判队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刚抓住点线索他们就消失了，于是猜测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拥有传送类的个性。 负责这个连环案的英雄和警察们陷入了僵局。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废弃工厂迎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身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脚上踩着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他收起自己打着的大黑伞放在一边，露出一张成年男性的脸。 “贸然拜访，还望见谅。”男人礼节性地笑着。 凌川凉也以青年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谨慎地开启了情报个性。 姓氏死柄木 年龄未知 个性aforone “我对你的个性很感兴趣，要加入我们吗”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微笑着问道。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所以你拒绝了他” 六道骸听完凌川凉也的讲述后这么问道。 “嗯他跟我的理念不太合。”凌川凉也蹲在草坪上揪着草,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而且个性也不太合。” 哪里是不太合，明明是很相合。 难不成是同类相斥 那个姓氏是死柄木却自称a for one的男人可以剥夺他人个性赋予自身或别人, 凌川凉也可以生成个性自己使用以及赋予别人。 不过a for one的个性可以相互组合叠加, 而凌川凉也做不到，他只能分开使用。 如果真要做个比较，凌川凉也的个性要更完美一些, 因为他的赋予就像复制粘贴一样，赋予别人个性后，自己本身的个性并不会消失, 而且他的赋予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他可以把同一个个性赋予给多个人, 比如审判队, 里面八成的人都被他赋予了雷电个性。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赋予具有时效。 六道骸说“其实你们可以合作的。” 凌川凉也瞪大了眼睛“合作怎么合作” “他要培养恶意, 掌控日本, 在这个社会随心所欲。”凌川凉也指了指自己, 瘪着嘴似乎有些委屈, “我的目标比他伟大多了，我是要建立一个完美社会，跟他那种人怎么能合作得起来啊” 六道骸望着凌川凉也孩子气的表情, 眼角眉梢都染着温和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直戳人心窝“凉也，现在的你和他没有区别。” “诶” 凌川凉也自以为他的目标高人一等, 现在却被好友说没有区别, 不由得愣住了。 六道骸眼中没有任何的恶意, 他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你们当前的理念是一样的，那就是破坏现在的社会。”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kufufu，凉也，我说的对吗” 凌川凉也垂着头沉默许久，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既然前期目标相同，那为什么不跟他合作呢你可以借助他的手，更加快速地实现你的初期目标。” “你要学会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包括人。”六道骸安慰性地揉了揉凌川凉也柔软的发丝，温声说道，“你终究还是与他不一样的，等利用完他以后，就可以结束你们之间的合作了。” “哦。”凌川凉也闷闷地应了一声。 六道骸说的话不无道理，a for one当前的计划的确与他有重合的地方，合作就会共赢。 但他不喜欢那个叫a for one的男人，没有原因，就是感觉不喜欢，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着气场不合的说法吧。 反正也只是暂时合作，少接触就是了。 凌川凉也这么说服了自己。 见凌川凉也好像想通了，六道骸发出了“kufufu”的笑声“既然想通了，你也去登门拜访吧。” 凌川凉也迟疑了一下“可我不知道他在哪今天他也是突然出现的，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我的消息，竟然连我在哪都知道。” “凉也，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六道骸戳了戳凌川凉也的额头，“你也可以知道他在哪。” 个性 离开梦境世界后，身体上的疲倦令凌川凉也打了个哈欠，他揉着眼睛望向时钟。 晚上十一点多，来得及。 凌川凉也开始换衣服，变形态，马上镜子前出现的就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的白发青年，他拿起一边的猫脸面具扣在头上。 十二点，凌川凉也生成了定位个性。他翻开书桌上的笔记本，找到了新的一页，写下定位个性和其使用方法。 这段时间凌川凉也生成了很多个性，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记不住自己到底生成了多少个性，于是他准备了一个本子，每生成一个个性就记录下来。 写好后他离开空间，闭目回想a for one的模样，好在他记性还不错，顺利地回想起来对方的长相，然后看到了他身边的一切。 a for one身处一个废弃的港口，他站在一艘残破不堪的渡轮上，身后波涛汹涌，望不见边际的大海在漆黑的夜色下仿佛是能将人吞没的黑兽。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美漫画风的金发男人，穿着蓝红的战斗服，仅凭一拳便打穿了渡轮a for one躲开了。 欧尔麦特，凌川凉也曾经憧憬过的英雄。 两人之间的战争十分激烈，a for one将不同的个性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组合技能，欧尔麦特凭着强悍的肉体与肉眼难辨的速度抵挡住了攻击。 他们打得难舍难分，期间还交谈了一些话，欧尔麦特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他们说了什么凌川凉也不得而知，因为定位个性只能定位目标人物以及观看他周围的事物，并不能听见声音。 凌川凉也没有急着过去帮助a for one。 之前a for one让他加入，意思是他要成为对方的手下，而凌川凉也要与对方建立合作关系。合作意味着两个人的地位是相等的，他要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以此为要求建立合作关系。 眼看着战局接近尾声，a for one说了什么话令欧尔麦特分心了一瞬，然后趁机击穿了欧尔麦特的腹部。 欧尔麦特拼着受伤的身体，对a for one的头部造成了重击，a for one扑倒在地上，头部的血液疯狂涌出。 时机到了。 凌川凉也拉下头顶的面具遮住面容，发动自己的传送个性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欧尔麦特伤势惨重地侧卧在地上，粉红色的肠子从腹部的大洞中流出，他的手掌无力地托住肠子，望着突然出现的凌川凉也，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另一半的a for one强撑着身体抬头，他的头骨被击碎，露出了肉粉色的脑浆，半张脸的皮肤都被掀开。 凌川凉也我好像进入了什么恐怖游戏的cg里 凌川凉也走到a for one的面前蹲下，语气平和道“我能治好你，条件是与我合作。我与你之间不会是手下与上司的关系，而是盟友。怎么样，需要我救你吗” a for one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好” “等”欧尔麦特听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发青年要将a for one带走并治好他，挣扎着发出了声音，“不可以” 欧尔麦特手脚并用拼命在地上挪动着，企图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阻止他，但他拼尽全力也只挪动了一点距离。 凌川凉也回头，入目的是欧尔麦特沾着血的脸，对方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整个人呈现出一副虚弱的姿态。 这是凌川凉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欧尔麦特，也是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虚弱的模样，他几乎无法将眼前这张脸与儿时憧憬着的那张笑脸重叠到一起。 如果是两年前的他，见到欧尔麦特一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吧。 凌川凉也手中出现一张纸牌，上面的图案是一团柔和的白光，他将纸牌飞到欧尔麦特的手边“撕开它，也许你还能活到救援人员过来。” 说完他拽着a for one的衣角，发动传送个性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废弃工厂。 凌川凉也把所有的治愈卡拿了出来，但是他平常很少制作治愈卡，导致手中的卡牌只有寥寥十几张。 他挨个撕开卡牌，一团又一团的白光落在a for one的身上。 a for one与他曾经切除肺部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是身体的某个部分缺失。此时a for one半块头骨已经没了，脑浆都露在外面，脸也少了一部分，很难想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 缺失的部分只能慢慢补回，但是a for one的情况特殊，没有人能把脑浆放在外面活着，况且他们还以此作为交易建立平等的合作关系。 凌川凉也把手轻轻搭在对方头部，发动治愈个性。 a for one的头盖骨以一种缓慢但可见的速度长好，脸上狰狞可怖的皮肉也逐渐变得平整，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不消十分钟，他变回了与欧尔麦特战斗之前的模样，如果不是还有血迹残留，根本无法相信他之前受了重伤。 治好a for one的同时，凌川凉也在头部的剧痛中失去了意识，身体也开始缩小变回了本体的模样。 凌川凉也高烧不退，在a for one的另一个合作者医生那里躺了十几天才退烧，接着又过了几天才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 凌川凉也醒来之后，a for one很快便出现在他的病床前，身边还带着一个浅蓝发色的少年。少年穿着黑色的衣衫，眼睛周围和唇部的皮肤有些干燥，一双血红的眸子不带善意地盯着床上的凌川凉也。 “你终于醒了。”a for one的脸上挂着微笑，如同他们初见那般。 凌川凉也咳嗽了几声，头部仍昏昏沉沉，他的嗓音因为长期的高烧而有些微哑“我还以为你会趁我昏迷夺走我的个性。” “怎么会，我们可是盟友。”看来a for one还记得遵守约定，并没有毁约，他伸出了手掌，“合作愉快。” “咳咳”凌川凉也也跟着伸出手掌，变回孩子本体的他手掌很小，堪堪握住对方的手，“合作愉快。” “那么我就不耽误你养病了，希望你赶快好起来。” a for one叫上他身边的浅蓝色发少年“弔，走了。” 名为弔的少年临出门前回头望了病床上的凌川凉也一眼，那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的一眼，像是河底的淤泥一般浓稠，浓重得几乎要从那对血色的瞳中流淌出来。 凌川凉也蓦地想起了a for one曾经说过的“培养恶意”。 另一边，a for one带着死柄木弔穿过走廊。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提醒身边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少年“弔，他是不能杀掉的人。” “啊知道了，老师。”少年挠着脖子回答道。 凌川凉也不会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a for one已经尝试过掠夺他的个性。 但是失败了。 无效化的个性在主人昏迷时自动开启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手机铃声响起, 相田诚捧着手机呆呆地望着上面的一串数字。 这是猫咪大人的手机号 猫咪大人竟然也会用手机 “以后通过这个手机号码联系我。”白发青年听到近在咫尺响起的手机铃声后挂断了电话，他发现对方还在捧着手机发呆，稍稍提高了点声音, “听见了吗” “是听见了”相田诚大声回答着, 动作麻利地存上了凌川凉也的手机号。 他现在的变化很大，原本略长的刘海全部拢到了脑后，经常佝偻着的背脊也挺得笔直, 脸上不再是畏畏缩缩的可怜表情，而是透着一股自信，这样的变化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强大的力量会令人上瘾, 得到之后便不想失去。 相田诚在两个月的时间里, 带领着审判队的成员穿梭于城市之间, 以雷电“审判”着他们认为邪恶的人。 他们审判的大多数都是参与霸凌、勒索的混混, 偶尔也会遇到几个强迫女人的恶汉, 甚至还在暗巷中遇到过一次杀人犯。 审判队的成员们做着他们认为的“正义的审判”, 白天他们是一群普通的无个性高中生, 晚上他们是四处伸张正义的审判队。这种感觉渐渐令他们上瘾，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正义的使者。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上了贼船，那么后来就是他们主动搭上了这条船, 并且不愿意下去。 凌川凉也递给相田诚一个卡牌册“这是你们这个月的份，鉴于你们提到上次差点被英雄抓住，我多给了一些传送个性卡。” 凌川凉也赋予别人个性时, 不止对方的身体没有损害, 他自身也不会产生副作用, 也许他的个性天生就适合隐居幕后，做一个幕后boss。 其实凌川凉也完全可以直接通过身体接触赋予审判队个性，而不是给出一册卡牌。但他最开始用的就是卡牌，他不想再暴露他能通过身体接触进行更长时间赋予的事。 更何况卡牌更方便流通，不是吗 如果不是a for one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凌川凉也到现在还不知道黑市上有三张他的个性卡牌流通，并且还卖出了天价。 凌川凉也望着把卡牌册抱在怀里的相田诚，好心提点他“不要把卡牌一次性发下去。” “诶”相田诚不知道为什么猫咪大人要这么说，但他从来不多问，“是，我知道了” 审判队里出现了用个性卡换钱的成员，凌川凉也不准备追究这件事，能不能抓住罪魁祸首全看相田诚自己，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根本没发现。 凌川凉也继续交待“我以后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急的事给我发邮件，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相田诚点头“我明白了” 把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之后，凌川凉也传送离开了废弃工厂。 凌川凉也不会再出现在废弃工厂的原因是，他要去a for one那住了，不对，准确的说是a for one的弟子，死柄木弔那里。 a for one那边的组织构成人员比凌川凉也的还要少，他那边只有他、医生、死柄木弔和一个叫黑雾的人。其中他和医生一起住在某个偏僻研究所，死柄木弔和黑雾独立出去住在了另一处。 a for one得知凌川凉也独自居住时，提出了可以跟他的弟子住在一起。 凌川凉也知道对方的目的a for one也想要他的个性卡牌，并且很可能是要用于跟医生的实验。 不过包吃包住不用自己花钱，凌川凉也还是挺心动的，于是就同意了。如果他哪天心情好了，也许会给a for one几张卡牌也说不定，毕竟根据对方稍微透露的消息，他们的实验是在制造强大的武器，以后凌川凉也说不定也能用上。 按照之前定好的，今晚凌川凉也就会搬到死柄木弔和黑雾那里住，现在还是白天，凌川凉也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是他的生日。 已是三月末，樱花开满了枝头，远远望去仿佛树枝也变成了嫩粉色。一阵风拂过，扬起了漫天的樱花瓣，娇嫩的粉樱与湛蓝色的天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宛若樱吹雪的美丽画卷。 凌川凉也以自己本体的形态走在外面，头顶不时有樱花的花瓣落下，擦过他的身子飘落在地。 他来到了一家面馆，面馆的门前也有一棵樱花树，门口的地面上铺落了一层的浅粉花瓣。凌川凉也踏过一地的花瓣，推开了店门。 凌川凉也很久以前来过这里，老板看他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客气地招呼着“小朋友，请问你想吃些什么” “牛肉乌冬面。”凌川凉也没看挂牌，直接说道。 “承蒙惠顾，一共是1580円。” 老板拿着笔在单子上飞速写下牛肉乌冬递到后厨，然后接过来凌川凉也面值正好的纸币。 “请在这边稍等一下哦，小朋友。”老板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容。 等待了一段时间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乌冬面被放在了凌川凉也的面前，他端着乌冬面环视一周，挑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了过去。 乌冬面在酱汤中呈现出浅淡的小麦色，顺滑柔软的面条上叠着一片片牛肉，嫩绿的油菜、褐色的香菇点缀在旁边，再配上藻色的裙带菜，空气中缓缓飘起的面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凌川凉也夹起乌冬面，小心地吹了吹，待面凉了一些后含在嘴里，慢慢地吸入口中。 他吃了几口面后，用瓷勺舀了一勺面汤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舌尖顿时充斥着酱汤浓郁的香味。说实话，稍微有点咸了，但他还是又抿了一口。 有点像妈妈做的味道。 凌川凉也安静地吃着面，渐渐的，他吃面的速度愈来愈快。一开始还是夹一小口先吹一吹再吸到嘴里，到后来他连吹都不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面条。 啪嗒。 一滴眼泪砸进了装着乌冬面的碗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太烫了，烫得他舌头疼，凌川凉也吃着牛肉乌冬面潸然泪下，不断地有泪珠顺着他的下巴滚落进面碗里，融入酱汤之中。 “凉也” 熟悉中又透着些许陌生的嗓音在凌川凉也的耳边响起。 凌川凉也抬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来人半红半白的发色十分显眼，手里还端着一碗面。 是轰焦冻。 轰焦冻望着已经一年多未见的幼驯染，有很多话想问，但目光触到对方流着的泪水，他把手中端着的凉拌荞麦面轻轻放在桌子上，递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 “谢谢。”凌川凉也接过手帕，说话间还有着浓重的鼻音，配上他通红的眼圈和鼻尖，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轰焦冻没问他这么长时间都去了哪里，也没问他现在住在哪，更没问他还打不打算回家。 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凌川凉也说道“凉也，生日快乐。” 今天，凌川凉也十岁了。 凌川凉也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纳闷轰焦冻怎么什么都不问“谢谢你”他的声音顿了顿，说出了许久未叫出口的称呼，“焦冻。” 轰焦冻正想说些什么，他嘴都张开了又突然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见坐在他对面的凌川凉也一手拿着筷子，另一手拿着他递过去的手帕，两条晶莹透亮的鼻涕自鼻孔中缓缓流出。 轰焦冻“”怎么办，要提醒吗在线等，有点急，因为鼻涕快掉进面条汤里了。 凌川凉也感觉嘴唇上面有点痒痒的，他以为是面条的热气蒸着他的脸，所以才会感觉到痒意。但当他看到对面坐着的轰焦冻即使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睛里的纠结都快要溢出来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凌川凉也沉默地放下筷子，颤抖着手抹了一把嘴唇，入手是黏滑的触感。他缓缓低下了头，动作慢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 是他的鼻涕。 凌川凉也死了算了 jg 轰焦冻看到凌川凉也的脸颊迅速染红，短短几秒内便红得似乎能滴血，他体贴地说“你可以用我的手帕擦。” “不太好吧。” 凌川凉也倒是想擦，但是想到这是轰焦冻的手帕，他就下不去手。一年多没见，话还没说几句就先擦人家一手帕鼻涕，实在是太尴尬了，尴尬得他想冲进海里冷静冷静。 “没事的。”轰焦冻仍是一脸平和，“洗一洗就” 擤鼻涕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凌川凉也把手帕折起来，换了个面又擤了一次，这才抬着眸子望向轰焦冻“嗯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事了。”轰焦冻缄默了一秒，这么回答他。 “哦。”凌川凉也把手帕按在鼻孔下方揉了揉，擦干净残留的鼻涕，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谢谢你的手帕，焦冻。” “不用谢。” 凌川凉也不好意思把沾着鼻涕的手帕还给轰焦冻，于是把它放到了一边。 “先吃面吧，一会儿该凉了。”他拿起筷子对轰焦冻说。 轰焦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凉拌荞麦面。 嗯，凉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凌川凉也刚刚是故意卖傻的, 凉拌荞麦面还怕凉 但他知道轰焦冻不会反驳他的。 不过鼻涕真的是个意外，拜它所赐，凌川凉也刚刚卖傻卖得出神入化, 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智障。 他吃着面, 脑子里飞快地思考一会儿要怎么忽悠这位许久未见的幼驯染。其实他并不想撒谎，但是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事情。 很快，轰焦冻放下了筷子, 他吃完了。 凌川凉也还在磨磨蹭蹭地嗦面，他正绞尽脑汁地编故事，力求把整个故事编得真实点, 至少轰焦冻不能听出来是编的。 轰焦冻没有催他, 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 又过了一会儿, 凌川凉也终于编好了一个槽点满满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故事, 他放下筷子松了口气。 编完啊不, 吃完了。 轰焦冻依旧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而是关心他的近况“你现在过得好吗” “过得还行。”凌川凉也回答。 轰焦冻终于问到了重点“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凌川凉也下意识正襟危坐, 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 “当初我”他正要说出自己刚才编的开头时突然卡了壳，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话锋一转, “我一言难尽，唉。” 轰焦冻很贴心地安慰他“没事，慢慢说。”他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手帕, 犹豫了一下问, “需要我去买点纸巾吗” “需要”凌川凉也脱口而出。 赶紧把轰焦冻支走他再想想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太激动了, 于是稍微平复了一下说“辛苦你了，焦冻。” “没关系。” 轰焦冻去找店家买纸巾了。 凌川凉也赶紧回想刚才编的开头，等轰焦冻带着一包纸巾回来时他也想起来了。 店家的纸巾是找人定制的，上面印着一只嗅着樱花的小奶猫，旁边有这家面馆的名字和地址。 凌川凉也抽了一张放在旁边，以防万一，他是真的被自己的鼻涕搞怕了。 “当初我在一个垃圾箱旁边睡着了，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在垃圾场里。”凌川凉也垂着眸子说道。 焦冻，你可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在垃圾桶旁边睡觉，我编不出来了 至于垃圾场，流星街可不就是垃圾场吗。 轰焦冻有些惊讶，微睁了眸子问“垃圾场” “嗯。”凌川凉也点了点头，“可能是别人把垃圾装车时把我也装进去了，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不可燃性垃圾堆里不是，我在可燃性垃圾堆里，呃，抱歉焦冻，我记不太清了。” 对不起，离开这里太久了，他早把垃圾怎么分类忘记了 轰焦冻表示理解“没事的，凉也。” “然后我在垃圾堆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每天靠着捡垃圾生存，那里的垃圾都特别难吃，我刚开始好几天没吃饭” 轰焦冻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出画面了，八岁多的凌川凉也小小一只，可怜兮兮地在垃圾堆里翻吃的。他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个，闻了闻又扔掉了，最后饿得头昏眼花肚子咕噜咕噜响。 “那里的空气也不好，我天天咳嗽。” 饥饿的凌川凉也蹲在地上，然后开始咳嗽，咳得眼泪鼻涕呃，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后来实在是太饿了，我找到一块刚过赏味期限的面包就吃了。” 咳嗽完的凌川凉也继续在垃圾堆里翻找，终于找到一块面包，结果一看刚过赏味期限。他实在是太饿了，纠结半天还是吃掉了。 “我走不出去，就在垃圾堆里生活了好几个月，基本都没地方洗澡” 凌川凉也从原本干干净净一个小孩变得脏兮兮的，脸上全是土，柔顺的白发也变得灰突突乱蓬蓬的模样，然后蹲在垃圾堆旁边，身前放着一块板子求好心人带我洗个澡。 “然后我遇到一个白头发的人，他很寂寞，非得跟着我，他还天天嘿嘿笑，我很怕他。”凌川凉也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阵心虚，心里想对不住了白兰，抹黑你一把 流星街的白兰突然打了个喷嚏。 轰焦冻想白头发的，那可能是个老人。他那就是一个老爷爷 想象出来的同样衣着破烂的老爷爷拿走了凌川凉也身前的板子，然后嘿嘿笑着跟着他。 这么一想象，轰焦冻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要出来了。 “后来我就跟他商量，能不能带我出垃圾场，他就带我走了。” 凌川凉也对着老头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老头带着他走出了垃圾场。 “然后他带我去了一家地下黑店。”对不住了天空竞技场，麻烦你倒着长一下顺便再换个生意 凌川凉也被老头带到了一家地下黑店，店员们都长得很可怕，凌川凉也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可怜。 “我想离开但是打不过那个人，所以就在店里被迫打工了。” 凌川凉也用冰和火的个性攻击老头，想趁着老头分身乏术逃离这里，但是被老头实力碾压了，没办法只能哭唧唧地换上了店员统一的服装，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吃不饱穿不暖。 “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白头发的，他说我反正也干不好活，不如拿出去卖钱，小孩都挺好卖的。”对不住了奇犽，有机会我买巧克力球补偿你 又出现一个白头发老头，他跟之前的老头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指了指凌川凉也。 “然后我就被卖掉了” 凌川凉也被推上了车，流着眼泪十分惊恐地敲着车窗，然后车子开远了。 见凌川凉也没有再说话，轰焦冻皱着眉头，下意识问“然后呢他们把你卖去哪里了” 凌川凉也正在回想之后的故事，他感觉后面的故事有点太扯了，可能站不住脚。被轰焦冻这么一问，他准备还是继续往下讲，结果一张嘴 打了个嗝。 轰焦冻“” 凌川凉也人生重来吧 jg 可恶，他防住了流鼻涕，没防住打嗝 凌川凉也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厚着脸皮继续讲述“然后我就跟一群人住在一个大房间，一共有七百人吧。”猎人测试算上他702人，没毛病。 轰焦冻继续脑补，凌川凉也被推进个大房间，里面是一群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 “本来门是锁着的，然后有一次意外门开了，我们就有一群人往外跑，跑出去大概三百左右吧。” 房间的大门开了，孩子们都往外逃，凌川凉也跟着人群挤了出去。 “但是那里路很多，像个迷宫一样，我们都走不出去。后来我好不容易走出去了，发现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凌川凉也千辛万苦逃了出去，然后看见了两三个同样逃出去的孩子。 “嗯然后我就跑了，想去一家旅馆打工赚钱。旅馆的老板娘是个好人，她问我家在哪，就给我钱让我回来了。” 凌川凉也跑到一家旅馆里，对着老板娘比比划划，然后老板娘摸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叠钱。然后凌川凉也就坐着车顺利地回来了，站在原地比了个耶。 轰焦冻松口气，自言自语道“太好了” 凌川凉也正在想要不要再给自己编个回来后都干了什么的故事，听见对面的人好像在喃喃什么，他没听清“嗯焦冻你刚刚说什么” 轰焦冻摇摇头，回答说“没事。”他又问，“你现在住哪” 糟糕 凌川凉也沉默了，他还没想好住哪，为了不让轰焦冻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他立刻垂下了头。 轰焦冻见凌川凉也垂头，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什么痛点。毕竟凌川凉也现在没钱，很可能是露宿街头的，这身衣服说不定还是别人看他可怜才给的 “抱歉。”轰焦冻说。 凌川凉也 不知道轰焦冻想到了什么，突然跟他道歉，不过凌川凉也乐得他不再问，于是摇摇头演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没事，我现在挺好的。”白兰牌演技，你值得拥有。 “稍等一下。” 轰焦冻起身跑到店家那里借了纸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他把写了自己号码的便签放在凌川凉也的面前。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找我帮忙，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轰焦冻没有劝他回家。 凌川凉也突然有点感动。 “焦冻”凌川凉也说，“其实我有手机的，直接存号码就好了。” 轰焦冻“”打扰了。 轰焦冻没问他哪里来的钱买手机，两个人交换了号码和邮件地址。 两个人出了面馆，分路而行。 临走之前，凌川凉也说“对了，不要把我的事告诉艾斯寇德。” 艾斯寇德，而不是父亲。 轰焦冻了然，他回答“好。” 待走远了一些后，凌川凉也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心想自己差一点就露馅了。 好在轰焦冻信任他，没有多问什么。 焦冻，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凌川凉也在心里默默地给轰焦冻道了个歉，然后迈着步子朝黑雾给他发的地址走去。 此时正是天大亮的时候，黑雾对于凌川凉也的提前到来没说什么，带着他去了卧室。 卧室不算大，也是也不小，房间里自带浴室，窗外的环境也还不错。 凌川凉也还算是满意的。 他没有把空间里的东西搬出来，而是又出去买了一套床褥和日用品，当然他是变成了别人的样子。 下午凌川凉也回来的时候，看到黑雾左手端着空盘子，右手里拿着一个煮鸡蛋。 “你回来了。”黑雾说，“凉也君，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凉也，这是凌川凉也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 他抛弃了自己的姓氏，原因是凌川凉也这个名字很容易就会被人查出来身份。这个世界上叫凉也的人很多，但是叫凌川凉也的应该只有他一个。 “对。”凌川凉也应了一声。 黑雾想了想，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凌川凉也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煮鸡蛋，“这个鸡蛋是给我的吗” 黑雾的雾状脸突然剧烈地飘了两下，然后平静了下来，他把手里的鸡蛋递过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凌川凉也接过鸡蛋“谢谢。” 凌川凉也回卧室了。 黑雾没好意思说，他原本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其实他刚才是在收拾餐桌，手里的那个鸡蛋，不是因为知道凌川凉也过生日而给他煮的，而是 中午死柄木弔吃剩下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当天傍晚, 凌川凉也正回着相田诚发的邮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是黑雾吧，毕竟死柄木弔不太可能敲门。 凌川凉也这么想着, 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是穿着整洁白衬衫的黑雾, 他说话总是很客气“凉也君，一起吃晚饭吗” 凌川凉也嗯了一声，想起他们之间只有黑雾会做饭, 又很礼貌的加了一句“辛苦你了。” 黑雾跟他客套两句，关上门走了，凌川凉也继续回复相田诚的邮件。 相田诚这个人很好用,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用。 审判队的其他人只是沉迷这种肆意使用个性的快感, 只有相田诚是对他绝对忠诚的, 明明最开始还因为他毁尸灭迹的事挺排斥他的。 其实审判队就算全员对他不忠诚也没有关系, 他早就对审判队的成员们使用过他生成的保密个性, 包括相田诚。如果有人对他人说出有关他身份的话, 就会从体内长出冰锥死亡。 他用了保密个性的事儿, 审判队所有人都不知道。 很快黑雾就再次来敲门，告诉他可以吃晚饭了，凌川凉也跟着他来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放着三盘猪排饭和三枚鸡蛋。煎猪排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 米饭上撒了一些黑芝麻作为点缀，淋上了闻起来就很香的酱汁。 咦，黑雾还挺会做饭的嘛。 凌川凉也好奇地瞥了一眼黑雾那双雾状的手, 目露惊奇。 死柄木弔也来到了餐桌前。 凌川凉也尝了一口黑雾做的猪排饭, 发现真的挺好吃。 敲鸡蛋的声音引起了凌川凉也的注意。 坐在他对面的死柄木弔翘着兰花指把蛋壳敲碎了, 然后双手翘着兰花指把蛋壳都捏碎，又翘着兰花指把蛋壳扒了下来。 兰花指兰花指 凌川凉也发现死柄木弔还挺奇葩的。 “你这个兰花指挺别致啊。”凌川凉也的脸上带着几分揶揄。 死柄木弔的动作僵住了，在凌川凉也看来就是被人发现了自己不广为人知的小癖好。 “啊啊，真是太讨厌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小鬼头。”死柄木弔嘴里念叨着，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无意识地挠了两下脖子。 “死柄木弔，他是先生的合作者。”黑雾用筷子敲了敲碗的边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对凌川凉也解释了一下，“个性原因，他不能五根手指碰东西。” 凌川凉也点点头，然后默默地打开了情报个性，视线内二人的信息跃入脑中。 姓名黑雾 个性传送门 姓名志村转弧 年龄15 个性崩坏 凌川凉也懵了。 志村转弧不是叫死柄木弔吗 他发现a for one师徒俩还真是对奇葩，一个姓死柄木非用自己的个性名当英文艺名，一个叫志村转弧非得跟老师姓，还起了弔这种有吊唁之意的名。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什么死柄木少年时代的白月光突然嫁给了一个姓志村的男人，死柄木伤痛欲绝单身至今，后来白月光快病死了，临终前非要见死柄木，对他说其实我的孩子是你的，死柄木带走了志村转弧，还给他改了名字，以弔这个字祭奠白月光 凌川凉也脑补出一场大戏，他决定闭嘴沉默，保护死柄木弔这个可怜的身世，不会说出来刺激他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凌川凉也把这个大秘密分享给了六道骸。 六道骸一脸僵硬地笑着，似乎欲言又止。 第二天，凌川凉也直接传送到a for one的研究所。 研究所被伪装成了废弃仓库的模样，正门被铁锈包裹着，下面长满了杂草。路过的行人绝对想不到，这里面是一家研究所。 当初两个人建立合作关系后，曾经进行过一番交谈。 a for one的意思是等他做完这个实验时再正式发起袭击，他的武器会有大用处。这期间他们可以先清理部分人，养精蓄锐。 凌川凉也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要求a for one的实验不能超过五年，他等不起。 a for one同意了。 研究所的室内光很暗，是淡淡的荧绿色。a for one坐在一把老板椅上，屏幕光映在他的脸上，听到走路的声音后，他回头看见了白发的孩子。 凌川凉也问“你的实验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a for one如实回答。 凌川凉也被他坦然的态度惊到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为了面子，吹牛皮也得把自己吹起来吗就这么直接告诉合作者实验不太好，真是个狼人。 “想看看实验体吗”他问。 凌川凉也正好闲着没事，就答应了。 他们穿过一个长廊，到了尽头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立着几个透明的圆柱形培养槽，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一个个赤裸的人被泡其中，身上连着很多管子，从口鼻处扣着的氧气罩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活人。 人体实验。 这应该是骸最厌恶的东西。凌川凉也不自觉地想着。 “我在尝试把多个个性赋予给一个人，但当两个个性叠在一起时，运气好的实验体安然无恙，不太好的会失去自我意识，没有思考能力，最差的情况就是死亡。”a for one走到最里面，敲了敲其中一个培养槽，“他是唯一成功接受个性的实验体，我也有些苦恼。” a for one话里有话。 凌川凉也假装听不懂a for one的暗示。 a for one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让凌川凉也赋予这些人个性，虽然凌川凉也的赋予时间很短，但对人体没有损害，而且也可以赋予多个个性给同一个人。 不过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凌川凉也因为六道骸的缘故不太喜欢人体实验，虽不至于厌恶，但若非必要他也不太想参与。 “你想制造出一批多个性的人”凌川凉也换了个话题，试图把这个事儿岔过去。 a for one颔首“是有这个打算。” 凌川凉也随便找了个问题“他们不会背叛你吗” “他们不会的。” a for one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凌川凉也传送离开了研究所，回到家里，发现黑雾正端坐在大厅里，面前放着一张本国大地图，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正在跟人发邮件。 “黑雾，你在做什么”凌川凉也好奇地问。 黑雾发现是凌川凉也回来了，把地图摊开了些，让对方能看清上面的标记“选定我们的活动基地。” 地图上的内容很详细，连哪个区都标注了出来，黑雾选了七八个地方，在上面画出了红色的小圈。 “我正在联系卖家，一会儿去这些地方看看，今天把位置确定下来。”黑雾的手机发出了叮的提示音，他看了一眼继续回复。 凌川凉也的重点全落在了卖家这个词上，他有些惊讶。 这是要买一处地方作为基地 不怪凌川凉也惊讶，他上一个认识的反派预备役还是白兰，那是个缺什么就直接去抢的人。不过好像有钱的时候也会买来着 “凉也君，要一起去看看吗”黑雾见凌川凉也在一边站着，试着提出了邀请。 “诶可以吗凌川凉也本以为他们的事情不会让自己参与，“要去。” 黑雾的传送门挺好用的，而且还有不少优点，比如被烟雾包裹的部分可以免疫受到的攻击，而且进行多人传送的时候，被传送的人可以站在原地等烟雾把自己覆盖传送。 凌川凉也如果想进行多人传送，只能在某处开个真传送门，大家要自己走进那个门里。如果不小心传送门开得地方远了，在去往传送门的路上受到攻击，那只能说凉凉。不过凌川凉也的传送也有优点，那就是发动速度快。 这一下午的时间，黑雾带着凌川凉也在日本走了个遍。 虽说是一起看看，但是凌川凉也全程没有参与，只是偶尔给出一两句的建议。 最终黑雾把位置定下了，拍了照片问过死柄木弔的意见后，跟卖家约定好明天交接手续。 基地位于神奈川县横滨市神野区。 不得不说黑雾还真敢选，因为这个基地是一家开在商业街里的酒吧。酒吧的具体位置在这条商业街某个建筑的四楼，是顶楼，上面还有天台。 谁能想到，反派的老巢就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之中 凌川凉也服了。 晚上的时候凌川凉也难得想早点睡，相田诚却急急忙忙地打来了电话，说审判队抓了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理。 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没想到，昨天刚说过“以后不会出现在这了”，今天就惨遭打脸，再次出现在了废旧仓库。 他坐在最高处的木箱上，困倦的表情被猫脸面具所掩盖。下面是一群黑色衣袍、戴着跟他相似面具的人。 这群人的中央站着一名个头不高的小少年，此时他的双手双脚被布条捆得严严实实，脸上还被戴上了遮挡视线的眼罩，活像个被绑架的肉票。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冷静得仿佛被绑住的人不是他。 凌川凉也的视线扫过对方瑰红色的短发和做工精美的衣衫，言简意赅道“解释。” 打头的相田诚摘下猫脸面具，露出里面的一副苦瓜脸。 只听他欲哭无泪地说道“我们不小心抓了赤司财阀的小少爷” 凌川凉也你妈的。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凌川凉也觉得审判队可以就地解散了。 真的, 蠢成这样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上一次他们就差一点被英雄抓住，这一次可好，直接抓住了赤司财阀的小少爷, 他敢打包票现在英雄就在来的路上了。 想到这里, 凌川凉也立即问“你们搜他身了吗” “啊”相田诚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凌川凉也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 “没有。” 凌川凉也感觉真的可以把审判队解散了。 他突然感觉有些头痛，明明今天使用个性还没到产生副作用的程度。 “搜他身，找找有没有定位器。”凌川凉也叹着气说。 相田诚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赶快跑到了这位赤司小少爷的身边, 就在他的手搭即将搭在对方的身上时, 他听见对方主动开口说话了。 “在我上衣的口袋。” 赤司征十郎认为, 既然定位器肯定要被搜出来, 那不如他自己说出在哪, 这样还能免去被搜身, 他不喜欢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相田诚从赤司征十郎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圆形的小钮。 “找到了”他高兴地说。 凌川凉也更无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这么蠢 不，从他叫自己喵咪大人开始, 就注定了他的智商不高。不说别的，单说有人把个性卡牌偷偷卖掉这件事，他至今毫无察觉, 就足够说明他不够聪明了。 “接下来的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相田诚这才把定位器丢在地上, 然后用雷电个性劈坏了它。 毁掉定位器后, 凌川凉也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发邮件给黑雾，问有没有什么没人但是在室内的地方。 黑雾没问他做什么，给他发了几张旧仓库的图片，以及大概处于哪个位置。 得到了大概位置和地点全貌，凌川凉也可以进行精准的定位传送，他开了个传送门，让审判队的人带着赤司征十郎先离开，他则是留下来清理痕迹。 清理痕迹的具体做法为，把仓库里他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掉。 做完这一切后凌川凉也传送到了审判队那边。 赤司征十郎仍旧安安静静，没有挣扎，也没有吵闹。 凌川凉也终于问到了今天的重点“发生了什么，仔细讲一遍。”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蠢得他都感觉无语的故事。 今晚活动的时候，审判队的一名成员感觉尿急，就传送到了最近的餐厅厕所。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把面具摘下来，在洗手池那里洗手，顺便抹了两把脸。 正在餐厅与父亲和其合作伙伴吃饭的赤司征十郎准备上厕所，他拉开厕所门，看见洗手池前有一个裹着黑袍的陌生少年。 这家餐厅很高档，他们开的还是包厢，这间厕所是包厢自带的，如今里面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饶是一向冷静的赤司征十郎也被吓了一跳。他立即警惕地后退一步，退出了厕所。 审判队的成员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么晚了包厢里竟然还有人，而且正好在这个时候上厕所。他赶紧拿起旁边的面具戴上，准备发动传送个性离开。 赤司征十郎看见对方脸上的面具，脱口而出“审判队” 最近审判队的消息在警察和英雄之间有很多，上流圈子的人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尤其是赤司家与内阁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赤司征十郎自然也了解不少，甚至看过审判队唯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黑袍的人，脸上都带着猫脸面具，所有的特征都与眼前这个人对应上了。 成员本来想传送离开，但是对方看到了他的脸，还叫出了他的身份，他心里一慌就上前去捂赤司征十郎的嘴。 如果这时候他直接离开，就没有后面的那么多事了。对方只是与他打了个照面，不一定记住了他的脸，但他实在是太慌张了，就做错了事。 赤司征十郎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他的手。 “有审判队的人在这里”只听赤司征十郎扬声喊道。 成员不想被更多的人发现，决定放弃抓住这个目击者，赶紧传送离开这里，然而就在这时更窒息的操作来了。 见这名成员久久不归，相田诚也传送过来了，张嘴就是“一之濑秋你上厕所这么久吗”待他看清名为一之濑秋的成员和站在门口的瑰红发小少年时，就知道完蛋了。 本来一之濑秋还在安慰自己，就算对方看见自己的脸了，因为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对方也不一定记得住。 如今相田诚一来就直接暴露了他的真名，现在想不抓这个瑰红发的小少年都不行了，或者直接将他“审判”了也可以。 如果对方跟警察和英雄说出了他的名字，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余生可能就要在监狱度过了 一之濑秋在恐惧的驱使下，对赤司征十郎使用了雷电个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赤司征十郎仿佛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般，提前挪了几步躲开了攻击，就像之前发生的那样。 恰好此时他的父亲赤司征臣赶来了“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的父亲平常是个严肃且认真的人，但当自己亲生儿子遇到危险时，他的脸上根本无法维持平淡的面容，而是染上了焦急。 “别过来”赤司征十郎对着赤司征臣喊道。 他父亲的个性不能用于战斗，来了也是一起遇到危险。 相田诚发现人越来越多，揪着一之濑秋就要跑，与此同时一之濑秋的手伸向了赤司征十郎，趁着对方喊话时转移视线的瞬间抓住了他。 巧了，相田诚正在用传送个性，一之濑秋专注抓赤司征十郎，两件事情叠在一起，就变成了相田诚和一之濑秋抓了赤司征十郎传送走了，赤司征臣立刻联络英雄，说赤司征十郎被审判队抓走了。 英雄那边哦豁正找审判队呢 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个人，审判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一之濑秋感觉自己的腿还在发抖，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连忙提议“我们审判他吧，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赤司征十郎显得平静多了，并没有因为置身敌人当中而变得慌乱。 “各位晚上好，鄙姓赤司。” 他只是用平淡甚至有些客气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之濑秋的脸瞬间惨白一片，但是被面具挡住了。 赤司，住在日本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姓氏，日本的大财阀。 卧槽，他们抓的不会是赤司家的独子吧 相田诚带着审判队的人把赤司征十郎捆得严严实实，将其传送到了以前的基地，然后立即打电话联系凌川凉也，想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人。 凌川凉也表示处理我现在特别想把你们处理了 听完整个故事，凌川凉也不得不抑制住自己暴躁的心情，他已经决定解散审判队了，因为这些人的智商实在堪忧。 “不许说出我们的事情。”凌川凉也对赤司征十郎使用了保密个性。 其实如果有失忆个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但凌川凉也之前没有生成过这个个性，现在想生成也要等到一个小时后，在此之前还是先用一下保密个性。 他的保密个性有个弊端，那就是说出让对方保密的事后，对方要应答一声才会生效，但不管说了什么，只要做出回应就行。 一般来说这样很容易就中招，而且会对此毫无知觉，比如审判队的这群人。 但是赤司征十郎仍然保持安静。 凌川凉也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毕竟带着眼罩，于是他上前几步，亲自摘掉了对方脸上的眼罩。 眼前的这张脸面容很秀气稚嫩，脸颊还有点婴儿肥，加上个子也不高，他猜测对方应该是还在上小学。 他也有一对异色的眼瞳，左橙右赤。 凌川凉也捧着赤司征十郎的脸，在审判队成员微妙的注视下与之对视了长达十秒钟。 十秒钟虽然短暂，但在全员沉默注视之下，显得格外的漫长。 凌川凉也感觉有点尴尬，但这是必要的，因为保密个性还有个强制生效的方法，那就是与保密人对视十秒钟，然后说出想要对方保密的事。 “不许对别人说出我们的事。” 凌川凉也再次重复一遍。 审判队的其他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就是猫咪大人两次让小少爷保密，这位小少爷倔强地不肯答应。期间猫咪大人还动用了他的美色与之深情对视好吧那个面具只能看到两只眼睛，美色应该是看不到的。 凌川凉也松开了捧着赤司征十郎脸庞的手，就在此时对方突然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凌川凉也看见赤司征十郎的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他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要甩开对方的手。 这时废旧仓库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门口出现一批人，为首的是三名英雄，后面跟着一群端着手枪的警员。 审判队的成员们这段时间遇到过几次英雄，上一次还险些被抓住，如今见到英雄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就要使用传送个性离开。三名英雄中穿着黑色衣衫的英雄一头黑色半长发突然向上竖起 废旧仓库中所有人都无法使用出个性了。 另外两名英雄的个性都与束缚有关，一个手指可以变成锁链，一个手臂可以长出藤蔓，他们瞬间就把凌川凉也和审判队的人捆住了。 “你身上还有定位器。”凌川凉也立即反应过来，虽然被控制住了，但他没有丝毫的慌张，他小声嘀咕一句，“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聪明了” 赤司征十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金属薄片，看似十分礼貌，其实很有嘲讽意味地说“感谢您的手下没有搜身。” “另外，有一点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赤司征十郎摘掉凌川凉也的面具，望着对方同样异色的眼瞳一字一顿说，“我、在、上、初、中。” 因为现在凌川凉也的位置是背对着审判队和英雄们的，能看见他面容的只有眼前的赤司征十郎，所以被摘掉面具后他也不见慌张，他只是笑嘻嘻地说“那这位正在上初中的赤司小少爷，不要对别人说出我的长相呀。” 保密个性，发动。 赤司征十郎因为审判队都已经被捕了，神经放松了不少，开口回应了他“我会牢牢记住您的面容的。”意思是我记住你的脸了，如果你能逃跑，我会为英雄和警察线索。 凌川凉也笑了，因为他有无效化的个性，所以这些作用于他身上的个性并没有生效。也就是说他处于一个随时可以走的状态，被个性捆住束手就擒都是蒙蔽别人的假象。 他没有管审判队的人，直接发动传送个性回到了家里。 警局内，赤司征十郎坐在一张方桌前，身边是他的监护人赤司征臣，他的对面坐着之前出现在旧仓库的三名英雄和两名警员。 其中一名警员问道“请问赤司君还能回想起对方的长相吗”由于赤司征臣在场，他说话的态度十分客气。 “可以的。” 就在赤司征十郎准备形容一下凌川凉也的面容时，他的眼瞳中骤然浮起两个极为浅淡的红色光圈，紧接着他的身子僵住了，脸上也瞬间褪去了血色。 他眼睛的变化并不明显，但在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变化格外的显眼。 赤司征臣急问“征十郎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他们房间的门被人撞开了，一名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警员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不好了，审判队的人死了一半” “什么” 英雄和警员们顾不上跟赤司征臣打声招呼，直接就跟着小警员去了审讯室。警局的审讯室有好几间，每一间面积都不大，一次只能审讯一名敌人，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防止共犯串口供。 赤司征臣与赤司征十郎也跟了上去，接着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审讯室的房门敞开着，地上倒着一个审判队的人。他的口中长出了冰锥，冰锥撑裂了他的唇角，血顺着下颌骨流到地面。除了口中，他的身上也长出了大小不一的冰锥，把他扎得鲜血淋漓，冰锥上还沾着带血的身体组织。 每一间审讯室里都是这样的场景，眼前的这一幕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赤司征臣立刻捂住赤司征十郎的眼睛，但是已经晚了。 “他们死之前做了什么”之前那个头发竖起、消除了别人个性的英雄相泽消太问道。 “什么都没做啊”负责审讯的一名警员声音有些发抖，“他刚才还在跟我说，他们原本都是无个性的人，后来遇到了猫咪大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猫咪大人” 另一位负责刑讯的警员立刻出声应和道“对刚才我审讯的那位也是说到这里就”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当说到“猫咪大人”的事情时，他们就会因身体里长出冰锥而死。 几乎是下意识的，之前与赤司征十郎交谈的三名英雄和两名警员都望向了他，赤司征臣也望向了自己的儿子。 刚才赤司征十郎，差一点就要说出关于“猫咪大人”的事了 他们突然想起刚才赤司征十郎的个性自动开启了，那是个很特殊的个性，其中一个能力就是在主人遇到生命危险前发出“警告”。所以刚才赤司征十郎脸色不好，是因为看见了自己死去的未来 赤司征十郎努力忘掉刚才死亡的威胁和看到的血腥，尽量冷静下来回想之前与凌川凉也之间的对话，他表现出与同龄孩子完全不一样的沉着冷静“他跟我说” 他换上了凌川凉也的口吻“不许对别人说出我们的事，不要对别人说出我的长相。” 其中一名英雄说“真是糟糕了。” 唯一的当事人，同时也是唯一目睹对方真面容的人，不能说出关于对方的事，真是糟糕透了。 但为了赤司征十郎的生命着想，他们只能放弃询问。 第30章 第三十章 凌川凉也失败了。 普通的无个性者果然靠不住。 而且他刚才差点就因为eraserhead的个性暴露出真身, 好在无效化个性自动启动，抵消了对方的消除。 虽然知道审判队的弊端很多，但他从未想过竟然这么快就被清剿了。 嘣 因秘密而产生的丝线断裂了。 凌川凉也一愣, 随即扶着桌子大笑出声。 有审判队的成员试图泄露秘密, 并且已经死亡了，这个认知令他发笑不已。他很想知道保密个性发动时，那群企图泄密的人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可能他们至死也不知道, 是自己对他们用了保密个性吧 一根接着一根，原本像是透明丝线一样牵在凌川凉也身上的联系，逐根崩断了, 最终只剩下寥寥几根。 他的保密个性, 会在保密人想说出秘密并且付出行动时灭口。也就是说, 不管是写还是画, 亦或是其他的方式, 只要产生了泄密的想法并作出相应动作, 身体里就会长出冰锥。 凌川凉也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 果不其然，又是几根丝线崩断，最终唯余一根。 那些无个性者应该是尝试用其他方法泄密, 想通过告诉警察和英雄他的事来将功补过，但是失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算是亲手灭了审判队吧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有点好笑。 他又开始进行失败原因的反思,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翻来覆去地想, 最后想到心情烦躁, 干脆睡觉去见六道骸。 六道骸听了凌川凉也的提问后，低低笑了起来“kufufu凉也，想知道为什么失败” “手下也不过就是你的狗而已。”六道骸眼中氤氲着暗色，他说话的语气是温柔的，但话就不怎么动听了，“你给了狗太多的自由。” 凌川凉也不懂，他想培养相田诚，所以把所有的权利都放给他，让他自己管理审判队，这样不对吗 六道骸微笑着。 “狗只要乖乖听主人的话就好了。” 凌川凉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理解了，他又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想让六道骸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方向。 “凉也。”六道骸用叹息般的语气说道，“你需要学会自己思考，而我的作用只是引导你自己思考。” 凌川凉也哦了一声，倒是没多少失落，他的确需要产生自己的想法和计谋。 六道骸安抚性地抚摸几下他的鬓发“凉也，你可以做到的。” 凌川凉也离开了梦境世界，思考了一夜，但直到阳光涌进这间屋子，他也没有想出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无个性者的确很想改变这个社会，长期被欺压的无个性者甚至很容易因为内心的欲望而变得扭曲，他的审判队就是由这样一群扭曲的人组成的。 但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他们可以为了个性听从猫咪大人的话，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暴露猫咪大人的存在。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一夜未睡加上不停地思考，让凌川凉也的脑子混混沌沌，吃饭也显得心不在焉。 “凉也君，心情不好吗”黑雾问。 凌川凉也被人一叫回过神来“我没事。” “我一会儿要去交接酒吧的手续，要跟我一起去吗”黑雾好心地提议道，“你可以在横滨逛一逛，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凌川凉也本来想吃完饭去补个觉的，昨天用完个性后没有得到好的休息，会影响今天的个性使用。 但是黑雾提到放松一下心情，他倒是有点心动了。拜通宵思考所赐，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需要释放一下，在横滨那个美丽的港口城市逛一逛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好啊。”他答应了黑雾的邀请，看到对面安静吃饭的死柄木弔，他又问黑雾，“死柄木君不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做那种无聊的事。”坐在他对面的死柄木弔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与他的人一样，有一种微妙的病态感，他把盘子往前一推，“我不吃了，黑雾。” 黑雾往他盘子里一看，他果然又把不爱吃的东西挑了出来。 黑雾如世界上所有老母亲那般，对着挑食的少年说“死柄木弔，吃饭的时候不要挑食。” “不要教育我啊，黑雾。” 死柄木弔压低了声音，手中还未放下的勺子化成了粉末落在桌面“我最讨厌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人了，如果不是你还有用，这么管教我早就被我捏成粉了。” 凌川凉也这就是你理直气壮挑食的理由 不过在场的三个人里，死柄木弔和黑雾才是一起的，凌川凉也只是个外人，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黑雾不说话了，像是真的被威胁到了，他又去给死柄木弔煎了两个鸡蛋。 这么养孩子，是会让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早餐结束后，死柄木弔直接房间了。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他也许是个死宅，因为除了吃饭时间，他几乎看不见死柄木弔的人影。 他有点好奇了，对方天天宅在房间里都在做些什么。 “凉也君，我先收拾一下。” 黑雾去收拾餐桌和厨房了，凌川凉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跑到死柄木弔的房门口，他太想知道死柄木弔回房间都做什么了。 死柄木弔的房间门没有关严实，他轻轻地推开了个缝，将一只眼睛凑了过去。 从这道不宽的缝隙中，他只能看见半个电视机、地板上的电线以及一双翘着兰花指搓手柄的手。 显而易见，死柄木弔在打游戏。 凌川凉也真想把a for one传送过来，让他看看自己培养的所谓的“恶意”，每天究竟都在干些什么。 可恶，他也想玩游戏了，一会儿在横滨的游戏店里买几个游戏吧。 横滨，神野区。 黑雾带着变成了青年模样的凌川凉也出现在楼与楼之间的窄巷，告诉他游戏店在哪里之后，黑雾传送去了酒吧附近。 凌川凉也今天没戴面具，原因很简单 “如果遇到戴着猫脸面具的白发青年，请迅速联系警察或英雄。”商场上方的大屏幕里，穿着西装的主持人严肃又认真地说道。他旁边放着审判队的面具图片，放了四张，都是不同的猫脸面具。 这块屏幕是专门用于播放新闻和英雄活动消息的，逛街的路人经过时，基本上都会抬头看上几眼，就算不看也能听进去。 总而言之，凌川凉也不能戴猫脸面具了。 其实凌川凉也感觉这种“通缉”很好笑，也不知道是哪位这么有才，想出了这样令人发笑的通缉令。刚才新闻上说的是“戴猫脸面具”的白发青年，而他完全可以换一个面具。 多动动脑子吧。凌川凉也心想，直接说戴面具的白发青年，也许还有希望抓住他。 凌川凉也笑了几声，笑着的时候突然又咳嗽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休息，但又不停地使用着个性，包括现在也是维持着变身个性，所以身体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买完游戏随便走走就回去吧。 游戏商店。 凌川凉也是个隐藏的富豪，因为他卖掉黄金获得的钱都在他空间里放着，所以不愁钱的他在游戏店里几乎是扫荡。 嗯，这个似乎很热门，买了。 这个封面的画质不错，买了。 这个看介绍挺有意思，买了。 他选了二十几张游戏盘，又买了一套最新的游戏设备，留下地址和配送的费用就离开了。 黑雾说的没错，逛买一买逛买果然能放松心情，他感觉现在自己神清气爽地可以去跑个一千米不带喘的。 “咳咳咳” 他收回刚刚说一千米不喘的话。 凌川凉也在某家书店买了一本横滨旅游手册，决定到手册里标记的景点看看。他边走边翻手册，准备找到他最感兴趣的景点后就传送过去。 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一步进了旁边的拐角。 这剧情，怕不是相田诚附体 “小子，你挺有钱的嘛，都给老子拿出来”说话的人从凌川凉也在游戏店里疯狂购买就开始跟踪他了。 凌川凉也瞅了瞅这附近的上方，没有道路监控，很好。 “臭小子，你发什么呆呢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的个性可能是让手变成任意形状的金属，此时已把变成砍刀的手搭在凌川凉也的脖子边。 凌川凉也平静地问“谁啊。” “哈在这里你没听过新高组的名号吗”对方把砍刀往墙壁上劈了两下，发出金属的嗡鸣，试图以此恐吓凌川凉也，“这一条街都是新高组的，识相点就把钱都拿出来” 新高组是什么黑手党组织吧。 凌川凉也突然灵光一闪。 “喂听见没”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寒冷的冰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包括头颅。他在冰中无法呼吸，浑身又是刺骨的冰寒，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而罪魁祸首早已离开了这里。 凌川凉也四处打听新高组的位置，真如那个男人所说，新高组在这条街很有名，但并没到掌管的地步。 刚才那个男人未必是新高组的人，也许只是借用了新高组的名来威慑他，但刚刚凌川凉也突然想，他是不是也可以组建一个类似新高组的组织 之前他认为小混混是他的肃清对象，所以一直拒绝把小混混吸纳为自己的手下。但是经过a for one的事之后，他明白了有些人是可以利用完了再扔的。 对凌川凉也来说，挨个聚集有个性的小混混太费劲了，眼下送来一个新高组，又正好在酒吧所在的横滨，那他就笑纳了。 没错，他准备用武力征服新高组，从而掌管新高组。 反正狗只要能乖乖听主人话就行了吧 横滨好像跟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黑手党都敢光明正大地暴露自己。凌川凉也站在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后不远处，建筑周围有几个人端着枪巡逻。 据说这里就是新高组的据点。 凌川凉也掏出被通缉的猫脸面具戴上，直接传送进他看见的最顶层窗口，外面巡逻的人根本不知道。 凌川凉也出现在新高组的首领办公室，他陡一出现便受到了枪击，还好他反应速度极快，用冰在周围筑成一圈冰墙，子弹直接撞进厚厚的冰墙。 不绝于耳的哒哒子弹声和冰墙裂开发出的裂冰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凌川凉也感觉有些头痛。 “港口黑手党的人来了”他隐约听见了有人这样喊。 把他误认为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了吗 凌川凉也感觉有点烦躁，但是外面的人不确定还能不能成为手下，所以先不能杀。 他直接在冰墙外凝成了碎冰，发射出去。碎冰划过外面那些人的身体，迸溅出血花，枪支都因为持枪人受到袭击而掉在了地上。 “咳咳”凌川凉也咳嗽了几声，慢悠悠解释道，“我不是港口黑手党。” 一个不怕死的捂着被割开的手臂喊道“谁信你啊看你穿的衣服” 凌川凉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套着的黑色风衣，再瞅瞅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和穿着的黑裤子，满脸都写着疑惑。 他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港口黑手党来了” 桌子上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叫喊，紧接着便是他的惨叫。 一屋子受伤的人瞬间把视线放在凌川凉也的身上。 他们好像认错人了。 凌川凉也一看，这不是机会来了吗本来还以为要交涉很久呢 “我帮你们打倒外面的港口黑手党，你们成为我的手下，有问题吗”凌川凉也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讲。 外面已经传来了枪响声，港黑的人马上就会打上来。 所有人的视线又集中到其中一个穿着花西装的人身上，他似乎是新高组的首领。 首领的身上也见了血，他想与其直接死在港黑手里，不如成为眼前这个人的手下，至少还能先留一命。 “我答应你。”他郑重地说。 凌川凉也微笑“很好。” 两人刚达成协议，便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似乎是楼下被人炸了，滚滚的浓烟顺着窗口飘了进来，硝烟味刺激得凌川凉也咳嗽了两声。 真呛人啊。 凌川凉也对着一屋子伤号他打的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推开门往楼下走。 一楼已经成为了枪战现场，二楼也被不知道的什么人扫荡着。他甫一来到二楼，连是什么都没看清就受到了袭击，他只看见眼前掠过一道黑色，然后就被自己条件反射用出的冰墙挡住了。 挡住对方的攻击后，凌川凉也咳嗽了几声。 “咳咳” 另一道咳嗽声与他的咳嗽声重合了。 嗯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凌川凉也以为自己幻听了。 “咳咳, 罗生门”一墙之隔的人又咳嗽了几声，大喊了一句在凌川凉也听来是很羞耻的技能名，紧接着他的冰墙被什么黑色的物体撕裂了, 直冲他而来 不是幻听啊 千钧一发之际凌川凉也使用个性传送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远远地望到了攻击他的东西，以及人。 攻击他的是一个黑色扭曲着的、如刀刃般锋利的长形布料 凌川凉也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猜测是布料也只是因为, 这个不明物是从远处那个少年的黑色风衣下摆处延伸出来的。 对方发现凌川凉也躲开了他的攻击，正四处扫视着，在视线捕捉到凌川凉也之后, 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朝他走来，好似凌川凉也的性命早已被他握于手中，所以才能这般的从容。 凌川凉也打量着向他走来的少年。 来人的身形很是瘦削, 有着比常人要更加病态一些的苍白皮肤, 最显眼的还是对方的鬓发，发梢处染着雪一般的白色。 他身穿黑色高立领大衣，脖颈系着克拉巴特式领巾，黑色袖口中露出了白色的荷叶边袖子, 这副打扮令人不禁联想起十九世纪的贵族。 加上对方的黑长裤和擦得发亮的黑皮鞋。 啊，如果港黑的人都是这么穿的话, 他好像知道自己被误认是港黑成员的原因了 他想打扮得酷一点容易吗竟然还跟人撞衫了 少年的皮鞋踏在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一步一步, 仿佛奏响的战鼓。 待人再走近了些, 看清他面容的凌川凉也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的眉毛是离家出走了吗” “”芥川龙之介平静到有些深沉的面容终于带了点狞色, 他直接发动了只有在横滨才称之为“异能力”的个性，低声喝道“在下只是眉毛浅淡” 凌川凉也用冰挡住了芥川龙之介的攻击，表情奇怪地重复了他的自称“在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自称，好奇怪。 凌川凉也的冰锥从地面钻出，被芥川龙之介背后生长出来的黑色利刃削断，利刃缩了回去，又化为一颗泛着红光的黑兽头颅，张开大嘴直冲凌川凉也而来，咬碎了他的冰墙，又被凌川凉也所冰封。 黑兽晃了晃脑袋，挣脱开了将它缠绕的冰层，迎面而来的又是凌川凉也喷发出来的火焰，黑兽躲回了主人的黑色风衣之中。 “咳，咳咳” 咳嗽的两人同时身形一滞。 “我刚刚就想说了”凌川凉也的脚下蔓延出了一道冰线，带着尖锐棱角的冰飞速冲向芥川龙之介，“好巧啊，你也咳嗽身体不好吗”如果用治好他的身体作为筹码，他会不会跳槽呢 “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芥川龙之介的黑色利刃撕开了凌川凉也的攻击，借着双方技能相触时对视线的遮蔽，他的背后迅速生出黑条钻入地底。与此同时凌川凉也的手中开始积蓄火焰，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戴着猫脸面具的青年歪头“你说话怎么总是文绉绉的。”算了算了，这样的人他合不来，毕竟他只是小学还没毕业的文化水平，听他说话怪累的。 凌川凉也抬起手中灼热的火球，就在要将其投掷出去时，他的脚下突然刺出尖锐的黑针还好他反应快，用冰将自己迅速托起，同时身下凝结出厚冰层挡住了黑针。 黑针攻击失败缩回地底，沿着它来的轨迹又钻出地面，缩回了前方不远处双手插兜的少年身后。 凌川凉也掷出手中的火球，火球离手的瞬间化为一条火龙喷射出去，将沿途的地面和墙壁烧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火光刺眼到甚至盖过了日光，整个走廊都被热烈的火红色点亮了。 火龙击中远处的少年迸发出惊人的热焰，像是一簇火苗落入热油之中，点起熊熊烈火。陡然升高的火焰直直窜上了天花板，将其烧得漆黑龟裂。 火焰熄灭后，整个走廊浓烟滚滚，凌川凉也看不清那边的具体情况。 凌川凉也被浓烟呛得难受“咳咳，死了吧。” 在这样可怖而强大的火焰之下，无人能存活下来。 凌川凉也咳嗽着，准备到一楼解决掉其余的港口黑手党。 他边走边想，刚才的少年挺强的，打败他花了不少的力气，应该是下面那群人的头目吧。接下来他要速战速决了，因为个性的副作用已经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除非解除变身个性。 “在下的罗生门生性恶食，万物皆喰。” 凌川凉也的脚步顿住，不可置信地回头，瞳孔骤缩。 浓烟散尽后，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安然无恙地站在不远处，身前浮现出波纹一样的波动，他抬手掩唇咳嗽了几声。 “只要吞噬掉在下身前的空间，你的攻击便不能伤在下分毫。”芥川龙之介望着呆呆站在原地未动的凌川凉也，语气平静地说，“接下来是在下的回礼。” “罗生门连门颚” 他的背后钻出数只泛着红光的黑兽，黑色张口露出獠牙，像是捕食猎物的凶兽，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出去咬向了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好像真的被对方震住了，他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这几只黑兽咬着他撞进走廊的墙壁里形成了一个大坑。他的头顶扑簌簌掉下来无数的碎石渣子，空气中夹杂着四处飞扬的尘土，周围灰蒙蒙一片。 “畏惧吧，颤抖吧，于黄泉比良坂之中”正说着中二台词的芥川龙之介停住了，他震惊地望着罗生门收回之后毫发无损坐在地上的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咳嗽着扶正撞歪了的猫脸面具，语气平淡道“还你一次。”刚才他的攻击对芥川龙之介无效，现在他也让对方的攻击无效一次。 刚刚凌川凉也在听到对方的个性可以吞噬空间时，就决定不跟他打了，所以才任由对方攻击自己。 为什么不打了 凌川凉也微笑着将无效化开启到最大的范围。 因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碾压，根本称不上是战斗。 森鸥外派出去剿灭新高组的武装部队全灭，队长芥川龙之介重伤濒死，被抬进了港黑的医疗室进行急救。 刚出完任务回到港黑的橘发青年接到首领召令，乘坐电梯到达了位于顶楼的首领办公室。办公室的色调是昏暗的，只有寥寥几盏光线柔和的暖光灯。 中原中也脱帽，将帽子抵在胸口微倾身子鞠了一躬“boss。” 森鸥外十指交叠撑着下巴，紫色的眸子看似平和，其中却暗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情绪“中也君，你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中原中也如此回答。 森鸥外总是这样，把人叫来后不提正事，而是先慰问几句，仿佛这样他就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首领一般。 森鸥外的语气莫名“芥川君正在急救室抢救。” 中原中也微愣一下，冷静地猜测道“是其他异能者的报复吗” 横滨是个神奇的城市，这座城市相当于国中国，有一套自己的法规，不受日政府的管辖。他们对个性的称呼也与其他城市不一样，他们称这种超常的力量为异能力。 “我也不知道呢。”森鸥外说，“横滨能伤到芥川君的异能者不多，能将他重伤至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据我所知他们暂时还没有对芥川君下手的想法。” 中原中也说“外来者吗。” “我想是的。”森鸥外的的半张脸因光线太暗而隐匿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横滨是一座值得人珍爱的城市，我不希望有外人来破坏。” “我明白了，boss。”听懂了森鸥外话里的暗示，中原中也垂头，说出了森鸥外预想中的话语，“我会去调查的。” 森鸥外的唇角带着笑，微微颔首道“那就辛苦你了，中也君。” 与此同时，横滨的某个港口仓库里。 凌川凉也正在治疗自己的肺部，企图给自己续续命，好能坚持到收完小弟。 新高组的人脱离了险境之后，终于有心情仔细看看这位救命恩人，他们的视线在那张眼熟的猫脸面具上徘徊，终于有一个人想起了是在哪见过“我在电视上看过这张面具” 凌川凉也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的，我正被警察和英雄们通缉呢。”治的差不多了，照这样还能坚持一阵。 新高组的人都有些窒息，他们这是刚逃离港黑的虎口，就进了另一个人的魔爪而且还是被外界通缉的人，加入他的阵营就意味着自己也成为了被通缉的一份子。 横滨有一套地下协议，即只要不伤及无辜，不大肆破坏城市和它的安宁，是默许黑手党之间的争斗的。 但加入凌川凉也的阵营就不一样了，他们会成为通缉犯，即使是横滨这座有着自己法规的城市也保护不了他们，他们会成为过街老鼠一样的存在。 新高组不少成员的脸上都流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凌川凉也望着眼前仅存的十几名新高组成员，歪头问道“你们不想履行诺言了吗”他歪头的动作很可爱，有一种孩童的天真，事实上他也真就是个孩童，没人知道这具青年的壳子里是一个刚满十岁的灵魂。 一瞬间，新高组的人感觉到了浓稠的杀气，浓稠到他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成为尸体。 凌川凉也还是第一次品尝到毁约的滋味，与捉弄、谎言、玩笑、背叛、隐瞒都是截然不同的味道。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杀戮欲逐渐充满了他的胸膛，他想把眼前这群利用完他就想毁约的人尽数斩杀。 原来人是可以不遵守诺言的啊，既然答应了不就应该做到吗 穿着花西装的新高组首领上前一步，迎着凌川凉也带着些许愤怒的杀气，他努力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说道“我们很愿意履行诺言。” 像是海水退潮一般，凌川凉也的杀气退去了，还来了一室的宁静与祥和，仿佛刚才的杀气只是他们的错觉，新高组的成员下意识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情。 只听凌川凉也高兴地说“那你们以后就是我的狗了” 中原中也带着港黑的手下们来到了新高组的基地。 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残余的墙体被火燎得焦黑，断裂的钢筋水泥堆积在地上，港黑和新高组成员烧焦的尸体叠罗在一起难以分辨谁是哪方势力，很难想象这堆废墟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 “找。”中原中也吩咐下去，“把有用的线索都找出来。” 手下们四处散开，开始在火灾后的废墟里搜查，中原中也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四周。 无论被火焰破坏到何种程度的建筑，总会遗留下什么线索，这群人熟练地收殓着尸体，在废墟中寻找蛛丝马迹，就像做过上百次一样。 事实上他们的确做过上百次，因为这批人是前港黑干部太宰治一手调教出来的。 太宰治是个聪明到令人感觉可怕的人。 就拿眼前的火场举例子，他可以通过纵火的痕迹判断出纵火之人的身高，是用异能还是用了助燃物，能从废墟之中迅速判断出起火位置，甚至从一些不起眼的痕迹中推理出事件的经过，他有着可以让沉默的毁尸灭迹现场张开嘴巴说出实情的能力。 如果是那条青鲭来到这里，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想知道的情报吧。 想起太宰治，中原中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那个混蛋趁着他上个月还在国外出任务，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港口黑手党，如果被他找到那家伙一定要宰了他 “中原大人。”手下带着寻找到的线索过来了。 被烧得有些扭曲的窗口、有着奇怪凹痕的墙壁残块、碎得差点看不出原型的监控架子 中原中也我怀疑你在驴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都是些什么啊 另一边，回到了家里的凌川凉也发烧了。 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被包裹在棉被里的身子热腾腾的，就在他即将睡着时，他的手机发出了接到邮件的提醒。 他只是病恹恹地瞥了一眼，紧接着整个人蹭得一下就坐起来了。 发件人相田诚 卧槽，相田诚他不是死了吗 灵、灵异事件 凌川凉也打开邮件，入目是一条明晃晃的信息猫咪大人我逃出来了 凌川凉也要不是我知道你昨晚死了，我就被骗了。 凌川凉也感觉有意思，他回复了邮件。 东京都警视厅。 “怎么样，查到对方i地址了吧。”一名警员把头凑到另一名警员的电脑前，看着上面令人眼花缭乱的地址代码，“确定对方所在地了吗” 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被冰锥损坏的手机修复，弄到了相田诚的邮件账号和常用联系人。 另一名警员飞速浏览着这些代码，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输入着什么“对方使用的是手机，有点难办。我还需要时间，继续联络他。” 凌川凉也跟这个“相田诚”互发了一次邮件，玩耍得不亦乐乎，连自己还在发烧都不管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耍着对方玩，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被耍着玩的那个。 就在凌川凉也准备发下一条邮件时，手机突然低电量自动关机了。他这才想起来手机从昨天开始就没充电，之前也提示过低电量，他因为回来就躺在床上休息所以给忘了。 他把手机充上电，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睡觉休息，等手机充好电再继续回复。 “对方停止了与我们的联络，应该是察觉到了相田诚的身份有问题。” “他的地址确定了吗” “目前只能确定对方在哪个市。” “哪个市” “奈良县大和高田市。” “可恶，这是奈良县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了。” “线索要断了吗” “在大和高田市加派人手，立刻与那边地区的负责英雄联系。” 在警察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凌川凉也正蹲在梦境世界的草坪上接受六道骸的批评。 六道骸可以把精神附到复仇者监狱外一具小孩的身体上来接触世界，虽然没有上学，但也对自己世界现在的科技水平稍有了解，知道警方可以查询i地址来定位犯罪人的具体位置。 他听凌川凉也对他讲今天发生的事，在听到他与“死去的相田诚”互发邮件时，一下就想到了查询i地址上。 凌川凉也的世界因为个性的出现，导致科技水平并没有比他的世界高出多少，基本是持平的。他立刻告诉凌川凉也警方可以通过邮件查住址的事，把凌川凉也讲得一愣一愣的。 凌川凉也 醒来后的凌川凉也望着手机一脸复杂，他拔掉了手机卡，准备再去弄一张。 因为已经有暴露目前居住地址的嫌疑，他立即去找黑雾说明了情况，问是不是该换个住址。 因为是自己的缘故连累了黑雾和死柄木弔，凌川凉也感觉有些自责。他感觉自己应该多看看书了，他现在几乎什么都不懂，有限的知识都是前两年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学习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能认字、知道一些小学生都知道的生活常识以外，基本就是个文盲。 在凌川凉也跟黑雾提这件事之前，黑雾刚与a for one结束了联系。a for one那边给了黑雾一个任务，但这任务只有凌川凉也有能力完成，黑雾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好就发生了这件事。 于是黑雾就先安慰凌川凉也说住址可以换，然后坦白地对他说了自己刚接到的任务。 因为黑雾直接说了出来，没做任何隐瞒，所以凌川凉也没有感觉到抵触。但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问了任务的内容。 任务算是简单，三天内治好一个人。 对于凌川凉也来说，只要对方不是身体部位缺失，一天治好绰绰有余，所以他答应了。 而且按照黑雾所说，对方支付的报酬会分给凌川凉也一半。 虽然凌川凉也现在不缺钱，但谁会嫌自己钱多呢更何况对方还提出了不小的数目。 黑雾松了一口气，对方能答应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吃完早饭就去港口黑手党。” 港口黑手党的前任首领与a for one有长期合作的关系，前任首领死亡以后，本以为会断绝往来，但新任首领是个聪明人，他把双方的关系用金钱交易的方式维持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平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连a for one都要感叹对方好算计。 凌川凉也听到港口黑手党之后，整个人懵了一瞬。他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又抠了抠耳朵才问道“黑雾，你刚刚说去哪” “港口黑手党。”黑雾见凌川凉也一脸懵逼，耐心地给他解释，“他们的首领与先生做了一笔交易。”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他可能知道自己要治的是谁 但他还是不死心，万一不是呢 “你知道要治的是谁吗” 黑雾见他对这笔交易这么用心，自然乐于回答“好像是一个姓芥川的游击队长预备役。” 队长，而且是在这个时候需要治疗，似乎只有那个鬓发末梢雪白的少年了。 当时他赶着去楼下继续收拾其他人，所以没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断了气，事后烧毁建筑时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尸体”是否一起被焚烧了，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还活着。 凌川凉也“” 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就是。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该如何形容眼前这幅场景呢 如果一定要凌川凉也在他贫乏的词汇库里找出词来形容的话, 那大概就是窒息。 港黑医疗室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他的全身烧伤，绷带一直细密地缠绕到了脸上, 仅露出他禁闭的双眼以及发梢染雪的鬓角。 呵呵, 这个芥川，还真是他遇到的那个队长。 完蛋了。 凌川凉也顿时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在进来前大概了解了情况，港黑发现芥川龙之介带的队伍失联, 于是派人过去查探情况和支援，结果在燃烧的建筑外发现了濒死的芥川龙之介，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他似乎是用异能从火场里逃了出去。 凌川凉也服了, 他当时已经把芥川龙之介“打死”了, 后来又放了把火, 没想到对方的生命力这么顽强，带着重伤还能醒过来使用异能, 并且还被及时救回港黑接受治疗了 “凉也君, 芥川君的情况怎么样, 能治好吗”森鸥外来到了凌川凉也的身边, 紫色的眼珠带着几分打量转向他, “哦哟, 你的脸色不太好呢，身体不舒服吗” 凌川凉也此时的脸色有些僵硬, 的确称不上好, 他说“今天就能让这位芥川君恢复健康。” 凌川凉也今天没戴面具, 一来港黑不是什么正派组织，而且勉强还算是“自己人”，二来他戴上面具的话，港黑就知道他是被通缉的那位了，不戴面具就又是一个新身份，三来是他怕戴上面具后见到芥川龙之介，反而会被对方认出来。 所以今天凌川凉也只是变成了青年的样子，为了不被芥川龙之介认出来，他抛弃了昨天穿的修身黑风衣，换了一套蓝色系的宽松休闲服，算是做了个变装。 森鸥外闻言弯起唇角，眼底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他是真心为了芥川龙之介的身体高兴，还是为了不用折损芥川龙之介这个武力派而高兴。 凌川凉也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芥川龙之介怎么就没能烧死呢 他悄悄给黑雾使眼色，试图让黑雾感觉到他有话要跟他单独说。 黑雾看到后，误会了凌川凉也的意思，很主动地跟森鸥外说“凉也君治疗的时候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 凌川凉也黑雾，我第一次发现你也是个猪队友。 此时病房里除了他和芥川龙之介以外，就只有黑雾和森鸥外。他们离开后，这里就变成凌川凉也与芥川龙之介的“二人世界”了。 凌川凉也站在病床边，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刚才已经说了今天就能治好，现在灭口显然不太现实。 要想对芥川龙之介使用保密个性的话，需要让他应声，或者与他对视十秒，现在都是做不到的。 看来他必须得把生成失忆个性提上日程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想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吧，真令人头秃。 其实凌川凉也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个性打到港黑服，让港黑不能追究这件事，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彻底撕破脸皮，以后凌川凉也要是需要港黑的协助，肯定会被拒绝。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联系一下“靠谱”的a for one。 ryoya我昨天把港黑的人打了。 afo小喽啰吗 ryoya嗯游击队长预备役 afo芥川龙之介 ryoya对:3 afo自动回复抱歉，我现在正忙，请稍后联系。 凌川凉也这狗贼 凌川凉也知道以a for one的手段绝对能和平解决这件事，他现在假装不在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逼自己与他做一笔交易。 明知道是个坑，却还要往里跳，这个感受可真不好。 凌川凉也不喜欢人体实验，但就目前看来，他似乎被迫搭上了船边。 ryoya个性卡牌 afo每月三十张。 a for one秒回，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凌川凉也差点噎过去。 ryoya不可能每个月十张 afo我考虑一下吧，晚上给你答复。 凌川凉也老阴比啊 等晚上晚上他怕不是已经被森鸥外坑完了 凌川凉也第一眼见到森鸥外，就对他印象不好。 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会对大人的情绪更敏感一些，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某种直觉，总之凌川凉也能感觉他身上有一种算计和阴谋的味道。 凌川凉也自知拼智商拼计谋是比不过森鸥外的，毕竟对方好歹也当了好几年的港黑首领，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如果被对方知道芥川龙之介是他打伤的，很可能会被坑一波，而且是被卖了还得帮忙数钱那种。 ryoya十五张，不能再多了，我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是骗人的，他制作赋予个性的卡牌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他之前给审判队个性卡牌都是论册给的。 afo二十张。 很显然对方是不信的，但是二十张相比三十张已经少了三分之一，凌川凉也感觉他不立刻答应的话，a for one会继续抬价。 ryoya成交了你现在快来 afo只要解决这件事就行了 ryoya我要圆满解决的 afo难度有些大，森鸥外是个聪明的商人。 凌川凉也这话你之前不说 ryoya我允许退让一小步就一小步 afo行吧。 ryoya约定好的医疗费也不能丢。 afo没问题。: 凌川凉也感觉a for one这个笑脸怪怪的。 确定了到手的钱不会飞，事情也可以圆满解决，凌川凉也安心了不少，他开始给芥川龙之介治疗身体。 他在治疗的过程中发现，芥川龙之介的肺先天不足还有暗伤。 怪不得他咳嗽。 凌川凉也没有突发善心治好他的肺，因为他接下的任务内容只是治好对方身上的伤，而且他跟对方根本不熟关系也不好，没有义务为了他做白工。 毕竟他的治愈个性可是有副作用的。 几分钟后，芥川龙之介身上的烧伤和被他打出来的致命伤全部愈合，整个人完好如初。 凌川凉也还拆开绷带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未愈合的伤口。 大功告成 另一边，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正在跟a for one进行拉锯战。 森鸥外已经很久没这样跟a for one面对面交流了，上一次还是龙头战争，如今两个人就“凌川凉也到底应不应该留在港黑补偿损失”这一论题进行辩论。 正方辩手森鸥外表示我们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是不是，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我们之间是交易双方，我们的损失总要有人来承担。港黑正好没有医生，凉也在这给港黑当个医生正好弥补损失了吧啦吧啦 反方辩手a for one就一句话“凉也不能留在港黑，他是我儿子。” 森鸥外“”你怕不是在驴我。 芥川龙之介苏醒了过来，略有些朦胧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人影，他眨眨眼，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他抓起床边的黑色风衣披在身上，大喊一声“罗生门” 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攻击的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为了不暴露身份，在这间大病房里狼狈地躲闪着，试图迷惑芥川龙之介是认错人了。 结果只听芥川龙之介说“为何不与在下一战你的冰呢” “你认出我了”闻言凌川凉也也不再克制自己，直接用冰封住了冲过来的黑刃。 芥川龙之介的攻击不停，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屈辱的回忆，自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你的身姿，已牢牢刻进在下眼中。” 少年，虽然你是想表达“敌人化成灰我都认得”的意思，但总感觉你在说情话。 与此同时，病房门外。 在毁尸灭迹后的现场调查到半夜、又熬了个通宵追查线索，终于得到些眉目的中原中也本想去找森鸥外汇报任务，却因为办公室里有客人而转向来到芥川龙之介的病房，想看看后辈现在的情况。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后辈的嗓音响起，虽然语气很生硬，但内容 “你的身姿，已牢牢刻进在下眼中。” 中原中也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复杂。 他才十六岁的后辈，芥川龙之介，谈恋爱了 病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输液架倒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后来又传出了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中原中也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时，病房的门开了，摔出来一个披着黑风衣、浑身缠着绷带的人芥川龙之介，他摔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中原中也芥川，没想到你喜欢暴力型的 芥川龙之介看到了中原中也，淡定地爬起来，咳嗽了几声，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颔首道“中也先生。”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中原中也问。 芥川龙之介立即一脸严肃道“在下已经恢复了，马上就可以做任务” “不会给你任务的。”中原中也有些无奈，他这个后辈就是太拼了点。 中原中也的眼睛忍不住往病房里瞟，想看看刚才跟后辈打架的对象“芥川，你刚刚在打架吗对女朋友要温柔一点啊。” 芥川龙之介闻言整个人僵住了，苍白的面颊微微泛红，他气急败坏地低喊“在下才没有女朋友在下只是在教训一个令在下不爽之人” 哦，原来不是女朋友啊。 病房里的凌川凉也听到外面的人在讨论自己，于是配合地走了出去，站在两人面前。 中原中也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青年，问道“新人吗” 凌川凉也眨眨眼“我不是港黑的人哦。” “他是港黑的客人，中也君。”森鸥外与a for one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似乎两人的想法已经达成了一致。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喊了一句“boss。” “芥川君，看来已经恢复了啊。”森鸥外说。 “是，在下可以继续做任务” 森鸥外露出体贴的微笑，说道“芥川君，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在下可以” “儿子，走吧，跟爸爸回家。” 两句话叠在了一起，有些不甚清晰，但所有人还是准确捕捉到了“儿子”、“爸爸”这样的关键词，然后瞬间把视线转到后者的身上。只见a for one走到凌川凉也的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一脸慈祥。 凌川凉也我他妈 凌川凉也总算知道a for one这狗贼发的笑脸为什么那么奇怪了，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森鸥外观察着凌川凉也堪称僵硬的反应，扬起了眉毛，意味不明地低呼一声“哦呀。”看样子是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两人的关系了。 凌川凉也瞥了一眼森鸥外高深莫测的表情，又扭头看向努力笑出父爱的a for one，他表示大丈夫能屈能伸 “爸爸”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凌川凉也被迫在森鸥外面前跟a for one演了一把父慈子孝, 可把他恶心坏了。 凌川凉也是个信守承诺的孩子，他离开港黑后，按照约定给了a for one二十张个性卡牌, 虽然他很不爽就是了。 回到家里后, 他决定玩游戏舒缓一下心情, 结果差点就把自己昨天刚从游戏店买的设备砸了。 为什么是差点 废话，这都是他自己花钱买的，还没玩过呢 凌川凉也盘腿坐在地上鼓捣着游戏机和电线，试图把游戏机的连接线插到电视后面正确的位置，但是他研究了半天说明书也没搞明白什么叫切换电源信号什么叫hdi口。 说明书上面的每个一个字他都认识, 但是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气死了, 连游戏机都欺负他 凌川凉也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文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其实他完全可以找黑雾帮他把游戏机跟电视连接好，可是下一次呢其他的东西呢 凌川凉也决定出去散散心舒缓一下自己郁闷的情绪，他变成青年的样子, 换回跟芥川龙之介打架时穿的黑风衣。临走前他想踢一脚游戏机泄愤, 但犹豫半天还是只用脚尖轻轻挪了一下游戏机, 根本不叫踢。 下不去脚啊这可是最新的游戏机 凌川凉也气鼓鼓地出了门。 因为这次出门重点是散心，凌川凉也并没有使用自己的传送个性, 而是在街上游荡。 此时正值午后, 柏油路被阳光晒得滚烫, 踩上去甚至还有一点黏, 商业街两边敞开的店门里散发出些微的冷气, 给路过的行人带来一丝清凉。凌川凉也穿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沿着商业一路向前。 凌川凉也在思考，关于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眼下他已经把新高组的人弄到了手，这一次为了不重蹈审判队的覆辙，他不能再进行放养政策，而是要密切掌握和关注新高组的行动，把他们培养成一批听话的狗。 于是问题来了，听话的狗只会服从主人的命令，他要发布什么样的指令呢 曾经的他对审判队下达了“做你们认为正义的审判”这一指令，是因为他挑选的都是孤僻没朋友并且会被校园暴力的无个性者，他们对那些欺压别人的小混混和作奸犯科的犯罪者很有恶感，所以会做出“审判”行为。 但是新高组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小混混，而且还是黑手党，他们更适合打打杀杀的工作，而不是做“自认为正义”的事，简单点说就是新高组适合用于进攻。 但他还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经过一番事件，凌川凉也学会了谨慎地行动，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想到什么就去做，而是要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如何周密，怎么实施，这就是他接下来想要思考的事情。 凌川凉也又想起了自己被查i的事，今早他把手机卡拔了后就去了港黑，所以还没来得及换新的，现在正好去办个新卡。 他熟练地借用了别人的身份办下来一张手机卡，用新号联系新高组的首领后，后继续在街上游荡。 凌川凉也路过了一家书店。这是这座城市最大的书店，里面的书涵盖范围极广，几乎所有想要的书都能从这里看到。 或许在进行周密的计划之前，他需要先补充一下自己的知识量 鬼使神差的，凌川凉也走进了他很久没有去过的书店，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进书店还是两年以前，为了买最新一期的漫画。 这么一想，好像他从小就没看过什么有用的书啊几乎都是为了娱乐。 凌川凉也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 中小学生教材。 怎么办，好像有点尴尬毕竟他现在是成年体。 书店里会有一些专门用于展示和阅读的书，有的人正站在书架旁边读书。凌川凉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淡定地抽了一本小学生教材翻了翻，发现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用，至少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破坏社会、消灭敌人和制造周密的计划需要学习自然科学吗 当然是不需要。 凌川凉也把书塞回去四处转了转，发现一楼全都是教材和教辅类的书籍，从小学到大学的书都有，但是他都不需要，于是便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书就比较五花八门了，凌川凉也从二楼到四楼逛了个遍，不知道买些什么书好。 要不尝试生成个高智商的个性 啊好像是个好主意啊。 凌川凉也忍不住用脑门撞了几下书架，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啊 旁边路过了一个抱着资料书准备去结账的大学生，用“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凌川凉也咳。 半夜，凌川凉也醒过来，在记录自己个性的笔记本上写下失忆个性和高智商个性。 失忆个性他早就想生成了，但是生成出的失忆个性使用条件稍微有些苛刻要对方回答关于“想让对方忘记的内容”的两个问题。这么看来还不如保密个性使用起来方便。 至于高智商个性，生成之后就像与生俱来一般，不用控制是否开启，直接作用于了脑部。凌川凉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似乎产生了什么变化。 于是凌川凉也获得高智商个性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地去装游戏机。 结果让他失望了。 高智商个性，又不是全知全能个性，说明书他该看不懂，还是看不懂。 凌川凉也不死心，又看了两遍说明书，结果发现说明书没看懂，上面的内容倒是被他背下来了。 气死了。 这感觉就好像你拿到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你怎么看也不理解这上面的解题思路，研究半天后发现自己竟然把答案背下来了，而且答案背下来后还是不理解。 高智商个性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没有相应的知识量，这个高智商就是个摆设。 凌川凉也气成包子脸，决定还是第二天去书店买书。 为什么不尝试生成全知全能个性别想了，这种个性他生成不出来。 凌川凉也对于自己无法生成的个性会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这种个性他无法生成。比如他曾经想生成的复活个性，再比如现在想生成的全知全能个性。 其实个性生成器，也不是万能的。 翌日，憋着一口劲儿的凌川凉也几乎买了个图书馆出来，他把书都扔进了自己的空间，为了这些书又买了好几个书架。 做完一切之后，他找了本讲电子产品的书先看了起来。 没错，他是为了装游戏机。 不得不说，玩游戏使人发愤图强。 研究好电视后面的插孔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之后，凌川凉也总算把游戏机跟电视连接好了，他终于能玩上自己想玩的游戏了。 他兴致勃勃地打开一个闯关类游戏玩了起来，然而过了一会儿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他只能生成个性，不能销毁个性。 高智商个性，好无聊啊。 凌川凉也熟悉完操作，了解了角色技能和关卡内容之后，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到一个快速通关的方法，就算遇到问题了也能迅速想出办法来解决，这样一来玩游戏的乐趣他完全体会不到了。 玩游戏，享受的就是那种努力思考出方法然后顺利过关的成就感，可是高智商给他带来的却是一种无聊感。 就好像一个故事刚看完开头就猜到了结尾，瞬间就对故事的内容失去了兴趣。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凌川凉也把自己买回来的游戏都拆开，挨个玩了一遍，按照无聊程度排了个序。 首先最有意思的是逃脱类游戏，因为这类游戏重在探索，其次是剧情类游戏，因为主要看的是剧情。其他的比如闯关类、谋略类、经营类、动作类无聊得千篇一律。 凌川凉也被剥夺了玩游戏的乐趣。 凌川凉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是个孩子呜呜。 其实还有一个游戏能玩的。 凌川凉也买的时候因为是大扫荡，所以没有仔细看是什么样的游戏，于是他买到了一个双人游戏。虽然也是闯关的，但为了增加趣味性，这里还加了不少其他的游戏元素。 死柄木弔的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死柄木弔没应声，他正在打游戏的最后一关，而且玩到了关键时候。 过了一会儿他的房门被人推开，探进来一张孩童的脸。男孩见死柄木弔在玩游戏，就悄咪咪蹭进了房间，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死柄木弔终于通关了游戏，这才分出点注意力到凌川凉也身上“干什么。” 凌川凉也举起手里的游戏盘“玩吗新出的双人游戏，热榜上的。” “玩。”死柄木弔取出刚才通关的游戏盘，张开手掌夹走了凌川凉也手里的游戏盘，当然，是翘着兰花指。 死柄木弔一脸淡定地跳过了开场动画，凌川凉也则是握着自己的手柄一脸复杂。 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跟死柄木弔打游戏。 人生真无常。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凌川凉也发现死柄木弔真是个神人。 在破坏方面。 只要遇到需要破坏物体或场景之类的关卡, 死柄木弔的思考速度简直瞬间提升几个档，动手能力也跟着强了不少, 可以说在破坏这方面很是天赋异禀了。 凌川凉也对不起, 死柄木君，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打游戏不是不务正业, 你是个合格的反派预备役啊 其实游戏本身还是挺无聊的, 有意思的是观察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这人, 遇到策略类关卡的时候会显得有些焦躁, 具体表现为大拇指不停搓着手柄的边缘，或者挠一挠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上布满了指甲留下的红痕, 看来挠脖子是他的长期习惯。 凌川凉也饶有兴趣地分出一半视线观察死柄木弔, 在对方刚开始搓手柄边缘或者抬手准备挠脖子的时候, 他就会操作着自己的角色“提示”一下死柄木弔。 凌川凉也突然就感受到了六道骸平常引导他的乐趣。 原来是这样难以言喻的感觉啊。 像养了好几年不会说话的孩子终于学会叫爸爸了 噗, 这是什么比喻啊。 “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啊。”微哑的气音在耳旁响起。 凌川凉也回过神来, 发现死柄木弔面色有些不善。 “如果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死柄木弔抬起手，将手掌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贴近凌川凉也的脸, 最终于其眼前极近的距离停下。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凌川凉也的头颅就会在他掌中化为齑粉。 张开的指缝间，凌川凉也看到死柄木弔咧开了嘴角, 眼角向下弯出一个病态的弧度“就把你捏成粉。” 凌川凉也不为所动“哦。” 他有无效化, 怕什么 但恶心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老父亲般的眼神吗 咚，咚, 咚, 敲门声响起。 黑雾敲门的速度比较缓慢, 而且有一种节奏感。 “死柄木，午餐做好了。”黑雾推开了个门缝，接着他雾状的脸猛地向上跳动了两下，“死柄木弔，冷静一点” “哈”死柄木弔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他对这小鬼还什么都没做呢 “黑雾先生。”凌川凉也平常都是黑雾黑雾的叫着，这还是第一次用比较尊敬的称呼叫他，因而显得有些郑重，“死柄木君什么都没做哦，而且” 凌川凉也将自己的脸主动往前凑，死柄木弔想把手缩回去，却被他用力拽住了手腕。黑雾赶紧释放出自己的雾，试图阻止凌川凉也的行为，但是由于对方的脸距离手掌实在太近，根本就来不及。 挺翘的鼻尖触碰到掌心，死柄木弔的五根手指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凌川凉也的额头、颧骨几秒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黑雾我差点吓成雾散了。 死柄木弔“啧。” 凌川凉也“嘻嘻。” 死柄木弔收回了手，这次凌川凉也没再拽着他。 “真帅啊，你。”死柄木弔撇撇嘴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卫衣的兜里，“黑雾，我要吃三明治。” “今天中午吃的是猪扒饭。”黑雾说。 死柄木弔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血一般的眼眸盯着他。 “我现在做。” 黑雾啊，死柄木弔越来越任性怎么想都是你的锅吧。 吃午餐的时候，黑雾提到了搬家的事，说今晚就能搬走，新的住址选在了横滨，离酒吧很近，就隔了五条街。 凌川凉也行吧，你说近就近。 凌川凉也被查i是前天晚上的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半，要真的查到了具体位置，前天半夜就能突袭过来，或者在附近安排一些人监视。然而这些都没有，所以很可能他们并没有查出具体位置。凌川凉也分析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为了保险起见，搬家还是有必要的，所以他点点头，对黑雾笑道“辛苦你了，黑雾。” 死柄木弔坐在凌川凉也的对面，双手翘着食指拿着三明治，对搬家的事没有提出异议。他对这种琐碎的事情不感兴趣，有黑雾解决就够了。 吃完饭后凌川凉也继续跟死柄木弔打游戏，中午发生的事情对两人的相处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本来也不是什么很熟的关系。 他们两个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游戏通关了，然后凌川凉也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都丢进空间，死柄木弔那边则是有黑雾收拾。 凌川凉也感觉死柄木弔真是个巨婴，什么事情都要黑雾做，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而且黑雾事事都顺着他。 说实话，他还挺羡慕的。 怎么就没人像黑雾对死柄木弔那样对他呢 黑雾的个性用来搬家很方便，把想要带走的东西用他的雾一裹，直接就能传送到新住处。 新住处是一栋两层楼的一户建，一楼是卧室、厨房、客厅和洗手间，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浴室和阳台，三个人住在这里刚刚好。只是这个“五条街”的距离差点就出了横滨，跟黑雾说的极为不符，不过凌川凉也出门靠传送，也就无所谓了。 关于房间的安排，凌川凉也和死柄木弔住在二楼。黑雾一个人住在一楼，出门就是客厅和厨房，他的日常生活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凌川凉也整理好卧室后，出了一趟门，把接下来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其中就包括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高智商个性虽然令他的人生失去了很多乐趣，但还是非常有用的，比如在思考的时候，思路会更加广泛和清晰。 凌川凉也用笔记本编写接下来的计划，因为是第一次用电脑，所以他的打字速度很慢，还不如乌龟爬。 凌川凉也制定了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短期内有三步。 第一，他会生成可以共享记忆的分身个性，让分身们先把买到的书都看了，他自己则是会重点研究关于计算机和网络的方面。自从被查i之后，他对这类的技术产生了点兴趣，想要了解。 第二，建立一个组织，新高组的人会是他的第一批组员，这次他不会像审判队那样放养，而是会亲自带队。 第三，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肃清，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开始。肃清后他会留下组织的标志，让全国的人注意到他们，然后逐渐提升知名度。 第二天起床后，凌川凉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分身个性。 新生成的分身个性顾名思义就是分身。 分身拥有自己的思想，还可以使用凌川凉也生成过的个性，但是自己不能生成新个性，并且使用个性时只能发挥出其一半的威力。 凌川凉也能控制自己分身的行动，是所有分身的司令塔。如果他想，他可以与分身们实时共享记忆，也能在脑内互相交流。 分身受到致命伤后会死亡消失，他也可以主动收回自己的分身，分身消失后，该分身存在时的所有记忆会反馈给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制造了五个分身进空间看书。 为什么不多制造几个分身 因为分身消失时会把记忆回馈给本体，五个分身加上凌川凉也自己一共是六个人，也就是相当于凌川凉也有六份过今天的记忆。这样的记忆量实在太庞大，如果再多几个分身，凌川凉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承受得住。 谁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得慢慢来才行。 凌川凉也开始自学计算机专业的知识，从最基础的计算机系统开始学起，然后一天内看完了c语言入门和算法导论两本书，看得头昏脑涨，差点想放弃学习计算机。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恍惚了，满脑子都是常量变量、ascii、字符串 睡觉前他回收分身，五个人的阅读量瞬间挤满他的大脑，令他整个人的思维都停止了，等他再有自我意识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 凌川凉也我到底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从此凌川凉也白天自己研究计算机相关知识，放分身去学习其他内容，晚上在梦境世界跟六道骸疯狂吐槽。偶尔他会找死柄木弔打双人游戏，以此放松一下不停飞速运转的大脑。 因为天天放出分身，不知不觉间凌川凉也已经可以控制十个分身阅读书籍了，于是他的学习速度又翻了一倍。 这样痛苦的学习生活过了小半年，凌川凉也不止把过去缺失的知识补回来了，而且还把将来可能会学习的知识全部都记了下来。 凌川凉也现在就相当于一个移动书库，高智商令他过目不忘，脑子里储存的知识够一个普通人学习几十年。但是他现在只是记住了内容，并不会学以致用，所以仍需要以后多多实践。 这段时间新高组的人也没闲着。 凌川凉也给了新高组的首领渡边忍彻一笔钱，让他以这笔钱为起始资金进行创业。 他并不是随便给人钱，渡边忍彻这人曾经是金融专业的高材生，以前跟朋友一起创过业，并且也算是做出过一番成绩。只是后来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朋友卷款而逃，他一夕之间破了产，这才堕落成黑手党，几年之后还成了首领。 如果可以的话，渡边忍彻并不想过打打杀杀的生活，凌川凉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 至于新高组的其他人，凌川凉也根据他们的意愿将其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人继续当黑手党，这类人都是过习惯了拼杀的生活，不想再改变；另一部分则是跟着渡边忍彻创业，这类人都是曾经有工作，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业了。 凌川凉也完成他第一步的学习计划后，开始实行第二步建立组织。 在建立组织之前，凌川凉也准备先收集其他组织的情报。 他用电脑登录了一个加密过的网址，这个网址是他之前练习黑客技术时意外发现的。 网址打开后是一个叫“黑根”的论坛，里面有很多的黑客和情报贩子进行交流，偶尔也会有一些技术贴，他的黑客技术能迅速进步全靠这个论坛。 凌川凉也开始收集情报，他想了解日本有哪些比较强大的组织、他们的人员构成以及个性资料等。 桌面右下角一个黑色的图标开始闪烁，这是黑根论坛成员之间的聊天软件。 老鼠在查日本的组织情报 老鼠只是一个代号，真名不详。凌川凉也只知道他是俄罗斯人，对日本很感兴趣，几年前曾经来过日本。 凌川凉也没问老鼠怎么知道他在查什么。 ry嗯。 老鼠我有哦 ry用什么换 老鼠我可以无偿告诉你，毕竟我是个好心人嘛 凌川凉也懒得跟人虚与委蛇，他打了一记直球。 ry你的目的 老鼠没有目的，帮助朋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凌川凉也可不认为他跟这个老鼠是朋友。 他与老鼠认识，是他注册这个论坛的第二天，那时他正在学习怎么写出属于自己的入侵脚本，而不是使用别人的。 发布这个贴子的黑客id是老鼠，他在贴子的最后放出了一个网址，说这是他精心设计的网页，经过多重的防护，可以供大家练习。他还给自己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想试试自己的防火墙够不够牢固。 下面有不少人跟帖，说这是他们遇到的最牢固的墙。 凌川凉也被激起了兴趣，也尝试着入侵这个网站，他连饭都没吃，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成功撬开了对方设置的防护系统。 凌川凉也正高兴时，他的电脑突然黑屏了。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个笑着的老鼠头像，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一口白牙。 是老鼠。 老鼠说是对他的成功入侵颇感意外，并以此为理由跟他交换了黑根聊天软件的账号。 但凌川凉也很不爽，因为他意识到了对方设下这个网页的真实目的寻找能成功入侵这个网页的黑客。 他久违的，被人摆了一道。 ry我不需要帮助。 凌川凉也拒绝了老鼠的帮助，之后老鼠再发消息他也没回。 老鼠是一个令人猜不透的人，身份和目的成迷，有着极高的黑客技术，凌川凉也对他仅有了解都是他自己透露的。 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凌川凉也可不认为自己是个玩心眼儿的大师。 大概收集了一些情报后，凌川凉也的手机闹铃响了，显示此时的时间是23:55。 平常凌川凉也并不会给自己设闹铃，他今天设闹铃的原因是，明天是凌川爱的生日，也就是五分钟后。 他坐直身子抻了个懒腰，缓解一下久坐的不适感，然后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传送到了他曾经的家。 凌川凉也不知道艾斯寇德是怎么想的。 两年以前的那场大火将这座宅邸完全地烧毁，艾斯寇德完全可以找人设计一座新的住宅，但他没有，而是按照以前的图纸修建了一模一样的宅子，一样到凌川凉也第一次偷偷回来时还以为自己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 更可笑的是，他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是完全还原，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就好像他还住在这里一般。 自欺欺人。 这是当初凌川凉也看到自己几乎没变的房间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此时已是深夜，凌川爱早已睡着，凌川凉也放心地出现在她的床边。 凌川爱今天五岁了。 凌川凉也把生日礼物放在了她的床头。 生日礼物是一套做工很精美的小洋裙，天知道他是怎么半夜偷偷回来给凌川爱量尺寸的。 临走前，凌川凉也的视线在她床头摆着的两张照片上停驻许久。 左边那张照片里，凌川奈奈子抱着凌川爱坐在中间，左边坐着举手比耶的凌川唯和抱臂耍酷的凌川真炎，右边是靠在她肩头笑着的凌川凉也。 右边那张照片是凌川凉也抱着凌川爱，两个人都笑得咧出一口小白牙。 当初大火焚烧了一切，凌川唯的相机因为随身携带而幸免于难，也因此留下了宝贵的回忆。 凌川凉也摸了摸合照上的凌川奈奈子，传送离开了凌川爱的卧室。 翌日，凌川爱揉着眼睛醒来，发现床头放着一个礼盒。 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酒红色小洋裙，还有配套的项链手链等配饰。 礼盒的最底部是一张生日贺卡。 生日快乐，小爱。啾。 啾。 这是她三岁前只跟哥哥说的字眼，她那个失踪了两年的哥哥。 凌川凉也。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时间已至午夜, 正是人们睡得香甜的时候。 被黑夜笼罩的窄巷里, 凌乱的呼吸声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回荡着。 “哈哈” 一个长着鲨鱼脸的男人全力奔跑着，在喘气的间隙中他时不时往后看一眼，那对金色圆豆般的眼睛里, 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有人看了几个小时前的晚间新闻，那么一定会对这张脸有些印象。他是在逃的杀人犯，正在被四处通缉, 不过此时你很难把这张慌乱恐惧的脸与电视上笑得张狂的男人对应在一起。 鲨鱼脸窜出了窄巷, 却看到了前方头顶处的监控摄像头。他低声咒骂一句, 连忙后退几步拐入另一条巷子。 “你的存在即是罪。” 温润的青年嗓音仿佛吹响的死亡号角，鲨鱼脸望着前方, 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月光抚过屋檐在巷中落下了微弱的光, 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踏入其中。朦胧的月色下，能看见他穿着巫师般的宽松黑袍，头戴兜帽, 脸上罩着一张白色的能剧面具。 那是一张笑脸面具，鲜红的嘴巴微张着翘起, 却因为桧木雕刻的脸颊肌肉不自然而显出些许苦相，很像能剧中的“十六”面具。 鲨鱼脸望着那张面具动弹不得,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的罪恶, 就由我来净化。” 正在与死柄木弔熬夜打游戏的凌川凉也手指一顿, 弯起眉眼无声地笑了。 净化。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是我国发生的第六起敌人死亡事件, 尸体旁边再次出现了雪片莲图案的卡牌” “净化使究竟有何目的” “今日清晨, 在札幌丰平区发现了在逃犯人齿鲨的尸体，尸体旁边有代表净化使的雪片莲图案卡牌。” 比英雄和警察速度还要快的，是媒体。 人群拥挤之中，各电视台的记者顽强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一台台摄像机对准了地面上斜立插着的卡牌，给了它一个特写镜头。 卡牌上是一枝雪片莲，低垂着的翠绿花枝下坠着三朵洁白的钟形花朵，花瓣的边缘点缀着嫩绿的斑点。卡牌的边缘处有一排竖着的小字净化使。 “英雄来了” “是收缩英雄橡皮人” 负责这一区域的英雄匆匆赶到，人群皆散开让出道路，记者们却一拥而上，麦克风争先恐后地递到了他的嘴边。 “请问橡皮人先生对自己负责的区域里发生命案有什么想法” “收缩英雄，请问你昨天是否发现净化使的踪迹” “橡皮人先生” 电视里正播放着晨间新闻，画面上名为收缩英雄的男人尴尬地应付着媒体，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层出不穷，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死柄木弔嘁了一声换了台，然而下一个台还是在报道这则新闻。一连换了几个台都是齿鲨和净化使的新闻，他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净化使净化使，到处都是净化使，真令人不爽啊。” “毕竟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杀了六个敌人。”凌川凉也吃着薯片，唇齿间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他感叹道，“在这个社会，就算是敌人，也不能轻易地杀害呢。” “真是虚伪。”死柄木弔嗤笑一声。 “净化使也好，英雄也好，都是虚伪的人。” 这样的说法引起了凌川凉也的兴趣，他望向死柄木弔。 只听死柄木弔说道“自诩正义的净化使杀掉所谓的敌人，不过就是以暴力来制止暴力，同样是使用暴力，为什么净化使就自以为是正义的使者” “而英雄也不过就是一群将自己暴行进行美化的暴力狂，他们做的也是与净化使同样的事情。这么说来，英雄还要更虚伪一些，因为净化使至少遵从内心的欲望杀掉了敌人，但英雄却要打着“人道主义”的名义对敌人进行活捉。” 死柄木弔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先不提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随便说说过个嘴瘾，他的话里有个看法引起了凌川凉也的注意。 “你怎么知道净化使自诩正义他并没有在任何平台发过声吧”凌川凉也问。 死柄木弔听了后自喉咙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像个陷入了自我情绪中的病患。 待他笑够了后，才用那道识别度极高的嗓音说“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杀掉敌人，还在地上留下可笑的净化使卡牌，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做的是正义的事吗” “人们记住了他，到处都在讨论他，这种模式跟英雄不是一样的吗英雄也是一群自认为是正义的人啊，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死柄木弔跟普通人的脑回路不太一样。 凌川凉也把吃完薯片剩下的包装袋对折了几下，塞进死柄木弔的手里。死柄木弔下意识握住手中的异物，几秒后粉末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流了出去。 凌川凉也避免垃圾分类，从自行处理垃圾做起。 死柄木弔 也就是这半年多以来两人打游戏打出了战友情，死柄木弔对凌川凉也稍微多了几分容忍，不然把这事放在以前，死柄木弔早就要伸手去抓凌川凉也了把他捏成粉。 “死柄木，凉也君，可以来吃早饭了。” “好”凌川凉也应道。 死柄木弔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到餐桌前。 凌川凉也在获得高智商个性后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在黑雾和死柄木弔的面前表现得还是与以前一样。 包括分身个性也是，之前制造分身学习的时候，都是直接进空间里读书，所以至今黑雾他们也不知道凌川凉也有了分身个性。 黑雾把煮好的乌冬面放到了凌川凉也面前。 凌川凉也爱吃乌冬面，这是黑雾无意间发现的。 凌川凉也平常的食量并不大，有一次黑雾煮了乌冬面，凌川凉也竟然吃了整整一碗。黑雾一开始以为只是那天他比较饿，后来发现每次煮乌冬面的时候，凌川凉也的胃口都格外的好，这才发现了对方的喜好。 因为死柄木弔对一日三餐没有什么要求，除了偶尔耍性子要吃别的，其余都是黑雾在安排，所以黑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乌冬面，算是满足一下凌川凉也的胃。 黑雾做的乌冬面很好吃，不过跟凌川奈奈子做出的味道截然不同。 凌川凉也吃了一大碗后呼出了一口热气。 好撑。 “凉也君，还要添吗”黑雾问。 凌川凉也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他从空间里拿出卡牌册，放到餐桌的一边“黑雾，下午可以帮我把它送到那边吗我接了港黑的活，预计要出去两天。” 黑雾说“可以。” 凌川凉也之前与a for one进行了交易，每个月要给对方20张个性卡牌，这个交易一直持续到现在，那边目前还没有叫停的意思。 其实凌川凉也知道，a for one已经不需要个性卡牌了。他的人体实验越深入，对人体的改造越多，个性卡牌的使用就越鸡肋。 毕竟个性卡牌只能赋予使用者24小时的个性，如果想要长期使用一个个性，需要大量的卡牌积累，但凌川凉也一直避免给太多重复的卡牌。 而且凌川凉也还通过网络监控到a for one那边卖出了几张个性卡牌。 很快就能结束了。 凌川凉也揉着吃得撑起的胃部，这么想着。 横滨，港黑首领办公室。 “那么这件事就辛苦你了，凉也君。” 森鸥外坐在桌子后，十指交叠抵住下巴，这是他常做的姿势。 二十岁青年模样的凌川凉也点了头“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会好好工作的。” 森鸥外低声笑了起来，开玩笑般地问道“凉也君真的不加入港黑吗” 凌川凉也说“如果我以后离开a for one，会优先考虑港黑的。” 森鸥外微笑着“那我期待凉也君的加入。” 他说这句话，似乎肯定凌川凉也会离开a for one。 凌川凉也笑而不语。 当初殴打哦不误伤芥川龙之介事件解决之后，没过多久森鸥外又联系上了凌川凉也。第一次说是找他进行交易，治疗他的部下，第二次说是人手不足，出高价请他帮忙。 那个时候的凌川凉也已经获得了高智商个性，稍加分析后他就得出了结论森鸥外不信他是a for one的儿子，并且试图把他挖到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他与凌川凉也建立金钱交易的关系，这是绝对不亏的。 他们之间进行交易，森鸥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还增加了凌川凉也与港黑接触的机会。长此以往，也许哪一天凌川凉也就会答应加入港黑也说不定。 凌川凉也不打算让森鸥外唱独角戏，于是他有意无意地在森鸥外的面前展露了他的储存空间个性，增加了他们的交易范畴。 原本只能在港黑缺人手和需要治疗部下时才能找凌川凉也的森鸥外，现在交易货物的时候也可以找凌川凉也了。尤其是进行大批量货物的交易时，凌川凉也的储存空间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这次的任务内容是取货，交易地点在海上。 根据情报，这次有其他组织盯上了港黑的货物，计划在武器贩子交货那天袭击船队劫货，所以森鸥外给凌川凉也配了个搭档协助他取货。 凌川凉也猜想的搭档是中原中也。 他在森鸥外面前展露出的，能用于攻击的个性只有属于远程攻击的冰冻个性和火焰个性。他没有展露传送个性，所以当他被近身时，不能在港黑成员的面前再使用出传送个性躲避攻击。 考虑到他现在的定位是个脆皮法师，体术强大、近战无敌的中原中也必定是他的搭档人选。 等见到人之后，凌川凉也心态崩了。 鬓角末梢带着白，站在港口边咳嗽个不停的，不是芥川龙之介又是谁 两个远程，玩你妹啊 芥川龙之介独自站在港口，风掀起他耳前的鬓发和黑大衣的衣摆，他抬手轻轻掩住口鼻“咳咳，海风对肺不好，我们上船吧。” 凌川凉也发现这里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人，心里咯噔一声，他问“你的手下呢” “这种任务，在下一人足矣”芥川龙之介可能在这里等候已久，稍微有些着凉，咳嗽得停不下来，“我们咳咳咳” 凌川凉也我看你要挂在这了。 凌川凉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任务只有他和芥川铁头娃两个人了。 他拍了拍芥川龙之介单薄的后背，用治愈个性帮他止了咳，接上他没说完的话“上船吧。” 凌川凉也没有坚持要芥川龙之介带上手下，是因为走之前他看过森鸥外拿到的情报。这次要抢他们货物的组织预计会带的人手，以他和芥川龙之介的实力足够解决。 上了轮船以后，凌川凉也没多久就躺尸了。 他、晕、船。 这是凌川凉也万万没想到的。 他现在只有不断维持着治愈个性，才能保证自己不吐，但是还会晕。 芥川龙之介也是没想到，凌川凉也竟然会晕船。他把船上的房间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哪怕一颗晕动药。没办法，最终芥川龙之介只好用罗生门捆着凌川凉也，把他伸到船外吹风。 还真别说，虽然姿势很奇葩，但是真的有用。 于是凌川凉也就像个被放出去的风筝，在海面上随风飘扬。 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后，凌川凉也成功地发烧了，一起发烧的还有站在甲板一脸严肃“放风筝”的芥川龙之介，凌川凉也又不得不用治愈把两个人的发烧治好。 这真是一次多灾多难的任务经历。 海上，622 按照轮船上的海图和gs卫星导航以及设置好的坐标，凌川凉也和芥川龙之介提前抵达与武器贩子约定好的地点，此时距离交易时间七点还有一段时间。 因为轮船已经停止运行，所以凌川凉也的晕船症状缓解了不少，此时正蹲在甲板吃晚饭，跟他一起的还有边吃饭边呛风的芥川龙之介。 为什么蹲在甲板 凌川凉也表示他也不想，但是该死的他只要不呼吸到新鲜空气，马上就想吐，所以不能进入船舱。 芥川龙之介则是因为对任务太认真了，他的任务是贴身保护凌川凉也，保证货物顺利带回港黑。他认为现在临近交易时间，凌川凉也绝对不能出事，于是一直待在离凌川凉也不远的地方。 他会这么想，是因为晕船症debuff的凌川凉也各数值直线下降到谷底，的确需要好好看管。 之前凌川凉也扒着轮船边缘想吐，芥川龙之介就是回头拿了个毛巾的工夫凌川凉也就掉下去了，还好他反应快，及时用罗生门捞住了对方。 凌川凉也我已经是条废咸鱼了。 659 武器贩子的货运轮船与港黑的轮船对接，凌川凉也捂着嘴巴随着芥川龙之介踏上了对方的货船。 709 芥川龙之介跟武器贩子点货，武器贩子的手下们把清点好的货物搬运到甲板。凌川凉也待在甲板上，把货物收到空间里。 815 最后一批货物清点完毕，凌川凉也回到了港黑的轮船，武器贩子把货船开走了。 接下来就要迎接劫货的人了。 因为黑手党之间的规定，劫货的人不能袭击武器贩子，否则除了与港黑结仇，还会得罪其他的武器贩子，很可能会上交易黑名单。所以劫货一般都是发生在交接完货物，武器贩子离开之后。 港黑的轮船原路返回，目标是横滨的港口。 天色愈来愈暗，凌川凉也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没有开灯，夜色下船身几乎要与漆黑的海面融为一体。 在海面上又航行了一个多小时后，前方航道上出现了一艘豪华巨大的游轮，游轮明亮的灯光远远望去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亮眼。 因为港黑的船速很快，没多久便追上了游轮，与游轮擦身而过。 “是宴会吧。”凌川凉也看到了穿着礼服长裙的女性。 芥川龙之介应了一声“啊。” 砰 一声枪响。 游轮上的名媛们都尖叫了起来，尖锐的女声隔着十几米的海面都能听见。 凌川凉也意外地挑起了眉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此时港黑的轮船不过刚刚超过游轮，两艘船距离甚近，如果在这个时候袭击船只劫货，很有可能会误伤游轮上的人。能开这么大一艘豪华的游轮到海上举办宴会，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有权有势的上流社会圈的人。 当啷 一枚小型炸弹丢到了凌川凉也的脚边，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卷住炸弹丢了出去，在海面上炸出一团火云。 游轮那边的尖叫声更大了。 借着刚刚爆炸一瞬间的光亮，凌川凉也看到了不远处同样没开灯的货运轮船。 又是一艘轮船开了过来，轮船伸出长板卡住了港黑轮船的船舷，一批戴着毛线帽的人准备顺着板子登上港黑的船。 “不对，这是两伙人”凌川凉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拽着芥川龙之介躲开了远处投射过来的炸弹。 森鸥外拿到的情报有误，或者说不完全。 现在有两伙人袭击他们。刚刚扔炸弹的是一伙人，目的是毁掉这批货物以及杀掉港黑的人，给港黑造成重创；现在试图登船的是另一伙人，目标是带着货物的凌川凉也，因为地下传言港黑有个专门负责提货的异能者。 凌川凉也说“我们去旁边的游轮。” 那艘游轮上的都是大人物，动手前肯定要先掂量一下，如果真的敢袭击游轮，这些人绝对会追究到底的。 芥川龙之介二话不说，罗生门卷起凌川凉也，同时大衣下摆伸出多条像蜘蛛腿一样的黑肢，撑着他高高跃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斜后方的游轮甲板上。 轰 砰砰砰砰 爆炸声中混合着接连不断的枪响，却是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一处是从港黑的轮船那边传来，看来是两方人马对上了，但另一处却是从游轮的另一侧传来。 凌川凉也沿着船头跑到另一侧，发现之前视线被巨大的游轮所遮挡，他一直没发现还有一艘配备着武器的轮船跟在后面，看来这艘船的目标是游轮上的这群人。 绑架富豪们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一处海域此时十分混乱，首先是带着货逃跑的港黑势力，其次是劫货和杀人的两方意外地在港黑的轮船上对上了，劫货方是被炸弹袭击才进行反击，杀人方以为对面全部都是港黑带的人，最后是游轮上的社会名人们和企图绑架他们的第三方势力。 港黑的船上双方打得难舍难分，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凌川凉也强忍着晕船的恶心跟芥川龙之介潜入游轮，准备控制这艘游轮开回横滨的港口。 游轮里此时也是一片混乱，犹如台风过境般。长桌上的点心洒了一地，装着红酒的玻璃酒杯被摔碎在地上，楼梯处铺着的地毯上还能看到一只不知道是哪位淑女匆忙间跑掉的高跟鞋。 因为这伙人的主要目的是绑架，所以他们除了枪支以外，并没有携带其他的比如像炸弹这样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提着晕船晕得快要翻白眼的凌川凉也寻找船长室，路上顺便收割一下挡他路的绑架犯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咳咳”这是开始咳嗽的芥川龙之介。 “呕”这是终于忍不住把晚饭吐出来了的凌川凉也。 芥川龙之介 凌川凉也死了算了。 芥川龙之介有点洁癖，好在凌川凉也没有吐在他的身上，不然他真的要把对方扔进海里洗一洗。 凌川凉也晕船晕得厉害，想到芥川龙之介还要提着他在船里乱窜就要崩溃，他赶紧说“别找了，随便抓个人问一下船长室在哪。” 这艘船的设计很奇怪，他们到处都找不到船长室。 此时船里能问路的只有富豪名媛们和提前调查过游轮内部的绑架犯，绑架犯一见面就对他们开枪，能问的只有那些富豪名媛们。但是富豪们为了躲这些绑架犯，不知道都藏进了哪个房间，只能挨个找。 这艘船的内部出乎意料的大，房间众多，芥川龙之介连开十几间都没有人，反倒在路上遇到了不少绑架犯，都被他解决了。 不得不说，这次绑架可真够大手笔的，应该是个绑架集团，出动了得有上百号人。 晕船跟晕车是一样的，只会越晕越厉害。凌川凉也路过厕所的时候进去吐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崩溃地想，自己怎么就没生成个搜索或者探索的个性呢 芥川龙之介脑子里只有完成任务，等凌川凉也出来后，他直接用罗生门卷起了对方“我们走吧。” 凌川凉也好像你没给我拒绝的权利 又一次在某个房间里呕吐过后，凌川凉也站在芥川龙之介的面前，双目通红含着泪花吐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芥川君，我们需要谈一谈。” 芥川龙之介嗯了一声。 凌川凉也问“这次任务，我们是搭档吧” 芥川龙之介“嗯。” 凌川凉也说“我发现你不把搭档当人看啊。” 芥川龙之介蹙着眉心问道“何出此言” 凌川凉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都这样了，你就让我在哪里休息一下，你自己去找人不行吗” “在下的罗生门便是你的安息之处。”芥川龙之介卷起凌川凉也，还是熟悉的操作，还是熟悉的姿势，他们再一次踏上了寻人的征程。 凌川凉也安息你刚刚说了安息姓芥川的，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惦记着第一次见面我揍你的事儿呢 芥川龙之介，果然记仇。 他们又上了一层，这次在找了几个房间之后，芥川龙之介主动把凌川凉也塞进一个房间里说“在这里等候在下，不要乱走。” 凌川凉也难受得不想说话，他躺在床上，给自己盖上薄被，比了个ok的手势。 在等待芥川龙之介的这段时间里，凌川凉也一直在想，以后森鸥外再找他取货，他一定要事先问好，如果交易地点是海上，他绝对要拒绝 没过多久，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少年被推了进来，随后进来的是芥川龙之介。 待凌川凉也看清芥川龙之介抓了谁过来之后，他只想找个时光机回到十几分钟前，说什么也要跟着芥川龙之介走。 赤司征十郎看到躺在床上脸色不好的凌川凉也，露出一个温和得体的微笑“又见面了，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凌川凉也沉默地望向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理直气壮地回答“在下找到了识路之人。” “”凌川凉也坐起身子靠近赤司征十郎，在距离对方不过一尺的位置停下，弯着他那对异色的眸子说道，“带我们去船长室，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都能平安到达横滨。”说到这里他用上了保密个性，“但你不能说出遇到我的事。” 为了不掉逼格，凌川凉也也是蛮拼，天知道他现在多想躺床上休息。 “我可以带你去船长室。”赤司征十郎说，“但我要你保证我们一船的人都能平安，而不只是我和我的家人。” 这赤司家的小少爷还挺为别人着想。 凌川凉也说“我答应你。”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合作愉快。” 凌川凉也握上他的手“合作愉快。” 逼格该掉还是要掉的，赤司征十郎望着被罗生门卷着走的凌川凉也，尽量维持住表面的淡定不让自己笑出来“这是我家的游轮，船长室的位置与一般的游轮不一样，门上还设有电子密码。” 说话间，一个戴着黑口罩的人把枪对准了他们，只听他高声喊道“赤司财阀继承人在这” 他的话还没喊完，芥川龙之介直接用罗生门刺穿了对方的身体。 赤司征十郎是第二次看见尸体，第一次看见的还是审判队。他虽然承受能力较同龄人好很多，但还是不适应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垂下了眼皮，不去看眼前发生的杀戮。 前方的拐角处接二连三地跑出敌人，密集的子弹冲向芥川龙之介，又被罗生门吞食空间挡下。利刃切割血肉发出了闷声，敌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走廊仿佛变成了受难的地狱。 待一切平定之后，赤司征十郎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轻轻掀起了眼皮。 只见敌人的尸体罗列在地面上，有的人四肢都不再完整，血液从截断处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滩血泊，墙壁上也有喷洒出来的鲜红血迹。 赤司征十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令他有种干呕的冲动，他只能尽量将视线从尸体上移开“我们走吧，船长室在就二楼。” 一路上有芥川龙之介解决敌人，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船长室。凌川凉也看海图确定现在游轮所在的位置，更改了系统原本的设置，将目标定位在横滨的港口，又把游轮的航速提到最高节。 接下来凌川凉也和赤司征十郎在船长室待着，芥川龙之介则是在外面扫荡，解决掉剩余的敌人，救出被困或被抓住的社会名人们。 650 a 次日早，游轮平安抵达横滨的港口。 港黑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拿到了手下清点好的货物单，仔细核对之后对着窝在椅子里小憩的凌川凉也说道“这次辛苦你了，凉也君。” “以后海上交易的单子就别找我了。”凌川凉也有气无力地说道。 森鸥外沉吟片刻，说道“价格再提10，可以吗”海上交易取货是最耗人力和财力的，有了凌川凉也之后成本下降了很多，就算再加10的价格，他也是稳赚不亏的。 “成交。”凌川凉也被金钱折服了。 凌川凉也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再也不要跟芥川君搭档了。” 森鸥外问“是芥川君哪里表现得不好吗” 凌川凉也笑得十分可亲“不，他是表现得太好了。” 森鸥外 当天下午，港口黑手党一连收到了二十几面锦旗，全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派人过来送给芥川龙之介的。 只见每一面锦旗上都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烫金大字 见义勇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昨夜在不同地区同时发生两起敌人死亡事件, 由此可见净化使是一个组织而不是” “真是碍眼。”死柄木弔直接关掉了电视，看起来十分不爽，他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最近净化使的行动越来越明目张胆，警察和英雄都在追查净化使的下落，但是仍一无所获。对方来无影去无踪, 就像当初的审判队一样, 这不禁令人怀疑净化使与猫咪大人是否存在联系。 现在群众对净化使的看法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净化使这样造成杀戮, 引起了社会的恐慌，希望尽快捉拿归案；另一派认为净化使杀掉的都是敌人, 敌人都是该死的, 他是在做正义的事情, 而且他并没有伤害普通群众，所以应该支持他。 凌川凉也用手机登录了itter, 发现“净化使是组织”登上了热搜榜, 当前还有无数的人在发推讨论。 太可怕了，净化使竟然不止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呢 杀吧，继续杀吧，把敌人都杀光就好了，社会需要这样的一群人。 想知道净化使里有没有长得帅的小哥哥呢，我这样想会不会太恋爱脑 这不就是犯罪组织吗跟敌人有什么区别大家不要被蒙蔽了呀 凌川凉也面无表情关掉itter, 打开e联络轰焦冻。 ryoya我快到商业中心了。 轰焦冻抱歉, 我还要十五分钟左右。 ryoya没事, 是我提前到了。 凌川凉也这段时间与轰焦冻联络地比较频繁, 之前都是轰焦冻偶尔询问凌川凉也的近况, 两个多月前凌川凉也开始主动约轰焦冻出去见面，并且没有掩饰自己踪迹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 凌川凉也现在属于黑户，他需要一个身份，而英雄的儿子，就是最好、最安全的身份他准备把自己安排回家。 这个局从四个月前凌川爱过生日开始就设下了。 凌川凉也送凌川爱生日礼物是真心的，但是他在送礼物的同时也故意留下了暗示自己身份的纸条，相当于他在告诉凌川家所有人凌川凉也，回来了。 艾斯寇德知道后果然再次开始寻找凌川凉也，并且成功找到了凌川凉也在大阪都市圈居住的地方奈良县吉野郡十津川村，这是奈良县最南端的村，很偏僻。 失踪已久的儿子终于被找到，艾斯寇德却突然生出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他不敢去见凌川凉也。 艾斯寇德没有立即把凌川凉也接回家，而是偷偷地关注着他，在发现儿子现在与轰焦冻还有联系后，艾斯寇德便拜托轰焦冻替他送东西给凌川凉也，但是不要让对方知道是他送的。 这全部都在凌川凉也的意料之中，如果艾斯寇德立刻就要接他回家，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反而都无法实现了。 十津川村的住所是真的，但是住在里面的人不是凌川凉也本人，而是他的分身。 早在四个月前，凌川凉也就安排他的分身入住了这里的一户人家，他还用催眠个性给这户人家以及居住在附近的所有人都下了暗示，内容为“凌川凉也”是这户人家在今年二月收养的孩子，似乎受过创伤，平常很少出门。 这些只是凌川凉也计划中的一环。 “黑雾，我要出门，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凌川凉也传送到商业中心附近，朝着他与轰焦冻约好的见面地点走去。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临近日本新年，商业街里人来人往，都是为了购买新年礼物。 凌川凉也怕冷，身上裹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遮住了额头，脖子上的围脖挡住了他的下巴和嘴唇，只露出来鼻子和显眼的异瞳。 他没等多久，便看到远处跑来一个红白发色的男孩，穿着深蓝色厚外套，是轰焦冻。 轰焦冻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找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凌川凉也，跑到了他的面前“让你久等了。”天气很冷，话间他的嘴里吐出了白色雾气，飘散在空气中。 “我也是刚来没多久。”凌川凉也说。 他看到轰焦冻只穿了一件无领的外套，于是问道“穿这么少不冷吗” 轰焦冻其实很抗冻，但他看了看凌川凉也的穿着，默默地把原本想说的不冷咽了回去“稍微有点冷。” 凌川凉也的视线落在了轰焦冻露在外面的耳朵上，轰焦冻的耳尖冻得有些泛红。他把脖子上的围脖解了下来，一半围在轰焦冻的脖子上，一半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在围脖够长，他们之间还能余出一截活动空间。 凌川凉也说“这样就不冷了。” 轰焦冻摸了摸脖子上围着的围巾，上面还残余着凌川凉也的体温“嗯，不冷了。”其实这样他就有点热了。 他们这次出来是为了买新年礼物，顺便四处逛逛。凌川凉也说是给他现在借宿的家庭买礼物，轰焦冻则是给哥哥姐姐买。 新年礼物不需要多贵，只是表达对新年的祝贺和接下来一年的祝福，两个人很快就选好了礼物。 中午他们找了一家面馆，还是老样子，一个人点乌冬面，一个人点荞麦面。 临分别时，轰焦冻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红色的御守递给凌川凉也，对他解释道“新年礼物。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提前送给你。” 凌川凉也接过御守，正面是金色的御守二字，背面写着伏见稻荷大社。 “前段时间去了京都就为你求了一个。”轰焦冻这么说。 “谢谢。”凌川凉也说，“其实我也有新年礼物要提前送给你。”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方形盒子，“之前不是用了你的手帕嘛”他没再往下说。 凌川凉也说的是今年三月底过生日那天，他拿了轰焦冻的手帕擤鼻涕。 轰焦冻也想起了这件事，他接过盒子“谢谢。” 就在凌川凉也要走的时候，轰焦冻又叫住了他。 “凉也” 凌川凉也回头，只见轰焦冻垂眸盯着地面，睫毛有些不安的颤动“其实我还有新年礼物要送你，但是因为不太方便带，就邮到了你家，估计今晚就能收到了吧。” 凌川凉也望着低头不敢看他的轰焦冻，笑着说道“好，谢谢你，焦冻。” 轰焦冻似乎松了口气，他说道“新年快乐，凉也。” “新年快乐。”凌川凉也说，“那我走了，再见啦。” “嗯，再见。” 凌川凉也迈着步子离开了商业街。 轰焦冻是真的不会说谎，包裹是艾斯寇德邮给他的吧。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凌川凉也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把买来的新年礼物放入空间，然后传送回了家。 “欢迎回来，凉也君。”黑雾正在给家里大扫除，后天就是日本的新年了，“明天晚上有想要吃的东西吗” 一般来说，12月31号的晚上，一家人会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一起看红白歌会跨年。但是以死柄木弔的性子，怎么想也不会是看红白歌会的人，所以只能一起吃晚饭了。 凌川凉也说“我想吃乌冬面。” 黑雾抬起手臂，手上的雾化作ok的手势。 12月31日，230 a 今天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全国各地都在放假，人们有的在商场里进行新年前的最后一次购物，有的在家里进行大扫除，有的正在准备家里的晚餐，一切都与往常的新年前夕没什么两样。 “喂喂” 发生了变故。 同一时间，全国各地的电视、商场大屏幕以及网络都被入侵，强行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上是一群穿着黑袍、戴着兜帽和能剧面具的人。 “能听到吧” 为首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他坐在最中心的木椅上，脸上戴着的能剧面具很像“十六”，其余的所有人都恭敬地站在他的右后方，他的左边立着一块白板。 只见青年把双手一拍，歪着头俏皮地说道“净化使参上，夜露死苦。” 他说话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兴奋和笑意。 “接下来我要为大家上一堂课，介绍一下我们净化使。” 青年从白板的边缘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了“敌人”和“罪恶”两个词。他使用的是左手，不知道他是左撇子，还是为了隐藏自己原本的字迹而特意换了手。 “我要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普普通通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犯罪，人们都可以像旧时代的普通人那样生活。” “那是一种很安逸的生活，你们可以理解为，世界和平。” “为了建立这样的完美世界，我们净化使要进行一场净化，肃清掉所有妨碍我建立新世界的人，也就是敌人。”青年用白板笔在敌人上面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个叉，“他们不应该存在于那样的新世界。” 青年说话的态度很暧昧，他说的敌人是“妨碍他建立新世界的人”，而不是广泛意义上的敌人。 “敌人都是罪恶的。”他手中的白板笔在罪恶这个词下面敲了敲。 “而我们净化使的核心目标就是净化罪恶。” 青年这番话令人不禁产生了不妙的联想如果自己不同意他的看法，是不是就会被净化使当做妨碍他建立新世界的敌人，然后被“净化”掉 “怎么样，这堂课大家都听懂了吧” 青年似乎对自己的讲述很满意，他为自己鼓起了掌。 “净化使欢迎大家的加入哦。” 话是这么说，青年却没有给任何的联系方式或者加入的方法。 “那么下课啦” “我们也许还会在下堂课见。” 视频播放结束了，整个日本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好像被按了静音键。 凌川凉也坐在沙发上，看着死柄木弔发疯地将遥控器和茶几等在他旁边的物体都崩坏掉，旁边的黑雾叫他冷静一点，用传送门把他的手跟物品隔开。 过了一会儿，死柄木弔似乎平静了下来，黑雾这才放开他。 “我讨厌他，真是太碍眼了。那种高高在上、仿佛把自己当成创世神一样的态度，真叫人不爽啊。”死柄木弔开始烦躁地挠着自己的脖子，指甲在脖颈处挠出了无数红痕，他压低了声音碎碎念道，“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凌川凉也面无表情地吃着怀里抱着的零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京都警视厅。 “可恶查不到视频来源”负责追查视频源的警员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旁边的警官立即与上级进行请示，同时与英雄们进行联系“我们一定要抓住净化使” itter上，有关净化使的话题再一次被引爆。 他是疯子吗 没有犯罪的世界，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净化使会做什么跟我们没有关系吧他们要杀的不是敌人吗 下堂课还有下堂课吗你们没人注意这个词吗 净化使的首领一定有精神病 天啊，我好害怕，如果我不同意他的想法是不是会被杀掉 请英雄们一定要抓住净化使他们已经引起社会的恐慌了 在新年的前一天，净化使以一种高调的姿态出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 当天的晚间新闻全都在报道净化使的事情，晚上的红白歌会大部分人也都看得心不在焉，推特上有关净化使的话题一直在不断地刷新。 电脑屏幕的右下角，黑根论坛的聊天软件跳动着。凌川凉也点开，是老鼠发来的意味不明的消息。 老鼠真让人意外啊。 凌川凉也看到这条消息后，老鼠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老鼠抓住你了，净化使。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如果说看不懂老鼠第一条消息的含义, 那么第二条消息简直就是把答案喂到了嘴边。 凌川凉也并没有因身份被拆穿而感到慌乱。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从他清理后的入侵痕迹以及层层代理的i地址锁定到他这台电脑, 那一定是老鼠, 并且只能是老鼠。 老鼠是个天才, 在网络这方面浸淫多年，是最顶尖的黑客, 能根据视频来源查到他, 凌川凉也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的态度尚不明确, 但可以肯定不是敌人，因为老鼠完全可以把他的消息直接给警方, 而不是给他发这种消息。 ry嗯，被你抓到了。 老鼠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ry只有你能查到我。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里隐藏着对他黑客技术的肯定，老鼠似乎感到了愉悦。 老鼠是这样没错 老鼠看到了那样的视频，我可是连午餐都没吃, 就为了追查你的踪迹呢。 日本比俄罗斯快六个小时, 下午两点半播放视频的时候, 正好是俄罗斯的早上八点半。 老鼠而且我还好心替你彻底掩盖了痕迹哦，现在就算是第二个我出现, 也查不到视频来源了。 ry说说你这么做的原因。 老鼠因为发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ry志同道合的伙伴 ry你说的是我 老鼠是的。 老鼠没像往常一样跟凌川凉也兜圈子, 而是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老鼠我要建立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 没有了个性的存在, 也就不会有靠着个性作恶的敌人，人类自然就可以回归过去那种普通又和平的生活。 凌川凉也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桃花源。 那是一个没有个性，没有英雄, 没有敌人, 只有普通人的世界。 但是个性不会消失, 普通人也只占全国乃至全世界仅仅两成的人口。想建立没有异能的世界，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ry你想怎么做 老鼠清除罪孽。 老鼠异能者都是罪孽深重之人，是他们的存在改变了这个世界。 老鼠的想法已经显而易见了，他要清除掉“罪孽深重”的异能者们。 几个小时前，有人在itter上说凌川凉也是个疯子，现在凌川凉也感觉老鼠是个比他还疯的疯子。 但是凌川凉也不讨厌老鼠。 虽然老鼠的想法很疯狂，但本质上与他的想法是相同的，即建立一个“普通人”的世界。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与老鼠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志同道合，只是方法不一样。 凌川凉也的方法是杀光所有敌人，只要没有犯罪，人们就可以回归普通；老鼠的方法是杀光所有的异能者，只剩下普通人，个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只能回归普通。 殊途同归。 凌川凉也第一次感觉他可以和老鼠成为朋友，茫茫人海之中能遇到想法相同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ry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ry我们的确算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1月1日，新年。 “早安，新年快乐。”凌川凉也坐在餐桌前，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黑雾把炸好的可乐饼端上餐桌“新年快乐，凉也君，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当然了。”凌川凉也的笑容愈发灿烂，眸子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愉悦眸光，“今天可是新年啊。”他这么说道。 吃完饭凌川凉也把之前买好的新年礼物送给了黑雾和死柄木弔。 送黑雾的是一块手表，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黑雾却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可能他是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吧。 送死柄木弔的是一双红色的鞋子，因为死柄木弔的喜好有点难猜，凌川凉也见他经常穿红鞋，想着送红鞋总不会出错。 死柄木弔收到鞋子后，破天荒地对凌川凉也说了谢谢。 这还是凌川凉也第一次提听见死柄木弔说谢谢，感到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想再逗逗他，于是他故意说“麻烦死柄木君再说一次，刚刚我没有听清呢” “我说”死柄木弔咧嘴笑了起来，“你去死吧” “等等，新年第一天不要打架”这是劝架的黑雾。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凌川凉也的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1月9日，傍晚。 某个郊外的废旧危楼里，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恳求着他面前的人“我现在真的没钱，能不能再宽容我几天，我明天肯定能” “明天赌博肯定能赢到钱吗。”温柔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打断了男人的话，“为什么会有你这种把赚钱的希望全放在赌博上的人呢” 站在男人面前的是一个高挑俊秀的黑发青年，穿着厚重的黑色风衣，脖子上绕着米驼色羊毛围脖，耳朵上戴着副毛绒耳罩。他的右眼似乎是受了伤，上面缠着绷带，只露出来一只灿金色的左眼。 “不过也多亏了有你这种人呢。”他笑着说道。 男人抬头，对上了青年微笑着的脸，虽然他在笑，但是那笑意丝毫未达到眼底。 “那”男人嗫嚅着说，“那我” 青年金灿灿的眸子里涌动着暗色，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人耳边的呢喃“山下君，要跟我玩个游戏吗” 被称为山下君的男人小心地重复道“游戏” “是呢。”青年微倾身子，那只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男人唯唯诺诺的脸，“你的个性很有趣，我记得是叫标记对吧” “是” 山下的个性很无聊但是挺实用，他可以生成一个小标记贴在某个物品上，不管物品到了哪里，他都能感知到这个物品，所以他的东西不管丢在了哪里都能找到。 青年说“今晚我会把你的标记放在某个物品上，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如果你拿到了并且带到了这里，那就是你赢，你欠我的钱可以一笔勾销。” 山下因震惊而瞪大了双眼。 如果拿到了物品就可以不用还钱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青年继续说道“但如果你没能拿到，那你抵押在我这里的东西，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山下纠结了一瞬，因为他为了借钱赌博，把他的房子和九岁的女儿都抵给了青年。如果游戏输了，他失去了房子和女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欠下的钱，已经成为了一座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山。那些钱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弄到的，除非他真的逢赌必赢，赚到一大笔钱。 青年问道“怎么样，要跟我玩这个游戏吗”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抛给人的选择却可以令一个人瞬间到达天堂或者地狱。 山下咽了一下，喉结随着上下滑动，他的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艰难道“我、我”他终究还是没能抵住不用还钱的诱惑，“我同意。” “呵呵呵”青年垂着头笑了起来，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不知道他笑声的真正含义。 青年笑够了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放到男人的手里。 “也许你会需要它的。”青年指着枪的套筒，“用之前记得拉这里上膛。” “不行我、我不能”山下被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吓到了。 这是一把真正的枪。 “安静。”青年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山下瞬间噤声，“我说了，也许你会需要它。你也可以选择不用。” 山下只能哆嗦着回答“是” 山下带着枪离开了，给青年留下了他的标记。那是一个很小的蓝点，上面有粘性，可以贴在任何物品上，并且贴上后除了山下本人没人能摘下来。 青年看着掌心里放着的小蓝点，笑了笑，扯下了挡住他右眼的绷带，露出了银灰色的眸子。 1月10日，新年放假后的第一个周末，凌川凉也约了轰焦冻在电玩城门口见面。 凌川凉也今天穿了一件带着白毛领的红色羽绒服，配上他雪白的发色，远远看过去像是火上面放了个白团子。这就是去年年底，轰焦冻说他把其余的新年礼物邮到了他“家”，但其实是艾斯寇德邮给他的礼物之一，他特意挑了颜色最显眼的这件穿上。 距离约定好的十点还有十分钟，凌川凉也来到了电玩城的马路对面，等待信号灯的时候发现轰焦冻已经到了。 轰焦冻站在电玩城门口附近，穿着件灰色的大衣，围着深蓝色的围巾。 凌川凉也隔着一条马路对着轰焦冻挥手。 轰焦冻看到了穿得十分显眼的凌川凉也，也对他挥了挥手。 “啊是敌人” “英雄在哪里啊快叫英雄过来” 轰焦冻的视线落在了凌川凉也的不远处，脸上带了几分焦急，他往前跑了几步，似乎想穿过马路跑过来。 凌川凉也正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被一个人死死箍住了脖子，对方怕他挣扎，还用力往上提了一下，凌川凉也不得不跟着踮起脚尖。 他努力地扭着脑袋，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男人的下巴，对方以为他要挣扎，又用力地往上提了提手臂，勒得凌川凉也喘不过气来，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他们的周围迅速围上了人群，因为男人带着枪，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远远地围观，还有几个人把手机举起来拍照或者录像。 “凉也”轰焦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怕刺激到带着枪的男人，于是在距离对方几米的位置停下了。 很快英雄和警察也来了，看到男人挟持着一个人质，马上启用应对的方案，即一名警员先跟敌人进行谈话，分散其注意力，然后英雄趁其不备袭击敌人抢回人质。 男人见到现场来了这么多人，更加的紧张，他崩溃地大吼道“你们都让开不许靠近我，尤其是英雄”说完他还用力地勒了一下凌川凉也的脖子，示意自己手里是有人质的。 警员紧张地望着凌川凉也，生怕他做出什么激怒敌人的行为。 这么小的孩子一般来说都很难控制住害怕的情绪，很可能会剧烈的反抗或者大声哭闹，但这样的行为会刺激到敌人，反而增加营救他的难度。 好在凌川凉也没有像普通的人质那般大哭大闹，甚至还对轰焦冻投去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微笑。 轰焦冻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抢了一枚戒指”用手臂勒着凌川凉也的男人这么喊道，“放我离开，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他” 警员态度温和地劝说道“你现在放开人质，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让我离开”男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用枪口狠狠地戳着凌川凉也的脑袋，“听见没有不然我就开枪了” 凌川凉也被戳得脑袋跟着一晃一晃的，但脸上仍旧是淡定的神情，好像并不在乎男人会不会开枪。 媒体工作者闻风赶来，摄像机拍摄下这个挟持着人质的敌人，电视台同步报道这则新闻。 “啧黑雾，他在搞什么啊”死柄木弔一手抠着遥控器，另一手在脖子上烦躁地挠了挠，“他有能力反抗的吧” 黑雾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视线落在了电视屏幕的边缘，那里有个头发颜色红白对半分的男孩“因为有朋友在他面前吧，不能暴露出真正的实力。” “哈朋友” “他房间的桌子上有照片，好像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儿子。” 凌川凉也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黑雾看见了也没多问，a for one那边知道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好像他们这群人里只有死柄木弔不知道。 死柄木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敌人跟英雄的儿子做朋友这可真有意思啊，黑雾” 这边警员还在继续“劝说”敌人，英雄趁着男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警员身上，正要准备行动，这时男人突然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了大量的鲜血，水雾一样的血像下雨一样，淋了凌川凉也一头一脸。 男人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松开了钳制着凌川凉也的手臂，圆睁着眼睛，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倒在了地上，胸口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死了。 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逐渐在男人的身边显现出来，他扶住了差点被一起带倒的凌川凉也。 “是净化使的首领” “天啊他竟然在白天出现了” 带着能剧“十六”面具的青年在英雄和警察戒备的视线下，用衣袖为凌川凉也擦掉了脸上沾染着的血雾。 他消失了，就像他来时那般。 在消失之前，他当着所有人乃至电视机前无数人的面，在凌川凉也的手里塞了一张纸牌。 一张代表着净化使身份的，雪片莲纸牌。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凌川凉也还是第一次进警局, 他坐在桌子前, 异色的眸子四处张望，似乎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被带到警局的只有凌川凉也一个人, 轰焦冻因为与此事无关，所以被忽略了。 凌川凉也在被警察带走时对轰焦冻悄悄使了眼色，让他不要跟过来。轰焦冻看懂了凌川凉也的眼神，紧抿着唇似乎不太高兴，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没有跟上来。 轰焦冻没有跟到警局，凌川凉也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已经利用了轰焦冻的友谊, 不想再继续了。 坐在凌川凉也对面的是两位警员和一名英雄, 其中一名警员摊开了手中的记录本, 把那张雪片莲纸牌推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 “这位凉也君。”因为凌川凉也没说自己的姓氏，这位警员只能暂时这样称呼他，“你与净化使的首领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的就好像确定了凌川凉也与净化使有关系一样。 凌川凉也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警员，一言不发, 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 坐在一边旁听的英雄有些急躁, 他稍微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警员的提问“你跟净化使是什么关系” 凌川凉也终于说话了“没有关系。”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 警员在手中的本子上刷刷记着什么, 继续问道“那你之前与他有过接触吗” 凌川凉也回答“没有。” 另一名稍微年轻些的警员问“你认识山下”他说到这里时立即改口道，“就是那个挟持你的男人吗” 凌川凉也说“不认识。” 警员没有把这个问答记在本子上，他有些纳闷地扭头望着身边的年轻警员“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因为直觉。 他感觉那个敌人见过凌川凉也, 或者说, 见过与凌川凉也长相相似的人。 年轻警员的直觉一向很准, 但他没敢把这种很玄学的感觉说出来, 因为这样只会让别人感觉他不够专业。 他只能挑了个尽量合理的理由“因为当时准备过马路去电玩城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那个敌人在街上这么多孩子里，偏偏挑中了凉也君呢” “答案很简单吧”警员要被年轻警员的疑惑逗笑了，他用笔指着凌川凉也身上色彩鲜艳的红羽绒服，“凉也君穿了当时街上唯一的红色，十分显眼，很容易被一眼看到，所以才会成为人质啊。” 年轻警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似乎被说服了。 其实他还是感觉敌人与凌川凉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警员回过头来继续问凌川凉也“在他出现之前，你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凌川凉也说“没有。” 年轻的警员问他“你的监护人呢”他们把凌川凉也带到警局，只问了名字，还没能联系他的家人呢。 凌川凉也“没有。” 警员这才感觉到了凌川凉也的不对劲，他的回答僵硬又简短，表情也十分平淡，像是一个设定好的机械程序。 是吓坏了吧毕竟被当成了人质，而且还是个孩子。再加上没有监护人，真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警员心生怜惜，他放软了声音问“你的个性是什么” 警员认为净化使很有可能是看中了男孩的个性，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他纸牌，把人推上风口浪尖处。如果他们没有处理好这件事，男孩很可能对他们失望，从而真的加入了净化使。 他刚刚搜凉也这个名字，想调出对方的个性资料来证实自己的想法，但是全国叫凉也的太多了，对方还不肯说自己的姓氏。 凌川凉也答“冰冻，火焰。” 拥有冰火这样相克个性的人，在全国有且只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分别是轰焦冻和凌川凉也，排名第二和第三英雄的儿子。 轰焦冻他们曾经见过，并且刚刚在围观的人群中也见到了他，那是个头发颜色红白对半分、脸上有烫伤疤痕的孩子。 那他面前的这个 警员一下子就把凌川这个姓氏与眼前叫凉也的男孩对应上了。 凌川凉也。 他们意外发现了失踪将近三年的，英雄的儿子 旁边的英雄也反应了过来，他站起来说“我去联系艾斯寇德” 还没等他联系，艾斯寇德便已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警局。 在自己事务所的电视上看到人质是凌川凉也，艾斯寇德的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立即就动身前往大阪，路上还得知净化使给了自家儿子一张雪片莲纸牌。 现在离凌川凉也三月底的生日还有两个月，艾斯寇德本想在他生日的当天带着生日礼物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令他们父子两人提前见了面，而且还是在警局这样的地方。 艾斯寇德看着凌川凉也，脸上稍微露出些无措，他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这个他心有愧疚的孩子。 警员和英雄们看着相视无言的两人。 男孩与艾斯寇德如出一辙的白发和银灰色的眼，以及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无一不彰显着两个人的血缘关系。 艾斯寇德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凉也。” 凌川凉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艾斯寇德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艾斯寇德。”警员拿着记录本走到他的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艾斯寇德的表情严峻了起来“我们找个房间说吧。” 他回过身来，蹲在凌川凉也的面前，柔声说道“凉也，一会儿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在艾斯寇德的想象中，这本应该是在一个正式的场合下郑重提出的请求，现在却不得不在这种场景里提前说出来。 凌川凉也还是第一次听见艾斯寇德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说话，但他依旧沉默。 艾斯寇德没有就此放弃，他继续说道“爸爸跟警员叔叔有话要说，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回家，好吗” 沉默。 艾斯寇德的话犹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的回应。 警员想象中的父子相认的感人情景并没有出现，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意外。 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太奇怪了。 艾斯寇德轻轻地叹了口气，想着他们将来的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补偿自己的儿子。 “我们先说正事吧。”艾斯寇德对等待着他的警员说。 两个人找了一间空置的审讯室坐下，年轻警员还送来了两杯热茶。 “这是挟持令郎的敌人的资料。”警员从记录本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艾斯寇德。 艾斯寇德接过资料，只见敌人的姓名那里写着山下久造。 “山下是一名赌徒，最近从不知来源的地方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全部都输光了。这次挟持令郎其实是个意外，他在一家珠宝店里抢了一枚戒指，逃跑时在路上随便抓了一个孩子做人质。” 警员在记录本的夹页里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枚蓝宝石戒指，戒指的边缘处有一个蓝色的小点，像是锻造时不小心掺进去的杂色一般。 “现在唯一令人好奇的就是，山下为什么只抢了一枚戒指，他如果想要得到大量的金钱的话，完全可以多抢一些。”警员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只能就此结案了，跟您说这个案子也只是想给您一个交代。” 艾斯寇德点头，他已经了解了自己儿子被挟持的前因后果。 “另外，想必您在来的路上也已经得知了。”警员又拿出雪片莲纸牌，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这是净化使的首领塞给令郎的。” 艾斯寇德说“我已经知道了。” 警员摊开记录本，把刚才凌川凉也的回答念给艾斯寇德听，然后说道“我猜想，在令郎失踪的两年多里，他的个性信息已经被净化使的首领得知，并且对方有意对令郎进行招揽。” “我会看好他的，如果净化使再接近他，我会通知你们。”艾斯寇德的手指抠着茶杯的边缘，他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些自责，“都是我的错，这次回去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给净化使接近他的机会。” 见到艾斯寇德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想起刚才凌川凉也见到艾斯寇德后的反应，警员对艾斯寇德与凌川凉也之间产生了好奇“斗胆问您一句” 他顿了一下，问道“请问当年令郎为什么会失踪呢” 艾斯寇德闻言蹙起了眉头，他看起来不愿提起这件事“抱歉，这是我家的私事。” “没有，我才应该感到抱歉。”警员连忙说道，“是我多问了。” “不好了”年轻的警员推开审讯室的房门，一副着急忙慌的的模样，他跑得太急，导致现在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凌川凉也消失了” 艾斯寇德和警员同时站起，大惊失色道“什么” 凌川凉也再次失踪了，在一位年轻警员和一名英雄的注视之下。 他刚刚坐着的位置，留下了一张属于净化使的雪片莲纸牌，那是整个警局里的第二张纸牌。 是净化使带走了凌川凉也。 警局之外的某条小巷里，凌川凉也的身影逐渐地浮现，他的身形逐渐拉长，一边走一边变成了黑发青年的模样。 “捉迷藏的游戏开始了” 他的唇角向上勾起，眸子里盛满了诡谲的笑意。 当天下午。 艾斯寇德来到了奈良县吉野郡十津川村，那是这段时间凌川凉也一直居住的地方。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他看到艾斯寇德之后，瞪大了眼睛，可能是在惊讶对方与自己收养的孩子看起来竟然如此相似吧。 “您好，我是凉也的父亲。”艾斯寇德礼貌地对她说道。 老妇人长长地哦了一声，眯着眼睛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是来接凉也回家的吗请进来坐坐吧，凉也今天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艾斯寇德望着眼前笑着的老妇人，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点头微笑道“好，那就打扰您了。” 老妇人很热情，她带着艾斯寇德来到了凌川凉也平常居住的房间。 房间不大，甚至比凌川凉也曾经居住的卧室要小上不少，房间里除了床和书桌之外，就只剩他之前邮寄的两箱新年礼物。 “凉也是我在去年二月时遇到的孩子。”老妇人望着艾斯寇德，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她说道，“那天很冷，我买了蔬菜回来，发现凉也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正蹲在我家的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困难，就请他进来坐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什么的。结果那孩子直接跑了，警惕的像一只流浪猫一样” “后来连续几天，我都在门口放了便当，我想那孩子一定会回来的。”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那孩子果然回来了，但是没有吃我准备的便当。” 老妇人开始讲述她是怎么一步步打开凌川凉也的心防，然后与他变得亲近，最后收养了他。 艾斯寇德静静地听着，将失去凌川凉也的这段时间用老妇人的讲述填补上。 “我问他的家人，他只说是没有。我想他应该是跟家里人闹别扭了吧，也许某一天他的家人就会来接他回去的。”老妇人欣慰地笑了，眼角的褶皱都变得柔软起来，“还好没让我等太久，你终于来接他了。” “凉也应该是之前吃了很多的苦，导致他平常不跟人交流，在我这里也很少说话，你把他接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啊。” 艾斯寇德认真地回答她“我会的。” 他一定会找到凌川凉也，然后把他带回家精心照顾，他会用一生来弥补他的过错。 “那个”艾斯寇德不忍心告诉老妇人凌川凉也失踪的事，于是撒了一个谎，“其实我今天在外面遇到凉也了，因为家里有些急事，所以已经把他送回了家，这次来是感谢您对他的照顾。” 老妇人没想到凌川凉也走的这么急，她有些微怔“啊” 艾斯寇德对老妇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对凉也这一年来的照顾，很抱歉让他走的如此匆忙，以后我会带他来探望您的。” 老妇人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艾斯寇德郑重地点头“说定了。”他又说，“凉也的东西我会尽快搬走的。” 老妇人摆摆手说道“不用急的，暂时在这里放着也可以。” 与此同时，横滨。 凌川凉也的计划初步告捷，心情好得就像掉进了糖罐里一般，甜丝丝的。 他在外面玩够了之后，哼着歌儿传送回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死柄木弔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凌川凉也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键盘都收入了空间，转过身望着死柄木弔笑着说道“净化使那里。” 净化使这几个字刺激到了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红色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他伸出手掐着凌川凉也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声音带着些嘶哑的气音“啊你背叛了我们” 凌川凉也的呼吸有些困难，死柄木弔的手指死死卡进他的喉咙两侧，令他的呼吸极为不顺畅。但他却翘着嘴角，脸上流露出了堪称轻松的笑容，似乎对于自己即将窒息这件事并不在意。 他抬手拍了拍死柄木弔的手背，语气艰难地说道“放松一点死柄木弔，我没有背叛。” 死柄木弔闻言将力道稍微松了一些，凌川凉也得以顺畅的呼吸，不过他还是掐着凌川凉也的脖子没有松手，那对血红的眸子转向桌面上还没收起来的合照。 那是两个孩子的合照，拍摄的日期印在照片的右下角，就在去年的10月。 照片上，凌川凉也左手牵着蓝色的氢气球，右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笑得一脸灿烂。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头发红白对半分的男孩，男孩的手里拿着两支吃了一半的奶油甜筒，不难猜出其中有一个是凌川凉也吃的。 拍摄的地点在游乐园。 “这是英雄的儿子。”死柄木弔凑近了凌川凉也，眼底开始氤氲着风暴，仿佛随时都会发作出来，“你骗了我。” 凌川凉也顺着死柄木弔的视线看到了合照，他搞不懂死柄木弔现在的脑回路，只能回答对方的表面意思“我没骗你，也没特意隐瞒。如果你来过我的房间，就一定会注意到这张照片。”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黑雾也知道的。” 死柄木弔得到解释后好像更生气了，他掐在凌川凉也脖子上的手再次用力，指尖深陷进凌川凉也脆弱的脖颈。 “你再用点力，我脖子就要断了。”凌川凉也断断续续地说着。 死柄木弔再次松了力道。 凌川凉也特别想吐槽，但是他忍住了。 “而且我也是英雄的儿子。” 凌川凉也在死柄木弔又要用力掐他的时候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死柄木弔竟然把手松开了。 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突然意识到了死柄木弔不爽的原因他认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凌川凉也的朋友是英雄的儿子”的人。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凌川凉也也是英雄的孩子”这一消息的人，所以就松了手。 这种感觉大概可以用小学生来作比喻。 那就是一个小学生得知自己的朋友竟然有个惊天大秘密，并且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所以他就有小情绪了，所以他就要闹了。 凌川凉也你多大了你，小学生吗 死柄木弔没再说什么话，他只是嘁了一声，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佝偻着身子走了。 凌川凉也无语了，他感觉死柄木弔真的是个孩子，顶多六岁，不能再多了。 他把接下来会需要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然后坐在床边掏出手机登录e，给a for one发消息。 ryoya出了点意外，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ryoya是去净化使那里。 afo哦这可真让人意外。 凌川凉也要被逗笑了，他被净化使塞了一张雪片莲纸牌的事，估计整个日本的人都要知道了。 a for one明明早就知道了，现在还跟他装糊涂。 ryoya每个月的卡牌我会记得给你送过去的。 a for one，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主动结束这场交易。 凌川凉也单手托腮，另一手无聊地在屏幕上戳来戳去，等着a for one回复他的消息。 a for one的消息发过来了，凌川凉也点开消息。 afo好。 凌川凉也笑了，眼睛向下弯成了一道月牙儿似的弧线。 那就别怪我拉你下水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是夜，天空飘着细雪。 青年站在路灯下, 穿着厚重的大衣, 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左金右银灰的异色眼瞳。 细碎的雪纷纷洒下落在他洁白的发上, 在灯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彩。 一辆车开了过来, 停在青年的面前。 渡边忍彻正在解安全带，准备下车为凌川凉也开车门, 却见对方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不用这么麻烦。”凌川凉也坐上副驾驶，对着渡边忍彻说道, “开车吧。” 渡边忍彻, 新高组曾经的首领。目前在凌川凉也的资金支持下创业开了一家电子公司，主要的经营范围为智能手机和其软件的开发。 车子驶入街道, 此行的目的地是渡边忍彻居住的房子, 也在横滨。 凌川凉也单手托着腮, 无聊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就在这个时候, 渡边忍彻的手机闹铃响了，时间显示八点五十五分。 渡边忍彻有个习惯，那就是看九点的晚间新闻。 前方路口是红灯, 车子逐渐减速停下。趁着等红绿灯的短暂时间，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准备在网络收看今天的晚间新闻。 “今日下午一点，no3英雄艾斯寇德的小儿子凌川凉也在警察局失踪” 凌川凉也的姿势表情皆未变, 只将眼珠向旁移动睨了渡边忍彻一眼。 渡边忍彻正在认真地开车, 对这则新闻没什么反应。 新闻播报员讲到了凌川凉也就是上午被净化使塞了一张纸牌的男孩, 最后说“凌川凉也失踪一事，目前已证实为净化使所为。” “如果有群众发现净化使或者凌川凉也的踪迹，还请立即联系东京都警视厅。” 被支架立在前面的手机屏幕上，新闻播报员的旁边浮现出两张凌川凉也的照片，一张是艾斯寇德的凌川凉也八岁多的照片，一张是今天下午在警局的监控录像截图。 正好又到了一个红灯路口，渡边忍彻将车子停下，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 他愣怔了。 照片上的男孩虽然一脸稚气，但与他身边的“猫咪大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难看出他长大后的样子一定与“猫咪大人”十分相似，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有关凌川凉也失踪案的消息，还请关注后续报道。” 渡边忍彻好像猜到了什么，他有些僵硬地将头扭向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正手肘抵在车窗边托腮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那双含笑的眼睛好像在说 你终于发现了。 “嗯嗯你没猜错，我就是凌川凉也，同时也是净化使哦”凌川凉也笑眯眯地揭露了谜底，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边的人都在追一部大型连续电视剧，而你已经提前看过了剧本，得知了最终结局，还得强忍着不能给别人剧透，真的憋都要憋死了。 渡边忍彻是他的手下，而且他还有保密个性，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会泄密。 “哦”渡边忍彻傻傻地应了一声，他的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 猫咪大人换了身份，变成了净化使。净化使又带走了英雄艾斯寇德的小儿子凌川凉也，但凌川凉也就是净化使。 所以是猫咪大人换了个身份，然后掳走了自己 渡边忍彻懵了，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他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嘀嘀 前方的路口的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灯，但是渡边忍彻的车子还没有开走，后面的车鸣笛在催了。 “开车。”凌川凉也对着还在发呆的渡边忍彻说道。 渡边忍彻这才如被人惊醒一般，踩下油门继续开车，不过接下来他这个车开得明显不在状态，有两次差点就闯了红灯。 车子开到了一座公寓门口，这是渡边忍彻现在居住的地方。 房子是一厅两室的，渡边忍彻是一个人住，另一间卧室一直是空置下来的，凌川凉也来了后正好住进去。 帮凌川凉也收拾房间的时候，渡边忍彻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似乎有很多话想问，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只是狗，狗只要能乖乖听主人的话就行了。 凌川凉也问他“上次叫你研发的软件核心程序怎么样了” 之前已经提到，渡边忍彻经营的电子公司主要业务范围是智能手机和手机软件开发。 凌川凉也要求渡边忍彻研发软件的核心程序，以后公司制作的每款软件都会植入这个程序，他可以通过公司制作的软件入侵软件下载人的手机，并且手机杀毒软件不会发现。 渡边忍彻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只要听话就够了，所以他从来不问，即使这是一件违法的事。 他回答说“技术人员已经签了保密协议，正在研发当中。” “嗯，不急。”凌川凉也说道，“给你半年的时间够吧。”他是在命令，不是询问。 其实他要是认认真真研究一段时间，以他的高智商个性很容易就能写出这样的手机程序。但手下是干什么用的，他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还不如自己制造一堆分身。 渡边忍彻站直了身子“半年内一定完成”他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小心地问道，“请问，您是想做什么呢” 凌川凉也嘻嘻笑了起来，像是一个预谋着恶作剧的孩子。 “我要全国的人陪我玩一个游戏。” itter上，有关净化使和凌川凉也的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净化使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了，连英雄的儿子都能掳走，请英雄们立即抓住他 如果净化使用凌川凉也威胁英雄们怎么办 打扰一下人在警察局都能被带走据说现场还有英雄和警察，请问他们是在做什么 我感觉凌川君长得好可爱噢姐姐也想掳走他呢。 今天早上看到新闻还以为净化使是想让凌川凉也加入他，现在想想这只是个抢人预告啊 呜呜，他们会对凌川君做什么呢毕竟是英雄的儿子啊。 没人感觉净化使这样很酷吗直接从警察局带走凌川凉也，还当着警察和英雄的面 中二病就麻烦在家里治好了再出来 凌川凉也手机刷着itter，另一边在电脑上监控着黑市那边的交易动态。 a for one还真是不贪心啊，每个月只卖出去两三张个性卡牌。 要想个办法让他大量卖出了。 a for one进行的人体实验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支撑，虽然他从来不对外暴露自己的资金链，但是凌川凉也有办法知道。 老鼠你这个“合伙人”真是有意思。 老鼠是最顶尖的黑客，同时也是个情报贩子，只要他想，世界上基本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ryoya怎么 凌川凉也之前把a for one和死柄木这个姓氏告诉了老鼠，让他帮忙查a for one的所有资料，现在显然是有了收获。 老鼠如果你的名字没有错的话。 老鼠你猜a for one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老鼠这句话说得很耐人寻味。 凌川凉也知道a for one有秘密。因为当初两人在废弃工厂初次见面时，虽然a for one看起来是三十岁左右的外貌，但凌川凉也用情报个性得知对方的年龄是未知。 一个普通人的年龄怎么会是未知 ryoya他的年龄是个谜。 凌川凉也答非所问，老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年龄有问题。 老鼠没有再卖关子。 老鼠是一百多年前的超常黎明时期哦。 超常黎明时期，个性刚出现没多久时的混乱时期。 那个时候，超常并不是日常。 试想普通人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获得了“超能力”，他们逐渐迷失在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强大力量中，会做出什么事情 ryoya 老鼠虽然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踪迹的。 老鼠资料发你邮箱了。 ryoya报酬 老鼠见面的时候请我喝咖啡吧 先前凌川凉也与老鼠因净化使事件开诚布公地交谈一番后，两个人暂时统一战线成为了朋友，并且约定好了过段时间在日本见一面。 ryoya好。 凌川凉也点开老鼠发到他邮箱里的资料，老鼠真不愧是出色的情报贩子，他把a for one能挖出来的料全部都挖了出来。 资料上从他第一次出现到销声匿迹，再到现在他手底下有什么生意，应有尽有。 凌川凉也看了一遍后，真是对他这个合作对象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个性者”的出现愈来愈多，a for one早就支配这个国家了吧 等等 那他之前脑补的什么a for one童年白月光是死柄木弔的母亲什么的 黑历史，不敢想不敢想。 a for one与死柄木弔之间的关系说是师徒，但又像父子，那应该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就像a for one的年龄一样。 1月13日。 失踪了三天的凌川凉也出现在北海道的札幌市。 等英雄赶到时，凌川凉也早已失去了踪迹。附近没有道路监控，只有一个目击者。 据目击者说，凌川凉也出现时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看起来不像是被挟持的样子，他只是突然出现了，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消失。 1月15日。 净化使首领白天出现在北海道的岩见沢市，击杀一名在逃杀人犯后消失。 1月16日。 三名净化使成员摧毁了北海道的一座私人建筑，英雄与警察赶到后发现这是一个贩毒组织的基地，并且缴获了大量的毒品。 1月18日。 净化使首领曾经出现在北海道的某条街道。 1月19日。 净化使几名成员捣毁了北海道某个违法的武器加工点，警察通过他们留下的交易记录，揪出了一个私下贩卖军火的组织。 1月20日。 净化使近日频频出现在北海道，英雄和警察都在那里加派了人手，希望能捕捉到净化使的踪迹。 托净化使的福，北海道近期的治安异常的好，甚至还因为他们的行动抓住了几个违法组织。 因着这些，itter上对净化使的看法和言论也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只是凌川凉也从1月13号出现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a for one最近不太好。 他这些年的生意里，违法的、赚钱多的全都集中在了北海道，但最近北海道因为净化使的缘故守备特别严，他不得不暂停那些违法的交易。 这样一来他的每月资金来源就少了大半，难以支撑实验室的运作。 a for one完全可以通过凌川凉也联系上净化使，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不想暴露自己手底下的生意。 最终他只能选出一些个性卡牌卖到黑市，以此来获取大量的资金。 2月16日。 时隔一个月，凌川凉也再次出现在北海道的札幌市。 凌川凉也这次在街上逛了很久，在商业街喝了两杯奶茶，还买了一堆水果，这才有警察匆匆赶到。 不是英雄，那就没意思了啊。 凌川凉也懒得找垃圾桶，直接用销毁个性将手中的奶茶杯化成氧气。 销毁个性是最近凌川凉也根据死柄木弔的个性生成的，跟死柄木弔的个性有些不同，销毁个性只能把没有生命的物体转化为氧气。 也就是说，这个个性是凌川凉也专门生成出来毁尸灭迹、销毁证据和处理垃圾的。 “凌川君”一名警员下了警车后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净化使的身影，这才对他喊道，“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凌川凉也望着警员，露出了与之前在警局中如出一辙的平静神情，然后 转身就跑。 警员连忙追了上来“凌川君”他不明白身为受害人的凌川凉也为什么要跑。 凌川凉也在商业街的人群中穿梭，手里还拎着买来的水果。因为孩童的身材比较娇小，他很快便灵活地消失在警员的视线范围内。 几名警员在这附近搜寻许久也没找到凌川凉也，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位拎着水果的老妇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如果艾斯寇德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之前收养了凌川凉也的老妇人。 凌川凉也喜欢这种感觉。 即使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对方的面前，对方也无法认出你。 变成了老妇人模样的凌川凉也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商业街，准备找个地方传送回渡边忍彻那里。 “请等一下” 凌川凉也不认为这是叫他的，他继续朝前走着。 “婆婆” 婆婆好像是在叫他 凌川凉也回过头去，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只见橘发的矮个子青年拿着两个橙子追了上来，礼貌地将橙子递给他“这是您掉的水果。” 凌川凉也 眼前这个披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礼帽的橘发青年，不是中原中也是谁可他不应该在横滨吗 “chu”凌川凉也差点条件反射喊一句中也先生，但是他忍住了。 谁能告诉他身为港黑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为什么会在这里给一个“老妇人”捡橘子 这就跟你看到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拿着拨浪鼓逗小女孩玩一样可怕。 港口黑手党真是个谜一样的组织。 首领森鸥外十次找他九次在跟萝莉玩，游击队长芥川龙之介穿小裙子衬衫，干部中原中也乐于助人。 唯一的正常人大概就是尾崎红叶小姐了吧。 总之港黑的画风他不懂。 中原中也望着眼前这个盯着他发呆的老妇人，有些疑惑地重复道“chu” “chuchuchu”老妇人发出了诡异的卖萌声音，笑出一脸和蔼的褶皱，“谢谢这个小伙子呀，你真是个好人” 真是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总之先混过去再说了。 不过港黑那边要是稍微关注点新闻，就能看出他白发的成年体跟“失踪的凌川凉也”长得简直一样吧。 森鸥外现在还没联系他，是准备再观望一阵 “婆婆您客气了。”中原中也抬手压低了帽檐，一脸温和的模样令他看起来竟有些乖巧。 凌川凉也顶不住了，这个画风的中原中也太可怕了。他更加努力和蔼地笑道“乖孩子，今天谢谢你，婆婆先走啦。” 凌川凉也走后，能感觉到中原中也的目光还落在他的背后，应该是在目送他离开。 这么热心的人竟然是个黑手党，而且还是干部，这谁信啊。 直到凌川凉也回到了渡边忍彻家，坐在茶几边切橙子，脑子里都还在想中原中也不为人知的魔幻画风。 与此同时，东京都警视厅。 艾斯寇德匆匆结束了英雄活动赶来这里。 “凉也呢”艾斯寇德问。 这次与他见面的是一名警官，他的眉间有几道沟壑，看起来很是严肃“艾斯寇德先生，凌川君可能并没有被挟持。” “你是什么意思”艾斯寇德也跟着蹙起了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满。警官的话可以说是把凌川凉也归到了净化使的阵营。 警官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北海道的警察署传来消息，今天在见到凌川君后，凌川君没有搭乘警车随我们的人员离开，而是逃跑了。” “凌川君应该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遇到他时，他的身边并没有净化使的成员。”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艾斯寇德不怎么好的脸色认真说道“他与净化使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系。” “不可能”艾斯寇德立即否认道。 警官冷静地问道“您知道凌川君失踪的这两年多里都做了什么吗如果他在这段时间里与净化使产生了联系呢” 艾斯寇德说“去年二月他被一个老妇人收养了。” 警官继续说道“二月之前呢有一年半的时间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吧” 艾斯寇德被问住了。 他的确不知道二月之前的一年半里，凌川凉也都做了什么。 其实他完全可以对警官撒个谎，编造出一个假的一年半经历为凌川凉也洗脱嫌疑，但是他自己也在疑惑。 那一年半里，凌川凉也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妇人对他说的话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凉也应该是之前吃了很多的苦。” 是了，凌川凉也这一年半里过得并不好。 如果连他都怀疑自己的儿子，还能有谁相信他呢 “我不知道他那一年半里做了什么，但是我相信凉也，他与净化使不会有任何关系。” 艾斯寇德直视着警官的眼睛，如此说道。 第40章 第四十章 凌川凉也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或者说他被控制了。 这是艾斯寇德传达给英雄和警察们的看法。 2月17日。 凌川凉也逃跑的第二天, 他再次出现在北海道的某座城市中。 警察和英雄赶到时，人已经消失了, 但是在地上留下了一块冰, 冰里封存着一个印有saaro字样的啤酒罐。 当天下午，净化使首领出现在了北海道的札幌市。 2月20日。 凌川凉也出现在北海道的另一座城市，他如上一次那般留下了一块冰，这次里面封存着的是一根鱼骨。 当天晚上, 净化使几名成员出现在石狩市。 2月21日。 凌川凉也出现, 留下了封存着北菓楼包装纸的冰块。 当天夜里, 净化使出现在小樽, 并搅乱了小樽港口正在进行的非法交易。 2月25日。 如果一次两次还不明白, 三次四次之后，警察和英雄们都发现了不对。 “凌川君是在给我们传达消息。”一名警员这么说道。 这名警员拿出凌川凉也留下的冰块的照片, 贴在最前面的板子上，他从第一张照片开始讲解“这个啤酒罐是有名的札幌啤酒，当天净化使的首领出现在了札幌。” “这根鱼骨，是大马哈鱼的鱼骨。”说到这里他的视线扫了一圈一脸懵逼的众人，缓缓说道，“不知道你们吃过石狩锅没有，这是北海道的代表性食物, 而当晚净化使就在石狩市。” “北菓楼的包装纸, 这个就不用我解释了吧小樽有名的甜品店之一, 当天夜里净化使出现在小樽的港口。” 另一名警员提出了问题“既然凌川君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甚至还能给我们传递消息，为什么不能直接联系我们”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凌川君对净化使假意投诚；第二，凌川君与净化使达成了某种协议。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能随便地联系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们留下隐晦的提示。” 又有人问“凌川君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抓住净化使，把他从净化使组织里救出来啊。” “可是凌川君并没有参与净化使的行动。”一名英雄拿出道路监控的截图，画面里是穿着黑袍带着能剧面具的净化使们，“最近净化使的行动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他们毫不避讳我们的监控摄像头。从这些照片上可以看到，净化使之中并没有出现与凌川君身形相仿的人。” 另有一名警员接着他的话总结道“所以凌川君现在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了净化使那里。” “这都不影响我们对凌川君的营救。”一名英雄对众人说道，“凌川君没有加入净化使，这是事实。” 这边英雄与警察还在进行探讨，另一边凌川凉也终于接到了a for one的电话。 a for one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能忍，这通电话硬是拖到了三月份。 “凉也君哦不。”a for one假惺惺地改口说道，“该叫你凌川君了。凌川君，最近是在做什么呢”他的语气好像是在闲话家常。 凌川凉也笑嘻嘻地回答说“如你所见，我在给净化使惹麻烦。” “惹麻烦”a for one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过他姑且是信了凌川凉也的话，因为这的确像是对方会做出的事情。 凌川凉也在获得高智商个性后，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来，日常与他人的相处还跟以前一样，所以a for one没有感觉也不会想到凌川凉也是在骗他，并且其实另有目的。 凌川凉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因为我想回家。” a for one不理解凌川凉也的脑回路“你想回家跟净化使有什么关系” “我帮他们抓住净化使，表示我是跟英雄同一阵营的人嘛。”凌川凉也装出苦恼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沉默的a for one继续说道，“毕竟我失踪了将近三年，还不知道这几年的经历我怎么安排呢，万一他们认为我参与了什么非法活动怎么办，我总得有点表示吧” 凌川凉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办法，他问道“a for one，你那边一定有办法吧帮我伪造一份个人经历行不行呀” a for one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打电话本意是想让凌川凉也想办法离北海道远点，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反而要揽个活，而且还是个麻烦的活。 一份好的假履历是不怕被细查的。 a for one不太想帮这个忙，虽然事情不难，但这里面涉及到的关系太多了，麻烦又难缠。而且凌川凉也没有给出对应的报酬，完全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没有利益的麻烦事，这谁干啊。 直接拒绝就有点太假了，毕竟凌川凉也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于是a for one说“我只能帮你伪造出一年的，而且不是在日本。” a for one撒了谎，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帮凌川凉也在日本伪造出一份三年的假履历，但他的目的是想让凌川凉也听到只能伪造出一年的国外经历，从而放弃让他帮忙。 没想到凌川凉也听到后很是高兴“那真是太好了，不在日本更不好查。” a for one “好，我可以帮你伪造一份在韩国的个人经历。”a for one尽量语气平和。 “那就麻烦你帮我伪造个前年的经历吧。”凌川凉也又说，“你还得负责给我弄回来啊，就是让我从韩国有个办法回日本。” a for one心想小屁孩要求还真多“行。”非法偷渡也算个办法吧。 凌川凉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多久能弄好啊” a for one说“最近出了点意外，要一个多月吧。” 凌川凉也发出了长长的叹声“诶意外”他问，“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好处拿到了，总得给人个甜头吧。 凌川凉也知道a for one打电话的目的，于是配合地帮他引出话题。 “不算什么大事。”a for one这才说到重点，“只是最近有一批货压在了北海道。”他的语气很平常，好像这批货物不是很重要。 凌川凉也知道a for one等这批货快等疯了。 每次a for one想提货，他就让净化使的成员在附近遛一遛，或者杀个敌人，导致那里的守备愈来愈严。 他们在北海道待了多久，a for one的货就被压了多久。 凌川凉也把手机拿开，赶快平复一下自己差点就笑出来的心情，这才假模假样地回复他“是这样啊是因为净化使吧最近北海道查得很严呢。” “嗯，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我没办法控制净化使的去向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北海道。” “这样啊。”a for one没提想让凌川凉也帮忙，只是从侧面提了提凌川凉也想要他办的事，“没事，也不是很急的货，只是稍微有点麻烦而已。你在韩国的资料我会尽量在一个月内办好。” 凌川凉也如果想要a for one快速伪造好他的个人经历，就得帮忙引开净化使。 a for one以为自己牵制住了凌川凉也，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净化使和凌川凉也其实是同一个人。 “那就辛苦你了。”凌川凉也早就想离开北海道了，不过他还得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我也稍微试试吧也许能让净化使离开北海道。” a for one客气地说“也辛苦你了，凌川君。” 挂掉电话后，凌川凉也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整个人扑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笑得浑身都在抖。 太好笑了怎么会这么好笑 a for one，这还没完呢。 次日，3月4日。 警察和英雄没能等来凌川凉也的消息。 3月7日。 时隔几日，凌川凉也再次出现，这次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但是本人留下了。 英雄们比警察要快一步赶到，他们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发现还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净化使的踪迹。 艾斯寇德今日也在北海道，他是昨天晚上到的。 自从净化使到了北海道之后，他只要有空就会来北海道，期望能遇到凌川凉也。 “凉也”艾斯寇德终于见到了将近两个月没见的儿子。 凌川凉也等的就是艾斯寇德，他静静地看着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牌。 他掏牌的速度很缓慢，确保艾斯寇德和其他英雄都能看得清牌面。 凌川凉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了卡牌。 只见卡牌被撕开后化作了浅淡的柔光，随即他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看来之前他就是这么消失的。 同一时刻，远在东京都墨田区，凌川凉也突然出现在东京晴空塔附近。 东京都警视厅。 “查到了”一名警员激动地大喊一声，他举起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将其分发给了各位英雄和警察。 他查了一下午，终于查到了 “凌川君今天使用的是一种叫个性卡牌的东西，他用的应该是传送卡牌。这些卡牌在使用之后，可以获得一天的对应个性，也就是说，凌川君获得了一天的传送个性，所以才可以瞬间消失。” “这种卡牌我见过。”一名英雄看着资料上的图片，露出了回想的神情，“我记得是在黑市卖出了很高的价格。” “这段时间凌川君使用的传送卡牌数量，已经超出了黑市交易记录上的数量。”那名警员十分激动地对众人说道，“也就是说，凌川君这是在告诉我们，净化使与这个传送卡牌有关系” 另一名英雄点点头，赞同道“所以很有可能，这些个性卡牌就是净化使出手的。” 一直沉默旁听的相泽消太说话了，他问那名负责调查的警员“第一次出现个性卡牌是什么时候” 警员的手指在他面前的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第一张被售卖的个性卡牌是在去年的三月份交易成功的。” 相泽消太闻言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还有人记得审判队吗” 当初他和另外两名英雄以及警察们，一起捉住了全部的审判队成员。虽然审判队只出现了仅仅两个多月，但当时的确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啊”一名警员叫出了声。 他当初参与过捉拿审判队，对他们印象很是深刻。毕竟犯人在被审讯的当晚死得那样惨烈，任谁都很难忘记吧“我记得他们都是一群没有个性的人，突然间就有了个性。” 相泽消太看着手中的资料，视线在黑市中出现过的卡牌种类上停留许久，眼睛里闪过一抹沉思的神色“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总之这个个性卡牌出现的时间与审判队出现的时间重叠了。” “这么说来净化使很可能与猫咪大人有关系。”有其他的英雄这样说道。 警员说“毕竟当初那个猫咪大人可是逃走了。” 有人意味深长道“说起来，净化使和猫咪大人都喜欢戴面具啊” 当把净化使和猫咪大人联系在一起时，就会发现二者的相似点越来越多，从衣服到面具，再到身高体型，越分析越感觉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马上追查黑市中个性卡牌的来源”警官一锤定音，对其他警员下达了命令。 警员们“是”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森先生凉也君, 北海道好玩吗 这是凌川凉也出现在东京晴空塔的当晚，森鸥外发给他的消息。 森鸥外没有像a for one那样改口叫他“凌川君”, 但这句话里提到了北海道，意味着森鸥外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ryoya挺好玩的。 森先生玩够了的话，港口黑手党欢迎你来做客。 森鸥外的弦外之音是, 港黑以后还会继续与他进行“交易”, 无论凌川凉也是什么身份。 ryoya只要森先生邀请, 我一定会去的。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向来不需要多言。 三言两语, 两个人就把之后的交易关系再次确定下来。 凌川凉也跟a for one说, 引开净化使有点困难，但是引开大部分留守在北海道的英雄和警察，他可以试试看。 接下来的几天，凌川凉也频繁往返于东京都和北海道。 英雄与警察们猜测净化使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东京都，于是在东京都内加派了人手，同时撤离了大部分在北海道驻守的人员。 3月14日。 a for one终于拿到了他的货物。 拿到货的当晚, 他给凌川凉也发了消息。 afo辛苦凌川君了。 afo在韩国的假履历我会在下周结束前给你。 ryoya太好了, 谢谢你啦。 3月15日。 a for one准备进行最后一次个性卡牌的交易。 他的货到手后并不能马上投入使用，也无法立即出手，所以在三月结束前他还需要跟黑市的人交易一次。 凌川凉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放心让a for one拿到货，不担心对方拿到货之后就不与黑市的人交易。 就是不知道英雄和警察那边的行动力怎么样了。 事实证明, 警察们的情报与侦查能力都十分出色。在英雄们的协助下, 他们已经锁定了下一次交易地点, 正准备与英雄们一齐出动，将净化使首领一举拿下。 1143 a for one出现在与黑市人员约定好的碰头地点。 这次的交易地点是在近郊的一个森林公园。 a for one不愿意露出真面容，所以交易时戴了一个黑色套头的工业用面具。 公园的路灯坏了几个，也没有人维修。a for one穿着黑西装黑皮鞋加上黑面具，整个人融入了夜色之中，只能看到他的一双手。 远处趴在岩石后面拿着夜视仪的警员辨认了半天，这才不确定地说道“这是净化使的首领吧” 另一个拿着夜视仪的警员也辨认半天，他甚至拿出了打印出来的净化使首领照片对比“好像是吧不过他是不是壮了不少啊” 照片上的青年穿着松垮的黑袍，看起来身形纤细瘦弱，但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看起来身形很是强健有力，可以说是两个人了。 无线电联络器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他可能是净化使的成员之一，但无论是谁先抓住他再说，就算不是净化使首领，他与凌川君手里的个性卡牌也脱不了干系。” 英雄们放出了被他们抓住的黑市交易人员。 交易人员带着手提保险箱走了出去，来到了a for one的面前。 “老规矩。”a for one见到交易人员后对他说道。 交易人员打开保险箱，露出里面一摞摞的钞票。a for one清点了一下，确认数量无误后拿出了个性卡牌。 a for one将个性卡牌递出去，对他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易，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交易人员没有接过个性卡牌，而是苦笑着回答道“以后我们可能住隔壁”监狱的隔壁。 a for one 交易人员的话音刚落，只见两名英雄同时冲了出来，使用出了他们的个性，藤条与水球一齐袭击向a for one。 a for one悬空浮起躲过了二人的攻击，紧接着在他准备使用其他个性反击时，他突然感觉身子一沉，整个人开始往下坠。 他的空中漫步失效了。 相泽消太甩出了他的拘捕武器，灰色的布条紧紧裹住了a for one的身体，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不远处。 “抓住净化使了”几名警员激动地说道。 他们还以为会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幸好对方不是异形系的敌人，所以eraserhead可以消除对方的个性，令抓捕变得无比顺利。 a for one凌川君，你真该给我个解释。 a for one没有因为被抓住而感到恐慌，他从容地笑着，虽然这笑容因隔着面具别人并看不到，他对相泽消太等人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抓错人了。” “没抓错。”相泽消太的眼睛已经冒出血丝，他扯着手中的灰色布带对其他人说，“把他带走吧。” 说话间他因使用个性而向上扬起的黑发落了下来，披散在颈间。 a for one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猜测这与对方的个性有关，于是尝试着使用臂力增强个性，成功挣脱开了拘捕武器的束缚。 真是有意思的个性，不过他不需要，不然可以考虑夺过来。 相泽消太的头发再次向上竖起，他甩出了手中的布带。 a for one正准备使用的冲击波瞬间消失了。 虽然他不需要这种个性，但是有这种个性的人存在很麻烦，还是杀掉他好了。 a for one对相泽消太起了杀心，他躲开了相泽消太的拘捕武器，又踢开了另一位英雄伸出的藤条。 杀意从他的身体中爆发出来，直逼面前的相泽消太。 那是一种浓烈的又粘稠的杀意，像是能将人吞噬掉的沼泽地，牢牢地锁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感受着死亡威胁的同时身体也动弹不得。 相泽消太在杀意的刺激下，感觉到胃里一阵痉挛。 他竟然想吐，但是被他咬着牙忍住了。 他的眼睛有些干涩发酸，他想眨眼缓解一下，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 不许眨眼，否则你会死的 明明被消除掉了个性的人是a for one，结果他却像一个手握着屠刀的可怕屠夫，他面前的英雄和警察们反而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相泽消太没坚持住，干眼症真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闭眼这个动作似乎变得无比缓慢，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皮缓缓闭合，如黑幕一般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闭眼的那一刻，a for one的冲击波形成。 完蛋了。 所有人都被猛烈的冲击波推了出去，相泽消太首当其冲，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脑袋磕在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人直接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相泽消太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爬了起来，他抬头望向a for one，旋即头发瞬间竖起挡住了他的下一轮攻击。 凌川凉也正通过定位个性看着a for one那边的情况。 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一边倒，a for one除了刚开始被相泽消太出其不意消除了个性，之后就一直处于领先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是完虐。 好在凌川凉也发现苗头不对时立即就展开了措施。 看来想抓捕a for one让他稍微吃点苦头，没有欧尔麦特还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欧尔麦特这人看不看邮件了。 东京某座公寓，身材消瘦的金发男人佝偻着身子缓步走出浴室，他似乎有些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带着几分苍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显示收到了邮件。 这是一封匿名邮件，地址是一排乱码。能将这样的邮件发到他的私人信箱，显然并不是普通的骚扰邮件。 他点开了邮件，天空一般的蓝色眼瞳骤然收缩。他顾不得身体不适，抓起旁边的衣服胡乱套上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a for one在东京森林公园，现在。 邮件的内容言简意赅。 相泽消太再次被击飞出去，狼狈地撞断了一棵树木的幼苗。他的右臂已经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额头不断地有鲜血流下，看起来凄惨不已。 如果不是他的消除个性，他现在早就是具尸体了。 相泽消太本来就有干眼症，他的个性随着使用的时间增长，眼睛会愈来愈干，所以他不擅长正面迎敌，而是适合出其不意的袭击。 但眼前的情况由不得他选择自己适合的战斗方式。 相泽消太用左手撑着自己爬起，迅速向四周扫视一眼。 他的同僚们全部都躺在地面上，生死不明，唯一还清醒着的人就是他了。 a for one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得已经不耐烦了，他站在原地，右臂开始变得壮硕，粗壮的手臂撑开了他的西服袖子。 相泽消太现在处于个性的疲劳期，也就是说他想再一次使用消除个性需要等待几秒，而这几秒很可能就是决定他生死的几秒。 a for one的掌心压缩着空气，他的手臂筋骨像弹簧一样将空气推了出去。 空气形成的波动裹挟着砂石冲向相泽消太，摧毁了无数的树木，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扬起了漫天的沙土，遮住了视线。 尘土散尽之后，只见一个高大健壮的金发男人放下了怀里受伤的相泽消太。 他的头上有两缕兔子一样翘起的刘海。 是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眼神十分凝重地望着前方的a for one，面上却是笑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我”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些无意义的台词了。”相泽消太毫不留情地吐槽，一双死鱼眼盯着欧尔麦特。 表情都已经那么严肃了，就不要努力笑出来了。 欧尔麦特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把相泽消太往身后挡了挡，认真道“相泽君，请务必小心，这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他与相泽消太是旧识，但是a for one和one for a的事情他并没有让对方知道。 相泽消太继续担任吐槽役，他睁着无神的眼睛一脸冷淡道“如果我能对付，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a for one你俩当着我的面，表演漫才呢 “没想到你还活着呢，欧尔麦特。”a for one故意这么说道。 他知道欧尔麦特这一年多里身体愈来愈差，当初战斗之后他查过欧尔麦特的状况，得知对方在医院中不断地转移。虽然没能拿到对方的病例，但根据对方减少的活动时间，不难猜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欧尔麦特回道“当然了。你还没死，我怎么可以轻易倒下。” “虽然很想陪你玩玩，但是今天就算了吧。” a for one很冷静，他知道欧尔麦特加上相泽消太的消除个性辅助，会对自己会很有威胁，而他不准备打这场没有把握的仗。 他现在准备回去找某人算一笔账。 a for one撕开了手中的传送卡牌，暂时获得了传送个性，因为不知道凌川凉也现在住在哪里，他选择传送回自己的实验室。 欧尔麦特看到a for one使用卡牌消失后，想起他也有一张这样的卡牌，他摸了摸裤子口袋。 那张白发面具青年给的卡牌，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欧尔麦特掏出了卡牌。 相泽消太说“你也有个性卡牌” 欧尔麦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含糊道“啊别人给的。”他又问，“你知道这个” 欧尔麦特没有接手过“猫咪大人”的案子，自然不知道个性卡牌。相泽消太打电话联络完负责救助伤员的英雄过来搬人之后，言简意赅地给他讲述了一下。 欧尔麦特听了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这令他整个人都沉重了几分，他神情认真地问道“相泽君，这个案子的资料可以也给我一份吗” “啊，可以。”相泽消太用唯一能动弹的左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拘捕武器，“晚一些我发你邮箱。” 欧尔麦特见相泽消太伤的这么重，想起了当初白发青年给他卡牌时说的话。 “撕开它，也许你还能活到救援人员过来。” 欧尔麦特没有犹豫地撕开了这张卡牌，他的动作太过利落，以至于相泽消太都没能来得及阻止。 卡牌化作一团白色的柔光附进相泽消太的身体里。 相泽消太头部的伤口愈合了，右臂恢复如初，只剩下胸口断掉的肋骨还隐隐作痛，没有痊愈。 相泽消太死鱼眼“你知道吗，你用掉了一千万円。” 欧尔麦特惊悚豆豆眼“诶诶” 一、一千万 凌川凉也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哈根达斯看电视，欧尔麦特过去之后，他就没有再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他现在只需要等待一通来自a for one的电话。理由他都已经想好了，就等着电话来了。 手机铃响了。 凌川凉也把电视关掉，然后装出睡意朦胧的声音接了电话“喂喂这里是凉也” “凌川君，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a for one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凌川凉也语气无辜，“我只是帮你引开了英雄和警察呀”他说到这里傻乎乎地笑了两声，“顺便把猫咪大人的身份栽赃给净化使啦” a for one一噎，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把猫咪大人的身份栽赃给净化使” “是呀我当着所有英雄和警察的面用了我的个性卡牌。”凌川凉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洋洋得意，如同所有想要炫耀成果的孩子那般，“我在他们眼里只是冰火个性，所以他们自然就会认为个性卡牌是净化使给我的啦。怎么样，a for one，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a for one差点气得心梗。 英雄和警察们查个性卡牌都查到他那里了 但是这件事上他自知理亏。 英雄警察们想查净化使，肯定要从凌川凉也暴露出的个性卡牌入手调查，而凌川凉也并不知道他把个性卡牌卖出去了，他也不会让凌川凉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个哑巴亏，他是得吃下去了。 a for one我恨。 现在个性卡牌是成了烫手的山芋，对于a for one来说它还是个鸡肋。他的实验现在已经用不上个性卡牌，留着它没什么用，直接用掉还有些浪费，唯一的大用处就是卖钱，现在还被凌川凉也断掉了。 “凌川君的确很聪明呢。” 如果凌川凉也能看见a for one的表情，一定能想出一个词语来形容对方的脸色，那就是强颜欢笑。 “对了，说到个性卡牌。”a for one自然地将话题引了过来，“下个月开始就不用给我送了，我的实验获得了些新进展，不需要个性卡牌了。”他用非常客气的语气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真是辛苦凌川君了，万分感谢。” 凌川凉也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得就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实验取得新进展才不需要个性卡牌了。 “不用谢啦。”凌川凉也笑呵呵地回答道，“毕竟我以后也可能用上嘛” a for one我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他当初劝说凌川凉也等他先做完实验，用的理由就是他的武器会有大用处，而且凌川凉也以后也能用得上。 再加上他还要在下周结束前，帮凌川凉也免费伪造在韩国的个人经历。 a for one突然觉得自己亏死了。 “现在很晚了，就不打扰凌川君休息了。” 毕竟再说几句，他感觉自己可能要被气出病。 “那我继续睡觉了晚安”凌川凉也忍着笑说道。 “祝好梦。” afor one挂掉了电话。 “哈哈哈哈哈”凌川凉也挂了电话后就忍不住了，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好笑了，不能亲眼看见他的表情太可惜了哈哈哈” 他笑得不能自已，在沙发上像个皮猴似的翻腾着打滚，结果一不小心就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扑通 “唉哟” 乐极生悲了。 3月17日。 老鼠从俄罗斯来到了日本。 今天是凌川凉也跟老鼠见面的日子。 凌川凉也变成黑发青年的模样，用绷带遮住他银灰色的右眼，露出那只金灿灿的左眼。 他在自己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毛衣，最外面披上净化使的黑色外袍，然后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最近净化使在国内社会上很火，许多商家出了有关净化使的“周边”，比如净化使同款面具、同款黑袍等。 所以就算凌川凉也穿着净化使的衣服上街，也不会有人把他跟净化使联系在一起，顶多会因为他一边的眼睛上缠着绷带，以为他是个中二病而多看他几眼。 凌川凉也与老鼠约见的城市是横滨，原因是老鼠上一次来日本，待的最久的城市就是横滨。 凌川凉也在一家咖啡厅的角落里落座。 不多时，他的对面坐下来一名俊美的外国青年。 “是ry君吧。” 坐在凌川凉也对面的青年穿着件白色紫边的对襟褂子，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大衣，有白色毛边的雪白披肩被金色的大子母扣固定在他的身上。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苏联毛帽，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穿得与凌川凉也一般厚重，这在已经回暖的三月中旬并不常见。 “我是老鼠。” 他似乎身体不好，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黑发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他的面色更加病态。 “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你可以叫我费奥多尔。” 他这么说着，一双紫红色如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温和的笑意。 “或者更亲密一点，叫我费佳也可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费奥多尔, 你好啊。说起来这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第一次见面呢。” 凌川凉也对陀思伸出了手，左边那只金眸沐浴在同色系的阳光下, 显得熠熠生辉，像是叠进了寸缕的日光, “我叫凉也。”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另一层身份，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点恶趣味，“是被净化使带走的那个凌川凉也哦。” 陀思一直有监控着日本这边的消息, 自然知道有关净化使与凌川凉也的新闻。 凌川凉也想象中的惊讶神色并没有出现在陀思的脸上。 陀思对他自导自演挟持自己的戏码似乎接受良好, 那双紫红色的眸子仍带着笑意。 “我可以叫你凉也吗”外国人可能天生在对其他人的称呼上点满了亲密属性，陀思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凉也”后面加上礼貌尊敬的“君”，而是直呼其名。 “可以呀。”凌川凉也这么回答。 陀思握上凌川凉也对他伸出来的手，两人相握的手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黑手套。 那双戴在他手上的黑手套并没有摘下去。 凌川凉也垂着眸子扫了一眼陀思的手, 猜测对方可能有些洁癖或者是因为他的个性才会戴着手套，不过他更倾向于是因为个性的猜测。 也许陀思的个性跟死柄木弔一样，是通过手的触摸来发动，所以他才会戴着手套隔离肌肤接触。 两个人握手后，凌川凉也叫来了服务员。 抱着单子的双马尾女仆装小姐姐跑了过来, 把手里的单子放在桌子上，捧着记录本微笑着问道“请问二位想要什么” 凌川凉也把桌子上的饮品单推到陀思的面前, “之前答应你的，见面的时候请你喝咖啡。” “没想到你还记得呢。”陀思弯着唇角，“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川凉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别客气。”他又将甜品单也推了过去, 收回的手顺势做了个托腮的动作, 望着陀思说道, “还有糕点之类的，你喜欢吃的就点。毕竟你远道而来，就让我来请客吧。” 在他们二人点咖啡和甜点的时候，净化使那边正在挑选新的成员。 净化使目前的成员只有当初新高组的那批人，后来再也没有其他人加入。凌川凉也想进一步扩大净化使的规模，所以决定再招募一些成员。 但是宁缺毋滥，如果没有合适的，他也不会随便选一批人凑合。 凌川凉也前段时间联系上了一个掮客，对方在地下很有些知名度。他跟掮客说了自己的要求，然后付了酬金，说有好的人选就联系他。 今天上午的时候，掮客联系他说来了几个不错的人。 因为他与陀思有约在先，所以他用自己的本体去“见网友”，掮客那边则是派了分身过去。 横滨地下某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黑袍青年隔着一张能剧面具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站在一边的掮客手指间夹着烟，对他说道“你的要求太奇怪了，能联系上我的就算不是穷凶极恶，至少也是个作奸犯科的敌人。”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你要求要有什么极端正义感我已经尽力了。” “辛苦你了。” 凌川凉也用情报个性看了他们一遍，这些人的个性都不弱。其中一个叫三浦和佑的小青年个性是过电，单从个性名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之中最强的。 他对站在他旁边抽烟的掮客说道“给我介绍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吧。” “啊，没问题。”掮客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从站在最左边的男人介绍起来。 热闹的咖啡厅角落。 陀思点了拿铁和长崎蛋糕，凌川凉也点了冰美式和抹茶铜锣烧，两个人一边喝咖啡吃点心，一边聊着天。 陀思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 如果他想，他可以在几句话之内给一个人留下美好的印象，甚至于对他这个人产生好感。他也可以几句话就逗得人咯咯乐，瞬间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棕熊玩耍。” 陀思讲到了俄罗斯人会把棕熊当宠物养，进而讲到了他与棕熊之间发生的事情。 “我被棕熊一掌拍进了雪堆里，被朋友救出来后当晚就发了高烧，最后在床上躺了四天才痊愈。” “其实我还是想跟棕熊玩，但是朋友禁止我那样做。他原本养了一头棕熊，为了我把棕熊送走了。” 陀思的面容偏向于病弱少年，他说这句话的时微敛着紫红的双眸微笑着，给人一种忧郁和脆弱感，但是说的话就有点好笑了。 “真是遗憾每次看到别人喝着伏特加打熊玩，我都特别羡慕。” 不行不许笑 凌川凉也憋笑憋的很辛苦，但是笑意还是忍不住从那一双眼睛里溢了出来“你们的娱乐活动还真是多姿多彩，噗。” “我还曾经在贝加尔湖钓鱼，那真是很美的湖。”陀思执起咖啡杯在唇边抿了一口，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地说道，“湖水十分的清澈，远远望过去仿佛跟天空融为一体。那里被称作是西伯利亚的明眸。” “西伯利亚的明眸我也想看看呢。”凌川凉也说道。 陀思的唇角微微上扬，他说“有机会来俄罗斯，我可以充当你的导游。” 两个人的聊天内容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围绕着“净化使”、“新世界”这样的共同话题，而是在聊着自己过去的经历，他们看起来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那般熟稔。 地下小酒馆。 “你之前是一名巡查警员” 净化使的首领站在一个小青年的面前。 这个小青年名字叫三浦和佑，个性是过电。 他拥有很适合成为英雄的强个性，最后却成为了一名警察，并且如今还想要加入净化使，这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目的。 三浦和佑目不斜视回答道“是，但我早就辞职了。” 凌川凉也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以此来掩盖隐藏在其中的试探“为什么”还没等三浦和佑回答，他又问道，“而且你的个性很强吧，为什么没当英雄” 真实的原因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三浦和佑其实是一名卧底，他去年毕业于雄英高中，如今是一名英雄，前段时间冒险接下了潜伏进净化使的任务。 他的任务是顺利加入净化使，努力不暴露身份，并且还要悄悄向外传达有关净化使的情报消息。 想到这里，三浦和佑站挺起胸膛直了身子。他目视着前方，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当警察不能完成我的梦想，英雄也不能。”他一定要顺利加入净化使。 “哦”凌川凉也对他这样的回答提起了兴趣，“你的梦想是什么” 三浦和佑大声说出了宛如中二少年的热血台词“我想让所有的敌人消失，从此世界和平” “”凌川凉也感觉这个人好像有点热血过头了，但他不能吐槽。 他问道“这样的梦想，你当英雄也没差吧” 仅仅是抓住敌人，现在的英雄就是做着这样“伪善”的行为呀。 “我想让敌人真正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监狱里苟延残喘。”三浦和佑如此回答他道，“他们是世界的害虫，我想消灭他们。” 三浦和佑表面看着很镇定，其实心脏已经跳到了从未有过的速度。 他在接下卧底任务后好好地做了功课，他研究了现在所知的净化使的全部信息，尤其是去年最后一天，净化使给全国人一起上过的那堂课，他反复看了很多遍。 拜托了这样的理由一定可以吧 所谓极端正义感，就是标榜着正义，做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极端行为。比如，毫不留情地杀死罪不至死的敌人。 咖啡厅。 “然后我就被那条肥硕的大马哈鱼拽进了贝加尔湖。”陀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讲到了自己曾在贝加尔湖钓到了一条很肥的大马哈鱼，结果收杆的时候没能顶住那条大马哈鱼的剧烈挣扎，最终被那条大马哈鱼一起拽进了湖水里，被迫游了个泳。 他的讲述把坐在他对面的凌川凉也逗得直乐。 陀思真的很会聊天，他讲述过去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很生动，你可以轻松通过他的描述，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真的是很有趣的经历啊。 凌川凉也这么想着，开始努力搜刮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这几年自己的有趣经历也说给对方听听。 流星街没什么值得回忆的趣事，天空竞技场的生活也挺无趣，猎人考试一提就会想起大蜘蛛，算了。 好像勉强称得上有趣的就是白兰这个人了但是白兰那个家伙不能随便跟别人讲，毕竟他现在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 想来想去，凌川凉也猛然发现 他这几年过得还真挺无聊的。 地下小酒馆。 戴着十六面具的净化使点了三个人，三浦和佑就在其中，他成功地加入了净化使。 “这几个人我带走了。”凌川凉也对掮客说，“之后的钱我会转到你账户，麻烦你继续帮我留意好的人选。” 掮客抽着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没问题。” 与此同时，咖啡厅的聊天也步入了尾声。 凌川凉也与陀思这次的见面，只是喝杯咖啡、吃点甜品坐着闲聊。 直到他们分别，凌川凉也没提任何一句有关净化使的话题，陀思也没讲自己大老远跑来日本见面的目的，似乎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网友见个面。 凌川凉也穿过热闹的商业街，准备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他要在里面用传送个性回到渡边忍彻的家。 “这位先生。”在他要拐进小巷的前一秒，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他停住了脚步。 凌川凉也回头，进入视线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黑发青年。 青年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装马甲，领口戴着一条嵌着海蓝宝的波洛领带，外面套着一件沙色风衣。他似乎受了不少伤，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臂都缠着白色的绷带。 对方举起手中的戒指，一双鸢色的眸子正望着他“这是您掉的戒指吗”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指尖捏着一枚银色的钻石戒指。钻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看起来价格不菲。 凌川凉也回答说“不是我的。” “这样啊。”黑发青年翘着唇角，那是像猫一样狡黠的弧度，“那我再找别人问问吧。” 带着戒指的青年离开了，或许是去问别人了。 凌川凉也没管这个对他来说不重要的小插曲，传送回了渡边忍彻那里。 凌川凉也带回去的三名新成员被分给了三名老成员带，于是近日净化使都是成对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itter上关于净化使的话题一直热度不减。 还是与往常一样，一部分人认为净化使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杀戮欲望；一部分人认为净化使做的是好事，他们清理了社会的害虫；还有一部分人是中立派，他们感觉这是无所谓的事，反正净化使的目标不是他们。 凌川凉也借着净化使的事情狠狠整了a for one之后，开始计划着把自己弄回家了。 a for one帮他伪造的韩国假履历已经做好了，如果有别人想查他过去做了什么，只能查到他在韩国的假资料。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凌川凉也的计划差不多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他之前一直让净化使大张旗鼓地铲除非法组织，其中有一点就是为了他接下来的回家计划。 警察和英雄现在都已经养成了习惯。虽然他们很不想承认，但每次净化使毁灭了某个非法组织之后，他们一定会过去搜查，并且必会有所收获。 这简直就像跟在净化使屁股后面捡漏一样。 但不得不说，有的案子真是靠着净化使才侦破的。 而且有一些非法组织收买了官员，警察们没办法去动，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净化使可不管这些，他们都是一群罔顾法律的人，想做就去做了。所以一些棘手的组织都是多亏了净化使才得以铲除。 虽然大部分的英雄和警察们都把净化使当敌人看，但个别英雄或者警察暗地里还是希望净化使能多解决掉一些敌人。 3月24日。 距离凌川凉也的十一岁生日还有四天。按照凌川凉也的计划，他会在生日的那天回家。 横滨的某个小巷，凌川凉也以本体的孩子姿态出现。 横滨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它不归日政府的管辖，独立自治，在这里驻守的有异能特务科，英雄和警察要想进入横滨需要打申请报告。 凌川凉也接下来的计划很简单。 他出现在横滨，艾斯寇德肯定想要过来，负责净化使案子的相关英雄也会过来。 他们能通过给异能特务科提交报告的方式进入横滨境内，但警察想通过申请比较困难，所以这样做就能把英雄们与警察分开，单独引入横滨。 在凌川凉也的计划里，其他英雄可以不来，但是消除英雄eraserhead必须来到横滨，对方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首先他会安排净化使行动，令英雄们意外发现他这两三年的踪迹，艾斯寇德肯定会对他心怀愧疚。 接着凌川凉也会用自己的身份偷偷给英雄们传递信息，透露净化使在横滨的位置，顺便提一下他上次当街使用个性卡牌的行为给净化使的首领惹了不小的麻烦，所以他已经从净化使那边逃离，躲了起来。 然后他会装作被净化使首领发现，当街上演一场决裂追逐的戏码，最后被净化使的人强行带走。 不提其他英雄，艾斯寇德肯定担心他的安危，要立即营救他。 英雄们缺少人手，或许会向异能特务科申请协助，但无论来了多少人，都不影响净化使上演一出戏。 凌川凉也要上演一场苦肉计。 他得证明自己虽然被净化使带走了两个多月，但仍然是个善良正义的好孩子。 在这场战斗中，他会疯狂地放水，假装净化使们是被eraserhead的个性克制了，然后他会拿战斗型的卡牌出来对付英雄们。 在英雄陷入危机的时候，他会冲上去给英雄“帮忙”。 战斗最终的结果是英雄们都平安，但净化使会全员逃脱。他则是会因为帮助英雄受些伤，被送进医院治疗。 不出意外的话，等他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艾斯寇德一定会一脸愧疚地说些要他回家、要补偿他之类的话。 之后的事情，或者还有些不完善的地方，出于补偿心理，艾斯寇德都会为他解决，他只要安心做自己的“凌川凉也”就好。 他的计划安排的倒是明明白白，但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凌川凉也已经安排好了净化使的行动，他此时正在前往横滨街头的路上，准备刷一发存在感，然后当街上演追逐戏码。 这是个不繁华的小街道，周围的行人很少，所以目前为止，还没人报警或者联络英雄。 他走上了主干道，前面就是个大商场，周围的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有的人看见他后面露惊讶，赶紧掏出手机，还有的人偷偷给他拍照然后发itter。 凌川凉也的出现对普通民众来说，意味着净化使就在这座城市。但实际上他这次出现是为了“求救”。 周围的人怕净化使就在附近，所以暂时没人敢接近他。 凌川凉也就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往前走着，他打算找个人多的地方。 毕竟要演戏的话，观众不多怎么行 他现在是孩子的状态，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针织衫。 按理来说这样的姿态不会有人把他当做其他人的，毕竟“凌川凉也”最近这么有名，看到这张脸一定会在脑子里蹦出他的名字。 “先生。”稍微有些耳熟的温和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最近变化成大人形态的次数有些多，凌川凉也下意识地以为对方这句“先生”是在叫他。 他从左边回头，单边的金眸在看到叫住他的人时，立刻就把头转了回去。 仅仅一眼，凌川凉也便从自己的记忆里挖出了这个人 是上次拿着戒指问他的黑发青年。 对方还穿着那件沙色的风衣，脖子手臂都缠着绷带，胸前波洛领带上的海蓝宝映着柔和的光晕。 他不可能认出来的。凌川凉也心想。 “抱歉，看来是我认错人啦。” 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为了照顾凌川凉也的身高，他倾着身子望着凌川凉也的双眼说道。 凌川凉也与青年对视着，对方渐渐收敛了笑意，鸢色的眸子里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因为你们走路姿势实在是太像了。” 走路姿势 凌川凉也没想到还会有人通过走路姿势来判断一个人是谁，正常人谁会把发色和年龄完全不符合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现在是孩子状态，根本不怵他。 凌川凉也没说话，他有些警惕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装作第一次见面不认识对方的模样。 青年好像这才注意到凌川凉也的面容，有些惊讶地说道“哎呀，这不是凌川君吗”他假模假样地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净化使的踪迹，然后拿出了手机，“我这就帮你联系警察和英雄哦。” 凌川凉也的戏还没演完，他现在的人设是个刚从净化使那里脱离的孩子，正在警惕地等待着英雄的到来。 于是他准备说几句类似于“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之类的话。但是还没等他说出来，黑发青年在他开口前说话了。 “在警察到来之前，就由我暂时负责你的安危吧。”黑发青年这么说着，突然上前两步拽住了他的手腕。 一秒，两秒，三秒 以黑发青年和凌川凉也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圆形范围内，发生了惊人的异变所有人都失去了个性，包括异形系的人，也包括了凌川凉也自己。 原本长着鲨鱼脑袋的路人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入手的触感与以往截然不同，似乎是正常人的脑袋。他不信邪拿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看到屏幕里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天啊”他发出了惊呼。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巨大的圆形范围内不断发生着。 长着尾巴的人失去了尾巴，绿色皮肤的人瞬间变成正常的黄皮肤，头上长着角的人失去了角 因个性而改变的身体形态全部恢复了正常。 就连有着其他个性的人也悄悄尝试过，发现自己无法使用个性了。 黑发青年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意外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 凌川凉也也没想到他与青年肌肤接触会发生这样的反应，他认为这与对方的个性有关，或许他们的个性碰在一起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青年没有用力拽着他，所以他很轻松地把手抽了回来。 解除了接触后，凌川凉也准备用他的情报个性看看，这个黑发青年到底有着什么个性，但是他马上发现了其他问题他使用不出来个性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个性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消除了，就像是中了无效化个性。 接着凌川凉也这才注意到，周围的路人也与他一样，并没有恢复个性，异形系的人还是一副普通人的模样。 明明他已经与青年停止了接触，可这个圆圈范围内的奇异反应还在继续。 这里就像个无效化个性形成的圈，所有踏进这个范围的人都会暂时失去个性，但只要走出这个范围就会渐渐地恢复个性。 “噗”凌川凉也突然喷出一口血雾，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血雾落在地面上像是打翻了的红墨水瓶，将地面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在失去个性一分钟后，凌川凉也的身体竟然迅速衰弱。他像是一个受了严重内脏创伤的人，每一次呼吸都会给他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黑发青年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跑没影了，像条滑溜溜的鱼，落入水中立刻就窜得无影无踪。 凌川凉也咬着牙，心中想着，他记住那个人的脸了 身体内部的疼痛越来越猛烈，凌川凉也以前就受过伤的肺部更是传来了像是被人拽出来般的剧痛，他疼得跪趴在了地上，额头的汗水如雨一般地落下。 “咳咳” 内脏像是化成了血水，凌川凉也的口中咳出了大量的鲜血，多到他都以为自己要失血过多而死。 凌川凉也能听见周围有的路人在尖叫，女性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透耳膜，他感觉自己被吵得有些头痛，而且还晕晕的。 扑通一声。 凌川凉也全身脱力倒在了地上，那双异色的眸子紧闭着，他的唇角缓缓涌出了鲜血，逐渐在地面形成了一小滩血泊。 他晕过去了。 凌川凉也被送到医院进行紧急抢救，他浑身的毛孔都在渗血，像是个刚从血池里打捞出来的血人，病床的床单都被他染红了。 医生为他紧急输送了大量的血液，紧张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一小时后，凌川凉也的个性恢复了。 随着个性的恢复，他的出血状况也突然止住了，街道上那个奇异的变化也消失了。 血虽然是止住了，但是内脏的损伤却没跟着恢复，而且凌川凉也还发起了高烧，体温计上的红线直奔41度。 艾斯寇德之前提交的申请报告正好通过，他迅速赶到了横滨的医院。 发色雪白的男孩躺在病床上，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口鼻上扣着氧气罩，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线条不断地跳动着。他的手背上连着输液管，不断有药液顺着输液管流入他的体内。 艾斯寇德原本想把凌川凉也转院，但是凌川凉也眼下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进行转移，于是他留在了横滨。 与此同时，大阪的某个城市。 身为首领的凌川凉也突然在他们面前消失，其余的净化使成员还是按照吩咐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捣毁了一个贩卖人口十几年的地下组织。 警察赶到收拾现场的时候，找到了一台还算完好的电脑，简单地维修之后，由技术人员将里面的资料导出。 当晚，艾斯寇德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 朋友所负责的案件，大阪某个贩卖人口的组织贩卖资料里，找到了有关凌川凉也的记录。 听到这些话，艾斯寇德差点拿不住手机。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只记得收到了资料后他看完在凌川凉也的病床前坐了一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间的缝隙中照进病房时，艾斯寇德给负责这个案件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他追着记录帮忙查查这几年凌川凉也都发生了什么。 凌川凉也一直昏迷着，三天后他终于退了高烧，艾斯寇德立刻联系人将他转院，将他带回了大阪。 3月28日，凌川凉也回到大阪的第二天。 那天是他十一岁的生日，凌川家一家子都来到了医院探望他。 凌川唯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失踪近三年的弟弟，但是凌川凉也仍在昏迷，没有睁开眼睛，她难过地站在一旁望着他。 凌川真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凌川凉也的额头，没敢用力。他听说了凌川凉也现在体内还有很多出血点，身体脆弱得很，也许随便什么动作就能让他内出血。 连只有五岁的凌川爱都乖乖地坐在一旁，憋着眼泪没有出声，怕吵到凌川凉也休息。 在凌川家几个小辈都围在凌川凉也病床前的时候，病房外，艾斯寇德拿到了朋友追踪线索查到的、凌川凉也刚失踪一年半的全部资料。 艾斯寇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仔细阅读着手里的资料。 从凌川凉也不听话，被教训了好几次开始，到他被卖到韩国，再到他半年后跟着几个人逃了出去，开始在各地辗转打工，最后到他跟着货运轮船偷渡回来，然后被人收养。 这几页资料被艾斯寇德反复看了好几遍，每看一次他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懊悔与愧疚又加重了一分。 他竟然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了那什么多苦。 之前刚发现凌川凉也时就应该把他接回家的，自己却因为可笑的不敢面对，而把他留在了外面，最后还让他被净化使带走了。 艾斯寇德暗自下定决心，他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凌川凉也，尽他力所能及的一切去补偿对方。 又过了十几天，凌川凉也终于苏醒了过来，同时他内脏上的出血点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以进行简单的进食。 凌川凉也醒来后不久，得到消息的凌川唯便匆匆跟事务所请假赶了过来。她今年四月刚从雄英高中顺利毕业，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英雄了。 凌川唯来的时候带了几个苹果，她坐在凌川凉也的病床旁边削苹果，削着削着就哭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凌川凉也小时候住院时，她就是这么给他削苹果的。只是当初她削苹果的技术很差，而现在已经能做到削苹果时削出一条长长的皮还不会断了。 凌川凉也无奈地笑了笑，用牙签扎了最大的一块递到凌川唯的唇边，轻声哄着她说“姐姐，没事了。来吃苹果吧，好甜的。” 凌川唯垂头看着被递到嘴边的苹果块，哇的一声就嚎了出来，哭得抽抽搭搭地说“你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凌川凉也“”姐姐现在随时被戳泪点，怎么办。 凌川真炎也考上了雄英，现在正读高三。 他原本也要跟老师请假的，是凌川唯让他放学了再来，顺便把她熬在家里的鱼肉粥带到医院。 凌川真炎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凌川爱。 凌川爱虽然快有三年没见凌川凉也，但她的记忆中一直有对方的存在。她连床头都放着凌川凉也的照片，就怕自己忘记这个哥哥。 凌川凉也靠坐在床头，摸了摸凌川爱凑过来的小脑袋。 一家人总算是再次凑齐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待在一起了，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洋溢着笑容。 艾斯寇德站在病房门外，隔着一扇玻璃看着里面的儿女们却没敢进去，生怕打扰到眼前这和谐的一幕。 还是凌川爱发现了他，甜甜地对他喊了一声“爸爸” 凌川爱在家里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在四岁时展露了冰与火的复合个性，却没有像凌川凉也那样被严格的训练，艾斯寇德也没有到处炫耀自己有了混合个性的女儿。 因为她赶上了一个特殊的时间点。 那时艾斯寇德因为凌川奈奈子的事幡然醒悟，对家庭存在愧疚，所以在尽全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艾斯寇德开始尝试关心家人，但无论是凌川唯还是凌川真炎都有些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只有小小的凌川爱因为还很懵懂，接受了他。 在凌川爱的印象里，父亲并不是板着脸的冷漠存在。 她仅有的近六年记忆里，前三年父亲的形象很浅，后三年父亲对她十分温柔，是人们认为的好爸爸形象。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现在也是。她无忧无虑地成长着，想做什么家里人都支持她。 凌川爱基本没有经历过哥哥姐姐所承受的一切，所以对父亲的转变接受良好。她现在对凌川家来说，是调和剂一样的存在。 有她在，凌川唯和凌川真炎都会收敛一些，不会对艾斯寇德摆冷脸，但还是很少有交流。 听到凌川爱叫他，艾斯寇德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略微下垂着，没有直视凌川凉也的眼睛，身形高挑的大男人此时显得有些局促，他说道“凉也，你醒了。” 凌川凉也没有说话。 凌川唯和凌川真炎也没有要应声的意思，他们各干各的，一个继续削着苹果，一个把鱼肉粥从保温盒里拿出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凌川爱小跑了几步扑到了艾斯寇德的腿上，她的小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听起来俏皮又可爱。 她眨着那对金灿灿的大眼睛望着艾斯寇德，用小萝莉软软的嗓音说着“爸爸，哥哥刚醒，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要少说话。” 不管怎么样、出于什么目的，凌川爱的话缓和了几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艾斯寇德弯腰把凌川爱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对着靠坐着病床的凌川凉也说“凉也，你好好休息，之后有什么事爸爸来处理就好。” “然后”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半天才又憋出来一句，“我先带着小爱回家了。” 凌川爱爸爸，我才刚来 凌川爱晃了晃她的小细腿，抱着艾斯寇德的脖子撒着娇说道“爸爸，让我留下来吧，我还想看看哥哥。” “那你在这里留下，晚上跟哥哥姐姐一起回去好不好”艾斯寇德摸了摸凌川爱的长发，柔声说道。 凌川爱高兴地应了一声“好” 艾斯寇德离开了，看他的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与自己的家人相处，尤其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坐在病床上，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想虽然现在的发展不是他刚开始计划出来的那样，但好在结果还是一致的。 总之，他顺利地回家了。 有了“英雄的儿子”这一身份的掩护，凌川凉也接下来的行动更加安全。没人会把净化使的身份怀疑到他的头上，这个身份将是他最好的保护膜。 虽然凌川凉也回来了，但净化使的案子并没有就此结束。 现在这则案子真的可以说是众星云集。 首先是一开始就负责这个案子的相泽消太，后来艾斯寇德因为儿子凌川凉也的缘故加入，再后来是欧尔麦特因为个性卡牌和a for one而加入调查。 暂且不提相泽消太这个不爱出名的，排名第一和第三的英雄都在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这是很难得的。 如今净化使的案件在英雄和警察的范围内知名度极高，加上净化使的频频出现，网民的讨论热度也一直居高不下，每次打开itter都能看到各种言论。 在凌川凉也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净化使中出了件“怪事”。 据英雄们潜伏进净化使组织的卧底三浦和佑所说，近日净化使的首领一直没有出现，这很难让人不在意。 首领消失的期间，净化使的所有行动大部分是按照首领消失前留下的计划，小部分则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民众能感觉到这段期间他们收敛了一些。 净化使的首领去了哪里 所有人不得而知。 净化使的首领在三月末凌川凉也出事那天消失，直到四月中旬凌川凉也醒来之后才再次出现。 他回归后，带着净化使的成员们毁掉了一个走私兵器仓库，在大家面前狠狠地刷了次存在感。 凌川凉也经过这次发生的意外之后，身体机能下降了不少，整个人像是个重病患者。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连治愈个性都对他无效，只能慢慢养。 他猜测自己不能离开“个性生成器”的个性，否则就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 比如就像这次，仅仅一小时他就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如果失去个性的时间再长一点，他可能就要去跟黄泉女神作伴了。 凌川凉也想要找到那个跟他碰到一起会发生特殊反应的黑发青年，他想着如果不能把黑发青年收入旗下，那就把对方解决掉，总之他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他明明还记得对方的脸，使用定位个性却失败了。 凌川凉也的定位个性就像失效了一样，没办法给那名黑发青年进行定位。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看来黑发青年很可能也是“无效化个性”的持有者，所以定位个性无法对其生效。 于是凌川凉也寻找对方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净化使那边有分身去忙，凌川凉也本人则是住在医院养病。在他住院的期间，除了凌川家的人天天来看他以外，轰焦冻也来过几次。 凌川凉也还记得轰焦冻第一次来探望他时，手里捏着过年前送他的御守。 当初这个御守在他被敌人挟持的时候弄掉了，然后当天他就“被净化使带走”了，所以轰焦冻一直没机会还给他。 轰焦冻把御守摊到凌川凉也的面前，表情态度都很认真地说道“一切都是我太弱了。凉也，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会成为英雄保护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要保护我的。”凌川凉也接过轰焦冻手里的御守，笑嘻嘻地这么说道。 凌川凉也认为这种小孩子定下的约定不过是说说而已，轰焦冻成为英雄之后，需要保护的人有很多，他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要真的划分身份的话，他这个净化使才是敌人，是需要被英雄抓住的那个。 轰焦冻闻言点头嗯了一声，异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的神色。 看样子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准备承担一份保护体弱幼驯染的责任。 又过了一段时间，五月。 凌川凉也终于出院了。 他出院的那天晚上，凌川家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凌川唯还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锅的乌冬面。 艾斯寇德没有进行英雄活动，而是留在家里一起吃饭。 凌川凉也发现家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艾斯寇德要是留下一起吃饭，整个餐桌的气氛是压抑的，大家都像是木偶一般木讷。 但现在有些不同了。 凌川唯和凌川真炎还是排斥着艾斯寇德，他们在餐桌上很少说话，但是有凌川爱作为他们之间的调和剂。 凌川爱一会儿给艾斯寇德夹点菜，一会儿给凌川唯和凌川真炎夹点菜，时不时还会说几句俏皮话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很难想象她小小年纪就已经这样面面俱到了。 如今餐桌上的气氛虽然算不上美好，但是绝不压抑，有时候甚至会出现破冰一样的感觉，仿佛只要这样再过几年，凌川唯和凌川真炎迟早会接受艾斯寇德。 凌川凉也说实话有些心疼。 凌川爱这么小就会学看气氛了，怎么想都是这个家庭的错。 这顿饭算是顺利地吃完了，凌川唯像以前的凌川奈奈子一样，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餐桌，俨然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 凌川真炎帮忙收拾碗筷和刷碗很正常，凌川凉也没想到的是，艾斯寇德竟然也在帮忙。 艾斯寇德把整理出来的空盘子空碗都放进水池里，剩下的菜有的倒掉，有的找个密封盒子装起来放进冰箱里冷藏。 艾斯寇德的确变了，而且变化很大。 但是凌川凉也不会原谅这个所谓的父亲，都是因为这个父亲，他的母亲凌川奈奈子才会对这个世界失望。 凌川凉也永远记得母亲躺在火焰里时那张安详的脸，仿佛是沉睡在一场温柔的梦境里，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她的新生。 让凌川奈奈子产生了这样想法的人，就是艾斯寇德。 那个本名叫凌川冷太的男人。 在凌川凉也的眼里，不再进行个性婚姻的艾斯寇德，充其量只能说是变成了个正常人，但他并不值得被原谅。 一个杀人犯不再杀人了，他过去犯下的罪恶难道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杀人犯永远是杀人犯，就算表现得再可怜，他也是个杀人犯。 凭什么好人要历经磨难，而坏人只需要放下屠刀 这不公平。 凌川凉也不会原谅艾斯寇德，他一定要让对方尝到痛苦的滋味。 收拾好餐桌之后，艾斯寇德把家里提前切好的水果切块拿了出来，倒在几个小碗里，在上面淋上了酸奶。 凌川凉也正跟凌川唯他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晚间新闻，艾斯寇德把小碗分别递给了凌川唯、凌川真炎和凌川爱，最后才递给凌川凉也，温声说道“休息一下，然后稍微吃点水果吧。” “谢谢。”凌川凉也把装着水果切块的小碗接了过来，然后非常小声地叫了他一声，“爸爸。” 声音很小，小到不注意听就会忽略。 但是艾斯寇德听见了，这还是凌川凉也这么久以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叫爸爸，之前见到他时，凌川凉也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艾斯寇德怔在了原地，他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是因太激动而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凉也，你刚刚说什么” 凌川凉也没再说话了，只是拿牙签扎了一块雪梨塞进了嘴里。 艾斯寇德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宽恕，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连忙坐到沙发的一边，垂着头平复着过于激动的心情。 他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着，鼻头却微酸。 刚刚凉也叫他爸爸了 凌川凉也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唇角也跟着微微扬起。 从未身处过天堂，怎会知地狱如何痛苦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仇恨像一颗种子，不知不觉间在心房深处生根发芽, 延伸着藤蔓般的细嫩枝芽, 将整颗心紧紧缠绕。 仇恨像微不足道的小火星, 落入了干枯的草原，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演愈烈，燎尽了整片草原。 凌川凉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恨艾斯寇德。 虽然他原本就是因妈妈而恨着对方的, 但恨意的滋生有时候就是来得这样莫名其妙。 它会滋生于艾斯寇德微笑着为家人盛饭的时候；会滋生于艾斯寇德开着车去接凌川爱放学的时候；甚至会滋生于艾斯寇德温柔地关心他的时候。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用十分怨毒的视线, 注视着与他记忆中全然不同的艾斯寇德。他的嘴里含着剧烈的毒液, 仿佛随时都会致对方于死地。 艾斯寇德的变化每多一分，他的仇恨便多一分。 回到家里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他就是受虐般的不想离开。 如果一开始艾斯寇德就是这样的表现，那么他和凌川奈奈子可能会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妇，凌川家也会是一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大家庭。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为什么你不可以早一些做到这种程度呢 凌川凉也几乎要在灭顶的恨意中迷失自己，但是他很快的便找回了自己, 并且释然地接受了这样的转变。 反正也是要报复艾斯寇德的, 恨意多一点或少一点，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5月16日, 凌川奈奈子的祭日。 暂时失去个性而造成的那场大病像抽丝一样, 一点点抽去了凌川凉也原本就不太充裕的健康。 凌川凉也如今不太能受风, 否则就会生病, 脆弱的堪比个陶瓷娃娃,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废人。 但其实要单说个性，身为个性生成器、有着无数个性的凌川凉也说是地上最强也不为过，如果他再有着强悍的肉体，那可真是太犯规了。 而且凌川凉也能感觉到，这次的意外事件过后，他的个性变强了。 他的个性强度与他的身体状况竟然是成反比的。 五月是一个温度适宜的舒适月份。早已过了寒冬，地面翻出生机勃勃的绿色，枝头的翠绿嫩芽也变成了绿油油的叶片。鸟儿拍打着翅膀，在和煦的春风中灵巧地穿梭而过，轻盈的好似没有重量。 凌川凉也里面穿着白色高领打底衫，打底衫外面穿着同色的衬衫，最外面还套了一件薄薄的杏色针织衫，跟只穿着薄衬衫的路人好似处于两个季节。 他随着凌川一家子，来到了埋葬着凌川奈奈子的墓园。 墓园建在郊外，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今晨的气温稍低，透着少许的凉意。路边的青草吐着圆滚滚的透明露珠，清新怡人的空气中还带着点湿漉漉的柔润味道。 艾斯寇德穿着一套稍有些正式的白西装，怀里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看起来像是个将要与恋人约会的小伙子。 香槟玫瑰，据凌川凉也所知，这是凌川奈奈子最喜欢的花。艾斯寇德这种在他看来是惺惺作态的模样，令凌川凉也心中作呕。 人都已经死了，还摆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呢 凌川凉也牵着凌川爱的手跟在凌川真炎的身后，有些阴冷的视线在最前方艾斯寇德的背影上一扫而过。 这里种植着许多树木，个个生得枝繁叶茂，其下的树荫里也都十分阴凉，凌川凉也的必经之路就有几处这样的树荫。 凌川凉也走到树荫下时，原本对他来说就不算暖合的温度变得更加阴冷，唯有走到阳光下时才能驱散他身上的寒意。这样反反复复，凌川凉也开始咳嗽了起来。 凌川真炎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咳嗽声，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凌川凉也“快穿上。” 他脱了这件外套之后，身上只剩下一件t恤衫。 凌川凉也摆摆手，表示他不用。 凌川真炎懒得跟他废话，态度强硬地给他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凌川爱也晃着小手在一边帮腔“真炎哥哥皮糙肉厚不怕冷哒，哥哥快穿好” 这话说得给凌川凉也强行穿衣服的凌川真炎额头青筋直跳，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对凌川家小霸王的不满，揉了一把她柔软的发丝，继续转身带路了。 凌川爱发出一连串的咯咯笑声，热乎的小手握着凌川凉也微凉的手指，关切的问道“哥哥，你还冷吗” “咳咳咳哥哥不冷。”凌川凉也实话实说，只是这不断的咳嗽声令他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凌川凉也的确不冷，只是在这座面积广阔的墓园里，他上上下下地爬坡赶路，着实让他体力迅速耗尽，感觉筋疲力竭。 凌川奈奈子的坟墓在这座墓园的最深处，是景色最好的地方，他们距离最里面还有好一段距离。 提着扫墓用具跟在艾斯寇德身后的凌川唯回头问道“凉也，小爱，走累了吧” 墓园里不能开车进来，以往走到这个时候，凌川爱早就撒娇喊累，让凌川真炎背她走路了。 虽然凌川爱只是在撒娇罢了，但这个路程的确是有些远了，凌川凉也大病初愈，可能坚持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 凌川凉也还没有回答，凌川爱细细软软的声音先响起来了“我走累了，想要休息哥哥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刚才都在咳嗽啦” 凌川爱没累，只是想到凌川凉也可能不会要求休息，就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要求休息了。 艾斯寇德停下了脚步，也回过头来，他怀里簇拥着的香槟色玫瑰衬得他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柔和“凉也，小爱，再稍微坚持一下好吗两分钟就好了。这里没有坐着的地方，我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长椅。” 凌川凉也望着他温和的表情，心中想着，如果是以前的艾斯寇德，可能会说凉也，不许休息这么点路程就到你的体力极限了吗这样下去怎么可能超越欧尔麦特你连我都比不上 真是的，明明已经离开家有三年了，当初的一切竟然还历历在目，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消耗而淡忘。 凌川凉也收敛了飘回过去的思绪，微喘着有些紊乱的气息点了点头。 “那我就再坚持一下吧”凌川爱乖巧地说着，然后拉紧了凌川凉也的手，让他稍微弯下腰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再过几年，小爱就能背着哥哥了，哼” 凌川凉也 他好像还没体力废到需要妹妹背着 但是再过几年，凌川爱的确能背得动他了。 凌川凉也这段时间在家里已经发现了。 当初他走的时候，凌川爱才三岁多，还没有觉醒她的个性。这次他回来，已经知道凌川爱是跟轰焦冻一样的冰火复合个性。 而且，虽然凌川爱总喜欢撒娇让人抱着或者背着，但其实她根本就没多累，只是爱撒娇而已。她的体能其实远超她的同龄人，连同龄的男孩子都赶不上。 如果凌川爱早出生四年，她或许真的会成为艾斯寇德的最高杰作。 凌川凉也学着凌川爱的样子，悄声回答道“哥哥不需要背。我能走得动的，不要把我想象的太脆弱了。”说完他还轻轻捏了捏凌川爱长着软肉的脸颊。 这是曾经的他们经常会做的互动。 凌川爱似乎对这样仿佛说悄悄话的对话方式上了瘾，继续小声说道“我不信，除非哥哥把我抱起来” 凌川凉也挑起了眉头，凌川爱现在细胳膊细腿的，也就是四十斤左右，他还不至于连凌川爱都抱不起来。 凌川凉也直接弯腰把凌川爱抱起来，然而是他高估了自己孩子的身体，凌川爱对他来说就像个秤砣趴在他的怀里似的。 他有些吃力地抱着凌川爱往前走，但面上不显现出来，并且故作轻松地说着“你看，抱起来了。” 啊啊，必须要生成几个力量型的个性了 凌川爱观察着凌川凉也的脸色，眼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开始泛起血色，然后越来越红，显然是在憋着劲儿。 她赶紧说道“哥哥快放我下来吧” 凌川凉也以为她服气了，还有些小得意，把人放下后还硬挺着手臂微微传来的酸痛感觉说道“怎么样，其实哥哥还是很厉害的吧” “”凌川爱不忍心戳破她哥哥最后的倔强，可能男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于是她配合地说，“嗯哥哥超厉害的” 走在前面默默关注着后面的凌川真炎你老哥我背了你这么多次，走过那么远的路，也没见你夸我一次厉害啊 凌川真炎，食物链最底端，真惨。 又走了一阵，穿过一座座墓碑，他们来到了一个清澈的小池塘旁，凌川奈奈子所在的墓碑就在这个池塘的一侧。 墓碑整齐地排成一列列，因为这里是一个坡，墓碑上方的黑白照片都暴露在外，凌川凉也瞬间锁定了第三排的一个墓碑。 墓碑上，凌川奈奈子望着前方，笑靥如花。 不知道是从哪张旧照片上截下来的，照片上妈妈的面容比凌川凉也记忆中的模样还要年轻少许。 原来妈妈也有过开心的时候啊。 在凌川凉也的记忆里，妈妈很少笑。就算是笑了，那笑容也很浅淡，仿佛稍纵即逝。偶尔会有被他逗乐的时候，笑完后也迅速的回归平静。 艾斯寇德踏上白色的石阶，把开得正盛的一大束香槟玫瑰放在她的墓碑前。 “我把凉也带回家了。”他用着郑重的语气对她许下诺言道，“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凌川唯把手中的扫墓用具放下，从里面拿出小铲子开始清理墓碑旁边新长出来的杂草，凌川真炎拿了小刷子扫去墓碑上的少量灰土。 看得出来他们经常过来，动作都很熟练，比起旁边的墓碑，凌川奈奈子的墓碑及其附近都干净整洁的像是新立的墓一样。 凌川凉也牵着凌川爱的小手，望着他们忙碌不停的身影，突然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因为他想起了，连他都差点忘记了的事实。 是他亲手用火焰送凌川奈奈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艾斯寇德只是令妈妈绝望的导火索，而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他被母亲温柔决绝的模样打动了，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如果当初他的态度强硬一些，直接拉着凌川奈奈子传送出火场，再治好她身上的烧伤，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的家人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字未提，还对他这样关心。 却不知道，他才是家庭破碎的凶手。 如果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痛恨他甚至与他断绝血缘关系 艾斯寇德怎样都无所谓。 凌川唯呢凌川真炎呢凌川爱呢 他们都会是怎样的反应 凌川凉也无法想象自己重视的兄弟姐妹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那样的目光对他来说简直就像酷刑一样。 愧疚、恐惧、惊慌、懊悔、自责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地吞没了他，将他拉入了复杂情绪的深渊，凌川凉也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凌川凉也的手变得愈发冰凉，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他的耳蜗里响起了哀嚎一样的嗡鸣声。 如果说艾斯寇德是罪不可赦，那他也是罪孽深重啊。 他亲手斩断了他们家唯一的希望。 凌川爱感觉到握着凌川凉也的手传来的细微颤动，有些疑惑地抬头。她看见了凌川凉也布满细密汗水的额角，以及爬出了红血丝的眼白。 他此时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的狰狞面容，让凌川爱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怖。 她迟疑地呼唤道“哥哥” 凌川凉也从想象中惊醒，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料，额角的汗水终于凝聚成一滴汗液流了下来，划过皮肤带来些微的痒意。 凌川凉也勉强自己笑了笑，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怎么了，小爱” 刚刚在他的想象中，他所重视的家人得知了那夜的真相后。 凌川唯用冰冷的语气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这个凶手。” 之后凌川唯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 凌川真炎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打得他几乎要爬不起来。 但是比身体更痛苦的是他的内心，只因为凌川真炎对趴在地上的他说“我就当你死在外面了，从此我的记忆里没有你这个人。” 凌川爱望着他一言不发，然后转身离开。 他试着抓住了凌川爱的手来挽留，毕竟凌川爱跟他那么要好，结果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别碰我，你的触碰让我恶心。”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真相，这些是不是都会实现 他不会说的，他要让这个秘密腐烂在他的肚子里。 凌川爱说“哥哥，你脸色好差” 凌川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随意地擦拭掉脸上潮湿的细汗，他听见自己平稳冷静的声音响起“我没事，只是刚才的活动让我有点热了。” 艾斯寇德注意到了这边，跨了两步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有些担忧的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的。”凌川凉也轻轻牵动嘴角。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只不过他从一开始高高在上的审判姿态，变成了与艾斯寇德一同在血池里沉沦的罪犯。 不，他还可以补救的。 他会创造出妈妈所热爱的普通世界。 这样一来，就算得知了真相，家人也一定会原谅他的吧 而且 凌川凉也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下埋葬着母亲骨灰的地方。 他的生成器个性，虽然无法生成穿梭时间的个性，但是能生成回溯时间的个性。 他可以做到吗 他一定能做到。 为此，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不能留下。 凌川凉也像是催眠一样，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 你一定会创造出的。 能让大家幸福生活的“普通人”世界。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四月初, 正是大阪樱花满开的日子。 樱粉色的柔嫩花瓣蹁跹着离开了枝头, 轻飘飘地落在了树下雪白发色少年瘦削的肩头, 又被他苍白纤瘦的手指轻轻地拂去。 初春的温度仍有些微凉, 不过此时正当正午，阳光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凝山国中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了开满樱花的树下用午餐。 在其他同学都因中午有些热而脱下了制服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短袖制服时，雪发少年却将身上属于凝山国中的制服外套扣得严严实实, 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热。 捂得如此严严实实的他, 与这附近穿着短袖制服吃午餐的同学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有一双左边灿金右边银灰的异色眼眸, 此时他正用这双很是罕见的异色瞳远远地望着食堂的出口。 这名少年是凌川凉也，他在等人。 距离凌川凉也归家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的光阴，前几天是三月二十八日，他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 如今的他就读于凝山国中，是一名刚升入中学三年级的学生。同他一起在凝山国中念书的, 是他的幼驯染轰焦冻。 几分钟过去了, 凌川凉也感觉到有些冷，但他仍坐在树下没动, 只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把手缩进了对他来说稍有些宽松的袖子里。 仅仅过去一个周末, 原本只是半开的樱花在短短的几夜时间里竞相开满了枝头，一簇一簇的嫩粉色煞是好看。 轰焦冻难得提议一次在樱花树下吃午饭, 他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致。 食堂的门口跑出一个穿着短袖制服的少年, 半红半白的发色十分显眼, 他怀里抱着两人份的便当, 匆匆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 “抱歉，今天加热便当的地方人有点多。”他因剧烈的奔跑而喘着气，左蓝右灰的异色眼瞳望着凌川凉也，“让你久等了。” 凌川凉也摇摇头“没事，只是几分钟而已。” 轰焦冻抱着便当在凌川凉也的面前坐下，将便当摆在两人的面前，然后捂着肚子呆住了。 “焦冻怎么了”凌川凉也发现了幼驯染的异样，凑过去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轰焦冻肚皮的衣料上鼓出一个瓶子形状的包，与他装着牛奶的瓶子形状一致。 凌川唯说喝牛奶补钙，还能增强免疫力，对身体好，每天非要给凌川凉也带上一瓶热牛奶，放学回家还要检查他是不是喝完了。 凌川凉也这两年也越发娇气了，牛奶凉了不想喝，太热了他嫌烫。 早上带的牛奶刚到学校的时候是烫的，他嫌烫就会先放一边，但因为没有喝牛奶的习惯所以经常放着就忘了，等他再想起来几乎就是中午了。 到那时候牛奶早就冷了，他不爱喝凉的，于是牛奶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晚上凌川唯结束英雄活动回家，检查之后发现弟弟没喝，于是对他耳提面命，训了他好几次，然而凌川凉也该忘还是忘。 凌川唯也不明白，自家弟弟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喝牛奶这点事儿总忘。 她没办法了，就去拜托轰焦冻。轰焦冻本来就会帮凌川凉也热便当，多一瓶牛奶不算什么，所以后来轰焦冻热便当时，会帮凌川凉也把牛奶一起热了。 只不过热牛奶和热便当是两个机器，有时候队伍排的长了，牛奶热完了便当又快凉了，要么就是便当热乎了牛奶快凉了。 轰焦冻从没想过要凌川凉也一起进食堂，怕把他瘦弱的幼驯染挤骨折其实是他想的太多了，凌川凉也身体再脆弱也不至于挤骨折。 凌川凉也忍着笑问“你这是把牛奶瓶塞进衬衫里了” “啊。”轰焦冻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呆萌，他解释道，“热牛奶时，旁边的男同学跟我说，他冬天也给女朋友热过牛奶，他怕牛奶凉了就塞进衣服里保温，所以也建议我试试，说这个方法很好用” “可我不是女朋友啊，而且这也不是冬天。”凌川凉也要被轰焦冻逗死了，他继续憋着笑，“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啊” “只是感觉这个方法好像可以试试。”轰焦冻看了眼周围的人，捂着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把牛奶瓶塞进衣服里时，是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放进去的。可现在要是想把牛奶瓶拿出来，就得解开衬衫下边的扣子或者从裤腰拽出来衬衫的下摆。 他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在室外做这样的动作好像不太雅观。 凌川凉也想了想，在轰焦冻不赞成的目光下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盖在对方的肚子上“给你挡住了，趁现在快拿出来吧。” 轰焦冻迅速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取出温热的牛奶放到凌川凉也的面前，然后动作麻利地系上衣扣，把衣服披在凌川凉也的身上“快穿上，别感冒了。” 这次可不是轰焦冻过于小心了，凌川凉也是真的有前科的。 冬天时凌川凉也只是没穿羽绒外套去开水房接水，因为人多排了一小会儿队，结果当天下午就感冒发烧了。 “这方法太麻烦了，还不如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用火焰个性加热一下。”凌川凉也一边把制服外套穿上，一边随口说道，“我看刚午休时厕所里的人就很少。” 他只是开个玩笑，想借此逗一下轰焦冻，没想到对方竟然当了真“唔那我下次试试。” 凌川凉也为了避免自己的便当和牛奶真在厕所被加热，连忙对他说道“我只是开玩笑的”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那个同学跟你说的方法没问题，只是你忽略了季节。冬天外面冷，牛奶凉的快，所以才想到要保温。再加上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穿着外套的，牛奶往外套里一塞，到地方再拿出来很容易的。” 春夏的衣服就薄薄一层，倒是有制服外套，但大部分人都嫌热不穿，尤其是轰焦冻这样怕热的，早早就把它脱掉了。 轰焦冻显然也想到了，他摸了摸自己穿着的衬衫，似乎在思考明天是不是应该把制服外套穿上。 “总之这样的方法不适用于我们啦。”凌川凉也一句话总结。说完他摸了摸瓶身，正是温度适中的时候，就拧开喝掉了。 其实凌川凉也不爱喝牛奶，他不喜欢那个味道。 但是凌川唯总让他喝，甚至还麻烦了轰焦冻，他就不好意思不喝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可能是从小养成的餐桌习惯，没有人在吃饭的时候闲谈。但偶尔会有一两句简短的交流，比如现在。 “这个给你。”凌川凉也拿着筷子把便当里的胡萝卜丝全挑给了轰焦冻，他不喜欢吃胡萝卜的味道。 轰焦冻嘴唇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劝凌川凉也吃点胡萝卜。但是他想到自己之前说了几次也没用，于是就默默闭嘴了。 凌川凉也在自己的便当里挑了挑，发现凌川唯竟然给他塞了两个水煮蛋，剥了壳的水煮蛋白白嫩嫩的，看起来令人很有食欲，但是他不喜欢吃。 “还有这个。”凌川凉也把两个水煮蛋都放进了轰焦冻的便当盒。 轰焦冻欲言又止。 凌川凉也继续扒拉自己的大型便当盒。 这几年为了把凌川凉也养胖，凌川家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尤其是凌川唯，每天大早上起来，赶在英雄活动前给凌川凉也做上学要带的便当。 凌川凉也的便当盒可以说是全家最大的一个，几乎可以算是两人份。凌川真炎喊了好几次老姐不公平，结果被凌川唯暴力镇压“你看看你皮糙肉厚壮得像头牛，再看看咱弟弟别人一撞就倒，你还好意思嚷嚷要吃的吗” 凌川食物链最底端真炎姐姐大人说的对，弟弟多吃点，最好养得白白胖胖。 然而凌川凉也无论怎么吃，身体都是一副很孱弱的样子。他越来越挑食是一个原因，个性是另一个原因。 凌川凉也的个性让他的身体先天就不足，使用时还会伴有损伤身体的副作用，长此以往他的身体底子自然不会好。 再加上他年幼时做过肺切除手术，后来又因暂时失去个性吐血而被送进医院抢救，身体就彻底垮了。但也因此意外增强了个性，令凌川凉也发现了他的个性与身体健康程度是成反比的。 这么说来他还要感谢一下太宰治。 如果不是太宰治，他不会发现自己失去个性后竟然会有性命危险，也不会发现如何增强自己的个性强度。 太宰治就是那个跟他发生特殊反应、造成附近所有人失去个性的黑发青年。此人像条滑不溜丢的鱼，就算你抓在手里也会让其再次滑入水中。 当初凌川凉也废了好大的劲儿找他，一年的时间里只找到了两次。一次让他逃了，一次终于跟他正面对上了。 然后凌川凉也就发现，他暂时还真没办法对太宰治怎么样。 当时他见太宰治用的是黑发青年的模样，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否把他这个身份同“凌川凉也”联系在了一起，他本来想着杀人灭口，结果 他所有的个性攻击，在落到太宰治身上的瞬间就会消失不见，就连情报个性这种没有攻击力的也无法生效。 看来太宰治的确是无效化个性者。 当时凌川凉也看着太宰治似笑非笑的脸，真的很想一拳打上去。 然而，他体术废。 而且他还不知道对方那个无效化的能力是否可以隔着衣服发动，毕竟他当初是被对方拽住了手腕，有皮肤的接触。 如果隔着衣服也能发动，他可能就会当场变回孩子身体。本来太宰治就通过走路姿势怀疑过他的身份，这下就相当于直接把证据送到对方手里了。 凌川凉也心想，他本人虽然是暂时无法对太宰治做什么了，但是他还有属下。 于是凌川凉也维持着所谓的“强者的逼格”，给太宰治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就走了。 结果他这一走，太宰治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后来等凌川凉也再找到他时，对方已经成了横滨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凌川凉也曾经派过下属去暗杀太宰治，但不知道是太宰治本人很厉害，还是武装侦探社里的人很厉害，下属俱失败而归，甚至还有过一个被侦探社的人抓住了 不过被他的保密个性灭口了。 如此过了半年多，凌川凉也终于放弃了派人暗杀太宰治。他决定暂时先放对方一马，反正时间还很长，他迟早能解决掉这个隐患。 主要是因为，凌川凉也暂时还真没办法对他怎样。 凌川凉也还曾经派人监视过这个太宰治，发现对方是个自杀爱好者。他原本想着就算他不找人暗杀太宰治，太宰治也会自己把自己弄死。 结果对方在武装侦探社两年了，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凌川凉也他自杀是闹着玩呢 总之，现在凌川凉也想到太宰治此人就恨得牙痒痒。 回到当下，凌川凉也在便当里挑了挑，把里面的日式叉烧肉和花椰菜也挑了出去，放进轰焦冻的便当盒里。 轰焦冻看了眼自己便当里越来越多的菜，终于忍不了了，他用筷子插着一个水煮蛋，直接塞进凌川凉也的口中“我看着你把它们吃完。” “唔唔唔噫”凌川凉也含着一颗水煮蛋，把眼睛瞪得溜圆。 轰焦冻竟然反抗了之前一直都是默默帮他吃便当的 “咬。”轰焦冻举着插着鸡蛋的筷子说。 凌川凉也下意识咬了一口，蛋黄粉糯的口感弥漫在口腔，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蛋腥味，他皱了皱眉。 轰焦冻等他吃完这口，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筷子塞进去“唯姐给你准备的这些便当，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以后不许挑食，我看着你全吃完。” 凌川凉也我的便当几乎是两人份啊哥哥 凌川凉也不情不愿地嚼着鸡蛋，缓缓从地面站起来。他看了轰焦冻一眼，然后拔腿就跑。 “”轰焦冻轻松追上他，拎着凌川凉也的后衣领把人扯回来。 没见过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得靠强行喂的。 凌川超挑食嫌弃各种味道凉也给我乌冬面，我能吃两碗 叮 e聊天软件发出了提示音。 凌川凉也一边嫌弃地吃着胡萝卜丝，一边点开了新消息。 费奥多尔d最近愿意去国外走走吗 ryoya怎么了，费佳。 经过三年的相处，凌川凉也最终还是把对陀思的称呼从费奥多尔换成了更加亲密一些的费佳。 费奥多尔d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ryoya可以啊。 凌川凉也没问去哪，他知道陀思既然这么问，就肯定不是在俄罗斯。 ryoya是什么样的人呢 费奥多尔d一个可以帮助我们建立新世界的人哦。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暖金色的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轻柔地洒落在了黑发青年的身上，为他穿着的白底紫边的对襟民族服饰披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薄纱。 黑发青年坐在一把三脚椅上，弯曲着两条穿着白色裤子的长腿，细直的小腿被深褐色的长靴包裹着。 他岔开的双腿之间立着一把大提琴。 青年纤长的左手灵巧地在琴弦上揉按颤动着，右手持琴弓缓缓地左右拉动着, 哀婉悠长的琴音像溪流一般蜿蜒着流淌而出。 他的视线虚虚地落在斜下方, 俊美的面容流露了出与他此时拉奏的曲子同样哀伤的脆弱神情。 鸦羽一般的睫毛像欲展翅的蝶般微颤, 那双低垂着的眼眸中泄出一抹透亮的紫红。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只有在动情地拉奏着大提琴时，他周身才围绕着柔软的、宁静的气质。 陀思演奏得投入，听的人也同样投入。 凌川凉也坐在陀思的对面认真聆听着，凄婉动人的乐声缭绕在整个房间。 陀思闭目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颅, 修长的脖颈拉出一道漂亮的线。大提琴发出低沉悠扬的长音，一曲终了。 “杰奎琳之泪。”陀思仍闭着双目，仿佛还沉浸在曲子的余韵之中，他沐浴在阳光之下, 整个人温暖柔和的不像话，“谨以此曲, 献给亲爱的凉也。” “”凌川凉也一听，原来这曲子是专门演奏给自己听的，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个曲子拉得我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费奥多尔琴拉给了牛听陀思妥耶夫斯基 凌川凉也起身帮陀思把大提琴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陀思的大提琴为什么是他收着 因为他们现在身处意大利的米兰, 而且没有带上“万能保姆”加“狂热陀厨”的伊万。无论是凌川凉也还是陀思, 都搬不动一台套了个死沉琴盒的大提琴, 于是凌川凉也直接把琴收进了空间。 顺便一提, 目前两个人所有的行李，都在凌川凉也的空间里。 两个身娇体弱的人一起出门还真是不容易呢。 但凌川凉也不知道的是，那个死沉死沉的琴盒是陀思特意找人订做的，为的就是他们两个人谁都抬不动，这样陀思就有理由让他的东西“入住”凌川凉也的空间。 他要让凌川凉也身边的每一处，都有他存在的痕迹。 这次出门，凌川凉也把分身留在了日本，没坐飞机，带着陀思直接传送到了意大利。 不坐飞机的原因是他晕机，并且跟晕船一样严重。 凌川凉也第一次坐飞机是跟陀思一起去俄罗斯，当时他没用传送而是坐飞机，纯粹是因为他想知道坐飞机是什么感觉，结果几个小时的旅程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凌川凉也再坐飞机我就是傻子。 收好了大提琴，凌川凉也在陀思的注视之下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北极熊，只有普通的熊一半大，身上的白色皮毛柔软光滑。 陀思的眸子亮了亮。 变成了北极熊之后，力量也跟着增强了不少的凌川凉也轻轻松松一掌把陀思拍下了椅子。 坐在地上的陀思 美好的一天，从被熊蹂躏开始。 十五分钟后。 白熊比刚才半人高的模样又缩小了不少，此时顶着一副熊崽子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落地窗前晒太阳。 陀思坐在熊崽旁边，手指揉进洁白的柔毛之中，掌心里是对方温热的体温。 别人撸猫，他撸北极熊。 凌川凉也顺便享受了一把按摩。 “你要介绍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跟我们见面啊”凌川凉也翻了个身，从趴着变成侧躺，伸出了毛茸茸好似毛绒玩具的四肢。他抬了抬其中一只脚掌，说话间有点任性撒娇的意味，“昨天走累了，揉揉脚” 他们已经在米兰住了两天。 昨天陀思说这边有一家烤面包店特别好吃，结果带着凌川凉也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走得凌川凉也真想当场吐血。 “唉，凉也真是过分呢，压榨着我这个可怜人。”嘴上是这么说着，陀思还是把手放在了对方柔软的皮毛上，在凌川凉也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唇角。 陀思才不会说昨天他是故意的，其实走了四个多小时他也很累的好嘛。 但是为了撸熊，一切都可以忍耐 凌川凉也是在某一天偶然发现，变成动物的他在被人抚摸时会有动物的感受。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会拥有对方的一些习性和能力，没想到连感受也能拥有。 有的动物在被人抚摸时会有很舒服的感觉，凌川凉也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 凌川凉也不想变成小动物跑去高中女生那边求撸虽然他可以这么做，知道他有变身个性的人又少之又少，最终他跟陀思进行了不可告人的某交易。 总之结果就是，凌川凉也偶尔会变成熊让陀思rua。 陀思看似一脸错愕地同意了凌川凉也的请求，其实内心 他也是有熊的人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川凉也脸皮太薄，找他撸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于是陀思昨天带着凌川凉也在外面走来走去，力图让凌川凉也累到变成熊求按。 计划成功了，陀思如愿以偿地揉到了的熊崽。 陀思揉着熊崽的小脚掌，可能因为是个性变化而成的白熊，几乎未曾使用过的肉垫不像其他的熊掌那般粗糙，而是柔软的像团棉花。 他回答凌川凉也刚才的问题“不一定，要看他这次多久能逃出来了。” “啊”凌川凉也一脸懵逼。 陀思好心情地解释道“他现在被人监管，出门也会有人跟着，想跟我们秘密见面就要趁看守不注意逃出来了。”他笑了笑，用着似乎是在感叹的语气说，“跟他见一次面真是不容易呢，事实上我也很少跟他见面，大多数时间是在网上交流。” “哦。”凌川凉也又翻了个身，把另一侧冲向陀思。 嗡嗡 陀思的手机发出了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后说道“真是巧啊，刚说到他，他就逃出来了。” 无论是多繁华的城市，郊区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一辆大货车停在了郊区路边，那是一辆很普通的货车，普通到没人会怀疑这里边不是货物。 陀思拉开了货车后面的门，因为身高和角度的问题，首先映入凌川凉也眼帘的是车厢内贴着的欧式风格的壁纸，以及刷了白漆的桌椅腿。 桌前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白衣的下摆处露出了半截裤腿和一双黑皮鞋。 凌川凉也的视线顺着对方的衣摆上移，略微向前倾斜的脊背，捏着方糖丢到咖啡杯里的手，最后是对方的脖颈和脸 他差点无法掩盖住自己惊讶的神色。 坐在桌前侧对着他们、搅拌着咖啡杯内液体的少年有着一头蓬松的白发，仅仅是一个侧颜，对凌川凉也来说足以认出此人是谁。 少年转过脸来，那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冷漠与疏离，他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当他的视线越过翻上货箱的陀思的肩头，望见了站在原地未动的凌川凉也后，如一颗石子被投入湖中，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些微的情绪波动。 他的整张脸暴露出来，凌川凉也看到对方的左眼下方有一个倒皇冠状的紫色印记。 白兰杰索。 凌川凉也在脑海里叫出了白发少年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 白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而且白兰的变化好大啊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凌川凉也望着白兰的眼睛，心里不受控地想着。 这种仿佛脱离了人群，对一切事物都漠视，好像是一个世界观察者的眼神，不应该是白兰所拥有的。 陀思注意到凌川凉也没有上来，回头发现对方正望着白兰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紫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的神色。 “凉也”陀思弯腰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吸引了他的注意，“上不来吗我拉你。” 凌川凉也把手搭在对方的手心“谢谢。” 陀思握住了凌川凉也的手，手臂使力将他拉了上来。 凌川凉也的手很凉，陀思不知道其他人的手是否也是这么凉。他不可以触碰到其他人，所以无法去感知其他人的温度。 他的异能“罪与罚”，会让所有被他触碰到的人瞬间爆血身亡。 而拥有无效化的凌川凉也，是他唯一能触碰之人。 什么太宰治 抱歉，如果他摸到了太宰治，回家后大概会把手洗到脱皮的。 凌川凉也与陀思入座，他的左边坐着陀思，右边坐着白兰。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陀思为凌川凉也倒了一杯咖啡，对他介绍道“这位是意大利的天才少年科学家。” 说到这里，陀思翘起了唇角，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不知道该形容是愉悦、还是感兴趣的神色“发现了可以暂时抑制个性的病毒的人哦。” 抑制个性 是减弱个性的强度，还是让个性消失 凌川凉也没心思想白兰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的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所以，让有个性的人变成普通人 是有可能的 “你好。”白兰微微颔首，垂下了一个疏离有礼的角度，他的眼中只有对凌川凉也的陌生，“我是白兰杰索。” 凌川凉也被黏人的白兰纠缠习惯了，头一回见到对方这样的眼神，还有点不适应。 但他也因此发现了，这不是陪他走过流星街、去过天空竞技场还参加过猎人考试的白兰，而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白兰。 “你好。”凌川凉也跟着微微颔首，完全是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我叫凌川凉也。” 陀思正在给自己倒咖啡，姿态看起来有些悠闲和随意，但其实他在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进行自我介绍的两人。 白兰望着凌川凉也，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平静又认真，虽然说着被人认为是搭讪的话语，但没人认为他这是玩笑话。 砰。 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了声响。 陀思把装着咖啡的陶瓷壶，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突兀的声音引来了两人的视线。 陀思面不改色地松开了握着壶把的手, 对望着他的两人扬起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抱歉, 没拿稳。” “身体不舒服”凌川凉也问道。 凌川凉也知道, 陀思的身体不太好。虽然不至于像他那样半死不活, 但也是大小毛病不断。再加上陀思时不时对他的示弱, 在他眼里，陀思也是一个像他一样，需要关心其身体状况的人。 陀思听到凌川凉也关心的话, 笑容加深了几分, 他说道“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些令人难以忽视的虚弱感, 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凌川凉也想着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就帮他在咖啡里多放了几块方糖。低血糖的时候没有葡萄糖, 方糖也是可以的。 “谢谢。”陀思执起旁边的小白勺，轻轻地搅动着。 凌川凉也帮陀思加方糖的时候, 白兰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没有出言打扰。 因为无意义。 对白兰来说，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无意义”。有的事情就算做了, 也不过是些无意义的事, 获得了无意义的结果。 就连活着也是无意义的。 白兰压下心底对凌川凉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抿了一口因加多了方糖而甜到发腻的咖啡。 经过这样的小插曲, 凌川凉也跟白兰的对话被成功打断了, 两个人之后也都没有再提起“是否见过”的话题。 这个世界的白兰是一个拥有着极高智商的科学家, 他似乎什么都会, 就算是从未接触过的领域，给他短暂的时间钻研，也能轻松超过研究所的大部分人，所以被人誉为“意大利天才少年”科学家。 现在各小学常用的个性检测机，就是白兰发明的。 当初是白兰发现了人体的一种细胞，经过各项实验，他确定有个性的人比无个性的人多了一种细胞，他把这种细胞命名为“个性细胞”，十分的简单粗暴。然后他花了几天的时间，制造出了可以检测这个细胞的机器，公布的时候还引起了各国的讨论。 凌川凉也想起来了，去年白兰在各国的研讨会上进行演讲，还在网上狠狠地赚了一波热度来着。但毕竟不是他的领域，所以他也没太过关注，只是知道意大利有个年纪很小的天才科学家。 没想到是白兰啊。 “我没跟其他人说restra病毒。”白兰从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拇指那么长的小玻璃管，里面装着浅蓝色的液体，玻璃管上面的塞子塞得紧紧的。 白兰的食指和拇指捏着这枚玻璃管的上下两端，他轻轻地晃了晃，里面海水般蓝的液体随之晃动。 restra病毒。 大概两个月前，白兰在研究是否能“通过刺激个性细胞来增强个性”时，意外制造出了令个性细胞降低活性的病原菌，他把这种细菌命名为“restra病毒”。白兰起名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种病原菌会让人的个性细胞降低活性，当剂量足够大时甚至会令其暂时失去活性。个性细胞失去活性后，人类会无法使用出超能力，不过也并没有失去超能力。 意外制造出这种病原菌后，白兰又不眠不休地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研究出了可以杀死restra病毒的抗菌素。 他进行了大量且反复的实验，确定了消灭restra病毒后，个性细胞会慢慢恢复活性，这意味着清除了restra病毒的人类还能继续使用超能力。 但这都是他实验得出的理论结果，还没有进行大量的人体实验与观察。 所以如果真的把restra病毒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具体会是什么效果，白兰也无法保证。 白兰捏着小小的玻璃试管，试管里的液体在车厢内台灯的映照下流动着蓝色的光泽，那是比硫酸铜溶液的颜色还要浅许多的蓝色。 真是不可思议，就是这样一管剂量少得可怜的液体，竟然承载着足以造成全人类骚乱的病原菌。 白兰将玻璃管放进了陀思的手心，他的神情十分平静，仿佛这只是一管很普通的液体，而不是装着restra病毒的溶液。 “这种病原菌只能在水中存活。”白兰喝了一口甜腻的咖啡，对他们说道，“时间太过紧急，我还没来得及研究出到底是水中的哪种物质令它存活了下来。”他说，“restra病毒的培养方法非常简单，随便什么水，滴几滴进去就行。当水的颜色变成这样的浅蓝色时，代表着水里的病原菌处于饱和状态。” 这个世界的白兰似乎不喜欢说寒暄的废话，他继续用那种平静冷淡的语气直白地说道“能杀死restra病毒的抗菌素在我手里，但这是我的底牌，所以我不打算交给你们。”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双紫眸望向陀思，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陀思只是微笑着，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白兰继续说“但如果你们意外摄入了restra病毒，我会给你们适当剂量的抗菌素来治好你们。” 这也就是说，目前能杀死restra病毒的药剂，只有白兰拥有。而且不要想通过故意摄入这种病毒来向白兰获取抗菌素，因为白兰只会给出刚好能杀死这些病毒的抗菌素剂量。 白兰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问道“有意见吗” 陀思笑着说“没有哦。” 凌川凉也这次来纯粹就是旁观的，既然陀思没有意见，他自然也没有。 白兰点点头，然后抬起了左手。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个模样类似手表的东西，上面几个小红点不停地移动着，旁边还标记着此时的时间以及距离。 “啊，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被抓回去了。”白兰说这句话的感觉，就像是拿着剧本的演员在说现在到该演某片段的时候了。 他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白兰。” 就在白兰扶着车厢边缘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陀思叫住了他。白兰闻言转过身，白大褂的下摆随他转身的动作翻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什么事” 他好像天生缺失了说话可以抑扬顿挫的基因，就连疑问的语气都能说得很是平淡。 陀思笑意盈盈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白兰，那双紫红色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索“你为什么会愿意把restra病毒交给我” 凌川凉也因为陀思的问题而引发了好奇心。 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白兰，唯恐天下不乱又恶劣的他，当然会愿意把restra病毒交给陀思，然后看着人们惊恐万分的脸笑个不停。 但是这个白兰不一样。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对方的神情、语气乃至一举一动，都充分说明了他是个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且不感兴趣的人，他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白兰这么聪明，不难猜到陀思拿到restra病毒后会做些什么。他为什么会想要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呢 这就像一个人一直在台下看戏，他享受着坐在台下的感觉，可突然有一天说要上场。 很好奇啊，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 “因为无聊。” 郊外路旁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白兰面朝他们站在车厢门口，他松软的发丝在风中摇曳着，下摆随着风不停摆动，明亮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涌进车厢。 “这个世界很无聊，无意义的人做着无意义的事，因此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白兰轻飘飘的语气顺着风吹拂了进来。 因为逆着光，他的面容被阴影笼罩不甚清晰，凌川凉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实验也好，作恶也罢。只要能让我打发时间的，我都愿意去做。” 白兰的话说完了，他跳下车厢，留下了一个雪白的背影。 陀思望向凌川凉也，发现对方仍注视着白兰离去的身影，似乎若有所思。 凌川凉也看着白兰渐渐地走远，最终变成了一个白点，融进了遥远的地平线。 明明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竟然会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但其实他们的内里说到底还是一样的。 凌川凉也正想着，突然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知道是陀思递来的，就吃了下去。 下一秒，他的脸皱在了一起。 这块方糖甜到了嗓子眼，整个口腔里都是甜腻腻的味道，仿佛连呼吸都是甜的。 凌川凉也一直以来都不算喜欢吃甜，以前在天空竞技场时，白兰会点各种甜品，陪着他吃饭的凌川凉也只能选择一些不是很甜的吃。 不过就算是喜欢吃甜的人，这么一块方糖塞嘴里也会感觉齁的。 凌川凉也为了缓解嘴里的甜味，连忙拿起自己没加糖的苦咖啡灌下去。结果这一口下去他差点把咖啡喷出来，因为简直像喝了一口糖浆。 他看向了罪魁祸首。 只见陀思捏着小瓷盘里最后一块方糖，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凌川凉也差点吐血，要知道这个瓷盘里的方糖刚才还剩下不少呢这老哥全给他加进去了 “刚才凉也想事情想得很认真呢。”陀思垂下了眼睫，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我不忍心打扰你，所以只能无聊的往咖啡里加糖了” 凌川凉也 陀思叹了口气，他拿着勺子不停地搅动着自己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语气有些莫名“白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凌川凉也不知道陀思又在搞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着说“嗯，是的。” 毕竟“白兰”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果然呢。”陀思哀怨地瞥了凌川凉也一眼，“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真是难过啊，凉也” “”凌川凉也开始自我怀疑了，他好像真的没听见陀思叫他。 他刚才竟然想得这么专注吗 陀思继续说“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柔软的熊让我摸一摸，什么创伤都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人高的北极熊一巴掌拍在了地毯上。 凌川凉也冷漠脸“哦。”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拿到了restra病毒, 凌川凉也跟陀思离开米兰，传送回了俄罗斯的家。 一直坚守在家的伊万此时竟然不在。 凌川凉也有些纳闷, 但也没多想。 偷偷提前发了短信的陀思深藏功与名。 陀思用透明的玻璃杯接了一杯自来水，放在了桌子上。他取出装着restra病毒的玻璃试管, 拔出了塞子，往玻璃杯里倒了几滴下去。 浅蓝色的水滴在落入自来水中的刹那便被稀释，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存在的踪迹。 陀思没有说话，把塞子塞了回去。刚刚的几滴让这个小玻璃管内的restra病毒少了三分之一。 虽然他没说话, 但凌川凉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帮他按下了手中的计时器放在玻璃杯旁。 大概这就是默契 “如果restra病毒繁殖的速度很快，那就真让人头疼了。”陀思这么说着，把手中的透明试管也放在了玻璃杯旁, 浅蓝与透明的液体相互映衬着。 渐渐的，两种液体的颜色愈来愈接近, 那杯透明的自来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浅蓝色。 陀思看了一眼计时器，时间刚过三十秒。 restra病毒的繁殖速度快得出人意料，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凌川凉也盯着桌子上那杯已经染成蓝色的自来水, 嘴里小声的嘀咕道“颜色好像奇怪的饮料” 算是印证了一句老话, 病从口入，restra病毒就是这样进入人体的。可这种病毒只能在水中存活, 并且在水中繁衍的速度如此之快。 这杯浅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固然好看，像是澄净的天空, 又像是清澈的海水, 但如果真要人喝下去, 那谁都要掂量一下了。 现在市面上能看见的饮品，颜色可以说是五颜六色，但是占主流的都是暖色系的。比如橙汁的橙色、葡萄汁的紫色以及苹果汁的淡黄色。 而且蓝色的饮品，大部分都是酒类。 如果想要传播restra病毒，就要让人喝下这杯浅蓝色的液体，但这种颜色着实令人没什么喝下去的欲望。 它需要伪装。 凌川凉也这边还在想着要怎么伪装，是跟蓝色的酒水混在一起，还是加点糖让它成为新的饮品。那边陀思已经站在冰箱前，翻找冰箱里所有剩下的果汁了。 为了给体弱的陀思补充各类维生素，伊万在陀思家的冰箱里塞了不少新鲜的蔬菜汁或者水果汁，基本都是他亲手榨的，安全又健康。 陀思怀里抱着超市买来的苹果汁和饮料，单手拿着伊万前几天榨了后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番茄汁。 像是做实验一般，陀思拿了几个玻璃杯挨个往里倒了一半，然后将这些饮品一字排开。 凌川凉也看着陀思把浅蓝色的液体倒进了各种颜色的饮品里，隐隐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几十秒后，restra病毒成功地在这些饮品中存活下来并且快速繁殖，原本颜色正常的饮品因为restra病毒而变成了各种奇怪的颜色。 苹果汁变成了浅绿色，番茄汁变成了有些混沌的紫色，橙色的饮料变成了颜料打翻了般的棕绿色 “如果是我，看到这个颜色打死也不喝。”凌川凉也吐槽道。 他看这些颜色有点倒胃口。 陀思看了一会儿这三种颜色，试图挑出他能接受的那个，但是失败了“我也不行。” 不过陀思通过这次尝试得知了两个信息，第一是restra病毒可以在饮料中存活，看来这个“水”的范围很广；第二是有了restra病毒的液体会改变原本的颜色，就像画家的调色盘，蓝色和红色混在一起会变成紫色，番茄汁加入restra病毒后就变成了紫色。 之后凌川凉也跟陀思又进行了几次试验，发现还是一开始就是蓝色系的饮品比较适合加入restra病毒。 不是饮品也可以，比如大海和湖泊。 海洋对凌川凉也来说是神秘的，无论是它蔚蓝又深沉的海水，还是里面存在的海洋生物，都让他深深地着迷。 他曾经生成过能让他在水下呼吸和自由活动的个性，试图对海洋进行探索。 他满怀期待地跳入海水中 然后就被章鱼吓回来了。 就像害怕蜘蛛一样，他对这种腿触手多的生物很惧怕，看到就会起鸡皮疙瘩。 于是他对海洋的内里失去了兴趣。 后来他跟芥川龙之介坐轮船进行海上交易，因为晕船他吐了个天昏地暗，想起来只能说是黑历史。 从此他对海洋的外表也失去了兴趣。 虽然他以后还是会接森鸥外海上交易的单子，但那是为了金钱而折腰。除此之外他根本不想再看见大海了，并且他也很久没有靠近大海了。 但如今凌川凉也就站在广袤的海边，他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脚下是颗粒细软的沙滩，身边站着陀思。 四月的海风还很凉，他没忍住打了个寒噤，咳嗽了两声。 “冷了吧。”陀思这么说着，展开了他身上那件带着毛领的黑斗篷，把凌川凉也一起包了进去。 真暖和啊。 凌川凉也被温暖的斗篷盖住，缩在陀思的怀里眯起了眼睛“费佳就像我哥哥一样呢” 他突然感觉到陀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抖。 “怎么了”凌川凉也疑惑地抬起了头，看到了陀思的笑脸。那双眼睛向下弯着，明明应该是愉悦的弧度，却有种说不出的僵硬。 陀思说“没事。”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很像你哥哥” “都很关心我呢。”凌川凉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比我哥哥温柔多啦” 凌川真炎那家伙是个傲娇，关心别人的时候也是一脸别扭，态度也很强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找茬呢。 陀思不说话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凌川凉也猜陀思可能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于是像哥哥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凌川凉也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看起来像漂流瓶，里面装着有restra病毒的液体。他把玻璃瓶举起来，迎着阳光，浅蓝色的液体中像是落入了一个金灿灿的光团，这个视角很像是从海底看天空。 “费佳，我后悔了。”凌川凉也本来是要把这瓶病毒倒进大海里的，但他现在不想这么做了，“我不想倒进海里了。” 陀思不认为凌川凉也是要放弃传播病毒，于是他只是静静地倾听。 凌川凉也说“我想了想，感觉还是想吃海鲜。” 陀思 把restra病毒倒入大海后，海洋里的生物不可避免地会吸入这种病毒。他们原本的想法是污染海洋，海水流动会让全世界的海洋都存在这种病毒，最终所有人感染病毒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其实他们还有一些实验没有做，那就是吃了含有restra病毒的动植物会不会感染病毒。 凌川凉也不能去冒这个险，因为他不可以失去自己的个性，哪怕只是一分钟。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吃到了含有restra病毒的鱼，并且真的感染病毒的话，那他可能就要吐着血被送进医院急救去了。 凌川凉也继续说“而且作为第一次使用restra病毒，直接倾倒进海洋还是太大手笔了些。” 海洋的面积占全球的71，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类说的。如果他们真的污染了海洋，那真是个令人发指的行为。 “可以哦，我都听凉也的。”陀思无所谓地笑着。 他这话听起来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由凌川凉也做主一样，本来以为是个博好感的句子，但是 凌川凉也吐槽“其实你早就猜到我会后悔了。” 毕竟凌川凉也爱吃的食物除了乌冬面，就是海里的各种鱼类。 凌川凉也笑眯眯问“看我纠结有意思吗” 他刚刚在海边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决定到底要不要把restra病毒倒进海里，为此他们两个人吹了足足二十分钟潮乎乎的海风。 陀思强行打岔“我们的bcd计划都是什么来着” 其实他还想凌川凉也多纠结会儿呢，毕竟两个人一起站在海边看风景的感觉还蛮好的。 凌川凉也的回答就是熊掌糊他脸。 restra病毒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被凌川凉也带走，一部分被陀思留下。 凌川凉也走后，陀思并没有使用restra病毒，他最近在搜集关于“人虎”的情报。 凌川凉也这边也没有散播restra病毒，而是在用病毒进行大量的实验，并且得出了很多的实验结果。 比如鱼类在有restra病毒的水里生活过后，会染上病毒，鱼肉不会变色，但是血液会发暗红或者偏紫一点的颜色。人食用之后restra病毒会进入人体，个性开始减弱，大概三天到一周时间就会完全“失去”个性。 为了进行实验，净化使最近抓了不少敌人，再次引起各英雄和警察的高度注意。 这几年净化使出现的频率大大下降，同时英雄方安插进净化使的卧底三浦和佑也爬到了高层。他们最近正准备收网，想趁着这次净化使行动把他们一网打尽。 五月，凌川凉也在学校填了毕业志向表。 他填报了雄英高中的英雄科。 艾斯寇德得知之后，找凌川凉也进行了一次谈话。大概意思就是凌川凉也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英雄科对他来说有些困难，要不要填报其他的学科，无论是什么艾斯寇德都会支持的。 凌川凉也只回答他一句话“我要上雄英高中的英雄科。” 毕竟，他还没用过“凉君”这个英雄名啊。 这可是妈妈给他起的英雄名。 凌川凉也态度坚决，艾斯寇德拗不过他，只能同意他的报考。但因为每年报考雄英高中校考的人数太多了，竞争也很强烈，他担心凌川凉也会在人群里出什么意外，于是把他每年都有的“雄英高中入学推荐资格”给了凌川凉也。 虽然推荐资格考试的竞争也不小，但至少推荐资格考试的人数很少，而且对凌川凉也来说也比较方便。 艾斯寇德没想过凌川凉也能通过，他只想让后者能平安的参加一次考试。 轰焦冻得知凌川凉也也要参加推荐资格考试，没有像艾斯寇德那样劝凌川凉也放弃报考雄英，而是发了一条加油的消息。 他知道，凌川凉也虽然平常看着脾气很好，但是他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与其劝说他放弃雄英让他不高兴，还不如支持他。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梦境世界。 洁净的蓝天, 丝丝缕缕的白云, 清澈见底的湖水, 碧绿的草地和繁密茂盛的树木。 这里的一切经过几年光景都没有任何改变, 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唯一改变的只有这个梦境的两位主人。 有着靛蓝色凤梨头的少年发出了“kufufu”的怪异笑声，向趴在草坪上晒太阳的白发少年宣布了一个消息“我要越狱了。” 凌川凉也翻了个身，望着六道骸红蓝的异瞳“你别像上次那样就行了。” 六道骸正准备分享一波他这次的计划, 闻言突然噎住, 有些尴尬地笑着“ku、kufufu上次是个意外。” 那是一年多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六道骸一直被关在黑手党重刑犯监狱，那个监狱的看守的确很严, 但是在六道骸“轮回之眼”的绝对力量面前, 就不怎么牢固了。 六道骸在凌川凉也十二岁的时候, 带着城岛犬、柿本千种以及兰兹亚尝试着越过一次狱, 并且成功了, 为此凌川凉也还跑去六道骸的世界给他庆祝。 结果仅仅在外面浪了三个多月, 几个人就被抓了回去。 他们被抓回去的过程十分戏剧性。 当时六道骸操纵着兰兹亚屠戮黑手党，被看守重刑犯监狱的黑手党们发现了踪迹。 一群黑手党与四人展开了战斗, 群殴的场面十分激烈, 本来以少敌多六道骸应对的就稍有些吃力, 结果意外发生了。 他们战斗的地方是个斜坡, 他们边打边退就爬上了斜坡。六道骸正专心施展着幻术，没留意脚下有块岩石, 然后就被绊倒了。 特别巧, 他倒下去的方向正好是斜坡的另一边, 那是个小断崖。 六道骸一头栽进了冰凉的湖水里。 别看梦境世界有湖，但其实六道骸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 场面一时混乱，所有人跟下饺子似的往下跳，想要去捞眼看着就要溺水的六道骸。 这件事直到六道骸被抓回监狱都不能释怀，成为他人生第一黑历史。 本来凌川凉也是不知道的，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六道骸在梦境世界的湖里偷偷学习游泳，再三追问下六道骸才一脸勉强地讲述了这件事。 然后换来了凌川凉也无情地嘲笑。 凌川凉也问“你准备哪天行动啊” “明天晚上。”六道骸又说，“这次我要带出去的人有些多。” 凌川凉也没想到六道骸还能策反狱友，稍微有点感兴趣“他们都长什么样啊” “除了你见过的犬他们，还有” 梦境世界里出现了一个橙红色妹妹头的女孩子，一个戴着眼镜头上顶着两只小黄鸟的老头，以及长得一模一样、带着拘束犯人的铁口罩的双胞胎。 这双胞胎的长相奇形怪状，着实辣眼睛，眼睛像两个空洞。 凌川凉也想吐槽，但是要忍住。 “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人，我就不介绍名字了。”六道骸这么说。 凌川凉也想了想，反正他也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接触，就哦了一声。 “对了。”凌川凉也露出有些歉意的神情，“明天的话我比较忙，你出狱我就不去接你了，等你安顿下来我再去找你。” 六道骸微笑着说“那我到了日本再告诉你。” 凌川凉也说“好，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庆祝哦。”他说的你们是六道骸和他的两个老搭档城岛犬和柿本千种。 六道骸点了点头。 其实凌川凉也明天是有时间的，他只是想给六道骸一个出狱惊喜。 翌日晚上。 凌川凉也带着一块豆腐传送到了六道骸的世界，他先用定位个性找到了六道骸的所在地，然后开始对他的行动全程监控。 他看着六道骸趁着看守人员换班前最疲劳的那段时间，带着七个人袭击了他们并且成功逃出监狱，就用传送个性来到了六道骸的附近。 凌川凉也原本想等六道骸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喊着喊着“surrise”就冲出去，给对方一个惊喜。 结果六道骸带着七个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向了码头，然后用幻术伪装了他们的身影就上了船。 凌川凉也日。 要不是他晕船，他就跟上去了 让你瞎搞什么惊喜。 凌川凉也吐槽了自己几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豆腐，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上面得了。 凌川凉也暂时回到了自己的空间，他的空间里有他之前准备的床褥。他躺在床上睡觉，试图在梦境世界联系六道骸。 结果六道骸这货竟然一夜没睡，是个狠人。 早上，凌川凉也趁着街上还没人，一脸无奈地捧着豆腐出现在外面。 他在异国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公园，因为现在时间还很早，公园里几乎没有人。 凌川凉也坐在了喷水池的旁边。 喷水池还没到开的时候，所以只能看到池子里的水和几枚硬币，看来是有人把它当成许愿池了。 凌川凉也吃着本来想给六道骸的豆腐，用定位个性看了一眼六道骸的位置。 六道骸几人还在船上，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日本，毕竟坐船是非常慢的一种交通方式。 凌川凉也开始思考，他是先回自己的世界等六道骸到了日本再过来，还是就在这个世界等等对方。 两个选择对他来说都可以，于是他像有选择恐惧症的人一般，半天做不了决定。 凌川凉也纠结了半天，直到清晨微凉的雾气逐渐散开，阳光破开云层照射在地面上，他也没能做出决定。 因为想的出神，他也没留意到，不远处一名白发少年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少年的手里托着一包拆封了的巧克力豆，看他戴着耳机听歌的样子，应该是早晨出来闲逛。 “这位小先生。”是意大利语，有些甜腻的嗓音令凌川凉也有些熟悉。 凌川凉也循着声音转身望去，撞入他视野中的，是一张微笑的脸。 白色微蓬的发丝，紫罗兰色含着笑的眸子，左眼下的紫色倒皇冠印记，向上弯起的唇角。 对方将手里的巧克力豆捧到他的面前，笑得眉眼弯弯，英俊的脸上充满着阳光的活力。 “你相信命中注定的相遇吗” 就在这时，七点到了。凌川凉也身旁的喷水池准时打开，水珠带着清凉喷涌了出来，像是盛放的一朵水花，潺潺的水声流入他的耳膜。 不灼目的柔和阳光，喷洒着水珠的喷泉，捧着巧克力豆笑着的少年，静静地描绘出一副美好的画卷。 凌川凉也没有学习意大利语，听不懂他说的话。 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与久远记忆中的一幕莫名其妙的重叠了。他瞬间被拉入了回忆，记忆清楚到他都讶异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种小事。 那是一次开玩笑，白兰想要接近奇犽，他没兴趣。 白兰也是把手里的巧克力豆捧到他的面前，笑着跟他玩笑道“就算有了新欢，你也是我的挚爱哦”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等凌川凉也回过神来，他已经如记忆里的自己那般，把白兰手里的巧克力豆冻成了冰坨。 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居多，他能清楚地看见白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使用了传送，离开了这里。 凌川凉也出现在当时他的视野里的最远处，那是公园的最深处，树木掩映间露出一堵围墙。 凌川凉也靠在围墙上，脑海中回忆着三个不同的白兰。 流星街里的白兰以笑容做伪装，隐藏着自己恶劣的本性；身为天才科学家的白兰则是一脸冷漠，是个游离在世间之外的人；而这个世界的白兰看起来似乎是个普通的、热情的意大利少年 他去过的每个世界里，都有白兰的身影。 凌川凉也想起了白兰有一项他的情报个性也无法窥探到的未知能力。 难道这跟对方的未知能力有关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凌川凉也缓缓往树林外走去，心里想着如果他回到喷水池前还能看见白兰，那他就要追寻到底。如果白兰已经离开，那就以后再说。 凌川凉也重新踩在公园洁白的砖石路上，他沿着这条路走回了喷水池。 白兰的确在还那里，但是与他想象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白兰双眼紧闭倒在地上，巧克力豆洒了一地。他的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涔涔，还不停地颤抖着，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 什么情况 凌川凉也蹲在白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脸“白兰你怎么了” 白兰仍在发抖，没有反应。 凌川凉也费力地把白兰从地上扶起来，让对方靠着喷水池边缘的瓷砖，想了想，用治愈个性试着治疗他。 没有用。 白兰的身体像个无底洞，他的治疗在进入白兰身体的瞬间便无影无踪。 不可思议。 凌川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说实话，他跟这个世界的白兰根本不熟，他熟悉的是流星街里的那个白兰，所以眼前的这个白兰是死是活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他看着这个白兰写满痛楚的脸，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去寻求路人的帮助了。 不管怎么说，先送到医院吧，好歹这家伙也是“白兰”啊。 他找到了一个站在路边看早间新闻的大叔，用手机里的翻译软件把自己想说的话翻译成意大利语，也不知道软件翻出来的语法语序什么的对不对，但好在是能交流的。 翻译的大概内容就是，他是个外国游客，刚刚在喷水池旁边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少年，能否帮忙把他送到医院。 正好这位大叔是开着车来的，看到凌川凉也手机上的内容，热情地帮助他把白兰送到了医院，连医药费都是这位大叔垫付的，毕竟凌川凉也只是个外国的游客。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够义气了，把白兰的后事啊不，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白兰被送到医院后进行了一番检查，但是没查出来病因，只能先暂时转进一间病房，等待他醒来。 等待白兰苏醒的时候，凌川凉也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用定位个性看见六道骸睡觉了。 虽然只是小憩一会儿，但的确是睡觉了 凌川凉也赶紧一脸歉意告别了大叔。热心大叔表示没关系，这个少年就交给他吧。 凌川凉也离开医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立即进入空间，直奔他的大床。 日本比意大利快了七个小时，虽然异世界的时差没有七个小时这么久，但还是有的，所以六道骸在梦境世界里看见凌川凉也是有些惊讶的。 凌川凉也不想把自己原本想给人惊喜结果失败了的事情告诉对方，于是就随口解释道“我午睡一下。倒是你，昨晚没睡啊” 六道骸嗯了一声。 凌川凉也问“你还有多久能到日本啊” 六道骸说“十点我们会在西西里岛上岸，然后坐飞机。” 凌川凉也没问六道骸怎么上飞机，反正不会是正规渠道，他笑嘻嘻道“那到了日本告诉我，我去给你接风洗尘”说完还眨了眨自己一边的眼睛，做了个k。 六道骸被逗笑了“kufufu，好。” 医院，病房。 躺在病床上沉睡着的白发少年，陡然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走马灯般地飞速闪过了狡黠、漠然、迷茫、恶劣、暴戾等完全不相容的情绪，像是一个人格分裂的患者。 最终，那双眸子归回了平和，犹如平静没有波澜的水面。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在哪，直到看到病房里的布置才明白自己是在医院。 他捂着还残余着痛觉的额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良久，他蓦地笑了，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愉悦“找到你了” 六道骸从西西里岛上岸，以幻术操控了一位副机长带着他们上了去日本的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十四个小时后到达了日本。落地后他们辗转几回，先是到了名古屋市，然后从名古屋市到达了一个小城市并盛町。 据说彭格列九代目选择的继承人就在这座小城市里。 彭格列是意大利那边最强大的黑手党，六道骸这次的目的是夺取这位继承人的身体，利用他的身份毁掉彭格列，让黑手党的世界陷入动荡，进而歼灭黑手党。 六道骸等人到达并盛町的时候正好是清晨，他们去寻找这座城市的落脚点，凌川凉也则是在自己世界这边的餐馆点菜然后打包。 凌川凉也说了要请六道骸他们吃饭的，但是他不会做饭，所以只能把饭菜打包带走了。 回到六道骸所在的世界，凌川凉也得知六道骸还在寻找落脚点。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找一所中学的，但是六道骸一连看了几个中学，都没能入他的眼，理由是制服不好看。 凌川凉也 好在凌川凉也打包好的饭菜都是塞进空间里的，在他的空间里，物体的时间会停止流动，所以也不用担心饭菜冷掉。 原本他也想帮忙找找有没有制服好看的中学，但六道骸说他身体不好，让他回空间里休息，这种事情还有犬和千种他们去做。 结果等了几个小时，从清晨一直等到了快到吃午餐，六道骸也没找到他喜欢的中制学服。 于是凌川凉也准备出去走走，顺便帮六道骸找个落脚点。 并盛町的住宅基本都是带着小院的一户建，很少能看见公寓，街道看起来整洁干净，小巷子里也没什么成群结队的小混混，是个治安很不错的小城市。 凌川凉也沿着住宅区的街道一直往外走，此时临近中午，路上还有不少拎着蔬菜的主妇，看样子是准备回家做午餐。 有的主妇之间认识，还会停下来打个招呼，小聊几句。 “啊啦，奈奈夫人，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呢。” 隔着一个拐角，凌川凉也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谈话声。他会注意到这句寒暄，完全是因为这句话里提到的称呼奈奈夫人。 “是的呢，最近家里的孩子们都很有胃口，真是太幸福了。”这道声音很温柔，里面还包含着些欣慰，看来她很高兴。 这个声音 凌川凉也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是、是妈妈的声音 既然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白兰，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凌川奈奈子 两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远了，看样子是走远了。 凌川凉也这才如梦初醒般，连忙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奔跑。 以前他一直靠着传送个性，其他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也不会做什么剧烈运动。 猛然的剧烈运动令他的呼吸很是急促，凌川凉也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鼓噪着，直冲他的头顶，令他有些晕乎乎的。 他想见到这个世界的妈妈，哪怕她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哈哈” 猛烈的奔跑令凌川凉也的肺像是要炸开一般, 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他张开嘴巴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跑过了拐角, 远远望见了前方步入下一个拐角的两位女士。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只能看见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消失在了拐角后。 是酒红色长发的那位 凌川奈奈子早上起床后用木梳梳着酒红色的头发、笑着跟他道早安的模样，浮现在了凌川凉也的脑海里，他没有犹豫地继续追上去。 他终于看到了背对着他正在交谈的两位女士。 两位女士的身材都很苗条，左边的女士一头柔顺的褐色短发，右边的女士则是一头酒红色的长发。 此时凌川凉也的眼中只有那头酒红长发，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翻涌出来的激动情绪。他面露喜色, 张口便要喊道“妈咳咳咳” 他先前跑的太急，如今一口气没提上来，反而呛了风。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弯着腰咳成了一只大虾, 咳嗽声半天也停不下来。 “这孩子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妈妈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 近在咫尺的声音令凌川凉也惊喜地抬头，随即他就像被人按进了一盆凉水里，令他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眼前说话的人长相很柔美, 但却是褐色短发的那位。而另一位拥有与妈妈一样的酒红色长发的女人, 则是长相很普通。 都不是他的妈妈。 凌川凉也露出一个像是要哭了般的笑容“我没事, 谢谢阿姨。” 褐发的女士拥有着与凌川奈奈子一模一样的嗓音，她面带担忧地对凌川凉也说道“要注意身体啊。” 不要再跟他说话了啊。 她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跟陌生人讲话，连忙轻轻掩住了嘴唇, 弯起眸子温和地笑道“抱歉呐, 看你跟我家纲君差不多大, 没忍住就多说了话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不要再用这样的声音关心他了啊 凌川凉也微笑着摇摇头, 礼貌地说道“没有，谢谢您的关心。” “太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沢田奈奈笑得很是温柔，像是明亮纯净的天空，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走之前还对凌川凉也挥了挥手，然后跟着旁边的女士一同离开了。 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但不是他的妈妈。 凌川凉也蹲在地上，久久不能缓和自己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卡进了一根坚硬的鱼刺，既取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甚至还会传来刺痛的感觉。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但是他刚才并没有咳血。他又仔细品了品发现不是错觉，好像是因为他刚刚跑得太猛了。 凌川凉也缓和了一会儿，才又站了起来。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落脚点了，于是又回到了自己的空间，以睡觉来逃避刚刚发生的一切。 六道骸是下午才通过梦境联系凌川凉也的。 等凌川凉也找到六道骸时，对方已经选好了中学和落脚点，并且还把他们的身份全都安排好了，一点没让凌川凉也操心。 中学选的是隔壁城镇的黑曜中学，制服是普通的日本立领制服，只不过颜色是军绿色的。 六道骸给凌川凉也、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安排的身份是归国侨生。不过他们之中除了凌川凉也长着一张纯正日本人的样貌，其余三个人都是纯正的意大利人，三人里最像东方人的柿本千种也是一副混血的相貌。但是他们的身份老师并没有提出怀疑，可能是六道骸做了什么。 六道骸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个落脚点，他选择的是废弃了的黑曜乐园。那里满是灰尘弥漫，连空气里都有一股年久腐朽的味道。 不过六道骸已经让兰兹亚把黑曜乐园三楼的电影院简单地打扫过了，打扫得也还算是干净，没有了灰尘。 电影院里的椅子全部被搬走了，最里面的大荧幕破了，露出了荧幕后方的空地，六道骸让城岛犬在那里放了一张沙发。 黑曜乐园三楼的电影院，是六道骸特意给凌川凉也清扫出来的，因为凌川凉也闻不得太重的灰尘，否则会一直咳嗽，那张沙发也是特意搬给他用来休息的。 六道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盒天妇罗，摸上去还是温热的，他把这份天妇罗递给凌川凉也“给你吃的。” 凌川凉也没跟他客气，直接用手捏了一个天妇罗塞进嘴里，一口咬开后里面是鲜嫩的虾肉，好吃极了。吃到了好吃的美食，他原本因中午的事而郁郁寡欢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哦，对了。快叫犬和千种上来。”凌川凉也想起了自己空间里打包好的饭菜，“我说过要请你们吃饭的。” 六道骸温声对他说道“你先吃天妇罗垫垫肚子，我让犬和千种出去了，还要过一阵才能回来。” “噢。”凌川凉也继续吃，下一口里面是鱼肉的，他意识到这是六道骸特意给他选了一盒海鲜的。 看来六道骸一直记着他对食物的喜好，即使梦境世界里并不需要进食，他们也很少以本体这样见面。这就相当于一个人记着无用的信息，而且还记了好几年。 凌川凉也感觉心里暖暖的，他又捏起一个新的天妇罗，递到了六道骸的嘴边“你也吃。” 六道骸垂眸瞥了一眼，这个天妇罗从外表就能看出来，面糊里面裹着的是一只大虾，他就着凌川凉也的手咬住了天妇罗。 最终两个人把一盒天妇罗分着吃完了。 傍晚时分，天空染上了红霞。 柿本千种先回来了，跟六道骸说找到了排名风太。 凌川凉也就坐在一旁，他没问排名风太是谁，而是让柿本千种把城岛犬叫来吃饭。 他把空间里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了一半，另一半打算明天再吃。 摆出来的足足有九道菜，他们四个人吃却刚刚好。 因为城岛犬的饭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凌川凉也打算在这个世界陪六道骸多待几天，毕竟六道骸出狱一次不容易。至于他自己的世界那边，还有他走之前留下的分身呢，也不用担心。 咦这番话好像说的哪里不太对 凌川凉也想了半天，才琢磨出来自己的话里面包含着的潜台词六道骸迟早还会进监狱的，趁着他如今还在外面，多跟他以真正的身体相处一阵。 凌川凉也一脸复杂。 骸应该不会再进监狱了吧 不过就算再被关进去也没关系，因为现在的监狱已经关不住骸了，逃狱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噫凌川凉也这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的幼驯染插了个fg啊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有点心虚，如果六道骸真被关进一个无法逃出去的监狱，可千万不要怪他的fg啊。 不过他应该也没这么乌鸦嘴吧好的不灵坏的灵 因为想这件事太过专注，六道骸带着饮料回来时，在凌川凉也的眼里，他整个人就宛如种花家戏曲里的老将军，背后全是旗子。 这种联想实在是太可怕了快住脑 六道骸一直都有早睡的习惯，因为日本比意大利快了七个小时。虽然隔着一个世界，时差缩短了一些，但也有将近五个小时。 所以为了与凌川凉也多相处一段时间，六道骸经常八点刚过就睡觉了，活像个早睡早起的老头子。 不过现在不用早睡了。 因为凌川凉也就在他的身边，伸手就能碰到。 两个人在黑曜乐园里闲逛，夜色笼罩，浓黑的天幕满是明亮闪烁的星子。这里的路灯都坏掉了，只有浅淡的月光为他们照明。 说真的，黑曜乐园没什么好逛的，只有残破的街道、老旧掉漆的路牌和枝繁叶茂的树林。 而且还冷。 凌川凉也穿着自己的制服，身上披着六道骸的制服外套，还是感觉夜风吹得他发抖。 相比之下六道骸身上只有一件迷彩短袖，十分的单薄。 六道骸见凌川凉也冻得发抖，于是说道“我们回去吧。” 凌川凉也摇摇头，拉住了六道骸的手，像是展示一般举了起来“你看是暖和的真正的身体” 六道骸知道凌川凉也在兴奋什么，梦境世界的身体只是本体的投影，就算用幻术做的再真实，也不过是假的躯体。 这就好像手机里的纸片人突然出现在现实里，无论多少次都会感觉到惊喜。更何况他们上一次像这样面对面的相处，还是一年多以前六道骸越狱的时候，并且那时凌川凉也只待了一周不到。 六道骸顺势握住凌川凉也的手，帮他捂着冰凉的手，不容拒绝地带着人往回去的路上走。 凌川凉也知道这是要带他回去，于是孩子气地瘪了嘴，故作任性道“我走累了，我要你背我回去。”末了他又补一句，“你答应过我的。” 那是六道骸一年多以前跟凌川凉也做的“约定”了。 当时凌川凉也带着凌川爱出去玩，结果被一名敌人当成了人质挟持。 不是他安排的，是真的意外。 本来敌人是要抓凌川爱的，还是他硬顶替上去的。 后来在英雄的营救中，他不小心伤到了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伤势，他不能用治愈把自己的脚治好，所以只能瘸了好几天的腿。 晚上他跟六道骸叨咕这件事时，六道骸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如果哪天你不能走路，我愿意一直背着你哦。” “我跟你讲，我当真了”凌川凉也理直气壮道。 六道骸双手一摊“kufufu那就当真吧。” 眼下正是实现诺言的时候。 六道骸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对话，他有些无奈地笑着，满足了凌川凉也的小任性。 他背对着凌川凉也蹲下去“上来吧。” 凌川凉也本来就是故意任性一下，没想六道骸真愿意背他。 现如今对方就蹲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六道骸的背影看着太瘦了，他怕自己上去把人压垮了，虽然他真的很轻。 “那什么，我还是自己走吧。”凌川凉也感觉有些别扭。 六道骸回身静静地望着凌川凉也，然后直接拉过对方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弯腰托着他的腿弯将人背了起来，无奈地叹息道“明明露出了很想让人背的表情。算了，我就满足你一次吧。” 六道骸的观察真仔细。 凌川凉也的确是很想让人背一次的。 从小到大，他看到别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或者被父亲背着走，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艳羡的神情。 即使他早就对自己的父亲失望，但内心深处，有着连他都不想承认的期盼 他也想被父亲背着走，他也想骑在父亲的脖子上。 “骸。”凌川凉也搂紧了六道骸的脖子，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救命，他刚刚差点就喊了爸爸。 第50章 第五十章 城岛犬回来了, 手里还抓着一个浅亚麻色头发的外国男孩。 男孩被城岛犬粗鲁地丢到地上后，十分自觉地缩在了一个角落里, 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本几乎有半个他高的大册书籍。 凌川凉也正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听到响动后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男孩,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对方抱着的书册上。 六道骸不在，他只能问蹲在一旁喝饮料的城岛犬“他是谁” “排名风太。”城岛犬抓着他金色的头发回忆道, “好像他的能力是可以做什么排名的骸大人说他是重要的棋子。” 排名凌川凉也扫了男孩一眼, 对他的能力没什么兴趣, 不过对方抱着的那本书他倒是挺想看看的。 凌川凉也继续打游戏，很快六道骸就带着柿本千种回来了。 城岛犬就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大型犬, 乐滋滋地凑了上去“骸大人, 我把排名风太抓来了” 如果他真是只犬类，现在身后肯定有尾巴在欢快地摇晃。 “kufufu，辛苦你了, 犬。”六道骸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男孩, 然后将目光落在躺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凌川凉也身上, “凉也，我回来了。” “嗯嗯。”回答的声音很是敷衍，凌川凉也的眼睛还黏在手机屏幕上。 喵喵里奥, 凌川凉也从昨晚开始沉迷这款游戏，一直玩到今天都不舍得撒手。毕竟这是一款他的高智商都没办法用上、能带给他新鲜感的游戏。 这是宝藏他能享受到游戏的快乐了 实际上这是一款整蛊游戏, 意外频出, 不管怎么玩都可能踩到必死的陷阱, 玩法跟某里奥游戏一样。 六道骸kufufu笑了几声，没介意凌川凉也沉迷游戏的态度，走向了缩在角落的风太。 “彭格列十代目在哪”六道骸问。 风太明明一副害怕的模样，却很坚定地回答“我不会告诉你的。” 六道骸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声音里含着令人惊惧的温柔笑意“这样啊，风太是个保密的好孩子呢，这样的孩子我不太想让他受到惩罚。” 风太被他的语气里隐隐的威胁含义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死咬着嘴唇不说出来彭格列十代目在哪。 六道骸的手里翻出一把短短的银色三叉戟，风太看到后脸色白了几分。 “骸。”凌川凉也扔下了手里的游戏，走到风太的面前，“让我来吧。” 凌川凉也拥有一个可以让别人说出“想隐瞒的事情”的个性，条件是对方先诚实地回答他两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凌川凉也蹲在风太的面前，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一些，以防对方对他太过抵触。 风太犹豫了一下，触及凌川凉也不带任何恶意的视线，他稍微安心些许，回答了一个相当绕口的名字“风太德伊斯特勒” 凌川凉也继续柔声问“你多大了” 风太回答“九岁。” 凌川凉也“彭格列的十代目是谁” 风太听到这个问题后本来想闭紧嘴巴，没想到他的身体和思维不受控制，直接说出了他一直想要保守的秘密“沢田纲吉。” 说完后风太震惊地瞪大了他的眼睛。 他意识到这可能与凌川凉也有关，他想不通是因为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及时止损。 之后凌川凉也再问他问题，风太就是闭着嘴巴不回答。凌川凉也个性的前置条件无法达成，自然也就无法问出沢田纲吉的其他信息。 “可以了，凉也。”六道骸拍了拍凌川凉也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我们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他对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说“犬，千种，你们去打听一下并盛町叫沢田纲吉的人。” “我会带着彭格列的消息回来的，骸大人”城岛犬的舌尖在嘴唇舔了一圈，像是一直即将觅食的野兽。 柿本千种推了一下眼镜“是。”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走了之后，六道骸也暂时离开了。毕竟他带出监狱的还有一批人，不能让那群人像散沙似的无所事事。 喵喵里奥一共就二十关，凌川凉也已经玩到了最后一关。通关后，他又将视线移到了风太带着的那本厚书上，从风太被抓来开始，他的目光就被那本书所吸引。 凌川凉也直接把风太的书“借”来看了，不顾对方的奋力阻止。 弱小的人，没资格拒绝。 明明凌川凉也已经脱离流星街很久了，但他在流星街养成的习惯却并没有改掉。不想改，或者说不需要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不是谁弱谁有理。 凌川凉也翻着这本书，发现这里密密麻麻都是风太写下来的排名。 从意大利的黑手党排行榜到某某最爱吃的食物排行榜，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的排名在凌川凉也看来还有些莫名其妙。 最终，凌川凉也翻到了风太近期的排名。 纲哥最爱吃的食物排行榜 最适合当彭格列十代目左右手排行榜 并盛中学打架排行榜咦云雀恭弥、山本武、狱寺隼人，前三名并没有叫沢田纲吉的人。 根据风太的排名书，凌川凉也已经整理出了沢田纲吉的大概资料。 沢田纲吉目前就读于并盛中学，战斗力低下，并盛中学打架的前二十名排行榜查无此人，他的左右手是狱寺隼人和山本武。 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在并盛中学，就不用辛苦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到处打听了。但是凌川凉也现在没办法联系上他们两个，因为包括六道骸在内，他们并没有手机。 没办法，今天他就勉为其难地代替他们的工作吧。 凌川凉也这么想着，把书还给了风太，用“结界”个性把对方锁在原地约两平方米的范围内就离开了。 凌川凉也来到了并盛中学的门口。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他用了隐身的个性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并盛中学。 一般来说，中学的走廊里都会贴上年级成绩排名。 凌川凉也找到了走廊里的成绩公告板，他从第一名开始看，终于在二年级成绩榜的中下游找到了沢田纲吉的名字。 战斗力低下，学习成绩还不好，这样的人当黑手党首领 凌川凉也差点就笑出声了。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流星街那边危险，也不像自己的世界那样超能力满天飞。但是根据六道骸的遭遇以及他使用的能力，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有少部分人拥有特殊的能力，所以也不普通。 这样的世界，竟然让一个初中生去当最强黑手党家族的老大他怕不是走进了什么少年热血漫剧情里。 凌川凉也在心里吐槽着，扫了一眼沢田纲吉名字下方对应的班级，然后踏上了楼梯。 他找到了沢田纲吉所在的教室，仗着自己是隐身状态，直接走进了课堂。他挨个桌子看过去，终于在某一排找到了课本上写着沢田纲吉名字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蓬松翘起的棕色发丝，一对棕褐色的柔软眸子，面容看起来十分温和。 如果硬要用什么东西来比喻他的话凌川凉也的脑海里蓦地蹦出来一只小小的吉娃娃。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黑手党的。凌川凉也如此判断着。 他记住了沢田纲吉的模样，然后继续在班级里走动，又找到了排行榜上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 这个时候放学铃响了，沢田纲吉开始收拾书包，与山本武他们说说笑笑。 凌川凉也想了想，决定跟踪沢田纲吉到他的家里。 隐身个性的作用只是隐身，如果有人碰到凌川凉也，还是会有感觉的。所以他就坐在窗台上望着校门口，等着沢田纲吉出现在他的视野，再传送跟上。 山本武参加社团活动，狱寺隼人则是跟沢田纲吉结伴回家，其实也有点护送的意味。 凌川凉也静静地跟在沢田纲吉身后，对方总会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这样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样也引起了狱寺隼人的注意。 狱寺隼人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身后空荡荡的“十代目，怎么了吗” “啊没事”沢田纲吉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他连忙摇着头说，“什么都没发生” 想说感觉有人在跟着什么的，狱寺同学也会害怕吧毕竟身后真的什么人都没有啊 之后沢田纲吉还是时不时会回头一下，搞得狱寺隼人也有点神经紧张，直到他们在离沢田纲吉家不远的一个路口分别。 狱寺隼人走后，沢田纲吉爆发出了惊人的耐力，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如果他的体育老师看到他跑步竟然没摔跤，一定会十分感动。 凌川凉也见沢田纲吉停了下来，瞬间传送到他的身边。 沢田纲吉身子一抖，有些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 凌川凉也轻轻蹙着眉头，他感觉沢田纲吉或许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对方对他的存在有些感觉。要知道他可是隐着身，声音也没发出一点。 “蠢纲，站在门口不进来是想干脆在外面过夜吗。”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出现在门口，他的头上还戴着顶黑色的小礼帽。 “reborn”沢田纲吉在见到他的瞬间就安心了。 reborn在沢田纲吉的身上迅速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虚虚地落在了他的身边，突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沢田纲吉以为对方又想了什么方法折磨他，吓得身子一抖。 “蠢纲，既然回来了就快进来，妈妈已经做好晚饭了。”reborn抬手压低了帽檐，被帽檐遮挡的脸部只余下微微翘起的唇角。 reborn的动作令凌川凉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中原中也。 话说对方是发觉他了吗感觉可真敏锐啊。 凌川凉也看着沢田纲吉打开了家门走进去，门内一闪而过的身影令他下意识传送跟了进去。 是那位拥有与妈妈一样嗓音的褐发女士 “纲君，晚饭已经做好了哦，赶快换好衣服下来吃饭吧。”穿着围裙的沢田奈奈端着两份铜锣烧放在餐桌上，她的身边跟着一个扎着小辫的鸡蛋脸小女孩。 “哈哈哈蓝波大人要吃饭了”楼上跑下来一个穿着奶牛装的小孩子，他的爆炸头上还顶着两只牛角。 自称蓝波大人的孩子直接跳上了餐桌，被鹅蛋脸小女孩软软的、带着些种花家口音的声音阻止“蓝波，不要这样” 蓝波继续吵吵闹闹蹦蹦跳跳，还欺负一下沢田纲吉。 真吵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凌川凉也看着他们吃完了一顿晚饭。 蓝波吃饭的时候也像个多动症似的停不下来，鸡蛋脸小姑娘坐在被大家喊“奈奈妈妈”的褐发女士身边，一个粉紫色中分长发的女人坐在reborn旁边 这么一看，沢田纲吉家可真热闹啊。 凌川凉也有些出神地想着，然后传送回了黑曜乐园。 沢田纲吉这顿饭吃得一点也不好，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直到刚才这种窥探的感觉才消失。 reborn优雅地用纸巾擦净了唇角沾上的汤汁，用稚嫩的声音宣布道“从今天起，蠢纲的训练加倍。”他睨了沢田纲吉一眼，“你真是还差得远呢。” 沢田纲吉崩溃地抓着头发“诶为什么啊reborn”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凌川凉也回到了黑曜乐园。 “kufufu, 怎么了”六道骸坐在沙发上，倾身以胳膊肘抵着自己的大腿，望着突然出现的凌川凉也, “一副失落的样子。” 凌川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意外。 失落 “没事。”凌川凉也扯起了嘴角，似乎感觉自己这样没什么说服力，于是他又重复一遍, “我真的没事。” 他怕六道骸多问, 先说了今天的收获“我找到沢田纲吉了, 他在并盛中学二年级a班，弱得你一只手就能打得过, 不过他的感觉似乎有点敏锐。他的家庭住址我也记住了，长相的话，晚上我在梦境世界给你看。除他之外，还有两个彭格列成员,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 “不愧是凉也呐, 情报真是详细。”六道骸微笑着赞叹道。 凌川凉也恹恹地嗯了一声，问道“犬和千种还没回来吗”这里没有两人的身影。 “回来了哦，他们还带回来了沢田纲吉是并盛中学的学生这一情报。”六道骸说, “我从风太的排名书里找到了并盛中学打架排行榜, 我们远道而来, 不准备点见面礼怎么行呢” 凌川凉也了然,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不在, 是去准备“见面礼”了。 “我累了。”凌川凉也走到六道骸的身边坐下, 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他往旁边一倒，不太舒服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六道骸心领神会，往旁边挪了挪，使凌川凉也的脑袋刚好枕在他的大腿上。 “kufufu睡吧。”六道骸向后一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他的手自然地搭在了凌川凉也的发际。 凌川凉也躺在六道骸的腿上，闻言轻轻闭合了双目。 他能感觉到六道骸稍微起身动了动，随后一个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好似被这薄弱的温度感染了，也渐渐地温暖起来。 他还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落在了他的发上，像儿时午睡时母亲经常对他做的那样抚摸他的发丝。 这是一个可以给孩子安全感的动作。 所以还是被看透了啊，只是他什么都不问而已。 话说他这是被当成孩子看待了吗凌川凉也有些自嘲般地想着。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永远是个孩子。 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长不大的孩子。 凌川凉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两天。 现实里的他叫不醒，梦境世界里的身体也在沉睡。如果不是六道骸先从梦境里将他的意识唤醒，再将他叫醒，他可能还要继续睡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刺眼的阳光从上方小小的窗口斜射进来，照入这层阴暗的电影院。 有人说，嗜睡是人类逃避现实的方法。 凌川凉也不认为自己在逃避。 一觉睡醒，他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沢田纲吉的母亲就是沢田纲吉的母亲，她只是拥有与凌川奈奈子一样的嗓音，仅此而已。凌川凉也不至于分不清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真正的凌川奈奈子还在等他呢。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出现在了沢田奈奈的附近。 今天商场特价，凌川凉也看着沢田奈奈与一群主妇们在特价商品前进行抢购，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 沢田奈奈的买的东西太多了，苹果从袋子里滚出来一个。 凌川凉也想帮她捡，但是还没等他解除隐身个性，旁边已经有一只微胖的小手帮她捡了起来“奈奈阿姨，你的苹果掉啦。” 说话的孩子白白嫩嫩，举着手里红透了的苹果，笑得一脸乖巧，看起来十分惹人喜爱。 沢田奈奈蹲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接过了小朋友手里的苹果，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谢谢义君哦。” 原来是认识的人。 义君的母亲也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了沢田奈奈面前，似乎是孩子跑太快了，她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见到沢田奈奈后，微笑着打招呼“奈奈夫人，好巧啊。” 凌川凉也看着她们寒暄，看着沢田奈奈回家、收拾房间、收晾晒好的衣服、做晚饭。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天。 在他的世界，一百多年前的人们就是这么生活的。 好像很安稳的样子啊。 不用担心随时会出现的敌人，也不会因为个性的强弱而收到歧视，孩子们的梦想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当英雄。 他又想起了流星街陪伴过他的莉尼。 那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念，开了念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过普通的生活。 而莉尼在被丢弃在流星街之前，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家庭的小姑娘，所以才会跟他说，如果能离开流星街，她想过回以前的日子。 凌川凉也在沢田纲吉放学回家前离开了。 在沢田奈奈身边待的越久，他对母亲的思念就越重。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闭上眼睛，就好像凌川奈奈子还在自己的身边。 他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他的计划是时候实施了，韬光养晦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也该活动活动了。 凌川凉也回去与六道骸道别。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出去“狩猎”了，他们正按照风太的打架排名从最后一名往前打，六道骸的意思是做个有仪式感的倒计时。 凌川凉也表达了要走的想法后，六道骸问“不想见证一下我的胜利吗” 当然是想的。 但是凌川凉也想到了近在咫尺的沢田奈奈，还是犹豫着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反正骸肯定会赢的。” 如果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kufufu”六道骸不知道看出了什么，低声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柔和，“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凌川凉也“嗯。” 他走之前还抱了一下六道骸。 六道骸顺势拍了拍他的脑袋，这让他感觉对方越来越像个老父亲。 凌川凉也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从分身那里接收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的全部记忆。 学校这边没什么事，净化使那边正在尝试用含有restra病毒的水种菜这谁想的方法，太有才了。 这期间陀思还找了他一次，跟他说了一下“书”的事情。 简单来说，书是一本空白书，在上面写出来的事情都会实现。也就是说只要拿到书，restra病毒都不需要，他们就能让这个世界变成普通人的世界。 但是目前这本书陀思还没法拿到手，他在想办法，为此还稍微利用了一个叫“组合”的组织。 凌川凉也整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被六道骸唤醒时还没有散尽的困意很快就涌了上来，他钻进被窝里准备像六道骸说的那样，好好休息一下。 凌川凉也做梦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在睡着后会进入梦境世界，如果在梦境世界里再进行深一层的睡眠的话，他的意识就会落入一片虚无，也就是传说中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在这个梦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出生、慢慢长大，然后有了个性 他短短的十四年像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最终，眼前的一切定格在他刚刚爬上了床，接着画面开始碎裂，像是碎掉的晶石般闪着荧光。 刚刚的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眼前这棵巨大的树木。不甚粗壮的树枝向四周延展着，枝繁叶茂，叶子是奇怪的水滴形，叶面隐隐泛着幽蓝的光，树枝和树干看起来有种玉石的质感。刚刚碎掉的梦像萤火虫一般飞向树木，在它的枝叶附近漂浮。 真漂亮啊，这棵树。 凌川凉也上前几步，抬手摸上了树干。 手下的触感并不像普通的树皮那般粗糙，反而还有种温暖细腻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不受他控制的梦，竟然还有触感。 咚咚，咚咚。 咦，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这棵树传出来的 凌川凉也将信将疑地将耳朵贴上树干，下一秒他有些震惊地站直了身子，仰头看着这棵仿若被星辰围绕的树木。 这棵树有心跳 就在凌川凉也震惊的时候，一双手臂从他的身后环住了他。他落入了一个人的胸膛，耳旁是对方还有些温热的呼吸，那呼吸直直喷在他的耳朵上，让他感觉有些痒。 凌川凉也一惊，下意识就要攻击。 就在这时，对方开口说话了，成功止住了凌川凉也的动作“好久不见了呐，凉也有没有想我” 对方的嗓音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清脆，却又像吃多了糖一般有些甜腻腻的，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嗓音。 这种甜腻的嗓音、轻佻的语气，除了白兰不会有别人了。 凌川凉也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梦见白兰。 “凉也” 白兰见他没反应，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脸庞蹭了蹭。有几缕蓬松的发丝擦过凌川凉也的耳根，让他忍不住缩了脖子，从对方的怀里挣扎出来。 凌川凉也回头，看着白兰带着清浅笑容的脸，直接伸手狠狠掐了上去。 他之前一直看不惯白兰的假笑脸，早就想这么做了。 “反正只是个梦，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凌川凉也嘴里小声叨咕着，手下越发用力，使劲揉搓着对方的脸，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好像要上脚。 白兰一张俊脸像面团似的被凌川凉也揉搓着，他原本还有些懵逼，听到凌川凉也的话后竟然笑了出来“你竟然以为这是梦吗” 凌川凉也的腿都抬起来了，正准备踹白兰一脚，闻言直接僵住，单腿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白兰见状扶了他一把。 “什么意思”凌川凉也后撤好几米，与白兰保持着一个不算远但也不近的距离，“这不是梦” “说是梦也可以啦。”白兰走到那棵树前，含笑的眸子望着凌川凉也，张开手臂抱住了树干，树干有些粗，他的手臂根本合不拢，“嗯果然暖暖的呢，就是有点太硬了。呐，凉也，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棵树。”凌川凉也语气随意。 他的视线更多的不是落在树上，而是抱着树的白兰，对方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带着他熟悉的恶趣味。 “哈哈哈哈”白兰松开了手臂，笑得很大声，就差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凌川凉也纳闷地看着突然发疯的白兰。 “凉也。”白兰擦拭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难得神情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棵树是你啊。” 凌川凉也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凌川凉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是一棵树骗谁呢 白兰见凌川凉也根本不信他, 耸耸肩没说什么, 他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这棵树与凌川凉也的关系他抬腿踹了树干一脚。 凌川凉也只感觉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 一口气闷在胸腔里没上来，他弯着腰咳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白兰真是个狠人, 下脚也太重了。他合理怀疑这是对方在报复他刚才揉脸。 虽然树受到了攻击他也会感觉到疼痛，但凌川凉也还是不信这棵树是自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人类, 是凌川奈奈子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的。 应该是这棵树与他存在着某种联系，白兰知道但是故意误导他。 毕竟白兰一本正经说胡话是有前科的，他说出来的话都要仔细掂量掂量，才能决定是否相信。 “凉也，信了吗”白兰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唇角咧开向上翘起露出些许的白齿，看起来莫名的鬼畜。 凌川凉也敢打包票，如果他敢说一句不信, 白兰这狗比还能再踹一脚。 于是他强行逼出一个笑脸, 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道“相信啊, 我真的相信。”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白兰走到他面前, 歪着脑袋嬉皮笑脸道, “那我也让你踹一脚好了。” 凌川凉也二话不说就踹了上去。 白兰反应神速，扭着身子躲开了这一脚, 松了口气道“好险。” “明明我是为了证明你跟树的关系才踹的”白兰故作伤心道, “竟然真的想要踹我, 好狠心啊凉也。” 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意思是被踹了一脚还要感谢他 不过凌川凉也看着眼前这个白兰，心底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他自己世界的那个白兰让他感觉很别扭，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感觉白兰不应该是厌世而疏离的模样，而应该是鲜活的，就像眼前这个会笑会耍嘴皮的白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白兰突然说道。 凌川凉也双手环胸，扬了扬下巴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白兰指着自己笑眯眯说“凉也，其实不管哪一个世界的我，都是我哦。” 啧，还真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等 白兰看到凌川凉也瞪圆了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重复一遍“嗯嗯，都是我哦。” 凌川凉也说“流星街的是你。” 白兰点头“嗯。” “我在米兰见到的少年科学家是你。” “嗯。” “我在公园喷泉前见到的也是你。” “嗯。” 凌川凉也每说一个“白兰”，白兰就会点一次头。 挨个说完之后，见白兰都认下了没有否认，凌川凉也心里有点窝火“所以你是演不认识我呢” “这个真的没有。”白兰闻言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发誓，后来见到你的两次，我是没有与你相处的记忆的。也就是说，在那时的我看来，我们真的是陌生人。”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凌川凉也问。 白兰放下双手，又凑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都是因为你呀，凉也。因为在不同的世界遇到了你，让我的能力提前觉醒了。说起来还有些苦恼呢，刚开始的时候脑子里有无数个我在说话，记忆也有点乱七八糟的，我花了好久才彻底融合呢。” 凌川凉也捕捉到白兰话里的“花了好久”，突然有种不秒的感觉，他迟疑着问道“你花了多久” “嗯”白兰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见凌川凉也快等不及了才慢悠悠说道，“半年。” 半年 凌川凉也懵了，他最后一次见到白兰，是几天前在意大利的公园里啊怎么就过去半年了 白兰欣赏着凌川凉也不停变换的脸色，又给他加了一击“的确过去半年了，现在外面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凉也，你再不醒来，雄英高中的推荐入学考试就要错过了哦。” 白兰的话里故意强调了外面这个词语，凌川凉也便顺着他的话问“外面这里是哪里”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白兰后退几步张开了手臂，以展示的姿态微笑着说道“欢迎来到世界的基底” 世界的基底 似乎是看出了凌川凉也的疑惑，白兰好心地解释道“你可以把我们生活的世界当做是一栋楼房，而这里就是楼房下面的地基，如果地基毁了，楼房就会坍塌。再简单点来说就是，这里是世界的根本，毁了这里世界就被毁掉了。”说到这里，白兰意味不明地笑了，“是真正的毁灭哦。” 凌川凉也原本要都信了白兰的话，但是余光看到那棵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树，他又问道“世界的基底怎么会有属于我的树” “这个啊，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白兰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故作神秘地笑笑，“要凉也自己发现才有趣哦。” 白兰不想说的事情，你就算把他的嘴巴撬开也听不到一个有关的字。凌川凉也放弃了继续询问，转而问下一个问题“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白兰说道，“我来就是为了带你离开的。” 凌川凉也狐疑地看了白兰一眼，这家伙会这么好心 白兰被凌川凉也毫不掩饰的眼神伤到了，瘪瘪嘴说“好过分啊，不相信我吗明明我没做过对你不利的事吧” 凌川凉也仔细想想，先不提他没怎么接触过的两个白兰，只说他熟悉的那个白兰。从流星街到猎人考试，他的许多事情都是白兰在帮他的，虽然他那时候傻乎乎的，不知道白兰到底有几分真心，有什么目的，但总归是在对他好。 想到这里，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对白兰的态度还真有点过分，于是主动上前几步说道“我相信你。”所以别废话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凉也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啊。”白兰摇摇头，似乎还不满意，“啊，有了”他指着那棵巨大的树，“凉也去摘一片树叶吧，如果离开这里树叶还在的话，以后凉也就要多信任我，怎么样”白兰欢快的声音渐渐沉稳了下来，“其实这也是我在给你提示哦，凉也。” 提示这棵树与他真实的关系的提示吗 所以之前说他就是这棵树，果然是驴他的吧白兰这个混蛋。 可是想到之前白兰踹树的时候给他带来的疼痛，凌川凉也有些犹豫。如果他揪下一片叶子，会是什么感觉 “安心去吧，不会有事的。”白兰拍了拍凌川凉也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因为，只有我能让你疼。” 凌川凉也解释归解释，别靠这么近。 凌川凉也懒得细想白兰的话，径直走向巨树。在这里他的个性还可以使用，他轻松地漂浮了起来，抓住了一片水滴形的叶子。 叶子的表面泛着幽蓝色的暗光，令凌川凉也联想到了雄孔雀身上泛着蓝的羽毛。 他捏着叶片，迟迟没有拽下来。 白兰虽然经常恶作剧，但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没做过伤害到他性命的事，至少试着相信他一次。 这么想着，凌川凉也揪下了叶片。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完好无损地落了地。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白兰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他的面前，“所以凉也要多信任我啊。”他说，“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礼物”凌川凉也摩挲着手里的叶片问道。 这片叶子与普通的叶子触感不太一样，像是一块光滑的玉，血管一样的脉络没有任何凸起的触觉。 “我把restra病毒改进了。”白兰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经过我改进的restra病毒，虽然依旧只能存活于液体中，但是已经没有显眼的蓝色了哦。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我可是为了你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半个月呢。” 凌川凉也没说感动不感动，而是问“你知道我的目的” “当然知道呀，你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合作我也知道。”白兰歪着脑袋，少年人的面庞令他看起来有几分俏皮，“以后跟我合作吧，我可以帮助你实现理想。” 凌川凉也“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兰的双手搭在一起，摆出了一张笑脸出来，嘴里却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因为无聊而统治了几个世界后发现，果然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凉也让我感觉有意思呢。” 凌川凉也感觉跟不上白兰的思维了。 统治世界 中二还是白兰中二，他比不过比不过。 白兰眨了眨眼睛“我是说真的。” “哦。”凌川凉也表示先配合一下中二病患者，“不过关于你的加入，我还要问一下费佳的意见。” “费佳”白兰望着凌川凉也，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眸光，他笑着说，“你是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已经失踪很久了哦，说不定已经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凌川凉也感觉脑门突突直跳，他努力平复自己内心剧烈的波动，问道“费佳怎么了” “那家伙啊，拿到了书的一页。他在监狱里，指挥着天人五衰的一位成员和一个叫西格玛的人在横滨浪。”白兰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然后把自己浪翻车了。” 凌川凉也说“之后呢我想听实话。”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监狱里逃出去了，到现在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白兰说。 失踪，也就是说不知生死，但至少不是已经确认死亡了。 凌川凉也出去后可以用定位个性找到陀思，如果对方受伤了哪怕少胳膊少腿，他都可以治好。 这么想着，凌川凉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出去吧。” “好，那我们先出去。”白兰牵起了凌川凉也的手，“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如何” 凌川凉也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白兰有着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执行力，而且restra病毒还要靠他继续研究，与他合作对凌川凉也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没有拒绝的必要。而且白兰的目的也很简单，他感觉无聊，想找乐子。 不过既然白兰说给他一周时间考虑，那他就先不说。 “不要松开我的手，走丢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会掉到哪个世界的基底。”白兰拉着凌川凉也的手这么说着。 在凌川凉也的眼里，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只有白兰这个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光芒，让他能够看清对方。 这是黑暗里唯一的一点光。 凌川凉也任由白兰带着他在无边的黑暗里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兰的手在空中一拍，面前浮现了一扇闪着莹白色光芒的大门。 这扇门上有会动的景色，就像是播放着纪录片的电视机。 景色的内容是一条街道，街道上走着不少长得奇怪的路人，有的长着绿皮肤，有的是动物的脑袋，还有的长了四只手臂凌川凉也认出来那是自己生活的世界。 白兰推开了大门，松开了一直拉着凌川凉也的手，他轻轻一推，把凌川凉也推出了门外。 “这个世界见哦。”他挥着手说道。 昏迷了六个月的凌川凉也睁开了眼睛，他动了动脖子，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感觉手心里有种异物感。 因为躺了太久，他的身体没有力气，所以只能用手指摸了摸掌心里的物体。 水滴形状，表面光滑。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凌川凉也在醒来的当晚, 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把分身留在医院，自己的本体跑出去用定位个性寻找陀思。 横滨现在进出境都查得很严, 就是为了抓住逃跑的陀思。凌川凉也找到陀思时，对方正躲在横滨的地下水管道里, 真像是只阴暗的老鼠。 即使在被横滨所有的势力通缉，陀思依旧能活得好好的，就是身体状态不太好, 气色很差。他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瘦削，仿佛风用力一吹就能把他刮倒了。 见到凌川凉也时，陀思的眸子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他上前两步紧紧地抱住了凌川凉也。 他此时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 明明是那样一副瘦弱的身躯“你醒了。” “啊”听到陀思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点难以察觉的颤抖, 凌川凉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抱歉，让你担心了。” 陀思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等他松开抱着凌川凉也的手臂时, 已经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真好, 又有熊可以吸了” 凌川凉也我看你是少挨武装侦探社的毒打了。 凌川凉也对于耍嘴皮子这方面没有陀思和白兰那么擅长，现在的陀思看起来也没法挨他熊掌，于是他只能进入正题“我先给你治疗一下身体吧。” 他直接抓住了陀思的手, 治愈的个性顺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流入陀思的身体里, 修补着他受损的内里。 凌川凉也皱起了眉头,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陀思都做了什么, 伤势竟然还挺严重。 陀思是个脑力派，除非必要他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陀思跟天人五衰的具体细节他也不想过问，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点。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要加入的白兰。虽然他已经决定让白兰加入，但还是想获得陀思的认可。 “费佳，我们可能要加入一个人。”凌川凉也松开了陀思的手，陀思的手指微微一颤，好像下意识地想勾住什么般。 凌川凉也没注意到陀思的小动作，他望着对方如红葡萄般的紫红色双眸说道“是你认识的人。”一边说着，他一边打量着陀思的面色。 治疗后的陀思面色好了不少，但因为他本身的肤色就是苍白的，所以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恹恹的。 “是白兰吧。”陀思语气肯定地说道。 凌川凉也微微扬眉，陀思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似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用。 凌川凉也点头说道“是。” “情况有些复杂，总之我很久以前就跟他认识了。”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最终他只是说，“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讲。” 现在就有机会。 陀思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如果这句话说出来，他迫切的态度就太明显了。凌川凉也只是有些迟钝，又不是傻，他会察觉的。 温水煮青蛙才是陀思想做的。 陀思神色如常“可以，我没意见，白兰很有能力。” 说到白兰的能力，凌川凉也想起这个世界白兰的身份以及对他说的礼物“白兰把restra病毒改进了，从蓝色变成了无色。” 凌川凉也派人对restra病毒进行了很多次实验和研究，对于遮掩其颜色刚找到些方法，白兰的改进就让他白忙活一场，不过也是为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嗯。”陀思垂着眸子，声音闷闷的，就差把“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快来哄哄我问我怎么了”写在脸上了。 凌川凉也握住了他的手，陀思有些惊讶于对方的主动，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凌川凉也说“我送你回俄罗斯的家，你这段时间先好好修养。” “等等。”陀思立即出声，要是再慢一秒他现在就被传送到俄罗斯了，“俄罗斯现在好冷的。” 现在刚步入十一月份，俄罗斯已经开始下雪了。 凌川凉也有些不解“你家不是有壁炉吗” 陀思小声说“伊万在监狱里，没人给我烧”配上他带着病色的面容，看起来可怜极了，仿佛他真是个回了俄罗斯就要挨冻的可怜人。 他可能感觉自己这样太生活不能自理，面上飞速闪过一抹羞恼“我会尝试一下的。” 他这么一说，凌川凉也反而有点不放心。 陀思这么聪明的人，烧壁炉应该不会把家点着了吧 “算了，你跟我走吧。”凌川凉也叹口气，“我在大阪有一套房子，你先住在那里吧。”他强调了一下，“有地暖。” 陀思卖惨成功，耶。 凌川凉也在大阪的房子是一套一户建，有三层楼高，还自带小院子和车库，不过车库已经被凌川凉也找人改造成了一个会客厅。 陀思到了这里后，先被凌川凉也赶进浴室洗澡和换衣服。他身上的衣服还有干涸的血迹，已经不能穿了。 换洗好之后，凌川凉也带着陀思把一户建逛了一圈，让他自己挑了个房间，然后又忙前忙后买了新家具和陀思能穿的衣服填进去。因为日本现在是晚上，他还特意传送到国外去买。 等忙好一切之后，凌川凉也累得瘫在沙发上。 他感觉自己这个兄弟当得真够义气，收留了人家还给人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陀思拿着煮好的热茶坐到他身边，把茶杯连着下面的小托盘递给了他。 凌川凉也接过茶杯，说“伊万的话，过段时间我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陀思说“好，麻烦你了。” “正好我想进去一趟。”进哪里不言而喻。 凌川凉也端起手中的陶瓷茶杯，吹了吹，似乎是准备喝了。 “这是刚”陀思的话刚说到一半。 凌川凉也已经喝了一口热茶，接着下一秒就喷了出去，手里的茶杯也被他扔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陀思才把下半截话说了出来“煮好的，很烫。” 凌川凉也被烫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如果他的体育老师看到他这么有活力，一定会感动的。 他张着被烫得通红嘴唇，气鼓鼓地睨了陀思一眼，舌头有点发麻似的疼。 你递过来的时候不早说 陀思看着凌川凉也，突然伸手托起了对方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近了。 凌川凉也见对方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却听见陀思温声道“别动，我看看。” 陀思的脸离他很近，他能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窝，鼻梁高直，鼻尖比亚洲人多了几分骨感，看起来有点尖，这是很典型的外国人长相。柔和的暖光灯光落在陀思的眉骨上，在他的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将他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暗色。 他感觉离这么近有些别扭，于是偏移了视线，却更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下巴。 过了一会儿陀思松开了托着他下巴的手，望着他说道“起水泡了，咱家有药膏吗” 凌川凉也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柔白的光闪过，他再将手拿下来时无论是嘴巴还是舌头的烫伤都好了。 凌川凉也吐了下舌头，证明水泡已经没了，然后幽幽地吐槽道“你忘了我的个性吗。” 陀思“是哦。” 凌川凉也把陀思安排好之后又回到了医院，总感觉这次回来忘了点什么，直到他躺在病床上准备睡觉了才想起来。 六道骸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与平常都不一样，以往他昏迷的时候就在梦境世界里待着，而这次他没有出现在梦境世界，所以六道骸根本无法联系上他。 半年没有进入梦境世界，六道骸不会以为他死了吧 他赶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是越着急脑子越乱，思绪纷飞，反而睡不着了。 凌川凉也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很好，刚过十二点，睡眠个性不能生成使用了，要等第二天。 凌川凉也躺平，被子盖住嘴巴，眼睛直勾勾顶着天花板。 原来失眠是这种感觉啊，真神奇。 直到凌晨三点，凌川凉也才成功地进入梦乡，他看到了坐在湖边发呆的六道骸。 虽然这个时候吐槽很不厚道，但凌川凉也真的感觉，六道骸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家里孩子丢了半年的失魂落魄的老母亲。 “kufufu，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啦”凌川凉也学着六道骸说过的话语，直接扑到了他的背后。 “凉也”六道骸回头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拍了拍凌川凉也的脸，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己下意识制造出来的，这才有了点真实感，“你去哪里了” “嗯有人告诉我说，我是掉到了世界的基底。”凌川凉也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他感觉六道骸比陀思还惨，至少陀思知道他是在昏迷，但对于六道骸来说他就是消失了，像死了一样。 凌川凉也顺着六道骸的后背滑倒在他的旁边，脑袋习惯性地枕在对方的腿上，软着声音安慰道“我还活着呢，你看，我是活的，所以不要担心了。” 六道骸这时候死鸭子嘴硬“kufufu，我当然知道你还活着，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他与凌川凉也共用一个梦境，专注幻术与精神的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如果凌川凉也真的死了，他们之间的梦境联系就会被切断，那个时候他也会有所感觉。 但凌川凉也半年没有出现，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凌川凉也毫不留情拆台“哦，那你一副丢了孩子的老母亲表情是怎么回事。” 六道骸唇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什、什么老母亲” 凌川凉也修改了梦境世界，在六道骸的对面幻化出一个坐在湖边发呆的“六道骸”出来。 可以说是公开处刑了。 六道骸望着对面的自己，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原来他刚才的表情是这样的 如果他的脸皮跟陀思一样厚，现在就应该卖惨说自己有多担心凌川凉也；如果他的脸皮跟白兰一样厚，现在就应该告诉凌川凉也，自己在他离开后被关进了复仇者监狱泡成了凤梨罐头，这段时间还要日思夜想凌川凉也的安危。 面对凌川凉也戏谑的表情，六道骸只能无奈地认输“以后不要让我担心了。” “总算承认了。”凌川凉也把对面那个假的六道骸抹掉，然后问道，“你控制沢田纲吉了吗” 一提这个，六道骸想起了那个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苗的少年，对方在黑曜乐园那一战的表现真的让他有些吃惊。他神色坦然地承认道“kufufu，那一战是我输了。”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半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事。 他拿到了彭格列的雾属性戒指，成为了雾之守护者。 他的契约者、另一位雾守去了十年后的世界，经历了一场恶战。只是在最后一战前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的状态时好时坏，好像人格分裂一样。 沢田纲吉从未来回来后成功地继承了彭格列，还与西蒙家族化敌为友，他也被复仇者监狱放了出来。 彩虹之子们解除了诅咒，正在重新长大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彭格列，逐渐走向了光明。 而凌川凉也还留在原地。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六道骸的心情是复杂的, 当他得知告诉凌川凉也掉到世界基底的人是白兰时，复杂的情绪到达了顶点。 虽然白兰在彩虹之子解除诅咒时出了大力，现在已经被洗白了，但他对此人的印象还是不大好。这么说可能有点无情, 毕竟对方为了帮助彩虹之子, 伤势严重到现在连心脏都是靠玛蒙的幻术制造的。 六道骸身为十年后最强幻术师的感觉告诉他，白兰的精神力有异常。 “凉也。”六道骸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 白兰这个人有问题还是你的理想根本是不可行的 六道骸感觉自己这样很恶劣, 当初支持凌川凉也理想的是他，现在想要否定对方的也是他。只不过因为他接触了光明, 就想把凌川凉也也拉到阳光之下。 他说不出口, 他有一种背叛了对方的感觉。 凌川凉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放松的心情沉寂了下来, 连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压成了一道直线, 他安静地望着六道骸。当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一个人时，那双玻璃珠一样的异色眼瞳给人一种压迫感。 “怎么了, 骸”凌川凉也的声音还是温和的。 六道骸沉默良久，牵动嘴角露出了微笑“没事，以后不要让我担心了。”他只能有些无力地重复这句话。 凌川凉也或许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又或者没有听懂，他只是笑着点点头“是是, 我知道啦。” 翌日, 当凌川凉也从病房中醒来时, 眸子里带着化不开的茫然无措。 他缓缓地坐起来靠在床头望着头顶的吊瓶发呆。 凌川凉也看到输液管中的药液不停地滴落, 落入了滴壶之中，每一滴药液落下，滴壶中的液体都会随之发生细微的晃动。就像是他被搅乱了的心情，虽表面上难以察觉，但其实无法平静。 六道骸变了。 不知道这半年六道骸发生了什么，但是凌川凉也敏感地察觉到，他变了。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心底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明明六道骸还陪着他，但给他的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他不能填补这个空缺了。 与此同时，陀思正在跟白兰发e。 s哟，费奥多尔君，日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老鼠有事 s诶凉也没跟你说吗我要加入你们了哦。 一周的时间才刚刚过去一天，白兰这么说只是为了试探。但他有超过八成的把握凌川凉也会让他加入，毕竟送上门的助力傻子才会拒绝。 陀思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甲，然后在手机键盘上敲下一排字。 老鼠没有哦，凉也完全没有提到你呢，白兰君。 白兰半年前性情大变，从一个不苟言笑的冷漠科学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欠揍程度直逼他的老对手太宰治。 s费奥多尔君，要认清现实呀。既然凉也见过你，那一定说了我要加入的事吧。 老鼠所以呢 白兰从陀思的话里猜出了凌川凉也应该跟他说了自己要加入，于是好心情地回复道。 s所以我打算登门拜访，叙叙旧。 老鼠我们之间有旧可叙 s我跟凉也之间可是有很多的旧要叙呢。 老鼠既然要跟凉也叙旧，联系我做什么呢 陀思算是看出来了，白兰现在没有凌川凉也的e号，也不知道凌川凉也的住址，不然早就上门了。 s算是先跟你做个预告吧，毕竟我很快就要跟凉也形影不离了呢。 老鼠你要上雄英。 s是哦。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都不用我进一步暗示了。 老鼠雄英开学是明年四月了吧。 s嗯。 老鼠可是我现在就在凉也的私宅里住着呢。 s 凌川凉也拉开了病房里的窗帘，耀眼的阳光瞬间涌入，他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凌川凉也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对方的声音里饱含着关切“凉也，你怎么下床了” 凌川凉也转身微笑着说道“没事的。病房里太闷了，我开窗户透透气。” 凌川唯放下了手里的保温盒，开始帮凌川凉也搭小桌板。她的身上还穿着战斗服，看样子是准备进行英雄活动前来给他送饭。 “今天我煮了你爱吃的乌冬面哦。”凌川唯掀开保温盒，露出了汤料都极淡的乌冬面，“你先不能吃太油腻的，等你出院了我再给你做正宗的乌冬面。” 凌川凉也呆呆地望着保温盒，想起了多年前他住院的时候也是凌川唯来给他送乌冬面。眼前的乌冬面还是那么清淡，只是煮面的人从凌川奈奈子变成了凌川唯，而他也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 物是人非。 可能是因为六道骸变化的缘故，凌川凉也感觉今天的自己有点伤感，神经质到他自己都嫌弃。 凌川凉也安静地吃着面条，他吃面的样子很文静，不会发出秃噜秃噜的嗦面声，也不会把汤汁溅的到处都是。 凌川唯坐在一旁看着凌川凉也吃面，眼睛突然有点酸酸的。 她的弟弟会动，不再是之前躺在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模样，像一具失去了生机的尸体。 凌川凉也这次昏迷了半年，全家都吓坏了。昨天得知凌川凉也苏醒，一个两个都丢下手里的事情跑来医院，又在晚上的时候被凌川凉也都赶回了家。 凌川唯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距离她工作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她还能留在这里陪弟弟一会儿。 “凉也，中午有想吃的吗” “姐姐送什么我都会吃光的。”凌川凉也这么回答。 凌川唯开心地捏了捏凌川凉也的脸“你嘴巴抹了蜜糖吗，嗯” 她正笑着，突然想起了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脸上的笑容也变淡了，她踌躇着开口道“凉也明天就是雄英高中推荐入学的考试。” 凌川凉也刚好吃完了最后一口面，他拿起旁边的纸巾擦着嘴巴“嗯，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要放弃考试的样子。 “凉也，我的意思是”凌川唯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似乎是有些紧张，她见凌川凉也一言不发地收拾保温盒，便主动地揽下了活，“让我来吧。” “姐姐。”凌川凉也的声音响起。 凌川唯轻轻嗯了一声，手上收拾的动作渐缓。 “我不会放弃雄英的。” 凌川唯有些生气了，她不明白凌川凉也身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上雄英“凉也，你听我说，你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不可能支撑你读完英雄科的” “我不会放弃的。”凌川凉也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还没用过凉君这个英雄名。” 凌川唯语塞，她的眼圈不可抑制地开始泛红。 凉君。 这是凌川奈奈子给凌川凉也起的英雄名。 凌川唯沉默地装好了保温盒，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极力克制的哭腔。 “反正我说什么都不能阻止凉也的吧” 等她抬头时已经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像是掩盖自己情绪的面具“既然这样，那我只能给你加油了，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啊。” 凌川唯走了，走的时候她还笑着对他招手说中午见，但凌川凉也知道她一定是不开心的。 凌川凉也拿出手机联络渡边忍彻。 他昏迷的这半年里，他的分身全部消失，净化使因此沉寂了好一阵，甚至还有不少人退出转投其他组织，不过这些凌川凉也都不在乎。 在世界的基底，凌川凉也以旁观者的角度重看了自己短暂的十四年，相当于他真的度过了十四年的光阴。他看着自己被伤害、被欺骗、被坑，从傻白甜迅速进化成现在的模样，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强的，谁都不如自己靠谱。 所以他不需要过多的手下，打架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分身就够了。 只是在他的手下都议论纷纷、转投他人时，只有渡边忍彻依旧做着自己分内的事，这倒是让凌川凉也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会趁着他昏迷彻底洗白，与净化使脱离关系呢。 凌川凉也向渡边忍彻要来了手机侵略软件的执行密钥。 当初凌川凉也让渡边忍彻开发软件核心程序，可以绕过手机防火墙侵入手机。渡边忍彻的电子公司早已研究好，并且进行了投入，现在大部分国人的手机软件里都有他们的核心程序。 渡边忍彻本以为凌川凉也很快就会使用，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动用这个核心程序的意思，直到今天才要了执行密钥。 e出现了未读消息。 轰焦冻明天你会参加考试吗 ryoya当然。 轰焦冻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ryoya没问题的，不用担心我。 轰焦冻天气预报截图jg 轰焦冻明天记得多穿一些，还有加油。 ryoya你也要加油啊，明天见。 轰焦冻明天见。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雄英高中门前的树叶扑簌簌落了一地, 身穿各个学校制服的学生零零散散地走进教学楼。 凌川凉也是被全家人送到门口的，这么大的阵仗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其中不乏有人向艾斯寇德要签名。 “我看见焦冻了。”凌川凉也扯了扯自己的围巾，“我走了。” 艾斯寇德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被一群人围着不太方便, 只能用眼神恳求凌川凉也再留一下，凌川凉也直接当没看到。 凌川爱软乎乎的声音说“哥哥加油” 凌川凉也摸了摸凌川爱的脑袋“我会的。” 临走的时候凌川唯硬是往凌川凉也手里塞了个小玻璃瓶，待走远了凌川凉也低头一看营养液。 凌川凉也 轰焦冻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板着一张脸，就连看到凌川凉也时也只是勉强压制住自己周身的低气压, 问了一句“冷不冷” “还好, 我穿得多。”凌川凉也摸了摸自己的围巾，他今天在制服外面又穿了一件厚外套, 在只穿着制服来考试的人中他是唯一的奇葩, “焦冻，你怎么了” “我没事。”话虽如此，轰焦冻的情绪却依旧低沉，就差把我不爽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们走吧。” 能让轰焦冻如此不悦, 除了他的父亲安德瓦，应该没人能做到了。 凌川凉也猜测安德瓦应该是在轰焦冻出门时，跟他说了一些不能给他丢脸、这种简单的考试如果不能通过那你这些年就是个笑话之类的话。 安德瓦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好友艾斯寇德的事情还不足以给他敲一记警钟。 不伤在自己身上, 他永远不会知道痛是什么样的感觉。 凌川凉也与轰焦冻一齐往教学楼走去。 “你们好, 我是夜岚稻佐”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也是来参加考试的吧” 而心情不爽的轰焦冻只是步伐稍微一顿，碍于凌川凉也还在旁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往教学楼走去。 凌川凉也回头，看见一个剪着板寸的高壮少年，比他高了半头还多。他原本应该是开朗地笑着的，但因为轰焦冻的态度，他扬起的嘴角僵硬在了脸上。 “抱歉，他心情不太好。”凌川凉也这么说着，对他颔首表达歉意，转身去追轰焦冻了。 轰焦冻走得并不快，是为了等凌川凉也，凌川凉也只是稍微快走几步就追上了他。 凌川凉也走在轰焦冻的身旁“心情很不好吗刚才那个人的表情很可怜哦。” “抱歉。”轰焦冻说。 凌川凉也说“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一会儿如果还能遇到那个人，跟他好好相处吧。” 轰焦冻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他们走进了考试说明会场，这是个很大的阶梯教室，前几排都坐满了人，他们在中间靠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凌川凉也刚一坐下，就看见了他斜前方坐着的白发少年，是白兰。 白兰没有穿着他的白大褂，而是普通的衬衫，看起来多了几分学生气。他弯起了紫罗兰色的双眸，嘴巴一张一合对凌川凉也做着口型。 凌川凉也表示自己不会读唇语，呵。 轰焦冻正从背包里拿出两人的纸笔放在桌子上，没有注意到白兰的动作。 因为只是推荐入学考试，人数比正常的招生考试要少上不少，教室刚坐满一半的人，考前说明就开始了。 “hey everybody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一头金发高高竖起、戴着耳机和黄色眼镜的男人张开了双臂，笑露出一口白齿大声地说，“跟我一起说hey” 场面一时寂静，半晌才有一个学生弱弱地说了一句“hey” “年轻人还是应该多点活力。”金发男人，也就是普雷森特麦克无奈地摊开双手，然后重新振作起来朗声道，“各位应考的听众，接下来我会把入学考试的大概流程跟你们讲解一下。” “入学考试分为三轮，分别是综合笔试、实际技巧和面试。综合笔试的题目全部为选择题，实际技巧会根据编号将大家分为六人一组。” 麦克大手一挥，激昂的声音充斥着整间教室“本场考试是马上进行笔试are you ready” 没有人回应他，过了一会儿还是刚才那个学生弱弱地说“yeah” 笔试的考场就在这个阶梯教室，所有人被打散了重新入座，为防止互相抄袭每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座位。卷纸上的题目对凌川凉也来说非常简单，他很快就将其答完，不出意外应该是满分。 剩下的时间凌川凉也感觉无聊，把凌川唯塞给他的营养液打开唱了一口结果他差点喷在卷纸上，难喝的要死。 于是他默默地把营养液的盖子拧上，想着如果想报复谁就把营养液给谁喝。 又过了一阵，就在凌川凉也忍不住开始打瞌睡时，麦克如雷震一般的嗓门再次响起“ok推荐入学的笔试到此结束进行下一项考试” 凌川凉也睡意迷蒙地坐在座位上，等着后面的考生把卷纸收走。 在麦克的带领下，所有考生换上了运动服，来到一个模拟景区赛道。 第二项考试是3k障碍赛跑，主要考察各位考生对于个性的掌握，也就是所谓的实际技巧的考察。每个学生上前抽自己的号码，系统会随机抽取六个号码组队进行考试。 凌川凉也抽到了34号，轰焦冻抽到了23号。 系统在随机抽取数字的时候第一组就抽到了23号，凌川凉也则是被分在了第二组，没能与轰焦冻在同一组。 3k的距离不算远，加上所有人可以随意使用个性，一组考试的时间很短。 麦克就像比赛的解说一样，不停地说着障碍赛跑上的情况。 “41号他以微弱的优势率先抵达了终点”麦克拿着计时器，兴奋的声音濒临破音的边缘。他发现这一组竟然破了去年的记录，把时间提前了整整三分钟。 凌川凉也一看，41号正是早上跟他们搭讪的板寸男生。 轰焦冻跟他几乎是同时到达终点。 临到终点被人超过，轰焦冻垂着头，看起来有些阴沉，而旁边的41号一脸高兴地跟他说着话。 不知道41号说了什么，轰焦冻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因为距离太远，凌川凉也看不出两个人有没有交谈，总之轰焦冻直接大步朝场外走来。直到见到了等在场外的凌川凉也，轰焦冻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想起之前凌川凉也让他好好与人相处的话，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凌川凉也猜到他与那个41号的交谈不太愉快，“他说了什么吗” “啊。”轰焦冻点头。 麦克扯着嗓子喊“第二组考生请就位” 凌川凉也站到，发现身边的人竟然是白兰。因为系统抽的是数字，他也不知道会跟谁一组，所以见到白兰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意外。 “真怀念呐，凉也。”白兰开始回忆杀，“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考试呢。” “嗯。”凌川凉也想起他与白兰一起参加过的猎人考试，然后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蜘蛛的事，他脸一黑，知道那瓶折磨人味觉的营养液给谁了，“一会儿考完试别走，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他话说出口，又想起了在天空竞技场，白兰看着他喝了味道恶心的果汁的事，于是更加坚定了他要给白兰喝营养液的心。 白兰对他要遭受的事情一无所知，惊诧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惊喜“诶有东西要送给我吗” 他们所在的处是一个巨大的门框，上面的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 凌川凉也说道“嗯，送给你。” 嘀 鸣笛声响起，凌川凉也用着与轰焦冻一样的方式冲向终点，冰层一层叠着一层将他向前推进。 伴随着翅膀拍打空气发出的扑空声，一阵轻风从凌川凉也的头顶掠过，掀起了他的发丝。凌川凉也下意识抬头，看见了振翅飞翔的白兰，对方松软的白发与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映着浅白的光晕。 如果是女孩子，现在可能会用诸如天使的词来形容此时的白兰。 但凌川凉也可能天生缺少欣赏其他人的筋，他默默地开了自己的情报个性。 流星街的白兰能力是念能力和未知，凌川凉也没有对这个世界的白兰使用过情报个性，这还是他第一次得知对方的能力。 白与黑、窥知平行。 正如白兰所说，他觉醒了新的能力，根据他拥有了其他世界记忆的表现来看，当初显示“未知”的可能就是这个窥知平行了。 白兰的速度比凌川凉也快一点，他与凌川凉也一直维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直到终点。 “10号率先抵达了终点”麦克看了一眼手中的计时器，发现竟然破了上一组的记录，又把时间刷新了几秒。 今年的学生真是不错啊 白兰落地之后，身后的翅膀亮起柔白的光，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逸散开来，骚气的很。 “怎么样”白兰笑着问道。 凌川凉也冷漠脸摘下卡在自己后衣领里的羽毛，可能是因为羽毛离开了本体，所以并没有消失“你的羽毛有点扎脖子。” 白兰一愣，随即笑出声“哈哈哈，凉也还是这么有趣。” 凌川凉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搓搓自己的手，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他刚才使用了冰冻的能力，此时浑身发冷，隐约能见到他周身缭绕着白雾般的冷气。 二人朝着场外走去，路上白兰往凌川凉也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凌川凉也低头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白兰的手机号和e号，他将纸条折了几番揣进兜里，继续搓着手。 白兰将双手枕在脑后，姿态看起来有些闲散随意“感觉你的身体变差了，在天空竞技场时你可没有这么怕冷。” “是变差了。”凌川凉也没有否认，他又说，“但是我也变强了。” 白兰好像知道些什么，他没问身体变差与变强之间有何联系，闻言但笑不语。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终点的场外，轰焦冻正带着凌川凉也的围巾和制服外套等在那里。凌川凉也走近时，轰焦冻的视线在他身边的白兰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转回凌川凉也的身上。 轰焦冻把外套先递给凌川凉也“穿上吧，冷不冷” “冷”凌川凉也在轰焦冻面前立的完全是另一套人设，他懒懒的仿佛撒娇的语气令白兰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白兰这个凉也是假的 凌川凉也穿上了制服外套，轰焦冻帮他把围巾搭在脖子上。 看见还站在一旁没走的白兰，轰焦冻收回了想帮凌川凉也围好围脖的手，轻声说道“把围巾系好。” 待凌川凉也把自己又裹得严严实实后，轰焦冻才问“凉也，这位是” 白兰的手搭在了凌川凉也的肩膀上，抢在他开口前说道“我是凉也的朋友哦。” 他将朋友的每个音节都拖得长长的，令人觉得有些玩味。 凌川凉也对于这种程度的接触竟然没有任何抵触情绪，显然是与白发少年认识。但轰焦冻与凌川凉也认识这么多年，从没有在他的身边见过此人。 轰焦冻微蹙眉头，疑惑地重复“朋友”他像是在跟凌川凉也求证。 白兰又抢断了凌川凉也的话，他笑着说道“嗯嗯，我们是网友，已经认识很久了，对吧” “对，我们是网友。三年前认识的。” 凌川凉也瞪了白兰一眼，他本来是想跟轰焦冻说这是他刚刚认识的朋友，没想到白兰抢在他之前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身份。 轰焦冻算了算时间。三年前，也就是凌川凉也被艾斯寇德接回家以后。 他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对于凌川凉也的交友情况也无权过问，闻言礼貌地寒暄道“你好，我是轰焦冻。” “我知道，安德瓦的儿子嘛。”白兰笑眯眯地踩过轰焦冻的雷点，被护短的凌川凉也狠狠拧了一把腰侧的软肉，疼得他抽了口凉气，“嘶”他委屈巴巴地瞥了一眼凌川凉也，对轰焦冻伸出了一只手，“我是白兰杰索，几个月前刚来日本，还请多多指教。” 轰焦冻被白兰那句“安德瓦的儿子”刺得不爽，但是凌川凉也立即拧了白兰一把，证明凌川凉也是在意他心情的，这个认知令轰焦冻稍微好受了些，他克制地握了一下白兰的手“多多指教。” 参加完第二轮考试的人可以留下来观看其他人考试，也可以提前到之前的阶梯教室等待最后一轮面试。凌川凉也选择到阶梯教室等待，轰焦冻和白兰也就跟着一起回到了阶梯教室。 等待的期间凌川凉也问白兰“你怎么会参加推荐入学考试” “我是为了你呀。”白兰托着腮，紫眸笑盈盈地望着凌川凉也，引得轰焦冻注目。 白兰可能在欠揍技能上点了满点，至少凌川凉也的手蠢蠢欲动。 凌川凉也将脸转向白兰，声音如常，表情却是恶狠狠的暗含威胁的模样“不要开玩笑啦。” 三个人的位置是白兰与轰焦冻一左一右将凌川凉也夹在中间，凌川凉也这样转头，轰焦冻自然就看不见他的表情。 如果不是轰焦冻还在旁边，凌川凉也打算现在就让白兰享受一顿毒打了。 白兰表示投降，他解释道“我在日本建了实验室，接下来还要在日本上学。因为我还算是个重要人物，所以上面安排我读雄英的支援科，不占用招生名额，在校读书期间雄英还要负责我的安全问题。”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我想跟你一样读英雄科呀，所以就找了校长商量，让我参加推荐入学考试，如果通过了就可以像普通考生那样按正常流程入学。” 白兰的话向来都是真假参半，建实验室应该是真，被安排入学有待考量，想读英雄科多半是假的，估计是为了看戏。 凌川凉也筛选着白兰话里的信息，轰焦冻则是对白兰的身份有几分好奇“实验室” 白兰指着自己弯眸问道“意大利天才少年科学家，听说过吗” 轰焦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想起自己在新闻里见过这张脸。但当时的白兰穿着白大褂，板着一张脸的模样很是冷淡，浑身上下都写着严谨二字，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第二轮考试很快就结束了，阶梯教室又坐得半满。 最后的面试基本就是走个流程，大概介绍一下自己的个性，说一说为什么想要读英雄科就结束了。 整个考试只持续了一个上午，出考场刚好是午饭时间。 甫一出考场，便有一辆车停在了白兰的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黑西装的高壮男人“杰索先生，我们来接你回实验室。” “好哦，辛苦你们了。”白兰丝毫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感觉，他在上车前对凌川凉也伸出了手。 凌川凉也疑问地扬眉。 白兰有些委屈“你说要送我东西的。” 凌川凉也想起来了，他把营养液掏出来放在白兰手心“就这个。” 白兰低头瞥了一眼手里的玻璃瓶，表情有些怪异“你喝过的” 凌川凉也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有点尴尬，毕竟是他喝过的东西，还是下次再整白兰吧。 “算了，还我吧。”他伸手要拿回来。 白兰握着瓶子的手一扬，躲开了凌川凉也的动作，他笑嘻嘻道“那就这个吧。” 语毕他不给凌川凉也说话的时间，直接上了车，对凌川凉也和轰焦冻摇了摇手表示再见。 白兰的车开走后，凌川凉也说想在外面吃午饭，轰焦冻陪他去了附近的餐馆。 就餐时轰焦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感觉有些在意。 他犹豫着开口道“那瓶东西” “哦，营养液。”凌川凉也说，“太难喝了，所以我给他了，怎么了” 轰焦冻愣愣地回答“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下午回到家里, 凌川凉也把白兰塞给他的纸条拿了出来，存好手机号之后在e发送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添加好友的请求发过去, 短短几秒就被通过了。 s:凉也 ryoya嗯。 手机发出了震动, 凌川凉也退回主页一看，是白兰拉了个讨论组。 讨论组的成员有三人, 除了他与白兰以外，还有一个是陀思, 讨论组的名字是白发帅哥们与被熊打的俄罗斯人。 凌川凉也 讨论组里还没有人说话, 过了几秒后, 蹦出一个系统提示。 老鼠修改讨论组名字为“两位同居人与蛀牙疼哭了的意大利人” s修改讨论组名字为“蛀牙总比熊靶子好” 老鼠修改讨论组名字为“我的熊都是凉也变的” 然后凌川凉也就看着两个人如互不服输的小孩子般, 你不让我, 我不让你，疯狂修改讨论组的名字。发展到后来变成了两个人互相揭短, 对对方的了解程度令凌川凉也叹为观止，掀出来不少他不知道的秘闻。 两个人用讨论组名字互相嘲讽，修改组名的系统提示刷过了好几个屏幕，直到凌川凉也默默地发了一条信息。 ryoya你们两个挺有默契啊。 s没有 老鼠没有 看, 多有默契。 最后这个讨论组被凌川凉也修改成“为了平凡的世界”, 两个人都没再作妖了。 三浦和佑身着风衣戴着口罩出现在一个小餐馆，他这次来是为了交接情报。 这里人满为患，很多食客不得不拼桌, 这样就显得角落的那桌越发空旷, 因为只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那里。 三浦和佑走了过去“你好, 可以拼桌吗” “抱歉。我在等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 座位刚刚好。”男人回答道。 三浦和佑说“真巧，我也有两个女儿。” 男人摘下墨镜看了他一眼。 暗号对上了。 三浦和佑摘下口罩，坐在了男人的对面“我是阿净，可以准备吃鱼了。” 男人的神情稍有激动，随即被他压了下去。他状似不经意地四处看着，嘴里小声说道“你在情报里提到的东西呢” 三浦和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试管，里面装着浅蓝色的液体restra病毒，不过是旧版本的，毕竟新版本经过白兰的改进已经褪去了浅蓝色的外衣，变成了无色的液体“就是这个，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得到这么一点。”他对男人说道，“这种病毒只要一滴，人就能逐渐失去个性。至于具体怎么培养，我的权限还不够让我了解。” 三浦和佑作为卧底已经在净化使中潜伏多年，这次他为警方的情报和物品可以说是十分惊人。 净化使的首领重新出现、能让人失去个性的病毒，无论是哪一个都足够劲爆。 “辛苦你了。”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玻璃管，慎重道，“我会带回去让科研人员化验的。” 三浦和佑继续说道“我刚得到新命令，后天早晨净化使会在东京进行新一轮行动，具体要做什么还不得而知。” 净化使的首领从来都是在行动的前两天才通知，就连要做什么都是临行动前才讲，保密做的非常好。 先前净化使的首领失踪了半年，净化使可以说是分崩离析，如今首领虽然回来了，但人员已经不足之前的一半，元气大伤。净化使再次壮大之前的这段时间，就是他们将净化使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后天吗”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可以调动的人员，“我知道了，如果顺利的话，后天就是我们成功吃鱼的时机了。”男人郑重地伸出手，“三浦，这几年辛苦你了。” 三浦和佑握住了男人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白。 如果吃鱼行动顺利，他就能脱离净化使，恢复自己新人英雄的身份了。 夜晚，凌川凉也拨弄着手里的水滴形叶片，明亮的灯光映在上面辗转成幽蓝的色泽。 白兰说这片叶子是他给出的提示，但凌川凉也怎么看，它都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好吧也不算普通。毕竟没有哪棵树的叶子是水滴形、叶面没有绿油油的光泽，叶脉摸起来也没有感觉。 他不想给白兰发消息，因为发了对方也不会告诉他，那家伙总是在卖关子。 时针逐渐指向十二，但凌川凉也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可能是在逃避吧。 凌川凉也这么心想着，嗤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把脑袋钻进土里的鸵鸟。 他昨天便一夜没睡。 因为发现六道骸变了，他暂时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虽然这样的行为会让六道骸敏感地猜到原因。 凌川凉也找了本没看过的书读了一夜。直到天光破晓，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说不困是不可能的，毕竟已经两夜没睡了。凌川凉也跟六道骸有时差，他打算在明天下午的时候补眠，以此避开六道骸。 左右现在也不能睡，凌川凉也先预想后天要做的事情。 后天他要借此把净化使的存在彻底抹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谁都不如自己靠谱，所以净化使对他来说已经是无用的棋子了。 除此之外，还有 想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凌川凉也捂着脸，自胸腔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谁没变呢他也变了啊。 从一心制造出母亲会喜欢的普通人世界，到现在他也开始放纵自己的思想，有时候连他都会感觉自己所谓的“为了母亲”不过是满足自己私欲、报复父亲的口号。 可能他天生就是个罪犯吧，毕竟谁会在幼年亲手弑杀自己的母亲，哪怕是母亲要求可他当时只是想结束母亲的痛苦，让母亲离开这个令她绝望又失望的世界，他认为自己没做错。而且他现在也在懊悔，如果当初自己奋力阻止，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仿佛被割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智，另一部分则是他隐藏在内心的欲望。 理智告诉他“你的理想是创造出凌川奈奈子向往的普通人世界，你只是想要一个简单又安稳的生活。你还有家人，你的哥哥姐姐妹妹都爱着你，只要你完成了母亲的愿望再将她唤醒，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他们原谅。况且你改变的是这个英雄社会，是这个腐朽的世界，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因为这个社会本来就是畸形的。” 欲望告诉他“其实你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不是吗就像你第一次在流星街杀人那样，你感觉到的只是平静。你说着要创造出普通人的世界、改变这个社会规则的不合理性，使用的方法却是杀戮，你在享受这个杀戮的过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获得了高智商个性的你，还喜欢上了玩弄人类，就像你曾经入侵所有的设施来播放你作为净化使给全国人民上的一堂课那样，这些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两道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吵来吵去，凌川凉也感觉头很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的头骨中钻出来。 够了 嗡嗡嗡的声音惹得他心烦，他只想让自己脑子里争吵的声音安静下来，加上头疼欲裂，他做出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行为。 咚，咚。 连续不断的闷响在隔壁响起，自两个房间相连的墙壁传了过来。 凌川唯刚被闹铃叫醒，面容还带着困倦，她揉着自己的头发打开卧室门，敲了敲隔壁的门。 “凉也” 没有人回应。 凌川唯趴在凌川凉也的房门上，耳朵贴着门板，试图听清里面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凌川凉也肯定是醒着的，他在做什么 凌川真炎也被这怪异声音引了出来，他拍了拍房间门“凉也，你在做什么”见无人回应，他按住门把手，“我进来了” 咔哒咔哒。 凌川真炎按了几次门把手，发现里面被人锁上了，他啧了一声“我去拿备用钥匙吧。” “我在这等你。”凌川唯说完继续敲门，“凉也” 凌川唯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敲门的频率也越发急促，但里面始终无人回应她。如果不是里面的声音仍在继续，凌川唯甚至怀疑凌川凉也出了事。 凌川真炎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住在楼上的艾斯寇德，他的怀里抱着困得揉眼睛的凌川爱。 “哥哥怎么了”凌川爱的声音黏糊糊的，饱含着睡意。 凌川唯抓过凌川真炎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了。当他们看清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后，所有人都像是瞬间失去对肢体的控制，僵硬得像是一颗颗钉在地板上的钉子。 “啊哥哥”凌川爱尖细的嗓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她从艾斯寇德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的举动像是按下了播放键，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凌川唯扑上去拉住不停撞墙的凌川凉也，墙上的一块块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睛，迅速积起的泪花令她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 “凉也你怎么了”凌川唯眼圈通红。 凌川凉也的前额此时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仍挣扎着要往墙上撞，被凌川真炎一把搂紧在怀里带着往门外走去。 凌川凉也的身体力量并不大，挣扎的幅度对于凌川真炎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他轻而易举就将其带了出去。 艾斯寇德急忙往楼下跑“我去开车。” 刚出院没几天的凌川凉也再次被送回了医院，医生处理了他的伤口，好在只是看着吓人，加上现在的药水都有促进愈合的作用，这样的伤用不了多久就能养好，如果担心颅内有损伤可以打点脑蛋白。 艾斯寇德和凌川唯留在诊疗室与医生进行沟通，凌川真炎则是带着凌川爱陪凌川凉也去打脑蛋白。 因为凌川凉也的伤势并不严重，所以不用住院。 三个人坐在输液室里，沉默得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原因是凌川真炎和凌川爱不知道能说什么，怕刺激到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安静地坐着，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还有些恍惚，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医院的，唯有额头的刺痛提醒着他刚才发了一场疯。 医生的建议是带凌川凉也看一下心理医生，艾斯寇德怕现在带凌川凉也去看心理医生会刺激到他，凌川唯倒是先应了下来，又认真询问了国内有什么推荐的心理医生，准备等凌川凉也的状态好一点了再带他去问诊。 输完液已经是中午了，凌川唯早已提前回家做好了午饭，艾斯寇德开车带着凌川凉也他们回家。 他们谁都没问凌川凉也为什么要撞墙，心照不宣地对此事避而不谈。 吃完午饭后，下午的时候凌川凉也小睡了一会儿，睡醒后他向凌川唯要来了家里的全部相册，看了一夜。他把有凌川奈奈子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提醒自己，亦或是在催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 翌日清晨，凌川凉也让分身跟随凌川真炎去医院换药，本体则是用治愈个性治好了额头的伤，传送去了净化使的基地。 在净化使的全部成员都到齐之后，凌川凉也讲述了今天要做的“示威行动”，即袭击东京范围内的所有交番，“告诉”一直追查净化使的英雄与警察们，净化使首领回来了。 净化使的成员们对此次行动的目的深信不疑，久违的集体行动令他们热血沸腾，完全不知道自己掉入了一场阴谋。 早高峰时期，电车上的所有人都接到了一条推送的新闻净化使全部被捕，一个时代的终结 itter上瞬间就炸了，“净化使被捕”在短短几分钟就内蹿上了热门搜索的第一名。 卧槽，净化使被抓了 恭喜恭喜，一代恐怖组织终于落网，我为英雄们讴歌 看新闻里有提到，这次出了大力的不是欧尔麦特，而是消除英雄诶 突然感觉可以消除别人的个性太厉害啦我也想要 净化使竟然被抓了这么多年都逍遥法外，突然被抓了我还有点不适应。 e我想阴谋论一下，净化使之前一直都是袭击敌人和违法组织，这次突然袭击交番 啊啊英雄们真是太帅了我爱欧尔麦特 我想知道那个消除英雄长什么样 净化使被抓以后，敌人也会变多吧，毕竟没有生命危险了 各种各样的言论出现在网上，对于净化使被捕的看法众说纷纭。 陀思关掉了反复播放净化使被捕新闻的电视，白兰刷着手机新闻，颇有深意地扬起了眉头。 名为“为了平凡的世界”的讨论组里，蹦出了一条最新消息。 ryoya。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这应该是警视厅近年来最热闹的一天了, 负责净化使案件的英雄们、上级官员都出现在了这里。 净化使首领的个性未知且涉及到了多起凶杀案件，于是英雄们将其与其他的净化使成员隔离开来，准备单独审讯他。其余的净化使成员们则是分批被关在审讯室，由负责这起案件的其他警察审讯。 凌川凉也被镣铐反锁住了双手, 顺从地跟随着警部走向最深处的房间, 温顺得像是一只有着蓬松软毛的绵羊。 但没人会把他当成绵羊，跟在他身后的警员们皆如临大敌，哪怕有消除英雄eraserhead在旁都不能让他们放松下来, 其中有两名警员甚至一直举着手枪。 不怪他们的态度如此紧张，毕竟净化使是这几年间最大的案子，没有之一。 首领的个性依然未知, 这是他们最忌惮的一点。 根据他们以前的分析, 净化使的首领拥有个性卡牌, 与逃逸多年的“猫咪大人”或许有联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少张个性卡牌。 凌川凉也被一群人押送进了审讯室。 这间审讯室位于警视厅的最深处,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光线昏暗，墙壁也是暗色的, 给人心理上造成一种喘不上来气的压抑感。 众人落座, 相泽消太作为一直负责这起案件的英雄之一，自然也坐在其中。 凌川凉也坐下后，于小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戴着的能剧面具上。 “他怎么还带着面具”警部看到后皱眉问道。 旁边的小警员闻言摘下了凌川凉也的面具, 凌川凉也没有反抗, 任由警员取走了他的面具。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了凌川凉也的脸上, 随即大部分人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情。 无他，净化使的首领长得实在太普通了。 黑发黑眼，外貌上没有个性特征，平凡到哪怕不丢进人堆里你一转身都能忘记，这与大部分人心中想象的恶徒的容貌相差甚远。 这是凌川凉也用变身个性伪装的脸，他成年体的脸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现在还不是他暴露的时机。 警部摊开了记录本，眼前的一幕令凌川凉也生出几分熟悉感。三年前他让净化使分身给了自己一张卡牌，从而进了警局，三年后他又是故意放任卧底设计自己，再次进了警局。 仿佛警局是什么好地方一样，每次都要他主动进。凌川凉也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忍俊不禁。 他这转瞬即逝的笑落在警部的眼里，就是对于英雄方的嘲讽与轻蔑，警部的眉间挤出一道沟壑，他瓮声瓮气第问道“你的名字” 凌川凉也一言不发地望着警部，神色坦然得仿佛是陪审，而不是被审的人。 “年龄” “” “你的个性是什么” “” 之后警部又问了一些基本问题，他所有的询问都被当成了耳旁风，凌川凉也一个字也没透露。 或许是因为凌川凉也从进入警局就表现得毫无攻击性，一名英雄有些压抑不住火气，手掌重重地捏上凌川凉也的肩膀“我劝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凌川凉也抬眸顺着肩膀上的手臂望向那名英雄，突然勾起一边的唇角。 “快松开”相泽消太是第一个察觉到危险气息的人，他大声喝道，并且立即发动了自己的个性。 但是已经晚了。 闪烁的金色电光已经从那名英雄的颅顶放射而出，像是一朵炸开的金莲。 那名英雄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软倒在了地上，捏着凌川凉也肩膀的手自然也松开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电击后的红痕，已然没了呼吸。 面对相泽消太瞬间沉下来的面容，凌川凉也笑得一脸无辜“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保。” “我可不认为你这是在自保。”相泽消太仍维持着发动个性的状态，黑发倒立，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冷声说道。 凌川凉也的行为激怒了其他的英雄，相泽消太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一名英雄起身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仗着相泽消太还没有取消发动的个性，狠狠给了他一拳。 相泽消太的消除个性会跟凌川凉也的无效化个性互相抵消，也就是说凌川凉也要演出一副被消除了个性的样子。他任由英雄打了自己一拳，重锤一样的拳头落在了他的颧骨上，真别说还挺疼的。 这种私下殴打犯人的行为是不允许的，但在场的英雄与警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阻止，就连对这类泄愤行为不齿的相泽消太也仅仅只是看着。 被审的犯人不配合，并且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一名英雄，任谁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你怎么能”那英雄气愤地喘着粗气，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一名警员连忙上前检查地上躺着的英雄是否还有救。 结果显而易见，没救了。 凌川凉也吃吃地笑着，望着面色或多或少带着些不善的众人说道“你们生气，是气我杀了你们的同僚，还是因为我挑战了你们的权威” 他的话很尖锐，撩拨着所有人那根理智的神经，有几个人当场就变了脸色。 凌川凉也颇有挑衅意味地嗤笑一声，继续为他们的情绪添油加醋道“犯人就该有个犯人的样子，老老实实地交待一切你们是这么想的吧抱歉呐，我可没有好好配合的打算。” “你是在故意激怒我们。”相泽消太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响起，黑发松散地落下披在了肩头。他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心中想着如果他当时的反应再快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避免同僚白白失去生命。 警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审讯继续。山下。”他叫出了一个小警员，声音带着沉重与些许的疲惫，“让人来给巨拳英雄收尸吧” 如果不是这名犯人涉案过多、知道许多重要情报，现在哪还能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就算不能让他死也要给他脱层皮。 姓氏为山下的警员应声，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其他警员。 审讯室被迅速地清理干净，这期间凌川凉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像是在围观一场热闹的戏剧。 待继续审讯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凝重，同伴的死再次提醒着他们眼前之人并不如他进警局后表现的那般顺从，他是一个作案多起的杀人犯，不要被他的表现出的假象欺骗了。 他们望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净化使首领，对方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这注定将会是一场不顺利的审讯。 警部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念道“自你出现起到被捕，净化使共犯案927起，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哦竟然有927起了啊，大家可真能干呢。”凌川凉也的话变相地承认下了这些是他所作所为。 警部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出你的目的。” 凌川凉也却好似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兀自笑了起来，他态度堪称嚣张问道“是我当初那堂课没给你们上明白吗一切都是都是为了普通的世界呀。” 凌川凉也目前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着所有人的容忍度。 警部面对凌川凉也一刻不停的挑拨表现得很沉稳，他没有被火气冲昏了头，他平静道“你的表现可不是在建立你所想的那个世界。”他看过那个视频，对于净化使的想法根本不认同。 什么所有人都能普通生活的世界、没有犯罪，那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尤其是净化使实现想法的方法也是犯罪，“没有犯罪”这一点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这位警部大人，你养过动物吗”凌川凉也见警部露出了愣怔的神情，耸耸肩继续说道，“那你总养过植物吧花盆里会长出杂草，吸取养分，所以除去杂草不是必要的吗我只是把这个世界的杂草除掉了而已。” 英雄的行为被法规组成的条条框框严格拘束着，哪怕是攻击性极强的英雄，也不会做出斩杀敌人的举动。 而眼前的青年却将杀人说得像是除草一样简单。 一直沉默旁听的相泽消太开口问道“英雄对你来说也是杂草的一部分吗” “嗯。”容貌平凡的青年绽出充满阳光的笑颜，声音徐缓而温和道，“所有阻止我建立新世界的人，都是杂草哦。” 之后不论警部和英雄们问什么，凌川凉也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第一次的审讯就此结束，凌川凉也承认了他犯下的案件，依照法规被安排进了重刑犯监狱，那是东京各设施最完备的监狱。 在监狱外进行了搜身、录入身体信息之后，凌川凉也被拘束服裹得严严实实的送了进去。 一路上他状似东张西望打量环境，实际上是寻找伊万的身影。以他了解到的伊万在横滨的所作所为，对方肯定是被关在重刑犯监狱的，但是他在这里并没有看见伊万。 凌川凉也被带到了接下来在监狱的居所，因犯案情节严重，他理所当然被分到了“豪华单间”监控设施防御设施都非常优秀的一间牢房。 不过设备再完好的监狱也关不住他。 已是深夜，换班巡逻的狱警在路过凌川凉也的牢房时，因好奇凌川凉也的模样而将手提探照灯的灯光映了进去。 灯光所触之处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他震惊地大叫出了声“净化使人不见了” 整个监狱瞬间从睡眠中苏醒，所有当值的狱警都出动了，查监控、搜监狱他们做了能做的一切，但就是找不到凌川凉也。 找不到人，连夜赶来的监狱长脸色阴沉得好似水底的淤泥，他立即联络警视厅报告这个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搜查的狱警带来了一则噩耗。 监狱长办公室的电脑，所有犯人的信息都被人清空了 罪魁祸首不做他想，只能是越狱的净化使首领。 那台电脑录入了无数敌人的资料，且为了安全性连网都没有连上。没有网络，任你是再神通广大的黑客也无法黑进这台里来获得这些机密的资料，但同时也就没有云端备份，只能每个月通过硬盘备份。 监狱长立即叫人将负责维护电脑的技术警员叫来，让他尝试着恢复资料。 但这些资料被删除得很彻底，连一丝恢复的希望都没有，技术警员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行，急得满头大汗。 监狱那边如何崩溃不是凌川凉也所关心的。 此时他正安稳地躺在自己宅邸的卧室里，手里不断地把玩着一个小硬盘。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硬盘是凌川凉也从监狱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拿出来的，破译密码对他来说也不是难处。 凌川凉也趴在柔软的大床上, 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飞速的舞动着, 敲出了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成功用解码程序打开了加密文件。 他还记着之前答应陀思说要帮他把伊万弄出来, 于是他先搜索伊万将其资料调了出来，资料显示对方已经从东京转移到了横滨。 怪不得在东京的监狱没见到伊万, 他已经在横滨的监狱了。 凌川凉也跳下床拉开房门, 跑去陀思的房间, 到了门口才想起来现在已是深夜, 陀思应该早就睡下了。 说起来他回来的晚，也没有发出声音，陀思应该没有被吵醒吧。 就在凌川凉也准备回房间继续看资料时，他面前的房门被打开了，露出了拿着水杯一脸困倦的陀思。 陀思见到凌川凉也一愣，毕竟今天早上才在新闻里看到他被捕。即使陀思知道他马上就会出来，也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想来是对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费佳，你又想熬夜。”凌川凉也望着水杯边缘残余的咖啡色说道。 陀思垂眸扫了眼手中水杯的杯壁，见上面还有褐色的水痕，他面不改色道“这是热可可。” “热可可”凌川凉也笑得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我也想喝呢，还有吗” 陀思镇定自若道“我只买了一包可可粉, 都喝完了。” 凌川凉也继续笑着“那可以让我看看包装袋吗我想跟你买同一个牌子的。” “我明天去给你买一包。” “诶可是我现在就想喝。” “是咖啡。”再进行下去谎言迟早会被揭穿, 不如承认了。 凌川凉也终于满意了, 他拍了拍陀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身体不好就少熬夜，看你的脸色惨的，不知道的以为你纵欲过度。” 陀思你跟谁学的纵欲过度这个词。 凌川凉也见陀思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诧异，凌川凉也比他还诧异“我说中了” 陀思正色道“不，没有。” 尴尬的对话在此中止。 凌川凉也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我找到伊万下落了，他被转移回横滨的监狱了。” 闻言陀思的表情有些怪异“横滨” “对。”凌川凉也说，“你不用管，我过段时间把伊万弄出来。” “让他在里面再住一阵子吧。”陀思说得好像伊万住的是哪里的旅馆，而不是在蹲监狱，“应该是太宰治做的。”想都不用想，这段时间横滨监狱外面肯定布置了不少的埋伏。 太宰治，一个跟凌川凉也和陀思都分别有仇的男人。 凌川凉也想到此人就脸一黑“那就让伊万再住一阵子吧。” 他现在还不能以本体去面对太宰治，分身的话对太宰治又没有任何威胁。 另一边，深夜聚会结束的武装侦探社热热闹闹地走在路上。 自从天人五衰和书的事情解决以后，社员们都懈怠了不少，国木田独步天天吼了这个吼那个。当然，乱步他是绝对不会吼的。 中岛敦走在太宰治的身边，没忍住问道“太宰先生，那样的方法真的能抓住费奥多尔吗” “那个啊。”太宰治勾起了唇角，声音温和而干脆道，“不能哦。” “哦哦。”中岛敦松了一口气似乎安心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太宰治说的是不能，他惊讶地瞪圆了那对紫金色的眼瞳，“诶不能那我们为什么要费力把伊万转回横滨啊” 伊万的罪行可不轻，把他从东京的重刑犯监狱转回横滨花了武装侦探社不少的精力，尤其是负责跟进的中岛敦，一道又一道手续办得他头昏眼花。现在敬重的太宰先生跟他说这是无用的行为，中岛敦简直内心崩溃。 “魔人猜到这是我做的，怎么会自投罗网”太宰治轻快地笑着，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中岛敦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哀怨脸，可爱得好像是q版画像“太宰先生”所以他是被太宰先生耍了吗 太宰治对中岛敦的表情视若无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狠狠地拍了国木田独步后脑勺一下“国木田君” 中岛敦听见了国木田独步的怒吼“你又想做什么啊太宰你是想死吗” 接着是太宰治故作羞涩的声音“诶真的可以吗那麻烦国木田君了哦” 中岛敦我好疲惫。 太宰治被国木田独步扣住脖子甩来甩去，嘴里配合地发出了惨叫，余光瞥到沉默望天的中岛敦，对方似乎还在想转移伊万的事。 太宰治提出将伊万转移，给出的理由是以此人埋伏抓捕魔人。 陀思猜到这是太宰治做的，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接近伊万送人头。 太宰治猜到了魔人的想法，而他要的也恰好就是这一点。他从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抓捕魔人，而是对魔人造成威慑。 真以为东京的监狱能关得住伊万吗对魔人来说，当然是横滨的监狱更有威胁性啊。如果伊万继续关在东京，那么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带出监狱，但如果是关在横滨，那还能再撑一阵子。 凌川凉也为了避开六道骸所以看了一夜的敌人资料，直到天光大亮才睡下，待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 陀思正在厨房里煮红菜汤，这是俄罗斯料理。 从未下过厨的他堪称笨拙地切着土豆、牛肉、圆白菜、番茄、胡萝卜等物，原本还应该有红菜的，但是他没在这附近的超市里看见红菜。 凌川凉也下楼时便看到陀思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背影，他看着陀思把蛋打进煎锅，又拿筷子挑着不小心一起打进去的蛋壳。这时旁边炖锅里的水咕噜咕噜扑了出来，陀思又不得不拿着毛巾去擦溢出来的水，等他回头时发现煎锅里的蛋一面已经煎糊了，而另一面还半生不熟。 看着陀思夹起糊了一面的煎蛋满脸无奈，凌川凉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能是陀思太过于专注，直到凌川凉也发出声音他才发现对方已经醒了，并且很可能看到了他窘迫的全程。 “我最近点的一家外卖挺好吃的。”陀思这么说着，关掉了灶台的火，熄火之后张牙舞爪想要再次扑出炖锅的汤渐渐平息下来，他微笑道，“不介意的话我们晚餐点外卖” 凌川凉也说“你不是做晚饭了吗。” 陀思偏头看了一眼炖锅里的红菜汤，可能是还没有炖够时间的原因，番茄还没能将整锅汤染成诱人的红色，而是呈现出浅红且分层的诡异效果。锅里的牛肉半生不熟还挂着红，切成片的圆白菜安静漂浮在汤中，刚扔进去的胡萝卜土豆等菜则是躺在锅底。 “你要吃”陀思确认般地问道。 凌川凉也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心里发怵，毕竟他知道陀思此人从不下厨，水平跟他应该是半斤八两。 但是人家辛辛苦苦地做了一锅菜，总不能一口不吃就倒掉吧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外卖点两道菜，汤的话就喝你炖的吧，怎么样” “好，我去拿手机。”陀思把灶台的火打着才走出厨房，对上凌川凉也的双眼，他下意识解释道，“我再炖一会儿，刚刚还没熟。” 很好，还知道没熟，看来应该不会做出黑暗料理。 凌川凉也心中悬着的石头轻轻落了地，他感觉一阵安心。 两人点了外卖，等待外卖的时候还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狗血脑残爱情剧，终于等到了门铃响起。 陀思主动地去开门，然而当他看清门外是谁之后，直接把门咚一声关上了。 “费佳不是外卖吗”凌川凉也见陀思空手而归，不由好奇。 陀思说“嗯，敲错门了。” 仿佛是专门为了在这时候打他的脸，门铃又被按响了。 陀思淡定极了“我去开吧，这次可能是外卖到了。” “是白兰吧。”凌川凉也晃了晃手机，“如果是外卖应该会先给我打电话的。现在知道我这个住处的除了你，就是我今天睡觉之前刚告诉过住址的白兰了。” 陀思说“那应该是吧，我刚才没有看清。”他又去开门，“我再去看看。” 凌川凉也那么大一个活人你看不清，又不是近视。 为了照顾陀思的面子，凌川凉也仅仅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跟在陀思身后看着他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白兰。 凌川凉也猜到白兰问他住址就一定会来，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两人变三人，凌川凉也赶紧又加点了两道菜，好在他的订单还没有送出，不用分两趟了。 在凌川凉也点餐的时候，陀思阴沉沉地睨了白兰一眼，白兰回他一张欠揍的笑脸。 外卖送来后，陀思将炖好的红菜汤盛出来倒上了酸奶油，红彤彤的汤面上浮着乳白的奶油，红白交映色彩鲜艳，至少卖相上不算黑暗料理。 四菜一汤摆上了桌子，三个人围坐餐桌面面相觑，宛如老僧入定。 “你们吃啊。”凌川凉也虽然这么说，但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如果先吃了外卖点来的菜，就好像他不信任陀思的厨艺，感觉不太好。但如果先喝了陀思炖的汤第一个试毒有点心慌。 “白兰君是客人，来，尝尝我炖的汤。”陀思笑着盛了一碗红菜汤放在白兰的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关系有多好。 白兰脸上笑嘻嘻，心里简直想把陀思按进地里让他入土为安。为表“礼尚往来”，他也拿起汤勺给陀思盛了碗红菜汤，温和道“费奥多尔君，昨晚又熬夜了吧脸色不太好呢，先喝口汤暖暖胃吧。” 陀思脸色不好是因为身体虚，哪是因为熬夜，真是差点信了白兰的鬼话。 “还是白兰君先尝尝，作为客人当然是你先请。” “这是凉也的家，费奥多尔君也算是客人吧” “我在厨房的时候尝过了。” 凌川凉也见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先试毒，干脆心一横拿起碗给自己盛满“我先尝尝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陀思和白兰两人整齐划一地将面前的汤一口闷了下去。 凌川凉也 “你们不烫吗” 陀思和白兰捂着嘴巴的动作就是答案。 于是凌川凉也还得先用治愈个性给两人治一下烫伤。 治疗也不过是几秒的事，凌川凉也回到桌前看着红菜汤，心想两个人喝了都没说难喝，那应该就是没问题。 他用勺子舀了少许凑至唇边，嗅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浓郁味道。这味道跟记忆中伊万炖的红菜汤闻起来不太一样，他拿着勺子的手一时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品尝。 白兰说“费奥多尔君的手艺很让我惊讶呢。” 陀思说“是跟伊万不同的味道。” 凌川凉也被两个人说得好奇，稍微吹凉了些就喝了下去。 奇怪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内炸开。 牛肉的膻味、番茄的酸味、酸奶油的奶制品发酵味以及胡椒粉多了的辛辣味，辣中带膻，膻中带各种酸，让凌川凉也一瞬间脸都要绿了。 很好，这两个人演他。 最后这顿饭变成了凌川凉也单方面的殴打，他逼着两个人喝完了整整一锅红菜汤。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转眼间已是十二月底，街上的行人们皆裹上了厚重保暖的衣物, 凛冽的寒风送来了新年即将到来的欢乐气息。 最近警察们忙得焦头烂额, 因为他们最近接到了大量的报案, 多名敌人的孩子莫名失踪。 是的, 敌人的孩子。 敌人的孩子以后一定也会是敌人，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说法。 就因为是敌人的孩子, 他们在学校受到了排挤, 只是失踪个两三天根本无人在意。所以等学校的老师发现他们长期没来很可能是出了事时, 报案已经晚了，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接到频繁的报案后, 为了确定究竟有多少敌人子女失踪, 警视厅调取了监狱那边所有敌人的资料。 提到资料, 就不得不说到上个月。凌川凉也越狱时清空了所有敌人的资料并且带走了备份硬盘, 这给警察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技术人员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恢复资料，最后找到了一位个性是电脑的人才成功恢复。 接收到资料后, 全国的巡逻警员们对照着资料上的名单，逐个家访排查, 耗费无数的精力终于确定了失踪的敌人家属数目。 五十七个孩子，真是个惊人的数字。 这么多孩子失踪，竟然足足一个月后才报案，甚至有仍未报案的。 能做出带走敌人孩子这样的事情, 只能是窃走全部敌人资料的净化使首领。警察与负责净化使案件的英雄们开会进行了探讨, 认为是净化使的首领想要以这些孩子作为人质来交换入狱的净化使成员。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为什么会是敌人的孩子 有人道“净化使绑架敌人的孩子, 难道是因为他们失踪不会受到关注” “或许是想要利用舆论的压力对敌人孩子的歧视” 相泽消太作为负责净化使案件的英雄，也参与了此次会议。听到众人的议论突然感觉到一抹灵光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但是他没能抓住，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起刚才的思绪。 12月31日，新年的前一天。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的脸上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商场里播放着与新年有关的音乐，到处都充斥着新年来临的喜悦。 “大家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戴着能剧面具的青年出现在全国各地的屏幕上，唤醒了众人沉睡已久的记忆。 同一天、同一个人、同样的方式。 净化使的首领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且这次的入侵规模更大，所有人的手机也不受控地播放着视频。 这次画面里只有青年一个人，因为当初站在他身后的净化使成员都被关在了监狱里。 青年的语气很愉悦，像是找到了能让他感觉到乐趣的玩具，而现在他要将这个玩具分享给所有人“为了与大家共同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我想邀请大家一起玩个游戏。” 不断地有人试图强制关机来摆脱控制，但手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功能般，完全没有反应。 “我猜你在尝试关机。” 听到青年的话，正在试图关机的人皆下意识一抖，顿时油然而生一种屏幕里的人在监视他们的错觉。 青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清润动听的声音里带着恶作剧成功的顽劣“被我吓到了吧” “我只是想邀请大家玩个游戏，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屏幕上的青年手指搭在一起，歪着脑袋说道。 街道上不停有人小声咒骂着，还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这是净化使吧他什么时候出狱的” “英雄为什么不公布他逃离的消息是想把我们蒙在鼓里吗” “谁想陪他玩什么鬼游戏啊” “这都是英雄的失误吧为什么捉住了净化使却放走了他们的首领” 人们对英雄的抱怨纷至沓来，他们将净化使会再次出现的过错全部推到了英雄的头上，仿佛这个世界上维护治安的只有英雄这个职业。 “接下来请允许我介绍这次游戏的重要参与人员。” 青年移动着镜头，画面里出现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孩子，他们看起来最大的不过上中学，最小的似乎还在上小学。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唯有调查失踪案件的警员们一眼认出这些都是敌人失踪的子女。 “呜呜我想妈妈”第一排有个年纪小的女孩哭出了声。 屏幕外，一个捧着手机的女人泪流满面，这是她失踪了半个多月的女儿。 青年温和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我们玩完游戏就送你回家哦。” 警视厅的警察们此时十分忙碌，好几个技术人员同时对信号源进行定位。 一名警员率先定位成功，他激动地蹦起来“我找到了已经把定位发给那附近的英雄了” 定位出来的位置不算远，就在海边的一座废弃建筑。稍微有点偏僻，但离那里最近的英雄赶到只需要十分钟不到。 “你们确定好我的位置了吧。” 警员们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望向屏幕。 屏幕里的人左右晃着脑袋，像是幼儿园坐在台下看节目的小孩子，而警员就是那个台上给他表演节目的儿童剧演员。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一个商场的俯视视角。 “他们还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青年移动着镜头，拍摄着这个商场的内部景物，丝毫不带怜惜的声音说着，“真是太可怜了。” 商场里看着手机屏幕的人感觉这里的景色很是眼熟，他们抬头环视四周，随即发现了令人惊恐的事实 这是他们所在的商场 隐身漂浮状态的凌川凉也见商场里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满意地将镜头对准他们，一张张惊恐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有人立即尝试离开这个商场，然而商场的玻璃门不知何时被人锁住了，任凭众人如何用力推，都无法撼动这扇紧闭的大门。 隔着一扇玻璃，步行商业街的行人们也在尝试着拽开这扇门，但是他们失败了。 商场里的人试图用个性破坏这扇门，但是作为这里最大型的商场之一，安装的门质量好得出奇，攻击力不够强的个性根本无法破开。 “放我们出去啊” “英雄英雄快来救救我啊” “这里是银座四丁目” 刚刚还在指责英雄办事不利的群众立即向英雄求救，他们纷纷报出这里的具体位置，细致到商场对面有什么都报了出来，生怕英雄找不到位置耽误了营救他们的时间。 凌川凉也欣赏够了他们的表现，传送到了一个空荡无人的毛坯房，他坐在毛坯房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一分钟后游戏就要开始了哦。”他这么说着。 警部指挥着技术人员，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快定位他的位置报告给附近的英雄” 与此同时，海边的废弃建筑外已经来了四五名英雄，还有一些英雄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这些英雄准备先行进入建筑营救孩子们时，凌川凉也的声音响起“我劝你们先不要进去哦，会带着孩子们一起死的。” 如果只是说不要进去，英雄们或许还会置之不理，但是对方说到了会带着孩子们一起死，所有英雄都停下了迈向建筑的脚步。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一样的青年在这里做了什么布置，他们不能拿孩子们的生命冒险。 “一分钟到了，游戏开始了。” 每个人的手机上蹦出了一红一蓝两个小按钮，分别占据了视频的左下角和右下角。 “我在那群孩子的所在地和商场附近分别埋下了一枚巨型炸弹，用量足够送一栋建筑楼上天哦。” 此言一出，全国哗然。尤其是商场里的人，他们简直要崩溃了。 “他真的是个疯子” “英雄快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相比之下，海边建筑中的孩子们因为身上没有手机、身旁也没有电视一类的物品，所以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免于承受“炸弹在他们附近”的可怕事实。 视频里的面具青年突然将脑袋扭向一旁，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带着摄像头出现在了一个建筑的天台。 “刚刚那个位置被发现了啊。”完全没有被发现踪迹的紧张，他甚至还有些惊喜，“真让我惊讶，你们的速度很快啊。那么我给你们一个奖励好了”他就像是不停地放走自己捉到的老鼠的猫，享受的只是捉弄猎物的感觉，“我在刚刚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台通讯设备，你们可以通过那台设备联络我。” 凌川凉也的话说完没多久便有铃声从他的身上传出来，他从宽大的黑袍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免提“你好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电话那头的英雄质问道。 “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大家玩个游戏啊。”凌川凉也不再理会手机里的声音，但也没有挂掉电话，他对着屏幕外的众人说道，“我们继续刚才的游戏说明。” “现在你们的手机下方有红蓝两个按钮，选择红色按钮，是救五十七名孩子；选择蓝色按钮，是救商场里的所有人。”就像是知道警察与英雄们在做什么一样，凌川凉也把手机的通话界面缩小，调出了另一个界面送到镜头前。 界面上方是一个红色按钮的图案，下方是红蓝两色的数字零。 “看到了吗只要我按下去，两边都会爆炸哦。” 正在安排同时营救双方的英雄们一愣。 “我说了这个游戏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所以就定在十分钟后吧，怎么样”纤细苍白的食指在下方显示着零的数字上点了点，“十分钟后选择哪边的人多，我就告诉你们哪边解除炸弹的密码。顺便一提，密码输入错误三次，两边就都会boo上天噢。”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上显示着0的蓝色数字蹦了一下，变成了1，接着这个数字不停地变化，几秒内就破了百。 是商场里的人质按的。 商场里，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他们失去了互相对视的勇气。 只有十分钟啊他们无法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英雄还能在十分钟内营救出他们，他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英雄的营救行动是否会成功。 他们只是先做出了选择而已，如果英雄救出他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凌川凉也对这样的发展很满意，他将手机上面不停上升的红蓝两色数字展示在众人面前“游戏已经开始了，三分钟后我会公布一条信息。对面的英雄先生，你们还在听吗”他的后半句是对着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说的。 那边的英雄声音变了，明显是换了一个人“你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了吧只是跟大家玩游戏呀。”凌川凉也笑了几声，缓缓地说道，“顺便让大家认清，英雄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你们应该感谢我啊平常的压力很大吧” 对面的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凌川凉也留下的这台通讯设备正在距离毛坯房最近的英雄事务所里，由一名英雄不停地与凌川凉也对话保证电话不会挂断，技术人员则是努力地对其电话信号进行定位。 但这次不同于前两次，他们无法对信号源进行定位。 前两次他是故意透露位置的。 这样的认知令他们心惊。 银座四丁目，商场外。 欧尔麦特和艾斯寇德的同时出现，令商场里的人稍微有些安心，安心的同时心中翻涌上来的是羞愧的情绪。 他们刚才竟然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按钮 另一边，安德瓦和潮爆牛王也终于赶到了海边的废弃建筑。那里的英雄们正等待着指示，见到排名前五的两位英雄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凌川凉也手机上的数字在跳到了千位之后就增长缓慢了。 毕竟这一票关乎着许多人的生死，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按下红色或蓝色按钮的。 “三分钟到啦我来公布一条信息那些孩子全部都是敌人的孩子哦。” 敌人的孩子意味着什么，英雄们并不知道。 但是画面里，代表着营救商场内人员的蓝色数字疯狂变幻着，迅速增长了几千。 一名新人英雄简直惊呆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是歧视吗” 相泽消太终于想起当初一闪而逝的灵光是什么了。 对方是想瓦解英雄与群众之间多年以来的信任和崇拜。 如果英雄们选择救敌人的孩子而不是救商场里的人，群众们的讨伐声就能淹没他们；如果他们选择救商场内的人，先不说敌人的家属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之后的舆论也会压死他们英雄也会对敌人的孩子有歧视吗 但是今天注定要让对方失望了啊。 相泽消太笑了。 身为英雄，当然是选择双方都救啊 在英雄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接下来我把电视的信号还给你们，你们想播什么都可以。”不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实时报道的新闻吧。 电视恢复了信号，各新闻台果然如凌川凉也所想，马上派出了直升飞机对商场和废弃建筑进行拍摄，画面里炸弹专家们正在想方设法安全拆除炸弹。 人们都在密切地关注着电视上的新闻，同时也不忘看手机屏幕。 面具青年正在与手机里的声音进行交谈。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两边的炸弹密码，我们可以释放净化使的成员。” “释放他们死掉也没关系，我早就抛弃他们了。” 一句话把对面的英雄噎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们唯一的筹码就是净化使的手下了。 “六分钟啦，我快要没耐心了，要不要减少两分钟呢” 凌川凉也懒洋洋地拖着长音，听到的人却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开个玩笑嘛。”凌川凉也好似看到了大家惊惧的面孔，恶劣地笑出了声，“现在七分钟了，你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做出选择。” “我破开密码了” 废弃建筑外的炸弹专家简直不敢相信，他赶到这里仅仅用了三分钟就破解了这个炸弹的密码，竟然如此简单 密码被破解开的同时，凌川凉也的手机蹦出了提示。 “你们破解海边建筑炸弹的密码了，恭喜呀。”凌川凉也的声音隔着屏幕清楚地传了出来，“可以给商场里的人收尸了。” 商场那边的炸弹都被埋在了地下，地面上只露出一个屏幕。炸弹专家们原本正努力地破译密码，屏幕上突然显现出一分钟倒计时。 一人惊叫道“不好，是炸弹要炸了” 商场里的人听到后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有的人将怒火撒到了英雄的身上，他隔着商场的玻璃门吼道“你们都做了什么现在炸弹要提前爆炸了我还不想死啊” “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欧尔麦特的脸上是他标志性的笑容，但是声音却很沉重，“因为我来了。” 在所有人准备紧急撤退的时候，欧尔麦特高大的身影来到了炸弹前。 他像是要决心赴死的将军，周身弥漫着决绝的气息，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艾斯寇德也留了下来“欧尔麦特，我来帮你。” “谢谢你，凌川君。”欧尔麦特弯腰抠住屏幕，健硕的肌肉鼓胀起来。 艾斯寇德在商场外围凝出了厚厚的冰层，也许在炸弹面前它们的抵挡效果微不足道，但这都是商场内的人微小的生存希望。 直升机在天空滞留着，摄像机记录下了眼前的这一幕欧尔麦特浑身的肌肉高高鼓起，他艰难地后退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壳物体被他从地面缓缓地拔出。 艾斯寇德做好冰墙后站在了欧尔麦特的对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帮他推着炸弹。 但艾斯寇德的身体并不健壮，他出的力量仅仅是微薄之力。 各新闻台显示的一分钟倒计时只剩下十几秒，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名英雄来到了欧尔麦特和艾斯寇德的身边，他伸出手用力推着方块。 紧接着第二名、第三名 这附近帮助群众撤离的英雄全部赶了过来，他们奋力推着巨型炸弹，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电视机前的人都挥着拳头为他们呐喊“加油啊英雄” 欧尔麦特发出了低吼声，他使出了最后一分力气，终于将这个裹着黑壳的长方体巨型炸弹从地里拔出。 倒计时，三。 所有人松开了扶着炸弹的手。 二。 欧尔麦特用力扭身。 一。 炸弹被欧尔麦特以恐怖的力量扔上了天空。 砰 漂亮的彩色纸条自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下了一场五彩缤纷的雨。 英雄们犹如置身于颁奖典礼，他们还没能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呆呆地望着头顶漫天飞舞的彩色纸条。 “新年快乐，hero” 英雄这个词在他的舌尖被转了几个弯，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凌川凉也按下手机的红色按钮，海边废弃建筑的“炸弹”也爆出了绚丽的彩色纸条。 他们被耍了。 警视厅里的英雄和警察气得差点拍碎桌子。 “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年礼物。”凌川凉也的嗓音蓦地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冷意，像是威胁般，“下次，也许就是真的炸弹了。” 强行播放视频的屏幕一黑，接着恢复了正常。 站在某建筑天台的凌川凉也打了个喷嚏，他摘下面具揉了揉鼻头，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被冻得泛起了红晕。 “嘶真冷啊今天。”为了装逼也是不容易，在楼顶吹了十分钟冷风。 凌川凉也传送回了家，换好衣服后下楼发现白兰和陀思两个人正坐在大厅的地毯上玩扑克。 “凉也，你回来了。”说话的人抬头，露出了一张贴满了白色纸条的脸，如果不是那头黑发，凌川凉也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陀思。 “凉也回来我们就可以斗地主了。”白兰回头，一张与陀思相差无几的纸条脸暴露在凌川凉也的视线中。 凌川凉也 他才走了半小时不到这两人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itter上十分钟、炸弹、净化使等话题再次越上了热门排行榜，人们在网上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渡边忍彻收到了凌川凉也的信息。 ryoya软件做的不错。 第60章 第六十章 虽然凌川凉也在年前与全国开了个惊天的玩笑, 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大家迎接新年的情绪。 一月一日是日本的新年, 凌川凉也早早就被凌川爱叫醒，换了衣服去神社进行参拜。在日本这叫初诣, 指每年第一次参拜神社。 神社外熙熙攘攘，人们排着队进入神社。 凌川凉也来到了写着“奉纳”的木箱前, 将五十円投进了这个顶部拦着细木条的赛钱箱，他学着旁边的凌川唯摇动了铃绪。 铃铛摇晃着, 发出了清亮的响声。 凌川凉也向前躬身，鞠了两躬, 起身后双手在胸前拍掌两次。 参拜的流程进行到这里就可以向神灵祈愿了。 但凌川凉也不信神明，只信自己。他在心中默念道我会让妈妈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 “许愿”结束后, 凌川凉也再次鞠躬, 完成了参拜流程。 凌川唯带着凌川凉也站在一旁等待参拜的凌川真炎和凌川爱，她笑着问道“凉也许了什么愿呢”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姐姐。”凌川凉也随年纪增长而愈发温和的嗓音里, 还带着些少年人独有的清脆。 凌川唯闻言捏了捏凌川凉也的脸颊, 玩笑道“看来凉也也有小秘密了啊。” 凌川凉也配合道“嗯, 一个大秘密哦。” 将来会公开的大秘密。 新年假期结束之后, 雄英高中的推荐入学考试成绩也发了下来，凌川凉也顺利地拿到了保送名额。 录取通知书上，凌川凉也的成绩是第二名。 这个成绩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考试的时候他前面还有个白兰一直保持着比他多一米左右的距离直到终点, 没猜错白兰应该是第一名。 凌川凉也成功被雄英录取, 凌川家大肆庆祝了一番。凌川唯高兴地天天嘴里念叨着, 导致她所在的艾斯寇德事务所里，所有英雄都知道了今年入学的新生里有凌川凉也。 港黑那边得知凌川凉也考入雄英后发来了升学祝贺，显然森鸥外并不认为凌川凉也会成为英雄。 凌川凉也与a for one也联络了一下这几年来两人之间也有联系，只是并不频繁。两个人进行了一笔交易，凌川凉也给a for one有关雄英高中的情报信息，比如课表和活动安排；a for one把欧尔麦特的个性相关情报告诉凌川凉也，并且答应为凌川凉也两次武力支持。 四月，雄英高中开学了。 天刚蒙蒙亮，昼夜颠倒的凌川凉也就被兴奋的凌川爱从床上拉了起来，换上了那套极不符合他配色审美的雄英制服。 雄英高中的制服上装除了标配的衬衫外还有件灰色西装外套和红领带，下装是一条介于蓝绿之间的墨青色裤子，这种配色挑战着凌川凉也的审美极限，他此时无比怀念凝山国中的纯黑制服。 吃完早餐后，凌川凉也与轰焦冻结伴而行。 开学这天是个好天气，水洗般澄净的天空坠着洁白的云团，阳光明亮却不刺眼，落在身上散发出令人舒适的暖意。雄英校门外树木苍翠欲滴，枝叶舒展出蓬勃的朝气，草木葱葱茏茏。 二人穿过宽广明亮的走廊，来到了一年级a班的教室门外。 那是一扇巨大无比的门，门上印着红色字体的1a，粗略地观察这扇门至少有五米高，站在门前会生出一种自己是个矮子的感觉。 轰焦冻拉开教室门，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小半的学生。 黑板旁边的墙上贴着座位表，座位上标记着学号，凌川凉也与轰焦冻按照学号入座。 雄英高中每年级有两个班，每个班级二十二人，其中通过考试录取的学生十八人，参加推荐考试拿到保送名额的有四人。 二十二人就导致班级里的桌椅如果按照四列五排来摆放，还会多出两个位置。于是这两个位置就被安排在第二、第三列的最后面，成为了第六排。 凌川凉也就有幸坐在了第三列的第六排，巧的是他的前面是轰焦冻。 隐隐约约能听见靠墙那边传来小声的探讨，毕竟还隔了一排，听得不太真切。好像在说“池面诶。”“是呢。”之类的话。 “我们又是前后桌了呢。”凌川凉也趴在桌子上戳了戳轰焦冻的肩膀。 之前在凝山国中的时候，他跟轰焦冻就是前后桌，只不过那个时候坐在前面的人是他。 轰焦冻嗯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转身放在凌川凉也的桌面上这是早上凌川唯拜托给他的，里面装着核桃奶。 凌川凉也看到保温杯感觉头都大了，他明明记得走之前把它偷偷放在桌子底下了的，凌川唯的个性其实是狗吧 “我不想喝。”凌川凉也孩子气地左右晃动着身体。 班级里的椅子都是转椅，整把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左右转动，看起来像个耍赖的小学生。 轰焦冻“哦。”不喝他就给灌下去，没关系。 教室门又被人拉开，一个头发蓬松炸起的金发少年走了进来，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一脸的暴躁不良。他猩红的眸子在教室里扫视一圈，视线落在了黑板旁的座位表。 他重重坐在了第四列的第二个位置上，身体与椅子碰撞发出响声。 他的前面是一个全身透明化的女生，之所以知道是女生，是因为一件女式制服在空气中坐着。 凌川凉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轰焦冻安静地坐着不跟他聊天，他真的无聊死了。 门再一次被拉开，走进来一名戴着眼镜表情正经严肃的少年，沉默地入座了。 刚开学就是会有这种尴尬的情况，那就是大家都不熟悉，没人说话。除了之前靠墙那边的女生小声交流过以外，所有人都像个哑巴，导致现在教室里静得连衣料摩擦的声音都能听见。 咣当 可能是等得无聊了，那个金发的少年将腿搭在了桌子上，鞋跟磕在桌面的声音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之前那名戴着眼镜的少年蹭一下站起来，迈着规矩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呵斥他，与此同时门被拉开，有着绿色柔软刺猬头的少年在看到正在争执的两人顿时一脸晦暗，就差脸上写着“不想跟这两个人同班”了。 在他之后的是一个茶色短发的女孩子，看起来蛮可爱的。 凌川凉也戳了戳轰焦冻的后背“你猜坐在我旁边的是谁。” 因为是凌川凉也问，轰焦冻才把注意力分给了门口正在交谈的两人“男生。” “噫”门口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 凌川凉也一看，哦豁，这不是老熟人吗相泽消太。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他的学生，啧啧啧。 “上学第一天就想迟到吗”相泽消太一副无精打采地模样，语气也是懒懒散散地对斜后方刚来到的白发少年说道。 白兰单手拎着书包扛在肩上，闻言笑嘻嘻道“相泽君，我堵车了。” 这熟络的语气，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 相泽消太瞥了白兰一眼，对他的称呼懒得管，或者说管不了。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相泽消太。”相泽消太从他刚刚钻出来的睡袋里掏出印着白色ua字样的蓝色体育服，“废话不多说了，现在换上这个去操场。”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应该是先去操场等着了。 体育服跟校服是一起邮到家里的，同学们都从自己的书包或是课桌里掏出了体育服。 白兰则是悠闲地甩着手里拎着的书包走进了教室，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直奔着凌川凉也旁边的位置而来。 凌川凉也决定再挣扎一下“按学号坐的。” “我知道呀。”白兰把书包放在凌川凉也旁边的空桌上，“我之前看过座位表的。”他这才跟轰焦冻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轰君，以后就是同学了，多多指教呀。” 轰焦冻啊了一声，回道“多多指教。” 凌川凉也很好，有白兰在，以后上课不能消停了。 雄英的更衣室是以班级划分的，男女更衣室隔着一堵薄薄的墙。 换衣服时一个头上长着紫色球的小个子嘴里念叨着“嘿嘿嘿，旁边就是女更衣室，如果这个时候墙上有个洞的话” 别人都还在脱衣服，凌川凉也已经迅速换好了体育服，第一个走出更衣室。 直到踏上操场他才捂住了脸。 可恶，所有人都比他壮他也要胸肌背肌肱二头肌 换好衣服的轰焦冻追了过来“怎么了” 凌川凉也扫了一眼轰焦冻的上身，因为体操服都比较紧身，他能清楚看到对方胸口微微隆起的肌肉。 凌川凉也拍了拍轰焦冻的胸口，表情幽怨“如果我也有这个就好了。” “啊。”轰焦冻呆呆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 如果是正常人，只要勤加锻炼就可以了，但凌川凉也的身体难以进行大量且剧烈的训练。 白兰将双臂枕在脑后走了过来，他听见了凌川凉也的话，伸手捏着凌川凉也的后衣领朝集合地点走去“我有啊，凉也喜欢的话可以摸摸我的” “滚”凌川凉也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并对他送了个中指表示嫌弃。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所有同学到齐之后, 相泽消太宣布了他们要做的事情个性掌握测试。 所有人可以随便使用个性进行体能测试，并且因为大家的态度太松散, 相泽消太甚至说出了要开除最后一名的话。 带着可能被开除的压力, 这些刚入学的高一生们开始了测试。 因为可以随意使用个性，初中时体能测试严重不合格的凌川凉也决定一雪前耻，然而有的项目是他表露出来的冰火个性无法帮衬的。 当他看见自己的握力器上显示30kg时，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握力器的嘲笑。 “嗤”站在他左边的白兰毫不留情地笑出声。 凌川凉也瞪了白兰一眼，恨不得把握力器砸在他的头上。他看了一眼白兰手里的握力器数值, 再瞅瞅轰焦冻的, 认命了。 之后的立定跳远和仰卧起坐成绩也不是很理想，最终综合成绩的排行榜上, 凌川凉也排在了中游。 最后一名是绿谷出久, 原本他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 结果相泽消太说开除最后一名是骗人的。到底是不是骗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 今天的课程只有这些。凌川凉也按照之前相泽消太说的那样，拿走了一份教室里课程计划的资料塞进书包里，准备带回家再看整理这些资料, 挑出部分信息发给afo。 放学时, 凌川凉也走在红砖路上, 身边是轰焦冻和白兰。 校门口不远处停着接白兰的车，凌川凉也和轰焦冻与白兰在此分别，临行前白兰若有所指地说道“凉也君, 你今晚可以做个好梦了。” 他竟然会在轰焦冻面前提起这件事。 凌川凉也余光注意着轰焦冻, 见对方神色如常, 只以为这是朋友间的客套话。 “你也是。”凌川凉也随口回道。 白兰的话是有特殊寓意的。 凌川凉也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睡觉了，他过了三个月昼夜颠倒的生活，原因是晚上睡觉怕碰到六道骸。 刚开始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不想去面对。 他和六道骸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条线，在不知名的力量下逐渐地靠近、相交，然后背道而驰。 六道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走到了阳光下，那些终日萦绕着他的、阴暗寒冷的气息被灼热的阳光所驱散了。 而凌川凉也却走向了混沌未知的未来。 凌川凉也自认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这个世界的秩序的确存在问题，每天全国各地都有无数的个性犯罪者，英雄成为所有人竞相追捧的对象。个性几乎成为了生活的全部，超常才是这个世界的日常。 但是六道骸更没有错，他能发生变化凌川凉也也在为他高兴。只是发生了变化的他，已经不能再填补凌川凉也的空缺了。 这种与亲密之人逐渐远离、分道扬镳的感觉不好受，也正是凌川凉也这段时间所逃避的。 凌川凉也晚上不肯入睡的原因就连陀思也不得而知，而白兰作为同时拥有多个世界记忆、以及认识六道骸的人，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知情人。 回到家里之后，凌川凉也快速浏览了一遍雄英课程计划的资料，挑出他们的课表拍照发送给了afo。 afo说欧尔麦特今年也在雄英任职，凌川凉也猜afo应该很想知道欧尔麦特会教什么科目，只是今天他并没有见到欧尔麦特。 做好这一切后，凌川凉也开始收拾床铺准备睡觉。 现在不过是刚到下午，大好的时间却要用来睡眠是很稀奇的事，但这是凌川凉也现阶段避开六道骸的唯一方法。他利用跟六道骸的时差，白天睡觉，晚上起床，每天早上都要上演一出自己刚睡醒的戏。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接下来要上学，白天是没时间睡觉的。就算是用分身，其本质上也是他自己，不眠不休的感觉一样不会少。 凌川凉也躺在床上想着对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在木质的桌面上嗡嗡作响。 凌川凉也把手机解锁，白兰的消息蹦了出来。白兰就像在凌川凉也身边安装了摄像头般，知道他准备睡觉。 s凉也，你答应过要多信任我的 语气竟然有种莫名的委屈 迷失在世界的基底时，凌川凉也的确这么答应过白兰。事实上无论是在此之前还是之后，白兰都没有骗过他，但他就是缺少对白兰的信任感，这都要归罪于对方身上玩世不恭的不靠谱气质。 这么一想，这个世界以前的白兰虽然冷漠疏离，但也正经严肃，看起来很是靠谱。 可惜让“这个白兰”顶替了。 也不能说是顶替吧，只能说是各种“人格”融合，最终表露出来的、融合后的性格是这样的。 凌川凉也决定信任白兰，晚上睡觉，但其实他还是半信半疑。 梦境世界是他六岁生日那天突然出现的，这么多年来它仿佛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没办法分离的。 白兰会用什么方法呢 翌日清晨，丝丝缕缕的曦光自窗帘的间隙泄入，凌川凉也悠悠转醒，接着脸色一变。 他昨晚做梦了。 只有在梦境世界出现之前，他才会做梦。 梦境世界呢白兰是怎么做到的他对六道骸做了什么 与其去找白兰，不如直接亲眼确认六道骸的安危。凌川凉也留下分身去上学，本体传送到了六道骸所在的世界。 六道骸在意大利，那里现在正是夜晚。 凌川凉也隐身出现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入目皆是衣着华丽鲜美的年轻男女，头顶的水晶吊灯像是一串漂亮的葡萄，耀眼的灯光将这里照的有如白昼。 这是宴会。 凌川凉也在人群涌动的大厅寻找六道骸的身影，他浮在空中找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六道骸。 六道骸此时身着洁白的西装，嘴角噙笑站在同样穿着白西装的一伙人旁边，他的位置位于这些人的边缘，看似游离，但密不可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跟他同样发型的小姑娘，身材纤细娇小，右眼带着眼罩，白色的礼服裙衬得她姣好的面容更加柔软漂亮。她看起来很依赖六道骸，一直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 那群白西装的人里还有凌川凉也熟悉的面孔沢田纲吉、山本武、狱寺隼人。 眼尖的凌川凉也甚至看到了他们身后的窗户那里，站着同样穿着白西装的云雀恭弥，他的肩膀上落着一只黄色毛茸茸的小鸟。 那些曾经是六道骸敌人的人，如今竟然成为了他的伙伴，这是属于六道骸的新羁绊。 没有什么比亲眼确认六道骸还活得好好的更让人安心的了。 但也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六道骸拥有新的羁绊更让人难过的了。 原来这就是改变了他的人们啊。 凌川凉也在心中喟叹着。 他就像是飘荡在世间、无处可归的游魂，静静地跟在六道骸的身边，用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宴会结束，六道骸回到了彭格列家族里属于他的房间。 凌川凉也离开后，六道骸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他的视线虚虚落在刚才凌川凉也站过的位置。 作为曾经共用梦境世界的人，六道骸的精神与凌川凉也会产生微小的共鸣波动，只要凌川凉也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会有精神上的感觉。 是不放心他才来看看的吧，毕竟两个人已经很久没在梦境世界相遇了。 如果逃避就是凌川凉也的选择，他愿意接受。 六道骸相信，等凌川凉也真正的成长了，能勇敢的面对懦弱的自己时，他们还会再见的。 只是在此之前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上洒满了闪烁的星子，就像凌川凉也明亮的眼眸。 “kufufu，这样还真是寂寞啊。”六道骸叹息道。 只是刚离开，就开始想他了。 凌川凉也回到自己的世界时已经不早了，他索性给白兰发了消息，约他放学后找个地方见面。 其实他可以让自己的分身寻个机会找白兰谈话，之后再接收记忆，但一来是在学校不够隐蔽，二来他还是想以本体亲自会谈。 这个时间雄英应该是在上课，但白兰的消息还是很快就回了过来。 他们约在了一个海滨公园的岩石群，白兰还贴心地附上了一张照片，方便凌川凉也进行传送 一张他比着耶的自拍照。 凌川凉也 白兰拍照的时候应该是把手臂高高举起，所以他的脸只占据了照片的三分之一，余下的部分能看到耸立的岩石以及汹涌的浪潮。 放学后，白兰找了个借口让司机送他到海滨公园，他来到岩石群的后面，站在这里他做什么司机都看不到。 白兰给凌川凉也发消息说到了。信息刚发出去，凌川凉也便骤然出现在他眼前。 “哇哦。”白兰吹了声口哨，以感叹的语气说道，“你出场的方式就像是召唤兽。” 凌川凉也白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兰将身子向后靠，粗粝的岩石硌着他的脊背。他眼含笑意，紫眸中映着海岸绚丽的晚霞“想知道” “想知道。”凌川凉也说。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凉也撒娇呢。”白兰突然站直了身子，凑到凌川凉也的面前道，“凉也跟我撒娇的话，我连叶子可以做什么都告诉你哦。”他的眸子亮的惊人，像是期待着什么。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像是被饭团噎住。 白兰说的叶子，就是世界的基底里，那棵与他有未知联系的树上的。 他一直在研究那片叶子可以做什么，但都一无所获，现在白兰把这个答案送到了他的面前，但要求是撒娇 说实话，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撒娇除了能得知白兰是如何切断他与六道骸的梦境联系，还可以换来一个他一直无法解惑的问题答案。 撒娇而已嘛撒 凌川凉也的手要举不举，在胸口与下巴之间来回晃动他实在无法学着初中校园里见过的可爱少女那样，将拳头放在下巴处，歪头卖萌，用软软的声音说话。 白兰又恢复了他懒散随意的站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陷入纠结情绪的凌川凉也。 “凉也还没准备好嘛”白兰拖着长音，实在是欠揍得很。 凌川凉也脸涨得通红，原本他的肤色就因身体虚弱而十分苍白，如今更是衬得这红色像是火烧起般。 “靠。”他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凌川凉也传送回了自己的卧室，扑倒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我在世界的基底暂时隔断了我们两个世界的联系。” 按照白兰的话来说，他与六道骸分属于两个世界，原本应该毫无瓜葛，但是世界基底的碰撞使两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至于为什么产生联系的是他和六道骸、世界产生联系后会发生什么，这些白兰统统没有说。他是这么说的“这些都是新的问题，如果一下子知道太多就没意思了。就算是凉也跟我撒娇，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的哦。” 谁稀罕知道啊。 回想到这里，凌川凉也撇起嘴。 最后是有关叶子的。 凌川凉也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水滴形状的叶片，在灯光下隐约泛着蓝。 “吃下叶子，可以永久地拥有一种个性。”白兰的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至于是随机的拥有，还是按照心中所期望的拥有，我也不知道呢，凉也想要做一下实验吗” 这算什么啊 他赋予个性的升级版吗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凌川凉也让分身代替自己上了一天的学, 接收记忆之后他得知了欧尔麦特任教的课程英雄基础学。 他将“欧尔麦特教英雄基础学”这一情报发给了afo。 雄英开学第三天，体会到不用亲自上学的乐趣后，凌川凉也让自己的分身跟轰焦冻去上学了。他决定以后就让分身去上学，他只要同步或者等放学了再接收记忆就好。 这种玩游戏有别人帮忙升级的感觉, 真爽。 目前根据分身那里同步过来的信息, 早上的班会是在竞选班长, 之后的发展凌川凉也就没再管了。等他发现火烧眉毛时已经是下午的英雄基础学, 而他正在死柄木弔的旁边当“人质”。 今天下午的英雄基础学是各种意外下的救援训练，同学们换上战斗服坐大巴去了训练场模拟灾害事故场，简称j的地方。 就在课程即将开始时，凌川凉也的两位老熟人带着一群敌人出现在了j。 当凌川凉也看见那个身上、脸上都附着断手的浅蓝色发青年在看见这群学生里有他时, 脸上露出了异常狰狞的表情, 就知道afo这坑货没跟他说自己考进了雄英高中。 死柄木弔在见到凌川凉也后明显变得烦躁，压抑着怒气的嗓音自他的喉咙间挤出,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里不是所谓的英雄的摇篮吗啊” 凌川凉也一口气提在了胸口, 生怕死柄木弔直接叫他的名字，因为这的确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 没想到他不用桨划船多年，如今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旁边的黑雾沉声道“死柄木弔。” “啊啊。”不知道是不是黑雾的话让他回过了神，死柄木弔的声音趋近了平静, “不爽啊而且欧尔麦特也不在这里，我特意带了这么多人不就白跑一趟了吗”他自问自答, “我知道了, 只要杀掉那群小鬼们, 欧尔麦特就会出现了。” 之后的发展十分混乱, 相泽消太独自对付大批敌人，黑雾把a班的同学分散在j的各个角落，而凌川凉也被传送到了死柄木弔的身边。 凌川凉也从雾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旁边挪了两步，与死柄木弔保持距离，演出一副“我在排斥敌人”的模样，他不想让相泽消太发现他跟死柄木弔认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死柄木弔伸手要抓凌川凉也的手臂，想把他拽过来点，没曾想却被对方躲开了，死柄木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躲我成为英雄预备役以后就急着划清界限了吗” “不是。”凌川凉也感觉头疼。死柄木弔又在钻牛角尖了，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他的脾气一点没有长进。 余光注意到相泽消太正在专心对敌，凌川凉也飞速解释道“你一抓我就暴露我的无效化了，而且我不会成为英雄。” 死柄木弔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像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孩子，忤逆他了就生气，得不到想要的就发脾气。但他也很好哄，只要顺毛撸，他的情绪就会平稳下来，就好比现在。 凌川凉也先解释了他不能接触死柄木弔的原因，再说了自己不会成为英雄，死柄木弔两个生气的点一下子就得到了安抚。 死柄木弔烦闷躁动的心绪瞬间散尽，他咯咯咯笑了起来，听起来异样的病态“卧底游戏吗”他总是喜欢将复杂的事情用游戏来比喻，这样会让他更加直观地去看待，而不是绞尽脑汁地思考。 凌川凉也见相泽消太的脸转了过来。但因对方带着的护目镜遮挡了视线，他无法确定那护目镜下的眼睛是否在看着他。凌川凉也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死柄木弔的问题，然后做出与之对峙的假把式。 不管看没看见，一个专业的演员要时刻在戏里啊。 随后相泽消太调整了他的战斗路径，朝着他们而来，果然是注意到了凌川凉也。 死柄木弔意识到凌川凉也是做样子给正在战斗的老师看，也将目光转向了相泽消太，残血般的红眸紧盯着他。 相泽消太矫捷的身手配合着带状的拘捕武器，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对付着成群的敌人。死柄木弔带来的乌合之众根本就无法招架，被打成了一盘散沙，尸体般躺倒一地不停地哀嚎着。 “真是讨厌啊。”死柄木弔喃喃道，然后冲了上去。 凌川凉也心想以他的身手，冲上去就是送人头。 死柄木弔果然被相泽消太一个肘击，凌川凉也看着都感觉自己的胃在发痛。 两个人僵持住了，相泽消太的头发落了下来。 凌川凉也有些意外地扬起眉，看来死柄木弔不是真的白送去了，而是想到了对策，看来平常的游戏也不是白玩的。 死柄木弔对相泽消太说着他分析出的消除个性的弱点，同时他的手死死抓着相泽消太的胳膊肘，将其附着在外面的衣服崩坏，接着皮肤像是墙皮一样剥落，露出了血红的肌肉组织。 相泽消太短暂地恢复之后再次使用个性，一拳将死柄木弔打倒在地挣脱开了对方，但也被废掉一条胳膊。 趁着死柄木弔还趴在地上没起来，凌川凉也开始往相泽消太的方向移动。 毕竟他现在是学生的身份，总要做出符合学生的举动。现在这个情况，找到机会挣脱敌人来到老师的身边才是正常的吧 “明明个性不适合用于应对多人的长时间对战上，却还是正面迎击，是想让学生们感到安心吗真是帅啊”死柄木弔撑起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到声音都在发抖，他唤道，“脑无。” 那个浑身皮肤是黑色、大脑裸露在外的健硕脑无出现在了相泽消太的背后，而此时凌川凉也也来到了他的附近“相泽老师” 冰从地面蔓延到脑无的脚，接着覆盖了他的腿，最终一路攀爬至手臂。 脑无的体表覆盖着透明的厚冰层，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相泽消太回头就是一脚，把脑无这个庞然大物踹出去好几米远。 死柄木弔见凌川凉也在帮着英雄，烦躁的情绪化作无法抑制的痒意钻出他的皮肤，他抬手挠着自己的脖颈，指甲与干燥的皮肤接触发出咔咔的剐蹭声。 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卧底，并不是真心想要成为英雄，但这样仿佛背叛他的举动还是让他难以忍受。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死柄木弔的头顶，有些嫌弃地用小细爪踢了踢捏着死柄木弔脑袋的手指。它的毛看起来蓬松柔软极了，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子。 死柄木弔抬手就去抓鸟，那鸟费劲地跃起落在了他的手上，口吐人言“是我。” 是凌川凉也的声音。 这只鸟是凌川凉也的本体变幻的，在发现自己有翻船危机后，他立即通过传送直接出现在了死柄木弔的上空。 死柄木弔望着手背上的白鸟，仿佛是被蚂蚁啃咬的钻心痒意如雾气般消散了。 奇怪，不痒了。 另一边，脑无被相泽消太一脚踹飞，落地后身上的冰层受到冲击碎裂开来，连带着包裹在其中的四肢也四分五裂，好不恐怖。 相泽消太将跑过来的凌川凉也往某个无人的方向推了一把，对他说道“凌川，从那里离开这” 啊啊，真是个好老师呢。凌川凉也这么想着，蹙着眉心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老师你已经受伤了，让我留下来帮忙吧” “我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冒险。”相泽消太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他，哪怕他的冰冻在对付敌人上很有效，但毕竟只是毫无战斗经验的学生。 凌川凉也说“但是” 一声奇怪的尖啸，脑无没有四肢的身体在地上抽搐着，似乎是想要站起来。肌肉从他断开的地方鼓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手脚。 “可恶。”相泽消太单手扯起颈间的拘捕武器，严阵以待，“凌川你先走” “不，我要留下来帮你”凌川凉也把一个头铁讲义气的好学生演绎了个十足十，接着不等相泽消太说些什么，就用出了这具身体最大限度的冰冻，“我的个性远比你想象的要强，不要小看我啊，相泽老师。” 以凌川凉也为中心，冒着白色冷气的冰如病毒传染般朝四周侵略着，整个j仅几秒便成为了冰雪世界。 除了站在凌川凉也身边的相泽消太，所有人都被冻住了双脚，包括a班的同学们。 “这是轰同学” “是凌川同学” 小鸟形态的凌川凉也看到相泽消太接住了他晕倒的分身，用爪子挠了挠死柄木弔的手背，低声说道“快走，欧尔麦特和众多英雄都在路上了，再不走你就成靶子了。” 欧尔麦特和其他英雄是被饭田天哉叫来的。 刚才得知黑雾放跑了饭田天哉，死柄木弔差点就发脾气崩坏他了，好在是克制住了，原因是黑雾还有用。 “算了，回去吧。”死柄木弔的语气也是兴致缺缺，似乎对此次行动全然失去了兴趣。 他预想的发展完全没有实现，现在还变得一团糟。要是同时对上在雄英任教的英雄们，光凭一个脑无和他带来的那群杂鱼是无法对抗的。 “已经ga 了。”死柄木弔的目光突然转向旁边池子里泡着的绿谷出久、蛙吹梅雨和峰田实，他早就发现那里有人在偷窥了，“在离开之前，我要把” 凌川凉也扇着翅膀对着死柄木弔的手就是狠狠一爪子，留下了几道红色的划痕“别废话，快走。” 死柄木弔这反派当得没经验啊，这都什么毛病不知道耽误时间是反派的大忌吗有多少反派因为罗里吧嗦磨蹭时间而翻车的，又有多少反派是因为行事不够果断浪费时间而翻车的。 黑雾看得欲言又止，好在死柄木弔挨了一下没发火，看来多年的友谊还是有点用的。 紫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将死柄木弔和不远处的脑无包裹住。 “已经没事了” j的门被人一拳轰开，穿着白衬衫黄条纹西装裤的欧尔麦特踏了进来。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令他一愣，连接下来的出场台词都忘了说。 整个j此时温度低得惊人，可见的范围内皆结着坚冰，冷气无孔不入地钻入毛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轰焦冻正在使用火焰的能力帮忙同学们化冰。 相泽消太单手搂着失去意识的凌川凉也，另一手无力地垂着，眼睛里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 而他的面前，最后一抹紫黑的雾气消失殆尽。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雄英高中刚被死柄木弔带领的敌联盟袭击过, 竟然还要举办雄英体育祭。 虽说给的是“向外界表明雄英危机管理坚不可摧”这样的理由，但凌川凉也还是认为这是个愚蠢的举动，因为 “机会就这么出现了啊。”死柄木弔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声音里掺杂着愉悦的低哑, “真棒呢, 凉也。有你的加入，我一定能在雄英体育祭杀掉欧尔麦特。” “更正一点, 不是加入，只是暂时合作。”凌川凉也坐在客厅的桌前嗦着吸管，玻璃杯里的冰镇可乐顺着吸管流入口中, 带来冰凉的口感, 气泡在他的口腔中爆开，刺激着他的上牙膛。 凌川凉也满足地喟叹道“啊果然还是可乐好喝。” 他在家都不能喝可乐雪碧这样的碳酸饮料，更别说是冰镇的了，果汁里加两块冰都能让凌川唯担心得大呼小叫。 死柄木弔翘着兰花指捏起盘子里的三明治说道“有什么关系吗迟早会加入的吧。” 此时凌川凉也正在当初他住过的、黑雾和死柄木弔在横滨的一户建, 黑雾在客厅旁的厨房里用小锅给他煮着乌冬面, 死柄木弔翘着兰花指吃简单易做的三明治。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实在令人熟悉，凌川凉也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我这边没有人手, 所以吸引其他英雄注意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们了。”凌川凉也说道。 “啊啊，我知道了，黑雾会去做的。”死柄木弔直接把任务安排给了黑雾，顺便还不忘挖苦一下凌川凉也, “是这几年在家里待得太安逸了吗竟然连手下都没有啊。” 凌川凉也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在袭击雄英前才找了一群没用的小混混吗” 死柄木弔被呛声后不知道怎么反驳, 烦躁地啧了一声。 厨房里的黑雾听得胆战心惊, 他偷偷瞄了一眼死柄木弔的脸色，发现对方没有发脾气的意思，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还有脑无。”死柄木弔提到脑无就像是一个炫耀着自己获得新玩具的孩子，整个人兴奋了起来，连三明治都顾不上吃了，“我的脑无可是为了抵挡住欧尔麦特而改造出来的，上次没能遇到欧尔麦特才让他逃过一劫。但这次，我一定能杀掉他。” 死柄木弔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怪异，不是普通人开怀大笑时发出的哈哈声，也不是奸佞小人阴谋得逞时发出的嘻嘻、嘿嘿之类的声音。而是从喉咙深处涌出的，带着阴郁调子的笑声。 凌川凉也屈起手指弹了弹死柄木弔的盘子“别乐了，先吃东西。” 可恶，竟然有种照顾孩子的感觉，他是爸爸吗 死柄木弔将凌川凉也的话忽略，径自说道“呐，凉也，你还没见过脑无战斗的样子吧” “脑无战斗的样子我迟早能看见。”凌川凉也接过黑雾端过来的乌冬面，小声道谢后继续说道，“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死柄木弔有些不高兴了，他想说的话总是被凌川凉也打回来。 “黑雾，我要吃鲷鱼烧。” 死柄木弔没有直接发火，而是对黑雾提出费时费力的要求，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黑雾有些为难，制作鲷鱼烧需要耗费时间，而死柄木弔现在的态度显然不想等待“弔君，需要的时间有点久，可以吗” “那就现在出去买。”死柄木弔说。 凌川凉也哭笑不得“幼不幼稚啊，你是小孩子吗等吃完饭我听你讲，行了吧” 死柄木弔不吭声了。 黑雾吐了口气，烟雾状的脸晃动了几下。 吃完饭后，死柄木弔已经失去了讲述脑无的兴致，凌川凉也陪他打了会儿游戏，同时在心里想着体育祭时怎么把白兰支开。 按照白兰的性格，得知敌联盟的计划后肯定是要配合着他在体育祭大闹一场，而且还会帮忙加码。如果他瞒着白兰，与敌联盟在体育祭袭击雄英，很难保证那时白兰不会捣乱，事后还会有给他添麻烦的可能。 但是凌川凉也想象了一下白兰跟死柄木弔相处的场景 白兰笑嘻嘻地说着惹恼死柄木弔的话，然后死柄木弔喊着“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之类的话抬着手追在他身后。 太可怕了，绝对不行果然还是想办法把白兰支开。 白兰是因为抽不开身而没能参与搞事，而不是他故意瞒着他。嗯，这个办法真好。 两周后，雄英体育祭如约举行。 校园里放着日景烟花，彩色的烟雾在天上爆开。a班的同学们都已经换上那套蓝色的体育服，各路媒体和拿到了体育祭门票的人早早便在门口等待入场安检，观众席已经坐上了不少的人，校内道路的摊位前人潮涌动，一派热闹景象。 因为分身只能发挥出个性50的力量，所以凌川凉也是本体跟着敌联盟行动的。 “今天雄英的警备很严密，校内有来自全国各地接下警备工作的英雄。”横滨神野区的一家酒吧里，凌川凉也打着哈欠坐在吧台上。 他今天为了雄英体育祭起了个大早，一直保持着跟分身的记忆同步，此时困倦极了。 死柄木弔啊了一声说道“我们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敌人啊，呐，黑雾” 黑雾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了。”这两周他在全国各地收罗人手，联系了很多掮客，最终组成了一支人数众多的袭击队伍出来。 “游戏，就要开始了。”死柄木弔的瞳孔因兴奋而剧烈收缩着，嘴角向上拉扯起一个渗人的弧度。 体育祭开始了，首先是入场。 一年级赛区的观众席坐满了人，之前敌联盟袭击雄英还是上了新闻，在座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受过袭击的a班来的。 多棒啊。凌川凉也坏心眼儿地想着。你们的票很值啊，因为很快你们就能亲眼见证袭击了。 接着是选手宣誓，爆豪胜己代表新生上前宣誓，拉了一波仇恨。 凌川凉也无聊地等待着第一个项目出来。 按照敌联盟的计划，他们会在第一个比赛项目开始时进行袭击，当所有观众满怀期待看着比赛时，他们就会突然登场。 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凌川凉也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接下来是第一个项目”主持人十八禁英雄午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面滚动着无数的项目，令人眼花缭乱，“今年是” 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屏幕上的画面停在了障碍物赛跑。 该比赛项目要绕运动场外一周进行总长约四公里的赛跑，其间还有未知的障碍物。听着午夜讲述比赛内容，凌川凉也抬手捂住嘴，以此来掩盖他忍不住翘起的唇角。 雄英这是什么运气，竟然随机出一个如此方便人袭击的项目 “凉也，注意安全。”站在他旁边的轰焦冻低声说道，“还有，我不会放水的。” 凌川凉也笑了“我也是。”他说，“你也要注意安全啊。”以焦冻的实力，那些小混混应该不足为惧。 运动场外的上空，凌川凉也的本体隐身漂浮在赛道上，把全程先观察了一遍。 第一关的假想敌都在待机状态，第二关是个悬崖，最后一关是一片空地，但是按照地面上的圆圈痕迹，应该是埋了类似于地雷的东西。 最好的袭击地点就是赛道的中间，也就是第二关的位置，而且一定要在他们通过第二关后再进行袭击。 通过第二关后，大部分的学生都在赛道中央，遇到袭击后就算想要往回跑，也会因为身后是第二关的悬崖而耽误一段时间。 凌川凉也分析完场地之后，掏出手机拍摄下第二关到第三关的场景发e给黑雾，告诉他第二关后的道路是他们最佳的袭击地点，让他准备进行传送。 按照死柄木弔的想法，接下来黑雾会把比起之前袭击j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量敌人传送到参赛的学生附近，逼英雄们去营救学生，而他和黑雾则是会带着之前j的那头脑无趁乱杀掉欧尔麦特。 至于凌川凉也，则是作为一个内应发挥辅助作用，比如刚刚的场地分析。 他会告诉死柄木弔第一个项目最好的投放敌人的位置，以及发生混乱后欧尔麦特的位置。 比赛开始了，英雄科的学生们冲在最前面，遇到了第一关的假想敌，他们纷纷使用自己的个性击败假想敌冲向第二关。 此时的第一名是轰焦冻，凌川凉也则是排在第二，他们的身后是奋起直追的爆豪胜己、常暗踏阴等人。 他们来到了第二关的悬崖，漂浮在上空的凌川凉也观察着他们的进度，当大部分人都已经通过第二关时，他给黑雾发了消息。 赛道上的空间突然扭曲，出现了一片紫黑色的雾气。 轰焦冻刹住脚步望着眼前的雾，心中的警报狂响，他在半个月前的j刚见过这个雾气，那时来了一批自称敌联盟的敌人。 那道雾气越来越大，将整个道路都封死，后面赶来的学生都纷纷停住。 “是j时的雾气” “又是那个敌联盟吗” “可恶竟然挑这个时候，我们都没穿战斗服。” a班的学生们都认出来眼前的雾，皆严阵以待，毕竟现在老师和英雄都不在身边。后面跟上来的b班听了后，也跟着做好了战斗准备。其他科的学生大部分都在第二关的悬崖被淘汰，留下的只有支援科的发目明。 眼前的雾中吐出了成群结队的敌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断。他们摩拳擦掌，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雄英体育祭每个年级的赛区在各大电视台都有转播，全国的观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观众席上看着屏幕的人惶恐不安，英雄们直接站了起来往运动场外冲去。 英雄们一动，担心自己生命安危的观众们也跟着离席，他们因为人潮拥挤而互相推搡着，楼梯上的人像是多米诺骨牌般倒下。 死柄木弔跟黑雾、脑无出现在运动场上方的边缘处，他望着下方的混乱咯咯地笑了起来。 “ga start。” 死柄木弔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拥抱来自人们几乎化为实质的恐惧。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在看到运动场内屏幕上显示出的敌人画面, 坐在观众席的艾斯寇德和安德瓦直接离席。 凌川唯因为接下了其他工作而没能亲到现场观看体育祭, 观众席间只剩下凌川真炎抱着凌川爱努力躲避着人潮的拥挤。虽然他那个混蛋老爹做了很多错事，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实力强劲的英雄，一定能把凌川凉也安然无恙地带回。 学生这边正陷入一场苦战。 他们毕竟只是英雄科新入学的学生们，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而且敌人众多，规模已经不是j可以比拟的了。 个性说到底, 也不过只是身体机能的一种, 每个人的个性其实都是有身体极限的。就像爬楼梯, 一层两层轻轻松松, 八层九层就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每个人能撑到的楼层不一样, 也就是极限不一样。 敌人源源不断地攻击, 学生们接连不断地释放个性，很多人早已到了极限。 不知道黑雾是从哪里搜罗来这么多混混, 竟然还混杂着不少危险个性者, 他们的个性并不适用于应对英雄科的考试击败假想敌，却十分适合作用在人身上。 轰焦冻将面前的敌人们冻了起来。因为敌人数目众多，他没有直接用出最大的限度，而是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冰冻范围，将面前道路上的所有敌人一一冻结。饶是这样, 他的右半身也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固执地不去使用自己的火焰, 明明如果他使用火焰, 冰冻能力带来的副作用就可以被抵消。 凌川凉也倒是一阵冰一阵火，但他一来只是个分身，只能使用出50的力量，二来这些人能到这里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他尽心尽责地在划水。 “焦冻你还在坚持那可笑的反抗吗”安德瓦踩着一根根石柱跳过了悬崖，出现在学生们的身后，他的火焰毫不留情地席卷了附近的敌人。当他看到凌川凉也用着冰火的个性后，来到了轰焦冻的身边瓮声瓮气道“只要你肯像凉也那样使用火焰的力量，这些敌人早就能解决掉了。” 轰焦冻咬着牙“你挡路了”他故意将安德瓦身旁的敌人冻住。 冰块触碰到安德瓦身上的火焰，发出滋啦一声，变为水蒸气。 “适可而止吧，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安德瓦沉着脸在轰焦冻的雷区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你可是我超越欧尔麦特的最高杰作。” 轰焦冻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他的右脸颊结了一块冰，衬得他此时的面容越发冷硬“我绝对不会在战斗中使用你的力量。” “炎司，这个时候就不要教育孩子了。”艾斯寇德见缝插针说了句话。 在他庇护下的凌川凉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曾经的他跟安德瓦没有任何区别，这时候改过自新装好人了 安德瓦不过是想让他“处于叛逆期”的固执儿子使用火焰而已，如今话已经带到，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应对眼前的大批敌人。 守备在校园内的其他英雄也纷纷赶到，他们因必经之路的第三关是个地雷区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偌大的雄英高中已经成为了战场，空中自行运转的高科技摄像机记录下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电视机前，一个微胖的绿头发女人哭得房子几乎都要被泪水淹没“呜呜，出久” 外面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时，运动场内，凌川凉也隐身的本体捕捉到了正从教师席往下赶的欧尔麦特。 凌川凉也出现在死柄木弔的身边，伸手指了个方向“欧尔麦特在那边的教师席，就是正在往旁边跑的那个金发男人。” 死柄木弔顺着凌川凉也指的方向看去，哪有欧尔麦特的身影 凌川凉也短促地笑了一声“a for one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身体已经不如以前了。”他“喏”了一声，朝某个位置扬了扬下巴，“就是那个瘦得像骷髅一样的男人。” 死柄木弔见到那个踩着最高层台阶边缘的瘦金发男人，胸腔震动发出了肆意张扬的笑声，他满怀恶意地出言嘲笑着“什么和平的象征啊，这已经是半死的象征了吧。” 欧尔麦特从高高的台阶向前猛地一跳，在空中变为了众人所熟悉的肌肉形态，他刚刚为了躲避摄像头耽误了一小会儿时间，现在场内的人群们纷纷想从旁边的侧门逃出体育场，已经发生踩踏事件了。 欧尔麦特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何” 高壮的金发身影落在地面上，他的身材高出常人一大截，是如此的鹤立鸡群。 “因为我来了”他的存在就是强力定心丸。 混乱的场面虽说没有立即止住，但也没有更加混乱。毕竟此时场内还没有出现敌人的踪迹，是他们自己吓自己，认为外面被袭击了，这里面肯定也一样。 死柄木弔对于众人的情绪得到安抚很不满意，他挠了挠下巴处的皮肤“脑无。” 黑皮肤的脑无嚎叫一声从运动场上方的边缘处跳了下去，落地时砸出一个大坑，扬起一片遮蔽视线的尘土。 雄英的运动场虽然大，但在所有观众离席乱窜的情况下，整个场地显得拥挤了不少，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正在移动的人。 尘土散尽，众人看清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落了下来，脑无大脑裸露在外面的形象引起了新一轮的恐慌。 “真的有敌人来了” “欧尔麦特快救救我们” 在这个时代，人们已经被成熟的英雄制度养废了，他们遇到敌人的时候只会想到英雄，就像是躺在床上等待着别人将饭喂到嘴里的婴孩。就好比现在，人们尖叫着朝欧尔麦特的方向涌去，像是见到了灼眼火光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那头脑无提起比碗口还大的拳头，直接捶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女性。 被人群遮挡的欧尔麦特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绕开了他面前的所有人，直直冲向脑无。 那名女性尖叫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欧尔麦特及时出现搂住她的腰将其单手托起，而后他带着那位女性躲开攻击使脑无的拳头落了空。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别人眼里女性就像瞬移了一样。 欧尔麦特将女性放在了安全的位置，回身迎战眼前的这名敌人。 脑无见到欧尔麦特，再次迅速出拳，欧尔麦特顾忌着周围的人们，没敢使用出全力。毕竟如果他真的发挥全力打出一拳，地面肯定会留下又深又长的沟壑，会给人们的避难带来极大的困扰。 双拳相碰，欧尔麦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道传来，几乎要震麻他的手臂。 喂喂不是吧，这么大的力道吗。 周围的人群都已经四散开来，给欧尔麦特留出了战斗的位置。 欧尔麦特用力在脑无的身上打了一拳，却完全没有效果。脑无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叫声，咧开带有尖壳的嘴，露出细密如鲨鱼般的牙齿，用力拍向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躲开了脑无的巴掌，紧接着又打出一拳，击中了脑无的脸。 没用，无论怎么攻击，脑无都毫无反应，仿佛欧尔麦特的攻击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死柄木弔让黑雾把传送门开在了脑无的身后，他开心地张开手臂向欧尔麦特介绍afo的杰作“怎么样欧尔麦特。你的攻击全部都没有效果，因为脑无具备冲击吸收的能力啊” “既然这样的话”欧尔麦特一把扛住脑无往运动场的地上砸去，打算将其扎进地里封住对方的行动。 伴随着“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冲击自欧尔麦特与脑无处翻涌而出，吹得人纷纷眯起眼睛、弯腰降低重心才能站稳。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吗”欧尔麦特艰难地挤出声音。 只见脑无被扎进一片紫黑的雾中，欧尔麦特的头顶，同样的黑雾中伸出了脑无的上半身，他死死卡住欧尔麦特的喉咙。 欧尔麦特难以呼吸，不得不松开扛着的脑无，去掰卡着他喉咙的那双手。 “没用的哦”死柄木弔欣赏着欧尔麦特咬牙用力的模样，“脑无的力量可是能跟你媲美的啊。” 欧尔麦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脑无的力量十分恐怖，他一时间也掰不开。 “欧尔麦特加油啊”人群中有人喊出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加油声越来越大，人们都挥着手臂大声喊着“欧尔麦特你是我们的英雄啊加油啊” 欧尔麦特因群众的一声声呐喊而再次鼓起了力气，脑无的手被掰开了一点点，但仍与他僵持着。 运动场上空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众人抬头眺望，只见舱门打开，一道人影消失不见。 黑色皮肤的双臂被掀上了天空，鲜血喷洒出来，如雨水般淋落了一地。 有着藏蓝发深色皮肤的男人出现在一旁，手持一把刀刃沾染少许血液的武士刀，刚刚就是他砍断了脑无的双臂。 “小青峰好狡猾，风头都让他抢去了。”长相俊美的金发男人嘟着嘴巴，使他看上去仍带着少年的稚气。 两个人率先登场。青峰大辉是用他的个性直接瞬移到地面，黄濑凉太则是复制了青峰大辉的个性。 天上的直升机放下一条梯子。 绿间真太郎严谨地顺着梯子爬下来，推了下鼻梁间的眼镜，他黑色制服的胸前别着今天的幸运物印着美少女的胸章。 在他之后是个紫色半长发的高个子男人，看起来跟欧尔麦特差不多高。他爬到一半好像是懒了，竟然直接跳了下来，在地上砸了个浅坑却毫发无损。 最后是凌川凉也老熟人了，瑰红发色的青年已经褪去当初年幼的皮囊，那双左橙右赤的异色眼瞳愈发沉稳淡然。 赤司征十郎缓步来到欧尔麦特的面前，露出浅淡礼貌的微笑“欧尔麦特先生，我们六人是隶属军部的帝光武装队，前来协助你们处理敌人。”他的声音温和，举手投足间透出股名门贵族的风雅。 “六人”欧尔麦特的眼里只见到五人。 “还有我。”水蓝发色的纤瘦青年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他的语气也如他的表情般平静无波。 欧尔麦特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险些吐出口血。如果他现在不是肌肉形态，估计真就要一口血喷在这张清秀的脸上了。 什、什么时候出现的简直像幽灵一样 “喂我说你们无聊的谈话也该结束了吧”死柄木弔对于几人全然无视掉他的态度很是不爽，他烦躁地挠着下巴到脖颈之间的皮肤，开始自言自语道，“人变得越来越多了，帝光武装队真是听都没听过的龙套名啊，不过也是没办法的吧打关底boss前总要解决一些杂鱼的。接下来要四对七，还真是困难难度的游戏啊。”他说到后来的语气越来越兴奋，完全没有苦恼的意味。 四对七 名为脑无的改造人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眼前只有这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和那团黑雾状的敌人，哪来的四人 他们还有帮手 死柄木弔看向地面那头只露出腰和两条腿的脑无，黑雾收回他的传送雾气后，脑无的上半身就被卡进了土里“脑无。” 脑无原本像个僵硬的木偶一样，在听见死柄木弔的话后便活了过来。他的两条腿在地上蹬着，把上半身从地里拔了出来。两颗眼珠滚动了几圈，嚎叫了一声，被青峰大辉砍断的手臂生出了带着红色血丝的肌肉，然后覆盖上他黑色的皮肤他的双臂长出来了。 欧尔麦特想起相泽消太提交的叙述报告里有提到这头脑无，拥有受伤后可以超速再生的个性“这是超再生吗。” 死柄木弔咯咯地笑了起来“脑无是为了抵挡住100状态下的你而被改造出来的，但我都看见了。”他睁大的血红双眸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像是腐烂的红果实，流淌出腐臭的汁液，“传闻是真的，你已经变弱了啊，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心神一颤，他看见什么了 自从他隐瞒着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继续英雄活动，所有有关他身体的言论都会令他格外在意。 死柄木弔唇角向上拉扯出扭曲的笑容，过分睁大的眼睛里露出大量眼白，令他看上去面部狰狞而可怖“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和平的象征只是一个报废的暴力装置。” 欧尔麦特蓝色的眼瞳骤然收缩，他的秘密竟然被这名敌人看见了 “首先要让欧尔麦特毫无反抗之力。” 脑无在死柄木弔说完话后就冲向欧尔麦特几人，极快的速度扬起了一阵强风。 “左边。”赤司征十郎在脑无动身时便说道。 欧尔麦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下一秒他就理解了，脑无在对他出拳的同时，左侧身体旁陡然出现空气波动 欧尔麦特按着脑无的拳头扭身躲开来自左边未知的偷袭。 戴着猫脸面具的白发青年出现在死柄木弔的身旁，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领口有一条绿晶石波洛领带。 “哟，好久不见呐。”他开口说道，“欧尔麦特，还有赤司小少爷。”他说出了带有调侃意味的称呼，像是在提醒赤司征十郎的身上还有他留下的保密个性。 这是消失已久的“猫咪大人” 欧尔麦特的脑子在这一瞬间转得飞快，将他知道的资料都串在了一起。 将近六年前，就是这名白发青年将重伤的afo带走救治，之后在黑市发出个性卡牌，创立了名为审判队的组织。 后来该组织在绑架赤司家少爷失败被捕后，领头的猫咪大人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审判队的其他成员也都死了，而剩下的唯一知情人、同时也是目睹过对方面容的赤司征十郎却因为中了对方的保密个性，无法将有关猫咪大人的事情托出。 再次听到有关猫咪大人的消息是因为净化使，凌川凉也通过行动传递出净化使拥有个性卡牌的消息。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猫咪大人就是净化使，因此展开了调查和埋伏，结果却正面遭遇afo。那天如果不是欧尔麦特接到了神秘人的邮件赶去，可能就要给相泽消太为首的一批英雄们收尸了。 前段时间他们成功抓捕了净化使一次，虽然他当时因为英雄活动时间耗尽，没能以肌肉形态参与审讯，但是他听相泽消太说过，净化使本人是一名黑发黑眼、长相极为普通的青年。虽然没人见过猫咪大人的真容，但负责过猫咪大人案件的英雄或警察都见过对方的背影，那是个有着白色发丝的纤瘦青年，与黑发的净化使完全是两个人，只是他们之间可能有联系。 如今销声匿迹已久的猫咪大人再次现身，出现在了这个脸上身上都戴着断手的浅蓝发青年身边。 他记得当初猫咪大人将afo救走时，与其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加上这名青年说过“传闻是真的”这样的话，他不是可以怀疑这名青年与afo有关系 afo竟然在培养着这样一份恶意吗 除此之外，欧尔麦特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那就是当初发邮件告诉他afo位置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欧尔麦特的思考仅仅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 “这边不需要太多人手。”赤司征十郎盯着那张戴着猫咪面具的脸，口中迅速下令道，“青峰、黑子留下，其余人去外面支援。” 黄濑凉太说“诶我也想留下嘛”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执行了对方的命令，与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迅速穿过人群离开运动场。 “四对四。”死柄木弔伸手比划了个四的手势，他叫站在原地不动的脑无，“脑无、黑雾，动手吧。我去对付其他人。” 脑无这才像一台被唤醒的机器，开始了运作，提拳迎上欧尔麦特。 凌川凉也这段时间观察脑无得出过结论，那就是脑无还真是个脑子无，完全没有独立思考能力，那裸露的大脑就是个摆设。 脑无对上欧尔麦特，两人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短短几秒内便打出无数拳。拳与拳撞击竟产生了强风，吹得人发丝都向后倒仰。 另一边青峰大辉提刀对黑雾，他的个性是瞬身，可以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的任何一个地方，配合着他强力的体术和拔刀术，每次都能将人打得措手不及，所以他的对手大部分都是被一击必杀。 但是他对付的人是黑雾。他的刀以极快的速度砍进了雾气里，黑雾却没受到一丝伤害。 青峰大辉咧嘴笑了，露出雄狮狩猎般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敌人。 “真是惊险啊。”黑雾仿佛明明灭灭的烛焰，仿佛没有形态，只有金属脖套一样的东西纠缠在这团雾气中。 刚刚差点就砍中他的身体了。 赤司征十郎与凌川凉也面对面，谁也没说话，也无人动，如果不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他们此举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在战场放水。 刚刚明明说的是四对四，但是死柄木弔却无人迎战。 他记得刚才还有个人来着 死柄木弔的视线在周围的人中扫视而过，却找不到印象中的蓝色。难道是他记错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名水蓝发色的青年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个大活人，却好似漂浮的幽灵般没有存在感。 黑子哲也的个性存在感，说是存在感，只是实在无法给这诡异的个性起名字了。 他并没有像隐身个性的叶隐透那样全身透明，却在生活中如一个透明人一样。他从你旁边经过，就好像一只无人注意的小飞虫轻轻飞过。只有当他站在你面前并且发出声音时，你才会发现，哦，这里竟然还有个人啊 这真是个无用的个性。 曾经。 在黑子哲也幼时的记忆中，觉醒个性的孩子们会互相比较，最无用、最弱的个性者或者无个性者都可能会受到欺负，但他却连被欺负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个性而记不住他，完全把他忽略掉了，明明他才是全班个性最弱的那个。 他也曾幻想过当英雄，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并不高。他以此为目标努力过，每天都在努力地锻炼，直到遇到了同样进行训练的青峰大辉。 他被当成了幽灵。 青峰大辉第一眼还以为是器材自己在动，定睛一看才发现了努力举着小哑铃的黑子哲也，还为此跟黑子哲也道了歉。 他回去后跟自己的队友说了这事，赤司征十郎说要亲自“见识”一下。 黑子哲也个性的作用，就是被赤司征十郎挖掘出来的。彼时赤司征十郎正跟父亲赤司征臣和父亲的朋友一位军校的校长打赌，说要建立一支队伍，如果成功的话，以后他从军校毕业这支队伍就要归他所有。 赤司征十郎的计划想得很远，要知道那时候的他还在上初中，连军校还没考上。 黑子哲也的个性很适合用于暗杀和盗窃，因为他就算从别人面前大摇大摆走过去也会被无视，除非他说话发出声音。前者对应的杀手职业在当今社会已经很少存在，后者完全就是犯罪行为，这两种黑子哲也都不会去做的。 赤司征十郎给黑子哲也了一条新的道路。以黑子哲也的身体素质和个性，就算真的当了英雄估计也无人问津，而加入赤司征十郎的队伍里，还能作为未来的军警为这个社会发光发热。 而且赤司征十郎还有个令他敬佩的目标，那就是进入内阁、成为首相，改变这个以英雄为主体的社会结构。 黑子哲也成为了赤司征十郎手下帝光武装队的一员，与青峰大辉成为了搭档。 “啧，那个人在哪啊。”死柄木弔挠着自己的脖子，找不到人的他将手伸向了旁边围观的群众。真是群胆大的人，之前还在为敌人的出现而恐惧尖叫，这时有人在战斗他们反而不怕了，纷纷拿出手机录像拍照。 黑子哲也安静地走到死柄木弔的身后，俯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肘击死柄木弔的腰侧，接着用特殊材质制造的“丝线”捆向对方。 死柄木弔只感觉腰间一痛，身体顺着力道向旁踉跄两步，一条富有韧性的丝线捆上了他的身体。只捆了一圈而已，他却完全不能挣脱开来。 黑子哲也说“别挣扎了，只会越来越紧的。”只不过收紧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收紧了。 “你还挺厉害的嘛。”死柄木弔“夸赞”着对方，用手抓住了他与黑子哲也之间的那条线。几秒之后，线一寸寸化为飞灰。 凌川凉也见周围都打了起来，歪着头说道“不打吗” “你有传送类的个性吧。”赤司征十郎答非所问，他站在原地，如笔挺的白杨。 凌川凉也向前走了两步，一道无形的屏障像结界般将他们与人群隔离开，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凌川凉也一步步与赤司征十郎拉近距离，后者没有躲。或许是因为在他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没有遇见自己死亡的未来吧。 “不只是传送类的个性哦。”凌川凉也停在与赤司征十郎一臂远的距离，口中吐露出惊人的消息，“当初你遇到的审判队，他们所有的个性都是我赋予的，你调查的个性卡牌，也是我给黑市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也在调查我。”赤司征十郎说。 凌川凉也把双手一摊“只是顺手而已。”他说，“那个代号是桃子的黑客是你们的人吧他应该不知道，我是排在他前面的ry啊。” 赤司征十郎没有纠正对方应该是“她”而不是“他”，他的重点放在了对方后半句话上。 黑根论坛是黑客的聚集地，每年论坛内都会有个排行榜，稳占前两名的一个代号是“老鼠”，一个代号是“ry”。 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透给了自己一个身份，赤司征十郎问“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他回去后完全可以从调查ry起手，顺着网线揪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我说过了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赤司征十郎似乎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期待。 “你的保密个性如何解开”赤司征十郎挑了个问题试探他，如果对方说了真话，那么他就能解开那个伴随他多年的个性，就算他说的是假话也没有亏，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凌川凉也说“说出我设置的解密语就好了。”他说出了带有诱导意味的话，“也许你这些年里无意间说出来过呢” 对方在引诱他尝试对别人说出秘密。 赤司征十郎哼笑了一声，如果他没有天帝之眼，早就已经死了。 主人格下的天帝之眼可以预知对手五秒未来、以及自身即将受到伤害的五秒未来，当初他就是靠着这个个性才捡回一条命，否则早就跟审判队的人死在一起了。 其实凌川凉也并不认为赤司征十郎会尝试说出秘密。见过审判队的死状，除非脑子进水了才想试试，而且这些年赤司征十郎都好好地活了下来，代表对方一直没有尝试过。既然之前都没有尝试，之后就更不可能了，谨慎了这么久，不可能被他几句话就撩拨得主动翻船。 此时的凌川凉也还不知道，赤司征十郎的个性究竟是什么用途。 毕竟对方不是英雄，个性并不为大众所知，而他的情报个性也仅仅能看见对方个性的名字天帝之眼。 “sash” 惊天动地的巨响。 凌川凉也和赤司征十郎是听不见外界声音的，但是他们感觉到了地面在颤动，凌川凉也撤掉了个性凝成的屏障。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外面的战况发生了巨变。 欧尔麦特把脑无捶进了里地，真的是拔都拔不出来，外面只留下两根黑漆漆的大脚趾。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互相配合着。黑子哲也将黑雾有实体的部位也就是他脖子上的那个金属套捆住了，死柄木弔身上出现了几处刀伤，最深的一处是肩膀，看来是曾有刀捅了进去，青峰大辉则是拎着只剩下半截的武士刀。 仅凭伤口和刀，凌川凉也就猜出，当时应该是青峰大辉将刀插进了死柄木弔的肩膀，后者则趁此机会握住了前者的刀。 死柄木弔的个性无法控制，只要五根手指同时摸到某物，几秒后就会开始崩坏。 “欧尔麦特”大批的英雄进入了运动场。 凌川凉也一看，正是在外面对付敌人的英雄们，他刚刚没开着同步记忆，不知道外面已经结束了战斗。 黑雾可是传送了上千名敌人啊，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吗 从他们正式入侵到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啊。 不过也是能预料到的吧，毕竟今天雄英内可是有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英雄们，而且还有安德瓦和艾斯寇德两大战力。 “这可真是大危机啊。”面临着如此的境地，死柄木弔反而安静了下来，他缓缓说道，“这么快就被解决掉了，而且全员无伤真是失败呐，敌联盟。这次又ga 了。” 青峰大辉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赶来的英雄们也纷纷出手。 凌川凉也瞬间消失在赤司征十郎的面前，青峰大辉的武士刀砍在了一道散发着浅淡光芒的屏障上，黑子哲也被无形的空气炮打飞出去。 相泽消太猛然发现面前飞过去一个人，对方经过他时用相当平静的语气说“请帮我一下。” 相泽消太用拘束武器拉住了他。 奇怪，哪里来的人 凌川凉也左手拉着捆在黑雾脖子上的绳子，右手从死柄木弔身后揪住他残破不堪的上衣，发动了传送个性。 他将脑无留了下来。 凌川凉也倒是想把脑无带走，但是脑无被欧尔麦特直接插地里，凭他的力气肯定是拔不出来了，虽说他可以用其他的个性把脑无取出来。 他不带脑无走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的传送个性虽然发动速度快，但只能同时带两个人。如果想要进行多人传送那就要开个传送门，传送门不可移动，所以走进门里需要时间，在此期间很可能被围堵。 把脑无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三人出现在横滨神野区的酒吧。 “完全失败啊，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死柄木弔捶了一下吧台，震得他肩膀上的伤一痛，“嘶” 酒吧里的小电视亮了起来，显示und ony。 “弔，只是失败而已，这次是你想得太简单了。没关系，你还可以继续尝试，无论尝试多少次我都会支持你的。” 是afo的声音。 “凌川君，感谢你救回了弔。” 运动场内外的战斗都被坚持运作的摄像机拍摄了下来，并且在电视台同步播出。以雄英体育祭的影响力，估计全国的人都在收看这场袭击，afo自然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利用，他对死柄木弔是真的好。从小养到大，给吃给穿给脑无，想要什么都会被满足。 啧，越想越羡慕啊。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喜欢实际的。”凌川凉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你那头脑无，自己想办法弄回来吧。” “什么”另一个大叔的声音插进来，“那可是唯一能跟欧尔麦特媲美的脑无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afo说“也是没办法的事。” 凌川凉也猜现在的电视画面应该播到了英雄们带走脑无。 “先生，只要能掌控脑无准确的位置坐标，我可以把他回收。”黑雾的雾气散开，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实体，他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 “没关系，先留给他们也可以。”afo从容不迫道。 “弔，从各地搜罗来的小混混不堪一击，努力召集精锐吧，这次你可以慢慢来。” “知道了，老师。” 小电视关闭了。 凌川凉也说“我先走了。” “等等。”死柄木弔抓住凌川凉也的手臂，“你不给我治疗吗” “我没有给你治疗的义务吧”凌川凉也玩笑道，“这样。你喊a for one老师，我要求也不高，你喊我爸爸我就给你治疗，治疗多少次都可以哦。” “去死吧”死柄木弔火了。 凌川凉也直接摘掉了死柄木弔脸上的手，然后靠着传送个性在酒吧里乱窜。 死柄木弔一会儿被引到西边的角落，一会儿被引到东边的角落，来来回回，就是抓不到凌川凉也。 “爸爸爸爸”死柄木弔追着凌川凉也如此喊道。 黑雾 他知道，死柄木弔一定是在喊手，而不是凌川凉也。 最后玩够了的凌川凉也还是给死柄木弔治疗了身上的刀伤。 没办法，谁让他喊爸爸了呢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本次袭击除逃脱的三人外, 其余敌人皆被英雄扭送至各警局。进行登记的时候警察还发现了几名在逃犯，可称得上是收获匪浅了。 原本新闻媒体记者们都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雄英体育祭会被取消，但没想到根津校长宣布半小时后体育祭照常举行。 因为刚才的第一个项目被袭击打断, 他们重新抽取了比赛项目。这次的比赛项目又是障碍物赛跑, 只不过会更改路线并换一批障碍物。 凌川凉也借口身体不舒服，跟午夜请求退出比赛。他体弱是英雄科老师都知道的，午夜没有多想便给了假。轰焦冻还要继续参加比赛, 没能送他到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后, 凌川凉也拿出手机。果不其然, 他的e消息已经被白兰刷屏了。 白兰指责凌川凉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带着他, 还用无关紧要的事把他支走了。凌川凉也以死不承认为中心，贯彻否认三连原则，坚决不承认他是故意把白兰支走的, 只说凑巧。凑巧遇到敌联盟袭击, 看在认识的份上帮他们逃跑了。 白兰凉也的嘴骗人的鬼。 回复完白兰的消息后, 凌川凉也来到了一年a班的专属观众席。 此时第一个比赛项目已经进行到一半, 凌川凉也坐在观众席内观赛, a班的同学除他以外全员晋级。第二个比赛项目是骑马战，比赛结束后晋级的大部分仍旧都是a班的同学。 虽然上午因为袭击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 但好在是赶在午休把预选赛和复赛进行完了，下午要进行1v1的对决赛。 中午的时候, 安德瓦带着轰焦冻来找艾斯寇德吃午饭。他们吃饭的氛围很安静, 偶尔会有凌川唯说“哥哥我要吃这个”之类的话, 凌川凉也跟轰焦冻就是俩吃饭机器，囫囵吃完就走了。 凌川凉也与轰焦冻并肩走在休息室的走廊。 “下午加油啊，这么说可能会给你压力”凌川凉也站定，轰焦冻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伸出手道，“请连着我的份一起努力吧。” “啊。”轰焦冻应声，在凌川凉也的掌心拍了一下。 这时前方拐角处走出了绿色头发的少年，他看到两人后打招呼道“轰君，凌川君。” “吃完午饭了吗”凌川凉也客气地与绿谷出久寒暄。 绿谷出久说“啊，是，吃完了。”他似乎有些紧张，凌川凉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轰焦冻。 轰焦冻的眼睛直盯着绿谷出久“绿谷，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以的。”绿谷出久抬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对于轰焦冻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凉也” 轰焦冻的话还没说完，凌川凉也便体贴地说道“不打扰你们谈话，我先回休息室了。” 凌川凉也找到a班的休息室，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待睡醒的时候看见轰焦冻坐在他旁边，面色平静似乎在发呆。 轰焦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绿谷不是欧尔麦特的私生子。” “噗。”凌川凉也没忍住笑喷了，“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啊” 轰焦冻一本正经地解释“他的个性，给我的感觉与欧尔麦特是一样的，而且欧尔麦特很关注他。” 啊，好像给他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啊。 凌川凉也想到afo的欧尔麦特情报中，说到了欧尔麦特的个性one for a，与afo的名字刚好是倒过来。该个性是代代相传下来的，与afo还有很深的渊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欧尔麦特重伤后应该在找继承人，结合他在雄英高中长期任职，继承人很可能就是雄英的学生。 凌川凉也平常都用分身上学，对于身边的事情也不太在意。如今轰焦冻一说，他才发觉欧尔麦特对绿谷出久的确是投入了过多的关注。 绿谷出久就是one for a的继承者。 凌川凉也得出了这个结论，根据他的推理，这个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但他要保留这个情报，暂时不会告诉afo。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力量增强型的个性吧。”凌川凉也单手托腮望着轰焦冻，“所以才会多一些关注。” “嗯，他也这么说的。不过，虽然不是私生子，但他们之间的确存在某种关系，他不想说。”轰焦冻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掌，他随年纪增长而愈发低沉的声音响起，“说不说都无所谓，我会用冰冻的个性打败他，成为第一。” 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不使用火焰个性的轰焦冻是不完整的。就算这一次获胜了，以后还是会被超越。 one for a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个性，如果不以完全的状态迎战，输是肯定的。毕竟以轰焦冻现在的实力，使用几次大范围冰冻就会出现副作用身体覆盖着冰霜，动作变得迟缓。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凌川凉也只是微笑道“焦冻加油，要拿着金牌来见我哦” 如果想要轰焦冻使用出完整的个性，就要解开他“不用火焰个性”的心结，这一点或许以前的凌川凉也能做到，但现在的凌川凉也不行。 两个冰冷的人是无法互相取暖的。 他们都被关进了一个名为“妈妈”的牢笼，不同的是，开启轰焦冻牢笼的钥匙还在，而凌川凉也的钥匙却已经消失了。 午休过后的趣味赛被凌川凉也睡过去了，他出现在观众席上时是下午的决胜淘汰赛。 比赛进行到第二轮时，轰焦冻和绿谷出久遇上了。 轰焦冻每次用出的冰都会被绿谷出久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抵消掉，这样几次下来，很快轰焦冻的身体就因为频繁使用个性而凝结出冰霜，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凌川凉也的预料之中。 如果不是绿谷出久还不能好好掌控自己的个性，每次使用都必须废自己一根手指，现在胜负就已经揭晓了。 其实轰焦冻如今的实力已经比很多职业英雄都强了，但是他的续航能力不行，唯有左边的火焰个性可以消除他冰冻个性带来的副作用。 虽然无论是安德瓦还是艾斯寇德，都是进行了个性婚姻的混蛋，但单从个性上来看，他们的确挖掘出了最好的个性。 所有人的个性都有或大或小的副作用，也可以说是缺点，而冰冻和火焰能够互相弥补它们的副作用。 火焰可以融化因使用冰冻而产生的霜寒，冰冻可以给火焰使用过多而升温的身体降温。如此往复，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都会被这种续航能力耗死。 凌川凉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也有过排斥火焰的心理，但是流星街教会他一个道理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做不成。 什么时候轰焦冻能懂呢 凌川凉也正想着，下面的两个人竟然开始说上话了。 喂喂，这是什么热血少年漫剧情啊哪有人在打架的时候还互相喊话甚至陷入回忆杀的凌川凉也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在认认真真忙事业重建世界的大事业。 果然绿谷出久的嘴遁特别好用，赛场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火光，是轰焦冻使用了他的火焰个性。 “哦哦焦冻”安德瓦在观众席大喊。 凌川凉也寻着声音望过去，好像看见坐在他旁边的艾斯寇德在偷偷捂脸了哦豁，还知道丢脸呢 轰焦冻身上的冰都化掉了，他跟绿谷出久都用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水泥司出于安全考虑使用个性在他们之间筑了几道墙，试图阻止他们，但是被他们的个性碰撞在一起后连带着擂台都碎了。 裹挟着砂石的热浪向观众席冲去，掀起了众人的发丝。 凌川凉也在这个时候竟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热血少年漫画，是他从死柄木弔那里看到的，里面的男主和男二也有过这样的世纪大碰撞，叫什么来着哦，火影忍者。 热浪散去，绿谷出久扑街，轰焦冻站在原地，左半边的衣物撕裂露出了半边的腹肌和胸肌。 凌川凉也啧，我也想要肌肉。 由于擂台损毁太过严重，水泥司正在重新用个性铸造擂台，比赛暂停一段时间。 凌川凉也去休息室找轰焦冻，结果两人在门口碰上了。彼时对方可能是刚跟他的父亲说完话，面色有些沉重，但有什么好像被改变了。 轰焦冻的眼神原本带着仇恨的戾气，但此时却平和宁静了很多。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轰焦冻先闭了嘴，示意凌川凉也先说。 “你的裤子完好无损呢。”凌川凉也说道。 轰焦冻 凌川凉也的重点如此清奇，让轰焦冻把原本想说的话全憋回了肚子里。 眼前这一幕着实有些似曾相识，轰焦冻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他想起儿时他刚被母亲烫伤时，他去探望住院的凌川凉也，对方见到他第一句竟然是轰叔叔烧你了 此时校长办公室里，根津校长正与留下来未走的赤司征十郎进行着秘密会谈。 他们的谈话已经接近了尾声，外表看起来是一只大白老鼠的根津校长伸出了他的小爪子“赤司君，合作愉快。” 赤司征十郎伸手轻轻握住根津校长的爪子“合作愉快。” “对了。”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第一项比赛时英雄科好像有一名学生弃权了” 根津校长可爱的豆子眼望着赤司征十郎，笑了几声说道“凌川君的身体不舒服，应该是之前的袭击使用了超出身体负荷的个性。”他见对方若有所思，问道，“赤司君对他感兴趣吗艾斯寇德我是说那孩子的父亲，似乎不太愿意他成为英雄呢。” “他是艾斯寇德的儿子” 上午的袭击结束后，赤司征十郎远远地望见凌川凉也时，近乎失态地僵住了身子。 对方与他曾经见过的猫咪大人长得一模一样，虽然年纪比起那人小了不少，但是那张脸他是不会忘记的。 “接下来的两天正好是休息日，去见见轰阿姨吧。” 休息室里，凌川凉也听完轰焦冻的想法后，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轰焦冻认真地点头“我是这样想的。”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不管轰叔叔，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凌川凉也伸长了手臂趴在桌子上，抬眸望向轰焦冻，“呐焦冻，下一场你的对手是饭田君吧接下来的话我猜测会是爆豪君，毕竟他的赢面是最大的。如果想要尊重对手，接下来的比赛请继续使用火焰吧” “说好会带着金牌见我的”他说。 轰焦冻沉默，过了良久，他点头“啊。”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轰焦冻对战饭田天哉, 获胜。 接下来的对手果然如凌川凉也所料, 是战胜了常暗踏阴的爆豪胜己。 轰焦冻与爆豪胜己的比赛激烈又具有观赏性,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轰焦冻的冰被爆豪胜己碎了满地, 像是散落的碎晶石。 爆豪胜己战斗的动作很漂亮，如行云流水般,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相比之下, 轰焦冻的动作就显得有些单调了。 或许是因为轰焦冻的个性很强，才导致他的攻击方式比较简单和大开大合。 爆豪胜己在空中利用手心的爆破灵活转体，攻向了轰焦冻的左半边身体, 他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逼轰焦冻用出火焰。 轰焦冻下意识地抓住了爆豪胜己的手臂, 随即他的神情一愣。 “说好会带着金牌见我的” 凌川凉也的声音此时浮现在轰焦冻的耳畔。 灼眼的烈火喷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绚丽的火光与雷霆般的爆炸声。 滚滚浓烟中跃出两个人影，各站一边。 爆豪胜己的手心不断爆出火花, 脸上露出了实在无法说是正派的肆意笑容“终于拿出你的全部实力了吗” 他附身做出要冲刺的姿态“我会打赢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第一, 半边的混蛋就老老实实做我的踏脚石吧” 这种宛如反派的挑衅性发言，他真不是afo派来雄英的卧底吗凌川凉也如此想着。 爆豪胜己靠着爆破带来的冲击跃上半空，双臂交叉左右爆破高速旋转了起来，与此同时轰焦冻也抬起燃烧着烈火的手臂，迎上龙卷风般冲下来的爆豪胜己。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擂台向四处传递开来，冲天的火光覆盖了一切视野。 轰焦冻之前凝出来的火山寸寸碎裂, 爆炸的劲风扬起了观众席上众人的衣角, 火光热烈到了刺目的程度。 但所有人都没移开视线, 他们试图在遍布全场的烟雾中寻找到二人的身影。 布雷森特麦克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哇超级热浪过去之后，就要迎来最终结果了”他的语速因激动而飙得飞快，“爆豪和轰真是强过头了啊你们班的学生都这么厉害的吗橡皮头” 烟雾逐渐散开。 “让我们看看，对决结果是” 碎裂的冰块堆在擂台边缘，场地中心受到剧烈的冲击已经龟裂。 爆豪胜己趴在地面。 轰焦冻仰躺在地面。 只是这么看的话好像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先倒下的。 爆豪胜己先动了，他艰难地用双臂撑起自己。接着轰焦冻也动了，他费力地坐起来。 “继续我们的胜负还没分出来啊”爆豪胜己站都站不稳了，还在努力往轰焦冻的方向走，这个毅力真是感人。 轰焦冻也站了起来，他的状态与爆豪胜己半斤八两，也晃晃悠悠的“我不会输的。” 这一幕真是太励志、太感人了。 两个身残志坚的少年坚持朝着对方的方向走去，身上伤痕累累，眼中却闪出坚毅的眸光。 接着，两人极有默契地脚尖卡到地面的裂缝。 二人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他们在对方瞪大的双眼里看见了自己不断接近的影子 咚，他们的脑门狠狠撞在一起。 怎么说呢还好不是亲在一起，不然他们就要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世纪之吻了，可能会成为黑历史也说不定，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轰焦冻与爆豪胜己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头部经过这样的撞击后他们直接双双倒地。 凌川凉也脑子里瞬间蹦出四个字。 再起不能 始料未及的发展令全场陷入诡异的沉默。 “平、平局”麦克震惊得眼镜都快要掉了。 “还没完老子还”爆豪胜己又动了。 “我也金牌”轰焦冻也动了。 切岛锐儿郎握拳，感动得差点流出眼泪“他们可真是坚强的男子汉啊受了这样的伤、身体都无法支撑住了还要坚持再战” 凌川凉也坐在班级席位的前面，听到身后切岛锐儿郎的声音，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动。 对不起，焦冻，他实在忍不住了 芦户三奈注意到了前面颤抖的凌川凉也，以为对方是在心疼轰焦冻，毕竟两人是幼驯染“凌川君不用担心，我们还有恢复女郎的” “嗯，谢谢你。”凌川凉也回头，泛红的眼里弥漫着水汽。 其实是憋笑憋出眼泪了。 但是这一幕落在芦户三奈眼里，那就是凌川凉也担心轰焦冻哭了她连忙出声安慰，吸引了班级其他人的视线。 啊，这对幼驯染感情真好呢。 班里的其他人这么想着，皆不约而同地偷偷瞥向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 此时场上再次出现反转。 爆豪胜己过多的使用个性后手臂会感到不适，即使有加强身体素质，面对剧烈的爆破冲击，他的手臂还是无法完全承受。 结果他在奋力爬起的时候，手臂脱力一松，脑门直接磕在地上，再次受到冲击。 这次是彻底晕了。 午夜举起手宣布道“爆豪君失去行动能力，轰君获胜” 轰焦冻一脸懵。 “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上鸣电气捂着肚子笑得整个a班都能听见。 他的笑声像是根被点燃的导火索，又有几个人没憋住笑了出来，这个发展就是莫名地戳了他们的笑点。 饭田天哉正义感爆棚，他的手上下左右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这样太过分了，毕竟是我们的同学，而且你们完全没有考虑到凌川的感” 他的后半句都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他看见凌川凉也笑得像开了震动模式，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那个样子的确是笑没错。 饭田天哉幼驯染的感情都这么脆弱吗。 雄英体育祭至此落下了帷幕，接下来要举行颁奖典礼。 可能是因为输得太丢脸，爆豪胜己的小自尊摇摇欲坠，从昏迷中醒来后就陷入了狂暴模式。 “半边混蛋你等着下次我一定把你踩在脚下” “这样来的第二名我不要可恶去死” 最终为了让他安静下来领奖，午夜给爆豪胜己捆了个龟甲缚，嘴里放了个口塞。 真不愧是十八禁英雄啊。 奖牌是由欧尔麦特颁发的。首先是并列季军的常暗踏阴和饭田天哉，接着是死活不肯接亚军银牌的爆豪胜己，最后是获得了冠军的轰焦冻。 欧尔麦特跟每个人都说了话，甚至还拥抱了心态发生转变的轰焦冻。 两人拥抱的时候，凌川凉也看见安德瓦快要把栏杆捏断了。 雄英体育祭就这样结束了。 相泽消太给大家开了班会，提到这两天假期会有英雄事务所发出邀请，等假期结束后学校会将其整理公布给大家。 放学后，轰焦冻来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凉也，我做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凌川凉也就想起轰焦冻跟爆豪胜己在地上谁都不肯认输想爬起来的场景，差点就破功笑了出来。 “焦冻真厉害”凌川凉也用夸孩子般的语气说道。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轰焦冻将脖子上戴着的金牌取了下来，为凌川凉也戴上。 “我想把它送给你。” 因为这是他凭自己的力量得到的。 对轰焦冻来说，这枚金牌的意义跟以往他送凌川凉也的任何一份礼物都不一样。 以前他送凌川凉也的礼物都是花钱买，钱是他的混蛋老爹给的。而如今这枚金牌是他自己得来的，完全是靠自己，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所以他想将这枚金牌送给凌川凉也。 这也是他目前为止能送凌川凉也的唯一的东西。 凌川凉也抬手摸上胸口挂着的金牌，指尖传来微凉且凹凸不平的触感，那是上面印着的雄英高中的标志。 “给我可以吗”凌川凉也问，“轰叔叔那边好交代吗” 轰焦冻说“不用管他。” “那我就收下咯，算是替你保管了。”凌川凉也捏着奖牌的边对着轰焦冻晃了两下，笑容灿烂。 “嗯。”轰焦冻点头。 今天的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初心，也想起了曾经对凌川凉也许下的诺言。 他说过，自己会成为英雄，会保护凌川凉也。 雄英体育祭就是他的新。 接下来的两天是休息日，轰焦冻去探望了轰冷，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至此他的心结彻底解开。 晚上，凌川凉也收到了轰焦冻的消息。 轰焦冻难得一次发了这么多的内容，手机上看就像是一篇小作文，看来跟轰冷的谈话让他有很多的感悟。 “真羡慕呐。” 凌川凉也轻轻叹道。 两天的休息时间一闪而过，凌川凉也再次偷懒让分身去上学。 今天的英雄情报学是要考虑自己的代号，也就是将来要使用的英雄名。 凌川凉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凉君。 这是凌川奈奈子为他起的英雄名。 也是为了能够使用它哪怕仅仅是一次，凌川凉也才执意要上雄英高中读英雄科。 接下来一周的职场体验就能用上这个名字了。 起名的参考顾问是午夜老师。 当凌川凉也把写着「凉君」的白板立在讲台上时，他能听见下面传来的讨论声。 “诶，真是朴素的名字啊。” “我还以为凌川会起更帅气一点的名字呢。” 午夜也问他“就用自己的名字吗” “嗯。” 凌川凉也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温柔的笑意。 “我喜欢这个名字。”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为期一周的职场体验开始了。 轰焦冻选择去了安德瓦英雄事务所。凌川凉也自然也是去了艾斯寇德英雄事务所, 只不过他是用分身去的。 白兰没有参加职场体验, 而是回了他在东京的实验室。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特殊，说是上英雄科, 其实就是以上学的名义进行保护, 怎么会让他参与职场体验、有与敌人近距离接触的危险呢 职场体验的第二天，凌川凉也的本体来到了横滨。 他准备今晚把伊万从监狱里救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起因是死柄木弔的一通电话。 “嘶好痛啊。”接通时死柄木弔的碎碎念传了过来。 “喂” “凉也, 来见证我与英雄杀手的破坏比赛吧。”死柄木弔带着病态气音的声线压抑着恶意的兴奋感，“我要把这位恶人大前辈的矜持彻底粉碎。” 他应该是在生气的“他竟然敢用刀捅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英雄杀手斯坦因吗” 凌川凉也在新闻上有看过这个名字。 自从净化使隐匿踪迹以后, 社会上出现了一名具有威胁性的新敌人斯坦因, 因为杀害、致残了众多英雄而被称为英雄杀手。 饭田天哉的哥哥饭田天晴就是遇袭的英雄之一。 “你竟然与他接触了” 凌川凉也的话可能勾起死柄木弔不愉快的回忆, 他粗重地“啊”了一声“是老师让黑雾带他来见我的, 那家伙，大道理说得冠冕堂皇，真让人看不顺眼啊。” afo促成死柄木弔与斯坦因会面的理由不难猜。 在凌川凉也看来, 现在死柄木弔的所作所为都幼稚单纯得可笑, 就像刚开始的他一样。 甚至比他还差点，因为死柄木弔不会思考。 换句话说, 死柄木弔的思维过于简单，对于未知发展的事物完全没有考虑。他需要一个人促进他成长，让他学会独立思考而不是从afo那里得到答案。 啧, 这么一分析, afo还挺用心良苦啊。 凌川凉也问“按照你的想法, 看着不爽的东西就会破坏掉吧” “我向老师要了三头脑无。”死柄木弔说，“明天，我要在保须市把他们放出去。” 果然是死柄木弔的风格。 “我要让脑无抢尽英雄杀手的风头。”死柄木弔渗人地笑了起来，“等到明天之后，所有人都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敌联盟的恐怖。” “明天是吗，我会去看的。” 反正明天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好了。 “对了。”凌川凉也想起死柄木弔刚接通电话时的自言自语，语气揶揄道，“你受伤了吧怎么不叫我治疗了” 他还记得上次死柄木弔追在他后面喊爸爸的样子呢。 死柄木弔也想起来了，声音阴沉“闭嘴。” “让黑雾先生给我做顿晚饭吧，我想吃乌冬面。”凌川凉也突然道。 死柄木弔说“谁管你啊。” 电话挂了。 凌川凉也望向天际，那里的晚霞如火烧般艳丽，夕阳的余晖映入他的眼帘。 “三十分钟后再去吧。”他说道。 半小时后，横滨的某家酒吧里迎来一位客人。 “你过来干什么。” 酒吧里只有死柄木弔一个人，他坐在吧台前搭扑克塔玩，两根手指捏着扑克牌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搭上去。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展露一丁点的耐心。 凌川凉也往他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语气坦然“吃饭啊。” “没有。”死柄木弔相当不客气道。 凌川凉也没说话，单手托腮笑眯眯看着他。 仿佛是为了打死柄木弔的脸，空气里多了一团扭曲的空间。黑色的雾气拉开，凝聚成一个戴着防烫手套端着砂锅的人形。 黑雾见到凌川凉也，把砂锅放在吧台上，热腾腾的气体携着面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说道“凉也君，来得真早啊。” 凌川凉也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死柄木弔越来越红的耳根，声音含笑说道“因为迫不及待想品尝黑雾先生的厨艺了。” 黑雾以前的厨艺就不错，这几年可能是为了照顾挑嘴的死柄木弔，厨艺越发精湛了。自从上次吃了黑雾做的乌冬面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凌川凉也毫不怀疑，如果以后他想住在敌联盟，一定是因为黑雾做乌冬面太好吃。 黑雾又传送了一趟，从家里带来了他和死柄木弔的晚餐。 三个人在酒吧吃完了晚餐。 凌川凉也吃饱后满足地放下筷子，用黑雾帮忙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嘴巴，拽过死柄木弔受伤的右边手臂。 “好疼呐。”死柄木弔毫不介意表达他的疼痛，他哑着嗓子似乎是在抱怨，“你不能轻一点吗” 回答他的是凌川凉也一掌按在右肩上的手。 死柄木弔的伤口开在右肩处，破裂的衣衫露出一道纤长的伤口，观其形状是有刀捅进去过，看来是斯坦因做的了。 凌川凉也坏心眼儿地在他的伤口按了按，满意地听到耳旁死柄木弔因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 仅仅是两三秒，待凌川凉也放下手掌后，死柄木弔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 “弔，爸爸爱你。”凌川凉也做“西子捧心”状，满脸深情望着死柄木弔，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戏谑。 黑雾又来了。 明明不是性格恶劣的人，却总喜欢戏弄死柄木弔。这几年的变化真是大啊，凉也君。 “闭嘴，滚开，去死。”死柄木弔张嘴就是素质三连。 凌川凉也仍给死柄木弔的火气加料“明明上次追在我后面，那一声声的爸爸喊得情真意切” “黑雾”死柄木弔气炸了，“快把他送走” 黑雾没有反应，努力减小自己存在感。 “黑雾” 黑雾为难地看向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拍了拍死柄木弔的脑袋，那头蓬乱微卷的淡蓝发丝比想象中的手感要好一些，像是蓬松的棉花“乖孩子，我自己可以走，不用这么孝敬。” 死柄木弔抬手捏住凌川凉也在他头顶的手腕，手指因怒气而愈发用力，捏得指尖都泛了白。 他也想顶几句回去，结果憋了半天哑声说道“明天记得过来。” 噗。 凌川凉也很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出来。 “笑什么，烦死了。”死柄木弔低声嘟囔一句，松开了手。 属于凌川凉也的体温从他掌心散尽。 在他的认知中，能被他五根手指触碰到却安然无恙的人，只有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向黑雾辞行，抻着懒腰消失在二人眼中。 饭也吃饱了，可以开始干活了 凌川凉也此次行动没有告诉陀思，他准备给对方一个惊喜。 与得力手下重逢，应该会非常高兴的吧 此时的凌川凉也完全忘记了，他很久之前给六道骸送出狱惊喜失败的事情，看来只是一次还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惊喜失败”体质。 今晚夜深人静，唯有晚风拂过耳畔时细微的风声。横滨监狱外的守卫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突然，警报声划破长空，打破了这片静谧。 “有人入侵” “no2439号犯人失去踪迹” “监控里这是” 夜色中，凌川凉也阴沉着脸将手覆盖在自己的侧腰，一道白光闪过，他腰上的弹孔已经消失。 太宰治这狗比，没想到走之前还留了一手阴他。 伊万的牢房内有一架装着红外线感应器的枪，只要在某些时间段感应到处伊万之外的人就会开枪。 他刚隐身传送进伊万的牢房就挨了个枪子，还好他反应快及时开了个屏障，挡住了后面的子弹，不然他就被戳一身洞了。 “凌川先生，万分感谢。”伊万极有风度地倾身，浅蓝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倾泻至身前。 伊万发丝的颜色很浅淡，比死柄木弔的还要浅上一些。 看来这半年多他过得还不算太糟糕，没有过分消瘦，精神状态看着也不错。 “我带你去见费佳。” 说完这句话后，凌川凉也看见伊万的眸子瞬间被点亮，里面迸发出疯狂的喜悦之情，与刚才矜持有礼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差点忘了这是一位陀厨。 而且是一位半年多没吸到费佳的陀厨。 凌川凉也抓着伊万囚服的衣袖，传送到他位于大阪的私宅，也是陀思这么久以来一直居住的地方。 凌川凉也带伊万来到陀思的房门前。 伊万连囚服都没换下，可见有多迫不及待见到陀思。 虽然已是深夜，但按照陀思不健康的生活习惯，现在应该还没入睡才是。 不过为了防止陀思真的睡了结果被他吵醒，凌川凉也敲门的声音非常轻，连说话也很轻“费佳没睡吧” 房门被人拉开，陀思含笑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凉也。”他的声音里有些惊喜，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旁边的伊万。 “surrise”凌川凉也说道。 “”陀思看了伊万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伊万，看见你无恙真是，太好了。” 他诡异的停顿没能引起两人的注意。 凌川凉也双手一拍说道“有伊万照顾你我也能安心很多了，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俄罗斯饿死。” 陀思 他就算独自生活在俄罗斯也不会饿死吧毕竟那才是老鼠的家乡不对 他怎么就要回俄罗斯了 伊万似乎没能看出陀思的想法，还在旁边情真意切地说道“主人，明天我们就回去吧，我会照顾好您的” 说得就好像陀思是离家出走一样。 陀思心好累。 他当初留在凌川凉也这边用的是两个理由。 第一个是当时正值十一月份，俄罗斯很冷，他不会烧壁炉。 天知道他其实不到十岁就会烧了。 第二个是伊万不在，他身边没人。 凌川凉也担心他自己无法照顾好自己，才把他留在自己的私宅，时不时过来探望他。 其实他没遇到伊万前一直是自己生活，照样活得很好。 现在两个问题都被解决了，凌川凉也是那么真心实意地帮助他。 对他真是太好了。 他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啊。 “其实我”陀思的身子稍微晃了两下，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虚弱感，“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暂留一下吧。” 先以身体不适为理由留下。 他的皮肤常年没有血色，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引人怀疑。 凌川凉也握住陀思的手说道“我帮你看看。” 陀思差点忘了这个。 好在陀思的身体沉疴很多，撒这种谎不会露馅。 凌川凉也一边修复着陀思的身体，一边批评道“让你少熬夜多休息，你偏偏不听，干脆让你难受死算了。” “你不会的。”陀思凝视着凌川凉也的双瞳，那对琉璃珠般漂亮的异色双瞳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再无他人。 凌川凉也撇嘴“啧，你看我会不会。” 你不会的。 陀思转向伊万，迎上伊万小狗一样热烈的眼神。 “俄罗斯那边的住宅很久没人居住，应该都落灰了，没办法马上入住。伊万，明天你先回俄罗斯打扫一下吧。” 再以打扫为理由让伊万先行离开。 对于陀思的话，伊万都是绝对服从的，他当然不会想到这是陀思想要支开他。 “是，主人。”伊万的脸上是幸福愉悦的笑容，仿佛能为陀思效劳便是他终身的幸福。 陀思说“凉也，要麻烦你帮忙了。” 伊万作为逃犯，离开日本回俄罗斯当然不能走正规渠道，只能靠凌川凉也的传送。 凌川凉也说“没事啊，举手之劳。本来我也是要送你们回去的。” 陀思请把你们换成伊万，谢谢。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凌川凉也对陀思摆了摆手，然后对伊万道，“我带你找个客房睡一宿。” 伊万这位陀厨明显还没吸够主人，他的视线在陀思的身上留恋不舍，期盼道“主人，我”可以睡在您的床榻边吗 “伊万，晚安。”陀思先一步说出。 伊万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凌川凉也离开了陀思的房间门口。 凌川凉也 伊万厨力有这么强的吗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翌日, 伊万自觉担任起做早餐的责任。 凌川凉也下楼时，伊万正在煮红菜汤, 炖锅里鲜艳的红色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次是真红菜汤。 凌川凉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陀思做的红菜汤，那种辣、膻、酸混杂在一起的奇妙味道令他终生难忘。他在心中感叹同样是俄罗斯人，怎么伊万的厨艺就这么好。 陀思也循着味道进了厨房，见到凌川凉也对着红菜汤一脸深思, 求生欲使他原路返回，迅速消失在凌川凉也可视范围内。 早餐结束后, 伊万被传送到了俄罗斯属于陀思的家, 这里又只剩下凌川凉也和陀思了。 陀思蹭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今天要留下来吗” 这话说的哪里怪怪的。 凌川凉也竟然感觉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每天都夜不归宿, 终于有一天他回家了, 于是他的妻子来到他面前打住 “晚上的话要出去一下。”凌川凉也回答。 “这样啊，我也很多天没有出去逛过了。” 陀思没有追问凌川凉也要去哪，而是用那对紫红色如葡萄般的眸子望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川凉也问道“你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还要跟我出去” 陀思我恨。 陀思“昨天你治疗后, 我感觉好多了。” “噢。”凌川凉也听了后又用治愈个性给陀思修复了一下身体，发现对方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不错，“那就跟我去看看” 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陀思不像白兰，他如果想, 他可以轻松与死柄木弔维持一个相对友好的关系。但死柄木弔的态度不太好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针对陀思。 “我今天要看一个朋友嗯作恶。”凌川凉也还算给死柄木弔面子, 没说是幼稚地跟英雄杀手较劲, “我问问他那边介不介意我多带个观众。”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的神情, “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你变成一只小兔子抱在怀里带过去好了。” 陀思眨了眨眼，纤长的黑睫毛像羽毛般扇动，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就算不是兔子，我也愿意在你怀里。” “噗”凌川凉也很不给面子地喷了。 陀思感觉这个人可能天生缺少浪漫或者害羞的细胞，是未来的直男没错了。 凌川凉也发消息问了死柄木弔，死柄木弔半天才回了个好。他的心路历程凌川凉也懒得琢磨，反正见了面就知道什么态度了。 傍晚，已经是晚饭的时间。紫红的霞光落在天边，林立的楼房亮着温馨的灯光。 凌川凉也带着陀思隐身出现在一个储水箱的上空，他们的斜下方，死柄木弔正在跟一个忍者打扮系着布条状眼罩的人说话，黑雾则是站在死柄木弔的身边。 “英雄杀手斯坦因啊。”陀思借助个性卡牌的力量漂浮在凌川凉也的身边，他将目光从忍者打扮的人身上移开，转而落在穿着黑色鸡心领上衣的青年身上，“你说的朋友，是那个脸上带着断手的人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语气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嗯，是他。” 斯坦因拔刀跳下水箱离开了，留下死柄木弔和黑雾两个人。 “我以前跟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陀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就听见凌川凉也补了一刀“看到旁边那个是雾气的人了吗他叫黑雾，厨艺超级好，比伊万做的还要合我口味，其实我很喜欢他的。” 不会做饭的陀思 凌川凉也又说道“脸上带着断手的叫死柄木弔，我以前经常跟他一起打游戏来着。他别的不行，打游戏倒是蛮厉害，无聊的时候就跟他玩双人游戏打发时间。” 不打游戏的陀思 “他们好像聊完了。”凌川凉也拉住陀思的手腕，“我们下去吧” 默默被插了两刀的陀思微笑道“好。” 凌川凉也带着陀思落在死柄木弔的旁边，解除了隐身个性现身。 死柄木弔阴沉着嗓音说道“你来晚了。” “没晚，我刚才在上面看着你跟斯坦因说话来着。”凌川凉也让开一步的距离，把面带和善笑容的陀思置于他的视线之下，“这是我说的来旁观的朋友，他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作出要握手的样子“你好啊，死柄木君。” 他的手白皙纤长而又骨节分明，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没戴手套。 死柄木弔猩红的眼瞳自脸上的指缝间露出，他望着陀思伸出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哑声道“你要跟我握手” “当然。”陀思笑道。 死柄木弔嘴角扬起恶意的角度，也伸出了手。 就在两个人要“握手以示友好”时，凌川凉也及时拉住了两个人要握在一起的手。 首先这两个人的个性都是被动的，其次据凌川凉也所见，陀思摸谁谁就会喷血死去，死柄木弔摸谁谁就化成碎渣。 这手要是握上了，他们两个比谁先死吗 “你不是要挫斯坦因的锐气吗。”凌川凉也先对死柄木弔这么说道，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他睨了陀思一眼，毕竟这是陀思搞事先挑起的头。 被看的人一脸纯良又无辜，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了风衣口袋里的手套戴上。 他对凌川凉也眨眨眼，那双映着天边紫红色晚霞的眼眸似乎在无辜地倾诉我刚刚只是忘了，你看我现在戴上手套了。 死柄木弔对陀思戴手套的举动没有过多关注，他对黑雾说“把脑无放出来。” 扩散的紫色雾气中探出了一个粉嫩的脑花，接着是健硕的肌肉，凌川凉也对这样的视觉效果有些不忍直视，在心里吐槽afo的审美一百遍。 黑雾一共放出来三头脑无，其中一头还有着蝙蝠般的翅膀，在半空中停驻。 死柄木弔低低地笑了起来“比赛开始了。” 陀思注视着下方的脑无，眉头轻蹙在一起，可能也是对这种毫无美感的改造人没什么欣赏的情绪。 脑无真不愧是afo花了多年时间研究出来的改造人，仅仅三头就把保须市搞得一团糟。街道上因为电路被破坏而燃起了大火，路人们慌乱地尖叫着逃亡。 死柄木弔居高临下，笑得像个施虐动物的孩子，他炫耀般地说道“看着吧，天亮之后没人会记得斯坦因。” 真的是这样吗 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它的答案。 以安德瓦为首的英雄阻拦了脑无，从脑无作乱开始到三只都被解决掉，仅仅过去了十六分钟。 如果不是因为艾斯寇德不想带着凌川凉也分身到危险的地方的缘故，最终没能来到保须市从而减少了一大战力，不然解决的速度还能更快些。 死柄木弔为这样的结果愤怒不已，因为他没能称心如意，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英雄杀手斯坦因被打败了。他愤怒的原因是，打败他的人是绿谷出久、轰焦冻、饭田天哉。 当死柄木弔用望远镜看见绿谷出久的脸时，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无根手指硬生生将望远镜捏成了粉，仿佛这个望远镜就是绿谷出久那个小鬼似的。 死柄木弔的个性引来陀思的瞩目。 陀思望着对方的手指，面色平和，仿佛刚才要与之握手的人不是他。他既没有劫后余生的信息，也没有出乎意料的震惊，有的只是平静。 他能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相信，凌川凉也不会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死柄木弔挠着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一个缺乏思考的巨婴。”陀思与凌川凉也耳语，评论一针见血。 这已经不是死柄木弔第一次被人评价巨婴了，他还需要成长，这也是afo接下来要做的。 死柄木弔每每愤怒到极致便是平静，他一下子变得兴致缺缺“我们回去吧。” “认输了吗”凌川凉也有几分调笑的意味，故意问道。 “你是笨蛋吗。”死柄木弔松散地垂着双手，“结果要看明天，我还没有输啊。” 凌川凉也好脾气地笑了笑，对死柄木弔的话不置可否。 他已经预见到明天的结果了。 凌川凉也问“黑雾，可以去蹭饭吗”他跟陀思还没吃晚饭呢，正好让陀思尝尝黑雾的厨艺，真的很好吃 黑雾瞟了死柄木弔一眼，见后者没什么反应，便点头道“可以。”他的雾气扩散开来，将在场的其余三人笼罩，“还要吃乌冬面吗” “吃什么都可以的。”凌川凉也毫不吝啬他期待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死柄木弔从来没有夸过黑雾做的饭好吃，黑雾对欣赏他厨艺且同居过的凌川凉也态度算比较热忱的了。 凌川凉也成功蹭到了晚饭，并把黑雾的厨艺安利给陀思。 吃饭的时候，凌川凉也还对死柄木弔说了一句“今晚多吃点。”毕竟明天你可能就没心情吃饭了。 死柄木弔“” 蹭完晚饭后，凌川凉也带着陀思传送了回家里。 “我去趟医院。”凌川凉也在陀思的面前身形抽长，变成了一名黑发青年。 陀思说“是去看轰焦冻吗。” 凌川凉也对陀思能猜到他的想法并不感觉惊讶，他点头承认“嗯，虽然伤的不重，但还是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早去早回。” “知道啦。” 保须市综合病院，一间四人病房里躺着三名雄英高中的学生。 战斗后沸腾的血液还没能平复下来，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们一时间无法入睡。 绿谷出久伤了一条腿，双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地按着，回复母亲发来的消息。 轰焦冻伤了左臂，仅用一只右手回复着凌川凉也询问伤势的消息。 双臂都吊在脖子上的饭田天哉 凌川凉也隐身坐在他们病房的窗台上，双腿无意识地乱晃。他望着轰焦冻受伤的手臂，敛去了眸中不明的情绪。 焦冻，快点变强吧，时间已经不够了。 陀思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钢笔尖在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流畅的墨迹，他写的是俄罗斯语，像英文花体字般的俄文字母跃然于纸上。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锁屏界面上显示出一条未读消息。 s可以哟。你的计划，我同意了。 消息后面还跟了一个小音符的符号。 凌川凉也传送回家，靠在沙发上从分身那里接收这几天的记忆。 因为他的分身近期在艾斯寇德那里进行职场体验，接收来的记忆里大多也是艾斯寇德的脸，这令他感到一阵厌烦，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唯有偶尔记忆里出现的凌川唯或者凌川真炎能让他舒展眉头，姐弟三人共同进行巡逻任务的记忆还是蛮开心的。 陀思安静地坐到了凌川凉也的旁边，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较常人体温要低的冰凉指尖落在眉心，凌川凉也闭着的双目睁开“怎么了” 陀思凝望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突然说道“我给你拉琴吧。” “”凌川凉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太懂这人怎么突然来兴致想拉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从空间个性里取出陀思的大提琴。 陀思把椅子搬到凌川凉也极近的位置坐下，将大提琴置于腿间。 凌川凉也在宽敞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想着干脆听陀思的琴声睡觉得了，烦心的事等睡醒了再想。 低沉悠扬的琴音缓缓拉奏出来，凌川凉也伴随着温柔的琴音逐渐入眠。 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音乐的节奏骤然轻快了起来，像是要拉着他一同欢快的舞蹈。因为陀思就坐在他前方很近的位置，突然的变奏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响起，听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被惊醒的凌川凉也崩溃。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环胸看着陀思。陀思的目光带着愉快的情绪，专注地望着他。 坏心眼的家伙。 这是一曲卡农，与小提琴拉奏出来的高昂明亮的琴音不同，大提琴的拉奏多了几分稳重。如果说小提琴的卡农令人联想到小姑娘在欢快地舞蹈，那大提琴的卡农则会让人联想到优雅的女士脱掉高跟鞋、抛掉束缚在田野间玩乐。 结尾绵长的音符落下，陀思笑着用琴弓轻触凌川凉也的下巴，迎上对方不满的视线笑道“怎么了” 凌川凉也露出一口小白牙“我给你拉琴吧。” 同样的对话。 凌川凉也把陀思按在他刚刚趴下的位置，他则是带着琴学着对方刚才的模样坐下。 大提琴共鸣箱的位置正对着陀思的耳朵。 陀思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大提琴” 凌川凉也笑“我没学啊。” 陀思 凌川凉也开始拉奏大提琴，宛如锯木头般的魔音在陀思的耳边响起，像是有人在他的脑海里把木头在地面上摩擦。 说锯木头都算是好听的形容了，那个声音真是凭语言无法形容出的难听。 陀思也如刚才的凌川凉也般，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环胸看着拉琴的某人。 锯完木头啊是拉完大提琴的凌川凉也用琴弓戳了戳陀思的肩膀，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皮还是你皮。 陀思无奈地笑了。 “现在开心了”他问。 凌川凉也望进陀思的眼中，那里只有一片温柔。 他停顿了片刻才回答“我一直很开心。” 陀思接过凌川凉也手中的琴弓放在一旁，用如同哄孩子的语气说“是的是的，凉也一直很开心。” 他起身将双手按在凌川凉也身后的椅背，隔着大提琴斜立的琴颈，他倾身说道“那么开心的凉也君，愿意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吗顺便给某个闲着无聊的棉花糖精找点事儿做。” “当然愿意。”凌川凉也歪头道。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都在说英雄杀手斯坦因和他的思想，敌联盟和脑无成了他的陪衬。 估计死柄木弔看完新闻能气死。 凌川凉也听着新闻，吃着从俄罗斯揪回来的伊万做的早餐，在心里分析着。 死柄木弔跟斯坦因接触，说背后没有afo的推动是不可能的，afo想要通过斯坦因来刺激死柄木弔的成长。 虽然死柄木弔博人眼球失败了，但现在全国人民都认为斯坦因与敌联盟有关系。斯坦因的思想很有鼓动性，就像当初的净化使一样，全国有相同意志的人都会向敌联盟聚集，汇成一股洪流。 从一开始afo的目的，就不是想死柄木弔能让斯坦因顺利加入敌联盟，而是借势。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a for one。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短短一周的职场体验结束了，英雄科的同学们都回归了校园生活。 凌川凉也仍旧让分身代替自己上学, 同样用分身上学的还有白兰那个家伙。 当初职场体验结束后, 白兰在教室抱着凌川凉也死缠烂打痛哭流涕，引得同学们纷纷瞩目。就在轰焦冻准备动手把白兰从凌川凉也身上撕下去的时候, 凌川凉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先一步答应了白兰的“请求”。 凌川凉也把分身个性赋予了白兰。 随着凌川凉也年纪与实力的增长, 他通过身体直接赋予个性的时间已经被延长至三个月, 只有个性卡牌才能把时间控制在一天。 获得了三个月分身个性的白兰开启了他的快乐摸鱼生活。 不得不说一句个性生成器凉也, 真好用。 这样上课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天色阴沉沉的。乌云遍布了整个天空, 像是随时要倾轧下来, 被狂风碾压而过的玻璃窗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大阪某处的一户建里, 凌川凉也、陀思、白兰三个人盘着腿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斗地主，尽职尽责的好青年伊万则是在厨房准备晚餐。 凌川凉也甩下手里一把牌“顺子。” 左脸画着王八的白兰“要不起。” 右脸画着王八的陀思“要不起。” 凌川凉也把手里的最后两张牌按在牌堆上，那是一对5, 他牵起嘴角说道“那我赢啦” 地主凌川凉也凭借一手好牌的运气，再次将两位农民按在地上摩擦。 他拿起旁边的马克笔, 正要给白兰的右脸也画个王八, 白兰扔掉牌一跃而起“我怀疑你偷偷用了个性作弊” 陀思为了保住自己的左脸, 也颇为认同地说道“你一定是用了透视个性, 偷看我们的牌。” 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你们的脸呢” 白兰举起手机, 看着映在屏幕上的面容, 一脸悲痛道“它已经没了。” 陀思附和着白兰, 还不忘损他一把“他的确没脸。”又补充道, “但是我有。” 白兰陀思妥耶夫斯基 轰隆隆 隔着厚料的窗帘，他们看不见闪电，但是能听到窗外震耳的雷鸣。 凌川凉也强行按住白兰在他的脸上画画，白兰也没再耍嘴皮子，认命地扬起了右脸。 湿润的马克笔尖在脸颊滑过带来微痒的触感，白兰抬眸，见凌川凉也神情专注地在他脸上作画，唇角的笑弧充满了快意。白兰在心里评价他真幼稚，末了又想他能高兴就好。 “这雨还能落下来了吗”白兰问。 凌川凉也画画的手一顿“这不是你负责的吗” 白兰坚决不背这个锅“restra病毒是你倒进去的。” 凌川凉也挑眉“但发射催雨弹是你负责的。” “你怎么能平白无故污人清白”白兰顿时戏精上身，满脸悲伤捶胸顿足，“明明是你说我来做的话动作太大，不如你直接用个性。” 凌川凉也“啊。”卧槽，他竟然给忘了。 没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酝酿了半个下午的暴雨终于落下，来往的行人们皆打着伞，黄豆大小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街道上不时有几个没带伞的学生把包举在头顶奔跑，那小小的书包根本无法挡住这样的大雨，很快他们的身上就湿透了。 没人发现这平静的表象下翻涌着惊天的波涛。 白兰培养出的第三代restra病毒，混杂在倾盆的大雨里，随着雨滴落到了千家万户、树林河流。 “三代病毒与第二代一样无色无味，并且生存率大幅度提高，不再拘泥于水的媒介，可在空气中短暂地存活二至三天。” “但是与之相对的，它的潜伏期变得更长，短则半个月，长则两三个月，并且还有小概率不会发病，也就是说它的感染率下降了。” “三代病毒百分百感染的方法与前两代一样，为肌肉注射或者口服。” 以上都是白兰在跟凌川凉也介绍第三代restra病毒时说过的话。 大雨过后，病毒像落地的种子，在人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这场名为“净化”的戏剧缓缓拉开了帷幕。 之后的日子该上学的上学，在家宅的在家宅，约摸两周后，有一家新闻报道了某家医院内一天接收了六七名无法使用出个性的病人。 这则新闻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随后的几天，越来越多的病人去医院就诊，网上竞相讨论这场怪病。 这是神明降下的灾难吧 楼上的中二病可以去治治了，只是生个病而已。 天啊我才发现我也用不出来个性了 确定只是生病吗也许这就像个性刚出现那样，我们再一次进化了 即使无法使用个性，人类的生活也不会因此出现巨大的改变。当前的社会不允许人们随意使用个性，且大部分人的个性都是弱个性，生活中也很少用到，所以失去个性后人们的生活轨迹也并没有被打乱，只是会有人用或怜悯、或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日本官方紧急建立科研小组，对无法使用个性的人进行抽血化验，试图研究出病因。 他们在血液里提取出了未知的病毒，但是一时间也无从下手。研究一段时间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正在雄英高中上学的白兰，对方是意大利天才科学家，并且目前正在接受日本官方的保护，或许会答应帮助他们。 白兰拿到了高价委托金，笑眯眯地答应参与研究病毒的科研小组，还光明正大地将这种病毒命名为restra病毒。 几日后，早间新闻报道了一则关于restra病毒的新闻 白兰参与研究后，他们进行了大量且严谨的实验，确认这种病毒只是降低了个性细胞的活性，甚至让个性细胞暂时失活，但并没有杀死个性细胞。也就是说，人们只是暂时无法使用个性，而不是失去了个性。 可以拿灯泡来比喻，假如灯泡是人类的个性，开关是个性细胞。 人们使用个性时就像按下了开关，灯泡亮起，个性就被使用了出来。现在开关出现了故障，无法接通灯泡，但不代表灯泡坏了。 了解这个病毒之后，暂时失去个性的人们心理得到了一丝慰藉。他们感谢官方建立的科研组、感谢白兰的协助，并且期待能快速研究出治疗这种怪病的药物。 白兰刷着他itter下面各类感谢的留言，笑着说日本人可真热情啊。 这话听得凌川凉也直翻白眼。 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三人早就算计好的，可即使如此，凌川凉也还是要说白兰一句真不要脸 拿着人家的钱，拖延人家的办事进度，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各位受害人的感激之情。 hetui 白兰参与了科研小组，可学还是要上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平时白天上学，放学后官方派人把他接去研究所，如果没有分身个性他就真的要累死了，真如陀思所说给他找了点事干。 时间逐渐临近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前约半个月，班主任相泽消太宣布了一则消息他们暑假要进行林间合宿。 这次的林间合宿不同以往，参与合宿的除了雄英高中外，还有与之齐名的士杰高中。并且这次合宿是与军部进行合作的，所以有帝光武装队的参与。 a班的学生们听到这则消息后如同打了鸡血般激动，有几名学生当场举起了拳头欢呼。原本合宿就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现在还得知有机会与其他学校的接触，更令他们期待期末考试后的合宿。 然而相泽消太一句话给他们扣了盆冷水“期末考试没能达到及格线的人要参加地狱级别的补习。” 期中测试排名倒数几人沉默，随即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喊“大家我们一起加油吧” “需要加油的是你们吧”期中考试排第九位的峰田实底气十足，他又冲别的方向喊道，“女生们加油啊” “相泽老师”白兰像个乖宝宝似的举起了手，还晃了晃，相泽老师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竟然有几分调侃的意味，“期末考试要考什么，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讲一下呢” 相泽消太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望向白兰，对方笑得眉眼弯弯，浑身上下写满了轻松惬意。 明明这个班级最忙的就是他了吧。白天上学，放学后还要去实验室研究那个棘手的restra病毒，但是在他的身上好像看不到疲倦。相泽消太这么想着，面朝众人说道“除了笔试之外，还有实战演习。所以除了学习之外，你们对身体的锤炼也不能松懈。” 他没有详细讲解实战演习要考的内容。 “老师，请问实战演习要考什么呢”饭田天哉笔直地举起手臂，一脸认真。 相泽消太嘴一咧，露出恶作剧般的皮笑肉不笑的脸“考试范围是你们这学期接触过的内容，具体是什么自己想吧。” 班会到此结束，相泽消太离开，众人开始议论演习考试的内容，就连午饭时间都在探讨。 食堂里，轰焦冻跟绿谷出久和饭田天哉、丽日御茶子、蛙吹梅雨、叶隐透等人坐在一起吃饭，刚开始并没有跟同学处好关系想法的轰焦冻也渐渐融入了集体。凌川凉也自然是坐在轰焦冻的旁边，白兰则是坐在凌川凉也的身边。 丽日御茶子跟蛙吹梅雨说着自己的想法，绿谷出久好像受到了启发，开始碎碎念地分析。 期末考试对于凌川凉也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他没有对大家的讨论投去太多的关注，只是跟轰焦冻安静地嗦面太难了，毕竟他旁边还有个白兰，几句话就把大家忽悠地以为是地狱难度的考试，一个个哀嚎不已。 又在捉弄别人了啊，白兰。 凌川凉也受不了耳边越来越激烈的讨论，他一巴掌拍在白兰的后脑勺“老老实实吃饭，别骗人玩了” 手掌与后脑勺接触发出啪的一声，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凌川凉也，就连轰焦冻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啊好像不小心崩人设了。 凌川凉也木着一张脸回望他们，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学校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温柔和善的好孩子来着。 他怎么就没忍住打了白兰一巴掌呢 可恶，都怪他在家里揍白兰都揍习惯了，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噗”白兰竟然在凌川凉也毫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心如死灰，他没忍住低头笑喷了。 凌川凉也瞪了他一眼，小声咬牙切齿道“你还敢笑。” 叶隐透说“原来凌川君私下是这个性格啊，看来白兰君和凌川君的关系很好呢。” 蛙吹梅雨撕开手里的面包，回忆着说道“我记得白兰酱说过他跟凌川酱以前是网友，认识有几年了。” “是这样没错哦。”白兰笑着抬头，抬手揽上了凌川凉也的肩头，“我跟凉也认识到现在四年了哦。”四年只是延续当时对轰焦冻撒的谎，事实上加上另一个世界的时间，他跟凌川凉也已经认识将近七年了。 “凉也，把香菇吃掉。” 温柔又不容拒绝的语气，是轰焦冻。 众人的视线又被轰焦冻吸引了过去，并且微妙地感觉到气氛哪里怪怪的。 白兰说“凉也不喜欢吃吧” 轰焦冻说“他不能挑食。” 对于这种气氛还是女生更为敏感些，丽日御茶子竟然嗅到了修罗场的气息，蛙吹梅雨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叶隐透叶隐透看不见脸。 饭田天哉看不出气氛，推了把眼镜说道“挑食会造成营养失衡，是一种不良习惯” 绿谷出久僵硬地坐在饭田天哉的旁边安静如鸡，他小动物般的感觉让他闭嘴。 白兰打出一张科学牌“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摄取香菇中的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吧吃别的也可以代替，凉也不愿意吃就挑出来。” 轰焦冻打出一张感情牌“唯姐有认真拜托过我，好好看着凉也吃饭。” 听了轰焦冻的话，凌川凉也想起自家姐姐每天为了他的身体操心，那是独属于家人的温暖。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瘪着嘴、一脸嫌弃地夹起被他挑出去放在旁边香菇，苦着脸吃了下去。 蛙吹梅雨小声说道“是幼驯染获胜了呢。” 白兰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两周的时间很快度过, 英雄高中迎来了令人紧张的期末考试。 首先是为期三天的笔试, 虽然是英雄科, 但要学的科目一点也不比别的科少。凌川凉也凭借高智商个性, 几乎是看到题就分析出答案, 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笔试成绩。 接下来是演习考试。 a、b班的考试时间是分开的，实技考试会场中央广场只有a班的同学。令人感觉不安的是，这场考试竟然来了好几位老师。 根据绿谷出久他们收集到的往年情报，考试内容应该是跟入学考试一样的“假想敌收割战”。没想到根津校长钻出来说从这次开始要改变考试内容, 所以恭喜同学们中奖了。 上鸣电气和芦户三奈这两位期中考试时的倒数一、二名闻言差点当场去世。他们不想不及格啊 根津校长讲解道, 本次考试将同学们两两分组, 与在场的老师进行实战, 为的是将来可能面对的与人发生的战斗。面对假想敌时学生们可以尽情使用自己的个性, 但是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时，学生们就要学会调节自己个性的力度。另外，分组和对战教师都已经事先定好了。 也许真的是孽缘, 凌川凉也又双叒叕跟白兰组成搭档。 22名学生被分成了11组, 对战的老师算上欧尔麦特才10人, 于是相泽消太作为班主任就要多参与一场考试，正好就是凌川凉也和白兰这组。 考试时间为三十分钟, 可以选择给老师戴上手铐或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逃出考场。为了平衡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战力，老师们的身上都带着相当于自己一半体重的超压缩负重。 凌川凉也与白兰的考试被安排在最后一场，在他们之前十场的考试, 凌川凉也仅去监控室看了轰焦冻和八百万百的那组。他们对战的老师与凌川凉也相同, 也是相泽消太。面对消除系并且体术极强的相泽消太, 他们的过程有点艰辛，但好在是用手铐成功抓捕老师。 第十一场考试即将开始，凌川凉也与白兰站在模拟街景演习场的入口处。 “凌川、杰索小组，演习考试，ready” 监控室里观战的除了恢复女郎外，还有轰焦冻、饭田天哉、八百万百、蛙吹梅雨和丽日御茶子等多名学生，以及上一场考试里差点被欧尔麦特撞断了腰的绿谷出久，为了观战别人的考试来增长战斗经验，他顽强地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两个拼接在一起的椅子上。 “凉也没跟我商量对策呢，是认为我们很有默契吗”白兰优哉游哉地走在街道上，完全把自己暴露在外面，如果相泽消太在附近可以轻而易举地消除他的个性。 凌川凉也走在白兰的斜后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跟白兰确实会很有默契。这个世界记忆融合后的白兰有当初他们在流星街、天空竞技场以及猎人考试时的记忆，加上还有这个世界他们共同生活的记忆，想没有默契都难。 “就这么走在外面实在是太大意了”饭田天哉的手比比划划，“明明已经看了轰君和八百万同学与相泽老师的对战，为什么不谨慎一些呢” 蛙吹梅雨的重点倒是有点跑偏“虽然用词不恰当，但两个人穿得真有点像情侣装呢，kero。” 白兰的战斗服原本是白衣白裤，但是因为上衣肩胛骨处为了给翅膀留出生长空间而大片镂空，所以他在外面又套了件白大褂。凌川凉也虽然有与轰焦冻相同的个性，但他的身体素质注定了他是远程攻击，所以他的战斗服与轰焦冻的不一样，是一套简单的白衣黑裤，外面是一件特殊材质的黑风衣。 这么一看是挺像情侣装的。他们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白兰戴着个骚气的白色露指手套。 轰焦冻望着监视屏上的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兰将身上的白大褂半脱，露出了半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后背。这种要脱不脱挂在臂弯处的姿态，配着他比东方人更加成熟的高挑体型以及西方面孔，有种莫名的色气。 裸露在外的肩胛骨出涌出白色的碎光，一对洁白到晃眼的翅膀延展开来。 “我先看看相泽君到哪里了。”白兰望向凌川凉也，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灿金色的阳光下如一块漂亮的石英，“记得接住我啊，凉也。” 凌川凉也双手环胸走向住宅之间的小窄巷，冷淡地丢下一句话“谁管你啊，反正相泽老师会接住你的。” 伴随着振翅声，白兰如鸟儿般冲向天空，朝着逃生出口的方向飞去。 凌川凉也在地面追在白兰的身后移动，他的跑步速度很慢，很快白兰在他的视线里就变成了一个白点。他抵达了接近场中央的位置，脚下蔓延出寒气，一道细细的冰线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白兰。 半空中的白兰猛地感觉到身体一沉，他的个性被相泽消太消除，开始往下坠落。 他任由重力将他向下拉扯，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直到视野的西南方出现一道迅速移动的黑影是相泽消太。 相泽消太如没有重量般在房顶飞速地跳跃前进，他扯动颈间的捕缚布甩向不断下坠的白兰。与此同时，白兰感觉到身后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弥漫而来的刺骨寒气。 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相泽消太蹬住骤然出现的冰墙向后空翻，止住了自己的冲势。落地后他隔着护目镜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冰墙，心下做了判断，跳上房顶朝着逃生出口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 冰墙的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冰梯，白兰顺着冰梯急速下滑，咕噜噜撞到凌川凉也脚边的小型冰墙上“好痛凉也你真粗暴啊。” “你自找的吧。”凌川凉也冷漠道。 明明中途就可以使用自己的个性，偏偏要滑下来，那就别怪他竖冰墙了。 “嗤。”白兰垂着头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他从地上爬起来，恢复了一张笑脸，“为了让你高兴呀，不是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吗” 凌川凉也被他这句话冲得脑子发懵“别废话了，赶路。”什、什么让他高兴 监控室还有人看着呢还好那边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画面。 “那个方向是逃生出口吗，看来相泽老师要守株待兔啊，凌川君和白兰君也在往逃生出口的方向移动，很可能会正面遭遇”绿谷出久歪着脖子艰难地看着屏幕，嘴里开始碎碎念。如果这是二次元场景，他嘴里吐出的字一定会飘满天。 观战的众人呃 真是受伤都堵不住你分析的嘴啊 相泽消太蹲在距离逃生出口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上，居高临下。他的视线捕捉到了落单的凌川凉也，对方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然后朝着逃生出口旁边的位置跑去，似乎是准备绕路。 速度真够慢的，凌川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相泽消太在心中评价道。 他扯起灰色布条状的拘捕武器，踩着电线冲向凌川凉也，就在这时一团白色的焰火扑向他。 相泽消太脚下发力高高跃起躲过了火焰，黑色的发丝瞬间竖起，因使用个性而变成亮红色的眼珠望向火焰的来源。 白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倚着小巷的墙壁，笑眯眯道“哟，相泽君。” “在学校要老老实实叫老师啊，小子。”相泽消太甩出捕缚布，身体跃向白兰攻击的同时，也在注意着四周是否有凌川凉也的身影。 他的身后就是逃生出口，如果对方想要逃出考场，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 丽日御茶子双手握着拳头紧盯屏幕“白兰君的个性既能飞又能使用火焰，没想到本人的体术也很强啊。”她跟着比划了几下。 白兰的个性名为白与黑，一个奇怪的名字。 目前他在a班同学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能长出白色的翅膀和使用白色的火焰。 空中飘浮的镜头终于捕捉到了穿着黑衣的凌川凉也，对方正侧立于某栋楼的阴影里，如果不是那头亮眼的白发，很难发现他。 白兰与相泽消太你来我往，逐渐向着靠近逃生出口的方向移动。 他们的移动方向，正是凌川凉也所在建筑的另一面。 八百万百恍然大悟“他们从没有想过逃跑，刚才凌川君是故意暴露自己，为了引老师出来。” 相泽消太一边要对付着体术出乎他意料的白兰，一边还要分心注意着逃生出口那边是否有凌川凉也。他在经过一个拐角时，突然察觉到了危险，他立即放弃白兰跳到一边的房顶上。 蔓延着的寒气在地面凝成薄薄的冰层，相泽消太干涩的眼睛望进拐角，看到了凌川凉也。 现在相泽消太、凌川凉也和白兰呈一个三角状。 相泽消太的个性只能消除视线范围内的个性，现在凌川凉也和白兰一左一右，是他比较棘手的对战类型。 他选择先攻向凌川凉也，对方被消除个性之后就不堪一击，可以做到瞬间抓捕。 相泽消太在房顶上快速移动，白兰紧随其后，凌川凉也则是克制着自己的无效化个性不要在这个时候自动蹦出来。 捕缚布迅速捆上了凌川凉也的身体。 白兰在相泽消太的身后释放火焰，对方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从房顶一跃而下躲开火焰。 “诶” 监控室里的众人都被接下来的发展惊呆了。 结了冰的地面很滑，相泽消太落地时因为冲劲儿狠狠地打了个滑，在地上劈了个叉。 跟在他后面的白兰也惨遭冰面毒手，一起劈了个叉。 男人最重要的部位猛遭拉扯，两个人瞬间在倒在地上捂着裤裆弯成虾。 相泽消太、白兰，再起不能 监控室的人脸都绿了，尤其是轰焦冻、绿谷出久和饭田天哉，仿佛对他们的疼痛感同身受。 凌川凉也默默地给自己松绑，再默默地走到相泽消太的旁边。 啧啧啧，惨不忍睹。 “相泽老师，发生这样的意外我很抱歉。” 他给相泽消太戴上了手铐。 “凌川、杰索小组，达成条件。” 恢复女郎眯着眼睛拍桌子“太没用了” 考试结束后，白兰抱着凌川凉也的腰，把脑袋埋在对方脖颈间“大哭”一场，非说自己的小白兰不行了要凌川凉也负责。 凌川凉也“割以永治。” 白兰“” 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相泽消太迈着迟缓的步伐走进教室，宣布这次有些同学没及格，需要在参加林间合宿的同时进行地狱级别的补习。 所有人都领到一个关于林间合宿的小册子，里面有写这次的林间合宿是一次为期十天的强化集训。 为了林间合宿，有不少同学需要买东西，正好明天是休息日，于是大家相约要全班一起去木椰区购物中心买东西。 凌川凉也以家中有事拒绝了，白兰说要去做实验，轰焦冻说要去探病，爆豪胜己更干脆直接说不去。 峰田实你们这群说话不看气氛的ky男 休息日当天，凌川凉也通宵看漫画直到早上才睡，如果不是中午的时候死柄木弔突然打电话，他能一直睡到下午。 “喂”凌川凉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死柄木弔似乎情绪不好，语气相当不客气“我有话想要问你。” “哦，你想问什么，问吧”这也就是刚睡醒脑子有点懵，不然凌川凉也现在能几句话把死柄木弔噎死。 “呐，我现在感觉很不爽啊。” 标准的吐苦水开头，凌川凉也感觉头疼，他把手机开了免提继续躺。 “斯坦因斯坦因，昨晚来了个女精神病和不报真名的混蛋都在说斯坦因，真受不了。” “说到底我跟他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吧，不都是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破坏掉吗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的拥护者。” “我跟他之间有什么区别，啊” 凌川凉也听了这么久，也稍微精神了些“区别啊” “区别就是他的理想与信念可以被人理解，大部分人不赞同他的行为，却认同他的思想。而你只是单纯的破坏，没有理由，勉强算是理由的就是你看着不顺眼、你不喜欢，这样是不会有人认同的。”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也是a for one想让你明白的，但只知道答案的你还是不能理解。” “老师”死柄木弔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啊 “你有没有信念，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这都是你自己要思考的东西。”凌川凉也想起马上要进行的林间合宿，说道，“有个消息，本来是想透露给a for one的，现在告诉你好了。我们要进行林间合宿，不过是与军部合作的。” 死柄木弔说“军部你认为我能跟他们对抗” “这次军部的参与人员只有你见过的帝光武装队和一些个性不强的军警，所以要不要做，是你要思考的。” 凌川凉也坐起身，凌乱的刘海与鬓发略遮住他的神情。 “又是思考。”死柄木弔有些烦躁的自语，“思考什么的，我已经在想了啊”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现在应该吸纳斯坦因的思想，借着对方的势头招兵买马扩大组织。正是因为他明白但又排斥斯坦因，才会如此烦躁又迷茫。 “”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凌川凉也贴在耳畔的手机里传来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喧闹声。 “你在外面”他问。 死柄木弔“我在木椰区购物中心。” 凌川凉也 恭喜a班的同学们喜提死柄木弔，为他们的运气点个赞。 凌川凉也说“多在那里走走会有惊喜的，但是不要闹大。” “哈什么意思啊。” 死柄木弔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啧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卫衣口袋里。 然后他看见了绿谷出久。 死柄木弔 这就是惊喜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雄英高中的校门口, 一年级a班的学生们集合在一起听相泽消太讲话。 他们穿着带有墨绿肩章的短袖衬衫，打着红色的领带。 “以英雄为目标的各位即使是暑假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本次林间合宿的意在通过训练让各自的实力更进一步, 要把你们的注意力放在个性的训练上, 而不是士杰高中。记住，我们的目标是s utra。” “是”a班的同学们异口同声道。 “啊林间合宿要开始了。”白兰的抬肘搭在凌川凉也的肩膀上, 含笑的紫眸中是意味不明的深邃，他在凌川凉也的耳边低声道, “是一场大型游戏呢。” “嗯。”凌川凉也神色淡淡, 他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轰焦冻。 轰焦冻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望着他“怎么了” 凌川凉也摇摇头“没事。” 这次的林间合宿，应该就是他跟轰焦冻最后相处的时光了。 “这边是a班的巴士”饭田天哉站在一辆巴士的车尾, 比划着手臂，“按照座位顺序排队” 啊, 可恶, 竟然是按照座位顺序。 凌川凉也依依不舍告别轰焦冻，被白兰拖着站到了a班队伍的最后面。 丝丝缕缕的白云宛如被撕开的棉絮, 漂浮在晴朗的天空上, 太阳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在边缘散出虚幻的光晕。通往合宿地点的巴士车行驶在公路上，吵闹的人声充斥在车厢内。 凌川凉也临窗而坐, 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露出了然的笑容。 跟白兰坐在一起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可以光明正大地联络死柄木弔, 不用担心被旁边的人看见。 凌川凉也掏出手机，把提前在聊天对话框里打好的话发了出去。 ryoya合宿地点有变，到了后我给你发定位信息。 他早就猜到雄英高中会为了防止情报泄露而更改合宿地点。 “凉也凉也，快帮帮我”白兰把他的手机塞到凌川凉也的手里，叠在凌川凉也自己的手机上面。屏幕上是最近比较火的一款单机手游，非常考验人的反应能力和记忆力。 凌川凉也睨了白兰一眼“你还能打不过去” 白兰歪着脑袋注视着凌川凉也的侧颜，阳光下后者的皮肤白得发亮“我想看你玩嘛。” 凌川凉也没再说话，拇指滑动开启了新一轮的游戏，几乎是背景音乐响起来的同时，他痛苦地哼了一声向窗户那侧倒去。 白兰眼明手快把凌川凉也拉进自己的怀里，避免对方撞在玻璃上，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凉也怎么了” “没事。”凌川凉也皱着眉头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侧，“有点头疼。” 他曾在几个月前因为脑子里两个声音吵得厉害而烦躁撞墙，自从那以后他偶尔就会头痛，只是频率很低。他也尝试过用治愈个性查看和修复自己头部的损伤，但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健全完好的头颅。 换句话说，他的头痛没有来由。 白兰抓住了凌川凉也的手腕，阻止他继续这样用力敲击自己的头部。 他见凌川凉也的发际与鼻尖开始冒出细密的汗，咬着下唇似乎在强忍着疼痛，说道“你这可不是有点的程度啊，没用治愈吗” 凌川凉也揪住白兰胸口的衣物，细小如蚊吟的话语几乎要淹没在同学们嘈杂的吵闹声中，白兰要低着头才能听清“用了但是没发现症结所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话断断续续，要努力深呼吸才能说完。 饭田天哉正站起身回头训斥突然站起来摆ose的青山优雅，眼角余光却发现了倒在白兰怀里的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没有血色，鬓发湿润眉目紧皱，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身为班长的责任感顿时充斥饭田天哉的胸膛，他大声询问道“凌川君是哪里不舒服吗” 凌川凉也和白兰坐在车厢内的最后一排，饭田天哉这么一说，几乎是全班都在抻着脖子往后看。 爆豪胜己就是没有回头看的那种，他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切了一声。他在心里想着那病病歪歪的家伙又哪里不行了 “凉也有些晕车。”白兰迅速找到个合理的理由，面不改色地说道。 他在撒谎 轰焦冻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凌川凉也只晕船，不晕车，他是知道的。 白兰为什么要撒谎 轰焦冻跑到最后一排，轻轻托起凌川凉也冷汗涔涔的脸紧张道“你哪里不舒服” 白兰知道自己的谎言被轰焦冻所识破，却完全不怕被其拆穿。据他观察，轰焦冻在遇到有关凌川凉也的事时会更加谨慎，他为凌川凉也撒谎，轰焦冻一定会找机会跟他求证原因，而不是当场揭穿。 与此同时饭田天哉正在问有没有人带晕车药，但大家都不晕车，八百万百站起来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着创造” 八百万百正仔细搜着晕车药的成分含量，凌川凉也已经缓缓坐直了身子“我没事了。” 是真的没事了，不是勉强。 他的头痛都是短暂的，虽然疼的时候像要死了似的，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班级里的几位女生还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凌川凉也又重复道“我现在好多了，真的没事了。” “白兰，可以跟我换位置吗”轰焦冻询问道。 “是想照顾凉也吗我也可以啊”白兰懒洋洋地拉着长音，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换位置是可以的哦。”刚才凌川凉也偷偷掐他了。 毕竟是分别前最后的相处了，就满足凉也这个小小的愿望吧。白兰心想，他可真是个体贴的友人。 白兰与轰焦冻换了座位。 轰焦冻坐下后，凌川凉也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呆。 “你刚才那里不舒服” 凌川凉也听见听到轰焦冻这么问他。 “大概是之前撞墙的后遗症。”凌川凉也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轰焦冻知道凌川凉也撞墙的事，而且事后他还陪着凌川凉也分身去医院换过药。 “不舒服要跟我说。”轰焦冻揉了揉凌川凉也的额角，那里曾经血肉模糊。 凌川凉也闭着双目轻轻嗯了一声，没过多久便陷入浅眠。 轰焦冻坐得老老实实，即使肩膀麻了也没有乱动，怕自己乱动会把凌川凉也弄醒。 三个多小时后，巴士在半山腰的一座大平台停了下来，那里已经停了两辆巴士和一辆轿车，a班的同学们随着相泽消太下了车。 凌川凉也睡了一觉精神大好，下车后抻了个懒腰，看见轰焦冻在旁边活动肩膀。 “你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吗”他问。 轰焦冻点头“嗯，怕把你弄醒。” 凌川凉也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峰田实捂着裤裆喊着“厕所在哪啊厕所厕所”从他们身边经过，声音戛然而止。 白兰从后面环住凌川凉也的肩膀，扬了扬下巴“看那边。” 凌川凉也望过去，隔壁的两辆巴士下来一批穿着短袖衬衫、头戴军帽的学生们。 是士杰高中的学生。 士杰高中是西区非常有名的学校，其英雄科是众多高校中可与雄英高中齐名的，所以向来有“东有雄英，西有士杰”的说法。两所高中向来王不见王，每年都会在临时执照考核考试上打得你死我活。 如今要一起进行林间合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不过即使是将来要共同生活十天，也不影响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最后一辆巴士停在了这个宽广的平台上，b班的学生们也下了车，至此林间合宿的两所学校四个班级的学生全部到齐。 “哟eraser”一道女声从旁边的轿车里传出。 sycats组合中的曼德勒猫和北美短毛猫说着自我介绍的台词出场，旁边站着一个表情有些凶的小男孩。 “她们是这次负责帮助我们训练的职业英雄sycats。”相泽消太在旁边介绍，仍是一副懒洋洋的语气，“因为教职人员配比的原因，加上有帝光武装队的参与，所以本次合宿邀请了职业英雄帮忙，考虑到我们要在短期内提高学生们的个性，所以sycats是最合理人选。” 被人称为英雄记录器的绿谷出久激动得双颊泛红，语速飞快地介绍着这是一个四人组的英雄集团，非常擅长山岳救助。 曼德勒猫和北美短毛猫给学生们发小牌子，被称为洸汰的男孩子也臭着脸一起帮忙。 士杰高中的英雄科也有两个班，相泽消太和b班的班主任布拉德金与士杰的两名班主任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就算是寒暄过了。 双方的班主任开始对自己学校的学生进行训话。 雄英高中这边仍旧是相泽消太出面讲解“接下来我们去营地的路上，会有帝光武装队来夺取你们手中的牌子。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的牌子，并且尽可能多的获得牌子。” “另外，到达营地之后，我们会清点你们的牌子。牌子少的学校将要负责清理训练场以及，没有晚饭。”相泽消太咧嘴一笑，“因为是临时更换的场地，训练场可是很脏的，不想打扫就努力获取牌子吧。” “诶”大家的重点放在了晚饭上。 峰田实直接问出来“我们连午饭还没有吃啊” 现在正是中午。 相泽消太说“去你们身后的地方找吧。” 众人回头，发现身后是枝叶茂密的丛林，山峦连绵不绝，大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士杰高中那边也已经讲解完毕，所有人极有士气地吼了一声。 曼德勒猫指着远方唯一的空地和建筑物说道“这里都是我们的所有地，那里就是我们的训练基地以及住宿地点哦。” 凌川凉也循着曼德勒猫指的方向望去。 与大片大片的绿色相比，那唯一土色的地方小得可怜，在几乎靠近地平线的位置。 好远几乎是所有人心里都蹦出这样一句话。 凌川凉也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发展，而丽日御茶子还傻乎乎地问为什么现在就要下车。 渐渐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脸色惨白。 他们要凭自己去住宿地点路上还会有帝光武装队来夺取他们手里的牌子 相泽消太说“那么，合宿开始了。” 北美短毛猫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戴着猫爪手套的手往地上一按，地上的泥土顿时如喷发的火山翻涌而起，将两个学校的学生拱下了平台，扑通扑通掉了一地。 曼德勒猫抓着平台的栏杆冲下面喊道“因为是私人领地，所以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个性哦” “靠你们的双脚走到住宿地吧” “穿过这片魔兽森林。” 魔兽森林 这种西幻游戏里出现的烂大街一样的称呼是怎么回事啊 曼德勒猫的身形消失在栏杆后，估计是老师们都乘车前往合宿地点了，把他们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学生们丢在这里。 雄英高中与士杰高中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思考着是先打一架还是先赶路。 “喂喂，轰，那边那个学生是不是一直在瞪你啊”上鸣电气拍了拍轰焦冻的肩膀，指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 那个男生长着张很热血的脸，军帽下露出的头发都是短短的硬茬，一双眼白更多的眼睛牢牢盯着轰焦冻，似乎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轰焦冻感觉对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凌川凉也提醒他“推荐入学考试。”轰焦冻这才想起来，那天他心情极差，加上这个人又对他提安德瓦，导致交流得不怎么愉快。 峰田实刚才就想上厕所，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一个人冲进森林里准备尿尿。 “啊啊”他发出惊叫。 他的叫声太过凄惨，瞬间吸引了两个学校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长得高大的树木缝隙间，一个土块组成的“魔兽”正张着大嘴看着他们。 雄英士杰卧槽是、是魔兽啊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面对土块形成的怪物, 曾被两次袭击的雄英学生们迅速作出了反应。 绿谷出久抱起浑身僵硬的峰田实躲开怪物的脚掌，轰焦冻、饭田天哉以及爆豪胜己冲上去攻击怪物。 这是北美短毛猫的个性，凌川凉也之前用情报个性看过对方, 对方的个性是土流。根据北美短毛猫的表现，她的个性应用方式已知的为操纵泥土以及制作这些土魔兽。 是的，这些。 轰焦冻他们刚解决完一只, 又有接连不断的魔兽从地里钻出, 甚至还有会在天上飞的。 士杰高中也不甘示弱, 一股脑地冲上去开始攻击。 目前出现的就这几只魔兽, 那么多人冲上去几乎可以说是群殴了，所以凌川凉也待在原地未动。 “啊嘞嘞，这不是a班的精英吗好奇怪啊, 竟然没有冲上去，a班不是比b班要有经验的多吗啊嘞嘞嘞嘞”满怀讽刺意味的声音响起, b班物间宁人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解决完魔兽回来的班长拳藤一佳一巴掌打晕。 “抱歉呐。”拳藤一佳笑得很开朗，拎起坐在地上的物间宁人。 凌川凉也呆呆地哦了一声“没关系。”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怎么做到一巴掌把人打晕的他也想做到 如果此时凌川凉也把自己的情报个性打开的话, 就能看见拳藤一佳的个性大拳。 “喂, 雄英的”士杰高中可能是班长的人如此喊道, “我们暂时休战吧你们也不想一边面对魔兽和将来要出现的帝光武装队, 一边还要防着另一个学校的人吧” “哈”爆豪胜己很不客气地回道，“敢来抢牌子的话就连你们这群杂鱼一起宰掉” 这句话拉满了士杰高中的仇恨值, 他们顿时眼神就不太对劲了, 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似乎是打算要动手了。 绿谷出久吓得赶紧解释“啊啊杂鱼在小胜的字典里是是中性词。”可能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声音越说越小。 “爆豪君，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饭田天哉简直操碎了心，爆豪胜己拉仇恨太稳了。 他主动去士杰高中那边交涉，拳藤一佳也跟着过去了，最终与士杰高中的两位班长达成一致雄英和士杰分开走，互不干涉。但如果在合宿地点附近再次相遇，就可以掠夺对方的牌子。 雄英与士杰至此暂时分开，从两边分别抵达最深处的合宿地点。 他们没走多远，又是一波土魔兽的攻击，由此可见北美短毛猫肯定是留下来没走，一直观察着他们。 b班也有不少很强的个性，比如盐崎茨的荆棘，再比如铁哲彻铁的钢铁。也有既适合攻击又适合辅助的个性，比如吹出漫我，他的个性是漫画，能将自己发出的拟声词具现化。 甚至还有在b班找到灵魂之友的 常暗踏阴和黑色支配，两个人都很中二，个性也很搭，黑色支配的个性可以让他融入常暗踏阴的黑影里，这简直是宿命的相遇。 凌川凉也一边划水一边观察着b班同学的个性，然后他发现了两位画风跟其他同学不一样的人。 棕色短发的少女举起手中的六角形魔法杖喊道“action”周围的树木像是活过来般，甩动着柔韧的纸条抽打土魔兽。 樱粉色半长发的少女挥舞着手里的巨型画笔喊道“orfu canvas”梦幻的色彩包裹住了土魔兽。 画、画风突变。 这就像热血少年漫里突然出现两个少女漫主角一样，这年头还有人的个性宛如魔法少女 约一个多小时后，土魔兽不再出现了。 “呜哇，好饿啊。”芦户三奈揉着肚子叹息。 濑吕范太望着这四周的树木，吞了口津液说道“你看这附近有什么你能吃的” “相泽老师又骗了我们啊，这里哪有吃的啊。”丽日御茶子揪了揪头发，哀怨地念道，“我的零食都落在车上了啊。” “啰啰嗦嗦的，只要赶快到合宿地点不就有饭吃了吗”爆豪胜己凶巴巴道。 于是饭田天哉与b班那边讨论了一下，决定抓紧时间赶路，不要让士杰高中的走在他们前面了。 他们继续朝着合宿地点的方向前进，走了约半小时。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出现的帝光武装队却一直没有对他们发起袭击。 绿谷出久对此有些惴惴不安，一边走一边有碎碎念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奇怪，为什么帝光武装队还没有来抢我们的牌子他们应该不会把全部火力都击中在士杰高中那边。我记得他们有两个人的个性可以很快，难道已经” 他高声问道“大家你们的牌子还在身上吗” 对于绿谷出久的话，第一个响应的人是丽日御茶子。因为女生的校服没有口袋，她是挂在自己的手腕上的，此时手腕处已经空空如也“我的牌子不见了” 随着她的话说完，陆续又有人发现自己的牌子失踪，大多是女生的牌子。因为男生的校服裤子有口袋，牌子基本都是塞进裤兜里的。 “什么时候”爆豪胜己握紧了拳头，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个问题凌川凉也自然知道，他亲眼看着黑子哲也走在他们的班级里，配合着可以瞬身的青峰大辉，收割着露在外面的牌子。他没有去提醒这些人，一来他不想引人注目，二来是感觉没必要。 青峰大辉手里抓着黑色的细绳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黑绳下面坠着的牌子互相撞击发出金属的脆响“既然发现了我就不藏了，想要牌子就来抢吧” “去死吧”爆豪胜己的掌心炸出火花，直接冲向青峰大辉。 轰焦冻脚下蔓延出冰晶直冲青峰大辉的方向，他的牌子没丢，但是他想帮助大家夺回牌子。 青峰大辉唇角咧开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接着消失在众人眼前。 刚才举着魔法杖战斗的棕发少女突然发出惊呼“诶我的牌子也不见了” “小樱，没关系，我们一定能夺回牌子”木之本樱身旁的樱发少女，日奈森亚梦如此安慰她道。 青峰大辉的个性可以让他在视线范围内瞬间移动，配合着他长久以来的练习，几乎能做到一秒钟穿梭两个地方。刚刚他便是在眨眼间来到木之本樱的身后，拽走牌子又瞬身到另一个地方。 物间宁人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嘲讽a班“啊嘞嘞一个人就能把你们耍得团团转吗好奇怪啊，a班不是很优秀吗想不出办法吗需要我帮你们想一想吗” 拳藤一佳再次咚一下敲在他的后颈，成功把人打得翻白眼“我们也有牌子被抢了，注意场合啊” “抱歉，青峰君不是一个人。” 突然出现在人群里的清澈声音令所有人感到惊诧，他们的眼睛在同学之中搜寻着。 黑子哲也走出人群举手道“我在这里。”他的手腕上挂着两枚牌子。 这次丢了牌子的人是切岛锐儿郎和铁哲彻铁，两个人发现裤兜里的牌子不见时异口同声喊道“可恶”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人也很有缘分呢。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的行为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一时间各种个性满天飞。 帝光武装队可能是有什么规定，没有对他们进行反击，重点是在抢夺牌子上。青峰大辉拎着黑子哲也不停地瞬身，让雄英高中的学生们追在他身后遛来遛去。八百万百深感这样不行，努力想出了个对策。 但面对训练有素且强大的人，雄英高中这群高一还没念完的学生就是一群韭菜，被青峰大辉疯狂收割。 540 橘红色的霞光将山峦蒙上了一层橘色的薄纱，遥远的天际有飞鸟掠过红霞，留下黑色的剪影。合宿地点的宿舍楼前，两所高中的班主任、sycats以及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都在等待着学生们的到来。 “啊，终于来了喵”北美短毛猫说道。 相泽消太的死鱼眼盯着丛林间走出的学生们，那是士杰高中的学生。他呵了一声，已经想好要怎么惩罚a班的小鬼头们了。 黄濑凉太和紫原敦走在最前面，黄濑凉太一脸轻松地拎着一大把牌子，紫原敦则是吃着棒棒糖跟在他身后。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累得半死不活的士杰高中的学生，走路的腿都在打颤。 雄英与士杰可是老对手，如今他们的学生先抵达营地，两位班主任的面色都有了光彩。 士杰高中的学生们在看到班主任后就瘫倒在地上，一个个喘着粗气，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在地上打了滚似的。 “诶小黑子和小青峰他们没回来吗”黄濑凉太甩了甩手里的牌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绿间真太郎用缠着绷带的手指推着眼镜说道“是遇到了棘手的人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青峰大辉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将怀里的黑子哲也放到地上，抹了一把脸颊流下的汗水笑道“哈哈，好久没有流过这么多汗了” 黑子哲也递上手里的牌子，面无表情道“赤司君，这是我们得到的全部牌子。” 相泽消太还在盯着树林的间隙，终于，他熟悉的那群学生们的身影出现在这些间隙中，并愈来愈近。 轰焦冻的脸颊上还冻着几块冰碴，爆豪胜己咬着牙扶着自己过度使用个性后疼痛的手臂，绿谷出久完全灵魂出窍靠身体本能在走，饭田天哉走路一瘸一拐，其他的学生也是满脸个性过度使用后的疲软。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狼狈不堪，如果说士杰高中的学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那他们简直就像是掉进了坑里又爬出来。 在这群学生里，有两个人引起了相泽消太的注意凌川凉也和白兰。两个人身上都干干净净，凌川凉也脸上还有些许疲态，白兰完全一副很有精神的笑脸模样。 真是，深藏不露啊。相泽消太心里吐槽着。 接下来是清点牌子。 黄濑凉太如献宝般凑到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的面前，晃着手里的战利品“我可是把他们的牌子都抢过来了，很厉害吧” 青峰大辉切了一声，黑子哲也则是认真地说道“嗯，很厉害，我们有两个人的牌子没抢到。” 胜负已分，这一场是雄英高中赢了。 相泽消太原本还有些不爽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他懒洋洋的调子响起“去车上把你们的行李拿下来，放到房间里后就可以准备去食堂吃饭了。” 挺能干的嘛，小鬼们。 雄英的学生们听到吃饭后顿时复活，相比之下士杰的学生们简直可以缩在阴影里种蘑菇了，因为按照赛前的规则，他们今天没有晚饭不说，还要负责打理训练场地。 “话说我一直很在意。”绿谷出久指着站在最后面的出水洸汰问，“他是哪位的孩子吗” 曼德勒猫说“这是我的外甥，洸汰，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绿谷出久来到洸汰面前友好道“我是雄英高中英雄科的绿谷，请多关照啊。”他弯腰对洸汰伸出了手。 洸汰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拳打在他的裤裆。 这是继相泽消太和白兰双双劈叉之后，男生们再次感觉到痛意的时候，所有人脸都绿了。 当当鸡立断致命打鸡 饭田天哉冲到捂着裤裆疼到翻白眼的绿谷出久旁边“绿谷君”他扶住了绿谷出久，对走远的洸汰大喊，“为什么要攻击绿谷君的阴囊”最后两个字喊得尤其大声。 凌川凉也已经不忍直视了，他特别想笑，但是考虑到差点断掉的是自己的同学，他眼含笑意地偏过头去。 然后他看见赤司征十郎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哦凌川凉也收敛了笑意。 所有人都被这里发生的打鸡事件所吸引，无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正在遥遥对视。 赤司征十郎对凌川凉也做了个摘面具的动作。 凌川凉也依旧神色平和，几秒后，他再次绽出笑颜。 那是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 这场林间合宿，将会是凌川凉也与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博弈。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这次合宿地点的宿舍都是单人单间，虽然房间不大但好歹是个私人空间。凌川凉也整理好行李后, 给死柄木弔发去了合宿地点的坐标。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 当雄英的众人吃饱喝足吵吵闹闹地回到宿舍时, 受到了士杰哀怨的注视。 洗澡安排的时间是男女统一的，这里有一处温泉, 中间以木板为墙做了隔断。 男生们泡进温泉里之后, 轰焦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四周扫视一圈, 走到白兰的身边问道“凉也呢” “你是在问我吗”白兰伸出手指向了自己，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自己幼驯染的去向，还要问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轰焦冻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只眉头抽动了一下。虽然已与白兰成为同学有一个学期了，但他对此人的观感仍不甚好，或许就是因为白兰对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夹枪带棒，仿佛对他有什么成见。 “知道了。”轰焦冻不欲与他多谈, 转身出了温泉。 温热的水珠顺着他的腿流到地面, 在地上踩出湿漉漉的脚印。 他还是去找找吧。 横滨神野区的某间酒吧。 凌川凉也的分身直接以本来面目出现在吧台前的椅子上, 突然多出的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大都是怀着不善或警惕的目光。 在看清来人面容之后, 金黄色双丸子头的少女嘻嘻地笑了起来“很可爱呢。” 在场的人大部分是凶名赫赫的犯人，但也有一些看过雄英体育祭转播的人，凌川凉也的面容有些眼熟。有一人认出了他, 指着他说道“你是雄英的” 死柄木弔用两根手指捏着扑克牌, 仔细地搭着扑克塔, 没有说话。 “黑雾，我要喝可乐。”凌川凉也曲起指关节敲了敲吧台，熟稔而又不客气地提出要求，然后扭身望向酒吧里或站或坐的人，“这就是你找来的精英手下” 死柄木弔吸收斯坦因的理念后，确认了自己真正的目标与信念，并借此机会招揽了不少精英手下为敌联盟增强战力。 凌川凉也打开他的情报个性，发现这群人的个性有强有弱，比如那个叫迫压广的黑礼帽面具男，真不知道压缩这种个性有什么好招揽的。他一个个看过去，最终在某个黑发蓝眼的青年身上停滞了目光。 轰灯矢 凌川凉也赶紧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没想到失踪多年的轰灯矢竟然加入了敌联盟。 轰灯矢显然也认出了他，喉咙间溢出几分快意的笑，他说“没想到我们走上了一样的路啊。”他似乎是在幸灾乐祸，可能是想到了与他父亲极为相像的艾斯寇德。 死柄木弔问“你跟荼毘认识” 荼毘连名字都换了啊，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凌川凉也说“以前见过几面。” 死柄木弔对两人之前是否认识没有细究的欲望，他说道“地图呢”之前凌川凉也说到了合宿地点后，会告知他们地形。 “等着。”凌川凉也单手托腮撑在吧台上，“还要一会儿。” 酒吧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诡异的安静。 又过了一阵，凌川凉也坐直了身子说“好了。” “那就直接拿出来，废话”死柄木弔的话戛然而止，他震惊地抓住凌川凉也的手臂，“你在干什么” 凌川凉也的手指已经抠进了眼睛里，有血液沿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般又往里抠了抠，两根手指挖出了自己的眼球。 这种视觉效果让全身被黑色拘束服包裹的月亮鱼有了反应，他含糊不清地痴言“肉好美的血肉我要不行了” “给你们看。”凌川凉也捏碎了眼球，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被捏碎的眼球没有变为恶心的烂肉，而是化作闪着荧光的碎片在整间酒吧内飘飞，所有人的眼前皆出现了相同的画面。 从宿舍楼到食堂再到外面的森林，视角的主人飞速移动不断地深入，将这附近的地形尽收眼底。 待画面结束之后，死柄木弔仍抓着凌川凉也的手臂，可眼前之人的双眼完好无损，完全找不到之前鲜血淋漓的模样。 凌川凉也说“是我的个性。” “”死柄木弔有些别扭地松开了手，“真是恶趣味的个性。” 与此同时，住宿地点外的树林里。 凌川凉也悠闲地走在林间小路上，清冷的月光为他铺路，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又见面了。” 凌川凉也循声望去，那双月色下明亮动人的异色眸子中映出矮树丛间走出的瑰红发青年。对方在距离他几米的位置停下，身姿挺拔唇畔噙笑，同样异色的眼瞳从容不迫地凝望着他。 “该怎么称呼你呢猫咪大人ry净化使”赤司征十郎挨个数着他的马甲，最终归于他当前的身份，“还是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歪头“随你叫哦，只要你喜欢就好。”他故意开着玩笑。 赤司征十郎的面色依旧平和“我看过你去年作为净化使时被捕的资料。” “然后呢”凌川凉也朝着赤司征十郎走去，一步步逼近对方，直到看见对方的眼中浮现出浅红色的光圈，他才停下步伐顽劣地笑了起来，“怎么了，你这么怕我吗” 两人的距离已不足一米。 赤司征十郎微垂着眼眸望向比他稍矮一些的凌川凉也，红圈嵌在他左橙右赤的眼瞳里，像是太阳散发的光晕。 “我的命不是早攥在你手里了吗”他平静道。 他的话令凌川凉也有些愉悦“你很识趣啊。”凌川凉也举起自己的左手伸到他眼前，动了动小手指，一根浅红色的细线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细线的一端缠在凌川凉也的小指根部，另一端则是绕在赤司征十郎的脖颈。 这是多年前被凌川凉也种在身上的保密个性的具现化。 “你的命的确在我手里。”凌川凉也挥了挥手，细线随着他的动作被无限拉长，“想要自由吗” 赤司征十郎“想。”他的身上没有那些旧贵族所谓的高傲矜持，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他不会抗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若要是他对凌川凉也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过了，只要你说出我设置的密语。”凌川凉也另一手的食指勾住红色的细线，“或者我扯断这根线，你就能自由了。” 赤司征十郎默然。 凌川凉也勾起红线向旁拉动，原本可以无限延伸的线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状态，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松开了食指，红线又像皮筋般弹了回去。 赤司征十郎对凌川凉也戏弄般的举动毫无反应，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从容，令人想要打破他那份沉静。 “你好没意思啊。”凌川凉也故意露出怀念的神情，“你小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小小一只才到我这里呢。”他的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凌川凉也用了青年体，赤司征十郎还在念初中。 可能是“小小一只”这样的形容戳到了赤司征十郎某个不为人知的痛点，他终于开口说道“几年前的事情了。” 两个人突然转为了闲话家常的模式，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敌人。 “也就五年吧” “我已经高中毕业了。” “所以” “现在是你到我这。”赤司征十郎伸手从他头顶划过，在自己的鼻梁处点了点。他高中毕业后身高已经过了一米八，而少年体的凌川凉也身高刚好一米七。 “”凌川凉也迅速转移话题，把两人的谈话又扯回到正轨，“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赤司征十郎颔首示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刚入军部没多久，想要建立威信的最好方式就是军功，抓住猫咪大人和净化使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凌川凉也笑了笑，“而且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与面容的人，是目击证人来着，就是可惜了” “你，没有办法对别人说出来猫咪大人就是我呢。”你这个词语咬字格外清晰。 赤司征十郎还为他补充“你作为净化使被捕的监控录像里，用的也是另一张更为普通的脸。” 当初的他保密个性只是说了不能透露关于对方的事和说出长相，也就是说他要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亲手抓捕对方还是可以的。但因为凌川凉也露面时用了个普通男人的脸，使他没办法把对方以净化使的身份逮捕。 证据不足，现在还是要讲法律的。 “这样，我可以对你保证。” 凌川凉也手上的红线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十天内，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到那时能不能抓住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赤司征十郎眼神一凛，瞳内的红圈透出金属般的冷意。他在心里分析着凌川凉也说十天之内，也就是说合宿期间他要做出什么事，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这时候加派人手，会吸引外界的目光，但如果置之不理，谁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凉也” 两人双双望向声源，是走近的轰焦冻。他在看清树林阴翳下的人还有赤司征十郎时，沉声问候道“赤司先生。” “嗯。” “那么赤司先生，我先走了。”凌川凉也朝他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轰焦冻没问凌川凉也跟赤司征十郎说了什么，而是牵着他的手沉默前行，偶尔说一句注意脚下。 这片树林中没有路灯，夜色渐深，连影子都埋没在娑婆的树影之中，寂静的黑暗中只有对方的手掌心带来温暖的触感。轰焦冻的手掌并不柔软，凌川凉也的手指还能清楚地摸到他坚硬的骨节。 “你没去泡温泉吗” “本来是泡进去了。” 凌川凉也想这样的话一定还有后半句，果然轰焦冻说道“但是看见你不在，我就出来了。” “你是小孩子吗泡温泉还要人陪着”凌川凉也忍俊不禁。 轰焦冻说“只需要你陪。”他说话向来这样直白，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只是坦诚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那走啊，一起去泡温泉咯”凌川凉也晃了晃轰焦冻的手臂。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林间合宿，第二天。 清晨, 天际泛出鱼肚白, 万物还未能从沉眠中苏醒, 起床的号角声便已吹响整座宿舍楼，传遍了每个角落。 凌川凉也万分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困得简直崩溃。他打着哈欠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一看立即有股怒火直冲脑门, 令他瞬间清醒。 早上四点半疯了吗这是 约摸半小时后, 雄英和士杰的学生皆已洗漱完毕穿着各自学校的体育服出现在楼下的集合地点, 一个个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显然还没睡醒。 “各位同学早上好。”黄濑凉太穿着方便运动的浅蓝色连帽衫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部分女生不自觉地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帅脸上, 接着下一刻他便说出了令人哀嚎不已的话，“接下来我们要绕着营地跑二十圈，只有跑完的人才可以吃早饭哦。” 这个训练场地可不小, 绕着跑十圈应该就是极限了，二十圈是要他们去死吗 这时四名班主任也走了过来，其中负责发言的相泽消太懒散着语调说“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个性。” 此话说完几家欢喜几家愁，毕竟不是所有人的个性都适用于跑步, a班的饭田天哉顿时收获了无数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那么, 要开始了哦三”黄濑凉太活动着胳膊，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诶”才刚数到三啊 众人懵了一瞬, 随即“各显神通”使用个性追了上去。 凌川凉也脚下不断有巴掌大的冰层形成把他往前推去, 他只需要维持好自己的平衡别啃地上就行。轰焦冻可能是想锻炼体力, 暂时未使用个性，在他身边跑着。白兰这货就有些过分了，在他头顶飞，时不时还揪一下他的头发。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要让白兰知道他有多少种攻击类个性。 “哈哈，能跟雄英的同学一起合宿真是太热血了”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来。 凌川凉也感觉身后涌来股风，这阵轻风撩起了耳旁的发丝，细软的发梢摩挲着面颊添了几分痒意。 “我最喜欢热血了” 这阵风越来越强烈，连周围的同学都察觉到了不对。 “我希望还能更热血一些各位请多多指教”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旋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卷了过来，风中还有个极为眼熟的板寸头。士杰高中的夜岚稻佐靠着自己的个性从后方跃至最前方，与饭田天哉并驾齐驱。 上鸣电气捂着飞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吐槽“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轰焦冻“啊，是他。” 夜岚稻佐这两天连刷存在感，总算让轰焦冻记住了他。 晨跑结束后，所有人哪怕是使用了个性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状态，然而吃完早饭他们还要进行下一项个性训练。凌川凉也作为发动系个性拥有者，将与轰焦冻、白兰、爆豪胜己等等参与提高上限的训练。 有人问他们八十多个人同时使用个性，只有这几位老师管得过来吗 于是sycats的四个人集体出场自我介绍了一下，一句话总结就是他们管得过来，而且布偶猫的搜索个性可以同时监管一百个人。 不过大家的重点全部放在了站在最后面的男人身上。 三个猫娘后面多了个体型健硕的猫男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这句话简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个性训练持续到中午才告一段落，从清晨开始就不停使用个性的凌川凉也硬是将个性用到了自己的身体极限，吃午饭的时候直咳嗽，在峰田实羡慕嫉妒得眼睛都充满血丝的注视下收获了好多女生的关心。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晚饭竟然还要他们自己做。北美短毛猫和布偶猫为他们了咖喱材料，在饭田天哉自己脑补出来的“做出好吃的饭能慰问受难者身心”的想法下，雄英的众人被他强行鼓动起来，士杰见状也只能一起。 灶台是搭在外面的，凌川凉也和轰焦冻作为火焰个性的拥有者被同学拜托点火。 凌川凉也自中午开始咳嗽就没停下来过，但被同学拜托时却并没有拒绝，轰焦冻见状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去旁边休息。” “咳咳，点个火又不会累死。”凌川凉也嘟囔着，看到旁边蛙吹梅雨在切胡萝卜块，也想过去露两手。 轰焦冻 他只能一手拽着凌川凉也，另一手帮助同学点炉灶。 白兰这个时候端着个盘子过来了，盘子里是几块土豆块，他将盘子连同筷子一起递到凌川凉也面前“尝尝我试着做了烤土豆。” 盘子里的土豆没有可疑的焦黑，看外表也是熟了的样子，表面撒上了少许的胡椒粉和盐粒，散发着薯类独有的香气。 凌川凉也接过筷子夹起块土豆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 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白兰”看我打不死你 这狗比不知道怎么烤的，只有外面一层是熟的，里面都还是脆生生的带着一股生淀粉味 “哈哈哈上当了”白兰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晚风送来他畅快的笑声。 凌川凉也本来想追上去好好揍白兰一顿，奈何轰焦冻仍抓着他没放手，甚至力气还加大了几分“别去。” “哦。”凌川凉也有些委屈，把嘴里没咽下去的土豆吐了出来，“他给我吃生的” 轰焦冻抬手用拇指抹掉他下唇沾着的盐粒，低声安慰道“我给你吃熟的。” 凌川凉也没忍住吐槽“焦冻，你这样说好像我很穷没钱吃饭。”然后有人给口饭吃就能屁颠屁颠跟着走。 轰焦冻“啊，是这样吗，抱歉。” 虽然当时没能直接报复回去，但到了晚上大家睡觉时，凌川凉也直奔白兰的房间，用个性拉了个屏障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白兰瘫在床上哼哼唧唧“好记仇啊凉也。” 被点名的凌川凉也剜了白兰一眼，张口欲言却突然扶着床头以手掩唇咳嗽了起来。 “身体都这样了还要揍我，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难过呢。”白兰眯起眼睛在床上咕噜来咕噜去，在凌川凉也的咳嗽声中继续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都不能对我温柔点嘛。” 凌川凉也仍在咳嗽，没有止住的意思，背部弯曲成月牙的弧度。 白兰察觉到不对，趴在床上仰视垂着头的凌川凉也，垂下的发丝间望见对方咳得眼圈泛红眉头拧紧，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每次不舒服都是让我撞见啊。”白兰叹息着爬起来，弯腰环住凌川凉也的腰腹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凌川凉也闻言脾气上来了“嫌麻烦就别管我。” “要真嫌麻烦早就不管你了。”白兰见凌川凉也止了咳便拨开他捂在嘴上的手，神情一愣，“你咳血了呢。” 凌川凉也的手掌与指缝间皆染着血，嘴唇以及周围都留下了血痕，给人一种仿佛要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这么使用了一天的个性当然会这样啊。”凌川凉也闷声道，“本来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可恶，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制定的训练计划。” 不同的个性对于凌川凉也身体造成的负担也不一样，比如凌川凉也可以使用分身个性一整天，却不能不间断地释放火焰个性一整天。今天的训练意在扩展上限，越到极限越要释放个性，凌川凉也虽然一直有意控制着自己个性的强度，让其看起来不那么强势，但副作用还是无法避免的。 “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你别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我，真恶心。”凌川凉也恶劣地把手上的血全部蹭到白兰穿着的睡衣上，雪白的睡衣上登时多了个晕开的血掌印。 他说“说正事。” 白兰说“这次我回到实验室后，预计最慢一周就会研制出restra病毒的抗菌素。” 从他们期末至现在已经过去有段时日，这期间凌川凉也一直在散播病毒，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无法使用个性而求医。白兰一直拖着他们研究组的实验进度，不过也要拖不住了。 凌川凉也“他们身上的病毒什么时候发作” 白兰“不确定，但应该就是这两天。” 凌川凉也“啧”了声说“弔那边的地下武器设计师预计今天交货，后天行动。”如果那时候学生们的个性都还在的话，那可就有得打了，不知道afo这次给死柄木弔几头脑无。 “没关系呀，给他们点事做嘛。”白兰说，“而且有你在的话，想输都难吧” 凌川凉也又咳了起来“我要考虑用分身替我训练了。”但是分身达到使用个性的极限后就会砰的一声消失，他得时刻注意着点，而且分身说是他也不是他，他还想亲自跟轰焦冻相处最后两天。 “凉也，你的分身会有自我思想吗”白兰突然抛出一个细想会很恐怖的问题。 说的也是。凌川凉也放出的分身会把记忆同步给他，他也可以把自己的记忆传给分身，但他从分身的身上也仅能得到记忆了。与人相处的情感，没有；受伤生病的感觉；没有，就算是得到的记忆也像是死板的资料直接输入他的脑中。 分身是靠什么行动的答案是凌川凉也自己的思想。 但每个分身都是凌川凉也，都是他自己。他把分身当成工具用，但自己会甘愿做个工具人吗会不会想着要取代他而且白兰这么问，难道是发现他分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什”凌川凉也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咳得更厉害了。 白兰笑着帮他顺气说“我只是随便问个问题而已，你太激动了。” 凌川凉也给了他一巴掌“你吓死我了” “嘛你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小吗”白兰很贱地比了个小拇指甲给他看。 “闭嘴吧你。” 凌川凉也走后，白兰脸上的笑意顿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里暗流涌动，又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这个世界不需要第二个凉也。” 林间合宿，第三天。 又是四点半的起床号角，凌川凉也挣扎着起床洗漱。 天杀的林间合宿 晨跑、早饭、训练，一切与昨天相同。不同的是布偶猫宣布，下午的训练是救援训练。 这原本应该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毕竟救援训练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游戏一样有趣，但是所有人都有力无气昨天训练太用力，今天起来浑身肌肉酸疼的不在少数。 “另外，今天开始还会有一名英雄加入，下午救助训练的时候会加入我们。”布偶猫很可爱地动了动她戴着猫爪手套的手，“敬请期待哦” 不算帝光武装队，四名班主任加sycats，这个合宿的地点已经有了八位英雄，如今还要再来一位。 凌川凉也若有所感地望向前方站着的赤司征十郎，只见对方淡淡一笑。 凌川凉也行了，我知道是谁做的了，也知道来的是谁了。 也许是为下午的救助训练做准备，今天午休的时间比昨天稍微长一些。绿谷出久格外的兴奋，可能是认为下午要来的英雄是欧尔麦特。 “相泽老师，白兰呢”有人问道。 相泽消太说“restra病毒有新进展，他回实验室了。” “诶，也就是说那个病终于要有治了” “白兰那家伙还挺厉害的嘛。” 轰焦冻走到凌川凉也的身边“在想什么，白兰吗” 凌川凉也差点喷了“我没有”说完感觉自己这个语气好像有点欲盖弥彰，于是很严肃正经地又重复一遍，“我没有。” 他说“我在想下午要来的英雄。” 轰焦冻说“我大概猜得到是谁。” “谁啊” “欧尔麦特吧。” “”行吧，似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下午一点半，救助演习开始了。 雄英和士杰的学生将全部被打乱分成两组，两组轮流扮演受难者，另一组负责救助。 北美短毛猫用她的个性做出了山体滑坡以及山洞坍塌等场景，扮演受难者的同学需要自己进入场景寻找等待救援的位置。救援过程全程有移动摄像头跟着，英雄们以及帝光武装队会在监控室里观察。 另外，新加入的英雄会在救援训练中出现，扮演未知身份。 a班的同学猜测那名英雄会扮演敌人，因为当初j事件结束之后，他们补了一节救助演习课，当时欧尔麦特就是扮演了敌人的角色。 凌川凉也和轰焦冻被分在了两个组，这次扮演受难者的是凌川凉也。 “注意安全。”轰焦冻说。 “安心啦。” 凌川凉也进入山林中，找到了一处坍塌的岩洞。洞口处坍塌的石头堆积在一起，余留出一个不大的小洞，刚好够一个人爬进去。 爬是不可能爬的，凌川凉也趁着周围没人看，直接用个性进了岩洞。 岩洞内部黑漆漆的，只有洞口的石缝间能泄进几丝阳光，凌川凉也靠着边坐下等待救援。 没过一会儿，那个用于钻人的小洞探进来个绿色的脑袋，他在对上凌川凉也的眼睛后吓了一跳“噫噢，是凌川君啊” 绿谷出久爬了进来，看见他爬行的模样，凌川凉也暗叹自己还好没有爬进来，真的太丑了。 绿谷出久与凌川凉也面对面坐着，过了一会儿他说“感觉我们这样待在这里不行，这里实在是太隐蔽了，如果没有人发现就惨了，要不我把腿伸出去吧”他的嘴巴念个不停，“说起来，我准备饰演一名伤了腿的受难者，请问凌川君你呢” 凌川凉也“昏迷的人。”说完他就地倒下。 绿谷出久“”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个极为暴躁的声音响起“喂里面有人吗” “小、小胜”绿谷出久露出了纠结的神情，“要出声吗凌川君” 凌川凉也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位昏迷的人，坚决不回应。 绿谷出久认命般地模仿出痛苦的声音呻吟道“啊我的腿受伤了，好疼啊，谁来救救我”别说，演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吵死了不会自己爬出来吗”外面的声音靠近了。 绿谷出久抖了抖“小胜，我腿断了，不能自己爬出去的。” “啊臭久”爆豪胜己终于听出来里面的人是谁了，沉默几秒后转身就走，脚步声渐远。 绿谷出久 凌川凉也差点就笑醒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爆豪胜己还是回来了, 带着切岛锐儿郎。 “臭久在这里, 你去救他。”他用着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说完转身就要走。 绿谷出久从他钻进来的那个洞看见靴子的主人离洞口越来越远, 连忙大声喊道“小胜等等我这里还有凌川君啊” “啊”爆豪胜己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他扭头吼道, “为什么你不早说老子都要走了你才说”这么来来回回的搞得他好像很纠结一样 “这个、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绿谷出久嘴里小声反驳。 爆豪胜己停在原地，但是还没有回到洞口帮忙的意思。 绿谷出久突然福至心灵，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小胜，凌川君昏迷了，加上我腿有伤, 切岛同学一个人很难应对的。” “切, 麻烦死了。”爆豪胜己踢走了脚边的石子，顶着张恶人脸又走了回来。 切岛锐儿郎“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这个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总之你能回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两个身强体壮的少年三两下便挪开了洞口的大部分石头, 漆黑的岩洞待久了, 绿谷出久乍一见到阳光还感觉有些刺眼。 爆豪胜己正眼都没给绿谷出久, 直接把凌川凉也扛在肩上带走。切岛锐儿郎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别扭, 只能扶着绿谷出久跟在他身后朝着临时搭建的救助所慢慢走去。 因为是被扛着的姿势，凌川凉也的胃正好顶在爆豪胜己的肩头，加上对方的肌肉也很硬,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爆豪君, 可以换个姿势吗”凌川凉也忍不住问。 爆豪胜己把他往地上一放“既然醒着就自己走啊病秧子混蛋”他这时好像忘了对方昏迷的样子是演的。 凌川凉也缓缓说“我的角色是昏迷的人来着。” 爆豪胜己有些不耐烦地挑眉“你想说什么磨磨唧唧的有话直接说。” “所以为了尊重角色”凌川凉也往地上一躺, 闭上了双眼, 再次进入昏迷的受难者角色，还不忘提醒他，“别忘了换个姿势。” “”爆豪胜己炸了，“可恶” 他臭着脸把凌川凉也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往前走，硬是走出了上战场的气势。 慢吞吞走在他们身后的绿谷出久和切岛锐儿郎 临时救助所人来人往，木之本樱和日奈森亚梦这对好友正在照顾“伤患”，峰田实露出仿佛被圣光洗礼的痴汉相，感觉自己宛如置身天堂。他一会儿说自己肚子疼，一会儿说自己头疼，如果不是伤患身份日奈森亚梦真想踩他脸。 爆豪胜己把凌川凉也往八百万百创造出的毯子上一扔“人我放在这里了” 凌川凉也躺在地上面无表情“爆豪君，如果这场救助演习有分数的话，你一定是不及格。” 爆豪胜己瞪出了眼白，那头蓬松的金色榴莲头炸得更加厉害，像是个浑身带着刺的刺猬“啊我会不及格瞧不起谁啊你这个混蛋” 听到这边的声音，木之本樱一路小跑过来，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把他交给我吧，一定没问题的” 爆豪胜己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路过才扶着绿谷出久走到救助所的切岛锐儿郎还吼了他一句“你怎么这么慢啊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 切岛锐儿郎我招谁惹谁了 片刻后，轰焦冻背着同样饰演腿伤患者的丽日御茶子走来，身边是用风卷着物间宁人的夜岚稻佐。 没想到他们竟然凑到了一起。 两个人似乎再次发生了些不愉快，脸色都很差。丽日御茶子的神情有些尴尬，连物间宁人都安静如鸡没开嘲讽。 日奈森亚梦过来“查看伤情”的时候，轰焦冻刚好把丽日御茶子放到绿谷出久的旁边，她见两个人都表现出腿伤的样子，脑子一抽说道“这算是情侣伤” 两个人顿时脸涨得通红。 丽日御茶子的手像饭田天哉那般疯狂比划，绿谷出久抬起胳膊挡着红成苹果的脸，两个人异口同声喊道“是巧合” 另一边夜岚稻佐沉着脸把物间宁人放下，继续与轰焦冻互瞪。他的眼白比黑眼球多，算是四白眼，瞪起人来像是一头凶恶的猎犬。 实不相瞒，两个人方才已经就“安德瓦”这个话题吵过一架了。夜岚稻佐坚持轰焦冻作为“安德瓦的儿子”与他的父亲一样惹人讨厌，轰焦冻则表示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他的混账老爹没有关系。 安德瓦，真是万恶之源。 这时曼德勒猫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接下来将会有敌人进行恐怖袭击哦，请大家进行救助的同时，抓住敌人。”这是她的个性，心灵感应。 几乎是话音刚落，救助所的周围便升起冰墙，把所有伤员围在了里面。 “这是轰君做的吗”a班的同学问。 “不对，是敌人”绿谷出久作为一个伤患率先出声。 这个救助所根据伤员的情况分配了不同的位置，凌川凉也扮演的昏迷角色被安排在了最里面的边缘，冰墙升起时对方通过细微的控制把他给单独分了出去，此时他是独自一人坐在冰墙外面。 “你就是我的人质了。”身后那人说。 凌川凉也背对着艾斯寇德的脸上闪过瞬间的憎恶，虽然早就猜到了是他，但听到声音还是让他感觉到嫌恶，赤司征十郎这是打不过他准备恶心死他吗 艾斯寇德把凌川凉也抱起来，入手的体重令他心疼地皱眉“怎么又轻了这两天训练很辛苦吗” 凌川凉也维持着自己在父亲面前不咸不淡的态度，说道“显而易见吧，又不是来玩了。” “我跟小唯学做乌冬面了，回去煮给你吃。”艾斯寇德没介意凌川凉也的态度，反而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味。他单手托着凌川凉也，这几年随岁月沉淀越发温和的面容盈着几分笑意。 凌川凉也“哦。”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轰隆隆 艾斯寇德困住救助所的冰墙正在被爆豪胜己用个性暴力拆除，碎裂的冰碴四处飞溅。轰焦冻及时用火焰补了上去，融化着坚冰，此时他已经猜出来加入的英雄是谁了。 化为白雾的寒气扑面而来，火焰与爆破的火光中走出一个挟持着人质的高挑身影。 “是no3的寒冰英雄艾斯寇德”绿谷出久握着拳头眼睛闪亮，他每次近距离亲眼见到电视上的英雄都会如此兴奋。 有人道“立即转移伤患” “action”木之本樱用个性驱动着周围的树木，把她周围的伤患都搬了起来。 木之本樱的个性是一套卡牌，每张卡牌都对应着一个能力。卡牌可以无限次的使用，但每天只允许使用一种卡牌。自从考入英雄科，她使用频率最高的卡牌基本就是这张“action”，可以移动所有无生命的物体。 轰焦冻上前一步“你们转移伤员，我留下。” “这种展开真是热血，我喜欢”夜岚稻佐的话与轰焦冻的叠在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皆不怎么好。 爆豪胜己狞笑着冲了上去，比艾斯寇德看起来更像个反派。他掌心爆开的火花直冲艾斯寇德面门，被冰挡住了。 轰焦冻道“爆豪注意点，他手里还有人质。” 爆豪胜己头也不回地吼道“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了”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他伤到，还算什么no3的英雄啊。 艾斯寇德是冰冻个性，轰焦冻自然是运用火焰个性对付他。爆豪胜己再次对艾斯寇德展开攻击时，轰焦冻从旁用火焰算是辅助他，谁曾想夜岚稻佐正好使用了他的旋风个性，受热上升的风把火焰吹向了跳起的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连忙借助爆破的冲力躲开，落地后当场就炸了“你在瞄准谁啊半边混蛋” “这个要问在我后面出手的人了。”轰焦冻说。 夜岚稻佐怒道“火的热量会让我的风上飘啊” 轰焦冻也有些火了“我的火也被你的风吹走了啊” 爆豪胜己比他们两个还要火大“谁要听你们两个叽叽歪歪互相推卸责任啊” “你们居然在我面前吵起来了啊。”艾斯寇德说着，几根坚硬的冰柱从地底钻出把他们夹在原地。 “混蛋”爆豪胜己把身边的冰柱轰开，专注于眼前的艾斯寇德，“你们不想认真进行演习不要耽误老子” 这句话勉强让轰焦冻与夜岚稻佐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场救助演习上，刚开始三个人配合得磕磕绊绊，后来找到了诀窍主要是风与火终于达成了配合，再加上艾斯寇德有意放水毕竟还抱着自家儿子，三人获得了胜利。 受难者全部被找到并进行了救助，突然袭击的敌人也被抓住，这场模拟的救助演习结束。 从监控室出来的班主任每人手里都记了页纸，准备把自己班级的学生在这场演习里或好或坏的表现点评一下，这其中只有相泽消太手里的纸张达到了两页。 “爆豪，你的救助方式太过粗暴。伤者不是玩具，也不是没有痛觉，见到受难者的瞬间就要判断对方的情况，然后再采取行动”说到这里相泽消太也有些无奈，他揉了揉自己脑后的头发，心中想着也是没办法的吧，a班的学生在救人这方面都经验不足，只是爆豪的性格使他看起来问题更大一些。 “轰，不管你跟夜岚稻佐有什么纠葛，都不要带到训练中去。当着敌人的面就吵起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相泽消太仍是他有些慵懒的语调，却让轰焦冻感觉十分惭愧“我很抱歉，相泽老师。” “然后是” 第一场救助演习结束，点评了各位同学的表现之后，两组轮换角色进行第二轮。 绿谷出久不知不觉又跟凌川凉也碰到了一起。 “凌川君，要一起行动吗”绿谷出久对凌川凉也发出了组队邀请。 凌川凉也想着自己反正也是漫无目的地走，跟绿谷出久一起行动也可以，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两个人结伴而行去了北美短毛猫用个性造出来的断崖。 “喂有人吗”还没靠近悬崖，便听见了有人在叫喊，听声音很耳熟。 绿谷出久连忙跑上前去“是切岛同学的声音” 凌川凉也跟着上前，只见绿谷出久刚朝断崖下探了个头便缩了回来，表情空白。 凌川凉也被他的神情勾起了好奇心，也朝下一望。 爆豪胜己正臭着张脸瞪着上面，看起来对于来的人是绿谷出久很是不爽，旁边的切岛锐儿郎则是表情凌乱。 这是什么缘分啊 爆豪胜己和切岛锐儿郎饰演一对登山的朋友，不小心掉下断崖摔伤了腿。绿谷出久能背得动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但凌川凉也不行。 没办法，凌川凉也独自去寻找附近的同学过来帮忙，留绿谷出久一个人面对满脸不爽的爆豪胜己。 这对幼驯染的相处模式他不是很懂。 凌川凉也运气好，刚走没多远就遇到了丽日御茶子，对方的个性真的是能帮大忙，他立即跟对方说了绿谷出久的位置以及那里的两个受难者。 丽日御茶子说放心吧，然后就奔了过去。 之后凌川凉也在林子里到处走，遇到了“胳膊被野兽咬伤”的八百万百。他凝出几块冰敷上对方的伤口，带着她去了临时搭建的救护所，接着便留在了救护所帮忙处理伤势。 这次扮演敌人的是紫原敦，那个大家伙边吃零食边揍人，一点也不含糊，不过还是被大家合力制服了。 第二场救助演习顺利结束。 下午的训练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散开准备晚餐。 凌川凉也与赤司征十郎擦肩而过时，听见对方用很轻的声音问道“有感觉到惊喜吗”语气稀松平常得仿佛是在问他晚上吃什么。 “惊喜，很惊喜呢。”他回答。 当天晚上，众人进入梦乡后，轰焦冻与夜岚稻佐在外面狠狠地打了一架，树木倒下的声音几乎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相泽消太把轰焦冻捆成了个粽子，一脸“和善”地看着他，阴沉沉道“看来这几天的训练还不够累啊，你还有精力跟夜岚稻佐打架，看到你活力满满的样子我真高兴。” 完全听不出来他高兴，反而像是要杀人。 士杰高中的班主任是个脾气很好怂的大叔，不停地擦着汗紧张道“啊，这个事情” “轰”班主任旁边的夜岚稻佐突然用力鞠躬，脑袋哐一声直接戳在地上，连相泽消太都吓了一跳，“我对你稍微改观了但说实话我还是不太喜欢你，所以先说声对不起了” 轰焦冻“”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轰焦冻自认为刚才自己打得也挺投入的，这件事情不是对方一个人的错，于是也道歉道“抱歉，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我以前做了不对的事。” 士杰的班主任这才打圆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两个孩子也都认识到了错误，你看，这个就这样吧” “你们士杰的学生怎么样我不管。”相泽消太拽着手里的捕缚布，“轰，你违反了我们的校规，给你惩罚没有意见吧” 轰焦冻“没有。” 夜岚稻佐“惩罚吗真令人热血沸腾。我也要一起受罚” 相泽消太“” 于是相泽消太满足了夜岚稻佐的愿望，让他跟轰焦冻两个人大半夜进行体罚，没人监督全靠自觉。 这件事情解决了，偷偷围观的a班几个同学被相泽消太看了一眼马上乖乖去睡觉，只有凌川凉也等大家都回了房间后又溜了出来。 轰焦冻正在做俯卧撑，见到视线里多了双眼熟的鞋是当初他陪着买的，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凉也，回去睡觉。”他说。 凌川凉也坐在他旁边的地上“不要，我在这里陪你。” “地上凉，起来。”轰焦冻的额发被汗水濡湿了，汗液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摇摇欲坠。 凌川凉也帮他把下巴的汗抹掉了“可是我想坐着呀。” “”轰焦冻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凌川凉也想了半天才说，“那坐我身上吧。”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凌川凉也 于是接下来轰焦冻继续做俯卧撑，凌川凉也小心地坐在他的后背上“我会不会很沉啊” 轰焦冻“说实话吗有点。”毕竟再轻体重也过了百斤。 凌川凉也“那我还是起来吧。” 轰焦冻“坐着别动。” 同样在旁边做着俯卧撑的夜岚稻佐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一夜过后, 又出了件大事。 a班的学生们皆望着站在前方的相泽消太，更准确地说是他身边的人。 相泽消太的身边站着位垂着头的少女, 穿着白色吊带长裙, 身材匀称,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少女看上去有些紧张, 两只手不停地搅动着，随后她有些羞涩地抬眸迎上同学们打量的目光，清秀的面容露出微笑。 “这、这是叶隐同学”“不是吧真的假的啊”“透酱长得好可爱啊” 叶隐透从未如此引人注目, 她的个性令她无法在人前展露出实体。 原来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她这么想着，有些不适应地搓搓手指“嗯我暂时性地失去个性了。” “诶是哪个什么re、res”芦户三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个病毒的名字怎么念。 丽日御茶子神情严肃“restra病毒。” 绿谷出久问到了重点“相泽老师, 叶隐同学还会继续留下来合宿吗” “这个全凭个人意愿。”相泽消太无精打采的眼眸望向叶隐透, “叶隐，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参与体能训练，或者想回家我们也会联系人送你回去。” 叶隐透认真地回答“我想留下来” “太好了我们还能继续住在一起”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唠了起来，叶隐透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 凌川凉也旁观着这一切, 突然笑了。 训练照常。 叶隐透仿佛是个预告，至下午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同学无法使用出个性。 饭田天哉感觉自己使用引擎越来越吃力, 直到它突然熄火；濑吕范太感觉自己的胶带越吐越慢, 直到完全吐不出；八百万百感觉自己创造物品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无法创造；切岛锐儿郎被尾白猿夫一尾巴抽飞，身体完全无法硬化, 随即尾白猿夫发觉自己的尾巴很快失去了力量 不止a班如此, b班、乃至士杰高中的学生也逐渐失去个性。 爆豪胜己咬着牙, 掌心爆裂的火光越来越微弱, 但还没有完全消失。 轰焦冻的手掌燃烧着并不强烈的火光，另一手造出仅有小腿高的冰层，判断着自己程度的同时他望向站在身边的凌川凉也，只见对方摇了摇头“不行呢，我完全用不了个性了。” 就在此时，赤司征十郎携冷冽的气息穿过训练场，他原本的温和儒雅转为锐利冰冷，如一振出鞘的刀，学生们皆下意识避开了他。 赤司征十郎来到凌川凉也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就往场外走。 “赤司先生，您要做什么” 他的动作被轰焦冻拦下了，两双异色的眼瞳对视，互不避让。 赤司征十郎说“轰君，我与凌川君有事要谈。” 轰焦冻不肯退步“您看着不像是要谈话的样子。” “呵。”赤司征十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此时的他看着强势、锋利，与平日判若两人，“我想要做什么，由不得你来置喙。” 他的眼中现出浅红色光环，轰焦冻瞬间动弹不得坐在地上，个性也无法用出。 “喂你什么意思啊”爆豪胜己见到后炸了，他气冲冲奔着赤司征十郎走来，却在进入对方视线范围内的时候身子一软，与轰焦冻落得同样的结局。 凌川凉也能感觉到赤司征十郎抓着他胳膊的手更加用力，心想病毒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估计现在他的个性也在逐渐削弱。 赤司征十郎把凌川凉也带走的时候，后者还能听见爆豪胜己愤怒的咆哮和绿谷出久的“小胜你冷静一下我去找相泽老师”，但是轰焦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凌川凉也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对方仍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他。 那眼睛里的情绪是什么呢 走远了，已经看不清了。 但凌川凉也看得到对方突然低下的脑袋，看得到对方抠着地面的手。 他是在自责吧，凌川凉也想，在为儿时许下的诺言自责。明明说要保护他，却只能看着他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这么不客气请我过来，你是想暗示什么呢还是想迷惑我呢”凌川凉也笑着开口。 赤司征十郎反问“暗示什么迷惑什么” “相泽消太不会懂得你的暗示。”凌川凉也语出惊人，他能察觉到眼前之人有瞬间的惊讶，“你现在的表现对我来说有些好笑了，想知道为什么你派出去的青峰大辉他们为什么还没回来吗” 赤司征十郎把他甩开，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把大辉他们怎么了” “你叫人有这么亲密吗”凌川凉也歪头露出适当疑惑的神情，“感觉不太对劲啊。”他完全忽视了对方的问题。 赤司征十郎没有追问他，而是突然道“其实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你晕船躺在床上。” 凌川凉也猛地想起，很久之前他与芥川龙之介去海上进行交易，那是他第一次坐船。他记得当初芥川龙之介找到了一个“识路之人”，那人就是还在念初中的赤司征十郎。 但他还记得对方见到他时说的是“又见面了。”而且当时他的表现，也完全不像是被别人代替的样子 “我与他共用身体，共享记忆。”赤司征十郎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你是谁” “赤司征十郎。” 凌川凉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你是双重人格啊。”他说，“你的个性在切换人格的时候会跟着改变，对吗” 他在体育祭时与那个赤司征十郎交过手，对方的个性从未表现出来过，而这个赤司的个性看起来似乎是能剥夺别人的行动能力。如果对方有如此强势的个性，在不知道他无效化的前提育祭时定会对他出手，但是没有，所以他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对。”赤司征十郎说，“我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作为交换，你也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这种说话的语气，果然是第二人格啊。 凌川凉也至此才算是真的信了对方是双重人格，他记得船上遇到的那个赤司征十郎也是这样的说话语气。 “我要你保证我们一船的人都能平安。”“你也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他说话都是这种命令般的语气，而另一个赤司征十郎谈吐很温和，能维持出平易近人的表象。 凌川凉也很不客气地问“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说的也是。”赤司征十郎垂下了眼睫，仿佛真的对凌川凉也无可奈何，“那就只能用我的方法来问了。”再抬眸时，已经是红圈浮现的天帝之眼，他直接发动了个性。 凌川凉也就在他的注视下，神色自诺，也纹丝不动。 “你满意了”他问。 赤司征十郎说“我认为还可以再贪心点。” 凌川凉也上前几步来到赤司征十郎的面前，他的举动证实了天帝之眼对他无效“我之前跟你说过，审判队的个性都是我赋予的，你以为我是复数个性拥有者。” “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这样冒险来试探我” “当初在仓库里，你在相泽消太的注视下使用出传送个性。” 凌川凉也无奈地叹息，他知道以前的自己留下了不少漏洞，虽然后来已经在填了，但总归有填不上的。叹息之后他翘起唇角，似乎是在享受这种被猜测的感觉“你猜对了。” 凌川凉也说“接下来轮到我猜了，我猜你是想问我的个性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夺来的” 赤司征十郎被猜中了心思，连呼吸都放缓了。他望着眼前之人，只见雪白发色的少年嘴巴一张一合，周身恶劣的愉悦几乎要化作实质。 他说“我不是复数个性拥有者，我是创造者。” “什么意思”赤司征十郎瞳孔一缩，心中隐隐有猜测。 “明天你就知道了。比起这个”凌川凉也说，“你不在意自己的部下吗”他指的是青峰大辉他们。 “他们没事。” “你怎么知道” 赤司征十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牵起唇角“不然以你的性格，早就要跟我炫耀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似乎很想看我痛苦自责的样子。” “你把我的性格摸得很透啊”他的确想看对方痛苦的样子，或者说对方的负面情绪。赤司征十郎身上总有种从容自信的感觉，他想打破这种感觉，太碍眼了。 “你明天”赤司征十郎未尽的话语淹没在脑无的叫声之中，他看见林间冒出灰白的烟雾，听见树枝被烧时噼啪的响声。 看来他已经不必问出口了，答案被推至他面前。 听说凌川凉也被带走，相泽消太和艾斯寇德同时动身前去寻找，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相泽消太知道赤司征十郎不是冲动的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以这种方式拽走自己的学生，肯定是有原因的；艾斯寇德则是满心挂在儿子身上，他想不通自家儿子跟赤司征十郎有什么牵扯。 行至半路，他们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滚滚浓烟朝他们蔓延而来，隐约还能听见远方传来的嚎叫。 相泽消太立即道“我回去看看学生。” “我去找凉也。”艾斯寇德半秒也不想耽搁，不等相泽消太回答就离开了。 相泽消太转身奔向了与艾斯寇德相反的方向，他望着远处学生训练场的方向，那里可疑的烟雾正在袅袅升起。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几分钟前。 a班的学生们碍于轰焦冻情绪不好, 没好意思在他面前大声讨论，只能相互间小声地交流“凌川君没事吧”“相泽老师去一定会没问题的”“那个赤司的个性好强”之类的话。 爆豪胜己方才在赤司征十郎面前表现得不堪一击，这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此时正在旁边自闭。 偏偏绿谷出久还要去踩雷“小胜, 刚才” “啊你想说什么”爆豪胜己一听见“刚才”这个字眼就瞪出了四白眼，他吼道，“我下次一定宰了他” 就在这时，淡紫色的烟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入了这片训练场。 “这是什么”最外围的几名学生率先吸入这股烟雾, 随即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不好, 不能吸进去” “这个烟雾有毒” 其余的学生们迅速反应过来, 捂住口鼻朝着训练场深处跑去，那里还没有被这股毒气的侵蚀。 这里说是训练场，其实不过是宿舍楼外被清理出来的空地而已, 周围并没有围栏, 所以他们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外面的树林里。他们在逃离浓郁毒气的过程中四处分散，就像是被春风吹开的蒲公英, 又像是被狼驱赶的可怜羊群。 “a班的同学往这里”饭田天哉喊完才发现身边的同学仅剩几个，其余的全在人群中被挤散了。 毒气还在肆无忌惮地蔓延，他们无法在这里等待其他人，只能先行离开。 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学生站在训练场外的树林里，脸上戴着毒气面具，浅紫雾气在他的周身打着旋儿, 很明显这是他制造出来的。 “真不愧是名校的学生, 反应还真是快。”他能感觉到, 自己释放的毒气中只留下了寥寥几人，“不过很遗憾，你们是逃不掉的，他们可都在后面等着啊。” 失去个性的学生们战力直线下降，如今他们能依靠的只有他们的身体，于是展现他们晨跑效果的时候到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树林，并在毒雾的驱赶下越发深入。 不能停下，停下就会被毒气吞噬晕倒。 身后追赶的淡紫毒气越来越稀薄，他们在没有被毒气侵染的地方停住。如此高强度的剧烈长跑令他们无法顺畅的呼吸，佝偻着背几乎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后他们闻到了另一股味道。 那似乎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伴随着木质间气体在火中爆开的脆响，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 抬眼望去，暮色的天空被滚滚浓烟所笼罩，变为灰蒙蒙的一片。 长着四条手臂的脑无从浓烟弥漫的树林里钻出来，对他们发出不知是欣喜还是其他意味的嚎叫。 雄英的学生尤其是a班的，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士杰也有看了雄英体育祭的，认出这是在体育祭时被抓住的那个脑子露在外面的怪物。 峰田实直接飚出眼泪“我们完蛋了” 失去个性的他们对上脑无，怎么想都是必死无疑啊 就在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脑无粗壮的脖子突然被熟悉的灰色布条缠住，像是勒马般地将其勒得后仰。 “相泽老师”这声老师喊得真是情真意切。 相泽消太发现学生们四分五散，心中暗叹不妙，希望回来路上遇到的sycats能找到其他的学生。 与此同时另一边。 爆豪胜己现在很火大，他左边轰焦冻，右边绿谷出久。 没办法，毒气过来时他们三个正好在彼此附近，想碰不上都难。 爆豪胜己还在尝试使用自己的个性，眼见他手中的火光越来越弱，他暴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可恶” 绿谷出久见状使用one for a尝试着在树干上打了一拳，留下个浅浅的拳印。 轰焦冻垂眸望着手掌覆盖的薄薄冰霜，像是做下什么决定般地攥拳，他平静道“我去找凉也。” 绿谷出久立即道“我们也去” “你凭什么给老子做决定，你以为你是啊”爆豪胜己揪上他的领子。 “啊，是新鲜的血肉不行，我要忍耐。”含糊不清的声音斜插进来，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被包裹在拘束服里连脸都被遮住的男人，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走来，“我要开始工作了。” 他的牙齿突然冒出铁质的不规则利刃，直直冲着他们三人而来 轰焦冻迅速下蹲，铁皮似的利刃从他头顶擦过，避开后他看向另两人想要确认他们的安危，结果在看到他们两人的姿势后流露出困惑的神情爆豪胜己向后一仰猛下了个腰，因为还揪着绿谷出久的衣领，导致对方趴在他的身上。 爆豪胜己腰力惊人，实锤了。 虽然姿势很怪异，但好在是躲开了突如其来的要命袭击。 “让我看看你们的血肉横截面吧，一定很美嘿嘿”月亮鱼的口水顺着牙龈流下，癫狂的状态像是精神不正常的变态。 爆豪胜己“啧”了一声，直起腰甩开了绿谷出久。 看来又是敌人的袭击，没想到入学雄英仅短短一个学期，他们竟然遭受了三次敌人的袭击。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啊，他们几乎失去了个性，当下没有可以自保的能力。 月亮鱼牙齿伸展出的齿刃像是蜘蛛的腿般将他撑起，每条利刃都能像树木生出枝桠那样分叉，不断地袭向他们。 绿谷出久的身子明明在颤抖，却说出了不要命的发言“小胜，轰君我去引开他，你们快走”语毕他咬着牙跑到月亮鱼的视线范围内，甚至还用他仅剩少许力量的个性掰断了一根齿刃。 爆豪胜己露出狰狞的表情，他生气地追上去“谁要你救啊臭久” 结果月亮鱼完全忽视正往他这里来的两人，盯上了轰焦冻。 齿刃袭来，轰焦冻来不及跟他们打招呼，引着月亮鱼朝有火光的地方冲了出去。 死柄木弔指挥着四头脑无迎战以青峰大辉为首的帝光武装队和临时急调来的军警们，他玩得很开心，咧开的嘴角就没合上过，脑无的强大令所有人脆弱地像是一折就断的树枝。 他喜欢这种破坏的感觉，太舒服了，让他浑身颤抖般的愉悦。 这次afo给了死柄木弔六头脑无，剩下两头被他投放到合宿的地方跟学生们玩了。两头中的有一头还对荼毘的声音有反应，所以合宿地那边的事便交给了荼毘指挥。 死柄木弔兴奋地想，现在脑无应该杀掉不少学生了吧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尽量让迫压广使用个性活捉学生主要是活捉雄英的，至于其他的随便大家怎么玩。 不过死柄木弔没想到的是，迫压广的确是尽职尽责把他遇到的学生们都压缩成一颗颗玻璃珠，可那两头脑无却被相泽消太、布拉德金、曼德勒猫等英雄们拼力拖住了现在造出的脑无都没有当初j那头强，所以英雄们凭借体术勉强能控制住它们。j那头脑无是目前唯一可以媲美欧尔麦特的脑无。 艾斯寇德仍在寻找着凌川凉也，但他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儿子的踪迹，反而找到了不少学生。他不能丢下这群学生不管，所以只能边保护学生，边继续寻找凌川凉也的踪迹。 而被寻找的凌川凉也此时正在月亮鱼的身后。 尖锐寒冷的冰锥从月亮鱼的背后生出，狠狠刺穿了他的腹部，无形的利刃割断了他的齿刃。月亮鱼失去支撑跌倒在地，腹腔内的血液像是戳破了的水气球般汩汩流出，他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刚才凌川凉也使用定位个性查看轰焦冻的位置，发现月亮鱼正追着轰焦冻不放。 彼时轰焦冻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身上是无数的伤痕，有几道伤口甚至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衫，也刺痛了凌川凉也的眼睛。 凌川凉也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想起了莉尼。那个可爱的、陪伴他在流星街度过最温暖的时光的女孩。因为他的疏忽，没能保护好莉尼，导致那样善良的小姑娘死在了最天真烂漫的年纪。 轰焦冻也会死吗 凌川凉也的心脏被恐惧冲刷着，他想都没想便传送了过去。 轰焦冻震惊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微微睁大的眼瞳里映出霞光下那道清瘦身影，既陌生又熟悉。他嘴唇翕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像是有人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挤压着他的声带。 像是感觉还不够似的，月亮鱼身下又长出冰锥穿过他的四肢将他高高架了起来，长针一样的冰密密麻麻扎在他的背后。 月亮鱼此时像是只穿在支架上的刺猬。 不断有血顺着冰针滴落，滴滴答答仿佛春日缠绵的雨声，那样的出血量令人不禁怀疑月亮鱼体内的血液是否已经要流干了。 凌川凉也走到因震惊而钉在原地的轰焦冻面前，落日的余晖落在他洁白如雪的发丝上，将发梢染上了一抹橘红。 他紧紧地拥住了轰焦冻，像是在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 “太好了你还”凌川凉也的声音哽咽，轰焦冻能感觉到那双环着自己的双臂在颤抖。 月亮鱼是很危险的死刑犯，他杀过很多的人。别说是失去个性的轰焦冻，就算是有个性的轰焦冻都很难应付。其他同学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是碰轰焦冻绝对不行。 凌川凉也不禁想到，如果他再晚一点查看轰焦冻的位置，是不是只能看到一具尸体了 怀中之人因长时间奔跑而剧烈地喘息着，那呼吸声近在咫尺，他的胸膛仍有起伏，心脏还在鲜活地跳动。 他是活着的。 凌川凉也忍不住将他抱得再紧些。 静默良久，轰焦冻说话了，两人紧贴的胸膛传来了细微的震动。 “凉也，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凌川凉也身躯一震瞬间清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刚才在轰焦冻的面前暴露了。 不但使用了本该消失的个性，他还杀了人。 凌川凉也感觉自己的喉头仿佛被不明的物体哽住，半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他不想再欺骗对方，于是陷入了沉默缄口不言。 时间仿佛被静止，凌川凉也只能听见耳边浅浅的呼吸声。 他们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这样的姿势他们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 但凌川凉也猜想，他的脸一定是愤怒又不解的吧 想到这里，凌川凉也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轰焦冻。他想在被推开前，好好地拥抱对方。 “凉也，只要你说。”轰焦冻似乎是在这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只要你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相信。” 所以拜托了，说点什么吧，哪怕是继续骗他也好。 还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轰焦冻因不停失血而感到晕眩，那紧紧抱着他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又过了少顷，凌川凉也终于松开了抱着轰焦冻的手，他垂着头后退一步，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对不起，焦冻。” 结果只听扑通的一声，他面前的人突然栽倒在地上。 “焦冻”凌川凉也扑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轰焦冻的双目轻轻地闭合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但他的衣物完全被血浸湿了。凌川凉也衣服的前襟、袖子也全是他的血。 糟了，刚才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他还受着重伤 凌川凉也赶紧用治愈个性帮他治疗。 柔白的光包裹住轰焦冻的身躯，他身上被齿刃割开的皮肉重新粘合在一起，短短几秒便全部愈合，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如果不是染血的衣物还穿在身上，任谁也无法相信轰焦冻受过重伤。 看着对方被割得破烂的衣服，凌川凉也才想起来他应该直接用时间回溯个性，把轰焦冻身体和衣服都回溯到完好无损的时候。 刚才他的脑子实在是太混乱，完全无法思考，竟然把这个忘了。 凌川凉也再用时间回溯把轰焦冻的衣服修好，然后抓着对方传送到救助演习时他演伤患待过的岩洞里。 被治好了伤的轰焦冻很快就醒了过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岩洞里，身下还垫着凌川凉也的外套。他扶着岩洞的石壁坐起来，恍然惊觉自己浑身竟然完好如初，就好像从未遇到过月亮鱼，也没有受过伤。 他看到岩洞深处有抹白色，是凌川凉也，他双手环胸静静地靠在岩壁，安静得好似要与这黑暗的岩洞融为一体。 “凉也”他有好多话想问。 “轰焦冻，先别说话。” 凌川凉也难得叫了他完整的名字，这让轰焦冻感觉莫名的心慌，他感觉要发生什么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凌川凉也来到轰焦冻的身前，蹲下，两人的视线持平。 轰焦冻以为他会说些解释之前事情的话，没想到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个性” 凌川凉也在这个时机问这样的问题，轰焦冻感到茫然和难以理解，他迫切地想知道凌川凉也都瞒了他什么。但是凌川凉也望着他的目光是那么专注，悲伤的情绪几乎扑面而来，促使他不得不先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拥有冰冻和火焰的个性，天生就已经比别人多一种，所以并没有想要的个性。 如果他真的想要什么个性的话，那一定是为了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天生体弱，身体素质永远比同龄的孩子差上许多，发烧感冒是常态。哪怕是近两年生病次数减少，也没见到他会变得健康的预兆。 他想让他变得健康，想让他没病没痛。 “可以治疗的个性。” “记住你现在想的。”凌川凉也的手里多了片泛着蓝色光泽的叶子，他将那叶子抵在轰焦冻的唇边，“别问我这是什么，吃下去。”他用着命令的口气，不容人拒绝。 这样强势的凌川凉也，轰焦冻还是第一次见。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幼驯染脾气很温和，也很可爱，他会无意识地对他撒娇，偶尔还会耍些小脾气，以及只有面对白兰时会有点的小暴躁。 而现在蹲在他面前的凌川凉也语气强硬，浑身冷冰冰的，像是冬日里凝结的冰霜。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轰焦冻又想起架在半空中鲜血淋漓的月亮鱼，凌川凉也动手时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但是后来抱着他的手却在颤抖。 凉也，当时是在害怕吧 “吃下去。”凌川凉也又重复了一遍。 轰焦冻回了神，毫无迟疑地吞下了那片叶子。他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凌川凉也都不会伤害他。 轰焦冻咀嚼着口中的叶片。 他以为会是苦涩的，但事实上并没有味道，就像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凌川凉也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轰焦冻咽下叶子，问道“凉也，为什么要骗我” 轰焦冻从醒来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不够让对方信任吗为什么要对他隐瞒凌川凉也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席卷着他的大脑 ，他想听凌川凉也解释给他听。 “对不起。”只有一句道歉，没有解释。 轰焦冻感觉有千钧重的物体压在他的胸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问“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吗”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不管答案是真是假，只要凌川凉也回答是，那他就认为是。 但他得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凉也”轰焦冻抓住了凌川凉也的肩膀，他直直望进对方的眼中，像是在保证着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所以继续骗他吧，他宁愿被骗。 不要让他面对这样的事实。 凌川凉也，他的幼驯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难以令他接受的变化。 凌川凉也开口了“我杀了很多的人。” 听到这句话，轰焦冻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止。 什么是他听错了吗 “而且以后我还会杀更多的人。” 轰焦冻仔细凝视着眼前神色平淡的少年，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开玩笑的迹象，但是没有。 凌川凉也说得很认真“我没有错。” “凉也，你重新说。”轰焦冻抓着他肩膀的十指不禁用力，用着仿佛是恳求般的语气重复道，“你重新说。” 凌川凉也不愿意看到轰焦冻的脸上露出那样难过神情，他抿着唇撇开视线。 “你重新说。”轰焦冻将他的脸扭回来，怕他再扭回去，干脆双手捧着他的脸固定住。 轰焦冻眼睛发红，固执地又说了一遍“你重新说。” 凌川凉也依旧不言不语，他安静地望着轰焦冻，望着他越来越红的眼眶，望着他因死死咬牙而微鼓的两腮。 “我是净化使。”他放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焦冻的脑子里似乎传来了嗡鸣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坍塌了。 眼前的少年苍白脆弱，怎么会是那个逍遥法外的净化使呢 “你又在骗我。”轰焦冻自欺欺人道。 “我不会再骗你了。” 凌川凉也抬手覆上轰焦冻捧着他脸颊的手，他的手很冰，但是轰焦冻的手很暖。他曾经拉着这双手去看过夏日祭的烟火，拉着这双手逛过最热闹的街道，拉着这双手看过日出去过海边他们所有的回忆都带着这双手的温度。 如今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对方的温度了，凌川凉也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温暖的、像是寒冷的冬日里阳光落在身上般的温度。 “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留下这句话，凌川凉也的身影消失在轰焦冻的眼前，连再见都没有说。 手下一空，轰焦冻愣住了一瞬。他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在岩洞里到处喊着凌川凉也的名字。 没人回应。 他又跑出了岩洞，继续喊。 还是没人回应。 他锲而不舍地喊着，期盼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橘红的夕阳挣扎着落入了地平线，天际最后一缕霞光与深沉的夜色互相拉扯着，残缺的弦月正在缓缓升起。 轰焦冻好像听见有人在痛苦地嘶吼。 那人的嗓音哑得过分，饱含着难以言喻的悲戚，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听了好半天，轰焦冻才反应过来。 那是他的声音。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林间合宿被袭击的当晚,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个极为轰动的爆炸新闻。 “由帝光武装队、雄英高中、士杰高中联合举办的林间合宿于今日下午17时左右被敌联盟袭击，造成” “本次事件致使多名临时调集的军警死亡，具体人数仍在调查中。” “雄英高中32名学生失踪，9人受伤，无人死亡。士杰高中26名学生失踪，7人受伤, 3人死亡。目前, 我方记者已经联系两所学校，校方表示将会于明日上午” 死柄木弔不停地换着台，每看到一个台报道这则新闻，他扭曲的笑容就会加大一分, 他像是炫耀般地说道“凉也, 你看, 这就是恐慌啊。”他看起来兴致高涨, 那双血色的眼瞳因为兴奋而剧烈收缩着，隐含着破坏欲望的血光。 “嗯。”与之相比, 凌川凉也倒是显得兴致缺缺。 凌川凉也坐在吧台前，面前是装满了玻璃珠的托盘, 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在酒吧黄暗暗的灯光里映着透亮的光, 隐约能窥见其中的闭着双眼的人影。 他的手边有个玻璃杯, 此时已经装了有半杯的玻璃珠。他的手指拨弄着托盘里的珠子，偶尔捏起一颗放入手边的玻璃杯。 “呐呐, 凉也君需要我帮忙吗”渡我被身子趴在吧台上, 金黄色的眼睛望着他, 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凌川凉也将手指间的玻璃珠放进杯子里，神色淡漠“不用了，我挑完了。” 他拿起因装了玻璃珠而变得有些沉甸甸的玻璃杯，如果有心人数过那里的珠子，便会知道这里装了32颗圆润透亮的玻璃珠，对应着雄英高中失踪的32名学生。 “这些我带走了。”凌川凉也晃了晃手中的的玻璃杯，最上层的几颗珠子碰撞到杯壁发出脆响。 死柄木弔正在看新闻欣赏自己的杰作，闻言将目光转到他手中的杯子上，“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凌川凉也在酒吧里扫视一圈，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奇装异服的诡异人士，当然，他所认识的轰灯矢也就是荼毘，是这里扮相最奇怪的一个。 他带着自己挑出来的雄英学生传送走了，至于士杰的学生会被如何处理、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不过他猜测，士杰的学生很可能会被黑雾送到afo那里，做什么不言而喻。 夜风吹拂，温柔地揭开了覆盖着弦月的薄薄云絮，露出其莹莹的清冷月光。深夜里杳无人烟的郊外，墓园安静地融于夜色之中。这里没有市区里热闹的万家灯火，漆黑的夜里只有莹白的月光为伴。 黑发青年身着严谨肃穆的黑西装，怀中抱着一束香槟玫瑰。 银白的月光抚过他苍白的面庞，落入那对紫红色的眼眸之中，为其蒙上层清浅的银月光辉。 青年的面前是一座墓碑，看起来有些年头，石碑的边缘稍有风吹雨淋的磨损。墓碑的正中，酒红色长发的柔美女性甜甜地笑着，那双灿金色的眼瞳里是如水般温和的笑意。 墓碑前，霜雪发色的少年单膝跪地，肩上披着的黑风衣的衣摆平铺在地面。 他对着墓碑伸出手，纤瘦的手掌钻出翠绿的花茎。那花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分出细枝条，一朵朵如铃铛似的洁白小花绽放，坠弯了细枝的腰条。 凌川凉也一直感觉雪片莲像是个哭泣的人。垂着的花朵像是因悲伤而低下头颅的人，花瓣尖端点缀着的黄绿斑点则是流出的眼泪。但是令他产生这样感受的雪片莲，它的花语却是代表着希望与喜悦的“新生”。 他将用个性创造出的大把雪片莲放在凌川奈奈子的墓碑前，轻声说道“妈妈，我来接你了。” 墓园内静谧无声，只有风与叶纠缠的沙沙声响。月光下照片里笑着的女性更加美丽动人，连原本清冷的月色都变得柔和起来。 凌川凉也凝视着照片，然后起身。 “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做吧。”他对着旁边的陀思说道。 先前他说要在合宿袭击结束后把凌川奈奈子接走，陀思便说他也想去看看，明明他将母亲时间回溯之后就能看见真人了，偏还要亲自到墓碑前。陀思甚至还问了凌川奈奈子喜欢什么花，好像真的要扫墓一样。 凌川凉也有些不解，但不影响他答应陀思的请求。 陀思将怀中的香槟玫瑰放在墓碑前，眼底是温和的笑意，他说“感谢您生下这么好的凉也。” “”凌川凉也扬起眉毛。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说完了。”陀思站直了身子，走到一旁。 凌川凉也更迷惑了，这位俄罗斯老哥大晚上陪他来挖坟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凌川凉也朝着凌川奈奈子墓碑前方的位置伸出手。 说是挖坟，其实并不是挖那么粗暴的动作，毕竟这也是他母亲的坟。他身为个性生成器，除了有些违反世界规则的个性外，其余都能随心生成，只要生成个可以从密闭空间内取出物品的个性就行了。 几秒之后，他的手心一沉，一个瓷白的骨灰罐出现在他手里。 “走吧。”凌川凉也对陀思伸出了另一只手。 陀思搭上他的手掌，两人携着骨灰罐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那座空落落的墓碑。 两人出现在家中的客厅。 甫一到家，凌川凉也便迫不及待地撒开拉着陀思的手，捧着骨灰罐蹬蹬跑上楼，来到他隔壁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凌川凉也亲手收拾出来的，为了给凌川奈奈子居住。 米黄色的窗帘，铺上了白色绒毯的飘窗，摆着精致花瓶的床头桌以及贴在墙上的带暗纹的壁纸。一切都与凌川奈奈子以前居住的房间很是相似，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大概是多了几分温馨吧。 凌川凉也珍重地将骨灰罐打开，倒在靠窗的柔软床铺上。 陀思也来到了房间门口，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 凌川凉也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突然不确定自己这样是否能完成自己的想法复活母亲。他对着那堆灰白的粉末伸出手，发动时间回溯的个性。 灰白色的粉末渐渐凝聚成一个焦黑的人形，可能是因为现代火葬后罐子里装的并不是完整的骨灰，这个人形也是残缺的。凌川凉也小心地混着时间回溯和治愈为人形塑造出完整的体态。 带着碎屑的焦黑色逐渐褪去，露出其下白皙透亮的肌肤，不多时，穿着洁白长裙的漂亮女性映入凌川凉也的眼中。 凌川奈奈子轻闭着双眼，唇角带着满足地微笑，像是睡在一场美梦之中。酒红色的长发顺服地贴在她白皙的脸颊，有几缕落在她的胸口，被凌川凉也温柔地拨开。 她身上的长裙于胸口处叠满了金色花蕊的小白花，这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裙子，也是死亡那天穿着的裙子。 “妈妈”凌川凉也低低地唤着，动作轻柔地抱住这具身体。 他拥着她的身子蓦地僵住了。 这具身体几乎没有温度，连他都感觉有些冰冷。 凌川凉也赶紧继续使用治愈个性，一遍遍洗刷着这具身体的筋骨血液，怀中的身体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温度。他将耳朵贴在凌川奈奈子的胸口，仔细聆听者胸腔内的声音。 很微弱的、仿佛随时会停止的心跳声。 凌川凉也没有停止使用个性，约半分钟后，他满足地听着那道微弱的心跳声愈来愈强，像是注入了勃勃的生机。 “妈妈”凌川凉也叫她。 凌川奈奈子仍闭着双眼，没有回应他。 凌川凉也拉住凌川奈奈子的手，脑袋在她的胸口蹭了蹭，继续叫她“妈妈可以醒过来了。” “别睡了，我知道你在装睡。” 满室的安宁，床上的女性的睡颜十分恬静。 凌川凉也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两下“可以醒了哦，我是凉也。” “妈妈”他像小时候那样用鼻尖去蹭凌川奈奈子的下巴，“起床啦，妈妈。” 因为凌川奈奈子迟迟未醒，凌川凉也支起身子晃了晃她，而她就像是睡死了般对外界的接触没有任何反应，凌川凉也不禁加大了些许力道晃她。 “妈妈醒过来啊” 陀思察觉到不对，他走上前来温声哄道“凉也，也许阿姨是太累了，等她睡醒吧。” 凌川凉也低垂着纤长的眼睫，眼底似有盈盈的水光一闪而过。 他应了一声“哦” “你也去休息吧，累了好几天不是吗”陀思摸了摸他的发顶，柔软的白色发丝擦过他的指缝。 凌川凉也乖得出奇，低着的头点了点。 凌川凉也的房间就在隔壁，陀思推着他回了房间，并且贴心地替他关好了房门。之后陀思回自己房间取了副手套，转身又来到了凌川奈奈子的房间。 陀思站在凌川奈奈子的床畔，缓缓地戴上了他的手套。毕竟他的异能是被动的，那双手不能与别人产生肌肤上的接触。 他将手指轻搭在凌川奈奈子的颈侧。 薄薄的手套下，那里的筋脉正有力地跳动着。 陀思搭着她颈间的动作未变，耐心地等待着。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处脉搏越来越微弱，趋近于无。 “对不起，冒犯了。”他这么说着，俯身将耳朵贴上凌川奈奈子的胸口。 胸腔里的心跳也极为微弱，但是没有停止。 陀思起身观察着凌川奈奈子的腹部，人在躺着呼吸的时候肚皮会动。 果然还是有起伏的，证明她在呼吸。 陀思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所以，这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有心跳、有脉搏、能呼吸，但是都保持在一个勉强保证身体还活着的程度。凌川凉也使用治愈个性时，她的身体会如常人那样健康平稳，离开了治愈个性很快就会恢复成这个状态。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位女士这辈子都会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了。 但这都是陀思个人的猜测。 如果是真的话，这样的事实对于凌川凉也来说太过残忍了些。 天边那弯弦月越升越高，在升至最高处后又开始下落，午夜正是人们熟睡的时辰，那如星子般明亮灿烂的灯光熄灭，天地间仿佛陷入死寂。 雪发少年来到凌川奈奈子的床边，温柔地笑着执起她在床边的手“那个胆小鬼察觉你可能再也不会醒来，竟然也跟着睡过去了，真是脆弱。” 他在凌川奈奈子的床边跪下，两只手肘撑在床的边沿，以一个孩童的高度看着她熟睡的侧颜。 “妈妈，我跟他不一样。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直到你睁开眼睛。”他侧着头将凌川奈奈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异瞳含着深深的孺慕之情，语气如争宠的孩子在撒娇，“你最喜欢我了对吧” “好想听你叫我凉君啊。”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翌日上午10点整，雄英高中、士杰高中共同举行的道歉见面会在各大荧幕直播。 两个最强名校的校长很久未见, 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两校一年级的四位班主任穿着庄重的黑色西装, 向来讨厌媒体和镜头的相泽消太都打扮得一丝不苟, 半长的头发在脑后团成个小发鬏。 媒体们口不留情，语言像刀子似的扎进他们的心里。 “雄英高中的学生已经不止一次遭受敌人的袭击, 我是否可以认为贵校没有能力保护好学生” “士杰高中竟然有3名学生死亡，请问贵校是如何跟死去学生的家长说明的” “雄英高中本次足足有32名学生失踪，请问贵校之后将会采取什么措施如果没能营救回学生” 布拉德金有好几次以为相泽消太要暴起打人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忍住了。 街道、网络、商铺,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 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 “我以后可不敢让自己的孩子上雄英。” “士杰竟然死了三名学生。” “这些所谓的名校是怎么保护自己学生的啊” 以前那些崇拜雄英高中的孩子们都说自己以后不要上雄英了，准备报考士杰高中的人也开始犹豫。不过在这场名誉战中, 伤得更重的还是多次被袭击的雄英高中。 就在这时大荧幕上的画面突然被切断陷入黑屏，几秒后显现出新的画面，一个对众人来说并不陌生的人出现在屏幕上。 “呀, 这可真是热闹啊。” 身披黑袍，脸上戴着能剧面具，是许久未有动静的净化使。 他翘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 另一手悠闲地敲着扶手“很久没见呢, 我这次是要给大家带来惊喜。” 净化使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极为普通的黑发青年的面容。 “雄英高中的学生现在在我手里。”他动动手指, 镜头缓缓转了个方向。 这是个面积很大的空房间, 雄英的学生们闭着眼倒在地上貌似昏迷, 其中有几人看起来伤痕累累。 “想知道士杰高中的学生在哪里吗”声音从画面里传出，“不在我手里哦，猜猜看我想你们这些英雄啊警察啊，应该能猜得出来吧那可是连民众都知道的答案呢。” 看了新闻的人都知道，这次袭击林间合宿的敌人是敌联盟，所以士杰高中的学生在哪里显而易见。 “是不是以为我又要跟你们玩选择题了呀” 青年恶劣地笑了几声，镜头好像也在跟着发笑似的抖了几下。 “并不是哦，我就是给你们看看。你们可以理解为炫耀我的战利品” 医院的某间病房。 看着电视上画面的绿谷出久狠狠攥紧了拳头“他把雄英的学生当成什么了” 他隔壁的病床住着爆豪胜己。爆豪胜己猩红的眼睛含着暴戾，声音有些喑哑“我绝对要宰了他” 病房里此时还挺热闹，没有被带走而幸存的学生几乎都在。他们原本是来探望伤得最重的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正巧看到了道歉见面会便留了下来，没想到又目睹了净化使。 轰焦冻面色平静得可怕，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望着电视屏幕。 “惊喜当然不止这一个。” 净化使那张平凡的脸再次出现在电视里。 “restra病毒是我散播的。” 此话一出口，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看着直播的人都震惊地无以复加。 “你们应该感谢我吧”净化使自顾自地说着，“你们没发现吗大家失去个性之后，犯罪率直线下降啊。” 他说的是歪理般的事实，无论是民众还是英雄与警察，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从而不得不认同。 自从出现个性无法使用的病症后，犯罪率就在不断地下降，因为就连敌人也失去了个性。失去个性的他们没有了暴力的工具，自然也就无法出来犯罪，只有少数人想要凭借本就强悍的身体实施犯罪，但是警察的枪支可不是摆设。 “最后一个惊喜，关于我的真实身份。” 净化使指着自己的脸“你们不会以为这是我真正的样貌吧” 看到这里，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这张脸的真实身份的警察们气得一梗。他们拿着当初审讯净化使时的监控截图，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认识这张脸或者对这张脸有印象的人。结果忙活了这么久，你说这不是真正的样貌 镜头里的人身高开始缩水，脸上的肌肤也像液体般流动，黑发从发根开始逐渐变为雪白。 几秒之间，相貌无奇的净化使化为俊俏的白发少年，那双金与银灰的异色眼眸微像是被清水洗过的宝石，明亮又清澈。 他像是展示自己般晃了两下脑袋。 “这是”有人感觉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有个女生尖叫道“是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他的知名度算高的了。几年前因为净化使绑架事件，他的照片被贴的全网都是，后来雄英体育祭，他也有露过脸。因为长得又帅又嫩，体育祭刚结束那段时间不少女生把他截图当了手机壁纸。 病房里的学生们都震惊地合不上下巴，有人立刻将视线瞥向轰焦冻。 轰焦冻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有震惊愤怒，也没有伤心难过。他只是专注地望着屏幕上那个人，安静地令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凌川凉也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他把手竖在耳边，假装出侧耳倾听的模样“哦哦，好像有人猜出来了” “猜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会自我介绍的。”凌川凉也说，“我叫凌川凉也，是雄英高中英雄科1年a班的学生，也是目前no3寒冰英雄艾斯寇德的儿子。” 他在艾斯寇德的名字上面加了重音，想听不清楚都难，顿时便开始有人讽刺艾斯寇德生了个“好”儿子。 艾斯寇德事务所里。 从凌川凉也露出真面目开始，艾斯寇德就感觉难以言喻的痛苦袭上心头，震惊之余，他难过自己没有教好儿子，也难过没能照顾好这个儿子，导致他走上歧途，成为了敌人。 后悔吗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追求超越欧尔麦特这样的梦想，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个性婚姻，如果他当初对凌川奈奈子能温柔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人生也无法重来一次。 艾斯寇德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他罪有应得，这是他的报应。是他种下了恶因，才会结了恶果。 他终于如脱力般缓缓跪了下去，像是有人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使他低下了头颅。 “艾斯寇德先生，我会另择事务所。” “我要辞职。” “祝您以后生活顺利。” 偌大的事务所顿时作鸟兽散，事务所里所有的就职英雄都离开了这个事务所，只余一人凌川唯。 “我不会放弃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艾斯寇德耳边响起。 艾斯寇德抬头，入目是不断掉着眼泪的凌川唯。她穿着战斗服，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银灰色眼睛里噙着泪水，但是又格外的坚毅，似乎对某事下定了决心。 凌川唯抹着如泉涌的眼泪道“我不会放弃凉也的就算他是净化使，我也要把他掰回正途” 屏幕上的画面仍在继续。 凌川凉也在公布完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又说道“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叫我凌川凉也，叫我的英雄名吧。” 一个敌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说以后叫他的“英雄名”，这实在是滑稽。 但是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听好了哦，我的英雄名是凉君。” 凌川凉也对着镜头挥挥手“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啦。” 他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那双眼眸隔着屏幕望了过来，好像在看着谁，他唇角勾起“顺便一提，我就是你们找的猫咪大人哦。” 屏幕一黑，过了会后再次恢复刚才的道歉见面会画面，但是见面会的席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猫咪大人的案件，除了经历过传闻的学生们，就只有参与案件的英雄、警察以及赤司征十郎知道。黑屏后，那些英雄和警察的面容都很沉重，没想到他们知道的三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艾斯寇德事务所的电话被打爆了，每次接通都是有人在粗鲁地骂他，凌川唯接了几次后干脆拔掉了电话线。 无数人在英雄相关的网站上留言辱骂艾斯寇德，他们无处宣泄的恐惧和愤怒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啃咬着目标，越是鲜血淋漓便越兴奋。 凌川凉也结束直播后，好心情地哼着歌传送回家里。 雄英高中的学生们被他模仿迫压广生成的个性再次压缩成玻璃珠，倒进了大厅窗台边摆放的玻璃花瓶里，每颗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虚幻的彩色光晕。 “凉也，很开心吗”陀思问他。 凌川凉也把装着玻璃珠的花瓶放在茶几上，用个性造出几枝雪片莲插进去，开怀地笑着回答“开心啊，真是迫不及待去看艾斯寇德的表情了。” 他笑得极为开心，眼眸弯成了月亮似的弧线，唇间隐约可见几颗皓齿。 陀思的眉头却微不可查地抽动一下，他跟着微笑，没说话。 凌川凉也在花瓶里插满了花，或长或短的花茎错落有致，他举起花瓶“费佳，好看吗” 陀思“好看。” 凌川凉也起身“我要去拿给妈妈看” 他快走到楼梯时又回头道“午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陀思微笑“好，你去吧。” 凌川凉也冲陀思笑了下，捧着花瓶哼着歌上楼了，留下一个愉快的背影。 当他的人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陀思上扬的唇角瞬间抹平，紫红色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寒意。 是不屑于伪装成凌川凉也，还是“他”真的努力伪装了但是不像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他都只有一个结局。 陀思给白兰发了消息。 老鼠你的预想成真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凌川凉也自爆身份的当天下午2点, 艾斯寇德宣布退出英雄活动。 “艾斯寇德宣布退役”这一词条短短几分钟便登上了热搜榜, 但是与以往任何宣布退役得到众人不舍与挽留的英雄不同，艾斯寇德退出英雄活动, 伴随着他的是评论里无尽的怒骂。 呵呵, 算他还有脸，没有继续占着英雄的名号。 他真是侮辱了英雄这个职业, 连最大的敌人就在他的身边都不知道。 我怀疑是他故意包庇自己的儿子, 不然净化使早抓住了。 没人好奇凌川凉也是怎么做到让净化使跟他同时出现的吗难不成是替身反正戴着面具也看不到脸。 艾斯寇德是我们的罪人, 建议英雄们把他逮捕 艾斯寇德事务所的门前站满了人, 他们举着各种讨伐艾斯寇德的横幅, 还有人往事务所内扔石头, 碎裂的玻璃散落一地。 凌川爱原本在上学, 看完上午的直播后她直接逃学，凌川真炎则是从他就职的英雄事务所辞职, 艾斯寇德和凌川唯离开了事务所，除凌川凉也外的所有人都回到了凌川家。 艾斯寇德颓丧地坐在沙发上, 这个男人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凌川唯的眼睛有些红肿, 鼻头和眉毛都泛着淡淡的红，看来是刚哭完没多久。 凌川真炎抱着正在抽泣的凌川爱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沉默不语。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凉也的。”凌川唯对弟弟妹妹这么说道，“哪怕他是净化使, 哪怕把他带回来就要关进监狱, 我也不会让他再继续错下去”她的语气坚定有力, 仿佛说这段话已经在心中排演了无数次。 艾斯寇德在事务所时便已经听过她这些话了, 他在凌川唯说这番话的时候沉思着。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还能做些什么，为凉也，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为这个社会。 凌川家的门铃被按响，家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凌川唯皱着眉头走向玄关，有些警惕道“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家的住址。”他们指的是那些打砸艾斯寇德事务所的人。 当她看到玄关处的监视屏显示的画面后，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因为欧尔麦特、安德瓦、相泽消太以及一位警官都站在门外，正在等着开门。 英雄的家庭住址都是秘密，这些人是安德瓦带来的。 安德瓦毕竟与艾斯寇德是多年的老友，关系极好，进门后他看到满脸颓废的艾斯寇德，哼了一声道“这点打击就能把你击倒了吗” 所以说好好安慰一句会死吗 艾斯寇德搓了把脸，勉强打起精神，挺起腰板坐直了身子，但是颓色仍纠缠着他。 欧尔麦特的肌肉形态无法维持太久，为了节约时间他开门见山道“凌川君，你愿意与我们一起营救学生们吗” 那位名为塚内直正的警官是欧尔麦特的好友，他也是不说废话，直接对艾斯寇德说道“我们可能查到了敌联盟的所在地。” 艾斯寇德震惊地望着他们，凌川家小辈们也都抽了口气盯着那位塚内警官。 塚内直正解释道“大约两周前，我的部下在寻访时曾经得到线索，说有个满脸补丁的男人走进了没有租户的大厦，经过他的调查发现了大厦里隐藏的酒吧。但因为线索中提到的这名男子与过去的罪犯没有相符合的，所以当时被判断与我们的搜查无关。但是” “幸存学生们的证词中，这次绑架学生们的敌人里，有一名与线索里的这名男子特征相符。” 艾斯寇德的瞳孔颤动着，他的嘴唇翕动，好几次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要去。” 他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做些什么了，他要替凌川凉也赎罪。他无法复活那些被凌川凉也杀掉的人，但至少要救出那些被绑架的学生。 “这次作战我们会请求多名还能使用个性的英雄协助。”塚内直正说道，“情况紧急，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前往横滨。” 凌川唯立即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她说完之后凌川真炎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 “电话来了电话来了”是欧尔麦特的声音。 所有人望向那个面带歉意的健壮男人，欧尔麦特掏出手机，他宽大的手掌竟然显得手机有些小巧可爱“抱歉，是我来电话了。”他往旁边挪了几步，接通电话。 电话是恢复女郎打来的，欧尔麦特接通的第一句就是“你有救了。” “什么”欧尔麦特没反应过来。 恢复女郎说“你们在路上的时候，白兰宣布研制出了restra病毒的药剂。” 欧尔麦特由衷地高兴“太好了”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把药剂优先供给给英雄们，增强援救学生的战斗力。 “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恢复女郎说，“安德瓦和相泽老师都在你旁边吧把免提打开，接下来要说的事他们也需要知情。” 欧尔麦特扫了眼不远处坐着的艾斯寇德，小声说“我们已经进了艾斯寇德的家里，方便吗” “艾斯寇德也在那正好，一起听了。” 欧尔麦特走回去说道“是恢复女郎，她有话要对我们说。”说完他打开了免提。 “能听见吧我长话短说。白兰已经研制出restra病毒的药剂，目前雄英的学生基本都已恢复个性。凌川凉也不知道临走前对轰同学做了什么，现在轰同学拥有了很强的治愈个性。” 欧尔麦特终于明白了治愈女郎刚才说的“你有救了”是什么意思。 很强的治愈个性，是说他的伤能治好了 时间倒退到两个小时前。 夏日午后的阳光最为炽盛灼热，蝉鸣连绵不绝，明亮刺眼的光芒洒进飘窗，为飘窗铺着的绒毯勾勒出灿金色的边缘。 凌川凉也安稳地躺在凌川奈奈子卧室的床边，像连体婴似的抱着母亲的手臂，正在闭目小憩。他今天除了10点多抢道歉见面会的直播信号源以及吃午饭外，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 房门被人敲响，白兰飘忽的声音出现在门后“凉也你在这里吗” 明知故问，白兰会敲这个房门应该是陀思告诉他的。 凌川凉也睁开眼睛，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他起身坐在床边，手指一抬，门发出咔哒一声自动打开了门锁“进来吧。” 白兰推门而入，面带轻松的笑容“第二阶段已经完成了哦，可以开始第三阶段了。” “不需要第三阶段了。”凌川凉也淡淡道。他扭头注视着凌川奈奈子，指腹轻缓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人偶般小心。 “哦”白兰扬眉，脸上笑意未变，“那你打算用凉也的身份做什么呢” 正在温柔注视着床上女子的凌川凉也猛地看向白兰，脸上闪过刹那的错愕神情，随即又恢复自然。 他笑道“凉也的身份” “有问题吗，分身君” 凌川凉也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噗嗤就笑了出来“问题很大啊，因为我就是凌川凉也。”他缓缓说道，“更准确的说，我是他的次人格，所以我希望你能叫我凉君呢。” “那个有自我意识的分身是你吧。” “是我，我可以占据任何一个分身的身体来接触这个世界。”他话锋一转冷声说道，“白兰，我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从世界的基底把他带回来，我早就取代他了。” 白兰讥笑道“自己没有能力还要怪别人吗”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不就代表我成功了吗” “凉也呢” 凌川凉也，或者说是凉君，他抬腿走到白兰的面前说“那个胆小鬼逃避现实睡过去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吧。” 陀思能发现凌川奈奈子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凌川凉也自然也能发现，但是他假装不知道并以睡觉来逃避现实。他的内心实在是太脆弱了，任何有关凌川奈奈子的事情都能刺伤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有白兰把他拽回来，但这次 “呃”白兰倏地瞳孔骤缩捂住胸口跪了下去，他想要说话，张口却只能费力地喘息。 白兰的后心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锋利刀刃已经完全刺了进去，只余一小截银白的边缘，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鲜血逐渐染红了他后背的衣衫，像朵盛开的血色蔷薇。 “你把妈妈的卧室弄脏了。”凉君淡漠地望着他。 白兰却在这时候笑了，快速失血的眩晕感和疼痛感袭来，令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几秒后，他软软地倒了下去，呼吸越来越微弱直至停止。 这段时间凉君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突然，他颇感意外地发出鼻音“嗯” 白兰的尸体如细沙般消逝，除了地上还残余的血迹外，没有任何他出现过的痕迹。 “分身吗。”凉君呢喃道。 远在实验室做药剂实验的白兰手指一顿，面不改色放下手中原本要用来滴加试剂的胶头滴管，转而去取另一种药液。他的动作很麻利，比起之前要快速许多，最后将调好的药剂滴到病毒样本里。 “呀，各位”过了一会儿，白兰惊喜地抬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发现而高兴，“我好像成功了” 其他实验人员闻言一窝蜂涌了过来，他们按照白兰的比例调配药剂并进行几次实验来验证，确认的确调制出了可以杀死restra的药剂后迫不及待地向上级报告。 “白兰君，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真是后生可畏啊” 白兰笑眯眯地接受他人的赞美，还客套了几句。 “白兰研制出r病毒药剂”很快就顶替了“艾斯寇德宣布退役”成为了最热门的词条，在网上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白兰带着几管药剂匆匆离开，电话联系轰焦冻找个地方见面。 上午的直播事件结束之后，学生们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轰焦冻准备离开的时候，是绿谷出久叫住了他“轰君” 轰焦冻回头，静静地望向绿谷出久，那个眼神似乎是在问“有事吗” 绿谷出久语塞，他完全是下意识挽留轰焦冻，因为对方如今的状态令他想起当初英格尼姆出事后的饭田天哉。那双望着他的异色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任何传递过去的情绪都会被吞噬殆尽，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啊那个”绿谷出久避开轰焦冻的视线，指甲挠着下巴，搜肠刮肚但实在编不出什么理由。 旁边的爆豪胜己不耐烦地发出嗤声，微哑的嗓音毫不客气道“又要多管闲事了” 绿谷出久显得更慌乱了，他支支吾吾手比划半天，突然喊道“轰君，可以留下来坐一坐吗” “啊，好。”轰焦冻点头，坐在了绿谷出久床边的椅子上。 之后两个人的对话完全可以说是尬聊教科书的典范，尤其是绿谷出久明明想安慰轰焦冻，结果找话题找到了艾斯寇德身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爆豪胜己看不下去绿谷出久这样磨磨蹭蹭不知所云，直接开口道“喂，半边混蛋，你对凌川凉也怎么看的” “噫小、小胜”绿谷出久差点咬了舌头。 提到凌川凉也，轰焦冻的眸子这才注入了点生气，犹如石子投入湖中荡起了层层的涟漪，只是这波动的涟漪是迷茫的、痛苦的。 怎么看他也不知道。 如果说昨天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话，今天凌川凉也的行为便是彻底撕开了他的自我欺瞒。 他快要疯掉了，曾经立下承诺说要保护的幼驯染，如今是恶名昭著的净化使。明明体育祭之后他才暂时从仇恨里走出，坚定了做英雄的心，凌川凉也却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敌人的阵营。 英雄会保护敌人吗这是个可笑的问题。 英雄的责任与许下的承诺像是天平的两个极端，它们无法做到平衡。理智与情感交织在一起，轰焦冻感觉到了拉扯般的痛苦。 “我不知道。”他这么回答。 爆豪胜己闻言像是被点燃的鞭炮，本就蓬松的金发随着他的情绪根根炸起，宛如一只被激怒的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敌人就应该老老实实被英雄打败关进监狱，难道你还想包庇他吗” 爆豪胜己说的直白又尖锐，绿谷出久都不忍心了“小胜啊啊快别说了” 就像斯坦因那样，绿谷出久能理解凌川凉也的所作所为，但是绝不支持，也不认同。可毕竟同学一场，况且作为凌川凉也的幼驯染，轰焦冻应该对这个事实更加难以接受，他从情感上不想说出什么残忍的话来刺激对方。 但是爆豪胜己简直就像踩雷班毕业出来的。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绿谷出久跟他简直是同一届毕业。 最终这场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轰焦冻离开医院后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么多年以来，凌川凉也之于他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由时间堆砌出来的感情，怎么能轻易割舍。 他想了很多，杂乱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像个游魂似的在街上飘荡，直到白兰约他见面。 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想到凌川凉也与白兰的朋友关系，他还是去见了。 白兰见到他，没有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凉也走之前有没有给你什么比如叶子” “有。”轰焦冻说。 “他还说什么了”白兰追问。 轰焦冻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想要什么样的个性。”他知道白兰还要继续问，干脆继续说，“我说想要可以治疗的个性。” 白兰闻言抽出白大褂口袋里的药剂，递给轰焦冻一管“喝下去，跟我走。” “这是什么” “治疗restra的药。” 白兰带着轰焦冻直奔雄英学生们所在的医院，药剂在服下五分钟后开始生效，等到医院的时候轰焦冻的个性已经恢复。 白兰推开绿谷出久他们的病房“绿谷，群发消息让他们过来。” “咦白兰”绿谷出久惊讶出声，他刚在网上刷到白兰的新闻没多久，结果下一刻白兰本人就到了。他见白兰还穿着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好几支试管，猜到那是什么的他立即在班级群发消息。 “他们来了自己拿。”白兰把口袋里的试管都放到绿谷出久的床上，然后对轰焦冻说，“尝试用个性治好绿谷。”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二脸懵逼。 轰焦冻 轰焦冻“我没有那种个性。” 爆豪胜己“开什么玩笑” 绿谷出久“轰君没有那种个性啦” 白兰“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总之你去试试。”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为了救被敌人袭击的洸汰，三人不慎从断崖掉了下去，好在那处地势不高只是摔了个骨折。这其中绿谷出久伤势最重，因为他把洸汰抱得死死的，自己垫在了下面。 轰焦冻联系之前白兰问他的话，猜到那片叶子可能有怪异之处，他走到绿谷出久的病床前。 绿谷出久内心疯狂吐槽冷静点啊轰君你怎么可能有治疗我伤势的个性这就像我小时候练习喷火一样是不可咦 绿谷出久被轰焦冻触碰的骨折部位迅速长好，自醒来便疼痛的断骨处也不疼了。 “果然。”白兰并不感觉意外。凌川凉也对轰焦冻真的好到令人嫉妒，临走时还把叶子给了轰焦冻作为分别礼物。 白兰确认轰焦冻拥有了治疗的个性后，立即联系了根津校长和恢复女郎。他需要欧尔麦特的力量，也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体状况，但是以他的学生身份并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所以他选择通过根津校长和恢复女郎的渠道来治好对方。 在白兰打电话的时候，同学们来到了绿谷出久的病房，在得知白兰带来了治好r病毒的药剂后所有人都很开心。他们服下了白兰带来的药剂，只有叶隐透除外。 叶隐透望着手中小小的试管，突然说“我不想喝。” 几乎是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个性对于英雄科的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叶隐透垂下眼眸“失去个性的这两天，我经常照镜子。” 照镜子跟不想恢复个性有什么关系就在男生们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从这场绑架中幸存的两名女生八百万百和芦户三奈瞬间感觉眼睛泛酸。 叶隐透如果恢复了个性，就看不见自己了。 她是女孩子啊，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但是她永远无法欣赏自己穿上漂亮裙子的模样。 叶隐透为自己的想法感觉羞愧，明明是英雄预备役，却会为这样小小的事情而驻足。她把头低得更深了，只留给众人一个圆滚滚的头顶。 芦户三奈小心地唤她“透酱” “没事，我会喝的。”叶隐透扬起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明明是很开朗的笑颜，眼中却泛着清浅的雾气，她的语气依旧那么活泼，“趁现在要多给我拍拍照、记住我的样子啊，毕竟以后可就见不到啦。” 凌川凉也走在黑暗中，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凉也”缥缈的声音忽近忽远。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可他的记忆好像隔着层薄薄的隔膜，令他无法找出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凌川凉也继续向前行走着，所谓的向前也只是他以为的前，毕竟这里漆黑一片，没有可以确认自己方向的标记。 那个声音近了“凉也” 凌川凉也迷惑地四处扫视着，入目皆是浓重的黑色，再寻不到一丝其他的色彩。 忽地，一抹靛蓝色跃入他的眼中。 “骸”他不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句简短的咒语，从他的脚下蔓延出青翠的绿，一路铺展出去形成了梦境世界里他所熟悉的草坪。 六道骸站在他的面前，英挺的眉毛轻轻蹙着，背后是湛蓝清澈的天空。 凌川凉也现在的脑子迷迷蒙蒙，他呆呆地看着六道骸，看他含着焦急神色的异瞳，看他捧起自己脸颊轻轻晃着的动作。 “凉也，醒醒”他听到六道骸这么对他说。 凌川凉也茫然地重复“醒醒”他连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六道骸都没有问，仿佛失去思考的能力。 六道骸见他脸上恍惚的神情，眉头蹙得更紧。 这情况可比白兰说的要糟糕多了。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得知轰焦冻出现治疗个性, 塚内直正把警车开得飞快, 载着一行人赶往医院。 林间合宿因为考虑到还有士杰高中和帝光武装队，地址并没有选在静冈, 而是在大阪, 正巧是艾斯寇德家居住的地区。袭击结束后，被救起的学生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 而从艾斯寇德家到医院只需要二十分钟。 几名英雄的出现引起了不少路人的瞩目，尤其是这里还有今日的关注点艾斯寇德的存在。 相泽消太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一行人的最后面，没什么精神地想着身处外地就是这点不方便, 不然可以约轰焦冻在雄英见面了。 安德瓦走在最前面, 直奔绿谷出久的病房轰焦冻就在那里等着。 凌川凉也的事情对安德瓦来说并非是没有触动的, 毕竟好友与自己选的是同一条道路，即使后来艾斯寇德发生了改变也没能阻止悲剧。安德瓦今天没来由地突然想, 如果轰焦冻走上了犯罪道路会怎么样。 安德瓦至今也不认为自己“超越欧尔麦特”的方式是错误的, 他或许无法做到，但他的儿子轰焦冻定可以做到。 轰焦冻是他最完美的杰作，也是他的骄傲, 只是他这个骄傲这几年一直处于叛逆期。 不过在亲眼目睹了艾斯寇德和凌川凉也的例子后, 作为一个扭曲的儿控, 安德瓦突然反思, 难道自己的教育方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焦冻”安德瓦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 好几双眼睛望向了身上燃着火焰的男人。 轰焦冻的视线直直越过安德瓦, 对安德瓦身后的艾斯寇德和欧尔麦特他们礼貌打招呼“凌川叔叔, 欧尔麦特, 相泽老师。”他在叫到塚内直正的时候顿住了，这个人他没见过。 “那个轰少年，能麻烦你出来下吗”欧尔麦特像招财猫似的对他招了招手，硕大的身躯做出这样的动作，竟然有点可爱。 绿谷出久也很想跟出去，他能大概猜到欧尔麦特为什么会过来，因为轰焦冻出现的治疗个性。但是他没有立场过去，毕竟在同学眼里他只是欧尔麦特教的学生，他也不能去主动暴露他们之间的师徒与继承人关系。 希望欧尔麦特能被治好。 绿谷出久紧张地搓着手指，殊不知他的小动作都落在了爆豪胜己的眼里。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有绿谷出久的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似乎知道欧尔麦特会到来的原因爆豪胜己心想，果然臭久跟欧尔麦特的关系不一般吧。 凉君坐在凌川奈奈子的床边刷手机itter，看到热门词条的第一名是“白兰研制出r病毒药剂”，第二条是“艾斯寇德宣布退役”。 果然是意大利天才少年科学家，狂吹彩虹屁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药剂要多久可以投入市场 以前嫌弃我的个性弱，直到失去后才发现我根本离不开我的个性，求快投入市场。 希望这个药是我能支付得起的费用。 凉君对凌川奈奈子念出了这些评论，哼笑道“妈妈，这个世界又要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方法，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 “让有个性的人都消失不就好了吗”凉君邀功似的凑到凌川奈奈子的面前，“妈妈，我是不是很聪明要比凉也聪明吧” 凉君与凌川凉也是有区别的。 凌川凉也在获得高智商个性的这几年，没有完全依赖自己的个性，而是不停地思考。 他学会了谋划，学会了走一步算十步，学会了面对不同的人说不通的话，就连这次被成功解决的restra病毒也只是他塑造平凡世界的其中一环而已，并不是终点。他要像温水煮青蛙那样，让所有人适应并且认同没有个性的世界。 但凉君不一样，他是在亲手送葬母亲后分裂出的次人格，即使有身体里的高智商个性加持也难以改变他简单粗暴的想法。 他作为次人格能窥探凌川凉也的想法，但他的思维方式与凌川凉也并不相同。他更像是身处流星街时期的凌川凉也，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谁制造的问题就杀了谁，他的所有行动都围绕着一个人凌川奈奈子。 用两个人当前的想法来举例。 凌川凉也的想法是“要创造个妈妈喜欢的世界，让妈妈幸福地生活”，而凉君的想法是“妈妈既然喜欢普通人的世界，给她就好了”，两个想法看似相同，却又有天壤之别。 凌川凉也会给凌川奈奈子一个可以普通生活的世界，而凉君只能给她一个只有普通人活着的世界。 傍晚时分，天边夕阳与晚霞交缠呈现出绚丽的金紫色。 从雄英高中毕业的英雄们都接到了紧急召集令，潮爆牛王、艾基修特、密林神威、山岭女侠皆前在去往横滨的路上。 欧尔麦特被成功治疗好了积年旧伤，他们没有将此事声张，学生中除了绿谷出久外就只有轰焦冻知道欧尔麦特曾经形销骨立。轰焦冻因为使用个性后体力消耗过大在医院休息，欧尔麦特则是与艾斯寇德、安德瓦、相泽消太以及塚内直正赶往横滨。 此时，凌川凉也的梦境世界，或者应该说精神世界中，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灼热的火焰像冲塌了堤坝的洪水般席卷这栋三层楼的日式宅邸，目之所及皆是燃烧着的火焰。凌川凉也呆呆地站在宅邸大门，迎面而来的热浪将他的眼睛熏得酸涩。 这是 凌川凉也如没有灵魂的木偶，注视着眼前被焚烧的宅邸。 这好像是他以前的家这场火这场火 凌川凉也这才如梦方醒，他赶紧望向四周，只见他的周围空无一人，曾经那些围观拍摄的群众、阻挠他进入火场的英雄，包括被他放在人群外的凌川爱，皆消失不见，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要赶紧进去才行，妈妈就在里面 凌川凉也头也不回地冲进火场，这次的他拥有极强的个性，轻而易举地扑灭了火焰。 但像是与他较劲般，三楼的卧室里喷出了更加强力的火焰。 哦对，妈妈的卧室在三楼。凌川凉也恍惚地想起来，赶紧使用传送个性直达三楼，接着他见到了浑身严重烧伤却仍使用着个性的凌川奈奈子。 团团的微蓝火焰从她的手掌心喷出，所落之处便燃起大火来，凌川奈奈子的脸上露出宛如被救赎的安适神情。 “妈妈” 凌川凉也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无效化了凌川奈奈子的个性，并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治好了她的伤。 凌川奈奈子推着他，大声呵斥道“你快出去” 凌川凉也死死抱着凌川奈奈子不撒手“我不会放手的”他好像想起来什么，赶紧说道，“我不让你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敢死掉我就跟着死” “你在胡说什么呢”凌川奈奈子急道。 凌川凉也如倒豆子般说个不停“我也不会亲手送你离开的妈妈，你喜欢桃花源，我就送你桃花源，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就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不是令你绝望又失望的世界，我会改变它的” 凌川奈奈子呆住了，她望着眼前这位比她还要高出些许的少年“凉也，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让你幸福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 凌川奈奈子哭了，她呜咽着，泪水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中涌出，沾湿了凌川凉也的衣襟。 在这场连呼吸都感觉灼痛的大火里，两个人紧紧相拥。 凌川凉也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凌川奈奈子的啜泣声，他柔声说道“我会很努力的，非常非常的努力，把这个世界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以后我会在靠近海边的位置买栋房子，你可以天天拉你喜欢的小提琴，我还可以带你周游世界妈妈，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怀里的人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凌川凉也唇角扬起满足的弧度，他静静地抱着母亲，闭着的双目下划出两道泪痕。 “谢谢你让我做了个美梦，骸。” 梦境再美也是梦，终究是要醒过来的。 凌川凉也叹息着睁开眼睛，面前已空无一人，怀里却仿佛还有遗留的触感。 “kufufu，凉也。”六道骸的身影浮现，他像安抚孩子似的揉了揉凌川凉也的发丝，“好久不见。” 凌川凉也平和地凝视他许久，最终轻轻地拥住他说“好久不见。” 六道骸问“不闹别扭了” 凌川凉也不承认“我没有闹过别扭。” “kuhahaha”六道骸笑个不停，胸腔随他的笑声不停颤动着。 凌川凉也“我要生气了” 六道骸瞬间止住笑声，他有些无奈“好，我不笑了。” 凌川凉也松开他“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上次他掉进世界的基底导致身体昏睡了半年，这次六道骸来唤醒他，估计又是不短的时间吧。 “一天。” “才一天”凌川凉也有些意外，“这里是哪不是世界的基底吧”毕竟世界的基底只有白兰那个挂逼能进。 “听着，凉也。”六道骸收敛了脸上的温和，认真地说，“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你的身体里有次人格，现在他已经占据了你的身体，而你的意识被他压制，进入了精神世界。” 凌川凉也 凌川凉也“次人格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双重人格。 “你要快点夺回你的身体。” “怎么夺啊” “就”六道骸语塞，他侵入别人精神世界占据身体就像呼吸般轻松自然，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川凉也“就什么” “就”六道骸不知为何竟然感觉到了心虚，他模棱两可地说，“就找到精神体，然后代替嗯。” 凌川凉也冷漠脸“好我知道了，闭嘴吧。” 六道骸 大隐于市的某建筑，从外表看像是座废弃仓库，但实际是脑无的制造地。凉君不请自来，找上了afo。 afo好像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凉君不与他假惺惺的寒暄，直接说“你还欠我武力支持，记得吗” 当初收到雄英的录取通知书后，凌川凉也与afo进行了交易，以接下来有关雄英的资料交换了两次武力支持。 “当然。”afo说，“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凉君说“出动你现在拥有的全部脑无，屠杀横滨的所有居民。” afo被他的要求逗笑了，很不客气地问“为什么这对我来说并没有益处吧”他倒也没出尔反尔不承认约定，“我可以为你二十头脑无，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多数量了。” “如果你不出动脑无搅乱横滨，死柄木弔会有危险。”凉君淡淡地说。 afo“什么” 凉君“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英雄们应该已经到酒吧门口了。” afo一惊，扭头望向他的电脑屏幕，那里显示着此时酒吧内部的一举一动几名英雄破门而入，打头的是欧尔麦特 “这可真是送上门了啊。”不知道afo说的是欧尔麦特，还是这次机会。 横滨各地突然出现了黑色的水，漆黑的液体在半空中扭曲着，钻出一只只大脑裸露在外的怪物。如果有经常关注新闻的人便知道，这个怪物叫做脑无。 死柄木弔被密林神威的木头捆得结结实实，就在他不甘心地叫嚷时，喷涌的黑色液体里钻出了脑无。 “什么脑无” “黑雾明明还在昏迷中” 死柄木弔的嘴里也涌出黑色的液体，敌联盟的所有人都被口中喷涌的黑水包裹，然后消失。 因为陡然出现的脑无，横滨顿时乱作一团。 街道上人们惶恐地尖叫着逃命，有几位女士甚至甩掉了穿着的高跟鞋。脑无发出了怪异的嚎叫，毫不费力地将街上的行人撕裂。 鲜血满地，横滨成为了被屠戮的地狱。 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看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在屏幕的左上角是视频通话的小屏幕，里面显示的人脸正是赤司征十郎。 国木田独步双手环胸，手指敲着自己的手臂，眉眼透出几分焦躁与不忍。 窗外传来人类的惨叫与怪物的嗥声，那惨叫太过凄厉，连武装侦探社所在的四楼都能听得十分真切。 但是国木田独步不能离开，因为武装侦探社有战斗能力的人都出去阻止脑无了。如果他离开这里，社员们的安慰便无人保证，尤其是他们侦探社最重要的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戴上了眼镜，沉吟片刻调出横滨地图圈出了两个位置。 两秒，又或许是三秒，他划掉了一处。 “敌人的所在就是这里。”他睁开了经常眯起的双眼，露出翡翠般的绿色。 江户川乱步把图片发给对面的赤司征十郎，摘下眼镜，拿起旁边的汽水喝起来，似乎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屏幕上，赤司征十郎颔首微笑“感谢您的帮助。” 敌联盟幕后掌控者的所在之处找到了。 港口黑手党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沙色的外套在空气中翻出流畅的弧线，鸢色的眼眸在看到门口等着的橘发干部后，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果然是你，呜哇真是太糟糕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想吗啊” 从森鸥外让他在门口等待自己今晚的搭档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该说果然如此吗。 “赶紧走。”中原中也在经过太宰治时揪住了他衣领，将人勒的后仰。 太宰治随着对方粗鲁的动作倒着走，嘴里不满地嘟囔“中也，我要被勒死了，你就不能稍微抬高点吗还是说这个高度就是你的极限了” “闭嘴否则我在你被勒死之前先掐死你。” “太好了真的吗，你要掐死我啊难道说中也你其实是个大好人” 双黑，今夜又将重现。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能力, 天人五衰事件时便已知晓，无人会质疑。 欧尔麦特从赤司征十郎那里得到了敌联盟幕后掌控者的位置, 确认这附近的脑无有其他英雄会解决后, 便迅速前往。 死柄木弔被afo救走之后, afo还安慰了他几句“又失败了呐, 没关系。”“我会陪你重新开始。”“不要泄气, 还有我。”诸如此类的话, 听得凉君又是在心里翻白眼又是有些羡慕。 对于afo和死柄木弔的关系,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不是利用或者别有用心, 无论是凌川凉也还是凉君都深深艳羡。 或许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凉君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既然弔已经被救出来了, 我就先走了。”凉君从房间角落的黑色阴影中走出。 这里室内环境很暗, 能让人看清东西的只有afo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幽暗光线，直至此刻敌联盟的众人才惊觉竟然有其他人在。 死柄木弔怔怔地望着凉君, 随即脸上流露出几分怒色。 凉君不明所以, 他记得自己没有惹过这位祖宗直到死柄木弔恨恨地说出“净化使。” 凉君这才恍然大悟，死柄木弔一直讨厌净化使，结果发现净化使是他自然是会生气的, 怪不得从见到他开始就不对劲儿。所以果然还是afo心理素质高，被“他”以净化使为借口坑过都没反应。 不过凉君没有哄他或者跟他解释的意思，在他看来那是凌川凉也的关系网，跟他没有丁点儿关系。 虽然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 但却是独立的两个人格, 相当于两个人。 afo突然道“有人来了。” 他伸出手掌对着面前的墙, 西装包裹住的手臂开始膨胀，轰的发出了无形的空气炮弹。墙面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化为碎石迸裂，墙外的景色一览无余，只见远方的天际冲下一个金发的身影。 “a for one”欧尔麦特直直地打出两拳，被afo空手接住，两个人只僵持了短短几秒，地面就像受到了什么重击般开始崩塌。 地面不堪重负发出轰隆隆的哀鸣，碎裂的石块被无形的波动掀起，敌联盟的众人被吹飞了出去。 只有凉君还安稳地站在原地。 “来的真快啊，真是让我意外，欧尔麦特。”afo扬起唇角。 欧尔麦特抖落了身上沾着的灰尘“把我们的学生交出来。”他的身躯高大健壮，在夕阳西下后黯淡的天光里像是一座巍峨的山，给人以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次我不会像六年前那样让你逃脱，a for one” 说完，欧尔麦特锐利的目光望向旁边的凉君，冰蓝的眼中含着警告意味，毕竟当初就是凌川少年救走了afo， 凉君见状冷笑，漫不经心道“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凉君后退几步远离了他们。但欧尔麦特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虽然对方确实是一副“我不插手”的表情。 “这次我会救出学生们，并且把你和敌联盟的所有人送进监狱。”欧尔麦特握紧了拳头，脚下用力一蹬，如同发射出的箭矢。 “欧尔麦特，你想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太贪心了。”afo用着凉薄的嘲讽语气说道。他的西装袖子再次鼓胀起来，他将多个个性组合出来的空气炮打了出去，街道的楼房被强大的气流吹得崩裂。 欧尔麦特迎上这仿佛是山崩地裂般的攻击，没想到这击威力实在太大，他被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很远处的某栋建筑上。 afo趁着欧尔麦特还没能回来的间隙，用个性强制发动让昏迷的黑雾开出了传送门“去吧，弔。” “老师，你不走吗”死柄木弔问。 “呀啊”欧尔麦特起身跳跃，从废墟中弹出。 afo用空中漫步浮在空中迎上他。 “弔，不要放弃。”afo说，“你还会继续成长的，直到把你的恐怖散播给全世界。” 这时凉君的视线捕捉到远方正在赶来的潮爆牛王和相泽消太。 潮爆牛王绕开了这边的战场，直奔afo身后的废旧仓库，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救学生。相泽消太则是甩出捕缚布直奔他而来，估计是怕他捣乱，想先牵制住他。 相泽消太会主动迎上他的原因不难猜测。在相泽消太的眼里，他的消除个性可以消除掉凌川凉也的个性，再加上凌川凉也长久以来因身体不好表现出的体力奇差，让相泽消太认为自己对上他是有利的。 毕竟他还不知道凌川凉也有无效化个性。 只靠个性的体术废对上消除系体术高手，明显是后者胜算更大。 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相泽消太发现自己的消除个性对凌川凉也根本就无效，但此前无论是几年前在废旧仓库的初见面，还是后来在警局、校园里，他都能顺利消除对方的个性他突然意识到之前对方的表现都是骗他的 真是被蒙蔽了啊。相泽消太自嘲一句，开始单凭体术与之交战。如果他在这里萌生退意，那凉君就没人牵制了。 凌川凉也的个性这几年累积下来已经多如牛毛，如果不是高智商个性加持，说不定早就忘记了自己有什么个性。此时凉君用着这具身体，用个性如猫捉老鼠般逗弄着相泽消太。 “这么跟你打好没劲啊。”很快，凉君便意兴阑珊地望着相泽消太，对方的衣袖被割裂，露出了流血不止的手臂伤痕，“我给你加点动力吧” 相泽消太见他露出恶劣的笑容，顿时暗感不妙。 只见凉君把手一扬，扔出了32颗圆润透亮的玻璃珠，珠子在半空中恢复成一个个人形是雄英高中的学生们 那些失去意识的学生滚落在地面，因为肉体撞击地面硬石而迷迷糊糊地发出呻吟。 “接下来我会随机攻击他们中的一位，看你能不能救啦。”凉君半点没有因为这些人是他的同学或校友而手下留情，他漫不经意地打了个响指，空中突然急速飞来一抹银光。 相泽消太下意识的身体反应比他脑子还要快，捕缚布卷住了那把飞来的匕首甩出去。 接下来飞刀一把接着一把，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甚至飞刀的数量还在增加，凉君似乎乐于见到他这样拼命的模样。 这孩子有这么恶劣吗相泽消太竟然想得分神了。 “相泽老师”切岛锐儿郎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只见切岛锐儿郎揉着睡得发昏的脑袋站起来，看到与相泽消太呈现对立之势的凉君后露出不解的神情，“凌川同学你们怎么诶那边的是欧尔麦特” 切岛锐儿郎这才发现自己身处战场之中，整个人震惊不已。 这时他旁边昏睡着的其他雄英学生也开始悠悠转醒。 还没等切岛锐儿郎问欧尔麦特是在跟谁打架、这里是什么情况，只听轰的一声，被拳头打碎的石板有一块直直冲着凉君飞去。 他们被关进玻璃珠的这段时间里，对外界发生的状况一无所知，所以并不知道凌川凉也就是净化使。所以切岛锐儿郎见状想都没想便扑过去准备保护同学，结果身体没能硬化成功才想起，他的个性在林间合宿时暂时消失了来着。 糟糕，因为他扑过去的原因，那块石头现在冲着他来了。 眼看着石块要砸到切岛锐儿郎，并且距离太近避无可避。相泽消太因为距离太远，即使甩出了捕缚布也是徒劳。凉君却依然无动于衷，他像是台冰冷的机器，准备用那双冷漠的眼眸注视着、见证着切岛锐儿郎的殒命。 “我来了切岛少年”电光火石之间，欧尔麦特闪身到切岛锐儿郎的身边一拳击碎石块。 afo的攻击接踵而至，像是对他分心的不满“看来你还有精力管别人啊。” 欧尔麦特接住了afo的双拳，两人身边席卷着强烈的气流，一时间飞沙走石迷了人眼。 山岭女侠、密林神威以及毕业于士杰高中的英雄们就是在此时赶来的，他们兵分两路，士杰毕业的英雄去仓库接应营救士杰学生的潮爆牛王，山岭女侠和密林神威则是过来营救雄英学生。 他们小心地避开正在战斗的欧尔麦特和afo，山岭女侠巨大化的手掌捞走被气流掀飞的雄英学生。 “相泽老师，还有凉也呢”上鸣电气不明所以地望着被留下的凉君。 为什么要把凌川凉也单独留在那里 相泽消太拽着捕缚布严阵以待，令学生们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凉君。 凉君解答了他们的疑惑“因为我是净化使呀。” “诶”“什么”“真的假的啊”等惊讶的语句从他们口中说出，学生们难以相信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但是相泽消太那认真的神情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山岭女侠明白学生们留在这里不止危险，还影响欧尔麦特使出全力，于是大步一迈出了战区“优先转移学生” 被铁甲包装的警车在此时开来，远远地停在了战场边缘，山岭女侠凭借自己巨大化后伟岸的身躯，只要两步便能跨到警车那里。密林神威、潮爆牛王等英雄也用自己的个性拽着学生们飞速离开。 因为少了人质，欧尔麦特终于可以施展出他的最强力量，不用再缩手缩脚。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凉君失去乐趣准备收手撤离，留afo一个人与欧尔麦特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原本是要离开的。 但当中原中也畅快地叫着，脚踩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时，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身边站着的人。 太宰治，凌川唯以及艾斯寇德。 “看来你很想死在今天啊。”凉君占据这个身体后是初次亲眼见到艾斯寇德，他难以控制心中的愤恨。 凌川凉也是怎么做到住在家里这么多年的看到他那张脸难道不会想杀了他吗凉君望着艾斯寇德复杂的神情舔了舔唇角，勾起个狠厉的微笑。 那就由他来杀了艾斯寇德吧。 让他就这么死掉太便宜他了。 凌川凉也他醒了 脑海中陡然出现的声音令凉君瞳孔一缩，随即他发现即使对方醒来也无法抢夺身体，便低低笑了起来。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余生在痛苦中度过。 凉君却不这样想，他只想杀掉艾斯寇德，仿佛对方多活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 这是他与凌川凉也最直接的、思想上的冲突。 够了，你已经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了。 凌川凉也已经在精神世界里看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除了刚开始自爆身份是他预想的之外，其他的全部脱离了他的想法。 到底是谁给谁添麻烦啊，你这个懦弱的胆小鬼 凉君传送到艾斯寇德的身后，火焰从他的脚下喷出，他要让对方尝尝母亲死亡时的滋味。 艾斯寇德瞬间竖起冰墙抵挡住了火焰，与此同时中原中也脚下发力，他像颗被飞速弹射出去的钢珠般眨眼间便来到凉君的身边，抬腿踢出猛烈的一击。凉君迅速使用传送个性，后退几米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喂，你当我是摆设吗”中原中也的飞踢落空，腰部用力旋身落在地面单膝蹲下。 凉君眨眨眼“我以为我跟港口黑手党是很友好的关系。” 中原中也闻言嗤笑，橘色刘海下的蔚蓝眼眸流转出几分犀利神色“你把横滨搞得一团糟，boss可是很生气啊。”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凉君说。 身后 凉君再次使用传送，这次他直接传送到稍远的地方，看到刚才他所站的位置，太宰治正淡定地收回手。 他在凌川凉也的记忆里看见过，如果被太宰治碰到，两个人的个性会发生异变，当前很大的圆形范围内所有所有人都会暂时失去个性，而他会莫名其妙的身体受损吐血。 但是他的个性那么多，避开太宰治杀个人还不容易吗 天空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哒哒声，新闻媒体工作者正冒着生命危险在直升机上对他们进行拍摄。 afo与欧尔麦特打得难舍难分，身材矮小的黄披风老头跑去支援欧尔麦特，这边则是中原中也、太宰治、艾斯寇德以及凌川唯对凉君。 “凉也，跟姐姐回去吧”凌川唯仍对此抱有希望。 “回去”凉君重复着这个词，脸上闪过讽意，凉凉地开口，“回哪里监狱吗”他说得凌川唯脸色一白，“想把自己的亲弟弟送到监狱里吗，可真是个好姐姐呀。而且不要叫我凉也，我说过了，要叫我凉君。” 艾斯寇德等人都不明白为何他固执地要求别人叫他凉君，但也没有心思去琢磨原因。唯有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望着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时已经帮忙转移完学生的相泽消太、潮爆牛王等人赶来支援，山岭女侠迈着巨大的步伐走了过来。 身体给我让我来。 闭嘴吧凉君将自己无效化的个性范围化，山岭女侠在迈到他身边的时候身体缩水回正常的身高，潮爆牛王的纤维丝也缩回了衣服里。 另一边相泽消太去支援了欧尔麦特，他的消除个性对凉君无效，对afo却是有效的。 三人对立，这一幕似曾相识，欧尔麦特曾经从afo手里救过相泽消太。 afo对相泽消太说“是你啊，上次我没能杀掉你，这次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了。” “太惊人了，净化使和神秘人同时出现竟然能让神野区半毁。现在欧尔麦特、潮爆牛王、密林神威那个是艾斯寇德他们都在对付这两名敌人。真的难以置信，这么多人对战两人，那两人还能占据上风”记者在直升机上进行着直播。 凉君抬手喷出声势浩大火焰，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杀了艾斯寇德。 火焰的范围太大，连中原中也和凌川唯都被包含其中，个性被无效化的他们无法在火焰抵达之前逃出这个范围。 太宰治轻松地伸出一根食指，指尖在碰触到火焰时亮起白色的光团，周身似有莹白的文字环绕。 “人间失格。”他轻轻地念道。 火焰化为白色的光斑飞散。 应该早点杀了太宰治的，有他在真是个麻烦。凉君有些烦躁。 如果能杀我早就杀了。 还不是你的问题如果是我的话，妈妈想要的世界早就实现了凉君在心里怒道，准备亲身上阵。 离太宰治远一点。 知道了，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吗 凌川凉也的精神世界里此时只剩下他一个人，六道骸因为隔着个世界难以支撑太久，已经回去了。他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凉君的一举一动，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这个人格的战斗意识比他强，但说实话有点无脑，尤其是他面对的人还有太宰治，谁知道那人会耍什么阴招。 得快点夺回身体才行。 毕竟凌川凉也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格，对如何压制次人格有隐约的感觉。 凉君的战斗方式似乎全靠本能，他几乎将这具身体用到了极致，对上双黑和几位英雄也丝毫不落下风。 另一头afo在说完死柄木弔的真实身份后，欧尔麦特陷入愤怒与懊悔中，这时解决完全部脑无的安德瓦和艾基修特也赶了过来。 afo感觉无聊，想结束这场战斗，于是将更多的个性组合在了一起。个性的组合使他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手臂变得粗壮巨大，里面嵌着宛如钢筋和铆钉的东西，已经不是相泽消太可以消除的范围了。 凉君见状撤开自己的无效化个性，把战局引到afo那里，他想借助那个招式发出来后的混乱击杀艾斯寇德。 afo挥出这拳，欧尔麦特也将ofa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united states of sash”欧尔麦特的拳头与afo的拳头抵在一起，掀起了宛若龙卷风般的气流。这气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力，裹挟着山崩地裂的气势。 大地被撼动龟裂，碎裂的石块随气流在空中翩跹，上面直播的直升机被吹得东倒西歪。 中原中也可以控制脚下地面的重力，让所有人像扎根一样不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强气流卷走，但太宰治就惨了。他就像个异能绝缘体，中原中也的异能红光在他身上走了一遍就消失了，气流席卷而来的时候他就被卷上了天。 太宰治被扔上天的时候没有半分紧张的神情，中原中也咬牙“切”了一声后，在气流平息、人开始下落的时候冲出去接他。 这可比跳楼刺激多了。 在太宰治下落的过程中，密林神威的树枝碰到他就碎了，潮爆牛王的纤维丝刚扯住他就断了，只有相泽消太的捕缚布成功捆住了他。 中原中也见状用力一扯捕缚布，太宰治总算没直接摔死。 凉君的声音就是在这时突兀地响起的。 “姐姐你疯了吗” 众人的注意力刚才完全被太宰治吸引过去，完全忽略了还有个凉君 他们循声望去 只见粗壮的冰针刺穿了艾斯寇德面前的厚厚冰墙，堪堪止于他的面前。就在艾斯寇德的身后，凌川唯被同样的冰针戳进了身体，像是个冰雪雕刻的刺猬。 艾斯寇德猛地回头，瞳孔颤动着，他扶住了软下身体的凌川唯。 “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凉君冲她怒喊着。 别问了快救姐姐 凉君完全忽略了凌川凉也的声音，他大吼着“艾斯寇德是个罪人如果不是他强迫妈妈个性婚姻，妈妈也不会那么绝望的自杀他不配做个父亲，为什么你要救他，啊你是被他同化了吗” 个性婚姻，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了，是几十年前比较流行的一种婚姻方式，只为了诞生个性更强的后代。 但是近年来已经几乎没人去选择个性婚姻了，这完全是个陋习。 见凉君似乎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旁听的英雄们尴尬地移开视线，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不好插嘴。 欧尔麦特击败afo后身体完全脱力，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在听到凉君的下句话后瞬间清醒“明明对他来说，我们只是他实现超越欧尔麦特梦想的工具而已吧他死了不是很好吗” 什、什么症结在他的身上吗 如果不是身体上的伤都被治好了，按照欧尔麦特之前的身体，他现在就能喷出口血来。 安德瓦闻言抿着唇露出张表情严肃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川唯对站在她面前如孩子般发泄不满的凉君虚弱地笑笑，肺部被戳穿令她咳出口血来，她气若游丝道“凉也，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凌川冷太不是一个好父亲却是一个好英雄。”她努力地喘了口气继续道，“这些年来，他也有好好地照顾着小爱，尝试着做个好父亲。虽然我们从不对他表现亲近，但是他已经有在努力的赎罪了。” “什么赎罪”凉君的声音是仿佛叫破喉咙般的尖锐，“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愧疚他是个自私的人”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出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时，出于愧疚他会努力地去补偿，却不管那个人是否需要这样的补偿。他这种补偿行为只是安抚了自己的内心，似乎只要做出了补偿，他就能饶恕自己、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真是太恶心了。 如果今天救了艾斯寇德的人是凌川爱，凉君都不会这么生气。偏偏眼前这个舍命救了艾斯寇德的人是凌川唯，这是跟他一起经历过那段童年的姐姐啊，明明应该是一个阵营的人却倒戈了。 “凉也，如果你杀了他，谁来照顾小爱呢”凌川唯问他。 凉君反驳道“我们谁都可以照顾的吧别说的好像非他不可一样” 凌川唯露出要哭了般的笑容“小爱已经失去了母爱，你想让她连父爱也没有吗她是那么喜欢，她的父亲” “那我呢，姐姐”凉君跪在了凌川唯的面前，声音夹杂着哽咽，“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够了别说了快救姐姐你想让她死掉吗 “闭嘴啊”凉君抓着自己的鬓发大吼着，完全陷入了狂躁。 就是现在凌川凉也感觉到凉君的精神濒临崩溃，他的面前出现了虚幻得仿佛随时都会碎掉的形象，那是揪着头发大哭的自己。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凌川凉也上前轻轻搂住了这个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自己，许下承诺，“我会等妈妈醒过来的，不论多久我都会等，我也绝对不会让艾斯寇德好过。”他自言自语道，“但为了小爱，就让他暂时再活几年吧。” 凉君在凌川凉也的怀中消失了，化作了无数映着画面的碎片，都是有关凌川奈奈子一颦一笑的记忆。 凌川凉也望着飘飞的画面，心里想着还说我是个脆弱的胆小鬼，明明你更脆弱啊。 精神世界的交汇看似时间很长，其实也不过是短短的几息时间。 “凉也，你杀了我吧。”凌川凉也回归身体的时候，便听到艾斯寇德这么对自己说道。 他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拉住凌川唯的手专心使用治愈个性。 凌川唯的手因失血而开始变得冰冷，那张脸也变得愈发苍白虚弱，可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却仍旧温柔地望着凌川凉也，那里没有对他的埋怨，有的只是无尽的包容。 她的眸色继承自父亲，可眼睛的形状与母亲是一模一样的。 凌川凉也望着她，心里很是苦涩。 还能被姐姐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真是太好了。 凌川唯身上的血洞基本愈合，就在这时，凌川凉也感觉身后有只手按住了他的后颈。 他的治愈个性消失了。 “谢谢。”凌川凉也低声道。 在他抢夺身体时太宰治便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了，明明他们两个人水火不容，却还是给了他治疗姐姐的机会。 他想起了刚才凌川唯的话，这就是人的两面性吗 两个人的特异反应已经产生，周围的所有人失去个性，太宰治松开了按着他后颈的手没说话。 凌川凉也感受着体内再次翻涌的剧痛，那种仿佛内脏都化成了血水般的熟悉痛感，喉咙里有铁锈似的腥味上涌，他的唇角不受控地溢出血液。 “凉也你怎么了”凌川唯抱住了倒下的凌川凉也，焦急地问着。 她怀里的人像是个放血的机器，不停地往外吐着血，甚至皮肤也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沾湿了她的手掌，染成血红一片，她见状急得快哭了。 艾斯寇德霍地站起来，抢过凌川唯怀里的人就往警察那边跑，希望能借辆车去医院。 在昏迷前，凌川凉也昏昏沉沉地想着。这样的苦为什么又是他来承受，真应该让凉君那个混蛋知道这是这么滋味，可惜对方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与净化使的战斗，不像欧尔麦特对战afo那样山崩地裂，却揭露出了英雄家庭的秘闻。 当时参与战斗的英雄们都不愿细提，但记者们掘地三尺硬是找到了当初的蛛丝马迹，甚至还挖出了当年凌川宅大火的新闻。再加上当初大家都去捞太宰治时，直升机上的记者和摄影见战斗平息便放梯子爬了下来，虽然距离太远收音不好，但还是能隐约听清部分对话。 第二天一早，“个性婚姻”这个古早的词语再次登上热门搜索的词条。 啧，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了，艾斯寇德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净化使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个性婚姻的错吧 其实个性婚姻也还好啦，主要是艾斯寇德的态度吧据说他的妻子忍受不了他自杀了。 真是太可怜了。 偷偷说，有颜值加成的凌川君真的好让我心疼。 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也是情有可原吧而且杀的都是敌人啊 你们都被洗脑了吗敌人就是敌人，就算再可怜也是敌人啊 就算之前死的都是敌人，你们别忘了这次士杰高中还死了三名学生呢难道要对他们的家人说这个敌人太可怜了我们放过他吧 就算是英雄也不能决定敌人的生死，你们的法律是学到脚趾里了吗 凌川凉也内出血严重，就地在横滨的医院进行急救，直至天光破晓才出了急救室进入重症监护室。 又是一天过去，凌川凉也刚脱离危险期就被押送进了监狱，其名为 塔尔塔洛斯。 敌人犯罪者特殊收监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