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宅心仁后》 穿越了 黄健香,家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小名小香菇。 从小到大,这孩子该读书也读了,不该读诸如还珠格格,小李飞刀,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柳残阳、还珠楼主乱七八糟也读了不少。 上大学之后,电视剧逐渐天朝兴起,这孩子也赶了个时髦,那些香港,台湾电视剧没少看,年年暑假都爱跟着电视哼着千年等一回,尤其喜欢白娘子,巨厌恶许仙此类小白脸——好吧,那孩子医术和品德还不错。 又过了两三年,还珠格格大热,小香菇每天准时守电视机前面“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那段时间小香菇表示小燕子可谓是一代敢作敢当女侠,十分崇拜——可到了第二部,也许是因为年龄渐长,小香菇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那哪里是小燕子啊?整个一上蹿下跳猴子。 捧着下巴,小香菇忧郁了,她可爱高贵纯洁善良小燕子,你去哪里了? 被打击到了小香菇从此放弃了看还珠格格,改看四大名捕斗将军那套书了,还是无情和冷血比较好看—— 就小香菇抛弃还珠格格三个月后某天,报应来了。 夜里,小香菇睡得迷迷糊糊,觉得好像有谁站自己床头,她睁眼一看——赫!那两个人赫然就是还珠格格里被整治倍儿惨,人见人厌,花见花萎主仆——皇后和容嬷嬷。 小香菇颤抖了,她拽着被子,抖抖看着站自己床前两尊大姐…呃…大神,心里把自己知道所有神佛全部念了一遍:“你…你们想干什么…” 皇后和容嬷嬷没有说话,她们只是用哀怨目光盯着浑身发毛小香菇看了不知道多久,才轻叹一声,消失了。 “哇——啊——”小香菇惨叫一声,从梦里吓醒,她双眼直勾勾盯着床顶——等等!床顶?! 小香菇眨了眨眼睛,还没醒过神儿来,床顶——她家床根本没有床顶,那这个…她僵硬转着脖子,咔嚓嚓,脖子左传9度,血红一片帐子上绣着一只金灿灿凤凰,咔嚓嚓,脖子右转9度,还是血红一片。 小香菇嘴角一抽,立刻就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事了! 该死——她穿了! 而且还是做梦穿!口胡!小香菇悲愤欲绝,她昨天才从姐妹淘那里借来追命x冷血,苏梦枕x白 愁飞本本——据说还是n-21!口胡,她肉肉啊,早知道今天要穿,她昨天晚上就是熬夜也得看完啊… 泪牛满面想着那香艳诱人那啥啥时候,小香菇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点动静,一个压得极低,苍老声音悄悄问:“娘娘醒了吗?” 娘娘?小香菇眼珠一转,再想到刚才看见那只凤凰,能用得起凤凰古代就只有皇后了,这么一想,她顿时美了起来,皇后啊,母仪天下,待遇那可不是一般妃嫔能比得上,只要自己巴结好了皇帝…唔…如果还有太后话,运气好,搞不好还能混个皇太后当当说。 想到这里,小香菇心里那开心泡泡是一股股往外冒,可还没等她爽一会儿,那两人对答顿时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回嬷嬷话,娘娘夜里醒了几次,寅时三刻才睡下,奴婢琢磨着娘娘是不是因为心里念着…”那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让小香菇不由移动了下身体,耳朵贴到了帐子上,努力听着外面声如蚊蚋细微动静。 “睡了就好…”那苍老声音叹了口气。 “容嬷嬷…奴婢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嬷嬷——??!!小香菇心里一惊,不会是…那个容嬷嬷吧?她赶紧竖起耳朵静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太大,那苍老声音陡然止住了那个宫女,然后,一个急切脚步声几步走到帐子前,小香菇浑身一僵,赶紧钻回被窝装死,她刚钻进被窝,帐子已经被撩开了,一个跟还珠格格里长一模一样老嬷嬷小心观察着她脸上神色:“娘娘…您醒了?” “呃…”一时之间,小香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容嬷嬷,容嬷嬷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口渴了,立刻一叠声让立后面宫女端上半盏温水来,伺候着她喝了,然后扶她躺下,给她掖好了被角,屏退伺候着宫女,这才带着一脸怜惜,悲伤和无奈神情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心里可好受些了?奴婢这些天看着娘娘这样…心里…”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接着道:“娘娘且放宽心,养好身子,只有身子好了,才有力气保护十二阿哥…奴婢想,去了十三阿哥,想来也不希望娘娘这么难过…” 小香菇眨着眼睛,听着容嬷嬷这么一大段话,总算弄明白了三件事:第一:她现是两个娃儿娘。第二:貌似其中一个娃儿还死了?第三:她貌似真是还珠格格里面那只皇后! 容嬷嬷仔细看着皇后脸上神色,见她脸上没有以往那种精明干练神色,倒是有了几分茫然,以为她是被丧子之痛和那个该死令妃给伤到了,急忙宽慰了她几句,又咬牙切齿说她已经暗地里着人盯着那令妃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娘娘且看着,奴婢就不信那人能安安稳稳这么一辈子。” 容嬷嬷说了好一会儿话,见皇后似乎有些困倦,这才拉下帐子,自己悄悄退下,出去嘱咐值夜宫女再三小心之后方去安排第二天一早早膳了。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小香菇这才睁开眼睛,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脸——嘶,好疼。 看来不是做梦了,她是真穿越了,而且…还穿是那个著名杯具皇后!她挠了挠头,她还记得皇后貌似就只有一个儿子,怎么现又多了一个…而且…她想到那个去了孩子,突然觉得从心底涌上来一股撕心裂肺悲伤,这股悲伤刹那间就淹没了她。 孩子…孩子… 小香菇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坐坤宁宫女人撕心裂肺痛苦,她仿佛能看到那个女人拼命扑向自己已经去世孩子,那小小软软一团已经变得僵硬,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叫她一声皇额娘,也再也不会撒娇直往她怀里钻了。 就这样几乎撕裂她痛苦中,另外一股熊熊怒火从她心中燃起,小香菇仿佛看到坤宁宫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中时候,另外一个宫殿内,一个娇柔女子靠一个身着龙袍男人身上,两人深情凝望着襁褓中婴儿… 小香菇依稀觉得自己知道那是谁,那是令妃,那个小婴儿,就是她宝贝儿子——永璐。 好啊,好得很啊,这边皇后才死了儿子,那边倒是给一个妃子儿子办酒席办热热闹闹,那股痛苦和怒火眨眼间不见了,小香菇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床上,她摸了摸胸口,从那里,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已经去世皇后痛苦和怒火。 还有—— 小香菇为皇后不值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事实——现,她就是皇后,皇后就是她!如果她不努力话,那么接下来死搞不好就是自己那个还未谋面儿子还有…自己了… 上帝啊…如来佛啊…小香菇顿时泪流满面,她可不可以申请穿回去啊?皇后不好当啊,而且…一想到乾隆身边还有一个堪称全能妖媚可人令妃对着自己屁股下面这张椅子虎视眈眈。 宅女小香菇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压力。 实习皇后 有压力就有动力,容嬷嬷退下后,小香菇把自己认识诸天神佛逐一念叨了一遍,那眼睛是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可不管她怎么捣鼓,自己还是四平八稳躺坤宁宫这张大床上,没有如她所想象那样嗾一下回到现代。 好吧,现小香菇认命了,穿了就穿了吧。 她躺床上,也睡不着,开始盘算着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还珠格格,她就只看到了第一部和第二部开头,唔…总之皇后里面很悲剧,然后貌似皇太后倒是很喜欢她…似乎,对令妃不是很待见,噢——对了! 小香菇想起自己…呃…呸呸呸,是电视里皇后被蜜蜂蛰满头包那场戏,忍不住眉角一抽,小燕子这个人形兵器,也不知道来没来皇宫里… 还有令妃… 还有乾隆… 唔…等天亮了,她一定要好好打探下现是什么形势,小香菇想着想着,就温暖被窝中睡了过去。 还没睡上一会儿,外面容嬷嬷声音又响起来了,小香菇迷迷糊糊被伺候着穿了衣裳,然后就被容嬷嬷搀着坐到了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面是一面清晰玻璃镜子,让小香菇看清了自己现模样,看上去倒是个美女…呃…病美女,不过就算是病着,从自己眉眼间也能看出她从前肯定是个精明干练女人,只是… 小香菇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眼角那细细皱纹…额个神咧,她都有鱼尾纹了…这…这也太不划算了! 就小香菇自怨自艾时候,容嬷嬷已经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径直上前,一个撩起她头发,一个细细为她梳着头,上了些闻上去很香头油,就着镜子,小香菇还看到背后三个宫女手中捧着盒子,再有就是有人打开了衣橱,将里面衣服先递给容嬷嬷看过,容嬷嬷点了头衣裳,再小心放架子上。 梳好了头,又换了个宫女,她上前来躬身将摆小香菇面前脂粉盒子一个个揭开,看来这是要化妆了,对化妆完全没辙宅女小香菇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个宫女自己脸上折腾… 好不容易化完了妆,小香菇看着后面容嬷嬷选衣服,好家伙,那叫一个金光灿烂,熠熠生辉——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要是按照这么穿出去,她简直整个就是一人形电灯泡! 她衣服间选来选去,选了件青色衣裳,衣裳选定了,然后就是首饰——那三个宫女一上前,小香菇顿时不淡定了。 本来她还有些哀怨自己穿成了中年妇女,而且还是地位不稳,老公不爱那种,没想到——盯着盒子里首饰,小香菇心里小人儿振臂高呼,让穿越和漂亮珠宝来猛烈些吧!! 第一个盒子里摆是珍珠耳环,每颗珍珠个头都不小,小香菇很喜欢这种风格简约珠宝,而且珍珠…也是她爱,决定了,就是它,选完了耳环之后,又选了几样头上首饰。小香菇不太懂,只是挑了几件式样简单,看上去又漂亮簪子,和两个翡翠玉镯,一串珊瑚珠就算完了。 打扮完了之后,小香菇得瑟摸着自己选那串珍珠步摇,心底偷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咳嗽了两声,梳妆完毕,现应该吃饭…哦,是进膳了吧? 她肚子都饿瘪了。 容嬷嬷看着她眼色,心领神会引着小香菇去吃这穿越以来第一顿…稀饭。 一个病人难道还指望吃大鱼大肉么?小香菇喝完了坤宁宫小厨房为了她而特别熬制稀粥之后,全职秘书容嬷嬷这才告诉她,一会儿要去慈宁宫请安。 请…安…慈宁宫…太后… 小香菇一下子萎了,完蛋了,她初来乍到,一不会行礼。二来她一个宅女,人际关系课向来都是零分,这宫斗神马,实很可怕。三来么,据说皇帝也会去慈宁宫,容嬷嬷还一边念叨着一会儿要给皇上一个好印象,什么皇后带病请安,什么不拉不拉,小香菇完全没有听到。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谁给她演示下怎么行礼先? 坐着凤辇一路招摇着从坤宁宫到了慈宁宫,还没下车呢,小香菇就先有些腿软了,这可不是时代天朝,这可是古代封建集权中心,一个行差踏错,那就是要脑袋事啊…这孩子完全忘了现自己是皇后,能要她脑袋只有皇太后和皇帝两个人这个事实了。 小香菇忐忑不安扶着容嬷嬷手进了慈宁宫,一路上那些奴才们看到她自然是行礼不迭了,可小香菇现还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容嬷嬷教小燕子规矩时候说过,奴才们有奴才们行礼礼法,主子们有主子们行礼礼法。 她心里呐喊着,来个主子给她示范一下先啊…可老天没听到小香菇内心呼唤,从宫门口到正殿也不过几步路功夫,进了正殿,上面明黄色宝座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老太太,小香菇心里一紧张,脚下一个趔趄,那老太太见她这样,刹时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冲着她说:“皇后,你身子还没大好,今日便不用循着那些礼数了,到我身边儿来。”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小香菇轻吁了一口气,慢慢蹭到了太后跟前,没办法,本来这个身体就是被气病,加上花盆底,她能保持平衡就不错了,太后见她这样,也觉得皇后今天实是可怜见,平时那么精明能干一个人,今天连颜色都变了。 便拉了她手,细细说些闲话,如果是本来皇后,被太后这么一拉着手,那绝对是受宠若惊,可现皇后壳子没变,里子换了个人,管那面部表情绝对是喜出望外,但内里,穿着旗袍小香菇小人儿泪流满面,和领导说话好累啊…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乾隆皇帝就到了,小香菇顿时打起精神看着皇帝进来,皇帝进来看见皇后也,那眉毛就不由自主皱了皱,好像很不待见她似,他径直给太后请了安。 小香菇知道自己也该起来给皇帝请安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做啊,她心想,这次可完蛋了,一旁容嬷嬷赶紧过来搀扶着小香菇,小香菇只觉得自己膝盖僵硬,关节处传来卡滋卡滋声音,她吞了口口水,算了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随便找个姿势跪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表情实是委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小香菇膝盖才弯了不到一厘米,皇帝不耐烦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皇后你身子还未大好,今日请安就免了吧。”说完,这家伙还哼了哼,表达自己很不满。 你不满,我还不满咧——小香菇吐槽着,又重坐回了皇太后宝座下面脚踏上,她现可是小心又谨慎,皇帝又和皇太后聊了会儿天,后宫里嫔妃就开始陆陆续续过来请安了。 嫔妃们进来之前,太后就已经让小香菇坐到了一边儿椅子上,小香菇看着旁人眼神儿,那椅子也不敢坐实了,只好坐半边,以示自己对太后尊敬。 不得不说,皇帝后宫妃子总体质量还是相当高…小香菇保持着面瘫脸盯着一个个走进来美 女们——好吧,有几个一看就是有病,那脸蜡黄蜡黄,看上去都不久于人世了,其中一个嬷嬷搀扶下请了安,另外一个太后则是直接免了她请安。 小香菇忙不迭学着这“主子”行礼方法,一面努力记下她们名字——身材高挑,但脸色蜡黄蜡黄被免了请安那位是纯妃,另外一个也生了病,但看上去气色稍好些是嘉妃,然后还有惇嫔,婉贵人等等… 这边小香菇忙着每个美人身上挂上她们身份牌,一边还纳闷,那位据说是乾隆宠妃令妃怎么不见了呢? 就她纳闷不已时候,一个脸色略有些苍白,看上去柔柔弱弱,周身一股江南水乡气派女子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小香菇立刻觉得整个慈宁宫气氛就变了。 皇帝是欣喜异常,而皇太后和一众妃子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而小香菇则是云里雾里看着面前这一幕,因为令妃身子弱,皇太后免了她请安。 令妃一到,皇帝立刻就心猿意马起来,草草聊了几句,就说要先回养心殿处理政事去了。朝廷事大过天,太后赶紧放皇帝走了,见皇帝一走,满屋子里嫔妃们也没说笑兴致,草草应了下景,就一一跪安了。 小香菇自然也此列,不过她是因为太后怜惜,早早让她回坤宁宫休息。 离开了慈宁宫,上了自己凤辇,小香菇顿时觉得天也蓝了,草儿也绿了,花儿也香了,她想着可怜去了皇后,再想想自己眼下处境,忍不住腹诽着皇帝。 什么去处理政事,别以为老娘没看到你出门前扔给令妃那捆秋天菠菜! 调戏小包子 小香菇扶着容嬷嬷手,踩小太监身上下了凤辇,刚走进坤宁宫,就看到正殿内站着一个小不点。 那小不点眼圈儿红红,眼睛里包着眼泪水滚来滚去,咬着嘴唇,委委屈屈望着她:“皇额娘…” 皇额娘?小香菇一下子被他这一声叫浑身一麻,也不知道是那拉皇后遗留这个身体内灵魂原因,还是因为母子天性,小不点委委屈屈这么一叫,一下子让她整颗心像是被拧了一下似生疼生疼,忍不住颤颤巍巍唤了他一声:“永……璂?” 这饱含着感情声音一下子让永璂眼里原本还打转着泪水一下子哗啦啦全流了下来,整个人也像是一颗小炮弹似冲到了小香菇怀里,两只肉呼呼小手死死拽住了她衣裳,哇哇大哭起来。 小香菇身体本来就没好全,再加上初次穿花盆底,被永璂这么一撞,差点摔倒,一旁容嬷嬷赶紧给旁边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搀扶着母子二人坐到了榻上。 小香菇一直低头哄着怀里哇哇大哭小宝宝,手轻轻拍着他背,也许是因为她安抚起了些作用,永璂哭声渐渐小了,他抽泣着,从她怀里探出头来,湿漉漉眼睛望着她,抽抽噎噎说:“皇…皇额娘…呜…永璂害…害怕…” 害怕? 小香菇疑惑抬头瞥了眼容嬷嬷,容嬷嬷一边也感动眼眶泛红,见小香菇疑惑眼神,便解释着:“自打…”她顿了顿,叹息着说:“娘娘自打十三阿哥去了以后,就一直精神不济,十二阿哥来了好几趟,娘娘都是…”她拿着绢子搽了搽眼角泪,接着说:“再加上小阿哥去了还未满七日,那边就热热闹闹办起酒席…娘娘您一气就躺床上人事不知…十二阿哥才没了弟弟,娘娘突然又这样…也难怪…” 难怪他会这么害怕,小香菇看着永璂望着自己又惊又惧眼睛,忍不住摸了摸他小脑袋,永璂看着她温柔样子,嘴巴一瘪,眼泪花又开始往下一串串儿似滚出来,他怯生生揪着她衣裳,小心翼翼问:“皇额娘…不会…像是弟弟那样睡着了…就不见了…对吧?皇额娘不会丢下永璂?” 看着小孩儿希翼眼神,小香菇心里一阵疼,这么小孩子,说出来话实招人疼,她用帕子搽了搽小宝宝脸上泪水,温柔说:“傻孩子…额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弟弟没了…”永璂还有些担心。 “弟弟没了,可额娘还有永璂啊…”小香菇点了点他小鼻头,又是好一阵哄,小宝宝才破涕为笑,看着怀里这只粉粉嫩嫩小包子,那双刚刚哭过眼睛湿漉漉,红红小嘴微微翘着,配上那白里透红皮肤,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么乖小正太,那拉皇后怎么舍得,本来摩挲着小宝宝头手渐渐挪到了他两颊上,小孩子滑溜溜小脸摸上去很舒服,她忍不住摸了摸,然后终于像是个怪阿姨一般用手指捏着两块肉,往旁边拉了拉。 “皇无娘……”小包子脸顿时鼓了起来,可怜兮兮望着她:“痛…”这个声音顿时让小香菇一下子萌倒了,她松开了小包子肉肉,转而用手指戳了戳那张嫩嫩小脸。 “皇额娘…”小包子捂着脸颊,被自己皇额娘给吓到了,皇额娘脸上笑容好像嬷嬷讲会半夜出来吃小孩子熊家婆啊,呜呜,好可怕…他挣扎着身子想从小香菇怀里逃走。 小香菇摁住了试图逃跑小身子,继续欢玩着宝贝儿子:“永璂乖,让额娘玩会儿…瞧这小脸鼓跟包子似…” “包子…?”永璂泪眼汪汪被自家额娘戳着小脸:“永璂不是包子,永璂不能吃…” “谁说不能…”小香菇越逗越起劲,索性宝贝儿子嫩嫩小脸上香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皇…额…娘…”这下子小永璂连声音抖抖起来了:“永璂不好吃…”他可怜巴巴望着容嬷嬷:“嬷嬷,皇额娘要吃我,救命…” 一旁容嬷嬷嘴角微微抽动了下,仿佛没听见十二阿哥递来求救信号般垂下了眼帘,一脸恭敬问:“皇后娘娘可是饿了,奴婢这就让人去传些克食来。” “……”小香菇眼角抽搐了下,容嬷嬷你帮小十二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正经语气,她咳嗽了两声:“也好,我…正有些饿了,”说到这句话时候,她觉得怀里抱着小宝宝抖了抖,这小孩,还真以为她要吃他啊? 小永璂额娘怀里钻啊钻冒了个头,望着容嬷嬷:“嬷嬷…我也饿了…”他小小声说:“我 想吃上次皇额娘喂我吃那种…那种…”他吭哧吭哧小脸憋通红,也没说出来到底想吃哪种。 看着他都哭出来了,小香菇赶紧求救似地望着自己全职秘书容嬷嬷,果然,容嬷嬷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十二阿哥是想起上回呈上玫瑰饽饽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愧是容嬷嬷!看着怀里小宝宝一下子雨过天晴阳光灿烂样子,小香菇忍不住心中对着容嬷嬷竖起了大拇指。 没一会儿,容嬷嬷就带着人上了一桌克食,所谓克食,不过是正餐后点心或是酒宴,后来小香菇才知道,这种克食如果不特意吩咐,一般都是以饽饽为主食,管面食不是小香菇爱,但这一桌子颜色巧,样式别致小点心,还是让她食欲大开。 坐她怀里小宝宝早就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摆中间那盘玫瑰饽饽了,小香菇看着他那副有了饽饽忘了额娘架势,无奈摇摇头,亲手夹了个饽饽,慢慢喂着他。 小永璂也是听话,就这么乖乖坐她怀里,啊呜一口咬掉小半块饽饽,嚼几下,咽下去,然后又用那种小狗想吃骨头似晶亮亮眼神盯着她,那种小狗似眼神,让小香菇突然有种被人依靠着幸福感。 连着喂了两口,外面有个小太监进来通传,说是兰公主到了。 兰公主???小香菇一头雾水看了眼容嬷嬷,难道她还有个女儿?还有,兰公主?这是什么说法?她是知道,清朝皇帝女儿除了皇后生固伦公主外,其他都是和硕公主,而且,她想了想,这一辈公主都是和字辈,莫非是——和兰公主? 她刚刚这么一下,顿觉不对,和兰公主,还荷兰公主呢,她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外面一个漂亮小姑娘已经扶着一个嬷嬷手走了进来。 还没等小香菇看清她模样,她已经稳稳跪下请安了:“兰馨请皇额娘安。” 兰馨? 这个名儿倒是挺熟,小香菇没意,她以为这大概又是那拉皇后留下来影子了。 吩咐人看了座,兰馨谢过之后刚刚落座,这边小包子就她怀里扭啊扭朝着兰馨扭着:“兰姐姐…皇额娘刚才饿了要吃我呢…” 这小子! 小香菇又好气又好笑,她戳了戳小包子额头:“是呀,谁叫永璂味道不错呢…比玫瑰饽饽都好吃,以后额娘不吃饽饽,就吃永璂了。” “噗嗤——”那小姑娘乐了一下,抿了抿嘴,凑趣说:“皇额娘,下次您吃永璂时候,兰馨…也想尝尝味道呢。” “兰姐姐——!”小包子顿时炸毛了,气呼呼叫着。 咦!?小香菇一面安抚着怀里炸毛小包子,一面赞许瞟了眼自己女儿,小丫头,蛮上道嘛。 这不看还好,一看连小香菇都忍不住赞叹了下,好一个漂亮小萝莉。 “兰姐姐你欺负我…”就她细细打量着自家漂亮女儿时候,怀里小包子被逗弄气呼呼拉着她衣服叫着:“皇额娘帮我欺负回来。” “欺负回来?”这是什么说法?小香菇忍不住拍了拍他头:“你想怎么欺负回来?” “唔…嗯…”小包子纠结了半天,终于冒出了一句话:“给兰姐姐找个额驸,让额驸帮我欺负她…” “永璂!”小丫头脸霎时红了一下,转脸焦急瞅着小香菇:“皇额娘…别听永璂胡说…兰馨…兰馨只想呆皇额娘身边…永远…都不离开您…” “傻话…”小香菇本能说了一句,见对面小丫头眼圈一下子红了,急忙手忙脚乱弥补着:“嗯…姑娘家哪有一辈子呆家里道理,你总归是要出嫁。” “皇额娘…”小丫头眼泪都包眼睛里了:“兰馨不想嫁人,兰馨…” 咦?莫非这孩子有了心上人?想起电视剧里桥段,小香菇不由疑惑瞥了眼旁边立着容嬷嬷。 容嬷嬷收到她信号,摇了摇头。 哦,原来不是,那么…小香菇想了想,明白了,敢情这孩子不是不想嫁,是怕嫁错人啊…明白了。 她想到这里,安抚拍了拍兰馨手说:“女儿家哪里有什么嫁人不嫁人,嗯…你瞧瞧,都这么大了…”看小丫头样子也有十三、四了吧,这要放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可古代,可就是能出嫁为人妇,为人母年纪了。 “兰馨…”小丫头脸红红,还试图逃避这个话题,那边容嬷嬷已经接了句:“还请公主放宽心,皇后娘娘想着公主翻了年就是十三,早就已经着人为您相看着了。” 十三,原来是十三岁! 小香菇忍不住想撒花,容嬷嬷,你就是俺神啊…她刚才还想要怎么套出这小丫头年纪呢。 “是啊,兰…儿…”这个肉麻称呼让小香菇抖了抖:“十三了,年纪不小了…嗯…额驸事咱们先放着不说…”她想了想,貌似古代女人结婚前可都是要自己绣洞房花烛夜绣件什么,看这小丫头样子,也不知道她绣了没。 小香菇还不知道宫里,就是贴身几件东西要自己绣,其余都是交给专门绣娘去绣。 还有,她想起来,貌似大户人家女儿出嫁前都会先学会怎么管家,不会管家,轻则被夫家轻视以至被恶奴欺负,重了,是会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小香菇顿时觉得这件事绝对要问清楚,她表情严肃拉着兰馨手问:“这些事可有人教你?” 先笼统问上一下,看看自己需要做什么。然后再跟容嬷嬷商量着办,这么可爱女儿,可不能委屈了她。 “嗯?”兰馨愣了愣,但很明白过来她问什么,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说:“回皇额娘话,嬷嬷们只教了些绣法并…礼法…,倒是管家,皇额娘上年说要亲自教导兰馨,因此…” 原来如此! 小香菇恍然大悟,那拉皇后早就打算亲自教导小丫头了,这样也对,有什么比掌管六宫皇后亲自调教出来公主厉害呢她刚刚得瑟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头,皇后——亲自教导——? 呃…貌似现皇后是她,貌似她对管家一窍不通!!! 刹那间,小香菇只觉得四周雷鸣电闪风雨交加,额个神列,她该怎么办? 主仆闲话 看着娇羞女儿,小香菇纠结了,她对管家什么完全一窍不通,让她拿什么去教给自家女儿。 满宫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小香菇纠结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托词,她眼下不是病中么,而且还是刚刚死了个儿子,古时候红白喜事都有一定规矩,这事上肯定也有一定避讳。 想到这里,小香菇镇定下来,她安抚拍了拍小丫头手说:“是我误了你了,我本想着今年就一一把一应事务慢慢儿教给你,可谁曾想…你弟弟…”说到这儿时候,小香菇只觉得心口又是一疼,怪了,难道是那拉皇后魂儿还没走远? 每次她一提起走了那个小阿哥,这心口就老是疼个没完。 小香菇疑惑着,丝毫不知因为兰馨把她神色都看眼里,以为她又为去了小阿哥伤心,急忙宽慰她说:“皇额娘,兰馨…没什么…左右嬷嬷们常日里说起,兰馨也…听着…”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若是以后有什么不懂,兰馨再来问就是了,皇额娘还是好好养好身子…”她说到这里,小脸又红了些。 再养好身子再生一个么? 小香菇囧了下,读出了小丫头意犹未话,要她去跟那条老色龙一起滚床单,然后再滚出个宝宝来么…不行,不行…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被个中年大叔占去了便宜。这孩子完全忘记了她现身份正是大叔老婆这个悲催事实了。 她岔岔不平想着,又看着自家女儿一副小白兔样子,不由皱起了眉:“这可不成。”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若是自己或者那条老色龙看走了眼,给这孩子找了个不着调额驸,依她这种小白兔个性,不被吃干抹净才怪呢! 这么想着,小香菇不由又把目光投向了容嬷嬷:“容嬷嬷,你看呢?”按规矩,主子们说话时候即使是皇后亲信如容嬷嬷,那也是不能随意插嘴。 见皇后娘娘又把问题扔给了自己,容嬷嬷咳嗽了一声,一边躬身说:“回娘娘话,历来公主备嫁,教养嬷嬷们这方面只会提点一二,一般都是由公主母妃亲自教导,比如固伦公主,她出嫁前便是由先皇后亲自教导。” “先皇后…”小香菇想起来了,不就是传说中乾隆喜欢女人,自己要了封号那位孝贤皇后麽。 “还有和硕和婉公主,亦是由先皇后亲自教导。” “和硕和婉公主…”不是皇后女儿都是固伦公主麽,怎么这位却是和硕公主?小香菇有些迷糊,但她知道,自己可不能开口问容嬷嬷为什么这位公主封号不是固伦而是和硕,她可不想被人发现皇后已经被换了芯子。 “这样——”小香菇想了想,把自己疑问压心底:“先皇后亲自教养公主自然是极好,我身子不好,再加上小阿哥事,再说这管家事,自然是有经验人来教导好,容嬷嬷,这事儿你替我记着,等着下次和婉公主进宫时候,我好跟她说说…” “回皇后娘娘…这…”容嬷嬷面有难色。 “怎么了?”小香菇微微挑眉,看着一脸“您要求有困难,咱有问题要提出”容嬷嬷。 “和硕和婉公主…”容嬷嬷压低声音,悄悄儿说:“三月间和亲王福晋入宫时提到过,说和婉公主身子不爽利已经几个月了…” 身子不爽利——小香菇这两天倒是清楚很,这宫里头是避讳就是死啊病啊什么,如果不是瞒不过,或是上面重视人,那绝对是大病往小了说,小病往没了说。所以所谓身子不爽利,恐怕已经是病很严重了。 不过,小香菇又有些纳闷,这孝贤皇后女儿怎么又和和亲王福晋扯上关系了,和亲王…和亲王…不就是那个喜欢自己给自己办丧事糊涂亲王麽? 纳闷归纳闷,小香菇还是按照以前做法,先把疑问压下来先,既然和硕和婉公主不行,那么,只有那位…固伦公主了? 她抬眼看了眼容嬷嬷,对方适时递过来一个“有内幕,请娘娘屏退左右”眼神,小香菇立刻拍了拍怀里因为她们无趣对话睡着了小包子,然后温和对着兰馨说:“兰儿,先带着你弟弟出去逛逛,一会儿再上皇额娘这儿来。” 小丫头立刻就明白了,连哄带拉把小包子牵出去了。等他们一走,小香菇又屏退了左右,室内就只剩她和容嬷嬷了。 “容嬷嬷,既然和婉公主身子不好,那我倒想请固伦公主来…”小香菇对着全职秘书说出了自己想法。 “娘娘…”容嬷嬷又面有难色望着她,小香菇心里嘀咕着,不会是固伦公主又病了吧? “娘娘可是忘了,固伦公主和那边儿可是亲着呢…”她手指了指东边。 东边?小香菇现还没弄清楚东边究竟住着谁,让容嬷嬷这么忌惮,容嬷嬷就已经自己说出来了:“东边延禧宫那位可是先皇后宫女,先皇后一手提拔了她,她对固伦公主自然是不必说,再加上,如今孝贤皇后去后,娘娘您就…”容嬷嬷这么一说,小香菇立马就悟了。 噢——原来是令妃啊…以前看还珠格格时候,小香菇还特意去查了下资料,这令妃简直就是一神人,乾隆朝就她生多,儿子女儿加起来都可以组成一个篮球队了。 夸张是,以一届包衣出身汉女,荣宠几十年不衰,虽然她活着时候没成为皇后,但至少当她儿子被封为皇太子时候,她还是被追封为了皇后,之后那个谥号那叫一个长… 听容嬷嬷布拉布拉说了半天令妃娘娘上位史:令妃娘娘以前做奴才时候,那可是孝贤皇后跟前第一可意忠心人儿。 孝贤皇后因有孕,便将身边令妃娘娘给了皇上,代替她侍候皇上。 说到这里时候,容嬷嬷咬了咬牙,气哼哼说:“另妃娘娘确有些本事,奴婢还记得,没多久,皇上就封她做了贵人…”说到这儿,她声音又低了几分,凑到小香菇耳边说:“就为这,老佛爷才特别不喜欢她。” “哦?” “娘娘您也知道,老佛爷可是注重规矩了,以令妃娘娘出身,一个包衣奴才,便是要封,也是先从答应、常一类开始。” “那可能…是皇上看先…皇后面子上吧?”小香菇不确定说,也许乾隆真是因为看孝贤皇后面子上才一开始就给了令妃这么大脸面。历史上不是说乾隆可是到老都没忘了孝贤皇后啊。 “哎哟我皇后娘娘…”容嬷嬷恨铁不成钢拍了下自己腿,悄声说:“只有您会这么想,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这一手,分明就是落了先皇后面子。那先皇后贤名外,即使再怎么生气,那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何况那年十月,她就从贵人封了嫔,成了一宫主位。啧啧,那份荣宠,连先皇后也是没有过。” “再说起这先皇后薨了那年,三月里消息传来,五月间行谥礼,到了七月间,皇上就晋了她为妃…”听到这儿,小香菇顿时囧了,感情度娘上说都是假啊?真有那么深感情,这老婆死了还不到一年,就忙忙把小老婆晋了妃子,莫非…乾隆是睹物思人? 好吧,虽然把令妃比作东西有点那啥,但她对乾隆和孝贤皇后之间爱情还存有一丝幻想,古代帝后琴瑟和谐故事可不多见,她记得汉光武帝刘秀和他皇后阴丽华是一对儿,康熙麽,鬼知道他到底喜欢谁,雍正么…小香菇心底偷笑了一下,至于乾隆,就是孝贤了。 这边容嬷嬷还不知道眼前皇后娘娘心底嘀咕些什么,她话题已经转到了这位固伦公主身上来了。 “固伦公主…”小香菇想了想,这么老是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索性先把事情挑明了吧:“容嬷嬷,我如今也不瞒你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从永璟走了以后,我成日里浑浑噩噩,再加上大病了一场,很多事也记得不如往日清楚了…” 容嬷嬷听了她话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就想往外走:“奴婢这就去请太医给您瞧瞧——这可怎么好?” “等等!”太医请来了还得了,那她不是露馅儿了?小香菇立刻喝住了容嬷嬷:“嬷嬷,我若是要请太医,早就请了,这避了人偷偷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平日里我糊涂时候好提点我一下。”小香菇说到这里,有些忘词儿,赶紧拿着万能道具怀里绢子摁住了眼角,假装搽着不存眼泪。 “娘娘请吩咐,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护娘娘周全!”容嬷嬷啪一下就跪下了。 “嬷嬷起来…”小香菇赶紧让她起来,接着说:“如今这宫里人我恍惚瞧着似乎也有好几个不认识,但有些人——”她眼中厉色一闪,比如令妃,那可是那拉皇后一等对手,她可是绝不会忘记了。 “娘娘意思奴婢明白了,”容嬷嬷点点头:“平日里奴婢会慢慢把宫里事讲给娘娘听——” “这就是了,你我主仆一心,还有什么怕,我开始时候倒是紧张,时时担心,有了你,我也就放了一半心了。”小香菇顿了顿,既然跟容嬷嬷坦白了,那么她就直接问了:“这固伦公主可是和我不亲?” “何止是不亲,皇后娘娘忘了,先皇后去了没多久,皇上就进了您为皇贵妃,总理六宫事务。”皇贵妃?小香菇了然点头,这就是副后级别了。 “娘娘您想,这皇贵妃里头意思,固伦公主还能不明白?有哪个女儿会喜欢占据自己额娘位置女人?”她说到这里,轻拍了下自己嘴:“奴婢失言了。” “不妨事,你继续说。”小香菇摇摇头,示意容嬷嬷继续,她总觉得有点怪怪,但怪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奴婢还记得册封您为皇后之后,有一次您跟奴婢说话…”容嬷嬷有些伤感拿绢子搽了搽眼角,接着说:“那时您说,还是做妃子时候轻松,心底只想着怎么侍候好皇上就行了,做了皇后才知道先皇后不容易。” “做了皇后,自然得拿起威严来,方能震慑住后宫里不安分主儿。”容嬷嬷顿了顿,接着道: “想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才觉得…您…” 才觉得她严肃是吧? 小香菇冷笑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乾隆老是用孝贤皇后标准来要求她,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再加上一个继后,要想弹压住宫里那些不安分主儿,是得拿出皇后威严来。 这一来,是让人觉得她是严肃过了头。 再说说固伦公主,有哪家女儿会喜欢占据了自己额娘地位大肆耍威风后母? 再加上乾隆身边,随时随地都有个酷似先后,贤名外,娇媚可人令妃,这皇帝和公主心会往哪儿偏,那是想都想到。 一想到这里,小香菇顿时觉得令妃不简单那,孝贤皇后有了孩子,让她去侍候皇帝,这侍候着侍候着就成了贵人,然后就是嫔,孝贤皇后才死,又成了妃,还好没让她再进一步,成了皇后…不然… 等等——不对头,小香菇心里算了算,按照容嬷嬷说法,她是乾隆十年晋贵妃,而令妃也是乾隆十年晋嫔。孝贤皇后是乾隆十三年走,当年七月,她就被晋封为皇贵妃,总理六宫事务,同时七月晋封,还有一位,就是这个令妃。 这么加一起,小香菇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可思议想法——合着每次她升一级,这令妃也就跟着升一级。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看过某位帝王曾经这么着,为了不让自己喜欢女人卷入后宫争斗,就先从宫里挑个女人出来,假装宠爱非常,然后再…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可能,他喵喵,敢情那拉皇后这一辈子都是给另外个女人当挡箭牌啊?而且那个女人还时不时上蹿下跳来气她。 那拉皇后,你真是…太惨了…小香菇心底为可怜那拉皇后掬了把同情眼泪,但同时,她也深刻认识到,她现如果不想点办法,恐怕她和那拉皇后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胡思乱想时候,这边容嬷嬷还说:“也亏得老佛爷对您一向不错,当年先皇后去时候,皇上也是因为太后老佛爷一句话,才先册立您为皇贵妃,后来才…” 哦哦,明白了。小香菇点点头,她也听出了容嬷嬷意思,皇帝当年还不知道要封谁为皇后呢,可惜被太后给压下来了。可怜那拉皇后,就成了出气筒兼挡箭牌,难怪她会对容嬷嬷说,还是做妃子时候好,原来如此。 如果是原来那拉皇后,恐怕还真像是历史上那样,后落得个剪发被幽禁下场,不过现皇后换了个芯子,可就说不定了。 小香菇想了想,知道现还不是和令妃斗法时候,一来她对这些事本就不大行,二来麽,现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乖女儿事给解决了才行,横竖她上面还有老佛爷这么个大靠山,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没有把柄落对面那位手里,皇上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找盟友 “嬷嬷,这固伦公主额驸是谁?” 既然打定主意要请这位和自己一向关系不好固伦公主,小香菇觉得还是先弄清楚她基本资料先,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回娘娘话,固伦公主额驸是科尔沁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 “辅国公?”蒙古人?小香菇不解,科尔沁她是知道,当年一部孝庄秘史,那叫一个好看,皇太极崇德五宫后妃中,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哲哲和她侄女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还有宠冠六宫,地位仅次于当时中宫皇后关雎宫宸妃博尔济吉特氏都来自科尔沁。 而且后来顺治皇帝废后和第二任皇后都是来自科尔沁。 可是…小香菇忍不住想挠头,她记得清朝公主,好多都是嫁给了蒙古人,可后来不是说天下太平,笼络蒙古诸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么?怎么现又把一个倍受宠爱固伦公主嫁过去,而且职位还这么低? 这边小香菇还疑惑着,那边容嬷嬷就开始为她解惑了:“娘娘以为这位额驸是谁?他可是大有来头,他是科尔沁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玄孙,他们那家子可是出了孝庄文皇后,关雎宫宸妃,还有孝惠章皇后,那可是一门显贵啊!”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惜上年他因为贻误军机,被皇上褫夺了亲王爵位,如今被圈禁家…”容嬷嬷为难看了眼小香菇,接着道:“因为这事,固伦公主都好几个月没进宫了,娘娘您看…?” 摸下巴,小香菇了然点头,这男人被褫夺了爵位,圈禁家,以后能不能起复还不知道,这公主哪有心思进宫,又哪有心思来教导一个跟自己一点都不亲妹妹呢?看来,如果请这位固伦公主出山,恐怕就得这件事上打主意了。 可是…想归想,小香菇可是知道,历朝历代,后宫干政,那可是要命事情,别说她现可是随时随地把脑袋系裤腰上,唔…她得好好想想。 “嬷嬷,这老佛爷对固伦公主如何?”想了想,小香菇觉得还是先打探下老佛爷意思。 “老佛爷对固伦公主自然是极好。”容嬷嬷躬身回答。 唔,明白了,想想也是,这孝贤皇后肯定是孝顺很,她留下唯一孩子,皇帝也爱,那太后肯定也爱,这么一想,小香菇觉得自己为固伦公主额驸求情又添了几分拿手了。 不过这情怎么求,还是个问题。 主仆二人这么闲话一会儿,就到了中午,清朝规矩,一天正餐只有两顿,早上七点到九点半吃早饭,晚饭…好吧,这里晚饭是上午十一点到两点半之间吃那顿,真正到晚上饿了时候就只能另外用些点心。小香菇虽然对中午吃晚饭这件事很无语,但既然她都已经穿了,就只好和大家一样,该吃午饭时间里吃晚饭了。她才叫容嬷嬷吩咐人去传膳,就看见永璂蹦蹦跳跳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嚷嚷着好饿,然后眼巴巴瞧着小香菇。 小香菇瞥了眼后面端庄稳重跟进来兰馨,看着自己怀里满脑子就想着吃小猪仔,抬头对着容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戳了戳小猪脸颊说:“啊呀,这可怎么办?额娘跟容嬷嬷聊着聊着就忘记吩咐人准备晚膳了。” “皇额娘!”小猪仔小脸一垮,小嘴一瘪,那眼泪眼看着就滑下来了。 噗,看来这不给小猪喂食,后果还很严重啊,小香菇忙着哄着宝贝儿子,给后面偷笑着兰馨递了个眼色,兰馨笑眯眯落座,没一会儿,香喷喷饭菜就上来了,因为晚上还有点心,加之小香菇还病中,所以中午母子三人就随意用了点清淡东西。 虽说是清淡,但皇宫里东西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小猪喝了两碗粥就嚷嚷着饱了,小香菇和兰馨也各喝了一碗就不吃了,饭后小香菇自然是不打算坐着,反正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带着兰馨和小猪弃了步辇,往御花园散步消食去。 此时已经是七月底,天气炎热,母子三人走了一会儿就觉得热得不行,就往浮碧亭走去。 没走一会儿,小香菇远远就看到亭子外面肃着几个宫女并两个嬷嬷,有人里面?小香菇看了眼容嬷嬷。 容嬷嬷打眼一望,轻声回道:“回娘娘话,是和嘉公主面前侍候人。” 小香菇点了点头,正想问和嘉公主是谁女儿,这边前引太监已经用气声口哨“嘘”了一声,提醒那边儿人皇后娘娘到了。 小香菇带着儿子女儿慢悠悠走了过去,进门就看到一个长得很清秀小丫头站那里,那双眼睛红红,明显是哭过,她一见小香菇进来,就跪下了,叩了个头:“给皇额娘请安。” “嗯。”小香菇点点头,这边容嬷嬷已经上前把她搀扶了起来,小姑娘怯生生站起来,还是低着头。 “和嘉这是怎么了?好好地亭子里,倒叫风迷住了眼?”小香菇微微扬眉,这宫里第二避讳就是哭,看看这小姑娘,明明委屈不得了,却还只能一个人偷偷躲这里哭,想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吧? “……”小姑娘听了这话,速抬眼偷瞄了下她,然后又迅速低下去了。 小香菇看她那样子,明显是不放心自己,也是,那拉皇后以前可是“凶名外”,这小姑娘反应倒也正常,想到这里,小香菇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反正这宫里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能拉人一把时,就拉一把吧。 “公主请放心,皇后娘娘必不会让人委屈了公主,若是公主有…”她话还未说完,这边小丫头肩膀就开始耸啊耸,小香菇也听到了明显抽噎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纳闷时候,小丫头已经砰一下跪下了:“皇额娘…和嘉,和嘉只是担心额娘身体…才…”她语不成声说着。 她额娘?小香菇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面色蜡黄,看上去挂了女人形象:“纯贵妃?她怎麽了?” “额娘是因为…因为…”她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倒不敢往下说了。 小香菇眉毛皱了起来,她看了眼容嬷嬷,见她神色如常,就知道容嬷嬷肯定知道内幕,于是就对着和嘉说:“好了,我知道了。”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你额娘身子不好,你难过总是有,若你能多陪陪你额娘,时时劝她放宽心,好好调养,身子总有好一天。” 话点到即止,这宫里孩子都是人精儿,想来这位公主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果然,她话音刚落,和嘉已经明了叩首,说自己知道了,这就去探望纯贵妃了。 送走了和嘉,母子三人又漫步了一会儿,小猪仔就觉得困了,整个人像是无尾熊一样扒小香菇身上,拉也拉不下来,小香菇只得抱着他,一群人挪回了坤宁宫,一进坤宁宫,小猪仔嬷嬷和使唤宫女们赶紧上来,速把小猪仔从皇后身上剥下来,然后送到暖阁里睡下。 然后小香菇又让兰馨也回自己寝殿里午休,这才歪榻上,听容嬷嬷八卦刚才她们遇到这位和嘉公主。 “容嬷嬷,纯贵妃究竟担心什么?”只有主仆二人,小香菇也懒得绕圈子了,直奔主题问。 “回娘娘话,想是因为三阿哥事,贵妃娘娘才…” “三阿哥?永璋?他怎么了?” “先皇后去世,皇上觉得定安亲王和三阿哥对先皇后去世“并无爱慕之忱”“于人子之道毫不能”,当时就怒叱了两位阿哥,而且…皇上还说…因为父子之情,才不忍…”容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小香菇已经是听得个瞠目结舌。 我擦,难怪纯贵妃这些年病病歪歪,这老色龙…也太不着调了吧?好吧,爱屋及乌道理咱懂,失去了孝贤皇后,老色龙心痛咱也明白。可是…再怎么着,那两个可是你亲儿子,竟然这样当着人面这么说,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们,以后皇位跟你们无关了,哪边凉哪边呆着去吧。 “大阿哥因为这事,没两年就走了…”容嬷嬷唏嘘着:“可怜哲悯皇贵妃,就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又早早去了…” 呃…直接骂死了?小香菇脑海里只有一个囧字,老色龙厉害啊,直接骂死一个儿子,果然不是自己宠爱人生儿子就不疼么?小香菇心里狠狠鄙视了下皇帝,知道三阿哥事上,自己是插不上手了。 毕竟这可是朝廷事,她一个内宫里妇人,可不能去管,不过…还有和嘉呢不是? “嬷嬷,这和嘉公主今年几岁了?”她看那孩子身量左不过十岁左右样子。 “回娘娘话,和嘉公主今年十二,翻年便是十三了。” “十二?”小香菇想了想,这年纪还是太小了点,不然若是固伦公主那件事能成,她还能麻烦这位大姐姐教教两个小妹妹呢。 “娘娘可是想…?”容嬷嬷看她脸上神情,大胆猜测着:“想让和嘉公主和兰公主一道…” “我倒是想…”小香菇皱了皱眉:“可和嘉年纪…也太小了点。” 容嬷嬷一听她是这么打算,老脸一皱,笑像朵菊花似说:“娘娘若是肯帮和嘉公主,那还有什么不成,再者,公主年纪也不算小,当年太祖皇帝东果格格出嫁时也才11岁…” 额个神,11岁就嫁人了…小香菇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幅少儿不宜画面,她咳嗽了两声问:“既这样,我就想想办法,先解决了兰馨问题,若是能顺带把和嘉事一并办了,那倒也好…”她想了想,又皱了下眉:“这事我还得先问问纯贵妃意见…”不然要是她冒冒失失这么一说,人纯贵妃不高兴,想亲自教导女儿怎么办? 纯贵妃 皇后娘娘主动送上橄榄枝,纯贵妃哪有不接。而且还是这么好事,纯贵妃虽然病中,可心里也跟明镜儿似。 她藩邸时,一心一意侍奉当时宝亲王福晋,后来孝贤纯皇后,对上是恭恭敬敬,对下是和蔼可亲,好不容易熬到自己有了阿哥,她也不敢稍有懈怠,毕竟那府里福晋和侧福晋都是满人,而自己只是一个汉人。 从永璋到永瑢,她心里不是对那个位置没有期待,但前面有太多人,孝贤皇后,先帝亲自指婚嫡福晋,当年侧福晋娴妃,如今皇后,还有哲悯皇贵妃等,无论哪个,身后家族都不是她一个小小汉女所能抗衡。 她唯一能做就是力教导两个孩子,指望他们能给自己带来一点点希望,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点希望,也孝贤皇后去世后,由皇上亲手给剥夺了。 她还记得当时得知那个消息时候,自己整个人完全懵了,她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她很清楚皇上脾气,既然叱责了永璋,那么永瑢前途恐怕也是毁了。 就这样,她整个人完全垮了。虽然和嘉很乖巧,但她心里总有种郁结不去心思,她恨,恨死去孝贤皇后,也恨如今皇后,她恨令妃,凭什么孝贤死了,她就能爬这么迅速,而自己儿子,就这么一落千丈,从龙子凤孙,眨眼就被自己亲阿玛给踩到了泥地里。 带着这样恨,她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也许是这些年看多了,她对如今皇后倒没那么恨了,想想也是,皇后还做宝亲王侧福晋时候,性子就是出了名儿直,到做了皇后,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但这些年,纯贵妃冷眼看着,皇后做事向来都依着规矩,可宫里就是莫名其妙说她严肃,说她不如孝贤皇后,是啊,孝贤皇后可真是贤,这可不是早早贤到下面去了。纯贵妃播弄着指甲套,对着坐她床边和嘉郑重说:“额娘知道自己是不成了,你三哥如今也就这样了,如今额娘只盼着你和你六哥能好好儿…” 和嘉听了,眼圈刹那间又红了:“额娘怎么这样说,和嘉觉得,额娘只要放宽心,身子肯定会好…三哥那儿,和嘉会托六哥去探望三哥,让他放宽心,到时我们四个人开开心心一起…” 纯贵妃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说:“我从前只是看不开,总觉得皇后威严过了头,可这些年病中,倒是看开了好些…”她顿了顿,仔细端详着自己女儿,十二岁姑娘,眉眼间已经依稀带上了些自己年轻时候影子。她心中暗叹,希望皇上能看自己面子上,多多善待这个女儿罢。 想到这里,她拍了拍和嘉手说:“皇后娘娘今天问起你年纪来?” “是…”和嘉点了点头:“然后她才跟女儿说了这些话。” 纯贵妃心里讲女儿刚才转告她皇后说那些话细细心里嚼了几遍,再加上皇后问起和嘉年纪,莫不是…… 她正这么想着,外边小太监悄悄进来,说是皇后身边容嬷嬷到了。 纯贵妃忙挣扎着起身,若是皇后真如她所想,打算拉和嘉一把,那她就是拼死也要… 容嬷嬷一进来,就看见纯贵妃挣扎着要起身,急忙上前扶住说:“娘娘使不得,皇后娘娘听说娘娘身子不爽利,特命奴婢带来了前些年藩部上贡人参两支给贵妃娘娘。” “谢皇后娘娘…”纯贵妃好歹还是挣扎着朝着坤宁宫方向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才喘息着让容嬷嬷坐下。 “皇后娘娘还说,世上没有过不去坎儿,娘娘您且放宽心,只管将养身体,”容嬷嬷顿了顿,接着说:“再者,皇后娘娘还说这药虽然是每日必吃,但是药三分毒,贵妃娘娘可让太医给您开几个食补方子,从里面慢慢调养起来。” “……”纯贵妃沉默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个无奈笑容:“让皇后娘娘操心了…可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娘娘万不能这么说。”容嬷嬷脸一板,严肃说:“皇后娘娘说,贵妃娘娘您千万要放宽心,凡事往好了想,人只要心一宽,身子自然就慢慢好了,娘娘还说…”容嬷嬷看了眼和嘉公主:“和嘉公主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也到了嫁人时候了,娘娘要奴婢来问贵妃娘娘一句。” “哦?皇后娘娘要问我什么?”纯贵妃精神一振,正题来了。 “皇后娘娘想知道,和嘉公主备嫁事,贵妃娘娘有什么打算?” “备嫁…”纯贵妃沉吟了一下,安抚拍了拍一边低着头女儿手,对容嬷嬷说:“我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东西,到时候蒙皇上恩德…”说道这里,她希翼看了眼容嬷嬷,接着说:“加上内务府里备东西,想来是够了,平日里,需要做一些事,教养嬷嬷们现也开始慢慢教着她了,就是…”她脸色暗淡了下来:“这管家一事,我如今身子不好,也不能一件件教给她,如今正为了这事发愁呢。” “皇后娘娘也是这么想,因兰公主也到了该备嫁年纪,娘娘琢磨着…”容嬷嬷声音放低了:“请固伦公主来教导两位公主。” “固伦公主?!”纯贵妃眼睛一亮,转瞬又黯淡了下来:“固伦和敬公主向来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和我也是一般,她和…”她牙齿咬了咬,接着说:“如若真能成,那我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皇后娘娘了。” 固伦公主亲自教导,而且这位公主还是先孝贤皇后亲自教养出来,出嫁之后,那手腕不必说,如果能请到她亲自教导和嘉,那自己就算是立刻闭了眼,也能安心了。 而且…纯贵妃看了眼一边小女儿情态坐着和嘉,如果她和固伦投了缘,运气好话,也许日后永瑢能有个好出路,也说不定。 她现倒是不奢求自己儿子能否一争那个位置了,只盼儿女平安就成。 “贵妃娘娘倒不用这么说…”容嬷嬷见意思已经转达到了,而且纯贵妃也很乐意,就起身准备回坤宁宫了:“贵妃娘娘且请好好将养,奴婢这就回坤宁宫了。”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容嬷嬷…和嘉…送嬷嬷…出去。”纯贵妃赶紧让女儿送下容嬷嬷,虽然主仆有别,但眼下也不是撑面子时候,以后和嘉还要依仗皇后,再加上刚才容嬷嬷那一番话,像是大冬天里送了个暖炉给她,让她整颗心都暖了,不管皇后娘娘这么看顾和嘉是为了什么…她都得谢谢她。 何况,她如今也就只剩了一个虚名,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皇后若是那心里藏奸,又怎会突然跑来拉拢她呢? 纯贵妃摇摇头,自顾自闭上眼睛,她要好好按照皇后说,将养着身子,她还得看着和嘉出嫁呢。 这边儿和嘉送容嬷嬷出去,忸怩了半天,好歹还是悄悄说了声谢谢。 小香菇知道了纯贵妃意思,心下盘算了一下,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容嬷嬷这一去一回耗了大半个下午,现已经到晚上吃点心时间了。之前派去慈宁宫打探人也回说老佛爷今天心情极好,她想了想,索性带着兰馨和永璂,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慈宁宫——蹭饭去。 闲话嫁女 慈宁宫里,皇帝正跟太后商议着八月里去木兰行围事,正说到这一月里后宫事务还是交给令妃时候,外面就通传说皇后领着十二阿哥、兰公主来了。 皇帝一听,那脸刷地一下就沉了下来,他脑袋中瞬间闪过令妃那张楚楚可怜脸,下午他从令妃那儿离开时候,令妃还不顾自己尚未出月子,挣扎着送了出来,还说等着皇后身子好了,奴婢就将这处理宫务事还给皇后娘娘云云… 一想到自己爱妃那善良大度样子,皇帝就不由瞪着带着两个孩子走进来皇后,这身子还没好,就忙忙凑上来想要夺回权力麽? 哼——朕偏偏不让你如愿,否则朕如何跟爱妃交代! 皇帝心思小香菇可没注意,从下了凤辇开始,她脑子里就把一会儿要说话给过了一遍又一遍,进了慈宁宫,她压根就没注意到皇帝脸色有多麽难看,径直带着两个孩子先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也没注意到这些,老年人本来就喜欢孙子孙女能常常呆身边,这一看到皇后带了两个白白嫩嫩小包子进来,那个高兴,顺口问了句小香菇:“皇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然后她注意力就全部集中了被小香菇养白嫩可爱小永璂身上了:“永璂,到皇玛嬷这儿来。” “皇玛嬷…”小宝宝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玛嬷怀里,大眼睛忽闪闪注视着慈祥奶奶,蹭啊蹭:“永璂想您了…”孩子奶声奶气声音一下子让太后心里喜欢不得了,拿了桌上水果逗弄着小永璂。 永璂接过水果,歪着头想了想,从自己怀里掏出几颗奶糖,捧到太后跟前:“皇玛嬷…吃糖…” “乖…乖…还是我永璂好啊,想着皇玛嬷…”太后笑眯眯接过糖果,抬头对着小香菇说:“皇后…十二阿哥你教很好…”这句话就是夸奖了,小香菇赶紧谦逊了一番,说这全是凭皇额娘福气什么… 太后高兴起来,然后像是才看见安安静静站皇后身边兰馨一样说:“这是…兰馨吧…?” 咦?太后话让小香菇心里一阵打鼓,这个语气,倒像是她对兰馨不熟悉似,难道太后不喜欢兰馨?她心里有些发虚,但面子上还是笑着说:“正是兰馨呢…” “嗯…”太后仔仔细细打量了下兰馨,回头对着皇帝笑着说:“常日里是谁说皇后苛待了这孩子?我瞧着这孩子水灵灵,我很喜欢…” “皇额娘说是…”皇帝勉强笑了笑,扯起嘴角说:“皇后…自然是不敢苛待朕…兰馨。” 什么你兰馨,明明是我兰馨!小香菇心底咆哮着,还有,太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死老色龙,肯定是你丫太后面前嚼舌根说俺苛待兰馨了! 小香菇岔岔不平想,别说那拉皇后身体对兰馨这养女那是当做亲生女儿养,就是她自己,对着这么可爱一个小萝莉,那也是疼不得了。 这条死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正腹诽着,太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她问:“倒是皇后,你这眼巴巴带了两个孩子来,可是有什么事…?” 正题来了! 小香菇知道成败此一举,她半带着撒娇半是正经对着太后说:“皇额娘,您可算想起媳妇了,媳妇都嫉妒了…”她话音未落,那边皇帝因为看见两个孩子而稍稍放柔了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下来。 “嫉妒?”太后倒是听出了她话里撒娇意味,不以为意看着她。 “正是呢…”小香菇冲着被搂太后怀里小永璂和兰馨努努嘴:“皇额娘只偏疼孙子孙女,媳妇站这里…倒像是个盆景儿似…”她这话一出,旁边宫女们莫不低头抿嘴,太后愣了愣,然后上下打量了下小香菇,像是不相信这番话是她说出来一样。 小香菇知道,考验自己时刻到了,她不是那拉皇后,她也不是奥斯卡演员,她性格和那拉皇后那种一板一眼性格不一样…她只能慢慢改变自己,逐渐让人习惯她风格,而今天,就是改变第一步。 小香菇一脸无辜望着太后,估摸着老人家心理承受能力,然后接着往下说了:“媳妇想着,若是这晚膳上来,皇额娘还没想起我,那我只能变小一点…再变小一点…变得跟永璂和兰馨差不多大…这样…皇额娘总该看见我了罢…”她食指和拇指比了个豌豆小人身高,笑眯眯说。 这句话一出,太后再也撑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身后嬷嬷递过来绢子,搽了搽眼角眼泪说:“得…合着说了半天,我看你不是嫉妒了…倒像是饿了…” 她这么一说,永璂马上她怀里蹭着:“永璂也饿了…”然后用晶亮晶亮眼睛望着太后。 “桂嬷嬷,吩咐人上晚膳吧。”太后说了句,然后摸了摸永璂头,对着小香菇说:“你也别嫉妒了,若是你能再给我添个孙儿,我就可着劲儿疼你!” 添个孙子…小香菇嘴角抽了抽,老太太咧,您说倒是轻巧,我一个人能生得出来么?她看了眼另外一边脸色发青皇帝,腹诽着,您儿子不配合,咱也没办法不是。 她腹诽完,趁着晚膳还没上来,赶紧把自己来意说了出来:“媳妇今天过来,是来给皇额娘道喜。” “道喜?”太后一愣,然后惊喜盯着小香菇肚子说:“莫不是…皇后你…有了?”她这话一出,那边皇帝脸马上变得黑漆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我了勒个擦,小香菇大囧,老太太您也太会联想了吧?您儿子不知道多久没碰我了,我要是怀上了,那不是给他…小香菇偷瞄了眼皇帝那锃亮脑门和那山雨欲来脸色,赶紧把老太太错误思维给拉回正道上来:“皇额娘…媳妇也想…可…”她无奈瞥了眼皇帝,摇了摇头。 “哦。”太后也有些纳闷,既然不是皇后怀上了,那是…? “媳妇恭喜皇额娘,再过两年,皇额娘又可以抱上重外孙了。”小香菇笑眯眯说,对着兰馨努努嘴。 “重外孙…?”看到她动作,太后恍然:“皇后你是说…兰馨?”她看着乖乖站一边兰馨,那张小脸皇后提到重外孙时候,已经泛起了红霞。 “还有和嘉——”小香菇赶忙说。 “和嘉?”太后算了算,说:“和嘉今年也十二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媳妇就是为了她们俩事来…”小香菇话还没说完,那边皇帝已经哼了一声道:“公主备嫁,历来都是由内务府负责。”他脸色不善盯着皇后,心里琢磨着这莫不是皇后想借着这个由头哄着皇额娘把自己答应交给爱妃… “皇上…”小香菇被自己那委屈声音弄得浑身起了一阵儿鸡皮疙瘩:“内务府备嫁东西都是官中,自有定例,可臣妾想着,兰馨自小养臣妾身边,好不容易长了这么大,和嘉也一样,纯贵妃也是爱若珍宝似养大,这女儿要出嫁了,做额娘怎能…”她拿着绢子按了按眼角。 老色龙,你丫真有嫁过女儿吗?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皇帝愣了愣,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皇后这般委屈模样,他还没来及反应,太后开口了:“皇帝,这事怨不得你不知道,当年和惠出嫁前,我也是这门心思,好不容易养大女儿要走了,这心里自然是舍不得,除了官中,恨不得把自己好东西都交给她带了去呢…” 太后叹了口气:“可惜和惠…”她没再接着说下去,转脸来问小香菇:“皇后,你可是这么想?” “嗯…”小香菇点点头,手里又攥上了她万用道具——搽眼泪绢子,准备一口气把自己想说话都说完:“备嫁事臣妾知道皇上定然会吩咐内务府好好办两位公主嫁妆…”她对着老色龙微笑了一下,敢对我女儿不好,那拉皇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只是这…管家一事,媳妇却犯了难…”小香菇轻叹着:“教养嬷嬷们能教都教了,可就这件事…” “管家?”一旁无知老爸再度插嘴:“公主有自己府邸,内务府自然会派人帮衬着,这有何难?”他话音未落,就发现自己额娘和自己媳妇眼睛里同时出现了一种名为鄙视眼神。 太后看了眼自己儿子,微微皱眉:“皇帝,这公主出嫁,虽说有自己府邸,但只要嫁出去了,那便是需要坐府理事,你且听你媳妇把话说完。” 太后威武!太后荡漾!小香菇心底撒花,拼命为太后鼓掌,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皇额娘说是,这公主只要一出嫁,那就是别人家人了,虽然有自己府邸,内务府也会派人来帮衬着,可是…”她看了眼皇帝,接着说:“这当家作主本来该是主子,若是对家里一应事务一窍不通,那先就会被自己府里人小瞧一等。” “常言道,家和万事兴,若是不会管家理事,轻则正如我刚才所说,被那等恶奴小瞧了去,这就是所谓奴大欺主了。重则…”她没接着往下说,但沉重语气让太后和皇帝脸色都凝重起来。 “你说也对…”皇帝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你闲了时就好好教教兰馨和和嘉规矩。”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皇后和太后脸色又不好看了,皇帝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莫非他又说错了? 太后摇了摇头,索性扔下儿子,直接跟小香菇说:“我明白你难处了,你便直说你怎么想罢。” 难处?这教管家理事又有多难了?皇后之前处理宫务时候不是精明爽利很么?这边皇帝一头雾水。 闲话嫁女(二) 等就是您老这句话,小香菇赶紧竹筒倒豆子似把自己来意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不瞒皇额娘,媳妇今儿过来就是为这个事。”她顿了顿,接着说:“上年媳妇原打算今年开年就好好教兰儿这里面事,可谁曾想…”小香菇想起那个去了十三阿哥,虽然自己和他从未谋面,可是从那天那拉皇后这个身体反应来说,那肯定是个很可爱宝宝吧。 想到这里,她声音都有些不稳了,眼圈也红了,她镇定了下,接着朝下说:“开年永璟身子就时好时坏…到了这个月…媳妇…实是…”她抽噎了下,努力压抑着自己情绪。 这个身子,只要一提到永璟,那心里就是一阵阵抽疼,止都止不住。 她失态看皇帝和太后眼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皇帝脸色也不好看,永璂和永璟都是皇后被册封以后生儿子。对于皇帝来说,管他不喜欢皇后,可这两个孩子也算是皇后嫡子。 皇帝就郁闷了,从孝贤皇后时算起,他似乎就跟这嫡子二字无缘似,先是他爱若珍宝端慧皇太子永琏不足十岁而夭,然后就是他小七永琮,那个寄托了他和孝贤全部希望孩子,不到一岁,就因为得了痘症去了。 他到现还弄不明白,这深宫之中,他孩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得了个痘症去了呢?失去那孩子那个晚上,他是气想把侍候人全部株连九族,以泄他心头之恨,可孝贤阻止了他,她说,就当是为过去了孩子祈福,少造一些杀孽。 他照做了,可他留了下了他们命,却留不住他妻子命,皇帝已经不想再往下想了,那些事情经历过一次也就够了,他现唯一能做,就是把孝贤留给自己令妃和和敬保护好,不能再让她们再受到伤害! 至于…永璂…中宫嫡子…皇帝眼神锐利了起来,管他不喜欢皇后,可这个儿子,朕是定要护他周全。 小香菇可不知道这么短一段时间里皇帝就想了那么多事,她刚刚平复了下心情,正准备继续把自己打算说给太后听:“所以媳妇…左思右想,实是没法了,只有特特跑来,向皇额娘讨个人情。” “哦?”对去世小十三,太后心里也是颇为难受,她和皇帝一样,都不明白怎么这皇后孩子像是被诅咒了似,一个接着一个走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搂进了怀里永璂,生怕他也飞走了。 “这是媳妇一个小想头…”小香菇顿了顿,接着说:“论起精明能干来,这天下间皇额娘若是认了第二,那可是没人敢认第一。” 太后听了她奉承话,颇为受用笑眯了眼睛:“皇后这一病,倒是乖巧了许多。” 那是…不但乖巧了,连芯子都换了,小香菇腹诽了句,然后凑趣说了句:“那全是因为媳妇吃了皇额娘送来人参…否则,就是再病个十次八次,恐怕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戏要做足,她嗔怪看了眼一边皇帝,表示自己现已经不那么讨人厌了。 可惜某龙正走神,没注意到小香菇扔过来秋天菠菜,倒是一旁太后把皇后女儿情态看了个十足十,心里正满意着皇后现越来越不错了,这边小香菇又正色说起了正事。 “这天下当得起一个“贤”字,自然还是皇额娘了…” 一旁皇帝听到这个贤字,回神了,他眉毛一扬:“皇后,你意思是让皇额娘亲自教导兰馨和和嘉?” “当然不是…”小香菇看着皇帝那幅你敢劳动我额娘,我就敢把你怎么样脸,赶紧摇头:“臣妾怎么敢劳动皇额娘,所以刚才臣妾才说,要向皇额娘讨个人情。” “哦?”太后回过味儿来:“皇后可是看上了谁?” “正是呢…”小香菇堆着笑说:“刚才媳妇说了,这当得起一个“贤”字可不就是皇额娘么…若再往下,自然是先头孝贤姐姐了。” “孝贤…”皇帝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顿时闪过神往,怀念,悲伤等神情,小香菇也不管他,接着往下说:“媳妇小想头,这坐府理事自然是有经验人来教好,媳妇又不敢劳动皇额娘,这满宫里人满打满算,竟真再找不出个人来。” “胡说,朕看令妃就很好。”皇帝回神,听到皇后话,立马反驳。 是是是,你心里,那令妃娘娘恐怕连放个屁都是香吧?小香菇不屑腹诽着,不去管吹胡子瞪眼睛某龙,自顾自接着说:“媳妇琢磨来,琢磨去,后来还真就想到了一个人来。” “谁?!”这句话可是皇帝问,皇后真是糊涂脂油蒙了心,天下怎么会有人能和他爱妃相比? “大、公、主!”眼睛一转就知道你想什么,小香菇心底对着老色龙比了个凸手势,一字一句说,她还真不信,这位敢当着自己老娘面说由自己元后调教出来女儿不好。 “和敬?”皇帝皱了皱眉,这下他还真没话说了。和敬这孩子…他脸上神情又放柔了… 小香菇嘴角微微一抽,敢情这位又回忆上了。得,回忆吧,咱接着跟太后说。 “和敬…”太后听到这话神色复杂看小香菇一眼,小香菇只当没看到,仍旧无辜一脸我是为了我女儿慈母表情继续说道:“孝贤姐姐皇额娘是知道…” 太后点点头。 “她亲手教出来女儿自然是不差……”小香菇话还没说完,皇帝回忆完毕,找茬来了:“和敬身子骨不好,不是还有和婉麽?” 我擦…老色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和婉这都病要死了!小香菇眉骨一跳,差点绷不住脸上慈母表情,她左手赶紧捏了下自己腿,把面部神经调整了一下,略带着一丝愧疚说:“说起来都是媳妇错,因为小十三事,就疏忽了,前些日子听人说,和婉公主身子很不好呢。” 这句话就有些重了,太后和皇帝一听,立刻就知道和婉身体到了何种程度,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小香菇赶紧把话题转回来:“媳妇已经让人跟太医院说了,和婉公主脉案那边已经有人去看了,过两天就有信儿回来。” 她这么一说,太后满意点点头,管和敬和和婉都是她孙女儿。可是亲疏有别,和敬可是她嫡亲孙女儿,和婉么…管她很疼弘昼,但…怎么说也是隔了一层,到底不如亲孙女儿上心。 不过乍一听到她不好了,还是心里有几分难过,皇后这么做,正好弥补了她自己愧疚心理,于是太后释然了,对小香菇也就好了。 那边皇帝听说自己养女不好了,也没辙了,皇后看来本是不打算劳动自己宝贝女儿,可因为和婉身子不争气,她才不得不开口,想到这里,皇帝看着皇后时候,脸色也好了许多。 小香菇才不管这二位心里转是什么心思,她拿着帕子,一面搽着并不存眼泪,一面说:“若是由大公主亲自来教兰馨和和嘉,我和纯贵妃也就放心了。”她看着皇帝有些不以为然样子,抿抿唇,接着说道:“皇额娘,若非万不得已,媳妇也不敢劳动大公主,可您想,这女孩儿家家时,做阿玛额娘,那可就是当做手心儿里宝,行动都护着。” “可这一朝出嫁,就是为人妻,为人母了。咱们做阿玛额娘,总盼着她们能夫妻同心,日子能过平安喜乐。”她说到这里,不独太后,连皇帝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说起来,和敬出嫁那会儿,他虽然舍不得,可为了冲喜,还是早早把她嫁出去了。 那时他也希望和敬和色布腾巴勒珠尔好好过日子,可这小子…一想到自己女婿,皇帝就恨得牙痒痒,他对色布腾巴勒珠尔倒不是生气。只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再加上那么要紧一件事,他都能办砸了,这一气之下,就褫了他爵位,让他京里好好反省反省。 要知道,朕可是看和敬面子上才没把你怎么地,你小子…想到这里,皇帝突然想起,他宝贝女儿和敬好像好久都没入宫来看看他了。 这边小香菇看着皇帝脸上变来变去神情,知道自己话恐怕是起了点作用,接下来该趁热打铁了:“咱们家女儿又不比别家,公主们都有自己府邸。别家女孩儿出了门子,也是要坐府理事,咱们家是,这公主府里上上下下一应事务,还有额驸府里…”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这理事这门学问,皇额娘是清楚不过了…” 赶紧再给老太太加戴一顶高帽,小香菇继续说着:“一年四季,府里人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就连奴才们俸禄,这陪嫁庄子什么…都要靠着公主一人来运筹帷幄。”她瞟了眼皇帝:“若是全托了内务府里派来人…既显不出公主手段,又会让那些奴才们以为咱们爱觉罗家姑奶奶都是好欺负。这可就不好了。” 这句话说极是爽,皇帝心想,别说是爱觉罗家姑奶奶,要说这全天下,恐怕也没人敢认为他家和敬好欺负。 “这是其一,其二么,虽说是公主下嫁,可到底还是别人家媳妇,这人情世故上,自然都要懂得。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这公主和额驸和和美美一起,做父母看着也放心了不是?” 太后和皇帝点了点头,小香菇偷瞄了眼皇帝,看他脸色如常,就继续说道:“大公主是孝贤姐姐一手教养出来,兰馨和和嘉若是能学大公主一半儿,就算是她们福气了。” 皇帝听了皇后这话,心里那个美,他和孝贤女儿那自然是不差了。 小香菇看着他乐滋滋样子,便准备照实把自己想法说出来,顺便也刺刺某龙:“为着兰馨和和嘉,媳妇这才厚着脸皮来求皇额娘帮媳妇说道说道——再有…”小香菇抿嘴一乐说:“既是要请大公主来教导妹妹们,媳妇有个小想头…” “哦?”看她那乐滋滋样子,太后忍不住好奇起来。 “媳妇也知道大公主也有大公主难处,媳妇自然也不会让大公主白做了这两个丫头师傅一场…”小香菇笑眯眯说:“媳妇想着,大公主教导兰馨和和嘉,这也算是有半师之分了,这拜师礼该准备,媳妇一早就备下了,只等皇额娘替媳妇大公主面前说合了,等改日大公主进了宫,让兰馨和和嘉两个丫头拜师呢。” “拜师礼?”太后乐了:“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她转脸看着皇帝:“皇帝,我听着觉得皇后主意不错…你觉得呢?” “朕……”皇帝心里正不舒服呢,什么叫你知道和敬难处,难道朕就不知道了么?难道朕…难道朕是不知道和敬因为色布腾巴勒珠尔事才不好进宫吗?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气呼呼,和敬也是,难道她不知道说几句软话,朕就会原谅色布腾巴勒珠尔了吗? 真是气死朕了…还有…想起皇后刚才说“公主和额驸和和美美一起,做父母看着也就放心了”,不知怎么,他脑海中闪过孝贤临终前,拉着他手,让他帮她看顾着和敬时候… 皇帝闭了闭眼,心底那气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罢了罢了,我还跟自己女儿置什么气,想到这里,他微笑着对太后说:“儿子听着也不错,就这么办吧。”说着,他瞥了眼小香菇说:“皇后也辛苦了,朕看这拜师要准备东西就由朕来准备吧,兰馨和和嘉也是朕女儿,朕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们。”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微微皱眉说:“倒是和婉那里,皇后你就多费些心,好好帮朕照看着便是了。” 他这话一出,刚才心底还撒花高呼革命迈出第一步小香菇立马就怒了,合着你才觉得兰馨和和嘉是你女儿啊…还有,那和婉公主虽然是养女,但好歹也孝贤皇后跟前养了那么多年,你知道她身体不好了,竟然一点都不难过?! 和婉公主 “公主身子究竟如何了?”那边皇帝一句话,就算是把和婉公主给交给了小香菇,幸好之前小香菇就容嬷嬷建议下派了太医去公主府邸看诊,第二天下午,前去看诊鲁太医就来汇报工作了。 “回皇后娘娘,公主身子不大好…”鲁太医中规中矩回答。 废话,公主身子好要你太医去干什么?小香菇腹诽着,她焦急问:“怎么个不好法?” “回皇后娘娘…”鲁太医听了她话,拱手说:“依微臣看来,公主此症……”他微微顿了顿,欲言又止看着小香菇。 “你只管说。”小香菇看他表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和婉公主,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回娘娘…”鲁太医得了她保证,一股脑把自己看诊结果都说了出来:“依微臣看来,公主此症甚是凶险。” “凶险?!到底是什么病?”小香菇皱紧了眉,虽然这生死都由天定,可和婉公主好歹是皇帝交到她手上,这要是治不好,到时候某龙脑袋一抽,谁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 “公主此症,乃是七情郁结所致。” “七情郁结?” “所谓七情,乃是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变化,这七情又分属五脏,乃是…”鲁太医摇头晃脑说着。 小香菇被他那一大堆中医理论说头晕,她按了按额头,抬手止住了鲁太医长篇大论,瞥了旁边肃着容嬷嬷一眼。 容嬷嬷得了她眼色,上前一步,盯着鲁太医严肃问:“鲁太医,皇后娘娘想知道和硕公主病…”她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可有碍性命?” 听了她话,鲁太医浑身微微颤了颤,小声说:“回皇后娘娘…公主病…”他瞄着小香菇脸上表情,半天不敢往下说。 怎么回事? 小香菇看着鲁太医一脸犹豫不定神情,她只是想知道和婉病要紧不,会不会死,怎么这个太医这么吞吞吐吐?她还疑惑时候,那边容嬷嬷突然回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香菇收到她眼色,愣了愣,然后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敢情这公主病到底能不能治,不是太医说了算,而是上面人说了算啊? 我了勒个擦…小香菇眉毛一扬:“鲁太医,你就直说吧,本宫和皇上都想知道公主病到底如何。” 那鲁太医一听到皇上两个字,一下子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似地,吐出了几个字:“公主病——可治!” “可治就好。”鲁太医话顿时让小香菇浑身一阵轻松,只要人不死,什么都好说,她吐了口浊气,接着说:“只要公主身子无碍了,本宫和皇上自然重重有赏…” 听了她话,鲁太医眼里自然是带上了喜色:“回皇后娘娘…微臣等自当力医治公主…可…”他有些犹豫看了看小香菇,好像还有话说。 “可是什么?”小香菇看着他那吞吞吐吐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公主病是由七情所致,即是长时间心绪郁结所导致病症。微臣药只能起到疏散作用…关键…还得公主自己…解了这…心结…才是…” 小香菇听完他话,明白他意思,这吃药乃是外力,终要想病好,还是要靠和婉自己才行。 鲁太医退下之后,小香菇皱着眉头,七情郁结,按照鲁太医说意思,这种病就是长时间心理压抑导致身体不好形成疾病,这现代倒是很常见,现代人心理压力大,生活负担重,心情不好那是常有事,如果不减压,或者没人疏导,迟早要得这种病。 可和婉一个养尊处优,衣食不愁,毫无生活压力公主怎么会得这种病?就算她有什么烦难事,难道没人给她疏导疏导? 小香菇把自己疑问告诉给了容嬷嬷,老嬷嬷叹了口气,躬身说:“奴婢倒是知道一点…”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这和硕公主和其他公主不同,是当年万岁爷登基之初效仿先帝爷抚养于宫中,奴婢记得,当时公主是养先皇后膝下…” 养孝贤皇后名下?小香菇皱了皱眉,按照老色龙对孝贤皇后喜爱程度,怎么现对和婉这么不闻不问? “奴婢记得,先皇后时,皇上对和硕公主和固伦公主倒是一样疼爱…可先皇后大行之后,皇上一心都扑失去了额娘固伦公主身上,对和硕公主就…” 哦哦,明白了,这老婆死了,乾隆自然是对自己宝贝女儿疼惜不得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养女呢? “那和亲王呢?难道他就这么看着?”这养父不行,还有亲爹啊,难道和亲王也不管管?小香菇现还没弄明白这宫里规矩,好奇问。 “哎哟,我娘娘…”容嬷嬷听了她话,老脸一皱:“按规矩,这和硕公主就是皇上女儿,哪里还分什么亲疏。” 屁不分亲疏,不分亲疏,怎么和婉都死了,那丫还不知道?我看是面子上不分亲疏,但心里那可是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小香菇腹诽着。 “和亲王虽说是和硕公主亲阿玛,可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是得守着规矩,因为和硕公主现可是皇上女儿。所以和亲王纵使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自己冒冒失失去找和硕公主,否则…”容嬷嬷声音压得低低说:“这可就是犯了忌讳了。” “娘娘可还记得上次和亲王福晋进来那次…?” 小香菇摇摇头,和亲王福晋上次来时候,接待她还是那拉皇后,她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和亲王福晋面子上虽说是淡淡,可说起和婉公主病…哎…”容嬷嬷叹了口气。 “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不成?”小香菇气呼呼问,这养父不闻不问,这亲生父母碍着规矩也不能问,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和婉死掉?!她想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容嬷嬷:“和硕公主额驸呢?难道他也眼睁睁看着不成?” “回娘娘,”容嬷嬷摇摇头说:“这…奴婢可就不知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可奴婢恍惚听几个老姐妹说起过…”她左右看看,悄悄说:“祖宗规矩,这公主出嫁有单独府邸,额驸若是没有公主宣召,那也是见不到公主…” 宣…宣召…?!小香菇囧了,敢情这老公想见老婆,还得老婆宣召啊?这公主权力可真够大,你说她怎么不穿越成一个公主呢?小香菇yy着自己宣召老色龙场景,还没yy上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按理说和婉都病成这样儿了,病人都怕寂寞,她肯定希望身边能有个能说上话人,养父不靠谱,亲生父母靠不上,她身边亲人就只剩下额驸一个了,怎么她不宣召呢? 她这个疑问一出,容嬷嬷就苦笑着说:“我娘娘哟,这…谁家女儿好意思这么大白天把额驸宣召来…宣召去…再者…”她顿了顿,接着说:“这宣召不宣召,也是奴婢瞎猜,也有可能是…额驸…他…” 容嬷嬷没有接着往下说,但小香菇已经明白她意思了,也就是说,除了刚才说那个宣召问题,还有个可能是额驸爬墙了? 花心大萝卜…花心大萝卜…身为女人小香菇对这种爬墙行为极为厌恶,尤其是现她名义上合法丈夫还是一个随时随地四处乱扔菠菜大萝卜情况下,她一听到这种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老娘收拾不了老色龙,还收拾不了你?想到可怜和婉一个人孤零零躺公主府里,连个知冷知热人都没有,小香菇就觉得非得好好惩治一下这个萝卜额驸一下,她想了想,招手让容嬷嬷过来,附耳低语,如此这般了一阵。 等容嬷嬷领命出去了,小香菇才喝了一口茶,慢慢细想,她虽然生气,但还没失去理智,毕竟和婉和她额驸事,她们都不知道内情,究竟是谁错,她们也不知道,她可不能冒冒失失乱来。 毕竟,这宫里目前大不是她,上面还有太后,皇帝——哦…小香菇把茶盏重重一磕——还有令妃!那可是个大麻烦! 回宫 容嬷嬷果然不愧是全能白金秘书啊! 小香菇看着手边这厚厚一大摞资料,满意看了眼容嬷嬷啧啧赞叹着,这边容嬷嬷收到了皇后 娘娘赞叹目光,骄傲挺了挺胸,继续禀报着:“按照娘娘吩咐,额驸一个月来行动全部记录上了…”她指着那摞资料上面那张解说着。 “第一日,额驸和巴林来人赛马,到了晚上才回府。” “第二日,额驸托人给公主带去了上好人参十二支并各色奇小玩意儿。” “第三日,额驸……” ……… …… … “到昨日,并未发现额驸…”容嬷嬷瞄了眼小香菇,退到一边。 没有?小香菇边听容嬷嬷汇报,边看着手边资料,这一个多月来,和硕额驸德勒克生活作息看上去挺正常。 下班以后,除了正常交际之外,就宅家中,看戏遛鸟养花种草。除了这些之外,他近是花了不少钱,到处搜罗些鲜小玩意儿,送给和婉解闷。他根本没有任何爬墙迹象,而且,这样男人,放现代,那肯定也是二十四孝老公。 这样看来,和婉问题…就不是额驸身上,而是她自己身上了,小香菇想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面子,面子,真有这么重要吗?竟然要拿自己命去换? 小香菇焦躁敲着桌子,如果是现代,那她可以拿一大堆道理来劝和婉,可现——小香菇扫了眼一旁肃立着容嬷嬷,知道这是万恶封建社会,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人权可言。 可要她眼睁睁看着和婉去死,那也是不可能,这一个月来,和亲王福晋进了好几次宫,虽然每次都欲言又止,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裸祈求和渴望让小香菇无法置身事外。 毕竟,小香菇低下头,指甲套轻轻刮过掌心,她现也算是两个孩子母亲,母亲…又怎么能拒绝另外一个担心女儿母亲请求呢? 她心底盘算着了一下,问容嬷嬷:“皇上和太后现走到哪儿了?”皇帝和太后半个月前去了木兰围场行围,算算行程,如今也该回来了吧? “回娘娘话…”容嬷嬷恭敬说:“按照常例,皇上和皇太后现往避暑山庄路上…” “避暑…山庄??”小香菇楞了楞。 “正是…”容嬷嬷有些担忧看了眼皇后,娘娘这个健忘毛病,怎么越来越厉害了,看来晚上还得吩咐膳房多准备些补脑食物才是。 得到容嬷嬷肯定答案,小香菇嘴角抽了,我擦…避暑山庄啊啊啊…她脑海里瞬间闪过郑少秋版乾隆,以及自己以前看那些风景图片,还有充满了无限jq九州清晏、烟波致爽、万壑松风…还有…啊啊啊啊…小香菇心底小人拼命捶墙,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她啊啊… “皇后娘娘?”容嬷嬷担忧望着脸部微有些抽搐小香菇想,莫非…娘娘病又犯了? “嗯?”小香菇回过神来,把自己飘远了思绪拉回来,这皇帝不带她也是正常,谁想旅游时候还有个碍眼人面前乱晃呢?想到这里,她也释然了,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剩下事,等以后再说吧。 “既这样,容嬷嬷,你就帮我跑一趟公主府…”小香菇顿了顿,接着说:“帮我开解一下和婉公主,再有,挑些公主用得着药材带过去,跟她说,有什么想要,只管来找我。” “嗻——”容嬷嬷答应着,刚要出去,小香菇又叫住了她说:“让公主只管养好身子,皇上和太后都念着她呢,到了十一月间太后万寿时候再进宫请安罢。” “嗻!”容嬷嬷答应着就出去了。 这边小香菇微微眯起眼睛,话已经递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和婉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了。 也许是小香菇话起了作用,从太医院上呈脉案和鲁太医一天比一天乐观回禀上来看,和婉病终于慢慢有点起色了。 九月底,外边玩够了皇帝和太后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妃子们是高兴皇帝又回来了,而小香菇开心却是因为自家宝贝儿子终于回来了。 谁会知道太后出发前一天,突然觉得和儿子出去有些没意思,便让人带话给皇后,说要把十二阿哥带出去,小香菇现都还记得太后说这句话时,某龙黑沉沉脸色——哦,还有后来柔弱令妃来给自己请安时那种默默无言控诉… 一想到了这里…她就忍不住想仰天长啸,丫,她又不是欠他们,这太后喜欢她家小猪,她有嘛办法!?总不能拦着老太太不让她喜欢吧?她又不是脑子抽了,自己找罪受。 这边儿小香菇腹诽着,一眼就看到太后手边牵着那只小猪宝宝,她眼泪花一下子就包眼睛里了。 黑了,瘦了…小香菇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再看几眼儿子冲动,趁着皇帝没发现她失常,赶紧领着众妃行礼,恭迎两位领导回宫。 慈宁宫内,按照惯例,皇后是要向太后汇报工作,可几个月前,皇帝就把这项权力给了令妃,所以现太后跟前儿,就是皇后和令妃两个人。 太后向来喜欢都是性格直爽皇后,她一看见令妃那副娇娇弱弱样子就来气,可奈何自己儿子喜欢令妃…太后看了眼身边皇帝,见他恨不得眼珠子都黏令妃身上,对旁边皇后看都不看一眼样子,忍不住皱紧了眉。 皇帝倒是没注意自己额娘心思,从令妃进来那刻起,他整个心神都黏了她身上,爱妃…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处理宫务瘦,皇后也是,明知道爱妃还月子里,竟然不知道体恤她。 想到这儿,皇帝忍不住瞪了眼一旁小香菇。 小香菇压根没注意到某龙犯抽那一眼,她一面和太后说起和婉病已经有了些起色,眼睛一面自家宝贝儿子身上打转,小宝宝外面转了一圈,黑了许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他皇玛嬷,也懂礼了许多,他乖乖抓着太后衣角,眼睛眨呀眨呀听着她和太后说话。 太后和皇后说了没一会儿,就注意到皇后眼睛老是小十二身上打转,她知道皇后这是想儿子了,反正想知道都知道了,她索性挥挥手,让皇后和十二阿哥先回坤宁宫了。至于令妃么,太后转眼就看见令妃虽然跪下面,可时不时就抬起眼睛来,含情脉脉看皇帝一眼模样,忍不住一扬眉,看来她得好好问问令妃这几个月是怎么处理宫中事务才是。 不管某龙一会儿是黑着脸,青着脸,一个劲儿给他额娘打眼色,请她放过令妃,还是太后假装低头喝茶,完全无视自家儿子祈求眼神,老神听令妃汇报工作,还是令妃时不时抬起脸,隐忍冲着皇帝暗送秋波,小香菇都不知道了,她现全身心都放了怀里香香软软小宝贝身上。 一上凤辇,小猪仔立马就露馅儿了,他趴小香菇怀里,嘟哝着:“皇额娘,永璂好想您…”一面说,还一面小香菇身上蹭啊蹭。 “额娘也想永璂啊…”小香菇笑眯眯摸着宝贝儿子:“永璂啊,外边儿好玩吗?” 一说到玩,小猪仔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闪亮起来:“好玩…皇额娘,下次我给皇玛嬷说,让皇阿玛也带皇额娘去,木兰…有这么大老虎…”他用小手划了个很大圈,表示那老虎真很大。 嗯嗯,现这个时候,原生态老虎肯定是很大呀,小香菇神往了一下,永璂已经继续激动说着:“还有这么长鱼…”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咂吧着嘴巴说:“那鱼可嫩了…还有还有…我看见一头好漂亮鹿…”小家伙说到这里时候眼睛黯淡了下:“我本来想抓住它,带回来送给皇额娘…可是…可是…”小家伙眼圈红了,小嘴一瘪:“鹿被五哥一箭射死了…呜呜…我本来…呜…想送给皇额娘…呜…” “永璂不哭…不哭哦…”小香菇赶紧哄着宝贝儿子:“鹿没了以后再打就是,等永璂长大了,再给皇额娘打上一只大漂亮鹿…” “皇额娘不生气?” “额娘干嘛生气?” “嗯…嗯…”小家伙忸怩了一阵,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小林子,把我给皇额娘带东西拿进来。” “嗻!”外边一个小太监答应了声,递进来一个用布罩着笼子,小家伙接过笼子,红着脸,掀开罩子,指着里面两团雪白小毛球说:“皇额娘,鹿没了…嗯…嗯…兔兔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永璂送东西,皇额娘都喜欢…”小香菇那叫一个感动啊…她儿子咧,出门一趟回来都知道送她东西了,不容易啊,好感动…母子两人坐凤辇上,逗弄着那两团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小毛球。 玩了一会儿,永璂到底是年纪小,舟车劳顿,没一会儿那小脑袋就一点一点了,小香菇接过容嬷嬷递过来毯子,小心盖宝贝儿子身上,她温柔注视着他熟睡小脸,到底是小孩子啊,为了一只小鹿,也能哭上半天。哄他逗逗小兔子,又能开心半天。 不过…她又微微皱了皱眉,想起那个把自家宝贝儿惹哭了家伙。等她下次看到那家伙,肯定要他好看,谁让他欺负自己小宝贝来着。小香菇气哼哼想着。 和敬公主(捉虫) 因为皇帝对太后非常孝顺,所以这次太后万寿贺仪,从八月皇帝起驾去木兰行围时就开始预备了,到了十月初时候,随着万寿日子一天天临近,这满宫里人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当然,这忙人——比如代掌宫务令妃,那自然是每天脚不沾地忙。而闲人——奉旨养病小香菇,她虽然也忙,但忙却不是太后万寿事。 因为太后万寿,一些命妇自然是要提前入宫打点事务,皇帝兄弟里头,太后一向疼爱和亲王弘昼,太后万寿,和亲王福晋自然是要先进宫打点。 头两天,和亲王福晋就只是慈宁宫里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去延禧宫和令妃说起这太后万寿时候诸事。 这是令妃摄六宫事以来遇到第一件大事,而且还是一向不怎么喜欢她皇太后万寿节,她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安排着太后万寿诸项事务。她心想虽说这次寿辰不是整寿,但她定要把这次万寿节办漂漂亮亮,怎么也不能比以前由皇后主办那次万寿节差才是。 正因为抱了这个心思,令妃倒没怎么注意皇后那边儿动静,只是让人给坤宁宫眼线递了信儿,让那边随时看着也就是了。 这边令妃没注意,那边儿小香菇就知道机会来了。那些眼线她早就和容嬷嬷商议了,只让他们知道自己想让令妃知道事,至于其他,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所以十月中旬某天,当和亲王福晋吴札库氏从坤宁宫出来回府时候,这几个眼线还后院里跟坤宁宫这次为了祝寿而特地清点出来各色玉器、瓷器较劲儿呢。 到了十一月中旬,小香菇终于也忙起来了,太后万寿时要穿衣裳,戴珠宝首饰,都是一早就要预备好,还有不知多久没穿过朝服也要拎出来趁着天气好晒晒,还有小猪宝宝衣服,虽然他现还没有封号,就是个阿哥,可也有自己朝服。 这样忙忙碌碌,没过几天就到了十一月二十五日太后万寿节了。 这天天还没亮,小香菇和小猪宝宝就被人从暖和被窝里挖了出来,打着哈欠,开始梳洗了。 太后万寿,皇后和一众妃子、公主、福晋都是要穿着朝服朝贺,这皇后朝服一穿,小香菇差点打了个趔趄…这…也太重了吧? 和平日里穿常服不同,今天她得戴朝冠,皇后朝冠看上去十分漂亮,有三层顶,顶上各贯着一颗东珠,旁边还承以金凤,每只金凤上面衔着三颗东珠,冠上还镶有各色珍珠,宝石,朱纬上面也有衔着东珠金凤,各种珍珠末端都缀着宝石。 这朝冠看着倒是极漂亮,小香菇眼睛闪闪发光看着朝冠,可真当容嬷嬷托着朝冠戴了她头上时候,她才郁闷了,好…重…啊…脖子…好难受… 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小香菇才适应了这种重量,再加上身上那件明黄色朝服,金约、领约,小香菇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后宫女又端来了放着三盘朝珠盘子,小香菇已经是无语了。 等挂上了那三盘朝珠,小香菇已经是话都说不出来了,靠之,她喘不过气了,小香菇艰难伸手搭上了容嬷嬷手臂,呜,她现连抬手都费力,有必要挂三串朝珠么?而且…她艰难低头瞄了眼,三串还是不同种,东珠一串,珊瑚一串,还有用各色宝石串成一串…加一起… 她总算明白为嘛电视剧里朝贺时候那些皇后、贵妃们个个端庄优雅了,丫根本就是被压… 这边小香菇正飙泪,那边小猪宝宝也僵硬出来了,小家伙头顶上那个朝冠上面衔着两颗红宝石金龙和周围那十颗东珠闪小香菇差点睁不开眼睛,小家伙穿着件明黄色绣龙朝服,小林子帮助下像只小企鹅似地摇摇摆摆朝着自家皇额娘挪了过来,身上挂着那串珊瑚朝珠还随着他动作胸前一晃一晃。 “皇额娘…”好不容易扑到了自家也是摇摇欲坠皇额娘怀里,小家伙大眼睛包着泪,委屈说:“好重…”他指了指头顶上朝冠,嘟起了小嘴。 “永璂乖…”小香菇摸了摸他小脸:“额娘知道很重,可今天是皇玛嬷万寿,永璂不可以皱着脸哦…”她戳了戳小家伙嫩嫩小脸。一面哄着他,一面朝着坤宁宫外面走去。 凤辇和皇子车辇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小家伙不跟着他,他要和那些哥哥们一起跟着老色龙一起向太后行礼,小香菇路上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许下了如果永璂乖乖,回来额娘就让你把玫瑰饽饽吃个够承诺,才和小宝贝分开。 这边儿凤辇只行了很短一段路,就到了事先准备好殿中,小香菇走进殿中,扫了眼正向自己行礼和亲王福晋一眼,就若无其事转开了脸,和纯贵妃和其他妃子们闲聊了两句,那边就来人说皇帝已经带着文武百官、内大臣、侍卫们行礼完了,她赶紧匆匆带着一溜儿美人往慈宁宫去了。 行完六肃三跪三叩礼之后,诸人献上了给老太太祝寿寿礼,老太太和皇帝看了一回,赏玩了一回之后,才宣布赐宴。小香菇早就饿肚子叽里咕噜响了。可是因为穿着朝服,加之重要死朝珠身上挂着,也没什么胃口吃,只是略略用了几口,反正大家都这样,她瞄了眼其他桌子上穿金戴银,珠围翠绕妃子们表现,心里稍微平衡了点。 饭后,大家自然是要陪着太后聊天,皇帝出去了会,一会儿回来时候竟然穿上了一身彩衣,太后座前翩翩起舞…好吧,小香菇嘴角抽搐了下,皇帝身材保养还算不错,所以…姑且就当是看一只胖天鹅跳舞吧,小香菇淡定喝了口茶,瞄了坐下首和亲王福晋一眼。 皇帝彩衣娱亲之后,太后有些乏了,只留下了几个人解闷说话,其余人让她们先散了去,这散了当然不是让她们先回家,而是先到偏殿里候着,等到太后有需要再传召。 这被留下人里就有孝贤皇后留这世上唯一骨血——和敬公主以及小香菇,公主里边儿有兰馨,和嘉。皇阿哥则是一个都没有。 令妃微笑着牵着七格格退场,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太后忘记了她和七格格而生气,可小香菇看明明白白,她攥着帕子那只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起了青白色。不生气才怪!小香菇幸灾乐祸注视着令妃背影,暗爽不已。 令妃伤心退场,老色龙今天倒是忘了给爱妃送去安慰秋天菠菜,他一边儿跟太后说话解闷,一边关怀看着许久没有见到宝贝女儿和敬。 和敬端庄坐太后身边,太后问一句,她答一句,绝不多说一句话,偶尔她眼睛和皇帝对上了,她也会极低下头,避开皇帝视线。 皇帝既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宝贝女儿,又不好意思当着下面这些孩子们面开口,只好用拉了拉太后衣角。 太后也是知道这对父女心结,她收到儿子求救信号之后,便拉着和敬手问:“和敬啊,这许久都没见你递牌子进来看我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呢?怎么没见着他?”一旁小香菇嘴角抽了抽,她知道这是和敬公主儿子名字,是老色龙亲自取得,名字意思是钢铁。可见老色龙确是疼和敬…可是…老色龙哎,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太拗口了吗?小香菇不由yy了下,要是现代,老师罚抄名字话,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小朋友肯定会哭死… 这边小香菇还yy,那边和敬已经说话了:“回皇玛嬷,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很好…”她看了眼自己皇阿玛说:“孙女儿也想常常进来陪皇玛嬷和皇阿玛,可…”她没接着往下说,可座三个大人都知道她意思,自己男人获罪家,她哪里还能欢欢笑笑没事儿人似地进宫来呢?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小香菇心说不妙,她看了眼老色龙一脸疼惜和敬样子,知道自己得赶紧站出来了,她清了清嗓子说:“难得大公主进来了,又赶上这么个好日子,皇额娘您就疼惜媳妇,赶紧替媳妇大公主面前美言几句罢…” 太后一听她话,眉毛一扬,笑骂着:“皇后怎么这么猴急…”她看了眼一边丝毫不感到奇怪孙女儿一眼说:“我偏偏不说,要说你自己来说,只许你疼女儿,就不许我多疼疼孙女儿了?” “皇额娘…”小香菇一脸为难样子说:“您可是答应过媳妇儿…”她装作一脸嫉妒样子说:“可见我上回说没错儿,皇额娘一见了孙女儿,我这媳妇立马就被扔到一边儿去了…” “胡说…”太后见小香菇一脸委屈样子,笑嗔了她一句,然后转脸正色对着和敬公主说:“乖孙儿,玛嬷知道你很不容易,可前几个月皇后托了我,我也应了她。今日我少不得要替她开这个口了。” 和敬公主低着头没说话,但从小香菇这个方向还是看到她眼睫毛微微一动,似是朝这边扫了一眼。 “你兰馨妹妹,和嘉妹妹已经到了该备嫁年纪了…可你也知道,你纯母妃如今是病起不来,你皇额娘也因为你去了十三弟事没法子,她们两个这才托了我跟你说合说合。”她顿了顿,接着说:“你皇额娘那天说是,这天底下当得起一个“贤”字就只有你皇额娘孝贤皇后,你又是她一手教出来,所以想请你得空时指点一下你两个妹妹,教教她们怎么坐府理事,也不至于以后出嫁被人欺负了去。你…可愿意?” 和敬听到太后说道“天底下当得起一个贤字只有她母亲”时候,全身微微一颤,那眼圈儿立刻就红了,她低声说:“孙女儿全凭皇玛嬷吩咐。” “话可不是这么说…”太后看她样子心里也难过,她拍了拍她手说:“若是不愿意,皇玛嬷做主,替你向皇后辞了也就是了。” “正是!”皇帝终于找着机会表现下了,他瞪了无辜小香菇一眼:“和敬要是不同意,皇后你就另想法子罢!” 我擦——小香菇看着他那副样子,顿时不爽了。够1老色龙,合着兰馨,和嘉就不是你女儿是吧?居然就这么当着她们面说,也不怕寒了她们心! 小香菇还这里腹诽着,那边儿和敬已经开口了,她柔柔唤了一声皇帝:“皇阿玛,和敬愿意教导两个妹妹…” “和敬,你别勉强自己,你家里现这么…”皇帝有些着急。 “皇阿玛,家里事和敬自然有办法,再者,今儿是皇玛嬷万寿,和敬必不会违拗了皇玛嬷意思,再有,和敬想…皇额娘也必不会委屈了和敬。”说到这里,她眼睛往小香菇身上微微一瞥。 “正是呢…”小香菇赶紧接下话茬,既然和敬大公主已经同意教兰馨和和嘉了,那接下来事就好说了:“我若是敢委屈了大公主,恐怕皇额娘和皇上先就不饶我呢…”她笑了笑,接着说:“我早就想好了,大公主教导兰馨和和嘉,这就是有半师之分了…兰馨,和嘉…”她拉过两个忸怩小丫头说:“还不给你们大姐姐师傅叩头行礼,拜师纳……” 两个小丫头赶紧迎头叩了下去,那边和敬公主急忙站起来:“皇阿玛和皇玛嬷还这儿呢,我可不敢受妹妹们礼。”这话说完,跟着她嬷嬷们已经把兰馨和和嘉搀了起来。 “大姐姐师傅…”太后乐了:“皇后你这名儿起很好…”她乐了一阵,然后拉了和敬坐下说:“既然是师傅了,甭管别,且先坐着受了礼再说。”和敬公主推托不过,后只得侧着身子坐太后宝座边缘,受了半礼才算完。 这边拜完了师,太后脸一板,对着小香菇说:“皇后,这师也拜了,那拜师礼呢?赶紧拿出来吧…” 重头戏来了!小香菇精神一凛,脸上却是顺着太后话摆出一副惊讶样子:“皇额娘…这…”她瞄了眼皇帝说:“上次皇上不是说…要替媳妇出了这拜师礼么?莫不是…”她猜测着:“皇上…想是觉得舍不得,又打算让媳妇自己来出了…哎哟,这可怎么是好…” 她这话一出,皇帝顿时尴尬起来,糟糕!上次说到这事时候,还是他们出发到木兰行围之前,这都好几个月了,加上爱妃每日里执掌宫务,甚是劳累,他常常去延僖宫安慰爱妃,倒把给宝贝女儿准备拜师礼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香菇看老色龙那脸上神情就知道他忘了,可她也不敢真说他忘了,为了给脸臭臭老色龙一个台阶下,小香菇这边儿忙着说:“既然皇上舍不得,那便还是臣妾出了罢…容嬷嬷,你且回宫里去,把前儿我预备好了拜师礼给大公主送来。”说完,她立刻给容嬷嬷打了个眼色。 “嗻!”容嬷嬷收到她眼色,只是干答应着。 她们主仆这边一唱一和,那边太后眉毛一扬,不依了:“拜师礼可都是拜完了师就要给,这里到你宫里,一来一回还要走老半天呢,不行不行,皇后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乖孙女儿…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罢。”说着,太后拉了和敬一把,作势就要起身过来讨要拜师礼。 “皇额娘…”小香菇急忙起身扶住了太后,苦着脸说:“既这样,媳妇也是没法了…”她索性把身上那串东珠朝珠,并手上戴着金戒指,红宝石戒指和翡翠戒指什么都取了下来,一股脑儿都递到了和敬公主跟前。 和敬一见她递了这堆东西过来,忙推辞不受,小香菇捧着东西说:“大公主,你且可怜可怜我罢,若是你不受了这礼,你皇玛嬷…”说着,她看了眼一边乐不可支太后接着说:“可不会饶过我去。” 和敬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求救似地看了眼自己皇阿玛:“皇阿玛…” 这一声顿时叫皇帝心肝胆一颤,满脑子被这股热血一冲,立时说:“谁说朕舍不得了?”说着,他又瞪了眼乱说话皇后,然后才温言对着和敬说:“和敬啊,皇阿玛替兰馨和和嘉准备拜师礼,这会儿倒是真拿不出来…”这句话一说,太后和小香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等着他下一句话,小香菇心想,如果皇帝说那个礼不是她所想那样,那她又得多费一番周折了。 “到了明年四月间,皇阿玛再补上这份大礼…”他说着,深情看了眼宝贝女儿说:“你今日且安心宫里陪着你皇玛嬷说说话,晚间回去告诉色布腾巴勒珠尔,好好把功夫都拾起来,年节时候进宫,朕可是要好好考校他一下。” 这话就是说准了明年要重起用和敬额驸了,和敬惊喜不已,而太后和小香菇则是都暗暗吁了口气,小香菇看着和敬公主望过来时感激眼神,知道自己这第一关算是过了,她总算为自己和固伦和敬公主之间牵起了一条线,接下来,就看她如何维护这条线了。 母女相见 因为和敬公主事解决了,太后也很高兴,拉着皇帝,小香菇和和敬又说了会话。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没一会儿她脸上倦色就越来越浓,不过因为难得看见孙女儿,她还是拉着和敬手不放。 小香菇见太后这样,知道太后必定是有话想单独跟和敬说,于是就极有眼色带着兰馨和和嘉先起身告退了。 因为晚上大家还要聚一起,所以她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先回事先预备好下处等着太后传召。 这下处也就是临时休息地方,照规矩,这下处规格自然也是和各人品级有关。皇后、贵妃、妃、嫔都有单独房间,而嫔以下贵人、常、答应则共用一个下处,公主们一处,没有封号格格们则各自跟着各自母妃。命妇们也按着品级各自或共用一个地方。 小香菇搭着容嬷嬷手,边走边听着容嬷嬷给她普及着宫廷里知识,没过多久,就到了下处,皇后和贵妃下处都安排同一间偏殿里,东面暖阁是小香菇下处,而西面则是纯贵妃。 纯贵妃身子不好,但小香菇进了东暖阁没一会儿,她还是强撑着过来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去休息了,等她一走,小香菇就懒懒歪床上养神,那些重要死朝冠朝珠一进屋就让人取下来了。 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勉强睁眼问:“令妃呢?” 容嬷嬷赶紧躬身说:“回皇后娘娘,令妃娘娘眼下正领着七格格下处休息呢。”这话意思就是说令妃那边儿有人看着,让小香菇不用担心意思。 “哦…”小香菇点点头,她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今天和婉也进来了,嬷嬷你看她气色怎么样?” “回皇后娘娘…奴婢看着公主气色还好…” “气色还好…”小香菇皱着眉,摸着手上指甲套说:“皇上既托了我照顾和婉,不见上一面我也不放心…”她看了眼容嬷嬷说:“容嬷嬷,你就代我跑一趟,叫了和婉来,哦…”她顿了顿说:“还有…老这么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再顺路把和亲王福晋也叫过来罢。” “嗻!”容嬷嬷答应着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外面宫女就打起帘子,一个长颇为清秀,但眉眼间却是疲惫不堪,且脸上也是黄黄颜色女人走了进来。 “和婉给皇额娘请安。”一进来,她就跪下叩了个头。 “你身子不好,起罢。”小香菇说着,让人把和婉扶着坐好,然后她看着和婉那一身沉重公主服饰不由皱了皱眉:“怎么又把这一身儿给穿上了?” 和婉原本也没有椅子上坐实了,听她这么一说,忙微微躬身说:“回皇额娘话…”她似乎被那身衣服压有些喘不过气来,半天才说:“因为皇额娘传召,礼不可废,所以女儿才…” “你也太小心了些,我们母女间何必讲这些拘礼。”小香菇眉毛一扬,给两旁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领着和婉到后边儿先把身上那些沉重负担给取下来,本来小姑娘身体就不好,如果再被那重要死朝冠,朝珠什么给压犯了病,那才糟糕呢! 和婉进去没一会儿,和亲王福晋就到了。 她给小香菇请了安,然后又座位上坐下,小香菇和她闲话了几句,看着她虽然面上看上去淡淡,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往门口飘,就知道她心底肯定是着急,因此她笑了笑说:“你到底是常进宫人,刚才我还担心呢。” “担心?”和亲王福晋眼睛赶紧从门口溜回来,她疑惑看着皇后,小心翼翼问。 “可不是…”小香菇点点头:“刚才我觉着一个人坐着怪没意思,本想打发容嬷嬷把兰馨叫过来陪我说说话,可转念一想,兰馨年纪也不小了,索性就让她和她姊妹们一处说话去…”小香菇顿了顿,接着说:“方才我想起皇上托我照看和婉,近只听太医们说她身子有起色了,这不见上一面,我到底不安心,才让容嬷嬷去请她过来,可谁曾想,和婉这孩子也是个守礼,听见我叫她,竟巴巴穿了一身大衣裳就过来了。”她说到这里时候,看见对面和亲王福晋眼睛一亮,神色顿时激动了起来。 “你说说,她身子不好,我哪里能让她穿着那么重一身坐这儿陪我说话呢?这不,才打发她进去把身上那些重东西取下来,咱们母女好轻轻松松说会话。”小香菇说着,就听到后边儿传来动静,帘子一掀,和婉走了出来。 和婉刚出来,打头就看见和亲王福晋神色激动站起身,她眼圈骤然一红,强忍着激动,先给小香菇重见了礼,然后目光才移到了和亲王福晋身上。 和亲王福晋见女儿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可她还是先按着规矩,给女儿微微福了福,算是见了礼。和婉也微微点了点头,还了礼。 小香菇一边儿看着,只是觉得这万恶封建社会啊,看人家这对真正母女,见了面,做额娘还得先给女儿见礼,啧啧,她看着这对母女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模样,越发觉得幸好自己穿是皇后,要是穿成了眼前这位福晋,自家女儿被皇帝抢了,恐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边小香菇叹息了一阵,就让和婉挨着和亲王福晋坐下,然后她和颜悦色对着和婉说:“我看着你今天气色还不错,可见人只要一放宽了心,病没有不好。” 和婉听了她话,忙座位上微微躬身回说:“皇额娘说是,和婉也是这么觉得。” 小香菇点了点头,才正色说:“你皇阿玛和皇玛嬷也时常念叨你身子,你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该把身子养好才是。”她顿了顿,接着说:“加之你皇阿玛现把你托给了我,又赶上今天这么个日子,我少不得要见见你面才能安心。”和婉听了她话,点头应是,又说谢皇额娘关心之类话。 两人这边闲话着,那边和亲王福晋眼睛几乎都黏了和婉身上,好像看也看不够似地,小香菇看着她那样子,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便直说了:“太医呈了你脉案来,又说你这病是七情郁结所致,我听了觉得奇怪,所以才想问问你,可是有了什么烦难事?” 和婉听了小香菇话,脸色微微一变,眼睛忍不住朝着后边儿瞟了下,低着头说:“和婉…没什么烦难事…” 小香菇皱皱眉,她坐上首,当然把和婉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和婉……这是害怕?她不动声色瞥了眼那两个低着头嬷嬷,心底暗暗记下这件事,方才对着和婉严厉说:“胡说…若是没有什么烦心事,太医上呈脉案时候怎么会那样说?” “和婉…和婉…”和婉公主手拧紧了帕子,眼眶已经因为小香菇严厉语气而泛红了。 小香菇见她那样,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何况,她又看了眼那两个老嬷嬷,心下一盘算,就放缓了颜色说:“你也不必说了,我猜着了!”她这句话一出,就看见那两个老嬷嬷浑身同时微微一颤。 果然,那两个老家伙有问题,小香菇微一挑眉,接着说:“我也是女人,咱们女人还能为什么烦心。”她说着,看了眼和亲王福晋说:“我猜,可是那德勒克欺负你了?”她说完,也不等和婉回话,就径直吩咐容嬷嬷说:“去把巴林郡王福晋请来说话。” 吩咐完,小香菇才转头对着和婉说:“你且放心,有我,必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她气哼哼说:“我倒要当面问问郡王福晋,她这儿子是怎么教?咱们爱觉罗家公主,是他能随便欺负吗?” 她这话一出,那边和婉就急了,加之容嬷嬷答应着就要出去传郡王福晋,也就是和婉婆婆过来问话,她一下子就急了,忙跪了下来说:“回皇额娘,额驸…额驸待和婉很好…没有欺负…欺负…和婉…” “没有?”小香菇止住了容嬷嬷,挑眉看了和婉半响才说:“既然不是额驸原因…”她顿了顿,接着说:“想是府里奴才们侍候不心惹你生气了?”她说完,只见那两个老嬷嬷腿一软,竟是站都站不稳了。小香菇看着她们两个人怂样儿就知道自己猜果然没错,也不等和婉回答,就横眉啪一下拍了桌子怒视着那两个老嬷嬷说:“我再想不到竟然有这样事,做奴才竟然敢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说完,她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说:“把今天跟着公主进宫奴才都拿了,我倒要好好审审,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嗻!”容嬷嬷答应着,一个眼色下去,外边儿候着宫女们立刻进来,一阵风似地把吓得跪地上瑟瑟发抖两个老嬷嬷拉出去了。 “哼!”小香菇冷哼了一声,搭着容嬷嬷手起身,又扫了眼和婉说:“你且放心,今天我既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为你做主!你先这儿休息一会儿。”她说完,看了和亲王福晋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东暖阁这边动静太大,西暖阁那边儿纯贵妃自然是要出来看看,她也是做母亲人,且她家和嘉也出嫁了,这一听立刻就气了个倒仰,索性也坐一边儿听着容嬷嬷审跟和婉这两个老嬷嬷。 那两个老嬷嬷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脸色不善坐上面,虽然那公主她们眼里就是个面人儿,任由她们拿捏,可今天她们犯了皇后和贵妃手里,那可就不是简单事了。 加上以前常听人说那拉皇后可怕很,如今被小香菇这么横眉冷眼一看,再加上一旁容嬷嬷旁敲侧击说起若是冒犯了公主,她们性命难保什么,立刻就吓得六神无主,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知道一切通通都倒了出来。 下绊子 令妃坐自己宫里,看着睡着了女儿,越想越不甘心。 同样都是公主,凭什么只让兰馨和和嘉那两个丫头留下来陪着和敬,七格格难道不是皇上女儿? 令妃一想到这里,就气得把手里那条绣着百合花帕子死命往麻花儿方向拧动着,再怎么样,七格格也是她和皇上亲生女儿。那个兰馨根本就不是皇上种,还有那个和嘉,她那个病歪歪额娘和自己一样是汉人,大家都差不多,怎么那死老太婆就是揪着她不放呢?说到底,那个死老太婆肯定是因为自己包衣身份碍了她眼了,才故意把她们母女往泥地里踩吧?! 想到女儿,她眼睛移到了呼呼大睡七格格身上,小丫头睡得香喷喷。令妃仔细端详着自己女儿,小丫头眉眼和自己极像,皇上都夸了好几次,说她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坯子,以后定要给她找个好额驸。 想到这里,令妃眼睛不由又沉了几分,她女儿额驸一定要比兰馨和和嘉那两个丫头都好,她要跟皇上说,家世定要好,她想起之前出嫁和敬公主和和婉那个病秧子嫁都是蒙古人,知道自己女儿肯定也是嫁到蒙古去。 蒙古,令妃冷哼了一声,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蛮夷之地,嫁过去公主少有活得长,可是…她抬起手,摸了摸女儿小脸,轻轻说:“小七啊,小七,你可得争气,以后找个好额驸,有了额驸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额娘!”说这话侍候,她一向温柔婉约脸刹那间变得狰狞起来。 腊梅刚掀开帘子,就看到自家娘娘那张扭曲脸,她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地放重了脚步唤了声:“娘娘。” “嗯?”令妃精致眉微微皱了皱,回头看了眼自己心腹宫女:“怎么?”她不是吩咐过现不要来打扰她吗? 腊梅听着令妃声音变得和平常一样温和了,这才小心翼翼偷瞄了她一眼,见娘娘脸已经恢复和平常一样了,这才回说:“回娘娘,刚才外边传来消息,说是看见和亲王福晋去了皇后娘娘下处。” “和亲王福晋?”令妃想了想,手里帕子放松了些:“还有谁去了?” “和婉公主。” “和婉?”令妃眼闪过一丝厉色:“可看仔细了,真是和婉公主?” “回娘娘,奴婢已经再三确认过了,确是和婉公主。” 令妃听了她话,冷笑了一声:“和亲王福晋?和婉公主?呵…这皇后以为我是死人哪?”她松开了手里帕子,脸上重挂上了微笑:“腊梅,马上吩咐小厨房去做点和敬公主以前喜欢吃如意莲子粥和澄沙糖糕,本宫要亲自给和敬公主送过去。” “嗻!”腊梅答应了一声就要出去,这边令妃又叫住了她:“让那边儿继续盯着。”她甜甜笑着:“本宫,要送皇后一个大礼呢…” “嗻!” 慈宁宫里,太后已经是困得不行,但因为太久没和孙女儿见面了,所以还是强打着精神和和敬说着话,皇帝心里也是爱女儿爱不行,老娘和女儿说话间歇间还时不时插上一句,比如问问外孙身体怎么样了,又比如说女婿现家里一般做些什么之类。 三个人正其乐融融聊着,那边一个小太监外边打了个手势,皇帝身边大太监高无庸看了眼正聊天主子们,悄悄过去,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高无庸又悄悄回来,趁着太后没注意这边儿时候,悄悄对着皇帝说:“万岁爷,令妃娘娘送了固伦公主爱吃东西过来了。” “哦?”皇帝一听小老婆亲自来给自己宝贝女儿送吃,立刻觉得令妃真是贴心可意人儿。 高无庸一见他神情,就知道皇上是准了令妃娘娘送东西过来,遂给外边候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马上一溜烟儿跑去给令妃报信了。 令妃得了信,马上就吩咐腊梅提着东西跟自己进去。到了门口,她才停下脚步,跟她身后腊梅马上极有眼色将装着甜食盒子递给她。 令妃接过盒子,又拿着帕子弹了弹衣裳,才拎着盒子进去了。 这边儿皇帝跟太后没说几句话,外面人就通传令妃娘娘到了,他转眼一看,就见令妃一脸微笑,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令妃放下手中盒子,先是规规矩矩给太后请了安,然后又给皇帝请安,皇帝眼睛她身上打了个转,咳嗽了一声说:“起吧。” 令妃这才娇娇弱弱站起身,又避开了和敬行礼,陪着笑将盒子放到了桌上说:“臣妾想着大公主刚才只进了一点儿东西,现肯定是有些饿了,就特地让小厨房做了大公主爱吃如意莲子羹和澄沙糖糕来。大公主好歹吃几口。” 和敬扫了眼碟子里精致点心,笑了笑说:“和敬谢过令妃娘娘,想不到娘娘还记着这些。” 令妃拿着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唏嘘着说:“臣妾怎么会忘呢?当年先皇后还时,就常吩咐人做了给大公主送去呢。” 和敬听到她提起自己皇额娘,眼神黯了黯,皇帝见她这副模样,忙笑眯眯地夹起一块澄沙糖糕递给和敬面前碟子里说:“正是呢,皇阿玛还记得当时你爱吃就是这种点心,”他赞赏看了眼令妃说:“也难为你令母妃还记得,巴巴给你送了来,乖,来尝尝,看是不是还是以前味道。” 皇帝这句话一出,原本就有些不太高兴太后就不高兴了,她几不可见皱了皱眉,皇帝这是怎么回事,母妃?令妃她当得起吗? 和敬夹着皇阿玛亲手递过来糖糕刚刚送到嘴边,就被皇阿玛这句话给膈应一点儿都不饿了,她看了眼满脸都写着“大公主,臣妾好想你啊”令妃,突然觉得胃里一阵儿恶心。 但和敬是什么人,当朝唯一一位固伦公主,从小就是被皇帝和孝贤皇后捧手心儿里,再加之多年来宫里生活,那面上功夫自然是滴水不漏,因此她手也就是僵了那么一下,然后就自自然然把那块儿糖糕吃了下去。 令妃端着温柔贤淑笑容注视着和敬公主吃着自己送来东西,心里却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话题扯到皇后身上去。 她这边儿正走神,那边儿和敬已经吃完了东西,笑着对皇帝说:“这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她说完,又转头对着令妃笑了笑:“谢谢令妃娘娘。” 令妃赶紧摇摇头说:“这是我该做,自从先皇后走了以后,我好久没见着大公主了,实是想得慌。”她说着,又站起身对着太后说:“所以才巴巴这么送了东西过来,还请太后…” 皇帝一见令妃脸上那副柔弱可怜样子就心底一软,太后还没开口,他倒是先说话了:“皇额娘,令妃也是想着和敬才送了东西过来,您就看和敬面子上饶了她这次罢。”说着,他又给和敬使了个眼色。 和敬收到了皇阿玛求救信号,管心里那是万分不乐意,可还是张口替令妃求情:“皇玛嬷,这糖糕味儿真不错,您也尝尝?” 太后本来极不高兴,她是个看重规矩人,令妃这样借着孝贤爬上来人她本来就看不惯,再加上又是个汉女,而且还是个包衣,她就不喜欢了。可她再怎么生气,也架不住儿子和孙女求情,也只有算了。 皇帝见太后脸色,就知道她不会再跟令妃计较了,他心下自然是高兴很。再加上这打眼一看,他们这四个人坐一块儿,怎么看都像是一家子,尤其是和敬和令妃坐一块儿,那副其乐融融样子,真是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孝贤啊孝贤,有令妃,你也可以安心了,瞧她待咱们女儿多好啊…皇帝感动着,决定帮令妃 自己老娘和女儿面前加加分,遂说起这次万寿办多么漂亮,又说多亏了令妃云云。 令妃一听,立刻语带娇羞说:“皇上过奖了。” 皇帝一听,脸一板说:“这可不是过奖,朕看这次办好,比上年皇后办那次还好!” 令妃立刻惶恐说:“臣妾怎么及得上皇后娘娘呢,皇上还是莫要这么说,否则皇后娘娘又要生气了。” 皇帝一听,立刻就有点不高兴说:“你不必这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说着,看了眼自己宝贝女儿说:“皇后就是不如令妃细心,她人呢?怎么就不知道送了吃来?” 太后眉微微一皱,没接话茬,和敬低头坐太后身边,心下冷笑了两声,知道令妃这是要给皇后下绊子了。如果是平时,和敬肯定是要帮着一向和自己亲近令妃说两句话。可今天,一方面是皇后之前帮她额驸说了好话,另外一方面她心里也确被皇阿玛那句“令母妃”膈应慌,索性就两不相帮,装作没听见。 令妃见太后和和敬都没说话,心里当然高兴很,但做戏要做足,她脸上刹那间就带上了慌乱神色低头说:“皇上,都是臣妾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她怎么了?!”见爱妃一副又把错揽自己身上模样,皇帝顿时有些生气问。 “臣妾…臣妾刚才送吃食来时候,仿佛看见和婉公主往皇后娘娘那边儿去了…想是皇后娘娘担心和婉公主身子…”令妃怯生生抬头看了眼皇帝说。 “和婉?”皇帝眼睛微微一眯,思索了一下,转头对着高无庸说:“叫人去皇后那看看,还有谁那里。” “嗻!”高无庸答应着出去了,他出了暖阁,招手叫来了一个小太监,如此这般吩咐完,那小太监就一溜烟跑了。 没等多久,那小太监就回来了,高无庸听了他回报,心下知道这次皇后娘娘怕是难逃斥责了,他摇摇头,进了殿,对着正等他回信皇帝回禀:“回皇上,除了和婉公主,和亲王福晋也皇后娘娘那儿。” “老五福晋?”皇帝一听就不高兴了,和婉和老五福晋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皇帝也是怪,平时对和婉这个养女不闻不问,可一听回报说和婉和她亲额娘一起,立刻就觉得膈应了。心想着莫不是老五打算把女儿要回去吧? 这么一想,他立刻就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吼着:“去把皇后给朕叫过来!” 皇后出招 见皇帝勃然震怒,令妃心里自然是高兴不得了。当然,她也知道只要太后,皇上是不会真把皇后怎么样,不过,谁知道太后还能活几年呢?等她死了,皇后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到这里,令妃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眼底喜色,她赶紧拿起帕子来搽了搽眼角,一脸“皇上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可千万别太生气了”表情望着皇帝,一边不停说:“皇上,您千万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娘娘定是因为着急和婉公主身子,所以才…” 所以才失了分寸么?皇帝本来就怒不可遏。再被令妃这么轻描淡写,看似求情,实则火上浇油这么一撩拨,那火是腾地一下窜了起来,他气哼哼说:“令妃你不用替皇后求情,什么着急和婉身子,朕看她是关心过了头!” “皇上…”令妃眼睛顿时泛起了泪雾:“皇上您那么宽容,请不要因为臣妾话而苛责皇后娘娘……否则,否则臣妾真是……真是……”她抬起头楚楚可怜望着皇帝。 皇帝听了她话,又看着爱妃我见犹怜样子,顿时心中一柔,从桌下握住了她手说:“令妃,你就是太善良了,皇后…哼——”他脸一沉,冷哼一声:“若是皇后不记得自己该守本分,那…”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朕倒也不介意效仿世祖皇帝…”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太后已经是沉下脸斥道:“皇帝!” 自家额娘黑沉沉脸色加上不善语气顿时让皇帝把后面那个还未说出口“废”字给咽了回去,讪讪看着太后:“皇额娘…” 太后本来已经是怒极。太后是谁?她能从一个并不受宠妃子终成了太后,那手段自然不能小觑。再说她当年跟着世宗皇帝,那也是从九龙夺嫡风雨中拼杀过来,什么阴谋没见过,没听过? 令妃当着她面给皇后使绊子本来就让她很不高兴了,可因为和敬也,她也不好当着皇帝女儿面落了他面子,一直都忍着,可现…听听皇帝这说是什么话?! 效仿世祖皇帝,他这是想废后纳!她只要一想到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废后一事,就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世祖皇帝废后博尔济吉特氏是什么人?她是世祖皇帝生身母亲孝庄太后亲侄女儿,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捧掌心里宝贝女儿。 可结果呢?这样出身,天之骄女,还不是说废就废了?当时废后诏书上写是因皇后无能,故而废之。可太后心知肚明,那皇后就算再无能,可她背后还有孝庄太后,那可是一代女杰,她亲侄女,她岂有不护着? 可是呢?皇帝一纸诏书下来,先斩后奏,直接就废了皇后。皇后废了也就废了,可后来朝野间传言,却说那世祖皇帝废后,只是为了给他心爱女子,后来孝献皇后出一口恶气。 虽说传言不可信,可后来为了孝献皇后,弄得世祖皇帝和孝庄太后母子失和,却是不争事实。这——才是太后忌讳事! 母子失和,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都不愿意见到事,深宫中女人,丈夫还时候还好,可丈夫死了,那有儿子和没儿子区别可就大了去了。太后辛苦这么多年,风里雨里过来,好不容易从熹妃熬成了熹贵妃,再熬到了太后,这其中艰辛岂是一言可以道? 孝贤去后,她看娴妃识大体,懂礼数,且向来循规蹈矩,便力劝皇帝立她为后,皇后自册封以来,虽然行事是比不得孝贤,可也没什么大错儿,谁会想到今天令妃几句话,皇帝竟然说要效仿世祖皇帝?! 太后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一丝寒意窜过心底,再看向那令妃时候,只觉得她娇娇弱弱那副模样,竟然恍恍惚惚和孝献皇后影子重了一起… “皇额娘?”皇帝原本等那里等着太后垂训,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说话,他本来心底就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说话太孟浪了一些,皇后好歹也是皇额娘一手提拔上来,他不该当着人面落了她面子,何况今天还是她寿辰… 等了半天没见太后说话,皇帝还以为自己额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一急,是弄得他脑门上都见了汗,忙小心唤了太后一声。 太后被皇帝这一声叫顿时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看着皇帝担忧目光,心中一暖,皇帝到底还是担心自己,他不会是世祖皇帝,自己,也定然不会是孝庄太后,皇后也不会是那废后。而令妃—— 太后扫了眼令妃,这令妃几句话就能撩拨皇帝失常,他日若是…她没有再往下想,只是眼睛眯了眯,心底已经是暗暗警惕。 却说令妃,皇帝那句效仿世祖皇帝话一出,她心顿时一跳,皇上…莫不是想要废后吧?可就她紧张不得了时候,太后却突然横插一脚,愣是把皇帝话给打断了。 令妃气得暗暗咬牙,知道已经是错失了一个天大好机会,如果今天皇上真说出了那两个字,那么她自然有本事把这句话弄得朝野皆知,那时,皇后就是不废也得废了。 可谁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太后竟然跳了出来,她顿时气得牙痒痒,对太后恨又深了一层。 这边儿令妃还心底扎着名为太后小人,那边太后已经缓下脸色,对皇帝说:“皇帝,皇后一向循规蹈矩。一会儿她来了,你且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因为之前脑补东西太过可怖,所以太后已经决定,无论今后怎样,皇后她是必定要保。 听了太后表态,令妃心里已经是咯噔一下,知道今天事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了,可是…她看了眼皇帝,见他脸上表情,就知道皇帝心中定然是不以为然。她心中一喜,只要皇帝还对皇后不满,那她就还有机会,她还不信太后能随时随地都跟着皇帝。 这边儿令妃心中阴暗小算盘正拨噼里啪啦响时候,那边儿小香菇已经和纯贵妃一起走了进来。令妃一怔,怎么皇后和纯贵妃一块儿来了?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那边一见皇后就心里不舒服,自动把讨厌皇后和他娇媚可人爱妃对比一番皇帝强压着心头火气,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皇后和纯贵妃行完礼,一拍桌子就想发作:“皇后——” 他刚吼了一句,那边太后已经是咳嗽了一声,皇帝这才想起刚才她说话,让他好好跟皇后说话,这么一想,后面劈头盖脑想冲着皇后去话自然是不能说了,皇帝硬生生转了个弯,逼着自己和颜悦色问:“皇后,和婉身子…怎么样了?” 和婉?小香菇眉头微微一动,老色龙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和婉了?他之前不是对和婉不闻不问吗?难道——想起电视剧里老色龙时不时犯抽德行,小香菇心里不由嘀咕着,这位不会是突然慈父之心发作,要来突击检查她工作吧? 想到这里,小香菇连忙说:“太医们说和婉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刚才臣妾看她脸色也还不错…只是…” 皇帝本打算着随口问问和婉身体,然后就直接切入正题,逼问皇后为什么要把老五福晋叫过去,是不是打着其它什么主意,比如帮着老五把和婉要回去之类,又比如——皇帝越是脑补,脸色越黑,他见皇后那副欲言又止模样就生气,没好气问:“只是什么?” 小香菇原本心里就犯嘀咕,老色龙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突击检查她工作,何况,自从他把和婉交给她,这都多少个月了,皇帝那是问都没问过一次,现突然来这么一下…小香菇忍不住瞄了眼因为她和纯贵妃来了,已经坐到另外一边儿去令妃。 皇帝刚问完,就看见皇后不善眼神瞄向了令妃,心里火腾地就冒起来了,他一拍桌子:“皇后,朕问你话,只是什么?还有——”他瞥了眼爱妃委屈模样,就觉得要替她讨个公道:“如果不是令妃无意中看到你把和婉叫过去,朕还真不知道——”他冷笑着两声:“你把老五福晋也叫过去了!皇后!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这边皇帝刚吼完,小香菇还没来及反应,那边儿令妃已经慌慌张张站起身,急切叫了声:“皇上——”她这么娇滴滴一叫,顿时让小香菇浑身一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错…”令妃眼里泛起了泪雾,祈求望着皇帝:“请皇上千万不要因臣妾错苛责了皇后娘娘——娘娘…娘娘肯定是觉得有些闷…才把和亲王福晋叫去说话…皇上,您万不能因此误会皇后娘娘啊…” 小香菇没说话,丫,什么叫奥斯卡级别演员,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令妃娘娘,让您这宫里玩宫斗真是屈才了,您真该生现代,去为国争光,拿它十座八座小金人。 小香菇腹诽归腹诽,可她也知道,别看令妃一字一句全是替自己开脱,可是从老色龙那越来越朝着锅底灰颜色靠拢脸色来看,她简直就是越描越黑,火上浇油啊! 皇帝听着爱妃声声泣血给皇后求情,就觉得对她疼爱之情那是止不住蹭蹭朝上冒,相反,对皇后也越来越厌恶了,小香菇瞄着他脸色,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她瞥了眼令妃,唇角一弯,笑眯眯说:“臣妾…自然安得是和令妃一样心了。” 她这话一出,那边还梨花带雨令妃怔了下,皇后…这不是吓傻了吧?这是什么回答?皇帝也愣了愣,那脸马上就冷了:“皇后!你不要糊弄朕!” “臣妾怎么敢糊弄皇上——”小香菇委屈看了眼皇帝,正色说:“不光是臣妾和令妃,这天下间凡是做了母亲女子心都是一样!” “什么意思?”皇帝紧盯着小香菇,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小香菇看了眼坐自己身边,脸上交织着倦色和怒色纯贵妃一眼,毫不畏惧迎着皇帝视线说:“皇上可知和婉因何而病?” “和婉?”皇帝微一皱眉:“朕不知道。”他疑惑看着皇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是什么药。 就知道你不知道!小香菇心底不屑哼了声:“皇上可还记得八月间臣妾让太医院去给和婉诊脉一事?” 皇帝想了想,点头说:“记得。”他记得皇后说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和皇额娘一起去木兰行围,之后又去避暑山庄呆了大半个月,再加上回宫后事务繁忙,他就把和婉事给抛到脑后去了,想到这里,皇帝也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遂问:“那太医怎么说?” 您总算想起来了…小香菇心底鄙视着皇帝:“太医说,和婉病是由七情郁结所致。” “七情郁结??!”皇帝愣了愣:“怎么会!?”和婉又不是他那些远嫁到蒙古去姑姑们,她可是衣食无忧住京城,怎么会因为七情郁结而得这个病,还差点就过去了…? 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莫不是……他脸色不好看起来,莫不是皇后想脱罪,胡说吧? 小香菇见皇帝脸色,就知道他不信,不过没关系,她这里人证大大有,她接着说:“臣妾听了也是不信,公主住京城,衣食无忧,怎么会是这么个病因,可几个太医都这么说,臣妾就知道有些不对。”她顿了顿,接着说:“所以刚才臣妾趁空便让人找了和婉来,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不问还好,一问臣妾就觉得奇怪,臣妾看着和婉神色,心里定然是有极重心事,可无论臣妾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 “和婉是怎么回事?”一直一边听着太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她皇额娘,你面前,她还有什么不好说。” “皇额娘说是。”小香菇见太后开口了,忙躬身说:“媳妇也是这么想,就慢慢儿问她,谁知这么一问,倒是让媳妇看出不对劲儿地方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和婉好几次回话时候,都会忍不住去看她带来那些个奴才,倒像是…忌惮着她们似地。” 皇帝震怒 “胡说!”小香菇这话一出,那边太后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边皇帝已经是气一拍桌子:“皇后——!你竟敢当面糊弄朕!”皇帝被小香菇话气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叫和婉忌惮着那几个奴才?! 她可是朕女儿,是堂堂大清朝公主,她岂会忌惮几个奴才秧子?再有,皇帝脸沉了下来,把整件事往深了仔细一想,越发觉得皇后这么说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脱罪了。皇帝也是奇怪,如果今天是换了别人来跟他说这件事,比如是令妃,那么皇帝肯定会相信她说话,因为令妃皇帝心目中,一向都是高贵美好善良代表。 可…偏偏是皇后,皇帝已经不记得初皇后还是娴妃时自己对她印象了,随着孝贤去世之后,皇后他眼中就变得不近人情,冷漠,严肃且小心眼,而且…他只要一想到皇后处处为难着自己心爱令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做事本来就不得他喜欢,如今是找借口找到了和婉身上去了,皇帝怒瞪皇后一眼,就要发作:“皇后——!”他话还没来及出口,那边儿太后已经回过神来,她一手按住了提醒了自己乖孙女儿和敬手,一手阻止了皇帝,然后才对着小香菇说:“皇后,你接着往下说,慢慢说,把整件事一五一十说明白,说清楚!” 比起不喜欢皇后皇帝,太后可是非常清楚皇后品性,皇后为人刚直,是宁折不弯性子。也因为如此,她就是不如令妃讨皇帝好,可太后转念一想,如若那母仪天下皇后都像是令妃那样娇娇弱弱模样,又怎能住了那坤宁宫,怎能震慑住六宫里不安分女人? 虽说皇后小十三去了以后,这性子稍微变得和软了些,但太后看来,皇后还是以前皇后,一点儿也没变,尤其是…太后瞥了眼坐自己身边孙女儿,刚才她虽然又惊又怒,但还是没漏掉皇后说那番话时,和敬浑身微微一震模样。 敏感太后察觉到了孙女儿异样,所以她必须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嗻!”小香菇躬身答应着,遂将刚才发现一五一十汇报给两位领导:“臣妾见因有那两个奴才,实是问不出和婉什么来,索性就让人捆了她们,单独带到一边儿问话。”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小香菇说到这里时,顿时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谁知,咱们家姑奶奶们过竟是这样日子!”她话音一落,那边纯贵妃脸上也是一片愤慨之色。 “臣妾先问了,和婉究竟为什么害怕她们,那两个奴才先前还不肯说,臣妾和贵妃妹妹再三逼问下,才松了口。” “她们说是和婉乳母秦氏吩咐她们这么做,说是怕和婉进宫说了什么不该说话。”她这话一出口,那边太后立刻就怒了,厉声道:“什么叫说了不该说话?她好大胆子!” 这就叫好大胆子了?小香菇眉骨微微一动,那接下来:“皇额娘请息怒,”她顿了顿,接着说:“媳妇当时也是不敢相信,那秦氏不过是个奴才秧子,想来也不至于如此大胆敢指派人来监 视公主,所以便疑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原本还腹诽着皇帝立刻警觉起来,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奴才秧子,怎么敢公然派人监视公主,她到底是胆子太大?还是…因为有人她背后撑腰?一涉及到阴谋阳谋东西,皇帝立马就回过神,开始思索着这里面弯弯绕绕东西了,至于令妃?他早就把她给抛到脑后去了。 “所以媳妇就让容嬷嬷再细审了遍那两个奴才,”这边小香菇压根没去观察皇帝脸色,依旧往下说着:“那两个奴才倒是喊冤不迭,说她们一向都是听秦氏话行事,自己从来是不敢欺负公主半点儿。” 放屁!皇帝听得大怒,什么叫一向都是听令行事,如果真是对主子尊敬,那能听秦氏话吗?那今天还能让皇后看出首尾来吗? 一想到这里,皇帝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倒要看看那两个奴才是什么货色,竟然敢背地里欺负他女儿! “皇后!”皇帝一抬手,止住了小香菇:“那两个老货呢?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人敢辖制朕公主!” 皇帝一怒,旁边高无庸立刻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外面侍卫就带进来两个浑身发抖老嬷嬷。 那两个老嬷嬷一进来就浑身像是筛糠似发抖,还没行礼就先像是面条儿似瘫了地上,皇帝看了眼她们窝囊样儿,眉一挑,直接对着小香菇说:“皇后,你就当着朕和太后面,继续审!朕倒要看清楚,是谁给了她们这么大胆子,连朕也不放眼里!” 这句话就说重了,不过想想也是,皇帝虽说再怎么不疼和婉,可和婉好歹名义上也是皇家公主,是皇帝女儿,那个奶娘就这么明着指派人监视公主,这不是伸手打皇帝脸吗? 何况…小香菇不动声色扫过坐太后身边和敬公主,心底暗暗替她可怜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奉旨审案了。 当然,这说是奉旨审案,可问话什么却全是由容嬷嬷代劳,这边儿容嬷嬷问着,那边儿地上两个老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回着,把和婉从出嫁到现事情给说清清楚楚。 “奉旨问:监视公主可是你们自己主意?”容嬷嬷表情严肃看着下面跪着人。 “不…不是,奴婢等怎敢,这…这都是公主奶嬷嬷秦氏主意…”两个嬷嬷慌忙摇头,如果不是秦氏,就算给她们天大胆子,她们也不敢监视公主啊… 皇帝一边儿越听脸越黑,好啊,好很啊,那个秦氏,仗着是和婉乳母,公主府里横行霸道,听听她做都是什么事儿? 和婉和额驸要见面,还得额驸事先拿银子贿赂她,才能见上一面,如果她不高兴,这和婉就是好几个月见不着额驸面,再有,但凡和婉出门,她必定会派上一两个心腹嬷嬷,让她们替她看紧了和婉,就怕和婉说出什么不该说话来… 这还不算,公主府里大大小小事都由她把持着,和婉要做什么竟然还要先问过她才行! 皇帝心里虽然不怎么喜欢和婉,可和婉是谁?和婉虽是老五亲生女儿,可自小就由自己养了 宫里,叫自己一声皇阿玛。那秦氏又是谁?不过是仗着自己奶过公主几天,竟然就这样作威作福起来,她好大胆子! 还有和婉——皇帝咬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好歹是个公主,竟然会被这样一个混账东西拿捏住了!想到这里,皇帝就再也憋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来人哪!先把这两个老货给朕叉出去——!”他顿了顿,还没想好怎么开发了这两个眼里没有主子奴才,那边两个老嬷嬷一听,已经是哭天抢地大哭起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放肆!”皇帝还没来及说话,那边儿太后也是勃然大怒:“你们做下这等以下犯上事儿,还想有命?来人哪,把她们给哀家拖下去!” 两边侍卫应了一声,上来拖着两个老嬷嬷就往外走,两个嬷嬷哭叫着,手指紧紧抠了地毯上,嚎啕着:“太后——老佛爷…奴婢冤枉那…奴婢们都是按着…按着规矩来啊…” 她们这话一出,这边儿皇帝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一挥手,拖着老嬷嬷侍卫们马上退了开去,皇帝脸色阴沉看着她们,冷着声音问:“规矩?朕怎么不知道我大清什么时候竟有了奴才能随意监视主子规矩了?” “回…回皇上——”左首边那个老嬷嬷以为皇帝是饶过她们了,马上忙不迭叩起头来:“这…不独是咱们…就连…就连…”她一面说着,一面不停拿眼神儿瞟着坐上首和敬公主。 和敬?皇帝顺着两个老家伙眼神一看,脑子里弦儿立马就嗡一声…断了。如果说和婉被乳母辖制这件事只是让他觉得面子上过去,觉得自己被那些个奴才给当面儿扇了一巴掌而怒不可遏,那么—— 皇帝眼神一下子变得变得幽深起来,和敬是谁?和敬是他和孝贤捧掌心里宝贝女儿,是孝贤临终时拉着他手,要他好好照顾女儿,是他和孝贤唯一,还活这世上孩子…是他孝贤灵前发誓要护她一生一世孩子… 可现…用狂怒,已经不足以形容皇帝心情了,他回头看了眼和敬。女儿和往常一样,微微别开了脸,这就是她守礼,知礼地方,皇帝知道和敬就算心里再委屈,当着外人也是不愿意说出口。 他看着女儿微红眼眶,还有自己额娘低声询问之后投过来愤慨目光,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和敬,他女儿,和和婉一样,家里,都是被那起混账东西辖制着…他捧手心里女儿,出嫁后过是什么样日子…这些年又是怎么过?一想到这里,皇帝就再也忍不住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你们这些混账奴才!竟敢如此欺辱朕公主!!!”怒到了极处,皇帝脸都气扭曲起来:“来人那!把她们给朕——”他话还没说完,这边小香菇已经躬身提醒道:“皇上——” “皇后还有什么要说?”皇帝猛地一转头,那种择人而噬表情让小香菇心底都打了个突,心说果然孝贤皇后和和敬公主是这位逆鳞啊,说不得,碰不得。这边儿她腹诽着,那边儿却恭敬对着皇帝说:“皇上,今儿可是皇额娘寿辰…”不管怎么样,她提醒皇帝,免得今天如果见了血,以后皇帝脑抽了,又要怪她多事,那可就糟糕了。 皇帝一怔,马上站起身,愧疚对着太后说:“皇额娘,儿子孟浪了。”他这么说着,竟然破天荒丢了个感谢眼神给小香菇。 这边儿太后听到皇帝话,眉一扬,冷冷说:“皇帝,我没事,这等奴才,你只管开发了就是!”太后心里也是岔岔不平,和敬也是她乖孙女儿,谁家长辈不希望自己孙女儿能和额驸和和美美过日子。 当年和敬出嫁时候,她心底虽是不舍,可到底女孩儿大了都是要出嫁,她也不能多留这孩子几年,当时想着和敬和她额驸必然是平安喜乐过着日子,可谁知道,自己捧掌心里宝,竟然自己眼皮下面过着这样日子! 就是皇帝妃子,那一年三百六十日还能轮着个几日,可照着那些老货说法,这公主们还不如他们。想到刚才自己问和敬时,她嘴上虽说没什么,可那眼底委屈是骗不了人。一想到这里,太后就觉得心疼慌,拉着和敬手,又是好一阵安慰。 且不说这边太后忙着安慰孙女儿,那边皇帝得了老娘旨意,也就不再避讳什么了,直截了当说:“把这两个眼睛里没有主子东西给朕拉了出去…”他顿了顿,接着说:“高无庸,传朕旨意,带了人去和婉公主府,把那秦氏并所有奴才都给朕拿了来,再有…”他看了眼自己心腹太监,眼底厉色连一向熟知他性格高无庸都忍不住心里一阵发凉:“去固伦公主府传朕旨,也别避了人,把固伦公主乳母传进宫来,就说太后想要见见侍候公主老人。” “嗻!”高无庸答应着出去了,这边儿皇帝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脸看着自己女儿安慰着:“和敬,你放心,皇阿玛定要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他说完,瞟了眼小香菇,似乎觉得自己之前冤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子上却又过不去,粗声粗气说:“皇后…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小香菇赶紧起身说不敢,又说这是托了太后福,否则她再看不出来云云,这一来二去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回说人已经带到了。皇帝一听,眼底一沉,瞥了眼自己女儿,然后才对着太后说:“皇额娘,这些奴才们胆子也太大了,今儿儿子想借皇额娘地儿,好好让这起眼睛里没主子奴才知道下厉害!” “皇帝,就照你意思办!”太后点点头,脸上也带出一丝狠色来:“自打先帝去后,这些奴才也被咱们纵太不像了!如今正好敲打敲打!”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只觉得四周仿佛一阵寒风刮过,刮得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先帝?太后嘴里先帝还有谁?自然就是那位铁血无情雍正皇帝了…一想到那位手段,小香菇突然有些开始同情起今天那几个老嬷嬷了。 “皇额娘说是…”皇帝躬身答应了,然后一转头,梗着脖子,咬着牙恶狠狠说:“高无庸,把那几个老家伙给朕绑到慈宁宫外边儿,杖毙了他们!”他说到这里,眼睛扫了小香菇和纯贵妃一眼,接着说:“把侍候诸阿哥,格格们奴才都带了来,一个都不许漏,都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看看谁才是他们主子!” “嗻!”高无庸浑身一抖,利落答应着出去了。 外边儿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凄厉惨号声,中间还夹杂着求救声,听得从没见过这等阵势小香菇心里一阵发寒,知道自己往后绝不能走错一步,否则…那外边儿人就是她前车之鉴。 这边小香菇正警醒着自己,那边儿太后看了眼脸色惨白,好像是被吓到了令妃,说话了:“皇帝,这几个奴才实可恨,可这么多年下来,咱们如何连信儿都不知道,可见…”她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皇帝一听,立刻就明白自己额娘意思了,也是,皇家内务一向是由内务府督办,公主府里大小事务,也一向是由内务府过问,可这么久以来,怎么他们就是一点信儿都不知道,可见这里头定然有鬼! 一想到这里,皇帝立刻就坐不住了,马上叫来了高无庸,让他马上传傅恒过来,然后直截了当说,内务府除了总管内务府大臣傅恒以外,其余人等皆官降一等,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他这旨意一出,旁人还可,就只有令妃脸色一变,心底气不行,她深呼吸了几下,按捺住心头怒火,趁着没人发现她不对劲儿,硬是瞬间就把满脸不甘给扭成了甜美微笑。她这边儿刚变脸完毕,那边儿皇帝一回头,就看见爱妃脸上甜有些刺目微笑,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怪异感觉。 皇帝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以前孝贤曾经无意中提到过…令妃阿玛是内务府里内管领…这阿玛被降了一等,做女儿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皇帝心头一沉,好像是第一次看见爱妃这幅模样似望着她。 元旦节 太后寿辰过后没多久就是元旦大节,这个节日是三大节之一,它重要性自然不必说。满宫里人实际上从十月初开始就一直忙,忙过了太后寿辰,就开始忙元旦大节。元旦大节还没忙过,后面儿年节眼看着又撵着撵着来了。 宫里以前第一个忙人就是小香菇,据容嬷嬷说,以前她从十月初开始,要一直脚不沾地忙到年节开始,而且就算年节开始了,各宫里事务,元旦节、年节要赏赐下去东西,还有过年一应陈设,宫里人身上衣裳等等统统都要过问,白日里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只能趁着晚上晚宴或是放焰火时候歪着养养神。 小香菇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做皇后不容易啊,尤其还是个不被皇帝待见皇后…虽然是这么想,不过今年却和往年不同,因为皇帝“体恤”皇后丧子,索性让令妃暂时摄六宫事,掌管一应事务。 所以现忙得脚不沾地正是延禧宫令妃娘娘,而坤宁宫么…小香菇一身轻松家常衣裳,歪大引枕上,听容嬷嬷给她念叨着宫里各项事情。 现小香菇日子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虽然每天早晨还是要起得很早去给皇太后请安,但回来之后,就是她自己时间了,因为不用去打理宫务,所以她现除了每日里操心一下兰馨,和嘉备嫁事儿,剩下就是研究怎么让她家那只小猪宝宝上学前能多认识那么一两个字问题了。 因为元旦大节到了,和敬公主自然是要府里坐镇打点一应事务,所以她一个月里也就只进了一回宫,稍微点拨了下兰馨和和嘉一些坐府理事事,她说这些时候,小香菇自然是不好旁听,不过公主们住地方,也少不了以前那拉皇后弄过去人,那些人回来一说,小香菇就默然点头,果然不愧是孝贤皇后亲手调教出来女儿,瞧瞧人家这手段。 她这边儿还没感慨完,那边儿容嬷嬷就把她家猪宝宝以后上学需要用到东西给整理齐备了。 小香菇这天早起也是没事,索性就坤宁宫里,仔细听着容嬷嬷说起小猪宝宝上学事儿。 按照规矩,清朝皇阿哥一到了六岁,就要进上书房读书了,每日寅时到书房早读,卯时开课,除了各大节可以放假一天,天热时候上半天课外,功课竟是一日都不许拉下,别提像是现代学生偶尔来个旷课什么了。 小香菇心里盘算了一下,古代计时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寅时就是早上三点到五点,也就是说,她家那只睡不醒小猪宝一过了六岁生日,就得每天早早爬起来去书房里读书了? 然后还有…按了按额头,小香菇囧囧有神听着容嬷嬷继续讲着这皇阿哥读书规矩,据说这规矩是由当年圣祖皇帝康熙爷订下,每位皇阿哥都必须遵守。 比如,读书时候不准东倒西歪,要正襟危坐,小香菇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神啊,幸好她穿是皇后不是皇子,否则这一天坐下来,岂不是要了她命?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同情看了眼乖乖坐桌上,由自己奶嬷嬷喂着克食小猪宝宝,摇了摇头。 又比如夏天天气热时候不许摇扇子,比如上书房只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自己生日时候才放假,除夕是不放。 再比如皇阿哥们学习内容,满语自然是要会,蒙语——想想孝庄太后再想想和敬公主额驸,还有虎视眈眈蒙古诸部,好吧,这也是必须会,汉语,康熙时就提倡满汉一家,这个肯定是要会。 语言问题完了,那汉人四书五经也得会,加上当今皇帝登基时候就发下过当效仿康熙爷弘誓大愿,所以这上书房也就沿用了当年康熙爷教导孩子们那一套,读12遍,背12遍… 白天学完了,晚膳以后还不能休息,还有体育课,骑马射箭什么,免得入关久了,皇子们连满人根本也忘记了。 容嬷嬷一口气讲完,小香菇眉头也皱了起来,好吧,姑且不论上书房教育方法算不算是填鸭式教育,但——她看了眼那边吃欢小猪宝宝。 她可不想他过早被这些东西压成一个小老头,可是眼下,读不读书可不是她说了算,而是住养心殿里那位。 一想到这里,小香菇就觉得有些烦躁,算了,还是先徐徐图之吧,依这位爷对自己不待见程度,恐怕前脚刚提出让永璂晚点去上学,后脚他就得龙颜大怒,又得怀疑自己有什么了。 不过不做点什么,似乎…又不甘心,小香菇想了想,索性让容嬷嬷附耳过来,交代了她几句话,算是先把这事儿给揭过了。 等到容嬷嬷真正把事情给办好回禀小香菇时候,都是年节过后事了。 且不说小香菇这边儿是如何悠闲自,光说说令妃,比起太后寿辰来,这次元旦大节预备是让她忙得连喘口气功夫都没有,各宫里一应事务,陈设,年下衣裳,要赏下去东西,还有趁机安插眼线,收买人心等等让她这一个月忙得头晕脑胀,甚至都没注意到皇帝到延禧宫次数明显不如以前多了。 就算过来,皇帝也是略坐一坐,或是偶尔跟她滚滚床单神马,就算这样,那次数也很不正常,不过令妃这些天已经忙个晕头转向,也就根本没发现皇帝和以前不同。 且不说皇帝如何,满宫里忙活了这么一个多月,元旦节终于到了。 这元旦节自然是比太后寿辰时要隆重多。 一大早,宫女嬷嬷们就把窝暖和被窝里呼呼大睡母子二人给挖了出来,收拾齐备以后,母子二人又顶着一身重要命衣裳摇摇摆摆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外边儿早就设好了皇太后仪仗,十面五色龙凤旗后边儿就是黄龙,凤扇各四面,还有四顶素方伞,黄缎绣四季花伞四顶,这些后面就是捧着金香炉,金香盒,金盥盘,还有…捧着金痰盂…这些人后边儿就是绣着龙凤文凤舆了。 小香菇没再往后看,因为音乐已经停了,这说明皇太后已经升座了,而且…她瞄了眼站自己不远处穿着一身明黄色朝服站那儿皇帝,按理说这过节了,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这位脸色…看上去却好像不是那么高兴似? 小香菇心里猜测着皇帝不高兴一百零八个理由时候,皇帝已经带着一群王公大臣们给端坐慈宁宫里太后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小香菇赶紧收拾心神,因为那边儿一行完礼,就轮到她领着公主、福晋、命妇们行礼了。 两边儿行完礼之后,就是赐宴,这宴席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好吃,可是真吃到嘴里,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有些菜加了盖还好说,吃上去还是温,可有菜,直接就是硬邦邦一坨了。 所以这赐宴,其实也就是表面功夫,所有人几乎都只是动了两三筷子,然后皇帝就起身去了太和殿,那边儿还有元旦大宴等着皇帝主持呢,而这边,小香菇也是跟皇帝后面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外面自然也是如慈宁宫外边儿仪仗一样,设了除了不锈龙凤文以外,其他一应陈设都和皇太后没差皇后仪仗。 小香菇进了坤宁宫升座之后,从和敬公主,到她认都不认识镇国将军夫人并命妇们全都齐齐向她行礼。礼毕之后,小香菇就让其他人先散了,只留下了和亲王福晋和和敬公主说了会话,说了没一会儿,那边兰馨和和嘉就一直打着眼色,小香菇知道她们有事,也就不留和敬说话了,那边儿兰馨和和嘉立刻上来,忙忙拉了她们大姐姐就往自己下处去了。 和亲王福晋也稍坐了会儿,因为上次和婉事,所以这次小香菇也就不客气托付她帮忙办了件小事,那和亲王福晋也是赶紧答应下来,没一会儿也告退了。 和太后寿辰时一样,说是告退,可她们也是各有各下处,小香菇原本正琢磨着先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就看见容嬷嬷步走了进来,低声说:“娘娘,太后老佛爷派人传您过去说话呢。” 咦? 太后找她?小香菇疑惑挑了挑眉,赶紧把脱下朝服什么又穿戴上,忙忙往慈宁宫去了。 原本小香菇以为老太太寂寞了,要找她来说说话,这就跟以前现代时候,她外婆喜欢儿孙辈们她跟前说话逗乐一样,所以她心里满以为慈宁宫里应该是很热闹。 谁知进了慈宁宫一看,满宫里静悄悄,除了常老太太跟前侍候着老嬷嬷,其余宫女太监都不见了人影,这个阵势立马让小香菇心底打了个突,紧张起来。 谁知老太太见了她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高兴神色,只是拉了她手,说了会闲话,比如说和敬这次进来看着气色好多了,又比如听说和婉身子调养不错,再比如永璂抱上去又沉了些… 小香菇听着听着,就没开始那么紧张了,也跟着老太太说些儿孙辈们乐事,比如和敬公主家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现已经颇有乃父之风,年龄虽小,可是却整日淘马上,可见以后又是一个巴图鲁什么… 就她渐渐放松警惕时候,老太太低头抿了口茶,仿佛不经意问:“皇后,我恍惚听人说…皇帝都有小半个月没翻牌子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皇帝…ed了? 皇帝有小半个月没翻牌子了?! 囧——囧——囧—— 这就是小香菇听到这句话后反应,她看着太后眼睛,心里忍不住泪流满面。翻…牌…子…果然这些天她闲了,竟然忘记还有这茬儿… 这些日子里她闲着没事儿,倒是听容嬷嬷把皇后该干事什么全部理了一遍,这其中就有这翻牌子一项。 想到这儿,小香菇也是觉得电视剧误人啊,原本她还以为这清朝里临幸妃子都跟那电视里一样,脱光了往被子里一塞,卷成个被卷儿再由太监们扛着送到皇帝寝宫里面,任由皇帝那啥啥。 可真穿过来了,才知道,妃子们侍寝才不像是那北京烤鸭似蘸上酱料塞春卷儿里送到皇帝嘴边儿呢。每个妃子名字都被写绿头牌上,满宫里上上下下几十号能侍候皇帝妃嫔常们名字都上头。 皇帝想和谁…那啥了,直接翻牌就k,当时小香菇还yy了一下,那一盘绿头牌,可不就是那一盘活色生香,等着被临幸q版妃嫔们么… 再有,这被翻了牌子妃嫔们当天晚上就不能回自己寝宫了,而是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去皇帝那儿伴驾,陪着说说话什么。如果皇帝夜里没有兴致,她就得住到养心殿后面给伴驾妃嫔们准备地方去,如果皇帝夜里有了兴致,好吧,这下麻烦了,敬事房事后是要照规矩记档,比如某某日某某妃侍寝,然后呈给皇后盖印,免得以后孩子出生日期上纠缠不清,也避免了给皇帝戴绿帽子可能。 说到盖印,小香菇自从第一次令妃名字上戳了一下以后,就爱上了这个盖公章工作,虽说咱不能明着把你怎么着,但你名字上这么使劲儿一戳,暗爽一下也是可以。所以每次容嬷嬷把敬事房记档拿上来,她通常是看都不看,直接拿着宝印对准容嬷嬷指着地方就是一戳,啪一下某人名字上留下个大大红印。 可以说,盖公章这件事儿,是小香菇自穿越以来做不费脑筋一件工作了,本来嘛,皇帝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和谁滚床单就和谁滚床单,反正她也管不着。谁知道今天太后会突然拿着皇帝滚床单事来问她。 这一问,小香菇就懵了。 她皱着眉,仔细回想了半天,是了,貌似这半个月来,她好像都没有盖过戳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色龙都半个月没跟人滚床单了!这——这简直太不符合老色龙习性了吧?! 还是…因为之前玩太过…丫…不行了? 这边儿这个猜测刚从小香菇脑子里跳出来,那边儿太后就担心问:“皇后,你看皇帝近气色可好?” 老太太这么一问,小香菇突然想起来,今天行大礼那会儿,老色龙脸色确不太对劲,一直阴沉沉,莫非——他是因为发现自己不行了,所以才提不起精神? 猜测归猜测,小香菇还是赶紧把自己这个发现告诉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一听,那眉毛就皱到一块儿去了,立刻就派人去把负责给皇帝请平安脉太医给传过来问话。 这着急归着急,问话还是要讲究艺术,太后可不会直截了当问太医,她儿子是不是不行了神马,她先是问了皇帝身子近可好,等太医回话说好之后,她才又说起今天看着皇帝精神不好,又说起皇帝连着小半个月都宿养心殿里批阅奏折,她担心皇帝这么勤政身子受不住之类。 给皇帝诊脉太医都是轮班制,由太医院里医术好几名太医轮换,今天传来这位姓杨,太后传他时候,他还心里犯嘀咕,这皇帝好好儿怎么太后突然想起要传他进去问话? 可等太后这么一长串话下来,杨太医听着听着就觉得后背开始冒冷汗了,皇帝勤政,有时会批阅奏折到四或是五也不休息,这个是从圣祖康熙爷那会儿就有事,先帝爷也时常熬到四五,甚至有时候为了批阅奏折连着一两个晚上都不睡。 可到了当今这里,杨太医心里抹了把汗,前些年皇上倒真是效仿圣祖皇帝并先帝爷,每每批阅奏折到二,三是常有事,可自从孝贤皇后大行之后,皇上倒是很少再这么熬着了… 如今太后又提起皇上养心殿里勤政…这到底是…杨太医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不敢乱回话,可上边儿那两位又等那里,这么两下里一夹,也不知道是怎么,杨太医突然就明白了太后话里意思… 他还记得前些年太后为了皇上太过勤奋事还特意传召过他同僚杜太医,说是让他们商量个方子出来,给皇上补补身子,免得皇上累垮了,那会儿,可是太后单独召见他,可这次…瞄了眼太后身边端坐着皇后娘娘,杨太医心里有底了。 “回太后娘娘,皇上…”杨太医心里斟酌了下词句说:“微臣等平日诊脉看着皇上气色还好,想是因为近…皇上稍微劳累了些,这…”他没接着往下说,这事儿说白了就是皇帝身体好着那,只不过是因为近累着了,没心思而已。 小香菇自然也听懂了他意思,那边儿老太太沉吟了片刻,让这位太医回去斟酌个方子出来,给皇帝补补身,这没心思归没心思,可到底皇家子嗣还是重要…所以…即使是没心思,这边儿太医们也得让您有心思… 啧啧…小香菇目送着太医离去背影,心里暗自为可怜老色龙掬了把同情之泪,这皇帝也有身不由己时候啊…为了能传宗接代,皇上…您辛苦了…噗… 这边儿小香菇还没幸灾乐祸完,那边儿太后一句话直接就把她给雷了个外焦里嫩:“我看这也实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让皇帝吃药吧?这是药三分毒…”她叹了口气,转过头,拍了拍小香菇手说:“皇后,今晚你就好好问问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小香菇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囧囧有神出了慈宁宫,站台阶儿上被冷风一吹,这才醒过神儿来,皇帝只有初一十五才会来自己宫里,今天是元旦,可不就是正月初一吗? 我擦! 小香菇一想到这儿,顿时有些迈不开步子,以前因为她身子不好,加之小十三又才没了,皇帝就有些爱来不来,每逢初一十五该过来日子,他一早就会打发人来打招呼,说是不过来了。 这不过来也好,倒也乐得轻松自,再说了,她穿越前是地道宅女一枚,关于那啥啥理论经验极其丰富,但实践么…咳,至今还没有试过… 可现——皇帝突然间…不…举了…然后今天又逢着正月初一…而且…想到以前每到初一十五,那一大早就会出现来通告皇帝不来了小太监到现还没见人影… 小香菇心里顿时有种不祥预感…老色龙…你今天不会是真想…过来吧? 这么一想,小香菇立刻就不淡定了,想她穿越前也是黄花大闺女一个,管见多识广,可那都是理论经验,真要她和这么一只… 好吧,小香菇坐凤舆上,腹诽着,皇帝其实长得也不算太难看,而且还有点…小英俊…但是!这不是关键啊啊,关键是丫今年都四十有六了啊啊…放现代她都该叫她大叔了… 这冷不丁…要一个真枪实弹都没见过人突然和一个大叔…好吧,是个长得还算可以,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好几大叔睡觉…这任谁…也没办法淡定起来啊… 这么一想,小香菇立刻就如坐针毡,恨不得能马上穿回去,又或者赶紧让那拉皇后出来应付一下…就她挣扎不已时候,凤舆停了,外边儿容嬷嬷声音提醒着小香菇——坤宁宫…到了。 回到坤宁宫里,容嬷嬷就已经满面喜色忙活开了,因为这是从十三阿哥没了之后皇帝第一次宿这里,各色东西是要齐备,再考虑到皇帝心情,太扎眼东西不能有,被子神马也要准备准备,皇帝来以后哪里坐,哪里喝茶,哪里衣,都是有规矩… 小香菇木然坐榻上,看着容嬷嬷忙活来,忙活去样子,突然有些想哭,呜…她现能不能装昏倒啊喂… 不管她再怎么挣扎,再怎么不想去面对,坤宁宫里呆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晚膳时间,慈宁宫里吃完晚膳,陪着老太太闲聊了会,又看完了元旦焰火,时间就差不多了。老太太心里高兴,看着过来请安皇帝和小香菇,就像是看一对儿佳儿佳媳般,笑眯眯打量了他们半天,才让他们离开了。 皇帝倒是没什么,他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娘这种目光了,可小香菇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她战战兢兢爬上了凤舆,一路上都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其实皇帝本来就不举了对吧?所以今晚他肯定也不会做什么哦? 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哦? 就她拼命做着心理建设时候,凤舆停了,外边儿容嬷嬷声音提醒着她,坤宁宫到了,该下舆了。 到了?这么?这一瞬间,小香菇就悲哀发现自己心理建设完全白做了,她现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扒住凤舆大吼:“雅蠛蝶…” 想归想,可小香菇知道,要是她真这么做了,恐怕皇帝立马就会变脸把她给…那啥,算了…小香菇深呼吸了几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不就是跟皇帝xx么…简单…哈…哈…哈…哈… 这么一想,小香菇顿时镇定了许多,她定了定神,搭着容嬷嬷手,视死如归跟皇帝后面儿一步步踏入了坤宁宫中。 皇帝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想想吧,一向觉得温柔如水爱妃那天露出那个表情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了,这么一想,对着令妃时那股掏心窝子似热乎劲儿就下去了,这么一下去可不好,皇帝又想了,既然温柔善良爱妃都这样了,那其他妃嫔们呢?保不齐也是这种… 这么一想,皇帝失望了,皇帝伤心了,翻牌子什么,一看就烦躁,他其实对令妃还是有那么几分期待,令妃和孝贤差不多,同样温柔善良,待自个儿身边,那就是一种如沐春风感觉。 可现呢?哎…一想到这里,皇帝心头又是一阵烦闷,本来今天他是可以跟往常一样,不到皇后这儿来,可今天却又和往常不同。今儿可是正月初一,他可不好当着皇额娘面不给皇后面子。 反正近心里也是烦闷,索性就跑到小香菇这里来混一晚上了,这么一想,皇帝也就心安理得了,再加上皇后近也贤惠了不少,瞧瞧和敬和和婉那两件事儿,皇后…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这么一想,皇帝就忍不住回头扫了眼小香菇,这一眼,刚好就把小香菇脸上挂着严肃表情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顿时就不高兴了,朕来这里是给你面子,可你那是什么表情,朕又不会吃了你!难道陪朕就这么…这么一想,皇帝原本打算和皇后聊聊家常心思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进了坤宁宫,他看了眼缚手缚脚皇后,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就对着高无庸说:“朕累了,安置吧。” 第一夜 安置…?!这就是要睡觉了?!小香菇望着皇帝消失里间背影,忍不住浑身一颤,心底哀嚎着…苍天大地如来佛啊,这么早就要睡觉了?!老娘还没准备好啊啊啊啊—— 就她心里小人儿咬着手绢拼命撞墙时候,一旁容嬷嬷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道:“皇后娘娘,该安置了…” “呃啊…哦…好…”小香菇声音有些发颤,完了,今晚是躲不过去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搭着容嬷嬷手往里间走去。等她收拾完出来,就见皇帝已经除去了朝服,闭着眼睛由着下面侍候人给他洗脚。小香菇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挺舒服,忙给容嬷嬷递了个眼色,自己转到另外一边去梳洗了。 等小香菇洗了个澡,浑身香喷喷出来,就看到皇帝已经上了暖炕,那条绣着百子图大红缎被子里躺好了。 我擦,这就睡了?小香菇上炕前瞄了眼里面那位大爷,见他满脸倦色,那眼睛还是闭着,心下松了口气,阿弥陀佛,看来今晚可以混过去了! 等上了炕,钻到被子里,小香菇蠕动着往炕沿儿边挪了挪,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跟个陌生男人睡一个被窝里,紧张是所难免,为了不惊动旁边儿这位,小香菇那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呼…吸…呼…吸…小香菇一边按照以前度娘教,数着皇帝呼吸次数,如果间隔时间基本一样且很平稳,那么就说明他是真睡着了…如果不是…那么…热烘烘被窝里,小香菇打了个寒噤,这位…应该还不至于装睡吧? 这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就皇帝呼吸逐渐平稳时候,小香菇突然想起来,额个神列,她怎么把太后交代要她问清楚皇帝近怎么不翻牌子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办?!小香菇盯着皇帝脸,现丫都睡着了,难道要她把他叫醒?呃…不行不行…万一这位有起床气话…那她不是…小香菇吞了下口水,那不叫?也不行,万一明天老太太问起来,自己也不好回答啊。 这么权衡了半天,小香菇决定——还是叫吧…可这怎么叫,还是得费点脑子,她可不能直接把皇帝给弄醒,得装着不经意间把他给…碰醒…唔…这么一想,小香菇视线就落到了自己头发上,这睡觉时候头发都是散着,所以… 她悄悄用手把头发拨弄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慢慢挪动着脑袋,随着她动作,那头发就朝着皇帝脸颊方向蹭过去了… 我蹭…感觉着头发似乎碰到了东西,小香菇赶紧装作不经意摆了摆头,让头发某人脸蛋上这么一滑。她做完这个动作,赶紧摆好姿势,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头发蹭着您脸了跟咱无关。 四周一片寂静…小香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没醒?这睡得也太熟了吧?她数着皇帝呼吸,果然,丫完全睡死了! 好吧!那我再蹭! 没醒! 再再蹭…这下那边儿有反应了,皇帝唔了一声,醒了!小香菇赶紧跟着嗯了一声:“皇上,您醒了?” “嗯…”那边儿皇帝嗯了声。 “那…臣妾…”小香菇心下一喜,打算赶紧艺术性问完老太太让她弄清楚问题好睡觉,可是她话才说了一半儿,那边皇帝已经是翻了个身,语带不悦说:“朕累了,有事明天再说,睡觉!” “呃…”小香菇一愣,不是吧,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喂喂喂!!这是什么口气!小香菇咬着牙,气呼呼盯着某人背影,好吧,这下她不敢再去掳某人龙须了,睡睡睡,好睡得永远都不举了才好呢! 她哼哼着,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虽说这屋里地龙烧暖烘烘,可大冬天脸露外边儿也不舒服不是…暖烘烘被窝让她舒服喟叹了一声,得——睡吧,老太太事儿,明天再说! 这边儿小香菇睡得熟,那边儿皇帝也睡香,这帝后看上去还挺和谐,可没到半夜,小香菇毛病就发作了。 小香菇以前家时候,因为睡相不好,所以她娘给她买了张双人床,原话就是,晚上你爱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 穿过来之后,小香菇对自己睡得这张暖炕也是很满意,因为它够大,只要帷幔这么一放,她里头横着,竖着睡都没人管她。而且她睡觉时候喜欢抱着大抱枕,整个人就巴抱枕上睡。 抱枕多舒服啊…可到了清朝,条件有限,姑且只能把被子当做抱枕了…不过今天,小香菇梦里却笑了,为啥?因为她抱枕回来了呗——巴住,抱紧,呼…呼…呼… 皇帝做了个梦,他本来骑马上,兴高采烈追着一只鹿,那只小鹿众人追赶下惊慌失措,蹦蹦跳跳就从草原上跳进了一旁树林里,皇帝一见,立刻放缓了马速,挽弓搭箭,脚后跟微微一踢,催动着马儿缓慢靠近那只树边瑟瑟发抖小鹿… 近了…近了…只要他一箭出去,这只鹿肯定会血溅当场,一想到这儿,皇帝那叫一个开心啊…食指中指一松,那箭就嗖一下朝着那小鹿去了… 可还没等到小鹿倒地,皇帝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一个热烘烘东西已经扒了他后背上,他一回头,就看到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狰狞对他露出了獠牙! “护驾——!!!”这一瞬间皇帝心脏都几乎停跳了,他立刻试图拔剑自卫,可那老虎整个儿都压了上来,他被压喘不过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内侍卫呢?都死哪儿去了?!朕非要剥了他们皮不可!!皇帝咬牙切齿想着,可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身上这只重要死老虎张大了嘴巴——嗷呜!!!!! “赫!!!”那张大嘴合拢瞬间皇帝猛醒了过来,他剧烈喘着气,然后…等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发现自己做噩梦真正原因——皇后几乎整个人都挂了自己身上! “皇上…”听到皇帝声音有些不太对劲,高无庸已经是掀起了帷幔,朝内打量着,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等高无庸离开后,皇帝看着皇后,有些纳闷,皇后如今怎么…这样睡了?他记得以前…她可都是中规中矩睡觉啊…皇帝眉角一抽,扯了扯身上缠死紧手脚,他刚把皇后手拉开,就感觉皇后一只腿一动,整个人又朝着他拱了拱,然后那手又搭了上来。 而且…他低头看着对方那颗靠自己肩膀上脑袋,似乎…好像还说话?皇后也会说梦话?皇帝顿时觉得有些有趣,忍不住悄悄凑了过去,听听这个平日里一板一眼皇后会说什么样梦话。 而此刻小香菇,正梦里和自己舅舅家养那只古牧相亲相爱着呢…那狗毛特多,冬天摸起来特别舒服,小香菇笑眯眯一手拿着骨头,一手逗着那只狗:“来呀…来呀…” 那狗眼珠子就跟着骨头转啊转,转啊转,后她似乎把狗狗惹毛了,那狗一跃而起,一下子扑倒了小香菇,小香菇也不生气,摸着狗狗毛茸茸大脑袋:“好乖…好乖…咦…”她皱了皱眉,怎么狗狗脑袋今天摸上去手感怪怪…再摸摸… 狗狗似乎被她摸生气了,开始她身上动来动去,本来小香菇就穿得多,这么一动,她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唔…好热,她推了下非要往自己身上靠狗狗:“好热,狗狗乖,姐姐给你骨头,一边儿玩去!” 平时这狗都很听话,只要这么一说,它马上就会跑出去自己玩,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狗听了她话,反而越抱越紧了…热…热死了…小香菇奋力挣扎无果后,终于怒了… “热死了!!”她使劲儿一推,这次,那狗被她推开了,世界瞬间清凉了。 “皇后!!”皇帝被皇后突然这么用力一推,后脑勺顿时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皇后力气也不是很大,所以他脑袋也不是很疼…只是…皇帝瞪着被窝里舒服翻了个身,把一床被子几乎都裹走皇后怒了,竟然敢骂朕是狗?! 他越想越气,伸手就打算把皇后弄醒好好教训下她,可他手刚刚碰到小香菇身子,就听到皇后突然呢喃了句:“小十三…” 皇帝心顿时一软,皇后啊…这表面上倒是挺严肃,可刚才那么带着委屈一叫,愣是让他发不了火了,他知道皇后这是念着他们没了那个儿子,小十三…哎,这么一想,皇帝一下子就不生气了,他重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这次,就算了吧,看皇后这么伤心份儿上,小十三,也是朕儿子啊…皇帝这么想着,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而小香菇呢,此刻已经和自己姐妹们一起穿越到了康熙朝,对着两个孩子大流口水:“啊啊,四四好帅啊,小十三…好萌啊啊啊…好可爱…嗷嗷呜…” 过渡 昨晚那一觉,算是小香菇穿越以来睡得美一次,可不管她再怎么留恋那大大抱枕和那暖烘烘被窝,这一到该醒时辰,那睡意自然而然就没了。 该死生物钟,醒虽然醒了,但小香菇还是习惯闭着眼睛赖会儿床,直到容嬷嬷来叫她为止…虽说是闭着眼睛,可脑子却逐渐清明起来…小香菇开始逐渐觉得不对头了… 自己抱着这个东西…那手感…怎么都不像是…软绵绵枕头…反倒像是…人?!这么一想,小香菇立刻浑身打了个激灵,想起昨晚自己是和某人同床共枕…这么说…昨天梦里被她揉来揉去那个大抱枕其实是皇帝!? 这么一想,小香菇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她僵着身体,打算把自己还搁皇帝腿上那只脚给挪开,可他刚刚一动,那边儿皇帝就唔了一声,糟了!丫醒了!小香菇暗叫不妙,赶紧装睡。 “高无庸,什么时辰了?”皇帝懒懒打了个哈欠问。 “回皇上,卯时了。”外边儿轻轻脚步声响起,高无庸外边儿恭敬回着。 “哦…起吧…”皇帝听了他话,也不多话,直接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他这么一动作,一股冷风顿时从外面儿吹了进来,小香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索性也顺势张开了眼睛。 皇帝看了她一眼:“醒了?” 小香菇看着皇帝看了自己一眼,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话。外边儿帷幔已经被收到上面划子上去了,高无庸,容嬷嬷外边儿恭敬先给皇帝皇后请了安,然后就是一同忙碌。 这早起穿衣服也是有规矩,大衣裳是下面人侍候着穿了,某些小东西,皇后是要帮着给皇帝挂上去,小香菇低着头一面忙着皇帝腰间挂着容嬷嬷递过来荷包,一面开始寻思着一会儿要如何开口询问皇帝…那件事儿… 挂荷包就是那么一分钟左右功夫,小香菇弄完了自己该做事,等着皇帝施施然去吃早膳了,这才忙着梳洗打扮,因为皇帝吃完了早膳就要走,她得去送他。所以小香菇就随意选了件凤穿牡丹样式红色旗袍换上,选了累丝兰花、喜见红梅和事事如意簪子簪了,就赶紧出去了。 这么一忙活,小香菇就没时间去考虑怎么开口问皇帝那件事儿,再说这人多嘴杂,她也不好就这么大喇喇直接开口问。 想到这儿,小香菇索性就先送走了皇帝,自己随意用了点东西,就赶紧去慈宁宫请安了。 请完安,太后屏退众人,拉着她手关切问:“皇后,皇帝…怎么说…?” “皇额娘…皇上他…”小香菇有些为难顿住了。 “他怎么了?”一涉及到自己儿子事,老太太也不淡定了,忙忙追问。 “皇上昨天想是累着了…媳妇…”小香菇也是为难啊,不能告诉老太太自己刚想问某人就睡着了,这样一来会让太后觉得自己是埋怨皇帝不配合,二来么,太后肯定会觉得自己没挑准时机问,会怪罪自己。 这怎么说都是错,那她索性不说了,让太后自己脑补吧…想到这儿,小香菇就带着一脸为难神色低下了头。 太后瞧着皇后脸上那三分为难样子,皱皱眉,心下就有了谱,她拍了拍小香菇手说:“罢了,也是我太心急了…”她这边安抚着皇后,那边稍微考虑了下,就让自己心腹嬷嬷去敬事房传话,让那边管事太监带着内起居注过来。 内起居注?小香菇竖起了耳朵,这起居注她是知道,那是记录皇帝言行东西,那这内起居注又是什么呢? 没一会儿,敬事房总管太监就到了,这人小香菇也认识,每次皇帝临幸了后宫以后,都是由他送记档过来,那太监请了安,就把那内起居注呈上来了,太后接过起居注,看了眼小香菇说:“皇后,你也过来,咱们娘儿两个仔细看看。” 小香菇一听,赶紧就凑了过去,这低头一看,她才知道,这所谓内起居注其实就是记录皇帝内宫中起居、临幸等事簿子。 太后翻着翻着,看着某页上记录,那眉毛就皱起来了,小香菇顺着她视线望去,见太后手指上带着玳瑁某人名字上一划而过,太后看着那名字沉吟了下,没说话,又接着往下翻。 老太太没开口,小香菇也不能说话,索性就这么坐着陪着老太太一起看皇帝私生活全纪录。 这边儿婆媳两个寻找着皇帝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原因,那边儿皇帝却因为头几天就传旨下去说了今日要御门听政。 所以卯时早读完毕之后,他辰时正就到了乾清门,这御门听政也是有一定规矩,记注官西边跪着,部院里官则东边跪着。上奏时也是户、礼、兵、工四部先行上奏,完了就是三法司,再次才是吏部。完了之后才是其他官员。 这么一长串处理完,又午休了会儿,就是晚膳时分了。那边儿太后和皇后还没看完内起居注,索性就传了十二阿哥来,和皇后一起慈宁宫用晚膳,而这边儿皇帝则独自一人用晚膳。 皇帝用晚膳时照例下面要递上膳牌来,所谓膳牌其实就是写着妃子们名字绿头牌,捧着膳牌盘子小太监早就被令妃金钱攻势给砸不分东西了,那写着令妃名字牌子自然是被他给摆显眼地方。 皇帝吃了块鹿肉,瞟了眼膳牌,眉毛微微一皱,直接就说:“去。” 听了皇帝话,那小太监微微愣了下,然后就端着牌子下去了。 又是“叫去!”高无庸担忧看了眼自己主子,这位不是真有什么问题了吧? 延禧宫,当令妃知道皇帝今天又是叫去之后,心下倒是放心了许多,近她实太忙,宫里各项大小事务都要她来打点,所以皇帝这边儿她只要把好他不去别妃嫔那里就行了。至于旁,例如皇帝究竟是没心情还是不行了,她倒是没有多想。而这个消息传到慈宁宫之后,孙子,媳妇陪伴下用膳用正开心太后啪就放下了筷子,眉毛皱死紧。 因为太后撂了筷子,小香菇和小猪宝宝自然也不能再吃,只有悻悻然放下筷子,陪着老太太一起生闷气,太后生了一会儿气,才吩咐人上了茶来,慢慢吃茶解气。 她们看了一下午内起居注也没看出什么来,太后心下恼火,本来嘛,这皇帝内宫里事就该皇后管,可偏偏皇帝又不待见皇后,皇后想问出点儿什么来也实是困难,这么一想,老太太眼前又闪过簿子上那个刺眼名字,那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小香菇小心翼翼觑了眼太后脸上神色,乖乖陪坐一边,没一会儿,太后就乏了,吩咐小香菇如果下次皇帝再去她那儿,定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挥挥手让她们母子两个回去了。 回到坤宁宫,刚才没吃饱母子两个赶紧又传了东西吃,刚刚吃完,那边儿容嬷嬷已经是满面喜色进来,像是捧着什么奇珍异宝似捧着一本小小,蓝色外壳书走了进来。 小香菇一看见那书顿时乐了,接过来一看,只见那外壳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三国演义”四个字。她连忙招手让正吃饭后甜品小永璂过来和自己一起看书。 永璂今年才五岁,正是爱吃爱玩年纪,不过因为他身为皇子,又从小长宫里,小小年纪就很懂事,见自己皇额娘一叫,马上就乖乖放下手里甜糕,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扑到小香菇怀里,看着她手里书,奶声奶气念着:“三…嗯…嗯…国…义…”他结结巴巴念了好几次,然后才抬头邀功似看着小香菇说:“皇额娘…我知道了…这是嬷嬷说…三国演义!” “嗯!对!”小香菇笑眯眯摸了摸他小脑袋,夸奖着:“永璂好聪明啊,这就是三国演义。是额娘让容嬷嬷特地找给永璂看…” “给我吗?”小永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看着自己额娘手里书。 “是呀…”小香菇好心情翻开书,这书一翻开,永璂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嘴巴也张得老大…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皇额娘…这书…和十一哥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啊?”小香菇得意很,当然不一样了,要知道,这可是她让容嬷嬷找人特意订做,虽说这书皮看上去和一般三国都差不多,可是里面内容嘛…嘿嘿… “十一哥书…都是字…”小家伙星星眼看着自己额娘:“可这本…都是画…还有…小人…” “永璂好聪明,这本书就是小人书…看看,这第一个故事讲是什么…”小香菇抱着永璂,母子两个一起低头看着那按照现代做法做成古代手绘版三国演义小人书。 那书里第一个故事画着三个小人一个桃花纷飞园子里祭告天地,焚香再拜样子,永璂一看那三个小人,立刻就嚷嚷着:“是桃园三结义…我听十一哥讲过…”他指着那三个小人儿说:“脸上都是胡子是张飞,胡子少是刘备,胡子漂亮是关羽…” 他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关羽?” 小香菇一怔,是皇帝,他怎么这个时辰跑来了…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和小永璂一起向突然冒出来皇帝请安。 皇帝心情看上去还不错,他径直走到上首坐下,然后伸手把永璂拉到自己怀里:“永璂,刚才朕听你说关羽?” “嗯!皇阿玛,皇额娘给永璂做了本书…刚才我们正看呢…”小家伙赶紧献宝似把手里小人书递给了皇帝。 “哦?让朕看看。” 这边儿皇帝低头看着书,那边儿小香菇心里一阵冷汗直冒,完蛋了,小猪头啊,你也不看看你皇阿玛喜不喜欢你看这种书,就这么眼巴巴扑上去了啊啊啊… 她这边儿正腹诽着,那边儿皇帝已经是看完了书,他抬头看了眼一旁僵硬着小香菇说:“这书不错,皇后,你有心了。” 小香菇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忙笑着解释道:“永璂明年到了岁数就该进上书房了,虽说那时才算是正是启蒙,可臣妾现也是少不得要教他认上几个字…”她说到这里,见皇帝脸上并没什么异色,才接着朝下说:“可永璂现年纪还小,那书拿手里,也就只认得几个字,臣妾想着,如果能把这书里故事弄成画,再配上字,引得他能多认识几个字,就算不错了。” “很是。”皇帝看了眼拿着小人书看津津有味永璂说:“读书正是要养成此等不需旁人催促,自己就会主动看书习惯才好。”他摸了摸小家伙头,对小香菇说:“皇后,你做很好。只是进了学以后这等书就不能看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看了眼高无庸:“传旨,如再有未入上书房皇子,阿哥们,就照此例办理。” “嗻!”高无庸答应了。 皇帝吩咐完,又饶有兴致和永璂一起看了会小人书,当看到董卓出场时候,父子两个还为书里那个团子般圆滚滚小人笑了好一会儿。 这边皇帝和永璂两个看着书,那边小香菇也不能呆站着,她看了眼外面天色心想:这皇帝到底是过来打酱油呢?还是要过来…睡觉啊?如果是来打酱油,那一会儿就可以送走这位大爷,如果是要…这边睡觉话,那麻烦事可就多了。 想到这儿,那边高无庸已是对着容嬷嬷比了个手势,小香菇一见那手势立刻就明白了,看来皇帝今晚是要宿这里了,她赶紧让容嬷嬷下去准备各色东西,等到一会儿容嬷嬷回来悄悄说一应东西已经齐备时候,那边儿永璂已经是困得不行,小脑袋那里一点一点了。 皇帝见儿子困成这样,就让永璂奶嬷嬷抱着他去睡了,然后转过脸,帝后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皇帝才叹了口气。 “皇上…您这是…?”这刚刚过完元旦就叹气…您不是又抽了吧?小香菇小心翼翼问。 “安置吧。”皇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起身进内室衣去了。 被吃了… 这就安置了?小香菇眉骨一跳,感情您真是来睡觉…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她倒是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反正皇帝都不行了,那她还怕啥,不就是盖棉被纯聊天么。 一同忙碌之后,等小香菇进了帷幔,就看见皇帝还是跟昨天一样早早躺上床休息了,不是吧?又睡? 想起今天陪着老太太慈宁宫翻了一天某人临幸记录悲惨遭遇,小香菇连忙钻进被窝,趁着皇帝还没睡熟赶紧问:“皇上…” “嗯…?”皇帝没翻身,不知道怎么,也许是因为昨天皇后那一声“小十三”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今天晚膳之后,他想起自己平日因为不待见皇后,所以这小十三自生下来以后他也没去看过几次…这么一想,皇帝就觉得有些愧对他们母子。 “臣妾…听说…皇上有小半个月没翻牌子了…这…是不是有谁惹您生气了…?”小香菇斟酌着词句,生怕刺激到身边儿这位,慢慢问。 皇帝一听,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原本有些愧疚感觉一下子飞走了,这男人嘛,任谁都不喜欢听到自己大老婆打听自己事儿,何况,他怎么觉得这皇后话里总是透着点儿战战兢兢味道,好像生怕他生气似。 皇帝本来就喜欢平常夫妻相处那种感觉,昨晚皇后睡着了以后那些动作让他觉得既有趣又鲜,再加上小十三事,他今晚才会跑过来,可皇后这么战战兢兢一问,顿时把他兴头全部弄没了,他不高兴说:“这不是你该管事,睡罢!”说完,丫把被子一扯,不吭声了。 又睡!?小香菇磨牙,好吧,看来刚才她那句话刺激到某人脆弱神经了,难道明儿个又得陪着老太太再翻一天记录? 这么一想,小香菇顿时有些郁闷,可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伸手去把某龙给戳醒,得,睡觉吧,看来明天又得去老太太那坐上一天了。 帝后二人这边儿安静睡着,那边儿外面值夜容嬷嬷暗暗咬牙,娘娘哎,您怎么就不能晚点问皇上,这眼看着皇上高兴了,您如果哄哄…也就… 这边容嬷嬷暗地里替小香菇着急,那边儿高无庸却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老神杵着,这夜还长着那,谁知道晚上主子会不会有点什么事,还是先把精神养足了吧。 半夜里,小香菇又不老实了,腿一抬,手一伸,整个人就挂皇帝身上了,末了,她还往那暖烘烘抱枕上蹭了蹭。 舒服啊… 小香菇迷迷糊糊咂吧了下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动作已经把某人从睡梦中唤醒了。 皇帝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觉得身上一沉,接着就是脖子那里被勒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只是觉得自己怀里似乎有个软软身体蹭来蹭去。 皇后? 鼻翼间充斥着女人身上淡淡香味,再加上这么她往自己怀里这么一蹭,大腿这么一抬,模模糊糊间也不知道是那块鹿肉功劳,还是皇帝本来就憋得太久了,这暖玉温香这么一抱,皇帝……忍不住了。 小香菇本来睡得很熟,她梦到自己和那只叫毛毛古牧两个草地上滚来滚去,毛毛老是舔她脸,弄她脸湿嗒嗒很不舒服。 “毛毛…别舔了!”小香菇啪一下拍到了狗脑袋上。 “汪!”毛毛似乎被她这一下被拍怒了,用力舔着她,而且还时不时她身上轻轻咬着。 “哈哈哈,好痒…毛毛…别…”小香菇被毛毛舔受不了边笑边躲。 “啊呜——”毛毛似乎生气了,突然一口咬了她胸口。 “啊——”小香菇顿时痛叫一声:“臭毛毛!坏狗狗!”她捂着胸口,试图从某狗身下逃开,可不知道为什么,毛毛今天神勇无比,竟然轻松压制住了她,然后,狗嘴一张,又咬了她一口。 小香菇顿时被它咬得浑身一颤,不对啊,梦里被咬了应该不会疼吧?为什么她被这狗咬一口竟然会疼…她瞪着毛毛,只觉得浑身寒毛一根根竖起…那张狗脸…逐渐变成了…某人脸… 而且…那个某人现正把自己压身下为所欲为… “皇…上…?”小香菇这次是真吓傻了,再加上她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太清楚,直接就冒了句:“您…好了?!” “嗯?”正努力耕耘皇帝听到皇后这句话,眉毛一挑,松开了嘴里啃着小水果:“什么好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小香菇傻傻看着他从自己胸口抬起头来:“…您不是很久没翻牌子了么…所以…啊——”她话还没说完,听出她话里意思皇帝已经狠狠咬了她一口:“皇后,朕好没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说完,他就把小香菇当做一道美味佳肴似给尝了个遍,一点点吞入腹中。 这皇帝是轻车熟路,而小香菇…虽然她身体不是第一次,但她人确实确确第一次,再加上刚才她迷迷糊糊乱说话,把皇帝火给挑起来了,于是现她只能一手抓着被单,一手捂着嘴,拼命想把不由自主从喉咙里冒出来呻吟给咽回去。 可那种声音,又岂是说咽就能咽,皇帝看着皇后这个样子,直接就伸手把小香菇捂嘴上手给拉了下来,压到了头顶上,然后一个用力,小香菇顿时再也忍不住:“啊——” 帷幔里面动静自然瞒不过外面侍候着高无庸和容嬷嬷,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低下了头,容嬷嬷是欣喜若狂,看这动静儿,娘娘若是能再怀上个阿哥就好了,她这里开心着,哪里知道里面小香菇艰难。 小香菇双手被某人牢牢压着,整个身体不由自主被某人颠来倒去…第一次…某人还算正常,中规中矩耕耘…这好不容易结束了,小香菇刚松了口气,还没歇上几分钟,某人又是把她弄成一个体操里高难度动作,又开始了… 啊啊啊……她腰啊……这一刻,小香菇眼泪都疼得飙出来了…丫老娘今年也有四十了啊喂,你丫不会轻点儿啊啊啊… 就这样痛并乐着,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小香菇到了后完全是迷迷糊糊任由某人摆布了,沉入黑暗前后闪过她脑海念头就是…皇帝…你丫果然憋得太久了…口胡… 第二天,当小香菇容嬷嬷搀扶下勉强从炕上下来时候,只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了,腰酸不得了,腿也软绵绵直发颤,她勉强撑着容嬷嬷手挪了两三步,头一抬,就看到某人大喇喇站那里,一边儿高无庸手里盘子还放着一个五谷丰登荷包。 剥削劳动人民啊…小香菇泪流满面容嬷嬷搀扶下挪过去,艰难给某人挂上那个荷包,然后某人看了她一眼说:“皇后,你再歇一会儿罢。不用送朕了。”说完,丫就施施然出去了。 歇歇歇…歇你个头啊!小香菇气呼呼瞪着某个好像昨天完全没有运动过家伙吐槽着,她是很想再睡上一天,可眼下情势,能睡吗? 这皇帝本来就很久没翻牌子了,后宫里嫔妃来请安时那股怨气都能把坤宁宫屋顶给掀开了。今儿要是她误了去慈宁宫请安点,这一来会让人觉得她有恃宠而骄嫌疑,二来么,本来皇帝连着两夜都宿坤宁宫,就算没做什么,都够招人了,别说皇帝昨天又做了什么… 想想都头疼,小香菇摸了摸脑袋,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香菇到了慈宁宫,向太后请了安,太后一见她那副样子,还有眉宇间神色,就知道昨夜皇帝肯定是和皇后有过什么,她不由得笑弯了眼,拉了小香菇手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才放她回坤宁宫。 回到坤宁宫,小香菇已经是困得不行了,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儿,她索性就榻上歪着闭了眼睛小睡一会儿,这才刚刚睡着没一会儿,小香菇就觉得耳旁有人说话,她费力睁开眼睛,正巧看见容嬷嬷面色不善挥退了一个小太监。 “怎么了?”见容嬷嬷一脸阴沉样子,小香菇打了个哈欠问。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气哼哼说:“令妃…突然昏过去了…听说皇上已经往延禧宫去了!” 自作自受 延禧宫 “来人呐!去把小丁子给本宫叫过来!”回到延禧宫内,令妃气得柳眉倒竖,啪一下把案上那件月白瓷海棠式茶具给扫到了地上。 “嗻!”冬雪忙答应着出去了,腊梅看了眼坐榻上主子神色,给两边侍候着宫女们使了眼色,一群人悄悄把地上碎片收拾干净,又重换了套青花白瓷茶具来。 令妃坐榻上,越想越气。 皇后,哼!她还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自己一个眼错不见,她就有本事拉着皇帝连着两夜宿了坤宁宫。 还有那个小丁子和小六子,本宫为了拉拢他们没白花心思,这皇帝都宿了坤宁宫,也不见他们过来回个话,哼! 这么一想,令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今儿个本来她是高高兴兴去请安,谁知道慈宁宫外面儿就被看笑话嘉贵妃和舒妃刺了一下。 什么叫皇上已经回心转意了?什么叫皇后娘娘和皇上是正经夫妻——一想到这句话,令妃手里帕子都被她给拧烂了。 那乌喇那拉氏也不过是太后强压着皇上立皇后,若是要皇上自己选…还指不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令妃不由想起皇帝往昔柔情蜜意来,一想到这些,她脸上阴沉之色就散去了三分,一旁腊梅见她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这才上前来回话:“娘娘,小丁子来了,可是现就传他进来?” “传!”令妃瞥了眼腊梅,放柔了神情,又拂了下衣裳说。 “嗻!” 这小丁子本来是京城人士,因为家贫人多,父母无奈之下才把他送到了宫里,指望着他能给家里添些嚼用,小丁子这些年坤宁宫里做杂役太监,虽说俸禄不多,但好歹也算是能帮衬着家里一些。 本来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天上掉下来一个和蔼可亲令妃娘娘,每月里都会给他不少银子,单这一项,小丁子弟妹们吃穿就都不愁了,这一来二去,小丁子自然是对令妃言听计从了。 “小丁子,听说…昨儿个皇上去了坤宁宫?”令妃摆弄着手上指甲套,漫不经心问。 “回令妃娘娘,昨天奴才杂役房里呆着,直到今天早上管事苏公公让奴才劈柴,奴才这才知道皇上…” “劈柴?”令妃倒也没指望这个杂役太监能起多大作用,只是那句劈柴顿时那个她有了不好预感。 “是,奴才听苏公公说…说…”小丁子说到这里悄悄拿眼睛觑了眼令妃。 “说什么?”令妃眉毛皱死紧,她已经隐约觉得小丁子要说话是什么了。 “说是让奴才们赶紧劈柴烧水,不能误了皇后娘娘起身时辰…”令妃一下子阴下来脸色让小丁子迅速说完,然后就趴那里不敢动了。 劈柴烧水?! 这一大早还能有什么事需要下面人劈柴烧水?令妃强忍着心头怒火给腊梅递了个眼色。 腊梅收到主子示意之后赶紧带着小丁子出去了,等他们刚一出去,令妃已经是气又把那套刚换上来青花白瓷茶具给扫到地上变成了碎片。 好哇——好哇—— 她日防夜防,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跑到坤宁宫,而且还和皇后…一想到这里,令妃就恨不得狠狠吼上几声,发泄下心中怨气。 这气了老半天,令妃慢慢冷静下来,也回过味儿来,不对呀…她皱着眉头,算了算。 去坤宁宫前,皇上好似都有小半个月没翻牌子了…而且… 令妃也不是笨蛋,她这么掐指一算,越算心里头越是发凉,皇上这几个月到自己这里次数越来越少,以前皇上那可是一个月起码有十七八个晚上是宿她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妃慢慢算着日子,算着算着,她脸就有些发青,该死,这段时间她真是忙昏头了,怎么会忽略了这么重要事。 皇上好像是从太后寿辰之后就不爱来她这儿了,令妃赶紧回想着自己那天一举一动,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呀… 看来问题不是出自己身上,既然不是自己,那么就是别人了。 令妃脸色一沉,难道是有人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莫非是… 令妃第一个想到就是皇后,可不管她怎么回忆,皇后似乎都没给自己下过什么眼药,那天她也就是中规中矩给皇上说起了和婉公主事… 等等…和婉?! 令妃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了,那天皇帝震怒,将内务府所有官员都降职一等,罚俸半年,这——她阿玛不也是内务府里内管领么? 难道——皇上是因为这事儿不舒服她? 这么一想,令妃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一个失去了皇帝宠爱妃子有多么惨,她可是再明白不过。 “腊梅!腊梅!”令妃想到这里,立刻高声唤着腊梅。 “娘娘,奴婢。”腊梅连忙从外边儿进来,放下手中端着青绿汉素匾壶躬身回话。 “去,先去太医院把杜太医给本宫叫过来…然后…”令妃唇角一挑,抚着自己小腹说:“再去皇上那儿,说本宫突然晕倒了。请皇上过来!” “嗻!”腊梅答应着就要出去。 “等等!”她还没走出门,令妃又叫住了她:“一定要把皇上请过来,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奴婢明白!”腊梅冷汗直流,赶紧出去了。 “冬雪!冬雪!去哪儿了?”腊梅前脚刚走,令妃就赶紧坐到了梳妆台前:“还不帮我卸妆,再有,把昨儿个挑好皮子拿出来,摆外面——” “嗻!”冬雪外面儿答应了一声,吩咐人赶紧去拿皮子,自己则忙忙跑进来帮令妃卸妆。 等皇帝赶到延禧宫时候,就看见杜太医隔了一层薄薄纱帘给令妃看诊,他不由皱起眉毛,问杜太医:“令妃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正看折子呢,这延禧宫人就外边儿说她晕倒了。 虽说皇帝现还为了那天令妃脸上表情膈应着,可到底两人这么多年感情,又加上令妃素日里温柔和善,再加上皇帝今天心情委实不错,一听到爱妃昏倒了,索性就先过来看看。 “回皇上!”杜太医一听到皇帝问话,急忙转身跪倒说:“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哦?”皇帝眉毛一挑。 “令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这边儿皇帝心里陡然窜起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说开心吧,这不如平时开心,说不高兴吧,这好歹是自己爱妃,心里自然也是高兴,这边儿皇帝还五味杂陈着,里面令妃娇弱声音就传了过来:“杜……太医,这是真吗?我…有喜了?” 这有气无力声音顿时让皇帝心里一悸:“令妃,你这是怎么了?” “腊梅…,把帘子…掀起来…”里面令妃微微咳了几声,一旁腊梅赶紧把纱帘卷好用划子划上。 这纱帘一弄开,皇帝一见里面令妃神色,就是一愣,昔日娇艳动人令妃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个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淡淡倦色人,令妃看着皇帝,那眼里刹那间就起了一层雾:“皇上…臣妾…臣妾有罪…”她说着,还挣扎着想要起来。 “爱妃何罪之有?”皇帝本能上前摁着她双臂,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你现有喜了,要好好休息。” “臣妾…臣妾…”令妃仿佛被皇帝温柔给感动了,她用帕子搽了搽眼角说:“臣妾…臣妾是想…想代臣妾阿玛向皇上请罪…” “你阿玛?”皇帝一皱眉,顿时想起那天令妃脸上那甜刺目笑容:“你是想让朕恕了他?” “臣妾怎么敢…”令妃一直注意着皇帝脸上神色,忙说:“臣妾…只是想着阿玛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故而…故而…”她别过脸,一行清泪滑过脸颊。 “朕明白了…”皇帝看着委屈令妃,突然间觉得心情一舒,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令妃倒不是为自己阿玛求情,相反,她倒是站朕这边…恐怕那天也是,皇额娘寿辰,可是哭不得。 想到这儿,皇帝顿时释然了,搂着令妃好一阵哄,然后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瞪着杜太医:“令妃有几个月身子了?” “回皇上,娘娘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子了。”杜太医躬身答道。 “两个多月?”皇帝算了算,然后顿时怒了:“太医院平安脉是怎么诊,都两个多月了才诊出来?!” “皇上——!”杜太医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回皇上,微臣…这…因为令妃娘娘身子弱,所以这脉息…”他一面说,一面禁不住浑身颤抖。 “皇上…”令妃扯了扯皇帝袖子,杜太医可是她心腹太医,绝不能让他有事! “臣妾没什么…”她对着皇帝露出了一个虚弱微笑,看了眼腊梅:“腊梅,去把昨儿个我特地选皮子给皇上拿过来…” “皮子?”皇帝皱了皱眉:“你身子不好,就要好好养着,还挑什么皮子。” “皇上…”令妃从被子里伸出手,悄悄覆了皇帝手上,泪眼蒙蒙看着他:“这眼下就到年节了,臣妾想着…”她说着,还轻喘了几下:“能亲手给皇上缝制一件衣裳,也是好…” 这是腊梅正好把皮子拿了过来,令妃拉了那皮子,拉着皇帝手抚了上去:“皇上您看,这皮子做成褂子,平日里穿是暖和不过了…” “爱妃…”皇帝顿时感动了,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寻找平常夫妻感觉,他心窝都被令妃几句话给暖和了。 “爱妃,你辛苦了。”皇帝搂着令妃,深情说。 “能为皇上做点儿什么,臣妾不苦…”令妃摇摇头说:“可惜臣妾这身子…”她皱了皱眉:“若是能再好点儿就好了。”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昏过去?奴才们是怎么侍候?”皇帝听到爱妃这么柔柔弱弱一说,顿时想起来,怎么爱妃身体好像经常不好啊,这奴才们莫不是都偷懒耍滑? “不怪他们…”令妃赶紧说:“都怪臣妾,一着急就晕了。” “着急?怎么回事?”虽然爱妃说没什么,可皇帝一听就知道这内有隐情,莫不是,又有人欺负她了吧。 “也没什么…”令妃摇摇头,不肯说,可皇帝拉着她胳膊,坚决要她说,后她只得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方才臣妾挑皮子时候,皇后娘娘派人来催臣妾,说是赶紧把今年该赏东西赏下去,臣妾一着急,所以就…” “皇后——!”皇帝眉毛一皱,本能就想要开口说皇后几句不是,可话都到了嘴边儿了,不知怎,他脑海中突然响起昨儿个夜里皇后那撩人样子,一下子顿住了。 “皇上…?”令妃见皇帝并不像往常一样附和着她把皇后骂个狗血淋头,不由一怔。 “皇后…”皇帝喃喃念了一句,然后突然转头看着杜太医:“令妃身子是不是一直这么不好?” 杜太医得了令妃暗示,赶紧说:“回皇上,娘娘身子一直很弱,近又忙了些,这…自然是急不得,气不得,要好好将息着。” 皇帝听完,转头看着令妃,替她把垂耳侧青丝给撩了上去说:“爱妃,辛苦你了。” “皇上,臣妾不苦…”令妃赶忙表态:“能为皇上诞育皇嗣,臣妾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话不能这么说…”皇帝不赞同说着:“你身子这么弱,这里还这么多事儿…”他想起外间桌子上堆着那一大堆皮子,然后又看着爱妃那强撑着精神模样,这心里越发柔了下来:“爱妃,你现可得好好养着身子…那些杂七杂八事儿你就别管了!” “皇上?”原本窝皇帝怀中一脸幸福状令妃一僵,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子弱,如果再怎么忙着,若是出点事怎么办?”皇帝一皱眉,考虑了一下说:“朕看皇后身子也调理差不多了…高无庸!” “奴才!”高无庸赶紧躬身应道。 “把外边儿东西收拾下,拿到坤宁宫去,就说是朕说,皇后已经休息够了,该把这些事揽起来了吧!” 说完,他温柔摸了摸爱妃脊背说:“爱妃,你就好好休息,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他们拿这些烦心事儿来吵你…”爱妃发抖,看来她是太感动了,皇帝顿时为自己刚刚英明决定而自得不已。 “皇上…”令妃声音是真颤抖了,她万万没想到为了夺回皇上宠爱会付出这么昂贵代价,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皇后手里抢到权力啊啊啊…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皇帝突然觉得手中一沉,他赶紧大叫着:“太医!太医!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初掌宫务 “噗——咳咳…”小香菇嘴里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咳咳…高…高公公…皇上…他…他真这么说?!”哦买嘎,老色龙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竟然这么轻易把掌理宫务权力还给了她!? “回皇后娘娘,皇上确是这么吩咐奴才…”高无庸老神回答,仿佛完全没看到刚才小香菇失态样子。 “哦,那我知道了…”小香菇给容嬷嬷递了个眼色,然后对着高无庸说:“这点小事,倒要劳烦你亲自过来,容嬷嬷,替我好好送高公公回去。” “嗻!”容嬷嬷自然心领神会带着高无庸出去了,到了外面儿,旁边得了她暗示宫女早就托了个盘子过来,高无庸一见那盘子里放着东西,眼睛微微一眯,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又和容嬷嬷闲聊了两三句才回去了。 “皇后娘娘…大喜啊…”容嬷嬷送走了高无庸之后立刻喜气洋洋给小香菇道喜:“奴婢就说,万岁爷心里还是向着娘娘…”然后她声音突然压低了说:“娘娘可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诊治下延禧宫里那位…!” 延禧宫?! 小香菇淡定喝了口茶:“容嬷嬷,难道你觉得皇上他心里真向着我?” “……奴婢…奴婢是这么觉得,否则,皇上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容嬷嬷话还没说完,小香菇就摇摇头,打断了她:“你别忘了,刚才高无庸话里透出来意思,皇上可为了体恤刚刚有了身子令妃,怕她操劳,这才让我把宫里大小事务管起来。” “奴婢没忘…”容嬷嬷想到这里,那眼里黯淡了下,她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说:“这事也实可气,当时皇后娘娘您…”她说到这里,看见小香菇脸色不怎么好,赶紧闭上了嘴。 “小十三…”小香菇知道容嬷嬷要说什么,当时那拉皇后因为小十三没了事而卧病床,皇帝不也正是说体恤她才把这宫务给了令妃吗? 如今风水轮流转,又是因为同样理由,这权力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只不过…同样理由,这里面儿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小香菇再次淡定抿了口茶,心想幸好现那拉皇后已经不了,否则恐怕又是一场气生,她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茶盏。 “娘娘…难道您不打算…?”容嬷嬷打量着小香菇脸上神色,揣测着她意思,难道皇后娘娘不打算对那令妃… “忍?”小香菇看了眼容嬷嬷,眉毛一挑:“嬷嬷,眼下令妃圣眷隆重,我要是针对她,恐怕又讨不了好果子吃。” “那娘娘…咱们…就这么忍着?”容嬷嬷顿时有些岔岔不平问。 “忍?”小香菇嘴角一弯:“合着嬷嬷心里,我就是这么好性儿人?” “奴婢不明白…”容嬷嬷糊涂了,这对付又不能对付,这忍,皇后娘娘似乎又不算忍,那…她忍不住疑惑看着自己主子。 “且先等上两天…”小香菇皱了皱眉:“倒是嬷嬷,这…我好些事儿记不清了,这宫里大小事务,还要你多帮衬着才是。” “嗻!”容嬷嬷爽答应着:“横竖奴婢这些年也做惯了,娘娘您就放心罢。” “嗯,那就行,那你先给我讲讲接下来咱们要做些什么?”小香菇转头让人拿了纸笔来,让一个宫女一边记录着容嬷嬷说话。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想了想说:“眼下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如今也到年节了,宫里要准备东西不少。” “哦?有哪些?” “年节里各宫里一应陈设,还有赏赐给各宫里主位并小主们各色玩物、衣裳、吃食等,再有一应应节东西,也要备下。” “皮子、缎子并各色赏赐一早就要备好,除了上呈给太后老佛爷和皇上和娘娘自己那份儿外,还分做几份,一份给各宫里主位们挑,下剩就是赏赐给小主们。其他就是要赏赐给公主阿哥们并亲王福晋额驸了。” “年节里要赏赐东西就这些,其余给满宫里当值侍卫等人赏赐只需要按照往年例发下去也就是了。” “再有就是还病中纯贵妃娘娘和嘉贵妃娘娘,她们两位脉案和药每日里是断不得,这些奴婢会提醒娘娘。” 没想到皇后要做事竟然这么多,小香菇听着容嬷嬷这么布拉布拉说了一大堆,暗暗抹了把冷汗,幸好咱还有个全职秘书,否则,要光靠她一个人,恐怕… 她想到这儿,突然想起:“那令妃呢?”这要生孩子,恐怕也要另外照顾吧? “令妃娘娘…”容嬷嬷老脸一垮,明显有些不太高兴:“按照惯例,待产妃子自然也是有定例,奴婢会照例送东西过去。” “唔…”小香菇沉吟了会说:“容嬷嬷,令妃那边东西加厚一倍…再有…”她想了想:“趁着现皇上还那边儿,你帮我收拾些…不容易被做手脚,看着又好东西送过去。” “娘娘!”容嬷嬷大惊,这皇后娘娘该不会是想笼络那令妃吧?!那令妃诡计多端,这万一…不行不行,她得劝娘娘打消这个主意! “皇后娘娘…这令妃…”容嬷嬷话刚说了一半儿,小香菇抬手就打断了她:“嬷嬷,你说这令妃肚子里怀得是谁孩子?” “回皇后娘娘,自然是万岁爷孩子…”容嬷嬷刚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她顿时噗嗤一笑:“娘娘这是打算…” “自然…”小香菇挑挑眉,这东西嘛,反正是送给令妃肚子里孩子,只不过表面上,咱是打着庆贺某人怀孕旗号送过去,一来这表面功夫做到位,不会引起皇帝反感和猜忌,二来么,自然也是膈应下某人,皇上和皇后都对您那是万、分、宠、爱啊…您那,就好好儿安心养胎吧… 这边儿小香菇乐呵了好一阵,那边儿收到礼物令妃可不太高兴,虽然皇上就身边,可她心里那可是拔凉拔凉,本来仗着管理宫务一事,这六宫里都安插了不少眼线,再加上这手头宽松了,这宫里银钱自然也就多了,可如今皇后掌权,她顿时觉得有些缚手缚脚起来。 而且…令妃暗暗咬牙,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跟红顶白人后面儿呢… 这么一想,她顿时愁肠百转,弄得皇帝一边儿心疼不已。 这令妃丢了宫务事还没过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宫里,那些被令妃暗地里使过绊子妃嫔们可是乐得合不拢嘴,第二天大家就齐齐聚坤宁宫里,打算看某人笑话。 令妃一进坤宁宫就觉得不对,她眉毛一挑,也不多话,直接柔柔弱弱对着上面小香菇打算请安,小香菇眼睛都盯着她呢,一见她进来,马上就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对着令妃说:“你如今有了身子,就不必行礼了。坐下罢。” 令妃只得委委屈屈扶着肚子坐下了,她刚一坐下,那边儿嘉贵妃扫了眼她肚子就说:“正是,令妃妹妹,你如今怀上了龙胎,可得要好好休养一下才是。” “谢姐姐吉言…”令妃听出她暗讽话,气直咬牙,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只得强笑着受了嘉贵妃话。 “怀了孩子就该好好养着…”纯贵妃笑眯眯说:“正巧我那边儿还有些不错小玩意儿,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纯贵妃姐姐…”令妃摸不准纯贵妃是什么意思,只得先行道谢。 “令妃姐姐,我可真羡慕你…”等到两位贵妃都说完了,舒妃冒了出来,她羡慕看着令妃:“咱们一早就听说了,皇上体恤你,这宫里大事小事儿都不让你沾手呢…啧啧,这可是咱们想都想不到福气…”说到这儿,她恼怒拍了下自己肚皮:“哎,你说我这肚皮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若是也能怀上龙嗣,恐怕…” “你就算了罢…”那边嘉贵妃已经是接过了话茬:“你成天这么淘…” “那我可得先改改?”舒妃笑眯眯回头,看着脸色发青令妃:“令妃姐姐,你可得教教我,我瞧着皇上喜欢你温婉大方了,我呀,也想学学呢…” “舒妃妹妹说笑了…”令妃真是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小香菇上面看着令妃那样子,知道再撩拨就过了,就发话让一众妃子们先散了,这些妃子们平日也被令妃弄了不少小鞋穿,这虽然是要走了,可一个个还是凑到令妃旁边,恭喜她怀上了龙嗣,可得好好将养身体。 令妃虽然生气,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得把那气往肚里咽了。等回到延禧宫,她到底又把案上那铜掐丝珐琅梅瓶给砸到地上,出了恶气才算完。 这边儿令妃正气着,那边儿小香菇却已经吩咐容嬷嬷,两个人慢慢儿看着从令妃掌事以来各宫里人事配置,找出她暗中布下眼线。 这事儿小香菇是插不上手,她只是坐一边儿听容嬷嬷说起这永寿宫里谁谁是谁亲戚,又说起以前长****里谁谁又做了些什么之类,她一边听,一边想,这令妃今天吃了这么大亏回去,依她性子定然是不会罢休。 只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找回这场子去。 这边儿小香菇还猜测着令妃还会有什么后招,那边儿令妃就收到了纯贵妃给小玩意儿,这么一看,她险些没再次晕过去,那些东西确是精致珍贵不得了,可都是些女儿家用首饰,这算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咒她生女儿吗? 令妃气得不得了,一迭声让腊梅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她扔出去,腊梅赶紧答应着端了东西就走,这边儿令妃气得坐榻上扶着肚子暗暗咬牙…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们也别太得意了… 百花齐放(一) 坤宁宫 小香菇斜靠榻上,闭着眼睛一边儿养神一边儿听容嬷嬷汇报工作。 这没有掌理宫务时候,她日子过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每天除了请安之外,就是教永璂认认字,或者是饭后带着他上御花园遛弯儿,再不然就是听容嬷嬷八卦一下内宫里事儿。 可现从令妃手里把这六宫事务一接过来,小香菇顿时觉得有些吃不消了,这简直比以前她唯一一次工作那会儿还累。 每天早上按时起床上慈宁宫请安,回来以后还得把早就备下皮子、布料什么摆外头,让各宫里主位们来挑。 这挑也不是一天就挑完,贵妃、妃和嫔是一拨儿,贵人、常和答应是一拨儿。这后面还好,品级低,几个人过来也就是应应景,挑也没敢怎么跳,随便拿了东西就跪下谢恩走了,倒是前面…… 小香菇想起来都觉得头疼,纯贵妃、嘉贵妃,舒妃、忻嫔、颖嫔、婉嫔那都是和令妃有过节,这几个人凑一块儿,人多嘴杂,想也知道不会给也过来挑皮子令妃好果子吃。想起那天令妃那委委屈屈样子,小香菇就觉得头大。 令妃是什么人? 当年孝贤皇后薨了之后,那皇帝是见谁都不顺眼,可她偏偏能借着这么一股死人风,一路从那时刮到了现,硬生生把皇后,贵妃都踩低了一头,这手段自然是不能小觑。 这不,挑完皮子回去,人就病倒了,这皇上知道消息以后那可是一天要过去好几趟,到了晚上,还要宿她宫里。 小香菇掐指一算,这令妃霸着皇帝都十多天了,眼看着就到年节了,这些天来坤宁宫请安妃嫔们怨气都直冲屋顶了,想想也是,这妃嫔若是有孕,那按例是要撤掉绿头牌,不能侍寝,可这令妃倒好,竟然仗着肚子里孩子,硬是霸着皇帝不放。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不能老让令妃把皇帝拉着不动,要知道这日子一久,谁知道某人会不会又被哄得晕头转向了。 想到这里,小香菇按了按太阳穴,这皇后工作真不是人做,除了宫里一应事务外,还得操心皇帝夜生活,然后还有宫斗…可真够累人…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娘娘是不是倦了?可要歇一会儿?”容嬷嬷一边看着她神色不好,忙停止了汇报工作问道。 “不妨事…可能是近起太早,又累着了…我就这么靠着就好…”小香菇摇摇头,现才上午九点过,要是睡觉也太早了些,而且她还得好好想想怎么把皇帝从令妃身上剥下来呢… 这后宫就好比是那御花园,宫中妃嫔们则是那御花园内娇艳绽放花朵,就等着皇帝这么一只嗡嗡蜜蜂来采蜜,可这只蜜蜂现老爱一朵花上呆着,那朵花香倒是香,可俗话说好,花无百日红,她就不信这后宫里没有香过、艳过令妃那朵花。 想到这儿,小香菇心里已是有了主意,这纯贵妃、嘉贵妃已经是颜色不,可住她们宫里那些个小主们不知道如何,想到这儿,她便问自己全能秘书容嬷嬷:“嬷嬷,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也累了,咱们上御花园里散散去。” “嗻!” 御花园里,小香菇一面搭着容嬷嬷手,一面引着她说起那住其他主位宫里小主们…… “容嬷嬷,这纯贵妃宫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回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宫里除了贵妃娘娘外,还住了娥贵人,白常和郭答应” “哦?她们都是哪家,姓什么?哪年入宫?”要给某只蜜蜂挑侍寝人,首先这人位份绝对不能过高,否则,岂不是又是一个令妃? “回皇后娘娘,这白常…”容嬷嬷面有难色说:“奴婢倒是不知,只是听说是皇上从南边儿…” “哦……”小香菇挑挑眉,明白了,敢情这位是下面孝敬某人:“那其他两个呢?” “那郭答应是今年初来降台吉乌巴什女儿。”容嬷嬷顿了顿,又接着说:“倒是那…娥贵人…” “她怎么了?”小香菇见容嬷嬷吞吞吐吐样子不由一挑眉,莫非这娥贵人也是个不安分人?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张望了下,引着小香菇到亭子里坐下,方慢慢说:“说起这娥贵人来,那可真真是让人佩服。” “佩服?”小香菇看了眼容嬷嬷,这宫里能让她佩服人可不多,她不由好奇起来。 “这位娥贵人可是跟太后老佛爷一样,都姓钮祜禄,她阿玛是镶黄旗下佐领,几个哥哥也是跟着外边儿南征北战,这位贵人从小好武,听说从前家时,跟着自己父兄也是学了一手好功夫。” “奴婢还记得她是乾隆十五年入宫…皇后娘娘可还记得,那年八月咱们跟着万岁爷去谒陵事儿?” 小香菇摇了摇头,那时候跟着皇帝去是那拉皇后,可不是她。 “是奴婢疏忽了…”容嬷嬷赶紧自己拍了下自己嘴,接着说:“皇后娘娘想是忘了,那次跟着去嫔妃里,独独这位贵人…那时…”她凑近小香菇耳朵,悄悄说:“可是什么位份都没有呢。” “嗯?”小香菇听到这里皱了皱眉,照规矩跟着去谒陵嫔妃位份都极高,可这个娥贵人怎麽…? “奴婢也是听人说…”容嬷嬷左右看了看说:“这位贵人玛嬷,是当年孝敬宪皇后跟前儿侍候人。那时孝敬宪皇后很是看重咱们太后老佛爷,听说这…全都是娥贵人玛嬷功劳。” “所以那次是太后老佛爷带着这贵人一起去,说来也怪…那年谒完陵,皇上就突然起了兴致,带着咱们又往嵩山去转了一圈儿,就是那次…”容嬷嬷几乎是贴着小香菇耳朵边说:“皇后娘娘听着也就罢了,听说咱们驻跸嵩山脚下那会儿,太后和皇上正说话呢,谁知半夜里就有人来行刺…” “行刺?!”小香菇吓了一跳:“后来呢?” “听说那刺客是假扮成宫女进来,外面儿侍卫都没提防,这匕首眼看都要扎进万岁爷胸口了…” “然后呢?!”小香菇听得一愣一愣,赫!这都赶上拍电影了! “然后这娥贵人当时正好太后旁边侍候着,她就这么…”容嬷嬷两手一挥,嘴里说着:“刷刷刷几下,那刺客登时就被抽飞了…” “这么厉害?” “嗯!”容嬷嬷肯定点点头:“后来听进去侍卫们传出信儿来,说是那娥贵人使得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就看着一道白光这么一卷一甩,那刺客就被扔到外边儿去了。” “呃……”莫非…这位娥贵人还是个江湖侠女?小香菇立刻脑补起来。 “后来皇上就封了她做贵人…”容嬷嬷继续八卦着,而小香菇却开始走神了,看来这娥贵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听容嬷嬷说,她被封为贵人以后,却一次都没被皇帝翻过牌子,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呆纯贵妃宫里。 唔…这样话,小香菇盘算了一下,遂让容嬷嬷去纯贵妃宫里,请纯贵妃到坤宁宫来用晚膳,自己好跟她商量一些事。 回到坤宁宫,没一会儿纯贵妃就到了,小香菇招呼着她一起用完晚膳,然后两人才结伴去御花园内饭后消食。 走了没一会儿,小香菇觉得有些累,两个人一起坐到亭子里,侍候宫女们上了茶和点心,小香菇这才端着茶问:“近你身子怎么样?”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身子还好…”纯贵妃躬身回答,自从和嘉备嫁和三阿哥永璋事之后,两人关系就越来越好了,纯贵妃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皇后找她来肯定有什么事,所以也不多话,就只等着小香菇开口。 “令妃…”小香菇话才起了个头,就看见对面纯贵妃描极精致眉毛轻微皱了皱。小香菇挑挑眉,接着说:“我昨儿个听人说,这皇上似乎有十来天都宿了延禧宫…” “正是…”纯贵妃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说:“以前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有了身子,也不该……”她说到这儿,急忙打住,讪笑了下说:“臣妾莽撞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没事。”小香菇看了她一眼说:“我今天找你来也是为这事。”小香菇抿了口茶,从纯贵妃试探里她知道纯贵妃还没完全放下对她戒心,不过想想也是,这后宫之中,谁要是先放下戒备之心,那谁就会… 小香菇想到这里,瞥了纯贵妃一眼道:“如今令妃有了身子,这皇上老宿延禧宫里,这一来麽,对她肚子里龙嗣也不好,二来麽……”小香菇淡定喝了口茶说:“咱们皇家自古以来看重就是子嗣,这皇子是越多越好,如今皇上膝下也就只有几个阿哥,我想着,横竖如今令妃也不能侍寝了,正好让皇上多往你们宫里走走。” “皇后娘娘…”纯贵妃听了她这番话,心里自然是翻腾不已,她思量了一下,苦笑着说:“臣妾倒也希望皇上往我宫里去,看皇后娘娘看臣妾如今这样子,已是人老珠黄…” “话不是这么说…”小香菇打断了她:“你看我如今不也是个黄脸婆了么?”她自嘲了下,接着说:“再说…”她意味深长说:“那翊坤宫里不还有别人么?” “别人…?”纯贵妃一怔,接着她眼睛一亮,马上就明白了小香菇意思:“娘娘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小香菇看了她一眼说:“说起来,我才听容嬷嬷说了你宫里那位娥贵人事…不知你怎么看?” “娥贵人?”纯贵妃皱眉说:“臣妾对她实所知不多,只知道除了那功夫之外,她书法也好,琴也好。” “这么个妙人儿,怎么皇上都没翻她牌子?”小香菇听到这里,忍不住疑惑看着纯贵妃。 “臣妾也不清楚…”纯贵妃摇着头说:“但臣妾看她那样子,每日里倒是挺自得其乐,从不为那翻牌子事儿发愁。” “哦……”小香菇听了以后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那其他两个人呢?” “郭答应是蒙古台吉女儿,那性子自然有几分蒙古人豪爽,白常么…”纯贵妃微微一笑说:“她性子倒和延禧宫里那位有些像。” “嗯…”听到这儿,小香菇心里有谱了,这娥贵人看来就是个洒脱性子,倒是那白常和郭答应可用。想到这儿,她看了眼纯贵妃,见她也若有所思坐那儿,就知道她肯定也明白自己意思了。 “既这样,明儿晚上皇上按例是要到我这里来,你就准备准备…”小香菇笑眯眯说:“再有…”她顿了顿,接着说:“想来这事儿也不用我说,你自然明白,这位份低嫔妃若是得了阿哥格格,自然是要叫你额娘。” “臣妾明白。”纯贵妃唇角一弯,心里也清楚皇后意思,常、答应位份都低,她们以后要是有了阿哥,自然是自己膝下抚养,这以后长大了,那可都是永璋助力,这等好事,她岂会往外推? 再者…纯贵妃清楚,皇后娘娘还有让她看紧这两个人意思…想到这儿,她眼睛微微一眯,这是 自然,她定不会让自己宫里又跑出一个令妃来… 小香菇和纯贵妃商议定后,两人就各自回宫,第二天一早,纯贵妃请安之后,就说起自己宫里白常舞跳得极好,小香菇心领神会,知道她是准备先让白常侍候皇帝了。 晚上帝后二人用晚膳时候,小香菇见皇帝神色还高兴,就给容嬷嬷递了个眼色,夹了块鹿肉到某人碟子里,然后说:“这说起来臣妾还记着…” “嗯?” “皇上可还记得元旦大节时来献唱那班人?臣妾记着其中好几拨人身段和唱腔都是极好,皇额娘也夸了好几次,臣妾想着,到了年下再把他们传进来,让皇额娘高兴高兴。” “哦?”皇帝嘴里嚼着菜,眯着眼睛一想:“皇后你说是那江南小调唱极好那班?” “正是…”上钩了…小香菇心里暗笑,接着说:“臣妾还记得,她不独小调唱极好,那身段也是极不错,那水袖舞得也很不错。” 皇帝听皇后这么一说,眼前顿时浮现出那女子台上舞动曼妙身姿,耳边似乎也响起了那软软,可勾人心魄江南小调来。 那脸,那腰…皇帝神往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朕倒是极喜欢那舞,可那女子身贱籍,朕即使有心,也不能将她召入宫中。” “说起来…”小香菇好像没听到皇帝这句话似说:“那舞其实也不独她会跳。” “哦?”皇帝挑眉,看了眼小香菇说:“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宫里还有人会跳不曾?” “正是…”小香菇说到这里,抿嘴一乐:“臣妾也是偶然知道,那天臣妾想起来去翊坤宫里看看纯贵妃妹妹…正巧看见她宫里白常。” “白常?” 小香菇一看见皇帝那副摸不着头脑样子,就知道丫根本不记得白常是谁了,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你自然知道她是谁。 “因为纯贵妃妹妹身子不好,白常就时常过来侍候,臣妾那时也是偶然提起今年年节时要再请那班人进来,纯贵妃妹妹才说起那白常,说她也会跳,还说她舞跳得好呢。” “哦?”皇帝这么一听,顿时起了兴致:“皇后说可是真?” 小香菇看了他一眼,半带着委屈半是调侃着说:“皇上若不信,呆会儿亲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她说完,又让容嬷嬷给某人端了一小碗炖烂烂鹌鹑肉过去。 “哦?”皇帝看了眼身前鹌鹑肉,微微扬眉:“皇后这是打算赶朕走了?” “臣妾哪敢赶您啊…”小香菇赶紧顺毛:“这不是皇上以为臣妾说谎,臣妾急着想让皇上亲眼瞧一瞧那白常不是…”她微微一笑,接着说:“再者臣妾近刚接手宫务,诸事繁杂,皇上臣妾这里怕也是休息不好…不如……”您就赶去别地方猎艳去吧…… “也好。”皇帝看了她一眼,吃了些碗里鹌鹑肉,才起身说:“既这样,你就好好把宫务打理一下,朕就先去看看纯贵妃。” “臣妾恭送皇上。”小香菇赶紧起身恭送某人,娘,累死她了。 等到某人离开之后,小香菇累得一屁股坐榻上,这鱼饵已经撒出去了,现就看那白常有没有本事钓上皇帝这尾大鱼了… 百花齐放(二) 第二天一早,小香菇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呢,就听到外面儿递进来信儿了——皇帝昨夜又宿了延禧宫。 一听到这话,她忍不住眉毛一皱,这送到嘴边儿鸭子都能飞了,这白常也太不给力了吧? 容嬷嬷旁边儿见她脸色不对,忙说:“皇后娘娘,奴婢听说,这万岁爷是翊坤宫里呆了好一阵儿以后才被叫走。” “噢?”小香菇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宫女们侍候,她一听这话,眼睛就睁开了:“皇上是从纯贵妃宫里被叫走?” “正是…”容嬷嬷看了眼四周,小心说:“奴婢听那传话小太监说,纯贵妃娘娘气脸色都变了呢。” 这能不变色麽?皇帝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宫里,这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又被人给叫走了。如果是平时,恐怕纯贵妃也就忍了,可那令妃如今怀了身子,却还霸着皇帝不放,这岂不是… 小香菇皱了皱眉说:“那白常呢?” “听说那白常也挺难过,可后来据说娥贵人开解了她几句,也就好了。” “嗯。”这娥贵人倒是个不错人,小香菇心里倒是突然对这位据说有着绝世武功嫔妃好奇起来,如果能和这样人做朋友,那倒也不错。 不过现…却还不是时候,小香菇盘算了一下,眼下要紧就是不能让皇帝成天窝那延禧宫里。 “容嬷嬷,那边儿传信儿来人有没有说延禧宫这次用是什么借口?” “回皇后娘娘,听说是…动了胎气。” “胎气?”小香菇听了以后抿了抿唇,令妃啊……令妃,你以为靠着那个肚子就能永远把皇上拴身边儿了吗? “那太医们怎么说?”小香菇刚问了这么一句,突然又想起貌似每次令妃请都是同一个太医,就又问:“这次请可也是那杜太医?” “正是…”容嬷嬷点点头:“各宫里主子们都各有一两位心腹太医,这位杜太医……” “明白了…”小香菇垂下眼睛,摸着发架上簪着累丝衔珠金凤,微微一笑:“容嬷嬷,走,上慈宁宫请安去。” 到了慈宁宫里,还没请安呢,桂嬷嬷就忙不迭上前来了:“皇后娘娘,您可来了…太后等您老半天了。” “嬷嬷怎么了?”小香菇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给她拉到了暖阁里。 “太后昨儿个晚上着了凉,今天早晨起来到现都还没用早膳呢…”桂嬷嬷愁眉苦脸说。 “什么?”小香菇吓了一跳,这老太太现也是有些春秋人了,着凉可是说大就大,说小也不小事:“太医来瞧过了吗?”她赶紧问。 “回皇后娘娘,就是…还没请太医呢…”桂嬷嬷说到这儿,那声音是比刚才还要压低了三分:“太后说是不想让皇上上朝时担心,这才没请太医…” 小香菇听了着这话,眉毛一挑:“皇上老早就去上朝了,那现怎么还没去请?” “哎……”听到这儿,桂嬷嬷叹了口气说:“奴婢也是这么说,谁知太后她老人家躺了会儿,就说舒服许多了,不让奴婢去传太医…可奴婢…还是觉得…还是请太医来瞧瞧才妥当…”她希翼看着小香菇。 “我知道了…”小香菇听了她这话之后点点头说:“嬷嬷考虑极是,既这样,容嬷嬷…” “奴婢…”容嬷嬷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 “你就替桂嬷嬷到外面儿找个稳妥人,去太医院里把往常给太后瞧病太医传过来。” “嗻!”容嬷嬷答应着就出去了,桂嬷嬷见状松了口气,然后才忙忙张罗着给小香菇上茶。 小香菇看了眼帷幕后面问:“太后眼下可是还睡着?” “是…”桂嬷嬷点点头,把茶盏放小香菇手边案上说:“刚才太后强撑着精神起来了一趟,等皇上一走,就又躺下了。”她说到这儿,那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块儿去了。 小香菇一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这老太太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怎么还强撑着,她就怕这么一逞强,小病都变成大病了。 这么坐了一会儿,太医就赶到了,他给老太太诊完脉,还没开方子呢,皇帝下了朝听说这事也赶到了慈宁宫。 一进宫他立刻就瞪着那太医问:“太后身子怎么样了?” “回皇上…”常给太医瞧病太医姓林,听说医道上研究颇深,听了皇帝这话,他倒是不紧不慢缓缓地回说:“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凉,今天起来似乎又冻着了些,微臣给娘娘开个方子,吃上两服药也就好了。” “只吃两服药就好了?”皇帝有些不信。 “回皇上,正是,太后娘娘身体平日里就康健,如今只是受了些凉,实是没什么大碍,再者,这是药三分毒,病好了,也就不用吃药了,倒是…还得烦劳嬷嬷们好生照料太后娘娘饮食起居,微臣回去后会写上一张食补方子来,年前照了这方子进补,过了年,娘娘身体就会好一些了。” 皇帝听他说头头是道,就放他去写方子,自己却走到内室里,坐了一会儿,见太后实没醒,这才又出来。坐榻上叹气。 小香菇看他那担心样子,便宽慰他:“皇上不用太过担心了,刚才太医也说了,皇额娘素日里身体就好,如今着了凉,好好保养着,吃上两服药,也就好了。” 皇帝听了她话,半天没言语,半响他才幽幽说:“朕自幼便被皇玛法带身边,住皇祖温惠贵太妃宫里,平日里难得见上皇额娘一面。到了先帝时,因为宫里…”他说到这儿时停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事情,然后才说:“到皇阿玛突然龙驭归天,朕继位为帝,才能安稳孝顺皇额娘…” “今日皇额娘这么一病,倒是让朕突然想到雍正十三年时事儿了,朕是怕…”皇帝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直到今日,朕才真正明白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意思。”说到这里,他转过头,表情严肃看着小香菇说:“皇后,皇额娘不但是朕之皇额娘,她也是你皇额娘,朕希望你常日里没事时候,能多过来陪陪她。” “臣妾明白。”小香菇赶紧起身回到,听了皇帝话,她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太后尚,皇帝都会发出这种感叹,那她呢?一梦数百年,那她父母呢? 一想到这里,饶是小香菇平日神经大条,却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帝后二人就这么默默坐着,直到桂嬷嬷出来说太后已经醒了,两人这才赶紧到暖阁里面去看望她。 太后刚服了药,又发了汗,现脸色已经是好了许多了,小香菇和皇帝陪着她说了会话,见她有些倦了,才又退了出来,这么一折腾就到了晚膳时分。 因为太后这边儿还病着,皇帝和皇后都没心思吃饭,所以晚膳也就是随意用了些东西,等到又看了遍太后,小香菇趁着四周没人功夫,这才缓缓把自己打算跟皇帝说了。 “皇上,这眼下到了年节了,时气又正是不好功夫,臣妾想着,是不是把每日里太医们请平安脉次数给改上一改?” “哦?”皇帝本来就担心太后病,太后生病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也确该改改了。 “往常这太医们都是轮班内药房和各宫外班房内轮值,这样原本也对,可是进来因为时气所致,臣妾就觉得这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臣妾想着,各宫里外班房内轮值太医都是熟悉各主位们身体,这个就不用换了,臣妾想是,如今时气不好,倒要皇上养心殿和皇额娘慈宁宫增加一位轮值太医才是。” “再有,纯贵妃和嘉贵妃她们身子也不好,她们宫里也添上一位。” “你想很好…”皇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小香菇说法,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令妃如今也是有身子人,怎么皇后倒把她给忘了?莫不是,她嫉妒吧? 这么一想,皇帝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儿小香菇已经是又开口了:“再有令妃,她如今怀了龙嗣,身子又常不好,臣妾想着她宫里自然是要添上一位对妇人这一科拿手太医。” “皇后说极是…”皇帝一听就高兴起来,看来皇后并不像是他所想那样嫉妒令妃,相反,她对令妃倒是多有照顾,这么一想,皇帝看小香菇也就越看越顺眼起来。 小香菇看着皇帝脸色阴转晴,也知道丫刚才肯定又腹诽自己,她心里暗笑,准备接着把话说完:“除此以外,臣妾还有个想头。” “什么?” “臣妾想着,既然增加了轮值太医,那各外班房内太医们亦可分作两班,早晚各请一次平安脉,把结果记录脉案上,比如令妃妹妹那儿,因为她身子不好,臣妾看她那边儿脉案自然是每日都要送到太医院交给当值太医看。” “再有,臣妾还想,除了固定轮值这批太医外,其余太医还可挑出三四人来,每隔两三日,或四五日就宫内巡诊一次。” “巡诊?” “正是…”小香菇笑笑说:“这倒是要劳动各位太医了,这巡诊,一方面万一轮值太医不小心疏漏了什么,巡诊太医亦可查出来,二来,也可监督当值太医们心力。” “脉案这里,巡诊太医们也是要看,再根据当时情况,若是脉案有误,就查,看是谁当日轮值,是早班还是晚班,出了事儿,就可以直接问责了。” “这样极好!”皇帝一听就同意了小香菇主意:“朕即刻下旨,就这么办…”他想了想,索性就地吩咐了高无庸,让他去太医院传旨,然后又和小香菇商量了下,说这样虽说不错,可也劳动了很多太医,索性就先奖了三月俸禄给太医院诸人,起个鼓励作用。 然后脉案那边儿,除了太后、皇帝、皇后、纯贵妃、嘉贵妃、令妃脉案每日都要送到太医院验看之外,其余妃嫔就是十多日或者是二十多日一次了。 这个规定一下来,其余人尚好,纯贵妃和嘉贵妃这两个病号先就占了便宜,因为有诸位太医诊脉,那方子换来换去,终究好像是换对了她们身体,没过多久,她们身子就一日好似一日了。 再有太后,这身体也诸太医调养下越来越硬朗。 这满宫里无不称颂皇后娘娘,只除了一个——令妃。 这令妃霸着皇帝无非就是今天动了胎气,明天头上发昏,后天脚底打滑,勾得皇帝那是一个魂不守舍,天天朝延禧宫跑。 如今皇帝这道旨一下,延禧宫里立刻就多了一位妇人科上是拿手不过陈太医,再加上每日过来巡诊太医们,令妃顿时就觉得有些缚手缚脚了。 那天皇帝从纯贵妃宫里被叫走时候,说是改日再去,谁知第二天就碰见太后生病,再加上朝务繁忙,直到五天以后才想起这么一档子事,正巧那天令妃脉案晚膳前就送到了皇帝案上,这是皇帝吩咐,两日一次,把太后和令妃脉案送给他过目。 皇帝自幼养圣祖康熙皇帝身边儿,自然也是看懂一些脉案,他这么一看,见老娘和爱妃身子都没什么大碍,一高兴之下,就晚膳时候翻了白常牌子。 用完晚膳,想念那江南小调并那水袖舞蹈…当然想念那跳舞人皇帝早早就去了纯贵妃宫里。 这边儿皇帝前脚刚走,那边儿令妃就得了信,她咬咬牙,让腊梅去给杜太医带了信,给了他银子,然后就卸了妆,让人去纯贵妃宫里说自己又不好了。 这次送信还是腊梅,谁知道了纯贵妃宫里,纯贵妃自然是不给她好脸色看,先是把她外面儿晾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施施然带着她去传信。 腊梅也是倒霉,纯贵妃让她过去时候,皇帝正和白常内室里鸳鸯交颈,无缠绵着呢,这腊梅这么一报信儿,皇帝顿时不爽了,这任谁正那啥啥时候被人打扰,那火气都是大得不了。 再听说腊梅说令妃又不好了,皇帝这次倒是没像以前一样那么脚不沾地就朝着延禧宫跑,反倒是冷笑了两声,说朕今日才看了脉案,好几个太医都说她身体不错,怎么现就不好了? 腊梅慌忙跪地上,说是刚才令妃不小心着了凉,皇帝顿时笑了,他本性多疑,腊梅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皇帝顿时朝着那争宠地方去想了。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不高兴,可又摸不准那令妃是不是真着凉了。 这么两下里一想,皇帝那满肚子火都撒了来报信腊梅身上,当场就让人把她拖回延禧宫,把延禧宫侍候令妃奴才们都叫出来,当着她们面儿打了腊梅二十大板,再有那杜太医,腊梅也是话里不小心带了出来,也悲剧被皇帝冠上了办事不力罪名,同样给了二十大板,而且他还倒霉一点,刚到手那三个月俸禄也没了。 这边儿皇帝发作完两个倒霉蛋,自己仍旧去和亲亲小白一起做那交颈鸳鸯去了,那边儿令妃得了信儿,气脸色发白,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她倒是清楚皇帝脾性,如果自己赶着上去解释,弄不好自己还要吃挂落。 没办法,这么一下,她只得先暂时乖乖呆延禧宫里养胎了,那腊梅当着人面受了二十大板,里子面子都下不来,也病了,令妃跟前一下子只有冬雪一个得意人好差遣了。再说那杜太医,经此一次之后,他也乖觉了许多,知道这皇上龙须不是那么好摸,所以令妃跟前,也就越来越朝着那透明人方向去了。 皇帝龙颜大怒,这事儿不到一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小香菇躺床上暗笑,这么多太医围着,她就不信那令妃还能天天生病,再说了,那令妃能买通杜太医,可她还不信她能把那太医院上上下下所有太医都买通… 所以令妃哪…您就先乖乖一边儿呆着养胎吧… 有喜 小香菇这么一安排,首先得益就是纯贵妃,她宫里白常因为那江南小调唱得好,引得皇上去了两三回,后来郭答应也因为那蒙古舞跳极好,也被皇帝给那啥啥了。 这边儿纯贵妃虽然自己没和皇上怎么样,但这两个人都是她宫里,她自然也就得了益,小香菇等到皇帝差不多临幸了纯贵妃宫里两个人好几回以后,才趁着众嫔妃请安功夫,把纯贵妃、嘉贵妃还有好几个妃嫔都给留了下来。 至于那怀了龙嗣令妃,小香菇一早就把她打发回延禧宫养着了。 这边儿小香菇看了眼留下来几个妃子,两位贵妃自然是不必说,因为尚病中,那脸蛋儿黄黄,看着就不是很有精神,倒是舒妃和其他几个尚嫔位穿倒还艳丽。 小香菇也不多废话,直接就把自己这打算说了。她这话一出,底下妃嫔们顿时高兴起来,要知道令妃掌权那段时间,她们可是连皇帝面儿都见不着,别说承宠了。 如今皇后刚重掌宫务,就给了她们这么大一个实惠,谁还有不高兴,不愿意?这后宫都均沾雨露,若是运气好,再得个一男半女,以后还愁熬不出头么? 所以小香菇话音刚落,嫔妃们就称颂不已,再有那嘉贵妃,她也是病了许多年了,那脸上气色极不好看,她自己也早绝了那承宠念头,可皇后这么一说,她心里又活泛了起来,不为别,单为她自己小八和小十一考虑,这万一她宫里那几个答应常若是有了身子,那定然是叫她额娘,再者生下来阿哥们年纪小,也不能和她孩子争什么,只要她把这些阿哥们额娘把持住了,反倒是个助力。 这么一想,她也不禁笑了起来。 小香菇见没人反对,索性就让她们自个儿挑选承宠人,后来嘉贵妃就选了自己宫里兰贵人、揆常、平答应,舒妃除了自己以外,又添上了武答应、答应、福答应。剩下嫔们自己年纪尚轻,除了庆嫔挑了金答应外,那忻嫔、颖嫔、婉嫔等几个年轻嫔妃,都是各自回去想办法。 这人挑定了,小香菇也不打算多做干涉,但有句话她还是要先说前头,这一来皇帝要去哪里,她管不着,得看各人本事。二来皇帝龙嗣固然重要,可太后和她看重还是皇上身体。 这话里意思就是,你们争宠归争宠,可若是把皇帝身子掏虚了,那她可是不依。 众妃嫔自然明白她意思,也都说这事自然是长远为好,等离了坤宁宫,几个领头妃子一碰头,竟然真就一月里空出了好些天,然后又安排了自己宫里太医,专门盯着这事。 所以小香菇这百花齐放策略,那可是非常成功,到了年节前,以前稍显沉闷后宫已经是变了个样子,舒妃,庆嫔、颖嫔和那嘉贵妃宫里兰贵人和舒妃宫里福答应,庆嫔宫里金答应都承了恩露。 小香菇看着敬事房记档,这么多天来,皇帝竟然就只去了令妃那儿一次,而且第二天他就跑到舒妃宫里去了。 嗯…很好…小香菇满意册子上盖上自己宝印,她可没有笨到以为令妃就这么销声匿迹了,这令妃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人,她肯定谋划什么,可现小香菇可没心思去管她了,因为年节马上就要到了。 这是小香菇清朝过第一个年,这里和现代不同,现代,都是到了大年三十才正式开始庆祝过年,可这儿,从十二月初一就开始庆祝了,皇帝每天都要到重华宫里御笔写了“福”字分赐给后宫。 小香菇还听容嬷嬷说,除此以外,皇帝写给各地将军督抚等奏报御件回披里都要夹上那亲笔写福字,然后从十二月十五开始到二十七号,每天都要重华宫里分批召见御前大臣、侍卫及诸王大臣、内廷翰林等御赐福字。 然后从十二月十七日起,宫里就开始放爆竹贺岁了,到了二十四日,皇帝车驾入宫出宫,每经过一道宫门,太监就会放上一枚爆竹,所以后宫里人只要听那爆竹声就知道皇帝离自己这边儿是近还是远了。 从二十六日开始,宫里就开始张挂门神、春联和“宫训图”了,小香菇第一次看见那春联还吓了一跳,因为她印象里,春联都是红底黑字,而这儿,春联却是写白绢上,外边儿用红蓝镶边。后来小香菇才弄清楚,这是因为满人旧俗是贱红贵白,丧事用红,所以这春联才是写白绢上。 再有就是那宫训图,这宫训图里画都是古代贤德后妃们,挂东西六宫,意思就是希望现嫔妃们能像她们那样贤德,而且这宫训图也不能乱挂,那都是有规矩。 比如那景仁宫张挂是“燕姞梦兰”、承乾宫是“徐妃直谏”、钟粹宫挂是“许后奉案”、延禧宫挂是“曹后重农”,永和宫是“樊姬谏猎”、永寿宫是“班姬辞辇”,纯贵妃翊坤宫里是“昭容评诗”,储秀宫里是“西陵教蚕”,启祥宫是“姜后脱簪”,长****是孝贤皇后寝宫,虽然她已经不了,但里面还是挂上了“太姒诲子图”,咸福宫里挂是“婕妤挡熊”。 到了十二月二十七,皇帝就把处理公文用玺印封存起来,算是放假过节了,到了二十九日,大家就集体去了中正殿看喇嘛跳“驱魔散崇”舞,完了还看着喇嘛们把代表着“鬼”草偶人送出了宫,这一天才算完。 三十号是封笔仪式,这个仪式一过,除非到了该开笔时辰,就是有天大事,皇帝也不会动笔写字了。 别看着宫里过年挺开心,可那开心都是那不管事儿,小香菇这边儿虽然也觉得有趣,可这个时候正是事多时候,每天从早忙到晚,直到了三十晚上,皇帝、太后和她带了众嫔妃去拈香祭祖,她才有时间喘口气儿。 因为要祭祖拜神,所以自然得穿吉服,带吉服冠,皇后吉服虽然不怎么重,可那吉服冠重啊,上面三层东珠,胸前还挂着一串儿各色珍宝做朝珠,那是重不行,小香菇站皇帝身后,闻着那猪肉锅里飘出来腥味儿,就觉得直犯恶心,她强忍着陪着皇帝拜叩完,等到那司祝开始摇着铃铛念什么:“哲,伊埒呼,哲,纳尔珲。掩户牖以迓神兮,纳尔珲。息甑灶以迓神兮,纳尔珲。来将迎兮……”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头晕了。 等到祭祀完,就要吃年糕了,小香菇这个时候已经是头晕眼花犯着恶心,根本吃不下东西,可这年糕寓意吉祥,且吃年糕又代表着不忘祖宗含义,没奈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半块儿进去。 可就这半块儿立刻就让她觉得那胃里就跟反了天似,小香菇忍了一会儿,憋得脸都有些泛青了,一边儿太后见她脸色不对,忙让容嬷嬷把她扶到暖阁里休息,刚进暖阁,小香菇哇一下就把刚才吃进去东西全吐了出来,吐完了以后她又干呕了好一阵儿,才算轻松了一些。 容嬷嬷吓了一跳,赶紧出去传太医,这里面宫女就连忙服侍着她脱了吉服褂,摘掉吉服冠,这么一闹,外边儿太后和皇帝也知道了,皇帝倒没说什么,倒是太后有些着急,要知道小香菇平时还算讨她喜欢,她一病,那老太太自然是着急很。 小香菇迷迷糊糊任由容嬷嬷把自己手放迎枕上,手腕上铺了张薄薄帕子,太医就搭着她手腕细细诊了一会儿,她听见太医似乎低声问了容嬷嬷几句,然后容嬷嬷又答了些什么,她都不清楚了,这半个多月来积累疲累好像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一下子就把她拖入了黑暗深渊中。 等到小香菇一觉醒来,已经是将近子夜时分了,一睁眼就看见永璂趴炕头,目不转睛盯着她,一见到她睁开眼睛,小家伙立刻蹦蹦跳跳朝外跑去,边跑边嚷:“皇阿玛,皇玛嬷,皇额娘醒了!” 这一下,那外边儿呼啦啦一屋子人顿时安静下来,接着太后和皇帝就进来了,小香菇急忙想坐起来,太后看着她想起来,急忙上前两步,给容嬷嬷使个眼色,容嬷嬷赶紧上前来扶着小香菇,让她靠宫女们递过来大引枕上。 太后笑眯眯看着小香菇,那慈爱目光看小香菇心里是一阵阵发竦,不由问:“皇额娘…都是媳妇不好,这大过年,竟然…”那昏倒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太后已经是握住了她手,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了。 “这是好事儿啊…”她回头看了眼皇帝,笑眯眯说:“你这孩子,既觉得不舒服,就该早点请太医来瞧才是…” “正是!”皇帝看上去也挺开心:“皇后,朕才和皇额娘商量了,你脉案也比照令妃…每日里送去给太医院当值太医看!” “啊?”小香菇这边儿还愣愣摸不着头脑,这皇帝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了,莫不是…她得了绝症了吧? 这么一想,小香菇顿时觉得浑身发凉,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太后一见她这样,忙说:“好好儿,哭什么,这可是大喜事啊…” 大喜事?!小香菇还没弄明白太后这句话意思,那边儿太后一个天雷就轰下来了:“皇后有孕,这生下来孩子可就是中宫嫡子…”她后面儿再说了什么话小香菇都没注意了,她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吧?!她……她怀孕了!? 养胎 皇后有喜,宫里人是有喜有忧。 第一个皇帝自然是高兴,从乾隆三年永琏未满九岁而殇,再到乾隆十二年永琮夭折,然后就是乾隆十三年和自己恩爱数载孝贤皇后去世…皇帝心里一直是不畅。 皇后去世不久,太后就强压着他立了娴贵妃为娴皇贵妃,那意思就是想让她做皇后了,那时皇帝心里是极不愿意,因为娴妃秉性刚直,和孝贤一点儿都不一样。 不过皇帝是极为孝顺,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乾隆十五年时候就册立她为皇后,可他心里到底还是挂念着去了孝贤,乾隆十七年永璂出生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乌喇那拉氏孩子不能算是自己嫡子。 直到了乾隆二十二年,皇帝越发不喜欢皇后了,但不喜欢归不喜欢,那小十三也算是中宫嫡子,可也莫名其妙没了,这让皇帝又急又气。 难道就因为他打算行先人未行之事,立中宫嫡子为储君,就招他嫡子一个接着一个过世不曾? 从孝贤再到如今皇后,再看看如今比起永琏来简直就是扶不上墙永璂,皇帝几乎是绝了那嫡子即位念头,渐渐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妃嫔生孩子上来。 再说他如今已经是四十有七,而皇后也有四十岁了,对于皇后能不能再给自己生个儿子,皇帝是丝毫不报希望。 可没想到就他绝望时候,老天爷反倒给了他希望,皇后竟然有喜了,这简直就有如久旱之人突逢甘霖一样,皇帝心思一下子就活泛了,或许,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他也说不定。 当然,这次他可就没抱什么让中宫嫡子即位念头了,否则要是老天不高兴,又把儿子收回去了,可怎么得了。 这么一想,皇帝立刻就和太后一样,高高兴兴赏赐了小香菇一堆东西,除了皇后有喜按例要赏东西外,他又把封赏格外加厚一倍,以示对小香菇肚子里这个孩子看重。 这边儿坤宁宫上下见主子如此得脸,那自然是成天喜气洋洋,连走路都带风。 可小香菇呢?她到现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等到贺喜人都散了,她躺被窝里,手摸着肚子,心里七上八下烦躁不得了。 为什么? 因为虽然这具身体已经生了三个孩子,是熟练工了,但她可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再者,她今年也满四十了吧? 这个年纪不管是放古代还是现代,那可是活脱脱高龄产妇啊啊… 一想到这里,小香菇顿时不淡定了,高龄产妇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清楚,不但怀孩子时候特别容易累,而且那什么流产啊难产神马几率也比二十多岁人要大多… 小香菇脑补了下自己血淋淋躺床上样子,顿时觉得不寒而栗,就她害怕不得了时候,外边儿容嬷嬷突然掀起帷幔,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说:“皇后娘娘,这是太医开安胎药,奴婢扶您起来…” “安胎药……”小香菇盯着那一晚黑漆漆东西,只觉得嘴里一阵泛苦,不是吧,现就要开始吃药? 容嬷嬷注意到了她脸上神色,一面儿扶她起来,一面儿低声说:“娘娘…这也是为了您肚子里小阿哥着想…”她顿了顿,接着说:“娘娘可知道,如今这满宫上下有多少人盯着您这肚子,又有多少人盼着您…”容嬷嬷没接着往下说,但小香菇已经明白她意思了,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盼着她赶紧流产呢!不过……她瞥了眼容嬷嬷,容嬷嬷很少对她说这些话,莫非……她今天看到了什么? “嬷嬷,你今天是不是看到有谁…?”小香菇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碗里药,然后容嬷嬷递过来一碗清水说:“娘娘,嬷嬷知道您怕苦,可这刚怀了孩子,就不宜吃那蜜饯了,所以奴婢给您备了碗清水,您慢慢儿喝了,好歹能去去苦味。” 等小香菇端着碗喝水时候,她才左右看看,凑到小香菇耳边说:“太医诊出皇后娘娘您有喜时候,皇上和太后那是极高兴,满屋子人都得了赏,可奴婢跪下谢恩时候看真真,那令妃娘娘帕子都拧成一个麻花了…” “令妃?”小香菇动作一顿,是了,要说这宫里谁恨她,谁怕她生下儿子,恐怕就数这令妃了吧?只不过,只要自己小心防着些,那令妃胆子…也不至于大到敢谋害龙嗣地步吧? 容嬷嬷毕竟是跟了小香菇这么久人,她一见小香菇脸色就知道她想什么,所以连忙劝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心慈手软…那令妃…”容嬷嬷说到这儿,那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说起来奴婢还一直纳闷呢…十三阿哥虽病了这么些日子,可吃了太医药已经慢慢见好了,怎么突然就没了…” 小香菇听到这儿,只觉得心中一凛,她抓紧身上缎被,紧盯着容嬷嬷眼睛:“嬷嬷,你意思是……本宫十三阿哥…是被…”话一出口,小香菇顿时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她自己很少用本宫这个称呼,可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说出来了,再加上容嬷嬷说到十三阿哥有可能是被害死时候,从自己四肢百骸上涌起那股寒意… 那拉皇后…其实您还没走吧? 这个猜测顿时让小香菇浑身一抖,而那边儿容嬷嬷却以为她被自己话给惊住了,忙说:“皇后娘娘,其实这也是奴婢猜测…”她顿了顿,接着说:“奴婢意思皇后娘娘肯定也明白,这自古以来女人们,那就是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娘娘您就算是为了还没出世小阿哥,也要好好保重身子!至于那令妃——”容嬷嬷提到她时恨恨咬牙道:“若是她敢怎么样——嬷嬷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娘娘母子周全!” “容嬷嬷…”小香菇顿时有些感动,但多,却是她自己心里琢磨着容嬷嬷那句话“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她摸了摸肚子,虽然现还摸不到什么,但自己身体里却实实又多了个小小生命。 这个孩子…和她是血肉相连,他应该算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吧?她摸着自己肚子,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那拉皇后,其实你也是希望我好好把他生下来,然后看着他娶妻生子吧? 她这么一想,那周身寒意竟然就奇迹般散了,不知道怎么,小香菇隐隐约约觉得,这次,那拉皇后是真放心了… 容嬷嬷又说了些什么小香菇已经没有注意了,她只知道,自己从现开始就要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保护好自己,也就等于保护好了自己肚子里这个脆弱小生命,要知道,这可算是她第一个孩子,也算是…她现代父母外孙呢…为了他们,她也一定要努力才是!小香菇暗暗握拳。 都说孕妇是块宝,到了第二天,小香菇才体会到这句话真正含义,吃菜那叫一个营养,平时走路若是稍微走了些,旁边容嬷嬷就会大惊小怪布拉布拉,若是自己稍微拿了个什么重点东西,那旁边宫女太监们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争先恐后帮自己拿着…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好吧…不夸张,因为小香菇自己也是紧张不得了,因为她现毕竟是个高龄产妇,那万事都是马虎不得。 说起来也是凑巧,小香菇穿来前,她姐姐刚好生了个小宝宝,她怀孕时候,小香菇可是没少上度娘查孕妇须知什么,看多了,自然也就记下了一些。 比如…这孕妇是要补钙…好吧…牛奶是要喝,除此之外还有骨头汤什么…还有铁…这个也是必须…于是每顿自然要多吃点牛肉羊肉什么,再有那叶酸…这个… “娘娘,这是清炒腰果…”“娘娘,这是四喜豆腐丸子…”“娘娘,这是…” 望着殷勤容嬷嬷还有眼前满满一桌子菜,小香菇几乎想要振臂高呼了…她是孕妇…可不是种猪啊…这一天吃n顿日子…怎么受得了? 高龄孕妇是要运动,蔬菜水果不能断,日常晒太阳那也是不能断,为了以后生孩子能顺利点,小香菇又定下了规矩,每天饭后半小时,慢慢坤宁宫外边儿散散。 她现还不能走到御花园那边儿去,容嬷嬷说了,眼下她胎息未稳,要等太医说她可以走远道了才可以去。 这怀孕可真累人…小香菇看了眼身边还喋喋不休容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她扶着腰慢悠悠宫里晃荡,现她可清闲了,除了每天早晚乘着凤舆去慈宁宫给老太太请安外,就呆自己宫里宅着。 那宫里事务,小香菇早就第二天皇帝过来时候跟他禀明了,说因为自己有了身子,索性就把手里事先交给嘉贵妃、纯贵妃并舒妃照看着,皇帝一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小香菇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暗乐,她就猜准了令妃会有动静,第二天就赶紧把掌宫理事权力交给了嘉贵妃她们三个,这样一来,令妃可就是有劲儿都没处使了… 小香菇就这么慢腾腾呆坤宁宫里养胎,除了每天定时定点“放风”之外,她就过着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接着睡猪一般日子… 童言童语 等到了二月初十她生辰这一天,小香菇照镜子时候突然悲催发现……她…胖了… 因为她刚有了身子,太后怕她劳累了,所以早早就传下话来,到坤宁宫朝贺人里,宫里除了一宫主位,公主除了和敬、兰馨和和嘉,外边儿除了和亲王福晋和老一辈几个亲王福晋外,其余人等一律外边儿行礼。再有皇子阿哥们,也令他们隔着帘子行了礼就散了。 就是这能进内,老太太也帮着小香菇分了下人,早上是宫里妃子们到坤宁宫内朝贺,上午是几个老一辈亲王福晋,到了下午时就是和敬、兰馨还有和嘉三个公主。 上午小香菇和几个老一辈亲王福晋们说了会儿话,老福晋们也就是说了些怀孕时候该注意些什么,又说起怎么能生儿子之类话,一番疲劳轰炸下来,等到下午三个公主进来请安时候,小香菇已经是蔫蔫了… “皇额娘想是累了?要不…您去休息下?”说话是兰馨,她担忧看了眼小香菇,又看着容嬷嬷问。 “不了…”小香菇摇了摇头,用帕子搽了搽眼角因为打哈欠而流出来眼泪:“现不能睡,一会儿就该用晚膳了,若现睡,到了晚上睡觉时候,我又该睡不着了。” “你们陪我说说话就好…”公主们面前,小香菇放松了许多,斜靠引枕上,她看了眼和敬问:“大公主,我听说今儿你把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带进宫来了?”问完之后,小香菇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竟然把这么长名字都记下了。 “正是呢…”自从上次小香菇皇帝面前帮着和敬额驸说了好话,又经了和婉那件事之后,和敬和她关系就越发好了,她一听小香菇问起,就笑眯眯说:“皇额娘生辰,女儿自然是要带了他来庆贺。” “哦?那他人呢?”小香菇好奇看着和敬。 “刚才外面儿跟着他十二舅给皇额娘请了安,女儿估摸着这会儿,他们肯定玩到一块儿去了……吧?” “噗,十二舅…”小香菇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永璂才多大年纪,竟然就成了舅舅了…听说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如今跟着大额驸也是操练出来了,若是打起架来,恐怕这舅舅还打不过侄子呢…”她调侃着。 “皇额娘说笑了…”和敬抿嘴一笑:“他可不敢和自己舅舅动手…” 这边儿正说着,那边儿容嬷嬷突然哎哟了一声,接着就听见外面儿小太监忙不迭说:“给十二阿哥请安…”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香菇刚调侃了一句,就见小家伙急匆匆跑进来,先给她请了个安,然后又给自己姐姐们请了安,然后就盯着小香菇问:“皇额娘,小弟弟呢?” “什么小弟弟?”小家伙话没头没脑,小香菇听得一怔。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说,皇额娘有喜了就是要有小弟弟了,所以…”小家伙黑亮亮,圆溜溜眼睛一个劲儿朝着小香菇四周看:“可永璂没看到小弟弟啊,皇额娘,小弟弟哪里?” “永璂过来…”小香菇看着小家伙那一脸兴奋期待样子,招手让他过来,揽着他,牵着他手引他去摸了下自己肚子,温柔说:“小弟弟额娘肚子里呢,现他还太小了,你还看不见他…” “哦…”永璂听了她话,立刻蹲下身,凑到小香菇肚子前,认真说:“弟弟好,我是你十二哥,你要乖乖听额娘话,嗯…以后我会保护你…”他这么奶声奶气一说,听得小香菇顿时心里一软,她摸了摸永璂脑袋说:“弟弟说,他听到了,他一定好好听我话,他还说,他也要好好听十二哥话呢…” “弟弟真乖!”永璂用力点点头,他又盯着小香菇肚皮看了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才突然抬起头看着小香菇问:“皇额娘,弟弟怎么会住皇额娘肚子里呢?皇额娘是怎么把他放进去呢?” “……”小香菇顿时无语,永璂啊,你怎么能用如此纯真口气问出如此…那啥…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啊啊? “皇额娘告诉我嘛…弟弟是怎么进去…”永璂用星星眼看着小香菇,可小香菇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眼正抿嘴偷着乐和敬一眼说:“嗯…这个问题嘛…其实…”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永璂这个问题,外面儿又是一阵噔噔脚步声,接着,一个虎头虎脑男孩子就跑了进来。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敬一见那孩子顿时就喝住了他:“给你郭罗玛嬷请安。”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给过郭罗玛嬷请安!”小家伙一请完安,也没等小香菇叫起,自己就先跳起来:“十二舅,问出来了吗?” “没呢!”永璂悻悻说:“皇额娘说小弟弟住她肚子里,我问弟弟是怎么进去,皇额娘还没告诉我你就来了…”他这么一说,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永璂两个人两双星星眼顿时就直直冲着小香菇来了。 纯真小朋友星星眼…真好耀眼啊…小香菇感叹了句,然后看着那虎头虎脑靠和敬身边小家伙问:“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你为什么也想知道…小弟弟是怎么进到我肚子里呢?” “因为阿玛说额娘肚子里也有小弟弟了,可我额娘身上没有找到小弟弟!”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挥舞着小拳头说:“今天听十二舅舅说郭罗玛嬷有喜了,我就让十二舅舅来问了…嘿嘿…”他说到这儿时候,还很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下。 “大公主!”小香菇一听,顿时惊喜看向和敬:“怎么有喜了也不早说…告诉你皇阿玛和皇玛嬷了吗?” 和敬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才脸泛红霞说:“回皇额娘,和敬想着一会儿去慈宁宫给皇玛嬷请安时候再提这事儿…” “那正好…皇额娘听了肯定高兴…”小香菇笑眯眯说,然后给容嬷嬷递了个眼色,容嬷嬷转身去了,没一会儿她身后就跟了两个宫女过来,她们手里端着盘子里放着好多件精致小玩意儿。 小香菇看了眼盘子,然后对和敬说:“这是喜事,大公主也别嫌弃,我这里先有随礼,后面儿,跟着你皇阿玛和皇玛嬷东西一起送过来!” “和敬谢皇额娘…”和敬公主赶紧起身谢过了,等她刚刚坐下,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已是凑了上来:“额娘,额娘,你就告诉我嘛,小弟弟是怎么放到肚子里…” 他这边儿正闹着,就听到外面儿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声音:“什么小弟弟,皇后,和敬,你们笑什么?” 皇帝到了,小香菇和和敬对望一眼,顿时极有默契看向了站门口皇帝。 这皇帝一进来,就看见自己老婆女儿眼神唰唰唰就冲着自己过来了,他微微一怔:“这是怎么了?” 满屋子人赶紧给皇帝请了安,然后和敬坐下来就对着自己儿子说:“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你平时不是崇拜你郭罗玛法吗?你郭罗玛法可是咱们大清国厉害巴图鲁…” “啊!”听了和敬这话,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视线一下子移到了皇帝身上,他嗖一下就窜到了皇帝身边,眼巴巴看着皇帝:“郭罗玛法,郭罗玛法,大清第一巴图鲁肯定什么都懂对吗?” “呃…是啊?”这边儿皇帝刚被女儿捧得乐呵呵,这外孙一窜出来问这个问题,他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十二舅,十二舅,来…”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听皇帝话,立刻跑去把永璂拖到皇帝身边,永璂看了眼皇帝,怯生生说:“皇阿玛…” “嗯?怎么了?”皇帝看着两个小家伙依偎自己膝下模样,顿时心疼不得了,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都抱到了自己膝上:“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永璂,怎么了?” “郭罗玛法,阿玛告诉我,大清第一巴图鲁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所以…所以…”他瞄了眼永璂,永璂对着手指,看着皇帝说:“就是…就是我们想知道…嗯…”到底这孩子还是有些怕皇帝,嗯了半天,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坐自己对面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 “就是我们想知道…小弟弟是怎么放到我们额娘肚子里去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恨铁不成钢瞪了眼自己十二舅,嚷嚷着说。 “……”皇帝一听顿时也僵了,这…这叫朕怎么回答,但片刻之后,他顿时反应过来,惊喜看着和敬:“和敬,你有了?” “是…”和敬脸红红说。 “太好了!”皇帝一听女儿回答,顿时乐得搂进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说:“朕看你肚子里这个,肯定和巴勒珠尔一样,以后又是个能征善战大将军!”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是大将军!”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努力从郭罗玛法臂弯里挣扎着探头说。 “是是,你也是大将军!”皇帝今天难得高兴,转脸看着永璂问:“那永璂以后想做什么呢…?” 他这句话一问,小香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生怕永璂说出什么来,可还没等永璂回答呢,那边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已经是又是拉了拉他袖子不满说:“郭罗玛法,你还没回答我们问题呢!” “哦?”皇帝看了小家伙一眼,微微挑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难道多个小弟弟你不高兴?” “高兴!”小家伙回答,但接着他就气鼓鼓鼓着腮帮说:“郭罗玛法,阿玛教过我,您这是顾左右而言他…!”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敬一听儿子对皇阿玛不敬,赶紧呵斥道。 “没事没事…”皇帝今天心情好,他摆了摆手,对着外孙说:“没想到咱们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还会成语了,好好,朕就考考你…这围魏救赵这个成语出自什么典故。” “这个我知道!”小家伙挺起胸膛说:“出自《史记≈#8226;孙子吴起列传》,说是战国时齐军用围攻魏国方法,让魏国撤回攻赵大军而使赵国得救。” “没错!哈哈…”皇帝顿时大笑起来,他摸了摸外孙头对着女儿说:“巴勒珠尔把他教很好嘛…” “您又顾左右而言他了!”小家伙不满起来。 “咳咳…”皇帝顿时被外孙这句话给呛到了,他看了眼皇后还有和敬,然后笑眯眯看着自己外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你说这些成语都是你阿玛教?” “嗯!”小家伙点点头。 “郭罗玛法忘了告诉你,其实你阿玛也是个了不起巴图鲁呢!” “真?”小家伙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嗯!”皇帝跟小孩子说话久了,也颇有童心重重点了点头说:“所以你阿玛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他摸了摸外孙和儿子头说:“去找巴勒珠尔吧…告诉他,如果答不出来,朕今年可不会放他出京!” “好!我马上就去问阿玛!”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听立刻就拉着永璂跳下了地,他对着自己额娘招呼了一声,就一阵风似地跑了。 等他和永璂跑没了踪影,和敬才含着泪看着自己皇阿玛:“皇阿玛…” 皇帝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说:“和敬,苦了你了…”是啊,这做儿子竟然不知道自己阿玛也是巴图鲁,可见平日里巴勒珠尔过是怎样小心谨慎日子,他看了眼自己女儿,心里暗下决定,也差不多该是起复巴勒珠尔时候了。 孕事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那天究竟有没有得到答案,小香菇不清楚,因为后来无论她怎么问,小家伙嘴就像是蚌壳一样闭死紧,说什么也不告诉她那天色布腾巴勒珠尔究竟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小孩子都是藏不住话,所以小香菇对此也越发好奇起来,那位传说中大公主额驸究竟说了什么,让永璂可以保守秘密这么久。 而且小香菇还发现,小家伙现饭量也见长了,以前顶多吃上一碗饭,喝上一碗汤就饱了人,现竟然要吃两碗饭,末了还要喝上一大碗汤才算完。而且小香菇看他那样子,明明就撑得很了,还要强逼着自己把饭塞下去。 奇怪就是这孩子现喜欢坤宁宫里跑跑跳跳,每次她看见他跳来跳去,说他一两句,小家伙就会说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家也是这么练云云… 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种她家儿子居然五岁就进入叛逆期了荒谬感觉…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小孩子嘛,只要他不饭后马上跑跑跳跳,她也不去管他。 每天塞那么多下去,正好消食。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四月间,皇帝某天过来用晚膳时候无意中说起自己已经派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差事,让他率军驰援定边将军兆惠,并且已经复封了他为亲王。 小香菇听了皇帝话,放下手里碗,颇有些纳闷,皇帝跟自己说这些前朝事做什么?她正疑惑间,那边儿皇帝就开口了:“皇后,过两日和敬要进宫,朕…希望你能多留她住上几日。”他没再多说,但是那种有些忧虑目光却立刻让小香菇明白,恐怕这次皇帝派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差事极为凶险,否则,他也不会主动跑到这里来,要自己照顾和敬了。 “臣妾知道了。”小香菇点点头:“和敬也是臣妾女儿,臣妾自当好好照顾她。” 过了两日,这边小香菇刚听说大军起拔,正和容嬷嬷说着等和敬进宫了,两人一定要好好叙叙之类,就听到外面儿小太监通传,说固伦公主到了。 和敬公主今天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两人一起向小香菇请了安,然后才说起话来。 和敬也是从早上大军起拔之后就收拾东西进了宫,她先是去了慈宁宫,后来从慈宁宫往坤宁宫走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谁? 令妃。 和敬本来带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进宫,就是为散心,她虽然是一介妇人,但因为额驸常年征战,这方面就颇为注意,这次皇阿玛复封了额驸为亲王,她心底确是高兴,可后来听说派了他远征回部,她心里就很有些担心。 因为前几个月传来消息,说是连叛军极为凶猛,就连那定边将军兆惠都差点栽个跟头,她就不免是担心了,要知道色布腾巴勒珠尔虽然骁勇善战,但他天性里却带着蒙古人耿直豪放,对上那奇诡狡诈叛军… 想到这儿,还有皇阿玛让她大军起拔后常到宫里坐坐旨意,和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紧紧攥住了儿子手。 就她为额驸忧心不已时候,跟她身边嬷嬷突然躬身说:“公主,令妃娘娘过来了…” “嗯?”和敬诧异一抬头,这早不早,晚不晚,令妃怎么会这儿? “大公主…可来了!”令妃满脸喜色挺着肚子搭着腊梅手慢慢走了过来,因为身子沉重,她也没避开和敬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请安,安然受了礼,因为她现有了身子,所以也不用向和敬行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令妃……娘娘等我?”和敬这心里正担心着自己额驸会不会战场上出点什么事呢,见令妃就这么喜气洋洋挺着肚子往自己身前一站,她心里顿时好像被刺了下似不舒服。 “正是呢…”令妃脸上带着慈母光辉,抚着肚子说:“大公主也有好些日子没往我那里去了…我听人说,大额驸如今出了京,正巧大公主如今也进宫了,不如上我那儿去坐坐…”她说到这儿,眼圈一红说:“说起来,我也才从长****回来,一听说大额驸出京,我就担心,想着先皇后千挑万选才给大公主挑了这么个额驸,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和先皇后…还有我…岂不…”她说着,忍不住就拿帕子搽了搽眼角。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和敬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笑容了,这算什么?以前色布腾巴勒珠尔被褫爵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要是真关心她,那皇阿玛天天朝你宫里去,怎么不见他面前美言几句? 如今色布腾巴勒珠尔复封亲王了,你又赶着赶着贴上来,还有那句三长两短是什么意思?怎见得色布腾巴勒珠尔就真会出事? 还有…先皇后? 这个才是让和敬膈应地方,她皇额娘已经过去多久了,她自己都不忍心去打扰皇额娘,可你令妃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敢?! 和敬也不愧是固伦公主,这心里虽然极不舒服,可面子上却仍旧是微笑着说:“令妃娘娘好意和敬本不该辞,可是和敬才进宫,照例还要去坤宁宫给皇额娘请安呢…”她说到这儿,为难说:“要不这样,明儿个和敬带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上您那儿去坐坐?” “好…好…”令妃满意点点头,看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又说:“这孩子长得真像他阿玛…”说着,她又让腊梅端了随礼过来,说是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 和敬当然不客气收下了,两人又闲话了两句,才各自分开。 这和敬膈应了一路,到了坤宁宫里那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小香菇自从有了身子之后,那是越发敏感了,她见和敬虽脸色不好,但还强撑着给自己请安样子,就以为和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忙免了她请安,让容嬷嬷把太医叫过来。 和敬还没来及推辞,那边儿容嬷嬷已经是一阵风似出去了,没一会儿,太医就来了,诊脉结果是和敬身子还不错,只是有些劳累了,要她好好静养。 小香菇一听,就知道和敬肯定是因为巴勒珠尔事担心,她想了想,就说:“大公主可是为额驸担心?” “正是…”和敬本来心里就很不舒服,但她和小香菇经过几件事之后越发熟悉起来,再者两人又几乎是同时有了身孕,再有自己儿子家时也时常念叨着十二舅怎么怎么好玩之类,所以她对小香菇感觉也渐渐变好了,如今见小香菇问,索性就点点头,直说了。 “那回部是个什么地方,想必皇额娘也曾略有耳闻……”和敬皱了皱眉说:“天山以南,虽听人说那边有不少好牧场,可听说那边还有个很大…“进去就出不来”地方。” “沙漠?”小香菇听和敬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了,那塔克拉玛干沙漠,不正是天山以南么? “皇额娘知道?”和敬一怔,要知道她是因为巴勒珠尔事才特别注意这些,没想到皇后竟然也知道。 “嗯…”小香菇点点头说:“你放心,巴勒珠尔可不会带人到那里面去,再说了,那些叛军成天喊打喊杀,可不会蠢到自己跑到那里面去…” “皇额娘说是…可…”和敬还是有些担忧,虽说额驸随军出征也不是这么一回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总觉得心里没底,心慌很。 “我知道…”小香菇拍了拍她手说:“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也一样,这自己男人出征外,自己又有了身子,那难免就会多几分担心…你放心,巴勒珠尔定会没事,你看看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就知道了。”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敬一愣,转头去看自己儿子,小家伙乖乖坐她身边,担忧望着她。 “小孩子心是敏感,这大人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察觉到…”小香菇顿了顿,便问:“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你担心你阿玛吗?” “不担心!”小家伙立刻回答,这个答案顿时让和敬愣住了。 “为什么?”小香菇倒是一点都不例外,因为无论男人还是男孩,因为所处地位和成就和女人不同,他们思想不会局限一方小小天地里,女人会担心自己外面丈夫吃饱没?穿暖没?又或者身体好不好,再不然就如和敬这样,担心他安全。 可男人不会,男人想是热血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又或者是马革裹尸,报效国家,所以当小香菇这么一问,小家伙立刻挺起胸膛,好像面对他郭罗玛法般认真回答:“阿玛是了不起巴图鲁!所以我不担心——!”他信心百倍说完这句话,然后偏过头,拉了拉和敬衣角说:“额娘也不用担心,阿玛一定会没事!”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敬万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对他阿玛这么有信心,她心底乌云仿佛一瞬间就散去了。 “你看,都说知子莫若父,依我看,这话倒过来也是一样,既然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都这么说了,你男人定然会没事。” “多谢皇额娘…”这次和敬是真起身道谢了,她是要感谢皇后,如果不是她开解和宽慰,她还一直沉浸恐慌情绪里,没注意到自己孩子是这么担心自己,当然…她看了眼一边注视着自己儿子,心里突然淌过一道暖流。 “谢我做什么?”事情一解决,小香菇立刻就开始调侃起人来:“要谢可得好好谢谢咱们小巴图鲁…是不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 “当然!”小家伙得意拍着胸膛说:“阿玛走之前可是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额娘和小弟弟!” “嗯嗯…”小香菇看着他那副小大人样子,忍不住和和敬相视一笑。 同是孕妇,自然有聊不完话题,且和敬和小香菇几乎又是同时怀有身孕,这说起话来那是滔滔不绝,和敬自然是熟练工,小香菇近容嬷嬷唠叨中也恶补了不少孕妇基础知识,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和敬讨教讨教着做妈妈心德。 比如孕吐,这点正是小香菇为担心,都说孕吐是每个孕妇都会遇到事,可她这都三个多月了,还是吃嘛嘛香,那恶心干呕什么完全就是天边浮云。而且听容嬷嬷说,自己怀小十三那会儿,可是吐得天昏地暗。 她这么一问,那边儿和敬一下子就乐了,说这不奇怪,说好些人都这样,要么就一直吐,要么就一直不吐,或者吐上几个月就好了,又有人是前几胎都没事,可后面却吐得稀里哗啦,那意思就是,您这属于正常情况,别担心。 小香菇明白了,两人又聊了一阵儿,就到了吃晚膳时辰了,正好今天皇帝不过来,小香菇就索性让和敬母子和自己一道用晚膳,然后让容嬷嬷加了好几个和敬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爱吃菜。 和敬一听,忙说不用了,自己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吃不了多少,小香菇这才笑笑着说:“大公主,不怕你笑话,这若是不添菜,恐怕一会儿永璂来了,咱们可就得饿肚子了!” “噗…”和敬一听顿时乐了:“皇额娘,您又逗和敬呢,十二弟哪来这么大胃口。” “我前些时日也纳闷呢,自打上回…”小香菇看了和敬一眼接着说:“这永璂可是饭量见长,这平时吃一碗饭喝一碗汤也就够了,可现我看他那样子,每顿吃两碗都不够…” “上回…?”和敬一怔,旋即也反应过来了,她看了眼小香菇,也语带疑惑说:“说起来也是奇怪,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是,回去也是饭量见长…”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同时转头看着小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敬摸了摸小家伙头问:“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告诉额娘这是怎么回事?听你郭罗玛嬷意思,你十二舅也和你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一听,先前拍着胸脯说要保护额娘弟弟那股子自信全不见了,额娘和郭罗玛嬷注视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突然跳起来说:“不能说,不能说,我去找十二舅去…”然后他就朝外面冲去。 “哎!”小香菇急忙唤住了他,看他那副扭扭捏捏样子笑着说:“不愿说就算了,你十二舅自己屋里呢…”她说完,吩咐侍候人带着小家伙去找永璂,然后方笑眯眯回头和和敬两个边等边猜测着到底这俩舅甥打什么哑谜。 这一等就直等到了晚膳时分,那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永璂还不见回来,这边儿小香菇还纳闷呢,那边儿就听见外面儿小太监诧异通报,接着就见两个孩子遮遮掩掩进来了。 “赫!这是怎么回事儿?”小香菇一看见两个孩子遮遮掩掩模样儿就觉得没对,这定睛一看,就看见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永璂袍子下摆似乎湿了那么一小块儿。 家长里短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怎么回事儿?”和敬也看见了,她横了眼儿子,把他拉到身边儿问。 两个小家伙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后永璂弱弱说:“皇额娘,我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比赛呢…” “比赛…?”小香菇挑眉,这什么比赛会把衣服都弄湿了?她看了眼和敬,见和敬脸色突然诡异了起来。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额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学你额齐客那样…那样…”和敬有些说不下去了。 “别怎样…?”小香菇看着和敬那样,突然隐隐约约有了个不好猜测,不会是…像她想那样吧? “额娘!”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不依了,他大声说:“额齐客说了,男人间比赛就是这样,女人不懂——对吧!十二舅?” “……”永璂瞄了眼自己皇额娘,看着小香菇一头黑线样子,没敢搭腔。 “什么男人间比赛?”这个声音顿时让小香菇翻了个白眼,皇帝怎么又跑过来了? 皇帝乐呵呵进来,看着老婆女儿儿子外孙这么和乐融融样子,心里很是高兴,他接过容嬷嬷端上茶,抿了口问:“刚才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说对,男人间比赛你们不懂!” 他说完饶有兴致边喝茶边问:“来,告诉郭罗玛法,你们刚才比了什么?马术?箭术?还是其他什么?” “我和十二舅比谁尿尿尿远!”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得意起来:“十二舅输了!” “噗——咳咳咳—”皇帝一口茶没含住,呛咳起来,好半天以后,他才面色古怪看了眼外孙,然后看着和敬:“这是谁教他…?巴勒珠尔?” 也难怪皇帝会这么问,要知道大清对皇子要求极严,礼仪规范,一举一动,那是不能有丝毫出格地方,从圣祖康熙皇帝那会儿开始,就对皇子要求及其严苛,到了先帝那会儿,皇帝自己都觉得颇有些吃不消。 可到了他自己身上,他对儿子们要求是严格不得了,远远超过了自己玛法和阿玛,也因此,皇阿哥们除了永琪还看得过去外,其他几个要不就是木讷不得了,要么就是像永璂这样,死板不行。 所以相对于一举一动都像是提了线木偶似皇阿哥们,皇帝反而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外孙,一方面他是他宠爱女儿儿子,另外一方面,因为没有长深宫之中,这孩子身上反倒带上了几分蒙古人阔朗和豪放。 只是,今天皇帝才觉得…这豪放…似乎也豪放过头了吧? 撒尿?他看了眼永璂,见他小脸通红站那儿,根本无法想象这孩子会那么活泼跟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起撩开袍子比赛谁尿远模样… 他脑补了下,突然觉得不能让永璂这么乖巧孩子学坏了,于是严肃看了眼自己女儿:“和敬啊,以后可不能让巴勒珠尔再乱教孩子这些东西了,咱们孩子,要比就比老祖宗传下来东西!” “和敬知道…”和敬也是尴尬很,她起身说:“都是和敬错,不过…色布腾巴勒珠尔也不敢乱教他什么…是上年他兄弟来京,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他混了几天,所以…” “哦——”皇帝恍然大悟,这也难怪了,他自己也清楚,外孙额齐客们可都是地道蒙古汉子,他们只要一高兴,那可是什么都敢做。 “那是朕错怪巴勒珠尔了!”皇帝哈哈大笑着说:“只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啊,你和你十二舅比赛,可不能光比这个,那马术,箭术那些,我听说你都很擅长,怎么不和他比比?” 听到这儿,小香菇嘴角一抽,丫,她家小永璂今年才五岁,根本就没机会去学什么马术,箭术好不好。 她这边儿还没腹诽完,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已经是一扬小下巴说:“十二舅又不会这些,我才不和他比,不然就是欺凌弱小了!” “欺凌弱小?”皇帝一下子又乐了:“那郭罗玛法让你十二舅赶紧学这些怎么样?” “现学?”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想了想说:“可我阿玛说,每个师傅都有拿手绝活,十二舅和我不是一个师傅,比不出来什么。” “那朕…”皇帝想了想说:“就让他跟着你师傅学如何?” “那也不行!”小家伙摇摇头。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不许对郭罗玛法…”和敬惊了一身冷汗,忙提醒儿子。 皇帝摆摆手说:“没什么,这可是男人们事。”顿了顿,他又问:“为什么不行呢?” “我已经学了这么久了,十二舅才来,肯定不行!”他认真点点头。 “那…”皇帝也是来了兴致,就跟他杠上了:“朕再给你们找个师傅如何?” “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挠了挠头:“这样也行啊…可是…”他看了眼自己额娘,然后才说:“平时都是阿玛教我功夫,阿玛是了不起巴图鲁,再找个师傅…也会是巴图鲁吗?”他希翼看着皇帝。 “当然!”皇帝重重点头,他想了想说:“朕定会给你们两个找个大大巴图鲁师傅。”他说完,看了眼永璂说:“你可得给朕争气,若是输给自己外甥…哼——”皇帝哼了一声。 “十二舅,就这么说定了!”那边儿皇帝正威胁自己亲儿子,这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已经是跑到永璂旁边拉着他手说:“跟着师傅,咱们就好好比比!” “嗯!”永璂没法,只得点点头。 这事商议完,小香菇就忙着招呼两个孩子去把衣服换了,然后皇帝,她,永璂和和敬母子就一桌吃饭,吃饭时候,那两个小家伙也是争先恐后,生怕吃没有对方多,后两个都抱着撑溜圆小肚皮直哼哼。 皇帝看他们两个那可爱样子,又忍不住逗着他们玩了一会儿,才套出话来,原来那天色布腾巴勒珠尔直接告诉这俩小子“这问题答案等你们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就知道了。” 这两个小家伙当然不依,马上就问怎么长大。 结果那色布腾巴勒珠尔直接就是一句“多吃饭!就会长大了!” 于是这两个孩子回来就拼了命朝嘴里塞东西… 难怪…小香菇一边儿听着,嘴角直抽抽,色布腾巴勒珠尔,你强…这么回答,也不怕把两个孩子给撑坏了! 和敬就这么带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宫里住了下来,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是个不安分主儿,成天和永璂淘一块儿,弄得鸡飞狗跳,后来是皇帝到坤宁宫来时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打头,领着永璂成天磨着皇帝找巴图鲁师傅。 皇帝被这两个小家伙磨得头疼,正巧这日他纯贵妃宫坐着,和纯贵妃聊着聊着就说起这事儿来了,谁知纯贵妃一听,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宫里住着那位娥贵人。 她这边儿跟皇帝一说,皇帝也想起来了,他马上传娥贵人过来,这么一问,才算把娥贵人家里事都翻了出来。 原来这娥贵人祖上从龙入关时候,机缘巧合,路边儿救过一个重伤昏迷女人,那女人无以为报,加上这乱世之中,索性就娥贵人家里住下,谁知她后来竟嫁给了娥贵人曾曾祖父,后来生了儿子,她就把自己家传武功教给孩子,这功夫就这么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到娥贵人兄长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娥贵人身手皇帝是知道,可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她阿玛才是高手中高手,皇帝听到这儿,心里一动,索性就点了她阿玛做两个小家伙师傅。 等到这位佐领进宫来时候,皇帝想了想,便又官学里挑了两个孩子当做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陪练。 正好四月永璂生辰一过,就该搬去阿哥所了,小香菇碍于祖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郁闷不已让容嬷嬷带人亲自阿哥所挑了房子,一应东西全部准备齐全,让他搬过去了,谁知搬过去没两天,皇帝却突然来了旨意,说是因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要宫里呆段时间,索性就让他们甥舅二人还是住坤宁宫,好方便照顾。 皇帝这道旨意一下,那满宫里明面儿没什么,可暗地里所有人都猜测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让一个该进上书房阿哥还留自己额娘宫里,这究竟算是恩宠呢…还是代表着十二阿哥不受宠爱…已经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呢? 小香菇现倒是顾不上那么多,自从皇帝这旨意一下来,她就开始犯愁,这一下子就把坤宁宫和永璂放到了风口浪尖上,她一下子就觉得不安起来,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管每天还是该吃吃,该睡睡,该锻炼还是锻炼,可人却不自觉瘦了。 她这一瘦,她自己倒不觉怎么样,头一个着急就是容嬷嬷,第二个就是太后,见皇后肚子挺大,可人却瘦了一圈,老太太紧张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也觉得儿子这事办是急了些,可也不好说什么,就嘱咐小香菇好好养身,自己回头就跟皇帝这么一说,皇帝心里一想,也是,也就同意了老娘决定,坤宁宫明面上侍卫不变,可暗地里却增加了一层暗卫,又特地加了尝膳师傅和一名太医,专门照顾着坤宁宫。 这么一来,小香菇倒是安心了几分,这心里一宽,那体重慢慢就上去了,到了六月底,七月初时候,她和和敬这么站一块儿,竟像是两只企鹅似,走路都得扶着腰,摇摇晃晃。 小香菇看了眼自己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肚子比起和敬似乎要大了那么一点,和敬倒是没注意,她摸着自己肚子,听着儿子讲着这几个月来跟着师傅学武经历,小香菇一边儿听着,突然有些羡慕和敬母子,因为现永璂还上书房里猫着呢。 她这边儿正听着,那边儿一直跟着和敬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进来她就是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地上,语带颤音说:“给皇后娘娘请安…公主…额驸…额驸…他…他…” “他怎么了?!”和敬见她这副慌张样子,脸一下子就白了。 “额驸…他…他回来了…!” 选额驸 色布腾巴勒珠尔回来了,可他不是跟着大部队回来,而是因伤提前被送回来,和敬一听脸都白了,小香菇也紧张起来,连忙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太医叫来,然后就赶紧安抚着和敬:“大公主别急…”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了眼那嬷嬷,顿了顿又说:“嬷嬷想来也是关心则乱,额驸既然已经回京,那伤势定然是不重。你就这么慌慌张张进来,若是惊着大公主怎么办?” 她说完,又温言宽慰着和敬说:“你先放宽心,有你皇阿玛,定然不会让额驸有什么差池…你且先去暖阁里歇歇,我再让容嬷嬷去打听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谢皇额娘…”和敬点点头,那脸上颜色很不好看,她被嬷嬷这么一吓,站起来时候脚都软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忙小心和嬷嬷一起扶着她到暖阁里休息。 没一会儿,太医也到了,小香菇忙让他进去给和敬诊脉,又说让他务必告诉和敬眼下要紧就是宽心静养云云。 等太医进去,她就让容嬷嬷赶紧去外边儿打探一下,看色布腾巴勒珠尔到底伤如何,皇帝又是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容嬷嬷就回来了,说皇帝已经让大额驸先回府养伤了,又说大额驸是跟着靖逆将军雅尔哈善往天山南部剿灭叛军时,乱军中被人射了一箭,然后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伤,因回部条件恶劣,雅尔哈善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这才赶紧着人把他送回来。 “那伤…”小香菇瞥了眼暖阁方向,压低声音问:“可有碍性命?”这又是中箭,身上又是伤,再加上这么长途跋涉回京,让她不得不担心。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也配合压低了声音说:“奴婢问过刚去给额驸诊治太医,太医说,额驸虽外面儿看上去伤重,但幸好他底子好,又兼没伤着筋骨,所以只要好好静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也好…”小香菇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太医走了出来,她忙问:“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只要好好静养就会没事,微臣开了方子,再配上两颗安神丸,也就无事了。” “嗯。”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心下稍安,她想了想,知道和敬心里肯定很担心色布腾巴勒珠尔,如果她知道巴勒珠尔已经回去了,那她也一定呆不住,也是要回去。 可现她又有了身子,那巴勒珠尔又是重伤身,如果就这么让和敬回去,那她也不放心。 小香菇想了想,索性叫过容嬷嬷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把坤宁宫里老成些且又懂得那妇人生产之事嬷嬷挑了两个出来,预备一会儿跟和敬回府照顾她。 她这边儿正筹划着,那边儿暖阁帘子一掀,和敬嬷嬷搀扶下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小香菇见她出来忙问。 “皇额娘…”和敬脸上气色实是不怎么好看,但她还是强撑着说:“巴勒珠尔伤了,我实是担心,料想皇阿玛定然是会放他回府,我想这就先回去准备准备。” 小香菇见她那焦灼样子,知道也留她不住,就给容嬷嬷使个眼色,让她去扶着和敬:“我知道,大额驸伤了,你定是要回去,我也不拦你,只是我已经吩咐人照着太医方子抓药去了,你好歹喝了药再走。”她说到这儿,见和敬脸上还有些犹豫,便接着说:“你这下回去就是要忙着照顾额驸,可你眼下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呢,就这么走了,一来你身子受不住,二来我也担心…” 话说到这份儿上,和敬只得谢过小香菇,坐下了。 小香菇见她坐下了,这才温言把自己打算说了:“我刚才想了下,你现已有六个多月身子了,劳碌不得,可那公主府里事务繁杂,你又是一个人,纵使有人帮衬着,恐怕也有限,所以我和容嬷嬷商议了下,从坤宁宫里挑出两个老成知事嬷嬷,让你带了去。” “这两个嬷嬷我生永璂和永璟时都是很得用,我已吩咐了她们,好好照顾你身子,若是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只管差遣她们,再有,若是有什么想要,也只管差人来找我。” “皇额娘…”她这话一出,和敬眼圈儿就红了,她以前因为那拉皇后是继任皇后原因,所以一直和令妃交好,可近看来,这位皇后虽不如她皇额娘那般和善,可到底为人正直,这一番话说出来,竟让和敬心里觉得说不出温暖。 一会儿下面呈上药来,和敬吃了药,就坐着舆去了慈宁宫,然后又向皇帝辞了行,便带着太后,皇帝和皇后赐药赶紧回去了。 这边儿和敬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回去,永璂就寂寞了,虽说每日里跟着师傅学武,可到底少了玩伴,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除了去上书房之外,就整日呆他自己屋子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小香菇此时也没空去管他,一方面和敬那边儿需要她去照顾,另外一方面,为兰馨和和嘉挑选额驸事终于提上了日程。 小香菇早就问过了,兰馨品级比照当年养孝贤皇后膝下和婉公主,也是和硕公主,和嘉当然不必说,礼部早就把适龄且家世足以尚主满蒙子弟单子拟了上来,皇帝先行挑过,圈定了一些人之后才把这名单拿给皇后看。 其实这“拿给皇后看”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真正公主嫁给谁,还不是皇帝说了算…不过既然这单子都拿过来了,小香菇还是让容嬷嬷把纯贵妃叫过来,两人一起看看。 纯贵妃过来时候,嘉贵妃和舒妃正好也,于是四个女人一起,慢慢看那单子。 这是小香菇第一次接触到这类事,她也不懂,索性就歪榻上,听消息灵通舒妃跟纯贵妃八卦那单子上备选额驸。 “这个不错…科尔沁和硕达尔罕亲王儿子…”舒妃指了指单子说:“虽说年纪比和嘉略小了点,但以后定时要袭爵,姐姐你看呢?” “达尔罕?”嘉贵妃一边儿眉毛微微一皱:“那不就是大额驸侄子?” “正是,我听说如今袭爵这位是大公主额驸兄长,他儿子正好适龄,若是…” “不好不好…”一涉及到女儿终身幸福,纯贵妃就摇头了:“虽说家世合适,可嫁过去以后,让和嘉和和敬怎么处?再者那要袭爵世子,以后定然是住蒙古,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倒想她常常我身边…”她这么说着,小香菇也插了一句:“正是,我也想兰馨挨着我呢…”舒妃和嘉贵妃对视一眼,又接着往下翻。 “皇后娘娘和贵妃姐姐既不想两位公主远嫁蒙古,那就只有这四人合适了。”舒妃拿着单子翻了翻道:“一个是一等忠勇公,保和殿大学士太子太保,先皇后弟弟傅恒儿子,一个是孝恭仁皇后族孙,兆惠将军儿子,还有一个是阿桂长子,再有这个…今年年初从盛京回来这一家子,富察岳礼儿子皓帧。” “皓帧?”不知道为什么,小香菇只觉得这个名字…忒耳熟了点。 “皇后娘娘也知道他?”舒妃眼睛里顿时闪过熊熊八卦之火:“这皓帧听说可了不得了,从小聪慧过人,据说有一次出去打猎,猎到了一只白狐,这孩子心地仁慈,当场就让人又把那白狐放归山林,听下面人说,那白狐后来还草丛里向他作揖,谢他不杀之恩呢…” “捉白狐?放白狐?”纯贵妃如今病着,是相信佛家所谓因果,她这么一听,顿时觉得这富察氏皓帧乃是与佛有缘之人,这样人定是好相处,自己女儿嫁过去也不愁了。 她这边儿这样想着,但心里却又有些放不下,她看着那傅恒名字,知道若是能和元后弟弟结亲,那往后皇帝肯定会高看她一眼,那以后永璋日子岂不是会好过一些。可…皇后娘娘那边儿… 她这边儿正踌躇着,那边儿小香菇却僵了榻上,不是吧?!她开始时候只是觉得这皓帧名字很耳熟,可还没想起来是谁,这舒妃那一句:“捉白狐,放白狐”一出,她只觉得自己刹那间就被雷外焦里嫩… 额个神列…她总算想起来这富察皓帧是谁了… 不就是梅花烙里那位…一激动就喜欢抓着人肩膀狂摇,然后和白吟霜爱死去活来,后为了白吟霜,把公主给逼疯了那个吗?! 对了!小香菇这么一想,突然想起来,那位公主似乎也不是皇帝亲生女儿,而是养皇后名下…好像叫…兰公主? 兰公主…兰公主…雅蠛蝶…不是吧?是她兰馨…我擦!!! 小香菇顿时被自己这个推测给雷到了…她脑海中顿时出现梅花烙结局里,某女披麻戴孝大街上泪奔着:“皓帧~~皓帧~~你等着我~~我就来~~~就来~~” 来你妹啊!小香菇立刻不淡定了!娘!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家乖女儿嫁给这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伙! 啊呸…你既然有本事和白吟霜恋爱,怎么就不敢把人娶回家?竟然还敢把名字递上来?你说你是怕父母责难吧?怎么后来又为了白吟霜差点害得全家满门抄斩… 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家伙…怎么能祸害自家孩子…小香菇喷着鼻息,扫了眼纯贵妃,见她拉着舒妃打听这富察皓帧种种,心想,你不是…打算把和嘉往火坑里推吧? 那和嘉也是个乖孩子,总之…小香菇扫了眼名单,觉得谁家女儿嫁给那皓帧都是跳进了火坑…不行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这边儿小香菇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富察皓帧从这额驸备选名单里剔除去时候,那边儿纯贵妃和舒妃越聊越起劲,两人大有马上准备面见皇上,给和嘉定下这门婚事样子,小香菇见状,咳了咳说:“这富察皓帧…看着倒还不错…”不错你妹…小香菇腹诽着,等着两人接过话茬。 “正是呢…”纯贵妃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说:“臣妾听舒妃妹妹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孩子不说,再加上是硕王世子,以后定是要袭爵…和嘉这一嫁过去,又是京城,若是袭了爵,那以后…” “以后就可常常进宫来看你了不是?”小香菇笑眯眯看了她一眼,扫了眼名单说:“傅恒儿子倒还不错…”唔…如果兰馨能和傅恒儿子结亲,那和和敬就又多了一层关系,只是…和嘉… 她想到这里,看了眼纯贵妃。 纯贵妃当然知道皇后想什么,这兰馨虽是皇帝养女,但皇帝和皇后都宠她紧,自己和嘉虽说是皇帝正经女儿,但就是不如兰馨得宠,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会嫉妒兰馨,可现,皇后帮了她那么多忙,这恩德是怎么还都还不,与其选额驸上和皇后顶着干,倒不如聪明些,把好让给兰馨公主,那剩下三家,家世也是极好,也不会委屈了她和嘉。 “臣妾看傅恒大人公子倒是和兰公主极配…”纯贵妃笑了笑:“和嘉也不敢和兰公主争,横竖这硕王一家子也是富察氏,臣妾觉得,他家也不错。” “硕王…”小香菇已经打定主意肯定要把富察皓帧从这单子里撇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转头问容嬷嬷:“嬷嬷,按说这硕王一家年前就进京了,怎么我倒像是没印象似?”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也不愧是跟着小香菇这么久人了,小香菇这么一问,她立马就照着小香菇想要那个答案回说:“硕王福晋年节来朝贺时候是跟着命妇们一起进来,后那排行礼…”那意思就是,她太靠后了,所以您没瞧见。 “哦?”小香菇扬了扬眉:“她不是王爷福晋么?怎么没跟着那班福晋站一块儿,倒上后面儿去了?”她这话一问,那边儿纯贵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不好起来。 “回皇后娘娘…硕王福晋虽是王爷福晋,可到底…不算是正经王爷…所以…”容嬷嬷为难看了眼纯贵妃等,不好再接着往下说了。 小香菇见状,知道下面话定是不能让人听见,索性就说自己乏了,改日再来看这额驸备选单子吧。 待纯贵妃,嘉贵妃和舒妃走了之后,容嬷嬷才慢慢说:“娘娘,这硕王福晋虽说是王爷福晋,可您想,这异姓王福晋怎么能和正经王爷福晋站一块儿呢?再加上这异姓王……”容嬷嬷说到这儿时候,那声音已经是细如蚊蚋了。 “咱大清自来异姓王,有几个讨得了好去?圣祖皇帝那时三藩,不就是异姓王么?可末了还不是给削了,再有那世祖皇帝时封义王,不也是一死就被降了爵位,到如今,谁都知道这异姓王,明面儿上好听,可暗地里,说不上哪天就被…”她做了个杀鸡抹脖子动作。 “哦…”小香菇了悟点头,难怪电视里皇帝处置那硕王一家时一点都没手软,感情还有这个原因里面啊,而且…看刚才纯贵妃脸色,想来她肯定也是想起这茬了。那她肯定也不会想把和嘉嫁给这富察皓帧了。 可是… 小香菇又犯难了,这嫁不嫁,可不是她们后宫里人说了算,而是皇帝…得,看来她还得想个主意,怎么劝这皇帝把那富察皓帧名字给剔了才行! 小香菇倒也不急,横竖这挑选额驸再加上建公主府还得两年功夫,赐婚什么也就是明年事,还早着呢,慢慢来吧。 眼下还另有一件要紧事,就是永璂,小家伙宫里到处倒腾着,还真给他找着了一个什么从云南来太医,说这太医于跌打损伤和治刀剑伤什么极为拿手,自从知道这事之后,永璂就成天磨着她,非要去看看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大姐夫。 小香菇也是经不住他这么天天拿星星眼望着自己,索性这事儿对和敬也有益,便请了旨,让永璂带着那云南医生并一大箱子上好伤药,还有自己给和敬补品,一起上公主府去了。 大公主这事还没完,原本皇帝头天还跑到慈宁宫,跟老太太商议着八月底去避暑山庄,之后又去巡幸木兰事,谁知第二天前朝就出了事,说那准噶尔部台吉舍楞逃到了俄罗斯境内,这一下,皇帝气够呛,当即发兵派人去追。 接着就是伊犁征战阿桂回京,然后后面儿就是一连串儿针对回部政策,再有那右翼布鲁特玛木特呼里比米隆派了他弟弟舍尔伯克入觐。皇帝就说起缚献哈萨克锡喇事… 前朝事一多,皇帝也就减少了往后宫跑次数,这天小香菇正和纯贵妃嘉贵妃还有那舒妃一起御花园万春亭里闲聊呢,就看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冲进来:“给皇后娘娘,嘉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舒妃娘娘请安…” “怎么了这是?”嘉贵妃看着她那慌慌张张样儿,眉毛一皱问。 “回嘉贵妃娘娘,是…是令妃娘娘要生了!!” 令妃产女(捉虫) 这令妃也是倒霉,她近宫里低调不得了,为就是生孩子时候一举再夺圣宠。 她老早就让腊梅把自己产期日子写纸上拿去让她远房表姐福伦福晋拿去找高人看了,说这胎肯定是个阿哥。 这信儿一传回来,令妃心里就有底了,她早就筹划好了,就借着生了小阿哥东风,一举把舒妃踩脚底下,然后再徐徐图之,让皇上疏远皇后。 这天她刚刚用了些点心准备出去略散一散时候,就觉得肚子一沉,然后就是一股熟悉阵痛传来,令妃心下一喜,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她赶紧让腊梅过来,就照自己之前说,先去养心殿找皇上过来,然后自己这边儿,当然也不能让那皇后并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讨得了好去。 那腊梅平日里帮令妃跑腿做事是做惯了,虽说上回被落了面子,可凭着聪明伶俐,还是很得令妃器重。令妃一吩咐完,她赶紧就上养心殿去请皇上了。 谁知这人一倒霉起来,那背运真是怎么都走不完,令妃也是,腊梅也是,这腊梅刚到养心殿,侍卫就把她拦住了:“站住!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是延禧宫!”腊梅一听就怒了,从令妃娘娘得宠以来,除了那慈宁宫,哪一次她来找皇上被拦着过,她听都没听侍卫后面话,就打算往里走。 “延禧宫?”那侍卫也是个聪明人,上下打量了腊梅一下,也难怪,腊梅自从挨了打之后,整个人瘦了一圈,这养心殿又换了侍卫,自然是不认识她了。不过这侍卫还算知道延禧宫那位娘娘颇得圣宠,这……他有些为难了。 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呢?小侍卫眼睛滴溜溜一转,这宠妃不能得罪,可皇上旨意也不能违抗啊… 这边儿他还犹豫着,那边儿腊梅想着自己若是不能将皇上请回去,那等着她恐怕又是一顿好打,这么一想,她浑身一颤,也就顾不得了,一下子就趁着那小侍卫愣神功夫,埋头就冲了进去,跪殿外就哭起来:“皇上…皇上…令妃娘娘…要生了…请…”她话还没说完呢,里面直接一盏热茶就扔过来了:“放肆!” “皇上!?”腊梅被淋了一头一脸热茶不说,额头上还被砸出了血,她一愣神,这才发现自己究竟闯到什么地方来了。 平时养心殿里一般都是只有皇帝和侍候公公,宫女们。可现她醒过神来这么一看,里面还站着好几个外臣,这些外臣身上补服上绣着都是那麒麟虎豹一类,看到这儿,腊梅已经是浑身一软,瘫了地上。 “混账东西!”这边儿腊梅瘫了地上,那边儿皇帝已经是气不得了,本来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谁知那征回部急件一到,立刻就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远征回部,花了朕多少银子啊,那雅尔哈善是死人吗?那么小小一座库车城竟然拿不下来,还有那马德胜,急功近利,竟然夜里点着灯挖地道,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那霍集占他准备挖地道进城吗? 这地道挖不成,那炮也轰不倒,光是围城竟然也围不好,生生让那霍集占给逃了出去,这都不是皇帝气,可气是明明有那降将献策,让雅尔哈善把库车城西鄂根河和北部通戈壁地方设兵擒敌,可他竟然没听,生生放跑了那霍集占!! 皇帝一想到霍集占逃脱生天,指不定路上就会腹诽他这个大清皇帝多么无能,竟然让雅尔哈善那个蠢货做靖逆将军,就觉得自己是给大大给落了面子,忙急召军机大臣并兵部主事商议对策。 谁知道这腊梅突然跑了进来,说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事儿,什么令妃?令妃有大清江山重要吗?她生孩子,朕去有什么用!?朕又不是太医,难道朕不去,她就生不出来了不成?! 再者这么多大臣面前,皇帝只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想到以后难免会有人说他被那后宫妇人辖制着,他就禁不住又气又恼,那盏茶顺势就砸出去了:“混账东西!这里是你能来地方?”说到这儿,皇帝脸都气扭曲起来:“来人,把她拖下去给朕杖毙了!!” 腊梅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天喊地嚎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令妃娘娘让奴婢来找您啊…皇上…皇上…啊!!!!啊!!!!皇上!!啊!!!!!饶命啊啊!!!!!!” 外面儿惨嚎声传到里面儿来,饶是那些久经沙场武官们此刻也是半天没有言语,倒不是他们害怕,只是大家都清楚,皇上只不过是杀鸡儆猴,表面上是发泄怒气,可是内里,却是警告他们,若是那差事办得不好,他随时可以要了他们脑袋。 果然,皇帝回身便冷冷说:“拟旨,着纳木札勒为靖逆将军,三泰为参赞大臣。”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摘了雅尔哈善,哈宁阿、马德胜和顺德纳四人顶戴,押解回京,再有,谕定边将军兆惠赴库车,全力平叛…”说到这儿,皇帝扫了眼站下面武官说:“若是有敢违抗军令者,朕准他先斩后奏!” 这边儿皇帝领着众人那周培公为圣祖皇帝绘制大清全图前研究着回部目前局势,那边儿令妃还躺床上,强忍着肚子里一阵阵剧痛,翘首期盼着皇帝驾临。 “皇上…皇…上…还没来…啊……来吗…?”令妃肚子里此刻是翻江倒海折腾,可她还是强忍着疼,问站一边儿冬雪。 “没有,娘娘…”冬雪也是觉得心慌,若是往常,恐怕这会儿皇上早到了,可都过了这么久,外面儿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这边她正着急着,外面儿突然喧闹起来,接着就听到外面儿接二连三请安声音:“给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娘娘请安…!” “她们…怎么…来了!”令妃疼一颤,用眼睛示意让冬雪出去看看,冬雪答应着就要出去,谁知外面儿帘子一掀,令妃就看见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站那儿,三个人都是面色不善把自己看着。 怎么了? 令妃心底闪过一丝疑问,可她明面儿上却还是楚楚可怜这么望着外面儿,舒妃见她这副我见犹怜可怜样儿,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倒是嘉贵妃皱皱眉问旁边侍候着人:“令妃生孩子一应东西可都备齐了?” “回嘉贵妃娘娘…备齐了…”那老嬷嬷忙说。 “备齐了就好…”嘉贵妃点点头,看了令妃一眼说:“令妃你就安心生孩子罢,我们外面儿坐着,若是有什么你只管叫我们就是!”她话音刚落,那边儿令妃已经是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好痛…啊啊…好痛…皇上…皇上…你哪儿…啊…啊呃啊…” “还皇上呢…”舒妃满肚子不高兴,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还非要皇上陪身边儿,她自己生十阿哥时候,皇帝还没陪身边儿呢,想到这儿,舒妃就是气不行,可当着嘉贵妃和纯贵妃面儿,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气呼呼坐下了。 令妃肚子疼不行,嘴里还得嚷嚷着,就希望一会儿皇帝来了,看她里头拼死拼活生孩子,而外面那三个还优哉游哉样子,指望着皇帝给自己做主,可她这么嚷嚷了一阵儿,嗓子都冒烟儿了,还没见皇帝过来,她心里顿时就有些打鼓:“冬…冬雪,你悄悄儿上外面儿看看…怎么皇上…皇上还没过来…” “嗻!”冬雪答应着就端着那盆子血水出去了,嘉贵妃见她端着那盆血水出来,也不疑有她,仍旧和纯贵妃闲聊着。 那冬雪趁人不备,一溜烟儿就出了延禧宫,朝着养心殿方向去了,她没走多远,就看见养心殿里娘娘拿着银子养出来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过来,那小太监看见她,脸色都变了:“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娘娘让我看看皇上怎么还没来…”冬雪看了他一眼,见他脸雪白雪白,那粗蓝衣裳下面儿是有一块污渍,不由奇怪问:“你这是怎么了?” 那小太监一听,脸都皱了一起说:“你就赶回去吧,别等皇上了!” “怎么了这是?”冬雪一听,饶是她平日里再怎么粗枝大叶,也听出不对劲儿来,忙从兜里掏出一点儿碎银,塞到了那小太监手里:“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好歹给娘娘点准信儿!” 那小太监左右看看,迅速把碎银塞进口袋里,这才哭丧着脸,拉着冬雪手说:“还能怎么着?腊梅姑姑过去报信儿时候,刚好遇上皇上正和外面儿将军们议事呢…直接就…”那小太监指了指自己下摆说:“你还是走吧,瞧瞧,我刚才帮着抬腊梅姑姑来着…” 冬雪这才注意到那粗蓝衣裳上污渍,竟然是……血! 她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连那小太监说完话马上就跑掉了都没注意到,就这么浑浑噩噩,游魂儿似飘回了延禧宫。 回到延禧宫,她还没来得及去向令妃禀报这个消息,那边儿嘉贵妃纯贵妃还有舒妃已经是得了信儿,知道皇帝今天一准是不会过来了,舒妃眉毛一挑:“这怎么回事?这延禧宫奴才们怎么一个个都跟丢了魂儿似,这样还怎么侍候令妃姐姐?!” 冬雪一听,立刻就觉得不妙,她赶紧跪下来说:“回舒妃娘娘,奴婢,奴婢是去看热水去了…奴婢…”她这么不说还好,一说那边儿纯贵妃就说话了:“热水?不是已经烧好端进去了么?” “……”冬雪一听就知道坏了,她顿时跪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舒妃站起来,她身边绕了绕,微微一笑,看着上面两位贵妃说:“两位姐姐,本来呢咱们是该替令妃姐姐好好儿教训下她延禧宫奴才,这主子里头生孩子,奴才倒跑到外面儿偷奸耍滑去了,可妹妹想着,若是今儿罚了这丫头,若是令妃姐姐知道了,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是咱们不是了。” “你说是。”嘉贵妃点点头:“她可是还要侍候令妃,这样…”她叫过跟着自己一个嬷嬷来:“替令妃娘娘给这眼里没主子奴才醒醒神儿,完了依旧让她进去侍候。” “嗻!”那嬷嬷答应着就上来,一把抓着冬雪头发,照着她脸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扇了四个大耳刮子。 “行了!进去好好侍候你主子!”嘉贵妃止住了嬷嬷,看了眼脸几乎被打成猪头状冬雪说:“你主子正里头生孩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得仔细了,这令妃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也跑不脱干系,明白吗?” “奴婢…明…白…”冬雪知道这几位娘娘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答应着就进去了。 见她进去,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三人对视一眼,嘉贵妃笑说:“这下令妃妹妹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反倒把自己跟前得意人给折了进去。” “可不是!”舒妃长出了口气:“每次皇上上我这儿来,都是那腊梅过来搅局,我早就恨不得好好收拾她了,谁知…”她抿嘴一乐:“竟是咱们万岁爷帮着咱们出了这口恶气!” “这也不能怪谁…”纯贵妃抿了口茶说:“谁让她自己没眼色,巴巴去送死呢?” 这外面儿聊欢,里面令妃却受苦了,为了让皇上能亲眼看见孩子,她可是只用了几分力气往下生,这肚子自然就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那冬雪一进来,她就赶紧挣扎着问:“皇…皇上呢…?!” “回娘娘,奴婢问了,皇上今儿有事,来不了了。”冬雪赶紧编了个借口, “腊…腊梅呢?”令妃一听就恨得牙痒痒,腊梅到底是怎么办事? “腊梅…腊梅姐姐…”冬雪脑海里闪过那小太监衣裳上污渍,咬了咬嘴唇说:“腊梅姐姐外面儿侍候几位娘娘呢。” 令妃一听,以为腊梅被嘉贵妃等扣着,也不多话了,既然皇帝不来,那她也就不用装了,这肚子都疼她受不了了。 这里面令妃疼嗷嗷,外面儿嘉贵妃三个人淡定喝茶聊天,顺便猜测着令妃这次生是格格还是阿哥。 到了晚膳时分,小香菇正陪着老太太用晚膳,老太太知道令妃生孩子事以后,特意嘱咐她,不许她过去,怕她被那边儿血光冲着了。 而皇帝呢,因为回部事,还养心殿和那群将军们议事呢,等到令妃生了个小格格事传到养心殿,他根本没啥反应,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把报喜人给打发走了。 而慈宁宫,老太太听了之后也是一样,倒是小香菇想起来,让容嬷嬷给纯贵妃他们说一声,照宫妃生女儿例给令妃赏赐,这话一出,那边儿老太太一瞪眼:“皇上如今还为回部事儿伤神呢,又不是生了阿哥,减半!” 得,这么一下,令妃希翼那股东风就变成了北风,冷嗖嗖刮进了延禧宫,这九格格出生就沾上回部大败,不是什么好兆头,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照着太后吩咐,赏了令妃东西以后,吩咐延禧宫里人好好照顾令妃之后就赶紧走了。 再留这儿,岂不是触霉头? 整个延禧宫里,只有冬雪一人欲哭无泪看着产后昏厥,挂着甜蜜微笑躺床上令妃,若是她醒了之后知道这些事儿,那她们这些奴才们岂不是又…想到这儿,冬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悄悄儿把脚步往外挪了挪。 梦醒 “爱妃…爱妃…”令妃睡梦中听到有人叫她,她迷迷糊糊张开眼睛一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明黄色身影,是皇上?! 她再眨眨眼睛,那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果然皇帝,皇帝见她醒过来,便抱着怀中孩子靠近她,温柔说:“爱妃你看,这是你为朕诞下小阿哥…瞧他多可爱…” “皇上…”皇帝看着小阿哥时疼爱无比眼神让令妃感动不已,她伸出手,颤抖碰了碰小阿哥粉嫩脸颊:“是十五阿哥呢…”她看着那被包裹襁褓中,安安稳稳睡着觉儿子,暗暗下定决心,儿啊,你是额娘希望,额娘一定会帮你登上这天下间高那个位置。 “爱妃…”皇帝将令妃和襁褓中孩子搂一起,感动说:“你诞育十五阿哥有功,朕将禀告太后,晋你为…贵妃!” “皇上!”令妃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普出生孩儿竟然会让自己一下子爬到了贵妃位置上,可是旋即,她又为难了,大清后宫按例只能有两名贵妃,这嘉贵妃和纯贵妃尚…一想到这儿,她眉毛微微一皱,眼里立刻泛起了一层水雾…还没等到她开口,皇帝就又说了:“等纯贵妃丧期一过,朕立刻便册封你为贵妃!” 纯贵妃丧期?纯贵妃死了?! 令妃这一下是惊喜莫名,忙床上叩谢皇恩,但皇帝又怎么舍得刚刚生育完她行这些虚礼,忙止住她,两人幸福依偎一起看着那襁褓中孩子。 乾隆二十四年,令妃延禧宫受册为贵妃,她看着贵妃金册,暗暗握紧拳头,贵妃,她努力了多少年才得到了这个封号,从今天开始,压她头上就只剩下皇后和嘉贵妃了,她绝不会就此罢手,她一定要得到多东西。 宫里一向是跟红顶白,自从她被册为令妃之后,连那平日里老是和她不对付舒妃见了她也只有规规矩矩向她请安。皇后虽然气不得了,可也不能拿她怎么着。毕竟皇上可是天天来她延禧宫看小阿哥呢。 “皇上…”令妃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对十五阿哥可谓是心力,一来这个孩子一出生,她就登上了贵妃位置,二来么,十四阿哥体弱,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不行了,所以她现只能紧紧把着十五阿哥… 然后么…自然就是那皇贵妃位置了……令妃温柔抚着肚子一笑,那里面已经又有了一个小生命… 乾隆二十五年,令妃又生下了一个小阿哥。一向得圣宠贵妃产子,一时间六宫里人人都来庆贺,那延禧宫门槛儿都给挤破了。令妃原本指望靠着这小阿哥,自己能再进一步,可慈宁宫里那个死老太婆说了,那皇贵妃可就是副后级别,这皇后尚,且身体康健,断没有让她做皇贵妃道理! 令妃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可她也没办法,毕竟她皇上心目中地位就算再重,也是越不过太后去。 那十六阿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令妃看眼里,急心里,这小阿哥若是没了,她当然可以借机再向皇上邀宠,可这孩子从出生到现,自己费心力养了他这么大,他是一点儿忙都没帮上。这都没了,总该帮他额娘一点儿忙了吧? 令妃坐小十六身边想着想着…她眼睛就投向了坤宁宫方向,手轻轻拍着儿子:小十六啊小十六,你可要乖乖听话,额娘这次能不能成功,就全靠你了… 乾隆三十年二月初十,皇后千秋,令贵妃照例去坤宁宫朝贺,等她回到延禧宫,下面儿人就慌慌张张来报,说十六阿哥不好了,她连忙冲到十六阿哥房间里一看,小家伙脸色泛青,口吐白沫,已经是不行了。 皇帝闻讯赶来,那太医一诊脉,马上就说…这是毒,皇帝震怒,自然是下令全宫上下,一个一个查过去,等查到茶房里一个小太监时,那小太监浑身发抖,后竟然嚼舌自,皇帝当然不肯罢休,觉得一个小太监怎么敢谋害皇嗣,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这一查,顺藤摸瓜,竟然就查到了坤宁宫里。 皇后自然是不认,可罪证确凿,也容不得她抵赖,皇帝一气之下,便下令停进中宫笺奏,然后又不顾太后反对,将她册立为皇贵妃…当令贵妃手中拿到那皇贵妃金册金宝时,她就知道,自己离那坤宁宫只有一步之遥了。 果不其然,过了年之后,慈宁宫里那个死老太婆就气得一病呜呼了,这下,就再没人压她头上了,皇后被废已经是指日可待…接下来么…令皇贵妃一面安抚着痛苦皇帝,一面盘算着自己成为皇后之后要如何一步一步将可能会阻碍到她儿子登上皇位人全部铲除! 太后丧期二十七个月后,皇帝便下达了一连串儿旨意。 其一:皇后失德,谋害皇嗣,着将封后、皇贵妃、贵妃、妃之册宝全部收回,打入宗人府候审。 其二:尊大行皇太后慈谕,册立令皇贵妃为后。 这道旨意一下,令妃顿时觉得浑身一松,从小心翼翼侍候孝贤皇后,再到小心翼翼侍候着皇帝,再到这宫中周旋,数十年如一日谨慎小心,终于让她等到扬眉吐气这一天了… 皇后…哈…皇后…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吗? 没过多久,她就搬进了坤宁宫,令妃得意坤宁宫里走着,那紫檀雕龙凤炕上坐一坐,又拿着那柄紫檀木嵌玉如意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才腊梅搀扶下,那南漆罗汉床上歪着,拿过敬事房记档看了看,便让腊梅取她皇后宝印过来。 腊梅小心端着放置宝印盘子过来,令妃摩挲了那金交龙钮宝印好一会儿,才拿起来,往那记档上一盖,然后回头准备把那宝印放回去,可她这么一转头,就见捧着盘子人变了。 “冬雪?”这刚才跪下面儿端着盘子还是腊梅,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冬雪,令妃吓了一跳,手上那凉沁沁宝印一下子没攥住,两下里一错,一下子朝着地上摔去。 “我宝印!!!!”令妃骇赶紧伸手去抓,这么一下,抓是抓着了,可抓着不是象征至高无上地位皇后宝印…而是…一只软软,温温…人手… “啊!!”令妃尖叫一声,刹那间惊醒过来,她全身冒着冷汗,茫然瞪着床顶,怎么回事?她看着床顶帐子上那熟悉图案…那上面…绣着不是那五彩凤凰,而是她所熟悉,百蝶穿花图案… “娘娘…娘娘…?”就令妃茫然时候,一个熟悉声音她耳畔响起:“您醒了?娘娘…?” 令妃动了动脑袋,这才看清床边站着那个一脸焦急人:“冬…冬雪…?” “是奴婢…”冬雪一见她醒了,顿时喜笑颜开,忙拿了引枕过来,小心扶起她:“娘娘,您都睡了一天了…”她说着,又回身端过一碗药来说:“杜太医来敲过了,说娘娘这是产后力竭,只需喝几天药也就没事了…”她说着,用调羹舀起药来吹了吹,送到令妃嘴边。 令妃喝了口药,然后才狐疑四处张望了一下,“皇上呢?”她看着空荡冷清室内问。 “皇上…”冬雪手僵了一下,她小心说:“娘娘,皇上还没过来呢…” “皇上还没过来…!”令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力气,她一把拽着冬雪手问:“皇上怎么还没过来,不可能…本宫…本宫明明梦见皇上来过了…而且…而且…”她眼珠室内乱转着,后终于落到了不远处小床上一个粉色襁褓上:“他还抱着十五阿哥给本宫看来着…” “十五…阿哥…?!”冬雪这下子是差点把手里碗都给摔了:“娘娘…您…” “我怎么了?”令妃眉一扬,没好气瞪了冬雪一眼说:“去,把十五阿哥给本宫抱过来…” “娘娘…”冬雪没敢动,她担忧看了眼令妃,小心翼翼说:“娘娘…您…”娘娘不会是糊涂了吧? “我怎么了?”令妃瞪了冬雪一眼,这丫头就是不如腊梅省心,她眉毛皱死紧:“还愣这儿做什么,去把小阿哥给本宫抱过来,本宫要看看他!” “娘娘…!”这下冬雪是真被吓住了,她一下子就跪了地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明明生是个小格格啊!” “小格格?!”令妃一怔,接着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胡说,本宫生明明是个小阿哥…”她说着,就掀开被子,偏偏倒倒走到那小床前。 “小阿哥…本宫小阿哥…”令妃满脸柔情把那孩子抱起来,然后解开那襁褓一看,顿时怔住了,那小婴儿双腿之间,竟然…竟然… “冬雪!!!”令妃骇然转身,瞪着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个小格格!本宫…本宫明明记得是个小阿哥?!” “娘娘…您原本…生就是小格格啊…”冬雪看着令妃那副癫狂样子,禁不住害怕不已,跪地上直发颤。 “胡说…明明…明明是个小阿哥…怎么会…怎么会是格格…”令妃低下头,看着那襁褓中孩子:“女儿…竟然会是女儿…?!这…这让本宫拿什么去和皇后争!!!”她胸口急速起伏着,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下子放下了女儿,然后看着冬雪:“皇上呢?皇上有没有来过?” “回娘娘…皇上…皇上一直…都没来过…” “没来过…没来过……”令妃这下子再也站不稳了,她一下子跌倒地,捂着脸:“原来…刚才一切都是梦…是梦…令贵妃…令皇贵妃…皇后…嗬嗬嗬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梦中那无比荣耀和眼前这凄凉模样一对比,她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娘娘?”冬雪见自己主子那样子实有些怕人,连忙爬过来,想要扶她起来。 “……”令妃没说完,她任由冬雪把她扶起来,躺床上,然后,她微微闭了闭眼,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小格格没关系,皇上没来也没关系,只要有那个梦,那个梦是吉梦,是老天爷告诉她,她以后定然会成为皇后…和皇太后…… 令妃暗暗握紧拳头,然后,恢复正常她看了眼室内,微微皱眉:“腊梅呢?她跑哪里去了,去把她叫过来,本宫要问问她,她到底是怎么办差!” 冬雪一听她问起腊梅,那脚马上又软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回娘娘…腊梅姐姐…腊梅姐姐她死了…” “死了!?”令妃一愣,马上沉下脸喝道:“怎么可能!腊梅…怎么可能会死!”这宫里,有谁敢不看她面子,处死腊梅…难道…她眼睛一转,难道是皇后…? “回娘娘…”冬雪这下子真是哭起来:“是养心殿里小七子亲口说,说腊梅姐姐过去时候…刚好碰上万岁爷和将军们议事…所以…当场…就被杖毙了…” “万岁爷?!杖毙?!”令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怎么可能,皇上一向都极宠爱她,待她贴身宫女腊梅也和别人不同,怎么会杖毙了她呢?令妃这么想着,隐隐有种不祥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她疾声厉喝道。 “回娘娘,奴婢…后来…出去打听过…说…说昨天…是因为…前面儿征回部将军打了败仗…所以…” 败仗… 令妃这下子才真正傻那儿了,败仗,谁会想到自己生孩子这节骨眼儿上,竟然会出了这种事。那回部这么一下,那可是拿着巴掌往皇帝脸上扇那!!!她是极清楚自家这位万岁爷,那可是要面子主儿,这么一下,那腊梅丢了命也不冤! “娘娘?”冬雪看她那样子,忍不住有些担忧:“既然您都醒了,要不奴婢就先上养心殿外面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请……”她话还没说完,令妃已经是一个巴掌就扇过来了:“作死小蹄子!本宫巴不得皇上忘记昨儿事儿呢,你这么一去,那皇上还不把本宫厌弃死!” 她话音刚落,那边儿小床上小格格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令妃一皱眉:“还不把那丧门星给本宫抱走!吵死人了!”她气哼哼说。 “嗻!”被她一巴掌扇到地上跪着冬雪赶紧捂着脸起身,她才走了一步,令妃无意中扫过她脸,才注意到冬雪脸上不对劲:“你脸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儿了?” “回娘娘…奴婢…”冬雪摸了摸自己脸,昨天她都已经搽了那活血丹了,怎么还是被娘娘看出来了。 “说!” “是…嘉贵妃娘娘手下嬷嬷……”冬雪赶紧说了出来。 “嘉贵妃……”令妃坐床上,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她以为本宫生了个小格格,就会从此一蹶不振了吗?笑话!”她厌恶看了眼小床说:“还不把那小丫头给本宫抱出去,再把十四阿哥抱过来…”令妃揪着被子手微微用力:“本宫…现就只有靠着十四阿哥了…” “嗻!” 这边儿令妃忙着产后调养且想办法如何再让皇帝到延禧宫来,那边儿小香菇却是忙得不了,虽说她产期临近,但因为八月里接着就是一连串儿事务,虽说那宫务已经交给了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但她也不能闲着,只得每天挺着个大肚子,歪榻上听这三个人说那八月里要准备事情。 原本皇帝七月间就打算带着皇太后去木兰秋荻,可巧又遇到了霍集占和那逃到俄罗斯舍楞等事,这一忙,就忙到了八月间,这八月间有两件大事,第一就是皇帝圣寿节,这可是清朝三大节之一,定是要好好操办一番,再有第二件,就是由礼部督办先帝爷忌日,这倒是不用她们操心。 嘉贵妃等人商量了一阵,然后小香菇又带着她们去了慈宁宫,向老太太禀报了那天行程安排,其实皇帝万寿节向来都是由礼部筹办,说是商量,也不过是她们安排下后宫诸人并那天进来行礼公主,福晋和命妇们下处之类事而已。 八月十三,皇帝圣寿,一大早,小香菇就被容嬷嬷从被窝里挖起来,因皇帝圣寿节也是清朝三大节之一,所以小香菇也不得不再次戴着重要命朝冠,还有那朝服,朝褂,领约并各色首饰和朝珠全部穿上了身上。 这么一穿,小香菇就觉得那朝服和朝珠勒着肚子有些不舒服,可她也没办法,按例皇帝圣寿节皇后是必须去,没奈何,她只能强忍着,搭着容嬷嬷手摇摇晃晃到了朝贺点那儿偏殿里。 她坐偏殿暖阁里,摸着肚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凤舆里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肚子涨涨,又有些坠,可现坐下来了,却感觉一切正常… 也许是她太紧张了吧?小香菇心想,如果按着预产期来看,这还有几天就生了…嗯…一定是她太紧张产生错觉了,小香菇宽慰了自己几句,她这边儿正安抚着肚子里小宝宝时候,那边儿已经是传信过来,说皇帝已经升座了。 小香菇连忙起身,搭着容嬷嬷手,领着那一班妃子去给皇帝请安去,那六肃三跪三叩礼行到一半儿时候,小香菇就觉得不对头了,这腰怎么这么酸,这肚子怎么这么坠坠呢… 等到那后一礼行下去时候,小香菇只觉得肚子里猛地一抽,接着那一阵一阵痛就来了。管小香菇是疼浑身发颤,可她还是坚持行完了礼,强撑着带着众妃往偏殿那儿挪…可她才走了几步,那后面儿跟着纯贵妃和嘉贵妃就看出不对来,两人赶紧上来搀扶着她这么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叫人:“来人纳!皇后娘娘要生了!!!” 产子 “什么!?皇后要生了?!”皇帝吓了一跳,这不还是还有好几天么?怎么这么就要生了?且偏偏还赶了这个时候… 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太后已经是一迭声吩咐起来:“还不赶紧把皇后送回坤宁宫去!”她说完,看了眼自己还愣神儿子说:“这女人生孩子,哪有定好是哪天便是哪天呢,还不是说生就生了…”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前面儿还有事,你且先去吧,你媳妇就教给我了。” “谢皇额娘…”皇帝虽心里虽皇后不怎么样,但好歹她肚子里怀得也是他嫡子,且又是今天生,这要是有个什么… 皇帝心里有些忐忑,可前面还有事等着他,只得先出去了。 那边儿皇帝一走,这边太后马上就发话了,她是走不开,因为皇后生产,那后面儿那一应事务自然就要她接手。可皇后那边儿也离不了人,太后想了想,索性就让纯贵妃和和敬公主过去守着,留下嘉贵妃和舒妃这边帮衬着,至于那其他宫里妃嫔,横竖眼下还不到时辰,太后就让她们先各自散了。 小香菇倒是不知道太后安排,这肚子一痛起来,开始行礼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疼法,且那疼也没那么密集,可从容嬷嬷桂嬷嬷扶着她上了凤舆开始之后,那疼才真正开始剧烈起来,可以说是每隔几分钟肚子就剧烈疼痛着,那种从未经历过剧痛很就让小香菇疼眼泪都包起来了。 等回到了坤宁宫,众人一阵忙碌,把她安置到产床上之后,小香菇已经觉得自己身体某个部位仿佛正随着那一阵阵疼痛开始慢慢撕裂… “娘娘…娘娘…您放松些…”迷迷糊糊间,小香菇看到一个产婆上来,轻轻按了按她肚子,然后又掀开被子看了看,侧头对着一边儿容嬷嬷说:“还不行…怕是还要等一会儿…” 什么还不行?!还要等一会儿……?!小香菇没弄明白她意思…她只觉得自己都痛死了,她用力呼吸着,接着大口大口吸气以缓解腹中疼痛:“容…容嬷嬷…怎…怎么…还不生…?”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赶紧凑到她身边说:“产婆说娘娘…怕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生…” “还等?!”小香菇听得差点晕过去,她喵喵,她都痛死了!怎么还要等…?!小香菇瞪着容嬷嬷:“能不能…点儿…?” “点儿…”容嬷嬷黑线,只得解释着:“娘娘…这女人生孩子…这…”她说着,转头看了眼那产婆说:“想想办法,娘娘疼受不住了!” 那产婆过来又伸手摸了摸小香菇肚子,然后赶紧招手,让一个宫女过来,让她和容嬷嬷一起,把小香菇扶起来…再屋子里慢慢儿,走上几圈… 容嬷嬷一听,赶紧和那宫女把小香菇慢慢扶起来,小香菇她们两人搀扶下,强忍着疼痛,屋子里挪动着…每走一步,小香菇就能感觉到肚子里那种下坠感觉又多了几分,且还觉得肚子里硬硬。才走了一圈,她就实有些受不了腿一软。 那边儿产婆赶紧过来朝她肚子上这么一按,马上眉开眼笑:“成了!嬷嬷,赶紧把娘娘扶到床上去!” 这是…可以生了意思吗?? 小香菇只觉得从重躺到床上之后,那肚子里疼就好像是从没停过似,耳边还不时传来产婆声音:“娘娘…吸气…呼气…使劲儿…” 吸气…呼气…用力… 管那肚子里是疼要命,可小香菇模模糊糊还是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怎么不像是她生孩子,倒像是上厕所似…她刚这么一想,那肚子就猛地痉挛了一下,疼她马上哀叫了一声… 娘…要是上厕所有这么痛,老娘宁肯从此以后都不吃东西了啊啊啊——好疼——!!!!!小香菇飙泪了… 这边儿小香菇里面挣扎着,外面儿纯贵妃和和敬公主也不好过,她们两人虽坐外面儿,可那心都揪得紧紧,直听着里面动静。 纯贵妃和和敬此刻早都把小香菇当做自己人了,她们也着急,她们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生孩子有多疼,也知道皇后这个年纪产子有危险,可她们既不是产婆,又不是太医,也没有办法,只能干坐着等。 且说那令妃,刚才皇后要生了消息一传过来,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自从九格格出生以来,皇帝就一次都没到过她宫里,再加上后来她看见赏赐下来东西,就知道不妙。为了重夺回皇帝宠爱,她可是拼了命调养身体,打算趁着皇上生辰时候,再把皇上心给拉回来。 可谁曾想…这媚眼还没抛出去,那边儿皇后竟然就要生了!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去关心皇后去了,皇帝也是,连正眼都没看她,她能不又气又恨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令妃还不死心,想着一会儿皇上肯定会去坤宁宫,她自己就想跟着上那坤宁宫去看看,横竖以前也有过这样例,谁知老太太一句话,竟然她们各自回去先等着。 这令妃那个气啊…可她也没办法,只得回了延禧宫,一回宫,她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就不见了:“冬雪,上后面儿小佛堂去!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祈福!” “嗻!”冬雪答应着赶紧扶着她走到后面儿小佛堂,小佛堂内佛龛上一尊金佛宝相庄严立那里,令妃看着那金佛,孝贤皇后死那会儿,它保佑着她从令嫔晋为了令妃,如今,它肯定也会保佑那皇后肚子里儿子变成女儿! 令妃想到这儿,立刻虔诚跪了蒲团上,开始低声念诵起来。 这边儿令妃是巴不得小香菇肚子里孩子从男变女,那边儿小香菇却是还苦苦挣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第一次太紧张了,还是怎么回事,这都申时了,可连孩子头都还没瞧见。 “娘娘…您别太用力了…”产婆一旁唠叨着,小香菇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不用力,不用力她能生下孩子吗?她痛得好想大哭一场,可旁边儿容嬷嬷却一个劲儿她耳畔说:“娘娘,您得忍着,得留着力气生小阿哥啊娘娘…” 忍——忍——没办法,她又只能照着她们说话忍…可这种痛,又能忍得了几时呢?小香菇模模糊糊间只觉得有人撬开她嘴,往她舌下压了一块儿参片,然后那产婆似乎又说些什么,她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什么…?我…听不清…能…大声…点儿…吗?”小香菇根本不知道自己声音已经是细如蚊蚋,容嬷嬷几乎是凑到她耳边才听见她说什么。 “这可怎么好?”容嬷嬷着急不得了,娘娘手越来越没力了,这要是再生不下来,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她正着急着,那边儿一个宫女已是匆忙跑了进来:“嬷嬷,太后娘娘和万岁爷到了!” 龙凤呈祥 “皇后生了吗?”太后和皇帝一进来就问和敬。 “回皇玛嬷,皇阿玛,皇额娘还没生呢…”和敬皱着眉回说,这都这么久了,要是再不生下来,恐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险啊! “还没生…”皇帝听了一皱眉,半天没说话,那边儿太后沉吟了下,母子两个索性也坐那儿等,这外面儿人等心焦,里面小香菇也痛得好想杀人,可因为时间耗得太久,加之她本身年龄偏大,这越是着急,就越生不下来。 太后听着里面动静儿越来越小,接着就看见宫女们朝外端着血水盆,这一看,她眉毛立刻就皱起来了,给身边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便进到暖阁里去了。 没一会儿,那嬷嬷又出来,回说还没见着孩子头… “还没见着?”这下太后眉毛可是皱死紧,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别说如今皇后这么大年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想到这儿,便命人把太医传过来问话。 “依你看,皇后她现到底是要紧…还是不要紧?”那太医一进来,太后马上就问。 “回太后娘娘,依微臣看来,皇后娘娘此胎甚为…”那太医说到这儿,面带难色看了眼上面坐着两尊大佛。 “凶险?”太后见他那副样子,心下一跳,忍不住猜测着。 “回太后娘娘,若是顺产,只怕如今早就…”太医也不好说多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微臣已经又加了方子,这一剂药下去,想来会顺利许多…只是…” “只是什么?” “若是还不见效,恐怕就得靠着产嬷嬷们帮着微臣了…”他这话一说,太后就明白他意思了:“那你去开了方子把药煎来。”她说完,又让身边嬷嬷到里面去把皇后贴身奶嬷嬷容嬷嬷叫出来。 容嬷嬷一出来请了安,太后也没让她起来,只是让她这么跪着,半响才说:“容嬷嬷,我问你,你看你主子现怎么样了?” 她这句话一出,容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说:“回太后娘娘,奴婢看着皇后娘娘…还好…” “还好…”太后微微挑了挑眉:“那就还好罢…”她挥挥手,让容嬷嬷起来:“哀家刚才已经问过太医了。他说皇后这一胎很不好,他已经去开方煎药了,回头端给你主子喝,若是有效便好,若是没有…”太后垂下眼眸,摸了摸手腕上佛珠说:“这到底…还是皇上龙嗣重要,你明白吗?” 她这么一说,那容嬷嬷再不明白可就成了傻子了,她浑身一颤,回到暖阁里,就扑到小香菇身边,拼命攥着她手,她耳畔不停为她打气:“皇后娘娘…使劲儿啊…啊…” 小香菇模模糊糊觉得似乎有什么温暖液体滴落到手背上,她喘息空档艰难撑开眼皮:“嬷……嬷…,你…怎么了…?” “皇后娘娘…”容嬷嬷听她这么有气无力一问,那心底恐惧就像是再也压不住了一样,那脸上泪水是止不住流了下来:“娘娘…您要使劲儿啊…赶紧把小阿哥生下来啊…” “使…劲儿……”小香菇想要安抚笑笑,可她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扯动了一下嘴唇:“嬷…嬷…,我好累…没…没…力气了…” “不不!娘娘!娘娘您一定得使劲儿!!!”容嬷嬷听她这么一说,那脸一下子就白了,要是皇后娘娘真没办法产下小阿哥,那照着太后娘娘说法,那就是要弃了娘娘,保住皇上龙嗣啊… 她这么一想,顿时害怕加用力抓着小香菇手:“皇后娘娘…您不能没力气啊…您…”容嬷嬷现也是顾不得了,直接就凑到小香菇耳边:“太后娘娘已经说了…要保住皇上龙嗣…娘娘…您就忍心让小阿哥刚出世就没了亲额娘么?” 她这句话一说,那边儿小香菇痛发木脑袋似乎清醒了几分:“什…么?”那老太太说什么?不保大人保孩子?! “皇后娘娘!”容嬷嬷见自己话起作用了,高兴得不得了,继续她耳边说:“太后娘娘说…若是您有个什么…那…到底还是皇上龙嗣重要…皇后娘娘您…”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儿永璂嚎了一嗓子:“皇额娘!!!!” 小香菇原本要飘远神智被儿子这么一嗓子给嚎了回来:“永…璂,…外边儿?”她艰难问。 “是啊,皇后娘娘…”容嬷嬷见她似乎有了些力气,马上让后面儿宫女把那补充元气精力汤拿过来:“娘娘…您现且省些力气,听产嬷嬷们话…就是为了十二阿哥,您也得好好!”她说完,宫女们帮助下,把小香菇搀了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汤。 这汤一下去,小香菇顿时觉得力气似乎又回来了,可这次她不敢瞎使劲儿了,那产嬷嬷说吸气,她便吸气,说呼气,她便呼气…叫她用力…她再一鼓作气… “娘娘…使劲儿…”产嬷嬷下面叫着,小香菇上面死死攥着容嬷嬷手,眼睛瞪得老大,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憋足了劲儿开始生孩子… 娘…现她头脑清醒了些…那气也就跟着上来了… 那老太太,平时看着她慈眉善目,可到了关键时刻…丫竟然说不保大人保孩子,合着她生不是她孙子,不是她儿子儿子…nndx…小香菇气哼哼用力…用力再用力… 还有永璂…那么小孩子,若是她没了,那可真就是没人会护着他了,一想到假如自己出事…小家伙以后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小香菇就不由再加了把劲儿! 也许是因为有了压力就有了动力,没一会儿,那产嬷嬷就下面惊喜叫着:“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娘娘!用力啊!!” 用力…用力…小香菇憋着一口气使劲儿,她只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被打开到了极致,那里都已经痛得麻木了… “娘娘用力…!!!!”产嬷嬷还喊。 “嗯——”小香菇嘴唇都咬出血了,她老早就把塞嘴里帕子给吐出去了,不然这塞着帕子,她觉得呼吸困难,那产嬷嬷这么一喊,小香菇一口气差点憋回去,妈,老娘都这么用力了!还要老娘怎么用力!老娘又不是赛亚人,还可以变身!!靠之!!!! 她刚这么一想,就觉得身子突然一松,接着就听到那产嬷嬷惊喜叫声:“是个小阿哥……!!!!” 这外面众人等得心焦,永璂是拉着太后衣角,瘪着嘴,既着急,又难过外面儿等着,这婴儿哭声一传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太后是念了声佛,马上让桂嬷嬷进去看看,生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桂嬷嬷进去没一会儿就眉开眼笑出来了:“太后娘娘大喜,皇上大喜,皇后娘娘生是个小阿哥——!” 她这么一说,那太后和皇帝脸上也带上了喜色,皇帝忙说:“,抱出来给朕看看!”皇后这个儿子生得好啊!这嫡子和自己是同一日生辰,可见是老天庇佑着他,庇佑着大清! “嗻!”这边儿桂嬷嬷刚一答应,那暖阁里面又传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这是?!”太后被小香菇这声尖叫吓了一跳,忙说:“,进去看看!”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一个宫女忙答应着进去了,没一会儿,她又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她怎么了?!”皇帝见她那个慌张样子,眉一挑怒问。 “皇后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那小宫女被皇帝这么横眉一看,吓得忙跪地上回说。 “还有…”皇帝一怔:“这…两个…”他和太后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喜悦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给冲散了。 太后摸着佛珠,半天没说话,皇帝阴沉着脸,连桂嬷嬷把儿子抱出来也没让他笑上一笑,这双生若是男女还好,若是双生子,那可就是犯了大忌,可就不是大吉,而是大凶了!他这么一想,就觉得心烦不已,连那刚出生孩子都没有心情去看了。 这边儿太后和皇帝心烦意乱,那边儿知道内情纯贵妃和和敬公主也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倒是永璂一看见小弟弟,就乐得不行,凑到太后身边,眼睛眨都不眨盯着自己小弟弟猛看。 没过多久,里面又是一声婴儿啼哭声,这次,皇帝和太后都有些没兴致了,皇帝挥挥手:“去,看看生是男是女。” “嗻!”高无庸答应着进去看了,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要知道这按规矩,那双生子可是大凶之兆,这一个弄不好,这皇后娘娘今晚恐怕就是要…他进到里面,见产嬷嬷个个眉开眼笑,忙低声问:“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回高公公…!”那产嬷嬷行了个礼说:“是小格格呢…这可是大喜啊!” “小格格?!”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高无庸,你没听错?!”这下皇帝不淡定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回皇上,奴才听得真真儿,皇后娘娘产下,确是个小格格…!” “小格格…小格格…哈哈哈哈…”皇帝这下子才是真正舒了口气,仰天大笑:“真是老天庇佑啊…哈哈哈哈…”他确该得意,这圣寿节当日,中宫产子,竟然还是一对儿龙凤胎,这可是大吉之兆啊! “皇后…皇后…好啊…真不愧是朕皇后——!!高无庸,传旨,按着皇后产子例,赏!!”皇帝这一下可是高兴不得了,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抱着儿子,这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那边儿太后一听,也是笑眯了眼:“皇帝…这龙凤呈祥乃大吉之兆,是该赏!”她说完,看了眼高无庸说:“皇后辛苦了,哀家也不能太小气,高无庸,传下话去,把那赏赐给哀家加厚三倍!” “嗻!” 最毒妇人心 皇帝圣寿节当日又喜获一子一女,这等龙凤呈祥大喜事,当然很就从后宫传至前朝,从小香菇生孩子第二天起,从那六部主事到那理藩院都察院通政使司大理寺翰林院到那詹事府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鸿胪寺国子监再到那钦天监,外官里头从顺天府奉天府总督巡抚并京中各王府再到那公主额驸并那公侯伯子男一等人请安道喜折子…就跟雪片儿似递了上来。 皇帝第二日看那折子,除却一等请安道喜折外,再有一等知道皇帝喜欢人夸赞并打算借此机会进一步人,就提出了,这皇后皇帝圣寿节当日产下双生子女,这等龙凤呈祥大事自本朝…立国以来还从未有过。 又说这乃是上天庇佑吾皇,庇佑大清所降下吉兆。 再有那一等人,见好听都给说完了,索性便直接一起上了折子,说此等亘古未有之大喜事降临我朝,定是那上天眷顾吾皇,他们便那折子里撺掇着皇帝,应该为了这大吉之兆祭告天地,谢天地隆恩并祭告祖先等… 皇帝自从昨天喜获孩儿之后,本来就高兴不得了,再加上下面人这些折子一上,那是头脑一热,看完折子回到宫里,就直接跑到自己老娘那里,打算跟她商量商量这件事。 这边儿皇帝正和老太太嘀嘀咕咕,那边儿一夜没睡令妃却是容颜憔悴,旁边儿冬雪见她那样子实是怕人,也不敢开口说话,只得这么站着。 令妃拍着手里孩子,牙齿深深陷入了唇肉中:“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两个,还是龙凤呈祥…?!” 令妃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那佛祖以前都很灵验,她靠着它接近了那慧贤皇贵妃,并借着孝贤皇后不喜那慧贤皇贵妃,打算给皇帝另外找个可意人儿机会而上位。后来是孝贤和慧贤间左右逢源,慧贤死那一年,她成为贵人,再后面儿就是嫔,到了孝贤死,她是成为了妃,这一切都是佛祖带给她。 直到皇后生了十三阿哥,她还不是日也咒,夜也咒,咒死了那孩子,可为什么这次,它却不灵了呢? 她想不通,真想不通。 可再怎么想不通,这木已成舟,她也没办法,延禧宫发了会呆,令妃虽恨得不行,但到底这皇后产子,她还是要去祝贺,只不过…令妃搭着冬雪手往外走时候,看了眼殿门上那块儿满汉金字书写延禧宫三字,唇角微微一弯。 皇后,就算龙凤呈祥又如何?本宫自然会让你那一龙一凤都…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说是道贺,其实也不过是备了礼送到坤宁宫,说上几句吉祥话也就罢了,因为皇后生产伤了元气,到现还没醒,所以令妃直接就先回了延禧宫,此时已经是下半天了,令妃也没叫人传晚膳,自己又跑到那小佛堂里跪到掌灯时分,然后才像个鬼似青白着脸飘出来,对着冬雪说:“去,让人去给我表姐带坏,让她给皇后儿子“洗三”进宫!” “嗻!” 小香菇是生了孩子之后第三天凌晨才醒得,虽说她是睡了好几天,可是到底因为生孩子事伤了元气,这起来没一会儿,就觉得困,好像老是睡不够似,到了洗三这一天,一大清早,那边儿太后就传过话来,说让她好好休息,小心着了凉。 所以小香菇这一整天,除了给前来参加洗三礼皇族长辈们行礼问安之外,就是一直坐榻上休息。 洗三,是满族风俗,是宝宝出生后第三天举行洗浴仪式,到了那天,坤宁宫是热闹非凡。 给嫡子洗三,这洗三用盆子自然是好,然后便是添盆,第一个添盆就是太后,她给是一件白玉莲花手串儿,还有吉祥锁并各色金银珠宝,太后之后就是皇帝,他也很大方放了四五样东西那盆子里,接着就是皇族长辈和平辈亲眷们。 这皇族中长辈里年长要数履亲王嫡福晋富察氏,然后便是缄亲王福晋,她们两人放了东西之后,就是宝宝嫂嫂们上来添盆,再加上其他亲族们送过来贺礼和那花生、鸡蛋、枣子和粟子这么往里一放,那盆子一下子就满满当当了。 接着就是洗三,按规矩,这洗三自然是由地位高,同时也是全天下有福气女人——太后来给宝宝洗澡,太后乐呵呵抱起孙子,一面念着祝福话,一面用手搅着盆里水,然后蘸了水,先宝宝头上一洗… 洗完了之后,太后又老亲王福晋帮助下,一起把两个宝宝包好,然后用葱那里“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邪魔”什么打完,让人把那葱扔到房顶上…接着又是什么秤砣之类拿出来再… 这么杂七杂八一串儿下来,等到洗三完,小香菇已经是又困又累,她勉强挣扎着送走了客人,回头就倒炕上继续补眠了。 这边儿她倒是睡得安稳,那边儿令妃表姐,福伦福晋也进宫了,这洗三礼按例只能是皇子近亲,也就是皇族们才能进来道贺,可因为之前令妃掌管宫务时候时常让她表姐进宫来陪她。现虽说她不掌宫务了,那边儿舒妃又盯得紧,按理说福伦福晋想要进宫也非易事。 可令妃知道这洗三时候,那各王府内福晋并侧福晋们都是要入宫庆贺,这中间再夹个福伦福晋,到时候给侍卫们递些银子,又或者让相熟人这么一放,也就是了。 于是到了这天,福伦福晋竟然真就这么夹福晋们中间,悄悄进了宫,到了延禧宫里,那福晋一看见令妃那副憔悴样儿,顿时就吓了一跳:“令妃娘娘…您怎么…成这样了?” 令妃一见到自己表姐,那眼圈一下就红了,抓着福伦福晋手就开始哽咽起来:“姐姐…我心里…苦啊…”她一面哭,一面把这近发生事一股脑倒给了福伦福晋,那福晋一听,顿时乐了:“娘娘这有什么好担心…横竖还是照着以前样子…”她双手用力一握:“不就完了?” 令妃听她说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姐姐你哪里知道,那两个孩子因为和皇上是同一天生辰,加上又是一男一女,皇上自然是心疼不得了,我听…”令妃说到这儿时候,压低了声音说:“我听人说,皇上这次,可是派了好些个人守那坤宁宫四周,生怕这次又出什么问题呢…” “可…”福伦福晋一听,那眉毛也拧起来了:“那可怎么办?若是不赶紧想办法,若是那孩子长大了,那娘娘您…” “长大?”令妃眼底闪过一丝戾色:“那也要长得大才行,我今儿找姐姐来,就是想跟姐姐商议一下这到底该怎么办?”她叹了口气说:“这坤宁宫里戒备森严,除了那外面儿人之外,这吃用,我一概都没办法□手去…这…” “没办法□手去…”这福伦福晋眼珠一转,好像突然想起身什么似地:“娘娘,我可有个主意…咱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两个小孩子一起…哼!” “姐姐说!”令妃一听,赶紧催促着。 “令妃娘娘可曾听过那世祖皇帝孝献皇后典故?” “孝献皇后?”令妃皱皱眉:“我只知道她很得世祖皇帝宠爱,可要说什么典故…可就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 “那孝献皇后当年宠冠六宫,连那孝庄太皇太后为世祖皇帝亲选元后都被压了一头,愣是后来被降为了静妃…”她这么一说,那边儿令妃插了句:“这些我倒是知道,可姐姐要说典故…?” “这就是从那废后之后说起了,废后之后,世祖皇帝便立了这皇后为皇贵妃,后来她生了个儿子…是世祖四阿哥,可娘娘您猜怎么着?”福伦福晋神秘说。 “怎么?”令妃被她那副神秘兮兮样子勾起了兴趣,好奇问。 “听说四阿哥出生时候,世祖皇帝抱着那孩子,竟然对着下面儿人说,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后来还为了这孩子大赦天下,娘娘您想想,那四阿哥小小一个人儿,怎么经得起那世祖皇帝这么个疼法,没几个月,那孩子就没了…”她说完,看着若有所思令妃说:“娘娘,若是这坤宁宫实插不下手去…咱们就可以……” “这天大福分若是都放一个人身上…”福伦福晋拿帕子捂着嘴一笑:“凭他是谁,那都是消受不起,何况还是两个毛都没长齐小孩子,娘娘…你看如何?” “这倒是不错…”令妃听了以后也是心中一动,可碍于祖宗家法,她一个后宫也不能随便鼓吹皇帝为了皇后孩子大赦天下啊,这一来于祖制不合,二来么,皇帝向来多疑,若是有个什么… 这边儿令妃还踌躇着,那边儿福伦福晋已经是开口了:“娘娘想是还不知道呢,这外面儿好多官儿们都联名上了折子,恳请万岁爷为这祥瑞之事下旨大赦天下呢,娘娘您若是能再加把劲儿,把这福气给他们多添上点儿,保不定…没多久…那两个孩子就…”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这皇后儿子一没,那十二阿哥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到时候要如何,还不是看娘娘肚子孩子?” 她这么一说,令妃倒是想起自己那个梦来,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微微一笑:“姐姐说是…横竖离那两个孩子满月还有一段日子…你且看着罢…!”她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定下了一条毒计。 定名 宫里,对人说话,那都是有讲究,话不能说太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儿,那问起来,也是有话可对。令妃能从一个包衣奴才爬到今天地位,自然是极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她除了上慈宁宫请安外,其余时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自己宫里,虔诚礼佛,即使是请安时候,那也是恭恭敬敬,绝不肯多露出点什么来。对着嘉贵妃、纯贵妃那是一口一个姐姐恭敬不得了。对着舒妃等人时候,就算是舒妃再怎么刺她,她也绝不回半句嘴。 这没几天下来,这内宫中人就都传遍了,说这令妃娘娘突然变了,变得比以前加温柔和善了。 小香菇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她现一来因产后体弱,每日里睡都睡不够,二来因为有了孩子,那全身心都投到了两个小宝贝身上,无暇他顾,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她也只是让容嬷嬷提高警惕,让两个小宝宝身边随时都不能离了人。 毕竟,事有反常即为妖道理她还是明白。 这边儿坤宁宫外松内警,容嬷嬷那是成天卯足了劲儿等着抓那敢危害小阿哥小格格人,可延禧宫这边儿,令妃却像是真不问世事了般,根本就没挪过窝。 这一来二去,没多久,某日皇帝上慈宁宫请安时候,正巧看到了令妃,这么一看,皇帝心中就不由得一动,令妃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这么一打眼看过去,他几乎可以勾勒出那淡粉色旗袍下面细细腰线。 皇帝这么一想,再朝着令妃脸这么一瞧,那双平日里仿佛会说话眼睛,如今也是雾蒙蒙,就这么不意一勾…皇帝顿时觉得有些口干。 可请安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皇帝没说什么,就起驾回了养心殿,令妃心里也是没谱,她可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到养心殿去,要知道那腊梅血还没干呢,她可不会上赶着去自讨没趣儿。 自从定下计策那一天,令妃就盘算了,这日子还长着呢,她慢慢来,一步一步,先装出个心灰意冷,延禧宫里礼佛假象,慢慢消除皇帝对自己坏印象,然后那养心殿里小太监,还是悄悄儿拿着银子润着,自然有用得着时候。 这么多天了,今天皇帝那偶然一瞥,令妃就知道有戏了,可到底如何,她心里还是没谱,还得看埋养心殿里那枚棋子。 这令妃延禧宫里忙忙碌碌,把那颜色太过喜庆摆设全部收起,换了些稍微素些,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吉利摆设上去,然后,她就沐浴衣,把以前那慧贤皇贵妃送给她那种惑人香拿出来,仔细涂了点儿,然后再换上那素净里衣,穿上那淡粉旗袍…这些事刚做完,那养心殿就来了信儿,说皇帝已经起驾往延禧宫来了。 令妃一听,马上就跑到了小佛堂里,给冬雪递了个眼色,让她机灵着点儿,然后自己便跪那蒲团上头,开始为皇帝祈福。 那皇帝一到,就看到延禧宫里安安静静,那熏得香闻起来也特别舒服,再往里一走,就看见令妃虔诚跪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皇帝不禁有些好奇,不让人通报,自己悄悄走过去一听,就听到令妃为自己祈福… 令妃也是竖着耳朵听后面儿动静,她一听到外面儿突然安静下来,就知道皇帝来了,这做戏要做足,她自然是虔诚不已祈福,接着…她就听到皇帝叫了她一声。 这一声下去,令妃浑身一颤,仿佛不可置信般回过头,那眼里刹那间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皇…皇上…?” 皇帝一听她这柔柔弱弱声音,再见着她这副招人疼样儿,那心底就是一软,忙上前一步,托起欲行礼令妃柔声说:“爱妃,朕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令妃片刻方说:“你…瘦了…” 这令妃一听,眼圈儿立马就红了,忙摇着头:“皇上…臣妾…臣妾…”她这刚站起来,还没走上两步,就是嗳哟一声,腿一软,整个人朝着旁边倒去。 她这一倒,那边儿皇帝就软玉温香,接了满怀,这软软身子落他怀里,再加上那熟悉,淡淡香味,皇帝立刻就觉得心中一荡,再看爱妃那副怯怯样子,皇帝再也把持不住,索性一把抱起令妃,回到那暖阁里就共赴巫山…… 这令妃自然是得偿所愿,完事之后,她靠皇帝怀里,手指还诱惑皇帝胸口划着圈儿,皇帝自然是舒畅无比,两人聊着聊着,皇帝就突然想起来问:“爱妃,你今天怎么想着为朕祈福了呢?” 令妃一听,就知道这重头戏来了,她马上便说:“皇上…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 “皇后?她怎么了?”皇帝这么问倒不是对小香菇有什么意见,而是奇怪令妃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不是皇上圣寿节为您添了一个小阿哥和一个小格格么,”令妃顿了顿,接着说:“这可是大吉之兆啊,臣妾想,这定是老天爷看皇上您如此为国为民操劳,这才天降祥瑞…” “哦?你也这么觉得?”皇帝这几天就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这令妃一说,他心里也是一动,虽说太后有些不赞成给两个孩子大肆操办满月宴并大赦天下,说怕是福气太多,他们经不住,可令妃这么一说,让他还是很有些心动… “不单臣妾这么想…”令妃头枕着皇帝肩膀,那头发丝儿就皇帝身上磨啊蹭,蹭人心慌慌:“那满宫里谁不是这么想,皇上您可是万福之人,所以那老天爷才会降下祥瑞来,也因此,臣妾才每天为皇上您祈福…再有…”她说到这儿时,顿了顿。 “怎么?”皇帝正听得高兴,忙催促她接着往下说。 “这是臣妾一个小想头,臣妾想着,这素日里拜佛许愿,若是那愿望成真了,后来可都是要上庙里还愿,感谢佛祖庇佑,如今为了这天赐龙凤呈祥大好事儿,皇上岂不是也得找个庙去还还愿?” 她话这么一出,那边儿皇帝怔了怔,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爱妃,你真是深知朕心,朕确有此意!”他顿了顿,接着又翻身压住令妃道:“不过爱妃你还说错了一样。” “皇上…”令妃娇嗔了一下:“臣妾说错什么了?” “朕…可不能随便找一座小庙……”皇帝爱令妃这副调调儿,话说到一边儿,看着身下爱妃那惹人遐思样子,就再也忍不住,拉着令妃一起再赴。 这边儿令妃一面承欢,一面暗地里庆幸自己把事情办成了,比起她表姐来,她多了一重心思,这老天爷事儿可没准儿,若是以后能成,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成,她今日这番话,任谁来看,也是好。若是能让皇后失去了警觉,到时候她再想办法下手也不迟… 令妃这枕头风一吹,皇帝就下旨,命钦天监卜了大吉之日,待十五阿哥和十格格满月之时,往圜丘、方泽祭告天地。 这祭告天地不比寻常祭祀,除那礼器、祭品外,又有玉、帛、牲牢等物,小香菇闲着没事儿,一边儿玩着刚刚吃了奶,又睡着小十五嫩嫩小脸,听着容嬷嬷说起皇帝行程。 祭祀前一天,皇帝就去了斋宫,这祭祀衣服也有不同,比如祭祀昊天上帝圜丘,皇帝穿是天青礼服,祭天完后,去到那祭祀皇地方泽时,变换上明黄色礼服,完了以后再上太庙里祭告先祖。 小香菇倒是不怎么关心皇帝穿哪件衣服去祭祀,她关心是另外一件事儿,这小孩儿都满月了,皇帝竟然还没把孩子名字给定下来。她后来问起这事儿时,皇帝就说了,名字他早就想好了,可要等祭了天地祖先,把这名字达知天地祖先之后,才能告诉她。 我擦…小香菇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嘴角直抽抽,皇帝,你丫也太迷信了吧?她现就一个念头,希望某人早点祭完天回来,好告诉她自己儿子叫什么。 等啊等,等到晚膳时,慈宁宫老太太那边儿就传过话来,让小香菇先把儿子和女儿抱过去,那边儿等着皇帝,等到用了晚膳,婆媳并几个妃子闲话了一会儿,直到天擦黑了,皇帝才乐滋滋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先给太后请了安,然后就是把儿子从小香菇怀里抢了过去,抱怀里好好逗弄了一下,才告诉眼巴巴望着他太后和小香菇,说出了他给儿子取得名字——永瑄! 初为人母 “永瑄…永瑄…来,看这儿,看这儿……”坤宁宫里,小香菇手里拿着一个小小拨浪鼓,轻轻摇着,逗弄着怀里刚吃了奶,看上去有些困困小宝宝。 小永瑄嘴巴一瘪,甩都不甩拼命耍宝小香菇,发出了一声像是小猫咪一样声音之后,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又睡了?”小香菇顿时觉得很挫败,自家宝宝怎么这么爱睡啊…?她小心把小永瑄和他小妹妹心雅摆到一起,因为才吃了奶,为了防止宝宝吐奶,所以每次永瑄和心雅睡这儿时候,小香菇都会让人把几个枕头围一起,让宝宝吃了奶以后,可以歪枕头上呼呼,免得吐奶。 她就这样盯着宝宝看着,说起来,小宝宝就是长得,听永璂说,两个孩子生下来时还皱巴巴,难看死了,这没几天,就变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想捏… 还有… 小香菇坏心伸出手指戳了下永瑄脸蛋,小永瑄啊,你怎么这么爱睡啊…成天吃饱睡,睡饱吃… 这都四个月了…小香菇有些发愁…永瑄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他妹妹,小心雅现都能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表达着自己意思了,可永瑄还是…从来只有喂奶和尿床时候才会咿呀两声,表示自己饿了或者尿了… 小香菇想到这儿,忍不住有些担忧,难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大,所以永瑄…身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和敬儿子奥敦格日乐,那孩子只比永瑄小半个月,如今只要逗他,他也是笑得咯咯… 小香菇这么一想,就担心不得了,忍不住凑到儿子面前,用手刮着小家伙鼻梁:“乖乖,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这边儿小香菇担心不得了,那边儿令妃却也是愁眉不展,为什么? 因为自从八月里祭天以后,坤宁宫那边儿那是一丝一毫动静儿都没有。令妃本打算借着恭贺理由上坤宁宫去看看,谁知那皇后几句话就把她给打发回来了,连那十五阿哥面都没见着。 这要跟皇帝哭诉吧,谁知皇帝祭天以后,就带着太后去了木兰行围,然后又跑到避暑山庄去小住…令妃一想到这儿,就气得牙痒痒,小住也就罢了,谁知那跟着去兰贵人竟然…有孕了! 这消息一传回宫里,别人尚可,唯独令妃气得不得了,她是深知皇帝性子,知道皇帝爱就是那年轻女孩儿,明媚鲜艳,她好不容易才靠着温柔和善和皇帝对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一丝留恋才让皇帝留了自己身边。 再加上掌了宫权,她就越加注意将那些年轻貌美女人给放了皇帝不容易去偏僻宫殿里… 可谁知道…皇后接连那么几招下来,不但夺了她宫权,分了她宠,现…竟然还让皇帝和别女人… 万一那兰贵人生下是个阿哥——令妃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恐惧起来,那兰贵人是嘉贵妃宫里人,以前就受过自己气,若是她生了个阿哥,再加上她背后亲族势力…钮祜禄氏…那… 令妃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定要想个办法才是,至于皇后那边儿,那么大一座坤宁宫,她就不信皇后还真能把坤宁宫弄成个铜墙铁壁似。 这边儿令妃暗暗想着如何让那兰贵人肚子里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去了,那边儿皇帝也发愁,从十二月起,天有异象,先是那天狗食日事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那个讨厌御史是为此请求他明年停止巡幸… 皇帝一听就火了,若是天有异象就停止巡幸,那每年什么风灾旱灾水灾,那他还过不过了?这么一想,皇帝自然是气得不得了,直接下旨,把那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又是要安排去赈济福建台湾等四县风灾灾民一事,这边儿还忙活着,那边儿浙江仁和等七县水灾损失惨重折子又递了上来…没过多久,那军机处又出了点小事,撤职查办了一个人。然后又晋封了喀尔喀紥萨克郡王齐巴克雅喇木丕勒为亲王,直忙到十二月底,皇帝免了浙江钱塘等七县本年水灾额赋才算完。 这么一通忙活下来,皇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个月来就是只往小香菇这边儿跑了几趟,其他时间都窝养心殿里,忙活着政务。 这个月事情实是太多,多让皇帝自己心里头都犯嘀咕,是不是上次自己去祭天时候不够诚心,所以老天爷这是降下灾祸提醒自己? 一想到这儿,皇帝顿时不淡定了,也不管是不是马上就要过年节了,一道旨意下去,命钦天监再卜了吉利日子,赶年节前,愣是又跑去祭祀了天地祖先,这次,他可是诚心诚意天地面前祝告了一番后,又总结了一下自己过去一年工作,然后顺便展望了下未来,后才顺便…请老天爷庇佑自己儿子… 当然… 皇帝请老天爷庇佑是自己…嫡子…永璂,永瑄…他心底倒是压根没想到某人儿子,不过下了祭坛时候,鬼使神差,皇帝脑子里竟然闪过了令妃影子…同时…他心里也晃过一个模糊念头…那就是…如果…朕十四阿哥身子再好点…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模糊念头罢了。皇帝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妃子儿子而再次去正儿八经达知天地。 等到祭了天回来,说来也怪,小香菇突然就发现,她家小永瑄像是开窍了似,虽说还是和以前一样,表现不怎么像小婴儿,但至少,他会冲她笑了… 光凭这一点,小香菇就泪牛满面啊,儿啊…你总算愿意给你家妈咪一个笑脸了,不容易啊… 永瑄会笑了,这可是件大事,小香菇那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宝贝儿子自己眼前呆着,除了乳娘抱他去喂奶之外,其余时间,她就呆屋子里,逗着宝贝儿子和宝贝女儿… 这小心雅那是皮不得了,只要是醒着,那就肯定要有人哄着她,不哄话,小丫头就会小嘴一瘪,哇啦啦直哭… 可永瑄可就怪了,醒着时候,小家伙眼睛就会老是盯着一个地方看,那样子,仿佛看什么有趣儿东西似…每到这时,小香菇就觉得特别挫败,儿啊,你好歹看看额娘手里小玩具啊… 换了拨浪鼓,又换上鲜艳漂亮小风车,后小香菇一怒之下,连小时候挂自己小床上那个拨一下会动漂亮风铃都给弄了来,可永瑄还是不买账…那小脸板紧紧,就好像是谁欠着他钱似。 “小祖宗…你笑一个吧…”这天小香菇又耍宝耍了半天,那边儿小心雅看她样子那是乐不可支容嬷嬷怀里乱蹬着小腿儿,这边儿永瑄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面瘫。 后…小香菇放弃了,她气呼呼把脸凑到小家伙面前,咬牙切齿问:“死小子,给额娘我笑一个就这么难——”她话音未落,就看到宝贝儿子黑亮眼睛转过来,然后… “啊啊啊——永瑄——!!!”小香菇用帕子搽着脸上被儿子吐得奶,泪牛满面…谁说小孩子是天使来着…她怎么觉得她家宝贝儿,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啊啊啊!!! 小香菇愤怒了,可愤怒归愤怒,当永瑄奶嬷嬷进来说要带着他去洗澡时候,小香菇又担心了,这北方不比南方,本来天气就冷多,这两个小包子又包跟粽子似,这么一脱一穿,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再加上这古代医疗条件,小宝宝若是发了烧神马… 小香菇这么一下,不淡定了,一拍桌子:“就这儿洗!” “嗻!”下面儿人自然答应着,虽说这事不合规矩,可眼下…谁又敢驳皇后话呢? 于是一通忙碌之下,澡盆,香胰子等一应东西就准备好了,那边儿小心雅一看见要洗澡了,那是乐呵手也动,脚也动,咿咿呀呀着朝倒满了热水澡盆伸手,表示自己要先洗… 得,那就你先洗吧… 这边儿奶嬷嬷帮着小心雅洗完了澡,接下来,就轮到她哥哥永瑄了。 小香菇刚才看奶嬷嬷们帮着小心雅洗澡,她心里就痒痒,这到了永瑄该洗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表示自己要亲自帮着永瑄洗澡。 皇后娘娘一开口,那些奶嬷嬷们只得从旁指点着,于是小香菇就她们帮助下,把包成小粽子永瑄,变成了白嫩嫩,光溜溜一枚小包子。 这衣服脱着脱着…小香菇就发现小家伙皮肤竟然泛红了… 这是…热吧?小香菇不确定想…她抱着嫩滑小家伙…忍不住永瑄脸上香了一口…然后才嬷嬷们指点下,小心先用手指堵住他耳孔,洗了头,然后才小心用左手臂揽着宝宝颈子,左手轻轻握着永瑄左臂,然后再用右手穿过他右腿,握着他左腿,像是捧着一块儿易碎珍宝似,小心翼翼把小家伙放到了盆里。 然后,小香菇又嬷嬷们指点下…把永瑄调整成正确姿势,才开始轻轻帮他洗起澡来,这边儿小香菇一面心里唱着洗刷刷洗刷刷,一面开心帮着自家宝贝儿子洗澡时候… 外面儿帘子一掀:“皇后…你们这是…做什么?”皇帝一进来就看到从来严肃端庄皇后,半蹲浴盆边,微笑着不知忙活什么。 “洗澡啊…”这手里抱着孩子,小香菇也没办法行礼,她安抚摸了摸自家儿子,因为刚才皇帝进来一刹那,她觉得宝贝儿子好像是僵了一下… “被吓到了吧…乖乖…不怕不怕…”小香菇轻柔抚慰下,小宝宝身体渐渐放松了,一边儿皇帝见皇后就答了一句就又转过身帮永瑄洗起澡来,那副专注样子不由让他心中一动。 “皇后,朕也要来,我们一起帮永瑄洗澡…”皇帝上前一步,从一个嬷嬷手中接过帕子就朝着永瑄身上舞。 “哎!”小香菇立刻一手拦住了他:“皇上,您可得轻点儿,永瑄可经不起您这么大劲儿…”你当是洗碗那?这布就这么下来了!护子心切小香菇想都没多想就瞪了皇帝一眼。 “哈哈哈…是朕错…朕疏忽了…”皇帝今天也是心情好,这祭了天回来,加上又要过年节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就没意皇后冷脸,跟着小香菇一起,轻柔帮着自己宝贝儿子洗起澡来。 别说,皇帝这可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第一次帮着儿子洗澡,那鲜劲儿可就甭提了,先是用帕子把小香菇刚才洗过地方全部又洗了遍,然后那帕子就朝着永瑄…小屁屁移过去了。 “皇上!小…”小香菇一见他那样子,再感觉手里小宝贝儿身体一僵,就觉得要糟,可她刚来得及提醒了一句,一股淡黄色液体就空中划了道弧线,华丽落了某人衣服上。 “……”小香菇顿时无语了,她赶紧回头招呼容嬷嬷:“,让人取了换洗衣裳来…”说完,她又回头,趁着皇帝还没从这一泡尿震撼中回过神来,赶紧说:“皇上,臣妾就说了…这永瑄才这么大点儿,臣妾往日里抱他也难免会被尿上一身…臣妾…” 小香菇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是眼睛一瞪:“皇后,朕岂会和永瑄计较…”他说着,居然又顺手握住了小小永瑄,仔细看了看大小,然后才说:“果然是朕儿子,不错,哈哈哈…” “……”小香菇一边腹诽着,你意思是…永瑄…撒尿很给力么…还是…她看着某人握着她家永瑄小宝贝不肯放样子,不由黑线…大叔…你摸够了吧? 也许是母子连心,那边儿永瑄也不依了,小脚丫一伸,啪一下正好印某人凑过去脸上。 “皇上!”这次小香菇是真吓了一跳,小祖宗哎,那龙脸…也是你能蹬得…?她赶紧帮着永瑄给皇帝赔不是,谁知皇帝今天也怪,这被小家伙尿了一身,末了还被踹了一脚,竟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说永瑄这样很好… 皇上…你丫又怎么了? 小香菇是真很想这么问,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等到小永瑄洗了澡,被奶嬷嬷带去睡觉以后,才问皇帝:“这大节下,您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皇后…”皇帝听她这么一问,也是面有难色,好半天才说了实情。 原来皇帝今天上坤宁宫来,一来是看看永瑄和心雅,二来么,是来求安慰来了,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他意思了,她近虽然是宅坤宁宫里,可好歹也从嘉贵妃,纯贵妃那儿知道了一点消息… “皇上…可是为了十四阿哥事…着急?”小香菇小心翼翼问。 自作孽 自作孽 乾隆二十四年一开年,皇帝就觉得诸事不顺。 年节前那场祭天,好似没有祭般,那之前降了祥瑞给他老天爷,现却好像是忘了庇佑他似。从年三十开始,十四阿哥永璐被奶嬷嬷抱着出来行了趟礼,回去以后就一直发烧,这都四五天了,那温度还没降下去。 皇帝每天都会上延禧宫去看看,儿子紧闭着眼睛躺床上,小脸儿滚烫,昏迷不醒样子实让他揪心,再看到令妃为了小十四而茶饭不思,憔悴了不少样子,皇帝就加难受。 这安抚完爱妃和看完爱子之后,皇帝就不淡定了,出了延禧宫,他就打算上坤宁宫看看皇后为自己生那一对儿宝贝儿去。 等到了坤宁宫,看着皇后和永瑄那副和乐融融样子,皇帝眼前刹那间就闪过可怜永璐和令妃,这两边儿一对比,皇帝就纠结了,不是说朕乃有福之人吗?既这样,朕福气能庇佑永瑄和心雅,怎么就不能庇佑永璐了呢? 难道…这福气也分嫡庶不成? 皇帝一想到这里,那鬼使神差,脑子里就冒出了个主意,对着小香菇说:“皇后,你若是得闲了,便多替朕看顾一下令妃,永璐身子不好,她也跟着茶饭不思,朕…” 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嘴角一抽,皇帝,您不是吧?竟然让她去看顾令妃?丫丫个呸,那令妃是恨不得把她踩脚底下…这她要是送上门去,谁知道那令妃会不会搞什么鬼…到时候,吃亏肯定又是她… 小香菇这么一想,也没答应下来,只是皱着眉说:“哎,都是做了额娘人,我也知道她,这孩子身子不好,做额娘怎么能不日夜担心,又怎么能安心吃得下饭呢?”她顿了顿,接着说:“令妃妹妹那儿,我也是时常看顾着,可皇上您想,这心病还须心药医,令妃妹妹心都扑了永璐身上,这永璐身子若是好了,那她自然也就好了…” “嗯……”皇帝一听,皇后话也有几分道理,他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可永璐身子…”他皱皱眉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都烧了多少天了,太医院里那群庸医竟然还拿不出办法来!” 能拿出什么办法? 小香菇听他这么恨恨一说,倒有些同情太医院太医们了,这十四阿哥天生身子弱,从出生到现那药可是一天没断过,几个太医天天轮流看着,就怕他出点什么岔子。可谁知就算他们这么小心了,那十四阿哥还是染上了风寒。 风寒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要是放健康孩子身上,吃上几服药也就没事了,可偏偏是十四阿哥…他从小吃药,这病毒什么肯定对那药有了三分抗性,再加上他身子也不好,所以这药灌下去,也是没什么反应… 再说了…小香菇觑了眼皇帝,这令妃孩子生病,那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高兴着呢,再加上下午她听容嬷嬷八卦时候就知道了,这孩子烧到这份儿上,纵使救回来了,恐怕也是个… 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皱起眉来,不管怎么说,那令妃虽然讨厌,可这十四阿哥到底也是条小生命… “皇后?”皇帝见小香菇蹙着眉,不知道想什么,不由扬起眉,叫了她一声。 “嗯?”小香菇回过神,见皇帝脸上有些不高兴,她连忙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好给这位大爷顺顺毛:“皇上,依臣妾看,一来太医这边儿固然还是要敲打敲打,可那延禧宫…”她顿了顿,接着说:“这做了额娘人,行动里想着就是孩子起居饮食,臣妾这边儿还好,还有容嬷嬷这样老成知事嬷嬷帮衬着,可延禧宫那边儿,除了一个冬雪外,令妃妹妹竟然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皇帝一听她话,立时就皱了皱眉:“皇后,你意思是?” “臣妾想着,这临时指派人过去也是不妥,再者,这十四阿哥平日里都是好好,怎么年节那天就着了凉,可见是那侍候他奴才们不上心…” “皇后说没错!”皇帝这么一想,也是!这永璐三天两头得病,保不齐就是那些奴才们侍候不周原因,他这么一想,立时就叫了高无庸进来:“带了人去延禧宫,把侍候十四阿哥奴才们都给朕拖出去——” “皇上!”小香菇一边急忙说:“皇上,这惩戒奴才也不这时候,眼下十四阿哥正病着,他身边可离不了人,要是这个节骨眼上换上一批奴才去,臣妾恐怕…” 小香菇这么一说,那边儿皇帝倒是一怔,他想了想说:“皇后说极是…”他顿了顿,咬着牙说:“若不是看永璐还病着份儿上,朕定要要了那些奴才们命!”他说到这儿,看了眼高无庸说:“去延禧宫,把那不十四阿哥跟前侍候里得脸奴才挑出来,打二十板子,让他们都看着,朕十四阿哥若是出了什么事,朕决不轻饶!” “嗻!”高无庸忙答应着去了。 那延禧宫第一得脸倒不是冬雪,而是另外一个姓齐老嬷嬷,是令妃悄悄儿透过内务府,从家里弄来,平时就是一副仗着令妃延禧宫里作威作福,飞扬跋扈样儿,这如今当着人面挨了二十大板,加之身体又不好,没几日竟就去了。 令妃此时也是护子心切,她现只有永璐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手里筹码就又少了,这嬷嬷被打,她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下面奴才们看眼里,立时就觉得有些心寒,原本他们觉得跟着令妃这个宠妃倒也不错,那宫里可都是横着走,可到了如今,他们才发现,这跟着宠妃却也有坏处。尤其是那侍候十四阿哥一干乳娘嬷嬷宫女们,是人人自危,天天祈祷这十四阿哥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这皇帝这道旨意一下,明儿面上是惩戒了那些奴才们,让他们好好侍候着十四阿哥,可暗地里,就有些被吓破了胆奴才偷偷换了主子。开始往外递消息了。 令妃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现她全部注意力都放了永璐身上,天天跪小佛堂里祈求老天爷不要带走她永璐。那兰贵人那边,她也想着为了永璐积点阴德,再没去下手。 可惜天不从人愿,二月初四,兰贵人突然肚子疼,没过多久,就产下了一个小脸憋得青紫死婴。 令妃一听这个消息,那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不妙了,果然,自从太后上五台山祈福以来,眼见着好些了永璐,竟又开始发烧了。 这下子令妃可是急坏了,除了把照顾十四阿哥奴才们痛骂了一顿外,又请了宫里萨满婆婆来跳神驱鬼,然后又沐浴斋戒,天天请神拜佛。希望能挽回儿子性命,可饶是这样,到了三月里,永璐身体就越来越差,到了三月十七这天,来巡诊太医们皆是摇头,那方子也换成了参汤一类吊命东西。 三月十八,这天小香菇侍候完宝贝儿子,让奶嬷嬷抱他去睡觉,自己还没躺上床呢,就听到外面儿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容嬷嬷就跑进来说:“皇后娘娘…十四阿哥…没了!” 这唯一儿子没了,令妃那是伤心欲绝,皇帝是每天都呆延禧宫里安慰爱妃,令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边哭边说起永璐以前多么可爱,又说起自己是多么心疼他,如今…这孩子就这么没了… 那边儿皇帝听得也是伤心,搂着令妃安慰了一番后,才说:“爱妃,朕也是没想到,永璐…竟然就这么…去了,若是朕早知他过不了这一劫,那当日朕祭坛上,就该多给永璐祈点福…” 他这话一出,依偎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令妃顿时一噎:“皇…皇上…您…祭坛上…” “哎…”皇帝摸着她秀发,叹了口气说:“朕当日祭坛上,也为永璐祈福来着…可谁知…” 那令妃一听,险些晕死过去…当时她向皇帝进言时,只是为了让皇后那两个小崽子受不了那么多福气而夭折,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祭天时候竟然也给她永璐祈了福… 如今那皇后儿子没事,可她儿子反倒没了…这岂不是说,她儿子不如皇后儿子有福…而且…说到底…害了永璐人…还是她自己啊! 令妃这么一想,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永璐…额娘对不住你啊… 这边儿令妃哭得伤心,那边儿皇帝也心疼不得了,从三月间到四月间,皇帝竟有一大半时间是呆延禧宫,小香菇看着敬事房送上来记档,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让容嬷嬷取了印来盖上,旁边儿舒妃还有些酸,还想要说什么,可小香菇一句话,就把她话给憋回去了。 “她如今刚死了儿子,正是伤心,皇上多去几次也没什么。” 这句话说那舒妃一愣,是啊,令妃平日里嚣张不得了,可不就是靠了那么一个儿子,如今这儿子没了,凭她再怎么得宠也是白搭,这么一想,她是气也顺了,心也平了。 这令妃靠着永璐死又重皇帝面前得了宠,可皇帝虽宠着她,但也不会老往她那儿去,到了五月间,陕西地界上数个州县接连大旱,皇帝为这,不乘辇,不设卤簿,由景运门步行去祭了方泽,到了六月,那旱情越发严重,皇帝又步行去了圜丘祈雨。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诚心感动了上天,当天那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这么一场豪雨下来,那旱情自是去了一半儿,到了七月间,那喀什噶尔、叶尔羌回众迎降消息一传回来,皇帝顿时大喜过望,一面儿严令兆惠等人追捕布拉呢敦和霍集占两人,一面又让那车布登紥布驻伊犁,防止霍集占等人潜逃入俄罗斯,到了八月,先是明瑞大败霍集占消息传来,这皇帝还没高兴几天,前面儿又传回消息,说是富德阿勒楚尔大败霍集占。 征回部大捷,皇帝看到这个折子以后那是高兴不得了,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今年从开年起就不太顺,二月间兰贵人生了死婴,三月里他又死了儿子,四月间是天现异象,出现了大不吉扫把星—— 这扫把星像是一块沉甸甸石头一样压他心底,这五六月份旱情,是让皇帝忙焦头烂额,他暗地里还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失德事儿,所以老天爷才会让降下那颗灾星来警示下自己? 可谁知道了七月间,前线接连大捷消息传来,顿时让笼罩皇帝头顶乌云全部都散去了,皇帝这么一高兴,立刻就传下旨意,带着一群人跑到南苑打猎散心去了。 这去南苑打猎散心,那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依小香菇以往经验来看,皇帝至少要南苑那边儿呆个四五天,了兴才会回来。 这皇帝不,小香菇自然是乐得清闲,一大早起来,她就让人把永瑄和心雅抱过来放炕上,让容嬷嬷逗着心雅,自己则拿着玩具,引诱着儿子,说来也是奇怪,她这个宝贝儿子年纪小小,可脾气倒是不小。 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按时吃奶,若是错了一点儿时辰,他就会生气,而且他生气也怪,那小心雅若是生气了,就会大哭大闹,大吼大叫,可他不一样,要是生气了,他就会冷冷盯着你,直盯得人毛骨悚然,承认错误了,他大爷才会解气。 小香菇就犯过这样儿错,因为想看永瑄笑,她故意端着碗,不喂糊糊给他吃,结果小家伙生气了,那眼睛这么一扫,饶是这七月间天气已经是有些热了,小香菇还是觉得浑身一凉,赶紧狗腿把他大爷喂饱。 娘…她这儿子肯定是生来克她,小香菇拿着玩具逗了半天,那小永瑄还是一动不动坐原地,末了,他索性翻了个身,撅着小屁屁对着她… 丫…小香菇嘴角一抽,放下玩具,一个饿虎扑羊,把小家伙抱自己怀里,用鼻子顶着他小鼻头:“永瑄…你太不给额娘面子了吧?额娘跟你说…如果不听额娘话话…”小香菇手掌一下子拍了永瑄嫩嫩小屁股上:“额娘可是要打屁屁哟!”她话音未落,外面儿帘子突然掀了起来,接着,一个宫女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皇…皇后娘娘…不…不好了!皇上…皇上带了个姑娘…回…回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只是有点特立独行而已啦……抚摸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至于四四穿…表示有考虑过…其实现也还考虑…说不定会有,也说不定下本就要写…也说不定永瑄宝宝就是个普通傲娇宝宝… 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啊…【捂脸爬走… 还珠格格 还珠格格 噗—— 还珠格格、人间兵器! 小香菇顿时被闪过自己脑海这八个字给囧差点把怀里抱着宝贝儿子给摔出去,那边儿容嬷嬷见状,赶紧把小心雅交给一边儿侯着奶嬷嬷,自己跑过来,担心问:“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咳咳…”小香菇呛咳了几下,一面安抚着怀里好像被吓到了永瑄,一面看着那宫女:“什么叫皇上带了个姑娘回来…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嗻!”那宫女连忙把自己知道事全部给说了出来:“奴婢是听延禧宫冬梅姐姐说…” “冬梅?”小香菇眉毛一挑,这冬梅是和那冬雪同时进宫宫女,家里和那被打死齐嬷嬷有旧,她因为害怕自己也落得和那齐嬷嬷一个下场,所以就暗地里和坤宁宫这边儿搭上了线。 只是,小香菇扫了眼那宫女说:“延禧宫?这么说,皇上已经把人带到延禧宫去了?” “回皇后娘娘,奴婢听冬梅姐姐说,皇上回了宫以后,直接就把那姑娘带到延禧宫了,奴婢还听说…还听说…”那小宫女怯怯不敢接着往下说。 “说什么?”小香菇倒是很淡定,因为还一她看过嘛,无非就是那老一套,可是,她瞥了眼旁边脸色不善容嬷嬷,可容嬷嬷不知道呀,所以这戏,还得接着往下演。 “听冬梅说,皇上说了,若是救不回那姑娘,就让太医们提头来见……” 她话这么一出,那边儿容嬷嬷就忍不住了:“皇后娘娘——”老嬷嬷那个气啊,姑且不论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可皇上这么一回来,也不知会坤宁宫,就这么直接把人往延禧宫一带,这可不是明摆着打皇后脸么? 容嬷嬷不淡定了:“皇后娘娘,这延禧宫也欺人太甚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看着!” “哦?嬷嬷想怎么样?”小香菇拍了拍永瑄问。 “当然是去延禧宫里,让皇上把那姑娘送到咱坤宁宫来,毕竟,皇后娘娘您才是后宫之主,可不是她令妃。” 不是吧,要把那人间兵器送到她这儿来?小香菇想想都觉得头大,这她要真来了,那她还不得被烦死?不行,不行。 想到这儿,小香菇立刻摇摇头说:“嬷嬷不用着急,这延禧宫,咱们自然是要去,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她说完,看着下面跪着那个小宫女问:“冬梅可有告诉你,皇上到底是怎么遇着那姑娘?” “回皇后娘娘,冬梅姐姐也是听跟着皇上公公们说,说今儿南苑打猎时候,五阿哥突然带着一个被他射伤了姑娘冲过来,又说那姑娘身上穿是老百姓衣裳,还有…还有…”小宫女觑了眼小香菇说:“公公们还说,那姑娘昏迷之前问了皇上一句话——” “什么话?” “那姑娘问——皇上,您还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夏雨荷吗?”那小宫女说完,就被容嬷嬷凶恶眼神给瞪得不敢抬头,跪地上直发抖。 多少年了…小香菇听到小宫女转述这么一句熟悉话,顿时有种泪牛满面冲动…不容易啊…她瞥了眼身边气愤填膺容嬷嬷,淡淡问:“嬷嬷这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这一声儿大小香菇觉得怀里永瑄都吓得抖了抖,她忙让一边儿奶嬷嬷过来把永瑄抱到外面儿去,自己拿起案上茶抿了一口,那边儿容嬷嬷就激动噼里啪啦一连串话就出来了。 “皇后娘娘,这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看着,您可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凭那姑娘是个什么身份,万没有把人往那一个妃子宫里带理儿,您…” “我就非得把人往我宫里带?”小香菇扶额,她放下茶盏,看着容嬷嬷,温言道:“嬷嬷,刚才那小丫头说话,你可都听到了。” “奴婢听到了。”容嬷嬷一怔,不明白小香菇意思。 “那小丫头说,那姑娘是被五阿哥给射伤了……”小香菇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咱们万岁爷性子,你还不清楚,若是那姑娘伤势不重,他定然是会派人上坤宁宫来跟咱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呢,他是一丝一毫都没想起咱们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姑娘伤势恐怕是极重,皇上都说了,救不回那姑娘就让太医们提头来见,这咱们要是冒冒失失跑了过去,那皇上心里会怎么想?” 话说到这份儿上,容嬷嬷也弄明白了小香菇意思,可她还是有些岔岔不平说:“可那姑娘……” “那姑娘又怎么了?”小香菇奇怪看了眼容嬷嬷,倒是没往深里想。 “皇后娘娘,您就不怕那姑娘是……”容嬷嬷脸色变幻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话来,可小香菇一听,就明白了她意思。她看了眼自己忠心耿耿秘书一眼,噗嗤一笑:“嬷嬷,现哪里顾得上那些?” “咱们皇上就算再怎么……也不至于一眼就瞧上了一个这么样女人,再说了……”小香菇瞄了她一眼:“就算瞧上了,也没什么,这些年,皇上从江南带回来女人还少了么?”那各宫里住着答应常们,好大一拨儿可都是那些江南美女呢。 “话虽如此,可……”容嬷嬷还想挣扎,小香菇看了她一眼,心里盘算了下便说:“既然嬷嬷你不放心,那咱们就上延禧宫看看去……”小香菇心里乌拉了一声,她可得亲眼见见这名震天下还珠格格,究竟长得怎么样儿,怎么就能把一个之前正直善良美好五阿哥给迷得个神魂颠倒呢? “嗻!” 这边儿小香菇带着容嬷嬷准备出发看大戏,那边儿皇帝却像只困兽似延禧宫暖阁里走来走去,他走着走着,还要看一眼太医们包围下,昏迷不醒女子。 雨荷……雨荷…… 皇帝眼前闪过了那烟雨朦胧湖畔边,自己遇到那个如诗如画般美好女子,十九年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个丫头带着那扇子和那幅画来找他,他还没发现,自己……竟然将雨荷,就那样抛弃了十九年。 一想到这儿,皇帝顿时觉得满心愧疚,他焦躁看着太医们忙碌身影,希望他们给出自己一个准确答案,床上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能救,还是不能救…… 他要知道,那小姑娘身上怎么会带着当初他留给雨荷扇子和画……皇帝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那边儿床上就传来了一声微弱呼痛声。 “怎么了这是?!”皇帝立刻冲了过去,扫开太医,坐到床边,那小姑娘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接着,她就艰难睁开了眼睛。 “皇…皇上…”那小姑娘微弱叫着,皇帝赶紧凑过去:“朕这儿,你今年多少岁了?” 那小姑娘气息极是微弱回答了皇帝问题,到了后,皇帝已经能确认,躺床上,就是自己和雨荷女儿,是他外飘零了十九年沧海遗珠! 这边儿皇帝认了女儿激动不已,那边儿小香菇施施然带着容嬷嬷飘进了延禧宫,一进来,她就看见这暖阁里跪了一地宫女,她眉毛一抽,哟,皇帝也,您这么就把女儿给认下拉? 皇帝一看见她进来,便高兴说:“皇后,你来了!” “给皇上请安,”小香菇行了个礼,然后看了眼躺床上人,皇帝见她看过去,得意说:“皇后,怎么样,这是朕遗落民间女儿,你看,她和朕长得像吗?” 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仔仔细细打量了两人半天,半响之后,她放弃了,要知道小香菇现代之所以会变成宅女,就是因为她有一个怪毛病,这人要是没见上三面,她是不会记住别人脸,所以……要她分辨这像与不像,那可真是个大难题。 皇帝见小香菇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沉下了脸:“怎么?皇后是觉得她和朕不像?” 还真不像,小香菇看了眼皇帝眉毛和小燕子眉毛,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皇帝啊,你眉毛竟然还不如小燕子来有男人味儿! 想到这儿,她咳了两声说:“臣妾这些日子被心雅闹得头晕,这么乍一看,倒真有些认不出来……”她顿了顿,接着问:“皇上怎么就认定……她就是您……沧海遗珠了呢?” “心雅?那小丫头倒是皮得很!”皇帝一听皇后提起自己小女儿,就禁不住一乐,再听到皇后这么一问便说:“她身上带着朕当年留给雨荷信物,再加上她生辰也对上……” 信物加生辰等于女儿么? 小香菇有些无语,她看了眼皇帝,然后直截了当问:“皇上说是就是,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皇帝一扬眉:“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这姑娘伤也不轻,皇上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就先到坤宁宫歇歇,等这姑娘醒了,再过来如何?”小香菇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说。 皇帝眉毛一挑,也听出了她话里意思,皇后……这是有话要和他说,他看了眼令妃,然后对着那群还忙活着太医说:“都给朕侍候好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哼!” 撂下一句威胁话,皇帝就把女儿交给了令妃,和小香菇一起回了坤宁宫,到了坤宁宫,小香菇让下面人预备着晚膳,然后又让人把心雅和永瑄带过来,帝后二人一家一个抱着孩子,然后开始座谈。 “皇上,您打算怎么办?”小香菇又老调重弹。 “什么怎么办?”皇帝逗弄着小心雅,也怪,那小心雅踩着皇帝衣服嘿咻嘿咻朝他肩膀上爬,皇帝竟然也不生气,只等着小心雅要倒栽过去,他才兜着小心雅把她重放回膝上。 “皇上既然认了女儿,难道就让那姑娘这么没品没级呆宫里?” “怎么可能!”皇帝一听,眉毛一挑说:“她既是朕女儿,那当然是要封为公主了!” “公主?”小香菇又无语了,好吧,公主,她轻咳了一声,两只手一边吃着下宝贝儿子豆腐,一边问:“那皇上您打算封她为什么公主呢?” “当然是——”皇帝才说了三个字,就卡壳了,当然是什么?固伦公主,这固伦公主母亲可是皇后,那可不能随便封,那——和硕公主? 这也不行,和硕公主是妃嫔们女儿,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封。 幻想和现实距离果然很大,皇帝脸色变换了好一会儿,才从齿缝中挤出话来:“封个格格也就是了!” “哦——”小香菇点点头,接着问:“那皇上打算封她做什么格格呢?” 皇帝又卡了,这格格也不是那么好封,这亲王女儿是和硕格格,世子和郡王和多罗贝勒女儿是多罗格格,贝子女儿是固山格格,那镇国公,辅国公女儿则都称为格格。 可这个是他女儿,这格格封号明显不合适,而且,皇帝也不想委屈了自己这个女儿,一想到这儿,皇帝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他看着小香菇:“皇后可有什么主意?” 她能有什么主意?小香菇眉毛微微一扬,笑眯眯说:“皇上看令妃妹妹今天心情如何?” “令妃?”皇帝一怔,怎么突然扯到令妃身上了:“她倒是极高兴。” “这就是了,皇上你可还记得,自从十四阿哥没了之后,令妃妹妹可有像今天这么笑过?” “这……”皇帝一想,还真没有!可皇后怎么突然提起这茬来? “皇上,您看,令妃妹妹多日不见笑容,可今儿一见了那孩子,就满脸都是笑,臣妾看着,就觉得她们俩个挺投缘!” 皇帝一想,还真是,他看了眼皇后,心里头也隐隐约约明白皇后想说什么了。 “皇上您想,那十四阿哥可是令妃妹妹心头肉,他这么一没了,我看着令妃妹妹这些日子也是瘦可怜,如今老天爷体恤妹妹,送来一个和她特别投缘孩子……您看……” 皇帝听了,微微眯起眼道:“你接着说。” “这常言道,女儿是额娘贴心小棉袄,臣妾看着令妃妹妹和那孩子那么投缘,加之皇上你又为了如何册封她而着急…不如…”小香菇没接着往下说,她倒是不准备那么早就揭穿小燕子真面目,毕竟深宫无聊,女清客神马还是要有。 “皇后说是,可令妃那儿……”皇帝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上若是担心令妃妹妹不同意,索性就派人过去问问?” “不必了,用过晚膳,朕亲自去问。”皇帝摇摇头说。 没一会儿,晚膳便上来了,自从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跟着那钮祜禄佐领学武以来,就很少回坤宁宫用膳了,帝后二人用完膳后,皇帝就连忙起驾去了延禧宫,等他一走,容嬷嬷凑上来就说:“娘娘,您怎么让那令妃认下格格,怎么您……” 小香菇瞥了她一眼:“嬷嬷,永璂和永瑄还有心雅我都照顾不过来呢……”她远目了一下说:“你就看着吧,令妃……肯定会很喜、欢那姑娘。” 令妃现确很高兴,原本永璐没了,她就担心自己失了宠,可谁知今天皇帝带着那丫头到她宫里来,她看着皇帝那着急样子,就知道皇帝心里待那孩子和其他格格们不同,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原本就盘算着定要把这孩子留自己身边儿。 可没想到中途皇后冒了出来,这令妃开始还有些担心,想着皇后会不会跟她抢这个孩子,谁知皇帝过来,一开口就是让她认这孩子做义女。 这可是天大好事,自己膝下有了一个如此得宠格格,何愁日后不能再进一步?令妃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这事儿传到坤宁宫时候,小香菇正炕上把丝帕捆永瑄腰上,他想跑,她就往回拉,这正玩得高兴呢,那边儿容嬷嬷满脸不爽把这消息一说,小香菇顿时乐了,她看了眼容嬷嬷。 嬷嬷呀,你以为那令妃得到是那贴心小棉袄么?那小燕子,可是一件两面儿都是刺软猬甲,令妃啊,你就好好享受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俺是不会给俺家永瑄乱点鸳鸯谱滴…… 又及:小香菇表示如果是四四穿话,那她吃豆腐吃很过瘾啊……╮╭ 再说了,就算真是四四穿,也不会有什么过人举动……表示四四小猪现年纪还小,做不了神马事……所以他只能安心被小香菇吃豆腐啦~/~ 哈哈哈…话说这样宝宝,俺还真见过,超个性==当时俺还真想问他,你是不是穿越…… 结果么…当然是被华丽丽无视了……=。= 咳咳…… 拉拢是王道 拉拢是王道 这宫里添了一位格格,且又是皇帝沧海遗珠,这宫里面儿便不平静了,一大早,嘉贵妃和纯贵妃再有那舒妃就跑到坤宁宫里来,明着是打听怎么安置这位格格,暗地里则是想知道,这位格格皇帝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还能有什么地位?小香菇腹诽了一句,端着笑脸说:“我看皇上倒是极喜欢这位格格……品级嘛,昨天皇上意思是……”她看了眼纯贵妃说:“和硕格格!”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纯贵妃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和硕格格,倒也不错。” 当然不错,这皇帝可还没抽到上来就要把那小燕子立为和硕公主神马地步,小香菇淡定喝了口茶,然后问:“今儿你们上我这儿来,就单只为了这事儿?” “那倒不是……”嘉贵妃忙笑着说:“皇后娘娘,这到秀女大挑日子了,娘娘您看?” 她这么一说,小香菇才记起来,前段时间皇帝仿佛打发人来跟她说过,要赶圣寿节前把这事儿给了了。 选秀女啊…… 小香菇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金枝欲孽里尔淳、玉莹和那安茜,当然,还有小香菇觉得有味道如妃大姐,不过可惜…… 小香菇暗暗叹了口气,这时候,她们可都还没出生呢,她出了会儿神,然后道:“这秀女大挑事儿,咱们商量着办了就是了。可有一件,咱们可都清楚万岁爷喜好,那挑人时候,还得看仔细了。若是错了点儿,一来日后咱们脱不了干系,二来么,以后太后老佛爷回来了也不好交代。再有各位到了年纪阿哥们,你们做额娘,可得好好给自己挑上一个称心如意媳妇才是。” 她话里意思,就是既要挑那皇上喜欢,又要挑那太后喜欢,而且这两类女子,还必须都得知道规矩,守礼数。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皇后娘娘说是。”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答应着,然后几个人又说起谁家女儿这次正好适龄,那纯贵妃又看中了谁家女儿给三阿哥做侧福晋,再有那嘉贵妃,她家永珹身边儿也该添个侧福晋了,再有那永璇,今年虚岁已经十五了,也到了该挑福晋年龄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了一会儿,见小香菇脸上有了几分倦色,这才告退了,她们一走,小香菇立马就叫了容嬷嬷来问:“延禧宫那边儿可有信儿了?” “回娘娘!”容嬷嬷躬身道:“奴婢听说,今天那位……格格已经能坐起来了!”说到格格两个字时候,她还有些膈应。 “已经能坐起来了?”小香菇听说,不由感叹了下某人那媲美小强生存力,这才多少天啊,这么就能起身了,啧啧。她感叹完,便让容嬷嬷送东西去延禧宫:“吃就先不送了,免得出什么问题。嬷嬷,你只管想着,把像她那么大年纪孩子爱玩儿东西收拾出来,让人送去延禧宫。再有……”小香菇想了想,为确保某燕子以后不会成天没事儿就找她麻烦,索性这人情就做大点儿:“把那小人书挑出简单来,也给她送过去,还有按着品级,给她送几套头面首饰过去,记得,要银,那衣服也要素色!” “嗻!”容嬷嬷答应着出去了。 那边儿延禧宫里,小燕子刚刚醒过来,她这几天就像是做梦一样,先是有了一个爹,然后又有了一个仙女一样娘…… 哦,现不管爹叫爹了,要叫皇阿玛了,她看着房间里为自己忙碌着额娘,心中不由淌过一道暖流:“紫薇,我现好幸福,幸福要死掉了,我就先借你爹几天,以后我再还给你,好吗?” 她这边儿还裹着被子发呆,那边儿令妃回头见她这样,不由一迭声说:“看你,这伤还没好全呢?怎么就起来了……”她说着,强压着小燕子躺下说:“你先好好养伤……” “额娘……”小燕子这几天叫顺了口,那额娘两字是张口即来:“你说,我现不会是做梦吧?” “做梦?”令妃眉毛一挑,戳了下她额头:“哪里有这样好梦给你做呢?乖……”她说着,接过冬雪手里药碗说:“先喝了药,好好休息,这好日子还后头那……” 她话音刚落,外面儿容嬷嬷就带人抬了好几大箱东西进来,把那箱子一一摆小燕子面前,一掀,然后对着令妃说:“皇后娘娘听说格格醒了,特地让奴婢过来把这些玩物送给格格。” “这些都是给我?”小燕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正是,这些都是给格格!”容嬷嬷板着脸,从左往右道:“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格格各色玩物。这里面是头面首饰。这里面是衣裳。”她说到这儿,又道:“皇后娘娘本打算让格格尝尝宫里鲜点心,可如今格格伤还没好全,娘娘怕那点心里东西和格格如今喝药冲撞了,说等格格伤好了,再给格格送来。” 这么一串儿格格下来,小燕子已经是给绕云里雾里,但她听清了一件,就是那个从未谋面皇后娘娘,给了她很多东西,对她实是太好了!小燕子顿时感动星星眼望着容嬷嬷……旁边箱子…… 啊!那个东西!她从来没玩过,还有那个首饰,是用银子做吧?银子可值钱了,可以给大杂院里孩子们买上一身上好衣裳。还有那衣裳,那颜色,一看就知道只有富贵人家小姐们才会穿。小燕子眼睛都看花了。 这边儿令妃看着她那副样子,嘴角直抽抽,糟了,这下让皇后抢了先,不行,她可得把这孩子掰回来才行,她可不能养个白眼狼身边。 想到这儿,令妃就微笑着拉着小燕子说:“乖,你好好养好了伤,这些东西就都是你……”她说着,给下面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皇后送东西都抬走,然后才说:“你瞧瞧,我倒是疏忽了,从认下你那天开始,我可也是给你备下东西了。”她说着,看了冬雪一眼:“去把本宫给和、硕、格、格备下东西抬过来。”她那和硕格格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冬雪一听就明白了:“嗻!” 这边儿令妃正等着冬雪备齐东西过来,好一举把皇后送那些东西打压下去,那边儿皇帝已经是得了信儿赶到了延禧宫,他一看见小燕子,那心里叫一个爱啊:“小燕子,朕看你今天精神还不错!” “皇阿玛——”小燕子马上得意挺了挺胸说:“我已经好拉,精神当然不错……”她说着,看了眼令妃,可怜兮兮说:“所以……我能不能不喝那些苦要死药了!”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令妃眉毛一皱:“小燕子!你记住了,什么死不死,宫里可是要避讳这些词儿,你……”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儿皇帝已经是抬手止住了她:“令妃,这些规矩以后你再慢慢儿教她,可别太急了!”他说完,伸手搭了下小燕子额头说:“嗯,已经不烧了,看来是好了……”他话音刚落,那边儿冬雪就已经指挥着人,抬了四五个箱子进来,皇帝一见,不由一怔:“令妃,你这是做什么?” “回皇上……”令妃甜甜一笑:“臣妾刚认了女儿,又想着这孩子以前民间,肯定过了不少苦日子,所以赶紧让人按着和硕格格品级,给小燕子置办头面、衣裳,还有些玩物。”她说着,看了眼冬雪,冬雪急忙命人打开了箱子。 “哇——”那箱子一打开,小燕子顿时被里面东西给晃得眼花缭乱,冬雪看着她样子,然后又觑了眼自己主子脸上那得意神色,方从左到右,一个箱子一个箱子介绍说:“这是娘娘给格格预备下玩物。”那箱子里头有不少精致小巧东西,甚至还有一个极漂亮花瓶。 “这是娘娘给格格预备下头面首饰。”那箱子里装着可都是金灿灿首饰,什么金玉扁方,金镯玉镯,再有那各色簪子,什么金花点翠簪、梅花簪、葫芦簪,又有什么那挑牌,并那耳坠,什么蛮子珠,湖珠,冬雪还特意拿了一对儿金累丝宝盖穿珠挂络蛮子坠放上面,小燕子可是看花了眼,傻乎乎冒了一句:“好漂亮,比皇后娘娘送我都漂亮!” “皇后?”皇帝闻言眉一皱,小燕子这话意思……难道是皇后送东西竟不如令妃送好?皇帝这么一想,顿时膈应了:“去把皇后送东西拿上来,朕要看看。” “皇上…”令妃这心底是暗地里高兴,可是明面儿她还是要说一两句好听话儿:“皇后娘娘体恤小燕子,才让人送了东西来,您可万不能跟皇后娘娘置气啊……” 她这话说,那边儿皇帝眉一挑:“跟她置气,哼,朕倒是要看看,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皇后,会怎么对待朕女儿!” 就这么会功夫,冬雪已经是得了令妃暗示,赶紧把皇后送东西拿了上来,而且,她还特意照着主子提示,把那头面首饰和衣裳箱子摆了前面儿。 皇帝一看,顿时眉毛一皱:“皇后怎么回事,她就送了这些来?”皇帝眼睛从那精致银头面首饰上扫过,这些素净首饰,岂是年轻女儿家带得!他这么一想,那心里那口气越发不平起来。 “高无庸,把这些东西都给朕扔出去,然后上坤宁宫告诉皇后,按着心雅例,给小燕子准备一份儿东西来!” “嗻!”高无庸答应着指挥人准备把那箱子里东西扔出去,这边儿令妃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心雅例,那可不就是按着固伦公主例来吗?看来她这步棋还真是押对了! 这边儿令妃正得意着,那边儿小燕子却不干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盯着皇帝:“皇阿玛,为什么要扔了它们啊?这些银子可值钱了!”她看着那箱子里一件露外面银步摇说:“就这么一件儿,拿去换了银子,我们可以用好久呢!皇阿玛,你怎么能这样?” 她这么一说,皇帝顿时一阵心酸,她女儿啊,本该是高高上公主,可看看现,她都成什么样儿了?竟然会计较几两银子得失…… 这么一想,皇帝顿时愧疚了,他以为小燕子说我们就是她和她娘,于是皇帝便安抚着说:“行行,不扔了,高无庸,回来。” “嗻!”高无庸又带着人把箱子搬了回来,皇帝看着女儿控诉眼神,那心里真是什么滋味儿都有:“小燕子,这些东西看看就行了,可不能真往身上穿!” “为什么?”小燕子看着箱子里面一件青色旗袍,疑惑望着皇帝。 “这衣裳和首饰都太素了,你一个年轻女孩儿,不能穿这些……又不是……”又不是守孝——皇帝说到这儿,突然卡壳了。 他看了眼皇后送来银头面并那素色衣服,再瞥了眼令妃弄来金光闪闪首饰和那红刺眼旗袍,脸色阴了下来,这令妃怎么搞,竟然还没有皇后细心,难道她不知道小燕子守孝吗? 皇帝突然没说话了,令妃一怔,她疑惑看了眼皇帝,心里把皇帝话往回这么一想,那脸刷地一下子就变白了。 “小燕子,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还是穿皇后送来那些东西——”皇帝看了眼令妃,突然觉得自己把小燕子交给她是不是个错误,她竟然连小燕子尚孝期都没注意到。 “皇阿玛不是说不用穿吗?”小燕子疑惑看着皇帝,然后又看了看突然白了一张脸令妃。 “皇阿玛说错了……”皇帝扯出一个笑容:“银子值钱,所以……你还是穿这些吧。”他说完,看着令妃,微微眯了眯眼,这令妃以前也不是这么不仔细人,怎么今天出了这个大个纰漏…… 莫非……是因为小燕子不是她女儿,所以她才这么不上心?可是……皇帝又看了看令妃备那些东西,若小燕子不孝期,这些东西自然是极好。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想什么,那令妃早就腿软了,顺着椅子滑到了地上,小燕子奇怪问:“额娘,你怎么跪下了?” 皇帝听她这么一说,冷哼了一声:“额娘?令妃,朕倒希望你能做个真正关心女儿好额娘!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想什么!朕既然能把小燕子交给你养,那也能把小七和小九交给别人养,到时候看是你这个额娘好,还是其他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子很喜欢银子,也很喜欢金子皇阿玛要丢掉银子小燕子表示不愿意 又及: 儿子当然是要拿来玩拉……但玩孩子时候也要适度啊童鞋们…… 又及…夏天给还学走路小盆友穿上小裙子,那小屁屁翘——超可爱!!嗷嗷~~~~~【怪阿姨热血沸腾中 选秀门 选秀门 “皇上真这么说?”小香菇听着下面人汇报,眉毛一挑。 “回皇后娘娘,皇上真这么说,冬梅姐姐说,令妃娘娘当时都吓得给皇上跪下了!”小宫女跪地上回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小香菇让那小宫女退下。 “嗻!” “皇后娘娘,”待那小宫女退下后,容嬷嬷喜滋滋凑过来:“幸好娘娘您英明,没让那格格到咱们坤宁宫来,否则……” “否则现跪地上可就是咱们了。”小香菇心里暗笑,她看了眼容嬷嬷说:“嬷嬷,你且看着吧,这往后可还有好戏看呢。”小香菇说这句话时候,想是小燕子和五阿哥那一段“轰轰烈烈”爱情。 她压根儿没想到,那段“轰轰烈烈”爱情到来前,某人竟然惹下了那么多祸事。 自从令妃被皇帝狠狠斥责一番后,她对小燕子简直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好,吃用玩儿,只要是好,全部都给了小燕子。她现也不求别,只希望皇上能看自己对小燕子这么疼爱份儿上,多来几次延禧宫。 再说皇帝,他开始时候见令妃对小燕子事不上心,就以为令妃是借着小燕子来邀宠,这心下就对令妃有了成见,谁知这七八天来,从后宫传来消息竟是令妃对那小燕子比对亲生女儿还好,皇帝这么一听,便琢磨着令妃也许是因为太疼小燕子,所以才忘记了孝期事。 他这么一想,顿时释然了,是啊,令妃和孝贤一样,都是极温柔极贤惠人,怎么会疏忽大意呢?她一定是关心则乱了!皇帝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是误会了爱妃,就往那延禧宫跑得勤了。 这边儿皇帝跑得勤,那边儿小燕子皇帝和令妃双双宠爱之下,很就成了宫中一霸,她说往东,没人敢说往西,除了那衣服首饰不能乱穿之外,她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于她跑到延禧宫外面儿闲晃,令妃也不拦她。 令妃这是怕了,怕皇帝为了这封还珠格格把自己小七和小九抱给别妃子养,如果她孩子真被抱走了,那她可就算完了。 所以当小燕子延禧宫里呆着无聊,又想去御花园闲逛时候,令妃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嬷嬷和宫女们跟着她,小心她闯到那不该闯去地方也就是了。 这边儿小燕子就跟那放风犯人似御花园里瞎溜达,那边儿小香菇却和嘉贵妃、纯贵妃还有舒妃一起,商量着这秀女大挑事儿。 清宫祖制,三年一大选,每年一小选,大选选是内廷主位,那被选中秀女们要么就是侍候皇帝,要么就是赐给阿哥们做嫡福晋或侧福晋,而那小选则是选宫女子,每年由内务府上三旗包衣参选。 这大选事可不能马虎,虽说三次选阅里只有第三次,皇帝、皇后并内宫中有资格选阅秀女主位们才会去选看,但实际上,从初选开始,那有儿子嘉贵妃和纯贵妃就打了主意,准备先去看上一看。 她们跟小香菇一说,小香菇当然也不会反对,横竖那选看秀女地方有暗房,到时候进去看也就是了。 到了选秀那一天,小香菇和嘉贵妃,纯贵妃早早儿就到了暗房里,各自坐好,小香菇倒没什么,倒是那嘉贵妃和纯贵妃那儿又看又说,一会儿说这个女孩儿脸蛋儿不错,一会儿又说那个女孩儿皮肤还好云云。 小香菇也是好奇,过了一会儿就凑过去看,见里面一个女孩儿,穿着单薄衣裳,一个嬷嬷正围着她检查呢,小香菇知道,这是看那女孩儿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比如说狐臭什么,想想也是,要是皇帝和妃子一起,正准备xx时候,突然发现这妃子身上有股臭味儿,那该多煞风景啊。 小香菇刚脑补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笑呢,就听到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这是?!”那声尖叫震得小香菇耳膜隐隐作痛,她摸着耳朵,皱着眉:“容嬷嬷,赶紧上外面儿看看去,这可是宫里,这么乱叫乱嚷!” “嗻!”容嬷嬷忙答应着出去了。 小香菇坐回榻上,那嘉贵妃和纯贵妃也是面色不善,这选秀可是宫里大事,凭她是谁,也不能搅合了这等大事,两人对望一眼,都觉得一会儿要是找出这尖叫秀女来,定要撂了她牌子! 这没等一会儿,容嬷嬷便面色古怪进来了,小香菇见她那样子,不由眉心一跳,突然有种不好预感:“容嬷嬷,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嘴角抽了抽说:“是还珠格格,奴婢刚才出去一问,说是有位秀女选毕出门时,不巧里面儿窗户上看见还珠格格,所以才……” 里面儿窗户?小香菇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候,她看见这窗户上镶可都是玻璃,听说,那是为了皇帝能坐这轩中欣赏景色才特地安上…… “还珠格格?!”那嘉贵妃和纯贵妃开始时候还气得要命,可一听到容嬷嬷这么一回,她们俩个脸色也古怪起来,这还珠格格可不是一般人,谁不知道皇帝为了她,甚至连一贯得宠令妃也狠狠申斥了一番。 这如今…… 她们两人对望一眼,这擅闯选阅秀女重地,那是定要罚,可这位格格身份,两人顿时为难望向了小香菇。 这边儿小香菇也回过神来,额个神列,她忍不住头疼按了按眉心,还珠格格小燕子,您,您真是神人啊,竟然连选秀你都不放过,这动静儿闹得这么大。 她头疼扶额:“容嬷嬷,外面儿秀女们怎么样?”这耽误之急,还是先看看秀女们如何吧。 “回皇后娘娘,主事公公已经先让外面儿秀女去另外地方了。” “那就好。”小香菇点点头:“选阅秀女日子是定好了,这可不能停,告诉他们,继续选阅。”说完,她瞥了眼嘉贵妃和纯贵妃:“两位妹妹,这扰了秀女大挑事儿,是定要罚,可这位还珠格格,那可是咱们万岁爷手心儿里宝,就连我,也是轻易碰不得。”先给你们提个醒儿,免得到时候碰到这位格格讨不到好去。 “那……”嘉贵妃和纯贵妃对看一眼,这还珠格格这么厉害?竟然连皇后娘娘也奈何她不得? “万岁爷这么宠她,这事又不能不罚,索性咱们就带了她,上万岁爷跟前儿去,让万岁爷定夺吧!” 这边儿小香菇让人去看皇帝什么地方,没一会儿,那人就回说皇帝如今正舒妃宫里呢。 舒妃? 听到这个信儿,小香菇和两个贵妃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下有好戏看了,那舒妃可是道地满洲姑奶奶性格,她是兵部左侍郎永绶女儿,那可是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主儿。虽说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多少把她那性子给磨平了些,可小香菇知道,那舒妃恨人,可就是令妃。 如今还珠格格闹了这么一出,那舒妃还不得恨死令妃? 此时已经是晚膳时分,皇帝下午那会儿翻了舒妃牌子,此刻正窝舒妃宫里,舒舒服服躺榻上,享受着舒妃服侍,两人早就用了晚膳,皇帝这也是好多天没到舒妃宫里来了,舒妃眼下正使了浑身解数,想早点把皇帝拉上床去。 这边儿两人正你侬我侬,眼看着舒妃就要如愿以偿时候,外面儿就传来了一声大叫:“皇阿玛,皇阿玛救命啊!!!!!” 是小燕子!!她怎么会这儿?! 皇帝一怔,霎时从温柔乡中清醒过来:“高无庸!外面儿怎么回事儿?还珠格格怎么到这儿来了?!” “回皇上——”高无庸一听,就知道皇帝生气了,刚才里面那动静儿,都是箭弦上不得不发了,这还珠格格突然嚎了这么一嗓子,那万岁爷……高大总管暗地里替皇帝某个部位小小担心了下,然后恭敬回说:“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嘉贵妃娘娘和纯贵妃娘娘带着还珠格格到了,说是有要紧事请皇上定夺。” “皇后?嘉贵妃?纯贵妃?”皇帝听到这儿,那身上火已经是熄了,但刚才硬生生被打断感觉着实不爽,他下了床,让下面人迅速给自己了衣,抛下还床上舒妃,走了出去。 “皇后!”皇帝憋着一股气,出来就气呼呼问:“你们怎么上这儿来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己心爱女儿被两个侍卫抓着手臂,站底下可怜兮兮望着他。 “大胆!”皇帝顿时怒了,竟敢如此对他女儿:“还不放开还珠格格!”他说完,转头瞪着小香菇:“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我擦,您果然是一遇到还珠格格就抽了啊!小香菇也生气了,丫丫个呸,她心底狠狠鄙视了一把皇帝,然后说:“臣妾是有要事来请皇上定夺。” “什么要事?”皇帝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小香菇:“怎么会把小燕子给绑过来了?皇后,你不知道她是朕心疼女儿吗?”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才说这事儿,臣妾没法做主。”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爽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似把刚才发生御花园一幕全部说了。 “什么?!”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看着皇后,然后又看了看嘉贵妃和纯贵妃,他知道皇后性格,知道她定然不会撒谎,那嘉贵妃和纯贵妃也定然不会说假话,那么……这事是真? 不,不会,他和雨荷女儿,怎么会这么没规矩? 皇帝想到这里,马上就看着小燕子问:“小燕子,皇后说是真吗?你今天真跑到御花园里去偷看秀女了?!” “我是去看了呀!”小燕子一副懵懵懂懂样子:“皇阿玛,我以前常听人说起什么选秀,选秀,今天碰上了,当然要看看啦!” “小燕子!”皇帝这么一听,顿时气得不行:“你一个格格,怎么能跑到那里去,那是你能去地方吗?!” “我怎么不能去!?”小燕子疑惑眨眨眼:“皇阿玛,不是你说我可以随便宫里玩儿吗?” “朕不是说这个!”皇帝气结。 “那你说什么?”小燕子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说:“哦!皇阿玛,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我回去告诉额娘你又娶了这么多女人进宫对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她!”她说完,还一副很有义气样子拍了拍胸脯。 她这话一出,皇帝炸毛了:“胡说八道!朕娶多少女人,是她能管吗?!” “她怎么不该管?!”小燕子也奇怪,如果你能好好儿跟她讲道理,指不定她就能听进去了,可要是这么跟她大吼大叫,她就偏偏要和你对着来:“额娘不是你老婆吗?你娶小老婆难道不告诉她?”小燕子自幼民间长大,从小就看着男人们管自己家里老婆老婆叫,她也知道男要娶小老婆,是要先告诉自己老婆。 她这么一说,皇帝脸顿时就青了:“高无庸——”他恶狠狠咬着牙说:“去把令妃给朕叫过来!!!!” “嗻!!!”高无庸赶紧答应着去了。 这边儿高无庸去传人,那边儿小香菇仍旧淡定坐榻上,嘉贵妃和纯贵妃还有舒妃也都坐下面儿,那小燕子这话一出,她们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 她们出身世家,虽说不会接触到外面儿这些俚语,可到底也曾听见过一两句,小燕子这话一出,她们心里就犯嘀咕了,这贵妃和妃明面儿上是好听,可说到底,那还不是皇帝小老婆么? 再说那令妃又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故意指着还珠格格来说这些话?又或者……三人对视一眼,悄悄看了眼皇后,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莫不是,那令妃……想……? 这边儿三个妃子脸色不好看,那皇帝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今天晚上他心情不错,打算跟舒妃一起好好轻松一下,谁知道小燕子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偷看秀女?还有后面那惊天之语,大老婆?小老婆?皇帝不由开始深思起来,这到底是小燕子一时口呢?还是她后面儿站着令妃授意……难道令妃…… 他刚这么一想,令妃就到了。 “给皇上请安!”令妃一路上也是忐忑,她进来就看到皇帝,皇后,嘉贵妃,纯贵妃和舒妃一脸面色不善坐上面,而小燕子则被反剪着手站下面,小燕子一看见她进来,马上就跳着脚喊:“额娘,额娘,给皇阿玛说,让他把我放了呀!我手都麻了!” 令妃一听,连忙跪地上说:“皇上,皇上,这小燕子是犯了错,可孩子还小,这么扭着她手,臣妾只怕……”她话还没说完,皇帝已是阴着脸说了:“令妃,你知道她犯了什么错?” “臣妾……”令妃一噎,本能觉得不对,她慌忙摇头说:“臣妾不知,可是皇上,臣妾是小燕子额娘,这做额娘看着女儿这么被绑着,臣妾,臣妾……”她说着,还拿起帕子来搽了搽眼角。 “哼!”令妃那幅楚楚可怜样子并不像以往那样让皇帝心软,他冷哼一声:“高无庸,告诉令妃,还珠格格刚才说了什么。” “嗻!”高无庸答应着,一五一十把小燕子话全部转述给令妃听,令妃听到那句小老婆时,脸色刷地变得惨白,皇帝看着她那副样子,冷冷说:“令妃,你可是……想做朕大老婆?”他也是气糊涂了,直接就捡着小燕子话来问了。 令妃一听,那眼里一下子泛起了雾气:“皇上,皇上,臣妾……臣妾是冤枉,臣妾,臣妾绝没有教小燕子这么说过……”她拼命地跪地上磕头:“皇上,臣妾,臣妾一向都很尊敬皇后娘娘,臣妾从没那么想过,从没有。” 皇帝看着下面儿拼命磕头令妃,也不说话,也不叫她起来,只是眯了眯眼,然后又看了眼站一边儿小燕子才说:“好!朕就信你这么一回!” “谢皇上!”令妃一听,立刻面带喜色谢恩,然后抬头眼带泪光,感动望着皇帝,如果是往常,皇帝定然会被她这种眼神感动,可是今天,也不知皇帝是不是突然接收不良了,他看都没看令妃,接着说:“令妃,你是小燕子额娘,这做人额娘,不单是吃穿上要替儿女着想,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也得好好教教她!” “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小燕子,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仪态万千格格!”令妃赶紧发誓。 “那样好!”皇帝看了她一眼说:“把还珠格格放开!” “嗻!”侍卫们一松手,小燕子一下子就跳到了令妃身边儿,揉着胳膊说:“皇阿玛,没事儿了吧?我饿了,可以回去吃饭了吗?”她眨着大眼问皇帝。 “……”皇帝顿时气结,无力挥挥手:“回去回去,令妃,朕就把她交给你了,规矩没学好前,你和她都不用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迟到~ 捂脸~ 于是关于之前跟着小燕子嬷嬷,会下章提到 关于老婆,俺查了下,古代也有这个称呼滴……╮╭ 远目…… 令妃童鞋被禁足了…… 又及……小包子抓周了啊,真让人……期待……╮╭ 抓周(请到书客居阅读) ) 百度搜索)书客让您能看到及时有效,免费,安全,章节 令妃被禁足了! 这个消息很就传遍了后宫,这些年被令妃压制着妃子们一听,那可是喜上眉梢啊!虽说皇上没有明说什么时候解除禁令,可诸妃嫔都知道,至少皇上圣寿节前,这令妃是不可能出来蹦跶了。 眼下距离圣寿节还有小半个月功夫,这后宫里妃嫔们那可是趁着这次机会,使浑身解数讨好皇帝,巴不得能这半个月里多把皇帝拐上床几次。 这边儿妃嫔们整日里围着皇帝打转,那边儿皇帝也是心甘情愿花丛里飞来飞去,男人嘛,就喜欢看见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只要这醋得不太过分,皇帝还是挺乐意,至于那一向皇帝心中温柔可人令妃? 哼——皇帝一想到那天因为令妃过失,险些害自己……他就不由自主黑了脸,原本他看着令妃还好,打算若是嘉贵妃和纯贵妃有哪一个先去了,就晋了她位,可没想到这令妃居然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一想到这儿,皇帝就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宠令妃宠过头了,于是便打算先把令妃晾上一晾。 再回头说那令妃,能从包衣奴才爬到今天地位,她也不是个笨人。那天皇帝脸上神色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种感觉……令妃忍不住打了寒噤,然后看着下面满脸不耐烦嬷嬷教导下练习行礼小燕子。 还珠格格,还珠格格,她怎么就这么笨哪?这么多年下来,皇上何曾这样申斥过她,何曾这样给过她没脸,这一切都是这个还珠格格带来! 一想到这儿,令妃脸就忍不住冷了下来,当初看皇上那么疼爱这个还珠格格,她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可以靠着这还珠格格邀宠,可谁知道,这还珠格格却是个烂泥糊不上墙,两次……她竟然害自己两次…… 令妃忍不住攥紧了手里帕子,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早点把这还珠格格给调教出来才行,该死,她怎么就这么笨,自己上赶着和这笨蛋拴了一起,令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眼下后宫有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热闹。 她热闹岂是这么好看?令妃抿了抿唇,她既然能孝贤皇后死了没多久就让皇帝爬上了她床,这么一个小小还珠格格,她还不信把她掰不过来! 这边儿令妃倒是自信满满,认为自己肯定能把这小燕子给调教成一个仪态万千格格,那边儿小香菇倒是挺淡定,这选秀事已经到了第二轮,她又不用给永璂挑媳妇,所以第二轮时候,也就是嘉贵妃和纯贵妃去看了看。 她现除了每天逗孩子处理宫务外,大乐趣就是听从延禧宫那边传来信儿了。 这宫里规矩严,格格们都是要从小学起,这还珠格格自然也不例外,她一开始要学就是怎么走路,怎么行礼,怎么问安,怎么吃饭等等。 这些小香菇看来再平常不过事,到了小燕子手里,可就不一样了,小香菇一面拿着小摇铃逗弄着永瑄,一面听着下面人绘声绘色表演着小燕子学规矩模样。 走路,这宫里格格们可都是要穿高跟花盆底鞋,小燕子自然也不能例外,可那高跟花盆底,若是穿惯了人倒还好说,可小香菇知道,自己那会儿为了这双鞋也是悄悄咪咪练习了好久,才习惯。 这小燕子这么一穿,那可是走三步,拐两步,时不时趔趄一下,然后偶尔脚一歪,她一着急,伸手就想抓个什么东西保持平衡,结果就这么一抓,那令妃特别喜欢一件白玉莲花篮,就这么啪一下,摔碎了。 啧啧,小香菇听到这儿,就忍不住摇头,白玉莲花蓝啊,那可是费了多少功夫才雕成,这下令妃非得气死不可。 那令妃自然是生气啊,那脸都扭曲了,可小燕子一抬头,她又不得不调回那和善温柔慈母状说,一件儿玩物嘛,没什么!那小燕子一听,就越发没了顾忌,只要自己摔了,那可是逮着什么抓什么,后甚至一把抓住了令妃,要不是冬雪一边眼疾手扶着她主子,那令妃就得被小燕子拽个仰八叉。 这还不算,后来令妃看着自己宫里好几件不错东西都这么没了,饶是她平日大手大脚惯了,可也禁不住心疼啊,索性就小燕子要练习走路时候,让嬷嬷多带着她上延禧宫院子里走去。 这件事解决了,那下面一件又来了,这行礼问安也是有规矩。 照着电视里容嬷嬷说法,单就磕头一项来说,这主子们有主子们磕法,那奴才们有奴才们磕法,这格格嘛,也有格格们磕法。 于是小燕子悲催了,每天跌跌撞撞练习完走路之后,就得学磕头了。那令妃也是着急,生怕到了圣寿节那天小燕子规矩过不去,这要求就严了些,那小燕子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个天生不服管不服教人。 这日子一长,她就受不住了,每天磕完头,就到了吃饭时间了,她就觉得奇怪,吃饭就吃饭嘛,这宫里头人还文绉绉来了个用膳。 而且这摆桌子上,还不能随便吃,额娘说了,用膳也有用膳规矩。 菜,不能随便夹,若是自己一人吃饭,做主子眼睛瞄到哪道菜,自会有宫女给主子夹到碟子里,若是和长辈或是平辈们一起吃,那就简单了,有公筷,万不能用沾了自己口水筷子去夹菜。 再者这吃饭,也要遵循那食不言,寝不语规矩。要细嚼慢咽,不能狼吞虎咽。而且喜欢吃菜也不能多吃。这也是宫里规矩,免得有人下毒害你。再有那喝汤,小燕子喜欢这宫里汤,那味道,那火候,那可真是美极了。她每次喝汤都喝得吸哩呼噜,可额娘说了,这样不行,看着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非要她慢慢喝汤。 这一来二去,开始时候令妃还和颜说色,可到了后面儿,当那某某妃又承了宠,或者皇上一直呆某某嫔那儿消息传来,令妃就不淡定了,她好不容易才这后宫里站稳了脚跟,排挤那些人沾不上皇上边,这才刚被禁足了没多久,那些人就跳出来了。 她心里一着急,自然就开始对小燕子严格了,这下,小燕子吃不消了,额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也开始不高兴了,这格格当,真没劲儿,于是她开始反抗了。 嬷嬷要她去院子里走路,好嘛,她走着走着就用上了轻功,延禧宫院子里飘来飘去,看延禧宫侍卫和宫女们一愣一愣,这还不算完,那行礼也是,马马虎虎,看得过去她就不愿意练了,若是嬷嬷们催急了,她就会发脾气,一发脾气就会她就会把愤怒发泄到那双讨厌花盆底上。 于是令妃悲剧了,这天她刚准备去看看小燕子请安学怎么样了,这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尖叫一声,接着,她只觉得自己鼻子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砸,痛她眼泪当场就下来了。等这股疼劲儿过去了,令妃才发现,砸中自己鼻子,就是小燕子脚上那只花盆底鞋。 令妃这个憋屈哟,她看着小燕子那副担心样子,又想到皇帝对她宠爱,那责骂话是怎么都没办法出口了,得,还是先请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一来,看了伤又诊了脉,幸好那鞋子不是什么真大杀器,所以令妃鼻子保住了,只是乌青了一块儿,搽上几天药也就好了。 令妃这下可算是松了口气,但相对,她就谨慎了,小燕子学规矩时候,她就再也没有那么冒冒失失跑了去,她可不想再被砸一下。 这还不算完,到了吃饭时候,今天上是小燕子爱一道红烧蹄膀,小燕子喜欢吃肉,这蹄膀一上来,她眼睛就只盯着那肉了,那规矩也忘了,逮着蹄膀就猛吃,这边儿令妃端着碗,看不过去了,说了她几句。然后又让人把蹄膀撤下去。 这下子,她可捅了马蜂窝了,小燕子当时嘴里正嚼着肉呢,她见额娘要把自己爱肉肉撤走,顿时不高兴了,筷子一摔,冲着令妃就开喷。这喷也就算了,可小燕子忘了,她嘴里还有东西呢,这么一下,令妃脸可就遭了秧,那蹄膀碎渣加上小燕子嘴里那些菜渣、饭渣神马,令妃只觉得又气又急又恶心,两眼一翻,就这么气昏过去了! 小香菇听到这里也觉得令妃不容易,这么个孩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惨是,教她她不听,管她她不服管,啧啧,令妃哟,都说儿女是前世债,乃前世到底欠了这小燕子多少债才会这么惨那? “还珠格格,还珠格格。”小香菇听到这儿,突然想起那天听到初听到这个封号时感慨了,说实,小香菇文学上头修养真是有限,这还珠还珠,她也就只想到了那么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当然了,还有一个成语“买椟还珠”。 “买椟还珠,买椟、买椟……”小香菇念叨着念叨着,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眼看永瑄和心雅都周岁了,她这做额娘,总要给他们弄点不错生日礼物才是! 这买椟倒是给了她一个提示,这念着念着,就让她想到了那麦兜小猪,麦兜小猪也是蛮可爱,若是能做了来。 想到这儿,小香菇挥退下面人,让容嬷嬷把上次给永璂画小人书那个人找来,自己抱着永瑄,慢慢把麦兜样子说了,让那人照着画了只小麦兜出来。拿着画像,小香菇可得意不得了,戳了下怀里黑着脸,不知道谁又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小宝贝一下说:“永瑄乖,等你和心雅生辰时候,额娘要送你们一个好东西!” 她这边说完,就让容嬷嬷过来,让她拿着图样,上她娘家去,告诉她额娘,按着图样,找了人做来,又特别说是要做给永瑄和心雅,再有那永璂、永瑆和一干小阿哥们,让她额娘切记挑人时候一定要仔细,再有为了抱起来舒服,那玩偶里好塞上上好棉花,或者鸭绒什么。 小香菇刚这么吩咐完,突然想到了那著名雪缎娃娃事件,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这娃娃向来就是容易被人做手段,不行不行,还是单做给永瑄和心雅好了。 日子过很,从延禧宫那边儿也没再传回什么有趣消息了,自从小燕子喷菜,令妃昏倒之后,也不知道令妃用了什么法子,小香菇听说那小燕子如今可是乖得不得了,每天认真学规矩什么。看来这令妃,确有一套! 今年皇上圣寿节又和往年不同,因为去年圣寿节皇后给皇上添了一对儿龙凤胎,所以今年就是永瑄和心雅两个小宝贝儿满周岁日子,这圣寿节加抓周礼,这满宫里人是提前一个月就忙不可开交了。 到了这一天,圣寿节礼全了之后,就到了永瑄和心雅抓周礼了。 到了晚上抓周开始时候,那来观礼人就挤了满满一屋子,这抓周家里长辈们自然是要来,从下午开始,小香菇就抱着永瑄,容嬷嬷则抱着心雅,满屋子认人,见长辈。 说来也怪,永瑄这孩子平时很少笑,可他一见到和亲王弘昼,再有那履亲王允裪时候,竟然难得露出了笑脸。 除却家里长辈外,平辈们如和敬公主,还有她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带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奥敦格日乐来了,再有那和婉和自己额驸,兰馨和和嘉也,阿哥里头么,那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五阿哥也到了,小香菇瞄了他两眼,见他长得也倒是人模狗样,可怎么以后做出来那些事儿,就这么不靠谱呢? 除了他之外,皇帝所有活着,还能走路阿哥都到了,永璂和永瑆是一直凑一块儿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 小香菇看了眼某位不请自来人,令妃和小燕子。 好吧,小燕子现姑且算是永瑄和心雅姐姐,可令妃呢?这抓周可是嫡亲长辈们才会,这后宫里妃子们除了两位年纪大点儿贵妃,其余妃子可都为了避嫌没来,可你这么眼巴巴跑了来,又算是什么事儿? 抓周了,坤宁宫内殿里面并排放着两张大案,案子铺了一张毯子,毯子上面儿摆着内务府预备抓周东西,什么玉扇坠、金匙、银盒、犀钟、犀棒、弓、箭、剑,再有那金算盘,书、文房四宝并那果馔一类东西。小香菇瞄了眼,丫丫,竟然还有一盒胭脂和一支金灿灿步摇,这是虾米意思? 先抓周是哥哥,小香菇把永瑄交给奶嬷嬷,然后奶嬷嬷众人注视下把永瑄放到了大案上。 小香菇看着儿子,手心里开始冒汗,紧张了,儿子喂,可千万别学那贾宝玉去抓那胭脂水粉或者是那步摇哟,不然你皇阿玛搞不好就会和那贾政一样,以为你是个酒色之徒了! 这边儿小香菇紧张要死,那边儿令妃也是攥着帕子,紧张很,她和小香菇恰恰相反,心里就一直念叨着,抓那盒胭脂,抓那盒胭脂。 永瑄坐案上,也不管别人眼光,他看了看小香菇,又看了看一旁皇帝,慢吞吞动了。 先是抓住书,一旁奶嬷嬷惊喜说:“小阿哥抓了书,以后便是学识渊博,前途无量!”小香菇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嘴角一抽,皇帝儿子,那自然是前途无量,再说抓书,儿子哟,你可千万别成了书呆子。 她刚这么想完,那边儿奶嬷嬷上前一步,就想把永瑄抱下来,结果永瑄扫了她一眼,伸手又是一抓。 算盘? 小香菇不由一怔,那边儿奶嬷嬷赶紧说:“小阿哥抓了算盘,以后一生富贵。”她也只能这么说,要知道从康熙帝开始,皇帝就不大喜欢这从商之人,别说抓周上抓到算盘皇子了。 小香菇觑了眼皇帝,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由心下有些忐忑。 那边儿永瑄拿着算盘,捣鼓了一会儿,竟把刚才自己抓书放了那算盘上,然后就拖着算盘,撅着小屁屁案上爬着,玉佩,放上去,毛笔和砚台放上去,爬到那弧矢旁边时,他坐下来,伸手把弓背了身上,然后拖着算盘,把剑和箭都放算盘上,努力拖着装了n多东西算盘爬到了大案边,然后对着小香菇方向伸出了手。 呃…… 小香菇一见他那样,就知道永瑄这是要她抱抱,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过去抱着永瑄回来,皇帝看了眼儿子身上弓,不由眉一挑,永瑄这么个抓法,看来他日后定是个文武全才人物,还有那算盘,莫不是自己这孩子以后那敛财上有一套? 想到这儿,皇帝虽觉得抓算盘有些不好,但到底还是高兴,毕竟永瑄抓了书和弓箭、剑,算是文武全才嘛! “哈哈哈,文武全才!好!”皇帝也高兴,当即就赏了永瑄奶嬷嬷,然后他想了想,说把心雅抱过来,又添上些女孩儿抓周要用东西,让心雅去抓抓看。 小心雅被放到了案上,她可不像她哥哥那么稳重,小小孩子,一到了案上,那么多东西,每样都很好看也很有趣,小家伙眼睛滴溜溜转着,每样东西上都看了看,皇帝也很好奇自己女儿会抓什么,就忍不住凑了过去。 小心雅左看右看,然后一伸手,竟然抓住了刚才他哥哥抓过弓箭,然后,她又张望了一下,突然发现老是爱逗自己,并且很好爬“大山”也,于是她就开心咯咯笑着,扭动着小屁屁,几下就爬到案边,一下子就拽住了皇帝身前朝珠,口齿不清嘟哝着:“抱…抱…” 这抓周抓住了皇帝?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倒是皇帝微征了一下之后,就哈哈大笑把小心雅抱起来:“真不愧是朕女儿,皇后,这两个孩子极好。”他看了眼永瑄,再看了眼心雅乐不可支说:“永瑄是文武全才,心雅看来也是咱们满洲姑奶奶性格,朕喜欢!哈哈哈!传旨,皇后诞育十五阿哥和十格格有功,赏!” 他话音刚落,高无庸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大咧咧声音:“皇阿玛!我也要抓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于是奉旨教规矩令妃悲催了 又及…… 小宝宝为什么要抓算盘咧~为什么咧~╮╭ )书@客$居(,shkej,cm/书客 如发现书^客@居小说网没有书籍,可以通知管理员。 书#客^居小说网欢迎广大书友支持与来临 客@居小说网超速… 小燕子抓周? “小燕子!!!”令妃险些被小燕子嚎这一嗓子给气晕过去。这皇后儿子和女儿抓周,来可都是皇室嫡亲长辈们,她一个妃子,虽说得宠,但到底年轻,按例是要回避。可她今天巴巴跑了来,还不是为了她这个养女。 那天被气晕过后,她好不容易趁着小燕子害怕后悔功夫,把这宫里黑暗都给她讲了遍,威逼利诱着让她好好儿学规矩,这几天下来,小燕子规矩看上去倒是不错了,可就是这么几天,也让令妃摸透了小燕子脾气,她哪里是天真率直活泼可爱,她压根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一高兴就跟那什么似地傻大姐儿! 令妃这个愁啊,自己怎么就上赶着和这么个傻大姐儿绑一起了呢?可她也是没办法,这皇帝都发了明诏,没办法,她唯有时时刻刻把小燕子拴身边。然后嘛……令妃暗下决心,等过段时间,自己把皇上哄回来了,就赶紧把这小燕子嫁出去算了,免得放自己身边是个祸害。 这令妃倒打好算盘,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抓周,令妃本来以为没小燕子什么事,谁知到了抓周时候,皇帝竟然突发奇想,打发人叫小燕子过去观礼,这一下,令妃可慌了神儿。 她是清楚小燕子了,别看她现规规矩矩,可要是真遇上什么吸引她事儿,那立马是原形毕露,这有资格上坤宁宫观礼,那可都是嫡亲皇室血脉。这小燕子要是闹出什么笑话,那不是当着这些人面儿打她脸吗? 万一这些人下来跟皇上说点什么,那她…… 令妃一想到这里就不淡定了,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跟着小燕子一起跑到了坤宁宫。一路上,她还特意问了小燕子,知不知道什么叫抓周,小燕子说知道。 令妃这下子放心了,觉得既然她知道,那她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笑话了,不过她想归想,但到底还是一路上都拉着小燕子叮咛又叮咛,要她一会儿可一定要谨言慎行。 可谁知,就是这叮咛又叮咛,这小燕子竟然还是惹出祸来了。 抓周!抓周是你能玩吗?! “小燕子!!”令妃看着皇帝铁青脸色,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皇上息怒,皇上,小燕子,小燕子只是有些好奇,她刚刚进宫,不太清楚宫里规矩。” “不清楚?!”皇帝十分不爽,他瞪了眼小燕子,然后目光落到令妃脸上:“朕记得朕把她交给你,让你好好教她规矩……”他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教规矩?”他今天本打算借此机会让皇室里长辈和自己儿女们认识一下小燕子,谁知道这小燕子突然来这么一下,简直丢光了他脸! “皇上,臣妾,臣妾……”令妃看着皇帝越来越不善脸色,心知不好,她心念电转,那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屈说:“皇上,小燕子,小燕子她确是因为好奇,因为,因为她,她小时候没有抓过周!” “没抓过周?!”皇帝眉毛一挑,这怎么可能,这夏家可是家庭殷实,雨荷又是知书达礼之人,她女儿,怎么可能没抓过周?!他想到这儿,冷睨了眼令妃,哼,莫不是这令妃为了掩饰自己教规矩不力脱罪之词吧? 皇帝神色这么一变,那边儿令妃就瞧出端倪来了,她急忙拉了下小燕子衣摆,示意她跪下来,小燕子见额娘让自己跪下来,她莫名其妙跪了下来,望着令妃,令妃抓着她手说:“小燕子,,告诉你皇阿玛,你小时候没有抓过周,你忘了吗,上次我问起你娘事,你给我说过。”她说完,借着帕子遮掩,狠狠掐了下小燕子。 “啊!”小燕子被掐痛叫一声,但她不愧是京城混大,被这么一掐,再加上令妃眼底狠色还有上面皇阿玛奇怪神色,小燕子也隐约觉得不对,忙照着令妃话说:“是,皇阿玛,我没有抓过周啊!”她这话倒是大实话,因为她是孤儿嘛,从小被尼姑养大,她当然没抓过拉。至于抓周,以前大杂院里小孩子倒是抓过,看上去也挺好玩,可是,那时候东西跟现一比,那可就是差得远了。 “胡说八道!”皇帝本来极为生气,他瞪着小燕子:“你娘怎么可能没让你抓过周!” “是没抓过啊……”小燕子看着皇帝,想着紫薇说过,她娘一个人养大了她,小燕子看来,她每天街头卖艺坑蒙拐骗赚钱要想养活大杂院那一家子简直是困难很,再想想紫薇娘,小燕子觉得,紫薇小时候肯定也和她一样,没有抓过周:“我娘一个人把我养大很辛苦!抓周……?”她摇摇头。 她这话一出,满屋子皇亲们顿时面面相觑,这抓周不分贫富,这家里再穷,那也是要给孩子做抓周礼,若是孩子抓了钱或其他什么好东西,那好歹也算是有个盼头,可这位还珠格格却说她没抓过周。 这到底是因为家里太穷没抓过呢,还是因为不能抓呢? 这么一想,众人看着小燕子眼神都复杂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想起这位格格出身了,她娘那可是未婚先孕,虽说她肚子里是皇帝种。可那又如何,这时候,未婚先孕女子,那可就是不知羞耻代名词。 这未婚先孕,若是还敢抓周话,那岂不是笑话了?! 这下面皇亲想到这儿,那看着小燕子眼神儿里就带上了几分蔑视,小香菇听到这里,也是眉头一皱,小燕子啊,你果然是说话不经大脑,那夏雨荷也是,生个女儿出来也不知道教教她识人之道,这紫薇可是正儿八经格格,她还没进宫呢,她娘名声就被小燕子败了个七七八八。 啧啧…… 小香菇刚感叹了下,就听到一旁皇帝叹了口气说:“你娘,哎,都是朕。”他说到这儿,转头看着小香菇:“皇后,你都听到了。” “嗯。”小香菇嘴角微抽,她看着皇帝那副“我很愧疚我要赎罪”模样,突然有种不好预感,皇帝,你丫不会真打算让她来抓周吧啊喂?! 当着这么多长辈,皇帝也不好多说,他看了眼小燕子,她刚才那番话,简直是触动了他心里柔软地方,他也想起了,雨荷可是未婚先孕,依雨荷那样柔顺性子,她又怎么会大张旗鼓操办为小燕子抓周事儿呢? 皇帝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雨荷,他先是辜负了雨荷,让她空等了他十九年,然后又辜负了小燕子,这孩子,竟然连周没抓过,一想到这儿,皇帝怒气刹那间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浓浓愧疚之情。 “皇后,俗话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雨荷若是进宫来,也算是你妹妹了,你看……?”皇帝这话一出,小香菇顿时觉得头顶上天雷滚滚,她忍不住看了眼下面站着嘉贵妃和纯贵妃,那二位站人群中,听到皇帝这话,虽说表情没变,但手中帕子可都是攥死紧。 皇帝,你丫果然抽了,竟然让一个未婚先孕女人做她们姐妹,这话说,那孝贤皇后幸好已经过世了,不然她听到你这话岂不是要气死?! 小香菇腹诽完,拼命按捺住心中翻腾怒气说:“皇上,小燕子是您女儿,您再怎么疼她都不过分!”这小燕子眼下可是皇宫里受宠主儿,而且看皇帝这架势,恐怕是又抽了,得,咱不给抽了人一般见识,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至于那姐妹什么,她什么都没听到! 小香菇低下头,拍着因为皇帝那一句话而紧紧拽着她衣服小永瑄,宝宝乖,咱不和那傻大姐一般见识,乖哦,乖哦…… 这下面儿皇亲听见皇帝这么说,除了那五阿哥用一脸皇阿玛你是多么仁慈善良高贵目光望着皇帝外,其余人脸色都有些异样,旁人倒还罢了,皇帝儿女们,但凡是稍微正常一点,都忍不住用鄙夷目光看着小燕子,他们额娘,可都是大家出身,清清白白选秀入宫,皇阿玛竟然拿一个未婚先孕女人跟他们额娘比,这不是,这不是明摆着膈应人吗?! 皇帝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儿女目光,他现满心里都只有一个小燕子,既然皇后都不反对,那其余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小燕子,好!朕今天就给你补上这个抓周!”他这话一出,一旁小香菇只觉得一道天雷劈到了自己头上。补?从来只听过补过生日,结婚宴席神马,可这抓周,也是能补?她瞄了眼一脸兴奋皇帝,您脑子没问题吧?您这到底是疼爱小燕子呢?还是暗指她其实今年才一岁?压根没发育完全? “谢皇阿玛!”小燕子神经也是粗可以,她压根就没注意到四周暗潮汹涌,蹦到了大案前,左看右看,嘴里还念念叨叨:“这个玉佩好漂亮,还有这个算盘,金呢,这个铲子也不错,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小香菇满头黑线看着小燕子把玉佩,算盘,金铲子,还有那金匙,银盒子,什么金步摇,胭脂,并那弓什么,全部往怀里塞,这塞到一半儿,塞不下了。小燕子眼珠子一转,干脆又把东西放了回去,然后单把那书和那文房四宝挑出来。然后整个人趴大案上,嘿咻嘿咻,扯过那张铺案上毯子,把所有东西都包了起来。 她抱着那大包袱,开心说:“皇阿玛,我抓完啦!” 这…… 小香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整个就觉得一个囧,她斜睨了眼皇帝,见他也是一脸囧,哼哼,叫你丫让小燕子抓周,这下没话说了吧? 皇帝被小燕子独特“抓周”给震撼了,他好半响才说:“嗯,不错,小燕子,你,怎么抓了这么多东西?” “嗯?”小燕子疑惑望着她:“皇阿玛,抓周不是看上都要抓吗?这里东西我都喜欢啊!”她边说,还边满足摸了摸包袱。 “……”皇帝顿觉无语,他看了看小燕子,然后再看了看满屋子皇亲们,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让小燕子过来简直就是个错误。 那边儿皇帝正反省着自己错误,这边儿小燕子抱着一个大包袱开始站不住了:“皇阿玛,周也抓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她这话一出,令妃赶紧说:“小燕子,怎么跟你皇阿玛说话呢,这抓完了周,还有那家宴要领呢。” “家宴?”小燕子眨了眨眼,立刻就想起额娘说过,家宴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小燕子喜欢吃宴席了,她听到这儿,立刻就满脸笑容:“好啊好啊,吃完了再走!” 吃饭,吃你妹啊!皇帝,你丫故意吧?故意让这小燕子来搅合吧?!小香菇抱着永瑄默默吐槽,可这抓周完了家宴可是规矩。没办法,一群皇亲入了座,那小燕子因为是皇帝跟前得宠格格,所以她位置就放了皇帝这一桌,本来嘛小燕子吃饭规矩已经是学七七八八了,可她平时延禧宫里吃东西,能和这坤宁宫家宴比吗? 这么多香喷喷肉肉摆小燕子眼前,小燕子眼睛都变成两块红烧蹄膀了,这额娘也忘了,规矩也忘了。操起筷子就直奔蹄膀,一筷子下去,连汤带水夹起一大块,然后也不用勺子分一下,就这么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小香菇看眼里,顿觉泪流满面,多么现代吃法啊,她想到自己当年也有过这么豪迈时候,不过现到了清朝,这吃饭可都得讲究个文雅,这小燕子这么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样子和旁边公主们一比,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这边儿小香菇正腹诽着,那边儿皇帝却开心哈哈大笑,连夸小燕子吃饭有满洲女儿气概,这小燕子就是不经夸,一夸起来,她顿时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嘴里还咬着肉呢,就跟皇帝胡吹起来,这肉汁汤汁和她口水溅到处都是。 小香菇嘴角抽了抽,得,这顿饭别吃了,还是一会儿让容嬷嬷吩咐小厨房,再弄点吃吧。 一顿家宴下来,小燕子是吃红光满面,而坐皇帝这一桌公主们则是匆匆忙忙闪人准备回去再补点东西,而那和亲王和履亲王这么一场闹剧看下来,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眼神,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格格还有那令妃,看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这好不容易散了席,小香菇赶紧跑到暖阁里面儿去看永瑄和心雅,丫,皇帝也不知道搞什么,今天可是两个小宝贝儿满周岁日子,你丫怎么就让那个家伙跑过来搅局了,真是!小香菇一想到刚才永瑄拽着自己衣服,抿着小嘴,一副气不行样子就一阵心疼,小燕子,令妃,这次咱们梁子结大了! “容嬷嬷,永瑄心雅怎么样了?”一到里面,小香菇就赶紧直奔炕上两个小宝贝。 “回皇后娘娘,十格格看着还好,可是十五阿哥……”容嬷嬷为难看了眼小香菇,冲着炕上背对着她们,坐被子前面,脸冲着墙生闷气永瑄努了努嘴。 这气生,小香菇被宝贝儿子这副哀怨样子给逗乐了,她赶紧过去,从后面儿抱着永瑄,把他转了一面儿,望着他漆黑眸子问:“永瑄啊,生气了?” 小家伙抿着嘴,一语不发,只是那两条淡淡眉毛越发皱到一块儿去了。 小香菇已经习惯了自家宝贝儿子脾性,她摸了摸他小脑袋,抬头让容嬷嬷把自己给两个小宝贝做生辰礼物拿来。 容嬷嬷答应着出去了,没一会儿,她和另外一个宫女一人手里抱着一只麦兜小猪走了进来。 小香菇打眼一看,哟,这做还真像,她笑眯眯让容嬷嬷拿了只小猪给心雅,然后自己拿着另外一只,逗弄着永瑄:“永瑄乖,来,看看额娘给你做小猪猪,看,乖不乖?” 这边儿她正逗弄着永瑄,那边儿心雅发现了玩具,已经是开心咿唔咿唔爬了过去,她摸了摸那只小猪,觉得有趣,然后就开始拿手啪嗒啪嗒打着小猪脸。打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这样玩不过瘾,索性整个人翻过来,小猪脸上又蹦又跳。 那边儿心雅玩开心不得了,这边儿小香菇是拿着麦兜逗了永瑄半天,他大爷还是板着个脸,甩都不甩小香菇。 “咦?永瑄你不喜欢小猪猪吗?”小香菇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早就习惯自家儿子这副板着小脸样子:“小猪猪很好玩,你看看心雅,她不高兴了,就可以那么打小猪玩,你要是不高兴了,也可以打小猪玩哦……”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刚才对自己还是不理不睬永瑄朝着那只小猪爬了过去。 咦?听懂了?小香菇顿时有种自家儿子好聪明感觉,她看着儿子扭动着小屁屁爬过去,两手一伸,啪一下就给了那小猪两记锅贴,这下打完以后,他大爷甩了甩小手,似乎觉得感觉还不错,索性一屁股坐了小猪旁边,冷着脸,一拳一拳揍着那只小猪。 小香菇看着儿子那可爱小模样儿,忍不住点点头,果然是人憋得太久,就需要发泄一下啊,看那“买椟”脸都被揍扁了,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发泄吧~发泄吧~╮╭ 手无缚鸡之力某宝宝乃也就只能打打麦兜了……啧啧可怜娃。 ps:某神经大条香菇还木发现她家宝宝不对劲╮╭ 小燕子闯祸了 皇帝圣寿过了没两日就是中秋佳节,这中秋节是合家团圆日子,可今年却又和往年有所不同。今年中秋,第一是添了一位格格,这家宴自然是让这位格格出来亮个相,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这第二么,是因为和敬公主小儿子奥敦格日乐今天满周岁,皇帝向来就很疼和敬,再加上她又给自己添了这么个中秋佳节出生小外孙,他就是开心,那奥敦格日乐名字是他取,这抓周礼,他想都没想,直接就下了旨,就宫里办! 皇帝这道旨意一下,那满宫里人自不消说,都忙得跟个陀螺似地,再加上和敬公主那边儿,那科尔沁部扎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也派了自己儿子旺扎勒多尔济进京庆贺侄子周岁生辰。 他这么一来,就完全打乱了皇帝计划,皇帝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让小燕子也参加奥敦格日乐抓周礼,然后家宴时候让和敬也认识下自己这个妹妹,可这旺扎勒多尔济一到,皇帝就头疼了。 为什么? 因为这蒙古诸部一向是朝廷笼络对象,旺扎勒多尔济又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侄子,而且他以后定然是会袭封和硕达尔罕亲王,那小燕子呢?皇帝一想到小燕子皇后抓周礼上举动…… 好吧,虽说那时候他确是因为对雨荷愧疚才让小燕子抓了周,可当时那边儿可都是自家亲戚,如今多了个旺扎勒多尔济,那可是蒙古来人,若是小燕子再奥敦格日乐抓周礼上做出点什么,那旺扎勒多尔济会怎么想?那科尔沁部会怎么想? 不得不说,皇帝只要一涉及到国家大事,那抽掉脑子马上就恢复正常了,立刻就让高无庸上延禧宫传旨,让小燕子别去看抓周了,到时候直接参加家宴就可以。 令妃听完旨意,立刻就松了口气,这今天晚上抓周那可是和敬公主儿子,她可是孝贤皇后女儿,皇帝是疼她。若是小燕子再来那天晚上那么一出,那和敬公主肯定是要恨死小燕子了。连带着自己……令妃皱皱眉,瞥了眼因为不用去立规矩而兴高采烈小燕子,心下觉得要赶紧把这祸害丢出自己延禧宫才是。 令妃刚松了口气,那边儿小燕子穿着一身青色旗袍蹦蹦跳跳就过来了:“额娘额娘,我想出去逛逛,老呆屋子里,我都憋死了!” “逛?!去哪?”令妃赶紧问,上次这死丫头逛御花园冲撞了秀女事她还记忆犹呢! “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去御花园走走!”小燕子动了动脑袋说,她看了眼一脸紧张令妃,怎么每次她出门她都要问啊,烦不烦哪? “御花园?”令妃想了想,今儿是中秋家宴,进来皇亲国戚肯定不少,那车马可都是从神武门进来,这小燕子若是冲撞了谁?令妃想到这里,就好言好语拉着小燕子手说:“小燕子,你听额娘话,乖乖屋子里玩会儿,一会儿家宴就开始了,你这么乱跑可不行!” “不是离家宴还早着呢吗,我就出去逛一会儿都不行啊?!”她这话一出,小燕子顿时有些不爽了,你又不是我真额娘,怎么老是管东管西啊? “一会儿?”令妃看着小燕子那副模样,就知道她身上那股倔劲儿又起来了,得,这小燕子脾气她是领教过,上次她多说了她几句,她就冲口而出那么几句话,气她差点没厥过去。从那以后,令妃算是知道了,只要这小燕子眼睛一瞪,那她就只有顺毛捋份儿。令妃想到这里,那心里就恨上了那夏雨荷,你说你气皇上不来接你,你也不能这样啊,把个女儿教跟个小混混似来气她! “行行,一会儿就一会儿,可你得记着了,今儿进来皇亲国戚多,你万不能冲撞了他们,不然回头你皇阿玛可要生气了。”令妃没法,只能好言好语说着,然后给跟着小燕子嬷嬷打了个眼色:“你们可要好好侍候着格格,格格若是有一点儿不高兴,哼!!”她这意思就是,你们把那格格给她看好了,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可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小燕子倒是没注意到自己额娘话里玄机,她一听说可以出去玩儿了。出了延禧宫,顿时就像是脱了缰野马似,朝着御花园方向就去了。那得了令妃令跟着她宫女和嬷嬷,也赶紧跟了上去。 可小燕子是谁啊?那可是会武功主儿,她本来就烦令妃老是唠唠叨叨说她,这出来玩儿,后面还跟了一大群尾巴,她就不高兴了。 这走着走着,小燕子就用上了轻功,左一闪,右一飘,她这么一提速,后面儿宫女和嬷嬷可就遭了秧,她们脚上穿可都是花盆底,怎么追都追不上前面飘来飘去小燕子,于是没一会儿,她们就把小燕子给跟丢了。 “跟我斗!哼!”小燕子一看自己成功甩掉了尾巴,得意挑挑眉,就往那御花园去了,没走多久,她就看见假山上面亭子里坐着三个她熟悉人:“永琪、尔康、尔泰!”小燕子嚎了这么一嗓子,立马就冲过去了。 “是小燕子!”经常去延禧宫请安永琪当然对小燕子不陌生,他马上站起来,朝着正往山上冲小燕子说:“慢点,慢点,小心摔着。” “没事儿,这么点小山,可难不倒我!”小燕子拍了拍胸膛,那花盆底蹭蹭几下就爬了上来,一到亭子里,她顿时睁圆了眼睛,惊叹着:“哇——好香,这酒好香啊……”她深呼吸了一下。 “咦?小燕子,没想到你也懂酒?”这下永琪来了兴趣。 “那当然,我喝酒可厉害着呢!”小燕子说着,四下里一望,顺手拿了个酒杯,操起酒坛就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噢?”福尔泰看着小燕子一扬脖,将那杯酒一饮而豪迈样子,忍不住说:“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格格!” “我这样格格?”小燕子好奇看着他:“什么意思?” “又会喝酒,又会武功,而且还这么爱笑!”福尔泰看着小燕子:“这宫里格格可都是不能随便笑!” “那多没意思啊!”小燕子撇撇嘴,索性坐下来,让跟着永琪小太监给自己满上一杯酒说:“说实,我觉得你们宫里人真奇怪。干什么都有规矩,吃饭有规矩,走路有规矩,连喝水都有规矩!累不累啊这样?”她喝着酒,不满说。 “那是当然!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嘛!”福尔康说。 “什么方什么圆?房子怎么会是圆呢?”小燕子疑惑问。 “噗——”永琪一口酒顿时喷了出来,他呛咳了几声,看着小燕子温和说:“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宫里了,这规矩是必须要守。” “没劲儿!”小燕子撅撅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这个格格了,皇阿玛还好,可我额娘一天到晚唠叨我,说我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对,烦都要烦死了!” 永琪等三人对望一眼,然后永琪开口说:“小燕子,我想令妃娘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如果你规矩错了,肯定是会被人笑话。” “笑话?”小燕子偏着头:“皇阿玛不是说格格很大吗?有谁敢笑话我?” “格格是很大。”福尔泰接过话茬:“可格格上面还有公主,可公主也是要守规矩。” “公主?”小燕子偏着头想了想:“可我额娘不是说,连公主见了她都要行礼吗?” “这不一样。”永琪笑着说:“令妃娘娘是皇阿玛妃子,是公主们长辈,公主们见了她自然是要行礼。” “这么说!”小燕子眼睛亮了起来:“那我额娘很大喽!” “那也不是。”永琪摇摇头说:“令妃娘娘是“妃”,妃上面还有贵妃呢。” “贵妃?”小燕子眨眨眼睛,想起某天她去找额娘时候,无意中听到额娘和一个老嬷嬷说话:“皇阿玛不是说要晋封我额娘做贵妃吗?那她就是大了拉!” “皇上真这么说?”她这话一出,福尔康立刻惊喜莫名问。 “尔康!”永琪咳嗽了一声,对着福尔康摇摇头,然后看着小燕子:“这贵妃也不是说能晋封就能晋封。” “为什么?”小燕子又疑惑了,皇阿玛不是天底下大人吗?怎么不能晋封她额娘呢? “这宫里妃嫔都是有数,”永琪说:“按着祖制,咱们大清后宫里只能有两位贵妃。如今嘉贵妃和纯贵妃尚,自然不能晋封其他贵妃了。除非,她们……”他话音未落,那边儿小燕子已经欢说:“我明白了,永琪,除非她们死了,我额娘才能晋封对吧!” “你说谁死了!?”小燕子话音刚落,假山下面便传来一声怒叱。 “是谁?!”永琪立刻站了起来,给福尔康和福尔泰递了个眼色,让他们马上下去看看,刚才他们话有些出格,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这边儿小燕子一句话就给自己树了个敌人,那边儿坤宁宫里,小香菇正忙着招待和敬母子。 和敬这几天心里也确很不舒服,她皇阿玛抓周那天说话,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什么叫那雨荷若是进宫来,也算是皇后妹妹。这话里意思,若是她皇额娘还,那女人进宫里,也算是她皇额娘妹妹? 呸!她凭什么? 和敬想起皇额娘世时候,因为皇阿玛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暗地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心。还有那慧贤皇贵妃,和敬只要一想起她来,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她,她皇额娘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如果不是她,皇阿玛和皇额娘现肯定还是一对恩爱夫妻。 慧贤,慧贤,先前她也不过是她额娘跟前儿侍候侍女,可谁知她竟然有本事爬上了皇阿玛床。 这还不算,和敬只要一想到皇玛法刚没了二十多天,她皇额娘都还没得到皇阿玛晋封,那慧贤就抢先一步,先成了第一位被册封妃子,而且还是贵妃! 一想到这儿,和敬手里帕子都捏紧了,汉军包衣旗里出来女人,先是一个慧贤,然后又是那令妃,哼,如果不是那令妃,皇阿玛怎么会说出那等荒唐话来?她想到这儿,再想到那小燕子那副样子,那样女儿,当娘能好得了哪儿去? 一想到今晚上自己奥敦格日乐抓周礼,这小燕子也要来,和敬就觉得有些胃疼,可直到进了宫,到坤宁宫里坐下,她才听小香菇说了,这小燕子不会来参加她家宝贝儿子抓周礼,和敬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才带上了笑容。 小香菇坐榻上,让容嬷嬷抱着奥敦格日乐去找永瑄玩儿,然后她和和敬才聊了没几句,那边儿因为中秋节放假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就坐不住了,两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扭捏了好半天。永璂才蹭到小香菇身上说:“皇额娘,我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想去找十一哥玩儿。” “去吧,去吧。”做了额娘以后,小香菇可是有一肚子育儿经想要和和敬唠唠,横竖永瑆和永璂关系也好,嘉贵妃那边儿她现也不是太担心,就放手让两个小出去玩儿了。 可谁知这一玩,就玩出大事儿了,小香菇这边儿和和敬聊了会,就一起跑到暖阁里看着各自宝贝儿子了,这一看,小香菇先就掌不住笑了,这奥敦格日乐竟然滚到了永瑄身上,正努力嘟起小嘴去亲亲他,永瑄不乐意了,可他人小力气小,努力了半天,都没把奥敦格日乐推开,那小脸上被亲了好多个口水印子。 这边儿永瑄还没从奥敦格日乐魔掌下逃出来,那边儿心雅见哥哥被亲,也觉得有趣,也爬过来凑到哥哥身边,奥敦格日乐亲右脸,她就亲左脸……中间小永瑄冷着脸,左闪右躲,可怎么也躲不开自己侄子和妹妹两张小嘴。 这小香菇和和敬正看得乐呵,外面儿突然传来了永璂声音:“皇额娘!皇额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自从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起去学武以来,小香菇还从没见过儿子这般惊慌失措样子,她赶紧搂住扑过来永璂问:“永璂,怎么了?你慢慢说,不着急。”说着,她看了眼跟永璂后面嬷嬷,厉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皇额娘,你去看看十一哥吧!!”这边儿永璂眼里抱着泪珠儿,拉着小香菇手就想往外走。 “你十一哥怎么了?!”小香菇吓了一跳,儿子吓成这样,那小十一……该不会是?她和和敬对视一眼,立刻往坏地方想去。 “回皇后娘娘,”跟着永璂嬷嬷跪了下来说:“十一阿哥,十一阿哥他……” “他怎么了?!”小香菇不由眉一扬,这嬷嬷怎么回事儿?怎么说话吞吞吐吐。 “十一阿哥被还珠格格砸伤了!” “还珠格格?!”小香菇忍不住皱起眉:“怎么又是还珠格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后娘娘,奴婢们也不清楚……”那老嬷嬷跪地上,一个劲儿叩头回说,小香菇见她那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看了看永璂焦急模样,就知道这小十一伤势定然很重。 现也不是问这些事时候,小香菇想了想,先就对着和敬说:“大公主,你看这永瑆受伤了,我是得马上过去看看,你……” “我也去!”一听到还珠格格四个字,和敬就来气,加上她听说这还珠格格弄伤了自己弟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小香菇点点头,然后便派人上养心殿去告诉皇帝这事儿,然后又派人去太医院把那治伤上极有一套太医都给传到嘉贵妃宫里,再安排人和和敬带来嬷嬷一起守着永瑄、心雅和奥敦格日乐,完了她才带着永璂、和敬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起坐了舆往那嘉贵妃宫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形兵器——出动~ 于是还码字~~大家留言俺只有等会来回了~ 又及~ 永瑄宝宝就是四四……他虽然生气,但因为太小了,也就只有打麦兜出气了……远目~ 嘿嘿~ 令妃遭殃 从坤宁宫到嘉贵妃宫里这一路,小香菇从永璂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原来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还有永瑆一起,到御花园玩儿。三个人走到假山下面时候,突然听到假山上面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声音。 “皇阿玛不是说要晋封我额娘做贵妃吗?那她就是大拉!” 永璂、永瑆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听到这话之后同时皱了皱眉,虽说他们年纪还小,但他们也都知道,按着祖制,宫里只能有两位贵妃,如今两位贵妃尚,这个女人说皇阿玛要晋封她额娘做贵妃话又是怎么回事? 宫里孩子本来就早熟,除了永璂前些年被那拉皇后保护太好有点天真之外,那永瑆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两个人禁不住就阴谋论了,三个人让宫女嬷嬷们呆原地不动,自己悄悄站假山下面偷听。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五阿哥伴读福尔康又惊又喜问那女人说是不是真,永璂他们本就极聪明,这福尔康这么一激动,他们立刻就知道那女人额娘是谁了。 是令妃! 永璂、永瑆还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三个人对令妃印象很不好,永璂和永瑆是因为自己额娘常年被令妃压着,自然而然就讨厌她。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则是那天抓周礼上看到令妃那副样子,还有接下来郭罗玛法说那些话,让他额娘回去以后很难过,所以他也不喜欢令妃。 而且,令妃女儿……三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天大闹抓周礼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珠格格。 这还珠格格说话还真是百无禁忌,永璂他们听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五阿哥给还珠格格解释那个贵妃意思,然后那还珠格格竟然就冒出一句:“除非她们死了……”话来。 她这话一出,永瑆就有些按捺不住,本来他就一直很担心他额娘身子,虽说这半年来因为有那些太医们来巡诊,他额娘看上去也好了很多,但前年他额娘差点就过去了情景一直像一块沉重石头一样压永瑆心里。 “然后呢?”小香菇听到这儿忍不住问。 “然后我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听到她这么说也很生气,结果十一哥气冲到假山上面去质问还珠格格。我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把没拉住十一哥,跟上去时候就看见还珠格格抓了个酒杯朝十一哥砸过去。” “一个酒杯?”小香菇忍不住皱皱眉:“永璂,你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不是一直学武吗?怎么没把那酒杯给……” “皇额娘!”一提到这茬,永璂顿时不满撅起了嘴:“一个小小酒杯,我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肯定不会让它砸到十一哥,可那个福尔康和福尔泰拦着我们,所以……” “拦住你们?!”小香菇听得嘴角一抽,这,这福家兄弟脑子是怎么长?竟然敢拦住一个阿哥和一个世子,难道他们真以为有令妃和五阿哥背后撑腰,就可以这宫里横行无忌了?! “嗯!”永璂难过点点头说:“十一哥被那个酒杯一砸,然后,然后就摔下了假山,流了……流了好多血。”他难过扒着小香菇:“皇额娘,都是我错,我早该拉住十一哥……十一哥,十一哥会没事儿对吧?” “嗯,你十一哥会没事儿……永璂别担心。”小香菇摸了摸永璂头说,这十一阿哥永瑆就跟康熙十二阿哥允裪一样,可是个长命王爷呢! 母子两人说着说着,凤舆就停了下来,小香菇忙带着永璂下了凤舆,几人刚走进宫门口,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大喝:“大胆!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还珠格格!?” 这是——五阿哥永琪? 小香菇听得嘴角一抽,赶紧领着人进去,一进宫门口,见看见嘉贵妃宫里侍卫们反剪着小燕子胳膊,和五阿哥、福尔康、福尔泰对峙着。 “还珠格格乃是皇上亲封格格,你们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福尔康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这是干什么!?”小香菇还没来及喝问他们到底干什么,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喝,皇帝到了。 “皇阿玛!!”五阿哥永琪一看见皇帝到了,马上就扑过来:“皇阿玛,他们抓了小燕子要治罪呢!” “治罪?!”皇帝眉一挑,眼睛扫过去:“谁敢抓朕格格?!” 他这话一出,那几个侍卫对望一眼,其中一个立马就跪下了:“回皇上,是贵妃娘娘吩咐奴才们这么做。” “嘉贵妃?!”皇帝一怔,这才想起刚才皇后派人来说十一阿哥被小燕子砸伤事情来:“十一阿哥怎么样了?”他说着,也没理小燕子,直接就往里面走去。小香菇见皇帝进去了,她也赶紧跟了过去,这件事交给皇帝处理就是好。她可不能随便插手。 “皇阿玛!”五阿哥一脸错愕,没反应过来。 “皇阿玛,让他们放了我啊!”小燕子被那几个侍卫反剪着手,乱蹦乱跳大吼着。 皇帝一进到里面儿,就看见自己儿子气息奄奄,小脸惨白被几个太医围着,一个太医拿了竹片蘸了药往他额头上伤搽去,另外两个太医则小心翼翼拿着白布给他清理着后背上伤。 “柳太医!!永瑆伤到底要不要紧?!”皇帝一看见永瑆后背上伤就吓了一跳,那白嫩后背上面儿一大片青青紫紫擦伤,而且脊背正中地方,竟然还有一道一寸长,狰狞伤口,那伤口外面儿皮都卷起来了! “回皇上!”柳太医赶紧放下手里白布,面色凝重说:“十一阿哥伤,很不好。” 他这话一出,满屋子里人心全部咯噔一下,小香菇是感觉永璂手一紧,她赶紧安抚拍了拍永璂:“柳太医,你意思是?”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十一阿哥本来身子就不好,加之近忧思过甚。”他顿了顿,接着说:“臣一直为十一阿哥调理身体,可因为额头上伤和后背上伤,十一阿哥流了很多血,再加上这背上伤,怕是……”说到这儿,柳太医摇了摇头。 “怕是什么?!”皇帝一听,登时勃然大怒,他子嗣本就不旺,从元后两个嫡子开始,再到大阿哥永璜,他就害怕听到太医说这个怕是:“若是治不好永瑆,你们就跟着他一起去吧!” 他这话一出,那几个太医顿时脑门见汗,忙跪地上说:“臣等一定竭全力治好十一阿哥。” 问完了话,皇帝这才发现永瑆额娘,嘉贵妃竟然不这里,他禁不住眉头一皱:“嘉贵妃呢?她去哪儿了?” “回皇上,”旁边一个一直侍候老嬷嬷立刻就跪下了:“贵妃娘娘因为担心十一阿哥,已经,已经厥过去好几次了!” 她这话一出,皇帝也想起来,这嘉贵妃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这又惊又吓,他想到这儿,马上就起身去暖阁里看嘉贵妃。一群人刚走到暖阁里,就看见嘉贵妃正挣扎着要下床,皇帝马上一个箭步上前去,摁着她肩膀说:“你身子不好就不要下来了,永瑆有朕和太医们看着,不会有事。” “皇,皇上……”嘉贵妃也是受了不小惊吓,那脸上全是慌乱神色,她听皇帝这么一说,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下来:“皇上,皇上……永瑆,永瑆是臣妾命啊,呜呜呜……”说着说着,嘉贵妃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你放心,永瑆是朕儿子,朕自会给你做主!”他说完,扬声道:“去把还珠格格给朕带进来!” “嗻!” 小香菇带着永璂和和敬、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起站一边,看着小燕子被侍卫们押进来。 “皇阿玛,皇阿玛,我手好疼,你让他们放了我啊!”小燕子一进来看见皇帝就开始嚷嚷着,那边嘉贵妃一听见她毫无悔意声音就忍不住激动说:“放了你!?你伤了我永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她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皇帝连忙给嬷嬷使了个眼色:“照顾好嘉贵妃。”他说完,让侍卫把小燕子押到外面儿:“小燕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永瑆弄伤了?!” “永瑆?”小燕子还有些懵懵懂懂:“皇阿玛,永瑆是谁?” “你!”皇帝顿时有些气结,令妃,你搞什么?这么久了小燕子竟然连永瑆是谁都不知道。 “他是你十一弟!”皇帝强压着怒气解释着。 “哦,”小燕子这才明白过来,然后她就撅起了嘴:“什么啊,皇阿玛,原来你说他啊……”她这副满不乎样子顿时让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小燕子,朕再问你一遍,你怎么会把永瑆伤成那样儿了!” “是他自己摔下去,不关我事!”小燕子一看见皇帝那副生气样子,也有些害怕,不由缩了缩脖子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拿酒杯砸十一哥,十一哥为了躲开茶杯,才不小心摔下假山!”永璂一听,登时着急了,马上插嘴。 “十二弟!”那边儿永璂一开口,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呢,五阿哥永琪就生气说:“当着皇阿玛面,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如果不是十一弟先开口辱骂小燕子,小燕子又怎么会——”他话还没说完,这边儿皇帝已经是眉毛一挑:“永瑆骂小燕子?他骂她什么了?” “回皇上!”福尔康连忙站出来说:“十一阿哥说,十一阿哥说……”他边说,还觑了皇帝一眼,一脸为难,好像永瑆当时说话很难听似。 “说什么?”皇帝见他那样子,还真以为永瑆说了什么难听话。 “回皇上,十一阿哥说还珠格格没有教养,像,像只鸟!” “没有教养?像只鸟?”皇帝一怔。 “是啊,皇阿玛。”永琪赶紧补了几句:“皇阿玛,您想,小燕子娘已经不了,十一弟这话,岂不是揭小燕子疮疤吗?所以小燕子,小燕子一时激动就……” “是啊是啊,皇阿玛,是他先说我娘,我才生气了!”小燕子见有人给自己解围,急忙点头附和着。 “你胡说,是你先说,先说……十一哥额娘会……”永璂跳了起来,急忙分辩着。可他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太医们惊慌声音:“!拿银针来!还有参片,给十一阿哥含着!” “永瑆!”小香菇心头一跳,赶紧拉着永璂就朝里面跑去,参片,那可是吊命用,永瑆该不会…… “永瑆!”皇帝冲进来,见太医们慌乱围着自己儿子,其中陈太医正全神贯注用银针往孩子手上扎。皇帝一看到儿子即使是昏迷中身子也因为陈太医动作而疼得一颤一颤,禁不住心一紧,抓过一个太医压低声音问:“永瑆怎么了?!” “回,回皇上!”那个太医被皇帝拎着衣领,满脸都是汗回说:“十一阿哥刚才,刚才突然全身发抖,然后,然后就昏过去了,微臣,微臣等推测,恐怕,恐怕是伤情有变!” 他这话一出,皇帝脸立刻就青了,太医这话意思,难道是永瑆他……熬不住了?他一想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他抓着太医领子,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小太监通传说,令妃到了。 令妃!!!!! 令妃到来提醒了皇帝,他看了看躺床上生死未卜儿子,永瑆,就算他说了小燕子又如何?弟弟说一下姐姐,这姐姐竟然就对弟弟下了如此狠手,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如果永瑆因此丧命……一想到这儿,皇帝眼前禁不住闪过了自己先后过世永琏,永琮,还有自己大阿哥永璜,那股从心底涌起丧子之痛顿时让皇帝不淡定了。 “把还珠格格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还有令妃!”皇帝怒视着刚刚进来令妃说:“令妃教女不严,着即将为令嫔!” “皇上!”令妃得了信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脚刚刚踏进殿门,就被皇帝这么劈头盖脑一句话给弄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皇帝也不理令嫔,朝着高无庸怒喝着。 “嗻!”高无庸赶紧给左右人使了个眼色,赶紧冲到外面儿,让侍卫们把长凳抬过来,并一起,把小燕子摁板凳上,一个小太监举着板子就要开打。 “皇阿玛——皇阿玛——”小燕子顿时慌了,她尖叫着:“皇阿玛我错了,皇阿玛不要打我……永琪,永琪你帮我求情啊,呜呜呜!!!” 那边儿小燕子慌张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长凳上逃下来,这边儿令嫔已经是捏着帕子,心里暗恨着。该死小燕子,自从她到了自己宫里,惹出多少事儿来,先是自己被责骂,然后又是禁足,而现,她竟然……竟然被降为了嫔。 该死!自己怎么会上了皇后当,上赶着认了这祸害做自己女儿呢?! 这边儿令嫔暗自悔恨着,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就是想甩掉小燕子也不行了,如果她眼下要把自己摘出来,那皇帝就会觉得她不是真心想要做小燕子额娘,这样一来,那她…… 令嫔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眼下只有先扮演那慈母角色救下小燕子,再徐徐图之,才有可能把皇帝心给拉回来,一想到这里,她膝盖一软,一下就跪了下去:“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小燕子是女儿家,怎么经得起这二十大板啊!” “她经不起!?”皇帝眼下正是盛怒时候:“她经不起二十大板,那朕永瑆就经得起这身伤了?!”皇帝冷哼一声:“朕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那来日她又把朕小阿哥们伤了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一直关注着里面五阿哥永琪也跳了出来:“皇阿玛,皇阿玛您就饶了小燕子这一次吧,她是无心!如果不是十一弟出言不逊,小燕子是不会这样。皇阿玛您是知道,小燕子心地善良,她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弟弟下手呢!您看刚才十二弟那么说她,她也没有说什么啊!” 我擦!小香菇听到这里,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神马人啊这是,她家永璂说那可都是事实,可经永琪这么一说,那意思倒像是刚才是她家宝贝儿子歪曲事实了! 永琪这话一出,那边儿小燕子已经是挨了第一下板子,正疼鬼哭狼嚎,她一听到永琪说到十二弟,马上就想到自己额娘曾经交代过,千万不要去惹皇后娘娘儿子,因为那是嫡子!这宫里,那嫡子可是横着走! 她一想到这儿,禁不住就大哭起来:“皇阿玛,皇阿玛你不疼我了吗?我没有怎么样那个嫡子啊……”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差点摔倒地上,小燕子,乃,乃也太厉害了吧?虽说她家永璂是嫡子,可你这么一个妃子女儿,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还不会把她家永璂怎么样……她忍不住同情瞥了眼傻地上令嫔。 “嫡……子?!你们先停下!”这后宫之中,历来忌讳就是把这嫡庶之事挂嘴边。何况皇帝因为元后两个嫡子过世,本来就对这两个字甚为意,如今被小燕子这么冒冒失失说出来,他眼神一下子暗了暗,挥手止住了那个正行刑小太监。 小燕子刚刚进宫,怎么会知道这些,那……他视线移到令嫔身上,晦涩难明目光盯着自己妃子,莫非,是这令嫔她面前……? 令嫔一听到小燕子竟然将自己私下里告诉她话给说了出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她知道小燕子脾性,也知道自己皇帝心中份量,告诉小燕子这事,是因为她知道小燕子这人就得顺毛捋,若是哪一天她和那十二阿哥起了冲突,自己还可以哄着皇帝,说这十二阿哥仗着嫡子身份,目中无人,顺便还可以给皇后上上眼药。 可谁知小燕子竟然这个节骨眼上嚎了出来,这简直,简直……令嫔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令嫔,小燕子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怎么样那个嫡子?!”皇帝越是生气,那声音就越是平稳问。 “皇上!!!”令嫔这下是没办法了,她一下子趴倒地,拿着帕子就开始先为自己开脱了:“皇上,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臣妾不知道小燕子竟会把臣妾话给听差了!” “听差了?”皇帝挑挑眉。 “是啊,皇上,臣妾,臣妾一直想着皇上近忙于国事,担心皇上身子受不住。是以臣妾便和冬雪商量着,去寻了那吹笛子师傅来教臣妾,等臣妾学会了,等皇上来臣妾宫里时候,臣妾就可以吹给皇上听,好给皇上解解乏,可谁知,这小燕子……”令嫔叫起了撞天屈:“臣妾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把这笛子,听成那嫡子了!” “笛子?”皇帝还是不信,那小燕子怎么会分不清楚这嫡子和笛子区别,哼,令嫔,你当朕是什么人,这等狡辩之词,你以为朕会相信吗?!不要以为朕宠着你,就可以随便乱来了! 令嫔一听见皇帝口气,就知道他没有相信自己,不由着急了,这次要是把自己摘不干净,那以后恐怕都没办法翻身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近确是练笛子啊,这——这冬雪可以作证!” 皇帝听到她话后冷哼了一声:“冬雪是你宫里人,朕不信。” “还有五阿哥,还有尔康,尔泰!”令嫔听着皇帝冷冰冰语气,那是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慌忙把永琪尔康和尔泰都搬了出来:“臣妾还托他们帮臣妾找那笛谱来着,皇上可以问问他们,臣妾绝不敢欺瞒皇上啊——!” “是吗?”皇帝一挑眉,瞪了令嫔一眼:“永琪,令嫔说可是真?!” 这边儿永琪一见皇阿玛问自己,想都没想便说:“回皇阿玛,确是这样,令嫔娘娘确拜托儿臣和尔康尔泰一起为她搜寻笛谱!” 五阿哥一向是皇帝比较喜爱皇子,他这么一说,皇帝倒是信了三分:“是这样,那你们给令嫔都找了什么笛谱来啊?” “回皇上,”尔康忙说:“是梅花引!” “梅花引!”皇帝点点头:“不错。”他看了看令嫔说:“你起来罢。” “谢皇上,”令嫔心下一松,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可外面还有小燕子,她也不敢起来,忙说:“皇上,这小燕子刚刚进宫,不懂宫里规矩,臣妾想着她肯定不是故意把十一阿哥害成这样,您看……” 她这话一出,皇帝这才想起自己儿子还里面呢,忙转身进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太医们全力施救下,永瑆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可因为大量失血,他现仍旧昏迷不醒,那唇瓣也是淡几乎看不见颜色了。 皇帝看他这副样子禁不住心中一疼,回身说:“令嫔,你不用说了,朕今日无论如何是要教训一下小燕子,否则,朕如何向永瑆额娘交代?” 他这话一出,外面得了信儿小太监马上有挥起板子,照着某人屁股就是重重打了起来。 “啊——好疼啊,呜呜!皇阿玛,皇阿玛你不疼我了吗?!我错了皇阿玛——啊啊啊……”小燕子惨号着。 令嫔看到小燕子被打惨兮兮样子,心里可是称愿不已。可到底她还是清楚,自己眼下是跟这小燕子连一块儿,若是打出个三长两短来,她一想到这里,马上就泪眼朦胧说:“皇上,皇上求您了,小燕子是女儿家,真经不起这板子啊……”她说着说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皇上,您现这么打她,那打儿身,痛娘心,您会让等了您一辈子小燕子娘九泉之下也会伤心啊!!” 那小燕子一听到令嫔话,长凳上就拼命嚎了起来:“娘啊,娘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去了,呜呜呜,娘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呜呜——”她喊着喊着,也不知道怎么,竟然真就想到了自己从未谋面娘亲,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丢下自己呢?一想到这儿,小燕子真哭了起来。 那抽抽噎噎声音,登时让皇帝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亏欠雨荷,那脸上神色不由一松。令嫔一看,连忙再接再厉:“再者晚上您不是还要带着小燕子去参加家宴吗?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 天大地大,面子大!不得不说令嫔真非常了解皇帝,她这话一出,皇帝一下就想到了这晚上还有家宴呢,这若是打坏了…… 想到这儿,他马上挥手说:“行了行了,打几板子惩戒一下也就是了!”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瞪着令嫔:“令嫔,朕就把她交给你了,你赶紧带着她回延禧宫,上了药。”他眼神一暗:“你好把那规矩再给朕好好儿教给她,若是家宴上再出了什么事儿,朕!决不轻饶!!”说完,他径直朝着暖阁里去看嘉贵妃了。 “臣妾遵命!”令嫔答应着站起身,忙出去看小燕子了。 “这就完了?”和敬站一边儿,愣愣说:“永瑆,永瑆都这样了……皇阿玛,皇阿玛……”他竟然被令嫔几句话就给说不惩戒那顽劣小燕子了?!和敬第一次怀疑刚才那人还是她英明神武皇阿玛吗? “完了?”小香菇微微一挑眉:“还没完呢!”她恨恨说。她脑海中闪过刚才令嫔和五阿哥说话。好啊,都这个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想攀扯她永璂,nnd,老虎不发威,你们愣是当老娘是hellkitty啊? “大公主,走,咱们去看看嘉贵妃去!”小香菇招呼着和敬进了暖阁,一到暖阁里,她就看见嘉贵妃躺床上,那眼底泪是顺着脸颊往下流,皇帝神情尴尬站一边。 “皇后……娘娘……”嘉贵妃一见她进来,那脸上泪流凶了,看样子,她已经知道皇帝是怎么处置那小燕子了,小香菇见她那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堵得慌。自己儿子被伤成这样了,那皇帝竟然还偏袒着那令嫔和小燕子,这不是寒人心是什么。 想到这儿,小香菇越发觉得,自己定不能就这么让那令嫔就这么讨了好去,她想到这儿,不由上前一步,握着嘉贵妃手说:“你好好养病,永瑆那边儿有皇上和我,定不会有事儿” 嘉贵妃听她说到皇上时候,那手抖了抖,长吁了口气,眼神空洞说:“皇后娘娘,臣妾,臣妾也不求什么了,臣妾只求……从今往后,臣妾永珹、永璇和永瑆能平平安安,就够了。” 小香菇看着她那副心如死灰样子,不由感同身受,是啊,这天底下做额娘,谁不希望自己儿女能平平安安呢?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也跟着嘉贵妃叹了口气:“哎,你这又是何苦。”她说完,看了眼皇帝说:“皇上,令嫔妹妹那句话说对,打儿身,疼娘心。”她说到这儿,只觉得嘉贵妃手微微一动,她安抚拍了拍嘉贵妃手继续说。 “可这伤儿身,那是痛娘心啊!”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皇后,这罚也罚了,打也打了,你还要怎样?!”皇帝讨厌别人驳自己面子,他脸色不由阴沉起来。 “皇上,臣妾只是想着,今晚家宴,永瑆,怕是去不了。”小香菇掏出帕子替嘉贵妃搽了搽眼角泪水说:“这养伤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得了。”她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您一向都是公平,这永瑆去不了家宴,那他肯定是会难过。” “那你意思是?”皇帝不由皱皱眉:“让小燕子也不去?”皇帝有些不爽了。说好了今晚要把小燕子带去家宴,皇后这么一说,难道,她还为小燕子是朕私生女事情不高兴?! “臣妾可没这么说。”小香菇和皇帝绕了一会儿圈子,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整令嫔和小燕子了:“臣妾只是想着,这永瑆伤需要好好将养一阵子,这段时间……”她看了眼皇帝,微微一笑:“刚才令嫔妹妹不是说她练习那个什么梅花引吗?” “没错。”皇帝一怔,没明白小香菇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这些天看下来,那小燕子个性倒是活泼可爱。可这性子太过活泼了,也不好……”小香菇看着皇帝:“皇上您看,她今天能不小心把永瑆伤成这样,明儿个若是不小心再伤着七格格,九格格怎么办?” 皇帝这人也怪,他跟那小燕子似,也是那顺毛捋人,若是小香菇跟他顶着说,那他肯定会不高兴,可这么和和气气一副商量口气,皇帝就听进去了。他一想,也是,这小燕子是有些毛毛躁躁。 “那你说怎么办?”皇帝见皇后胸有成竹样子便直截了当问了。 “令妃妹妹不是练习那个梅花引么。臣妾自己虽不通音律,但臣妾也知道这音律之事和那书法一样,是能使人平心静气了。若是皇上能让令嫔妹妹也教教小燕子怎么吹笛子,那臣妾想,用不了几个月,那小燕子定会脱胎换骨,焕然一!” 皇帝一听,让令嫔教小燕子吹笛子,他不由脑补了下,自己往后上那延禧宫去,那爱妃和爱女站自己身边儿,美妙笛声缭绕室内感觉,真是妙哉!他这么一脑补,顿时觉得皇后这个提议实是太棒了! “好!朕这就下旨!”皇帝话音未落,小香菇急忙又说:“皇上且慢。” “又怎么了?”皇帝看着将自己拦下来皇后,不由挑挑眉。 “皇上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小香菇微笑着说,先拿顶大帽子给你叩下来:“如今又让令嫔妹妹教小燕子吹笛子,可臣妾想着,这小燕子是皇上女儿,她定是极为孝顺令嫔妹妹。” “皇后,你接着说。” “可眼下她刚刚进宫,这一来她自己体己不多,二来嘛,她又尚孝期,她就算是有心孝顺,恐怕又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所以臣妾想,既然这令嫔妹妹教她吹笛子,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皇后意思,是让小燕子也教令嫔点什么?!”皇帝眼前一亮:“好,这罚倒是又雅又有趣!”他刚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可朕看这小燕子除了那几样三脚猫功夫,就再没能拿得出手来了,这——” “就是这功夫!”小香菇连忙说:“皇上,您看永璂,以前他时常生病,可现他跟着钮祜禄佐领这么一学功夫,臣妾看着他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可见这学武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 “皇后说是。”皇帝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点头:“从朕皇玛法圣祖仁皇帝开始,到朕,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这练武对身体自然是好。只是,你意思,是让小燕子教令嫔……?” “臣妾正是这个意思!”小香菇笑眯眯说:“皇上您想,这令嫔妹妹身子一向很弱,不如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来让小燕子孝道。二来嘛,这令嫔妹妹身子好了,皇上看着也高兴不是?这三来嘛,若是皇额娘回来了,看见这么个落落大方且笛子又吹得好格格且令嫔妹妹身子又好了,岂不是妙?” 皇帝一听,顿时乐了,令嫔教小燕子吹笛子磨她性子,那小燕子又教令嫔功夫孝。这样一举两得,且又雅又有趣儿事,难为皇后那个木头脑子竟想出来。 只是,这学笛子和那练功夫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况且皇后还提到了皇额娘。皇额娘那边儿……皇帝想到这儿,不由有些冒冷汗,他知道皇额娘那儿可不是随便糊弄就能糊弄过去。 可他现也不知道皇额娘什么时候会回京,恐怕,也要年节过了以后了,想到这儿,皇帝掐指一算,心里就有了主意:“高无庸,上延禧宫去,告诉令嫔,让她年节前务必教会小燕子那梅花引,再有,小燕子那边儿……”他想了想,令嫔一向体弱,这功夫事随便教教就行了:“让她把她拳脚功夫挑拿手教给她额娘也就是了。” “嗻!”高无庸答应着就要出去,皇帝见他都出去了,突然想起来,自己皇额娘生平恨就是那行为不检女子,这小燕子娘……他一想到这里,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提醒下令嫔,让她必须教会小燕子才是! “高无庸,告诉令嫔,什么时候还珠格格学会吹那梅花引了,朕再把这“妃子”位置还给她!” “嗻!”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下巴,这就是令嫔学梅花引…… 于是…… ╮╭令嫔啊,这个任务难度很高啊,乃要加油哦……不然……乃妃子位……咳咳~ 捂脸~于是卡死俺了~索性两章放到一起了~咳咳~躺平任抽打~俺下次~不会断了~咳咳~量~咳咳~顶锅盖逃走 家宴 家宴 “什么?!高公公,你,你说什么?”令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皇上,皇上竟然要她必须教会那小燕子梅花引,才会重封她做妃子?! 那小燕子—— 令嫔一想到小燕子那副水泼不进,油盐不吃滚刀子肉模样就觉得头疼,而且那夏雨荷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她什么东西都教给那小燕子,可偏偏该教学问却是一点儿都没教给她。 令嫔和小燕子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早已经是后悔不迭把她认作养女了,她本打算过些时日,等皇上上延禧宫来时候,她吹吹枕头风,让这小燕子搬出她延禧宫,再找机会让皇上赶把这个祸害给嫁掉,也就是了。 可谁知,谁知皇上竟然要她年节前教会这小燕子那梅花引?!不教会自己就永远只有这嫔位上呆着了?! 那梅花引乃是古笛曲,岂是这么好教会?! 令嫔一想到这里,就差点又厥过去,她挥挥手,让冬雪给了高无庸银子,好生送着他出去,然后她自己坐暖阁里,拧着帕子,仔细思量着对策。 这道旨意来如此突然,令嫔知道,这后面定然有人捣鬼,可到底是谁呢?她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觉得不是那嘉贵妃就是那皇后。小燕子伤了永瑆,嘉贵妃定然是恨不得吃了她。可皇后呢,她会不会又后面趁火打劫呢?令嫔想到这儿,微微闭了闭眼,她知道,眼下自己势弱,不是和她们硬拼时候!再加上小燕子又伤了十一阿哥,这个时候,若是她想做点什么,定然是事倍功半。 唯今之计,她只有先按着皇上旨意,好好儿教小燕子学会那梅花引,然后再徐徐图之,慢慢引着皇上回到自己期望地方来,再然后…… 令嫔冷笑了一下,摸了下自己肚子,等到自己再生下一个小阿哥,那时候,无论是十一阿哥,还是十二阿哥,她都会替肚子里孩子一一铲除掉他们。 这边儿令嫔脑子里转着那阴谋诡计,那边儿小燕子也得到了旨意,要她好好孝顺她额娘。 “咦?”小燕子瞪大了眼睛:“要我挑出拿手功夫教额娘?!” “还珠格格,皇上正是这么说。”来小燕子这里传旨是跟着高无庸一个小太监,他传完旨,便站那儿,等着这位还珠格格打赏,谁知他等了半天,小燕子还是撑着下巴趴床上,根本没有要打赏意思。 “咳咳——”那个小太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她。 “什么?”小燕子这才回过神来,大大咧咧挥挥手:“我知道啦,你去告诉皇阿玛,我肯定会好、好、孝、顺额娘!”她大大眼里闪烁着调皮光芒,唔,拿手武功吗,当然是——轻功拉! “奴才——遵命!”那小太监气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速告退了,这打赏传旨公公那可是惯例,他可是就指着这些钱托人带回去给家中爹娘,可谁知这还珠格格竟然这么不识相! 小太监跨出延禧宫,回头看了眼延禧宫牌子,他看看左右无人,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什么意儿,他总有一天要给这个格格好看! 中秋家宴,因为永瑆还昏迷,而嘉贵妃又因为惊吓过度而卧床不起,所以就只有永珹和永璇参加了这次家宴。 永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因为是家宴,所以他带着他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一起过来,两人先是拜见了皇帝和皇后,然后才分开。永璇今年才十三岁,再过一年就是大婚分府日子,他见兄长坐到自己身边,忍不住拉了拉他衣袖。 永珹看了眼左近,见坐自己左侧坐是永璂,便对他笑了笑,然后悄声问:“额娘病怎么样了?永瑆呢?”他因为领了差事出京办差,直到昨日才回京。又忙着复旨,这么胡乱忙活下来,直到下午他才进宫,还没来得及去看望自己额娘。 “额娘她,她又犯病了。”永璇听他这么问,顿时眼圈一红,低低说。 “怎么回事?”永珹一惊,额娘身子近太医调理下已经好了很多,他回家时候伊尔根觉罗氏还说起额娘身子眼看着就要大好了,这才隔了一日,怎么会?! “阿哥——”永璇见永珹吃惊样子,咬咬牙,怒气冲冲说:“都怪那还珠格格!”他说着,往格格们坐地方怒视一眼。 “还珠格格?她怎么了?难道……是她冲撞了额娘?”永珹虽然外面儿办差,但也听说皇阿玛认了一个义女,而且,他看了眼那个坐格格们中间,穿着一身青色旗袍女人,孝服?皇阿玛怎么会让一个还孝期格格参加家宴呢? 永璇看着哥哥脸上疑惑不解模样,不由愤愤说:“她仗着皇阿玛疼她,先是害十一弟从假山上摔下来,到现都还昏迷不醒,而额娘……”说到这儿,永璇禁不住握紧了双拳:“皇阿玛竟然就只是打了她几板子,申斥了她几句,阿哥,你说,额娘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永珹听了弟弟一席话,他瞥了眼永璂,见他脸上也是一副愤慨之色,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还珠格格……他又不着痕迹瞥了眼那边儿,见那女人虽守孝,但她却时不时因为皇阿玛和她说话而眉开眼笑,根本看不出来有丝毫伤心,而且,他看了眼因为她起身撑着桌子去夹菜,而使得几位格格避让不及模样,是皱紧了眉。 这样人?皇阿玛怎么会宠她到如此地步? 永珹到底是年龄大一些阿哥,经事比较多,他按捺住心底怒火,看了眼四周才问:“这位还珠格格品级是?”他也是前些时日才回京,于内宫之事并不熟悉。 “听说,是和硕格格。”永璇不屑撇撇嘴,就那样格格竟然被封了和硕格格,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人家还以为他们家格格们都这样呢。 “和硕格格?!”永珹眼底一暗,这样封号,他看了眼永璂,然后才说:“皇后娘娘可知道这事?” “知道。”永璇点点头。 “那?”永珹不由有些纳闷,他也是知道那拉皇后,依着这位皇后那直来直去脾气,这样格格,她怎么会? “现她是令嫔娘娘养女——”永璇说到这儿时候,看着永珹有些不解目光,忙说:“因为她害十一弟受了伤,所以皇阿玛一怒之下,便把令妃娘娘降成嫔了!” 他这话一出,永珹表情变得加古怪了,令嫔?他看了眼皇阿玛身边位置,平时他身旁坐着是皇后和令妃,可这次,令妃却挪到了嫔们位置上。 养女?令嫔么?永珹没说话,只是握着筷子手微微一紧,他给弟弟夹了块鱼,方握了握他手说:“永璇,我不宫里,额娘和永瑆就交给你照顾了!”他顿了顿,接着说:“至于那位还珠格格,你且看着吧。”他又看了眼令嫔,微微一笑,把话题转移到嘉贵妃身体上来。 永璇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阿哥意思,也跟着开始转移话题,两人聊了会儿,便又开始为自己额娘身体担心了。 永璂坐一边,羡慕看着永珹和永璇,有弟弟就是好啊,他搓了搓手指,那上面还残留着刚才他趁着奶嬷嬷抱着弟弟过来行礼时偷偷摸那一把触感,弟弟脸好嫩啊…… 弟弟你要点长大啊——永璂撑着下巴,咬着嘴唇,陷入了兄友弟恭幻想中。 家宴进行了一半,皇帝已经是把自己这个女儿介绍给皇亲们认识了,小燕子那副大大咧咧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身大家,众人表面上倒是恭贺皇上认了这么一位沧海遗珠,可暗地里大家看着那还珠格格那副粗野样子,都不由互相交换着眼神,知道这皇城之中怕是又有乐子可看了。 这边儿令嫔坐嫔位置上,觉得十分尴尬,往日她向来都是坐皇帝身边,高高上,可今天,坐这群嫔们中间,听着她们嘲讽话,令嫔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她又能怎么办?令嫔看了眼皇帝,见他正哈哈大笑,完全没注意自己这边儿,忍不住气闷不已。 “哟,令嫔姐姐,你还是安心吃菜吧,再不吃,这菜可就要凉了!”忻嫔微微挑眉,轻咳了一下,冲着令嫔说。 “正是呢,这道四喜丸子味儿真不错,令嫔姐姐,您若是不赶紧趁热尝尝,只怕一会儿吃不到了呢!”婉嫔噗嗤一笑。 “令嫔姐姐哪里还有心思吃你那四喜丸子!”颖嫔捅了捅婉嫔说:“她心思可全都皇上那儿呢,哪里还稀罕这!” “哟,是吗?”婉嫔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对着颖嫔说:“那令嫔姐姐可就打错了主意了,这以前令嫔姐姐还上面儿时候,这皇上可是从来不会往咱们这儿看一眼。这如今还珠格格上面儿,咱们万岁爷,那是不可能看咱们这些人了。” “就是就是,还是好好儿吃菜吧!”忻嫔笑着,又夹了一筷子菜,看了眼令嫔:“令嫔姐姐,这不吃菜,若是饿瘦了,万岁爷可会心疼呢!” 令嫔听着她们冷嘲热讽,那脑袋上差点气得冒了烟,可她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呢?她强忍着气,扯着嘴角笑了笑:“妹妹们说是!”她边说,边夹了颗丸子放到嘴里,把它当做眼前这几个该死女人一样咀嚼着,你们给我记住,只要我做了皇后,我定要把你们全部都贬到辛者库去! 这边儿令嫔正气要命,那边儿皇帝却是接到了那前线战报,说是富德大败那霍集占,把他撵到了巴克达山。 中秋佳节,又遇上这等大捷,皇帝自然是龙心大悦,他看了眼小燕子,觉得这大捷就是她给大清带来,这么一想,皇帝脑子一抽,当即就下旨,让钦天监卜了日子,带着皇后、嫔妃并皇子阿哥们一起去祭天! 他这话一出,坐一边儿小香菇忍不住嘴角一抽,果然,皇帝果然又抽了,他竟然想着带自己私生女儿去祭天祭祖,丫,你也不怕四四和小康康气从牌位里爬出来掐死你…… 小香菇想到这儿,看了眼因为皇帝这句话而喜出望外令嫔,她眼神一冷,令嫔,难道你以为这祭天之日就是你翻身时候吗? 哼,从明天开始,你就会知道你女儿有多么孝、顺、你了!到时候……你若是还能爬起来,我这皇后便让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永璂:弟弟啊弟弟,乃怎么还不长大啊~/~ 永瑄:口胡!我是你爷爷!# ╮╭ 这悲剧……爷孙俩啊……╮╭ 咳咳……捂脸~于是~才回来~抚摸大家~光速遁走~ 明天著名山无棱天地合组合就要接头了~ 感动啊~嘿嘿~ 气沉丹田 皇帝旨意是让令嫔教会小燕子吹梅花引。 但令嫔自己都还没学会吹那梅花引,再加上皇帝说不教会小燕子吹笛子就不复封妃位给她那句话,是让令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放纵小燕子了,毕竟……令嫔拧着帕子,咬了咬牙。 她现算是看清了那小燕子,自己要想靠她爬上后宫中高那个位置,简直就是个笑话,自从这个丫头到了她延禧宫,她就老是被皇帝申斥。而且,令嫔冷下脸,从前皇帝一月也有个十多天会宿她这儿,可现,他每次来都只会和小燕子说会儿话,然后就上其他人宫里去了。 令嫔突然有些害怕,她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失去皇上宠爱,这宫中,一旦失去帝王宠爱会意味着什么,令嫔再清楚不过了,那嘉贵妃和纯贵妃,两人虽说身居高位,但早就已经是人老珠黄。 她们皇帝面前说不上话,这儿子被欺负了,还不是照样得忍着,憋着。 而且她们还是仅次于皇后之下贵妃,而自己呢,如今仅仅只是个嫔。 如果一旦失去皇帝宠爱,那她结果会如何,那些昔日被她踩脚下人会怎么对付她……? 令妃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盘算了一下,这祭天时候皇上可是说了要妃嫔们一块儿去,虽说祭天时候她是见不着皇上,可这祭天前后,只要她有机会,那她定是要跟皇上说上一两句话。 想到这儿,令妃唇角不由勾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根皇帝专门为她定做镶嵌金累丝兰花簪,微微一笑,凭着她对皇帝了解,只要几句话她就能让皇帝晚上上自己延禧宫来。 然后么…… 令嫔垂下眼眸,那些耻笑过她人,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二日,小燕子窝暖和被窝里还做美梦呢,令嫔就带着人到了她房间里。 “去把格格给本宫叫起来!”令嫔不客气说,为了她妃位,她必须要教小燕子学会吹笛子才行。要学笛子,那可得早起,这要是依着小燕子性子,那每天都睡到巳时才起床,那怎么行? “格格,该起了。”得了令春梅忙站床边,轻声叫小燕子起床。 小燕子毫无动静。 “再叫!”令嫔皱皱眉。 “嗻!”春梅看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善模样,忙提高了声音:“格格?格格?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唔……”被窝里传来了小燕子声音:“再让我睡会儿,别……吵。” “格格,格格时辰不早了,该起了……”令嫔脸色越来越阴沉,春梅再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就拿手轻轻推着小燕子,让她起床。 “烦死了!!!!!”小燕子本来睡得很香,被春梅这么一弄,她顿时火大掀开了被子:“让我多睡一会儿不行……啊?额娘?你怎么来了?”小燕子眨眨眼,看着令嫔。 “小燕子……”一见了小燕子,令嫔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你皇阿玛不是让你跟额娘学吹笛子吗?这要学东西,那自然就要早起啊!”她说完,也不等小燕子反驳,马上命令旁边儿候着宫女赶紧上去给小燕子衣。 “啊?额娘?哎哎,你们别脱我衣裳啊……”小燕子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宫女嬷嬷就围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燕子剥了个精光,然后又重拿了套衣裳来给她换上。 换好衣服,那梳洗上宫女又上来,用冷水帮着她洗了脸,然后又给她梳上头发,带上簪子,打扮好了之后才退下。 令嫔看着小燕子这副样子,满意点点头,一挥手,让下面人把早膳端上来,因为学笛子要求是少食多餐,所以小燕子早膳也变得异常简单,就是一小碗鸡蓉粥再配上些精致小菜。 “这么少?!”小燕子瞪大了眼睛,以前每天早膳她可都是吃到撑,可今天怎么会这么少,她盯着装着稀粥那个碗,这么小?!她顶多两口就喝完了。 “小燕子,吃啊。”令嫔一看到小燕子鼓着腮帮瞪着那只碗,她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燕子,这学笛子,讲究是那少食多餐,你若是饿了,就先忍着,额娘自有安排。” “哦。”小燕子见令嫔坚持,就只好吸哩呼噜喝完稀粥,把小菜一扫而光,然后才跟着令嫔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奴婢给令嫔娘娘请安,给还珠格格请安。”那件屋子里早就等了两三个人,她们一见令嫔进来,马上就跪下来请安。 “起吧!” “谢令嫔娘娘。”几人站了起来,令嫔这才坐到榻上,拉着小燕子为她介绍着:“这是南府苏嬷嬷,她笛艺可是连太后老佛爷都夸奖过,小燕子,从今儿起,你就和额娘一起向苏嬷嬷学笛子了。” “哦,”小燕子点点头,站令嫔身边,好奇打量着苏嬷嬷,这位嬷嬷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只有三十来岁样子,而且她看上去也和宫里板着脸那些嬷嬷们不一样,她一直是笑着。 这边儿小燕子好奇看着苏嬷嬷,苏嬷嬷也暗暗观察着这位还珠格格,就这么一会儿,她就可以确定,这位格格确像是传说中那样不知礼数。 这样格格…… 苏嬷嬷心里不由就有些不喜,但她到底还是令嫔请来教笛子,这还珠格格如何跟她没有干系,她只要教会这位还珠格格吹笛子就可以了。 “还珠格格!”说教就教,苏嬷嬷招招手,让宫女先把令嫔笛子捧过去,然后才让另外一个宫女把还珠格格笛子送了过去:“这是奴婢为您选竹笛。”那宫女从笛盒中取出一支竹笛递给了小燕子。 “竹笛?”小燕子以前卖艺时候也见过人吹笛子,她好奇接过笛子,把笛子凑到眼前,凑到笛孔前,眯起左眼,用右眼看着笛子里面,然后又举起笛子,几乎把前面戳到那苏嬷嬷脸上了,好奇从里面儿看着她。 “还珠格格!”苏嬷嬷脸顿时一抽,作为一名笛师,她见不得有人这样糟蹋笛子:“这笛子不是这样拿!” “不是?”小燕子手指勾着笛子,甩了甩:“那是这样?”她把笛子放手里玩儿来玩去:“咦?这个笛子怎么比我以前见过还要细啊?” “小燕子!”令嫔看着苏嬷嬷脸上掠过一丝不喜,忙提醒她:“让苏嬷嬷教你怎么拿笛子。” “哦。”小燕子闻言马上看向了苏嬷嬷,苏嬷嬷听令嫔这么一说,脸上神色才稍微缓和了点儿:“还珠格格,您见过想必是那梆笛,奴婢带来是产于苏州“苏笛”。两种笛子自然是不同,奴婢这就为您示范怎么执笛。”她说着,食指拇指捏住笛子:“还珠格格请看,这食指和拇指要这般拿着笛子,才能拿得稳。” 小燕子看着苏嬷嬷示范,然后也好奇用食指拇指捏着笛子,她手劲儿大,而且又是第一次拿笛,那笛身又是圆,这么一捏,那笛子顿时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啊!!”小燕子一惊,马上扑过去想要抓住笛子,那边儿宫女见笛子飞了出去,也忙忙冲过去要抓,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对方,顿时撞了一起。 “哎哟!”“哇!”小燕子皮厚,且素来练武,那宫女被她这么一撞,顿时跌倒地,小燕子整个人也保持不住平衡,压了那宫女身上。 “素蕊!”苏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把那宫女扶起来,那宫女脸色泛青,咬着下唇:“嬷嬷,奴婢,奴婢手。” 苏嬷嬷和令嫔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她中指不正常弯着。 “素蕊!你手!”苏嬷嬷赶紧几步上前,托起她右手一检查,脸也跟着发青了,她看了眼自己得力助手,然后马上回身跪下:“回令嫔娘娘,素蕊手伤了,奴婢恳请娘娘放素蕊先回南府疗伤。” “准!”令嫔皱着眉,狠狠瞪了眼小燕子。 小燕子注意到额娘不善目光,忙摆着手说:“你们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她撞倒,是她自己跑出来!”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苏嬷嬷禁不住脸色沉了沉,但很,她就调整好了自己情绪,微笑着说:“还珠格格说是,是素蕊自己不小心。”她笑了笑:“时辰不早了,奴婢继续教还珠格格怎么执笛吧。” “哦。”小燕子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跟着苏嬷嬷学怎么拿笛子。 把笛子飞出去n次,又摔坏了两根笛子,惹得苏嬷嬷脸黑不能再黑之后,小燕子总算是学会了怎么拿笛子了。 “恭喜还珠格格。”苏嬷嬷福了福,然后又说:“既然学会了怎么执笛,接下来,奴婢就要教您怎么吹了。” “啊,还要学啊!”小燕子顿时不满了,跑到令嫔身边,赖她身上:“额娘,学笛子不好玩,我不想学了!” “小燕子!”令嫔禁不住提高了音量:“这可是你皇阿玛亲□代,你若是学不会,那你皇阿玛要是再生起气来,又像是昨天一样……”你不学笛子,那我岂不是永远都呆这个嫔位上了!?令嫔想到这儿,对小燕子厌恶那是又深了一层。 “昨天——”小燕子马上就知道额娘说是昨天自己被皇阿玛打板子事,她这么一想,顿觉屁屁有些隐隐作痛:“我知道了额娘!我会好好学!”她捂着屁股跳起来,对着令嫔保证,然后跑到苏嬷嬷旁边问:“嬷嬷,你点教我怎么吹吧,早点学会,我就可以早点出去玩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苏嬷嬷心底暗骂了一句,然后才笑意盈盈说:“这吹笛子可不是那么简单事儿,这首先,就是先要把这笛子吹响。”她说着,嘴唇凑到笛边,吹了一小段优美笛曲。 “真好听!!!”小燕子虽说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那笛曲听上去确不错,她不由真心赞美着。 “格格若是努力,以后定会比奴婢吹得还要好。”苏嬷嬷谦虚了一下,方说:“要吹响笛子,这“气”乃是关键。” “咱们吹笛子,讲究是“气沉丹田”,奴婢听说还珠格格精于武艺,想必格格定能很就能学会。” “丹田?”小燕子眼珠转了转:“那是哪里?” 她这话一出,苏嬷嬷差点摔倒,传说中这位格格不是会武吗?这但凡会武人,那可都是知道丹田哪里,怎么这位格格倒像是不知道似? “回格格,那丹田乃是脐下三寸地方。” “脐下?”小燕子莫名其妙:“骑马?”不是学吹笛子吗?怎么又扯到骑马去了? “回还珠格格,这脐下……”苏嬷嬷刚准备说是那神阙所之处,但她想了想,这位还珠格格连脐下都不知道是什么,那神阙恐怕就不知道了,她顿了顿,用了个通俗说法:“便是那肚、脐、眼!” “哦!是那儿啊!肚脐眼就肚脐眼嘛,还什么脐下!”小燕子抱怨着,拿着笛子比了比自己肚脐眼,三寸,三寸地方…… “格格,请注意气沉丹田……”苏嬷嬷见她这样,知道若是按着以往教法,这位格格定是不会明白,所以她只得拿那简单易懂话来教:“您就想着您现是打算搬个重东西,先深呼吸一下,然后再将那口气沉到丹田那里,让它……” 这边儿苏嬷嬷正教着,小燕子就按着苏嬷嬷说法,想象着自己要搬一口大箱子,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着苏嬷嬷说那样气沉丹田—— “卟~”一个怪异声音骤然响起,正练笛令嫔禁不住一滞。 “还珠格格——!”苏嬷嬷脸一抽,这还珠格格,她都说了要气沉丹田,怎么她却沉过了头,沉到,沉到那儿去了呢?! 她刚想完,那边儿小燕子维持着半蹲姿势,突然又“气沉丹田”了一次,这次,那声音可就是一串一串儿连着出来了好几串儿。 末了,小燕子舒服摸了摸肚子:“苏嬷嬷,你这个气沉丹田好厉害啊,我这两天刚好有点肚子不舒服,这么一沉,那些我肚子里乱窜气都出来了……”她话音未落,那边儿令嫔还有苏嬷嬷并两三个侍候宫女脸全部青了。 “出来……就好……”苏嬷嬷已是受不住了,她强撑着扯出个笑容:“还珠格格,这屋里味儿太大了,咱们上外面儿去练笛去可好?” “哦?”小燕子这才发现屋内空气已被她弄得污浊不堪,她尴尬笑了笑,捂着鼻子说:“好啊好啊,那先出去吧!”她说完,抢先朝着外面跑去。她这么一动,那身后又留下了一连串儿屁,顿时熏得后面几个人脸都憋红了。 到了外面儿,苏嬷嬷已是完全无语了,她随意教了两遍,然后就说让小燕子先自己练习,她明日再来看成果。 她这话一出,令嫔也有些不好留她了,毕竟这学吹笛也不是一日功夫,她也只好先放苏嬷嬷回去了。 这边儿小燕子拿着那笛子,不停那“气沉丹田”,令嫔站旁边,嘴角抽搐对着冬雪说:“从明儿起,不准再给她吃那些黄豆、洋葱了!” “嗻!” 作者有话要说:╮╭ 气沉丹田啊~嘿嘿~ 于是下章准备让小燕子孝顺下令嫔了~ 捏哈哈~ ==先吃饭饭~回来再码字回复大家留言~ ╭╮ 小燕子的孝顺 小香菇正嘉贵妃宫里看望十一阿哥永瑆,永瑆昏迷了一天之后,总算是太医们救治下醒过来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小香菇马上就带着永璂过来看望小家伙。 同时还有纯贵妃,纯贵妃是过来看永瑆。当年嘉贵妃还是贵人时候,就住纯贵妃宫里,到了乾隆二年,两人又一个晋为嫔,一个晋为妃。 虽说从那以后,两人为了争宠没少争斗过,但如今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年纪也大了,且都晋了贵妃,而且如今皇上宠着五阿哥永琪,眼看着自己儿子跟那个位置无缘,又加之两个人身子都不大好,时常吃药。所以这纯贵妃闲了时就常到嘉贵妃这儿来,嘉贵妃因为年轻,还有一些圣眷身,纯贵妃过来时,偶尔也会遇到皇帝。 纯贵妃自己从生了和嘉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孩子,乾隆二十一年,她儿子六阿哥永瑢也大婚出宫建府了,这让纯贵妃顿时觉得寂寞起来,是没事就往嘉贵妃宫里去逗逗效小永瑆。 这一来二去,她心里,也就真把永瑆当做了自己孩子看待。 可没想到,那还珠格格竟然会如此对待皇阿哥,而且皇上……纯贵妃一想到皇上对那还珠格格宠溺,就忍不住攥紧了帕子,为什么?他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疯疯癫癫不识礼数女孩儿这么宠爱,她只要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为自己永璋抱不平。 可是再不平有什么用?这宠和不宠,还不是皇帝一句话事儿。 知道永瑆醒了以后,纯贵妃赶紧就过来看,她也是知道小香菇说那个法子,当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觉得这样只是给那令嫔找些小麻烦。 可谁知今天听了那耳报回来一说,这满宫里人顿时乐不可支,气沉丹田能沉这个地步,那还珠格格还真是个人才! “那苏嬷嬷可是太后老佛爷面前红人儿,这令嫔得罪了她……”纯贵妃只要一想到等太后回宫之后,见到一个如此“特别”格格,那脸上表情,再有如果她知道这格格已经是皇上交给令嫔调教了几个月话,纯贵妃一想到这儿,就觉得称愿不已。 “何止是苏嬷嬷,”嘉贵妃斜坐床前,一小匙一小匙喂着永瑆喝特地熬银耳红枣羹:“那素蕊可是她跟前得意弟子,那孩子南府里人缘儿好着呢,这还珠格格伤了她……”嘉贵妃没接着往下说,但谁都明白她意思。 那南府乃是管理奏乐并平时应承皇上及主位们听戏差事地方,被派到南府学习内廷太监们被称为“内学”,而从外面招收民籍学生则是“外学”。教导外学人是朝廷从江南一带寻来优秀伶人。 那位苏嬷嬷便是当年派到南府里宫人,跟着一位用笛大家学了十多年之后,她自己也就成了教习嬷嬷,这素蕊却是外面儿来一个姑娘,听说她是那常去和亲王府里唱戏富贵吉祥班主女儿。 这苏嬷嬷平日里长袖善舞,可是结了不少善缘,从宫里到宫外,达官贵人,那是不计其数,这位素蕊跟着她,且又因为笛吹得好,又两次裕贵太妃生辰时候献艺,很得裕贵太妃喜欢,如今她这么一伤,那裕贵太妃若是想听戏话…… “裕贵太妃性子和顺,还好说。”小香菇喝了口茶,眉眼一弯:“可和亲王是孝顺她额娘,这下……” 这下令嫔可是把那和亲王给得罪了,嘉贵妃和纯贵妃对望一眼,那和亲王可是眼底容不下沙子主儿,若是谁得罪了他,那只怕是…… 小香菇看着嘉贵妃和纯贵妃那副称愿模样,微微挑眉:“容嬷嬷。” “奴婢!”容嬷嬷赶紧答应着。 “把上年皇上赐给我玉笛送去给还珠格格,再有,皇上不是说让她挑拿手功夫教她额娘吗?我想着学武之人,必定会那兵器,可那些兵器什么,我想着令嫔可能也不大懂。你上那儿去,就说是我说,她若是缺了什么,又或者是想要什么,只管让人上坤宁宫找我要!” “嗻!”容嬷嬷应声去了。 小香菇看着她离去背影,微微一笑:“还有一样,这如今都要入秋了,小阿哥和格格们衣裳也该添置了,那还珠格格自然是有,再有,我想着永璂永瑆身子都不好,索性就让下面人做了那甘蓝菜并那山药粥和那蒜蓉茄子来,这甘蓝菜和那地瓜可是好东西,我早就让人送去延禧宫了。” 小香菇微微一笑,令嫔,你不是不让小燕子吃黄豆和洋葱么?那甘蓝菜和地瓜也是好物,你就情享受小燕子“气沉丹田”吧! 这边儿小香菇坐嘉贵妃宫里,看着永瑆乖乖窝床上,享受着他额娘爱心银耳羹,那边儿令嫔却是恨得牙痒痒,看着皇后送来东西。 玉笛? 这是讽刺她吗?皇后——令妃眼底冷了。 小燕子拿着容嬷嬷递给自己玉笛,开心不得了,玉也!皇后娘娘真是太好了,她知道她喜欢玉,而且又学笛子,竟然特意送了这玉笛来给她,小燕子不由感动万分。 “格格,皇后娘娘问您,您如今拿手功夫是什么,可需要什么兵器,若有想要,只管告诉奴婢,奴婢会让人给您送过来。” “兵器?”小燕子转了转眼珠,唔,这学轻功啊——她想到了教自己功夫那个戏班班主,他平时就是腿上绑上两块火砖,让她去挑水砍柴什么来锻炼她,还有还有,她还记得那班主后院有好多木头桩子,据说那是梅花桩…… 还有…… 小燕子想起自己卖艺时候,获得欢呼声和银子多那个,想到这儿,她眼前一亮:“九节鞭!” “火砖?梅花桩?九节鞭?”小香菇听到容嬷嬷回报,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下,旁边儿嘉贵妃和纯贵妃是捏着帕子笑个不停。 “九节鞭?”一旁永璂眨眨眼:“那个东西很难!我看师傅使过!” “难?”要就是个难啊,要是太简单了,那令嫔岂不是很就学会了,人生啊,就是要有挑战!只不过,小香菇低头一想,这梅花桩也太大了,再说,那令嫔要是从那上面儿摔下来,摔出个好歹,那她肯定会拉着皇帝告黑状,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容嬷嬷,就按着还珠格格说,除了那梅花桩,其余东西准备好就送去吧,咱们令嫔妹妹一向聪明机智,想那九节鞭她定能很学会!” “嗻!” 皇帝不是说了么,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既然令嫔都教了小燕子学笛了,那第二天就是小燕子教令嫔学武了,这学武可和学笛不一样,讲究就是个闻鸡起舞,冬练三伏,夏练三九。 小燕子当年学武时候可没少被那班主折腾,那可是每天寅时就起来蹲马步,接着就是跑跑跳跳,这些做完以后,就开始绑着那火砖开始围着大院儿跑步,这一跑,那可就是一两个时辰。 小燕子每次跑步都是累得个半死,而那位班主呢,则优哉游哉坐一边儿看,小燕子那叫一个羡慕啊,她早就想试试这做教习滋味儿了。再加上容嬷嬷说了,她教她额娘学功夫,那也是为了她额娘好,所以这小燕子就积极了。 第二天一早刚到寅时,头天还窝被窝里偷懒小燕子早早儿就爬起来了,一起来她就换上让下面人早就准备好蓝色练功服,揣着九节鞭,又让小太监捧着那两块又大又沉火砖和那麻绳,就冲到了令嫔那里。 “额娘!额娘!起床练功拉!”外面儿小太监一看见她过来了,忙杀鸡抹脖子似使眼色,压低声音说:“还珠格格,娘娘还未起身呢。” “我就是来叫她起床!”小燕子瞪大了眼睛:“练武可是要听着鸡叫就起床,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她说着,一把推开那小太监,自己踹开门就往里冲:“额娘!额娘!起床拉!” “还珠格格!”守外面儿冬雪脸都绿了,赶紧拉着小燕子手说:“娘娘这几日都没休息好,还没起身呢,格格您……” “干嘛啊?”小燕子不爽挥开冬雪手说:“额娘身子一向不好,我来教额娘功夫可是皇阿玛都同意了,再说了,这练武本来就早起,是不是啊,额娘……?” “小燕子……”里面令嫔早就被吵醒了,她头昏沉沉,根本就不想起来:“你什么时候把那笛子吹好了,我就什么时候起来跟你去练武去……”她说完,头一歪,又想接着睡觉。 “笛子?!”小燕子以为她额娘这是要考校她呢,她赶紧让人把皇后送给她那支玉笛取了来,然后就按着之前苏嬷嬷教那样“气沉丹田”—— “卟~~” 冬雪脸顿时憋红了,她不着痕迹往外挪了几步,耳朵里充斥着还珠格格那不堪入耳笛声,格格啊,您刚才放那屁,都比您吹出来笛音要来婉转悠扬啊…… 小香菇送玉笛给小燕子,其实是有深意,因为这笛子她事后问过苏嬷嬷,苏嬷嬷说了这笛子越好,那音色越是淳厚圆润,且穿透力极强,这玉笛可是名家所制,那音色自不必说,若是由大家来吹,那听上去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可若是由小燕子这样毛毛躁躁初学者来吹话,那可就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 小燕子才吹了没几下,令嫔刷一下拉开了床幔:“别吹了!”她看着小燕子,胸膛急速起伏着,好半天,她才强压下心中怒火:“小燕子,你上外面儿等会去,额娘换好了衣裳就出来!” 没一会儿,令嫔就梳洗完毕走了出来,小燕子忙拉着她往外走。 “额娘,皇阿玛说您身子一向不好,所以让我来教你功夫,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傅了!虽然咱们是母女,可是也有师徒名分,这做徒弟是绝不能违抗师傅命令!”小燕子严肃说,当年她拜师时候,那班主也是这么跟她说。 令嫔听唇角微动,可她也不好反驳,谁知道她要是反驳了这丫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行,就照你说,咱们也行个鲜事儿。”令嫔想着,这小丫头功夫左右不过是那三脚猫功夫,她也不用太认真去学,到时候能应付过去也就是了。末了,她兴许还能把这段经历当做笑话儿将给皇上听呢! “额娘,我拿手就是两样功夫,第一呢就是这轻功,第二呢就是那九节鞭。”小燕子展示了下手中鞭子,那钢制鞭子微弱灯笼照耀下显得格外渗人,令嫔不由觉得脊背一凉:“小燕子,这九节鞭,我可不行,若是伤着人了,那……” “额娘!你不是才说了要听我话吗?”小燕子生气一甩九节鞭,鞭子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发出了凌厉声音。 一旁宫女们禁不住用同情眼光看了眼自己主子,然后都不约而同悄悄往后面挪了几步。 小燕子甩完了鞭子,换上了笑脸拉着令嫔手说:“额娘,我是你女儿,我怎么会害你呢,这九节鞭可简单了!但是……”她往后一招手:“我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个练武绝招,这个招数能让额娘能又练九节鞭,又练轻功!”她说着,从后面小太监递过来盘子上,把那块火砖和那麻绳拿下来。 “额娘,你看!要练轻功很简单,额娘你如今年纪大了……”小燕子根本没注意自己说这句话时,对面令嫔脸上表情,接着说:“所以不能按着小孩子办法来练轻功,我想了想,还是用这腿上绑火砖办法吧!” “腿上……绑火砖?!”令嫔开始就已经被小燕子那句年纪大了给打击到了,这如今又让她腿上绑上火砖,这她还要不要走路了,她刚想反悔不练,那边儿小燕子一句话就把令嫔话给堵嘴里了。 “等额娘学会了功夫,身体变好了,皇阿玛肯定会很高兴!” 对了!皇上!令嫔这才想起皇上让小燕子教自己初衷是让她孝,这要是她拒绝了小燕子,那岂不是说她不愿意小燕子做自己女儿,是打皇帝耳光么? 她这么一想,顿时就泄气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小燕子自己两条腿上把那火砖绑上去。 那火砖这么一绑,令嫔只觉得两腿一沉,整个人顿时保持不了平衡朝前栽! “娘娘!”“额娘小心!”小燕子刚给她额娘绑完了火砖,就见令嫔整个人朝前栽过来,她可是会功夫,这反射神经本就比一般人强悍些,她一面叫着令嫔,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旁边一闪。 “啊——”令嫔满以为小燕子会扶住自己,可谁知道小燕子竟往旁边一闪,两旁宫女又都还没赶到,这么两下里一错,令嫔顿时重重摔了冰冷坚硬地面上,那两个膝盖这么狠狠一磕,疼她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娘娘,娘娘!”这边儿冬雪抢上前来把令嫔扶起来,那边儿小燕子已经是拿着鞭子走过来,长长鞭子拖地上,她看着令嫔眼睛说:“额娘,这练武就是这样,时常会磕着碰着,这绑火砖就跟那踩高跷似,习惯就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还得教你九节鞭怎么用呢!” 时常会这样?习惯就好了?她这花盆底再加上那火砖,可不就是高跷么? 令嫔眼泪顿时流凶了,这要是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那她还怎么和皇上……令嫔脸绿了,可对面小燕子这么看着她,她也是没法子,谁让她自已一头钻进了皇后设这个套里呢? 令嫔一面诅咒着小香菇,一面颤抖着手打算拿过那鞭子。 “额娘等等!我还要先舞一遍给你看呢!你瞧好了!”小燕子赶紧手一缩,就那里舞了起来。 抡、扫、缠、绕、挂、抛、舞花,小燕子把这九节鞭舞得是个虎虎生风,那边儿令嫔却看是个眼花缭乱,小燕子动作太了,她只能看到漫天银光,再多,她就看不清了。 这令嫔心里正打鼓,那边儿小燕子已经是舞完收工,把鞭子郑重放到了令嫔手里:“额娘,你来试试?” 令嫔瞥了眼自己发抖双腿,不由苦笑着说:“小燕子,你看我这腿,我可没办法舞像你那样……” “没关系!”小燕子拍了拍胸膛:“冬雪她们扶着你呢,额娘,你就随便舞舞就行!” 随便?令嫔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感觉,她无奈之下只得拿起那鞭子,小心翼翼这么一抡。 “嗳哟!”她刚舞了这么一下,那边儿扶着她冬雪就惨叫一声,一下子松开了手,捂着脑袋就蹲下去了。 她这一松不好,令嫔顿时就没办法掌握平衡了,整个人踉踉跄跄就朝前跌。她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倒,连忙伸手想要抓住自己左边儿那个小太监。可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九节鞭呢,这么一伸手过去,那小太监手一缩,嚎了一声,一下被她手里九节鞭给抽中了手背。 令嫔这两边都没抓住,整个人尖叫着就朝前栽,旁边儿奴才们想过来救她,可又被她手里那根九节鞭给抽嗷嗷乱叫,这一片混乱之中,令嫔再次重重摔倒地。 “娘娘——”冬雪尖叫声中,令嫔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疼,整个人痛蜷缩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太晚,被骂了,嘤嘤嘤嘤嘤…… 摸摸大家……于是奉上被小燕子“孝顺”过令嫔娘娘╮╭ 嘿嘿~ 又及~ 鞠躬感谢婉转悠扬屁提供者——摸摸乃~嘿嘿~╮╭ 捂脸爬走~等俺醒了来回复留言吧~不然俺会直接给秒杀鸟~╮╭ 令嫔悲剧了 令嫔悲剧了 令嫔受伤了! 小香菇淡定舀了一匙甜甜糊糊喂到永瑄嘴里问:“伤到哪儿了?”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脸色古怪回说:“伤,伤那儿了。” “那儿?”小香菇疑惑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糊糊,看向容嬷嬷,随着她动作,永瑄也仰起小脑袋来望着她:“到底是伤哪儿了?” 容嬷嬷见小香菇还没反应过来,只得忍着笑,两手胸前这么一比:“奴婢听说那令嫔娘娘当即就疼晕了,那可是结结实实摔地上!”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怀里永瑄顿时呛咳起来,吓得小香菇赶紧放下汤匙,把他搂怀里拍着他背,好一会儿,小家伙才平静下来。他抓着小香菇衣裳,瘪着嘴,不肯再吃了。 “不吃了?”小香菇举着汤匙看着永瑄,永瑄黑漆漆眼眸里因为刚才呛咳泛起了一层水光,他摇摇头,小嘴闭紧紧,挣扎着想从小香菇怀里爬走。 小香菇看了看碗里糊糊,还剩小半碗,她想了想,横竖这只能算是永瑄零食,不吃就不吃了罢。她松开手,让永瑄自己扶着炕,穿着小衣裳,歪歪扭扭朝着他自己玩具——那只麦兜小猪走去。 永瑄如今也才一岁多点儿,虽说他勉强能走上几步路了,但到底年纪小,那身子骨还没发育完全,这腿就跟那软面条似,非得扶着炕头,才能走路。 再加上这大夏天,奶嬷嬷也不敢给他穿多了衣裳,就只穿了那按着他身量做一套石青色长袍。永瑄人小腿短,这么一穿,再扶着那炕头走路,那圆溜溜小屁股很明显凸显出来,那副可爱样子,看小香菇心里怪阿姨蠢蠢欲动…… 没一会儿,永瑄就踩着地毯,走到了小猪前面,然后他提溜着小猪,坐到躺炕上呼呼大睡妹妹心雅旁边儿,冷着脸,开始每天甜点时间过后必备消遣——蹂躏那只小猪。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小香菇看着永瑄那副傲娇宝宝样子,简直是萌死去活来,就她琢磨着要不要把儿子抱过来猛亲时候,这边儿容嬷嬷轻咳了一声,唤回了小香菇飘远思绪。 “嬷嬷,怎么了?”小香菇疑惑看了眼容嬷嬷,然后,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对了,太医去令嫔那儿瞧过了吗?” “回皇后娘娘,太医已经去过了。”容嬷嬷回道:“因为令嫔娘娘伤,是伤……那儿,所以太医们也不好这么验伤,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几位太医都说没什么事儿,开了些活血化瘀药给令嫔娘娘。” “活血化瘀?”小香菇嘿嘿一笑,令嫔上位,一来是靠着她扮温柔装贤惠,哄得某人上了她床,这二来么,据她观察,这令嫔隐藏旗袍之下身材还是很有料,嗯,这么一摔,不知道会不会把那“山峰”都给摔扁了呢? 她笑了会儿,然后才让容嬷嬷去给令嫔送些活血化瘀紫金活血丹什么,再有那小燕子,她也让容嬷嬷告诉膳房,让膳房多做些补气东西过去,理由么,就是还珠格格近“气沉丹田”过多,皇后娘娘担心她身体云云。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那边儿小香菇坤宁宫里偷着乐,这边儿令嫔收到了皇后娘娘爱心药丸,她脸色惨白,冬雪搀扶下颤巍巍起床打算谢恩。 “令嫔娘娘不必多礼,皇后娘娘体恤娘娘身子,特免了娘娘行礼。”容嬷嬷避开令嫔礼,挥手让人把装着丸药瓶子盘子放桌上:“皇后娘娘说了,这些都是御赐上好丸药,那跌打损伤……”嬷嬷眼睛令嫔胸口溜了一圈儿,然后又一本正经说:“活血化瘀方面有奇效,还请娘娘放心用着。” 放心,她能放心才怪呢!令嫔微微一笑,令冬雪收下那些东西,这些东西可是皇后送,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她先收下来,然后……令嫔想到了把自己害成现这副样子小燕子,眼中一冷。 就把这些东西送给小燕子吧,哼!她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只要说这些东西是皇后送来,不就成了? 这令嫔心里打着鬼主意,那边儿容嬷嬷自然是把闪过她眼眸那丝冷意看清清楚楚,她不由一凛,知道这令嫔娘娘只怕又想捣什么鬼了。 令嫔笑着送走了容嬷嬷,正打算让冬雪把那东西给小燕子送过去,她已经盘算好了,就算皇后送来是上好伤药,但她还是有办法把这伤药给变成毒药。到时候……令嫔冷笑了一下。 “额娘给我?”小燕子一看见那些丸药顿时眼前一亮,要知道以前卖艺时候,她难免有磕着碰着时候,那时她贴可都是狗皮膏药。可现,她盯着冬雪手里药,那叫一个激动,马上就让冬雪打开瓶子,想要看看这传说中伤药和那狗皮膏药有什么不同。冬雪赶紧打开瓶子,小燕子闻了闻,觉得那味儿闻上去还不错,于是她就让冬雪放下东西先回去了。 等到冬雪一走,小燕子马上把那几瓶子伤药像是宝贝似给藏自己用来放珠宝首饰木箱里,嘿嘿,她摸了摸那些瓶子,等到她把皇阿玛还给紫薇,回去卖艺时如果不小心磕着碰着什么,就可以用这些伤药了。 一想到这儿,小燕子又看了看木箱,嗯,东西还有点少,紫薇,我就再借你皇阿玛一阵子好啦。小燕子看着眼前东西,盘算着,唔,皇阿玛每次只要一高兴就会赏给她好多东西,为了让皇阿玛高兴…… 小燕子兴奋抓起鞭子就冲了出去。 令嫔伤了那难以启齿地方,自然是要好好将养一阵,否则这一大一小,且那上面还被那九节鞭鞭头给狠狠硌了一下,那头上都被这一下给弄得凹进去了,还青了老大一块儿。 令嫔脱了衣裳,低头望着那里,就是好一阵气闷,这身莹白如玉肌肤花了她多少年,用了多少秘方才调养出来。当年跟孝贤皇后身边,虽说她不用干那粗活重活,可到底是宫女。做宫女自然不能吃什么好东西,再者为了避免主子跟前侍候时发出不雅之声,这平日饭食也是以清淡为主,且只能吃个几分饱。 她当时入宫时也只是皇后娘娘身边一个低等使女,连皇上面儿都不能见,若不是那日她无意中撞见了慧贤皇贵妃毫不客气跟孝贤皇后说话,她都从来不知道,这使女出身女子,竟然也能像那慧贤皇贵妃那样,把这母仪天下皇后也生生压下一头去。这一眼,就让她心底起了那成为人上人念头。 从那时起,她除了恭敬侍候着皇后娘娘,并注意和那些大宫女搞好关系外,就是偷偷使人去了内务府,让她阿玛弄来了那些虽不名贵,但调养肌肤上面有奇效食物。 这些东西,她那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总算换来了这一身冰肌雪肤,她还记得自己初次承欢时候,当皇上看见自己时,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从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可如今,令嫔厌恶看着胸前那片青色瘀伤,该死小燕子,她恨恨打算穿上衣裳,可就这时,外面儿冬雪突然尖叫一声:“格格,格格您不能进去,娘娘——” 接着,就是小燕子声音:“额娘!额娘!学功夫可是一天都不能落下,额娘,你哪儿,出来我教你功夫啊!” 小燕子——!令嫔气得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她赶紧穿上衣裳走了出去:“小燕子,我昨儿个伤着了,这腿如今还有些不灵便呢,这学武,便先算了吧!” “这怎么行!”小燕子顿时不高兴了,额娘不学功夫等于皇阿玛不高兴,皇阿玛不高兴等于他不会赏赐自己东西,他不赏赐自己东西就意味着她以后会过苦日子!她这么一联想,顿时坚决摇头:“不行不行,额娘!只不过是摔了一跤嘛,搽点药就好了!”她说着,眼珠一转,就看见放令嫔桌子上一个玉瓶,那瓶子和刚才冬雪送过来紫金活血丹一模一样,小燕子想都没想,伸手就打算把那瓶子给抓过来。 “小燕子!!”令嫔一见小燕子毛毛躁躁伸手去抓那她刚才才让人从内务府弄来秘制用来搽那里雪花膏,顿时急了,伸手一拦。 她这么一拦,那边儿小燕子手指一下子划过那瓶子,那玉瓶这么案上晃了两晃,啪一下摔倒了地上,碎了! “小燕子——!!”令嫔见状眼前一黑,这雪花膏可是内务府秘制东西,这东西可是只有妃并妃以上内廷主位才有资格用,她还是妃子时候,因为没有受伤,所以根本都没想起这玩意儿,这如今位份被降了,又受了伤。 那内务府向来又是那捧高踩低,跟红顶白地儿,她可是打发冬雪去了好几次,又塞了好些银子才拿到这瓶雪花膏,且冬雪回来还说,那内务府管着这事儿太监说了,这雪花膏配置不易,要四五个月才能得上一瓶呢。 这如今——摔碎了,那她岂不是好久都不能拉皇上来自己这儿了?令嫔望着那碎掉瓶子和那雪花膏气脸都扭曲了。 “额娘?你生气啦?”这边儿令嫔都气死了,那边儿小燕子还一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样子说:“我又不是故意……”她嘟哝了一句,伸手挖起一坨雪花膏闻了闻说:“这个味道,不就是我屋里一直用来搽脸梅花霜味道吗?”她得意洋洋说:“额娘,你这儿要是没有了话,我让人给你送两瓶子过来!”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令嫔气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硬生生憋回那股气,扯了扯嘴唇,苦笑了一下:“不用了,小燕子,我这儿还有!”她说完,一个眼刀就甩到了冬雪身上:“还不把这些东西收拾出去,若是伤着还珠格格就不好了!” 冬雪赶紧上来收拾,她刚把东西收拾完准备退下去时候,就听到了令嫔从齿缝中挤出来声音:“没眼色小蹄子,下次要是再拦不住小燕子,本宫就把你调到辛者库去!” 她话音刚落,那边儿小燕子就热情抓住了令嫔手腕:“额娘,你要是舞不动鞭子,我就让人给你找点羊鞭,牛鞭来使。那鞭子轻,可好用了!”她边说,边拉着令嫔到了外面儿,然后,她微笑着对令嫔说:“可火砖还是要绑!额娘,这可是皇阿玛说,他看你身子弱,就要我好好儿教你功夫呢!要是我随随便便教你,那不是抗旨了吗?!”小燕子只有这个时候才想起“抗旨”这么一说。 “……好……”令嫔满肚子推辞话被小燕子这么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燕子往自己腿上绑上那重要命火砖! 那边儿令嫔被小燕子“孝顺”摧残着,这边儿小香菇却还有重要事——跟着皇帝看热闹,选美女。 小香菇开始还挺兴奋,这选秀就是选妃,那得多少美女啊,她不由有些小激动。可真到了现场,这从早到晚,虽说经过了两次筛选,但这满蒙汗八旗秀女这么连着看下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不过,小香菇偷眼看了下皇帝,见他兴致倒是蛮高。 等到晚膳时分,皇帝边吃边琢磨着要把哪几个秀女充入后宫,又有那几个秀女家世不错,可以赐给儿子们或其他各府里贝勒、贝子们做福晋。他边想,还边和小香菇、纯贵妃商量着。 到了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届秀女质量不好,皇帝只点了几个人充入后宫,其中,又只有那拜尔葛斯氏封为伊贵人,其余还没晋封。小香菇见他选完了自己小老婆,便按着缠绵病榻嘉贵妃意思,和皇帝商量了一阵。 终议定了将那大学士尹继善女儿章佳氏指给八阿哥永璇为嫡福晋,因为五阿哥如今刚刚除服,皇帝想了想,后把那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指给了五阿哥做嫡福晋。又给三阿哥永璋指了一位乌喇瓜尔佳氏做侧福晋,给四阿哥永珹指了完颜氏为侧福晋,给六阿哥指了他他拉氏才算完。 至于其他未封秀女,小香菇想着皇帝这次突然改吃素了,万一哪天又想吃荤,这要是没女人岂不麻烦?她索性又添了几人放到储秀宫去,其余秀女则要么被赐给某贝勒、贝子做嫡福晋,要么就是侧福晋,或是庶福晋、格格什么。 这选秀事一完,接着就是祭天。 这祭天可是头等大事,从钦天监把那占卜日子达知各宫之后,这宫里人就忙起来了,车马舆服,样样都要准备好。妃嫔阿哥格格们马车舆服都是有定例,这些自不必说。 这天小香菇正忙着和容嬷嬷一起把永瑄和心雅参加祭天大典时穿吉服给理出来,他们两个还好,那衣裳都是有定例,这边儿皇帝一下旨,那边儿内务府就忙活开了,日赶夜赶,总算把他们衣裳做好了送来。 皇帝过来时候,就看见小香菇正把那小号皇子吉服冠往永瑄头上带,皇帝这么一眼望过去,见永瑄穿着一身金黄色皇子吉服,头上带着红绒结顶吉服冠,再配上胸前挂着那一串珊瑚朝珠,板着小脸,就这么端端正正坐榻上小模样,竟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边儿皇帝还努力想着儿子这一身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那边儿心雅趴榻上,扭来扭去不肯穿衣裳,她一看到皇帝到了,马上就伸着手求皇帝抱抱,皇帝一看她那可爱模样,立时父爱泛滥,把刚才疑惑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抱着心雅就逗弄起来。 皇帝逗弄了心雅半天,扫了眼炕上铺着心雅吉服,然后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小香菇:“小燕子吉服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小香菇撇撇嘴,小燕子可是你心头肉,这下面人哪敢怠慢啊:“就按着和硕格格例,做了香色吉服,并石青吉服褂。” “嗯。”皇帝听了点点头,又问:“还有那舆车呢?现做怕是来不及了吧?要不就让她和七格格,九格格坐一块儿?” 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噗嗤一笑:“哪里会来不及,我已经交代下去了,那舆车再过两日也就得了。小燕子可是皇上您心头肉,再者她年龄也大了,这做姐姐,您若是要她去和两个小妹妹挤一块儿,您让她心里怎么想?” 小香菇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想想也是:“那就依你,就让她单独一辆车!”他想了想,这小燕子是和硕格格,跟自己后面不合适,和公主们挤一起也不合适,这思来想去,他索性拍板,让她排皇后凤舆后面儿。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小香菇禁不住一抽,皇帝,你果然又抽了,跟我后面儿,那往常例子,跟她后面儿那可是贵妃们舆车,你这么一来…… 小香菇没说话,反正她让小燕子一辆车就是打算让她被那夏紫薇和金锁看见,然后那山无棱天地合组合才能顺利接头,皇帝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管他抽不抽呢? 这边儿议定以后,小香菇想着永瑄和心雅太小,索性就禀明了皇帝,让他们两个跟着自己坐,皇帝自然是同意了。 要祭天,自然是要早起,小香菇一大早起来,先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就去看永瑄和心雅,心雅爱睡,这早早把她叫醒,她正不高兴乱舞着小胳膊那哭呢,倒是永瑄,竟像是习惯了似,一点儿多余表情都没有,她家儿子就是早熟啊,小香菇禁不住搂着宝贝儿子,那嫩嫩小脸上香了一口。 嘿嘿,香了一口以后永瑄那小脸马上就皱起来了,还用衣裳搽了搽刚才小香菇亲地方。 咦?小香菇看着他那副模样,竟敢不喜欢额娘我香香?摁住小家伙,再亲。 小家伙再搽。 我再亲!再搽……再亲亲!再搽! 这么你来我往了好一会儿,容嬷嬷才有些看不下去提醒她:“皇后娘娘,时辰到了。” “哦。”小香菇只有悻悻然放过了永瑄,转头问:“人都到齐了吗?” “回皇后娘娘,各位娘娘都到了,只剩……”容嬷嬷皱皱眉:“就剩延禧宫那两位还没到!” “哦?那再派人去催催,这祭天可是头等大事,决不可怠慢!” “嗻!”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某人咳咳,变青了,还破皮了,没有好药,养回来要好久啊好久……╮╭ 嘿嘿~ 咳咳,皇帝突然觉得儿子很眼熟……hiahia…… 令嫔昏倒了 祭天当日是吉日,那开始祭天时刻自然也是吉时,这满宫里从上到下可是没人敢误了这吉时。 要跟着皇帝去祭天诸妃嫔阿哥和格格们可是按着点儿到了坤宁宫门口集合,小香菇扫了眼来请安人里面独没有令嫔和小燕子,她心下就有数了,知道是自己计策奏效了。 不过这面子上话,她还是要说一说,想到这儿,小香菇微微挑眉,看了眼容嬷嬷:“容嬷嬷,让人上延禧宫再催催去令嫔去,这都要出发了,她们两个还没到,要是误了吉时……”小香菇没接着往下说,因为大伙儿都明白,这要是误了祭天吉时,凭你是谁,那都是要议惩。 众人没说话,都恭立阶下,等着看令嫔和还珠格格笑话。 等了没一会儿,小香菇见时辰不早了,且去延禧宫人还没回来,而且嘉贵妃这几天身子越发不好了,她也不好就让她这么站着。 这么一想,她索性就派了个人上延禧宫告诉令嫔,让她赶紧收拾完了就过来,别耽误了吉时。 话已经传到,小香菇就带着诸妃嫔并公主阿哥格格们一大帮子人坐了舆,浩浩荡荡从坤宁宫到了太和门外。 太和门外,此刻已经是全副仪仗排开了,当先就是皇帝大驾卤簿,什么导象、宝象、静鞭。又有大铜角,小铜角,再有那铜鼓铜钹等乐器,后面又是引杖又是御杖,还有什么立瓜卧瓜,五色金龙旗,什么神武朱雀青龙白虎幡还有龙头幡豹尾幡等等,小香菇远远望去,那皇帝仪仗竟有种一眼望不到头感觉。 后面儿又有佩刀大臣十人护卫着御辇,辇后又是两个佩刀大臣并豹尾班执枪佩仪刀侍卫十个,佩弓侍卫二十个,再有领侍卫内大臣一人,侍卫斑领,还有管宗人府王、公,再有员外郎和侍卫们跟后面儿。 总之,小香菇是左看右看,都不觉得那福尔康童鞋能跟这种队伍中,当然,片刻之后,小香菇看到五阿哥永琪带着福尔康福尔泰趾高气扬飘过去以后,默了。 只要皇帝喜欢,那规矩算个屁啊! 这般吐槽完,她才有精力看看自己仪驾,什么吾杖,立瓜卧瓜,又有五色龙凤旗,什么凤扇雉尾扇,还有那次九凤曲柄黄盖等,这一溜儿仪仗后面儿才是自己凤舆。 而按例应该排皇后仪驾后面儿贵妃仪仗、妃嫔采杖这次因为皇帝一句话,给生生挪到了后面儿,横插进来一个和硕格格仪卫。 这和硕格格品级同郡主,所以这仪卫也是按着郡主例来,吾杖二,立瓜二,还有那青罗绣宝相花扇子二,还有那前引两人并随朝侍女三人。 当然,这样仪仗一般百姓眼中看着也算是可以了,可小香菇往后面儿瞥了眼那一字儿排开两位贵妃仪仗,顿时就觉得把小燕子摆中间简直就是寒酸又寒酸,且皇帝祭天,那沿路自是少不了人看,这京城里稍微知道点门道人又多,这么一看下来…… 小香菇突然觉得小燕子其实也挺可怜,就这么被自己爹大大方方扮成个猴子样儿拎出去凭人观赏,啧啧。 这边儿小香菇才感叹完,又看了下妃嫔们采杖,出发时辰就到了,诸妃嫔、公主,阿哥和哥哥们都上了各自舆车,嘉贵妃因为永瑆出事以来就一直不好,等向皇帝请了安以后,小香菇就让她赶紧去自己车上休息了。 安置好了嘉贵妃,小香菇往内宫方向望了望,见还没有令嫔影子,索性就让一干人先上车去等着,如今天气热,这些妃嫔们公主阿哥格格们可都不是结实身子,要是中暑什么就不好了。 这边儿正安排着众妃嫔上车,那边儿容嬷嬷突然就过来说了句:“皇后娘娘,令嫔娘娘到了!” 她这句话一出,立时引得等有些无聊妃嫔们回望,随着那舆越来越近,众人都看清了那舆车正是令嫔以前坐那辆,这么一看,大家就暗中交换着眼神。也不知道这令嫔是真是没注意还是假没注意,虽说那妃嫔舆车都差不多,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细小差别。 令嫔如今坐那辆舆车,正是她还是令妃时所坐那辆! 纯贵妃和还没登车嘉贵妃一看到那舆眼神立马就冷下来了,这二位因为永瑆事正是憎恶令嫔时候,这令嫔又上赶着做出这等逾制事,她们两个脸色能好看吗? 小香菇对这些事本就不大懂,但她看着那两位贵妃脸色都不太对,猜也能猜出三分来了,令嫔这意思……难道是想某人面前扮可怜,然后让某人复封她妃位? 小香菇这么一想,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场诸妃都紧皱着眉头,等到那令嫔一副病弱样子被冬雪搀下舆时候,小香菇觉得自己脸已经凝上一层霜了。 那令嫔身上穿,竟然是妃品级才能用吉服! 这边儿小香菇眉毛皱死紧,那边儿舒妃已经是忍不住了:“令嫔妹妹,妹妹莫不是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了吧?来这么迟,而且……”她又拿眼极不客气上下瞄了两眼令嫔衣裳:“我记得你如今可是嫔,怎么这身上还穿是那妃衣裳?”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半天了两腿还发颤令嫔陡然回过神来,她急忙推开冬雪,忙忙跪地上:“皇后娘娘,臣妾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至于这衣裳……这衣裳乃是……”她支吾了半天,拼命给一旁冬雪递眼色,冬雪收到眼色之后才慌忙跪下来道:“回皇后娘娘,这事儿不是娘娘错,都是奴婢,是奴婢一时着慌,所以,所以才拿错了衣裳!” 小香菇自然是看见了令嫔眼色,她皱起眉刚要发作令嫔,舆上又跳下来一个人:“皇后娘娘!我额娘都这样了!您怎么能还让她——”她话音未落,前面儿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小燕子!” 接着,那五阿哥永琪带着福尔康和福尔泰就冲了进来,他们三个根本无视场众多妃嫔,福尔康和福尔泰冲过去就先把令嫔扶起来,然后五阿哥护着小燕子:“皇后娘娘,皇阿玛让我来问这边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我是正义使者”模样说:“没想到您贵为一国之母,竟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令妃娘娘待人处事一向温柔和善,儿臣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处罚令妃娘娘!”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只觉得额上青筋跳了跳:“五阿哥,本宫不知道你这话从何说起,但,”她扫了眼令嫔说:“本宫可没有教训令妃!” 五阿哥一听她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悲愤说:“皇后娘娘,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不分,令妃娘娘明明跪这里,你却视而不见,我——”他一语未完,那边纯贵妃已经插了一句:“什么令妃?这儿只有令嫔,还请五阿哥慎言!” 五阿哥顿时被纯贵妃这句话给一噎,他看了眼纯贵妃,然后才拉着小燕子,对着小香菇拱了拱手说:“皇后娘娘,既然您如此蛮横,那永琪只有上报给皇阿玛处置了!” 皇帝此时正坐御辇上,闭目养神呢,这祭天可是大事,他前一日就去了斋宫斋戒沐浴,准备祭天时候诚心祈求上苍多眷顾。可他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儿传来了五阿哥声音:“皇阿玛!皇后娘娘她——” 皇后她又怎么了? 皇帝眼下对小香菇虽说不算十分喜欢,但因为她诞育了一对儿龙凤胎,且近看着对后宫诸妃越来越和善,也不拦着自己上其他宫里去了。而且纯贵妃和嘉贵妃都自己面前赞过她贤良淑德,皇帝对她印象也就从极坏慢慢儿朝着好方面改变了。 再加上性子一向刚直皇后竟然大度接纳了小燕子,且比起令嫔来对小燕子又细心许多,而且还顾着朕面子,放小燕子参加了家宴,且又照顾着永瑆和嘉贵妃心情,想了个有趣法子对令嫔小惩大诫一番。 说实话,皇帝对小香菇这样处置是颇为满意,但眼下永琪这么悲愤一吼,一向多疑皇帝禁不住眉毛一挑,看永琪这个架势,莫不是……皇帝脑补了下,以为皇后为了自己两个儿子,开始轻慢永琪了。 这么一想,他就不高兴了:“高无庸,你跟着五阿哥上皇后那边儿看看怎么回事儿?” “嗻!” 高无庸答应着就走到五阿哥身前,传了旨。 五阿哥虽然有些不满自己皇阿玛竟然没有亲自出来,但到底他也知道如今要到祭天时辰了,这高无庸是他皇阿玛眼前人,虽说是个太监,但到底还是得用,想到这儿,他就下巴一抬:“高公公,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那高无庸是什么人,虽说五阿哥称了他一声高公公,但他还是从五阿哥眼底发现了一丝轻蔑之色。高无庸没说什么,能做到他这份儿上人,那可都是人精,他只能当做没看见,不发一语跟着五阿哥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一到了皇后娘娘那儿,见着那福尔康和福尔泰一人扶着令嫔娘娘,一人护卫她身前,怒视着皇后娘娘模样,饶是见多识广高无庸也禁不住眼角一抽。 “高公公!”福尔康一看见他来了,顿时像是看见了大救星似扑过来:“高公公,你可要禀告皇上,令妃娘娘一向温柔和善,她怎么会得罪皇后娘娘,而且她如今身体不好,还请高公公……”他这么噼里啪啦一大堆砸下来,高无庸是听得头晕脑胀。 等到福尔康话音一落,他马上先是给小香菇见了礼,然后又给两位贵妃行了礼之后,才问:“皇后娘娘,皇上派奴才来看看这边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高无庸看了眼一脸激动福尔康,没说什么。 “不过是些小事。”小香菇一笑:“倒要累你亲自跑一趟。”小香菇可是深知那阎王好见小鬼难搪道理,她见五阿哥和福尔康对高无庸都有些看不上眼样子,自己当然要大度一点,先争取下这位御前大总管印象分! “皇后娘娘这话可是折杀奴才了!”她这么和颜悦色一说,那高无庸脸上也带上了丝笑意,忙说:“不知此事因何而起,还请娘娘……”他话音未落,那边儿福尔康又横插了一句:“小事!这怎么能是小事呢!皇后娘娘如此虐待后宫嫔妃!”他激动说:“难道皇上就不管了吗!?”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险些撑不住破功了。 虐待?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虐待令嫔了!小香菇扫了眼摇摇欲坠,看上去和以往那副娇弱纤细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令嫔一眼,拜托,那是小燕子把她弄成这样儿好不好! 还有,皇上管不管后宫事,你福尔康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又不是御史,也不是什么管着宗人府宗亲王爷,你有什么资格这里大喊大叫!? 高无庸好像没听见福尔康话似,听容嬷嬷把前因后果一说,然后又求证了下小香菇和纯贵妃,然后才有礼说:“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嘉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将事情原委告知皇上。” “嗯!”小香菇点点头。 “高公公?!”五阿哥大惊,怎么这高无庸竟然就这么问问就完了?皇阿玛让他过来难道不是处置皇后吗?难道说…… 五阿哥顿时不淡定了,他额娘早逝,他后宫之中可就仪仗着令妃,如今这令妃变成了令嫔,五阿哥自然是懊恼无比,他可是一直想办法要帮令嫔复位。 这眼下皇后众目睽睽之下虐待令妃,这可是千载难逢好机会啊,五阿哥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反正皇阿玛也没下明旨,说不定只要他赖上一赖,搞不好令妃娘娘就又复位了。 这边儿五阿哥脸一阵青一阵红,那边儿小香菇却是淡定无比,这五阿哥平日行事太过张扬,就算是帮着令嫔,他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这满宫里谁不知道他正为了令嫔四处奔忙。 他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故意装着没看见令嫔身上逾制东西,恐怕就是打算钻皇帝没有下明旨空子吧! 他们没等多久,高无庸又回来了,这次,他看都没看五阿哥,直接就对着小香菇说了:“回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后宫一切事务皆由娘娘斟酌办理,”他话音未落,那边福尔康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不管令妃娘娘!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隐瞒了令妃娘娘被虐待事!” 高无庸瞥了他一眼:“福侍卫,皇上已经知道了令嫔娘娘事,而且……”他回头对着小香菇说:“皇上说,这祭天大事,马虎不得,令嫔娘娘既然逾制了,那理当回去换,再者吉时到了,且娘娘身子不好,便开恩着令嫔娘娘留宫中,不必随往。”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令嫔立时就脸色发青,身体摇晃加厉害起来,高无庸仿佛没看见似接着说:“皇上还特意吩咐,虽说娘娘因身体有恙,不能前往祭天,但娘娘一向心诚,便着娘娘于延禧宫院内设一香案,按着祭天时辰,宫内一同祭拜天地。”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小香菇和纯贵妃、嘉贵妃对望一眼,险些要憋不住脸上笑意。哟,这祭天可是要整整一天,就令嫔如今这副小身板,她能受了? 高无庸此话一出,五阿哥是满脸错愕,那边儿福尔康和福尔泰是一副大受打击模样,倒是小燕子,一脸欢喜冲着被冬雪搀扶着往舆那边儿走去令嫔喊着:“额娘!你要好好休息啊,等我回来,我们再去练武!”她话音刚落,高无庸已是转过了身:“还珠格格,皇上知道您对令嫔娘娘孝顺有加,特赏赐一对儿荷包并银锞子十对。” “哇——!”小燕子看着宫女们捧上来东西,顿时兴奋起来:“额娘!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孝顺您!”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令嫔已经是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死了俺了,嘿嘿,于是迟到~乖乖躺好,要抽打俺管来吧~躺平…… 远目……于是这是第一,晚上还有一~嗯嗯~嘿嘿~╮╭ --又及…… 感冒好了,可咳嗽老不好……泪牛……我讨厌咳嗽……我讨厌冬天! 为母则强 令嫔昏迷着被送回了延禧宫,除了五阿哥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愁眉不展目送着那辆小小舆之外,其余妃嫔无一不称愿不已。 她们这些妃嫔中,很多都是皇上才到自己宫里就被令嫔拉走,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令嫔枕边风而逐渐失去皇上宠爱。 尤其是嘉贵妃和纯贵妃,她们两人感受又深一些,好不容易等到慧贤死了,那孝贤皇后竟然又把这令嫔推到了前台,这令嫔处处打着孝贤旗号,勾着皇上去她延禧宫,这么多年来宫里,她竟连皇后都压下一个头去。 她令嫔凭是什么?还不是凭着皇上对她宠爱,这些年她宫里背着皇上跋扈惯了,没想到到如今,正是那平日里护着她人给了她一耳光! 皇上…… 真是帝心难测啊…… 这边儿纯贵妃感叹着,那边儿小香菇坐自己凤舆上,也发出了同样感慨,虽说刚才令嫔那样确很让人痛,但开心过后,她还是看到了多东西。 比如,做为一个宅女,小香菇欠缺就是看人和处事本领,这次虽说她小胜了一把,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小香菇还记得令嫔被冬雪扶起来时,从她眼中一闪而逝怨毒目光,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她知道,从今天开始,或者从她穿越过来那一天开始,令嫔就真要和她不死不休斗下去了。 一想到这儿,小香菇不禁有些头疼,此刻凤舆已经出了午门,朝着祭天圜丘行去,小香菇脑子里乱哄哄,压根没注意外面儿动静,此时她满脑子里想都是那令嫔,还有今天皇帝对令嫔态度。 从今天皇帝对这件事态度上来看,这令嫔看上去似乎有点失宠迹象,比如一向爱护着令嫔皇帝竟然会命她自备香案,跪足整整一天。 可要说不爱护了,那皇帝却又体恤她身子,让她回去,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香菇蹙眉想了半天,始终弄不清楚皇帝这么做意思,但有一点,她知道,无论是令嫔还是小燕子,只要她们行为触及到皇帝底线了,那么皇帝就会毫不犹豫放弃她们。 想到这儿时候,小香菇眼前闪过了腊梅影子,她不就是因为闯到正议事养心殿,而被皇帝杖毙了吗? 所以,小香菇闭上眼睛,只要她按着原来计划,先把令嫔和那群不知所谓人绑一起,那样,即使自己不去动他们,他们自己会自取灭亡。 再有,小香菇睁开眼睛,看了看躺褥上,已经睡着了心雅,和正儿八经盘着小腿,坐妹妹旁边看着自己永瑄,心里稍微平静了许多。 女子为女则弱,为母则强! 小香菇现算是真切体会到这句话意思了,为了永瑄和心雅,就算再难,她也要坚持下去。她还不信了,凭着她对这个世界一些预知以及容嬷嬷帮衬,还有事先埋下那些线,她还能斗不过令嫔? 小香菇这般想着,突然觉得膝盖上似乎传来了轻微触感,小香菇疑惑低下了头,见从来对自己都是板着一张笑脸永瑄竟然把肉呼呼小手放了她膝上,那双漆黑眼眸里,竟然隐隐透出了宽慰之意。 永瑄—— 小香菇顿时感动起来,娘,为了这么可爱儿子和女儿,她也要拼命才是啊!她一把搂住永瑄,狠狠香了他几口,然后轻咳了一声,外面跟车嬷嬷马上就低声应道:“皇后娘娘,奴婢。” “吩咐下去,外面儿人多眼杂,让随车嬷嬷们都注意点儿,眼下虽说天热,可还是要提醒下格格们,可别随随便便就把头啊,手啊伸到外面儿去!”小香菇本打算直接吩咐她去盯着小燕子,可眼下永瑄睁着一双乌黑纯净眼睛这么望着自己,她还真不想让这些污糟事儿脏了宝贝儿子耳朵。 “嗻!”那嬷嬷也是个明白人,见皇后娘娘特意加重了那格格两字,忙回身给了几个侍卫一个眼色,低声说了小香菇吩咐事,侍卫们便往后去传话了。 这边儿嬷嬷们去传话,那边儿小香菇却想着自己心事,本来她打算是一切顺其自然,就看着剧情发生,可到了今天,她才真正知道,自己算是回不去了,这里人和事都和她息息相关,她从此也是这剧里人了。 这心境一变,那处事态度也就变了,小香菇本来打算是孝顺好太后,侍候好皇帝,养大儿子女儿,宅到老。 可这个愿望到现竟成了奢望,皇帝整个后宫都笼罩令嫔阴影下,还有那个“文武双全”永琪,他们哪个能看着她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她可是还记得永琪提到自己时表情,就像是恨不得她马上倒台,让那令嫔做皇后一样! 想到这儿,小香菇忍不住搂紧了永瑄,原本她打算今天让那山无棱天地合组合顺利接头,可刚才她仔细一想,这11绝对是大于2,一个小燕子已经够麻烦了,然后再添个紫薇。 那小燕子就是个惹祸精,且文化不高,凡是就知道用拳头或者是胡搅蛮缠,可紫薇不一样,虽说她满脑子被她那个娘教情情爱爱。只知道这世上有爱情,而不知道就算再怎么轰轰烈烈爱情也是需要面包来支援。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真到了那连饭都吃不上那天,她还不信那夏紫薇不后悔?当然,她是不会真让她到那一天。 而且那夏紫薇也是读过书,她要是开了窍,跟她不对付起来,那还不得头疼死,加上这丫头又是皇帝真正“沧海遗珠”,小香菇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是万不能让这两个丫头凑一块儿! 小香菇知道自己于宫斗上天分有限,不过还好,这紫薇也是个傻丫头,如果有人真心实意为她好,那她就算再怎么听那尔康她耳朵边儿上胡咧咧,那她心定然也会有几分向着自己…… 到时候嘛……她就等着他们去窝里斗好了。 依着那几位性格,自己根本不需要出手,只是一旁做好一个皇后该做一切,那皇帝又不是圣人,哪能这么三天两头被闹腾了还能忍着。眼下皇帝是宠爱他们,可真到了他们把皇帝宠爱都消磨光了那一天…… 小香菇不由微微勾起唇。 从太和门到圜丘,等下了凤舆,跟着皇帝斋宫内歇息了一会儿,就要准备去祭天了,小香菇让永璂带着永瑄,又把心雅托付给和敬,然后又安排了一堆事务,比如说嘉贵妃身子不好,那解暑汤药并躺椅什么要提前预备好,再有其他诸妃嫔,也是预先让她们喝了那解暑热汤。 这一碗汤下去,吉时就到了,小香菇刚准备起身,那边儿容嬷嬷就递过来一个眼色,小香菇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出事儿了。她上前两步,伸手搭了容嬷嬷手腕上问:“嬷嬷,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刚才随护还珠格格仪车蔡嬷嬷被打了。” “哦?”小香菇听了以后禁不住眉一挑:“她怎么把蔡嬷嬷给打了?” “回皇后娘娘,还珠格格见民众们纷纷下跪,很是激动,想要与民同乐,因为之前娘娘您特意嘱咐过,所以蔡嬷嬷便没让格格这么做,格格恼羞成怒之下,便,便……” “便打了蔡嬷嬷?”小香菇皱着眉,想了想:“蔡嬷嬷伤如何了?” “蔡嬷嬷脸上受了伤,因为格格那拳来突然,她没有防备,就这么摔了,而且她摔下去时候,因为着急,还不小心,不小心把还珠格格仪车上帘子并幔子扯下来了,所以还珠格格……” 哦?扯下来了?小香菇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抱着永瑄想事情时候,确好像是听到外面儿突然一阵喧闹声,貌似,还有什么“格格千岁”之类声音? 唔,这样话,也不知道那夏紫薇有没有看见小燕子,如果有,那她是不是又跟着小燕子仪车追了一路,想到这儿,小香菇故意加了脚步,容嬷嬷赶紧跟上来,主仆二人声音都压得极低:“那还珠格格被看到了之后,可有做出什么事儿来?那些百姓们呢?可有什么?” “回皇后娘娘——”容嬷嬷说到这儿时候,脸上表情很是不屑:“还珠格格似乎很高兴百姓们看到自己,她不但朝着外面儿老百姓招手,甚至还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容嬷嬷喷了下鼻息:“奴婢听下面侍卫们回说,说那些没见过世面百姓,都说那还珠格格恐怕是皇上宠爱女儿呢!” “她可不就是么?”小香菇听到这话倒挺淡定:“还有什么没?”她见到祭天地儿了,忙问。 “有!”容嬷嬷说到这儿时候,那声音简直就是细如蚊蚋,要不是小香菇认真听着,几乎听不到她说什么。 “据说还珠格格仪车走了以后,人群里冲出一个姑娘来,嘴里不清不楚喊着什么……”容嬷嬷左右看了看,谨慎说:“骗子……我才是……什么。” 哦?小香菇听到这话,立刻就知道是那夏紫薇了,既然她已经出来了,那福尔康肯定也会左近,然后他会带着夏紫薇回府,两个人就此结下一段感天动地爱情。 小香菇一想到这儿,那浑身鸡皮疙瘩是立马就起来了,她皱着眉:“怎么回事?外面儿是怎么护卫,还珠格格仪车后面儿跟着可就是嘉贵妃仪仗,这要是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人给冲撞了!那嘉贵妃岂不是……”她说到这儿,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给容嬷嬷透点底:“嬷嬷,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啊!” “娘娘意思是?”容嬷嬷见小香菇这么说,那神情立马就严肃起来。 “这老百姓就算再怎么不懂规矩,可这冲撞了皇家仪仗后果,他们也是应该清楚。而且你说那个女子竟然那么奇怪,谁车不跟着追,偏偏就跟那还珠格格仪车后面儿……” 她这么一说,那边儿容嬷嬷也回过味儿来:“对呀!娘娘,而且,那姑娘还说什么骗子,莫不是——”她话音未落,小香菇立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嬷嬷,咱们外面儿,慎言!” “奴婢省!”容嬷嬷答应着,又说了:“难怪当时下来处置那姑娘傅恒大人脸色不对呢!” “谁?”小香菇顿时大囧,那处理事情不该是福尔康吗?怎么又变成傅恒了? “傅恒大人!”容嬷嬷一脸八卦神情说:“本来皇上御辇旁边儿跟着是五阿哥和福家那对儿兄弟,可奴婢听说,那高公公一回去,马上就把福家兄弟对诸位娘娘不敬言行全部禀明皇上了,皇上一怒之下,就把福伦并那福家兄弟撤到后面,让他们押后。” 噗,小香菇一听顿时就乐了,她刚才还纠结这帝心难测呢,怎么自己大小老婆被这么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人这么随随便便排揎了,那皇帝竟然还坐得住?没想到丫直接把他们弄到后面儿去了。 “还有呢,”容嬷嬷继续八卦着:“奴婢听说那福尔康还因为对令嫔娘娘不敬,被皇上给赏了二十大板呢!再有……”容嬷嬷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奴婢还听说,那傅恒大人听了那姑娘嘴里言词,马上就去后面儿请了管着宗人府宗亲王爷来。” “宗人府?”小香菇眉一挑,哦哦,要有大乐子了,令嫔啊令嫔,很大家就会知道你费了千辛万苦认下小燕子,其实不是皇帝女儿。 到时候,皇帝会怎么看你呢? 这边儿小香菇偷乐了一会儿,便跟着皇帝祭拜了天地,那小燕子仍是那副咋咋呼呼样子,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令嫔事先提醒过她,她祭天大典上行礼倒是有模有样! 这祭天途中发生事儿很就被后宫中人知道了,不过大家都清楚,这可是事关皇嗣大事儿,是绝不能搅合进去,否则,一个不好被皇帝打入冷宫,那还是轻。 而小香菇呢?她自然也是关注着后面儿动静,回宫之后,她就和嘉贵妃纯贵妃一起弹压了后宫妃嫔,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睛就盯着养心殿、坤宁宫和延禧宫这三处地方,等着看热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拼死吧二写了……累死鸟~滚动~爬走~么么亲爱大家~╭╮ 爱你们~俺会继续努力滴~握拳~爬走~~ 又及~留言俺明天醒鸟来回复~嘿嘿~~~ 风起 虽说是看热闹,但回到坤宁宫之后,小香菇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做点儿什么。 这第一,还珠格格于祭天途中失仪,伤了随护嬷嬷事儿,作为目前掌理宫务皇后来说,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回宫当日,小香菇就传了蔡嬷嬷来,问明当时情况后,赏了蔡嬷嬷银两又特赐了她伤药并准了几日假。算是安抚一下忠心耿耿老嬷嬷。 第二么,这小燕子大庭广众下这么完全不顾皇家体统把头、手伸出去,而且还当着老百姓面儿伤了随护嬷嬷,甚至还惹得一些情绪激动老百姓冲出来冲撞了后面儿嘉贵妃仪仗。 这简直……小香菇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让人把小燕子送回了延禧宫,让令嫔好好教教小燕子那做格格规矩。当然,小香菇可没有忘记那令嫔如今可是体弱多病,为了避免某人借题发挥说她苛待了她,小香菇顺道又赏了些不易做手脚药材下去,让令嫔教规矩同时也别忘了养好自己身子。 做完了这两样以后,小香菇就安心呆坤宁宫里,逗着永瑄和心雅,教他们叫她皇额娘,永璂下了学也跑了过来,向她汇报自己今天又学了什么,且下午他师傅又教了他些什么。 问完之后,这小子就跑到永瑄跟前儿,戳着他小脸,教他叫自己哥哥。 永瑄和心雅如今也是一岁多了,小香菇从前是个宅女,养孩子这方面经验不多,但她多少还是知道,这小孩子学说话,不能逼,越逼,越起反效果。 要是让宝宝觉得说话是个辛苦活,那是越逼着他说,他越不肯说。 小香菇虽然知道这些,可眼看着心雅都会说上一两个简单字,看见她时候会磕磕巴巴叫娘了,可这永瑄还是一副沉默寡言样子,就让她担心不已。 怎么妹妹都会说话了,可这哥哥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呢? 难道……是永瑄身子出了问题? 小香菇这么一想,立刻就着了慌,马上就让人传了太医来,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说永瑄没有问题,还说这说话早晚也是因人而异,有人说话早,有人说话晚云云。 他这么一说,小香菇又想起来,貌似以前哪看到过,这教宝宝说话,光是嘴上这么说,那是不够,好让宝宝看到些直观,色彩鲜艳且又是生活中常常看到东西来教引着宝宝说话。 所以小香菇没事儿就抱着永瑄,让人拿了一大盘水果来,摆桌子上,一会儿拿只苹果,一会儿拿只香蕉引着永瑄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用对了方法,永瑄会说上一些简单词了,比如果,奶,茶什么。可不管小香菇怎么指着自己教永瑄叫皇额娘,永瑄要么就是不吭声,要么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样子盯着小香菇,弄得她郁闷不已。 这边儿教儿子归教儿子,那边儿小香菇还是吩咐容嬷嬷帮她注意着皇帝动静。 那蔡嬷嬷虽说是随护嬷嬷,但这祭天事宜一向都是由礼部操办,且祭天本就是皇帝极为看重事,小燕子这么一闹,那简直就是当着百姓们面狠狠扇了礼部官员一耳光。听说那礼部尚书伍龄安可是气不轻。 可气归气,但身为礼部尚书,他也不可能去和这么一个备受圣宠格格计较,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第二日,他就会同负责主办此次祭天事宜礼部侍郎介福一起上了一道请罪折。 小燕子昨天那事儿动静闹得那么大,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他当然清楚这事错不礼部,可他看到这折子内容时,皇帝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那令嫔究竟是怎么教小燕子规矩? 这么重大场合,她竟然把随护嬷嬷给打伤了,而且,竟然还把头和手都伸出去,她难道连女子不得随意抛头露面这么简单规矩都不知道吗?还是……?皇帝眼神黯了黯,雨荷,难道你就真这么恨朕,竟然连几岁小儿都知道事都不教给小燕子? 这么一想,皇帝顿觉一阵气闷,还有那令嫔,她说要给朕一个仪态万千格格,这么久了,怎么小燕子还是这么咋咋呼呼呢?皇帝想到这里,就把那打算上延禧宫去看看生病令嫔事儿给放了下来。 还是等她把小燕子规矩教好了朕再去,免得她,恃宠而骄! 皇帝想到这儿,又想起昨儿个被惊扰到了嘉贵妃,决定晚上就到嘉贵妃宫里去看看她,顺便再看看永瑆,他正这么想着,就见高无庸进来禀报说履亲王允裪并和亲王弘昼递牌子求见。 “宣!”皇帝皱皱眉,看了眼旁边儿摆着西洋钟,这都已是未时三刻了,十二叔和弘昼这是? 没一会儿,高无庸就领着白发苍苍,连走路都是颤巍巍履亲王允裪和和亲王弘昼走了进来。 皇帝自是不会让自己年介七旬叔叔向自己行礼问安,再加上他一看二人进来时那副凝重神情,索性就免了二人请安问:“十二叔,弘昼,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朕,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臣等确有要事启奏!”履亲王允裪微微拱手,神色严肃说。 “什么事?” “回皇上,是关于……还珠格格。” “小燕子?她怎么了?”皇帝不由一怔,以为允裪是说她祭天时惹下那场祸事,不由笑了笑:“十二叔,小燕子刚刚进宫,还不熟悉宫里规矩,朕已经让令嫔慢慢教她规矩了,再说皇后也因为这事儿叱责过她了!”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允裪就知道皇帝误会了,他咳嗽了一声说:“皇上,臣说不是这件事。” “哦?不是这件?那——”皇帝眉毛微微一挑:“是什么?” 允裪和弘昼对望一眼,还是跪了下来,允裪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递了上去:“这是臣等奏折,请皇上过目。” 皇帝有些摸不着头脑瞥了眼地上跪着两人:“十二叔,弘昼,起来罢,朕这里,何必如此……”他便说,边打开那折子,扫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皇帝把下面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那奏折右面第一排写就是:“暂代宗人府宗令和亲王臣弘昼……”宗人府!?这三个字顿时让皇帝眼神一凝。 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管着宗室诸事务地方,乾隆二十一年前,宗人府一切事务皆是由十二叔掌管,从二十一年后,因为十二叔年事已高,他就免去了他宗人府事务,而改由弘昼暂代宗人府诸事。 如今这两人一起联袂而来,加之刚才他们又提到了小燕子,难道说……皇帝一凛,扫了眼恭敬站那里叔侄二人,低下头,一目十行看起那折子来。 这不看还好,越看皇帝脸越黑,这折子上字字句句合起来,简直就是嘲笑他识人不明,被个小女子耍团团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帝越看越觉得怒气勃发,难怪小燕子会如此粗俗,如此不知规矩,她甚至连那“挹翠阁”都能认成把草问!这样人,岂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雨荷女儿? 可笑是,自己竟然还真就信了她那句“因为雨荷恨他,所以才不教她识文断字”话!而且他还因为愧对雨荷,连她害永瑆从假山上摔下来,他也只是小惩大诫了一番。 他善待她,宠爱她,纵容她,全都因为她是等了他一辈子雨荷女儿,他愧对雨荷,所以才对她如此优容。可谁知道,他放掌心中疼爱了这么久人,竟然,竟然不是雨荷女儿!? 皇帝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堂堂大清皇帝,竟然被这么个,这么个京城小混混给哄得团团转!还有那夏紫薇,她真是朕和雨荷女儿吗?居然这么简单就把那些信物交给了这么个小混混! 他一想到冒充了金枝玉叶宫里跋扈嚣张小燕子,还有那同样可疑夏紫薇,就觉得自己额上青筋一下下跳动着。 “皇上息怒!”和亲王弘昼见皇帝脸色不对,忙担心说。 “朕,没事!”皇帝这句话简直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他气到了极处,脸上神色反而不如刚才那么难看了,他咬着牙,恶狠狠说:“那夏紫薇如今可还宗人府?” “回皇上,因兹事体大,臣便宗人府内单独寻了间房给她住着。此事一应相关人等都已羁押了宗人府内!”弘昼见哥哥这个模样,不由打了个寒噤,忙回说。 “好!”皇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朕这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夏、紫、薇!”说到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把这夏紫薇三个字说了出来。 “嗻!”弘昼和允裪忙答应着,两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看来皇帝这回气不轻啊!啧啧,看来那后宫里又要不得安宁了! 这边儿皇帝才出宫,一直盯着养心殿坤宁宫和延禧宫就得到了消息。 小香菇这边儿还好,收到消息之后,她就知道这次小燕子怕是再也闹腾不起来了,而那边儿收到消息令嫔却是脸色惨白。 “冬雪,你再给我说说昨天事儿。”从皇后叱责了小燕子和她之后,令嫔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一样。再加上那日她没去,所以她对那天发生事并不清楚。 只是后来冬雪听人说了一些,回来模模糊糊拼凑了个大概讲给她听了而已。 “是,奴婢听人说,那日还珠格格仪车上对着下面跪着百姓们招手,”冬雪说到这儿,那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鄙夷之意来,即使是她这样包衣出身女孩也知道女儿家不应该这么轻易抛头露面,那还珠格格还是个格格呢,却这么…… “还有呢?”令嫔绞着帕子,这小燕子不知规矩她是知道,出现这样事她只能自认倒霉,可是,令嫔凭着后宫呆了这么多年经验,本能觉得这两天不太对劲儿。 按理说皇后申斥了自己,和自己有隙舒妃等几个妃嫔,那肯定是会落井下石又或者是上门来嘲笑自己一番,可到这个时辰了,都还不见她们人影儿? 不对劲儿,简直太不对劲儿了,令嫔知道,事反常即为妖,那天肯定还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些妃子变得如此安静! “还有……?”冬雪想了想说:“奴婢听说,那些百姓们见到还珠格格后都很激动,还些人冲出来,把后面儿嘉贵妃娘娘仪仗都给冲撞了呢!” “冲撞了嘉贵妃仪仗?”令嫔绞着帕子,低头想了想说:“那嘉贵妃那边儿怎么说?” “回娘娘,奴婢打探过了,嘉贵妃娘娘回宫后就传了太医,听说是很不好!” 令嫔听到这里,就觉得加不安了,按理说这小燕子闯了祸,皇上是必定会到她这儿来责问她,可到现了,皇上那边儿还是没动静,而且,这嘉贵妃卧床不起,如果是平时,皇上也会过去看看,这么个节骨眼上,皇上怎么会和履亲王和亲王出宫了呢? 令嫔又将冬雪说话又细细想了好几遍,小燕子伸出头和手,冲着老百姓们招手,老百姓群情激动,有几个人冲出来惊扰了嘉贵妃,嘉贵妃回宫之后便卧病不起,皇上并未因此事来责问她或是去嘉贵妃宫里看她,反而是跟着履亲王和亲王出宫了…… 令嫔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那履亲王和和亲王,一个是之前管着宗人府亲王,一个是之后暂代宗人府宗令亲王,他们两个合一起,再有皇上这么急匆匆跟着他们出宫—— 令嫔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本能觉得这事十有**和小燕子有关,一想到这儿,她禁不住全身一抖,猛地拽住了冬雪:“你可打探到那天冲出来惊扰了贵妃仪仗老百姓是些什么人?” “啊?”冬雪见令嫔这么激动样子,一怔,仔细回想了下才说:“奴婢没有……”她顿了顿,好似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娘娘,咱们人离贵妃娘娘仪仗还远,倒是奴婢听婉嫔娘娘宫里人说,说是前面大闹起来之后,没一会儿,傅恒大人就请了和亲王过去了……” 傅恒?!和亲王?令嫔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险些厥过去,领侍卫内大臣和暂代宗人府宗令,还有什么事儿会让他们出马,看来那些大闹仪仗队伍老百姓并不简单! 想到这儿,令嫔禁不住站起来,来回绕着圈子,思量着对策,她现根本没办法去探听到那日大闹仪仗百姓究竟是些什么人,但可以肯定是,那些人只怕和小燕子有些关系! 想到这儿,令嫔攥紧手中帕子,做出了决定:“冬雪!” “奴婢!” “去给本宫备上一大桶冷水,本宫要沐浴!” “娘娘!”冬雪吓了一跳:“太医说您身子还弱,再者这天气这么热,若是用冷水,您身子……” “我让你去你就去!本宫身子,本宫自己知道!”令嫔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 “嗻!”冬雪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下去预备了。 没一会儿冬雪就预备好了水,令嫔早就把全身脱得只剩下里衣了,她站那桶水前面,微微闭了闭眼。 “娘娘……”冬雪有些担心望着她。 令嫔回望了她一眼,然后咬咬牙,整个人泡入冷水中,虽说是暑热天气,但她身体本来就虚,这么一泡,顿时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凉沁沁感觉直沁到了心中。 令嫔双手抓着桶沿,深深吸了口气,把头也没入了水中。 没一会儿,令嫔就觉得浑身发冷,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可她还是强撑着水里呆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令嫔实是忍不住了,眼前一黑,昏倒了水里。 “娘娘!”冬雪吓坏了,可之前令嫔吩咐过,只让她一个人里面侍候,她也不敢违逆她意思,只得自己使浑身解数才把令嫔从桶里扶出来。 刚一扶出来,冬雪就有些吃不住了,脚一软,和令嫔一起倒了地上。就这么一下,令嫔竟然醒了过来,她颤抖着手抓住了冬雪衣袖,一字一句慢慢说:“冬……雪,你记……住,我,我不是泡了冷水才受凉,你要记得,今天事对谁都不许说!一会儿,你再去领一块儿冰过来,放,放我屋里……” “娘娘,”冬雪简直都傻了:“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身子不好,又泡了那水,您怎么受得了那冰啊?” “我让你拿,你就拿!”令嫔虽然虚弱无比,但她眼神却还是凌厉让冬雪害怕一缩:“我……只有病越重,她们……才害不了我!你,你记住……!!!”令嫔已经是强弩之末,说完这一句话,她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宗人府内,夏紫薇一句“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还是无转移”让坐上面儿皇帝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俺变成了夜党了么? 雅蠛蝶~明天俺一定要白天就啊就~扭动~挠墙~ 又及~ 四四虽然心理上接受了小香菇做自己额娘,可是要他就这么喊出来~还是╮╭ 紫薇求情 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还是无转移? 她这话一出,皇帝彻底呆住了,他看着跪下面女子那和雨荷有八分相似脸,还有她说这句话时,那眉宇间轻愁和悲伤,简直就跟十九年前自己离开雨荷前那晚,雨荷依偎他怀中,为他送别时神态一模一样! 皇帝禁不住有些恍惚,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叔叔和弟弟夏紫薇说出这句话后已经悄悄带走了周围所有人,只留下几个暗卫保护皇帝安全。他思绪已经回到了十九年前,回到了雨荷身边。 “皇上,从济南到京城,路途遥远,还请皇上一路小心,万分珍重。”得知自己要回京之后,雨荷并没有说出那等希望他留下来,亦或是希望他带她离开之类话。她说,她知道太后召他还京必有要事,她理解他,所以她只是备了薄酒,为他践行。 “皇上,雨荷想到了几句诗……”那夜后癫狂之后,雨荷躺自己怀里,突兀了说了句。 “哦?”暖玉温香怀,纵使是明天就要离别,但皇帝想着自己回京之后就会禀明太后,接雨荷进宫,所以倒也不是那么伤感。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雨荷说着,将两人缠一块儿头发理出来,然后把自己头发和皇帝头发并一起,绕了几圈之后打了个结,她盯着那结看了半天之后,才重偎进了皇帝怀中闷声说:“皇上,妾当作蒲草,蒲草韧如丝,雨荷,雨荷……会一直这儿等着皇上……” “雨荷……”皇帝也有些感动,雨荷举动,分明就是结发啊!结发夫妻,结发夫妻,虽说雨荷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但这即将离别时候,皇帝还是被她这么一个小小动作给感动了。 结发,就是他皇后,也不曾做出这样令他心中一暖动作。 她们心里,他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她们夫君。 而雨荷呢? 她心里,他首先是她夫君,然后,才是皇帝。从没有像现这样被一个女子全心全意依赖着皇帝自然是感动不已,搂着她又**了一番,直至天明,他才和雨荷依依惜别,踏上回京之路。 只是…… 皇帝看着下面穿着一身嫩黄色衣裳面目酷似雨荷女子,可惜天意弄人,他怎么会想到一回来,朝中就接连出事,再加上边境战事,他竟然就这么将雨荷抛了脑后十九年! 十九年了,那句“蒲草韧如丝”还言犹耳,可雨荷,却已是离世数月了,想到这儿,皇帝只觉得胸中一痛,他盯着紫薇,艰涩问:“你娘……她,是不是……很恨朕?” “恨?”紫薇泪眼蒙蒙望着座上人,低头用绢子搽了搽眼睛:“我娘临终前,对我说了几句话……” “哦?你说?” “我娘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说到这儿,她声音颤抖起来。 “雨荷……”皇帝听她这么一说,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她还是恨朕吧?是朕辜负了她!” “不,皇,皇上,我娘还说,即便如此,可她还是要感谢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之人,”说到这儿,紫薇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否则,生命就像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娘,究竟是恨……还是不恨……” 她这话一出,皇帝已经被彻底震撼了。雨荷,你用了一生来等朕,恨朕,想朕,怨朕。可到临走时候,你竟还是告诉我们女儿,因为有了朕,你生命不再像是一口枯井,你……无怨亦无悔。 想到这儿,皇帝已经是抑制不住自己感情,他几步走到紫薇面前,俯身把她拉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方笑道:“好,好!紫薇,你不愧是你娘女儿,你娘心意,朕,知道了!朕定会不负她所托,跟朕回宫吧!朕定会好好待你!” 他这话一出,紫薇顿时感动眼中又流下泪来,她行了个礼说:“谢……皇上。” “怎么还叫朕皇上?”皇帝眉毛一挑:“紫薇,你该改口了!要叫皇、阿、玛!” “是,谢皇阿玛!”紫薇含着泪笑了,娘,我终于按着您吩咐,认了爹,爹也知道您心意了。娘,您这下……该放心了吧? 这边儿父女喜相认之后,皇帝马上就让先前躲出去允裪和弘昼进来,当着他们面,把紫薇介绍给他们。 “紫薇,这是你十二叔公和你叔父,十二叔,她才是朕女儿!她才是真正格格!”皇帝认了女儿,开心拉着紫薇对着允裪和弘昼说。 允裪和弘昼对望一眼,也便哈哈大笑着恭喜皇帝找到了真格格,又把紫薇夸奖了一番,末了,允裪见时辰差不多了,才冷不丁问了句:“皇上,既然真格格这里,那宫里那个,臣等斗胆,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他这话一出,紫薇一怔,而皇帝则是反应过来,他冷哼了一声,恶狠狠说:“敢假冒朕格格?还能怎么办?胆敢冒充皇嗣者,朕,就将她交给宗人府处置了!” “皇阿玛!”紫薇见皇帝提到小燕子时脸色一变,那样子看上去极为恐怖,吓得忙唤了他一声。 “嗯?紫薇?”皇帝转过脸来,见紫薇一副惶恐不安模样,还以为她为了进宫事儿烦心,忙安慰道:“紫薇,你放心,皇阿玛定会还你个公道!” “是啊,紫薇……”弘昼觑了眼四哥脸色,对着紫薇说:“你放心,那假冒皇嗣人,那可是……”他挑眉笑了笑,没接着往下说。 但紫薇是何等聪明人,马上就从他说话时神色猜到了他要说是什么,她禁不住有些骇然。 “小燕子,小燕子……皇阿玛……你意思是,小燕子要,要被……”她几乎不敢说出那两个字来。 “她既然有胆子冒充朕女儿,那她也应该知道这么做后果!”皇帝冷哼了一声:“欺君之罪,理当斩首!” “斩首!?”紫薇脚一软,她颤抖着嘴唇:“怎,怎么会,小燕子……”她想起自己初遇小燕子时,就觉得她古道热肠。而且她虽然有点……那个,但她骗来偷来银子好歹也全部都用了大杂院老老少少上,虽说,虽说她骗了自己,可是要自己看着她去死…… “皇阿玛!”皇帝还没反应过来,紫薇扑通一声就跪了地上:“皇阿玛饶命啊,小燕子,小燕子她虽然骗了我,可皇阿玛,她,她其实还是很善良……”紫薇噼里啪啦把自己大杂院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给了皇帝,然后,她泪眼汪汪望着皇帝:“皇阿玛,紫薇不能,不能就看着她因为紫薇而死,毕竟……毕竟我们也是焚香结拜了……姐妹……啊……” “姐妹?”皇帝看着紫薇这副样子,一皱眉,这样姐妹,骗了她,又骗了朕,要来干什么?可紫薇竟然……皇帝看着紫薇那副可怜兮兮样子,不知怎,眼前她竟然和多少年前雨荷哭泣模样重合起来。 皇帝,心软了。 “罢了!”他皱皱眉:“紫薇,起来罢,咱们满洲女孩儿可没有说跪就跪!”他扫了她一眼,觉得等回宫之后还是把紫薇交给皇后来教养。毕竟皇后可是出身满洲大族乌喇那拉家,规矩自然是不错,而且这样……皇额娘回来了以后,见着这么一个规规矩矩,颇有满洲姑奶奶脾性格格,怕是也不会再追究于朕了吧? 至于那个小燕子? 皇帝冷着脸想,回宫之后,就把她随便往哪里一塞就是了。皇帝一想到那小燕子,就想起当时小燕子重伤昏迷床时,令嫔说那话来。 眼睛鼻子都像朕? 简直是胡说八道,令嫔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像朕了?! 皇帝一想到自己令嫔撺掇下认下了了那个京城小混混,就气不打一处来,等到回宫了,他定要好好申斥下令嫔。她究竟是怎么搞,竟连小燕子像不像他都看不出来了? 皇帝看了眼紫薇,突然想起来,这大半夜,他就这么大喇喇带了紫薇回去也不好,不如……他眼睛一瞟,就瞟到了旁边儿眼观鼻,鼻观心弘昼身上。 不如先让紫薇弘昼府上住几个晚上,等到朕处理完那小燕子事情,再把紫薇接进去! 他这么一说,弘昼自是满面笑容答应下来。 然后他又告诉紫薇,让她王府里呆着,等自己处理完宫内事务之后,便会接她进宫。 皇帝回了宫就想着一会儿定要狠狠训斥令嫔一番,然后再把那小燕子发作了!他一想到她这段时间仗着自己宠她无法无天模样,还有那副不学无术,成天东游西晃样子,就觉得一阵头疼,当时自己怎么就会觉得她像雨荷呢?哼!都是令嫔错! 皇帝一想到这儿,立时就让人去延禧宫宣令嫔过来。 可这人还没走出几步,高无庸就突然凑到步辇旁说:“回皇上,延禧宫来人了!” “哦?”皇帝眉一挑,来得好!他正准备去找令嫔算账呢! “听说令嫔娘娘突发了急症,太医院几位太医都赶过去了,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并舒妃娘娘也都上延禧宫去了。”高无庸低声说。 “急症?”皇帝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急啊!高无庸,上延禧宫,朕倒要看看这令嫔得是个什么急症!” 延禧宫内 小香菇皱着眉看着躺床上,两颊烧绯红令嫔,令嫔,怎么会这么凑巧就病了呢?这也太巧了吧? 她和纯贵妃两人对视一眼,都同时望向了令嫔心腹宫女冬雪身上。 “冬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嫔怎么会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回皇后娘娘,”冬雪赶紧放下手中帕子,跪地上回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昨儿个还好好……可今天,今天就……”冬雪嗫嚅着说。 纯贵妃眉一挑,刚想要说什么,皇帝就到了,众人忙向他请安,皇帝挥手让众人起来,然后坐上首问:“令嫔病怎么样了?” “回皇上。”小香菇见他脸色还算正常,便缓缓说:“令嫔妹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臣妾刚才问了冬雪,她说妹妹昨天还好好儿,可今天就病倒了。”她没接着往下说,但皇帝听了她前面话,扯了扯唇角说:“呵,她这病倒来得巧!朕去看看她!” 令嫔原本是脸颊烧绯红,昏迷不醒躺床上任由太医们诊脉,这皇帝一进来,一群太医忙不迭给皇帝请安,皇帝看都没看他们,直接就冲着躺床上令嫔望过去了。 他这么一看,眉毛立时就皱了起来。皇帝本以为令嫔这次会和以前一样,脸色苍白躺床上,等着自己去抚慰他,他都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他定不会让令嫔好过,可这次,他看着令嫔这副凄惨模样,不由心中一动。 这病,不轻啊…… 想到这儿,皇帝马上把杜太医叫到跟前儿问:“令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烧这么厉害?” 杜太医早就和冬雪商量好了说辞,如今令嫔虽说降了位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且一得知她生病,皇帝可是刚回宫就上她这儿来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宠样子。跪着太医们心里就有谱了,知道一会儿皇帝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了。 “回皇上!”杜太医说:“令嫔娘娘身子一向便不是很好,且昨天娘娘又顶着太阳,跪院子里诚心祭拜,这便是暑热入侵。”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中了暑,娘娘又贪凉,微臣问过冬雪,她说娘娘祭拜完毕后又用了些冰。” “这一热一冷之下,加之娘娘前几日劳累过度,便病倒了!”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才想起来,自己让令嫔跪院内和他们一样祭拜天地事,他这么一想,不由有些愧疚,觉得令嫔病都是因他而起,这么一想,皇帝就禁不住伸手去理了下令嫔汗湿两鬓。 他这么一动,令嫔似有所觉,竟微微睁开了眼睛,她一眼看见皇帝,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皇帝忙摁住了她:“你既然生病了,便好好休息!”他说着,回头看了看,皱起眉:“还珠格格呢?” “回皇上!”冬雪一听,忙说:“因为太医们开了方子,还珠格格抢着去为娘娘煎药去了!”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儿传来了小燕子声音:“哎,你们别挡着我啊!额娘,额娘我把药煎好了!” 她端着药进来时就看见皇帝也,忍不住开心叫着:“皇阿玛,你都好多天没来额娘这儿了,额娘可想你了!”她这话一出,小香菇禁不住嘴角一抽,小燕子,乃真是人才,令嫔就算想要独占圣宠,她也得藏着掖着,靠着各种借口才能把皇帝拉来延禧宫,可你这么一说……小香菇想到这儿,禁不住同情瞥了眼躺床上令嫔。 令嫔一听到小燕子话,只觉得身上汗出多了,她禁不住虚弱笑了笑:“小燕子,你又胡说了!”她说完,又微微皱了皱眉:“皇上是天下万民皇上,而且也不独我一个人念着皇上,这后宫里姐妹,谁心里不是天天念着想着皇上!”她这么一说,既算是解释了小燕子话,又不着痕迹将自己从那独占圣宠嫌疑中摘了出来,而且眼下她正病着,这副病美人样子是了皇帝喜爱。 皇帝一看见她这样子,心底愧疚就越发重了,他抬眼扫了眼小燕子,眼神一凝,想到了小燕子身份,一个京城混混,当时若不是令嫔……想到这儿,皇帝又禁不住扫了眼令嫔。 令嫔是什么人?她能从包衣奴才爬到如今地位,那可是善于察言观色,她自然是看见了刚才皇帝看向小燕子时,闪过他眼底一丝杀意。 杀意? 令嫔只觉得身上冷汗出多了,杀意,能让一向疼爱小燕子皇帝露出杀意,那……恐怕她猜测是真了,那小燕子,只怕真不…… 她还没想完,皇帝已经收回了视线,接过小燕子手中碗,淡淡说:“小燕子,你倒是孝顺。” “那当然!”小燕子完全没察觉出皇帝语气有什么不对,得意说:“她是我额娘嘛,我不孝顺她,谁孝顺她!” “嗯。”皇帝听了这话,眉毛微微一动,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汤匙,竟亲自舀起药来喂令嫔。只不过……皇帝搅了搅药,这药怎么黏糊糊,不像是常日喝那种药,倒像是糖稀似? 他这一下,立时让那纯贵妃和舒妃面色难看起来,皇帝当着她们面喂那令嫔吃药,难道是说……那令嫔并没有失宠?! 一想到这儿,两人脸色都不禁难看起来。 小香菇瞥了她们一眼,没说话,她只是紧紧盯着令嫔脸上神情……小燕子这么个毛毛躁躁样儿,若说她熬药里没加料,那她还真不信了! 果然,令嫔面带感激低头喝了口药之后,那脸色顿时就变得古怪无比,一副既想吐又不敢吐样子,连眼里都泛起了一层泪雾。 “怎么了?”皇帝见她那样子,皱皱眉。难道这药有什么问题? 令嫔用浑身解数才把那药咽了下去,然后,她方苦笑着望着小燕子:“小燕子,你究竟……药里加了多少糖?”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顿时同情无比看着她,这中药里加糖滋味儿……那喝惯人倒还好说,可对那喝不惯人……那可简直就是要命啊! “啊?”小燕子愣愣:“额娘,你不喜欢吗?我怕那个药太苦了,就加了好多呢!!” 加了好多?!这下连纯贵妃和舒妃都禁不住同情看着令嫔,难怪刚才皇上拿汤匙搅着那药时候脸色不对,放了那么多糖,可不都成了糖稀了吗?这又苦又甜…… “呵,小燕子,你倒是对你额娘挺上心……”听了小燕子话,皇帝突然笑了笑,拿着汤匙搅着碗里糖稀状中药,又喂了一匙到令嫔嘴边,然后仿佛漫不经心般问:“那紫薇生病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给她熬过药呢?”他说完,瞥了眼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小燕子,微微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是天黑了。泪牛……呜……又晚了…… 而且……还没做饭……挠墙…… 抓狂顶锅盖奔走…… 皇帝的处置 皇帝处置 皇帝这话一出,那小燕子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而纯贵妃和舒妃等人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小香菇差点被皇帝这句话给呛着。看来这次皇帝是气得狠了,否则,平日里一向看重自己面子皇帝,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就想要发作了她呢? 小香菇瞥了眼跪暖阁里恨不得立刻化作空气太医们,叹了口气。得,皇帝没注意这些事。可她一个皇后这里,如果说也没注意到这点儿事,那事后某人要是算起账来,那岂不是又要够她喝一壶? 想到这儿,小香菇也顾不得许多了,先就走到皇帝身边儿,对着皇帝说:“皇上,您就别怪小燕子了,小燕子一向孝顺令嫔妹妹,如今她这也算是“好心办坏事”,臣妾想着,既然太医们已经诊了脉,且刚才杜太医又说了,令嫔妹妹病乃是劳累过度。索性就先让太医们下去开了方子,再熬上一碗药来给令嫔妹妹喝了也就是了!” 小香菇这么横着插了一杠子,皇帝本来是很不高兴,可他听小香菇这么一串儿话下来,就明白了。这明面儿上,皇后是担心令嫔身子。可暗地里,皇后却是帮着他把那些和这事不相干人驱离出去,怕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到事儿。她这可是维护他面子! 皇后都这么说了,皇帝自然也不能不领情,他立时眼睛一瞪,冲着那群太医吼着:“都没听到皇后话吗?还不下去?!” 他这话一出,那些太医们顿时集体松了口气,赶紧退了下去。 他们这一走,暖阁里剩下就只有小香菇、纯贵妃、舒妃还有皇帝、小燕子和那躺床上脸色发青令嫔了。 皇帝见闲杂人等都走了,才面色冰寒盯着小燕子:“小燕子?怎么不回答朕话?” 皇帝平时对小燕子那是宠溺有加,可这时他冷不丁突然沉下脸这么一问,再加上小燕子心里本来就有鬼,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语无伦次狡辩着:“皇,皇阿玛,你说什么啊,什么紫啊薇啊,我,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嘴角顿时一抽,小燕子,你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不、认、识?”皇帝轻轻说,他眯起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忐忑不安站那里小燕子:“好一个……不认识啊,若是紫薇知道和自己焚香结拜好姐妹竟然会说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皇帝厉声说。 “皇,皇阿玛——”小燕子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脚一软就跪了地上:“皇阿玛,我,我错了,皇阿玛……”她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你错了?你错哪里了?”小燕子这副涕泪俱下可怜模样一点儿都没让皇帝心软,他冷冷问。 “我,我错……”小燕子支吾了一下,又哇一声哭了:“我不该,不该抢了紫薇,紫薇爹!呜呜!!” 小燕子这句话简直不亚于一声惊雷,炸得那满屋子人呼吸顿时一窒! 抢?!她抢了那个紫薇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宠了这么久还珠格格……竟然,竟然不是皇上女儿! 纯贵妃和舒妃对望一眼,眼神刹那间凌厉起来,她们同时看了看那个“还珠格格”,然后又看了眼脸色刹那间变得和小燕子一样惨白令嫔。 毕竟,这满宫里人都知道,当时就是因为令嫔一句话,皇上才认定这还珠格格就是自己“沧海遗珠”。 可眼下,这还珠格格却自己承认她不是皇上女儿,那令嫔…… 令嫔也傻眼了,虽说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这个猜测,可那也只是猜测,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大胆人,胆敢冒充皇上女儿!欺君之罪,那可是杀头大罪啊! 这边儿令嫔傻了那儿,小香菇自然也不能干站着看着,毕竟她可是皇后,出了这样事,就算小香菇自己早就知道小燕子是假冒,可她还是得站出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还没来及说话,那边儿皇帝一个眼神就飞过来了,那意思就是,皇后,你先乖乖站着,别说话! 得,他大爷都这么暗示了,那咱还是乖乖站着看戏吧!小香菇脚步一顿,就这么站一边儿,看着皇帝怎么处置小燕子了。 “现知道错了?”皇帝冷哼了声:“那你当时做什么去了?朕问你是哪年生,你告诉朕你是壬戌年生。问你多少岁了,你说你今年十八岁。” 他这话一出,那小燕子脸都白了,她嗫嚅着:“我,我……” “哼,”皇帝看她这样子,那脸色越发阴沉起来:“朕倒忘了,那时候你被永琪射伤了,还昏、迷、不、醒呢。” 他这话一出,小燕子顿时咋咋呼呼说:“对呀,对呀,皇阿玛,我,我是糊里糊涂才,才这么说……”她边说,边觑了眼一边儿恨不得能马上昏过去令嫔。 皇帝也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冷笑了两声:“是啊,你当时眼睛是闭着,所以朕就没有看仔细,你到底和朕像不像!”他说完,瞟了眼令嫔:“令嫔,你眼睛倒是比朕厉害,一眼就看出小燕子长得很像朕了?”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令嫔脸顿时又青又红,她慌忙从床上滚了下来:“皇,皇上……臣妾,臣妾也是一时,一时眼花,所以,所以……”她语无伦次说着,这,总不能说她是为了讨好皇帝,且皇上自己说了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他“沧海遗珠”,她为了皇帝面前邀宠,才故意这么说吧? 一想到这儿,令嫔那是又羞又气又急又愧,这么几下里一夹,她说着说着就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额娘!”小燕子见令嫔昏地上,吓得跳起来,刚想抢过去扶令嫔,上面儿皇帝直接冷冰冰甩下来一句:“小燕子,朕让你起来了吗?” 他这话一出,小燕子就算胆子再大,神经再粗,也知道皇帝现是非常生气了,她赶紧又老老实实跪了回去。 皇帝见她跪了回去,才冷哼了声,把冬雪叫进来,让她把令嫔扶回床上躺着,自己则盯着小燕子,继续问:“好,当初你重伤昏迷说话做不得数,那后来呢?祭天之前,那么多机会,你怎么就不告诉朕,你不是朕女儿?” “我,我……”小燕子顿时哑口无言,她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皇帝,她是因为皇帝赏赐了她好多东西,而且又给了她一个那么美好额娘,她才舍不得这个爹,想要皇宫里多呆几天吗? “说不出话来了吧?”皇帝见她这副样子是越看越气:“那朕就帮你说!” “你见紫薇孤身进京,且穿着不俗,就起了坏心。先是把她们骗到你那个大杂院里,然后又花言巧语,骗取了她信任。后还打着帮她找爹借口,拿到了信物,然后跑到那木兰围场来找朕!” “我,不,不是……”小燕子一听皇帝怎么说,立刻就跳了起来:“我才没有那么坏!我只是!只是看着她们可怜,而且又容易被骗,才带着她们到了大杂院!而且!而且我真,真没有想要骗她!真没有!” “没有!?”皇帝明显是不相信她话:“那你现这里又作何解释呢?小燕子?” “我?”小燕子这下是真词穷了,她张口结舌站那里。 “朕看你也别说了,你就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才骗了朕女儿!”皇帝说到这儿,冷哼了声:“要不是永琪射伤了你,谁知道你还会不会骗朕替你下手杀人灭口呢!” 皇帝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语,听得小燕子脸皮紫涨,她挥舞着手臂说:“你胡说!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杀人灭口!我,紫薇,紫薇是我,我妹妹啊——!!!!”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眉一扬:“放肆!是谁教你这么对朕说话!来人呐!把她给朕拖出去,杖责四十!” 他话音刚落,小香菇就听到外面儿一阵喧哗,接着,五阿哥永琪带着福尔康,福尔泰就冲了进来:“皇阿玛息怒!皇阿玛息怒!” “永琪?”皇帝见五阿哥跑过来,不由一挑眉:“你怎么来了?” “皇阿玛——!”五阿哥永琪见几个虎背熊腰侍卫拎着小燕子就要出去,不由跪了下来:“皇阿玛,小燕子是女儿家,她怎么经得起那四十大板,还请皇阿玛手下留情啊!”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听到要打她板子,吓得涕泪纵横不停扭动着小燕子顿时像是看见了救星似地朝着永琪喊着:“永琪救救我,我不想被打板子,呜呜……救救我!!!!” “皇阿玛!”五阿哥永琪也是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只是听延禧宫人过来说令嫔昏倒了,且皇帝也去了延禧宫。 这个消息一传过来,五阿哥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本来令嫔平日里待他就不错,如果他现过去,一方面是投桃报李,表示自己对令嫔极为孝顺,另外一方面,皇阿玛看见他这么孝顺令嫔,那肯定也是会对他赞许有加。 再加上那福尔康和福尔泰一听到自己宫里大靠山昏倒了,且又听说皇后、嘉贵妃和舒妃也那儿,他们担心令嫔昏迷着,那皇后并那两个女人肯定会趁机说令嫔坏话,这要是让皇帝因此疏远了令嫔还了得,三个人一合计,马上就奔着延禧宫来了。 一到门口,永琪等人就听见皇帝怒喝声。 要打小燕子板子?! 这怎么可以?五阿哥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立马扑了进去,小燕子可是皇帝掌上明珠,若是救下了她,那可是大功一件,再者……五阿哥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活泼可爱特别格格,他可不想皇阿玛以后后悔。若是自己能劝阻皇阿玛,那以后…… “皇阿玛……”五阿哥看着皇帝怒气冲冲样子,忙扑过去,抱住他腿说:“皇阿玛,请您息怒啊,这四十大板,就算是男人也经受不住,何况小燕子。” “永琪!”皇帝顿时被儿子弄得噎住了,永琪你究竟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打她!他居然一进来就开始为那小混混求情!也不问问朕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皇帝瞥了眼满脸焦急神色五阿哥永琪和小燕子那副如同见了救星似地表情,莫非,永琪和这小燕子……有什么? 这边儿皇帝正阴谋论着,那边儿五阿哥永琪却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皇阿玛心中想什么,他仍旧大声为小燕子辩解着:“皇阿玛,您是天底下仁慈大度皇帝,小燕子虽然不懂规矩,但她心里是真很孝顺您!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惹怒您!” “皇阿玛,都说打儿身,疼娘心,皇阿玛您就算不念小燕子亲娘等了您那么多年份儿上,也该念令嫔娘娘作为小燕子额娘心啊……” 他这话一出,皇帝顿时黑了脸,小燕子亲娘跟他有什么关系!朕为什么要念着她,还有令嫔!要不是她那里说这只小鸟长得和朕像,朕至于闹出这等笑话来吗?! 这皇帝气归气,但五阿哥这番话却打消了他疑虑,看来永琪并不知道这小燕子真实身份!想到这里,皇帝倒是松了口气,可他看着永琪这副拼命为小燕子求情样子又头疼不已:“永琪,够了!小燕子根本就不是朕女儿,也不是你妹妹!” “皇——”五阿哥正绞脑汁想着怎么劝他皇阿玛改变主意,皇帝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也傻了:“小燕子……不是儿臣妹妹?!” “嗯!”皇帝厌恶瞥了眼小燕子说:“这些事朕以后再跟你说!”他说完,沉声道:“还不把她拉出去!” “嗻!”侍卫们答应着就要把小燕子拉出去。 “永琪!永琪!额娘!额娘!尔泰!!尔康!救我啊啊!!!”小燕子这才着了慌,连声惨叫着要永琪救她。 “皇阿玛!”五阿哥永琪被小燕子那副梨花带雨样子弄得心中一疼,他还没弄明白心中这一闪而逝疼痛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候,他身体已经先于他大脑行动了:“皇阿玛,虽说小燕子犯了欺君之罪,可她,可她这些天不也代替了妹妹您跟前孝了啊,而且,您不是也说她是您开心果吗?求皇阿玛看小燕子曾经让您欢乐份儿上,饶了小燕子吧!” “永琪!?”皇帝差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说这是什么话?难道他是要朕饶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五阿哥这话一出口,他脑子里瞬间也反应过来了,这小燕子虽说欺骗了皇阿玛,但她现还是令嫔娘娘养女,若是皇阿玛惩治了她,那以后皇阿玛想起令嫔娘娘来定会很膈应,那相对自己…… 他一想到这里,马上就又重重磕下头去:“皇阿玛,您就算不看小燕子曾经为您带来欢乐份儿上,难道,您也不愿顾及令嫔娘娘颜面了吗?小燕子可是您带着去祭了天,又昭告天下和硕格格,您……” 他话音未落,那边儿皇帝已经是气把放一边儿那碗“糖稀”给掼了下来:“给朕闭嘴!朕还没糊涂到需要你来告诉朕要怎么做!”他被永琪气脸色铁青,胸膛急速起伏着。 “皇阿玛——”永琪看着皇阿玛那副可怖样子,不由浑身一抖,可他为了自己利益,还是坚持着想要说话。 “高无庸!给朕把五阿哥送回他自己地方去!”皇帝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怒道:“一个阿哥,这个时辰还跑到母妃宫里来,成何体统!” “嗻!”高无庸答应着,走到永琪面前,躬身说:“五阿哥,请——” 永琪一把拨开高无庸:“皇阿玛!”他激动说:“儿臣是听尔康说令嫔娘娘病了,因为娘娘平日对儿臣照顾有加,所以儿臣才会赶来探望一下娘娘,儿臣也是关心娘娘身体!还请皇阿玛明察!”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小香菇和纯贵妃并舒妃脸几乎同时扭曲了,天那,这什么人那!这阿哥不得和自己亲额娘以外妃子有过多接触,而这五阿哥呢,以前老是往延禧宫跑也就算了,反正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天他这么一说,皇帝要是不想歪,那简直就是有鬼了! 果然,五阿哥这话一出,皇帝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令嫔平时对你……照顾有加?” “是啊,皇阿玛!”永琪赶紧说:“令嫔娘娘和尔康额娘是表姐妹,尔康和尔泰是儿臣伴读,所以令嫔娘娘才会对儿臣多有看顾!”他现也是反应过来刚才那么说不妥,赶紧把令嫔和福家关系拉出来替自己遮掩一下。 “尔康?尔泰?”皇帝听到这儿,唇角一动,笑了起来:“原来令嫔是看尔康和尔泰面上才对你照顾有加?”他顿了顿:“很好!” 皇帝嘴上说着很好,但那眼底逐渐凝聚起风暴却告诉大家,他很不好,很生气:“鄂尔泰!今日可是福家兄弟当班轮值?” 他这话一出,外面儿立刻进来一个侍卫躬身回说:“回皇上,福尔康福尔泰今日并无差事!” “好!”皇帝点点头,又瞥了眼好似突然发现不妥福家兄弟厉声道:“既然福家兄弟今日没有当值,那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留宫内?!” “皇上!”福尔康见皇帝这么一问,顿时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般:“臣是因为担心令嫔娘娘身体,才和五阿哥一起来……”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儿皇帝脸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你,担心朕、、妃、子身、体?”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永琪连忙说:“皇阿玛,请您谅解,尔康并不是故意这么说,令嫔娘娘和尔康额娘乃是表姐妹,她,她也算是尔康长辈,是以……” “永琪!你闭嘴!”皇帝看着永琪那副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心力交瘁了,他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以后若无朕旨意,你就不要随便到延禧宫来了!” “皇阿玛……”永琪嗫嚅了一下说:“那,小燕子呢?” “她?”皇帝见永琪这个样子,不由眼底一寒:“她,朕必定是要罚!” “皇阿玛!”永琪顿时大惊失色。 “高无庸,传朕口谕,即日起,还珠格格搬出延禧宫,赐居……”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淑芳斋!一应份例比照……”皇帝顿了顿,想起女儿曾经也算受过这丫头照顾,就把那公格格三个字吞了回去:“固山格格!” “嗻!” 皇帝说完,又看了眼一脸如释重负永琪说:“至于福尔康,福尔泰!”他冷哼一声:“朕可以不计较他们擅闯延禧宫,但!朕决不能容忍有人视宫禁为无物!鄂尔泰!把他们拉下去,一人杖责三十!” “皇阿玛!”永琪顿时脸色一变:“请皇阿玛饶了尔康尔泰,他们也是情急之下才……” “高无庸,传旨,大学士福伦教子不严,罚俸三月!”皇帝瞥了他一眼,唇角一勾:“永琪,你还想为他们求情?” “儿臣,”永琪见皇阿玛脸色实是可怖,只得老实道:“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卡死俺了~~ 咩~嘿嘿~ 紫薇定名 处置完小燕子事,皇帝看都没看躺床上令嫔,抬起脚来就走。 这就完了?一心邀宠,害皇帝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令嫔,他不打算处置了?丫,老色龙,乃也太偏心了吧? 小香菇一边腹诽,一边觑了眼皇帝,见他面色铁青,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着还跪令嫔床前冬雪说了句“好好照顾你主子”,便赶紧跟着皇帝闪人了。 那纯贵妃和舒妃对视一眼,捏紧了手中绢子,那令嫔犯下了这么大错儿,可皇上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替她遮过去了?皇上心,也未免太偏向那小贱人了吧?! 舒妃瞪了眼床上躺着令嫔,上前一步就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这边儿纯贵妃就轻描淡写一句:“妹妹,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扰了令嫔妹妹休息。否则她身子好起来,指不定又要……”她意有所指看了眼前面皇帝,没再接着往下说。 舒妃被她这么一提醒,立马就知道纯贵妃这是告诫自己。她不由微微一笑:“贵妃姐姐说是,是妹妹莽撞了。”她和纯贵妃关系也不见得多好,但对上令嫔,她们两个也算是那敌人敌人就是朋友关系了。 这边儿纯贵妃和舒妃各自回宫不提,那边儿小香菇和皇帝回到坤宁宫里,皇帝一进暖阁就一脸疲惫坐了榻上,长长叹了口气。 哟,他这是怎么了? 小香菇见皇帝那副疲惫不堪模样,轻易也不好搭话,便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去把今年进上狮峰龙井“明前茶”泡一盏来。” “嗻!”容嬷嬷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她就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皇上,您今儿个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喝点儿茶,好好休息一会儿?”小香菇伸手接过茶盏,亲自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盯着面前粉彩金地莲花纹盖碗看了半天,等小香菇手都有些酸了,他才伸手接过来,用盏盖刮了刮茶水,轻啜了一口那茶,便把茶盏放到了一边。 小香菇见皇帝那样子,就知道丫心里肯定是有事,不然凭他那么爱喝茶性格,断不至于把这“贵如金”明前茶喝一口就摆那儿不喝了。 皇帝瞥了眼小香菇又是长吁了口气。 小香菇不由嘴角一抽,看皇帝这副摸样,恐怕是因为那小燕子事,有点下不来台吧。她瞧着他那副不好意思开口模样,得,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给你递把梯子过来:“皇上……可是,为了刚才事儿烦心?”小香菇可不会再笨再把那还珠格格四个字问出口,那不是给皇帝添堵吗? “哎,正是。”皇帝叹了口气:“朕是万万没想到,朕宠了这么久人,竟然,竟然不是朕女儿!”皇帝说着说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令嫔也是!哼!朕当时没看清楚,她居然也不知道提醒下朕!只知道顺着朕意思说!” 小香菇见他提到了令嫔,她倒是很想去火上浇油一把,奈何她这方面不是很擅长,只得配合着皇帝说:“令嫔妹妹也是,怎么这么不仔细!”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一皱眉:“什么不仔细,朕看她是成天光顾着邀宠,倒忘记了自己本分了!”他说着说着,那火气越来越大:“令嫔,令嫔,朕当年要不是看孝贤份儿上给了她这个恩典,如今,哼!” 咦?小香菇顿时来劲儿了,哟,大老爷,您总算想起孝贤皇后拉?,再生气一点,好赶紧把令嫔打入冷宫,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咩哈哈! 这边儿小香菇心里小人儿正努力摇旗呐喊希望某人赶紧废掉令嫔,那边儿皇帝发了好一通火,历数了令嫔和孝贤诸多不像之处后……消停了。 “皇后,令嫔如今还病着,朕看以后请安索性也免了。”皇帝皱了皱眉,接着说:“既然她一直对孝贤念念不忘,索性就趁这个机会,为孝贤抄上几部经书,”说到这儿,皇帝想了想,接着说:“朕看也不必抄多了,就只把那《心经》、《佛说阿弥陀经》并那《地藏菩萨本愿经》抄一遍就可以了。等到明年三月孝贤忌日时候,放到长****去。”皇帝说完,突然想起那长****中还供奉有慧贤画像,光让令嫔抄给孝贤,不给慧贤也不好,索性让令嫔再给慧贤也抄一份。 想到这儿,皇帝就把这话对小香菇说了,小香菇自然是称愿不已,要知道那抄佛经之前可是要斋戒沐浴,且是要吃素,这令嫔一次要抄两份,那么多佛经,这下可够她喝一壶了! 这边儿小香菇还没高兴够,那边皇帝儿又想起这令嫔行动处事都老是跟孝贤学,往常他还觉得她和孝贤一样,都是贤惠人儿。可如今这么一看,这令嫔压根儿就是只学到了皮毛,那骨子里还是那股包衣奴才小家子气,一点儿都不像孝贤! 皇帝想到这儿,又有些生气:“皇后,明天送经书给令嫔时候,顺便再把那《女诫》、《列女传》送过去,让她各抄上四十遍!好好琢磨琢磨,何谓“孝”?!何谓“贤”?!” “臣妾遵旨!”皇帝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嘲讽某人不像孝贤嘛!小香菇心里暗笑着,令嫔妹妹,这下你就乖乖呆延禧宫里罚抄吧! 这边儿小香菇正偷着乐,乐了没一会儿,她又想起那小燕子事,果然还是原著力量大啊,这皇帝刚才都气成那样了,竟然还没把小燕子怎么样,只是让她搬出延禧宫,换了个地方住,品级降了一点儿而已。 啧啧…… 她还没感叹完,那边儿皇帝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对了,皇后,还有那小燕子!”他咬牙切齿说。 “小燕子?”小香菇微微挑眉:“您不是已经把那淑芳斋赐给她了吗?” “哼,”皇帝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气闷哼了声:“朕那也是看紫薇和五阿哥面儿上!”他顿了顿:“否则,朕必不会饶她!”皇帝眼中浮出一抹杀意,冷冷说:“朕昨日才带着她去了祭了天,这满朝文武并亲贵们都知道她这么个格格,朕还做不出这等自打耳光事!” “皇上说是。”小香菇顺着皇帝意思说:“可臣妾想,虽说大家都知道这事,可皇上就这么处置了小燕子,那也没谁敢多话!”皇帝要处置谁还不是皇帝说了算,何况这个女子本就犯下了欺君之罪。 只是,她瞥了眼皇帝,就凭这位爷爱面子程度,他还真做不出这等事来。 “哼,朕要处置她,方法多了去了,”皇帝听她这么一说,冷哼一声:“偷天换日,移花接木,这些手段朕还不屑用她身上,再者!”皇帝咬着牙:“朕本可以直接抹了她,让紫薇顶了这“还珠格格”名头……” 对呀,小香菇听他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这可是简单有效办法了,皇帝怎么不这么做呢?这么做倒可以名正言顺堵上满朝文武嘴,这位就是还珠格格,什么?和之前那位不像?你眼花了吧? “还珠格格,哼!那小燕子用过东西,怎么可以又拿给紫薇用!”皇帝气呼呼说:“朕要给紫薇想个堂堂正正封号才是!” 又来了! 小香菇囧,得,皇帝您真是,喜欢时候是爱若珍宝,这发现真相了,那简直就是把人往泥地里踩啊。不过,既然讨厌小燕子,怎么又赐她住那淑芳斋呢?小香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那淑芳斋?” “淑芳斋?”皇帝一挑眉:“皇后莫不是忘了那淑芳斋以前是干什么?” 干什么?唱戏呗?小香菇自然不会忘记那淑芳斋里看那几场戏,等等,唱戏?小香菇顿时噗嗤一声:“皇上,那淑芳斋不是咱们常日里看戏地方吗?”皇帝啊,你果然是小气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那还珠格格就是一耍猴戏,让大家去看热闹么! “没错!”皇帝见她反应过来,眉一扬:“敢骗朕!哼!虽说因为紫薇求情,朕才饶了她一死。等日后紫薇除服出嫁之后,朕再慢慢找机会收拾了她!此之前,就让她好好呆淑芳斋里罢!” 这边儿定了小燕子淑芳斋事,小香菇突然又想起来,这之前小燕子是养令嫔名下和硕格格,这突然降为固山格格,那……皇帝意思莫不是打算把这对儿“神级”搭档给拆伙了? 想到这儿,小香菇赶紧又问:“皇上,这小燕子品级……还有令嫔妹妹……”她这么一说,皇帝也想起来,他皱皱眉:“令嫔不是自己抢着要认小燕子做女儿么……”他说到这儿,又想起当初令嫔巧言令色撺掇他认下小燕子事,不由又有些生气:“昭告天下时说她是朕义女,恩养于后宫。这如今也还是义女,就还是让令嫔养着罢!” “臣妾明白了!”小香菇微微一笑,哪里还不明白呢?皇帝这是落令嫔面子啊,她一个嫔养女,当初说是义女,所以只封了和硕格格,这如今从和硕格格变成了固山格格,还是养她名下。 这明眼人一看都明白,固山格格那是县君品级,往常都是封给固山贝子嫡福晋或是多罗郡王侧福晋、庶福晋所出女儿。这皇家公主封号低只怕就是那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第七个女儿,庶妃伊尔根觉罗氏所出那位格格了。 这位格格是乡君品级,也就是公格格那一类封号,小香菇当时听着容嬷嬷八卦时还奇怪呢。同为努尔哈赤女儿,且生母同为庶妃,怎么她就只被封了个公格格,而她四姐穆库什则封了和硕公主。 容嬷嬷当时对她说,还不是因为那伊尔根觉罗氏不如那穆库什生母——嘉穆瑚觉罗氏受宠罢了。 所以这男人啊,宠一个女人时候那是没边儿没沿儿宠,可要是想要踩一个女人时候,那可也是想办法作践啊…… 小香菇想到这儿,觑了眼皇帝,从昨天到今天皇帝表现,还看不出来他打算废了那令嫔。可就这么把个固山格格养令嫔名下,这里面儿意思么……大家只有各自领会了。不过有一点,现只要一提到令嫔名字,皇帝就满脸不高兴。 唔,就算是不废,看来皇帝这也是膈应上了。 小香菇心里暗乐,不管怎么说,能让皇帝膈应令嫔,那也算是一种进步不是?等以后那小燕子惹祸惹多了,且令嫔又和她牢牢拴一块儿,到时候,她看那令嫔死不死! 这边儿小香菇正阴暗着,那边儿皇帝想起来便说:“皇后,朕倒是忘了,那紫薇……”他说到这儿,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小香菇有些纳闷瞅着皇帝:“紫薇,这个名儿好听,臣妾看,她这个名字,才当得皇上您“沧海遗珠”呢!” “皇后又说笑了。”皇帝一听小香菇这么一说,不禁老脸一红。 “臣妾可没说笑,皇上不是说紫薇娘姓夏么,这夏紫薇,夏紫薇,听上去总比那小燕子好听多了吧!臣妾当时就说呢……”小香菇撇撇嘴:“这再么怨怼皇上,也不能把个孩子名字给取成那样儿。” “皇后说是!”皇帝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小燕子,小燕子!哼!若是按着她说,那她岂不是叫夏小燕子了!朕当初怎么会……”皇帝一想到这茬,顿时又气上了那令嫔。 “皇上也别生气了,这小鸟儿住进了淑芳斋,不刚刚好么!”小香菇安慰了他一下,接着问:“皇上刚才说这紫薇怎么了?” “哦……”皇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朕,呃,想把紫薇接进宫来。”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说接进来就接进来呗,又和我商量做什么?我又管不了你。 想归想,小香菇表面儿上还是和和气气问:“啊,接进来,皇上打算安排她住哪儿?那臣妾可得好好替她打算打算。” “住……”皇帝轻咳了声,伸手拿起那盏茶:“就住你这儿如何?” “我这儿?”皇帝这话倒是没有出乎小香菇意料,她抿抿嘴:“好啊。” 皇后答应这么爽,倒是令大大出乎皇帝意料之外,他本以为皇后又会端出以前那一套什么于规矩不合之类来劝谏他。可没想到……皇帝不由颇有深意看着小香菇,皇后……变了,变得贤惠了。 皇后变贤惠了,那自然是好事。皇帝心里高兴,这阻碍着他找女人大障碍也木有了,那他是精神百倍:“皇后说好便好,那朕明日就带着她进宫。”他说着,就想把那盏凉了明前茶给灌进肚子里。 “哎……”小香菇一见,忙伸手拦住了:“容嬷嬷,再换盏茶上来。”她说完,看了眼皇帝:“皇上,这眼看着也入秋了,天气虽热,可这茶这么灌下去,若是凉了胃可怎么办?”她这么一说,皇帝觉得也是,便把茶放下了。 趁着容嬷嬷去换茶功夫,小香菇便跟皇帝商量着这紫薇进宫来之后品级事儿,毕竟把品级定下来,然后那些份例什么才好发放。小香菇心里是早就想好了,这紫薇品级那是肯定要比小燕子要高,而且好要高得多。 好高让那小燕子一见就眼红,然后自己再敲敲边鼓,让她们姐妹相争去。这紫薇用得好了,那也是一杀人不见血利器啊!且她心里本来就对那小燕子有怨,自己把她调教好了,她以后就不会帮着那小燕子说话了。 不帮小燕子说话也等于不帮那令嫔说话,如此一来么……小香菇心中嘿嘿一笑便问:“皇上,既然您让紫薇住我这儿,那品级事儿也得定下来。她从济南到京城本就辛苦,这又被自己当成好姐妹人给……这样了,那心里定然是极不好受,咱们可得好好安抚下这孩子。” “皇后说是!”皇帝被皇后这么几句话说心里暖烘烘:“朕想是,直接就封她做公主罢!”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不由微微一挑眉:“公主,她倒也是当得,只是不知皇上打算封她……?” “和硕公主!”皇帝这次就清醒了许多,直接就来了句:“就比照当年孝庄太皇太后恩养和硕公主孔四贞例子!” 也对,那孔四贞不就是孝庄太后恩养宫里汉家女儿么,只不过,孝庄太后恩养她原因是因为她父亲定南王孔有德有功于国,她这才把她养于宫内,又封了和硕公主。 这紫薇……她身份可就有些尴尬了,小香菇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瞥了眼满脸笑容皇帝,觉得自己还是先给他提个醒:“皇上,那孔四贞可是那定南王孔有德女儿……”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也记起来了,这孔四贞是因为父亲有功于国才被恩养宫里封了和硕公主,可紫薇,那是自己私生女儿,这身份可就有些尴尬了。 小香菇见他那副为难样子,不由微微一笑:“皇上,臣妾斗胆,敢问紫薇现何处?”紫薇之前肯定是宗人府。可现么,她才不信皇帝会让自己宝贝女儿呆那冷冰冰宗人府里,肯定是另外给她找了个地儿。而且,小香菇敢打赌,那地方十有**就是和亲王弘昼府上。 “老五那儿。”皇帝刚回答完,突然就眼前一亮:“皇后,你意思是?” “皇上,臣妾想着,您既然已经把和婉公主养您身边儿了,且和亲王又和您一向亲厚,那再多添一位和亲王府里格格,也未尝不可!” 多添一个?皇帝一想,这亲王女儿,封个和硕公主,那是怎么都说过去!他这么一想,顿时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办!朕和老五一向亲近,那便再养他一个格格!” “正是呢。”小香菇眉眼一弯,也跟着笑了起来:“横竖咱们都知道,这紫薇是您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格格好。” “嗯,嗯!”皇帝连连点头,这种事,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只要明面儿不走了大褶儿,那就怎么都说得过去了:“等她一进宫,朕便封她做了这和硕公主!” “哎,皇上,等等!”小香菇一听,得,这位又激动上了:“紫薇这可还是孝期吧?这封公主,那可都是格格们出嫁前才封。如今还得另想个什么才好。臣妾听说,那位和硕格格孔四贞当年宫里可是被称为四格格。如今紫薇进宫来,既然还不能封为和硕公主。那自然也得另外想个名儿,咱们叫叫她名儿还好。难道还要让那些奴才们成日里把格格闺名挂嘴上不成?” 皇帝听她这么一说,觉得皇后说也对。总不好老是让那些奴才们紫薇格格,紫薇格格叫吧?那可是雨荷取名字,只有他和雨荷,再有皇后和紫薇长辈们叫……不由讪讪笑笑:“皇后说是,可这名字……” 这皇家格格那可都是按着次序来称,比如令嫔生七格格和九格格,还有纯贵妃和嘉。和嘉本来是四格格,那年纯贵妃身子很不好,后一点念想就是看着她出嫁,可那时和嘉还小,自己索性就先封了她为和硕和嘉公主,给纯贵妃冲冲喜,她也算是唯一特例。这紫薇是以弘昼女儿进来,可不能按着和嘉例。 可紫薇这么一进来,可怎么排序呢?皇帝掐指算了算,紫薇年纪只比和敬小几岁,她比和嘉大,和嘉是大公主,难道要叫她二格格不成?这二格格,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怪!且紫薇身份又摆那儿,自然是不能和正经妃嫔们所出女儿们一块儿排辈…… 皇帝,犯难了! “皇上,臣妾倒有个主意。”小香菇看皇帝一脸为难样子说:“臣妾想着,不如皇上给紫薇取个满名儿,咱们家女孩儿倒没那么大规矩,就这个名字再添上格格两字,那些奴才们叫着也不碍了。臣妾还记得当初太祖皇帝和硕公主聪古伦格格,未封公主前,不也是这么叫么?” 她这话一出,皇帝顿时眼前一亮:“皇后说理!咱们家女儿确没那么大规矩,再者仿太祖皇帝格格们取名,这也算是一件雅事!”他低头想了想说:“朕和雨荷女儿,又是济南,唔,荷花……莲花……咱们满语里,舒宜尔哈可不就是莲花意思?” “舒宜尔哈?舒宜尔哈格格?”小香菇念了念,觉得有些拗口,且这个名字又像是哪儿听到过:“这荷字,可是她娘名字里字儿,皇上,这做女儿,是不是得……避讳?”她觑了眼皇帝,小心翼翼问。 “唔,”她这么一提醒,皇帝也想起来:“朕倒是忘了。”他叹了口气:“朕只想着把这名字给了她,是想使她不忘记雨荷意思。” “皇上这话说,做女儿有谁会忘了自己母亲呢?生恩养恩,这是谁都忘不了,也不能忘!”小香菇嘴角一抽,接过话茬。 “呵呵,是朕太念着雨荷了!倒没注意这个。”皇帝笑笑说:“紫薇给朕感觉……”他眯起眼睛想了想便说:“倒让朕想起了淡而雅桂花,如此,便叫松阿宜尔哈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后续处置来了 抄啊抄啊抄,小令子奋笔疾书宫里,暂时没时间出来作乱……也暂时木有时间管自己女儿鸟 于是……咳咳……远目…… 紫薇要进宫鸟~╮╭ 于是发个盖碗某人喝粉彩金地莲花纹盖碗 紫薇入宫 第二日一早,满宫里妃嫔来向小香菇请安时候,她就顺便把皇帝打算再抚育一位和亲王府格格于宫中事达知诸妃嫔。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纯贵妃和舒妃对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想必这位即将入宫和亲王府格格,只怕就是被那小燕子骗了那位了,她可才是那真正“沧海遗珠”! 只是皇后娘娘怎么会特意挑了这个时辰来说这件事? 纯贵妃一琢磨,心里就有数了,知道小香菇这个时候把这位格格事情抛出来,就是为了先为那位格格铺路,免得她以后这宫里头尴尬。 想到这儿,她不由微微一笑,也顺着小香菇话说:“皇后娘娘,臣妾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这位得了皇上青目松阿宜尔哈格格是个怎样姑娘?” 闻弦歌而知雅意,纯贵妃自动接了话茬,小香菇自然也就顺着把皇帝和自己商量好话说了出来:“说起来也是这孩子福分。你们也知道,和亲王家里小子多,他成日里就和皇上抱怨着儿子们淘气不得了。后来又得了这位格格,听说她出生那时节正赶上那桂花盛开时候,和亲王抱着她就取了个“松阿宜尔哈”名字。” “这位小格格本来是养和亲王福晋身边儿,可后来因为她身子不好,太医去瞧了以后,说这位格格病怕是要到南边儿才能养得好。和亲王和福晋只是不信,又瞧了好些个太医以后都这么说。他才不得不向皇上请旨,把这位格格送到了南边儿去休养。” “直到今年七月,这位格格病彻底断了根,和亲王才把她接了回来。” “这可怜孩子,”纯贵妃听了,禁不住用帕子抹了抹眼泪:“从小儿就离开了阿玛和额娘,皇后娘娘放心,等她来了,咱们必会好好儿照看着她!” “正是呢!”小香菇点点头,又看了看其他妃嫔:“皇上可是亲口说了要封这位格格为和硕公主,为就是她虽南边儿养病,但日日仍旧抄写佛经为她阿玛额娘祈福这份儿孝心。” “是个好孩子,可比……”舒妃倒是随时都不忘记拉扯上淑芳斋里面那个让她万分看不顺眼人:“淑芳斋里那位好多了!” “可不是!”庆嫔岔岔说:“那格格从进宫到现,可是一次都没来过皇后娘娘这里,我替娘娘抱不平!” “呵,”小香菇听她这么一说,不禁瞟了她一眼:“庆嫔倒是有心了,她不来便不来罢,我做长辈,难道还要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成?” “还是娘娘宽宏大量!”庆嫔听了,有些讪讪笑了笑:“只是臣妾刚才听到和亲王这位格格身病中,也不忘为她阿玛额娘抄经事,心里颇有感触。若是臣妾……也能有这么个孝顺女儿便好了!” 小香菇见她面带幽怨这么一说,不由微微挑眉:“如今后宫里皆是雨露均沾,别说是女儿,就是你想要个孝顺儿子,也是没问题。”瞧她说,倒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她早就把皇帝推到外面儿去了,若是还怀不上,就是自己本事不够了! 庆嫔被小香菇刺了一刺,顿时脸一红,也不好再接着说什么,可就这么呆着,她却又有些下不来便说:“说来也怪……”她边说,边往四周瞟了眼:“怎么令嫔姐姐还没到呢?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七格格又病了吧?” 她这话一出,除了知道内情纯贵妃和舒妃之外,其余妃嫔都不由瞟向了那唯一空着那张椅子。毕竟,当年皇上到她们那儿时候,可是无数次被这令嫔用七格格或是十四阿哥病了借口给拉到了她延禧宫。 如今庆嫔这么一说,有几个位份稍低贵人常不由露出了怨怼神情,小香菇淡定扫了眼下面人,拿起摆案上茶,微微抿了口才道:“你也别瞎猜,七格格好着呢,是昨儿个令嫔病了,她……” 小香菇刚要说自己准备免了令嫔每日里请安,让她安心延禧宫里抄经一事,就看见某人被冬雪扶着,颤巍巍走了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香菇一看见她那副娇娇弱弱样子就觉得头疼,这人昨儿个还躺床上起不来呢,且又受了申斥,怎么今儿个就这么巴巴跑了来?事反常即为妖,她不会是又想使什么花招吧?小香菇顿时提高了警惕盯着她:“令嫔,起来吧,你身子不好,从明儿个起,就先不用过来请安了。” 她这话一出,满宫里人除了纯贵妃和舒妃外,都不由面面相觑。皇后一直以来都是被令嫔压着,虽说如今这令嫔被降了位份,但宫里事,谁又能说准。今天姐妹变成明天敌人,又或是今儿个向自己请安人,到了明天指不定就会得了皇上青目,换成自己向她请安了。 这令嫔如今刚降了位份,余威尚,皇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当着人面儿打压她,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这边儿妃嫔们猜测着,那边儿令嫔听得身子一僵,恨得牙痒痒,可如今她是劣势,且近她眼线是一个接一个被拔出来,让她知道,自己再不能坐以待毙,须得主动出击了。 再者昨天皇帝大怒,令嫔虽闭着眼睛躺床上,但她后背上汗可是连床单都给打湿了。自从服侍皇上以来,还从未见过皇上像昨儿个那等大怒令嫔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就得小心谨慎过日子了。 她也算是从奴才位置爬上来人,且自己对于小燕子事确脱不了干系。是以这做小伏低事,她也没觉得多委屈。而且从昨天皇上表现来看,他到底人前替她留了几分面子,所以皇上心里应该还是念着她吧? 只是因为面子上下不来,令嫔这么一想,顿觉得心平气和,皇后,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也太着急了些!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令嫔到底还是行了个礼下去才站起来,冬雪搀扶下坐到了座位上。 小香菇见她坐下来,想了想便说:“令嫔,你来正好,本宫倒是省了些事。”她说完,看了眼容嬷嬷说:“嬷嬷,把本宫给令嫔准备好东西拿过来!” “嗻!”容嬷嬷这一声答应极其响亮,弄得下面儿妃嫔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这是打什么哑谜。 没一会儿,容嬷嬷手里端着个托盘便回来了,小香菇往那托盘上看了眼,便对着令嫔说:“令嫔,明年三月就是先皇后忌日了。先皇后待你极好,且你也一直念着先皇后,你这段时间就把这《心经》、《佛说阿弥陀经》并《地藏菩萨本愿经》每本抄上两份,待到明年供奉到长****去。” 她这话一出,令嫔脸色顿时一变,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软禁她?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皇后就又开口了:“再有这《女诫》、《列女传》,令嫔你抄完了佛经,就好好儿研习下这两本书,每本书各抄上四十遍,皇上……”她刚想把皇帝话原封不动扔给令嫔,就听见外面儿小太监通传,接着,皇帝就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小香菇忙带着一众妃嫔给皇帝请安。 “起吧!”皇帝心情大好,手一挥,让众人起身。 等到众人都起来了之后,那边儿令嫔因起太急,身子立时一晃,急得旁边儿冬雪叫了声:“娘娘!” 她这一声,立时就让皇帝视线扫了过来。令嫔暗道得计,忙虚弱摇摇头,止住了冬雪,自己忙又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冬雪无状,都是臣妾错,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冬雪!” 她这话一出,小香菇不由眉一挑:“令嫔,你这话说奇怪,我责怪冬雪干什么?” “臣妾……”令嫔本以为皇后会对着跟她干,当着皇帝面儿责罚冬雪,然后自己再一边儿柔弱一下,定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谁知道自己递过去杆子,皇后竟是理都不理,她顿时被噎住了,不由支吾了句:“是,是臣妾太急,怕……” “怕皇后责罚你宫里人?”她话音未落,那边儿皇帝一皱眉,接过了话茬。因为昨天对着令嫔坏印象,他今天可是怎么看她都觉得有些碍眼。那冬雪那一嗓子确实是无状了点,皇后要罚也说过去,不罚也是可以。 只是你令嫔突然跳出来说这么一句,若是皇后真罚了那冬雪,岂不是显得她没有容人之量? 皇帝想到这儿,那眼神不由暗了下去,这令嫔也是,当着朕面也耍手段!再者,你现好歹也是个嫔,怎么反倒为了个奴才就这么跪来跪去,真是小家子气!皇帝瞥了眼容嬷嬷手上托盘,脸一沉:“令嫔,行了,皇后已经跟你说了吧?回去你就把那几本经书抄出来!你不是一向都跟朕说孝贤待你极好吗?回去以后就把那《女诫》《列女传》各抄上四十遍,好好琢磨琢磨,什么是“孝”!什么是“贤”!” “皇上……”他这话说有些重了,令嫔也不是笨蛋,她虽然气苦,可也只得委委屈屈蹲□应了,又命一旁站着冬雪接过那托盘。 皇帝正准备把紫薇介绍给皇后,就看见令嫔呆自己座位上,翻着皇后赐给她书,不由就联想到了那冒充自己女儿小燕子。这么一想,他顿时就不爽了:“令嫔,还不回去抄经,朕看你是闲很了!”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是躺着也中枪令嫔顿时一怔。可还没等她说出话来,皇帝又是一句话丢过来:“你既这么闲,且朕看你刺绣功夫也不差。那佛经并那女诫、列女传抄完了以后,你就再把它们绣下来,索性做几个绣屏来。朕看也不必多,长****里摆一架,延禧宫里摆两架,一架摆你自己屋里,另外一架送到小七屋里。”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微微扬起唇角:“再有那淑芳斋,你也送一架过去,免得小燕子觉得你这额娘薄待了她!”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立马瞟了眼刚才跟皇帝身后进来,穿着香色百蝶穿花旗袍,一直低眉顺目站一边儿紫薇,见她脸色刹那间一变,咬紧了下唇,悄悄以眼觑着令嫔。 令嫔倒是没注意到这么多,她还以为紫薇不过又是皇帝从南边儿带回来女人,所以就没怎么注意她,皇帝这么一说,她立时就脸色一白,知道自己今天过来算是莽撞了,她禁不住捏紧了帕子,暗中是恼恨不已。 可恼恨也没办法,皇帝已经发了话,她也不敢不走,令嫔只得遵旨回宫了。 这边儿令嫔一走,那边儿诸妃嫔视线就都移到了皇上身边站着这个穿着一袭香色旗袍姑娘,皇帝见众人都打量着自己宝贝女儿,便哈哈大笑着说:“倒是朕忘记了,来,松阿宜尔哈,见过你皇额娘并诸位母妃。” “松阿宜尔哈见过皇额娘。”小香菇见紫薇袅袅婷婷移步到中间,跪下来磕了个头。这一串儿动作做竟然是异常标准,可见和亲王福晋连夜调教还是有效果。不由点点头:“好了好了,松阿宜尔哈,起来吧。” “谢皇额娘。”紫薇站起身,然后才又给纯贵妃和舒妃和其他妃嫔们请了安。见了礼,皇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让众人散了。 待到众人散了以后,坤宁宫里就只剩下小香菇、皇帝并紫薇了,小香菇见没有外人,才把紫薇拉到身边儿:“紫薇,苦了你了。”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把紫薇拉到自己这边儿来,那肉麻话那可就是毫不吝啬说,反正现代又没少看这些电视剧。 果然,紫薇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眼圈一红:“皇,皇额娘,紫薇不苦。”她还有些不习惯这么说。 “不苦?”小香菇闻言不由挑挑眉:“罢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一点。”她说着,瞥了眼皇帝,皇帝点点头,她就接着朝下说了:“紫薇啊,你如今进了宫,那可就比不得家时轻松了。” “紫薇明白。”想来昨天和亲王福晋接了旨以后,还是给小丫头普及了下深宫存活基础知识,紫薇听了小香菇话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明白就好。”小香菇看了她一眼,这宫里怕就是那理不清自己身份,又或者仗着身份欺压别人人,要知道这类人,若是永远得势还好。若是她们一朝失势,那下场绝对是不好看! “再有,你这名字以后我和皇上并太后,也就是你皇玛嬷喊得了,以后当着外人,你就是和亲王府松阿宜尔哈格格了,这个你可得谨记!” “紫薇,明白……”紫薇忍不住红了眼圈,勉强道。 “我知道你心,毕竟这个名字是你娘取。”小香菇见她这样子,少不得开解道:“可你也知道,这做娘大心愿,就是希望儿女能平平安安。这宫里要想平安,那就得越少人知道你以前事越好!再者,紫薇是你娘女儿,难道松阿宜尔哈就不是你娘女儿了不成?” 她这话一出,紫薇强忍着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一下子跪了下来:“皇额娘,我,我想我娘了……”她这话一出,旁边儿一直听着皇帝禁不住脸色变了变,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他却没有开口,只是长吁了口气。 “乖孩子……”小香菇以前也算是怪阿姨一枚,虽说这紫薇今年已经十八了,但这么一跪,加上她本就生得漂亮,那眼睛雾蒙蒙这么看着小香菇,顿时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心里大吼美女啊,美女…… 名正言顺拉着小美女嫩嫩手安慰了一会儿,小香菇才接着往下说了:“你如今虽说孝期,但因你是顶了和亲王府格格名头进宫,所以那孝服也就不能穿了,我给你准备了些青色、蓝色衣裳,这些你只自己屋里穿穿也就罢了,切记出屋就得换上别衣裳。” “紫薇明白。”紫薇答应着。 “再有,我和你皇阿玛商量了,横竖你如今孝期,也不能给你指婚。索性就让你先住坤宁宫里,等见了你那些姊妹以后,你就呆自己屋里,好好儿为你娘抄几部佛经,对着外面儿,我就说你还有几本经书要赶着抄出来,便暂时不会客了。” “谢皇额娘!”紫薇听着小香菇字字句句都是为她着想,禁不住站起身,又行了个礼。 “罢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小香菇拉起她,瞥了眼皇帝说:“你皇阿玛既把你托给了我,我也就把你当作女儿了,有些话,我还是得告诉你。” “你娘没了,按例你是要为她守孝三年,可如今你也大了,且又是顶了和亲王府格格名义进来,且皇家再没有二十来岁格格还没指婚,所以我和你皇阿玛商量了下,就改三年为一年,待明年除了服,正好和你妹妹兰馨,和嘉一起指婚。”小香菇说到这儿,又瞥了眼皇帝:“皇上,差不多也该给下面打招呼了,这和硕公主公主府,那可得早点儿建起来!” “朕知道!”皇帝点点头,又看了眼皇后,觉得皇后这么一番话下来,真是说到了人心里,既解了紫薇思母之情,又告诉她日后要如何自处。皇后,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那边儿皇帝赞叹着皇后贤惠了,这边儿小香菇又拉着紫薇,告诉她自己给她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又说就既然要守孝一年,除了那明面上不能走了大褶儿,该到场合要到之外,就让她呆坤宁宫里,好好为她娘抄经祈福什么。 这边儿小香菇正说着,那边儿皇帝就想起自己还有事,便说:“皇后,朕还有事,紫薇朕就交给你了。” “臣妾知道了,请皇上放心。”小香菇忙站起来说。 “嗯。”皇帝点点头,又看了眼紫薇:“紫薇,你们娘儿两个先聊着,朕晚上再过来看你们!”他说完,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对了,皇后,朕倒是想起来,横竖过两天要让紫薇见见她兄弟姊妹们,索性一会儿永瑄和心雅醒了,你就先让紫薇见见她这两个弟妹吧!”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 --今天起来就去看病了,嘤嘤嘤嘤嘤嘤…… 又及~亲爱狐~╭╮,俺按着乃想~让某人绣经去了,啊嘎嘎~ 又及~时间太晚鸟~俺明天再来回复大家……╭╮ 紫薇听课 皇帝这么一说,小香菇想了想,便直接问容嬷嬷:“嬷嬷,去看看永瑄和心雅醒了没,若是醒了,就先带他们过来见见姐姐。”她本来想说姐姐,可若是真这么说出来了,一来紫薇脸上不好看,二来永瑄和心雅现正是学说话时候,若是这么姐姐,姐姐叫,被那些有心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嗻!”容嬷嬷应声就过去看了,小香菇见她出去了,便温言软语和紫薇说着话:“皇上已经吩咐了,过两天就找时间让你见见你这些兄弟姊妹们。”她顿了顿,接着说:“你皇阿玛跟前总共有十五位阿哥,十位格格。阿哥里面除去已经没了大阿哥定安亲王永璜、二阿哥端慧皇太子永琏、七阿哥哲亲王永琮、九阿哥永瑜、十阿哥永玥、十三阿哥永璟并十四阿哥永璐之外,就只剩下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和我十二阿哥永璂十五阿哥永瑄了。” “这些阿哥们额娘你可都得记清楚,大阿哥额娘是哲悯皇贵妃,她是早就没了。”小香菇说到这儿时,顿了顿,严肃说:“这二阿哥端慧皇太子永琏和七阿哥哲亲王永琮都是先皇后儿子,你皇阿玛是喜爱和敬重先皇后,到现,先皇后住过长****都还封着,你以后若是得闲了上外面儿去逛时,可千万记得不要走到那边儿去。” “紫薇明白。”紫薇听了忙点点头。 “再有三阿哥永璋和六阿哥永瑢,他们额娘是纯贵妃,日后你自然会见到她,她女儿和嘉,她年纪比你小,你做姐姐可得照顾着她。” “四阿哥永珹、八阿哥永璇,九阿哥永瑜、十一阿哥永瑆都是嘉贵妃儿子,嘉贵妃身子不好,这些日子倒是没过来,等以后有机会再说罢。”小香菇说到这儿,微微一笑说:“永璂这个时辰还上书房,这皇宫里规矩,阿哥们一满了六岁就要进上书房读书,寅时就要起身,到了未正二刻才放学。永瑄……”小香菇刚说到这儿,就看见容嬷嬷走了进来说:“回皇后娘娘,十五阿哥和十格格还睡呢。” 小香菇一听,不由就回头对着紫薇一笑:“瞧瞧,这可真不巧。” 紫薇一听,马上说:“皇,皇额娘,不碍事,等……弟弟,妹妹起身了,我再来。”她说着说着,脸上有些泛红,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有些别扭,不好直接称呼皇后儿子女儿为弟弟妹妹。 “嗯,也好。”小香菇看她那个样子,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一下太急了。人到了一个环境里面,也是会有个适应过程。她想到这儿便笑了笑说:“既如此,我也不留你了,等永瑄和心雅醒了我再让人过去叫你。”她说着,瞥了眼容嬷嬷:“嬷嬷,你先带着格格回屋里去。”她说完,又拉着紫薇手说:“我刚才瞅着你规矩倒是不错,想来昨日和亲王福晋必定是连夜教了你规矩?” “是,皇额娘……”紫薇忙点点头。 “学规矩可是累人了,想来你也累了,”小香菇说着,瞥了眼容嬷嬷,使了个眼色才道:“那你便先跟着容嬷嬷回屋去好好歇一会儿罢,等到永瑄和心雅醒了,我自会让人过来叫你。” “是。” 紫薇忐忑不安跟容嬷嬷身后往自己屋里走去。从坤宁宫正殿到她住屋子不过一小段距离,但皇宫之中,富丽堂皇,且这坤宁宫又是皇后所居正殿,那庄严气派自然是不必说。 她这么一路走来,见到那些侍卫们个个是目不斜视立于阶下护卫着,而来往宫女们见了她亦是跪路旁行礼,虽说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宫女,但这正殿外面儿除了她们走路时花盆底落地上时发出脆响外,就只有那落院内树枝上鸟儿清脆鸣叫声了。 皇宫里一切和她想象几乎完全一样,庄严、肃穆。 还有皇额娘,紫薇眼前浮现出皇额娘那带着笑面容,她面容不算是十分精致,但却端庄大气,越看越舒服。还有她说话时和善语气,并那通身气派,紫薇想着想着,脑海中陡然便蹦出了四个字来“母仪天下”! 皇额娘,真不愧是正位中宫,母仪天下皇后啊! 紫薇刚感叹完,前面儿容嬷嬷已是带着紫薇走到了地方:“格格,这里就是您住屋子了!”容嬷嬷说着,守外面儿两个宫女已是推开了门。 紫薇捏着帕子,跟容嬷嬷后面儿走了进去,她们刚刚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儿宫女衣裳女子冲了过来:“小姐!” “金锁?!”紫薇顿时大惊,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冲了过去,握住了金锁手,泪眼蒙蒙说:“金锁,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姐,我,我也是!”金锁也是哭得抑制不住:“宗人府里你被带走了,然后就再没回来,柳青柳红都说,都说你被……被……”她说着说着,又忙上下打量着紫薇:“小姐,你这一身……好漂亮,是,是你爹,哦,不,是皇上赐给你吗?” “嗯!”紫薇强忍着眼泪点点头:“是皇阿玛赏给我。” “太好了!”小丫头眼里带着泪:“小姐,你终于认了爹了!这下……太太总算能瞑目了!”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紫薇顿时想起了她娘临终前拉着她手,死命要她一定要上京认父,还有临去时她依依不舍眼神:“紫薇,娘,娘不能再看着你了,你……你一定要找到你爹,让你爹,让你爹给你找个好归宿……那,那样……娘,娘九,九泉之下,也就放,放心了!” “娘……”紫薇压抑多时泪水终于被金锁这么一句话给勾了出来,主仆二人抱一起哭得难以抑制。 容嬷嬷站一边,瞧着这她们两人哭成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酸酸,只是……她瞥了眼门外,便轻咳了一声:“格格——!” 这一声顿时让紫薇记起了自己现身份和所处地方,她忙扯了金锁袖子一下,含泪对着容嬷嬷说:“嬷嬷,对,对不住,我……” “格格思念亲人,乃人之常情。”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只是时间紧迫,奴婢少不得要先给格格讲一下这宫里规矩了。” “嬷嬷请说!”紫薇听说,忙给金锁使了个眼色,金锁便搬过一个绣墩来,请容嬷嬷坐了。 容嬷嬷谢过座,侧着身子坐下方说:“格格,我听这位……”她扫了眼金锁说:“一口一口一个小姐。”她这话一出,那边儿金锁脸色一白,她被送进宫来之前,那和亲王府嬷嬷已是说了,让她叫小姐格格,可刚才一激动,就全忘了! “我……”金锁才欲开口辩解,容嬷嬷已又是一个凌厉眼神过来:“格格,格格去了南边儿这些年,想是对宫里规矩已有些不大通了。”她说着,又瞥了眼金锁说:“宫里不比外面儿,这小姐二字,是务必要去了。从今往后,这里就只有格格,可没有什么小姐。”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金锁点头如捣蒜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我”字,以后也得改为奴婢!” “嬷嬷……”紫薇忍不住拉住了金锁手:“金锁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要是她自称奴,奴婢,那我……”她咬着嘴唇,不安盯着容嬷嬷。 “格格说笑了。”容嬷嬷微微一笑:“这屋里,格格便是主子,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可若是出了屋子,满宫里主子多了去,难道还要她这么“我”来“我”去不成?” 她这话一说,紫薇和金锁立刻就明白她意思了,就是说这屋子里,她们怎么称呼都没问题,可要出了屋子,那就得照着宫里规矩来,且容嬷嬷这么一说,也是提醒她们,宫里危机重重,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想通了这点,紫薇和金锁都不由感激望着容嬷嬷。 被两个漂漂亮亮小丫头这么盯着,饶是容嬷嬷也不由有些尴尬,她咳了声,接着说:“宫里规矩多,日后格格少不得要跟着教养嬷嬷们学规矩。” “嗯嗯!”紫薇听得频频点头,从进了皇宫之后,她便明白了这规矩重要性,别不说,单看那些宫女嬷嬷们规矩,就足以让人肃然起敬,她刚才这么一路走来,只觉得缚手缚脚,生怕行错一步路,让人看了笑话去。 这一听到说以后还要跟着学规矩,那她哪有不愿意? 容嬷嬷见紫薇这么一副“我很乖,我要学规矩”可爱模样,立时觉得她不愧是真正格格,这气度还有这副愿意认真学习样儿,就不是那假格格可以比。 一想到这儿,容嬷嬷不由又松动了几分说:“这规矩日后皇后娘娘自会派教养嬷嬷来教导格格。”她顿了顿,又说:“奴婢今日便先捡些简单说了。” “是,嬷嬷请说。”紫薇和金锁忙正襟危坐等着容嬷嬷说。 “宫里,衣食住行皆是有规矩,有定例。”容嬷嬷说到这儿,瞥了眼紫薇说:“比如格格如今虽说未封品级,但皇上已经吩咐下去,格格一应份例,就照着和硕公主品级来。” “和硕公主?”昨天学规矩时候,和亲王福晋并未提到过这个,所以紫薇不由满头雾水望着容嬷嬷。 “正是。”容嬷嬷点点头说:“本朝公主品级,第一等就是皇后所出固伦公主,比如格格您大姐姐,先皇后所出固伦和敬公主和皇后娘娘所出十格格。第二等便是由妃嫔们所出和硕公主,比如纯贵妃娘娘所出和硕和嘉公主。第三等是亲王嫡福晋所出女儿,封为和硕格格,这里面也有个特例,就是您姐姐,养皇上跟前和硕和婉公主……” 这和硕和婉公主事,紫薇是听和亲王福晋说过,她忙点头说:“我知道。” “再有这第四等,为多罗郡王嫡福晋所出之女,号多罗格格。再有那第五等,虽说也为多罗格格,但却为多罗贝勒嫡福晋及和硕亲王侧福晋,庶福晋所出之女,所说也号多罗格格,但比起那多罗郡王女儿,却是差了一等。” “再有便是固山格格,为固山贝子嫡福晋和多罗郡王侧福晋、庶福晋之女。”容嬷嬷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瞥了眼紫薇:“再有便是公格格,是奉恩镇国公、辅国公嫡福晋或是多罗贝勒侧福晋,庶福晋女儿。” “再往下还有五品格格和六品格格,格格常日里也不会见到她们,奴婢便不为格格详述了。” “哦。”紫薇被她这么一串儿格格给绕晕晕乎乎。 “这品级不同,自然待遇也不同。格格要谨记,您可是养皇后跟前儿和硕公主。这若是遇上了品级比您低和硕格格或是其他什么格格,那自然是要拿出和硕公主身份气度来,等着她们先向您行礼。再者,格格平日里也只需要跟您姊妹们说话也就是了。皇家等级森严,若是格格巴巴去和一个公格格又或是一个固山格格混一起,那可是会让宫里奴才们看不上!” “是,我明白了!”紫薇一听,急忙点头。 “格格平日里穿衣裳,分朝服、吉服和常服三种,因格格如今尚孝期,所以皇后娘娘先就吩咐奴婢为格格备下了青、蓝、绿三色衣裳,这些衣裳尺寸都是比着和亲王福晋送进宫来格格您尺寸赶制出来,为就是您屋子里抄经时穿。” 她说到这儿,紫薇忙起身谢过,那边儿金锁又忙着沏了杯茶递到容嬷嬷手上,容嬷嬷接过茶,也没喝,接着又道:“但格格您如今是以和亲王府嫡出格格身份入宫,所以这衣裳是断不能给别人看见。”容嬷嬷再次提醒。 “紫薇明白了。” “这朝服、吉服如今尚赶制,这常服颜色就是当季蟒缎、云缎等各色缎子裁了来做成,皇后娘娘想着格格初次入宫,特赏了三匹今年贡上来妆缎为格格裁衣。这衣服裁出来,再加上和亲王福晋为格格预备衣裳也够了。” 容嬷嬷说着,回手招了招,外面儿候着宫女便捧着好几个托盘进来,容嬷嬷便指着左边那个托盘说:“格格请看,这是皇后娘娘赐下妆缎。” 紫薇一眼过去,见那妆缎颜色鲜艳极是漂亮,不由真心说:“谢皇额娘赏赐。” 她话音刚落,这边儿容嬷嬷又让其余几个宫女上来,指着她们手中托盘说:“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格格,夏天带首饰,宫里规矩,冬着金,夏着玉,”她说着,见一边儿金锁用心谨记样子便又笑了笑:“这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只要记着就好!也有不这么带。” “这一个盘里是娘娘赏给格格玉、翡翠、金镶玉扁方,并金镯玉镯。指约、玉牌、琥珀牌、蜜蜡牌。”她说完,又指了指另外个盘子说:“这里面儿是娘娘赏给格格镶嵌金累丝兰花簪、金花点翠簪、镶金梅花簪并各色玉簪,再有金累丝宝盖穿珠挂络蛮子珠一对,并三副珍珠耳坠。” 她说完,又指了指第三个盘子,这个盘子里摆着各色宝石并一整套头面:“这里面儿是娘娘赏给格格满妆头面一份。” 她说完,便让金锁领着那几个宫女到暖阁里把东西放下,然后又有个宫女上前来,手里托盘里摆着全部是些银色头面首饰,容嬷嬷也让她把托盘放下了才对着紫薇说:“宫里规矩,只有穿孝服时才戴银首饰,格格可得谨记。” 她这话一出,紫薇马上就明白容嬷嬷这是提醒自己,若是为她娘抄经时候可以戴着这些首饰,她顿时眼圈一红,起身道了谢。 看完了首饰衣裳,容嬷嬷又略讲了下宫里衣食住行等规矩,然后又给紫薇讲到了她兄弟姊妹们,这虽说刚才小香菇讲过,但一时之间,十多个兄弟姊妹,紫薇哪里记得住,容嬷嬷只得又讲了一遍。 这兄弟上面儿,因为紫薇以后也不会常常和他们碰面,所以嬷嬷也就讲了讲规矩,说皇宫里规矩,皇子但凡十五岁便会大婚分府,出宫居住,紫薇自然也是明白她意思,这古来便有“男女七岁不同席”规矩,且又身皇家,她自是不会和自己兄弟们有过多接触。 然后容嬷嬷又说到公主,这公主里头,第一个要提就是如今大公主,得皇帝宠爱固伦和敬公主。 “固伦公主乃是先皇后所出,得皇上宠爱。”容嬷嬷加重了语气。 “紫薇明白了。”紫薇忙答应着。她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容嬷嬷这是提醒她,以后一定要和这位公主搞好关系。 “再有就是和嘉公主,她是纯贵妃娘娘所出,明年会和皇后娘娘养女兰馨公主还有格格您一起指婚……” 她这话一出,紫薇顿时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嬷嬷……” 容嬷嬷见她这样,不由微微一笑:“格格且放宽心,皇上如此疼爱格格,定会给格格指个文武双全额驸!” 紫薇被她这么一说,那脸是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这和硕公主额驸,自然也不是谁都能上来。”容嬷嬷瞥了紫薇通红小脸一眼说:“首先,家世定要配上公主。本朝公主指婚,要么就是蒙古诸部王公、亲王、郡王,或是有资格承袭爵位世子。要么就是朝廷内寻着一位年轻有为,家世不错……”容嬷嬷刚说到这儿,外面儿就进来一个小宫女,说是十五阿哥和十格格醒了,皇后娘娘让松阿格格赶紧过去呢。 紫薇一听,忙收拾了下自己,便赶紧和容嬷嬷一起去了坤宁宫。 一进暖阁里,紫薇就看见小香菇怀里抱着个长得极可爱极讨喜小男孩,而炕上则有个穿着一身儿香色小长裙小丫头那里爬来爬去,那炕头上还堆着若干玩具,甚至,甚至……还有一只长得奇奇怪怪……猪? “紫薇丫头?”小香菇见紫薇盯着麦兜一副瞠目结舌样子,不由好笑唤了她一声。 “皇额娘……”紫薇回过神,不由脸一红,赶紧过来请了安,然后又望着小香菇怀里小男孩:“他……就是,就是永,永瑄弟弟了吧?” “正是呢!”小香菇听了她话后,笑眯眯戳了下永瑄嫩嫩小脸:“永瑄啊,这是你松阿宜尔哈姐姐,来,叫姐姐!” 永瑄听了她话,那双点漆似眸子一下子就扫了过去,紫薇被他这么一看,竟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永瑄看了她一眼后,便把小脸一扭,压根就不给他额娘小香菇面子,小嘴抿紧紧,就是不开口。 小香菇见他这样,不由对着紫薇讪讪一笑:“这孩子就是这么个性子,我教了他这么久,他都还没学会管我叫皇额娘……” 她这么一解释,原本因为永瑄动作而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紫薇也不由跟着笑了笑:“皇额娘,弟弟还小呢,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叫您了。” “那倒也是。”小香菇自然是明白这欲速而不达道理,她点点头,把永瑄放到了炕上,又伸手把满炕乱爬心雅给捞了起来说:“心雅,来,叫松阿姐姐……”紫薇见小心雅这么乖乖偎小香菇怀里,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小妹妹,不由疼惜笑了起来:“妹妹真可爱……” 她话音刚落,这边儿心雅突然就裂开了嘴,笑呵呵冲着紫薇伸出了手:“啾…啾……” “是姐姐,不是啾啾……”小香菇不由扶额,她家宝贝儿子女儿,一个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一个是一开口就出错。 这边儿小香菇正头疼抱着心雅,那边儿坐炕上,把麦兜小猪提拎到自己面前永瑄小脸一沉,口齿清楚叫了声:“丫丫!!” 他这话一出,小香菇顿时一怔,她可是头回听到永瑄这么口齿清楚开口叫人!但是……惊喜了一下之后,小香菇又黑线了,儿子喂,你第一回开口怎么叫不是俺,而是心雅啊…… 这边儿小香菇内牛满面着,那边儿心雅听见哥哥叫自己,顿时小香菇怀里扑腾着想要往永瑄那边儿去。 小香菇见状,忙把心雅放到了炕上。 心雅一到了炕上,马上嘴里就“菇菇,菇菇”叫着往永瑄方向爬过去,等她爬到永瑄身边儿,竟一下子停了下来,乖乖趴他身边儿,嘟着小嘴,眨巴着眼睛望着哥哥。 小香菇看着儿子停下了捶麦兜动作,竟然伸手摸了摸心雅小脑袋,还满意点着头,不由嘴角一抽,永瑄啊,你这是……把心雅当做小狗狗一样哄么? 作者有话要说:╮╭ 紫薇小妹妹,你要记着,不要和比自己身份低人混一起……比如……淑芳斋那只 还有……不要和自己兄弟们过多亲近……比如……景阳宫那只…… 还有还有……四四咧,乃家妹妹可不是小狗,乃这么养是不对滴! ╮╭ 又及这两天医院里跑,又吃了药……于是……泪牛……睡过头了,迟到!明天恢复日!握拳!~\/~ 第 58 章 因为皇帝说了过两天要让紫薇见见她那些兄弟姊妹们,所以小香菇便让容嬷嬷先好好教下紫薇规矩。等到家宴完了以后,那内务府为紫薇挑选嬷嬷并宫女差不多就可以上岗了。到那时候,再把规矩这些交给那些教养嬷嬷也就是了。 到了家宴这一日,一大早起来,小香菇收拾停当,见时辰还早,便让容嬷嬷上紫薇那边儿去看看去。 说实,从紫薇入宫到今天也不过就是十几天功夫,紫薇规矩学究竟如何,她心里是没底。 没一会儿,容嬷嬷就引着紫薇到了,小香菇打眼一看,见紫薇穿着一袭香色旗袍,头上戴着是自己送给她翡翠蝴蝶簪并一根通体碧绿玉簪,中间头正则是芙蓉绒花,两侧压鬓花则选是金嵌珠点翠簪两支。耳上缀是金累丝宝盖穿珠挂络蛮子珠,胸前挂着是一枚蜜蜡挑牌。 再配上紫薇这么稳稳踩着花盆底进来行礼,整个一副满洲姑娘气势,小香菇不由对着容嬷嬷笑说:“瞧瞧,这才几天,咱们松阿格格看上去就很有和硕公主款儿了!”她说完,又看了眼跟紫薇身后进来金锁一眼:“紫薇,容嬷嬷都给你说了罢?” “回皇额娘,”紫薇听了,忙凑上前来说:“嬷嬷都已经告诉紫薇了,紫薇……”她说着,瞥了眼金锁道:“金锁也同意了。” “嗯!”小香菇听了她话,满意点点头:“既如此,那你给金锁取什么名字?”这是小香菇后来才想起来,这格格都是满名了,这跟着格格丫头若还是叫金锁岂不是惹人怀疑,索性她便让容嬷嬷去告诉紫薇一声,让她给金锁也取个满名。 “回皇额娘……”紫薇微微笑着:“女儿这些日子听嬷嬷说了好些个女儿家名字,”她顿了顿:“觉得那乌春两字极好。” “乌春?乌春?歌唱?”小香菇想了想,瞥了眼金锁:“好名字,金锁,以后你和你家格格外面儿时候,就得用满名称呼了。”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多想来容嬷嬷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日后即使是见到了熟人,紫薇,你也必须要记得,你就是和亲王女儿,是养我跟前松阿宜尔哈格格。金锁,你也得记住,你是从小就格格身边侍候小丫头,后来又跟着格格上南边儿去乌春!” 小香菇这话一出,紫薇和金锁对视一眼,都点头不迭。 小香菇见她们两个这么上道,也不多说什么了,又叫过容嬷嬷来,和她低语了一阵才说:“一会儿宫里妃嫔会过来请安,紫薇,金锁,你们两个先回自己屋里去,等到我叫你们再过来。” “是。”紫薇和金锁忙答应着,小香菇想了想,又叫住了她们:“你们回了屋,也别做别事儿,紫薇,你和金锁两个就熟悉下名字,免得冷不丁有谁叫起来,你们若是露出一点儿马脚——”小香菇没接着往下说,但话里透出意味已经让紫薇和金锁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女儿知道了!” “金,”金锁才说了一个字,见小香菇似笑非笑盯着她,慌忙改口:“奴婢明白了。” “嗯,下去罢!” 这边儿紫薇和金锁下去熟悉名字,那边儿小香菇和容嬷嬷商量着一会儿家宴事,今天家宴传都是阿哥和格格们。皇帝之前特地吩咐过,其他格格也就罢了,但固伦和敬公主那边儿,却是一定要小香菇跟她透个底儿。 想到这儿,小香菇忍不住腹诽着,丫丫,要她去跟和敬公主讲,今天这位格格,实际上还是她老爹私生女,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腹诽归腹诽,但小香菇还是得按着皇帝大爷吩咐,把这事儿办好。她和容嬷嬷商量了没一会儿,妃嫔们就过来请安了。 因为今年是秀女大挑年份,加之之前小香菇“百花齐放”策略,今年宫里倒是多了不少面孔。 小香菇扫了眼下面人,心底盘算着,看皇帝意思,嫔里面,庆嫔、婉嫔今年都是可以晋位了,如今令妃降了位份,那妃位置便又空了一个人出来。唔……小香菇琢磨着,眼睛一扫,就看见了下面巴巴盯着自己颖嫔。 对了,这颖嫔今年也是差不多能晋位了,往年因皇帝一向喜欢汉妃,对于满蒙八旗妃子竟似有若无,这颖嫔一直就被令妃克着,到了今年令妃一下子成了令嫔,那这次,不如就跟皇帝商量一下,晋她为妃好了。 这一下子晋了四个妃子,下面嫔们也该好好封赏一下,不说晋位,但至少赏赐什么要有,再有……小香菇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去年入宫时就被封为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虽说她已年届三十,但因为保养得宜,且她从入宫以后,她一直都照着宫里得宠汉妃们行事,如此一来,竟是对了皇帝胃口。 小香菇想起一个月来皇帝至少宿她那里四五回,又加上她是博尔济吉特氏家出来姑娘,这个家族从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寿康太妃开始,到太宗皇帝崇德五宫后妃。再从孝庄太皇太后到康熙皇帝慧妃宣妃,都是出自这个家族。 如此显赫家族,即使是晋为妃也不为过。 想到这儿,小香菇就决定回头就跟皇帝商量一下,把他颇为喜欢多贵人晋封为嫔,至于其他,就把郭答应、福答应晋为常也就够了。 想完了晋人,小香菇又有些发愁和纯贵妃说起了嘉贵妃事儿。嘉贵妃身子本来都见好了,可被小燕子那么一惊一气,她病便又有些反复,到了这几天,竟然就起不来床了。 “你看着嘉贵妃身子怎么样?”因为一直忙着紫薇事儿,小香菇已经有好几天没去嘉贵妃宫里看了。 “臣妾瞧着……”纯贵妃低头想了想说:“实是有些不大好……”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太医们也说,左右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熬日子?!”小香菇吓了一跳:“前些日子她病不是都见好了吗?怎么?!” “哎……”纯贵妃叹了口气:“太医们说见好也是因为她心情好了许多,若是能用药慢慢养着,且不动气,那身子自然会慢慢调养起来,可谁知——”她没接着往下说,但小香菇已是明白了她意思。 如果不是那小燕子,只怕嘉贵妃眼下还好好呢。 “那太医……可有说具体……什么时间?”小香菇想了想问纯贵妃。 “太医倒是没说……”纯贵妃叹了口气:“可臣妾看他们那意思,”纯贵妃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只怕是连年都未必熬得过去呢……” 熬不过年节? 小香菇不由皱起了眉,她想了想便说:“这也实是没方儿了,这样,回头我跟皇上商量商量,虽说永璇府邸还没建好,但为了他额娘,看看能不能先把章佳氏娶过来,再有四阿哥侧福晋,也趁早办了。也好给她冲冲喜,兴许这么一高兴,她病就好了呢?” “那臣妾便替她谢过皇后娘娘了。”纯贵妃忙起身行礼,不过她和小香菇说是这么说,但心底都跟那明镜儿似,就算再怎么冲喜,这嘉贵妃……恐怕都是熬不过去了,否则,那些太医们怎么会直言不讳说什么熬日子呢? 这边儿小香菇又和纯贵妃商量了阵,又让容嬷嬷把朝鲜国前些日子进上来高丽参拿上两支赐给嘉贵妃,让她好好养身体。 等这边儿诸事完毕之后,诸妃嫔都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固伦和敬公主就到了。 小香菇见她进来,忙拉着她坐下,又和她闲话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起紫薇事儿:“大公主可有听说你皇阿玛打算把你五叔女儿松阿宜尔哈养宫里头事儿?”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和敬公主就摇摇头:“皇额娘,我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倒是不知道这事。” 鬼不知道,这宫里长大公主们可都跟人精儿似,尤其是这位孝贤皇后唯一还活世上女儿。 她得皇帝宠公主,也是知道该如何保有皇帝宠爱,从来都不恃宠而骄公主。她宫里也有眼线耳目,那和亲王福晋吴札库氏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和婉公主一个女儿,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个松阿宜尔哈格格了。 这和敬公主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里面定是有问题。前些日子祭天时候,那还珠格格大街上这么一闹,她也是知道了一点儿,且之后回去,她就听说皇阿玛责令她搬出了延禧宫,搬到了淑芳斋里。且她份例也从和硕格格降为了固山格格。 到了这份儿上,就是再笨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何况是和敬。 “那还珠格格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罢?”小香菇直截了当问。 “嗯。”和敬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皇家格格,岂有像她那样,竟然外面儿,就做出那等,那等事来!”她想起那日事,深觉耻辱,也觉得有些说不下去。 “正是。”小香菇正色道:“你皇阿玛也觉得奇怪,回来就令人去查了。说来也巧,那天正好是你舅舅傅恒,还有你五叔,两下里一查,这才知道,宫里这个还珠格格竟是个假!” 她这话一出,和敬顿时脸色骇然:“假?!” “嗯!”小香菇点点头:“你皇阿玛连夜就去了宗人府,这才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原来这还珠格格当日街上见到……你妹妹,”她说到这儿时,顿了顿,瞥了眼和敬公主,见她脸色如常,才接着往下说:“见她衣着不俗,便起了坏心,骗得你妹妹信任,盗了那些信物,再加上……”小香菇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宫里有些没眼色人为了邀宠,才哄得你皇阿玛认下了她,又带着她去祭天——哼!谁知道她竟然当众闹出了这么大乱子!不过说来也巧,要不是她闹了这么大个乱子,咱们还找不着你真正妹妹!” 和敬听到小香菇说那句“宫里有些没眼色人”时,心中一动,立时就知道她说是令嫔。哼,令嫔,她眼神一暗,这令嫔为了邀宠,竟连这种事都做出来。她想起那日皇阿玛甚至拿这夏雨荷和自己皇额娘相比,就觉得一阵恶心。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令嫔,那还珠格格就不会入宫,且皇阿玛也不会…… 和敬想到这儿,是决定以后要对令嫔敬而远之,她这两年算是看透了,令嫔根本就是借着她皇额娘名儿往上爬。她对她皇额娘,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敬重之心! 小香菇也注意到了和敬神色,不由暗自偷笑,看来这和敬公主是彻底恨上了那位令嫔,她想到这儿,便轻咳了两声道:“说起来,大公主,你妹妹倒也可怜,柔柔弱弱小姑娘,一路千里迢迢从济南到了京城,又被这么个小骗子给骗了。”她说到这儿,看了眼和敬:“你皇阿玛为了补偿她,便让你五叔认她做了女儿,又把她养宫中,等明年和兰馨、和嘉一起指婚呢……” 和敬公主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毕竟因为小燕子缘故,她对夏雨荷印象很不好,且掐指算来,乾隆三年她哥哥端慧皇太子永琏薨逝,乾隆五年七月,他皇阿玛就和这夏雨荷…… 这中间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那时她皇额娘还因为哥哥薨逝而万分伤心,而她皇阿玛,和敬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有些犯恶心,但再怎么恶心,她如今也大了,知道皇后会跟她说这些,那肯定也是得了皇帝旨意,所以她即使是再怎么恶心再怎么难过,也只得遵旨了。 和敬想到这儿,脸上就不由带出一丝笑容来:“三位公主一起指婚,那倒是三喜临门了。”她顿了顿,接着道:“皇额娘,横竖家宴还没开始,女儿倒是见见这位……妹妹。” “好!”小香菇等就是她这句话,她赶紧让容嬷嬷把紫薇叫过来。 紫薇忐忑不安跟容嬷嬷后面儿到了正殿,一进门就看见皇额娘身边坐着一个脸色严肃,气质不俗女子。她这么淡淡一眼扫过来,竟让紫薇觉得呼吸顿时一窒。 “松阿宜尔哈,过来见过你大姐姐。”小香菇见她那副惴惴模样,便笑着为她介绍道。 “松阿宜尔哈见过大姐姐。”皇额娘这么一说,紫薇立时就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容嬷嬷再三提醒她定要搞好关系那位固伦和敬公主了,她忙蹲身行礼请安。 “妹妹请起。”和敬本来以为这松阿格格只怕也和那还珠格格一样,是个不知礼。但谁知道从这位格格一进正殿,除了刚开始那会儿她被自己一眼看得稍微有些气弱之外,这行礼问安,竟是和宫里格格们没什么两样。 就这么一下,和敬心中不满就先减去了两分。接下来她又和这松阿格格闲话了一会儿,这位松阿格格言语间虽说带着几分汉家女子才有柔弱之气,但观其言谈举止,比起真正格格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聊了一会儿,和敬心中虽还对这位格格娘有些芥蒂,但对于这位格格,她却觉得比起那住淑芳斋里假格格要好了许多! 她们两人又聊了会儿,便到了举行家宴时辰了。皇帝也到了,他进来就看见自己大女儿拉着紫薇手聊正开心模样,不由心情大好。 家宴上,皇帝自然是郑重其事说了紫薇事,紫薇跟小香菇身边,一一和自己兄弟姊妹们见礼。座阿哥和格格们自幼宫里长大,除了那自甘堕落去和包衣奴才混一块儿五阿哥外,谁不知道这位松阿格格身份有猫腻,再加上前些日子还珠格格被减了份例事,哪里还猜不到眼前这位松阿格格只怕才是皇阿玛真正“沧海遗珠”。 等紫薇和他们见礼时候,他们自然也是还礼,并都送上了随礼。 公主这边儿小香菇引着紫薇介绍完了,皇帝坐榻上,便一一将阿哥介绍给紫薇,三阿哥永璋和四阿哥永珹皆各有随礼。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你五哥,永琪!”皇帝笑呵呵指着自己疼爱儿子对着紫薇说:“以后你们兄妹要好好相处。永琪,这是你妹妹松阿宜尔哈。” “是,永琪遵命!”永琪站起身,看了眼紫薇笑道:“妹妹,今日永琪与你初次见面,也略备了薄礼。尔康,把我给妹妹准备礼物拿上来!” “嗻!”福尔康应声从侍卫群中跑出来,伸手把一个匣子递到了紫薇面前。 紫薇见他这等无礼动作,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有伸手直接去接那个匣子,而是先躬身行礼,谢过哥哥赠礼。 永琪见她这样子,忙止住她向自己行礼道谢,然后才接过福尔康手中匣子,递给紫薇:“妹妹不必多礼,且先看看这礼合不合心意。” 小香菇听到他这句话禁不住嘴角一抽,这做哥哥送妹妹礼物,就算不合心意,按着规矩礼数,紫薇也会说合自己心意。这五阿哥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有些失礼了! 永琪这么一说,紫薇也不好把匣子交给随侍自己身边金锁,便掀开那匣子扫了眼,便合上盖子笑着说:“东西很漂亮,松阿宜尔哈谢过五哥!” “你喜欢就好!”五阿哥永琪哈哈一笑,重坐回座位上。 皇帝见他们这副兄妹和睦样子,不由心情大好,接着又把剩下阿哥一一介绍给紫薇,完了之后他才吩咐开宴。 这是紫薇参加第一次家宴,她按着容嬷嬷吩咐,食不言,寝不语,每道菜即使是再好吃,她也只是略动上几筷子,便转到了下一道菜。 且她吃饭时候也和那小燕子完全不同,细嚼慢咽。和敬和和嘉对视一眼,心道这真假格格果然不同,那假格格一看就是极粗鲁人,她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上次家宴,小燕子口沫四溅模样,不由都心中暗叹。 这边儿用完了家宴,皇帝又留着和敬、和嘉、永璂陪着紫薇说了会儿话,其余人便先命他们散了。 已经分府阿哥们自然是先回府,永璇和永瑆则忙忙回宫去看他们额娘,唯独这五阿哥,自从皇帝下旨不许他随意出入延禧宫之后,他竟像是找不到去地方了,成日里就只窝那上书房里攻书。 也因此,皇帝某次到上书房来,一眼就看到五阿哥这副认真模样,不由大喜,当着纪晓岚面儿夸奖了五阿哥。可谁知没过两日,那还珠格格又搬到了淑芳斋,这五阿哥似乎就找到了组织,没事儿就带着福家兄弟往那淑芳斋里钻。从此竟把那攻书什么丢了脑后。 这天散了家宴,五阿哥一想,皇后娘娘也太可恶了,竟然没请小燕子,虽说小燕子之前欺骗了皇阿玛,但她也是无心,这么对她实是太不公了。 想到这儿,他脚步一转,便直接去淑芳斋,打算把今日所见所闻都讲给小燕子听,还有那松阿宜尔哈,小燕子如今一个人住淑芳斋,连个朋友都没有,若是自己能从中牵线,让她们两个做朋友话…… ———————————————————————————————————— 嘤嘤嘤嘤,俺本来说日,结果昨天码到4多字时候突然……停电鸟……今天12点才来电……所以,所以……这是补偿给大家…… 又及……还有一直以来支持俺大家还有亲爱小萌物枭孜孜……俺一定会努力日滴……捏哈哈,嗯嗯,春节咱也会保持日~木哈哈 捂脸,谢谢枭孜孜╭╮,乃票票让俺乐得床上滚了好久~捏哈哈~捂脸爬走~ 露馅 淑芳斋 永琪、尔康尔泰进去时候,小燕子正生气,她拍着桌子对着侍候她那两个宫女大吼着:“为什么今天又吃素菜啊!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吃肉!我要吃红烧蹄膀!我要吃肘子!” 侍候她两个宫女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高个儿宫女细声细气解释着:“格格,您前些日子要求膳房全部送肉食过来,这,吃不完肉又赏了下面儿人。您这个月月例只剩下七觔猪肉,并没有蹄膀和肘子。” “七觔肉?!”小燕子瞪着她:“不是还有肉吗?怎么不做给我吃呢?!”她气呼呼说:“你看你看!”她挑起盘子青菜嚷嚷着:“这个菜以前还有肉丝呢!现也没有了!怎么回事啊!明月、彩霞,那些肉是不是被你们偷吃了?!” 她这话一出,矮个儿宫女彩霞一下子就跪下了:“格格,奴婢们冤枉啊,奴婢们怎么敢偷吃格格菜啊——!” “没偷吃那怎么没有肉?!”小燕子愤怒问。 “回格格——”高个儿宫女明月忙上前,用另外一双筷子盘子里搅了搅,夹起一根肉丝道:“这菜里,还是有肉……” “肉?!”小燕子瞪着明月说:“这什么肉啊!比我头发丝儿都细!我不管!我要吃肉不吃菜!!”她说着就把桌子上摆着四个碟子全部扫到了地上。 永琪尔康和尔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五阿哥永琪立刻上前一步,拽着小燕子手说:“怎么了?小燕子?” “永琪——!”小燕子一看见永琪来了,她抓着永琪胳膊就开始告状:“你看她们!太过分了!我又不是尼姑,她们怎么天天给我端这些素菜来!” 永琪一听,立刻瞪着明月彩霞:“你们怎么回事?格格要吃肉!你们就该告诉膳房做了肉来才是!怎么由着膳房人乱来!”他一面说,一面好言好语安慰着小燕子。 “回五阿哥……”明月见他问,便跪下来回说:“格格这个月份例只剩下七觔猪肉并一些菜蔬了,这个月还有二十多天,若是这几天用完了,那,那以后只有天天吃青菜了。” 她话音刚落,永琪便皱眉怒道:“胡说!小燕子现是固山格格,一个月可是有好几两例银,怎么会现就没肉了呢!”他冷冷盯着跪下面明月彩霞说:“你们几个老实告诉我,格格银子是不是被你们给贪墨了!” 他这话一出,下面明月彩霞立刻叫起撞天屈来:“回五阿哥,奴婢们绝不敢贪墨格格银子啊!格格,格格月例确确是只剩下这么点儿了啊!” 永琪哼了一声,瞥了眼淑芳斋小太监小凳子,对着福尔康说:“尔康,你去膳房把管事叫来,本阿哥倒想问问,这淑芳斋里奴才说没贪墨还珠格格银子,那么定是他们膳房吞了格格银子!”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本阿哥今天定要好好儿审一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贪墨皇家格格银子!” “就是就是!”小燕子听了以后,得意洋洋昂着下巴说:“永琪!你好好审一下他们!哼,我银子肯定是被他们贪了!” “小燕子你放心,我定会还你个公道!”永琪看着小燕子这副骄傲模样,心中突然一跳。 没一会儿,福尔康就从膳房里拎着了个太监过来,他把那太监用力一推,推倒地,对着五阿哥永琪拱拱手道:“五阿哥,还珠格格,人已带到!” 永琪点点头,满意瞥了眼尔康,然后才对着地上一头雾水太监道:“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那太监本是膳房里司膳太监,今儿膳房当值,他管得可不是什么为宫里主子们做菜一事,而是传膳等事宜。这莫名其妙就被五阿哥伴读,御前侍卫福尔康给拎到了淑芳斋,且五阿哥又说了这么句话,他顿时跪地上猛地叩头:“奴,奴才……不明白……” 他这话一出,永琪啪一拍桌子怒道:“不知?!哼!今天若不是本阿哥过来探望还珠格格!本阿哥还不知道你们这群奴才!你们顿顿都给还珠格格吃什么!”他说着,一指刚才被小燕子掀翻地那些菜肴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小燕子可是固山格格!格格身子,能受得了这些菜吗?!” 那太监一瞥过去,立时就明白这五阿哥为什么生气了。他不由心底嘀咕着,这满宫里人都知道还珠格格失了宠,她又每天大鱼大肉吃,就算是和硕格格,也禁不起这么个吃法啊! 想归想,那太监也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五阿哥定是不会饶过自己,他想了想,便不卑不亢回道:“回五阿哥,格格份例……”他话还未出口,就被永琪给打断了。 “什么份例!固山格格份例我也是知道!每个月好几两银子!这么多银子!难道连肉都吃不起了吗?!” 那太监一听,忙说:“回五阿哥,固山格格年例为五十两银子,禄米5斛。按着规矩,宫里格格们都是按月支取例银并份例肉、菜蔬。”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所以格格每月例银有四两银子,菜蔬每月也有定例。” “定例?!”永琪冷哼一声:“什么定例?!” 那太监一听,顿时暗恨自己说漏了嘴,这还珠格格不得圣心,前日御膳房人就已经派人下来说了,她菜蔬等份例皆是比照低等宫女子支取。虽说这宫女子每日份例也是有猪肉一觔。可到了她这儿,这一月里也就只得有二十觔猪肉,且还是低等猪肉。 再加上这还珠格格顿顿都要吃肉,二十觔猪肉如今也只剩下了七觔了,那太监想到这里,就不禁有些头大如斗,这些事都是御膳房里面儿事。是不能说给外面儿人听,可五阿哥如今这么一问。 他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说:“回五阿哥,五阿哥想是不知,如今这四两银子里,除去给格格做衣裳银子,每日各处使用银子外,用膳房银子不过一两多。” “一两多?”永琪皱皱眉:“也够了吧?” “回五阿哥,”那太监慢条斯理道:“若是这一两多银子只用来买肉,那倒是够了。可咱们也不能顿顿做肉来给格格,那米、面、菜蔬并盐、香油、鸡蛋、豆腐、蘑菇、木耳、水粉等菜也是要银子,是以奴才们才不得不做了这些菜送上来!”他说着,还颇为可惜瞥了眼地上青菜,这些可都是银子呢!这还珠格格!难怪皇上不喜欢她呢!果然是个败家子! 永琪听他这么一说,沉思了片刻道:“你说也有理,可如今才月初,怎么就没肉了呢?” “回五阿哥!”那太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忙道:“往日格格住延禧宫那会儿,膳房是按着和硕格格例为格格备膳,可前几日格格搬到了淑芳斋,上面又传话说让咱们按着固山格格例为格格备菜了。这么一通下来,因格格前些日子顿顿都要吃肉,这,早就把这月份例肉给吃光了,就是这七觔肉,还是奴才们为格格身子着想,特意凑了份子添上!” 他这话一出,永琪也无话可说,还能怎么说?小燕子做和硕格格时候吃肉吃太多,把自己份例都吃光了。他也是知道,小燕子每次必点那红烧蹄膀并那红烧肉清蒸鱼,可谓是无肉不欢。 这如今从和硕格格一下子降为了固山格格,各种份例都降了,可怜她还不知道,永琪想到这里,看了眼因为没肉吃看上去都有些瘦了小燕子,心疼说:“罢了罢了,”他瞥了眼跪地上太监说:“以后还珠格格要吃肉或是要其他什么东西,就从我份例上拨吧!”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小燕子顿时欢呼一声:“永琪,你真是太好了!”她兴奋对着那太监说:“好饿啊!我要吃红烧蹄膀,红烧肉,酱肉!去给我做!” 那太监听了,反正这份例都是从五阿哥账上扣,不关他们事,答应着便下去了。 这边儿太监刚走,那边儿永琪就吩咐明月彩霞把地上收拾了,又拉了小燕子进了暖阁,小燕子蹦蹦跳跳跟着他进去坐好问:“永琪,你今天上哪儿去了?你不来我好无聊,明月彩霞她们都不和我说话!” 永琪一听,不由瞪了眼进来送茶彩霞一眼:“听到了没?你们以后要陪格格说说话!” “嗻!”彩霞无奈,只能答应着。还说话呢,当初被选上成为这还珠格格宫女,她和明月还有些得意,想着伴上了皇上宠爱女儿。以后可就是荣华富贵了。可那月例银一下来,她们立时便傻了眼。这可是固山格格份例啊! 那例银虽说每月有四两,但按着规矩,这四两多银子是格格额外花销。一应菜蔬、室内陈设并其他花销另有份例。可到了还珠格格这儿,就是实打实四两多银子,那菜蔬、陈设、衣裳什么都得从这银子里抠出来。 京里东西本来就贵,再加上格格这么大鱼大肉吃着,她们自己例银也贴进去不少……彩霞想到这儿,不由暗恨,还陪着格格说话呢!她原本每月还可以攒下些钱来,可到了如今,别说攒钱了,这个月到现已是赔了不少银子进去! 这边儿淑芳斋里奴才们恨小燕子是恨得牙痒痒,那边儿小燕子坐暖阁里,灌着令嫔送过来西湖龙井茶,眨着眼睛听着五阿哥讲着今天见闻。 “那位松阿宜尔哈格格,是我五叔女儿。”永琪温和对着小燕子说:“她以后就是皇阿玛女儿了,是要住宫里。且我看她人也很是温柔和善。小燕子,你不是觉得无聊没人陪你说话么?等闲了我便请她到淑芳斋来,陪你说话好吗?” 小燕子一听,眼一瞪:“温柔和善?永琪,你别开玩笑了,你看那天那个什么骨头轮子公主还有那个什么兰花儿、和那个和什么公主,她们老盯着我皱眉头,那个什么松了紧了格格肯定也和那个骨头轮子一样,我才不要她呢!” “……”永琪一听,不由无奈说:“小燕子,那不是什么骨头轮子,那是我大姐姐,固伦和敬公主,兰花儿是皇后娘娘养女,兰馨,还有纯贵妃女儿和嘉,她们都是宫里长大格格……”他说着,深深望了眼小燕子:“和你这从民间来格格就是不一样!” “哦?”饶是小燕子神经粗跟什么似地,但被永琪这么盯着,她还是有些不自挪动了□子:“什,什么?从民间来格格怎么了?” “宫里格格们都被规矩束缚着,她们从来都是死气沉沉模样。而从民间来格格,小燕子,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女孩子,活泼,大方,开朗。” “永琪……”小燕子虽有些不自,但看着永琪这副眼睛里面似乎有东西似地模样,不由站起身,凑近永琪道:“你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啊……” 她这么一凑近,永琪顿时闻到了一股女孩身上特有清香味,他心中不由一荡。但小燕子那话一出,他顿时开始为自己龌龊思想而忏悔,小燕子是如此纯真可爱姑娘,他怎么能用这等污秽思想去亵渎她呢? 想到这儿,永琪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小燕子,松阿格格并不是像你想那样,她从小因为身子不好才被我五叔送到了南方养病,今年才回来。她身上,少了宫里格格刻板,倒是多了几分江南女子才会有温柔呢!”永琪心里,只有江南女子,只有令嫔才配上这温柔二字。至于他额娘,他只记得他额娘珂里叶特是个很不起眼女人,比起令嫔娘娘来,他喜欢令嫔娘娘一些。 他这话一出,小燕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真?” “真!”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一起点头。 “我才不信!”小燕子撇撇嘴:“紫薇才是温柔漂亮!别女人根本比不上她!”她说着,就神秘兮兮凑到三个大男人身边说:“紫薇可温柔了,每次我做了事儿,她从来都不骂我,只是教我要怎么做。还有还有,大杂院里老人病了,都是紫薇拿钱出来请大夫来给他们看病。宝丫头过生日时候,紫薇和金锁还拿钱给我,让我去买了只鸡回来给她过生日呢!”她很认真道:“所以天底下温柔善良可爱人就是紫薇了!别女人!哼!” 永琪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突然想起来了。既然皇阿玛已经知道小燕子不是他女儿了,那—— 他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莫非,皇阿玛已经见到了这个紫薇?!他低头一想,立刻想起上次听到某个侍卫说,祭天时候发生那场骚乱。听说是有老百姓冲出来,跟着还珠格格仪卫跑了半条街。 难道那所谓老百姓,就是这紫薇?! 永琪想到这儿,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了!按着他皇阿玛性子,必是不会让他妹妹这么流落外。且他五叔,也只有和婉一个女儿,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个松阿格格来了。 而且这位格格看着年纪至少也有十八岁了,这么大年纪格格还未指婚,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除非……除非这位松阿宜尔哈……便是紫薇! 想到这儿,永琪也顾不得许多了,忙问小燕子:“小燕子,我听你老是夸紫薇这儿好那儿好。我倒是很好奇,这位你嘴里好不得了紫薇究竟是个怎样人?” “紫薇啊?”小燕子一脸幸福回忆着:“她和我一样大,都是十八岁呢!而且我们结拜时候也说了,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她长很漂亮,看上去……嗯,很温柔,说话时候和我不一样,细声细气。”她说到这儿,突然拍了下手掌:“对了,紫薇眼睛很漂亮,就像是我额娘那儿看见黑玉一样……而且她眼睛还会说话呢!每次只要我做错了事,紫薇一瞪我,我就,我就不敢了!”小燕子摸着头,嘿嘿笑着。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福尔康顿时有些激动说:“五阿哥,那松阿格格眼睛,确像是令嫔娘娘宫里摆那上好黑玉一样,水润润,极是漂亮。” 永琪听了他话,也想起来,自己这位妹妹行动之间,那眉微微一蹙,那眼睛真就好像小燕子说那样——会说话! 看来,这松阿宜尔哈有八成都是这紫薇了! 但为了慎重起见,而且依着小燕子这咋咋呼呼性格,他还是得问清楚了。 “紫薇,对了,小燕子,你说还有一个丫头跟着紫薇上京?” “嗯嗯!”小燕子忙点头:“就是金锁拉!她也很漂亮,特别是眼睛,又大又圆!” 她这话一出,下面儿侍候着明月彩霞小桌子小凳子不由面面相觑,又大又圆?这是什么形容?这还珠格格果然是从民间来,说话确和那宫里格格不一样,如此粗俗! “金锁!”尔泰一听,马上就说:“哥,你还记得跟松阿格格身后那个宫女吗?她眼睛不正像是小燕子说那样,又大又圆吗?” 他这么一说,永琪和尔康也想起来,那宫女确如小燕子所说,看来,这松阿格格就是那紫薇,那宫女就是那金锁了! 紫薇,小燕子,永琪想到这儿,禁不住深深望了眼小燕子:“小燕子,你说,紫薇对你很好?” “是啊!”小燕子点点头:“我和紫薇结拜了嘛,我是她姐姐!”她说着说着,眉毛又皱了起来:“可是我抢了她爹,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她刚刚说完,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拽住了永琪衣袖:“永琪!你怎么突然问起紫薇了?!难道——难道你见到她了!?” 永琪和尔康尔泰对望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对方意思。既然这紫薇和小燕子是结拜姐妹。那么紫薇肯定就会看顾小燕子。这样一来,皇阿玛就会重注意到小燕子,而且也会重注意到令嫔娘娘。 令嫔娘娘一旦能重获圣宠,那么他肯定也能…… 永琪一想到这儿,马上对着小燕子说:“没错,我是看见了她。你还记得我刚才说那个松阿宜尔哈格格吗?” “记得啊,她怎么了?”小燕子还是一头雾水。 “她就是紫薇!” “什么!”小燕子立时激动起来:“紫薇也进宫了吗?这么说,你们下午就看到她了?她好不好?我抢了她爹,她恨不恨我?” 小燕子这么连珠炮似一问,永琪忙安抚着她说:“你放心吧,她很好,她现是养皇后娘娘名下……”他这话一出,小燕子顿时松了口气:“皇后娘娘?那我就放心了,她人很好,对紫薇肯定也会很好!” 她这话一出,永琪尔康尔泰对视一眼,同时皱皱眉。 永琪看着她说:“小燕子,你要记住,你额娘是令嫔娘娘,而皇后娘娘,她恨也是令嫔娘娘!” “??”小燕子莫名其妙看着永琪:“什么啊永琪,皇后娘娘对我可好了!她送了我好多银子和首饰呢!” “小燕子——”永琪听了她话不由眼神一暗,皇后好深心计,竟然连小燕子这样心思简单人她也要笼络,他想到这儿说:“小燕子,那是假!你要记得,这皇宫里,除了你额娘和我们之外,没人是真心对你好!” “哦?”小燕子听得懵懵懂懂,永琪见她那样子,知道一时之间跟她也说不清楚,便笑笑说:“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当务之急,就是让你先和紫薇见上一面。” “那我们现就去皇后娘娘那儿啊!”小燕子听了,抬脚就要走,永琪忙拦住了她:“等等,小燕子,你可不能这么冒冒失失跑到坤宁宫去。” “为什么?”小燕子莫名其妙看了眼永琪。 “因为要皇后娘娘传你,你才能去。”永琪说,皇阿玛虽然没有禁小燕子足,可若是她这么冒冒失失跑了去,皇阿玛知道以后肯定会生气! 他瞥了眼尔康说,眼底一暗,挥退了跟前侍候人才说:“小燕子,不如我和尔康先去坤宁宫看看,看紫薇住那里,然后等明天你再上坤宁宫去!” “好!”小燕子点点头:“那我就等你们好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于是俺已经是夜党了~捂脸~ nnd,过年要洗好多东西嗷嗷……泪牛……各种洗…… 咳咳……于是……某两只打算去坤宁宫……“看看”也~ hia~hia~hia~ 又及,今天翻到一张乌喇那拉皇后画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但是真很漂亮也 夜谈坤宁宫 虽说要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准备上坤宁宫去“看看”紫薇哪里,但他们也没就这么冒冒失失闯了去。 毕竟那坤宁宫可是皇后寝宫,周围侍卫暗桩暗哨可是多很。永琪带着尔康尔泰先回了自己宫里,三人细细商议了计策,决定等天黑之后,趁着侍卫们松懈之机再悄悄到里面去打探。 他们三人中,武功好是永琪和尔康,而尔泰则稍逊一筹。所以他们便决定由尔泰外围望风顺便见机行事,永琪和尔康则进到坤宁宫里面儿去打探。 这边儿三个胆大包天人正商议着如何夜探坤宁宫,那边儿小香菇跟皇帝才把这年节前给后宫里妃嫔晋位一事提了两句,外面儿一个小太监就慌慌忙忙跑进来:“回皇上,嘉,嘉贵妃娘娘,不,不好了!” 他这话一出,帝后二人同时变色,皇帝腾地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刚才朕还问了永瑆,他不是说嘉贵妃还好好么?” “奴,奴才不知……”那小太监被皇帝这么一喝,吓得身子一缩。 “皇上!”小香菇见他那副样子,且又是个跑腿传信便皱皱眉道:“咱们还是赶紧上嘉贵妃宫里看看罢!” “好!”皇帝一听,抬脚就走,可他才迈出了一步,就停下来了:“皇后,和敬那边儿……” 他这么一说,小香菇也想起来了。刚才他们留着和敬、和嘉并永璂一块儿陪着紫薇说了会儿话。和嘉心里惦记着纯贵妃,陪着说了会儿话就有些心不焉,皇帝见她这副样子,索性便让她先回宫去侍候纯贵妃了。 她才走没一会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便跑了过来,闹着说要见姨母,和敬公主被他闹得没法,皇帝一边儿看有趣,就让人带着他去暖阁里见紫薇去了。那边儿和敬公主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调皮劲儿,再加上她也看出来帝后二人似是有话要说,索性也跟着进了暖阁。 这和敬公主是孝贤皇后嫡出女儿,这贵妃生病,如果要她去话,似乎有些不妥。小香菇瞥了眼皇帝,见他也是微微皱眉,便道:“皇上,臣妾看紫薇和大公主倒有些亲近意思,且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来了,不如就让他们一起说会儿话也好。紫薇有什么不懂也好请大公主指点下。” “也好!”皇帝听了点点头,他本来倒是想让和敬跟着过去看看嘉贵妃,可转念一想,这和敬乃是自己元后嫡出女儿,去看嘉贵妃,确不妥,不如就如皇后所说,让她呆坤宁宫里,和紫薇一起说说话。 “嗯!”小香菇见他同意,便扬声叫过容嬷嬷,吩咐她留坤宁宫里,带着人好好侍候着大公主并松阿格格,还有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他们两个成日里没事儿时候就会跑到她这儿来逗逗永瑄和心雅,且那天永璂又拿着那钮祜禄侍卫教功夫比划了几下,小香菇看他们那样子,倒不是很担心。 诸事安排停当以后,小香菇和皇帝就匆匆忙忙往嘉贵妃宫里去了。 到了嘉贵妃宫里,小香菇一脚才踏入暖阁就给躺床上嘉贵妃和跪地上哭着永璇永瑆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皇帝也被这副阵仗吓了一跳,当即就喝问跪地请安太医们。 “回皇上……”为首太医战战兢兢道:“贵,贵妃娘娘……怕是,怕是熬不过去了……” 他这话一出,跪嘉贵妃床前永璇和永瑆顿时抽泣起来。皇帝听了这话,眉一皱:“怎么回事?朕前几日问起你们时候,你们还说嘉贵妃身子只要好好调养着,这才几日,怎么就到了这份儿上了?” “回皇上,臣,臣等每日也是用人参等药为贵妃娘娘调养着身子,可娘娘前个月受了惊吓之后,脉象便一直不好,这,这几天贵妃娘娘精神看着好些了,可谁曾想……”太医们也不敢多说,但那“精神好些”了四字落入场众人耳中,那可不就是回光返照意思? 皇帝听到这里,已是明白嘉贵妃怕是真……他瞥了眼躺床上流着泪,脸色灰败嘉贵妃,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潜邸时初次遇见她情景,她这么多年来为自己生了四个阿哥,永珹,永璇,永瑆,还有早早便夭折了那个儿子。 如今,这人也到了这份儿上了……皇帝想到这儿便有些伤感说:“你,可还有未了事,朕一定会为你办到!” 他这话一出,那嘉贵妃原本无神眸子陡然间亮起来,她艰难瞥了眼地上跪着孩子们,然后重望向了皇帝。 皇帝见她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你是放心不下永璇和永瑆么?你放心,朕绝不会薄待了他们!” 小香菇听了他这话,又想起以前和嘉贵妃说说笑笑时情景来,禁不住有些不忍:“你,就放心吧,皇上和我都会好好看顾永璇,永瑆,还有永珹……”她说到这儿,只觉得鼻子酸酸道:“今儿上午我还和纯贵妃说起来,要热热闹闹把永璇嫡福晋并永珹迎进来呢……” 她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瞥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着嘉贵妃,见她听了皇后话之后眼中一闪而逝喜色,便叹了口气道:“正是,朕和皇后商议了……”他顿了顿道:“永璇大婚分府出去,朕就会封他做个郡王!永瑆……朕也是甚为疼爱,你,且放心罢!” 那嘉贵妃听他说了这句话,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她强撑着抖着手,想拿手去抚摸下两个儿子头顶,可那如枯枝般手才伸了一半儿,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额娘!!!!”永璇和永瑆顿时悲号一声,扑了上去。满宫里侍候宫女太监们顿时跪了一地。 这边儿嘉贵妃撒手人寰,小香菇和皇帝自是不好立时就走,皇帝想了想,便安抚了儿子几句,便让小香菇跟着他,先到外面儿去坐一会儿。 小香菇瞥了他一眼,见他也是一脸哀伤之色,且这嘉贵妃之前确深得皇帝宠爱。她这么一走,皇帝自然是有些伤心。 帝后二人相对无语,坐了一会儿后,纯贵妃便赶了过来,她进来先是请了安,皇帝瞥了她一眼:“你和金氏一向交好,你且进去……送送她吧!” 纯贵妃听了连忙进了暖阁,她刚走,皇帝就长吁了口气道:“皇后,嘉贵妃为朕育有四子,且她是从潜邸时便陪着朕。”他说完,深深望了眼小香菇:“朕,打算追封她为皇贵妃!” 皇贵妃?!小香菇知道这是皇帝为了缅怀嘉贵妃,赐给她死后哀荣。且她又为皇帝生了四个儿子,封个皇贵妃也不为过。 皇帝见小香菇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便先吩咐了高无庸去礼部传旨,让他们拟了嘉皇贵妃谥号来。然后才又和小香菇商议起丧仪等事来。 这边儿商议着丧仪等事,且又要看顾着永璇和永瑆,直到天已经黑透了,小香菇和皇帝还呆嘉皇贵妃宫里,皇帝又让人去内务府,让他们也跟着准备一应事务,又叫人马上达知诸妃嫔,令她们先换上素服。待到明日再另行颁旨。 嘉贵妃薨了! 这个消息立刻使得等待机会永琪尔康尔泰三人喜形于色。宫里遇到了这等大事,那坤宁宫人肯定有一大半儿都跟着皇帝皇后去了嘉贵妃宫里,剩下定是会疏于防备,此时不去,待何时?! 这三个人立时朝着坤宁宫跑去。 这边儿三人夜色中狂奔,那边儿得了信儿和敬公主忙命人来帮自己和紫薇头上身上首饰都去了。又因为如今宫内,一时之间还找不着素色衣裳,且公主们也不能穿别人衣裳,二人到另外一边暖阁内相对而坐,和敬便教紫薇一些丧仪中需要注意到事,并安慰她说,说大抵明日就会有人来为她量体裁衣,赶制素服了。 紫薇开始时候差点说漏嘴告诉和敬自己有素服,可话才到嘴边儿,又被她咽了回去。这几日容嬷嬷耳提面命告诉她,这宫里想说什么话,一定要把那话心里打上三个滚儿,仔细想想才能说。 宫里说话也不是随便能说,紫薇边听着和敬公主细细教着自己规矩,边暗自后怕着自己幸好没说,否则,大姐姐若是疑了自己,那岂不是让皇阿玛和皇额娘脸上不好看? 紫薇想到这里,禁不住加认真听着和敬教导了。 这边儿和敬教着紫薇,那边儿容嬷嬷呆暖阁里,守着永璂并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这两小子虽然年纪小,但宫里娘娘薨了,他们也不好再互相打闹了,只得凑一起,逗着躺炕上,被暖气熏得直犯困永瑄和心雅。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玩了一会儿,见怎么戳都戳不醒心雅,便把目标转移到了永瑄身上,永瑄本来都睡着了,可被那两根调皮指头这么轻轻一戳,一下子又醒了过来,两颗乌溜溜,圆滚滚眸子瞪着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被他瞪得嘿嘿干笑着,赶紧把手指缩了回去。永瑄没了外物干扰,那眼睛便又是一眨一眨,没一会儿,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这边儿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见他睡着了,又忍不住伸手去戳戳他嫩嫩小脸。 于是永瑄又被戳醒,他板着小脸,怒瞪着打扰自己睡觉两个调皮蛋。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见他裹着大红色被子,这么鼓着脸颊瞪着自己,顿觉可爱无比。尤其是永璂,是开心用手指连连挠着永瑄痒痒。永瑄被他们这么挠着,也没笑,只是抿着嘴唇,那小脸都憋红了。 和敬和紫薇进来时,就看到永瑄仰躺炕上,被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小脸通红,那黑漆漆眸子里都泛出一层水汽来可怜模样,她顿时轻喝了声:“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还不住手!看你把你舅舅都挠成什么样儿了!”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天不怕,地不怕,怕就是自己额娘,他一听,立时讪讪收回了手:“额,额娘……”和敬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瞥了眼同时收回手永璂:“十二弟,你也大了,怎么还跟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起胡闹!”她说着,便拉着紫薇上前,想要看看永瑄情况。 她们才凑过去,那仰躺炕上,松了口气永瑄突然目不转睛盯着……暖阁左边儿,小嘴一张:“有,有……” 他这么一说,和敬顿时一凛,这暖阁左边儿就是窗户,那边儿会有什么?她立时往那边儿望去,这一眼,和敬就看到那边儿窗纸不知何时被戳了个小洞,有人正鬼鬼祟祟从外朝里窥视着。 “谁!”和敬顿时大喝一声,那窗外人见露了行藏,顿时一闪便消失了。和敬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眼前一花,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永璂已经一起抢了出去,她不由大惊,这敢来夜探坤宁宫,必定不会是易于之辈!这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永璂不过学了大半年功夫,哪里会是那刺客对手? 想到这儿,和敬禁不住大叫了声:“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永璂!还不回来!”她刚说了这么一句话,外面儿已是隐隐传来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声音:“额娘!你……放心!屯多吉尔占谙达教我们功夫,用来对付他们……足够啦!” “你们!!”和敬顿时被这小子一句话气得脸色发白,一迭声冲着外面儿那几个守原地侍卫们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跟上去!保护十二阿哥和世子安全!” 她这话一出,那领头侍卫就跪下来回道:“回固伦公主,松克、内勒贺、莫德里、玛克塔充并莽阿已经前去保护十二阿哥并世子安全了,奴才们是十二阿哥吩咐留下来保护公主、十五阿哥、十格格并松阿格格!” 和敬听了他话,也不由冷静下来,心知一味责怪他们也不是办法,她立时转头对容嬷嬷说:“容嬷嬷,你立刻带一个侍卫上嘉皇贵妃宫里去,告诉皇阿玛和皇额娘这边儿事!”她说着,又想起自己儿子和十二弟来,他们两个怎么会这么淘气,等回府了,她定要让巴勒珠尔狠狠揍一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不可! 这边儿和敬公主领着紫薇坤宁宫里来回转圈,不时望向宫门口,希望自己儿子和弟弟能平安无事,那边儿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却是紧紧跟着前面儿飞奔着三个黑衣人。 那三个黑衣人速度很,但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速度也不慢,且后面儿还跟了好几个侍卫,且这么大动静,一路上侍卫那是越来越多,那三个人见势不妙,忙往人烟稀少御花园逃去。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对视一眼,立时加了速度,两个小家伙甚为聪慧,那钮祜禄屯多吉尔占见他们敏而好学,便也是倾囊相授。因为两个小家伙年纪太小,太高深武功也教不了他们。 那屯多吉尔占索性便挑着那简单两三样功夫先让他们练熟了,这几样功夫其中之一就是那血影人轻功,永璂近不常出现坤宁宫,也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要练这轻功原因,这轻功一旦全力施展起来,可谓是轻易便可截下离弦之箭。 这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追着那三个黑衣人到了御花园中,此刻皇宫内侍卫也举着火把朝着这边冲过来了,那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急于脱身,索性便冲着永璂他们冲了过来。 “来好!”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是个急性子,一见其中那个高个儿黑衣人冲着自己过来了,立时揉身上前,身形诡秘一下子闪开了那黑衣人拍过来那一掌,两人错身而过瞬间,他手一下子结了个稀奇古怪姿势,一掌就打了那黑衣人脸上! 那黑衣人顿时哀嚎一声,跌下地来,另外冲向永璂那个黑衣人见状顿时惊叫一声:“尔……”他刚说了这么一个字,陡然觉得不对,忙硬生生改口:“尔等……”永璂不等他后面话说出来,索性便迎上前去,那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永璂从哪里抽出来一匹缎子,直直就抽中了他左脸! 这边儿永璂左一下,右一下抽爽,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不甘示弱,追着那高个儿黑衣人就开揍! 旁边那个矮黑衣人见状,不由惊慌不已,且侍卫们嘈杂声音越来越近,他不由叫着:“哥哥们!,走!来人了!” 他这话一出,那两个拼命想找回面子黑衣人也顾不得永璂他们了,虚晃一招,就想溜,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正想追上去,后面儿跟上来侍卫群中便冒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他们:“十二阿哥,世子,皇上命你们即刻回坤宁宫见驾!” 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听,顿时蔫了,糟了!被皇阿玛知道了! 两个小孩儿蔫耷耷跟着侍卫们回了坤宁宫,皇帝本来是气不行,见永璂他们进来,也没给自己疼爱外孙留面子,啪一拍桌子:“永璂,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那刺客武艺高强,你们才学了几天功夫!就这么逞强?!哼!朕看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他话音刚落,那边儿小香菇也气呼呼说:“没错!永璂,平日里额娘都是怎么教你!遇事三思而后行,那些刺客敢夜探皇宫,岂是好惹?”她刚说到这儿,那边儿皇帝已是接过话茬:“没错!敢夜探皇宫刺客!”他说到这儿,眼神一凝:“高无庸,先传太医过来,给这两个小子看看!若是没事,朕再好好发作他们!” “嗻!”高无庸答应着就要出去,永璂见自己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怒气冲冲瞪着自己,他也不敢多话,只得拿眼偷偷觑着自己皇额娘。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却是蒙古人性子,藏不住话:“郭罗玛法,郭罗玛嬷,那几个刺客没用死了!我和十二舅轻轻松松就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顿时气乐了:“胡说!那刺客敢夜探皇宫,那定然是武艺高强,你们不过学了几天功夫,竟敢来糊弄朕了?” “没有!”永璂听了他皇阿玛话,忙抬头说:“真,皇阿玛,那刺客武功真很差,我只用了谙达教我‘流云飞袖’,就把其中一个人给抽满地乱滚了!” “就是就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另外一边点头如捣蒜附和着:“郭罗玛法,谙达教我们功夫真很厉害,我还拍了那刺客一个‘大手印’呢!”他说完,见皇帝还有些不相信,不由急道:“郭罗玛法,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他们都是看见了!”他说着,一指刚才跟到了御花园那群侍卫们。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阿哥和世子说可是真?”皇帝一听,转头瞥了眼那群侍卫。 “回皇上,”那领头侍卫跪下来回说:“十二阿哥和世子所说确有其事,奴才们到了御花园中,见那两个黑衣人确是被十二阿哥并世子打得,打得落花流水!”他也不好跟着两个小孩子说那什么‘找牙’‘乱滚’什么,只得另挑了个词。 “哦?”皇帝意味深长瞥了眼自己儿子和外孙,和敬见他那样子,不由心中惴惴道:“皇阿玛……”她气归气,可是若皇阿玛真处罚自己儿子,那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和敬,你不用说了!”皇帝抬手止住了和敬和小香菇,他看了下面跪着明显被自己瞪得有些心虚儿子和外孙一眼,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好!永璂!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咱们满人就当如此!当年太祖皇帝马上统一了天下,太宗皇帝也曾说过我满人子弟当擅骑射,朕当年跟着朕皇玛法也是弓不离手!如今到了你们这一辈,正该如此!哈哈哈哈!” “嘿嘿……”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见状,顿时松了口气,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嘿嘿笑着。 皇帝见他们那样子,心中暗笑,那面上却是陡然一板:“虽说你们没忘了咱们满人根本!可出去追刺客可是闹着玩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些话你们可都忘了?” 两小见皇帝突然换了脸色,也不敢再乐,乖乖伏地上聆听着皇帝教诲:“朕当初让屯多吉尔占教你们功夫,为着可不是今日!须知这武人也是要有脑子,要读书!若是遇事便热血上涌,直接就冲了上去,乱打一气,那可不就成了莽夫了?” “你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就这么冒冒失失上去,像什么话!”皇帝沉着脸劈头盖脑说完,便说:“今日回去,你们两个,把那《心经》给朕抄上十遍,好好磨磨性子!” 他说完,也不理会听了他这话,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两个小家伙,回头就对着下面侍卫们说:“那几个刺客既已被打伤,朕料定他们如今定然还藏宫内!”他说到这儿,咬牙道:“传旨,给朕搜宫!无论是谁搜到刺客,生死不论,朕,重重有赏!” “嗻!” 这边儿皇帝震怒,下旨搜宫,那边儿侥幸逃脱永琪尔康尔泰回到宫里,他们也知道接下来肯定是全宫大搜,也不敢怠慢,躲永琪屋子里便开始换着夜行衣,尔康刚扯下蒙面巾,那边儿尔泰便大惊失色指着他脸:“哥!你脸!” 永琪忙循声望去,见尔康脸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红色小手印! ———————————————————— ==呃,卡文了……╮╭ 嘿嘿~于是……咳咳,默默奉上……为毛俺脑补很精彩,写出来却很废柴捏?嘤嘤嘤嘤嘤嘤…… 于是下面是补偿给大家……留言明天俺来回复说╮╭ 又及……某人脸上巴掌和某人身上那些伤哟……啧啧╮╭ 永琪思对策 皇帝下了严旨搜宫,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且皇帝又亲口说了,只要搜到刺客,生死不论,均重重有赏!但凡是得了令侍卫们都是卯足了劲儿,恨不得拿把铁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刺客。 而此时景阳宫内,五阿哥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三人听着外面儿动静,却是如热锅上蚂蚁般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永琪万万想不到这次会闹出这么大乱子。如若是往常,他随便想个办法,敷衍过去也就罢了。且依着他对皇阿玛了解,皇阿玛断不会为了此等小事就扰全宫不得安宁。 永琪思来想去,禁不住就恨上了那刚刚薨逝嘉贵妃,她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着要今天他们准备夜探坤宁宫时候死呢?皇阿玛定然是因为她薨了,才迁怒到他们身上! 想到这儿,永琪禁不住就啐了口,一旁福尔康捂着脸见他这样,忙道:“五阿哥,咱们还是赶想个办法吧!这眼看着,侍卫们就要搜过来了!” “我知道!”永琪斜睨了他一眼,该死,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外面儿动静是越来越大了,若是不赶紧想个辙,若是被皇阿玛知道这刺客就是他们三个话……? 永琪想到这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就算再不通,但这天子一怒,血流漂杵道理他还是懂。 想到这一层,永琪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拉开嗓子就叫着一直跟着自己小顺子进来:“去把上次皇阿玛赐给爷药取来!记得!”他扫了眼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惊疑不定小顺子:“不得声张!” “嗻!”那小顺子进来就看到了五阿哥并福大爷脸上伤,他心下自然是嘀咕,方才五阿哥出去时候说去了淑芳斋,莫非……这伤,是被还珠格格给打? 可是……看着福大爷脸上那伤,倒不像是大人手,看着……怎么像是小孩子手呢? 小顺子一边想,一边速把景阳宫内上等紫金活血丹、并那用上好药材制成药丸药酒全部拿了出来,回到了房内。 五阿哥接过药,便挥退了小顺子,然后把紫金活血丹递给尔康,然后忙着用药酒揉搓着自己隐隐作痛脸。 这边儿尔泰看着哥哥呲牙裂嘴上着药,也忙上前去帮着涂抹着,末了,他还回头看了看五阿哥:“五阿哥,幸好那十二阿哥并那世子都是小孩子,力气也不大,您脸上不过就是些红印子,还有我哥这伤,涂了药过上两日也就好了!” “两日!?”永琪一听,手一滑,差点把蘸着药酒白布送到了自己嘴里:“如今那些侍卫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哪里还等到两日呢!” 尔泰本来是顺便想要拍拍马屁,缓解下气氛。他被五阿哥这么一说,顿时也反应过来,别说两日了,就是这眼前一关,他们只怕也未必过去! 就永琪皱着眉头一面用白布搽拭脸上被永璂抽红印一面思虑对策时候,外面儿传来了小顺子声音:“回五阿哥,御前侍卫领班费扬塔珲求见!” 来了! 永琪和福尔康福尔泰对视一眼,福尔泰立时焦急说:“五阿哥,定不能让这费扬塔珲进来!” “我倒也想!”永琪也是有些着慌,若是今日来是自己额娘族里那位珂里叶特佳珲,指不定今天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可这位费扬塔珲却是舒妃叶赫那拉氏远亲,是严肃认真一个人,他今天跑到这里来,只怕这事…… “五阿哥!”福尔康和福尔泰兄弟一看到永琪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模样,他们也不是笨蛋,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凶险无比,不由都有些着急。 永琪瞥了他们一眼,视线福尔康脸上那个刺目巴掌印上一扫。知道自己若是不能赶紧想个办法出来,只怕那费扬塔珲就要冲进来拿人了! 到时候…… 永琪想到这里,眼神一冷,大祸临头,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想到这里,他忙疾步走到房间右侧取下悬于壁上宝剑下来道:“尔康!那费扬塔珲乃是个严肃之人,他不见到人定是不会甘心!” 福尔康见状,他和五阿哥永琪也算是至交,自然也明白五阿哥是打算用伤掩盖自己脸上这旧伤了!可这宝剑…… 他扫了眼那宝剑不由有些犹豫不决。 “哥!”尔泰一边直跳脚:“你放心,五阿哥是皇上宠爱皇子,且还有令嫔娘娘,这好药是管够!你就……为了五阿哥和令嫔娘娘……”说着,尔泰又觑了眼五阿哥手中擎着明晃晃宝剑一眼。 弟弟这么一喊,福尔康也反应过来。是了!五阿哥是皇上宠爱皇子,那好药什么,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脸上留下这些伤疤! 想到这里,福尔康把眼一闭,大义凛然对着五阿哥说:“五阿哥,为了你和令嫔娘娘,我……拼了!来吧!” “好!尔康!你对我这份情义,日后……我永琪定不会亏待了你!”永琪说完,手中宝剑猛地一划! 小顺子守门外,里面对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还来不及惊骇,就听到五阿哥大吼着:“小顺子!去传杜太医、陈太医过来!尔康……尔康!你要撑住啊!!!!” “嗻!”小顺子一听主子声音都变了调,也不及多想,慌忙出去准备去传太医。 这边儿小顺子才出去,那边儿等了半天不见五阿哥有答复费扬塔珲眉毛一皱,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这五阿哥是怎么回事?皇上都下令搜宫了,你还那边儿墨迹个什么劲儿?莫非…… 费扬塔珲看着半天都没动静景阳宫,心中突然闪过,莫非这刺客此时就这景阳宫内?!一想到这里,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五阿哥是何人?他可是十八岁了都还留宫中皇子,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太后老佛爷并皇上爱他若珍宝,这刺客若是景阳宫内,若是这五阿哥出了什么差池?那他岂有好果子吃? 这费扬塔珲也是个老实人,他万万也不会想到,那刺客非但就宫内,且就是他心中备受圣宠五阿哥! “吉勒占、噶里、佛尔果楚科,你们立时带了人,把这景阳宫给我看严了!若是走脱了一人!皇上那边儿……”费扬塔珲冷哼了两声,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嗻!”众人也知兹事体大,忙带了人四下里团团将这景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费扬塔珲正待指挥着剩下众人跟着自己冲入景阳宫搭救五阿哥,就见五阿哥贴身小太监小顺子一脸惊慌跑了出来,他忙一挥手,立时有侍卫过去拦下他。 “小顺子!五阿哥呢?你这么慌张是要去哪里?” “回大人!”那小顺子本来也被五阿哥吩咐给弄得六神无主,此刻见了这费扬塔珲带着一众侍卫威风凛凛往这儿一站,倒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慌忙说:“五阿哥令我速传了杜太医、陈太医过来为福大爷看诊!” “福大爷?”费扬塔珲听了这个称呼不由皱眉,这福家兄弟二人没什么真本事,平时就仗着几手三脚猫功夫和五阿哥宠爱并跟着那令嫔娘娘裙带关系这侍卫处耀武扬威。他本来就甚为讨厌他们,如今见五阿哥为了他们惊动太医,且又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问了句:“他又怎么了?” “回大人,奴,奴才……”小顺子刚要张口说自己不知道,景阳宫里面就冲出一个人来,费扬塔珲定睛一看,那人却是那福尔泰。 那福尔泰出来,先是彬彬有礼对着他拱了拱手,然后才对着小顺子说:“小顺子!你还不去请太医来看看五阿哥!” “五阿哥?”费扬塔珲一怔,刚才那小顺子不是说福大爷吗?怎么这福尔泰又说是请太医来看五阿哥?! 那费扬塔珲虽老实,可听到这前后不一说法,他立时就心中存疑,一挥手,让人拦住了听了福尔泰话准备跑去请太医小顺子,对着福尔泰便问:“福尔泰,不知五阿哥现何处?又怎么会惊动太医?难道……” 福尔泰听他一说,忙道:“大人!这,这……”他瞥了眼跟费扬塔珲身后侍卫道,低声道:“实不相瞒,大人,方才我兄弟二人跟着五阿哥前往御花园,为故去愉妃娘娘祈福,不料半路却遇上了……” “刺客?!”费扬塔珲眉毛一扬。 那福尔泰立时点头道:“我们见那三人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那三人着急脱身,便和我们打了起来,我哥被一剑伤了脸,五,五阿哥也受了些轻伤!” 他这话一出,那费扬塔珲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他既有些为五阿哥永琪伤势担忧,又有些……奇怪。 那三个刺客……可是被十二阿哥并世子这两个七岁孩子打落花流水,这五阿哥并福尔康福尔泰不是一向自诩武艺高强吗?怎么连这三个刺客都打不过?还闹到要请太医地步? 不过……费扬塔珲想到那福家兄弟平日身手,再联想到那五阿哥,顿时释然了,这五阿哥能和他们搅一块儿,想必那武艺高强只怕也是…… 想到这儿,他就不由有些鄙夷这五阿哥,本来嘛,武艺低微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闹着请太医,这不是明白着告诉大家他们武艺不行么?这丢人都丢到外面儿来了……想到这儿,费扬塔珲忍不住摇摇头,暗暗告诫自己。 那五阿哥再怎么不行也是皇上儿子,也是主子一辈,他可不能背后非议主子过错! 想到这儿,费扬塔珲便对着福尔泰说:“五阿哥既受了伤,那刺客指不定就这附近,奴才就带了人守着景阳宫!还请五阿哥放心养伤!”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福尔泰忙笑着说:“多谢费扬塔珲大人了!”他说着,从随身荷包中摸出一小锭银子,就想塞到费扬塔珲手里。 那费扬塔珲是个老实人,忙几步退后道:“请转告五阿哥,费扬塔珲定会护景阳宫上下安全!”说着,他也不等福尔泰回答,带着众人呼啦啦就四散开来,开始戒备着。且刚才他又让人上坤宁宫去通禀此事。 毕竟,刺客伤了一个阿哥并一个御前侍卫,这事可不是他小小侍卫领班能做主,还得恭请皇上圣裁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 写到破相两个字时候,俺突然想到了某次春节联欢晚会时候…… 黄宏举锤一敲,墙壁垮了,里面出来个女人嘤嘤嘤嘤嘤嘤:“破——了相了……” 于是~不知道大家还有木有印象咧? 捏哈哈哈~~╮╭~ 惩戒 永瑄这么一叫,皇帝先就是一怔,难道是尔康教永瑄说?可旋即他就反应过来,福尔康可是外臣,无旨根本不能擅入坤宁宫!且刚才永瑄说了尔康名字之后,就想让皇后抱他,皇帝想到这里,那眼神立刻就变得幽深起来。 莫非,是皇后借着小孩子不懂事说话,朕面前给那福尔康上眼药? 皇帝想到这里,禁不住就阴沉瞥了眼皇后,那福尔康是谁?是令嫔亲戚,令嫔如今都这样了,皇后竟还要攀扯她,看来自己近对皇后是太过宽纵了! 皇帝一想到这儿,就禁不住眼底一沉,打算发作皇后,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怀里永瑄又是不安动了动,拽着他衣襟,嘟哝着:“福,福福……大大……爷爷……”他说完,似乎还觉得很有趣样子咯咯笑着。边笑边拿胖乎乎小手捂着眼睛,然后又从指缝里偷偷瞄着跪下面那个侍卫。 他这话一出,皇帝只觉得胸中怒气霎那间消失无影无踪了。 永瑄……难道,他是因为这个侍卫话才学么? 想到这里,皇帝也顾不上和小香菇说话,忙抱着永瑄哄着:“永瑄乖,告诉皇阿玛,这个福大爷,是不是你跟着这个人学!”他一指跪地上侍卫。 “福大大……”永瑄眨着圆溜溜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皇帝,顺着他手指望去,然后又说了句。 皇帝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他不由大怒,普天之下,有谁敢他面前称爷,且看刚才这侍卫说话时那顺溜模样,只怕这福大爷,他们已是叫习惯了! 一想到这儿,皇帝顿时黑了脸,他可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面前,就连他十二叔也要称臣,这福尔康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出身,仗着朕宠爱,竟然这皇宫中称起爷来! 除了永瑄外,朕以后不知还要有多少个小阿哥、小格格,若是都跟这侍卫们一样,叫起那福尔康爷来?!皇帝想到这里,那脸上就凝聚起一层怒气来。 好啊,好很啊!福尔康!他瞥了眼地上趴伏低低侍卫冷笑了两声:“福、大、爷?他福尔康倒是好大面子,竟然朕儿子称他为爷?!” 他这话一出,那侍卫顿时全身一抖,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说漏了嘴,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帮兄弟早就看那福尔康不顺眼了。 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爬上来包衣奴才,也配和他们兄弟相提并论?!那侍卫心中冷笑着,将身体扶低了些。 皇帝见状,他也是个聪明人。这侍卫们一般都是从那满八旗里上三旗,正黄旗、镶黄旗并那正白旗选出来武艺出众之人,那福尔康…… 皇帝一想到这里,眼底一沉,他想起来了,往日他去延禧宫时候,令嫔常常就他耳边说这福家兄弟如何允文允武,才华出众。他也是想着令嫔娘家势弱,怕宫里满蒙八旗出身妃子欺负了她,且横竖以前都有定例,索性就给了她这个恩典。 超拔那福家兄弟为御前侍卫,宿卫皇城,且又因为永琪和这福家兄弟一向过从甚密,而且他有几次考校这福尔康、福尔泰,觉得他们学识武艺还算过去,便又安排了他们做永琪伴读! 可是!皇帝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福家兄弟竟敢仗着他宠爱,这紫禁城中称起爷来!哼!他们算是哪门子爷!能让永瑄他们叫上一声大爷,也就只有他兄长们了,可眼下,他们兄弟这一辈,就仅剩了他和弘昼。那弘瞻早乾隆三年就被自己过继给了十七叔果亲王允礼为嗣子。 再上一辈履亲王允裪是永瑄他们叔祖,再有被过继给庄亲王皇玛法十六阿哥允禄,也算是永瑄他们长辈! 而这个福尔康,不过是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这紫禁城里称起爷来了!是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皇帝越想越气,他瞥了眼怀中不懂事幼子一眼,便对小香菇说:“皇后,你把永瑄抱进去,以后但凡跟着皇子公主侍卫嬷嬷们多添上十人,再给朕好生弹压下他们!哼!朕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包衣奴才,也敢朕面前……”他顿了顿,又看了眼永瑄道:“跟着永瑄人里面儿也挑几个机灵点儿,随时跟着他,免得他又学了什么污七八糟去!” 他说完,低头一想,那福尔康固然可恶,可这次若不是他,只怕永琪也会不好,想到这里,皇帝便决定稍微惩戒那福尔康一番也就罢了:“高无庸,传旨,御前侍卫福尔康御前失仪,着包扎伤口完毕后,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嗻!”高无庸忙答应着。 这边儿皇帝刚下达了惩戒命令,那边儿和敬听到皇阿玛又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禁不住和皇后对视一眼,她眼珠一转,瞥了眼炕头上专心抄经两个小,心底便有了主意。她立时趁着皇帝发作那福尔康时候,低声对着随侍自己嬷嬷说了几句,那嬷嬷连忙走到暖阁里面去了。 这边儿和敬见皇帝发作完了福尔康,忙凑过来笑着说:“皇阿玛,您何必跟个奴才生气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不值当了!”她说着,又瞥了眼暖阁里面道:“倒是女儿要谢谢皇阿玛了!” “哦?”皇帝听得一怔,望着自己大女儿:“怎么?” “若不是皇阿玛帮女儿教训了下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女儿还发愁呢,这孩子就是个皮猴子性子,整日里家里没个安静时候!若不是皇阿玛,他哪里会这么安安静静呆着!”她说着,朝着里面扫了一眼。 “正是呢!”小香菇一边见和敬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只怕是要有动作了,忙一边凑趣着说:“我也得谢谢皇上,永璂跟着屯多吉尔占习武以来,我倒是有点担心他性子过于活泼了,皇上这么一弹压,刚好!” “哈哈哈!”皇帝一听,不由一乐:“皇后,和敬,这小孩子就是要活泼点儿才好!咱们家男孩子,便是皮了点儿那也是没关系!”他顿了顿道:“朕小时候,还不是跟着弘昼雍亲王府里上蹿下跳!”他说着,便叫过高无庸:“让十二阿哥和世子带着抄经给朕看看!” “嗻!”高无庸应声进去。 没一会儿,永璂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就捧着自己抄经跑了出来,小香菇和和敬同时咳嗽了一声,两个小皮猴子赶紧放慢了脚步。 “来来,永璂、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把你们抄经拿给朕看看!”皇帝一看这两个小皮猴子自己额娘面前那副避猫鼠儿样儿,就觉得好笑。 他先拿起永璂抄经一看,永璂虽说年纪小,但因为他跟着谙达练了好几个月武,那手腕上力自然就足了些,可是光有力,这字却依然是见其形,不见其神。不过,皇帝瞥了眼手上经,永璂这笔字,一看就是常临那董其昌帖。 董其昌乃是他和他皇玛法,圣祖康熙皇帝都极爱一位书法家,如今见了永璂书法已经有了几分风骨,皇帝自然是喜爱不已,破天荒摸了摸永璂小脑袋,夸奖了他几句,又看起自己外孙抄经来。 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抄经虽说也是临那董其昌字,但因他天性里就带着蒙古人豪迈,这字如其人,竟也带上了几分豪迈。皇帝看高兴,正打算等这两个小子抄完,好好赏他们一赏,那边儿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已经是好奇望向了地上侍卫,然后又拉了拉皇帝衣角:“郭罗玛法,刚才那三个刺客抓住了吗?” “还没有!”皇帝一听不由皱皱眉,瞥了眼地下那侍卫:“你还呆这里干什么?还不去传了朕旨,着费扬塔珲并赛尚阿带了人继续搜宫,定要把那三人给朕搜出来不可!” “嗻!”那侍卫赶紧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年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工作顺利,财源滚滚来 嘿嘿…… 以上……为,晚一点还有俺送给大家年礼物哟~嘿嘿~捂脸遁走~ 献策 皇帝也是人,他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疼爱儿子会是那夜闯坤宁宫刺客,而小香菇呢?她想着既然紫薇都自己这边儿了,她和那福尔康、小燕子之间没有太多纠缠,想来那三个刺客……应该,大概不会是那三只了吧? 只不过,想起那三只连自己儿子并外甥都打不过那副熊样儿,小香菇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她这边儿正嘀咕着,那边儿养心殿处理政事皇帝却是直接抓起案上茶啪一下就摔到了前来汇报工作赛尚阿脚边。 “什么叫找不到刺客??”皇帝怒瞪着下面跪着人:“那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受了伤,各门都有重兵把守,他们又没有长了翅膀会飞!肯定还宫里!给朕搜!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搜!” 他这话一出,下面赛尚阿脸都苦了,皇上您说轻松,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搜,可这满宫里住着可是您妃嫔们,他们怎么敢随意乱搜娘娘们屋子?若是冲撞了贵人们,那谁来担待这个责任? 想到这儿,他面上不由就带出了几分颜色来。 皇帝也是着急,才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见了赛尚阿脸上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可若是不搜宫,谁知道那几个刺客躲哪里?偌大紫禁城中,竟还有如此危险人物躲其中,皇帝一想就觉得坐卧不安,如鲠喉。 想到这儿,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横竖如今宫里正为了金氏事忙乱,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赛尚阿他们……皇帝眉毛一皱,计上心来,把赛尚阿唤道跟前来,如此云云交代了一番,便让他下去了。 那赛尚阿才走,高无庸便忙忙进来说:“十二阿哥谙达,钮祜禄屯多吉尔占求见!” “哦?”皇帝不由挑挑眉:“他来干什么?宣!” “奴才屯多吉尔占给皇上请安!”屯多吉尔占进来就先请了安:“奴才有要事向皇上密奏!” “嗯?”皇帝一怔,密奏?他皱皱眉,瞥了眼高无庸,高无庸识趣给屋内侍候人使了个眼色,全部退了出去。 “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皇帝见人都下去了才问那屯多吉尔占。 “回皇上,奴才今日听十二阿哥说,是他和世子将那入宫行刺三个刺客给打伤了。” “嗯!”皇帝点点头,不由放缓了脸色道:“说到这儿,屯多吉尔占,你把十二阿哥和世子都教很好,朕,定要重重赏你!” 屯多吉尔占忙跪下来叩谢过皇帝赏赐方说:“奴才仔细问过十二阿哥了,当时他是用奴才教那‘流云飞袖’将其中一名刺客击伤!” “流云飞袖?”皇帝怔了怔:“那又如何?” “回皇上,这流云飞袖乃是奴才祖上传下来功夫,听说是师传自湖北武当一脉。那武当功夫讲究一个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偏这流云飞袖乃是一个例外,虽说此功看上去阴柔无比,但其中蕴含内力与暗劲却是极其霸道!” “哦?”皇帝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问:“你意思是说,那刺客只怕还有内伤?” “正是!”屯多吉尔占道:“那内伤只怕发作起来还需要个四五日,内伤一旦发作,蕴含袖中暗劲自然也一同发作,因为十二阿哥年龄尚小,力道不足,中此招者,身上可能先是只有一点红印,待过得几日,内伤暗劲一起发作起来,那红印便会让人奇痛无比,乃至昏厥过去!” “若要疗伤,只能取些治疗内伤药材,例如当归川芎制元胡郁金丹参桃仁红花炒地必虫淮牛膝、陈皮、木香、炒枳壳、制香附、片姜黄等物,再配上人参等物,皆为疗伤必备之药材。” 皇帝听他说完,顿时眼前一亮:“你意思是,只要派人盯住了太医院,那——” “皇上圣明!”屯多吉尔占见皇帝已经领悟到了自己意思便跪地称颂不已。 皇帝得了屯多吉尔占提示后,忙把高无庸叫进来,又让他去御景亭传旨,把此事达知给御景亭坐班粘杆拜唐阿并拜唐诸人,令他们盯紧了那太医院,又让人去侍卫处传旨,着赛尚阿依计行事,外松内紧,务必要搜出那三个刺客来! 这边儿皇宫内诸人按着皇帝指示忙碌不已,那边儿学士府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福尔康半张脸被包成了粽子样送了回来,那福伦使人打赏外送他回来人后,关上门就怒气冲冲冲到福尔康房里! 尔康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搞?福家好不容易依靠着令嫔娘娘爬到今天地位,他自己兢兢业业朝堂上经营,每年那银子是流水价似花出去,好不容易才朝廷上有了自己一片势力。 可就这么一下,这么一下!他多年苦心经营便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里,福伦禁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冲到福尔康房里,便想给他一巴掌! 那边福晋本来是坐福尔康炕前默默抹着眼泪,见福伦脸色不善这样冲进来,忙拦了福尔康面前:“老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福伦气不行:“我们家如今落入了这幅田地,都是他做孽!做什么?还不给我让开,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下他!” “老爷!”福晋顿时跪了地上,哭着说:“尔康,尔康他都这样了,且刚才我也问过了,尔康是为了五阿哥才受伤,老爷怎么能怪罪于他呢?” “为了五阿哥受伤?”福伦冷哼两声:“那你告诉我,皇上又怎么会令人杖责他六十大板,又把我官降了一等,罚俸一年呢?” “我……”福晋顿时有些语塞,她瞧着福伦脸色越来越阴沉,便拉了拉站一边儿福尔泰衣服:“尔泰,告诉你阿玛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玛!”福尔泰见状忙说:“这事真和哥没关系……”他本想将自己和五阿哥并哥哥夜探坤宁宫一事告诉阿玛,可眼见着阿玛这副气得要死模样,福尔泰倒是有些不敢说了,只得道: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五阿哥回宫路上就遇见了刺客,那刺客极为厉害,哥和五阿哥都受了伤。” “我们回了景阳宫以后就请了太医,后来皇上又把太医叫过去问五阿哥伤情,再后来……”福尔泰小心翼翼觑了眼他阿玛脸色便道:“后来就有人奉旨来杖责……哥了!” “哦?”福伦听罢不由紧紧皱起眉,思考着,按理说尔康救了五阿哥乃是大功一件,怎么皇上反倒命人杖责于他?难道这其中…… 想到这里,福伦顿时一凛:“尔泰!当时皇上何处?” “坤宁宫,皇后娘娘那儿……”福尔泰脱口而出! “难怪!”福伦听了之后顿时长叹一声,伸手把福晋拉起来说:“我只道是‘慈母多败儿’,哪里想到这里面竟和皇后娘娘有关……” 他这话一出,那福晋泪不由一收:“老爷,你是说……咱们家是被那皇后给……暗算了?!” “**不离十!”福伦摇着头,叹道:“皇后一向便妒忌令嫔娘娘,如今娘娘被降为嫔位,且咱们家一向和娘娘亲密。皇后娘娘早就看咱们家不顺眼了!”他说着,瞥了眼尔康道:“这次,只怕是遭了那‘池鱼之祸’了!” “哼!”那福尔泰听说这事跟那皇后有关,不由怒气冲冲道:“皇后娘娘真是太过分了,我和哥向来安分守己,也没有碍着她什么,怎么她就……” “安分守己?”福伦听小儿子这么一说不由道:“住嘴!什么安分守己!如今你们和五阿哥过从甚密,旁人眼里,咱们只怕早就是和五阿哥绑一条船上人了!”他想到这里,不由叹道:“早知如此,咱们当时就不该答应令嫔娘娘,和五阿哥来往才是!” “阿,阿……玛!”躺床上动弹不得福尔康听说,不由哼哼着:“五,五阿哥文武双全,现,现皇上儿子里,就,就他能够继承……”他话还未出口,这边福晋已是急忙掩住了儿子口:“小心隔墙有耳!” 福伦虽然只听尔康说了一半,但还是明白了他意思:“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若是五阿哥……咱们家便有了那从龙保驾之功,只是……”他低头想了想说:“本朝定鼎以来,这立储之事便是不好拿捏。你看当初圣祖康熙皇帝何等神功圣德,那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了后,还不是说废就被废了!尔康,尔泰,你们记住,咱们要成大事,平日里就要安分一些,万事莫要强出头!” “可……”福尔泰还想要辩驳。 “可什么?你们就乖乖跟着五阿哥去上书房!其余时间!都给我安分儿点!”福伦厉声说。 “哦。”福尔泰没法,只得答应着。 等他训完了话,这边儿福晋愁眉苦脸望着福尔康脸上那包密密匝匝绷带道:“老爷,你看这可怎么是好?尔康脸伤成这样,这以后令嫔娘娘便是劝动了皇上让他尚主,这脸……” 福尔康一听,那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他焦急说:“额,额娘,我,我脸……”这脸乃是一个人门面,若是他脸真毁了,那他还有何颜面去见,见他心上人……晴儿呢?还有那松阿,哦,不,是紫薇,听小燕子说,紫薇是个极温柔极善良姑娘,而且那日和紫薇面对面站着时,他几乎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淡淡幽香。 “紫,紫薇……”福尔康几乎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晴儿乃是养太后跟前义女。而紫薇则是养皇后跟前,甚得皇帝宠爱公主,这娶谁利益大一些,那是不言而喻,他忙努力眨着眼睛,提醒着自己阿玛额娘。 “紫薇?”福伦倒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她是谁?” “尔,尔泰……”福尔康忙打眼色给尔泰,让他来说。 “阿玛,这紫薇就是近传得沸沸扬扬,皇上认和亲王女儿。”福尔泰忙解释着。 “就是那位松阿宜尔哈格格?”福晋一旁听说,忙道:“我听我几个姐妹说了,说这松阿格格性子又好,模样又好!只是……”她疑惑瞥了眼大儿子和小儿子:“这位格格怎么又扯上那什么紫薇了?” 福尔泰见状,忙把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似说了一遍,福伦是早就听说那小燕子是假格格了,他倒是没多想,因为后来皇帝又把那淑芳斋赐给了小燕子,他又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那小燕子没失宠呢! 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紫薇,福伦瞥了眼失魂落魄尔康,心中一动:“尔康,你可是,看上了那紫薇了?” “阿,阿玛!”尔康一听福伦这么说,顿时激动起来:“我,紫薇格格对我是那么温柔善良,我,我非她不娶!” “哼!逆子!”福伦不由啐了一口:“紫薇如今是养皇后跟前格格,皇后向来就和咱们家不对付,她怎么让格格嫁给你?” “阿,阿玛!!!”尔康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我心里只有紫薇,再没有别女人了!阿玛,若是我不能娶到她,那我人生就是了无生趣了!” “哎,罢了罢了!”福伦见尔康这副样子,不由长吁口气,叫过福晋说:“如今嘉皇贵妃刚薨了,到时候你定是会进宫去拜祭。趁这个机会你就上延禧宫去,先帮尔康讨些上好药来,把脸上伤先给治好了!再托令嫔娘娘打探下那松阿宜尔哈格格事。”他说到这儿,瞥了眼因为他话而眼睛一亮尔康道:“咱们家若是能尚到一位和硕公主,对娘娘助力定然是极大,想来娘娘定会全力为咱们筹谋!” 防盗 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盗文可耻 会诊 “永琪昏倒了?!”皇帝刚好喝茶,一听之下,茶也不喝了,忙问:“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永琪怎么会昏倒?太医呢?!他们都做什么?朕让他们好好照顾阿哥格格们,他们就是这样照顾?!” “回,回皇上,奴,奴才……”那小太监只不过是被打发过来向皇帝禀报此事,其余详情他一概不知。他被皇帝这么一瞪,登时浑身发软,跪地上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清楚是五阿哥突然厥过去了,纯贵妃娘娘和舒妃娘娘已经着人先将五阿哥抬到皇子们临时下处,让当值太医们过去为五阿哥请脉了。 皇帝一听,那是坐也坐不住了。永琪是他如今还活着儿子里面争气一个,这若是他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帝想到这儿,顿时抬起脚来就想走。 “皇上,臣妾和您一块儿过去。”小香菇忙站起来急急说完:“容嬷嬷,把十五阿哥抱进去!” “嗻!”容嬷嬷答应着就要过来抱永瑄,谁知永瑄竟一反常态小手紧紧拽着小香菇衣裳,无论容嬷嬷怎么哄,怎么逗,他就是不松手。 “永瑄乖,松手,额娘要和你皇阿玛去看你五哥呢……”小香菇见状,忙拍着儿子后背哄着,那边儿皇帝也是着急,见永瑄这副模样,他便说:“皇后,你就不用过去了!朕先走了!” 他说完,也不等小香菇回话,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边儿皇帝一走,小香菇不由皱了皱眉,拍了拍永瑄后背,这小子,怎么这个时候闹起来了呢?按道理,永琪病了,她这做嫡母是要过问一下。何况永琪还是……皇帝宠爱儿子。所以就算她再怎么讨厌永琪,可这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给皇帝看。 想到这儿,小香菇想了想,还是打发容嬷嬷上太医院去,把太医院左右院判并各科医道精深太医选上四位都宣到永琪那儿去,给他诊脉。这样,即使是皇帝以后想起来,也不会说她什么了。 这边儿小香菇宣了左右院判并四名太医上永琪那边儿去,那边儿皇帝急匆匆赶到了临时给永琪诊脉下处。 他一进去,纯贵妃和舒妃忙给他请安,皇帝一挥手,只说了个“起吧。”就匆忙进了内室。他一进去,留外面儿纯贵妃禁不住就攥紧了手中帕子,人心果然都是偏!当时永璋病成那样儿了,都不见您这么着急,那永琪额娘不过是个妃,只是因为他和令嫔关系好,您就偏心成了这样! 纯贵妃一想到自己两个儿子,就禁不住再次恨上了五阿哥永琪和那如今还被罚延禧宫内禁足抄经令嫔。 皇帝到不知道自己妃嫔那点儿小心思,他一心全都扑了永琪身上。毕竟,永琪可是他预立储君,那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儿,可是写着他名字。自己其他阿哥,三阿哥永璋是个病秧子,大清岂能有个如此病弱皇帝?四阿哥永珹、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都是金氏儿子,她家祖籍朝鲜义州,于天聪年间自愿归附大清。他自然不会让有藩属国血统阿哥继承皇位。剩下……就只有皇后儿子了。 中宫嫡子,汉人们心目中,恐怕看重就是这四个字了,若是孝贤还时候,自己看重,也是这四个字。 可是,孝贤死了,永琏永琮都死了,他也就绝了这个念头。 且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呢?永璂、永瑄,年纪都太小了!皇帝想到这里,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先把好眼前这个儿子再说! “永琪,永琪?”皇帝一进到内室,忙走到永琪床前,轻轻唤着他,可永琪依然面色惨白,躺床上昏迷不醒。 皇帝瞧着他那样子,禁不住就怒从心头起,扫了眼下面跪着太医:“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让你们好好照看朕阿哥,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他一指床上永琪,怒问着。 “回皇上……”下面几个太医对视一眼,跪前面儿太医回话了:“臣等一直照顾着诸位阿哥、格格,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敢?”皇帝冷哼一声:“那你们倒是说说,那永琪怎么变成这样了?!” “回皇上,臣等一直为三阿哥、八阿哥并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和嘉公主并其他格格们诊脉。五阿哥脉案则一向都是由杜太医负责!”那太医不卑不亢回道。 “杜太医?”皇帝眉一挑,他扫了眼室内,见跪着都是些不熟悉太医,便问:“他人呢?” “回皇上,杜太医刚才外间为五阿哥开方子。”跪后面太医回道。 “高无庸,上外面儿去把那个杜太医给朕叫进来!”皇帝冷哼一声:“朕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他究竟是怎么照顾永琪,竟然把永琪照顾成了这样!”皇帝吩咐这句话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下面儿跪着太医们互相交换了一个诡异眼神。 “嗻!” 高无庸出去没一会儿便又进来了:“回皇上,奴才问过了,杜太医开了方子,便和跟五阿哥小顺子一起去御药房取药去了。” 他这话一出,皇帝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他看了看永琪,觉得这孩子面色实难看,便随意指了一人,叫他再为永琪诊脉看看。 那太医应声便跪着挪到了五阿哥床前,伸手搭五阿哥脉上,细细诊了一下,皇帝目不转睛盯着永琪,到没注意到这太医面色越来越古怪,到了后,他诊完脉,皇帝忙问:“永琪是怎么了?” 那太医见皇帝问,忙跪地上说:“回皇上,臣乃针灸科上郭石林,臣观五阿哥脉象,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乃虚脉!此脉象多见于气血两虚,因气血虚,则鼓动脉搏不足,是以为虚脉!” 皇帝也是知道一些医理,但知道归知道,对于这诊脉一道,他却是甚少涉猎,郭石林这么一大串话倒是听得他头晕脑胀,他挥手止住那还欲继续长篇大论郭石林:“气血不足?真是胡说八道,永琪身子一向强壮,岂有气血不足之说!还不滚下去!”他瞪了那太医一眼,又随意指了一人:“你,上来给五阿哥诊脉!” 被点到太医忙挪上前来,也搭着五阿哥脉诊了起来,他诊了没一会儿,心中也开始敲起鼓来,皇帝见他闭着眼诊脉样子,不由有些着急:“可诊出什么来了?” 那太医见问,背心禁不住湿了一片,难怪郭兄方才要那么说了,五阿哥这脉象,分,分明就是那内伤之像!那刺客大闹宫中之后,听说其中一人受了内伤,皇上下了旨意,要他们太医院诸人外松内紧,一旦发现有那内伤之人,定要立即上报!可谁知,谁知……那太医心中暗暗叫苦,这五阿哥便是那内伤之人,可他是皇上为宠爱皇子,自己等若是说了内伤一事,只怕皇上日后想起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那太医便学着那郭太医说法,说是也许是五阿哥因为伤心过度,气血上涌,才导致昏迷。 皇帝自是不信他说法,正要再指人上来为永琪诊脉,跪下面太医禁不住都有些想练习那“我是空气,皇上您看不见我”法门时,外面儿纯贵妃便着人进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特意从太医院宣了左右院判并四位太医到了。 太医院左右院判还有跟来四位太医,脉案上皆是好手,且浸淫医道数十年,精通医理那是自不必说。其中那位左院判,是常养心殿前侍候人,皇帝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皇后果然深知朕心,知道朕疼爱永琪,才宣了这些人来!皇帝想到这儿,觉得小香菇贤惠大度,把往日对小香菇不好印象又去了几分。 太医院左院判给皇帝请了安,便忙跪地上为五阿哥诊脉,诊着诊着,他面色凝重起来,皇帝一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心中一跳:“永琪,莫不是……不好了?” “回皇上!”那左院判浸淫医道数十年,区区内伤岂有诊不出!可是若是只有他一人诊出,这日后皇帝要是追究起来……?是以他立时便说:“五阿哥脉象,臣等须得一同会诊,方能确定,还请皇上让场诸位同僚,一同为五阿哥会诊才是!”拖下水人越多,他越是安全,那左院判能爬到如今位置,自然不是什么笨蛋。 “朕准了!”皇帝点点头,索性坐到一边儿椅子上,让那群太医挨个给永琪诊脉。诸位太医轮流上前为五阿哥诊脉,他们几乎都是手一搭上五阿哥脉,立时心中就开始大骂那左院判害人了! 这个脉象!分明就是内伤嘛!诸人心里嘀咕着,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摇头晃脑做此症身为棘手状! 待得后一个太医诊完,皇帝放下手中茶碗,忙问:“怎么样了?”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口,可是如果不开口,皇上若是认真问起来,那他们一样要吃挂落,于是一众太医都将目光投向了跪前面儿左院判,丫丫,敢拉他们下水,那就由他来开口! “怎么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皇帝见他们这副样子,是坐实了他心中永琪只怕是不治了猜测,不由面沉如水:“衍归,你来说!” 衍归,即是常养心殿侍候皇帝左院判陈衍归,他见众人都不说话,皇帝单就点了自己,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可再怎么叫苦,这话还是要回,他略想了想便回道:“回皇上,经过臣等为五阿哥会诊,诸位同僚皆认为五阿哥此症乃是,乃是……” “是什么?”皇帝见他吞吞吐吐样子,不由挑眉怒道:“说!朕还经得起!” “乃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陈衍归吐了口气便直截了当道:“内伤之症!” “内伤?”皇帝自然是没往刺客那边儿想,他不由皱起了眉毛:“内伤?永琪怎么会得内伤呢?他又没跟人打……”皇帝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日前永琪曾经和刺客对阵,还受了伤,莫不是那时他便落下了内伤了吧?! 想到这里,皇帝顿时勃然大怒:“来人,去把杜太医给朕弄过来!他到底是怎么照顾五阿哥!这内伤都这么多日了,怎么还没治好!” 外面侍卫们立时答应着,没一会儿,他们就把那杜太医带了进来。 皇帝一看见那杜太医,只是觉得眼熟,倒也没往深处想,只是怒问:“杜太医,五阿哥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办差?治不好五阿哥也倒罢了,怎么也不来着人来报朕!” 那杜太医被侍卫们押着,本来就战战兢兢了,如今被皇帝这一喝,他顿时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地上:“回皇上,是五,五阿哥害,害怕皇上担心,所以才不让臣禀报皇上啊!!!”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顿觉自己五阿哥果然是一心向他,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因为害怕他担心,所以才让这杜太医帮他隐瞒了伤情。皇帝一想到这里,顿觉心中一暖,他瞥了眼永琪,又转过头,瞪着杜太医道:“你不是去抓药了吗?还不把药拿过来,朕要亲自喂永琪吃药!” “嗻!”杜太医见皇帝放过了他,不由心中暗暗抹了把冷汗,回身准备接过小顺子递过来药碗。他刚一伸手,就听到皇帝又说了句话。 “对了,杜太医,把永琪脉案拿给衍归看看!衍归,你也帮着杜太医参详参详,看看永琪这伤要怎么治!” 皇帝这话一出,那左院判陈衍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室内啪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见那杜太医已经是面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倒地。 “杜太医!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眼一扫,就看见那杜太医竟然把装药药碗给摔碎了,不由震怒。 “皇上!!!!”那杜太医见皇帝震怒,想都没多想,立时哭嚎着:“皇上啊,臣,臣冤枉啊!是五阿哥,是五阿哥叮嘱臣务必不能说出去啊!!!!” 他这话一出,那边儿皇帝顿时一怔:“什么?杜太医,你给朕说清楚!” “回皇上!”龙颜震怒,那杜太医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忙竹筒倒豆子似把当日小顺子宣他到景阳宫为福大爷看诊一事给说了,然后又说:“前几日因五阿哥身体偶有不适,臣又到了景阳宫,一诊脉,便知大事不好……五,五阿哥乃是内伤症状,且,且……”他说到这儿,禁不住偷偷觑了眼皇帝,再也不敢往下说了。 皇帝听到这儿,又见那杜太医如此慌乱,欲言又止。他又不是笨人,心中隐隐然便有了个可怖猜测!可是,皇帝摇摇头,恶狠狠瞪着杜太医,他依然不敢相信他永琪,他永琪怎么会是,会是那刺客?! 想到这儿,皇帝喝道:“陈衍归!” “臣!” “去给朕闻闻那药,看看里面儿都放了些什么!” “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注视着陈衍归用手蘸了点药汤,以舌尝了尝,又嗅了嗅仔细模样,他不由紧张起来,放扶手上手背都暴起了数根青筋。待到陈衍归尝完,皇帝急问:“里面都放了什么?” “回皇上,此药内有**、没药、血竭、贝母、羌活、南木香、厚朴、川乌、草乌、白芷、麝香、紫荆皮、香附、甲珠、独活、虎骨、川穹等药!” 他这么一长串药名说下来,霎时把皇帝绕头晕脑胀:“衍归,你直说这服药应对何症?” “回皇上,”陈衍归跪地上,头也不敢抬说:“此药主治淤肿疼痛,久伤不愈!乃是,乃是疗伤之药!” 他这话一出,皇帝脑子里顿时嗡一声炸开了,永琪!永琪!陈衍归话已将他猜测证实了六分,他永琪,他一直以来捧手心里儿子,竟然,竟然有可能是——刺客?! 室内一时间静可怕,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恨不得皇上看不见他们!这等宫闱之事,谁沾上都是那一身腥啊! 皇帝喘着粗气,充血眼睛永琪和杜太医、小顺子间来回移动着。片刻之后,他才强压着怒气说:“你们先下去罢。杜太医,小顺子留下来!” “嗻!”众人如逢大赦,忙一起退了出来。 待人都走干净了,皇帝才给高无庸使了个眼色,高无庸随侍皇帝多年,哪里还不知道皇帝这是让他出去守着门,他忙应了声嗻出门去了。这样也好,高无庸站门口心想,刺客啊,这五阿哥也不知道怎么想,平日里主子爷对他有多好,这是满宫上下亲眼所见。如今……啧啧……高无庸心下暗道,只怕这宫里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小顺子,你是跟永琪身边儿人,你给朕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坐椅上,冷冷问跪下面,全身直发颤小顺子。 “回,回皇上,奴,奴才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小顺子一面发抖,一面说:“闹刺客那日,因五阿哥说要去淑芳斋看还珠格格,命奴才守景阳宫,若是有事儿,就上淑芳斋去找他。” “那一晚也没什么事儿,没过多久,奴才就听说皇贵妃娘娘薨了,正忙乱着为五阿哥备素服,没,没过一会儿,五阿哥、福大爷、福二爷就回,回来了。五阿哥,福大爷身,身上还带着伤!” “你继续说!”皇帝听了他这一番话,倒是暗合了永琪说他们与刺客搏斗一事,不由心下稍安,想来永琪还不至于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嗻!”小顺子答应着,忙又继续道:“五阿哥一回来,就命奴,奴才找了活血化瘀药来给他并福大爷敷药。” “活血化瘀?”皇帝听得眉毛都皱起来了:“尔康脸不是被剑划伤了么?怎么只是活血化瘀药?!”他话一出口,就见小顺子浑身一抖,整个人趴伏了地上:“皇,皇上,奴,奴才也有些奇怪,奴才灯下看分明,福大爷脸,脸上那伤分明,分明就是个小孩子巴掌印啊!” “小、孩、子、、巴、掌、印?!”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猛地一疼,险些被小顺子这一句话给说厥过去,小孩子巴掌印?!他记得当日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当日,不就是用那密宗“大手印”扇了其中一个刺客一巴掌么?! 如今小顺子这么一说,皇帝哪里还有不明白?!那福尔康!就是被他外孙打满地找牙刺客之一!永琪!就是被他十二弟,永璂打落花流水另外一个刺客! 小顺子这话一出口,见皇帝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偷偷抬头觑了眼皇帝。 皇帝此时正被这个消息给气捂住胸口,不停喘着粗气呢,他见小顺子这副鬼鬼崇崇样子,登时气怒从心头起:“那福尔康脸上剑伤,又是怎么回事?!”他虽然问着小顺子,但心底已是知道,这伤八成就是他们弄出来掩人耳目! 果然,小顺子叩头回说,说这伤是五阿哥亲手划上去! 他这话一出,顿时犹如一盆冰水,浇皇帝心中一片冰凉。好,好啊!这就是朕宠了这么久,打算把皇位传给他儿子!这就是朕一直众臣间夸赞过御前侍卫!好啊!真是太好了! 皇帝已是气说不出话来,他勉强抬手,指了指床上永琪,艰难说:“把他给朕弄醒!朕,朕要亲耳听他说说!是什么糊涂脂油蒙了他心,让他,让他来行刺朕!?” —————————————————————————————————————— 啊,于是按着老规矩~又给大家奉上了~嘿嘿~捂脸~,又及,求年红包~嘿嘿~~\/~啦啦啦 戳俺收藏俺~~当做红包了~嘿嘿~祝大家兔年吉祥,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恭喜发财财源滚滚嘿嘿~~ 处置 皇帝这话一出,杜太医忙从医箱内取出嗅盐并银针,先以针扎入五阿哥穴位,微微扎了几针后,再用嗅盐五阿哥鼻前一晃。 他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五阿哥果然手指微动,眼皮下面眼珠开始动作起来,看样子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永琪只觉得头晕,且身上被十二弟打伤仍然隐隐作痛。他被那杜太医身上扎了几针之后,只觉得那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再加上被那嗅盐鼻前这么一晃,他霎时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一张开眼睛,永琪就发现杜太医并小顺子比平日里矮了一截,跪地上头都不敢抬模样,他不由一怔。 怎么回事?! 永琪也不是笨蛋,刚才灵前坠入黑暗瞬间,他就觉得大事不妙,担心自己伤被别人发现而给自己贴身小太监小顺子使了个眼色。而他也记得小顺子当时表情,说明他是明白了自己意思,他应该和杜太医一起合力将自己伤势遮掩过去呀?看这架势,难道……是他伤被发现了?! 永琪顺着两人跪着方向艰难转头望去,见他皇阿玛一脸阴沉坐那里,盯着他黑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永琪见一贯疼爱自己皇阿玛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是将自己猜测坐实了八分。 他慌忙掀起被子,仅着中衣就滚下了床,跪冰凉地上:“永琪给皇阿玛请安!” 皇帝看着跪地上永琪,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早就冲过去嘘寒问暖了,而不是……皇帝微微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他没有再多望永琪一眼,倒是端起茶盏来,慢条斯理用杯盖撇了撇浮沫,也不喝茶。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杯盖和茶盏碰一块儿时发出清脆撞击声,皇帝不开口,光是那种从他身上自然而然迸发出来威势就足以让跪下面三人浑身直冒冷汗,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这世上过。 永琪跪地上是头也不敢抬,皇阿玛,这次,是真生气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永琪当然清楚他皇阿玛到底是为什么生气,这次,他和尔康尔泰做事确是莽撞了些!但,他都是为了小燕子啊!相信一会儿自己好好跟皇阿玛解释一下,皇阿玛一定会原谅自己! 永琪想到这里,禁不住想要抬头开口向皇阿玛坦诚一切,可他刚闪过这个念头,上面儿皇帝已是不咸不淡开口了:“永琪,朕平日里待你如何?” “回皇阿玛——”永琪慌忙叩首回道:“皇阿玛待儿臣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儿臣……”他话还未说完,上面皇帝似是没听到他话般,仿佛是回忆似说:“自你母妃去后,朕怜你年幼丧母,且又为母守孝,是个不错孩子。便把你带身边,悉心教导。又担心你阿哥所住不惯,又特地将景阳宫指给了你!” 皇帝说到这里时,终究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自己曾捧手心里疼爱儿子,眼前闪过年幼时永琪那副乖巧模样,再和眼前这个不忠不孝、妄图谋逆逆子联系到一起。这人哪,果然是人大了心也跟着变大了。 永琪,朕若是早知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当初,朕就不该让愉妃把你生下来! 想到这里,皇帝将刚才自己险些脱口而出欲立永琪为自己百年后君那句话给咽回了肚内:“朕自问对你永琪,可谓是疼爱备至,从未亏欠于你!”他说到这里,脸上神色已是变得不如刚才那般平静,疾言厉色道:“朕五阿哥,爱觉罗永琪!抬起头来!你告诉朕!是什么糊涂脂油蒙了你心!让你妄图谋刺于朕?!” “谋……谋刺?!”皇帝诛心之语仿若一个焦雷般炸永琪傻了眼:“皇,皇阿玛,儿,儿臣从未想过,不,皇阿玛,儿臣从未有过此等大逆不道念头啊!!!”永琪慌了神,不顾一切膝行到皇帝脚下,扯着皇帝袍子就开始哭起来:“儿臣对皇阿玛之心,可昭日月!皇阿玛就是儿臣天,儿臣从未敢动过这样念头啊!!!” “是、吗?”皇帝见他这样,心中竟是一丝波澜都没有,他冷眼瞥着永琪这副样子:“那你告诉朕,你身上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福尔康,他脸上剑伤又是怎么回事?” “儿,儿臣……”永琪一下子支吾了起来。 “不敢说?!”皇帝见他这样子,冷笑了两声:“那朕便帮你说,你早就意图不轨,图谋大位,那日朕和皇后都坤宁宫内,你打探到了此事,便伙同福尔康、福尔泰一起到了坤宁宫,意图谋刺朕与皇后!”他冷哼道:“天可怜见,若不是嘉贵妃突然薨了,朕和皇后去了她宫里,只怕这天下,早就是你五阿哥了!” “皇,皇阿玛!”永琪这下子是被吓到连声音都变了:“儿,儿臣绝不没……”他话音未落,皇帝已是顺势把茶碗狠狠地掼了下来,那茶碗啪落永琪脚边,震他把下面话都给咽了回去。 “你,不敢?”皇帝眯起眼睛:“你还有什么不敢?那福尔康不过是个包衣奴才,竟敢这宫里称爷?!这是谁给他胆子?难道不是你?!还有皇后,她可是你嫡母,朕从未见过你往坤宁宫去请安,倒是……”皇帝冷哼了两声:“往延禧宫跑挺勤!永琪,你告诉朕——”皇帝凑到了永琪眼前,冷冷盯着他:“你,为何对她如此亲密呢?!” 他这话一出,永琪顿时傻了眼,皇帝这么一番话下来,摆明是把他认作那不忠不孝,意图谋刺逆子了,还有令嫔娘娘,自己和她可是完全清白!想到这儿,永琪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叩头下去:“皇阿玛!儿臣冤枉!” “冤枉?”皇帝看着他,他看来,永琪已成了砧板上鱼,任由他拿捏了。他现要,只不过是永琪一句话而已,他要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宠爱他,他还要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回皇阿玛,儿臣确实冤枉,儿臣是同尔康、尔泰夜探坤宁宫不假。可,可儿臣绝没有有那,那等大逆不道念头!” “夜探坤宁宫?”皇帝听他这么一说,倒气乐了:“好,说好!永琪,朕倒是小瞧了你,那坤宁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朕中宫皇后,一国之母所居之地!你一个妃子儿子,不说去拜见嫡母,反倒要去夜探?!”皇帝哈哈大笑两声,脸沉了下来:“只怕你今日能夜探那坤宁宫,明日,就能夜探朕养心殿了?!朕只道朕养是个好儿子,可谁知道,竟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回皇阿玛!”永琪也慌了,刚才他脑海中转了无数次刚怎么条理分明应对皇阿玛问题也全忘了,直接就是一句话冲出来:“儿臣是为了小燕子才夜探坤宁宫啊!!!!” “小燕子!?”皇帝闻言眉一挑:“永琪,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阿玛!”永琪见皇帝这句话倒有了几分缓和趋势,忙竹筒倒豆子似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是那日皇阿玛坤宁宫内宴请松阿格格。儿臣见格格温柔良善,且小燕子一直宫里没什么朋友,就想着让格格和小燕子做朋友。” “后来儿臣到了淑芳斋,和小燕子这么一说,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 “谁知听小燕子这么一说,儿臣和尔康,都认为……这松阿格格,就是曾和小燕子结为姐妹紫薇!”永琪说到这里,禁不住脸上神情都变得柔和了起来:“皇阿玛您想,小燕子宫里一直很寂寞。且紫薇初来乍到,儿臣也是担心她不习惯,是以才,才想着让紫薇和小燕子见上一面。皇阿玛,请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 皇帝一听他这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听听这小子说是什么话?!紫薇可是他亲妹妹!他妹妹被那小骗子骗去了信物,差点被侍卫们当做逆贼给当街打死!可他呢?心心念念,却是那骗了他妹妹,骗了他皇阿玛那个什么小燕子! 皇帝想到这里,是气得牙痒痒,他眯起眼睛,危险问:“永琪,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这番开脱之词吗?!那小燕子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见朕认下和硕公主?!”他顿了顿:“再有,你若是想要见见你妹妹,只需要亲自上坤宁宫,求得皇后同意即可,可你呢?!不去正大光明求见,反而弄出什么夜探来!永琪,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皇帝这话一出,永琪顿时大惊,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儿,儿臣是担,担心皇后娘娘不答应……”那可是一直对令嫔娘娘怀恨心皇后啊,永琪觉得皇后就是他和令嫔这宫里大敌人! “胡说!”皇帝一听,顿时大怒:“永琪!朕看你是对皇后心存芥蒂!皇后平日待你如何?她可有短了你吃穿用度?她可有明里暗里对你使绊子,给你小鞋穿?”皇帝越说越怒,一指外间儿道:“朕告诉你!永琪!皇后一听说你病了,立时就从太医院为你宣了六位医道精深太医过来看你!”他冷哼两声:“现,你还有脸说皇后会不答应你请求?!” “儿,儿臣不敢……”永琪一听,只得嗫嚅道:“可,可是,皇后娘娘似,似乎很不喜欢小燕子,儿臣担心她不会同意让紫……”永琪见皇帝眼底一沉,慌忙改口:“松阿格格见小燕子,是以,是以才出此下策……皇,皇阿玛若是不信,可,可以派人去淑芳斋问问,我们临走前告诉过小燕子,让她等我们好消息!” “是吗?”皇帝冷眼看着永琪,片刻之后,他才高声道:“高无庸,你进来!” “嗻!”高无庸应声进来,皇帝瞥了眼永琪,然后让高无庸附耳过来,自己和他低语一阵,高无庸便出去了。没一会儿,高无庸就进来向皇帝回报,说还珠格格说五阿哥临走前确说了这么句话,还,还问五阿哥怎么还没把好消息带给她,她都急死了! 皇帝面色阴沉听高无庸说完,竟然有种松了口气感觉,永琪夜探坤宁宫原因并不像是他所想那样,为了他屁股下面椅子,反而是为了那个大字不识一个女骗子!皇帝一想到这里,再想到方才永琪说话,不由心中涌起一股恶气来:“永琪,你刚才说,皇后似乎很不喜欢小燕子?” “是啊!皇阿玛!”永琪见自己危机解除了,忙说:“皇后娘娘以前对小燕子极好,嘘寒问暖,可,可自从小燕子坦诚她不是皇阿玛女儿之后,皇后娘娘便对小燕子不闻不问了!皇阿玛!你常常教导儿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小燕子没爹没娘已经很可怜了!儿臣觉得,皇后娘娘对她也太不公了!” 他这话一出,站皇帝身侧高无庸顿时一缩脖子,哎哟我五阿哥也,主子如今恨人只怕就是这小燕子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皇帝被永琪这一串话给气乐了:“好,好啊!”他看了眼高无庸:“高无庸,你听听,这就是朕儿子,合着那小燕子骗了朕,这欺君之罪他眼里倒是不算什么,重要,倒是朕皇后不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了!” “皇阿玛!”永琪一语出口,见他皇阿玛虽是笑着,但那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心里就不由咯噔一下。 “永琪!”果然,皇帝眼一眯,已是发作了起来:“朕告诉你!皇后乃是朕嫡妻,行动皆是为朕着想!那小燕子犯了欺君之罪,你让她如何能再给那小燕子好脸色看!”他冷哼一声:“倒是你!永琪!我竟不知道你把师傅教给你书背如此纯熟!”他望着永琪:“你告诉朕,皇后是你什么人?” “回皇阿玛,皇后娘娘,乃,乃是永琪嫡,嫡母!”永琪一听,忙答道。 “嫡母?”皇帝又冷笑了几声:“即是嫡母,永琪你怎么还口口声声称她为皇后娘娘?朕倒是不知道这宫里有哪个阿哥会这么称呼皇后!” “儿,儿臣……”永琪顿时有些语塞,他以前也是这么称呼皇后娘娘,皇阿玛以前都不追究,怎么如今? “对嫡母不敬,对犯了欺君之罪人,你非但不能感知朕心,疏远那小燕子。相反,你倒是为了她,夜探一国之母所居宫室!”皇帝有些失望:“永琪!这些年,你上书房就学到了这些吗?”他说完,也不等永琪有所反应便道:“那小燕子,害五阿哥和皇后母子失和,是留不得了!” 皇帝说道这儿,厉声道:“高无庸,传旨,还珠格格恃宠而骄,屡教不改!赏她三尺白绫,命她自罢!”他这话一出,还不等高无庸回话,永琪已是吓得脸色都变了,高呼一声:“皇阿玛——皇阿玛啊!!!!”他猛地拽住皇帝衣服:“皇阿玛,儿臣请您绕过小燕子罢!是永琪错了!永琪不该不敬皇额娘,不该不听皇阿玛话!皇阿玛!这一切都和小燕子无关啊!” “永琪!”皇帝又惊又怒看着他。 “皇阿玛,皇阿玛,儿臣再也不敢瞒着皇阿玛了!”永琪见皇帝丝毫没有要收回成命意思,激动说:“儿臣向您坦白了吧!小燕子,小燕子是儿臣见过奇特女子,儿臣,儿臣已经被她深深吸引了!她是那么美好,那么率真!虽然她之前欺骗过皇阿玛!可她也是无心啊!她已经告诉过儿臣,说她当日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没有半点其君之意啊皇阿玛!” “皇阿玛,她率真,她活泼,她热情,都深深吸引了我,让我情不自禁,皇阿玛!小燕子就是我生命!您要是处死了她!也就是处死了我啊!” “永琪!”皇帝被他这番话给气额上青筋乱跳,他恨得狠狠一脚踹出去,把永琪给踹了个倒仰,可饶是这样,永琪还是连滚带爬扑过来,跪地上拼命叩着头:“皇阿玛,皇阿玛!永琪愿以命换命,只求皇阿玛能绕了小燕子一命啊!!!” 皇帝见他这样子,心中一片冰凉:“以命换命?”他不可置信问:“那小燕子,就真这么好?” “是!”永琪抬起头来,坚定说:“皇阿玛,也许她您心中是个骗子,可儿臣心中,她却是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皇帝看着永琪模样,脑海中倒是回忆起了当日自己跪皇阿玛面前,请求他超拔慧贤为自己府中侧福晋样子,当时,他皇阿玛也是如此问他:“那高氏,就真这么好?” 这副情景只皇帝脑中闪过一瞬,也只是让他眼底微微一黯,高氏,那样独一无二女子,离开他也这么久了。久到曾经他以为天长地久,到了现,连高氏样子,也要靠着挂长****那副画像才能忆起一二了。 而永琪呢?他现信誓旦旦说那小燕子是他心中“独一无二”,他又能记得了她多久? 皇帝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一个让一旁高无庸看了觉得毛骨悚然笑容来:“永琪,朕明白了。” “皇阿玛!”永琪顿时又惊又喜:“您肯放过小燕子了?!” “嗯。”皇帝瞥了他一眼:“朕五阿哥都以身家性命来威胁朕了,朕岂有不放她!” “儿臣不敢!”永琪听他这么一说,慌忙叩首道:“儿,儿臣方才不过是情不自禁而已!” “好一个情不自禁!”皇帝听了他这句话,不咸不淡夸了句,便侧头对着高无庸说:“高无庸,传朕旨意,还珠格格暴病,不治身亡。”他顿了顿,看见儿子因他这句脸上霎时出现焦急神情,不由冷笑了下:“如今宫中大丧,诸事繁杂,景阳宫人手不足,明天你就从淑芳斋拨两个宫女过来侍候罢!” “皇阿玛!”永琪一听,顿时焦急看了眼高无庸,又眼巴巴望着皇帝:“那小燕子……” “小燕子乃是朕钦赐给你宫女,怎么?你倒是等不及了?”皇帝似笑非笑瞥了五阿哥一眼,又看了眼高无庸。 “嗻!”皇帝那一眼看高无庸全身发竦,他也是御前随侍了多年人,哪有看不出皇帝意思,那小燕子,这次只怕是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至于那福尔康。”皇帝冷哼一声,这个混账东西,平日里仗着永琪宠爱宫里作威作福,天天撺掇着永琪不学好!哼!当日他怎么会信了令嫔话!把这么个东西放了永琪身边:“高无庸,传旨!五阿哥重伤,福尔康身为御前侍卫,护主不力,着即杖责一百,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嗻!”高无庸答应着刚想出去,那边儿五阿哥已是又嚎上了:“皇阿玛!请您绕过尔康吧!尔康!尔康他是被儿臣逼啊!!!!!” “永琪!”皇帝被他嚎吓了一跳:“朕已经饶过了小燕子!那福尔康护主不力,撺掇着你做下那等丑事,你还要朕绕了他?!” “皇阿玛!”永琪动情说:“尔康和儿臣从小一起长大,儿臣心中,他就如同儿臣手足兄弟一样!皇阿玛!您,您这是要折了儿臣手足啊!” “手、足、兄、弟?!”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嘴里吐出这四个字来:“永琪!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子阿哥也能和那包衣奴才做兄弟了!?你这是贬低你自己?还是贬低朕?!”说道这里,皇帝已是怒不可遏了。 “皇阿玛!”永琪叩头回道:“儿臣不敢贬低自己,不敢贬低皇阿玛,但!尔康确确儿臣心中,就和儿臣兄弟一般,不,不仅是兄弟,还是朋友!儿臣和尔康,乃是亲如兄弟手足朋友!皇阿玛!古人云‘相交遍天下,知音有几人’,尔康便是儿臣知音,便是儿臣手足,便是……” “闭嘴!”皇帝听了他这一番胡话,气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顺势把案上摆那盆翡翠雕花盆景给掼到地上,摔得粉碎:“知音?!手足?!朋友?!永琪!朕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善辩!”皇帝是气得不行,他室内来回走了两圈方道:“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朕饶过尔康,要么饶过小燕子!” 他瞥了眼霎时脸色惨白永琪一眼:“选吧!生命和手足,你要哪个?!” “皇阿玛!”永琪面色惨白,激动不能自抑:“皇阿玛!您怎么能如此无情逼迫儿臣做出这种残忍选择!”他惨叫着:“皇阿玛!生命和手足!儿臣是一个都不能弃之!皇阿玛!”他大义凛然道:“既然您要儿臣选,那么儿臣,宁肯和尔康和小燕子,同生死!共进退!” “好!”皇帝被儿子这番话给气脸色铁青:“好一个,同生死!共进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永琪,永琪!这就是他看好儿子!这就是大清未来君王!皇帝第一次对自己眼光产生了怀疑! 这个念头只是皇帝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不,朕眼光怎会有错?!错只有别人! 想到这里,皇帝禁不住眯起眼睛,瞥了眼要和包衣奴才、小混混同生死,共进退儿子一眼,永琪,你是朕所认定人,朕为了你,为了大清,便是退上一步又何妨?!何况,那福尔康不过是个包衣奴才,那小燕子不过是个小混混,朕,有是办法,慢慢夺了他们性命! 想到这里,皇帝瞥了眼永琪,心中已是有了思量:“好!永琪!朕,可以饶了他们两个!”他说完,看了眼高无庸:“高无庸,传旨,福尔康护主有功,着御药房挑出、好、、药来为他疗伤!”他说完,又深深看了高无庸一眼。 “嗻!”皇帝这么一个眼色过来,高无庸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办理,好药?哼,那福尔康一个撺掇主子包衣奴才,哪里配使好药?皇上意思,是让御药房内师傅们配了那外面儿看着好,可这里面儿药性却是……高无庸心下冷哼了然,知道皇帝这是打算慢慢整治那福尔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儿高无庸领旨办差去了,皇帝走到永琪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永琪,朕今日看你面子上,给了你这个恩典,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一番期望才是!” “儿臣多谢皇阿玛!”永琪自然是高兴不得了,忙叩头谢恩,他根本没看见皇帝眼中闪过冷芒。 “你好好养病罢!”皇帝说完,扬声道:“来人!” “奴才!”外面儿应声进来几个侍卫,皇帝背着手,瞥了眼地上跪着杜太医和小顺子,冷冷道:“把这两个奴才给朕拖出去杖毙了!” “皇阿玛!”永琪顿时大惊失色,正想为杜太医并小顺子求情,皇帝已是一个冰冷眼神瞥了过来:“永琪,没有第二次!” 他这威胁话一出,永琪想起好不容易才保下来尔康和小燕子,顿时脖子一缩,不出声了。 他这么一缩头,那小顺子和杜太医被侍卫们拉着就朝外间走,禁不住哭嚎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饶命啊!五阿哥救命啊啊!”皇帝一听,禁不住怒喝道:“还不给朕把他们嘴堵上!” “嗻!”侍卫们答应着,忙从他们身上撕下布来搓成团朝他们嘴里塞,那杜太医惨嚎着:“五,五阿哥!臣一直忠心耿耿,令……唔,唔唔……”他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侍卫们塞进了布团,再也出不得声! 外面儿很就传来了板子打人肉上时沉闷响声,皇帝走到外间坐下,一面听着那声音,一面沉思着。 刚才那杜太医脱口一个“令”字,倒是让皇帝陡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就说宫里那么多太医,这杜太医看着怎么就这么眼熟呢?这杜太医,不就是以前令嫔跟前侍候那个么? 令嫔把自己跟前侍候太医放到景阳宫来,她这葫芦里面儿究竟卖是什么药?想到这儿,皇帝眼神顿时幽深起来。 ———————————————————————————————————————————— 咳咳,于是皇帝为了大清,还是退让了一步,不过╮╭小燕子童鞋,尔康童鞋,你们很就会明白,神马叫生不如死了……啧啧,皇帝,乃黑了呀…… 又及,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偏头疼犯了==好悲剧,留言俺明天来回复说,今天先滚走睡觉……虎摸大家…… 降位 皇贵妃薨逝,皇帝下了旨,一应事务皆按着先帝敦肃皇贵妃例行事。当夜,淑嘉皇贵妃三个儿子悲痛欲绝哭声中,宫人们为她换上了寿衣,并她口里放了一颗珍珠作为含口,以防口舌之灾和饥饿。 到了第五日未时,便是钦天监卜大敛吉时了。大敛时,要按制为皇贵妃带吉祥帽,穿上生前所穿明黄色金龙蟒袍,带朝珠,穿朝靴。做完了这些,又验看了含口之后,便要准备塞棺了。 这塞棺,其实就是把她生前常用器物,如四季衣服、被褥、面料等,又有她生前戴首饰、朝珠、头面并她以前爱各色戒指、如意和珍玩一起塞到棺材里,填补棺缝。小香菇看着人往那棺里放完了衣服等物之后,又有人拿来了数柄玉如意,数件古玩玉器,甚至还有一尊白玉佛像小心安放里面儿,然后便是一些簪子、耳环、戒指并各色珠宝全部倾倒进去。 这些做完了之后,便是她们这些淑嘉皇贵妃以前姐妹们要做点表示时候了。小香菇站起来,亲手把自己送给金氏东西,一柄玉如意,一串珍珠,两枚金戒指并三个荷包放入了棺内。 按制,这些东西不过是略表心意,也不用什么多贵重东西。至于那三个荷包,里面儿装可不是别,是淑嘉皇贵妃三个儿子截下来头发。那天小殓之后,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就捧着自己发辫,跪到了帝后面前,说他们担心额娘地下一人孤单寂寞,便把剪下头发分了一束出来,期盼皇帝能允许他们把这三束头发放淑嘉皇贵妃枕边,代替他们孝敬额娘,免得额娘地下孤单寂寞。 皇帝一向自诩以孝治天下,看到自己这三个儿子如此孝顺,他自然也不会反对,当即就命小香菇收下这三束头发,让她做成荷包,大敛时放到金氏枕边,全了这三个孩子一片孝心。 小香菇放完了东西以后,纯贵妃、舒妃等人才按着位份上来把她们送给淑嘉皇贵妃填棺东西放了棺内,这些东西不过是些荷包、玉石坠或是烟壶一类小玩意儿,只是表示下自己心意而已。 妃们完了便轮到了嫔们,庆嫔、忻嫔、婉嫔、颖嫔走前面儿,而能掌握住皇帝心思令嫔则走后面,小香菇瞥了她一眼,见她那副弱不禁风样子就不由有些鄙夷,丫丫呸,这人都被你养小燕子给气死了,你还要借着死人风来勾引皇帝! 小香菇几乎可以想象到,一会儿指不定就会上演孝贤皇后灵前那一幕,某人哀哀哭灵,然后某人上前安慰,然后xx,再然后某人复位,于是又…… 小香菇还没想完,突然就听到金棺那边儿传来了一阵哭声,她循声望去,见果然是那令嫔穿着一身素服,哀哀哭倒金棺之前:“皇贵妃姐姐啊,您,您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您让四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怎么办啊?姐姐啊……妹妹我……”令嫔一面儿哭,一面用手抚着金棺,如果是不知道人,还真以为棺材里躺着淑嘉皇贵妃和她是多亲姐妹呢! 她这副样子,恐怕某人又要心软了,小香菇想到这儿,禁不住觑了眼皇帝。可皇帝并不如她所想象那样面露感动之色,相反,他脸色倒是阴沉沉,似是看仇人一样瞪着令嫔。 咦?皇帝这次怎么没感动了?小香菇眼珠一转,立时就想到了昨天从景阳宫那边儿传过来消息,皇帝勃然大怒,发作了那杜太医还有那小顺子。再有他虽屏退了众人,但这宫里混,谁不是人精儿,光凭着从内室里传来一两句话,大家就可以猜测出那五阿哥究竟做了些什么了。 夜探坤宁宫!?这五阿哥胆子也太大了吧?再联想到后面儿皇帝又发作了杜太医,众人又了然了。那杜太医是谁?那可是令嫔心腹太医啊,看来这事那令嫔也脱不了干系!大家觑了眼皇帝那阴沉脸色,赶紧一面做哀戚状,一面准备着看那令嫔热闹。 果然,随着那令嫔越哭越激动,皇帝脸色也越来越变得要和那锅底一般黑了,就小香菇猜测着皇帝究竟什么时候会发作时候,皇帝陡然大喝一声:“够了!魏氏!给朕闭嘴!” “姐姐啊!呃?!皇上……?!”令嫔正哭得兴起,冷不防皇帝突然大喝一声,一下子让她噎着了,她禁不住抽噎了几下,眨着一双湿漉漉眼睛可怜兮兮望着皇帝。 如果是往常,皇帝肯定会被这双泛着泪光眼睛给撩拨心疼不已,可今时不同往日,皇帝昨天才发现了令嫔把自己心腹太医安插自己疼爱儿子宫里。且自己儿子又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事!这两件事连起来,皇帝不由得便往那争宠夺位地方想去。一想到这事儿涉及到他屁股下面那把椅子,皇帝禁不住就开始阴谋论了。 这令嫔如今没了儿子,且永琪又没了额娘,若是她笼络住永琪,日后永琪继承了大位,依着永琪那个性子,只怕她一哀求,永琪便会封她一个皇太后来做!皇帝一想到这里,禁不住越看那令嫔越是生气! 一个包衣奴才出身妃子,也敢妄想得到这天下间女子尊贵位置?!呸!她也配!?皇帝完全忘记了是谁把这个包衣奴才出身女人给晋了位份,一路宠到今天这副样子!他是越看那令嫔越火大。 “皇,皇上?!”令嫔完全被皇帝给吼懵了。皇上这是怎么了?如果是以前,她这么一哭,皇上是必来安慰!可今天呢?!令嫔望着皇帝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眼睛,慌了。 其实也不怪令嫔,谁让她这段时间一直不顺,先是被那小燕子拖累降了位份,然后便是一直呆宫里抄经、绣经。她虽然是宫女出身,可她阿玛可是内务府内管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皇帝喜好。 她从小就是按着那扬州瘦马模样性情去培养,可因为宫里规矩,宫女不可识字,她阿玛左思右想之下,只是引着她些许认识了些字,读了些古来贤惠女子列传而已,再多,如吟诗作画,琴棋歌赋什么,那都是她晋为为妃之后才开始慢慢从南府那边儿招了人过来教她。 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何况令嫔本意并不是精通它们,而是能皇帝过来时候,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这些东西,再加上平日里后宫本来就不甚平静,她还得时刻防着所谓“姐妹”们暗算,这些上面儿用功夫就有限了。 这次抄经,真是把她给害苦了,因为要供奉长****孝贤、慧贤灵前,这字不能丑了,可令嫔那笔字,说实话,真是不能见人!所以她只能延禧宫里,一笔一笔抄着经书。 时常大半天过去了,能让她满意也就十多个字,这进度一下子就慢了下去。不过孝贤忌辰是明年三月,这日子倒还宽裕。 谁知那嘉贵妃突然薨了,皇帝又下了旨意,让她十五日内就赶出那三部经来,令嫔自然是被这个消息弄得措手不及,十五天,依着她速度,怎么能够?! 令嫔左思右想之下,便把之前为孝贤、慧贤抄经先挪过来,这样一来,满打满算,她日夜赶工,十五日倒是够了,且这字也能勉强凑合了!令嫔心里自然是打好算盘,那金氏早就失了皇帝宠爱。皇帝到时候肯定也不会检查自己供上去经文和绣屏,所以马马虎虎,勉强也凑合了。 正因为她这般窝延禧宫内日夜用功,再加上之前杖死嬷嬷一事她寒了那满宫下人心,所以昨天晚上事,令嫔竟分毫不知。 今天一早,她就准备好这淑嘉皇贵妃灵前好好哭上一哭,把皇帝心给哭回来,谁知她才哭了一半儿,那边儿皇帝竟然会勃然大怒,令嫔自然是如坠云里雾里了。 皇帝一看见令嫔那副茫然模样,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令嫔!你还跟朕这儿装! “令嫔!朕问你!朕命你抄经和绣绣屏哪里?!”皇帝脸色一沉,喝道。 “皇,皇上?!”令嫔吓了一跳,倒是没想那么多,脱口便问:“您,您不是……说给臣妾十五日时间吗?” “十五日?”皇帝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朕分明说是给你五日!” 皇帝这话一出,令嫔顿时傻了眼,她嗫嚅着:“可,可那日高公公明明……”她话音未落,皇帝已是一瞥高无庸:“高无庸,你告诉令嫔!那日朕是怎么说!” “嗻!”高无庸躬身应了,上前一步对着令嫔道:“令嫔娘娘,那日皇上命我到延禧宫传旨,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着娘娘五日内为皇贵妃娘娘抄经三部,再绣经三部!” 他这话一出,那令嫔就是再傻也知道皇帝是打算借着这个由头发作她了,她脑海中不由闪过皇帝那日话来,他说,若是她这几日内不能把那经绣好话,就要,就要降她为贵人! 只有五日时间,那她是无论如何都绣不出来啊,一想到自己辛苦熬了这么多年,一朝就要被降为贵人,令嫔顿时浑身发软,瘫了地上:“皇,皇上!臣,臣妾……”她眼珠乱转,想赶找个借口,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可她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那边儿皇帝冷冷一句话已下来了:“高无庸,传旨,令嫔魏氏,不遵朕意,”他瞥了眼令嫔那惊慌失措脸,冷笑两声:“皇贵妃灵前亦无戚容,着即降为贵人!” “皇上!”令嫔这下子是彻底傻了,她整个人瘫地上,那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怎么回事?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出尔反尔,降了她位份?!令嫔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她也不敢辩驳什么,毕竟这天下大就是皇帝,她也只得委委屈屈谢了恩。 她这边儿才谢了恩,那边儿跪皇子永琪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啊了一声,就想说话,皇帝一个冰冷眼神扫过去,冻得那永琪一缩脖子,马上又跪了下去,不敢再做声了。 令嫔也不是笨人,从皇帝这么一眼,她就猜到自己被降位,恐怕是有什么原因,她悄悄瞥了眼那边儿跪着皇子,只怕……就和那五阿哥有关!令嫔一想到这儿,禁不住恨得牙痒痒,永琪啊永琪,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害我呢? 一想到这儿,令嫔暗地里就恨上了五阿哥。 皇帝倒是没注意这么多,他发作了令嫔,那心里正舒坦呢,再加上诸妃嫔塞棺已毕,接下来就是给金氏盖被,这被子也不是一般被子,而是织满了那满印梵文陀罗尼大悲咒经被,这被子一盖,便指是为金氏超脱苦难,进入极乐世界意思。 被子盖完,便是后哭祭,淑嘉皇贵妃生三个儿子,四阿哥永珹、八阿哥永璇并十一阿哥永瑆都知道这是他们后一次得见额娘了,不由一起痛哭起来。这边儿淑嘉皇贵妃儿子哭得伤心,那边儿一向和她交好纯贵妃也不免有那兔死狐悲之感,也是伤心不已。小香菇见眼前这副情景,禁不住就想到了以前一些伤心往事,也跟着伤心起来。 盖完金棺后,永瑆是哭得昏了过去,那边儿永珹和永璇是自己额娘金棺前长跪不起,一面磕头,一面大哭着。 皇帝见他们那样子,也不免有几分伤心,忙命太医为永瑆诊治,又吩咐他们好生看着永珹和永璇,自己则给小香菇使了个眼色,帝后二人便先往下处去了。两人才走进暖阁,还没坐下呢,小香菇就听到外面儿一阵喧闹,接着便是容嬷嬷惊讶声音:“五阿哥?!您——?!哎哟!!” 永琪?他这会儿不是该淑嘉皇贵妃灵前哭祭吗?他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小香菇不由一阵疑惑。 “让开!我要进去!我要见皇阿玛!”永琪理都不理容嬷嬷,一脚抖过去,把容嬷嬷直踹倒退了两三步,他自己一头就闯了进去:“皇阿玛!” “放肆!”皇帝也听到了外面儿动静,他见永琪就这么闷头闯了进来,不由大怒:“永琪!是谁让你到这儿来!?” “皇阿玛!”永琪扑通一声跪下了:“儿臣是来为皇贵妃娘娘祈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一听他这么一说,眼里立时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问。 “回皇阿玛!”永琪好像没注意到他皇阿玛难看脸色似道:“今天是皇贵妃娘娘大敛日子,皇阿玛若是处置了令嫔娘娘,一来有损皇贵妃娘娘阴德。二来,儿臣见四哥、八弟、十一弟哭伤心,不免就想到了七妹妹和九妹妹,她们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开额娘照顾呢?!”他说到这里,又是重重叩下头去:“儿臣请皇阿玛看薨逝了皇贵妃娘娘面上,看七妹九妹面上,饶过令嫔娘娘这一回罢!”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险些气乐了,他就说,永琪怎么一晚上就改了性子,自己一瞪,他就不敢说话了。原来他打得是这个主意?!皇帝想到这里,不禁眯起了眼,永琪啊永琪,你倒是很了解朕,知道朕金氏灵前定不会答应你请求,是以才打算避了人,悄悄来求朕。 只可惜,你求错了情!那令嫔能把那杜太医安你这里,让他为你遮掩那等丑事,还把那福尔康安插你身边,你倒是纯孝,不知道那令嫔心思,你以为她是一心为你好?! 皇帝想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一边小香菇心里一竦,皇帝笑成这样,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她刚刚想完,皇帝已是转过头,轻飘飘对着她说:“皇后,永琪倒是提醒了朕,这宫里规矩,贵人是没有资格抚育儿女。魏氏既然降为贵人,朕看小七和小九也不方便住延禧宫里了。” “皇阿玛!”永琪大急,大声叫着,皇帝却看都不看他,径直盯着小香菇,等着她回答。 “皇上说是,臣妾倒是疏忽了。”小香菇忙问:“那皇上准备把七格格和九格格……” “皇后这儿已有了永璂、永瑄和心雅,永瑆年纪和永璂差不多,”皇帝想了想便道:“朕便把永瑆交给你了。” “嗯!”小香菇点点头:“臣妾一定会好好待他。” 皇帝点了点头,瞥了眼跪地上永琪,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永琪,你看朕让小七和小九跟着谁好?” “皇阿玛!”永琪急得不得了:“皇阿玛!七妹和九妹年纪还这么小,她们怎么能够离开亲生额娘,皇阿玛,永琪求您开恩啊!!!” “开恩?”皇帝听了他,笑了笑:“朕这不就是开恩吗?永琪,你可知道,咱们家规矩一向都是‘子以母贵’,若是小七小九跟着个做贵人额娘,你让她们日后怎么办?!” “皇,皇阿玛!”饶是永琪神经再粗,脸皮再厚,他也没办法把那句求皇阿玛复了令嫔娘娘位份这句话给说出口,刚才他一求情,皇阿玛就让七妹和九妹跟了别人,若是他再求……永琪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跪地上,再不敢开口了。 “哼!”皇帝见他这副样子,冷哼一声,回头问小香菇:“皇后,朕过几日便会诏谕礼部,等金氏事一过,便行册封礼,朕看就依你上回说,庆嫔晋庆妃,婉嫔晋婉妃、颖嫔晋颖妃,再有……”皇帝顿了顿。 “皇上,还有多贵人博尔济吉特氏……”小香菇看皇帝一时有些短路,忙提醒他。 “哦,那多贵人晋为嫔也就是了。”皇帝说完,瞥了眼连头都不敢抬永琪一眼:“再有,她们一应衣裳和宫里陈设,朕看也不用等到行了册封礼,索性过了这个月便开始预备着罢。” “臣妾明白。”小香菇点点头:“那皇上意思,可是宫里面先改了称呼?” “不,”皇帝摇摇头:“不忙,等金氏事情过了再说,只是这住地方……”他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眼小香菇。 哦——哦——哦——! 小香菇被他那一眼看立时就明白过来,她也赶紧配合着皇帝道:“皇上意思,可是先按着她们位份,换了地方?” “嗯。”皇帝点点头:“年底事情多,行了册封礼再搬,朕倒是怕赶不及。” 屁赶不及,小香菇腹诽着,这宫里陈设都是现成,就算是半天,那还不是说搬就搬了,就算一时有凑不齐大件儿东西,那也不用着急。反正只要人先住进去,那大件儿东西,不出几个月,横竖也能得了。 皇帝这么说,明明就是想给那令嫔难看呢!哦,现不能叫令嫔了,小香菇暗暗提醒自己,该改口叫魏贵人了。 “庆嫔、婉嫔、颖嫔,她们本就是一宫主位,她们倒是不用搬,只需按制添上妃一应陈设就罢了,只是这多贵人……”小香菇还没说完,皇帝便说:“既然定了她晋为嫔,朕看她也不用搬远了,就搬去延禧宫吧!” “是!”小香菇忙答应着:“既这样,臣妾立刻就命人让魏贵人从延禧宫主殿里挪出来,横竖延禧宫内还有一间屋子空着,不如就让她……”小香菇小心翼翼提议。 “不!”皇帝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魏氏女儿不是刚刚暴毙了吗?朕看她们母女一向很好,不如就让魏氏搬到淑芳斋,那儿为她好女儿好好抄经祈福罢了!”他这话一出,那边儿小香菇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来。 昨晚以后,这宫里谁不知道那还珠格格说是暴毙,可是却被暗中送到了那景阳宫里。再有那淑芳斋,以前就是个演戏地方,那小燕子里面演了好几个月猴戏,这刚刚一“死”,那淑芳斋还没空上一天,皇帝就忙忙把魏贵人给塞了过去。 明面儿说是让魏贵人给她好女儿抄经祈福,暗地里么,小香菇瞥了眼皇帝,于是您意思是让魏贵人呆那淑芳斋里继续演戏给大家看,还顺带抄经咒那实际上并没有死小燕子么? 皇帝啊,乃也太毒了!不过,她喜欢!小香菇心里偷笑了两声,面上还是一副严肃样子说:“臣妾明白了,臣妾马上就着人过去说!”她立时扬声叫人进来,她话音未落,这边儿皇帝又说了:“还有小七和小九,朕想了,小七便抱给庆嫔,小九就抱给舒妃养罢!” “是。”小香菇答应了。 皇帝又说了:“高无庸,你也跟着皇后派去人传旨,就说朕说了,朕念魏贵人和还珠格格母女情深,着魏贵人搬到淑芳斋,日日为还珠格格抄经祈福。这抄经还是比照之前为先皇后,先慧贤、淑嘉皇贵妃例,先抄,再绣!再有,即是为亡女祈福,就让她再把那《华严经》、《楞伽经》、《法华经》三部经书添上罢!” “嗻!”高无庸听了也不由暗暗咋舌,这三部经书若是都如前面儿几部经书那般又抄又绣,只怕这魏贵人就是抄到年节过完,还出不来呢!啧啧……高无庸自是清楚自家主子心思,他这是铁了心要慢慢折磨这魏贵人呢! 高无庸这宫里,那是看多了宫里女人们起起落落,对这魏贵人,他也只是叹息了几声,便跟着去了那延禧宫。 这边儿皇帝处置完了魏贵人,看着永琪,他又想起了那福尔康来,早上高无庸就过来报说御药房已得了那药,如今…… 皇帝瞥了眼被自己连番处置弄得有些吃不住劲儿永琪一眼,冷笑了下,便又跟小香菇说:“钦天监已卜了吉时来,后日巳时便是吉时,礼部已经定了下来,殡宫就定静安庄!”皇帝顿了顿,接着道:“朕一会儿便下旨,着福伦并福尔泰仿敦肃皇贵妃例,咸成服,大祭日除服,百日内剃头!再有福伦之妻,百日内,也跟着静安庄皇贵妃金棺暂安处侍候吧!”他这话一出,下面永琪以为皇帝是要抬举那福家了,顿时心中暗喜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没过一会儿,高无庸便从延禧宫回来了,皇帝便命他去传旨,皇帝只管和小香菇说话,根本不搭理跪下面儿永琪,永琪既担心小燕子景阳宫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又为如他亲额娘般令嫔娘娘遭遇不公,还为得了皇帝青目,被他派去为皇贵妃依例守孝福家而高兴,这三件事夹一块儿,令跪地上永琪万分焦躁。几乎有些跪不住感觉。 皇帝和小香菇说了会儿殡宫时事之后,才好像突然想起永琪似:“你怎么还这儿?还不回去,皇贵妃灵前好好哭祭去!” “嗻!”永琪立时答应着就想站起来,可他地上跪久了,这么一起来,那腿脚顿时一麻,险些又摔倒地。 “高无庸!”皇帝见他这样子,扬声便说:“着人好生送了永琪回去!” “嗻!”高无庸应声出去带进两个侍卫来,两个侍卫进来跟皇帝请了安,架着五阿哥便退出去了。等到永琪走了,皇帝才把高无庸叫到跟前低声问:“事情都办怎么样了?” “回皇上。”高无庸也轻声说:“奴才已按着皇上吩咐,从太医院宣了郭太医带着药并四五个侍卫去了福家,再有那旨意奴才业已传了下去,福伦大人已先回府准备诸项事宜了。” “嗯!”皇帝听了点点头,百日,足够朕好好整治那福尔康了,他瞥了眼外面儿,冷笑着,永琪,等你从静安庄回来,那福尔康,只怕就……皇帝想到这里,眼底一寒,心里又开始盘算着如何把那令嫔安永琪身边刺,一个一个慢慢拔掉! 他接过小香菇递来茶,心里暗叹,永琪,朕为了你,这才退了一步。慢慢儿整治他们,若是你还不领情,还要一意孤行和这些奴才秧子们混一块,那时,朕,绝不会再姑息于你! ))于是再次送上福利…… 阿门……这次卡惨了,泪牛满面爬去睡觉,大家留言,俺又只有留到明天来回复了,合掌,对不起哦…… 咳咳,又及,关于服装问题,俺特别去看了清史稿,于是请看下面。 皇后:朝袍之制三,皆明黄色,龙褂之制二,皆石青色,龙袍之制三,皆明黄色。 皇贵妃:朝褂、朝袍、龙褂、龙袍、采帨、朝裙皆与皇后同。所以也是明皇色。 贵妃:贵妃冠服袍及垂绦皆金黄色,馀与皇贵妃同。 妃:朝褂、朝袍、龙褂、龙袍、领约、朝裙、朝珠皆与贵妃同。 嫔:朝褂,与妃同。龙褂,绣文两肩前后正龙各一,襟夔龙四。馀同妃制。朝袍、龙袍俱用香色。馀与妃同。 于是,就是酱紫~ 俺滚走睡觉~\/~啦啦啦,大家晚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