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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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
此文依旧重度yy文,近看喜了大人文看多了,好喜欢她,也写点自我yy自我发泄一下。
此文应该不长,可能十万字都不到,不定时。写着玩,不入v,放心看。
段勍第一次见到乔笋,是某艺术院校对他们团慰问演出上。
那时他微醺,仍是军装笔挺,集天地灵帅于一身,坐台下,看台上矫揉造作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大谈拥军爱军,完了就是千篇一律唱《为了谁》,朗诵《谁是可爱人》,如此云云。他稍许不耐,点了根烟,陆军特供黄鹤楼,迷彩壳子,烟上还有焦油量刻度,几口下去颇为舒坦,心不焉了。烟雾迷蒙间,听见曲笛、三弦合奏悠远婉转声,接着有一女,台上唱《游园》中一阙“步步娇”。
好一个媚眼如丝,步步生娇。
要说这昆曲,没一点功力就乱唱,就像受了惊乌鸦,然一旦唱好,千回百转绕指柔,纵然你听得昏昏欲睡,却还难忘耳边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小调。段勍也是这样,瞄了一眼台边led显示屏,那儿清楚地写着:
曲目:《游园》选段
表演者:乔笋
乔笋不是那种漂亮得无法无天姑娘,她有属于她自己漂亮方式,你得有点鉴赏力。那个时候段勍还年轻,恰属于帅得无法无天那型,什么漂亮姑娘没搞过,于是很多事情流于表面,瞥了一眼,也就忘记了。
没心没肺乔笋,台下那个几乎吸引全场雌性生物目光段参谋长,她居然没看见!为什么?她有点近视咩,领导席就坐一干人等,什么团长,参谋长,副团长之类,从她角度看过去都是坨坨肉。
她唱她,说实话她“功力”班里不算拔尖,但老师们说她嗓子好,她平日里摇头晃脑练,知道自己差距,今天也没想着一鸣惊人。
段勍捻灭了烟,也不看她了,顾着玩打火机,可心底居然被台上那小嗓儿勾得痒痒,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并不懂昆曲儿,只是自家舅舅爱听,顺道儿听过几回。
真是奇了怪儿。
段公子与乔笋第二次和第三次见得有些突兀,也相距太短。
先说第二次,对段勍来说,是个耻辱。
那次,段勍已经从先前任职第十二集团军81装甲师防化团,调去了北京军区作战部。他舅舅段霜晖目前就总参作战部,也就是俗称就总参一部。道理很简单,上头有人好办事。按他舅舅段霜晖给规划路子,他就适合战术指挥这条道儿上混,后争取进总参。
这时您要奇怪了,怎么跟舅舅一个姓。确实,段勍他爸姓宋,由于种种原因,段勍一直舅舅段霜晖家里长大成人。好吧,还能是什么原因,亲爹妈关系不好呗,亲妈早亡,亲爹续弦,如此关系自然不咋地。虽跟他爹不亲,但是亲爷爷婚礼,总得去。
也就这婚礼上,段勍再遇乔笋。可这身份,大不相同了。乔笋姐姐乔茶,是个厉害人物,原本吧,老干局,一次慰问中结识了年近八十宋晋,也就是段勍他爷爷。宋晋当年相当不得了,亲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没离休前军委也是响当当人物,现总政、总后和好两个大军区一把手,当年都是他兵。人家乔茶就有本事嫁给他,三十岁姑娘,嫁八旬老人,不管大家是怎么议论,乔茶本来还只是老干局普通科员来着,这一嫁,也把自己送进了办公厅,乔笋呢,一个小剧团小演员,一年登不了几次台,一下子调去了某文工团下属顶有名“缘鸢”昆曲艺术团。
那些以往笑乔茶是剩女,眼光高没人要老妇女们彻底闭嘴,巴结都来不及,乔茶并非圣母,对她们绝没有好脸色。
话说回来,二十五六乔笋同志,竟然成了段勍姨奶奶。
段勍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乔茶,结果看见那个什么乔笋,加觉得这姐俩是一窝狐狸,那句姨奶奶,他同父异母弟弟宋沁川叫不出口,他叫不出口!
乔笋名字说特别也不是很特别,说普通倒也不普通,段勍稍微那么一回忆,就想起年前那次慰问演出唱昆曲儿女子,于是挑剔地看向她,她穿得可精神,高腰长裤上一条简单皮带将那小腰掐,是不是一扭就断,哼。
一向处话题中心宋家,因为这次“忘年婚”,再次登上话题榜之巅。于是,段勍他亲爹宋致远与他亲妈、继母陈年往事,他与宋沁川兄弟纷争等陈芝麻烂谷子事,都被翻出来说。不信你听:
“兄弟俩这会子倒是统一战线,似乎不怎么搭理那俩小狐媚子。”
“他俩真不和?”
“不是一个逼出来,当然不和。小段他亲妈段霜兰没得到过宋致远一丁点儿喜欢,加上段霜晖和宋致远暗地里也斗得厉害,小段和沁川走不到一块儿去。”
“这样家庭,就能允许宋老爷子娶这么个小姑娘?”
“宋老爷子想做什么,他们敢阻止吗。宋家势力,开始就源于宋老,不然,他们凭什么跟段派、饶派那些个斗?”
“说得也是,就当是一场玩笑,大家乐呵乐呵。”
说归说,来往宾客中一些军中名媛、商界千金,莫不把目光其中出席婚礼那几个混蛋名少身上。比如段勍,人家今天就是军装衬衣加墨绿军裤,肩上两杠两星,气质基本上属于帝王将相出息前傲然不羁,这是勾人不是?比如宋沁川,远广州军区,军衔、职位不如他哥,整个人一股邪乎劲,像罂粟,你知道不好,但一挨上可不好戒,自己也不愿意戒。还有兰州军区特种大队韩磨、第一集团军机要室秘书桂晓枯,以及因为有中巴演习任务而缺席济南军区空5师饶是暖,哪个不是动一发牵全身厉害人物。
正如他们议论,这就是一场热闹戏,看过就算,谁都别往深了想。
段勍回部队不到半个月,接到爷爷宋晋去世消息。
于是他第三次见到乔笋。
宋晋当了半个月郎,就因心肌梗塞去世,乔茶送往迎来,游刃有余,乔笋则不一样,闷葫芦似,低头玩手机。可能是一直坐着没动,又招蚊子,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段勍路过时,见她对着洗手池前大镜子,拉起长裙,手指抠了点绿色药膏涂大腿红包包上,别说,长裙飘动,隐约间白皙大腿肌肤,看着还蛮行。
“过来一下。”叫谁呢!
乔笋从镜子里看见路过段勍,像叫小厮一样,又叫了一遍:“你过来一下。”
段勍站住了,静止,危险,就好像觅食关键处猎豹。
她把长发一撩,背上两个大红包包,什么蚊子精,咬得这狠。“你帮我涂一下药。”
段勍走上去,接了药膏,给她涂。
她没有喷香水,跟那些举手投足浑身香喷喷女人不同。被蚊子叮包包一边一个,摸上去有点烫,然而她皮肤却很细,反差太明显,猛一看上去,像未发育少女胸,一边一个海棠花颜色小点。涂完了药,那种细滑手感还残留段勍指尖。
这时候左右都没人,段勍忽然有点好奇心,前面跟后面,是不是一样。于是他扳过她身子,抹胸长裙,双手一拉就掉,他还真这么干了,布料拉下来,两团柔软就这么忽然弹出来暴露空气中,还微微颤了那么几下,两个小点,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地跟背后那被蚊子精叮了包包一样,比海棠花颜色深,娇嫩。
段勍拇指食指捏着掐了一下,感觉她一抖,却没叫。他又为她把布料拉上去,心满意足似转身走了。
乔笋满脸懊恼,你以为她是因为被段勍那混蛋扒了看咪咪羞愤?她猛然发现胸口也一个红包包呢。
不得了乔笋,整理了一下胸托,拿着小药膏盒,继续涂药!
这女人,你越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越把你当回事;你越把自己当回事,别人越不把你当回事。前者抛去多少烦恼,后者徒增多少困扰。
守丧一个星期,段勍住宋晋院子里,乔笋也是。
段勍还是看不上这姐妹俩,一句话也不跟她们说,乔茶有时倒客气两句,乔笋好像也不怎么看得上段勍,正眼都不看他。
所以你看不上她,她未必瞧得上你。既然都瞧不上,那就别瞧上了,都把对方当空气。可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儿,当空气也未必能太平。
段勍有次回来,洗完澡衣服裤子都不穿,灯也不开,站那儿刷牙。这是他习惯,贴近点都知道,这家伙夜里视力极好,真跟野兽似,不喜灯光。乔笋比他还晚回来,天气热咩,第一件事也是洗澡,走进浴室一开灯,哪里想到段勍赤条条站那儿,见了她,该遮不遮,该挡不挡,呸了一口嘴里牙膏白沫子,极轻蔑地挑眼看过来。
你别说,段勍这几年部队摸爬滚打,人黑了,俊帅不减分毫,身材也是一等一结实有度,六块腹肌真真儿。那一眼凌厉凶狠,是挑衅,是威慑,怎么滴,我这儿呢,你还不滚出去。
乔笋情商可能比较低,人家根本没读懂,大姑娘家看见这种少儿不宜镜头,别说面红耳赤了,恐怕吓得就转身,她呢,没事人一个,还颇为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大陆一样,伸手摸了摸段勍腹部,“哇,你有腹肌哎。”眼睛亮晶晶,掌心干燥却柔滑。
人家段勍表面上啥反应没有,后退一步,压根儿不爱搭理她,漱漱口,拿毛巾当口儿讽刺了她一句:“非礼勿视,你倒摸上了。”
却不想,这边个乔笋刚把裙子脱了,头发披散下来,正解胸罩。段勍目光一凝,再一皱眉间,她跟他一样赤条条,开了花洒,水珠如同跳动珍珠,滴滴答答,落她身上。红梅凝露,幽草滴芳,泉洗白玉,想必也就是这种情形。
这会子乔笋回嘴了,“非礼勿视,你倒看得兴起。”后两个字,下重音。
兴起,还是性起。这个词用得十分无赖,乔笋看着段勍胯*间抬头自然反应,笑得冷,也笑得奸。
段勍自个儿握住了,往下压了一下,像教育不听话毛孩子。乔笋看得认真,眼里一道好奇地光,像小鹿看见酸果子,只见他无所谓又放开了,毛巾擦擦唇边水珠,挂回去。
不是善类。
2
乔笋当然不是善类,段勍目前见着,只是她九牛一毛。
仅仅这九牛一毛,便闯进了段公子梦里。多少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女人搞不到,偏偏今晚,段勍梦里出现了乔笋,她一身女旦打扮,往里一摸,却是“中空”。好哇,你们姐妹俩就是这么勾引人吧!段勍很生气,乔笋像是怕了,要飞走。不准飞!段勍上去摁倒了,哭也没用,狠狠干,小妖精,媚身媚骨,祸害人间,我段爷今个儿就为民除害!进出间,她软,媚,缠着他,倒像是她为民除害似,吸得紧,抽不开身,整个人像要被吸进去,还说不是妖精!
黑暗中睁眼,额上还有薄汗,腿间却是失控般一片粘滑,好似赵飞燕身下汉成帝,潘金莲身上西门庆,相思局里贾瑞兄弟,都是因淫而死。难道这就叫做“魂牵梦遗”?
点了根烟,段勍想起军校时候,满眼间都是男人,好家伙,下铺成烈烈,对着马里亚纳海沟航拍图都能完成一次打飞机,后来村上春树《挪威森林》畅销,成烈烈指着里边儿对着苏伊士运河海报打飞机主角室友,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几乎恨不得与其隔空握爪。
叼着烟,段勍起床擦干净,顺带倒了杯水。
宋晋留下这个宅子华门边上,是个很典型四合院,段勍端着搪瓷杯,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晚了,蝈蝈蟋蟀都不叫了,他把杯子留石桌上,自己进去了乔笋睡那间屋子。
她才刚睡着,手机还握手里,甚至屏幕都没彻底暗下去,黑暗中闪着一块微微光。借着这点荧光,她睡姿一览无余。小毯子盖着肚子,侧着身,另一只手缩胸前,抓着毯子一角。段勍坐黄花梨木床沿,抬手摸她小巧耳垂,薄且嫩,稍一用力就像要掐出水来。
这时,她翻了一下,腿很小孩子气地一蹬,把毯子给蹬床底下去了,段勍弯腰捡起来,正要给她盖回去,这睡觉还不怎么老实小无赖把手伸进内裤里挠了挠。段勍眼色这就透露出点不一样神采了,轻轻一拽,把人家裤裤拉下来,头凑过去。
你痒了?我给你挠挠。
唇和舌,一先一后贴了上去,软而微润,深深顶,这仿佛就是溶洞,里面有奇山怪石,钟乳石笋,还有玉树琼花,茂林修竹,幽暗而不知其头,潮润而不知其出处。
军中神秘阴厉而心狠手辣宋家长子,军演中驾驶一辆853主战坦克横扫蓝军、十公里障碍越野总成绩第一、表现突出令集团军军长刮目相看段小爷,一片黑暗中,披着夜幕,趴年纪比自己小五岁姨奶奶腿间,极唇舌之能。
换来睡梦中姨奶奶狠狠一夹腿,涌了他一脸湿滑,只当春梦了无痕。临了,过河拆桥一般又是一蹬,正中段勍小腹,幸亏段小爷是铁打身子,挨这一脚无关痛痒。
段公子摇摇头,抹了把脸,握着捣蛋鬼脚踝,笑,笑自己。
第二天一早,听说段霜晖要来看看。这不,为稳定暴乱后疆局势,中央对那个地区格外重视,经济上大力扶持,军事上重兵压境。段霜晖近日陪同总装部长卢且其和任总参谋长佘谨行视察疆军区部队反导试验任务进展情况,昨天凌晨才回北京。
家事上,长姐如母,段霜晖因为长姐段霜兰早亡,对宋致远一直心怀芥蒂。工作上,宋致远先前想去要害总参一部,只是居然被段霜晖捷足先登,两人隔阂大。段勍作为段霜晖外甥,宋致远长子,原名“宋勍”,段霜兰死后改名段勍。“宋勍”是段霜兰取,谐音“送情”,她多喜欢宋致远啊,就差没把自己心掏出来给他看。她死了之后,“段勍”一名是段勍自己改,谐音“断情”,因此他一向站舅舅这边,跟父亲斗,跟弟弟斗,毫不手软,因此段霜晖对他也颇为信任,私事公事,从不遮掩。
宋晋老先生故去了,余威还,来吊唁人追悼会后还是络绎不绝,一方面是来表示一下无哀思,另一方面是刺探一下宋老先生没了后宋氏家族是否涛声依旧。
一辆低调奥迪a6停外面,车窗先降下来,里面人跟警卫员交代几句,才下了车。路过人一看,呵,好年轻将军。
“这是段部长?”
“是他。”
“宋老爷子去了,他这是来吊唁还是贺喜?”
“他父亲跟宋老爷子既是同乡又是战友,可惜文革时候牵扯上刘xx,死了,不然现不比宋老差。表面上,他们家也是世交,来看看是应该。”
简单军装衬衣,肩头金星稍闪亮晃眼些。不断有人跟段霜晖打招呼,他都一一点头回礼。这是个只应天上有人物,将近四十岁人,身材劲瘦不说,挺拔端正,颇有几分当年兰陵王六叔高涣“天姿雄杰,俶傥不群”影子。这个年纪男人,帅是表面,贵养气,段霜晖之气度,犹像“多智而近妖”孔明一类,独守空城而抚琴一曲,骗退千军。
段霜晖红漆门口停了,警卫员一个都没跟进来,只留了个秘书曲澈一同进来,进去给宋老爷子遗像、灵位上了香,便坐了一起说话。
乔茶,乔笋没来。
这无赖才不稀罕跟他们那些人一起说些场面话,跟军演部署会一样,谈谈中亚局势,交换对台政策看法,等等。
外边儿人明褒暗贬,她里边捧本福楼拜《情感教育》看得起劲。
但过了一会儿,乔茶进来叫她,出去见个面。
乔笋磨磨蹭蹭,也不讲究,滴拉个拖鞋啪啪啪往外走,穿是稍复古白衬衫和高腰格子短裤,显得腿长,就是那拖鞋,实不搭。乔茶向来不管她妹妹,也就这样拽着她手一起出去,往众人面前一推,笑道:“我妹妹,乔笋。”
乔笋看了一圈,就找着今天来正主儿,坐堂中间片右边椅子上段霜晖,他双腿交叠着,手里一杯刚煮开茶,抬眼间,确显天资风华。只见得,他慢慢将茶杯放了,看着她,像看小孩子似,点点头。
“坐。”好嘛,段王爷喧宾夺主,率先赐坐。“几岁了,哪里工作?”好一个领导与群众亲切座谈。
现下真论辈分,他得叫乔笋一句小姨!
乔笋不答,看了他好久,无法无天模样,应了一句,“我见过你。”
“哦?”段霜晖也不计较,一笑。
乔笋也笑,“年前,春联谊晚会,我唱曲儿,团体谢幕时你还跟我握手,夸我唱得好,尤其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
段霜晖极稳重人,听她一说,微昂起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眼中微光一现,看向乔笋,重重点了一下头,“是你,很好。”说罢,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起身握手。
这一握手,乔笋倒紧张了,脸居然泛红。这还真是怪人,羞涩点儿跟人不是一个节奏,紧紧握着段霜晖手,拼命点头。
一直冷眼旁观段勍盯着乔笋泛红耳根,一时,不是震惊,不是愤怒,也不是那种得叫一二十五六岁丫头姨奶奶耻辱,而是酸,是那种龟兔赛跑一觉醒来落后面酸,是那种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酸,是那种玉环从太子妃一跃成为贵妃后旁人见着酸。
段霜晖本意没打算此久待,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别。出门时,忽然转身,对乔笋做了个“你过来”手势,乔笋机灵地从众人身边穿过去,跑到段霜晖身边。
“你同我来一下。”说着,他俩就一齐走到来时那辆奥迪跟前,曲澈大概知道首长意思,从后座里拎了个长方形礼盒出来,是疆和田几匹艾提莱斯绸。
“你女孩子做些衣服好看,我留着只是浪费。”
乔笋弯腰拎起来,没想到还挺重。段霜晖一旁见着了,吩咐曲澈给她拎回家去。她跟着曲澈走了几步,又跑回来,“谢谢你。”
跟首长说话她就是不用敬语,什么你来你去,没大没小。
“有机会再唱几句曲儿听。”
“真有兴趣我何尝不愿意。”
此时阳光正明媚,照得她脸色特好。说罢她调头跑了,拖鞋啪啪啪地拍着地,追上曲澈后,又嚷嚷着要帮着拎,实际上就是抽了一匹出来身上比划,迫不及待模样。
上好蚕丝、植物染料,纯手工制成艾提莱斯绸,颜色艳丽繁杂却有致,段霜晖想,做成裙子穿她身上,应是不错。
稍晚一些,人都散去了,乔笋扯了段巴旦木花图案艾提莱斯绸,浴室披着,这样围,那样扎,心想着做什么样衣裳好看。段勍叼根烟进来,裸着上身,迷彩军裤,看了一会儿,水池里捻灭烟蒂,自然而然接过艾提莱斯绸,乔笋身上比划着,比着比着从后面抱着乔笋,下巴搁她发顶,镜子中暧昧凝视着她。
乔笋却不跟他对视,不回应他目光,还关心应该做什么样裙子,很认真地思考,忽然灵光一现,做连体裤也蛮好,然后自豪又骄傲地笑了,镜子里跟段勍对视,歪一歪头,刚要说,却被他抢先。
“我认识一家私人定制服装设计师,明儿个料子给他,你去他店里量尺寸。这布料难做,单做成衣怕是不太适合汉族穿,搭配其他单色绸,清爽。”
“真?”乔笋高兴,这就笑开了。
段勍也不答,长腿一伸,把浴室门踹上了。小指一勾,从里锁上,虎狼之心,人皆知。
3
衣衫半褪,绮艳盈室。乔笋紧紧攥着艾提莱斯绸,就是不松手,她喜欢那料子触感,有点凉,段勍也由着她,干脆用绸子包着她背,让她正对自己,站她两腿之间,枪已上膛,整装待发。她还蛮悠闲,像吮吸棒棒糖一样,小舌头吮着段勍舌尖,时而使坏咬一下,含糊又娇气地问:
“那晚是你不是?”
段勍稍离开点,看着她,“你猜?”
乔笋不理他。
逗了几下,她仍不理。段勍抱着她坐上浴缸边缘,“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真跪下了,拿莲蓬头洒水刺激她,她双腿乱蹬,弄得两人一身水,他关了水龙头,低头埋进那一片曲径通幽处。几下,她舒服了。
“是你是你!”她像发现大陆,扭起来,险些跌进浴缸里
段勍舌尖探进去,她抓着他头发,待他再次抬头,看见她两颊绯红模样,便直起身,抱着她腰,下巴抵她双峰之间,盯了她一会儿,问她,你是处不是。
无关男人无聊初战欲,他考虑是,力道问题。然而,他或许早该知道,她这样反应,理应不是。
谁知这个无赖给了他加跨越性答案。
“我离过婚。”
这倒稀奇了。段勍不深究,把她抱进浴缸,磨蹭了一会儿,食指指甲刮着洞边幼嫩褶皱,“后面被人搞过没有?”
“没有。”
段勍忽然就说:“后面给我。”乔笋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会痛吧。”
“会。”
“你也会?”乔笋倒关心起这个,她心里想着“公平”二字。
“会。”
“那好,试试。”说着,她还就撅起屁股,如同等待交配母狮子。
段勍心想,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得到了这个小淫货,又不要了。想归想,他还是推进去了。果然很疼,因为实太紧,好像重重捏着他前端,而且还毫无规律一缩一放,无论怎样缩放,都是致命紧。她也觉得疼,啊一声叫出来,嗓音低柔,听得段勍竟然浑身一抖,遥想起几年前她台上扮相和唱腔,然后狠狠顶进去,赢得她多细碎娇喊。
退出来一截时,沾着血。
偏偏,乔茶外面敲了敲门,“笋笋,你里面?”
“不!”她大喊。
段勍敲了一下她后脑勺,顶进去一点,看她咬唇,拳头握得紧,关节都是泛白,可见多疼。“,一会儿就出去。”段勍回答。
乔笋眼睛一瞪,狠狠剐了他一眼。
乔茶是个明白人,同时也是个奇人,听见这动静,说了句“你手机响个不停。”说罢,转身走了。
段勍退出来,用水洗了一下前端血迹,不知她后面沾不沾得水,有点迟疑。她可能是觉得越发疼了,苦着脸,抱住他腰。段勍心里一时软得不行了,只觉得抽疼抽疼,同时又恨自己,又觉得不可思议。你说呀,前几天还讨厌得恨不得扭断腰狠狠踩死小妞,这下子,哎哟,心疼啊,她刚才怎么就不拒绝呢,怎么就不喊一声呢。她还真是个奇怪又危险姑娘。
说起来她与他真没什么过节,如果,她不是他名义上姨奶奶话。
段勍裤子一提,用湿掉艾提莱斯绸将她一包,横抱着带出去了,放她自个儿床上,不放心,她鼻尖上亲了两口,她马上搂着他脖子。
“疼不疼?”段勍手伸进去,一摸,她抖了一下。手指上有血,罪魁祸首段小爷皱皱眉,“我出去给你买药。”
说着,转身就走。
他前脚刚走,乔茶进来了,见妹妹如此个姿势蜷着,也不说其他,把手机给她,“你们同事好几个电话,可能有急事。”
乔笋嗯了一声,回拨过去,是他们艺术团秘书,说是八一建军节要到了,跟总政合作,排个节目下基层拥军。挂下电话后,乔茶说话了,“你回去排练以后,住宿舍,还是家里?”
乔茶是得住这个院儿里,宋晋没走之前,一直住这里。乔茶不是稀罕钱东西,宋晋留下来物件儿,作为合法妻子,按理她是有继承权,可她几乎啥都没要,就象征性地捡了个十来万古董花瓶,说是留个纪念。宋晋几个儿女也颇为惊奇,当然他们官至如此,不至于争遗产,但还是觉得奇,忽然对乔茶从一开始表面尊重,变得多几分诚意了。后妈是绝对不认,但也没说要把她赶走。
乔茶要是宋家权势,她无情爱,情这种东西之于女人,只会是个阻碍,她经常对乔笋强调,对男人一丝不挂不如一思不挂,方能痛活人间。乔笋受她影响多少,就不知道了,就目前看,似乎,并不如她姐姐野心大。
“我回宿舍住。”乔笋懒洋洋眯着眼睛,说得十分轻巧。
于是段勍开着他保时捷911trb飙去北军总医院拐弯抹角咨询一番又开完药回来时候,见乔笋正收拾东西呢。
“你这是去哪。”段勍冷着脸,把药往床边一放。
“我得回团里排练呢。”她转身,认真地回答。
不知道她是那么“爱岗敬业”人,段勍指了一下她屁股,“你不疼了?”
“疼着呢。”
“我给你擦药。”
“好,等我收拾完。”她说着,把叠好一条裤子整齐地放进箱子里,还不忘提醒他,“你说过要带我去量尺寸做衣裳,别忘了。”
“不忘。”段勍坐着等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去。”
“好。”她回答得干脆坦然,好似天经地义。
整理完一箱子东西,她走到段勍身边,床上趴着了,顺道儿脱了裤子。她就那样撅着屁股,这个姿势让毛发覆盖下那微微湿润粉红色小洞口一览无余,简直就是淫荡地邀请男人狠狠地入侵。这场面,看得段勍喉头一紧,凝着看了好久好久,她倒是不耐烦了,催他,“你点呀!”
段勍用棉球沾了酒精,她受伤后庭擦拭了一下。这几下是疼,她果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屁股不停地抖,粉红色小洞也缩起来了,然而又不动。段勍也消毒了自己手指,抹了点药膏,轻轻涂她□周围,又慢慢顶进去一点,涂了受伤内壁。
“好凉。”她说,带着哭腔,抽泣了一下。
段勍抱娃娃一样抱她起来,她趴他胸口哭。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洒二人身上,男帅,女娇,像是别扭后刚刚和好情人,却不知二人先前是干了什么混账事,才落得这么个境况。
哭过一阵儿,乔笋也就缓过来了,指了指行李,“你帮我搬车上去,我等会儿就走,今晚报到。”
段勍照做,还回来抱着她去车上,途间遇见乔茶,他也不避讳不解释,点个头,算是善意招呼了。
乔笋那个艺术团宿舍朝阳区,名流小区其中两栋。房子不是特别,但看着还算入眼。乔笋说她宿舍是两室一厅房子,还有一个舍友,方佳佑,二十出头,长可漂亮。
“你老家哪里。”等红灯时候,段勍问。
她居然迟疑了一下,不知是想隐瞒,还是不愿多说,几秒之后,她回答:“湖州,南浔。”
“果然是江南水乡出娇女。”段勍难得来句文绉绉夸赞话,瞥她一眼,她唇角一勾,蛮受用样子。
名流小区里,只见得一辆银色保时捷911缓缓停了,引来多少好奇目光。又见得车上下来一人,那俊帅,颜又冷,zegna米白色衬衫,灰色长裤,穿得倜傥贵气。副驾驶下来一女,刚站定,男就上去扶着了,那动作要多宠就多宠,难道还怕路不平,把她摔着了?
“送这儿就行了。”乔笋左右看看,吸引太多目光了撒,这样不好。避嫌似,开始赶他,自己拉着行李,也不告别,闷头朝前走。
段勍也是个心气高,见她这样,也就不缠了,上了车。开出一段,脑海里浮现她趴那儿撅起屁股俏骚模样,觉得……怎么说呢,好似电影《七宗罪》,凶手借警察之手完成后杀戮前,忽然良心发现,杀戮嘎然而止。
不兴。不满足。
当他叼着烟回到宋晋院子里,路过乔茶房间,忽然,就听见里面传来他爸宋致远声音,张开点,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可能满足得了你吧……。
段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苦涩和焦香,以及尼古丁毒,肺里循环一圈,慢慢吐出。宋家果然是乱七八糟风言风语地方,他爸上了他爷爷老婆,他上了他爷爷老婆妹妹,母亲走后,宋家情和欲都太廉价,蛇鼠一窝,将来还有,肯定还有,数不清烂,道不乱。
此间自有堕落痛,人间之乐,谁又说得清楚。
但这腌臜之地,再难住下去了。
段勍爷爷灵位前,里屋二人淫言浪语间,虔诚地点了三炷香,跪着磕了几个头,烧了点纸钱,说,“爷爷,您那边儿见着我妈,跟她说一句,周云曼那个婊子临了也落着什么好,让您老婆爬上了我爸床,婆媳二人共伺一夫,也算得家庭和睦。她早早离开了这些个东西,未尝不落得一身干净。”
遗像里宋晋,用是标准照,格外英武精神,只见他面带微笑,威而不戾,肩头三颗金星,他经历过峥嵘岁月,半世荣耀,一闭眼,灰飞烟灭,随着这牙膏般时间,挤出去,就再挤不回去了。
宋晋和段霜晖父亲段迎友是非常好战友,抗美援朝时,二人同属一团,一同作战,一场歼灭战中,全团被逼至绝境,战友一个个倒下,后只有他二人奇迹生还,但段迎友受了很重伤,想到自己未满周岁女儿,不禁跟宋晋说,若我死了,能不能托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兰,宋晋答应着,让小兰将来嫁给我儿子致远吧。段迎友幸运地康复了,但婚约未改。前面说了,霜兰真心喜欢致远,只是男人对板上钉钉、毫不费力而来女人向来不上心,一来二去,出轨是迟早。情深不寿,霜兰终不到而立之年早早病死,离了这薄情寡义人世,留下年幼宋勍,冷眼看着宋致远迎娶小三周云曼当后妈,生了宋沁川。
他怎能不恨。
看到父亲跟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他怎能不。
当晚,段勍自然是没宅子里过夜,他小情儿也不少,漂亮美艳不说,知书达理。他今儿去了素有文工团第一美女赵海韵那边儿厮混了一晚上,把小妞儿前后轮着搞了几回。海韵这小婊子也是个被人捅烂了主儿,但能去捅她,也绝不能是普通叼丝,高端上档次婊咩。说到底,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4
京中好私人成衣定做会所名曰“悠然”,是与段勍同一个大院长大舒演卿家中产业一隅,高价聘用顶尖设计师nin曾经师从克利斯亭拉夸,还一个偶然机会结识了美国三大服装设计师唐娜·卡伦,并接受过她指导。他们接待都是些什么人,可想而知,一些领导夫人随丈夫出国访问时,所穿旗袍、礼服都出自“悠然”会所。
当段勍带着布料去悠然会所时,对艾提莱斯绸和其它布料融合,nin表现出巨大兴趣。斟酌了一番,提议用简单白色丝绸相搭,当即画了个样子给段勍看了,段勍摸着下巴,终点点头。
段小爷为了给女人做身衣服,不能说不上心。临了,才发觉那个女根本没留联系方式。怎么办?亲自上门找呗。
于是搁哪儿等啊,小区门口,竟像望夫石一样,望眼欲穿,她就是不出现。等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段勍学乖了,打了个电话,“小周,是我。乔笋,这个人手机号你查一下,马上要。”小周原名周晓韶,转业前跟段勍是战友,现公安局。
一会儿,人家把信息发过来了。段勍就按着号码拨过去,一接听,吓死个人。
“我被警察叫来了,派出所呢……”
好家伙,几天没见,进局子了!
“你把手机给所长。”段勍脸一黑,语气犯冲,他也不问哪个派出所,不问因为什么事,直接就要跟人家所长要人。谁知,小家伙电话里头说,不知道所长是谁。
好嘛,段小爷一个电话打去了公安部。
人家不打区局,不打市局,直接找国务院主管公安部门。就好比,一个县官抓了个人,他直接去找刑部尚书。谁说天高皇帝远,谁说县官不如现管?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市局局长打电话来,说已经了解了情况,那个叫乔笋不是给抓进去,只是作为知情人,去接受询问。这不,问完了,已经送回来路上了。
“不用你们送,我去接。”段勍说罢,开车去了派出所。
一个多星期不见,乔笋流海短了,扎了个马尾辫,穿一身运动服,站派出所外,身后十几个警察,估计着全所都到齐了,护送姑奶奶,啊不,是姨奶奶。
这下子那些警察才知道,乔笋背后竟然牵扯了军中“段”和“宋”两派,好比康熙时候索额图和明珠两派,而段勍,是联系这两大派系敏感人物,居然,居然亲自来了。
段小爷是百闻不如一见,从车上下来,反手甩上车门时那气度,朴素军装压不住那一身凌厉贵气。都是穿制服人,大家互相点个头,心照不宣。原以为必定盛气凌人,谁知这位爷只是上来拍拍乔笋肩,低声说“你先上车”,然后环视一圈,马上找出所长,不热络地一笑。“所长,久仰。”
久仰个屁,你认识人家吗?这话虚得很,可场面上就得这么说。
“里边儿坐!”所长笑笑。
本不想查,但派出所来都来了,段勍往里走了一点,问身边热情招呼所长,“你们这儿登记信息,我看一下。”
所长忙不迭让手下人开了系统界面,段勍往电脑上一瞄,乔笋婚姻状况一栏里,还真就两个字——离异。
正要瞄她前夫是哪个,只听——“得嘞,小段,你放心了吧,无犯罪记录。”所长可能有点误会段勍用意,挡他身前,笑呵呵地解释:“我们这儿有个女失踪有段日子了,他们团报案了,我们叫小乔和她同事们过来问问。”
段勍回到车里,乔笋副驾驶打瞌睡,听见声音就醒了,有点着急,“我舍友不见了。”
“谁?”段勍边问,边把刚才路边买冰雪碧给她。
“方佳佑。”她接了,看了看,嘴一翘。
段勍抢过来,旋开盖子,她方才伸手要了去,“失踪那个?”
“哎!”
“几天了?”
“我上回回去就没见着她了。”
“你报警?”
“不是,我以为她请假回老家了,后来她家人打电话到团里问,我们团长才报警。”
段勍把车窗打开,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点烟,“怎么找你们问?”
“因为警察也找不着人,就开始逐一排查她身边人,他们还打算去我宿舍查查呢。”乔笋很苦恼,段勍原以为她是担心人家姑娘安危呢,谁知她冒出来一句:“我前阵子还借她五千块钱呢,她是不是携款潜逃了?”
小黄世仁啊。
“为五千,不值得。”
“你帮我找找她呀。”黄世仁开口,就为那五千块钱。
“我若找着了,你……”段勍叼着烟,想了一会儿,“你打算拿下面那小嘴儿怎么伺候我呢?”
“你非得找着她,才跟我上床吗?”她还颇为惊奇。
段勍差点没被她一句话呛死,掐了烟,扔出去,“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个小妖精。”
“不行。”
“这会儿又不行了?”
“我还没吃晚饭。”
“吃!”段勍右转,带她去梅韵阁,公子哥儿们玩腻了要清净时去地儿,静静一个带庭院屋子,墙上挂着山水画,放着古筝曲,只做些清粥小菜小点心,吃就是那份安静淡雅。
开了一段儿,副驾驶黄世仁耐不住了,眼珠儿一转,趴下去,解开他军裤皮带,一拉,小狮子这会儿没精神,静静躺草丛中,然而这是一只睡狮,逗它几下,它可就醒了。
段勍见她胡闹,推了一下她脑袋,“我开车呢。”
“呢”字还未说完整,她忽然喝了一口雪碧,小嘴儿一张,含住了。“操!”段勍手里方向盘立即左右晃了一下,车身也那么一甩,差点就跟旁边一辆凌志擦了。
保时捷歪歪扭扭又持续了几秒,终于又开顺畅了。
车内很静,只有段勍轻斥那么一声“小贱人”。
车速不减,稳稳当当开,段勍这货,也岂是一般人物。人家开车只能吹个冷气,听个音乐解闷,当下这节目,倒也有趣刺激。冰雪碧加舌尖,亏这玩意儿想得出来,她把命交你手里,你把命根放她嘴里,车流中,夜色下,还不知幻化出如何*艳景来。
梅韵阁东门仓胡同里,离北军总那叫一个近。车停稳后两个人没马上下车,乔笋这一路含着小段勍过来,搁这儿了,段勍其实才真正放心投入了任她胡搅蛮缠,按着她脑袋,靠椅背上,头微微昂着,脖颈线条中央微颤喉结,优雅而*,裤子,开着,皮带,散座位两旁,压着女人乌黑长发。
你有一身铜皮铁骨,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以我之柔,触你之坚,以我之软,戏你之硬,以我芳水,舔舐天地,以我蜜口,吞咽山河!
一股热流极速涌出,乔笋咽了,平静地直起身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背了自己小挎包下车。
一分钟后,段勍才下车。
从梅韵阁门口,到走廊,到内厅,再到“幽兰”包间,段小爷手搂着乔笋腰,就是一刻不离。以前也带女人来过这里,从来不见这个待遇,熟悉段勍侍者一见这架势,格外小心。
荤素双拼小笼包,枣泥糕,杏仁佛手,苹果醋虫草花,高邮双黄咸鸭蛋,青柠檬泡椒虾,茄鲞,红豆薏仁甜粥,白米粥,四喜汤圆儿。——今天供应这些个东西,谁来了都是这些菜。
这里东西也普通,吃是一个干净。为啥?菜,老板娘自己种呢,肉,都是托人养农村,跟那些养殖场里牲口不住一起,少吃了许多人工添加剂,多跑了许多山路。什么东西养到位了,送过来,今天就做这些菜,别没有,你不高兴别地儿吃去,不稀罕。
您想得没错,这是私房菜,奇贵,一天开不了几桌,但桌桌精致。
今儿个有,段勍全叫了,分餐制,分量少,但也摆了一桌。
紫檀木桌椅,木架子上点着白檀香。乔笋奇地左右看看,段勍一眼看出,她喜欢这个地方。
外边儿那些大饭店大餐馆,著名点儿,人满为患,即使你有门路,不用排队进去了,满室吵杂,划拳,吆喝,说笑,就一个字,闹。像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个粥地儿,少之又少。
乔笋确实喜静,虽然平日里也时不时往热闹地方挤一下,但大多数时间一个人,钻进个僻静地儿,歪着,看看书,想想事。
菜上齐了后,段勍忽然发现,自己有点陷进去。为什么?他竟然想,她爱吃什么?于是乎,慢慢试,剥只虾给她,发现,她不爱吃,把那黄橙橙油汪汪咸蛋黄挖出来给她,她不爱吃。她一边哧溜着四喜汤圆,一边嘀咕着她舍友下落。
“我帮你查就是了。”段勍无奈,发现,她眼睛盯上了咸鸭蛋,再一看,她伸手要了半个,吃蛋白。
一咸一甜,吃罢,她说,“比人好吃多了。”也没看他。
可段勍呢,恨不得当即就扫开桌上所有东西,堵住她嘴,上下都堵!
就从这一刻起,段勍就等,等她慢悠悠把那小笼包啃完,等她砸吧砸吧把剩下半个咸蛋白吃完,等她小口小口喝干净那半碗红豆粥,然后,立马走人!几乎用掳,还不等进家门,电梯里,就抱着啃,啃嘴,啃脖子,啃咪咪。
管他什么摄像头,你有本事就拍,有本事就录像,有本事就上传,谁敢什么做,他就有本事掘了人家祖坟顺带连人家坟都给挖好。
进门时,他已经把她扑倒地,头就拱她双腿间,已经没什么上流还是下流可言了,混账话,一句一句,女人几声难耐娇吟,男人几句操穿你某个器官脏话,淫词秽语间,段勍分开她两条腿,找了下位置,一顶,凶猛地进去了。
却不知,她“啊”地一声,像那次浴室里搞她后面时候一样,有点压抑有点痛苦,也有小兴奋。“你、你轻点……我就做过一次呀……疼……”
“一次?”段勍退出来,有点诧异,她离过婚这事都毫无顾忌告诉他了,不至于骗他只做过一次。“你这是……第二次?”
她猫一样,软软地抱着他手臂。“我是娇花,你轻点……”
“我姑奶奶哟,你……”段勍进退两难,两难!
“是姨奶奶!”
“行,姨奶奶,姨奶奶,叫你奶奶都成!”段勍喜欢得不行了,没皮没脸,“我可再进去了?”
“恩!”
“得令!我亲姨奶奶。”段勍腰一摆,疯狂,癫狂,痴狂,这一场干,天崩地裂。别说,乔笋那唱昆曲儿小嗓,叫起来真叫一个带劲,光听着她叫,段勍就能软不下来,别说这下子她还带着哭腔,到*时候下边儿那小嘴一收一放不说,上边那小嘴儿咬着,还真哭得伤心,然而脸上却那样陶醉,给他感觉是征服、驰骋和驾驭,披荆斩棘,酣畅淋漓。
5
八成她嫁了个那方面不行老公,做了一次发现不行,就离婚了……段勍回单位后,一次机关干部信息化集训比武预备会上走神,由此说来,离了也正常,谁能要求现姑娘一辈子守活寡呢,没有那档子事,情意千金都是空,都是空啊!
会后,司令部作战部部长冯早江和通信部参谋刘尘本要回去继续自学一体化指挥平台,见我们段小爷还出神呢,就走过去问:“段参想啥子呢?”
“没什么。”段勍站起来,把笔夹笔记本封面上,随口问,“听说八一开始,总政歌舞团下基层慰问,也抽调了咱们军区文工团两个相声演员?”
“那两个小伙子相声讲得逗,还参加过全国比赛,基层蛮受欢迎,应该。”冯早江说,“听说这次下基层去地儿不少,大概得走一个多月,往南边儿走,完了再北上。”
刘尘还蛮好奇,紧接着问,“第一站哪里?”
“同安。”
“同安,那是……”刘尘一时没想起来。
段勍心里明镜儿似,“厦门同安,111部队。”
慰问演出团第一站选厦门同安,一方面是路线需要,下一站是广州和香港,另一方面,总参领导去福建了呗,别看福建经济沿海不能算强,但军事地位举足轻重,国庆阅兵式上先进坦克,部署那边,你若想不通为什么,就看看人家对面是谁,整个南京军区,作战任务就是登陆和反登陆战。尤其近两年,保钓局势千变万化,也难怪总参一部和二部领导几次低调前往勘查。慰问演出一方面给基层官兵打气助威,一方面也顺便丰富一下领导们勘查生活。
领导名单中有段霜晖,不知是碰巧还是刻意,加了一个昆曲表演节目,邀请是“缘鸢”昆曲艺术团演员。
也许是忽然想起“缘鸢”昆曲艺术团,刘尘忽然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话还真没错。“缘鸢”昆曲艺术团团长——那个老娘们听说是总后谁谁情妇,总后几个人不怕死跟那些戏子搅一起,小娘们网上一炫富,某些人当即就被搞下来。但被搞下来只是其中某一个,其他那些没暴露呢,财务部杨子野,基建营房部那个任斌,哪个没京城养一个半个小婊子。”
刘尘说那被搞下来人,是总后一个副部长叫杨涛文,包养情妇中有个“缘鸢”,炫富不说,到哪儿都自诩“高官亲亲老婆”,别有心人一深挖,马上刨根问底儿把杨涛文揪出来,民愤滔天,风口浪尖处,立马完蛋。
奸情这种事,本来就该遮遮掩掩,可偏有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跟谁困觉,好像自己只要被那个人操过,就有了只手遮天能力,殊不知,再长*不过2厘米,根本捅不到天上去。奸情有意思之处就这里,遮掩跟不遮掩,效果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不遮掩结果是全世界人都知道你跟他困觉,遮掩结果就是你以为全世界人都不知道你跟他困觉。
段勍只听,不说话,倒不是因为前些日子才跟乔笋胡搞一番做贼心虚,这家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好,你们搞你们,我搞我,我又没结婚,跟女人上个床不存作风问题。他关注是,总后财务部副部长杨子野,基建营房部任斌都是他亲爹宋致远“门客”,包养情妇如果仅仅是谣传,只要老婆不闹,自己打死不承认,一般出不了什么大事,一旦出事,“宋派”少掉两个担任要职人,对宋致远来说,可谓是“元气受损”。
段勍隐隐觉得,乔笋那个漂亮舍友方佳佑失踪事件,很值得推敲。深挖下去,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真相。
段勍接下来日子里,做了两件要紧事,第一,给姨奶奶卡上转了五万块钱,你不是借了人家五千吗,我替她还上,再补你点儿,你花吧,不够我再给。第二,动用了关系,你们帮我查一个人,方佳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边,小姨奶奶极怨恨哦,干嘛给我钱,我就要我五千块,你那五万我一分不动。撅着嘴,几天不理段勍,好嘛,段勍这小殷勤献,还错了。
段小爷只好电话里哄她,说好好好,那钱你就别用,我帮你把方佳佑找到。完了,见她愿意搭理他了,就赶紧问:“你跟方佳佑关系怎么样?”
“你怎么跟警察问一样。”乔笋想了半天,“实话跟你说了吧,相敬如宾,没怎么深交,表面上,还是互相关照,私下里,嗯……。这个我就跟你说,你不能告诉别人——她并不经常回来睡觉,所以我回去时候见她不,也没觉得奇怪,实是因为团里好几天都不见她,大家才开始找她。”
“她是什么样人?”
“挺漂亮一人,对人其实蛮和气。”
“说重点。”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重点……”乔笋矫情了一下,又说,“我没觉得她哪里不好,就是……不太能交心,因为你看她眼神,总不知道想些什么。我感觉她不会害人,但也不亲人,就像……像公园里流浪猫,她为了生存可以问你要食物,给你抚摸,但心底里还是不信任你,见过你多少次,你给她食物时候她也要先闻一下,再叼到安全角落慢慢吃。”
几天后,段勍得到第一个反馈是,方佳佑家境中等,但她自己生活质量很高,钱全部用来买奢侈品和高档化妆品,出入也都是一些高消费场所。失踪前几天,刚刚订购了一个prada限量版包包,目前,这个手提包无人签收。
段勍查出方佳佑订了prada限量版包时候,乔笋正拖着行李去往首都机场,今天可就要随总政文工团下基层慰问演出了,第一站是厦门呢。由于乔笋不让送,段勍只能由着她坐大巴去了机场,自己开车后面跟着,进了机场大厅,看着她自个儿去换登机牌,过安检时转身偷偷跟他挥挥手,进去了。
就这一挥手,平日里高高上段勍就极受用,仿佛自己一路跟来,又是高温又是堵车,还连话都说不上一句,都是值得。目光啊,黏着黏着她,大厅里姑娘们以为这军装帅哥干嘛呢,看得这么入神,同时又脸儿红红奔走相告,机场见着个可帅可帅军官哥哥了,就是不知道等谁。
这边儿送完了乔笋,段勍回部队,各方消息不落下,恢复成平日里神秘阴翳段小爷,吩咐着他那些嫡派,把该盯人盯紧了,势必要乔笋回来之前,把方佳佑找出来,把那五千块钱给要回来。
呵,谁信啊,段公子这兴师动众,居然就为了五千块。
要说段小爷虽然也谈不上什么一心一意,痴情专一,可对乔笋可真是宠,发自内心宠。而立之年他未必是初恋毛头小子,为女人一掷千金事没少干过,但是要说从心尖尖儿上疼,乔笋还是头一个。像他这样人,正儿八经谈恋爱那是从来没有事,从不见他带哪个姑娘正式出来介绍,你们看,这是我女朋友。面对乔笋,段小爷虽然跟人床单滚了几回,什么下流姿势情状都来过,至今也没说明白二人啥关系。也难怪,当代男女,若什么事都搞得那么正经,反倒矫情了。乔笋是个奇人,不拖泥带水,自己过自己,你有事,等我这边事情做完了,再跟你说你事,我事,除非我拜托你,否则你别管,也不准有管念头。
因此,稀罕啊,你越把男人推离你范围,他越要进来,进不来,也要环绕着你,就好像月球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太阳绕着银河系。
这边儿举个例子,有一回吧,段小爷见天热,乔笋和团里人一同称一辆小巴士上班怪可怜,思量着送乔笋辆车,然而知道她那德行,又不能明说要送她,不能送豪车。于是吧,问清楚她有没有驾照,弄了辆二手尚酷,说是朋友出国了,这辆车暂时不开了,借她开。可喜是,乔笋也不是矫情人,借我开,我就开撒。谁知,第一天开,就出事鸟。
这车乔笋毕竟开不熟练,北京这个地方堵车也是常事,一个桥上堵了,乔笋跟着前面车开,单手打方向盘,绕了几个弯,居然还就顺利渡过了堵车地儿。乔笋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拿驾照后第一次开车居然还开得这样好,不禁飘飘然。不想,骄傲使人落后,伟人绝不骗你,才开了不到一百米,住宅区外面人有点多,也不知怎么回事,乔笋慢慢开啊开,可能开得太靠边了,就觉得旁边一个老头,瘦瘦,忽然大叫一声弯下腰又一屁股坐地上。
这可不得了,乔笋赶紧下车看,只见那老头人字拖断了,捂着脚坐地上直叫唤。周围人都围上来了,按理说国人都喜欢看热闹,但不爱管闲事,偏偏这时有一男,非常正义凛然,骑个黑自行车,上来指责乔笋,盯着盯着她要私了这事,不然就要报警!
乔笋心想,私了事小,老人家别受什么伤才是真。她把老头扶副驾驶坐了,带他去附近武警总院,车上那老头哼哼唧唧,忽然摇摇手,眼中精光乍现,伸出两根手指,说,你给我二百,我现就下车。
乔笋坚决不肯,万一他下去后出什么事了,没提给两百事,她不成了肇事逃逸?于是坚持把人送到附近武警总院,挂号就挂了半天,医生说先充个四百块钱吧。奇特是,那个骑黑自行车一路跟着,好一副英雄好汉样子,就怕乔笋半路跑了似。乔笋还颇仗义,把手机号留给他们,说这次看完了伤,以后出什么问题再找她。
唉,她这是准备负责到底,也真是个善良实诚孩子。另一个原因,乔笋自己觉得,就轮子压了人家小脚趾一下,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骨科医生给老头检查时候,段勍给乔笋打了电话,本想问她那车开着习惯不习惯,却得知出了点小事故。问了一问,段勍看来根本不是多大事,换他早就扔二百出去了,但冲着乔笋那认真劲儿,他心想,别是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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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爷当即就给处里告假,回去换了衣服开了自己车到事发地,下车,钱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吆喝一句:“刚才一白色尚酷这儿撞人事,谁看见了?跟我说说情况,一人一百!”
一会儿,就聚集了七八个人,段小爷诚信着呢,真一人分了一百,得到这样真相——乔笋那车就是压了一下人家老头子拖鞋,哪来什么伤筋动骨需要跑那大医院去瞧病,骑自行车那个是老头子大儿子,爷俩经常趁着堵车就搞这招儿,一次骗个一两百,金额不多,还真没车主怀疑过。
这事可能别人眼里是小事,但段小爷这儿,小不了。
你骗别人钱可以,骗到我头上来,不行!一毛钱都不行!
哈哈,真是鲜了,人家是骗你钱么,看来这段小爷真没把乔笋当外人。
你看这小爷怎么搞,还真讲究个破釜沉舟。骗就骗你二百,你犯得着花七八百问一个真相?真是,混蛋公子们逻辑,我等普通人真真是搞不懂。
他慢悠悠把车开去了武警总院,门口盯着,见乔笋送他们出来,倒是没给他们钱,可那存了四百医疗卡终是落进他们手里了,能看几次他们坏心病?
段勍去了趟银行,又一路跟着那两人,待他们回到小区时,一踩油门!
这些混蛋们个个是玩车高手,否则谁敢开那些个车车流里飙,万一刮了咋办?要说车技,段勍当仁不让,那圈子里也是顶尖尖,和南京军区一个混蛋合称“北段南柳”。沈阳军区司令混蛋儿子,南京军区一坦克团当副团长柳向晚,圈子里以狠和不要命著名,近一两年不知怎么了,学乖竟然不飙车了,这“北段南柳”无辜缺了重要一位,段勍现可不就是一枝独秀了?
唰一下从那两个人身边开过,几乎是贴着过去,好强烈一阵劲风,老头走得靠里,倒是没什么事,当儿子吓一大跳,自行车倒了,人也险些站不稳。
“怎么开车嘿!”老头是讹人钱惯了,当即发难。
接下来事那俩骗子眼里顺理成章,这开豪车小年轻儿怕事,他们开口要两千块,小年轻儿可怜兮兮,真给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起来东西,说里面有钱,还有买一个手机,求他们不要传出去,因为自己开是老板车。
爷俩财欲熏心,走了几步还没高兴几秒,一辆警车停他们身边,莫名其妙把他二人押走了。道理很简单,段勍报了警,说被讹了三万。这时人赃俱获,这俩倒霉鬼明明要了五百块,人家却给你三万多,为啥?根据《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和第一百五十二条规定,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构成诈骗罪。个人诈骗公私财物2元以上,属于“数额较大”;个人诈骗公私财物3万元以上,属于“数额巨大”。
好嘛,警察同志周边问问,据群众反映,这两人经常干这种碰瓷讹人钱财勾当,再据当事人段先生讲,今儿个他二人见自己开保时捷911,开口就是三万。附近有个摄像头,清楚记录了事发经过:保时捷没撞到人,但是一个骗子故意倒了,然后两个人凶神恶煞地要钱,差点动手,车主无奈,回车里把用塑料袋包好钱给他们。
这是诈骗罪!
后来,钱一定会还给段勍,人家是受害人不是?但那俩骗子,有了先前讹人事实,加上摄像头记录,等待他们,可就是牢狱之灾。
别以为骗个一两百,人家就奈何不了你,只是,没遇见厉害主儿,人家既可以当场揍你一顿,也可以以牙还牙,可以拿起法律作为鞭子,把你小半辈子抽进牢里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嘛,还是正正当当地赚了吧!
所以,当段勍把几百块钱还给乔笋时候,乔笋还生气呢,原来真是骗子,真坏!却不知,段小爷费了怎样一番周章,把那两个骗子欺负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咱们回到正题,乔笋那边,到了厦门已经准备着慰问事儿了,却不想,第一场演出,就遇见了故人。各位,你们知道吗,段小爷那边查可算是件大事,乔笋这边逢着,也算是个大人物,这一北一南,可就要同时上演许多大戏喽。当然,那也不能算故人,谁呀,段霜晖呗。
段霜晖少将,早年跟军中名媛齐眉结婚后育有一女,后来据说齐眉跟一个美国人有婚外情,两人离婚,齐眉带着女儿去了美国。这人绝不简单,十八岁参军,一直基层部队历练,二十五岁起,从第61高原应急摩步师工化副科长起,十年间辗转宝鸡、银川、重庆等地,后成为成都军区参谋长,晋少将军衔,两年前调任总参作战部部长,今年刚三十九岁。令人注意是,从三十岁离婚开始,没听说段霜晖身边,有过女人。多半人猜想,离婚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他投身于工作,不再顾忌儿女情长。段勍知道他有,但不多,也不长久,个个都是高知美女,多半是心知肚明好聚好散,互相都没有天荒地老意思,天亮说再见,谁都不声张不纠缠,对外,干干净净。
既然这昆曲儿是为段霜晖准备,上台人选可就要认真选拔。艺术团这次带队是“缘鸢”一个副团长闫连冲,据说也是有点背景人。人哪,尤其是男人,一旦当了个小头,就搞得下属所有女性都是他后宫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姿态,摆得是足足。肯与他搞暧昧或者干脆上了床,提拔得可,反之,一副贞洁烈女模样,钱与权都撼动不了,要么数不小鞋给你穿,要么静观你倒霉那一刻。
乔笋接着姐姐乔茶关系刚到团里时候,很低调,没人知道她姐姐嫁了一个什么样家庭。闫连冲就觉得这姑娘是个可上之人,于是摆出一副亲切模样,嘘寒问暖,渐渐狐狸尾巴露出来,大半夜仍是不放乔笋回家,说是要“谈谈心”。
这种男人嘴里谈心,究竟是谈心还是谈性,我们不便猜测。总之乔笋并不是个好糊弄主儿,当下就扔了一句话“我大姨妈来了,再不去买卫生巾就糊一屁股。”这拒绝意思够明显,毫无反驳余地,闫连冲多年来利用这招也勾引强上了不少团里女演员,遇到这种无赖话,表面上,也只能放她回宿舍,心里,可记恨上了。
闫连冲看来,乔笋太难搞,她舍友佳佑,就好搞多了,给买了个lv钱包,摁倒就干上了。虽说这个佳佑跟个公共厕所似,给钱就能上,出去买包烟就能遇见三个操过她男人。
听说乔笋以前苏州、济宁等一些小昆曲团唱女旦,辉煌经历是某年登上了春联谊晚会舞台,唱了一小段《游园》,资质确实不错。闫连冲心想,凭你资质不错,不好好巴结我,就算是跟着来了慰问,也不给你上台机会。
所以你们看,歌舞团到同安第一场演出名单里,“缘鸢”排演《玉簪记》选段里,根本没有乔笋名字,演出时候,乔笋只能站台下,看看团里其他演员捏着小嗓唱“背井离乡,孤衾独枕。好生烦闷。只得此闲玩片时。不免到白云楼下,散步一番。多少是好……”这一段说是书生潘必正寄居姑母所住女贞观中,得遇道姑陈妙常,深为爱慕。一夕,闻听琴韵清幽,循声而往,乃妙常所弹。潘遂借琴曲以挑之。妙常虽亦有意,碍于戒律,故作嗔拒。
台下,正中坐着总参一部部长,段霜晖,陪同还有福建军区司令白里路,31集团军军长柯少阳。
这位爷是个听戏个中高手,这爱好你若没点从小积淀本事,一般人还真风雅不起来。段霜晖听着女旦唱,觉得腔调是有,但少了那么几分人气儿。越是贴近教科书腔调,越不见自己东西。
听着顺耳而已,要说有趣和韵味,那就差几分。
演出结束,照例是大领导上台发言。
段霜晖作为这里级别高首长,被人恭恭敬敬,请上台去。
这一请,下边乔笋惊讶了,那不是段霜晖吗?一看见这“故人”,小丫头可兴奋,伸长了脖子看哪,然而心里又可惜,他先前儿说有机会听听她唱曲儿,可惜了,可惜了!
只见首长端正站台上,气度自是不凡,那番稳重中透着精狠姿态,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与之相比较,场多少个英俊小生,倒显得稚嫩猥琐了。
他手里没有稿子,问好之后,开口就是一句:“中央提出改进会风等八项规定以来,高层调研轻车简从、开会脱稿求实。因此,我今天也不拿稿子,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咱们战士神圣使命认识。”
好一个“率先垂范”!
段霜晖真没看一眼稿子,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国无防不立。一支强大军队,一个巩固国防,始终是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坚强后盾。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发展为第一要务,军队则必须以军事斗争准备为龙头……”
这不是普通首长发言,这是激励人心军事演讲!他秘书曲澈知道,这回是首长自己想了个题目,准备了一下,现场就这么发挥了。三个大点,五个小点,干净利落,条理分明。段霜晖,战术指挥出生,深刻了解人心向背对一场战斗而言,象征着什么,这短短五分钟讲话,直切要害,和平年代不打仗,一打仗必须打胜仗!切合了今年常勋主席提出“要打仗,打胜仗”主题。
讲到后一段时候,段霜晖目光终于落乔笋身上,那一刻,他顿了一下,又把后一句话说完:“时刻牢记神圣使命,牢记我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居安思危,迎难而上,只争朝夕,拼出血性,去实现我军中国梦,强军梦。”
7
演出圆满结束,首长我行我素,站起来却往人群后面走,径直来到了乔笋面前,淡绿军装,闪耀金星,“小乔,你来了?”
一句小乔,可有周瑜当年心境?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来了!”乔笋笑,指了一下正合影台上演员,“我是‘缘鸢’艺术团,今天,没有上台。”
段霜晖看了她一会儿,微笑,“可惜了。”
乔笋又脸红了,可惜了,真真是可惜了。
她唱曲儿,他听曲儿,这等“惺惺相惜”,怪不得乔笋见了他就脸红。女人,要爱,也要理解,要共鸣,这份“惺惺相惜”,正切合了乔笋心肝哦。
段霜晖知道自己过于引人注目,也没有多聊,走回原位,跟部队几个师长和政委随意聊了一下,再把目光移到乔笋站那个位置时候,发现那傻丫头还站原地,看着他,以为他还会走回去么?
他还真走回去了,站乔笋面前,却不说话。
“你这里逗留几天?”乔笋还是你你你,忒没礼貌,谁见了段霜晖不是先立正敬礼,先来个“首长好”哇?
“五天。”
巧了,他们艺术团也要呆五天。不知这五天里,还有没有机会上台。乔笋无赖,却又实,总觉得这一次没让她上台,后面一场演出应该还有机会,哪里知道,闫副其实是铁了心不让她登台唱曲儿。
段霜晖两次走到观众席后面跟同一个姑娘说话情景终于让人注意起来,他俩,一高一矮,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仰着脸,说话时眼睛就这么对视着,一刻不离。
不能问,也好不要多看。大家装着没事人似,该干什么干什么。不一会儿,首长就回来了,照常跟战士们聊天,问问战士们日常工作和生活,再由省军区司令集团军军长陪同,去参观部队基础设施和演习照片。
慰问演出大致和段霜晖视察一致,第二场慰问,深入是空八军基地,唱还是《玉簪记》,可是,还是没有乔笋。段霜晖往后台准备区看了一眼,那个丫头有些落寞,眼儿巴巴,看着台上,还咬着下唇。她是多想上台哦,不然,来干嘛呢!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让段霜晖把她表情捕捉得一清二楚。天热咩,她穿了字母图案白t恤和牛仔短裤,普通布鞋,前半段,她呆呆地偏头看台上,后半段,她愣愣地出神,目光盯着一个点,却没有什么神采。
痴痴,又有点哀怨,仿佛就是温庭筠旖旎幽怨诗中走出女子。
露凝荷卷珠净圆,紫菱刺短浮根缠。小姑归晚红妆残,镜里芙蓉照水鲜。知道无郎却有情,长教月照相思柳。
段霜晖遥想起独自银川岁月,跟着妻子一同出国女儿段久久时不时还会给自己打个电话,渐渐,流利中文夹杂了英语,后,彻底变成了纯正美式英语,他并非听不懂,只是深感文化凉薄,似乎只有昆曲熟悉曲调里,才得见传统文化一缕芳魂。
她两三年前扮演杜丽娘时那一抹白色身影,不经意惊鸿一瞥,似乎都清晰起来。谁能想到那时坐台下段霜晖见着这“杜丽娘”,居然也有柳梦梅再见梦中人熟悉感?那时乔笋,有不是多么了不得唱功,多么贴近教科书唱腔,而恰恰就是有段霜晖所说那种“人气儿”,那种“韵”。大气精狠如段霜晖,见了乔笋这模样,也硬是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首长就这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准备区,“小乔。”
乔笋知道大家目光都盯着他,自己不能与他说太多话,应了一声就默默避开,到一个僻静地,段霜晖找到了,见她那个气啊,委屈啊,正要说什么,她红着眼睛朝他扑过来,抓着他肩章,猴子一样,冲着他唇狠狠一咬,松口之后好像疼人是她,依旧委屈模样,嘴也翘起来。
恨啊,他一句话,她就可以上台,可是,他偏偏不能说这句话。
可是,他说她唱得好不是?难得!就想再唱给他听听,可惜,可惜了!这场演出完了之后,他就要回北京,而她还要继续往广东走。
因为你委屈,你焦心,就能如此轻薄首长么?无法无天了还。
首长却取下肩章,能拆掉都拆掉,解开风纪扣,你,跟我走。
然后大家都发现了,首长自刚才离开座位之后,演出结束后都不见人影。
是啊,这场演出,不看也罢。段霜晖打了个电话给曲澈,交待了一下,不用找,我出去一下。去哪里,谁也不敢问,没带秘书,跟谁去,是无人敢猜。曲澈倒是明白几分,因为他刚刚看见乔笋了,首长和她算是“认识”。但,再往深了想,曲澈是个聪明,有点像康熙统治期间大臣明珠,但比明珠好一些,他没有聪明过头,就此打住。
却不知,他们首长带着别别扭扭乔笋,大晚上,找夜宵呢。
“会喝酒吗?”这话是乔笋问。这倒霉姑娘,部队出来,那种身份,能不会喝么?
首长这回倒是谦虚,“会一点。”
会一点!这话说!
谁说非得到五星级酒店优雅地喝法国红酒吃澳洲雪花牛排当夜宵,才叫高富帅?这样炎热夏天,大排档点几个下酒菜,一箱冰啤酒,就能爽死你。这是老百姓都懂“常识”,首长也懂。
今天江滨大排档爷们哪里知道,又怎么会想到,走过来一个穿着不怎么规范军装男人,是总参一部部长。见他还带着个蛮漂亮水灵姑娘,以为那是普通一当兵溜出来泡妞,可那气质实不想偷偷摸摸人,沉稳从容,俊帅无俦,真不像一般人物。
乔笋很喜欢吃蛤蜊。
这一点恐怕段勍没机会发现,他爱带乔笋去那些个地方,吃得都是极其精致,蛤蜊这种寻常玩意儿,倒是不怎么入得了段公子泡妞手段。不过,好东西,乔笋也爱吃,也乐于段勍安排。
点菜姑娘问,二位吃点什么。乔笋就点了几个菜,蛤蜊汤,蛤蜊蒸蛋,红烧蛤蜊。全是蛤蜊哎!
段霜晖思量着她爱吃蛤蜊,也就由着她。又叫炒了盘钉螺、田螺,烤了一条鱼,后叫了一箱奥古特,冰常温各半。你看看,这首长这时也平民得很,跟咱哥几个出去吃路边摊一样习惯。
“蛤蜊是个好吃又好看东西。”乔笋洗了手,吃了几个蛤蜊,心情大好了,喝了杯啤酒,把蛤蜊壳一个个排桌面上,用筷子指着,“花纹每个都不一样,不信你看。”
她兴趣就于看蛤蜊壳不同花纹,就好像吃一盒杂果味道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吃到是什么口味,你也不知道自己吃下一只蛤蜊是什么花纹。她数蛤蜊壳样子很孩子气,还问他,“我可以下手吗?”
首长向来率先垂范,捏起一只蛤蜊,伸到她面前。
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段霜晖能部队里一步步走上去,除了祖辈军中地位外,还来自于他个人魅力。不涉及原则,放手去做,就好像这样,坐大排档露天桌子边,用手捏着蛤蜊,就着啤酒。
“敢不敢吹瓶?”段霜晖又开了罐啤酒给她。
乔笋豪气,“敢!”
“干杯。”段霜晖自己也开了一罐。
二人均是仰头,一罐啤酒,就这么灌了进去。喝罢,乔笋还流氓兮兮把罐子捏扁,往旁边一扔,几大气嘞。段霜晖笑着,看着她。
她可以坐梅韵阁里,慢条斯理品一碗莲子百合粥,也可以异乡大排档里,唆着螺蛳干着啤酒。他也一样,可以国宴上和政敌笑谈风声,也可以露天排挡里,数着蛤蜊壳和人吹瓶。
这两人喝酒不是冲着不醉不归去,一箱啤酒12瓶喝完也就罢了,没有再叫。乔笋喝了5瓶,直嚷着要醉了,可是也还不至于像她自己叫嚣那样严重,段霜晖本来酒量就挺好,专擅白酒,但其余啤酒喝完也没什么事。这两个人有个特点,喝酒脸都是不红,按理说,酒量不比那些爱脸红,可喝完酒却比脸红得要体面清楚很多。
啤酒喝多了酒爱跑厕所,回来路上,沿路居然找不到一个厕所,可把小姨奶奶憋坏了,后苦着脸跟段霜晖说,“再没厕所我就要尿裤子了……”
段霜晖左右看看,下巴指了一下路边草丛,“我帮你守着。”
老天!
乔笋思想斗争了很久,溜过去了。段霜晖往路边一站,站岗似,那军姿标准。部队出身人,身上就有这么一股子规范气,走路有走路模样,坐也有坐模样,别说站。两腿一并,手往两侧裤缝上一贴,那哪是帮身后蹲着嘘嘘人“守门”啊,那简直就是守卫祖国边疆。
再说偷偷摸摸随地嘘嘘乔笋,得了首长首肯,一点也不觉得不文明。没办法,人有三急,急到点儿上,这人可就不管什么三纲五常,蹲着尿呗。这待遇够好,说出去没人信,你让一部长给你守,自己蹲后头尿。这丫头不是寻常人,自己尿完,好了,起来,“你要不要?我帮你守!”
这真是江湖义气么?
不寻常是,首长他还同意了!
她马路边,守就守着呗,问题是你若以为她这么职责,就低估她了。站了一下下,就转身,猛地抱住人家腰,叫唤着“我看看!我看看!”大姑娘家,竟然要看这个!
首长这裤子拉链已经拉开了,这个死丫头就探着头看哇,嘴里还催,“点点,不然有人过来了!”
“小坏蛋。”
这一句哦,首长你腻死人啦。
大大方方,就让她看。怎么滴,我们段将军,也不是一般人儿。
“你去过海底捞没有?”乔笋边看,还问。
“没有。”
“听说那里服务可好了,没个服务生还配把镊子,完事了能帮你夹着抖干净。”
首长明知道她胡说,可还是笑了,空着一只手,伸过去拍了一下她后脑勺。
乔笋乐了,笑得可欢。
8
中央八项规定出台之后,招待奢靡之风确实劲头大减,即使段霜晖这样人物下基层,安排都是部队招待所。省军区领导这么安排之前,还试探着问过段霜晖秘书曲澈,这样安排行不行,曲澈试探了一下,段霜晖认为,这么安排是对。风口浪尖处,他懂得不要搞特殊,跟战士们吃住一起,才是一个下基层首长应该有举动。同时,他也说了,不准报道。现媒体有种不正之风,堪称高级黑,大领导吃个泡面,或者吃顿稀饭,都要大肆报道一番,好像当领导都不是普通人,平时拉粑粑都是澳洲鲍鱼和四斤龙虾。当一个国家官员做件普通人经常做事都要成为一条闻,这个国家官员已经彻底脱离群众了,这不是高级黑是什么?
到招待所,乔笋一看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来自两个人,一是段勍,二是闫连冲。按乔笋逻辑,段勍与她亲近些,于是她先回了段勍。
“姨奶奶,您这是去哪了,这久不接电话。”段勍一接起,马上埋怨上了。
乔笋随团南下日子,段勍那边可真是想死了。以前这家伙哪里是这种性子人?睡过了也就忘了。可乔笋,不同。段勍想着她就硬,不知道为她打几次飞机了。这位爷无聊了也想着找个地方寻乐子,但临了临了,百般无趣啊,怎么乔笋那个小蹄子北京时候,他就还有心思去别女人那儿,她一走,他倒“守身如玉”起来!
“我出去吃夜宵了。”乔笋几分酒意上头,看看一旁走着段霜晖,“你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还不是你临走交待那事!每年失踪人口很多,单线寻找失踪人口,难!段小爷盯着人公安呢,有什么消息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不,马上就向“领导”汇报了不是?
段小爷麻溜儿说,你舍友佳佑要不出事了,要不真带着你那五千块钱跑了。
“哈?!那怎么办!她怎么能跑了呢!”乔笋个没良心,她直接忽略了段勍前半句话,就关心她五千块,也不想想,人家携款潜逃,都是十几万或者几千万地带,哪能带着你那破五千,屁颠屁颠跑掉?
段勍也不理她这没良心话,径自说,“她老家还有几个要好朋友那,以及她几个相好男,都没她人影。她后出现记录是首都机场,去是广西。”
“她去广西干嘛?”
“看看住宿记录,很就会知道。”
“找到了,你可得帮我把钱要回来呀。”
“你个财迷心窍。”
乔笋挂了电话,忧心忡忡。这刚刚喝酒时候还蛮高兴,现嘴又撅起来了,第二个电话拨给闫连冲。
“小乔啊,还没睡吧,你到我这里来一下,我们谈一谈心。”闫连冲非常直接,两次不让你上台,你急不急?急了就乖乖到我这里来,哪怕让我亲一下,下次我也让你上,否则你就呆着吧,咱们团会唱那个段子不止你一个人,而且资历也比你老。
这回乔笋真被自己不能上台事给气到了,跟段霜晖说自己去一下副团长那里,再回房间。段霜晖由着她走了几步,叫住了她。
乔笋精,段霜晖精。他看人尤其准,早觉得乔笋两次都无法登台有蹊跷,又一看她闫副团长,表面上纵是和善热心人一个,可那目光总透露着阴谋和古怪,总来说,就是不坦荡。
段霜晖打电话给曲澈,“你叫慰问演出各个节目负责人到我这儿来一下。”
不到十分钟,闫连冲电话又来了,叫乔笋不用来了。
纵是不用去了,可不能登台还是不能登台。想到这里,乔笋无精打采。段霜晖哄孩子似,把手按她脑袋上,她娇气了,挥开他手,又不老实地想抓他没戴肩章肩扣。他把她搂住了,不然她跳起来,表情又是好气又是无奈。“小混蛋你又想咬我。”
乔笋总算没闹,脸上仍是不高兴。
你也不想想,首长哪能不管你呢?
营区某个大厅里,段霜晖站着,简单说了几句话,一屋子人,每个手里都拿着个小本子记录,这是中国特色。“虽说我不总政,但想提一点自己浅见,你们听听也罢。作为歌曲节目,应该多一些与战士们互动,注重可听可视性同时,增强趣味性。看了你们两场演出,我认为很好,来这儿演员基本功很扎实,台风也很纯熟,语言类节目,比如相声、小品,可以以后演出中多一点即兴发挥,集体歌舞,比如昆曲,可以尝试让不同演员上场,表演出不同风格。”
首长话永远正确,何况还点得这么中肯,都知道首长要回北京了,虽不是总政领导,但回去之前怎么地也要肯定一下,并提出点不痛不痒意见。大家都蛮受用,除了闫连冲。首长后一句话就刺中他不让乔笋上台事,别人没听出来,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番话说完,大家点头称是之后,首长直接点了闫连冲名,你留下来一下,作为昆曲爱好者,我想跟你交流交流。
大家心想,早知道首长喜欢昆曲啦,可不正要趁此机会多跟演员交流交流么?因此,也不疑有他。
大家都散了后,房里只留下曲澈和闫连冲。这下子,段霜晖说话,就比刚才耐琢磨了。你听他说:“你们表演《玉簪记》选段很有水平,适合票友小场。作为昆曲迷,这种大型演出时,还是希望听见耳熟能详段子,比如《游园惊梦》,甚至是比较悲苦《窦娥冤》。”
《窦娥冤》肯定不适合慰问演出,而《游园惊梦》名段属乔笋唱得好,闫连冲选《玉簪记》,就是为了有借口解释不让乔笋上台,因为,她不是唱《玉簪记》好人选嘛。
闫连冲回去后,兀自揣摩盘算了很久,发现段霜晖说这些话真实意思——他并不满意他们剧团演出。这可不得了,他很头疼,回去不知道怎么交待。
无奈福建演出结束,他们将去广东。这时却听说,由于前段时间菲律宾执意将南海问题申请国际仲裁,丝毫无视中方对话解决主张,并于近日向韩国进口12架fa-5轻型战机和8艘扫雷舰,挑衅态度初显。段霜晖得总参授意,前往广州军区指导监督海陆空协同登陆作战实弹军事演习。
所以,段霜晖与乔笋,往后啊,见面机会还有。
福建是沿海一片丘陵,山多森林多,古代人都不爱来这片儿就是因为山多树多,田不好种,路不好走,稀奇古怪野兽也多,人是野蛮得不行。现经济好了,大伙儿都爱往南方跑。
军区首长得知段霜晖西北那片儿混时候,枪法堪称一流,一发一个准儿,思量着首长去广东之前不能就这么晾着,于是建议,咱们这边森林多,动物也多,首长要不要打猎?
打猎?!要知道,现可是禁止随便打猎了,因为国家对枪支管理越来越严格,十几年前你还能拿着鸟枪和小钢珠,上山打点小野鸡小野兔,甚至围捕野猪,但今天你看谁敢带着猎枪到处晃?
但是,规定是死,人是活。
离同安大概百来公里几座山,本来就荒无人烟,传言几十年前还有华南虎出没,有人腰一般粗大蟒蛇。那些都是传言,周边人都知道,现这大山里已经没那么多珍稀野兽了,有只是一些鹧鸪、野兔还有野鸡,偶尔运气好会碰见野猪,前提是你别一个人碰见。
打猎这事他们也做得谨慎,不开部队车,不穿军装,虽是派了十几号人安排这事,同时保护首长,但做得很低调,进山摸底也是偷偷摸摸,布置一圈回来,真没落下什么话柄。
“打猎,去不去?”段霜晖就给乔笋打了一个电话,乔笋还不知道他将去广州事,听他这么说,马上就同意了。曲澈去接时候,小心谨慎,倒不是怕怠慢小姨奶奶,而是怕被部队里其他人看见。
一个小时多车程,段霜晖到了目地。
乔笋穿了身迷彩服,还带了帽子,刻意有点女扮男装,但是,只有电视剧里女扮男装才不会被发现。首长让她跟着,自己带了猎枪和两条猎狗,进山去了。
虽是夏天,但是进了山就凉起来,不知名鸟不知名地方发出各式各样叫声,只闻其声,不见其身。乔笋顾着抬头看,脚底下不怎么注意,伴着根藤,差点摔倒。段霜晖见状,笑道,“看什么呢,这认真?”
“哪儿才有鸟啊?”
“还不是地方。”段霜晖不抬头,人家认认真真走路,见乔笋还是不死心抬头乱看,也无奈,只能拉着她手。
他手心有茧,不似现下一些娇生惯养小年轻那般软细,早年部队生活艰苦,他手粗糙间只有一番男人硬气。
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段霜晖放了条猎狗出去,好嘛,那条黑色猎狗七钻八钻,到了个矮丛后,开始摇尾巴。
这就是有了。
段霜晖放开了乔笋手,端枪上膛。
猎狗扑了进去,惊起起码四五只雉鸡!一只窜进草丛里不见了,三只飞了起来。乔笋心真是像小学生作文里写一样,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媳妇似紧紧抱着旁边一棵树,拳头还握紧得像是要找人拼命。
“砰!”
“砰!”
“砰!”
弹无虚发。
端着枪男人向来帅气,野性和杀气相结合,散发着雄性生物称霸争斗危险气息。枪托一下一下撞着他右边锁骨位置,可人家早就习惯了这样后坐力,丝毫不为所动,照样冷静地瞄准,射击。段霜晖那一身迷彩,脖颈间麦色肌肤上点点汗珠,压低帽檐下冷峻严肃神情,扣动扳机时手臂绷紧肌肉,臂膀间森冷枪管,霸气,杀气!一想当年,峥嵘岁月。要不怎么说,战场上男人,才是真正男人。
9
段霜晖并非靠着家族势力混吃等死堕落太子党,今天成就,真枪实弹,摸爬滚打,自己一手打拼,射击,根本不话下,许久未端枪,却风采依旧。
就一个字,帅。
三枪了结猎物,两只猎狗忙着把雉鸡叼回来。段霜晖目光定垂死雉鸡上,勾了勾唇角。
这两人进山,一路扫荡,若不是段霜晖手下留情,沿途只要是看得见动物还不得被他一枪结果。好这位爷只是图个乐子,不想赶杀绝,一开始三枪,已经过了瘾,后面就是漫不经心了,几个小时下来,又打了一只刺猬、十几只山雀,就不再开枪了。
乔笋乐呵呵地提着一只刺猬和一串山雀,跟着段霜晖走,他背着枪,提着雉鸡,背影英俊而挺拔,他刚才说了,留那只刺猬给她炖汤,其他野味都分给部队食堂。乔笋一路想着刺猬汤,表情又馋又乐。
走了一段,乔笋内急,故技重施,叫段霜晖给自己看着,完了躲一边尿尿去。这里本来就四下无人,段霜晖也不像上次那样跟守着国门一样守着她,枪往旁边一挂,自己靠树干上点了根烟。只见那乔笋小心翼翼踢开几块土石,还讲究地把膝盖高草分开,迷彩裤子一脱,白白屁股,颇为有肉,翘挺,蹲下去,有轻微潺潺流水声。
古代*之一《春闺秘史》中男主就是野外偷看过女主尿尿模样,瞬间下身如铁,不能自已,后如愿娶到女主,二人恩爱非常。
窥私是中国人一种享受,往光明了说,是对别人私生活十分感兴趣,街边和单位里上了年纪大妈甚至大叔都喜欢拿别人私事当茶余饭后谈资,没有比知道别人*能让他们达到*了。往下流了说,就是窥视一切跟性有关东西,比如,生殖器、房事和春宫图,这个不会成为那些自诩正经之人光明正大拿出来讲东西,却是越自诩正经之人越爱关注下流事。
段霜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粗糙潮湿树干底部上磨灭了,乔笋站起来要提裤子时候,他走上去,一手搁她双腿之间,另一手搂了她腰,把她拖过来几步,让她弯下腰,手扶着树干,自己则像等待交配雄狮,从后面吻上了乔笋私处。
“哎呀我还没擦干净!”乔笋急了,眉头皱成一团,脸红成一片。
草木丛生山林里,大树后面,两人衣服都没落地,段霜晖拉开了裤头拉链,乔笋松开了胸罩背后搭扣,他站她身后,双手握住她柔软娇挺*,深色男性象征刺入她女性窄径,不知道多少个来回。这似乎是男女原始互动,早几万年前,人类就这般随心所欲,没那么多道德约束和心机往来。
她泛着粉红色娇俏两团他手里揉捏得失了原本浑圆形状,嫣红顶端娇嫩得简直要滴出水来,压抑间透着欢愉轻吟勾着男人心魄,活脱脱要把魂儿都勾出来。密林里忘我交合二人,妖性与魔*织勾缠,释放时二人都是淋漓致,甚至后还是舍不得离开对方身体,长长吻,舌尖推送和缠绕,周围雾霭似乎也就此变得醉人。
回去后已经是傍晚,车停招待所前面,乔笋是被段霜晖从车里抱出来,他哄她下车表情别提有多宠,曲澈见了都赶紧低头不敢看,就见那懒洋洋姑娘好容易才愿意自己下地走,走就走呗,一步三回头,看首长,首长真是好气又好笑,挥手赶她,她才撇嘴又往前走几步,完了,还回头!第二天中午曲澈把一盅汤送到乔笋房间,还说,这是首长亲自做,一大早就起来了,炖了四个小时,首长这会儿还开总结会,没法过来。
曲澈以前不知道段霜晖会弄吃,还弄得这么精细老道。刺猬这玩意儿有股味道,非常不好闻,首长认认真真腌制、去味、加了淮山和红枣下去,炖啊炖,就得去开会了,便吩咐他,看着点火,炖满四个小时给乔笋送过去。可好,曲澈不敢怠慢,还找了个漂亮汤盅,盛起来送了过去,一滴都不留。
段霜晖这是“洗手作羹汤”啊,你问问段勍,看看他舅舅那儿日子,有没有这待遇。
喝完刺猬汤,乔笋想到自己要跟团去广州啦,可伤心着,她还不知道段霜晖也要去广州事,后来曲澈偷偷告诉她,首长接下来不回北京,要去广州,她高兴得,哎哟,也不顾什么影响不影响了,直接跑到段霜晖住地儿去,差点没让警卫员给抓起来,是曲澈赶到,才让她进去。自然,进去,就是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了……
☆☆☆
咱们先撇开乔笋广东之行,反正她头几天也见不着日理万机段霜晖。说段勍这边,段小爷为了乔笋那五千块,真是用心。
乔笋电话里跟他说,自己跟段霜晖去打猎了,还喝了刺猬汤,炫耀得那个口气,唉,刺猬汤段勍眼里有什么稀罕。就是舅舅居然带她去打猎,真是稀奇。段勍想着乔笋那小祸害模样,忽然思量着,舅舅爱听昆曲,未必不惦记上她。段勍这人,也分个关系亲疏,舅舅若惦记上了,也未尝不可,别人,是一分不能让。听说乔笋下一站是去广州军区,或许会遇见他同父异母弟弟宋沁川。比如这个宋沁川,他就是半分不能让。段霜晖也好,至少能遏制着那小子。
段勍开完军队作风建设视频会后刚开机,就收到吴礼士信息。“段参您好,您说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刚才给您打电话,您关机。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看一看?”
吴礼士首都机场运行中心监控室,能看到整个机场监控探头,按理说只有公安部门才能调看机场监控录像,但有时候规定之外,也有人情。公安查,段勍也查,他总得知道方佳佑是不是真去了广西,这样才好对乔笋有个交待。
录像中,离起飞还有45分钟时候,段勍看见佳佑穿着紧身淡紫色连衣裙,挎着个黑色亮片链条小包,大大方方过了安检。她前后都不认识她,也没有人跟她说话,看来是一个人来。等候区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坐着玩手机,始终没有跟任何人说话。
“您说这个方女士去了南宁之后,并没有乘坐任何航班回北京。至于有没有选择其他交通工具,我这儿就不知道了。”吴礼士说。
“她回北京也一定选择飞机这种方便捷方式。”段勍见她拿着那个价值不菲包,就知道她不至于会选择什么火车、汽车当长途交通工具。
“也就是说方女士现还留广西?”
段勍并不接话,确定方佳佑确实去了广西,其他就得看公安怎么查了。当然,他也跟负责追查方佳佑下落警察打了个招呼,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跟他说。段勍都这么说了,警察同志是十分认真,他们只听说这个方佳佑欠段小爷钱,具体多少不清楚,但他们看来,能让段勍如此上心,欠钱恐怕不少。
北京警察联系了广西警方,查了方佳佑住宿记录,却一无所获。机场出口摄像头记录了她独自出机场镜头,可居然至今没有住宿记录。如此便有三种可能,第一,她住是不正规小旅馆,对真实身份证登记要求不高;第二,她借住一些亲戚和朋友家;第三,她下飞机没多久,就已经失踪。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后,警方分成两组,一组探访方佳佑广西亲戚和朋友,另一组调看机场附近摄像头。
当晚,案件有了突破,机场附近某个摄像头拍到方佳佑找空地停下来,好像等人,不一会儿,一个男貌似也刚下飞机,带着行李,与她一起乘坐一辆被迷彩布遮起来黑色奥迪离开机场。段勍瞥了一眼广西传过来视频,一下子认出那个男是任斌,总后基建营房部副部长。
公安同志可能不了解他们之间利害关系,只查出任斌也坐那趟飞机去了南宁。任斌是宋派人,是段勍亲爹肱骨之臣,自然与段派势不两立。段勍没想到,他受乔笋之托追查方佳佑失踪一事,居然能扯上任斌。任斌老婆阮桐是个狠角色,她老爸巨富,她妈就是出了名悍妇,她自己青出于蓝,长得虽不好看,裙下之臣非常多,任斌自己被戴了不少绿帽子,自己却被老婆管得死死。没办法,阮桐财大气粗,任斌从济南军区一个普通汽车营营长一步步成为总后基建营房部副部长,阮桐家里财力起了多大作用!别人起势力可能靠着祖辈关系,这个任斌,完全靠是阮桐钱。
任斌养个二奶都要如此偷偷摸摸,相比于公开包二奶男人,倒显得有点滑稽。很明显,这两个人乘坐同一班飞机去了广西,直到下了飞机都没说过话,怕被人发现。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查到任斌身上,公安局同志还是有一定压力。要不要查,怎么查,还真得开会研究研究。你看,某著名歌唱家儿子酒后与人*三陪女,尚有“强奸三陪女不算强奸” “酒后强奸不算强奸”之类呼声,王子犯法现官权横行社会到底是不是与庶民同罪,是个大问题,“我劝天公重抖擞,赐我一爹曰李刚”名句,并非无聊打屁。以前只道是狗仗人势,如今狗拼爹、鸡拼干爹,有一些官太太耀武扬威,老公当个芝麻官就以为整个联合国都归她指派,却不知,明里,她是官太太,暗地里,她无非就是个被一溜儿二三四五六奶比下去糟糠罢了,没有性生活糟糠,只能拼自己有张结婚证。有张结婚证就能管住老公*,那是从来没有事,这世上,没有结婚证却比她胸*紧女人多了去了。
这边还没商议处一个解决办法,广西那边调查结果又传过来了,任斌和方佳佑去南宁后一天,阮桐也飞去了南宁。警方南宁一家五星级酒店查出了任斌住宿记录,门口监控录像显示,方佳佑和任斌一起入住。阮桐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低调地住离这家酒店很近一家捷酒店。前几天相安无事,第四天任斌与方佳佑出门后,几个小时后他居然与老婆阮桐一起回了酒店,退房离开。至此,方佳佑不见了。
任斌与阮桐有重大嫌疑,任斌和方佳佑离开后到任斌和阮桐二人回来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事情,就是破解方佳佑失踪之谜关键。
段勍北京军区举办一场师级以上干部谈部队思想作风建设演讲会上见到了任斌,他坐评委席上,不知是真用心还是假用心,翻看着桌上材料。作风有问题领导台下做作风建设问题演讲评委之一,段勍想,通过这件事扳倒任斌,对宋致远有多大影响。
10
广州军区42军政治部组织处办公室。
穿着普通迷彩训练装宋沁川坐一台电脑后,修长食指滑动着鼠标滚轮,眉眼英俊且不说,年纪轻轻,领子上已是一杠三星。刚接到军直通信团陆放电话,说叫他看军区内网一帖子,当然,帖子刚发出来不到三分钟就被加密调查,但用管理员账号进去还可以看见。
目不明发帖人大概也知道,那种奇闻异事,只要发上去了,就算被删掉,该看到都会看到。
沁川一看那标题,薄唇一抿,眼睛一弯,实有点好笑。
帖子标题是这样:《爆料:广州军区装甲旅某连两战士利用封闭军训夏令营机会诱奸xx大学大一女生,女生称不报警》。
帖子内容加有趣:广州军区装甲旅某连两战士利用封闭军训夏令营机会诱奸xx大学大一女生,一夜多达八次,该女生称*三次,喷湿半张床单,倍感舒适,表示不打算报警。
信息量太过巨大,陆放电话里说,沁川,你看看呗,这三个人都是奇葩,发帖可能也是一奇葩,人家女生都表示太舒服了不报警了,他还捅内网上来,这是什么心理,羡慕嫉妒恨还是其他?
沁川看完给陆放回了电话,“谁家王八儿子干出来事,查还是不查,上头没个准儿,底下跟着瞎起哄。要查也简单,去当封闭军训教官能有几个,全叫过来,你们团女战士挨个儿上,哪二位上满八次后让其中三位女战士达到*,抓起来扭送军纪。”
陆放听完大笑,直说沁川你他妈不正经。
军区内网是隶属司令部一个网络系统,除了日常首发文件之外,还有个内部论坛,论坛上经常发布都是不痛不痒帖子,议论伙食、任务,还有一些战士自己写军旅小说、话剧,当然也不乏时不时出现一些八卦闻。陆放是个自学成才黑客,要不也弄不来内网管理员账号,这几年也不知道偷看了多少别人看不到帖子。
沁川刚要关网页,就看见管理员账号提示,一条已删除帖子申请永久删除对话框。沁川一瞄帖子标题,好嘛,比刚才那个帖子还劲爆——《转发:总参段部长南京军区33军某招待所下榻时“临幸”总政慰问团某女演员,有图有真相》。
这帖子发布日期为昨天,点击率为1,可见刚发出来就马上被删除到后台帖子回收站,这种帖子超过24小时没有人为处理,就会自动删除,可不,今天有人用管理员账号登陆,回收站就自动跳出来询问管理员是否彻底删除。
这绝对是个大闻!沁川点进去看了,是偷拍照片,一个女通过警卫员进了段霜晖所住那栋招待所大门,一旁还有曲澈“护驾”。好吧,曲澈不也就罢了,偏偏曲澈站一边,这不就是“默许”吗?沁川再认真看一看,这女有点眼熟,真是总政?没穿军装啊。
说“临幸”,这照片倒不能绝对证明那女进去之后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但段霜晖男女关系上一向谨慎,从来没出什么桃色闻,这次也太不谨慎了,部队招待所也敢?
看照片角度,像是距离招待所至少二三十米,临时看见了这一惊天“场景”,赶紧掏出照相工具拉到近拍。按理说,战士是不能随身带手机,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沁川依旧笑,他笑起来好看,温暖无害,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背后不知道几阴森,谁不知道他跟“段派”那些人从来对着干。
他打量了半晌,忽然眉一挑,乔笋?!
对呀,是乔笋。
沁川把笑容收敛得一干二净,点了根烟。他知道段勍这段时间跟乔笋搞一起,京城都传开了,没想到这丫头能耐如此大,才离开北京几天,居然连段霜晖都搞上了。舅舅外甥共享一个女人,多有意思。那个小*,跟她姐姐一样恬不知耻!
帖子,要删,还是要全内网转发?
沁川坐那儿,连抽了三根烟,才退出了管理员界面。
他知道,这种帖子,是肯定会删,会不会查幕后推手,这个倒是不一定,然而一旦他捅出去,上头就一定会查到底,谁发,谁转,谁捅出去,个个揪出来。这人既然把东西发到广州军区内网,无非就想让他看到,由他手扩散出去,打击段霜晖。他可没那么傻,当人家枪。
听说段霜晖要去军区司令部共商军演大事,而总政慰问演出第一站来是他所42集团军司令部驻地——惠州。
一个广州,一个惠州,真有点什么关系,保不齐会聚聚。
沁川不愧是个心思阴沉主儿,帖子一事,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烂心里了。作为42军政治部组织处副营职党委秘书,接触慰问团机会多之又多,还怕整不死那个乔笋。
乔笋呢,没心没肺小蹄子,压根儿不知道广州军区有这么一位与她们姐妹俩以及段家二位“不共戴天”主儿,只听说闫连冲让她上台了,就高兴得不得了!然而又有遗憾,段霜晖没有来惠州,恐怕听不了她唱曲儿了,虽然他说,会抽空来一下,可,军演即,他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
慰问团到达惠州军营后,先跟战士们一起举行联欢,大家围成一圈,中间点了好多蜡烛,拉歌、表演节目,气氛很好。沁川正找乔笋呢,就见一个炊事班小战士端了两盘什么东西,一闻还挺香。顺着小战士走路线看过去,那边坐着不是乔笋还是谁?
只见那姑娘穿得美极了,蜡染民族风长裙,她歪着坐,手撑着下巴,甚是婀娜,长头发披散背后,发尾卷卷。皮肤白,话说一白遮三丑,衬得那一双眼睛乌溜溜。
炊事班小战士把两盘东西单独端给她,她很有礼貌地站起来,道谢,还跟人握手,军营里向来少见女人,那小战士羞得黑黑脸都透出红意。
那两盘是什么?一盘黄酒粉丝焖蛤蜊,一盆避风塘蛤蜊。
蛤蜊?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稀罕玩意儿,没想到是这个。
人家段霜晖身广州,心呢,牵挂着这姑娘爱吃蛤蜊,特别交待了一下这边老战友,那姑娘是我亲戚,她爱吃蛤蜊,你们想办法换着方法做给她吃。老战友正好管后勤,吩咐了连队司务长。蛤蜊不是稀罕物,人家也就答应下来。
都以为这姑娘是段霜晖侄女或者外甥女,哪里晓得论辈分她还段霜晖之上?
乔笋接着两盘蛤蜊,腻腻歪歪给段霜晖发了个短信,写三个字——“谢谢您”。哟,还用上敬语了!以前才该用敬语,你不用,这会子你绝对可以不用“您”了,你偏偏用上了。
她不知道,这会儿独自看海陆地图段霜晖看见她那不伦不类短信,没给气死才好。还不如不发,这声“谢谢”真是别扭死人,一个“您”又拉开了多少距离。
这边,乔笋拿双筷子,夹起个蛤蜊,一边吃一边把壳排桌子上,周围几个人见她那吃得津津有味样子,就觉得吧,乔笋,她就是这个气质,一个字,独。
沉浸自己世界里,一时,你打扰不了她。
她每吃一个,都要把蛤蜊壳端正地放眼前看很久,自娱自乐样子,看上去很幸福。沁川远远站着,左手插裤子口袋里,右手夹着烟。不是第一次见乔笋了,真正意起她是听说了段勍和她“绯闻”,说是段勍带着她去“悠然”做衣裳,之后她自己不来,大热天,段勍一遍遍往“悠然”跑,有时为了一个扣子是否合适,他能大老远去一趟。可笑是他还买了个二手车,竟不敢明着送她。
沁川对乔笋本不上心,这绯闻一出,他就把乔笋定位为一个骚气哄哄女人,今儿个一见,大相径庭,不但不至于骚气哄哄,反而有那么点现当代小说里带着忧愁和朝气文艺小资女青年。于是他走过去,烟盒摇了摇,底部一顶,两根烟露出来,手一伸,“嗨。”
忽然有人递烟,至尊九五,沉醉蛤蜊花纹里乔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摆摆手,“不抽这种,太冲。”
“你喜欢抽哪种?”就知道她会抽烟!
“我……我抽过蓝盒子那种万宝路……抽着玩没烟瘾,我不抽烟。”乔笋有种被拆穿窘迫,一下子,认出他来,“你宋沁川?”
沁川还没来得及点头,她一脸高兴又兴奋地站起来,规矩地握手。唉,段勍要是知道她那手跟沁川握一起,非跳起来砸东西不可,他俩又多不合你们不知道,巴不得把对方给斗死。沁川看段勍,就是不得势又死赖着不走糟糠用来拴住他爸拖油瓶,段勍看沁川,就是臭不要脸婊子不知道用什么下三滥手段勾引他爸后生小杂种,然而表面上,那绝对一团和气。沁川接近乔笋,心里有一万个坏主意,虽不知道乔笋是不是段勍软肋,但至少是个把柄,要让你们难堪。
乔笋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嫌隙,总觉得独异乡竟遇见“熟人”,还蛮巧蛮好。
12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会这手艺。剪下一片,覆上她肚皮,恩,淡紫色,衬她白皮肤。
您别说,他会远远不止这些。拿个绣框框起来,穿针引线,他亲自绣。绣什么?就按他先前脑中浮现样子,绣枝春海棠!
这样沁川,谁都没见过:端正地坐着,穿件迷彩背心,军裤松垮垮,身边一排丝线,拇指食指捏着针,动作麻利熟练,丝毫不娘气。他绣可不是一学就会十字绣,人家那是正正经经杭绣!杭绣就是杭州刺绣,起源于汉代,至南宋为极盛时期。直至清末民初,杭绣仍盛行而不衰。杭绣讲究针法,技艺上,吸收并融合苏、湘、蜀、粤四大名绣之长,绣法多变,形成了自己独特风格。沁川杭绣,乃是一绝,这小子真喜欢肚兜儿,喜欢到自己下功夫学着做,甚至学着绣。对外,从没有人知道这个恶霸混账竟然会这种精致活儿,他手中藏着他自己做肚兜,人家只当他是高价收购或者定制了,打飞机时候用。
海棠不比国色天香牡丹、鸳鸯戏水、龙凤呈祥等那些大图案,对于沁川来说,绣一枝并不麻烦,且为了赶时间,大多数针法他用平绣,只有绣花瓣时,用了较为复杂乱针绣、叠绣,几小时下来,一枝海棠栩栩如生!
贴边、系带工作沁川是轻车熟路,可就要给乔笋穿上时,这姑娘伸了个懒腰,像是睡饱了,揉揉眼睛,醒了!
别姑娘醒了见自己精光模样,旁边还坐一男,还不吓死哭死,这家伙,好奇了半天,后还问:“沁川,沁川,咱们这是哪儿呀?”
沁川想到段霜晖叫她“捣蛋鬼”,心里就恨她恨得要死。按理说沁川跟段霜晖没什么嫌隙,可俗话说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他态度恶劣起来,“啰嗦什么,手别捂着,自己穿上!”
“不穿,哪来破衣服。”她对这种古代女人穿东西特别看不上,几嫌弃,扫开,却不知那是人家沁川几小时功夫一针一针做出来得,珍贵着呢。
沁川也不着急,把电脑里转存、他下午拍照片给她看。“你瞧,这是什么?”
这回,乔笋愣住了,照片一张张翻过,她脸都臊红了!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嘴也撅起来,委屈死,指着他,咬着下唇,气得发抖。“你你你乱来!删掉!!”
“肚兜儿穿上。”沁川冷眼,关了电脑。
威胁。
乔笋气啊,眼泪直掉,赌气也奈何不了他,肚兜儿穿上了,脸臭臭。
沁川这才笑,拿了手机又拍。乔笋知道他电脑里有照片,这会儿再拍多少张都一样,要是不删,他就绝对都不删,要是删,他就一张不留。
“屁股翘起来!嗯……很好。脸转过来看着我。你那是什么表情?腿别那么生硬,张开!张开会不会?你没张开过是吗?”
沁川可凶了,乔笋后还是配合着他拍。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沁川不理她。
“我手机呢?”
沁川往枕头底下看了看,她爬过去拿,刚摸着手机,又被他抢走。
“老实点,否则你清楚后果。”沁川拍了一下她屁股,算是惩罚。她哭了,爬过来抱着他手臂,“沁川,你这是干嘛呀,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跟别人说这事。”
干嘛?哼……沁川心里冷笑,我要让段霜晖和段勍看看你穿着肚兜儿被人搞样子,甚至让所有想看人看个痛,他们二人臊死自己,段霜晖我不敢保证他丢不丢人,段勍脸,一定被你丢光。
事实证明,沁川把乔笋“绑架囚禁”自己这儿是错误,你们不知道这姑娘多无赖多难伺候!她哭完了,见人家沁川根本不理她,也不哭了,趁沁川不注意,就是想把肚兜脱掉,她极不喜欢肚兜模样,沁川气死。
一气吧,沁川干脆把她衣服全部扔掉,看你穿不穿肚兜!见她老实了,窝床角不动了,沁川有点得意,我还治不了你?这大半夜,沁川不管她,自己洗个澡,就躺下睡了,还如往常一样是裸睡。沁川以后回忆起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栽乔笋手里,主要原因就是把她想得太弱,她像是老实人?真会自己坐那儿一晚上?
沁川部队宿舍是一室一厅,布置啊家具啊什么都很简单,乔笋从下午睡到晚上,自然是不困,就光着屁股围个肚兜房间里晃来晃去,你别说,还蛮香艳。她忽而就看见沁川用来绣肚兜那一堆东西,别姑娘,看见一爷们房里有这些东西,指不定多惊奇,她呢,鬼鬼祟祟走过去,拿起缠着丝线线轴看了又看。沁川用东西蛮精致,几个线轴是雕花象牙,中间略细,每个大概十来厘米长。
黑色丝线用完了,乔笋就干脆把黑丝线都抽了出来,剩一根精致象牙线轴。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按理说,人这时候睡得熟。沁川也不例外,他自己就是个混蛋,对乔笋没有戒心,却不想,睡梦中,忽然间,一阵冰凉剧痛!
梦?他睁开眼,猛然发现这剧痛不是梦,它来自自己身后,具体了说,是后庭。沁川虽然干过别人儿子,可是他绝对是直男,从来没被人开发过这条通道,这一下子,唉!扒开两瓣屁股蛋,名贵象牙线轴,大概拇指粗细,抹着他冬天用剩润肤霜,准狠,硬生生就这么刺入他后庭。
这场面哟,只见一漂漂亮亮男人,面色阴翳间带点惊异,侧卧床上,往自己身后看——结实两瓣臀部中间,邪恶又荒唐地插着一根棒状物。
堂堂混蛋宋沁川,被人爆了菊花了。
乔笋不是善类,这点大家早就知道。这个始作俑者,现还蛮无辜地站旁边看,看着自己“杰作”,她下面居然还湿了。
“我操!!”
沁川这句纯属自然反应,他那次喝多了干别人菊花时候可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乔笋无意中还“替天行道”了,要不怎么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一件要紧事,就是立刻把后面插着那东西□。沁川后面非常紧,线轴上有润肤霜,特别滑,他又急,第一下拔出来一半,手指就滑了,他干脆整个握住,狠狠一拔!完全拔出来时候,发出“啵”一声。赶紧扔掉!沁川看都不敢看拔出来玩意儿,奔下床就扔进垃圾桶。
那感觉,哎哟,奇特又耻辱!
沁川此时,杀了乔笋心都有了。
“我饿了,你给我下碗馄饨吧。”她干了坏事时候,居然能把自己要求说得这么天经地义,好像就是推了你一下,叫你起来给她做宵夜那么简单。这不是大小姐脾气,这是太后脾气啊。
沁川此时一言不发,就坐床边看着她,说准确一点,是瞪着她。
唉,大半夜,一赤身*男人,一光溜溜只围一件肚兜儿女人,面对面坐着,真是令人遐想间带着古怪。
有人有动作了,是沁川。
找了条绳子,毫不怜香惜玉,把乔笋和椅子一起捆了个结结实实,还想吃馄饨?吃你大爷!别说爷这里什么吃都没有,就算有馄饨,也他妈不伺候你,老子饿死你,整死你!
沁川自顾自睡到点儿就去办公室了,还没坐下,他们组织处处长孙进法说了个事,让他目光瞬间阴到了极点。什么事?听说段霜晖结束军区司令部军演部署会议后要到他们部队慰问战士们。这孙进法他们眼里,就是一件“首长体恤基层战士”之类事,但知道内情沁川眼里,就是段霜晖这家伙耐不住要来私会乔笋了。
关于接待段霜晖问题,本不该政治部操心,没组织处什么事,但沁川心里憋着火呢,自请要负责段霜晖行程和接待。谁不知道他们姓宋跟姓段貌合神离啊,尤其还是要紧宋家老二和段王爷。关于这点,沁川说得很明白,我一小小上尉,他堂堂一个少将,我能拿他怎么样。要干,也是我老子跟他干,我多起一个火上浇油作用,这火都还没点着呢,我油也没地儿浇去。再说,我老子不这里,他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还不服服帖帖地伺候着?
他们领导一想,也对,这里对段霜晖这些京城风云里斗人来说就是不起眼基层,这类人大多不屑基层搞七搞八。宋晋去世之后,宋家好像风头减了不少,以前是斗得厉害,现说不定要伸出和平橄榄枝。沁川自请安排接待,没准儿是他老子意思。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当晚,沁川回宿舍时候,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是半斤生馄饨。
早上沁川这禽兽离开时候,把她重绑了一遍,只绑了手,让她可以随意走动,谅她也跑不到哪里去,为啥?光着屁股呢。
从被迷晕了到现,一天一夜了都,乔笋愣没吃过东西,真是饿得要命。蜷缩成一团床上,胃部还顶着个枕头,怕是饿得胃疼。禽兽还真狠得下心!段小爷要是知道了,非剥他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