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快穿)》 51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0 萧奕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瞳孔深邃而晦暗,语琪清楚地意识到他又进行复杂计算,分析她加入会带来影响和利弊。 有一个强大到近乎逆天战斗人员加入或许对整个队伍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这个队伍原本领导者而言却不一定是好事——自古皇帝都怕武将功高盖主,就是这个道理。 他就这样沉默不言地同她对视了许久,墨色双眸之中复杂神色千变万化,就语琪以为他要像五个月之前一般拒绝她时候,他却缓缓勾起了唇角,原本宛如深夜大海般暗潮汹涌黑瞳之中恢复了原本平静,宁静得毫无杂色。 萧奕朝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欢迎加入。” 五个月前,他费心思摆脱她,五个月后,他却微笑着欢迎她到来。 这其中会发生这样变化,不是因为她改变了,而是因为他改变了。 以前他固然拥有几可媲美计算机大脑,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情商,就像是一个婴儿抱着世界上尖端武器却无法使用——他怕自己会变成她所豢养一只小猫小狗,一旦失去了主人就再也不会自己谋生。 而现他则与五月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以前他平静是一种被迫养成习惯,现他平静则带着一种从容与自信意味里面,换句话说,他已非城下阿蒙。 语琪低头去看他伸过来右手,仍旧带着少年独有白皙纤细,指骨修长笔直,比大多数女孩手要好看——但她知道他这个举动并非是真心欢迎,而是下意识地笼络人心。 以前他虽然看起来总是面无表情显得难以接近,却不会明明满心戒备还做这种表面功夫,哪怕笑容再浅淡总也是出自真心。而现虽然见面没多久他便微笑了两次,却让人觉得无比遥远。 管如此,语琪却还是很好地维持了面上微笑,伸出手去同他握了一握。两只手轻轻握一起后旋即便松开,客套得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她无比后悔五个月之前放他离开,毫无疑问现攻略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便是用手铐也要将他锁身边,便是他再怎么挣扎生气也不过是安抚一个闹脾气孩子难度,而现则变成了下属攻略上司。 虽然按照她武力值就算是想全歼他这个小团队也是没有问题,但是任务目标是要攻略反派而不是灭掉反派,所以语琪只能调整计划,顺着目前事态发展开启攻略上司模式,或者确切一些——忠心武将攻略多疑皇帝模式。 现萧奕组织起来这个十几人小队伍已经有了十五年后e基地雏形,都是战斗力旺盛青年,没有一个老弱妇孺。 这样人员构成确会使战斗力提高许多,也不必担心有人拖后腿,但是长期以往这样下去必然有许多不方便地方——一群正值壮年男性没有女性抚|慰肯定不是办法,还有谁来洗衣做饭等等之类琐碎事情也是个问题,重要是以后加入成员难不成有妻子让他抛弃妻子,有孩子让他抛弃孩子? 不得不说,虽然萧奕比过去加懂得如何掌控人心,但他到底还是看轻了人与人之间感情重要性。 不过这一切都与语琪无关,她唯一目就是让萧奕喜欢上自己,他率领队伍是否会出问题,他e基地是否能发展下去与她关系不大。 语琪加入他队伍之后,借着教队员们一些作战技巧名义同他们迅速打成了一片,短短一天之内便摆平了所有曾经对她加入感到不服气队员——男人对于强者天生有一种追随*,所以他们‘不打不成交’。你若是让两个女人互相抓脸拽头发地扭打上一顿,别说成交,她们保证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对方。 一个月之后,语琪已经不动声色地跟所有人都熟稔了起来,他们叫萧奕“老大”,叫她则是“大姐”,俨然已经把她当作了队伍中地位仅次于萧奕人。 毫无疑问语琪强悍作战能力使得这个团队几乎无往而不胜,以前他们进入大型一点超市都需要同其他队伍合作,现只要语琪前开路,基本上所有队员都处推着个购物车拿东西状态。 时间一天天过去,原本只有十几人队伍渐渐变得庞大起来,但同时语琪与日俱增威望也影响到了萧奕领袖地位,他开始不动声色地防备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她带身边,似乎看起来十分器重,其实是就近看管。 语琪毫不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甚至她有些欣慰,他所谓就近看管其实于她而言便是近水楼台,实是对她完成任务再有益不过。 但同样,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个位置也是很危险,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功臣不得善终,就是他们不明白立功容易守功难道理,自以为功劳盖天便不可一世,总有一日会触到主上逆鳞,从而得一个凄惨无比下场。 而语琪自然不会犯此等错误,队员之中她威望愈是高,便愈是低调,从来都安安静静地呆萧奕身后,从不做出格违逆之事。 十五年时光转瞬即逝,那原本十几人团队发展成为了一个庞大基地,萧奕终究如愿以偿地这个荒芜末世一手建立起属于他帝国,而语琪则这十几年中替萧奕扫平了许多敌人同竞争者,成为了他唯一信任手下。 其实她一直等,等这部小说中男女主角到来,等他们策反众人推翻萧奕, 所谓患难见真情,锦上添花事她做了十五年却收效甚微,但是雪中送炭却不一样,或许能够让她立刻完成任务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对投雷妹纸感谢放到第二,我实是有太多话想说—— 首先我很痛心,作为一个长评爱好者,我亲手删掉了一篇长评,我心哭我泪流我积分一去不回头…… 事情起因是一个妹纸就是否可以嫖gay作了一番评论,可能是结尾处涉及对腐女看法地方有些偏激而招来了议论,其中我也躺枪——因为见到长评不免有些激动一时得意就大大赞美了写长评妹纸一番被认为是支持黑腐女了。 我……我第一次躺枪躺得这么奇妙。 作为一个狮子座作者,我其实是个很护崽子人,别人对我再大肆辱骂我也能安之若素地平静回复,但是有个辛辛苦苦给我写长评妹纸被小小围攻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跳出来给她说几句话……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平和啊……然后……然后不知为何就对我啊!还有一个妹纸还!我没有半分想毁看bg也看bl妹纸热*望啊,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想把看我文妹纸赶走……我真心冤枉啊!!!!!!!!!!! 劳资就是想嫖一个gay而已!!!!!!!!!前些天无意间看到关于南康白起那篇文被感动到了,我心疼被抛弃gay不行么!!!!!!!!我看不得他们被抛弃后踏上自杀这条路不行么!!!!!!!我想让语琪给他一个好结局不行么!!!!!!!!!!!我没有反对*也没有怎样啊!!!!!!!!!我拿着户口本发誓我当年也看过*文!!!!!!!!!!我谁也不想黑我现唯一敢黑就是自己了!!!!!!!!!!!! 说到同性恋,要知道张国荣哥哥是我们全家男神好么!!!!!!!!!我妈现一提到他满眼闪烁就是少女光辉好么!!!!!!!!同性恋怎么了我也没说过同性恋不好啊!!!!!!他不好我还处心积虑地想嫖他我脑子有病么!!!!!!!! 这就是一篇嫖文!!!!!!!!不要牵扯上任何价值观意识形态或者什么阵营之类我伤不起真心伤不起!!!!!!!大家都跟我一样和和气气谁也不去黑不是挺好么!!!!同看一篇嫖文,同属一个家庭,同养一只宠物,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得,干嘛要搞得剑拔弩张呢…… 我热爱和平,崇尚中庸之道——说白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我文下吵架所以我就删评了。 以上。 52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 语琪刚带着人从一家面粉厂收集物资回来,就听人说萧奕找自己。 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副手后,语琪步走到他房前,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门。 萧奕声音低低地从门内传出,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味道,“进来。” 语琪按下门把手,侧身进了房间,微微抬眼去看他。 他衣衫齐整地半靠床头,姿态放松而随意,眯着眼看着对面墙上巨大液晶屏幕,听到她进来声音连头也未回,只淡淡地道,“随便坐。” 他态度看似冷淡,但是语琪却知道这反而是一种信任体现,若是进来是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起身坐到办公桌前,倒不是因为对对方尊重,而是因为书桌抽屉里放着备用手枪——这些年来他都是通过高压政策控制属下,所以时时刻刻都防备着他人背叛。 语琪并没有往亮着液晶屏幕上看哪怕一眼,只是踩着实木地板轻轻地走到床边,抬手按上了他肩膀,低声问,“有事要我去做么?”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萧奕心中分量,她是这些年来他唯一信任手下与心腹——整个基地他跟她走得近,但也仅限于此。有一些界限还是不可逾越,就像是皇帝再亲近大臣也不被允许妄自揣测圣意,所以即使是被允许自由出入这个房间,她也不曾因无谓好奇心多乱看一眼。 萧奕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阴郁地开口,“屏幕上这个人,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语琪闻言这才转过头去,看到那个穿着军绿色迷彩服年轻男人时愣了愣。 那是这部小说男主,林志峰,曾是服役军人,末世到来后跟女主一同互相扶持着挣扎生存,并组建起了一支幸存者车队。不幸是却跟e基地人狭路相逢,所有物资被劫掠一空,他几个好兄弟试图反抗之时被一枪爆头,车队几个长得漂亮女孩也被强抢走了,唯一幸免于难他决心救出女主,为兄弟报仇。 凭借他一人力量不足以救出自己爱人,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打入e基地内部,呆了数月后发现萧奕高压政策之下不少成员怨声载道,所以他生出了一个大胆想法——说服萧奕手下一起反抗他,借此使这个基地分崩离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奕竟然如此地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内心已经不再平静,语琪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像是评论一个不相干成员一般云淡风轻地道,“他不是我手下,我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她轻皱眉毛,“只是似乎他性格不错,作战时也努力,所以人缘很好,基地里几个老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萧奕闻言瞥她一眼,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间,“那你意思是,他没有问题?” 面对萧奕这样人,对男主太过维护反而会引起怀疑,到时说不定自己也难以保全。真要保住男主话,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想要除了他话,我会明天之前让他从基地消失,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萧奕听她这么说反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拿来遥控器随手关了屏幕——目前e基地已经是国内大基地,建设有自己发电系统,几个领导所住房间基本上都是通电,萧奕房间自然是如此,不但有电且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 “他们近来似乎都对我有些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萧奕习惯性地眯起双眸,轻抿着唇思索了片刻,修长手指无意识地床单上划了一下。 “——再过些时日吧,我们把基地里人清理一下。”他缓缓地道,暗色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冰冷狠绝,语气却十分轻柔平和,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事,“有些不听话人,不需要再留着了。” 只是他“过些时日”到来之前,林志峰便伙同基地里几个资格老队长一起发起了叛变。 他挑选时机十分好,正是语琪带了一小队人去敌方基地探察情况时候,基地中近乎一半以上元老都参与了这次叛变,将萧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并非是那种以德服人人,基地人们畏惧他多过敬重,所以他并没有几个真正忠心属下,很便林志峰等人联手之下节节败退。 等到语琪回来之时,e基地主人已经变成了林志峰,而萧奕就像是一个被自己臣民赶出皇宫暴君,没有一个人对他抱有半丝同情,所有人都为摆脱了他毫不留情统治手段而感到由衷庆幸。 其实就算没有林志峰,萧奕被推翻也是必然会发生事情,打江山时代已经过去,他确领导着人们夺取了一场又一场胜利,让他们免于饥饿和丧尸威胁,但是经过了十几年东奔西跑日子,他们需要是一个宽容统治者和一个安定和平生活。 萧奕性格和经历注定了他只能带来战役胜利,所以人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这个男人创造了末世强大帝国,也缔造了一个伟大神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从云端跌落,重重地摔了满是泥泞潭中,再无翻身机会。 语琪是离基地不愿一座山上找到他,他竟是开着那辆他们一起从基地开出来越野车从基地逃出。 驾驶座车窗降下一半,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趴方向盘上,漆黑柔软碎发遮挡住了他半边脸庞,她看不到他神情。 语琪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车旁停下。 萧奕没有抬头,沙哑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虚弱,“何语琪?” 她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拉开车门,俯□去看他,“你还好——”闻到车内所弥漫浓郁血腥味,询问声音戛然而止。 语琪连忙小心地扶起他,却见他右手紧紧地捂住小腹左上方——那里白色衣料已经被鲜血重重染透,而他无力地靠她身上,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伸手轻轻覆他染血手背上,“——你中弹了?”他皮肤冰冷到让她也为之惊讶地步,几乎和死人无异。 语琪咬牙,语速飞地问,“伤及动脉没有?为什么不包扎?车上没有医药用品?” 萧奕并不作声,就她以为他是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时,他却反常地低低笑了起来。 语琪愣了愣,低头抚上他冰冷右颊,“怎么了?” 或许是笑时牵动了伤口,萧奕痛闷哼一声,许久才平复下呼吸,中气不足地开口,声音却仍是平静无比,“他们背叛了我——” 语琪低低嗯了一声,安慰他道,“但你还有我。” 萧奕沉默了很久,却是带着万分疲惫缓缓道,“是,我还有你。”他吃力地扶着一旁方向盘直起身,并不去看她,只低声道,“上车。” 语琪闻言替他关上了车门,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跳上副座,扶住他微微颤抖身体,皱起双眉,“我帮你把弹头取出来,否则——” “不用,陪我坐一会。”萧奕淡淡地拒绝了她,缓缓靠回椅背上。 见他这样,语琪只好伸手轻轻握住他右手,安静而沉默地坐一旁。 萧奕缓缓阖上了双眸,只觉得意识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身体,四肢因过度失血而宛如处冰窖之中,唯一温暖来自她手。那样近乎烫人温度,就如同十五年前沙漠中那烫人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萧奕死掉啦!!!!!! 我发现我喜欢后这两三章,我果然是后妈体质!!!!!! 下一章开嫖鬼畜病娇吸血亲王,晚上找妹纸帮我发下。 抱歉我实没时间了马上要回学校,对投雷妹纸感谢留到今天第三时候再说吧~ 我回学校了!爱你们!!!!!! 我要留言啦给我!!!!!!!!!!!不然我会空虚!!!!!!!!!!!!!! 53第五十二章 嫖血族反派1 疼痛,如烈火灼烧般疼痛遍布全身每一寸皮肤,这是语琪睁开眼第一个感觉。 并不算毒辣阳光射|入眼眶,却又带来一种尖锐刺痛,饶是忍耐力不弱,她也那种仿佛强酸腐蚀角膜感觉下疼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便跪倒地。 昔日只觉得温暖阳光照射身上,却疼得像是银针刺肤,双耳嗡嗡轰鸣,皮肤被灼烧得兹兹作响。 强忍着痛楚,语琪咬牙站起来,顾不得接收脑内资料,只果断地将身上米白色细麻长裙下摆刺啦一声撕去,往一旁矮小山坡背阴面跑去。 还未跑几步,身后就响起呼呼风声,一阵阴冷气息猛地拂过裸|露外后脖颈,语琪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黑色残影。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腰腹处便传来一阵钝痛,身体巨大力量撞击之下离地而起,重重地摔落那山坡背面。 咳出一口淤血,语琪费劲地想站起来,却刚刚支起上身时就被一个迅捷无比人影按倒地。 后脑勺地面上猛地一磕,眼前阵阵发黑,整个视野中只有极致黑与炫目金。 这是入她入行以来所经历措手不及开端,语琪无奈地等待那眩晕感褪去后才重睁开双眸,映入眼帘是一张掩淡金色长发之下面孔,苍白却无比英俊,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而深邃——像是西欧中世纪那些宫廷画师笔下俊美贵族,从古老油画中走入人世。 令人影响深刻是那双眼睛,瞳孔明明是张扬热烈红,此时却给人一种寒冽如冰森冷感,而掩冰冷之下,则是一种带着邪恶气息疯狂。 他目光似毒蛇黏液,冰冷地她脸上淌过,令人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战栗。 语琪却镇定下来,冷静地同他对视,一边迅速地脑海中寻找可以解释目前状况资料。 而与此同时,他却像是丢垃圾般地松开紧攥住她领口布料手,转瞬间便退开了两步,立她前方。他并不看她,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和袖口,声音嘶哑而冷酷,“疯了一样地跑进阳光下,你是找死么。” 暗红色翻领高高地竖脖颈之后,显得露出脖颈加修长苍白;黑丝绒长大衣雍容而华贵,完美地勾勒出腰线之后又朝外延展,像是巨大蝙蝠双翼垂身侧,昏暗光线之中隐约可见袖口和衣襟点缀精致丝绒,繁复典雅。 此时此刻,语琪已经自资料中明白了他身份:世上仅存几位第三代血族之一,兰开斯特家族族长,同时也是这部小说中*ss,原著中对他仅有寥寥几笔描述,但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为血族亲王,古老家族族长,本应恪守教条公正无私,他却根本不理会所谓规矩,任凭自己喜好随性而为,疯狂时残忍冷酷,沉静时慵懒随意,性格阴晴不定,总带着一些病态神经质。 而她这次身份,则是被当地居民捉来当做祭品献给这些血族东方女孩——目前时间背景下,华人还没有遍布世界各地,来自东方丝绸和香料仍然价比黄金,黑发黑瞳东方面孔其实十分稀有,再加上这幅身体年轻漂亮,所以他贵为亲王却仍是亲自给予了她初拥。 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明白这血族眼中是赐予她荣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跑,即使被阳光所灼伤仍然不敢停下脚步,而语琪就是这时来到这部小说,接管她身体。 换言之,她不幸地接了个烂摊子——本来攻略亲王级血族已经难度颇大,拿到手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不愉开场。 她必须想办法浇灭这位血族亲王怒火,否则等待自己估计会是惨无人道惩罚——作为终极bss,他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来自他人冒犯人。 而就她沉思之时,他却缓缓踱步而来,深黑衣摆身后荡开,绣着繁复金线缀有重重丝绒袖口流淌着微微暗光。他她面前停下,伸出带着白色手套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她脸颊,像是把玩一件并不值钱收藏品一般漫不经心。 带着微微嘶哑嗓音低且缓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拉得很长,单词间转换得无比柔滑,像是上等丝绒质感,“为什么要跑呢?”他缓缓地用手背摩挲她冰冷柔滑脸颊,神色慵懒至极,“你那短暂又枯燥人生结束了,而崭永生就面前——从此不再面对痛苦和死亡,不喜欢么?” 缓缓俯□,他近乎亲昵地与她面颊相贴,低沉嘶哑声音轻柔地钻入她耳廓,竟渲染出几分情人间柔声密语意味,“我会漫漫黑夜中引导你前行,而你——将享受永生乐趣和无与伦比地位。”顿了顿,他眯起双眸补充道,“如果你听话话。” 他语气和动作都如情人般温柔缠绵,但这轻柔嗓音之后却是掩饰不去冰冷杀意。语琪可以感觉得到,他声音越柔,身上气息便越是冷冽。 他缓缓蹲□,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冰冷鼻尖顺着她脸颊慢慢滑下,轻轻地移到脆弱脖颈处,“可惜,你却如此地让我失望——” 他森白尖利牙齿轻轻地扣她颈部动脉,缓缓地左右摩挲,语琪感到一股冷意霎时自尾椎骨升起。 感到危险瞬间,她轻巧地微微退后,半坐自己腿上,仿佛恭顺无比地低下头,却是正好避开了他冰冷牙齿。赶对方开口之前,语琪垂着眼睫颇识时务地道,“请原谅我愚蠢错误。”顿了顿,她依照着血族规矩低低地加上一句,“父亲大人。” 原本即将猛然闭合冷白利齿停滞了片刻后被缓缓收回,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带着东方古典美少女低垂着眉眼,柔顺黑发似上等丝绸般披垂而下,浓黑长睫微微颤动,怯惧而乖顺。 就不久之前还拼命地想要逃离自己人,现却如此乖巧顺从地喊自己父亲大人——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此刻柔顺恭敬是真发自内心,但她竟能这样镇定自若地躲开并不着痕迹地讨好,倒是出乎意料。 他挑了挑眉,抬手撩起她肩侧一缕黑发缠绕自己冷白指尖,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你让我很难过呢。”虽然是说着这样话,但是他语气却完全和“难过”搭不上边,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些玩弄猎物愉悦,“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今天卡文卡得十分*,你们看到这一章是我从早上七点写到五点半产物……请务必好好享用,这简直是用生命写出章节啊!!!!!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第二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几乎随时会因精人亡而倒下!!! 又到了每天一度栏目,表示今天课程是计算机课和政治课十分无趣,你们唯一可以拿来取乐就是我了→ →。上海刮台风,复旦这边简直是重灾区!我自以为机智地穿了个比较不会湿裤腿七分裤并且骑着比较不会没入积水单车去第一教学楼上课,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七分裤有什么用!那丧心病狂风雨直接把我从大腿根到膝盖全部淋湿啊!!!骑单车有什么用!一教前面积水已经到了小腿肚我怎么骑鞋子都水里根本冒不出头啊!!!你们什么鞋子进水袜子湿掉简直弱爆了!!!劳资是整个鞋子都水里啊!!!卧槽上了台阶简直是一路湿脚印啊!!!到了教室一看来上课没有几个人啊!!!我简直就是女英雄啊!!! 什么是学霸!!!这才是学霸!!!勇淌恶水只为求学!!!卧了个大槽!!!】 54第53章 嫖血族反派2 “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语琪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是看他之前一系列行为,按照对待强势型上位者套路选择应对策略,却没想到他竟说变就变。 这种明显故意刁难之下,以退为进是没有好方法时她一向会采取保守应对,“……任凭父亲大人处置。” 见她毫不挣扎地便仿佛认命般地作出这种回答,他有些失望地放开指尖上卷头发,缓缓直起身来,随意地捋了捋衣袖上褶皱,漫不经心地道,“看你是初犯份上,这个决定权留给你。” 语琪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 似乎是这样反应娱乐到他了,他心情不错地扬了扬唇角,随意而慵懒地抬手托起她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嗯?” 下巴被钳制住,语琪别无选择地同他对视着,那双暗红色双眸之中略带兴奋神色一闪而逝,带着一种说不出诡异。他眯起眼,微微带着嘶哑声音轻缓柔和地像是昂贵天鹅绒,却带着毫不掩饰恶意,“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回答不能让我满意——” 故意地停顿了片刻,他缓缓勾起唇角,“那么……”那笑容无比魅惑,像是罂粟一般带着糜烂而危险甜腻,“——你就去死好了。” “……” 这样提议看似于她而言十分有利,但其实却是一个根本没有出口死局——很显然,无论她怎样回答,他都不会说满意——他只是为了她拼命挣扎后亲手掐灭她希望,以此来满足自己恶趣味。 既然他想看,那么即使是演她也得演给他看——当初选择了做这一行,就不可能没有牺牲自己娱乐bss觉悟——真正优秀员工永远铭记一点,职业需要从来都比个人喜好重要。 好面对着这样不利情况,她确十分头疼并且为难,几乎就是本色出演,不必刻意地去表现什么。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不幸与煎熬确娱乐到了他,似乎是很享受这个游戏乐趣,此时那双盯着她暗红瞳孔中流转着近乎愉悦暗光。 周围光线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变亮,而原本就不大阴影范围也随之不断缩小,他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散去铅灰色低云,缓缓眯起眼,“云层全部散开之前,你好能想出让我满意办法。”顿了顿,“如果做不到——”他缓缓笑开,优雅中带着浓浓邪气,“——那就阳光下化为灰烬吧。” 语琪闻言,面上适时地流露出了一丝焦急意味,却也同时不动声色地做好了后一搏准备。 阳光突破了厚重云层,迅速蔓延向各个角落,光明与阴影界限缓缓逼近两人。 似是十分惋惜,他抬手抚了抚她柔顺黑发,安慰似拍了拍她头,声音轻柔地倒数,“三……” “二……” 之前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阳光时候,那种仿佛被灼烧剧痛已经令她难以忍受——而真正烈日会对刚刚经过初拥血族造成怎样伤害,她不知道,但可以预见那痛楚不会亚于被抛入滚烫岩浆。 清楚地明白下一秒痛楚就要降临,而自己却无力改变感觉实不美妙,即使是语琪也不免紧皱双眉。 “一。”倒计时结束,看到她面上神情,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永别了,甜心。” 话音刚落,他身影就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语琪一怔,没想到他竟真说走就走,就这样把自己丢这里——经过初拥,她就是他子嗣,这血族之中是仅次于伴侣亲密关系,所以几乎没有血族会不顾子嗣死活。 而他竟耍完她后就这样自顾自离开了——即使知道他随性而为,她却没有预料到他竟满不乎到这种地步。 阳光完全破开云层阻碍,毫不留情地当头罩下。 即使是预计情况出了差错,她也绝不会就这样坐着等死。 忍着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灼烧感与刺痛感,语琪猛地起身,以这幅身体所能达到大速度朝他离开方向追去。或许是生死关头,所有潜能都被瞬间激发,她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利用血族能力,以绝非正常人速度跟着他往远处一座古堡掠去。 擦身而过空气高速摩擦下发出细微尖锐声响,周围景物以一种极不科学速度飞速倒退,她咬牙忍耐着每寸皮肤上传来剧痛,拼全力想要跟上他,但两人之间距离却仍是越拉越大——刚刚经过初拥生血族和活了数千年第三代血族之间力量差距显然是天差地别——他眨眼间便可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再现出身形时候已数十米开外,而她却只能多一次掠过几米远距离。 他显然很清楚她就跟自己身后,但却没有半分帮她意思,甚至偶尔会悠悠然地回头望她一眼,微勾唇角隐含戏谑。 持续性地暴露阳光之下对于脆弱生血族而言是致命,这幅身体内本就不多力量消耗殆后,她感觉到暴露阳光下皮肤表面开始渐渐石化——而下一个阶段,就是他所说化为灰烬。 就即将失去意识之时,深黑色衣摆却眼前猛地掠过,语琪感到脖颈后衣服被人粗鲁地拽住,而原本往下坠去身体则被带着以一种极致速度朝古堡掠去。 她像是小猫小狗一般得被他拎手中,模糊一片视野中只有那如黑云般翻腾衣摆。 55嫖血族反派3 再次醒来时候,皮肤上仍残留着隐隐作痛灼烧感,只是身周冰冷黑暗很好地缓解了那种痛楚,甚至给人一种安心感觉。 语琪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是躺一副沉黑棺材中,精致而沉重棺材盖被推开了三分之一。外面明灭烛光隐隐约约地透进来,一片静谧中渲染出几分神秘朦胧气氛。 撑着仍有些僵硬身体,她缓缓坐起来——映入眼帘首先是一只锃亮黑色皮靴,以一种颇具气势姿势踏镶刻着金色花纹棺材盖上,顺着靴子往上,她看到被随意搭膝盖上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中指上戴了一只硕大红宝石戒指。 语琪抬起头,果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半眯着暗红双瞳跟他手上宝石戒指交相辉映,带着一种糜烂颓然魅惑。 淡色金发被丝带松松束起,优雅随意地垂落右肩前,他侧身坐着,右腿半屈着踏棺材盖上,左腿随意地垂下——这样略显粗鲁坐姿,被他做来却显得十分雍容高贵,散发着一种无声气势。 他似乎心情不错,微微俯□,抬手捻起她肩上黑发,哑哑声音以一种抑扬顿挫语调沉沉低喃,“美丽公主独自沉睡百年,等待王子吻上她花瓣似红唇。”说罢他近乎神经质地低低笑起来,苍白手指顺着她脸颊滑下,落白皙脆弱脖颈上,“可惜这里没有王子,只有魔鬼呢——” 语琪不知该说什么接上他近似自言自语话,唯有沉默。 而他似是不满意她安静,松松握住她脖颈手缓缓收紧,“一点笑容都没有,这么不乐意看见我?”顿了顿,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对我有意见,嗯?” 她立刻迅速地扯出一个微笑来,“没有,您误会了。” “笑得真是漂亮——”他眼中阴郁缓缓褪去,握住她脖颈力度放松了些,爱怜般得沿着她动脉轻轻抚摸,声音轻缓地道,“你要记住——无论怎样,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怎么对你,我都是你父亲,你长亲,你缔造者——是我亲手向你开启了永生之门,引导你走向荣耀生,服从我意志就是你存唯一意义。” 沉默了片刻,语琪垂下眼睫,定定地看着他手上血色戒指,“是,父亲大人。” 他低低地笑,抬手托起她下巴,“很好,就是这样。”他轻轻用指腹摩挲她光滑冰冷脸颊,“你必须爱我,以你所有灵魂与忠诚。” 闻言语琪不免怔了一怔,执行任务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被攻略对象这样要求,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有益于推动任务完成—— “是,我将永远爱您,以我全部灵魂与忠诚。” 他缓缓笑开,暗红瞳仁中闪烁着比宝石为璀璨光华,妖异而动人。 “这样乖巧听话,我都舍不得再生你气了。”他叹息般地道,“可是如果太过简单地原谅你,会把你宠坏。” 听到这样话,语琪很清楚等待自己必将是惩罚,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如果说之前她所经历一切他眼中都只是“太过简单”级别,那么“不那么简单”该是怎样令人难以承受? 虽然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介意承受一些痛苦,但是当一些牺牲是毫无意义时候——比如这次,那么避开也是情有可原。 语琪坐正了些,“父亲大人,请原谅我一时莽撞,那时我并非有意冒犯您,而是——” 他食指按住了她上唇,苍白手指像是大理石一般冰冷而坚硬,阻止了她还未出口解释,“嘘——”见她识趣地不再开口,他收回手笑了笑,“恐惧使你想要逃离。” 一瞬间,他笑容竟让人产生一种温柔错觉,语琪很是愣了一愣,然后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你们都有充足理由来解释你们冒犯,是,十分充足且令人同情理由。”他挑了挑眉,似是十分惋惜,“但是,错误苦酒已经酿成,必须有人为它付出代价。” 他放下竖着右腿,随意地搭左腿上,原本前倾上身坐正了些,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唇角缓缓勾起凉薄弧度,“你说是么,我甜心?” 语琪沉默地靠身后坚硬冰冷棺材壁上,微微抬眼看他。 “多少人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取我给予他们初拥,而你,我亲自选中子嗣,却我赐予你永生后背弃了我,试图私自逃离——”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所作所为就像是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知道么?” 她略带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他扬了扬眉,轻抚她柔滑黑发,“你让我颜面损,我小公主。不过——管你这样伤我心,我仍是打算原谅你。” 修长冰冷手指穿过她漆黑如墨长发,贴着后脑缓缓向上,撩到高点时猛地抽离开去——折射着绸缎般光泽黑发扬起又垂落,空中划过极其漂亮弧度。 微笑着欣赏完这一幕,他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语琪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旁掩黑暗中门缓缓打开,穿着讲究俊美侍应侧身而进,眨眼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恭敬地弯腰将手中实木托盘放下。 明灭烛光下,两只水晶高脚杯折射着幽幽冷光,却是盛着截然不同液体,一杯鲜红似血,一杯透明无色。 侍应无声无息地离开后,他挑了挑眉,随手将那杯无色缓缓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中指与无名指松松地夹着酒杯,朝她悠悠地扬了扬。 这样明显示意下,语琪只有迟疑地端起面前高脚杯。 “干了这杯,然后我会原谅你所有冒犯。”他慵懒地看着杯中晃动红色液体,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笑容。 毫无疑问,杯中液体肯定不会是水那么简单,而这样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到可能就是圣水——蕴含着神圣祝福,却对血族有着无比巨大伤害力。 看她脸上渐渐凝重起神色,他却近乎愉悦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小公主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嗯?”顿了顿,他扬了扬眉,低声缓缓道,“不用害怕,转瞬即逝痛苦之后,你仍会是我唯一子嗣,未来继承人以及宠爱孩子。” 明白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语琪认命地缓缓地抬手,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 “啪”一声,水晶高脚杯摔落地,黑发少女痛苦地蜷缩起来。 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指间夹着高脚杯放到一旁,优雅地抬手覆她头顶,近似悲悯地轻声道,“我原谅你了,孩子。” 缓缓俯□,他拥住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身体,轻柔地抚着她单薄脊背,微哑嗓音犹如叹息般响起,“我宽容仅此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不擅长写鬼畜……你们懂得……昨天断非我所愿……只是能力有限……为表歉意星期天双作为补偿~爱你们! 语琪倒霉,其他bss好感度大多是从开始刷起,这个却是从负值刷起,不过好消息是现亲王殿下好感度终于由负便正了→ → 我不知道你们萌点哪里,但是作为一个抖,亲王殿下已经俘获了我心了……跪求蹂躏!!! 56嫖血族反派4 即使兰开斯特亲王殿下血族中位高权重,但他并不是一个好教导者与引领者。 据这些天相处与观察,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人,如果你违逆了他意志,那么不会有循循善诱,也不会有宽容理解,你唯一能得到只是冷酷惩罚,足以让灵魂都为止战栗惩罚,痛苦到你永不敢违逆他第二次。 其他长亲会将生血族带身边悉心教导两三年,将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懂得知识一点一点地灌输给他们。而他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并不习惯有人身边,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甚至语琪有时会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他面,只有一箱又一箱昂贵礼服被送来——而即使是这样毫不负责宠爱他也不曾倾注半点耐心其中——想送礼服便送了,却从不曾问过她喜欢怎样款式和颜色。 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她名字都懒得问,直接给她取了一个英文名——玛格丽特,这样近乎强制性地施与,根本丝毫都不尊重她想法。 其实作为高贵第三代,他必然了解如何教导与引领一个生血族,并且有充足经验和能力当一个合格而负责长亲——但是他却懒于这样做,或者确切一些——他对教导一个生血族不感兴趣,所以不愿这上面投入精力。 他送来礼服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衣橱时,兰开斯特家族百年未开长老会议却突然重开,而唯一会议内容,却是讨论对于语琪处罚事宜。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语琪被两个兰开斯特家族长老以‘护送’名义押入议事厅,惨淡月光从外撒入,冷冷地投射中央沉黑圆桌上,一眼望去只见桌边黑压压坐了数十个衣着讲究却神情漠然血族长老。 高高穹顶之下,整个议事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冷,远处隐隐传来野兽悲鸣,衬得周围加悄然无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沉默视线定定地锁语琪身上,那是无声却带着重重威势排挤与抗拒。 如果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这样场合之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够她胆战心惊了,但是好语琪见过世面不少,即使双臂被两个长老所钳制住,脊背也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他们对视,气势上并未弱了一分。 一张又一张漠然而无动于衷脸庞下,那唯一一张似笑非笑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他穿着几可赴宴黑礼服靠坐距离门口远位置上,淡金长发被丝带松松束脑后,戴着红宝石戒指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屈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散漫,身上威压却稳稳地震住了所有长老。 似乎是感觉到了语琪投来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漂亮暗红双瞳之中没有半丝安慰,只是随意地移了移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右边位置后再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眉眼之间是根本不把这些长老放眼中高傲漠然。 看到他这个眼神,语琪本就不怎么紧张心是完全放下——这个等于是以如何惩罚她为讨论中心会议上让她坐这样显贵位置,很明显得说明了他要保她态度——即使再怎么不上心,她也是他唯一子嗣,属于自己人范畴,被他划归到了自己领地之内,自然是要保下。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维护,而是他这样控制欲强到极致人,无法容忍别人对他所有物置喙,说得直白一些,他再不乎收藏品也不会允许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拜上次任务所赐,对于一些格斗技巧她已烂熟于心,轻轻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挣脱了那两个长老钳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右手边位置,恭敬而乖顺地垂首立着。 血族这个强者为尊世界里,其实只要有个足够强硬后台,无论犯下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意思地小惩一下便算过了。所以即使是跪下向这些长老祈求宽恕,都不如往他身后一站来得有效。 原本坐他右手边位置是个黑发碧瞳血族长老,他淡淡一瞥之下有些不甘地坚持了几秒,终是无奈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语琪,然后冷冷地看向下首一个血族,逼迫他让位给自己——于是就这样那些血族长老一个个地往旁边移了过去,等到重落座之时,刚才那种沉默威势却已不再。 语琪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俯□,低声道,“夜安,父亲大人。” 见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她才面不改色地空出位置坐下,冷冷地对上那些长老看来视线——当退缩不能解决矛盾,那么态度便要强硬起来,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可以任意拿捏软柿子。 半响沉默之后,刚才那个黑发碧瞳长老开口,“殿下,玛格丽特小姐不配做您子嗣,她——” “她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继毫不客气地打断之后,他雍容随意地勾了勾唇角,戏谑地道,“算起来她辈分可要比你高,理查德,你要清楚这一点。” “可是她行为是对您侮辱,以及对整个兰开斯特家族侮辱!她让我们颜面无存!”黑发长老带着显而易见愤怒盯着语琪低吼,“您应该把她——” 未等他说完,金发亲王便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不怒而威气势如同黑夜滔天巨浪一般朝着他方向碾压过去,“我应该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多话?看来这些年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你根本不明白你身份!” 话音刚落,黑发长老已经如断线风筝般从座位上猛地飞起,直到重重地撞上那两扇沉重雕花大门才停下,缓缓滑落到地。 原本窃窃私语长老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金发亲王身上,一张张面无表情面孔下隐藏着不动声色惊讶。 近乎死寂安静中,他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自己中指上宝石戒指,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这话说得毫无指向性,像是说理查德,却像是对着所有场长老。 撂下这一句后,他缓缓地站起身,随意地左右环视了一圈,“她对我冒犯已经得到了应有惩罚,而至于你们——”顿了顿,他勾起唇角,微哑声音低低地道,“颜面失又如何?作为我子嗣,她有权将你们尊严践踏脚下。”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长老都瞬间变色。 他却丝毫不乎地轻蔑一笑,抬步朝门外走去,语琪一言不发地跟上,两个同样颀长身影瞬间便消失了门外幽邃长廊中,只留下一群长老们相顾无言。 狭长漆黑走廊之中,唯有镶嵌两旁墙壁上壁灯散发着微弱光亮,语琪力跟上他速度,抓紧时机开口,“父亲大人,对于刚才一切,我十分感激。” 他回头瞥她一眼,满不乎地道,“与你无关。” 语琪自然懂得他只是教训敢于挑衅他权威试图干预他决定长老,只是明白归明白,适时地表现感激可以为之后接近他行为作铺垫,使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严打,我书名被迫改成了《佳女配》,你们下次翻收藏夹时候要记得我改成这个了……不要把我扔到冷宫里不管不问…… 其次,学校网络有问题都是颜颜和编辑大人帮我发,所以回复留言和赠送积分都是很困难事情,而今天看了你们留言之后,即使被*磨练得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会忍不住觉得难过。 一条两条负分我能够承受,比如之前那个来我文下打负分,说我这篇文给《小四,向渣男进攻!》提鞋都不配那位读者,我还能镇定地看完她给我“垃圾文、贱、俗套没有脑子”评价,并且冷静地继续。还有个妹纸,倒没打负分,语气也还算平静,她说我这篇文没有任何萌点,就是文笔好才勉强看,我不知道是我萌点天生跟大众不兼容还是怎么,你们真觉得它没有半点萌点么qaq?我一直觉得我还算是擅长制造萌点作者……果然是我太自恋太自以为是么…… 撇去之前评论不谈,太多太多人说讨厌现这个角色了,不是要我使劲虐他就是要我赶把它完结写下一个故事。前者要求我或许还能满足,但是后者,怎么说? 每一个男配都是我仔细设定过,花费了许多时间为他配上性格,为他设定好外形,为他起好名字,所以他们每一个都算是我倾心培养过儿子,而这一个是耗费了我多心力——我曾经跟颜颜通宵讨论了一个晚上他性格该是怎样,然后又写到凌晨五点多才回寝室,第二天我整个人上课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甚至因为过度劳累,心跳都有些不正常——这样通宵一天之后我真撑不住,卡文又卡得要死所以无奈之下才断了一天,结果我今天看到有个妹纸说对我失望透顶,认为我是没有准备挑战失败还要求别人原谅作者……原来有人是这样看我。 儿子没养好,你们讨厌他,我认,但是作为创造他人,我对他是有感情,甚至对他感情是仅仅次于对韩绍,这样情况下我不想放弃他——天下有哪个母亲是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孤立却不护着他?就算全世界人都不喜欢他,他也会是我所宠爱孩子,我不会亏待他,该怎么写我还是会怎么写,不会少一个字。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商业型作者,相比于能得到多财务上回报,我希望能写自己想写东西。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坚持,不能总是随波逐流地改变。我懦弱了太多次,顺从了太多次,改变了太多次,而这一次我想试着为他坚持。或许兰开斯特不是一个完美角色,他残忍冷酷,他不正常,他有很多很多不好地方,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他,无论如何我会好好地给他一个该有过程和一个该有结局,不委屈他一丝一毫。 以上。 57嫖血族反派5 冗长漆黑长廊中,他微哑声音低柔地响起,带着一种奇特韵律,“理查德爱上了一个叫伊利莎白法国女人。”顿了顿,他勾起唇角,以一种毫不掩饰嘲讽语气道,“作为高贵血族,却喜欢上了自己猎物,简直是愚蠢至极。” 联想到之前那位长老过于激烈言辞,其后原因似乎昭然若揭,语琪试探性地问,“他妄想让您赐予伊利莎白初拥?” ——如果是这样,那么理查德对自己敌意和不满倒是可以理解了,只是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就算是把她除去,伊利莎白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兰开斯特下一个子嗣——一个掌控欲极其强盛上位者若去做一件事,只会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而永远不会是由于‘别人想要这样’。 事实证明她猜测是正确,金发亲王挑了挑眉,略带赞赏地瞥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唇角,“不算太笨。” 语琪微微一笑,却是脑中进行另一项比对,根据所接收资料显示,这部小说男女主角就分别叫理查德和伊利莎白,之前她并没有下定论原因是理查德这个名字实是太过普遍,估计那数十个长老中就能找出七八个叫理查德。不过现,她可以确定,那个黑发长老便是这篇文男主。 与一般有关血族小说不同,这部与其说是灰姑娘跟吸血贵公子罗曼史,不如说是一个女王崛起历程。原著中,伊利莎白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女子,为了获得永生和力量,设计利用了血族长老理查德感情踏足血族世界,之后又跟数个血族实权人物相交甚密,一步一步地提升自己地位和威望,终靠着无比狠辣手段取代了布兰德·兰开斯特,成为了血族历史上第一任女性亲王,被后世称为“铁血夫人”存——而理查德,即使屡次被利用却仍是对她深情不改,如同女王忠犬一般跟随她左右,终感动了伊利莎白,达成he。 语琪肯定伊利莎白野心和手腕,但是立场不同,她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要站不同阵营。 见她低着头怔怔出神,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声音含着毫不掩饰不悦,“想什么?” 语琪一愣,很反应过来,“只是有些疑惑,那个伊利莎白凭借什么魅力使得我族长老为她神魂颠倒。” “女人无聊把戏,只有蠢货才会上钩。”苛刻地点评一句后,他声音微沉地道,“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二次,我面前,你所思所想只能是我。”顿了顿,他蓦地停下,十分粗鲁地将她一把拽过,微微俯身她耳畔轻柔地低喃,“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正痛苦。” 语琪一怔,旋即缓缓笑开,借着两人之间极近距离,她大胆地抬手,轻轻拽住他黑礼服下摆,垂着眼睫道,“永远不会有下次,父亲大人。” 他视线掠过她攥着自己衣摆细白手指,停顿了片刻后又移到她低垂精致面孔上,勾起唇角蔓延开戏谑慵懒笑意。 抬手轻柔地将她一缕黑发绕上自己指尖,他漫不经心地沉声道,“就这样爱上我了,嗯?” 未等她开口,他便猛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同自己对视,暗红瞳孔泛着带着感兴趣华光,像是打量一件有趣藏品一般打量她,微哑声音低柔而慵懒,“还真是容易俘获少女心呢。” 语琪适时地移开了视线,压低声音缓缓道,“父亲——” 他冰冷指腹她光滑下巴上轻轻摩挲,唇角弧度近乎愉悦,“闭嘴,甜心,现我不需要你说任何话。”顿了顿,他贴近她,以一种近乎耳鬓厮磨暧昧姿势低喃,“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点头或者摇头。”顿了顿,他轻笑着问,“爱我么?” 执行任务以来,这一次事情发展是不按常理出牌,简直诡异到了一种奇特程度。 但作为一个演技派,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并适当地表现出了不易察觉羞涩与害怕被拒绝不安。 “很好,我乖孩子。”他满意地笑了,一手将她揽到怀中,另一只手强势地按她后脑上,使她紧紧贴着自己,低下头轻声她耳边道,“那么,如果我想要你死呢?我小公主会为了我去死么?” “……”语琪只觉得以往所有经验都此刻化为虚有,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这样问题,简直让人不知如何回答——若是摇头,那么肯定对完成任务不利,但若是点头话,若是他真要求她立刻去死,她该如何应对? 跟别情侣之前打情骂俏随意发问不同,这些反派思维本就与常人不同,而明显有些神经质他提出这种问题不只是问一下程度,很有可能是认真。 见她就此沉默,他缓缓将她推离怀中,漫不经心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失望,微哑声音低缓地静谧冗长走廊中流淌,“看来你爱我爱得还不够,甜心。”说罢他轻柔地握住她手,不容拒绝地将自己衣摆从她手中缓缓抽离。 他带着慵懒随意笑意松开她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语琪原地呆了片刻,明白要是就这么让他离开,那么或许下次再要攻略,难度便要上一层楼了。咬了咬牙,她猛地移动身形追了上去,靠近他瞬间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腰,他开口之前速地道,“除了死亡,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若是换做以往,被她这样阻住离开脚步,或许他会将之定义为无礼冒犯,但是现,他却颇感有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问,“任何事?” 沉默了片刻,语琪轻声答道,“是,任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一章你们留言,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好感动qaq。 没有时间一条条回复,但是能送积分我都送了积分~舔你们~使劲朝你们摇尾巴~这辈子爱就是你们了! 其实很多妹纸都说得很对,他们说什么我才不要管呢,我有你们就够了~ 话说我都不敢看你们投地雷了……总觉得地雷越多,就代表承载期望越多……好怕辜负你们期望,好怕哪一天曾经说过爱我妹纸对我失望透顶,说给我投雷是浪费之类然后粉转黑…… 但无论如何,感谢投喂,我会努力,努力不辜负你们曾经喜欢过我。 ps:昨天忘说了,总攻大人要进作协了!不愧是我女神!太威武了!所以说我这辈子做过正确决定就是成为总攻脑残粉啊!我审美果然是一流! 58嫖血族反派6 容睿遇见过许多年轻、漂亮、富有女子,但是他从来不曾喜欢上她们中任何一个。 因为即使是再温和人客,有时不经意之间都会流露出一种无意识鄙夷,就像是古代再温润书生,即使他们佩服一个花魁容貌与才情并对她百般殷勤,有时也会潜意识地看不起这些出卖色相女子。 而秦语琪,这个女人走进他生活中虽然总是带着一种不正经轻佻,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她从不曾看不起他,她真正地将他当做平等朋友对待。 这样一个女子,她漂亮、幽默、带着一些大小姐任性却也十分尊重身边人,霸道时候很霸道,温柔时候却也会很温柔,喜欢上她其实是再自然不过一件事。 就算没有那天下午发生事情,他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爱上她,即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都不配。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再冷静理智人也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容睿也一样。 而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不自觉地开始意她对你想法 。 以前,他女人面前表现一向游刃有余——因为他对自己魅力很有自信,所以即使是面对再富有再苛刻人客,他态度也一直是懒洋洋,不温不火,从不试图讨好,也正因为如此,他被许多人客背地里称为‘女王’。 但是自从喜欢上语琪之后,他发现自己她面前开始变得紧张——他害怕自己魅力不再能够吸引她,他害怕做错什么事后惹她厌烦,他害怕哪一天她会觉得自己低贱肮脏…… 而月末时候,那一笔近乎是天文数字钱打入他账户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样心烦意乱,将钱一分不差地还给了她。 语琪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被推到自己面前支票,抬起头朝他笑一笑,“怎么了?你打算炒掉我这个老板另谋职?” 容睿沉默了片刻后故作轻松地懒懒一笑,强自压下内心紧张,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眼睛,“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想话,你会向我求婚?” 任务早已完成,所以语琪忍不住升起了逗弄他心思,“那么你想么? ” 容睿嘴角完美笑容僵硬了,好半天后,他才像是承认什么耻辱之事一般点了点头,然后逃避般地别开了脸。 语琪扑哧一声笑起来,上前抱住他手臂,“那么嫁给我吧,我娶你。” 容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她这样话自然是代表答应,但是她表达方式却不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见他一直不回过头来,语琪是想笑,“这没什么好害羞,所谓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 容睿忍无可忍,“秦语琪!”他是真有些恼羞成怒,许久不见女王气场终于爆发,漂亮漆黑眸子带着凌厉气势,语琪见状连忙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她笑眯眯地道歉,“陛下,臣妾知错。” “……”容睿看了她片刻,终于还是放弃,有些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语琪愣了愣,但还是顺服地挨过去,仍不忘调侃他,“陛下可有吩咐?” 容睿并不作声,只是轻轻捏住她下巴,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颜步青番外 步青,平步青云,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相比于青天,颜步青只觉得自己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身炼狱。 母亲痛哭与伤痕,那个男人狰狞面容和怒喝暴打,日复一日绝望,就是他所有童年。 颜步青依旧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有时他仍能感觉到沉重砖块砸额头上钝痛和温热鲜血流淌而出感觉,除此之外,男人身上难闻浓重酒气也仿佛就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他恨那个带来所有一切苦难男人,但是他恨母亲。 有多信任有多依赖,就有多憎恨她背叛与抛弃。 怨恨心情日积月增,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消除,他就这样被自己怨恨困了这方土地,困了这个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地方。 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因憎恨而获得了力量,成功地报复了那个男人,让他日日都处恐惧与绝望之中,并将试图逃离他活活困死那个不大小树林中。 但这并不能让充满憎恨心获得多少平静,他终将怒气都发泄误闯此地旅人身上,那三个大学生之前,死他手上或者侥幸逃出却疯了人已经有了十多个。 但是那三个大学生却成为了唯一例外,就连颜步青自己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对他们网开一面,或者说,对她网开一面。 或许,早第一次见面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悄然改变。 当时他半靠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自己身边轻轻蹲下,将钢笔捡起放回桌上。他挑了挑眉,决定看这个女孩还算懂事份上,让她成为三人中后死去一个。 谁料到,女孩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缓缓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抱歉,我们贸然动了你东西。” 他不禁愣住,本想开口问她如何知道,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起身,伸手轻轻将那支钢笔转了个方向。 他极少会有这样善心,愿意放人离开。 59嫖血族反派7 昏暗夜色笼罩之下,死寂幽谧古堡中悄无声息,安静得犹如坟场。 错杂弯曲藤蔓任意生长,枯败灌木丛杂错落,月色幽幽铺撒下来,将斑驳树影投照灰扑扑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其中并肩穿行,带着残影飞速掠过满地散落石块和七歪八倒石雕。 终,离古堡不远一处隐蔽洞穴前,两人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这仿佛是一个没有头黑洞,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只能听到扑棱棱声音隐隐约约洞穴深处回响。 语琪犹疑地偏过头去看他,“我们要进去么?” 他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宝石戒指,慵懒随意地眯起眼,悠悠然道,“不,这是布鲁克斯领地,他王国——等待被接见才是访客该有礼节,贸然闯入是十分失礼行为。”顿了顿,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望见她明显带着诧异神色后皱了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对于我所认可存,我一向都会给予充分尊重。” 话音刚落,数百黑影便蜂拥着从洞内呼啸着飞出,一时之间只见眼前都是红瞳蝙蝠,它们围绕着以两人为中心,十米为半径区域不停地盘旋飞翔,黑色翼膜几乎遮蔽了头顶所有天空。 管它们从不往两人身上撞,角度与速度都掌握地十分好,但经过与它们几次擦肩而过之后,语琪还是不动声色地往金发亲王身边挪了挪。 他感觉到了她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明显带着戏谑笑意,轻柔声音清晰地她耳边响起,“害怕?” 现语琪已经不会对什么东西产生特别恐惧感觉,但是蝙蝠毕竟不是一种可爱动物,但凡是正常人或多或少总会觉得抗拒。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她就感觉到自己手臂被他一扯,重心不稳之下猛地朝前迈了一步,几乎同扑面而来蝙蝠撞上。 虽然不至于尖叫着跑开,但她仍是下意识地阖上眼偏过头,却没有等来预料之中利爪或是别什么,唯一感觉就是它们带起气流将垂耳畔长发扬起,痒痒地拂过耳廓。 睁开眼后,她沉默了片刻,回过头去看他。 似乎是耍了她这一道让他心情不错,对上她视线后,他勾了勾唇角,“恐惧来源于未知,真正体验过后,便不会再感到畏惧。”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语琪很清楚,他只是又一次地从她身上找了乐子。 语琪无奈地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些蝙蝠安静了下来,滑翔速度也减缓了,仿佛是等待着什么。 黝黑洞穴内响起呼呼风声,一只银灰色大蝙蝠以一种优雅姿态缓缓滑翔而出,几乎长达两米翼膜上覆着一层泛着柔亮光泽绒毛。它身体跟狐狸幼崽差不多大小,胸前有一圈月牙形白色绒毛,看上去比其他蝙蝠漂亮许多。 它两人头顶慢悠悠地盘旋了一圈,轻巧地落旁边树杈上,头朝下地倒挂着,宽大翼膜被它缓缓收拢,像是银灰色披风一般交叠于身前。 语琪跟着他走过去,有些不明情况地问,“它就是布鲁克斯?” 金发亲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名为布鲁克斯银灰色蝙蝠头上抚摸了两下,微微一笑,“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语琪打量着他轮廓深邃侧脸,竟那暗红瞳仁深处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温柔,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只随意地附和了一声,“真难得,这么长寿。” 他闻言收回手,唇角蔓延开冰冷嘲讽笑意,暗红双瞳缓缓眯起,声音轻柔地宛如叹息,“难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永不衰败生命,不是神宽容,而是世上恶毒诅咒。” 很明显,这话与其说是关于布鲁克斯,不如说是针对他自己。 语琪仔细地看着他神情,试探性地道,“可是,父亲大人,当初您跟我说,成为血族意味着永生,从此不再面对痛苦与死亡,享受无与伦比乐趣——” 他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我这么说过?” 见她点头,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挠了挠布鲁克斯下巴,唇角扬起一个魅惑却邪气笑容,满不乎地道,“那就是我骗你。”似乎是还嫌打击她打击得不够,他偏过头去看着她眼睛,“等过上一两百年,你会懂得所谓血族——” 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他勾了勾唇角,冰冷暗红瞳孔中蔓延,“就是背着神诅咒,戴着永生枷锁——永无休止岁月中独自腐烂,直到……这个喧闹而繁华世界上,记得你名字人,只剩下你自己。”轻柔语气带着刻骨讥讽,以及不知是针对什么不易察觉恨意。 语琪试图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悲哀,但是没有,有只是冰冷麻木——不过或许,有时候痛苦到了极致,便只剩下麻木了。 “父亲大人——”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和缓,“我可以知道么,您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并不作声,却是将手递到唇边,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咬,食指一侧留下两个深切血洞。而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紧不慢地将手递到布鲁克斯面前。 银灰色蝙蝠默契地凑过来,安静地舔舐着源源不断流出暗色鲜血。 片刻之后,他随意地将仍带着斑驳血迹手收回来,看也不看地便伸到她唇边命令道,“你奖励,舔干净。” 语琪下意识地握住他递到自己面前手,不明就里地抬头,“什么?” 带着毫不掩饰鄙夷,他嘲讽地看她一眼,简明扼要地解释,“血族力量大多蕴含血液之中。”顿了顿,他皱眉看着要滑落血滴,危险地眯起双眸,“敢浪费一滴,你就死定了。” 听他这么说,语琪连忙低下头,迅速地含住了他食指指尖,淡粉色舌头轻轻一卷,将那要滴落血珠迅速舔去。 子嗣与长亲之间关系亲密度仅仅次于伴侣其实是有原因,经过初拥之后,长亲血液就会融于子嗣血管之中,而两人之间会因血液产生某种奇特联系,而当他冰冷血液流入口中时,语琪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奇异律|动。 像是两人血液被紧紧连成了一体,以同样速度与力度流淌过血管——皮肤与骨骼仿佛于此刻消失,只剩下血肉交融感觉,清晰而强烈。 一种不属于自身意志强大欲|望身体深处腾起,让人想要离血液主人近一些,近一些,然后紧紧相贴——几乎比春|药效果加显著,语琪凭借自己强大控制力才没有失态地凑上去。 意识迷糊之中,她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微哑低沉。 “——够了,玛格丽特,停下。” 阖上双眸,她以远超常人意志力缓缓退开,低垂着头,逼迫自己短时间冷静下来。 沉默气氛持续了片刻,被他打破。 “安瑟艾尔,我名字。”他勾了勾唇,带着凉薄意味地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语琪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回答自己刚才那个问题,本着良好敬业精神,她轻声道,“我会记得您名字,父亲大人。”顿了顿,她缓缓地加上一句,“至少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剧透一下,布鲁克斯能活五百多岁都是靠亲王大人血液中力量,而他之所以对一只蝙蝠那么好是因为当年圣战之时他受了重伤,又被人追杀,只能天天躲棺材里养伤,一躺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中,唯一陪他身边,帮他捉来野鸡野兔供他吸血就是布鲁克斯——所以说,外表再怎么残忍冷酷人,他心里总会有一处柔软地方,你触到了那里,那么便可得到那只向你展露温柔。 抖本性已经让我深深爱上了兰开斯特大人,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萌点!→ →明明是把语琪耍着玩却还要振振有词地说是帮她除去恐惧什么,大人你这绝壁是傲娇啊!恶劣又蠢萌大人嫁我qaq我躺倒给你虐! 那句我骗你其实是借鉴自楚轩大人,总觉得这句话太贱了哈哈哈哈哈又贱又萌! 总之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了:妹纸———→萌点奇怪家伙】 60嫖血族反派8 “至少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语琪声音轻缓而柔软,像是这世上温柔缠绵誓言。 如果这话是说给一个情窦初开少女听,那么攻略任务或许会立刻达成,可惜她面对却是一个心比大理石还冷硬血族。 金发亲王看了她片刻,却是轻笑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态度像是敷衍闹腾不休孩子,“很好,不错。” ——很显然他并不把她话当一回事,就像是听到女儿说以后要如何如何孝敬自己父亲,并不怎么相信情况下漫不经心回答——有时候这样回答并非不想要,而是不相信能够得到。 对于血族而言,生命是一座漫长到没有头独木桥,哪怕有时会与别人轨道瞬间相交,但结果终究只会是擦肩而过,你终仍会是一个人——那些说过爱你人渐渐远去,曾经并肩朋友成为记忆,然后这个偌大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你不再记得任何人音容笑貌,甚至连他们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是一场原本盛大而绚丽电影,所有曾经令人刻骨铭心角色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化远去,成为无关紧要背景,而后后,唯一强光突兀地照你身上,形单而影只,像是无声独幕剧。 而他根本问也不问便随意地给她取了个名字,便是因为他看来,终究会离自己而去事物,没有铭记意义。 …… 语琪本以为他带自己过来这里原因就是充当拭血餐巾,但事实证明她错了,由于不知从何而来兴致,他开始训练她速移动时速度和技巧。 他训练方式同毫无耐心性格很符合——没有要领讲解,也没有亲身示范,而是让她直接开始实践。 随意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他半眯着双眸偏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一弹指——巨大力量推动之下,那块碎石离开他指尖,以得惊人速度极速向前。 并不需要他多说,语琪便已识趣地追了上去,只是她还未掠出多远,那块石子已经数十米外落了地。 还未等她停住去势,身后又传来石子与空气极速摩擦声音,只是方向却不是往这,而是正好相反。语琪咬牙,硬是顶着巨大惯性空中转了个身,朝着第二颗石子而去。 同金发亲王擦肩而过瞬间,她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笑容,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其中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意味。 这样来回了数十次,他似乎是玩够了这个近似于‘扔飞盘让狗狗去捡’游戏,扔掉手中石子,刻薄地评价道,“行了,以你那可怜能力估计也只能到这种程度。”顿了顿,他看着半撑着膝盖努力平复语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毫无同情意味地问,“很累?” 语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他,勉强笑了笑,“还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绕着她姿态优雅地转了一圈,“既然不累,那么——”他缓缓笑开,回头望了那银灰色蝙蝠一眼,“布鲁克斯,带她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飞行。” 话音刚落,布鲁克斯便松开了爪子,从树杈上落下后展开翼膜,优雅地她面前盘旋了一圈,而后猛地转身朝一旁树丛深处扎去。 他斜睨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无奈之下,语琪只得再一次追上去。 作为一只活了五百多年蝙蝠,布鲁克斯显然深谙飞行技巧,即使是处处障碍树丛中,它也盘旋自如,不断地变化着方向避过树干和枝叶等障碍,且速度不曾慢下来一丝一毫。 若不是上一次任务所奠定经验基础,语琪或许连跟都跟不上,但即使如此,跟着布鲁克斯穿越了整个树林之后回到原地她仍然是狼狈不堪,身上华贵礼服被树枝划出了多道破损,手臂上也多了几道正缓慢愈合血痕。 她无奈地金发亲王面前停下,等待着有可能遭受奚落或是别什么。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后似笑非笑地托起她下巴,声音轻柔地仿佛呢喃,“可真是狼狈又难看——”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此刻心情是愉悦,暗红双瞳中含着怎么也掩不去笑意。 停顿了片刻,他抬手从她黑发间挑出一片半枯树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手捞过她腰,带着她飞速地朝古堡掠去。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语琪并未抱怨,而是借着机会抱住了他腰,将脸贴他胸前礼服外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做什么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只是勾着唇笑了笑,“对我撒娇是没用。” 语琪沉默了片刻,仰起脸看他,“父亲大人——” 他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您喜欢什么样女人?” 原本高速移动似乎因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微哑声音,“愚蠢问题,我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因为毫无意义——爱情只能带来痛苦,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语琪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 “您知道——我喜欢您。”她轻轻抓住他胸前衣服,“您不会喜欢上我话,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开口,语调慵懒而随意,“那么看起来你只有准备好接受痛苦了,我小公主。” “不能试一试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永不背叛您。”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缓缓收敛起唇角笑意,带着罕见认真低声道,“去看清楚你心,你所谓喜欢是否只是被我们之间特殊联系所迷惑——许多生血族都会犯这个错误,将血液之间吸引错当成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纠结下一个故事该写什么,近很想写一个自卑又心理阴暗轮椅男,但是又很想写一个有妄想症毒舌精神病,所以我很纠结。 你们比较想看哪个? 或许哪个都不想看→ →毕竟是这么奇葩男人…… 你们连鬼畜都无法接受怎么能接受下面两个呢……我表示很担忧你们……】 60、攻略血族反派【9】 回到古堡,他直接将她扔大厅之中便要离开。 语琪稳稳落地,扬声叫住了他,“父亲大人——” 高挑颀长身影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微哑声音轻柔而慵懒,“就这么舍不得我?” 语琪笑了笑,缓缓地走向他,黑色裙摆身后逶迤蔓延,“如果一直见不到您话,我该如何看清楚自己心?” 他抚了抚自己手上宝石戒指,颇为优雅地笑了,“玛格丽特,你似乎并不明白,于我而言有利,是你一直被迷惑——”顿了顿,见她似乎并不明白,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样你便会死心塌地地跟随我身边。” “可若是您不喜欢我话,我跟随又有什么意义?” 片刻沉默之后,他轻笑一声,暗红双瞳微微眯起,“我并不喜欢兰开斯特家族,但我仍不愿意将它交给别人——”他看着她眼睛,缓缓低声道,“真正想要东西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所以现,即使是不那么感兴趣东西,我也会牢牢握手里。” “您意思是——即使对我并不感兴趣,您还是——” 语琪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 苍白修长手指轻轻按她唇上,带着冰冷温度,他俯□,笑着捏住她下巴,“不,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是这数百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有趣存。”顿了顿,他似乎很是惋惜地接着道,“可惜是,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你。”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轻声开口,“既然我并不会让您感到无趣,那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陪伴您身边?” 带着似有若无无奈,他看她一眼,轻轻笑起来,“固执小公主。”缓缓地直起身,他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你赢了,甜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被允许自由出入他房间。 作为兰开斯特族长,他房间无疑是整个古堡华丽——两扇终日紧闭落地窗被层层叠叠深红色窗幔所遮挡,明灭烛光之下,可以看见覆地上白色长毛地毯泛着柔润光泽——如果你光脚踩上面,那柔软白色长毛可以足足覆盖到你脚踝。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壁毯,正中央则摆着一副华贵典雅深黑棺材,雪白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除了角落里一只乌黑发亮红木衣橱和一把铺着白毯子安乐椅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显得富丽堂皇却格外空荡。 那把舒适安乐椅被放置距离壁炉很近地方,只是血族并不意天气是否寒冷,所以那壁炉已长久不曾用过,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灰。 对于为什么壁炉不被需要却仍旧存,金发亲王是这样解释,“我们心脏早已冰冷死寂,它不再跳动,于我们而言也不再具有意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血族试图把它从身体里挖出来。”他说这话时慵懒地眯着双眸,像是谈论壁炉或是心脏,又像是谈论别什么东西。 与初识时候相比,他似乎不再用对待猎物态度对待她——管有时候也会恶劣地逗弄她,但是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明显不同:一开始时,他就算是微笑着,身上也经常会散发出冰冷杀机,但是现,他再怎么耍她,身上气息也很平和,就像是公狮子偶尔会去咬小狮子,但你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他并没有伤害你意思。 除此之外,他似乎渐渐地允许她了解自己想法,偶尔会跟她谈论一些事情,关于永生,关于血族,关于死亡,甚至关于壁炉——管由于血族所坚持贵族腔调,这些言论都无一例外得带着浓郁文学气息,必须要加以分析才能真正了解他想要表达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开始渐渐变得像一个合格长亲,教她血族该会一切技巧,告诉她该如何打发重复又重复无聊日子——他教她跳舞,从列队舞蹈到圆圈舞蹈;教她画画,弹宫廷舞曲,甚至是骑马——就像是所有无所事事贵族都会过日子。 血族漫长生命只能靠这样打发,而所谓贵族优雅,就这日复一日之中深深刻入每一个血族骨中,融入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之中。 所以如果你要知道一个血族资历和地位,有一个诀窍就是看他言行举止是否优雅贵气——如果不,那么你几乎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生血族。 扯远了,回到正题。 毫无疑问,语琪是个好学生,不但一教便会且会举一反三,重要是,她态度认真从不敷衍——这样天赋异禀又肯努力学生,无疑十分讨老师喜欢——哪怕这个老师再苛刻也一样。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兴致来了随意提点几句,后来似乎是发现教导这样一个学生并不如想象中令人厌烦,且可以打发时间,于是便渐渐认真了起来——而无论怎样,当你开始为一个人投入心血,她你心中地位便会不知不觉地增长。 不但是与人交往,其实就连工作也是如此,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项目付出精力与心血远远超过他人,那么毫无疑问这个项目你心中分量同样会远超他人,投入越多,它你心中重要度便越高。 如果说之前语琪他心目中只是一个有趣宠物或者玩具,那么现语琪于他而言像是一个得意弟子,一个由他亲手打造出来完美艺术品。 以前他送来一箱箱礼服都是不曾经过任何挑选,而现他甚至会高价聘来数个一流裁缝,让他们按目前流行款式给她量身定做礼服。无事可干时候,他便慵懒地靠那个扶手椅中,漫不经心地看她一件件地换上衣橱中礼服,他眼前轻盈而优雅地转上几个圈。 他一直叫她“小公主”,但直到现,她才真正地变成了他所宠爱公主,整个古堡之中于他而言重要存。 大约三个月左右之后,语琪估计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可以尝试一下再次告白时候,他却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古堡,一连数天都没有回来。 好她从来都是耐得住性子性格,既然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窝那张安乐椅中静静地等,实无聊就翻一翻书,看累了就看着壁炉发呆。 终于七天之后,他回来了,几乎要破晓黎明。 这个时候,血族一般都会躺入自己棺材,沉睡中等待夜幕降临——语琪运气颇好,她看书时不知不觉便窝椅子中睡着了,所以他一回来便看到了她。 其实她从来浅眠——门被打开瞬间便醒了过来,只是仍是闭着眼睛仿佛还沉睡——好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他不可能看出来她装睡。 冰冷指节轻轻弹脑门上,熟悉微哑声音耳畔响起,带着慵懒而漫不经心意味,“起来,小懒猫,天亮了——回你自己棺材里睡。” 轻轻皱了皱眉,她没有睁开眼睛,只迷迷糊糊地唤,“父亲大人?” 他微微一笑,抬手用力揉了揉她黑发。 仿佛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眸,怔怔地看了他片刻,“您回来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他随手拾起她手旁厚皮书扔到一旁,随意地问,“怎么睡这里?” 语琪并不作声,而是半跪起身,抬手紧紧抱住他腰——有时候,一个简单拥抱比‘我想你’能表现出思念力度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这个故事完结,首先语琪会进行告白,然后告白失败→ →然后你们猜我怎么让她攻略成功,你们会佩服我!这次劳资要尝试一种策略!!! 话说跟几个基友聊了聊,她们说比较想看精神病,我表示我也比较想写精神病——写轮椅男人多了去了,写精神病还真没几个——其实我看过关于精神病一些书籍,很多精神病是完全可以沟通,而且有精神病逻辑感和智商还比正常人要高,所谓天才左,疯子右就是这个道理——你们实受不了精神病这个称呼可以骗自己下一个男配是一个不为凡人所理解天才。 至于精神病院里情况,我们可以进行艺术性加工和文学性省略,一些让人难受细节我们全部滤过,毕竟我写得是言情又不是纪实文学……还有这里跪求考据党莫来科普,让我们保留幻想余地……二次元是美好世外桃源莫破坏它…… 值得高兴是,我决定把难度调低些,让语琪容易点儿也让我容易点儿,下一个故事语琪重归女王范→ →看她怎么忽悠小神经病,他们两个相处模式大概是这样—— “我脑子没有问题,我是被人谋害——请你协助我逃离这里。” “你先把药吃了我就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等一下,你自相矛盾了——你坚持让我吃药是认为我确患有妄想症,但是你又说帮我逃出去说明你相信我是正常,你到底是怎么想?” “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不吃药我会被扣工资。” “我明白了。” 太蠢了!! 61、攻略血族反派【10】 “父亲大人——”明灭烛光之下,语琪轻声开口,“我想我看清楚自己心了,很清楚。” 他轻笑一声,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任她抱了片刻后将她缓缓推开,“天亮了,你该回自己房间了。” 说完之后,他随意地拍了拍她头,转身朝房间中央走去。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将棺盖轻而易举地推开,并姿态优雅地躺入其中,而就他伸出手要将棺盖合上时候,她却动了。 仅仅是瞬间,她便从安乐椅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了房间正中央,苍白手按了棺盖上,阻止了它合上。 若是放曾经,这样明显违逆行为毫无疑问会招来他冰冷怒气,或许还有杀意,但是现,金发亲王片刻愣怔之后却露出了头疼而无奈神情——就像是一个被任性女儿所缠着父亲。 他揉了揉眉间,撑着上身缓缓坐起来,“好吧,你要谈什么?你不像你想象中那般爱我?” 语琪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神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疲惫,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问,“您很累么?” 金发亲王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靠棺材壁上看她,“如果我说是话,你能放过我然后回你棺材睡觉么?”话音刚落,他便看出了她神情中意思,于是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好吧,我狠心小公主,进来跟你可怜父亲说说你发现。” 如果按照以往原则,他清晰地表达了意愿之后,她必然会顺从,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预感——若是就这样简单地放弃,或许就再也没有告白机会了。 语琪带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打扰您休息,父亲大人,但是——” “行了,这世上我也只愿意被你打扰,别说废话了,进来。”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道歉,一手将棺盖推开了大约二分之一,示意她躺进来。 亲王级别棺材,无论是质量还是大小,都是一等一,即使并排躺进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何况他们都属于颀长瘦削身材。 棺盖重合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后,语琪沉默了片刻,往右边挪了挪,直到挨到他左手臂才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她接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搂住她肩膀,一片黑暗中挑了挑眉,略带戏虐道,“现说罢,你还爱我么?” 他这样调侃态度显然不利于营造深情告白气氛,语琪只得沉默了片刻,两人之间气氛归于平寂之后才缓缓道,“父亲大人,其实一开始您对于我而言,是整个古堡令人畏惧存。” 漆黑一片之中,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微哑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看得出来。” “但是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候,是您将我从阳光下带离。”她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其实那两个长老带我走进会议厅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像看上去那样镇定,我很慌很慌——圆桌旁坐着都是陌生身影,他们眼睛里都带着冰冷排斥,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这个可怕地方孤立无援,所有人看我眼神都带着敌意,我没有任何依靠。” 这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保持沉默。 “可我看到了您,然后您让我坐到您身边去。”她声音渐渐低下去,“那一瞬间,我知道场所有人中,您是唯一一个站我这边。” 面对着眼前黑漆漆一片,他叹息般地道,“我只站我自己这边,我说过,那与你无关——”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语琪缓缓接上,“无论如何,当我您身边坐下那一刻起,我不再恐惧——曾经我畏惧您,但是那时起,是您让我不再畏惧。” 他冰凉手指她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虽然我从不曾怀疑过自己魅力,但是我小公主,你还真容易拐骗——这么就动心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动心,也不能保证那时我对您感觉是依赖还是喜欢,但是父亲大人——这几个月与您一起日子,是我从出生到现度过愉时光——不是因为您血液对我吸引,也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怎样跳宫廷舞或是其他,只是因为您我身边。”她缓缓抱住他腰,“您外出这几天,我想念并不是您血液味道,而仅仅是您——我很清楚,我是爱您,就像那时我向你承诺那样,以我全部灵魂与忠诚。” 黑暗使得视觉失去了作用,却让触觉加敏锐,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自己脸颊上缓缓滑动指尖停了下来。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流转着不易察觉温柔,“即使永生是神诅咒,但如果能够和您一起,那么于我而言它便不再是来自地狱苦酒,而是永恒蜜液。”语琪阖上双眸,漆黑一片中摸索着环住了他腰,微微偏过头靠他胸前,低低地道,“即使以后漫长岁月模糊了记忆,让我不再记得自己叫什么,但安瑟艾尔·兰开斯特这个名字依旧会是我此生清晰记忆,我保证。” 他安静地任她抱着,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气氛渐渐两人之间蔓延,就她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告白做出任何回应时,他却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慵懒随意,平静语调显得有几分沧桑甚至沉重,“很久很久以前,我爱上过一个叫安吉莉亚女人,她漂亮、优雅、强势而富有魅力——但是她给我只有痛苦,无止痛苦——如果当时没有布鲁克斯我身边,我不可能撑下来。我没有再承受一次勇气了,我小公主,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不会再爱上谁——但无论如何,你会是我这世上重要存。” 还未等语琪开口,棺材外便传出门被打开声音——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 下一秒,一个陌生女性嗓音外优雅地响起,带着掩饰得很好不悦,“安瑟艾尔,为什么我房间里有别人棺材?你让谁住了进去?” 语琪从未听过有谁这样直接地叫他名字而不是姓氏——可见这位小姐或是夫人跟他关系极为亲密。根本不用猜测,她几乎不带任何怀疑地他胸前轻轻划下几个字母——安吉莉亚? 他淡淡嗯了一声后沉默了片刻,连棺盖也没有推开,只淡淡扬声道,“随便去找个房间睡下,安吉莉亚,天亮了。” 语琪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平静声音中所含着不悦,于是谨慎地没有再开口,而是等着外面那位小姐反应。 或许所有女人都容易犯一个毛病——从来都认为那些曾经追求过自己男人会一直对自己百般容忍,满足自己所有任性要求,所以从不懂得收敛—— “可你知道,我睡惯了那个房间,如果换一个话我肯定会失眠。现那个房间里住着谁,让她搬出去不行么?” 语琪清晰地听到了她每一个字,但是她保持了完美沉默——这种情况下因为被冒犯而去跟对方争吵对于完成任务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破坏自己形象——有时候比起寸土必争,暂时性退让会带来多好处。 他手轻轻滑下,放她手臂上握了握,像是无声安慰,然后她听到他微哑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毫不客气意味,“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吉莉亚,现你只是我客人,而作为主人我不想对客人太过失礼——不要再多说什么,去找个房间睡下。” 作为一个能够让他爱上女人,安吉莉亚显然足够聪明,懂得如果再坚持下去只有自取其辱。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我为我刚才无礼感到抱歉,安瑟艾尔。”顿了顿,她轻声道,“那么,晚安。” 门被再次关上,周围恢复了安静——安吉莉亚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短短几句话,便能知道她必然是一个十分识时务女人,一个强大对手——如果硬碰硬话,就算是赢了也必然会让自己狼狈不堪。 语琪思索了片刻,轻声问出口,“您仍爱她?” 他保持了片刻沉默,却感觉到她挨着自己身体变得微微僵硬,不禁叹了口气,“我早已不再爱她,但是也无法她卷入麻烦时冷漠地旁观——安吉莉亚此刻正被一个家族追杀,我不可能这种时候赶她走。” 她明白此时此刻不能做得事情就是逼他自己和安吉莉亚之间做选择,那种行为不仅再愚蠢不过,而且会将他越推越远。但是,这种情况下不利用一下他此刻愧疚与想要补偿自己心理,也不符合她一向行事准则。 语琪缓缓地放开抱着他双臂,低低地道,“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她语气很平静,但神经再粗人也听得出来,她声音中所蕴含受伤意味。 一个沉默无言白日过去,黑夜再次降临。 语琪静静地坐起身,自己推开棺盖,缓缓站起身,“我回房间了,父亲大人。” 以前除了睡觉,她所有时间都呆这里——而今日她这反常行为他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她手腕,“玛格丽特。” 她沉默地站着,不发一言。 他放缓了声音,微哑嗓音低低道,“你不需要意她,只要当她不存就行,不要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我小公主。”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永远不会生您气,父亲大人,我只是难过——越是乎,越是难过。”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缓缓放开手,放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错误,我竟然没有写完这个故事……不过今天十二点之前应该会有第二,如果我能让情节速走完或许下一章就是血族故事完精神病开始,如果还是这个拖沓节奏……或许第二章仅仅是这个故事完结。 话说我深爱历史系男神今天走寝……你们知道什么是走寝么!一个个寝室地跟同学聊天,询问生活学习上事情,卧槽这么好机会我竟然放弃了这个没几个鸟人破教室里码字!!!你们再不留言就真对不起我了!!! 62、攻略血族反派【完】 自那天之后,他连着数日都没有再看见她,而无论去找她几次,她都不房间,就像是整个人从这个古堡蒸发了一般——很显然,她躲着他。 语琪这样做自然是故意,首先,他身边现有安吉莉亚,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很难让他整副心神都集中自己身上——人总是会意自己失去东西,漠视手中已拥有。 其次,如果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地继续留他身边,那么就会显得太过低声下气,多多少少会降低自己身价——作为一个女孩,平时可以百依百顺,但是被触及底线时候不能没有自己坚持,那样会让人看轻。 第三,亲密度刷得高时候,他想弥补自己时候暂时性地离开片刻,毫无疑问会让自己他心中重要程度速提高——有时候,不经历失去,你永远不会知道有些东西对你而言多么重要。 第五天时,他发动了所有属下,翻遍了古堡每个角落找她—— 黑夜将,即将破晓时候,终于有一个血族说城堡高一座塔楼顶端看到了她——为了大限度地避开一切与他相遇机会,语琪选择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踏足那里。 而就她估计时间差不多该回房间了时,那个熟悉身影却带着呼啸风声瞬间出现面前。 金发红瞳血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并不说话,面上是冷冷怒意——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表情,以往他再怎么生气,也总是将愤怒掩藏冰冷微笑之下。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是低低唤了一声,“父亲大人。” 他冷笑一声,“真让人意外,你还知道我是谁——天亮了你知道么,你这里干什么,等死么?”顿了顿,他粗鲁地一把捏住她脸,上下端详了片刻,狠狠皱起双眉,“几天没有进食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她安静地低着头,从他角度看过去,她双眼之下暗色阴影格外严重,衬得无比苍白脸色愈发憔悴。 沉默了片刻,他有些不忍地放缓了声音,“好了,别再赌气。”说罢他松开她下巴,用指甲对准自己手腕处狠狠划了一道,殷红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将手递到她唇边,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张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语琪轻轻握住他手腕,缓缓抬眼看他。 她注视之下,他冷硬面部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微哑嗓音低低响起,只是语气仍是不客气,“不想变成干尸就给我喝下去。” 她闻言笑了笑,听话地低下头去,只是映着憔悴面容,这个笑容显得虚弱而疲惫,让他瞬间皱起了双眉。 而她丝毫不觉,只认真而专注地舔舐着漫出冰冷鲜血,动作轻柔地像是猫舔牛奶,柔软舌头轻轻扫过伤口旁边皮肤,像是一个温柔而绵长亲吻。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道,“力道重一些,很痒。” 从他角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她动作顿了一顿,然后那浓密漆黑长睫颤了一颤,她轻轻动了动被血染红薄唇,“我只是怕您会痛。”她声音很平静,但是你就是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些委屈。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紧皱眉头缓缓松开,只觉得对她后一丝怒气也消逝地干干净净。叹息一声,他低声道,“别再躲着我了,嗯?” 她缓缓放下他已经愈合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躲着您,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再给你时间?然后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样子?”他冷笑,一把拽过她手臂,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抓着她猛地往古堡内掠去,直接把她拎回了房间。 她被他扔进铺着厚厚天鹅绒棺材里,听到他微哑嗓音从头顶清晰地传来,“明天宴会你要是敢不参加——”危险地眯起双眸,他笑得无比魅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 其实既然他这样说了,语琪到底还是会给他面子去——毕竟她目是要让他喜欢上自己,而不是跟他别扭到底。 然而第二天还是有两个血族专门将她押着到了大厅——数百只蜡烛同时燃烧,将平日昏暗幽冷地方照得犹如白昼,铺着雪白台布长桌上摆着精美甜点和酒水,衣着讲究侍应端着托盘来回游走,悠扬舞曲中,一对对俊男美女相拥着舞池中旋转,各色裙摆空中划过一道道华丽弧度。 那两个血族将她带到便离开了,语琪原地沉默地站了片刻,随意地从桌上取了一杯鸡尾酒走到一旁慢慢地抿着。 一对对低声交谈男女之中,有一对引起了她注意——理查德长老和一位法国美女,几乎可以确定,那女人应该就是伊利莎白,这部小说真正女主角。 或许是语琪到来改变了剧情,伊利莎白并没有如原著一般成为安瑟艾尔·兰开斯特子嗣,看情况是理查德长老给予了她初拥——这似乎让一切都改变了,长亲与子嗣之间联系毫无疑问是强大,此时此刻伊利莎白看着理查德目光明显带着温柔。 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舞曲已经停止了演奏,相拥着旋转人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低声交谈人也归于沉默,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旋转楼梯前。 一片寂静之中,熟悉脚步声远远传来,轻缓、慵懒而优雅,她立刻明白了他们此刻安静沉默原因。 下一秒,那个削瘦颀长身影便出现了铺着红毯楼梯中央,所有血族同时低下高傲头,以同样姿势优雅地躬身行礼——一时之间,原本无比拥挤面前变得无比空荡,她整个视野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金发亲王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弯腰行礼人群,视线滑到她身上时停了下来。缓缓勾起唇角,他牵起一抹慵懒笑,沿着楼梯缓步而下。 对于血族而言,这样速度是刻意放慢了又放慢了,但是除了语琪之外,没有一个人胆敢抬头,他们依旧低垂着头,沉默而恭顺。 他目不斜视地向她走来,姿态慵懒而随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神情,仿佛那些躬身行礼血族都只是无关紧要布景板——同跟她一起时候不同,此时此刻他每走一步,身上都散发出强大威压与气势,稳稳地压住了场数十个血族。 终,他她面前一米处站定,缓缓收起身周威压——于是所有血族才陆陆续续地直起身,转过身来。 “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他定定地看着她,却是对着所有人缓缓道,“从今天开始,玛格丽特会是我唯一继承人。”顿了顿,他眯起双眸,刻意拖长了声音,“以及————”他迟迟不肯说出下一句话,直到看到她眼中出现疑惑神色后才真正地笑开,一字一句地道,“——我唯一伴侣。” 语琪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这是她从不曾想到过情况,一时之间她只知道怔怔地看着他,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他朝她缓缓张开双臂。 他刚刚宣布了那样一件事后,无论如何她都不该不顾及他颜面——语琪顺从地上前一步,将脸埋入他怀中,环住他腰。 不知他之前做了些什么,这些血族竟没有露出半分诧异神色,冷静地像是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所有人都像是按照剧本照做一般冷淡地鼓起掌来。 “父亲大人——”她他怀中压低了声音道,“我很感激,但是——我其实并不意名分,我意是您对我——”话未说完,她便停住了,她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愈加浓郁血腥气。 她猛地自他怀中退出来,瞪大双眸,“您受伤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黑发,微哑声音轻柔地像是昂贵天鹅绒,“我杀光了米迪亚家族,安吉莉亚已经离开这里——你满意么,我小公主?” 语琪几乎有些无法反应,下意识地喃喃道,“什么?” 他笑着将她重搂入怀中,她耳边缓缓道,“从今天起,我是你一个人了。” 沉默地他怀中呆了许久,她才回过神,张开双臂回抱住他,轻声问,“所以,您是喜欢我么?” 他开口回答之前,语琪却感觉到指尖触到一片冰冷濡湿,不止如此,冰冷液体还缓缓地流出、扩散、蔓延。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猜测是正确,他受伤了,而且应该伤得不轻——如果是一般伤口,这么长时间后早该愈合了。 顾不得其他,语琪拽过他手臂,以自己所能达到大速度拉着他速离开了大厅,随便拐入一个幽暗走廊后停了下来。 被风扬起黑发还未落回肩膀,她已经伸手去褪他礼服。 “你干什么——”他颇有些无奈地试图阻止她动作,却被她身上猛然散发出气势所镇住,愣了片刻,他才轻笑一声,“原来再乖猫也有亮爪子时候。” 她并不理会,而是迅速地解开纽扣,将他衣服下摆缓缓撩起,果然他右腰侧看到了一个血窟窿,泛黑血液正从伤口中缓缓流出,竟没有半丝愈合迹象。 “枪伤?子弹取出来了么?为什么伤口没有自己愈合?”焦急之下,她语速飞,问题一个个地冒出来。 他并不意地笑了笑,“没事,我没那么容易就死——” 她皱眉,打断了他,十分肯定地说出自己猜测,“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对吧,不然伤口早就该愈合了——是什么子弹?镀银?”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嗯,镀银,似乎还抹了些高浓度圣水。”话音刚落,便看到她伸手就要去将子弹夹出来,他连忙拦住她,“你疯了,跟你说了是高浓度圣水!” “你才疯了——为了那个女人你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她动了动手手腕,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他钳制,咬牙将手指探入他伤口中。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忍痛闷哼声,他是因为伤口被牵动,而她却是因为手指被灼伤。 他阖上双眸,痛苦地皱起双眉,“我不是为了她。” 语琪忍着巨大疼痛仍将手指往里伸去,触到那颗子弹时候被其上镀银和涂抹圣水灼烧地浑身一颤,雪白牙齿瞬间咬破了下唇。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死死地夹住弹头,将它取了出来甩到地上。 他无力地靠墙壁上,缓缓地抬手抚了抚她覆着一层冷汗额头,轻轻笑了起来,“小蠢猫。” 她抬起脸看他。 “看你那么想要份上——”他眼中带着戏谑,笑容中却带着罕见温柔,“我会试着去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虽然取子弹梗用了两回但是真正爱上方法是不同!莫要槽我!作者已经很努力了不要黑她! 还有其实枪支很早就被发明出来了你们莫要惊慌……中国早有关枪纪录是《宋史》卷一百九十七也就是十三世纪左右,传到西欧时候也挺早,所以这不是bg莫喷。 我以为我一千五百字可以完结这个故事,5字重逢交谈,5字宴会情景,5字亲王动心,然后ver,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概括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啰嗦功力…… 我对不起你们qaq久等了……不过有没有一种把鬼畜渣男虐回来了爽感?我觉得我靠这后一章把他漂白了……真tmd不容易…… 话说,下一章是真正开始写小神经病了!!!我好激动!!! 傻笑着滚去睡觉! 63、攻略精神病反派【1】 为了防止你们搞不清楚男主和反派名字,我要说,火字旁是原著男主戚炘,三点水边旁是反派男配戚泽,一火一水,一男主一反派,千万要记住啊~—— 以下正文—— 来到小说世界时,是下午三点,初始地点一处环境清幽精神疗养院,语琪刚刚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坐了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医生,穿着笔挺修长白大褂,带着有些腼腆笑容看着自己,黑边眼镜之下是一张颇为清秀帅气脸庞,有一种干净而温暖气质。 “那就麻烦你了,顾小姐。”清澈温和声音,配上他脸上略带不好意思神情,几乎足以秒杀所有少女春心,可惜语琪一瞬间只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应该不是此次任务目标。 一个反派不会有这样干净笑容,他们多地与毁灭和破坏有关,眼睛里多多少少会带着些晦暗,或者说得好听些,他们眼睛加深邃,笑容也没有这样纯粹。 脑内接收到资料也确是这样显示——这个年轻医生名叫戚炘,是原著中男主角,一名精神疗养院主治医生,直白点说,就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原著中,女主夏陌陌是个单纯善良普通女孩,高中时代一直暗恋品学兼优校草戚炘,直到要毕业时候才表白成功,只是好景不长,他们一起没多久就各奔前程,夏陌陌去了b大中文系,男主却去了f大学医,两人就这样渐渐地断了联系,而再次见面已是数年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但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他们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功he。 而导致男主毅然决然地选择医科大原因,就是他哥哥戚泽。 虽然留着同样血液,但是两兄弟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戚炘是明亮温暖火焰,那么戚泽就是冰冷幽暗深海。 比起从小乖巧懂事弟弟戚炘,哥哥戚泽从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存——虽然他很小就展露出了极高才华与智商,使得父母邻居老师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罕见神童。 但是不是所有成绩好孩子都令人喜欢,戚泽聪明得太过锋芒毕露,他自视甚高且孤僻,经常反驳老师,从不跟同学搭话,永远觉得自己智商上高人一等,面对周围人时候总是带着令人反感优越感,所以顺理成章——从小到大他都是班里那个令人不悦存,没有哪怕一个真正朋友。 跟泯然众人方仲永不一样,戚泽高于常人智商一直伴随着他,十八岁那年他便拿到了美国布朗大学地质学学士文凭,并被地质灾害方面一个权威专家聘为助手——本来该是一份辉煌无比人生履历,但是出乎意料是,两年之后他却突然回了国,回来之后对戚家人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房间里,不跟任何人交流,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就像是跟整个世界都断绝了联系一般。 这样明显不正常自然是有问题,很戚炘便发现哥哥似乎变得敏感猜忌而多疑,经常觉得有人要谋害他,近乎神经质地警惕着周围一切。 两兄弟唯一共同点便是出色外表和过人才华,戚炘没有哥哥那么锋芒毕露,却也是从小到大都稳稳坐着年级第一宝座,所以查阅了大量资料之后,他很确认戚泽患上了十分严重妄想症。 一般患这个病,如果程度较轻话,那么他们是可以意识到自己想法是不正常,只是不能控制而已,但是戚泽却是无比坚信地认为有人要谋害自己,并且拒不接受任何治疗——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这事对戚炘震动很大——虽然两兄弟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感情却是十分深厚——两人还小时候,戚氏夫妇创办公司刚刚起步,他们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生意上,根本顾不上两个孩子,整日整夜得不着家,只雇上一个阿姨为两兄弟准备一日三餐,将生活费塞到抽屉里让他们自己拿,除此之外从不曾过问他们生活和学习情况。 因为有这样不负责任父母,所以小小戚泽只能担当起照顾弟弟责任——即使他也只比戚炘大了两岁,连照顾自己都十分费劲。 那时候戚炘比现还要腼腆害羞,沉默寡言又内向,总是戚泽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像是一根怎么甩也甩不掉小尾巴一样,极度没有安全感,十分依赖戚泽。 其实一开始上学时候,戚炘成绩其实只能算是班上中上流水准,而由于戚泽日复一日地帮他讲解功课,渐渐他开始变成了班上第一名,再然后就是年级第一名——所以说戚泽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他启蒙老师。 而戚泽去美国留学之前,放心不下也是这个弟弟,平日跟父母说话绝不会超过三句他上飞机前却破天荒地嘱咐了他们许多,让他们自己离开后好好照顾戚炘。 而谁也没有想到,戚泽带着天才之名去了美国,回来时候却患上了这样病——这相当于天之骄子从高高上云端坠落到了低微泥沼之中。 所以可以说,戚炘之所以选择了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跟戚泽是有很大关系,但仅仅是如此话,他也只能算是阻碍男主和女主上同一所大学,而真正让他够格成为这部小说中反派男配,是他对女主根深蒂固怀疑——于他而言,从美国回来后,生活中大改变就是戚炘有了一个叫夏陌陌女友。 于是顺理成章,这个不恰当时间跟戚炘开始交往夏陌陌成为了戚泽心中头号怀疑对象——他坚定地认为她是故意接近戚炘,目就是为了谋害自己。 为了反击,也为了让弟弟不被欺骗,他数次试图拆散戚炘和夏陌陌,只是由于男女主之前强大吸引作用,他从未成功过。 但即使如此,他也成为了这部小说中男女主he大障碍,几乎几次大冲突都是因他而起,所以反派男配称号,他当之无愧。 而语琪所要扮演人物是顾语琪,这所疗养院中一个护士,因不择手段地追求戚炘而成为了恶毒女配。 这就是这部小说主要资料,而关于刚刚戚炘对语琪说得那句‘麻烦你了’,则是希望她能够对戚泽多留意一些,多照顾一下他——感情方面戚炘可以说是迟钝到了极点,丝毫没有意识到顾语琪对他殷勤备至是追求他。 好语琪来此目是为了让戚泽喜欢上自己,所以戚炘对这份感情一无所知算是好事,而这个要求她是没有任何拒绝理由。 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戚泽情况之后,戚炘带着她往他病房走去。 这家精神疗养院是私立,环境、设施、医护人员等等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只是收费高昂,所以接收病人并不多,但基本上都是非富则贵。 所以不同于其他疗养院八个十个人一间病房状况,这里一般病人都是两到四个人一间房,而戚泽情况特殊——如果他认为室友要谋害自己,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行为,所以被安排住是单人房。 这是语琪从戚炘那里了解情况,但是当她真正从门外看到房中状况时还是不免愣了一愣——大约十几平方米房间内空空荡荡,阳光自无法打开玻璃窗外铺洒进来;正中央床竟是直接焊接地上,边角全部都被打磨成圆弧状且包上了厚厚棉花;所有用具都是用塑料制成,甚至连墙面材料也是特殊。 一般是具有暴力倾向或者自残倾向患者才会住这样房间,所以语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戚炘见她这样表情,以为她是害怕,连忙开口解释,“他并没有这么危险,让他住这个房间来并不是我们强制,而是他自己要求要住到疗养院安全房间去。”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间,“其实你看到那个玻璃也跟其他病房钢化玻璃不一样,这个房间玻璃按他要求换成了防弹。” 想到资料中提到信息,语琪皱了皱眉,“他觉得会有人偷偷潜入?还是说他认为会有人请来狙击手暗杀他?” 戚炘苦笑着摇摇头,往房内看了一眼后才轻声道,“我先走了,就不跟你进去了,他看到我带你来话,或许你会遭到跟陌陌一样待遇——他怀疑陌陌是为了谋害他而故意接近我。” 语琪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缓缓地将视线移到房内,定定地看着那个靠坐床上,静静看着窗外身影——但她可以肯定他并不看风景,没有谁会以这样满含警惕眼神欣赏美景。 他跟戚炘长得有六七分相像,都是那种清秀斯文长相,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如果非要形容话,一眼望上去戚炘就是典型优等生,而他则是个有些怪异天才。 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口视线,他转过头来,无比准确地同语琪目光对上—— 语琪带着友好意味地朝他笑了笑,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可以看得出,他很削瘦,两边脸颊都深深地凹陷进去,显得消减清癯同时带着几分神经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身上那种带着高傲与矜持贵气。 而与他冷静锐利眼神形成鲜明对比是他此刻憔悴无比脸色,那不是疲惫,而是由于长时期警觉和睡眠不足所造成苍白——他应该连着许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而她观察戚泽时候,他显然也打量她,那种极具穿透力视线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地直直射入她眼中,似乎是截取她每一个眼神,分析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故事,所以有很多很多需要设定地方,此列出我参考过书籍,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当然好不要去看,会显得我比较有智慧仿佛知道很多样子→ →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 《天才左,疯子右》 《自私基因》 此外还有《生活大爆炸》以及全能全知颜颜。 无论如何,为了今天得这样晚……我表示抱歉。 不过小神经病很萌不是么?!兄弟两太萌了卧槽语琪好碍眼啊插进去干什么…&缀詺洀簀i 64、攻略精神病反派【2】 金色午后阳光撒入有些空荡房间,将戚泽削瘦身影笼罩一片温暖而迷人光芒之中,柔化了他稍显冷厉神情。 语琪忽略了他紧紧锁定自己身上探究视线,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关房门。 等她重朝他走去时候,低沉男中音房内突兀地响起,“你是来护士。”他声音像是白色宣纸上晕染开来重重墨色,给人以深沉浓重感觉。 抢她前先开口,使用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说话时候也紧紧盯住她眼睛,视线不曾移动过分毫——可见他喜欢主宰,具有较强掌控欲。 语琪走到他病床前站住,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恰到好处地笑了笑,表现出了一个刚刚上任医护人员对患者该有亲切态度,“你可以叫我小顾。” 资料中所显示信息不错,戚泽确不是一个擅长交际人,他闻言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她,没有微笑,没有点头,似乎完全不知道这样情况下应该给予对方一定回应。 语琪有些无奈,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出来,“今天上午你好像没有去活动室参加‘娱疗’。”——所谓“娱疗”,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娱乐疗法,主要项目就是护士们陪着病人一起唱歌跳舞,或者进行打乒乓球等运动,有助于帮助病人恢复。 戚泽依旧没有作声,看向她目光中仍然含着不易察觉戒备与警惕。 本来语琪以为他至少也会说明一下不去原因,只要他愿意开口她就有办法跟他继续聊下去,但是他却对此一言不发。 片刻沉默过后,语琪却看到他手边摆着一份杂志,抬眼看了看他后低声念出来,“《地质论评》。”顿了顿,她笑着问他,“学术期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触及到了学术方面,戚泽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语琪这才体会到资料中所提到他那‘令人反感优越感’是怎样——明明他是靠床上仰视着她,但就给是人一种他高高上地俯视你感觉。 他颇为罕见地主动开了口,却是问了一个古怪问题,“怎么运用同位素确定地质年龄?”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但还是尝试着回答道,“是利用放射性同位素衰变定律来测定么?” 戚泽一边唇角轻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了典型轻蔑表情,“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人,都会知道这个,我需要答案是一个确切公式。”他刻薄地指出这一点后又毫不停顿地念道,“t=1/λ1n,这才是标准答案。” 如果从小到大他定义别人是否脑子有问题标准都是这样高话,那么他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朋友这件事便很容易理解了。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谢谢,现我知道了。” 戚泽丝毫没有体会出她这句话中真正意思,依旧按照自己异于常人思路继续道,“这仅仅是基础地质学知识,你都无法回答正确——那么很显然,你不可能看得懂《地质论评》——即使它我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份十分浅薄期刊。” 语琪这才意识到他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问题是考察自己是否有那个水平和资格去看那本她随口一问期刊,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建议你先去看一下一些符合你智商和理解能力、比较浅显易懂书,比如《岩石学》、《构造地质学》、《土壤学》、《地球科学导论》……” 就他滔滔不绝地报到第十一个书名时候,语琪打断了他,“我对地质学并不感兴趣。”停顿了一下,她稍稍缓和了语气,“不过还是谢谢你。” 戚泽停了下来,无法理解地朝她看来,双眉轻皱,“你不感兴趣,那你问我《地质论评》干什么?” 对于他异于常人思路和理解已经有了一定了解,语琪看他一眼,很镇定地回答道,“我只是试图寻找一个你比较感兴趣话题。” “寻找我可能会感兴趣话题——”戚泽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她话,警惕神色又从他黑沉眸子中浮了出来,他盯着她,“你有什么目?” 管被这样目光盯着,语琪也没有半分紧张,事实上某种程度上他会这么问这么想也是她刻意引导结果——所谓先破后立,比起以后被他莫名其妙地怀疑然后被疏远,不如先引起他怀疑然后再打消它,让他对自己建立起初步信任。 于是万年演技派无奈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目?每个护士都会想法设法地跟你们聊天,这对恢复有利。” 确是这样,与患者定期聊天是精神科医生护士必须要做事情。戚泽眼中怀疑光芒渐渐淡了下来,却仍是坚定地反驳道,“我并没有精神方面问题,并不需要心理疏导。” 语琪挑了挑眉,“是么?那怎么证明呢?” 戚泽皱了皱眉,黑沉瞳孔之中闪烁着理智冷静光泽,“如果你要判一个人有罪,那么你需要拿出证明他曾经犯罪证据,而不是要求他去证明自己无罪——”顿了顿,他有些烦躁地问,“你明白我意思么?” “你是说——如果我认为你是有精神问题,我该去想办法拿出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不是去要求你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语琪笑着看他,微微眯起眼睛,恰到好处地赞美道,“不过就逻辑感这一点来看,你确实强于大多数正常人。” 他抬起沉静无波眼睛看她,脸上又现出那种‘令人反感优越感’,“不是强于大多数正常人。”他淡漠地勾了勾唇,略带不屑地道,“是远远超过。” 很好,看来资料中所说那条‘永远觉得自己智商上高人一等’也是正确,语琪无奈地道,“好吧,远远超过大多数正常人。” “等一下。”他挑了挑眉,“从语言学角度而言,你强调正常人同时等于把我和正常人划分到了两个不同组别。” 语琪一怔,却听到他下一句话—— “所以我认为你表达并不确切,我可以给你收回那句话权利。”他以一种高高上施恩般语气道,似乎是允许语琪修改她表达错误,而完全不曾考虑过对方确是把他划分到了非正常人阵营中这个可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终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到时间了,我需要去巡视走廊了。” 就她转身要离开时候,戚泽却叫住了她,“顾护士。” 语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略带诧异地扬了扬眉,“有事?” 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叫住她用意,而是以一种古怪眼神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衡量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十分严肃而认真语气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愣了一愣之后,语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然后皱起了眉,“等一下,让我再考虑一下。” “……” 大约三十秒过后,他对自己低声道了一句什么,由于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缘故,语琪没有听清,但是光凭他当时面上表情,就足以判断出那话内容大概类似于‘没有蛋糕情况下只能用馒头将就一下’之类欠扁言论。 说服了自己之后,他缓缓抬起眼看她,“即使你能力有限,但我仍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笑!戚泽一点儿也不蠢萌!他很严肃很认真!全世界都不相信他,但他还是坚持战斗!他要保护弟弟不被坏女人欺骗!他努力地笼络语琪做自己暗探!聪明又机智小戚泽! 还有是谁说精神病治不好啊……我看过一些案例,只要找到根结并解决它就能彻底根除,比如有人妄想症是因为童年阴影,只要催眠他并且赋予童年他足够力量让他打败那个自己一直惧怕事物,那么就可以消除恐惧。 还有什么叫语琪做他药啊……春|药么…… 不要啊变成正常人了多没意思啊,小神经病多萌啊qaq 没有留言不姓伏!!!你们给不给留言!!!给不给!!!不给话!!!我就不舔你们了!!戀们保獚 次元是美好世外桃源莫破坏它…… 值得高兴是,我决定把难度调低些,让语琪容易点儿也让我容易点儿,下一个故事语琪重归女王范→ →看她怎么忽悠小神经病,他们两个相处模式大概是这样—— “我脑子没有问题,我是被人谋害——请你协助我逃离这里。” “你先把药吃了我就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等一下,你自相矛盾了——你坚持让我吃药是认为我确患有妄想症,但是你又说帮我逃出去说明你相信我是正常,你到底是怎么想?” “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不吃药我会被扣工资。” “我明白了。” 太蠢了!!!脀堪 汱尃膂堪鎮鮇帤 65、攻略精神病反派【3 听完戚泽压低了嗓音像是交待国家重要机密一般叙述后,语琪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你意思是,要我帮你去监视戚医生,然后他女朋友过来找他时候通知你,是这样么?”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接受他要求确有利于增加好感度,但是如果太过轻易地答应这件事话,并不符合常理,甚至有可能会被他怀疑——毕竟没有哪个正常护士愿意听从精神病人话去监视医生。 所以看他点了点头之后,语琪礼貌又温和地微微一笑,却是毫不留情地道,“这事我不会帮你。“ 一瞬间,戚泽面上表情凝住了,他皱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神锐利地像是看着背叛者,“你刚才说过——我可以相信你。” 语琪忍笑道,“我所谓你可以相信我,是指你可以相信我作为一个护士职业素养,我可以陪你聊天散步、给你做心理疏导甚至你没有自理能力情况下给你喂饭剪指甲——但是不包括为你去窥探医生*。” 戚泽面部表情她说到‘喂饭剪指甲’时候似乎是被打击一样闪过一瞬间空白凝滞,她装作没有看见,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即使如你所说,这是为了戚医生好,但这也并不属于我工作范围。”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也就是说,我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 片刻沉默过后,他面无表情地同她四目对视,“那么,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这种态度和语气明显是用来对待来敲诈勒索小人,语琪有些无奈地蹲□,同他保持同一个水平面上,“我不是那样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样做原因,如果确有必要话我肯定会答应。” 解释完后,她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整个人都带着僵硬看着自己,黑沉沉瞳孔中满是警惕与紧张,一时之间她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开口,“我吓到你了?” 他像是受到威胁眼镜蛇一般绷紧了身体,神经质地命令道,“后退,立刻。” 语琪不明所以之下连忙站起身退后两步,这才见他像是警报解除一般放松下来——之后戚医生偶尔跟她提到,戚泽从国外回来之后便再也无法忍受跟亲人以外人近距离地接触,而两人讨论结果就是这应该是由于妄想症所引发极度缺乏安全感,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他过度反应多少也影响到了她,语琪有些拘束地站原地,怕再次刺激到他连询问声音都压得极低,“你还好么?” 他低垂着头并不作声,稍显凌乱额发挡住了他神情。片刻之后,似乎是终于平复了呼吸,他缓缓坐正身体,抬起沉黑眸子看了她一会儿,神情坚定地道,“我不能告诉你原因。”顿了顿,他皱起了眉,“而且知道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 其实经过刚刚那件事,语琪多少有些内疚,但是他这话一出,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如果并不知道真正剧情,看到他庄重严肃表情你会真以为这背后有着什么惊天阴谋。 他似乎以为她仍是不同意,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视线,片刻之后又将移回了目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盯着她眼睛道,“这样,我们做一个交易。” 次日上午,语琪拿着药和温水走进戚泽房间,看了一眼他身影后回身将来自走廊喧嚷关门外。 戚泽听到声音后回过头看她,一双黑沉锐利眸子嵌苍白瘦削脸上——即使是再冷静理智目光也无法掩去他疲惫神色,那浓重青黑映他眼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语琪这次铭记住了教训,离他不远不近之处便停了下来,皱眉盯着他眼下那两团浓郁阴影看了片刻,挑了挑眉,“昨晚没睡?”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而是答非所问道,“我昨天教你方法用了么?” 提起这个,语琪忍笑点了点头,“那个见谁都求婚患者,我跟他说了你教我话后,果然就再也没来纠缠过了。”说罢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去给那个患者发药情形又脑中缓缓浮现—— ————“护士,你是来吧……你看我长得帅么……你嫁给我怎么样?” ————“好啊,可是我去年欠了一笔债……如果你能帮我还了话,我就嫁给你。” ————“……你欠了多少钱?” ————“不多,三十万。” 不要以为精神病就是傻子,他们聪明地很,那个患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地吃了药,然后身子一扭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低低念起谁也听不懂话。 这个是见效显著,其他几个比较难缠患者按他说得去对付,也都一一轻松解决了,只是语琪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对那些患者情况了如指掌。 回过神来,她看向戚泽,却见他双手抱臂,以一种明显是等待姿态微翘着唇角看着自己,那神情带着一丝隐藏地很好得意。 语琪沉默了片刻,带着一半真心一半试探称赞了一番他方法绝妙——不要怀疑一个佳女配职业素养,即使只有一半真心,她也能让人感受到十足十诚意。 戚泽端着一副漠不关心神情耐心地听完了她不着痕迹又拐弯抹角赞美,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扬了扬唇角,然后干咳一声,漆黑瞳孔带着满含成就感笑意看向她,面上却仍是冷静持重表情,声音也淡淡,“你有什么想问我么?”似乎是发现这样问太过刻意,又速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帮你指点一下迷津。” 此刻那双黑沉乌润瞳仁定定地看着她,像极了等待着投喂大型犬——让人几乎以为他身后多出了一条晃动着毛茸茸尾巴。 即使不为任务,这样眼神之下语琪也不忍拂了他意,皱眉思索了片刻,才戚泽充满了暗示性目光下犹疑着问,“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方法?” 似乎没有问到他想要点上,戚泽不耐地挑了挑眉,语速飞地道,“分析他病历,然后找出他弱点,从而攻克——这么简单事情也需要问?” 虽然语琪完全没有理解其中简单哪里,但她还是迅速抓到了这句话中重点,“病历?你是怎么看到他们病历?”像是戳到了正确按键一般,她觉得自己似乎看到戚泽漆黑瞳仁蓦地一亮,仿佛是游戏中所出现评价。 戚泽微微抬了抬下巴,虽然眼中含着明显得意,但他面上却仍是轻描淡写,似乎颇为平静地道,“我入侵过这里系统,所有人病历我都看过。”看到她瞬间瞪大双眸,他似乎像是接受了什么赞扬一般勾了勾唇角,只是转瞬间又沉下了脸去,“只是那次之后,戚炘没让我碰过电脑。” 语琪强忍住笑意,偏过头去看了一会儿墙壁,这才回过头来,干咳一声,将手中药和水递给他,“把它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戚泽皱起眉,死死盯着她手中白色药片看了片刻,缓缓抬起深邃眸子看她,“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并没有精神方面问题。” 语琪笑了笑,镇定自若地撒着谎,“是啊,所以这些都是镇定安眠药物——你看起来确很需要休息。” 他看了她片刻,不为所动地冷静指出,“其他确是有镇定安眠作用,但这两片是利培酮,抗精神类药物。” “……”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交易就是——语琪帮他做暗探去偷窥医生,然后夏陌陌来找医生时候迅速通知他,而他则教她怎么应付这一帮子难搞精神病。 → → 蠢萌二人组幼稚约定,其实应该再加上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类噗哈哈哈哈哈。 戚泽这个小神经病憋不住,套用不知道哪本同人小说里一句话,天才通病就是需要掌声和观众,他们秀完智商了之后必须要有人捧场,不然就会超级郁闷。 → →所以天才都是蠢萌! 上一章留言小天使都是我美丽女神!跪舔你们一万遍!!!!!!!! 这辈子爱就是你们了!!!!!!! 不过只留一次那是一夜情,真正爱是持久!所以说,你们要坚持留言啊!!! 用留言撸硬我我好空虚~~~~~~~~~~来嘛来嘛来嘛~~~~~~~~~~~~~~来来来~~~~~~~~~~~祚 ,我决定把难度调低些,让语琪容易点儿也让我容易点儿,下一个故事语琪重归女王范→ →看她怎么忽悠小神经病,他们两个相处模式大概是这样—— “我脑子没有问题,我是被人谋害——请你协助我逃离这里。” “你先把药吃了我就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等一下,你自相矛盾了——你坚持让我吃药是认为我确患有妄想症,但是你又说帮我逃出去说明你相信我是正常,你到底是怎么想?” “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不吃药我会被扣工资。” “我明白了。” 66、攻略精神病反派【4】 戚泽线条优美唇角紧抿成冷淡弧度,金色阳光之下,他苍白清秀脸庞像是薄冰雕成一般,有一种冰冻透彻美感。 那漆黑瞳孔中闪烁着一种冷峻光泽,这样眼神使得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疗养院中病人,而像是个孤僻艺术家,古怪思想家或者哲学家之类。 “我分辨谎言能力并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被随意敷衍。”他微微移开视线,像是冷漠拒绝,也像是孩童赌气,“我从来不喜欢被欺骗,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我很抱歉……我只是——” “为我好?”他冷淡地打断了她话,却仍是不看她一眼,“所以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所谓正常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就强加到别人身上,野蛮而粗暴。” 语琪将水放到一旁,安静地站原地看着他——很显然,他动怒了。 ‘你们这些’这四个字一出来,就等于将她划到了对立面上,只是他这句话中恐怕不仅仅是针对她,听语气似乎涉及面还挺广,不然不可能用上‘你们’‘这些’这种代表着一个群体词语。 所以,与其说是她行为触怒了他,不如说是他因多年来所积攒种种不平而迁怒于她。 或许作为一个从小便智商远高于常人天才,不仅仅意味着优秀与荣耀——他们无法理解正常人世界,就像是常人无法理解他们世界,但悲哀是,正常人永远占据大多数,所以天才多数免不了被扣上‘怪异’‘不合群’等等字眼,而这些等于逼迫他们改变,逼迫他们接受正常人思维,正常人规矩,正常人行为模式。 语琪可以理解他对此所感到不平与愤怒,或许还有委屈什么,所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靠一旁墙壁上等待,等待他情绪平复下来。 片刻之后,他眼中翻涌着情绪渐渐沉淀了下来,但是却仍是别着脸,不愿看她。 看他似乎平静了许多,语琪才开口,声音和神情都颇为认真,“我为刚才行为向你道歉,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不该用谎言来达到目,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 首先,诚恳承认错误是道歉时先要做事情,果然戚泽虽仍没有转过头来,脸上冷硬线条却缓和了一些。 “只是,戚泽,我也有我难处……作为朋友——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话,我不想逼你,但是作为这里护士,督促你吃药是我职责,如果无法履行,那么就是我没有到一个护士责任,或许会被上级责罚,或许会被扣工资。”到底会不会被责罚扣工资语琪不清楚也不乎,而她这么说唯一目就是博取同情,虽然戚泽绝非一个好相处人,但就像戚炘说得,他嘴巴有些讨厌但是心不坏——而这样人往往吃软不吃硬。 求谅解出乎意料地有效,戚泽沉默了片刻,便低垂下眼睛做出了退让,“让他们给我注射针剂吧。” 于他而言这样退让已经很难得,语琪有些感动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对方思维不同之处,明明已经同意了,但他偏偏要选择一个于他而言尴尬也被动方法。 她不敢再劝他吃药,只是他转向自己时候低头暗示性地看了看手中药片,然后抬头看着他。 戚泽皱了皱眉,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意思,他压低了视线,缓声道,“我永远不会吃药——那等于间接承认了他们口中‘妄想症’。而被注射药剂,只能说明他们认为我有‘妄想症’。”顿了顿,他抬起漆黑双瞳看她,观察了一会儿她表情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算了,你不会理解。” 多年从事这一行直觉告诉她,这次矛盾其实是个契机,表现得好会从此被纳入他认可小圈子,表现得不好就会被看做另一边阵营‘所谓正常人’,他们‘交易’仍会继续,但是他不可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种时候聪明做法是让他觉得你跟他一样,你们同病相怜,你们一样不被理解,你们站同一战线,然后他便会不知不觉之间把你当做同样受迫害‘自己人’。 所以语琪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迅速地编造起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悲惨故事,为了使得他能够理解,她特意选择了比较学术领域,“其实我明白……高中一场数学考试,我用了一种特殊且简便方法做出了后一道题,但是老师认为我没有按照他教方法做,给了我一个叉。后来他让我们订正,我仍然把我方法重抄了一遍交了上去——”她笑了笑,“我知道我或许会得到第二个叉,但我还是那么做了……因为我知道我答案是对。” 戚泽一脸认真地听她说完,然后皱了皱眉,“然后呢?他给了你一个勾,还是叉?” 他显然相信了她编造故事,眼底带着不易察觉同情,这让语琪心中莫名生出了些内疚,但是她仍然看着他眼睛,继续下了一记猛药,“他没有给我勾,也没有给我叉……他认为我是故意和他作对,所以那天他叫来了我家长。”说罢她‘故作坚强’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缓缓移开了视线。 戚泽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之前不愉,他犹疑着开了口,“这种时候……是不是人们通常会说些安慰话?” 听到这句话,语琪知道自己计划已经成功了——这样计划其实也只有他身上实施才会成功,如果换了别人,只会把这个多年之前事情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只有他会十分认真地对待这事,并且觉得她遭受了莫大伤害。 即使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编造谎言,语琪此时此刻也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就像他所说——由于不常和人打交道关系,他并不能很好地分辨谎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被随意敷衍。 虽然她内心其实很尊重他,也没有任何敷衍他意思,但是利用了这一点却是千真万确。 沉默了片刻,她心不焉地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罕见不状态当成了因难过而神思恍惚,戚泽眼中同情深了些,他垂下眼思索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地坐起身来,“我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但是戚炘说过,人难过伤心时候,一个拥抱比什么都管用。” 语琪听到‘一个拥抱’时候完全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反应了许久才干咳一声,“……什么?” 就她开口询问时候,戚泽已经站起身朝她走来。 由于异常削瘦缘故,他看起来显得格外颀长,漆黑额发和苍白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因为逆光,他眼底浓浓阴影和憔悴神色都被金色阳光掩去,一片模糊中只能辨认出他高挑瘦长身形和清秀面部轮廓。 语琪怔怔地站原地,看他走到自己面前一米处停下。 戚泽有些笨拙地张开双臂,隔着将近一米空气朝她虚虚地环抱过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十根手指隔空探过来,却仅能搭自己肩膀上——不是长度不够,而是他们之间隔得实太远。 内疚与好笑心中交缠,语琪却觉得自己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 死死地盯着自己按她肩膀上双手,戚泽面上现出了些微窘迫神色,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进行什么艰巨尝试一般缓缓地朝她挪近了一小步。 语琪看到他双眉立刻皱起,沉黑眼底闪过一丝不适与紧张,似乎是这过近距离让他感到颇为不安,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压力一般。 看他这般模样,她不忍地开口,“其实——” 还未等她说出第三个字,他似乎已经难以忍受两人之间距离,像是崩溃一般猛地收回手后退了几步,清秀双眉狠狠皱起,像是自我厌恶一般垂下双眸死死地盯着地面看了片刻,然后转身步走到床边,将床上叠地整齐被子一把抱起。 语琪看他抱着被子重朝自己走来,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下一秒,又厚又重雪白棉被便被塞到了她怀里,戚泽以一种学术讨论会上发言权威语气低沉地道,“把自己裹起来,你会觉得好很多。”顿了顿,像是怕她不信一般,他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我试过。” “……”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考据党放过我qaq!我就是个写小女票文,看到不合理之处笑笑就过了不要认真嘛,大不了当成文学处理或者架空,都像现实精神病院一样那对我太残忍了→ →对我和小神经病都宽容些嘛女神们,虽然是精神病但我们也要谈恋爱…… 现没笔力只能这里解释分析情节弱逼作者来跟你们谈一谈——戚泽虽然患了妄想症,但是他逻辑还,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药都是严格按照医嘱开,所以他没有怀疑语琪是被派来害他,这也体现他那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当中,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人交往方面是很有大不足,所以对此一直很敏感,患病后是如此——这就像是一个色盲,他很介意别人拿他分不清两种颜色故意逗他取笑他——一个人越是没有自信领域,他越是敏感紧张没有安全感,所以十分介意别人欺骗,这个你们应该可以理解。 不过不吵架情侣不是好情侣!其实跟语琪这种人你永远吵不起来,她永远等你气消了然后上来诚恳认错,把你心头气浇灭一半之后开始不急不缓地跟你各种语重心长,摆事实讲道理,不把你说服就把你烦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结尾处语琪心理是这样:=口=!!! 我要留言嘛!!!用留言抽打我!!!给我留言给我爱嘛!!!缺爱妹纸需要留言浇灌啊!!!浇上一段时间就会开出爱果实哦!!!上面会长出一个妹纸狗头哦!!!行动啊!!!留言嘛!!!!礀这剈考资料)。 无论如何,为了今天得这样晚……我表示抱歉。 不过小神经病很萌不是么?!兄弟两太萌了卧槽语琪好碍眼啊插进去干什么 67、颜步青番外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题记 不知道出于怎样心理,即使是语琪离开后,颜步青也没有将别墅变回原来阴森幽冷样子,甚至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绕着别墅漫无目地散步,有时一株普普通通白花前一站便是一整个上午,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沉默地站那里,从日出东方到艳阳高照。 她身体被他放床上,保存得很好。有时他仍会来她身边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或者靠着她睡上一晚。 自从语琪离开后,他一天比一天安静,渐渐变得经常性地发呆,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尤其是脑中那些关于她记忆。 即使如此,他偶尔也会无法控制地想起一些事,想起她第一次踏入这个别墅时被风扬起裙摆,想起那天她弯腰捡起被他碰落钢笔,想起许多个长夜她温热体温,想起她第一次伸手握住他手腕时颤动眼睫,想起她毫不犹豫脱下递来外套,想起很多很多他本以为早已忘却瞬间。 其实……所谓思念,不是日思夜想,而是你拼命地想要忘却,却仍然会不经意间想起曾经相处画面。 有时候他也会梦到无比真实得情境,梦到她披着薄薄毯子站窗前,眉目依稀是初见时模样,面容鲜活到残忍地步。她仰着脸,微微笑着看漆黑夜空,冷白月光幽幽地笼她身上,一切都清婉而宁静。 他从来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陪她静静地站着,看窗外幽寂冷邃天空,直到一晚过去,晨光熹微。 醒来时候房内总是弥漫着令人窒息寂静,总要沉默许久才能面对窗前一片空荡。 …… 无数个日夜就这样过去,渐渐,关于别墅闹鬼传说不再,偶尔路过游人只会感慨一番这树林中花竟开得这样纷繁漂亮。 这一日,颜步青如往昔一般坐床旁,怔怔地看着她仿佛安睡侧脸出神,却忽然感到有人闯入树林。 他眸色暗了暗,漂亮瞳仁中像是覆上了沉沉阴霾。 闯入者是个喜爱旅行女孩,途经此地看到掩映一树树如雪繁花中别墅颇为好奇,便下车前来看看。 如果没有语琪,或许偶然闯入女孩和清冷俊美幽灵之间会发展成一段带些传奇色彩浪漫故事,但是不幸是,现她颜步青眼中只是一个需要除去闯入者。 他出现她面前时候,女孩正踮起脚从树梢上折下一根缀满了繁花树枝,感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只看到细碎雪色花瓣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一个颀长高挑身影穿过重重花雨缓缓走来。 女孩不知不觉便放缓了呼吸,她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却不知道自己该上前一步还是转身离开——他有一张令所有女子都无法拒绝脸,清俊雅致像是画中人物,身周又带着一种远离世俗尘嚣气质,仿佛冷白月色下静静绽放神秘幽兰,带着致命吸引力。 但同时,他眼中深重戾气和几近完美脸上毫不掩饰薄怒则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欢迎她。 深深惊艳过后,淡淡失落随之而来,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颜步青视线缓缓落她手中折下枝条上,本就含着不悦眸中又涌出森然怒气,冰冷杀意瞬间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女孩感到了危险,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仍然被他一把捏住了喉咙脆弱部位,眼看她喉骨便要被他一把捏碎,树林深处却又响起一个轻缓脚步声——真正语琪离开这个世界时候,同往常一样将记忆都复制了这幅已经失去生命身体之中,而颜步青刚刚升起杀意则唤醒了她复制体,本来人死不能复生,但借着他日复一日输到她体内力量,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 听到那脚步声瞬间,颜步青动作便猛地滞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缓缓回过头去。 纷繁花瓣似雪落下,微笑着黑发女孩踩着一地雪色缓步走近他,眼神宁静温柔一如往日。柔软阳光下,她周身都仿佛被渡了一层柔和光晕,衬着她唇角浅笑,愈发显得平和温婉。 颜步青眼中戾气随着她走近而缓缓散去,捏着女孩喉咙手也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眸中神色复杂难辨。 仅仅是看到她向自己走来,他便觉得自己几乎难以呼吸。即使是努力将一切都保留她离开时模样,他也从未想过她还会再次对自己微笑,一种难以言喻酸涩感不知何时攥住了心脏,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语琪他面前停下,缓缓仰起脸,目光眷恋而温柔地落他脸上,仿佛妻子看着分别已久丈夫。她看着他眼睛,唇角牵起一抹柔软浅笑,他仍然沉默无言时候缓缓抬手抱住他腰,低声轻叹,“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响应你们号召,此故事he,只是本作者喜欢虐恋情深意图报复社会,所以这个番外前面比后面好看…… 我正努力码末世章节,争取今天再来一~~~搞个双什么玩玩~~~ 话说好爱你们啊,有妹纸翻箱倒柜向我倾情推荐好用狗皮膏药,真是好贴心,贤妻良母典范!嫁给我!!!话说我膝盖还是疼不姓伏…… 因篇幅所限,国庆节这七天每天感谢十个给我投过地雷妹纸!!! 你们都是我大饲主!!!求跪舔裤裆~~~~~~~ 喵大王驾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7 13:15:48 酱油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8 22:51:21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8 23:8:43 宝山留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9 19:2:6 eail12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1 9:59:18 酱油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13-9-13 2:8:57 iv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13:16:41 lzzz_爱绿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4 16:51:4 颜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59:23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15 1:8:54【四爷真是好男人,好喜欢你qaq 68、攻略精神病反派【6】 戚泽不说话时候,你会觉得这个黑发青年瘦高、沉静、无比英俊,像是深夜中灯塔,沉稳可靠。 那双黑沉瞳孔中永远泛着理智而冷静光芒,配上他清秀斯文五官,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学术气息。 ——但是当他一开口,那么所有美好表面幻想便会瞬间破灭,那种令人哭笑不得本质立刻破土而出,让你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其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不止是莲花,还有某些泛着中二气息天才——比如戚泽。 跟他一起相处时间越多,语琪对此感触便越深,尤其是自那天他单方面地宣布她是这个疗养院中智商第三高人起,这种感觉是日益加深。 如果可以,语琪其实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将自己当智商低下小护士看,至少那时他眼中,一个蠢护士是不堪大用,所以他就算想出什么可怕计策也与她无关。 但是现,他那颗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脑子中一旦冒出什么古怪想法,总会第一时间告知她,然后便开始不厌其烦地催促她去实施,比如此时此刻—— 戚泽十指交叠,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一种谋略家气息,“夏陌陌那个女人不知道做什么小动作,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语琪看他一眼,无奈地附和,“你说得对。” 他斜睨她一眼后收回了视线,“既然由于你无能,我们暂时无法了解到她动态——” “等一下戚泽——这不是我能力问题,而是你那个方法不可能实行。”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还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去买你那个什么型号望远镜时刻监测她一举一动。”顿了顿,她忍不住补充道,“而且即使不上班,我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戚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漆黑眼底现出了然神色,“看——你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他冷哼一声,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神情,像是抓到员工偷懒刻薄经理。 语琪看了他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戚泽,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很乐意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事情。但是有事情你真是为难我——” “可我们有过交易——” 知道他下面要说些什么,语琪冷静地打断他,“那只限于疗养院中,这里我可以帮你注意戚医生动态,也会夏陌陌来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其他超出这个范畴以外,我确无能为力。” 她本来以为他听完后,至少会跟自己冷战个几个小时,但是出乎意料,戚泽却根本没有半分不悦意思,他甚至缓缓勾起了唇角,“你意思是,我们交易范围是锁定这个疗养院中?所以只要这里就可以?” 心中浮起一丝不妙预感,语琪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戚泽立刻满意地笑了,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语琪还是顺从地缓缓挪了过去,带些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事?” 依旧是这个位置,一样是一人坐着一人蹲着姿势,同样一米左右距离,只是此时此刻,满含戒备人却从戚泽变成了她,世事实是无常。 听他说了一会儿之后,语琪忍不住打断他,“你让我这里装上红外传感器、监视器还有那什么?” 戚泽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真正意思,或者说他听出来了仍是装作不知道,无论如何,他万分冷静地提示道,“动作监测器。” “……那东西叫什么无所谓……总之不可能。”语琪颇感头疼,“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戚泽,我只是一个护士,我不是这里院长——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院长也很难办。” “——可你答应过我。”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黑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谴责,“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可我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么毫无疑问,我会立刻从这里护士变成这里病人——”语琪无奈地道,“你也说了,我比不过戚炘——而这事就算是戚炘也办不到,你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呢?”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微微垂下眼睛,“是,我高估了你。” “……” 既然达成了劝说目,语琪也并不意他这时不时来一发毒舌,只是她刚要起身,就听到他下一句—— “既然你们都不行,那么只能靠我了。” 语琪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问,“你要干什么?”事实上她想问是‘你能干什么’。 戚泽冷哼一声,颇为赌气地道,“无能人没有资格问我。” “……” 其实即使不问语琪也知道一切,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每天给院长写信要求他加强疗养院安全系统,信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一次比一次危言耸听—— 对于他这种毫无意义行为语琪只当做没看见,他有点儿事情打发精力总比整天胡思乱想折磨她要来得好。 但是她真听他话对此不管不问了,戚泽却又耐不住了,时不时地便她面前将信纸慢悠悠地摊开来,动作幅度比往日大了几倍不说,每写上一两行便要朝她看上一眼。 不得不说,他这招虽然十分刻意,但是确有效,语琪装了两天视若无睹后便不想再装了——这种行为太过无聊,既然他想让她开口问,那么便随了他意算了。 盯着他动作看了片刻,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戚泽唇角便飞速扬了起来,但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又立刻垂了下去恢复了原样——他似乎是想装作冷淡样子,但是很显然,这个尝试上他失败得一塌糊涂。 干咳了一声,戚泽偏过头,颇为‘冷淡’地看着她,“你想知道?” 语琪沉默了片刻,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多年职业操守还是让她选择了继续配合他表演,“……是。” “真很想知道么?”他唇角笑意似乎憋不住了,就像是一只道行不深狐狸精,怎么都藏不住他身后那条招摇尾巴。 “……”这样毫无技术含量演出太过无聊,她不甚意地点点头,敷衍道,“——我非常想知道。” 戚泽刻意绷紧脸部线条立刻随着这句话柔和了下来,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笑着招招手,“过来——” 看着他一脸‘我有秘密告诉你’样子,语琪颇感无奈——其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倒真是个很容易满足人。 不忍扫他兴,语琪装作感兴趣地凑过去,“什么?” “我问你,你觉得我做什么?”他漆黑瞳孔定定地看着她,亮惊人——又是那种‘戚泽式’满含暗示性但是又看不出到底暗示什么眼神。 “你……写信?”当下意识地将疑问语气用上时候,语琪觉得自己似乎是这里呆久了,脑子也有些不正常——不写信他还能干什么?画设计图纸么? 戚泽一脸恨铁不成钢表情看她,“不准确……我不止是写信。” “……那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却仍然用那种眼神死死盯着她,随着时间流逝,他看她眼神渐渐变成了死死瞪着,仿佛力气用得大些就能将眼中信息传递到她脑中一样。 语琪默然良久,兴趣索然地道,“……诅咒夏陌陌?” 此话一出,戚泽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像是看着一根不开窍朽木一样看她,“那是封建迷信!你要学会用科学眼光看待一切——”顿了顿,他压低了嗓音提示道,“看过《肖申克救赎》么?” “看过……有什么关系么?”刚问出口语琪便想到了一些不能算作联系联系,她迟疑地开口,“你是说……他也写过信?” 戚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教会一个智障怎么做一加一等于几算术题,“你终于想到了——” 语琪挑了挑眉,“你意思是——他给州议会写信申请建设图书馆经费结果成功了,所以你觉得你也会成功?” 戚泽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觉得会有用么……而且就算肖申克后成功了,他得到也不过是两百美元和一些捐赠图书,而你却是向院长要求装那昂贵得近乎天价安全系统。”语琪试图将正常人常识灌输给他,“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戚泽。” 出乎意料,他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完全是两码事。” 语琪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他——她开始怀疑他‘两码事’和正常人所指‘两码事’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要知道,肖申克每周只写一封信。” “……所以呢?” “而我——”戚泽勾起唇角,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她面前悠悠然地晃了晃,“我每天都写三封。” “?” “从频率和力度上而言,我可是远远超过他。” “……” 作者有话要说:【颜颜说想看拥抱,那么下一章就抱一个来玩玩吧~反正身为伟大作者,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 话说今天英语课上,蠢比我转过身去问后面男同学presentatin进行到第几个人了……他说不知道,大概十几个吧,好像是轮到历史系了……我震惊地看着他,心想不要是劳资啊劳资毛都没准备……结果下一秒,我们英语老师操着带着浓浓英语味儿中文道,“下一个,xxx。” 我和那个男同学同时愣住,然后他噗一声笑了,我砰得一声崩溃了…… tmd!!!!!!!!!!!!! 后仁慈老师表示让我下节课做pre……我感谢他一辈子qaq 不说了我得去背演讲稿了……妈蛋竟然要求要脱稿……真是哭成狗…… 69、第 69 章 重复之前番外,不要买!!! —— 以下正文—— → →跟你们说了不要买…… 这纯属为了防盗…… 不过就算买进来了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会以多字数正文替换掉。 直到两人婚后,段谨言还是维持着那副温和优雅面具,从不曾表露出他天性中阴狠冷酷一面。 因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够得到语琪‘喜欢’是因为他装出来温柔,如果哪一天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本来面目,她便会离他而去。 只是世事不由人,他越想维持住这温柔面具,就越有人试图挑衅他。 而那个试图挑衅他,是语琪近聘助理张俊。 张俊刚从海外留学归来,有文凭有相貌有风度,刚一进公司就俘获了不少女员工心。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前途还是出自真心,这位助理先生对语琪颇为殷勤,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追求,仿佛不知她已是有丈夫人——或许他敢这样做,就是因为知道她丈夫也是靠着她关系上位,所以自持能力相貌都不弱于段谨言他也生出了这样野心。 段谨言虽然公司中是出了名脾气温和,但说到底他并非真正良善之辈,有人想踩着他上位,他不可能不反击。 这些年来,他不动声色地语琪身边安置了不少心腹,要把一个没有势力没有根基小助理扫出公司是再容易不过事情。不出半月,那位助理先生便明里暗里排挤下灰溜溜地递上辞呈,抱着纸盒子离开了公司。 就这样轻轻松松除去了一个竞争者,段谨言十分满意,几乎一整天面上都带着笑容。 语琪也不是傻子,他做了什么她自然都看眼里。当然,她并不意他这些小动作,只要他寿命终结之前,喜欢人一直都是她且不去找男主女主麻烦就行了,其他她并不关心。 但是段谨言愉实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只好将手中遥控器放下,往背后枕头上靠了靠,装作不知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事么?” 他刚洗完澡,正坐床沿擦头发,闻言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清浅柔和。段谨言不愧是段谨言,说起慌来根本面不改色,“嗯,谈了好久一个单子今天签成了。” 语琪同样是演技派,听到这话面上毫无异色,只是朝他招招手,“过来。” “嗯?”段谨言看看她,还是顺从地上了床,温柔地笑了笑,“怎么了?” 语琪挑了挑眉,并不说话,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动作娴熟地抬手帮他擦着湿发。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体方便她擦,然后不动声色地扯过一旁被子遮住小腿——结婚几年,到现他仍然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腿上烫伤,就如同他一直不肯摘下伪善面具,拿真面目面对她。 语琪装作没看到,只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喜欢张俊?” 段谨言早已不再是曾经段谨言,现他几乎堪比影帝,听到这个问题毫不紧张,只侧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笑,“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语琪瞥他一眼,并不作声,只是继续手中动作,把他头发擦到半干才停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默,段谨言面上虽依旧如常,心中到底开始有些慌张。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终只是无奈一笑,凑上去将脑袋轻轻靠他左肩上,低声道,“你是我丈夫,你不喜欢谁,自然有把他开除权利。”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你……知道?” 语琪轻轻一笑,仰起脸他唇角吻了一下,“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永远不知道。” 片刻之后,段谨言抬起手将她搂住,缓缓将下巴抵她发顶,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试探,“你没有生气?” 语琪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是伸手抱住他腰当做了回答。 许久沉默之后,她听到他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缓慢,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带着青涩,而是岁月流逝中变得成熟醇厚,“语琪。” “嗯?” “谢谢。”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容睿遇见过许多年轻、漂亮、富有女子,但是他从来不曾喜欢上她们中任何一个。 因为即使是再温和人客,有时不经意之间都会流露出一种无意识鄙夷,就像是古代再温润书生,即使他们佩服一个花魁容貌与才情并对她百般殷勤,有时也会潜意识地看不起这些出卖色相女子。 而秦语琪,这个女人走进他生活中虽然总是带着一种不正经轻佻,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她从不曾看不起他,她真正地将他当做平等朋友对待。 这样一个女子,她漂亮、幽默、带着一些大小姐任性却也十分尊重身边人,霸道时候很霸道,温柔时候却也会很温柔,喜欢上她其实是再自然不过一件事。 就算没有那天下午发生事情,他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爱上她,即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都不配。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再冷静理智人也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容睿也一样。 而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不自觉地开始意她对你想法 。 以前,他女人面前表现一向游刃有余——因为他对自己魅力很有自信,所以即使是面对再富有再苛刻人客,他态度也一直是懒洋洋,不温不火,从不试图讨好,也正因为如此,他被许多人客背地里称为‘女王’。 但是自从喜欢上语琪之后,他发现自己她面前开始变得紧张——他害怕自己魅力不再能够吸引她,他害怕做错什么事后惹她厌烦,他害怕哪一天她会觉得自己低贱肮脏…… 而月末时候,那一笔近乎是天文数字钱打入他账户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样心烦意乱,将钱一分不差地还给了她。 语琪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被推到自己面前支票,抬起头朝他笑一笑,“怎么了?你打算炒掉我这个老板另谋职?” 容睿沉默了片刻后故作轻松地懒懒一笑,强自压下内心紧张,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眼睛,“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想话,你会向我求婚?” 任务早已完成,所以语琪忍不住升起了逗弄他心思,“那么你想么? ” 容睿嘴角完美笑容僵硬了,好半天后,他才像是承认什么耻辱之事一般点了点头,然后逃避般地别开了脸。 语琪扑哧一声笑起来,上前抱住他手臂,“那么嫁给我吧,我娶你。” 容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她这样话自然是代表答应,但是她表达方式却不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见他一直不回过头来,语琪是想笑,“这没什么好害羞,所谓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 容睿忍无可忍,“秦语琪!”他是真有些恼羞成怒,许久不见女王气场终于爆发,漂亮漆黑眸子带着凌厉气势,语琪见状连忙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她笑眯眯地道歉,“陛下,臣妾知错。” “……”容睿看了她片刻,终于还是放弃,有些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语琪愣了愣,但还是顺服地挨过去,仍不忘调侃他,“陛下可有吩咐?” 容睿并不作声,只是轻轻捏住她下巴,缓缓低头吻了上去笀术题劭——” 语琪挑了挑眉,“你意思是——他给州议会写信申请建设图书馆经费结果成功了,所以你觉得你也会成功?” 戚泽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觉得会有用么……而且就算肖申克后成功了,他得到也不过是两百美元和一些捐赠图书,而你却是向院长要求装那昂贵得近乎天价安全系统。”语琪试图将正常人常识灌输给他,“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戚泽。” 出乎意料,他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完全是两码事。” 语琪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他——她开始怀疑他‘两码事’和正常人所指‘两码事’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要知道,肖申克每周只写一封信。” “……所以呢?” “而我——”戚泽勾起唇角,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她面前悠悠然地晃了晃,“我每天都写三封。” “?” “从频率和力度上而言,我可是远远超过他。” “……” 作者有话要说:【颜颜说想看拥抱,那么下一章就抱一个来玩玩吧~反正身为伟大作者,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 话说今天英语课上,蠢比我转过身去问后面男同学presentatin进行到第几个人了……他说不知道,大概十几个吧,好像是轮到历史系了……我震惊地看着他,心想不要是劳资啊劳资毛都没准备……结果下一秒,我们英语老师操着带着浓浓英语味儿中文道,“下一个,xxx。” 我和那个男同学同时愣住,然后他噗一声笑了,我砰得一声崩溃了…… tmd!!!!!!!!!!!!! 后仁慈老师表示让我下节课做pre……我感谢他一辈子qaq 不说了我得去背演讲稿了……妈蛋竟然要求要脱稿……真是哭成狗…… 70、攻略精神病反派【8】 “你什么时候把你手臂塞过来?!” 语琪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大概是你被吓得慌乱无措时候?” 戚泽丝毫没有听出她话里话外嘲讽之意,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松开手同时,那种带着优越感高傲神色又回到了他脸上,“顾护士,或许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与人进行肢体接触,任何肢体接触。”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琪面无表情地道,“是啊,我还真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你错,毕竟我不能以要求自己标准去苛责你观察能力——”他挑了挑眉,以自认为宽容体谅神色看着她,“所以我会原谅你这一次。” “……多谢。”多亏多年积累涵养,她才能镇定地微笑,并且不着痕迹地进行小小反击,“——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松手呢?”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仍抓着她手臂一样,触电般地猛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他这副模样,语琪满意地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戚泽借着腿长优势三步作两步地跟了上来,并且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小小插曲,像是颇为她感到担忧一般偷偷瞥她侧脸,“你说你前天巡夜时候制服了他,一个人?” 朝着迎面走来一个护士点了点头,语琪随意地应了一声。 戚泽看她眼神立刻不对了,像是看一个犯病了却不自知精神病一般,“你确定?你一个人,单独制服一个一米九壮汉?”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骗他必要。 戚泽立刻停下了脚步,“你该去找戚炘谈一谈。”顿了顿,他似乎是不想太过刺激她,用自认为比较委婉表达方式低声道,“我不想未来某天早上发现你就睡我隔壁床上。” 虽然他说得十分奇怪,但是凭借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她还是迅速理解了他这话背后意思——他让自己去找戚炘看看,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脑子出问题变成了他病友。 语琪无奈地转过身看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戚泽,你住是单人房——就算我哪天真疯了也不会睡你隔壁床。” “确是这样。”他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些微同情看她,漆黑双瞳中清楚明白地写着‘你真可怜’几个字,带着明显安慰语气道,“这样好了,等那天到来时候,我会跟戚炘说一下,你可以住到我房间来。” 他用是‘等那天到来时候’这种表示必然会发生句子,而不是还存有疑问‘如果有那天话’……语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 然而这短暂停顿则让戚泽重回了原本问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如果你真是一个人将他压制住话,那么你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一处伤——你应该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内伤。”说这话时候,他满含同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默然片刻,她无奈地看她一眼,“……我会考虑你建议。” 戚泽这才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沉思片刻抬眼看她,“需要安慰么?” 虽然他表达关心方式颇为生疏,但是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想到上一次他所谓‘安慰’,语琪强忍住笑意道,“……是指你被子么?” 他依旧不能理解她真正意思,皱了皱眉,“当然,如果你想要话我可以借你——不过我觉得你需要不止一条被子。” 她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那么你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事情,于他而言却像是刻意为难。戚泽沉默了片刻,才颇为严肃地抬眼看向她,“让我考虑一下。” 语琪随意应了一声,余光却观察另一边让她意情况:刚才那个跟戚泽走廊上对视过患者此刻正拿着杯子开水房倒水——这本来该是再正常不过一件事,但是他脸上不自然表情却让她心中浮起一种不好预感。 接了满满一大杯开水后,他缓缓转身,捧着杯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妙,语琪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有个患者向我们靠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正仔细考虑是否要给她一个拥抱,听到她声音后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面部神经也像是瞬间坏死了一般,“……是那个一米九家伙?” 语琪摇摇头,“不是,是刚才被你怀疑为是夏陌陌一伙那个患者——现你慢慢地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只有不刺激到他,你就不会有事。” 戚泽紧张万分地看她,“那你呢?” 她闻言一怔,虽然视线仍然紧紧锁定那个患者身上,唇角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笑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小心——” 戚泽话还未说完,那离两人还有数米远患者却猛地往前两步,扬起手中茶杯就将滚烫开水朝他们泼去。 背对着他戚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语琪也同样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开水已经泼了出来,就算提醒戚泽躲开也来不及了。 想也未想,她猛地扯过戚泽一条手臂,将他往自己方向狠狠一拉,同时飞速侧过身狭窄过道腾出可容通过空间,他被自己拽到身侧时果断地按着他肩膀往身后用力一推—— 一连串动作几乎瞬间便已完成,等那个患者扑到面前时候,戚泽已经被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但代价是一部分开水泼到了她肩膀上,足以烫伤皮肤高温带来宛如火燎疼痛。 依靠着前几次任务经验,她忍着肩膀处火辣辣痛楚,干脆利落地几下制住了那个患者手脚,并猛地反身,将他整个人死死压了墙壁上。 赶来几个医护人员立刻扑了上去,将试图挣扎患者压制住。 语琪从一群白大褂中退出来,捂着肩膀飞地朝洗手间跑去。身后患者、医生和护士声音渐渐远去,她冲到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大,也顾不得脱衣服,直接将肩膀凑到冷水下面冲起来。 沉默了片刻,她盯着水龙头低声道,“那站着干什么?” 不知何时站她身后戚泽上前一步,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镜中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语琪抬起眼,透过镜子反射看向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低低声音身后响起。 “……疼么?” 皱了皱眉,她关掉水龙头直起身,“有点,但比刚才好多——”话未说完,他便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她,别扭而不自然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后背,动作笨拙得要死。 但是你能感觉得到,他努力地试图安慰你,用对他而言无比艰难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达成,不辱使命。 上一章我成功地颠覆了情节,将之改成了——这样不正常文竟然还有人愿意看真是奇迹啊…… 这一章我再次成功地颠覆了情节,将之改成了坑爹剧情…… 神展开小公主妹纸~~~~~~~~~~~你值得拥有!!!!!!! 71、攻略精神病反派【9】 语琪一时之间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弄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跟别人进行这样亲密肢体接触对他而言是多么艰难一件事,有些感动同时不免生出了几分‘圣宠来得好突然’错愣。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戚泽式”拥抱实是太僵硬了——他虚虚地环抱着她,除了掌心和她背有所接触之外,他身体其他部位都同她保持着两三厘米左右空隙,如果不是深知他情况,语琪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甲肝乙肝患者之类。 他像是机械人一般以一种明显不自然姿势拍着她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神经绷很紧,每时每刻都想逃离,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这个行为。 虽然颇为同情他,但是语琪还是不想就这样简单地错过这个难得机会。她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那半远不近距离缩减为零,然后张开双臂搂住了他腰。 一瞬之间,他浑身上下肌肉都仿佛被石化了,硬邦邦地像是大理石雕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他手臂有些微颤抖。 如果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背景,他们可以直接去扮演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戏码,只不过需要进行一□份对调——语琪感觉自己就像是欺负一个极度害羞黄花闺女一样欺负戚泽,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浮起了莫名负罪感和歉疚感。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硬起心肠,缓缓地将双臂收紧,让自己跟他紧紧相贴一起。 这个太过亲密动作显然有些刺激到了戚泽,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想要逃开,却因为腰被她抱住而动弹不得。 语琪紧紧抱着他并不松手,强忍住笑意故意道,“不要动,我肩膀疼。” 这句话魔咒一般轻而易举地平复了他微小挣扎,戚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硬而不自然地任她抱着,动也不敢动。 语琪得寸进尺,轻轻地埋首于他胸前蹭了一蹭——戚泽上身触电一般轻抖了一下,她几乎可以想象地到他现表情,不由得下意识翘起了唇角。 戚泽却不知道她此刻内心,只单纯地以为她是因为被烫伤疼痛而来寻求拥抱与安慰,根本不敢推开她,只像是触碰什么有毒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拍着她背——如果非要描写一下这种状态话,那么他就像是个满含警惕食草动物给一只凶猛狮子或老虎顺毛一般紧张兮兮。 “你……怎么样了?”他声音干涩地低声问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担忧。 其实开水房提供并非沸腾开水,而仅仅是温度比较高热水,再加上那个患者端过来路上经过了一定散温,所以被烫程度不是很严重。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择手段地夸大伤情会比较有利——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环他腰后双手紧紧攥住了他衣服,像是无声地忍耐疼痛。 单蠢戚泽没有得到她回答,下意识地心中将她病情严重化了数倍,顿时变得紧张无比,“我这就去让戚炘拿冰块过来——” 如果他真去找戚炘那就尴尬了,语琪咳嗽一声,缓缓松开手,“好多了,就是隐隐有些火辣辣感觉。” 她话音刚落,一个护士便急匆匆地捧着一个冰袋过来了,说是刚才看见她好像被烫到了。将冰袋递给她之后,那小护士又飞速地偏头看了一眼旁边戚泽,低下头她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 等那护士走了之后,语琪将冰袋按自己肩膀上,解释道,“她刚才跟我说,院长不让我再给你笔和纸了。” 戚泽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颇感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什么?” 语琪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他意思应该是——让你别再给他写信了。” 戚泽沉默了片刻,就她以为他又要想出一些奇怪办法时,他却猛然皱起了眉,像是被奸猾小人所陷害忠义大臣一般愤然道,“狡猾老头!” 这次开水事件终被认定是一场意外——其实它也确就是一场意外,毕竟这里是精神疗养院,病人一旦犯病出现攻击性是很正常事情,这里每个护士和医生都或多或少地受过伤,甚至曾经还出现过医护人员被患者打死情况。 所以语琪烫伤并非多大事,她唯一得到只有几天带薪休假——但为了完成任务考虑,她并没有接受这个休假,仍然是照常上班。这样行为深深感动了护士长同志,她说她从未见到过像语琪这样热爱这份工作护士,并且号召小护士们学习她敬业精神。 出乎意料是,戚泽也相信这次事仅仅是一个意外,而他是这样解释——首先,如果那个患者是真想要害自己话不会选择泼开水这种无法致死方法,其次,那个患者身手太差太容易被制服了,他们不会派这种蠢货来害自己。 语琪对此表示了赞同,而戚泽则对她工作环境危险性表示了深深震撼——他甚至建议她立刻换个安全些工作。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语琪有些无奈地道,“——换个工作意味着你再也不可能这里看到我。” 戚泽挑了挑眉,“你似乎暗指些什么——” 语琪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是啊,我觉得你舍不得我。” “……怎么可——”反驳到一半时候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皱起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颇有些丧气地移开视线,“可能确有那么一点。”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语琪倒是被他这一句狠狠吓了一跳,她看着他,为这自己也没料到飞速进展而感到暗暗吃惊。 看到她这幅表情,戚泽以为她是肩膀处又疼了,颇为紧张地看着她,“你还好么?”那表情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是个离死不远人。 见她不说话,他便觉得她是默认了,迟疑了片刻后带些忐忑地看着她,“要抱一下么?”他说完这话时候,已经朝她张开了双臂,虽然姿势仍有些不自然,但是已经比第一次要自许多了。 送上门拥抱,语琪自然不会拒绝,比起戚泽紧张局促,她显得无比熟稔自,自然而然地凑上去抱住他腰,将下巴搁他肩膀上亲昵地蹭了一蹭。 戚泽进步一次比一次明显,这次他仅仅僵硬了一瞬,便试探性地回抱住了她——虽然动作仍是不自然得像是关节打不了弯僵尸。 他看不见地方笑了片刻,语琪刚准备松手放过他,却听到那略显低沉声音耳畔低低响起—— “抱歉。” 他语气严肃而真诚,让语琪听得愣了一愣——其实如果他说是谢谢她倒还能理解,但这句抱歉又是从何而来? 沉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去看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戚泽像是不自一般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她视线,拙劣地转移了话题,“到时间了,你该陪他们去做‘娱疗’了。” 语琪挑了挑眉,见他不愿意解释倒也没强逼,重将下巴懒懒地搁他肩膀上,眯起眼睛道,“跟我一起去‘娱疗’吧。” “做那种无聊而又毫无意义事情会降低我智商——” 他说完之前,语琪便甩出了这几天百试不爽杀手锏,“我肩膀疼——” 果然,未出口拒绝又被他全数吞回了肚子里,片刻沉默之后,虽仍是有些不情愿,但戚泽还是看着一旁墙壁低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小戚泽说抱歉是因为他深深隐藏内心大男子主义作祟,他觉得作为男人应该保护好女孩子,而他没有做到,所以觉得很抱歉……这样内疚心理之下他这几天都没好意思对语琪毒舌,几乎到了百依百顺忠犬地步……我可怜他…… 话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木爷变成了四爷一样好男人,不说话只做事,每天一发火箭炮什么真是太甜了qaq由于陛下慷慨投雷行为,穷逼妹纸每天早饭有着落了!陛下臣妾太爱你了!!!让我侍寝!!!】< 72、攻略精神病反派【10】 有事情你破例了第一次就会破例第二次。 即使怀疑疗养院仍有潜藏危险,戚泽后还是跟着语琪去了‘娱疗’,他跟她身后走进活动室神情像极了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金毛,无精打采地被主人牵着狗绳往不喜欢地方去。 推开活动室大门之前,语琪回过身看了看他,明知故问道,“不想进去?” 戚泽皱了皱眉,颇为委屈地别开了视线,神色郁郁道,“我说了,跟他们一起都会拉低我智商。” 不知道是开水事件遗留效果还是他顾念着她身上烫伤还未好,现跟她说话他都不再像以前一般趾高气昂,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软得不行,仿佛一推就能推倒似。 就像现,即使这话里或多或少带着些高傲刻薄,但是用这样近似委屈语气说出来却毫无杀伤力,只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低声哀叫大型犬种。 语琪不知为何心软了,下意识地就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怕你每天呆那个房间里会闷,所以才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如果实不喜欢话,你就先回去吧。” 这句话一出,戚泽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她表情像是看救苦救难观世音,语琪甚至出现了他正飞速朝自己摇晃毛茸茸大尾巴错觉。 “……真这么不想去啊——其实那些患者有时候是很可爱。”语琪尝试着作后说服工作,“只要他们不犯病,都是很好相处一群人。” 听到‘可爱’这个字眼时候,戚泽不以为然地移开了视线,漆黑眼底有隐藏得很好高傲与不屑,但他没有说半句反驳话——可见他要是想收敛一些飞扬跋扈性格是完全做得到,只是以前他不想这么做罢了。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当然,他们只是‘有时候’可爱,而你我眼里是‘一直’很可爱。” 被形容为一直很可爱戚泽闻言一点儿也没有高兴意思,他略带恼怒地回过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却又沉默了,只有眼中带着无声抗议。 啰嗦起来长话连篇不带丝毫喘气人自然不会就这么词穷了,语琪猜测他是想像以前那样那样反驳自己再毒舌一番,却因为某些不明原因终选择了沉默。 挑了挑眉,她疑惑地看他,“怎么不说话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他此刻神情话,那么就像是控诉负心汉或者薄情郎一般,满眼都是‘你辜负我一番苦心’大感叹号。 语琪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了冷静,干咳一声后开口,“你到底怎么了?” 戚泽瞪她一眼,语速飞地道,“怕影响你情绪不利于伤势,我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是没办法,这是你逼我——你对于‘可爱’这个词胡乱运用让我忍无可忍——康拉德洛伦兹曾对可爱定义提出了科学根据——可爱通常被用来描述婴儿特征体态和脸孔,或者婴儿心理特质例如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等等——形容那些精神病不需要用到这个词,只用‘愚蠢’就可以完全概括,除此之外,你竟然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 语琪眨了眨眼,坦然无比地看他,“不行么?” “——你眼里我长得像婴儿?!”他满脸都写着‘你侮辱了我’几个大字。 “不……只是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似乎你大多数都符合。”她悍不畏死地笑着答道,同时赶他炸毛之前飞速安抚,“不过我所谓可爱和那个康什么兹定义不一样。” 他不作声,只以一种十分不赞同目光看着她。 语琪移开了目光,轻描淡写道,“其实‘可’这个字也表示‘值得’,例如可怜、可悲、可贵等等。” 戚泽迅速地从她意味不明语句中提炼出了真正含义,他哼笑一声,“可爱是值得爱?”顿了顿,他没好气地道,“所以你意思是你爱这些精神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语琪按下门把手,回过头微笑道,“不止他们……还有你。” 戚泽表情瞬间就不对了,那种神情是难以言喻古怪,他看向她眼神几乎像是看一个口出狂言疯子。 语琪并不理会,只问自己意问题,“所以,现你是要反悔回去,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 他沉默了片刻,只别扭地答了一句,“我一向言而有信。” 语琪笑了笑,随意地一手插口袋一手拉着他走进了活动室,并用背部将门轻声合上——或许是近过多肢体接触已经让他产生了‘免疫能力’,她拽住他手臂时他仅仅僵硬了片刻便放松了下来。 听到声音,许多患者都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或茫然或兴奋或呆滞目光都汇聚过来,好他们只随意地瞥来了一眼后便继续自己事情,原本喧闹气氛只安静了一瞬便重吵嚷起来。 戚泽像是一只竖起了背毛猫一样警惕地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并且下意识地缩近了和语琪之间距离。下一秒,她听到他声音耳畔响起,带着些微紧张,“你要知道——面前这些人每一个都可能突然站起来泼你一身开水或者咬下你一块皮来。” 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室内,寻找可以加入项目,“他们病情现很稳定,突然发病情况只会偶尔发生——而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我们和医生都会迅速采取行动制服患者,你不用太过担心。” 戚泽也同她做着一样行为——四处查看,只是和语琪不同,他浑身紧绷且无比警惕,配上他颀长身形尤其像是非洲大陆上那些乐衷于站岗放哨猫鼬,“不用担心?你所谓‘偶尔发生’仅仅一天之前就刚刚发生过——”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率先朝一张空着乒乓球桌走去,随手从一旁拿来了两个拍子和一个球,抬眼去看他,“会打乒乓么——不会话我可以教你。” 他闻言速地勾了勾一边唇角,露出典型轻蔑表情,“你质疑我能力?” 此时此刻他显然忘记了警惕周围,上前接过她手中球拍和球绕到球桌另一边站好,以一种奥赛冠军权威语气语速飞地科普道,“一个高质量发球,需要速度、旋转和落地配合——这其中有许多技巧,比如要制造较强旋转,你需要用球拍合适部位去触球……” 他这样滔滔不绝且看起来十分专业陈述下,语琪不免愣了一愣——她原本以为他这样高智商人体育方面一定很弱,但现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乐于表现了,她也不能无动于衷,至少也要表达出一些赞赏之意。 他长篇大论稍作停顿片刻,语琪抓紧机会插了一句话,“戚泽,你看起来对乒乓球非常擅长,这实是出乎我意料——” 戚泽得意地看她一眼,自以为不明显地抬了抬下巴,故作矜持地速微笑了一下。 “……”语琪看着他那个怪模怪样笑容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自然道,“那么我们这就开始?” 他挑了挑眉,“谁先发球?” 她视线移到了已经躺他手心黄色小球上,默然片刻,“……你先吧。” “好吧,既然你坚持——”他以一种自以为十分优雅实则有些奇怪姿势微微颔首,像是向她致意,语琪不明所以之下只好沉默地看着他。 谁知道他停顿了两秒,又朝她颔首,漆黑眼底满含戚泽式暗示意味……怀着一种复杂心情,语琪试探性地学着他样子轻轻颔首……其实两人所不知道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整个活动室焦点,所有患者都像是看动物园里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而见她照做,戚泽眼中立刻现出赞赏之意,顿了顿,他偏过身子像是个十分专业选手一样摆好了发球前站姿,还不忘提醒她一句,“我要发球了,看好——” 虽然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但是语琪还是不希望输太过惨烈,只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动作——他握球手往上抬起……然后猛然顿住。 她疑惑地抬眼去看他,却见他绷紧了脸部肌肉颇为严肃地看着自己,“现,我真要发球了——” “……嗯。” 她重变得聚精会神注视下,戚泽咬住下唇,然后猛地抛起球,一挥拍子—— ——球拍和球空中交错而过…… 语琪:“……” 戚泽皱了皱眉,像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失败——他迅速瞥了一眼对面语琪后弯腰捡起滚到一旁球,故作镇定道,“小小失误……再来一次。” 刚才被他那一长串专业性叙述给蒙过去语琪现差不多知道事实是什么了——大概他曾经看过这方面理论书籍或者技巧总结之类,以他智商和记忆能力把这些内容记下来再容易不过。 简单来说,乒乓球这个领域,他或许是一个十分优秀理论家,但绝对不是个实践家,估计连七岁小男孩打得都比他好——至少人家不会连球都碰不到。 但该给面子还是要给,语琪沉默地站原地看着他,并不作声——而这时候,她放松下来同时才意识到几乎所有患者都看着这边…… 而对面戚泽则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目光中心,像是跟乒乓球对上了似,一次又一次地抛球、捡球、抛球、捡球……不知道是不是天才小脑都特别萎缩,他动作看起来极不协调,以至于到了第六次才堪堪打到球……但是根本没能过横网。 ……实是惨不忍睹。 语琪干咳一声,实无法再看下去,“……那个,要不我们去打牌吧?” 戚泽脸色黑如锅底,他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捏着球拍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就像是捏着杀父仇人脖子一般。 沉默了片刻,他冷淡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建议,并且将球拍还给她同时低声道了一句,“这拍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榜单要完不成了怎么办……到星期四之前我还有将近两万字要写……明天个八千字试试看……<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攻略精神病反派 “这球拍有问题。”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回避这个令人尴尬话题。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转向一旁几名患者“你们有不用牌么?” 从刚才他们开始打乒乓球开始,那几位患者就以一种看精神病眼神看着戚泽,尤其是他连续发了六次球时候,他们眼神就是‘果然是精神病’几个字佳诠释……管他们自己精神也有些问题。 语琪患者中威信还算不错,而并不犯病时候,很多患者意识是很清醒,所以她问了一句之后,便立刻有个患者将散乱扑克牌收拾了一下递给她,顺便低声问她,“那个是来?” 她顺着这个患者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戚泽背影——他正被另一个患者缠着,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能是戚泽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单人房不出来缘故,很多患者都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刚进来。 随意跟那个患者聊了几句之后,语琪拿着牌朝戚泽走过去。 远远地便听到那个患者问他,“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其实很多精神病都很有意思,比如这一个——他经常‘娱疗’时候一个人画画,不打扰别人也不用护士看着,算是非常让人省心病人。但一旦他完成了他画作,麻烦事情就来了——他会抓住每一个路过人,逼迫他们发表一番评论,不让他满意话就不让走。 如果他缠住是别人,那么毫无疑问,倒霉肯定是被缠住那人——但如果被拉住人是戚泽话……谁倒霉还真不好说。 说真,语琪同情这位患者,想也知道秀智商失败之后戚泽心情会多糟糕,他这摆明了是撞了枪口上,能听到好话才叫奇怪。 果然,戚泽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耐地瞥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行为等同于找骂,仍得意洋洋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极为优秀画家,无论是对于色彩把握还是对于结构体悟,都堪称完美——而这些特质,这幅油画上体现地为明显,是,这幅《走廊头洗手间》一定会成为我代表作——” “等一下——”戚泽速地勾了一下唇,轻蔑地笑了一下,“油画?”他颇为欠扁地微微一笑,“你管这种连幼稚园三岁小孩随手涂鸦都比不上玩意儿叫做油画?你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油画么?” “我当然明白!我是个天才,我就是为油画而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情绪明显十分激动,为以防万一,语琪立刻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戚泽就已经开始语速飞地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摆你手边那一盒儿童蜡笔是干什么?用来j□j那愚蠢鼻孔么?——真正油画需要用到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等等……如果真如你所说,用那种劣质蜡笔一张只够资格打草稿白纸上胡乱画一通就算油画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垃圾堆里随便拣出点烂鱼臭虾搅拌一下,你也可以算作一个世界一流厨师了。” 语琪和那个患者同时陷入了难言沉默,片刻之后,她实是忍不住凑到戚泽耳旁,“……太刻薄了,你多少收敛一下。”说罢她干咳一声,转向那个患者缓声道,“别听他,我就觉得你画很好,非常……”她盯着那副酷似儿童涂鸦《走廊头洗手间》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想出一个不那么有违良心赞美词,“——有创造性。” 她说完后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了那患者目光,偏过头去看着戚泽低声解释道,“画材简陋是我们资金不够缘故,这是没有办法事情。” 或许是戚泽太过招人厌,那患者现看语琪眼神简直是俞伯牙看钟子期,颇有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知音意味。 “这不是画材问题。”戚泽明显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冷冷地道,“真正问题于——他明显没有到达那个水平,还要来侮辱这门艺术,简直可笑。《走廊头洗手间》?他怎么不画一幅《精神病院里蠢货》?不用别人做模特了,他只要对着镜子来一幅自画像就足够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语琪只得放弃刚才柔化政策,缓缓肃起神色,“戚泽,艺术没有好坏对错,只有被人欣赏与不被人欣赏区别,哪怕你再看不上画作,或许也会有人真心觉得它是无价之宝——你不能这样简单地下断言。” 不知何时,这已经转变成了两人间讨论,那个患者抱着他宝贝画纸茫然而无辜地坐一旁,像是一个观看父母吵架天真孩童,脸上满是不解困惑神色。 “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仅仅限于那句‘艺术没有好坏对错,只有被欣赏与不被欣赏区别’这句。”戚泽多少收敛了一些面对那患者趾高气昂和刻薄,神情和语气都软化了许多,只是仍满含不屑,“但是对于他和他那所谓大作,就算是一个对艺术和绘画都毫无了解普通人都可以看得出,那跟三年级小学生随手涂两笔玩意儿是同一等级。” 其实语琪心中也是这样想,只是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斤斤计较……但出于种种考虑,她到底还是没开口。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道,“戚泽,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些所谓正常人将自己认为对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行为不但野蛮而且粗暴?”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像是发现了一只会爬树猪仔,“我没有想到,你记忆能力还算不错。” “……谢谢。”语琪看他一眼,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那么,或许你现对他这些评价,某些程度上就像是你自己所说一样,将自己认为是对强加到他身上——你觉得呢?” 戚泽皱起眉,“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们觉得我奇怪是因为我智商和思维对他们而言是永远到达不了峰巅,而他——他顶多就是一个精神病。”顿了顿,他刻薄地挑了挑眉,“不,既然他已经这里了,那么很显然,他就是个精神病。”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被黑了个底朝天那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地捧着他画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觉得我这画值多少钱?能不能卖到十万块?” 对面戚泽嘲讽地勾了勾唇,“你倒贴十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 “……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语琪头疼地将那个患者按到一旁座位上,然后拉过戚泽绕过两张桌子角落里坐下。 她从来都知道他只是嘴巴坏但心不坏,但是有时候从他嘴里冒出话实是太欠揍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他会得罪身边所有人,就算仅仅是作为普通朋友,也有对他进行劝说义务。 语琪斟酌了片刻,看着他眼睛低声问,“从你记事起到现,有没有人曾用一些不好词形容你——比如奇怪家伙或者……精神病?”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移开了视线,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唇角,“嗯,神经病、怪胎、疯子、变态……从小到大就是这些词,毫无意——反正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孤僻古怪脑子有问题家伙。”顿了顿,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这就是人类,一旦出现了他们无法理解事或人,不会去反思自己,只会否定他人。” 管他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但语琪还是有些心软,原本还带着些严肃语气不知不觉地便放缓放柔了,“无论如何,听到这样话都不好受对不对?——他确是这里病人,但是当面这样称呼他也是不礼貌。”她温和地道,“比如那些曾经这样说过你人,就很无礼。” 戚泽抬起眼来同她四目对接,漆黑瞳仁乌沉沉一片,没有多少感情波动,但是不知为何语琪还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像是受了伤动物,带着一种并不声张、深藏、沉默委屈——就像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大型犬,无力地耸耷着双耳,尾巴低垂着蹲坐你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落气息,让人特别想他脑袋上安慰地轻轻抚摸上几下。 他并不作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他们憎恨我远高于他们智商。”顿了顿,又语带刻薄地开口,“当然,我也憎恨他们非比寻常愚蠢。” 语琪轻声劝道,“或许他们只是不理解你世界,就像你不能理解那个患者世界——但无论能否理解,至少都该给予对方尊重。” 戚泽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要我尊重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他道,“你看过他病历,但应该不知道他家里具体情况——他被送来那年才十八岁,刚刚被美院录取,但由于母亲重病,家里所有积蓄都付了医药费,他父亲为了凑齐供他上大学钱只有四处借债,同时自己一天打几份工。而这样过了半个月后,他父亲便因过于劳累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母亲本就病重,没拖几天也去了。一个年仅十八少年无法承受这样打击,一夜之间便疯了。若不是他姑姑还算有钱,将他送来了这里,或许他现便是街上乞讨流浪汉了。” 她说完之后,戚泽沉默了许久,漆黑瞳仁中翻涌着复杂情绪。片刻之后,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去跟那个患者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画纸,捡起桌上那刚刚被他称为“儿童蜡笔”东西开始低头修改起他那副《走廊头洗手间》来。 语琪往后靠了靠,窝座椅中看着他背影微微一笑。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戚泽将修过画交还给他,镇重其事地跟他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走回来。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语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患者,“你往这走时候,他一直茫然地看着你背影。” 戚泽没有作声,脸上浮现出几丝尴尬神色,他十分生硬地从她手中抢过扑克牌,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只有两个人,玩什么?二十四点?” “你竟然知道二十四点?”她笑了笑,并不被他拐走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戚泽抬眼看了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说他画得很好,如果以后每天坚持画一定会有进步……” 他话还未说完,语琪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之后将桌上摆着一盘点心推向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做不错,你奖励。” “……”戚泽低头看了看那叠小点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她忍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顿了顿,她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多会过去道个歉——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软。”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缓缓地垂下视线,“不是心软,只是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比起他来,我要幸运得多。” 语琪闻言不动声色地直起了上身,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至少你懂我’这样句子,谁想到他下一句却和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至少,我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我教授。”他罕见地提到一个人时,没有露出半分轻蔑神色,反而眼中带着全然敬重。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到国外事情,所以语琪听得格外认真。 她第一次听到他堆了一个以上褒义词同一个人身上,据说这位地质灾害方面权威学者大方、和蔼、有学问,并且是那些美国人中少数具有英国人气质和教养——他会这样夸人而不含半丝嘲讽实是一件令人惊讶事情。 语琪对此颇感兴趣——若是能学会那教授一星半点,对完成任务肯定有好处。 ——如果说戚泽也会有崇拜人话,那么这位教授肯定是唯一一位。 事实上,他描述之下,就连语琪也很难不起崇拜之心——作为一位国际知名学者,他学术上造诣十分深厚,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对一些各地风俗和趣闻轶事也了如指掌——这一点上,戚泽倒确像是他得意弟子,两人同样对于其他领域知识广泛涉猎。 而与戚泽不同是,他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丝毫没有架子——似乎戚泽只讽刺人这方面学到了他幽默感。 戚泽并没有提到为何这个教授对他而言如此特别,但是语琪多少能够猜得到——如果所有人都疏远你排挤你时候,有个堪比完美长辈提点你、栽培你、表示出他对你重视,视你为得意弟子……即使是戚泽也不免产生‘士为知己者死’心理。 听他讲完之后,语琪半眯着眼睛,试探性地道,“既然你教授这么好,你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戚泽沉默地垂下了眼,定定地盯着他手中扑克牌,修长白皙手指无意识地牌面摩挲,黑沉沉瞳仁仿佛幽暗深海,深不见底。 “戚泽?” 他嗯了一声,却并不作声。 就算是个傻子,这时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了,语琪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是心里有个直觉告诉她,戚泽患病原因,应该就跟他突然回国原因有关,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那个教授因素里面。 —————————— 戚泽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挑了挑眉,“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戚泽往椅背上靠了靠,像是一只高傲暹罗猫一般优雅地抬起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74、番外大集合 一、颜步青番外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题记 不知道出于怎样心理,即使是语琪离开后,颜步青也没有将别墅变回原来阴森幽冷样子,甚至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绕着别墅漫无目地散步,有时一株普普通通白花前一站便是一整个上午,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沉默地站那里,从日出东方到艳阳高照。 她身体被他放床上,保存得很好。有时他仍会来她身边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或者靠着她睡上一晚。 自从语琪离开后,他一天比一天安静,渐渐变得经常性地发呆,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尤其是脑中那些关于她记忆。 即使如此,他偶尔也会无法控制地想起一些事,想起她第一次踏入这个别墅时被风扬起裙摆,想起那天她弯腰捡起被他碰落钢笔,想起许多个长夜她温热体温,想起她第一次伸手握住他手腕时颤动眼睫,想起她毫不犹豫脱下递来外套,想起很多很多他本以为早已忘却瞬间。 其实……所谓思念,不是日思夜想,而是你拼命地想要忘却,却仍然会不经意间想起曾经相处画面。 有时候他也会梦到无比真实得情境,梦到她披着薄薄毯子站窗前,眉目依稀是初见时模样,面容鲜活到残忍地步。她仰着脸,微微笑着看漆黑夜空,冷白月光幽幽地笼她身上,一切都清婉而宁静。 他从来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陪她静静地站着,看窗外幽寂冷邃天空,直到一晚过去,晨光熹微。 醒来时候房内总是弥漫着令人窒息寂静,总要沉默许久才能面对窗前一片空荡。 …… 无数个日夜就这样过去,渐渐,关于别墅闹鬼传说不再,偶尔路过游人只会感慨一番这树林中花竟开得这样纷繁漂亮。 这一日,颜步青如往昔一般坐床旁,怔怔地看着她仿佛安睡侧脸出神,却忽然感到有人闯入树林。 他眸色暗了暗,漂亮瞳仁中像是覆上了沉沉阴霾。 闯入者是个喜爱旅行女孩,途经此地看到掩映一树树如雪繁花中别墅颇为好奇,便下车前来看看。 如果没有语琪,或许偶然闯入女孩和清冷俊美幽灵之间会发展成一段带些传奇色彩浪漫故事,但是不幸是,现她颜步青眼中只是一个需要除去闯入者。 他出现她面前时候,女孩正踮起脚从树梢上折下一根缀满了繁花树枝,感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只看到细碎雪色花瓣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一个颀长高挑身影穿过重重花雨缓缓走来。 女孩不知不觉便放缓了呼吸,她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却不知道自己该上前一步还是转身离开——他有一张令所有女子都无法拒绝脸,清俊雅致像是画中人物,身周又带着一种远离世俗尘嚣气质,仿佛冷白月色下静静绽放神秘幽兰,带着致命吸引力。 但同时,他眼中深重戾气和几近完美脸上毫不掩饰薄怒则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欢迎她。 深深惊艳过后,淡淡失落随之而来,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颜步青视线缓缓落她手中折下枝条上,本就含着不悦眸中又涌出森然怒气,冰冷杀意瞬间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女孩感到了危险,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仍然被他一把捏住了喉咙脆弱部位,眼看她喉骨便要被他一把捏碎,树林深处却又响起一个轻缓脚步声——真正语琪离开这个世界时候,同往常一样将记忆都复制了这幅已经失去生命身体之中,而颜步青刚刚升起杀意则唤醒了她复制体,本来人死不能复生,但借着他日复一日输到她体内力量,她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 听到那脚步声瞬间,颜步青动作便猛地滞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缓缓回过头去。 纷繁花瓣似雪落下,微笑着黑发女孩踩着一地雪色缓步走近他,眼神宁静温柔一如往日。柔软阳光下,她周身都仿佛被渡了一层柔和光晕,衬着她唇角浅笑,愈发显得平和温婉。 颜步青眼中戾气随着她走近而缓缓散去,捏着女孩喉咙手也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眸中神色复杂难辨。 仅仅是看到她向自己走来,他便觉得自己几乎难以呼吸。即使是努力将一切都保留她离开时模样,他也从未想过她还会再次对自己微笑,一种难以言喻酸涩感不知何时攥住了心脏,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语琪他面前停下,缓缓仰起脸,目光眷恋而温柔地落他脸上,仿佛妻子看着分别已久丈夫。她看着他眼睛,唇角牵起一抹柔软浅笑,他仍然沉默无言时候缓缓抬手抱住他腰,低声轻叹,“我回来了。” 二、段谨言番外 直到两人婚后,段谨言还是维持着那副温和优雅面具,从不曾表露出他天性中阴狠冷酷一面。 因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够得到语琪‘喜欢’是因为他装出来温柔,如果哪一天他不小心泄露了自己本来面目,她便会离他而去。 只是世事不由人,他越想维持住这温柔面具,就越有人试图挑衅他。 而那个试图挑衅他,是语琪近聘助理张俊。 张俊刚从海外留学归来,有文凭有相貌有风度,刚一进公司就俘获了不少女员工心。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前途还是出自真心,这位助理先生对语琪颇为殷勤,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追求,仿佛不知她已是有丈夫人——或许他敢这样做,就是因为知道她丈夫也是靠着她关系上位,所以自持能力相貌都不弱于段谨言他也生出了这样野心。 段谨言虽然公司中是出了名脾气温和,但说到底他并非真正良善之辈,有人想踩着他上位,他不可能不反击。 这些年来,他不动声色地语琪身边安置了不少心腹,要把一个没有势力没有根基小助理扫出公司是再容易不过事情。不出半月,那位助理先生便明里暗里排挤下灰溜溜地递上辞呈,抱着纸盒子离开了公司。 就这样轻轻松松除去了一个竞争者,段谨言十分满意,几乎一整天面上都带着笑容。 语琪也不是傻子,他做了什么她自然都看眼里。当然,她并不意他这些小动作,只要他寿命终结之前,喜欢人一直都是她且不去找男主女主麻烦就行了,其他她并不关心。 但是段谨言愉实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只好将手中遥控器放下,往背后枕头上靠了靠,装作不知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事么?” 他刚洗完澡,正坐床沿擦头发,闻言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清浅柔和。段谨言不愧是段谨言,说起慌来根本面不改色,“嗯,谈了好久一个单子今天签成了。” 语琪同样是演技派,听到这话面上毫无异色,只是朝他招招手,“过来。” “嗯?”段谨言看看她,还是顺从地上了床,温柔地笑了笑,“怎么了?” 语琪挑了挑眉,并不说话,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毛巾,动作娴熟地抬手帮他擦着湿发。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体方便她擦,然后不动声色地扯过一旁被子遮住小腿——结婚几年,到现他仍然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腿上烫伤,就如同他一直不肯摘下伪善面具,拿真面目面对她。 语琪装作没看到,只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喜欢张俊?” 段谨言早已不再是曾经段谨言,现他几乎堪比影帝,听到这个问题毫不紧张,只侧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笑,“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语琪瞥他一眼,并不作声,只是继续手中动作,把他头发擦到半干才停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默,段谨言面上虽依旧如常,心中到底开始有些慌张。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终只是无奈一笑,凑上去将脑袋轻轻靠他左肩上,低声道,“你是我丈夫,你不喜欢谁,自然有把他开除权利。” 段谨言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你……知道?” 语琪轻轻一笑,仰起脸他唇角吻了一下,“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永远不知道。” 片刻之后,段谨言抬起手将她搂住,缓缓将下巴抵她发顶,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试探,“你没有生气?” 语琪笑了笑,并不说话,而是伸手抱住他腰当做了回答。 许久沉默之后,她听到他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缓慢,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带着青涩,而是岁月流逝中变得成熟醇厚,“语琪。” “嗯?” “谢谢。”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三、容睿番外 容睿遇见过许多年轻、漂亮、富有女子,但是他从来不曾喜欢上她们中任何一个。 因为即使是再温和人客,有时不经意之间都会流露出一种无意识鄙夷,就像是古代再温润书生,即使他们佩服一个花魁容貌与才情并对她百般殷勤,有时也会潜意识地看不起这些出卖色相女子。 而秦语琪,这个女人走进他生活中虽然总是带着一种不正经轻佻,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她从不曾看不起他,她真正地将他当做平等朋友对待。 这样一个女子,她漂亮、幽默、带着一些大小姐任性却也十分尊重身边人,霸道时候很霸道,温柔时候却也会很温柔,喜欢上她其实是再自然不过一件事。 就算没有那天下午发生事情,他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爱上她,即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都不配。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再冷静理智人也无法控制自己情感,容睿也一样。 而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不自觉地开始意她对你想法 。 以前,他女人面前表现一向游刃有余——因为他对自己魅力很有自信,所以即使是面对再富有再苛刻人客,他态度也一直是懒洋洋,不温不火,从不试图讨好,也正因为如此,他被许多人客背地里称为‘女王’。 但是自从喜欢上语琪之后,他发现自己她面前开始变得紧张——他害怕自己魅力不再能够吸引她,他害怕做错什么事后惹她厌烦,他害怕哪一天她会觉得自己低贱肮脏…… 而月末时候,那一笔近乎是天文数字钱打入他账户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样心烦意乱,将钱一分不差地还给了她。 语琪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被推到自己面前支票,抬起头朝他笑一笑,“怎么了?你打算炒掉我这个老板另谋职?” 容睿沉默了片刻后故作轻松地懒懒一笑,强自压下内心紧张,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眼睛,“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想话,你会向我求婚?” 任务早已完成,所以语琪忍不住升起了逗弄他心思,“那么你想么? ” 容睿嘴角完美笑容僵硬了,好半天后,他才像是承认什么耻辱之事一般点了点头,然后逃避般地别开了脸。 语琪扑哧一声笑起来,上前抱住他手臂,“那么嫁给我吧,我娶你。” 容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她这样话自然是代表答应,但是她表达方式却不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见他一直不回过头来,语琪是想笑,“这没什么好害羞,所谓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 容睿忍无可忍,“秦语琪!”他是真有些恼羞成怒,许久不见女王气场终于爆发,漂亮漆黑眸子带着凌厉气势,语琪见状连忙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她笑眯眯地道歉,“陛下,臣妾知错。” “……”容睿看了她片刻,终于还是放弃,有些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语琪愣了愣,但还是顺服地挨过去,仍不忘调侃他,“陛下可有吩咐?” 容睿并不作声,只是轻轻捏住她下巴,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75、新增番外 一、容睿番外 结婚之后,语琪越发觉得容睿性格就像是猫,有时候像是贵族一般高傲冷淡,却又会寂寞时候一直缠着你,总结性地概括一下,就是他不想理你时候就躲得远远,想你了就会跑到你跟前耳鬓厮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性得从不愿委屈自己。 他有时候会书房呆上一整天,从早到晚不跟任何人说话,但并不是因为生气了或者跟她闹矛盾了——初语琪还会有些紧张,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或是怎样,还以送点心和水果借口特意去过书房,但却发现他该微笑还是微笑,没有一星半点儿恼怒迹象。 毕竟容睿演技不差,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他装得好,把情绪都很好地掩藏起来了,但后来她发现不是这样——因为第二天他便一扫昨日懒于搭理她状态,干什么都笑眯眯地凑她身边——而重要是,他神情语气都像是发自真心,没有一丝一毫不自然。 而自从那次之后她便没有再意过他突然性疏远,这其实也并不算什么什么坏事——就算是亲密情侣也需要有自己个人空间,如果真一天二十四小时一起反而会很容易腻烦对方。 而有时候,当你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时,他却又会跑来打扰你——就像是猫会主人认真地看报纸时候猛地跳上来,大喇喇地卧报纸上冲你喵喵叫。它将你要看版面遮得严严实实,但你却还是对它生不起气来。 而容睿有时候就会给人这种感觉——当语琪心血来潮想亲手做个蛋糕蛋挞之类点心时,往往就会忙碌个一上午,而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时不时地就要凑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从她脖子后面一路吻到耳垂。 而一旦他这样做了,她便很难专心继续下去,然后每次忙了一上午点心都半途而废,全数被扔进垃圾桶中——每当这时候容睿都会满脸真诚地表示歉意,还会一脸可惜地看着垃圾桶中半成品,但往往表示完惋惜之后,他一转脸便又笑得毫无歉疚,就像是喜欢恶作剧孩子,让人又爱又恨。 一而再,再而三,到后语琪再也生不起做点心兴趣了,只偶尔会他将自己锁书房里时候抓紧时机做一次。 后来她找到了一种即使被他打断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消遣——养花,既不像养宠物那样耗费心神,也能无事可做时打发时间——而重要是,无论是浇水还是剪枝,随时可以开始也随时可以结束。 而今日容睿似乎又一早上便将自己锁了书房中,语琪见状便用了一上午做了蛋挞出来,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交给保姆,放托盘里跟饭菜一起端上楼去。 百无聊赖之下,她拿过水壶开始浇花,没浇两盆保姆便下来了。 “怎么这么着急?”语琪随意地将水壶搁一旁,将花盆轻轻转了个角度,让它能好地晒到阳光,“饭送上去了?” “是,只是先生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么多任务做下来,她现已经习惯这些反派们跟强大破坏力成反比身体状况了——他们简直一个比一个身娇体弱,换上个古装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去扮演林妹妹。 但想归想,到底还是不能放着不管,就算任务已经完成,这些年朝夕相处也不是假,就算没有爱情,亲情也是有。 “你帮我浇下花,我上去看看。”吩咐完保姆之后,她便转身上了楼。 书房前停下,她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容睿?” 片刻寂静之后,里面传出他声音,跟往日低沉澄澈不同,带了丝含糊沙哑,“陈妈送过饭了。” 语琪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等同于拒绝开门回答——以往无论如何,只要她来敲门,他是一定会开,至于进去了之后是冷淡还是热情要看他心情。 但今天奇怪是,他竟然连门都不愿给她开了。 如果没有保姆陈妈那番话,她或许不会再坚持,但是他似乎身体有恙状况下,她却是不能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隔着一扇房门,她放缓了声音道,“我知道,但她说你似乎身体不舒服,是感冒了么?”其实如果要开门话,她只要让陈妈把书房钥匙拿来就行了,但是夫妻之间基本尊重是必需,何况她面对是容睿这种表面上比谁都绅士有礼,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高傲要面子人。 见她没有要走意思,容睿只得起身来开门。 由于角度是逆光,所以语琪只能看到他高挑清瘦身形斜斜地靠门框上,波斯猫一样慵懒高傲姿势。 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已不再是二十出头青年,却依旧将皮肤保养得很好,穿衣风格仍是当年英伦风,格子衬衫黑长裤,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毕业没多久大学生,斯文而优雅 语琪挑了挑眉,并不吃他这一套,自顾自地抬手,将他领口解开两颗纽扣给系上,“身体不舒服还要耍帅,你也不看看你今年几岁。” 容睿低声笑了起来,双臂一伸就把她搂到了怀中,声音中带着明显笑意,“主人嫌弃我年老色衰了?” 他心情好时候就会跟她开这类玩笑,动不动就叫她主人陛下,但有时候他又会懒洋洋地窝沙发里,毫不客气地使唤她去端茶倒水,还取笑般得叫她‘小秦子’这种明显带着太监气息昵称。 语琪颇为无奈,却仍是顺着他道,“是啊,你如果一病不起话,我转头就去找个年轻俊美顶替你——”顿了顿,她没好气地道,“ 颜步青番外 步青,平步青云,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相比于青天,颜步青只觉得自己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身炼狱。 母亲痛哭与伤痕,那个男人狰狞面容和怒喝暴打,日复一日绝望,就是他所有童年。 颜步青依旧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有时他仍能感觉到沉重砖块砸额头上钝痛和温热鲜血流淌而出感觉,除此之外,男人身上难闻浓重酒气也仿佛就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他恨那个带来所有一切苦难男人,但是他恨母亲。 有多信任有多依赖,就有多憎恨她背叛与抛弃。 怨恨心情日积月增,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消除,他就这样被自己怨恨困了这方土地,困了这个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地方。 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因憎恨而获得了力量,成功地报复了那个男人,让他日日都处恐惧与绝望之中,并将试图逃离他活活困死那个不大小树林中。 但这并不能让充满憎恨心获得多少平静,他终将怒气都发泄误闯此地旅人身上,那三个大学生之前,死他手上或者侥幸逃出却疯了人已经有了十多个。 但是那三个大学生却成为了唯一例外,就连颜步青自己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对他们网开一面,或者说,对她网开一面。 或许,早第一次见面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悄然改变。 当时他半靠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自己身边轻轻蹲下,将钢笔捡起放回桌上。他挑了挑眉,决定看这个女孩还算懂事份上,让她成为三人中后死去一个。 谁料到,女孩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缓缓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抱歉,我们贸然动了你东西。” 他不禁愣住,本想开口问她如何知道,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起身,伸手轻轻将那支钢笔转了个方向。 他极少会有这样善心,愿意放人离开。< 第七十四章 攻略精神病反派【11】 【语琪不知为何有些心软,她看了他片刻,迟疑地道,“需要一个拥抱么?”】 那天之后语琪经常隔三岔五地抓着他去‘娱疗’,一方面是觉得他整日地呆在那个病房之中太闷,另一方面是想让他多跟人接触,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进行心理社交治疗。 不过戚泽果然不愧是戚泽,没去几次就成功地用他那张毒嘴得罪了一大片人,搞得语琪再也不敢带他去活动室了——她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被患者们联合起来殴打致死,这不是说笑,那些患者现在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强x了自己老婆的混账,恨不得把他装麻袋里用砍刀狠狠剁成肉泥。 吸引仇恨的功力高到如此地步,她真心佩服他。 而在戚泽又恢复了他那如同穴居生物一般的生活后,语琪除了每天过去跟他聊几句刷刷存在感,就是有事没事去戚炘医生那晃一圈。 她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是打算换个人物攻略,更不是想要在男女主之间横插一脚,而是隐隐觉得戚泽的病因大概就是当年他在美国时种下的。而在所得到的资料中她找不到这方面的信息,只好去找戚炘,明里暗里示意他去查一下当年的情况。 而当语琪把自己的想法差不多跟戚炘说了一下之后,这个温和的年轻医生很是感动,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只是想让她多照看戚泽一些,却没想到她对此这么上心,然后又替戚泽感谢了她一番。 语琪只好微笑着跟他客气,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戚炘才说到正题上。 其实当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多方打听之下也知道戚泽回国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什么事特殊到会引发妄想症的。即使如此,他还是大概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语琪简单说了一下。 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她听过便排除了,而有一件事却让她印象无比深刻—— 这事要从头说起:戚泽从布朗大学毕业后便被他一直崇拜的安德森教授聘为了助手,去了他所负责的研究所工作,平时除了进行一些科研项目之外,偶尔他们也会作为地质灾害方面的专家被召集去有可能会发生地震的地区紧急商讨应对措施。 而其中有一次,他们被请去不断发生小型地震的z地区做预测分析,跟其他地质方面的权威专家经过详细讨论之后得出了结论——这些小型地震没有危险,潜在的毁灭性能量已经通过这种小震被释放,所以人们不必恐慌。 ——事实上z地区正好处于地震带,常有一些常规的地震活动,如果每次小地震发生专家都发出地震警告,毫无疑问会产生太多的假警告和恐慌,所以他们会得出‘没有危险,不必恐慌’的结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不幸的是,仅仅在结论公布一周之后,z地区就爆发了6.8级地震。 由于没能给出准确的预测而导致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那次被请来的权威专家们都被控告犯有过失杀人罪,被判向地震幸存者赔偿巨额赔款——虽然由于科学界众多学者发出公开信谴责这一控告行为的‘荒谬’,控告最终还是被撤销了。 虽然这件事的确会给当时参与讨论的专家学者们带来巨大压力,但是戚炘认为这还不致于让戚泽由于无法承受而产生精神问题:毕竟他当时只是作为安德森教授的助手参加的,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 似乎戚炘的分析是正确的,语琪沉默了片刻后下意识地询问了下安德森教授在那次事件后的境况。 戚炘说他很快便退休了,研究所不久也随之解散了,所以按理来讲,戚泽的回国应该是十分合理的,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看来此事应该暂时找不出其他头绪了,语琪刚想起身告辞,戚炘便朝她微微一笑,颇为真诚地道,“顾护士,这些日子多谢你对他的照顾——说来惭愧,我这个当弟弟的每周陪他的时间却还比不上你……” 若只有前面半句语琪还可客气一下,但加上了后面一句她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好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地照常微笑。 “其实之前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经常整日整日地无法入睡,情绪焦躁,食欲不振……我一直很担心他,但他拒绝配合任何治疗,除了不停地开药以外我无法可施——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却无法减缓亲哥哥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无能了。”戚炘无奈而温和地浅笑,黑框眼镜后那双眸子带着浅浅的无奈和担忧,虽然是在谈论自己的哥哥,他的语气却更像是一个总爱操心的慈父。 语琪默然片刻,不由得轻声安慰道,“他现在好多了……至少没有再长期失眠。”顿了顿,她微笑着调侃道,“上次他还把我口袋里藏着的零食给摸走了,看样子也不像是食欲不振。” 比起他哥哥,戚炘显然是一个很容易逗乐的人,他笑着摇摇头,“……我都有些嫉妒你了,顾护士,自从跟陌陌交往之后,他跟我就疏远了……现在听你一说,我都觉得比起我来,他跟你感情更好。” ——说是这样说,但是怎么可能? 她只来了两个月不到,而他们却是亲兄弟,一同长大,血浓于水。就算从表面上来看似乎现在戚泽更亲近她一些,但是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不是说笑的——戚泽对他态度冷淡只是出于对夏陌陌的怀疑,或许还包括由于不被信任而生闷气闹脾气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用一个很俗气的例子来比喻,就是如果有一天她和戚炘同时掉到水里,戚泽肯定毫不犹豫地去救戚炘,等到把他弟弟拖上岸了,说不定还要犹豫一番是否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救她。 “对了,我在值班表上看到明晚你值班。”戚炘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不回家过么?” 语琪还在疑惑他为什么问起这个,就想起明天是中秋节,院里只留了一半的医护人员值班。她笑笑,按照顾语琪的身份资料回答道,“老家在外地,就算放假也无事可干,不如成全她们。”顿了顿,她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我还能多拿些加班费。” 戚炘点点头,微笑道,“我明天不能留下来加班,还好你在,可以陪陪他。”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自然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所以即使是这里的患者,家人能接回家的都会把他们接回家一起过节。 只是看戚炘这话的意思,却像是要把戚泽留在这里,语琪颇不解地看着他,“他不跟你回家么?” 对面的年轻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不愿意——因为陌陌的事情,他一直在跟我赌气,就算是春节也不回来过——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聚在一起过。” ……这的确像是那个幼稚的家伙会做出来的事情,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就算是自己拒绝跟戚炘一起回家,但他在这种本该合家团圆的节日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就不觉得寂寞么? 虽然这么想,但语琪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我帮你劝劝他’之类的蠢话,她很清楚自己对他的影响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很显然戚泽那个蠢货把这个当作了要挟戚炘离开夏陌陌的手段——她可以成功劝他去活动室进行‘娱疗’,却不可能成功劝服他停止对付夏陌陌。 不过话说回来,戚泽那种人,性格就像是玄幻中被拔掉了情丝一样……以他的情商,能不能理解团圆的意义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根本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孤寂忧伤,反正她是很难想象戚泽也会有寂寞如雪的心情。 无论如何,中秋节还是如期到来了。 手机不停地震动,一条又一条祝福短信如同千军万马般挤了进来,但打开一看,都是内容差不多的群发短信,冷冰冰的黑色字体,感觉不到什么所谓的温暖——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顾语琪,所以这些短信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不过比起连手机都不能用的戚泽来,她能收到祝福短信也算是挺幸福的了。 将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结了,语琪在走廊里巡视了一圈,见留下的患者都安静地上床休息了,便拎了戚炘留下来的一盒月饼去找戚泽。 她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艳高贵地拿本地质方面的学术期刊,凭借他那远超常人的智商畅游在他那无人能懂的知识的海洋之中,但反常的是,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他整个人陷在层层叠叠 重生之肥女大翻身笔趣阁 的白色棉被中,正睁着眼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语琪走过去,抬头看了看上面,又低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天花板很好看?”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窘迫一下,但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静地道,“你知道天花板效应么?” 完全没有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的语琪很是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他哼笑一声,懒懒抬眼看她,虽然是仰头的姿势,由他做来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满含着神祗俯视鱼唇凡人的优越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来,语琪便知道戚教授又要给进行友情科普讲座了了,于是熟练地端出面无表情的姿态来看他。 果然,下一秒,他便语速飞快地指点道,“在心理学范畴中,天花板效应是指常常会遇到实验中的因变量水平趋于完美的现象,由于反应指标的量程不够大,而造成反应停留在指标量表的最顶端,从而使指标的有效性遭受损失。” 语琪从来都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都算是顶尖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沉默了片刻,她快速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以一副我明白了的口吻感慨道,“原来是这样啊——” “你懂了?”他斜睨她,以一副显而易见的怀疑表情。 她移开视线,底气略不足地道,“很简单啊……” 他用一种‘我知道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你瞒不过我’的神情看着她,表情严肃地像是教导主任看逃课的问题学生。 即使是语琪,在这样强烈的谴责目光下也不由得干咳一声,看着他讪笑道,“……我带了月饼来。” 这种带着讨好谄媚的贿赂行为并没有得到转移话题的良好效果,他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手中包装精致的月饼,只盯着她逼问,“既然你认为很简单的话,那么你来说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影后语琪便又恢复了一脸的灿烂微笑,圆滑无比地回道,“我有了一些思路,但暂时没想到完整的解决方案。”顿了顿,她又促狭地加了一句,“——那么戚教授您屈尊来指导一下我这根朽木?” 其实按照往常的惯例,在他秀智商之前她决不会如此地捧场……不转身就走已经算很好了,但今天看在可怜的戚泽小朋友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没人陪的份上,她还是决定顺从他的心意卖一下蠢,当一回衬托红花的绿叶,做一次陪衬天才的蠢蛋。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戚泽是一个很好取悦的人,在她半真半假地来了这一句之后,他就像是被梳顺了毛的猫一般,得意而高傲地瞥她一眼,故作矜持地微微颔首,颇为耐心地解释道,“既然天花板效应阻碍了因变量对自变量效果的准确反映,在选择反映指标时应努力避免。而通常的方法则是:尝试着先通过实验设计去避免极端的反应,然后再试着通过测试少量的先期被试来考察他们对任务操作的反应情况。如果被试的反应接近指标量程的顶端或底端,那么实验任务就需修正。”他停顿了片刻,以一种苛刻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听懂,于是快速地勾了下一边的唇角,轻蔑而傲慢地一笑,“既然你还是不懂,那我就举个例子,比如——” 语琪已经很努力地强迫自己保持沉默,颇给面子地听他说完这一长串令人昏昏欲睡的学术理论,听他似乎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开口打断道,“戚泽!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比起刚才的月饼,还是这个话题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只不过似乎是以牺牲她的智商为代价—— 这次就连常识无能星人戚泽都有资格来刻薄地评论一句,“今天是中秋节,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默然片刻,面无表情地采取一贯的战略道,“是啊,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呢——” 戚泽的表情立刻凝住了,他略带诧异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刚才其实是在跟你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才意识到?” 语琪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憋出一句话来,由于精神上的疲惫她的声音也显得无比干涩,“……其实,我刚才也在跟你开玩笑。”顿了顿,她扯起脸皮迅速微笑了一下来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或许是有的,只是变化十分微小……用刚才的例子解释,就是他的神情从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变成了看‘明明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却还要把自己伪装成家猫的蠢猩猩’。 语琪只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似乎越来越退化了,现在它们根本拼凑不出任何一个表情来,只能以一片空白的神情看着他。片刻之后,她在他坚持的目光下认输地垂下视线,违心地胡扯道,“好吧……其实我真的没有意识到——”顿了顿,她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你的提醒。” 戚教授满意了,所以他放过了她,选择了另一个话题,“戚炘呢?” 语琪一愣,下意识地便道,“他回家过节了啊,怎么了?” 话刚出口,戚泽的脸色便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原本多云的天空在短短一瞬转成了雷阵雨一般。 ——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他刚才没有看期刊也没有看窗外,只像发呆一样地盯着天花板或许是在等一个人,他在等那个人过来,等他说一句‘我们回家吧’……或者,就算他不会放弃夏陌陌,戚泽应该也是期待着他能说一句‘中秋节快乐’的。 虽然被邀请回家过节后选择拒绝和没有被邀请终究会指向同一个结果,但是两者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着有人一直在等你,而后者代表着你无处可去。 但就在语琪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的时候,戚泽却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淡淡地别过脸去,似乎并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语调平静到有些冷漠的地步。 月光清冷如水,淡薄地撒在他的侧脸上,映衬得他的面容像是薄冰一般冷峻清逸,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一些真实的情绪。 语琪不知为何有些心软,她看了他片刻,迟疑地道,“需要一个拥抱么?” 【作者有话说:】 没写到剧透的部分真抱歉……我又啰嗦了……下一章一定写到! 【重大通知】本文从今天开始隔日更,全力准备期中论文中……抗议无效!撒娇也无效~从了我嘛你们这些小妖精~妹纸成了学霸你们脸上也有光嘛对吧~你们也不想看我被复旦劝退的对吧~几篇论文都写完了我就回归了~再说不是断更只是隔日更而且字数也会很肥美的所以不用恐慌的拉~ 今天一个男同学生日,我们寝室派出一个代表问他去讨蛋糕吃——但是不好意思让她两手空空地去,所以就四个人拼凑出了一份礼物……这时候逗比寝室的特点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人拿出了一个苹果放进袋子里……一个人拿出了一颗梨放进了袋子里……另一个人拿出了一只柿子放进了袋子里……然后轮到我了……我发现我今天没买水果!怎么办!机智的小妹纸顿时灵光一闪,手脚灵敏地从一旁拿来了三条速溶咖啡往袋子里一丢,然后觉得不对……似乎礼有些薄啊,我又手脚灵敏地加了三包板蓝根颗粒进去~~(╯﹏╰)~~ 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说我是挫怪的都拉出去斩了!说怪不得妹纸找不到男人的也拖出去砍了!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拿到礼物什么反应?我也好奇啊!然后一个妹纸就去问了——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那个男同学回到宿舍的时候,从礼物袋里拿出一包板蓝根,宿管老师笑了,说你妈妈给你送东西来了啊…… 噗!!!!!!!!!!!!!!!!!!!!1 他无语,又翻了翻袋子,拿出一颗柿子……噗! 宿管老师又笑了,说你妈妈真体贴还送柿子,你要好好对你妈妈啊。 他苦笑一声,沉默了片刻,他说,“……我会好好对她、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儿子好乖啊!< 77、攻略精神病反派【12】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的那个地震误测导致专家被控告的案例取材自真实发生于2009年拉奎拉地震,虽然看起来颇为荒谬,但你们不要以为劳资瞎编啊!那是有真实依据的!虽然年份上可能差了一些…… 顺便给你们科普一下,在美国无论是政府企业还是大学,都是根据自愿退休的,你想什么时候退休就什么时候退休(貌似有法律规定只要工龄满二十五年就可申请退休了)。 由于曾经答应然然好好学三国史,我便报了一个《三国志》的精品研读课程,然后发现三国还真的蛮好玩的,于是打算【四年之后】这篇《最佳女配》完结了就开三国的新文,把魏国蜀国吴国的人气角色都嫖个遍,来个杂烩大np,叫《x翻三国》《嫖尽三国》《玛丽苏在三国》或者《三国风流史》《三国手札》《那些在三国的日子》《三国日常(够了你个剽窃贼!)》。 但那都是四年之后的事了……望天。 有喜欢三国的妹纸推荐你们看中华书局出的《三国志》繁体点校本,缪铖的《三国志选注》和于涛的《三国前传——汉末群雄天子梦》,最后一个是通俗的初学者也可以看得进去,而且由于是博士论文改编的所以可靠性也很高,可谓可深可浅浓淡皆宜所以大推荐——最重要的是它又便宜又容易买得到。 戚泽微微偏过头来,以一种明显带着挑剔的神色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你干嘛?在演《泰坦尼克号》?” 之前语琪怕他害羞,这才主动地张开了双臂,谁知道一番好心却被他当成驴肝肺,一时之间,刚刚生出的同情和母性情节顿时烟消云散,她没好气地道,“往里面挪点儿,给我腾个位置出来。” 他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听话地抱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同时不忘给她添堵,“抓到院领导不在的时机你就要偷懒,当初还好意思说什么你的职业素养是值得信赖的——我应该立刻给你们院长写封举报信。” “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戚泽,由于你之前频繁地朝院长办公室写信,他烦不胜烦之下命令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准向你提供任何纸笔。”语琪侧身在床沿坐下,以一种戚泽式的语气刻薄地指出这一点。 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我没有允许你学我说话。” 这样幼稚的反击之下,语琪也生不出什么再跟他对着干的动力了,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张开双臂环抱住了他,抬手在他背上安慰般的轻轻拍了两下。 然而戚泽的反应却像是被歹人挟持了的黄花闺女,下意识地便挣扎起来,在挣脱她之后整个人猛地往后弹开——就像是被惊吓刺激到的兔子或是猫猫狗狗会做出的反应。 有了前几次的接触,语琪本以为他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后一仰,就这样从床上摔了下去——好在床本来就是被固定在地上的,高度落差几乎等于零,所以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有些丢面子。 相处了这么久,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对于自身形象是很注重的,所以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而看到这样黑发凌乱、衣衫不整地从地上坐起来的戚泽,语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终嗤得一声笑喷了出来。 尽管她迅速别过了脸去并捂住了嘴,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掩饰,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平静了下来,但当她回过头时,已经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戚泽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就是‘你害我出丑’的恼怒和‘你知道得太多了必须去死’的阴沉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不适的目光。 干咳了一声,语琪若无其事地低头帮他将有些乱的袖口理了理——虽然他立刻就抽回了手避开了她的指尖。 而就在她试图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戚泽却满脸阴郁地开了口,声音阴沉得像是恐怖片的配音,“你最好对刚才的突然袭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将为你的行为被我永久地列入禁止来往名单之中。” “那不是什么突然袭击……”她无奈的同时又颇感无辜,“——我记得我问过你是否需要一个拥抱。” 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我也记得我没有允许你的请求!”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后,无奈而认真地开口解释,“……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安慰——”顿了顿,她放缓了声音补充道,“——就像你以前曾经安慰我的那样。” 大概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他的面部神情缓和了许多,只是脸皮仍绷得死紧,面无表情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你的安慰?” ……很好,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死要面子的硬嘴鸭是肯定绝对一定不会承认他需要安慰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或许是在某些人因为他弟弟没有出现而皱着眉头露出没喝到奶的可怜婴儿的表情的时候?” 戚泽皱着眉移开视线,“我没有。”顿了顿,又像是还觉得不够一般加了一句,“他来不来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 “嗯,真可惜……我的安慰应该给更需要的人。”她装模作样地感慨,“比起你来,他们似乎更需要我的拥抱。” 戚泽仍旧没有看她,盯着一旁的窗户冷淡地道,“是么?那你去啊。” 语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又在最后一秒顿住,迟疑地看向他,“……那个,现在可以碰你么?” 他皱皱眉,往远处挪了挪,无声地表示了拒绝的意思。 “……好吧。”她收回手,安静了一会儿后看着他的后脑勺开口,“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后又移开了视线,“你可以试试看。” “……” 语琪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反应,沉默片刻终于后找回了些感觉,干咳一声后才硬着头皮道,“你看……当初我觉得很难过的时候,你才只给了我一床棉被。” “那是我第一次把自己的被子借给别人。”他闷 穿越动漫成神记帖吧 声强调这一点,并且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你应该感到荣幸。” “……” 看她无动于衷,他有些恼怒地回过神来,语速飞快地道,“原本那被子上只有我的味道,但当你用过它之后那上面就混杂了你的气息。”他的语气像是在抱怨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占了一样,“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把被子摊开来晾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让你的味道从上面散尽么?” “……我不知道。”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我为你承受这么多痛苦你却毫无所知’的埋怨神情。 语琪莫名其妙地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或许有件事会让你觉得好过些。”不等他开口插话,她连忙继续道,“你看,那时候我被开水烫伤你也不过给了我一个拥抱,但是现在甚至不用你开口,我就主动给了你一个。”这话说出口她都觉得脸红……简直毫无说服力。 但奇迹般的是,这种一看就站不住脚的逻辑竟然被他接受了。 戚泽一脸恍然地看着她,迟疑地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语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 而那一边的戚泽却像是觉得占了什么便宜一般地眯了眯眼睛,矜持地收了收下巴,“很好,我决定原谅你。” “……谢谢。”她挑了挑眉,顺手将放在一旁的月饼盒提了过来,“我带了月饼来,你要吃么?” 他挑了挑眉,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那包装精致的盒子上,习惯性地开始秀博学,“据史料记载,早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边薄心厚的 “太师饼”,而这就是月饼的“始祖”……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芝麻、胡桃,为月饼的制作增添了辅料,这时便出现了以胡桃仁为馅的圆形饼,名曰“胡饼”。” 语琪愣愣看着他,“……你从哪儿知道的?” 戚泽不耐地瞥她一眼,“当你缺乏常识的时候,你不应该觉得别人跟你一样也缺乏常识。” ……问题是这不是常识。 她讪笑,熟练地拍马屁,“……我只是惊讶于你对历史的了解……我以为你只知道一些偏理科的知识。” “当然,你会产生这种错误的认知是有理由的——”戚泽仿佛被顺舒服毛的猫一般高傲地斜睨了她一眼,自以为隐秘地勾了勾唇,轻飘飘地道,“大部分人要在一个领域中做到精通就需要耗去一辈子,而极少数的人——”他怪异地停顿了一下,又用那种满含戚泽式暗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拖长了语调道,“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便精通各门学科,并且通晓各个领域的知识——” 在他满脸都写着‘我就是那种人’的神情下,语琪不得不开口道,“那么……你一定是那极少数人了。” 戚泽矜持地微笑了一下,并且带着一种含着优越感的同情从上而下看了她一眼,温和地道,“虽然以你的资质注定只能成为那大部分人,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停顿了片刻,直到她挑了挑眉看向自己后才慢吞吞地说出后面半句话,“在你平凡普通又乏味的人生中,认识了一个即使在那极小一部分的天才之中也显得无比突出的人——” “……”毫无疑问,他说得那个人肯定是他自己,语琪已经不想再附和一次了,于是她低下头装作去拆月饼盒,并试图转移话题,“要吃月饼么?” 或许是炫耀行为被突兀地打断了,戚泽显得尤为焦躁,他狠狠皱了皱眉,以一种颇为严厉的语气指责道,“你难道不知道,随意地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么?”顿了顿,他挑了挑眉,“你的父母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谁的父母都不会比你父母做得更差……”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迅速地抬头微笑了一下,将一个月饼递到他面前。 戚泽嫌弃地低头看了一眼,以一种颇为刻薄的语调道,“我讨厌月饼。” “……为什么?” 显然这次转移话题的目的成功了,他滔滔不绝地开始抱怨道,“首先,它是愚蠢的圆形,其次,它甜得几乎让人的牙齿断掉,第三,它的颜色跟排泄物一眼难看,第四——” 语琪无奈地道,“可是有的月饼不是甜的啊。” “哦,是么?”戚泽诧异地睁大眼睛。 早已习惯了他常识的严重缺乏,她颇有耐心地点点头,“比如五仁月饼就不是甜的啊。”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就在语琪略感欣慰的时候却又加了一句,“——那只会让月饼变得更加令人厌恶。” “……” “对了,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地挑了挑眉,“今天不是愚蠢的中秋节么,为什么你们院长不给你放假?” 语琪好脾气地笑了笑,“总要有人上班啊,还有几个护士今天也跟我一样不放假啊。” “那她们在哪里?” “除了在走廊上巡视的一个人以外,另外三个应该在看央视的中秋晚会吧。” 戚泽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继而好奇地盯着她看,“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看?”顿了顿,他推己及人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讨厌她们?并且她们也讨厌你?” “……” “可怜的女孩。”他表示同情地伸出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虽然你的智商并不算太高,但也的确足以对她们造成威胁了,她们讨厌你是很正常的。” “其实……”语琪颇感无力,“我们相处地算还不错。” 戚泽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你不是一直跟那些护士不合么?” “……没有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我像是会轻信别人的人么?——我只信任我自己的推测。”他皱了皱眉,“可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你每天不跟同事呆在一起往这里跑……等一下!” “嗯?” 他满含怀疑地盯着她,缓缓开口道,“你不会是——”顿了顿,他挑眉,“——喜欢我吧?”!<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一时之间,语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答得不好还不如不答。但幸运的是此时她正好撕开一块月饼的包装,于是想也未想,她将月饼拿出来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见他狼狈地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去整理月饼盒,“……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戚泽好不容易清理了口中月饼,瞪着她看了片刻,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赌气地一翻身将被子盖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思索了片刻,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后脖颈,“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对吧?” 他避开她的手,烦躁地往前挪了挪,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语琪不紧不慢地伸出手隔着被子挠了挠他的腰侧,效果显著——他立刻绷紧了身体,像是触电一般躲了开去,同时整个人也探出了被子外。 她冷静地对上他带着愤怒的视线,微微一笑,“那么——你希望答案是哪个?” 估计是被她惹恼了,他抬起下巴,以一种刻薄的语调和飞快的语速道,“我希望?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然后永远别回来!” 其实这种时候是真正可以检验出一个人的涵养的时刻,有的平时看起来颇有风度的人很可能在生气后变得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而真正有教养的绅士淑女即使是再生气都不会让对方太过难堪——显然戚泽未达不到绅士的等级,但就以普通人吵架的等级而言,平时堪称刻薄无比的戚泽此刻还算是比较有风度的,就算是说气话也没带半个脏字,他用的还是‘立刻离开’而不是‘滚’。 所以语琪根本没有什么感觉——经历过太多次任务,戚泽这种程度的最多就像是小孩子的气话,她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却不能表现地太过无所谓——在这种时候你可以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但是你必须让他知道你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或许容忍一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他便会习惯对你发脾气—— “你确定?”语琪微微眯起眼,压低了嗓音道,“如果你接下来保持安静,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否则我真的会如你所愿。” 戚泽冷淡地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像是由薄冰雕成一般,“我已经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收回。”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看了他片刻,颇为优雅地微笑了一下,“那么,再见。”说罢将月饼盒轻轻放在他身边,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在将门打开的前一秒,语琪停顿了片刻,微微回过头去,和他望过来的目光恰好对上—— “有句话忘了说。”她迎着他不带情绪的视线平静地道,“——中秋节快乐。” 那天之后,语琪便真的没有再去主动找过他,就算是由于工作要进他的房间,她也全数跟同事对调,完完全全地‘如他所愿’。 三天之后,她如常地在走廊中巡视,而在经过戚泽的房门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颀长削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正好好堵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身材瘦削的缘故,他显得格外颀长——当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你面前时就像是一株静静矗立在深夜中的冷杉,高挑、挺拔、冷峻,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尽管你知道他的内在是怎样的,尽管他或许连这里的一个女护士都打不过。 从出场效果来看,他无疑是成功的——手段几乎直追三流言情中那些邪魅狷狂酷帅拽的男主角,但如果细究一下的话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比如他是怎么算准时间在她经过的时候走出来的,比如这种级别的房间门只有护士用钥匙能打开他是怎么自己打开了门的,比如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的原因或许是他想不出好的开场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挑了挑眉后朝他伸出手,“把你从护士口袋里摸走的钥匙交出来。” 戚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你怎么知道?”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连忙干咳一声装糊涂道,“什么钥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摸走我口袋里的点心就能摸走她们的钥匙——用你的话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好了把钥匙交出来,不要逼我自己搜。” 他皱了皱眉,别过脸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什么类似于‘我太大意了’的话,又转回头来略带不满地看着她,“我必须得告诉你,在别人面前炫耀智商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的事情——”顿了顿,又得意地加了一句,“尤其是当你对面的人智商远远高于你的时候。” 比起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而言,语琪很清楚现在必须要保持一种‘仍在冷战中’的姿态,所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纨绔军少:早安小小妻笔趣阁。 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妥协,“好吧,我给你——不过你要明白,这是看在我们两的交情上,而不是因为我认输了。”说罢他不情不愿地蹲□,从鞋子的脚后跟处摸出一串钥匙来。 “……”语琪很难不对这串钥匙露出嫌弃之色,她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别忘了把钥匙还给她。” 戚泽一怔,缓缓收回手的同时还嘟囔了一句女人真是善变。 语琪并不理会他,而是低头将病历翻得哗哗响,“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 “——作为护士,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挑了挑眉,颇为不满地道,“你知道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就可以向你的领导投诉你么?” “……”她无奈地抬起头,朝他迅速而完美地微笑了一下,“那么戚先生您想说什么呢?”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他嫌弃地皱起眉,“那让我浑身不舒服——” 语琪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算了你还是笑一笑,每当你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一个总是板着脸的高中教导主任。” “……戚泽,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么?可是我每天都是这样啊——” “……” 见她不说话,他略带得意地道,“你看,仅仅三天没见我,你的忍耐能力就下降地这样快——” 语琪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看向他,以一种戚泽式的权威语气道,“不,以前你的啰嗦和废话并没有给人一种你在转移话题的感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过我没有允许你学我说话……”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此话一出,他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给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实在是太罕见了,即使是语琪也不免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逼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还是那种被刻薄的老师刻意为难的小学生。 “呃……”他明显地踌躇着,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但即使如此,他说出的话仍是带着满满的戚泽式傲慢,“我打算给你一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语琪歪了歪头看着他,以一种满含提示性的语气道,“所以……你不是来为你上次的无礼行为道歉的?” 他皱起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艰难地道,“好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过一些的话——我承认我当时的话可能会伤害你的感情。”就在语琪以为他突然性开窍了或者情商忽然猛增了一百时,他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毕竟根据我这三天的严密分析来看,你那么喜欢我。” “……什么?” 似乎是因为话题回到了他这几天的‘严密分析’上,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从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一瞬间戚泽仿佛又回到了常态——那种仿佛站在宣讲会的讲台上或者坐在学术讨论会首席位置的高高在上的权威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 “这几天我仔细回想了我们认识以来你的种种行为,甚至包括你说过的话,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表情等等,我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结论就是我喜欢你?”语琪高高扬了扬眉,“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是的,考虑到以你的分析能力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到你是从哪些地方露出了马脚和端倪的,我会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思路。”他一脸‘你真走运’的神情,高傲而矜持地收了收下颌,“首先,我们从你第一次推开门时的一系列行为开始分析——”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会附上下一个故事男主的选择,对了好消息是下一个故事我打算以古代为背景——看腻了现代情节的同学们你们有福了!!! 那么今天来谈一谈我的室友好了,在复旦这个充满了高霸上气息的校园里,能遇到像我的三个室友一样的逗比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先来说一下睡我对床的zdn的光荣事迹好了。 她是一个挫怪,而且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挫怪(我不是在黑她我对她是真爱她太蠢萌了我好喜欢她如果我是男的我绝逼去追她!)——我一直视她为某种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而她最搞笑的一个段子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 那时她们老师好像谈到邓小平,然后谈到邓小平说自己是人民的儿子。这时候,我机智的挫怪室友一脸平静地对她当时的同桌得意道,“怪不得那么矮呢,一定是随我。” 这个故事虽然你们读起来或许不是那么搞笑,但是我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从椅子上笑到了地上!!!!!我给她跪了真是太tmd机智了!< 79、攻略精神病反派【15】 79、攻略精神病反派 午后淡金色阳光安静地狭窄过道之中翻涌搅动,年轻黑发男人站那里,脸上有一点儿高傲神情,眉梢眼角都溶着些隐秘得意,漆黑沉静眼里有狡黠意味,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但是就是让人想起蜷昂贵毛毯中猫,扬着下巴,骄傲地舔着爪子上白色毛皮。 当他不说话时,哪怕脸上表情再欠扁也足以让女孩子着迷,因他好运地生了一张天生讨女孩子喜欢,安静而斯文脸。 只是不幸是语琪十分了解他,也了解他即将脱口而出是什么话,所以她果断无比地收起怀中病历,空出一只手不容拒绝地将他推回了病房,自己跟了进去,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不是很懂得人们表情代表什么,因为戚炘小时候从来都是低头抓着自己衣角不说话,我不太看得到他脸。”熟悉男中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第一句话竟然并非如她所想那般令人厌恶,似乎还带着些谦逊意味里面。 语琪有点儿不敢相信,甚至她抬起头去看他脸之前,心里甚至是不自觉地有些同情。因为古怪性格脾气,他似乎从小到大都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唯一参考对象就是自己弟弟吧?所以其实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应该也不算他错,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说话有时候是不惹人喜欢,他只是不知道人们通常都该如何做。 然而这种想法却看到他神情瞬间却完全泯灭,戚泽还是那个戚泽,刻薄、无礼、高傲、十分讨人厌…… 就下一秒,他话就印证了她此时看法有多么正确。 “但是这并不是问题,撇去你表情,分析你说过话和你行为一样也能得出这个结论。”他近乎得意地这么说,唇角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悄悄扬起,看上去欠扁又令人不悦,“刚才我们说到第一次见面对吧?即使我分辨这种事上面不太行,但是也能看得出,你那时是没话找话,我说对吧?” “……”语琪想告诉他那纯属是因为他太不善于与人交流了,但是指出这一点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她终并没有作声。 “你当时对此解释是这是护士职责……不用挑眉你只需要相信我说话就够了,我记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停了一下,用眼尾自上而下地扫了她一眼,语琪清楚地知道他是想以此来表达一种优越感,但是不幸是他做得不大到位,看上去像是一个拙劣媚眼。 语琪笑了一下,并不意地道,“我挑眉并不是为了反驳你,我承认当时我说过这个……这种事情没有否认价值,但同样,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值得你这样得意。” “是这样,我提出这件事也不过是想指出你当时口是心非……你又挑眉,我说了只需要相信我说话就够了……我问你,如果仅仅是为了护士指责,你为什么不去跟每个病人没话找话说?说了不要挑眉,你能够否认自己每天我这里呆时间多么?一切看似奇怪现象背后都有一个合理解释,而我近几天才想到一个……哦对了我还记得你有一次还跟我抱怨有病人很缠人,完全忘记了你自己当初还说过和病人聊天是护士职责……你看你根本无法反驳对不对,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你挺奇怪,按我往常经验来看,一般能不起嫉妒之心跟我交谈超过十句话以上人只有寥寥几个,而看你智商似乎也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他以一种讨论学术权威语气来证明一个女孩子喜欢他,这实是让人颇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后一句,简直让人想照着他肚子上来一拳。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好吧,看起来似乎证据挺充分。” 其实他这么想倒也没有什么坏处,也省她耗费精力再告白了。 “哦证据还不止这些,由以上那些只能看出你对我抱有一种超乎寻常好感。”他说这些话时候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对于人情世故太不了解还是他本身性格太过自大,“而能证明你喜欢我是另一桩事情……我记得一共有四次,轮到你晚上当值时候,你进来我房间里转了几圈,其中有两次你过来十分多事地把我被子往上拉——第一次我以为你是来安窃听器,还费劲地找了半天……你笑什么,你害我一整晚都失眠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太多疑。”语琪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还有如果以后有谁晚上帮你掖被子,你该说谢谢而不是将这种行为评价为多事。” 他不满地斜睨她一眼,“你说这种规矩也适用于十分讨厌有东西压脖子上感觉那些人么?” “是,也适用于你……还有这种感觉只有你有,下次你这么问时候记得不要把别人扯进去。” 戚泽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他们不会觉得那就像是有人卡住他们脖子么?” 语琪无奈地瞥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蠢问题,“好吧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做多余事了。” “那么你承认自己喜欢我么?” 做了这么多任务,语琪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恬不知耻地问自己这种问题,一瞬间她实是不想回答他。 由于她沉默不言,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之前有提到过,戚泽不说话时是让人顺眼,他不止有一张安静斯文脸,还有一双长得很好眼睛,细长而深邃,黑瞳部分比平常人多了大约三分之一,显得格外沉黑同时又让他看起来带些纯然无辜。当他安静地盯着你看时候,你便很难再对他生起气来。 语琪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妥协地开了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这样有理有据地分析,并且一问再问,是因为你希望我承认自己喜欢你。” 戚泽丝毫没有多想,很天真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缓缓勾起唇角,“那么我是否可以此基础上这样推测——你态度这样迫切原因是……你也喜欢我……你也不要挑眉,先听我说——如果你讨厌我话,你就不会希望我喜欢你了,因为没有谁会认为自己讨厌人喜欢自己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就是你反击话……那么这是一个很好尝试。”他眯了眯眼睛,那种熟悉戚泽式高傲又他身上显露出来,“不过你逻辑上漏洞十分大,因为很可能有人会希望他讨厌人喜欢自己,这样他就大可以去利用这份感情伤害对方。” ……精神病人果然思路广,而这种可能都被他想到,可见戚泽这个精神病人显然思路广同时心地也不怎么厚道。 他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一般得意地瞥她一眼,自顾自地转身到自己床上坐下,懒洋洋地往床头一靠,“不过你分析也有些道理,比起其他护士来,还是你喜欢我这件事让我比较能够接受——”他停了一停,十分不悦地一皱眉,“她们简直是无礼到了极点,我还记得有一个护士莫名其妙地就摸了我头,太恶心了……谁知道她手是不是刚帮上一个病人端过屎尿……说起这个,我忽然觉得你半夜偷偷摸摸把我被子拉上来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好心帮他掖被子却被屡次当成驴肝肺语琪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抬手按他头发上报复性地揉了一下。 戚泽顿时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跳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充满警惕地扬声道,“你干什么!” 语琪若无其事地微笑,一脸人畜无害神情,“放心……我刚洗过手。” “你洗过手所以就要来摸我么!这是什么逻辑!” “你逻辑啊,你不是说我喜欢你么。”她懒懒地笑,并不意地道,“有什么问题么?” 他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像是防备着什么卑鄙小人一般,“顾语琪,我警告你,你下次再不经允许碰我……我就把你从上剔除……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挑眉,也不要笑……我没有开玩笑。” 语琪忍笑看着他,颇感兴趣地问,“那么你那个上一共有些谁啊?” 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像是认输般地别开脸去,“……就你一个。” “……我实是受宠若惊。”语琪了大努力才没有笑出声来,量平静地耐下心来问,“可你真想要把唯一一个成员从中剔除么?” “你这是威胁我?”戚泽不知道是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还是自己脑补了什么,一瞬间眯起了眼睛,警惕万分地盯着她,“……我发现你越来越奸诈了……根据人类贪得无厌行为规律来看,即使现你只是用这个来威胁我,但是说不定……将来哪一天你就会用大筹码来威胁我出卖自己灵魂。”顿了顿,他神情古怪地加了一句,“说不定……还有身体。”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眼里……我不是个小人就是个色狼么?”< 80、攻略精神病反派【16】 8、攻略精神病反派 语琪当机立断地决定不再跟他胡扯,迅速恢复了冷静沉着神情,声音低而清晰地开口道,“戚泽,我一直很尊重你,所以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曾真正生过你气,哪怕是上次你对我说了那样话……但是尊重是相互,我希望你也能够尊重一下我……我不是你养一条宠物狗,你一生气就可以让我滚,气消了招招手我就得颠颠地跑回来……如果你真有诚意话,起码应该说一句抱歉吧?” 戚泽用那双黑得过分眼睛谨慎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大狗或是什么别动物探察情况一般小心翼翼,或者用形象一些形容,他就像是一只奶酪之前犹豫地抱着爪子仓鼠——既想要得到那块美味黄色小三角,又怕自己会落入一个陷阱或是别什么。 ——很明显,他想跟她和好,也想要安抚她情绪,但是他是否要放下面子道歉这事上迟疑了。 语琪看他这幅样子很想笑,也想伸出手摸摸他柔顺漆黑头发,但此时此刻她却是收敛了神情,眼神认真而坚定,不露半分声色。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真诚地向你道歉,声色俱厉是没有用处,冷言威胁是讨不到好处,就算他后迫于种种压力妥协了,对你必然是怨恨,这样对谁都不好。真正正确方法是让他真心地觉得愧疚,自觉地想要补偿你一些什么。而如何做到这一点,就看你水平了。 当然,这同样也要建立他对你是有感情这一基础上,不然一切心机和城府都是白搭。而虽然戚泽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高傲又难以讨好,但是他心不坏,所以语琪可以很确定,他应该是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有人对周围人充满防备难以接近,但是一旦你真正被他接受了,就是他把你当自己人看了,会自己大努力对你好。 清楚地了解这一点,所以语琪装可怜装得胸有成竹。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看着他眼睛,让自己眼神带上些微受伤,“这里当护士不是一个轻松工作,你应该知道……这不仅意味着要照顾患者吃喝拉撒,填写病历分发药物干一系列琐碎而繁杂事,甚至还要忍受一些患者发病时打骂,我每个同事几乎都受过伤,严重有被一个耳光扇到耳膜穿孔,也有背上被砸出四五厘米长血口,每时每刻我们都要满怀警惕地提防——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抱怨,戚泽,我只是想说明我工作并不轻松,每天也并不清闲,有时候回到家我甚至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我还是会每天量高效地完成我工作,来这里找你聊天,或者跟你呆上一会儿……但是你看,我从来也没有把因为工作而起烦躁带到你面前对不对,也没有跟你说过一句重话对不对,哪怕平时再忙能帮你我也量去做是不是……我从来也没有对不起你——还有中秋节那天有医生约我下班后去吃饭我也拒绝了,不止是因为那天我要值班,还因为我想到你一个人这里,而戚炘回家去了,只留下一盒月饼,我想我无论如何得陪陪你,但是你说什么,你让我滚,让我永远不要回来……戚泽,我是真很难过。” 这一番唱作俱佳下来,语琪自己都要给自己感动了,甚至说到动情处气氛到了,眼睛里还会生出些水雾,只不过到底没有流眼泪,那样就太过了反而收不到应有效果。 戚泽从出生以来,应该就是凭借着他那极高智商四处拉仇恨树敌,大多时候只有他说别人听份,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别人一次性说那么长一段话……而难得是,他脸上竟没有半丝不耐,那双黑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乖得不像话,不像是那个刻薄高傲又坏脾气戚泽。 “我没有让你滚……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字。”他语速放得很缓,不像以往跟她科普一个学术常识时那机关枪一般速率,于是原本音色特质便显露了出来,沉沉朗朗男中音,柔和低沉,竟使人生出一种此人很好相处错觉。 相识这么久,他头一回这么耐心地跟她解释,虽然仍有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嫌疑,“……是戚炘错,他那天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他以前从不那样,应该是跟夏陌陌呆久了被带坏了……因为他我那天心情不好,所以……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如果我真不想看到你话我不会每天跟你说那么多话,戚炘可以作证,以前跟他一起时候我也没有这样过。”他一边说时候,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漆黑眼睛里带着罕见不安,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我没有不尊重你意思,我知道不被人尊重感觉很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跟别人身体接触,但是……但是我跟你拥抱过——” 显然他不像语琪一样脸皮奇厚,诉说这些时候还有些放不下面子来,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毫无讨论学术时傲气和流畅,却是满脸纠结格外词不达意。 语琪跟他对视了片刻,轻声问,“你要说就是这些么?” “……”戚泽别别扭扭地偏过脸去,声音小像是蚊子叫,“那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要怎样……我只是想要你一句简简单单道歉,这很过分么?” 见她说完便转身要走,他急了,脱口而出道,“等一下!”看她停下来,他才舒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坚持话——我很抱歉……”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接受你道歉……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以答应我么?” 几乎没有迟疑,他便点了点头,点完头后又迟疑了片刻,才略带怀疑地看向她,“是什么事?太过分事情我是不会答应……多我同意让你亲我一下,不过要等到我睡着以后,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语琪简直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这样自信,很是无奈地看着他道,“不是这种事,我没有那么饥渴……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谋害你?你惹了什么事么?” 她提出这个问题时候,他眼中一瞬间是闪过了一丝怀疑,但还未等语琪开口解释,那丝怀疑就自己泯灭了——戚泽终选择了相信她。 而听完他叙述之后,语琪陷入了短暂沉默。其实就妄想症而言,戚泽这个妄想倒是有几分逻辑……至少他没有想象出外星人毁灭地球之类不靠谱情节……但或许是他自己不太通人情世故原因,其中漏洞太过明显,跟合情合理相距甚远,怪不得戚炘并不相信真有人想要害他。 简单点来概述一下,就是他妄想中,他们那个研究所正进行项目有了重大进展,如果这个研究成果公布,将足以震惊世界,科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但他们研究成果即将发表前夕,一个研究员被重金买通,将机密文件卖给了另一个研究所。 毫不知情他们还进行后测试时候,那个研究所却抢先一步将买来成果发布了,科学界被震惊了,鲜花、掌声、名誉、地位以及巨大利益源源而来,却不是向着真正应得它们人,而是向着那些不择手段阴谋家。 而为了掩盖事实真相,那些阴谋家们准备让真正发现者们都变成无法开口死人。 ……这个故事就算是发表故事会里也是三流档次,其中漏洞太多,不合理情节是数不胜数,语琪不想对其多作什么评论,只是点了点头。 而第二天,她靠着脑内资料辗转多方得到了已经退休了,据戚泽所言“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安德森教授联系方式。 两天之后,她走进戚泽病房,将手机递给他,“你教授想要和你聊一下——” 戚泽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然后听到对方声音后蓦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语琪—— 她笑了一笑,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这两天之中,语琪了解到了一些很重要事情,而其中有一件她意料之中事——研究所并没有什么重大足以震惊世界研究成果,那一切阴谋都只是戚泽妄想症产物。 只是这件事她不想由自己来告诉他,原因有很多种,一一赘述没有意义……总之她选择了方便也有效一种,让戚泽为信赖,也有发言权安德森教授来对戚泽宣布:那不是真,那只是你幻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说真,这样很残忍——一个人坚信了数年事情一朝被人推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欺骗。 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从小看到大动画片哆啦a梦结局是一切一切都只是一个精神病人大雄做一场春秋大梦,从来没有过什么哆啦a梦,从来没有过那些奇异冒险,都是假……你会有什么感觉? 其实你并不是大雄,那只是你生活中很渺小一部分,一个有没有都无关紧要动画片,但是你还是会觉得震惊、不敢置信、茫然、悲伤—— 而戚泽,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境遇就是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假大雄,那么毫无疑问,他所受到冲击只会是你十倍乃至百倍。 甚至语琪有些担心,得知真相他会不会就此崩溃,还是由于无法接受事实病得加重?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中考试我实是忙,很多作业都是教授一拍脑门想出来,他们大概觉得很容易,对于有学生却是登天一般难……比如我,进复旦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诗词格律平仄该是怎样,不知道怎么用字才能古雅一些怎么才能创造出意境,但是现却要学着自己写一首律诗当成期中作业交上去。上文字源流这门课之前我看繁体小说都很难受但是现我却要去选一首有意思诗把它用毛笔以小篆形式写下来交上去……而我甚至根本没有学过书法,只能网上买了各种篆书字帖以及篆书字典甚至康熙字典和说文解字,还有毛笔砚台墨汁水写纸毛边纸宣纸……而我完全不知道哪个牌子比较好,搜了半天有所了解了还要各个卖家中选择一家口碑好价钱公道……还有各种各样讨论组和论文,并且还要做ppt,我就算长了八只手也忙不过来,所以没有存稿情况下不可避免文就有些不稳定,但是我发誓,我已经了我大努力保证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下一个疲于应付各种学业任务蠢丫头……我希望我们关系能够近一些,可以容忍对方一些小毛病……而不是你一手交钱,我一手交文……或许你们不知道,我每次写作者有话说时用心从来不比写正文少,即使这个栏目完全是免费——你们大概都知道我好色且贪财,但我也不仅仅好色贪财,我同样爱你们,所以我每天写作者有话说都乐颠颠,觉得那是跟无数个朋友分享我乐或是我身边人乐……我真把你们当朋友,所以其实看到你们有些留言我其实挺难过。 我希望我有时候有种种原因不能及时文话,你们抱怨之后能笑一笑就让它过去——我应该说过我从小到大人缘都好,没有哪个同学老师跟我吵过架,所以其实晋江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被别人挑各种不是是什么感觉,虽然现习惯多了,但总归不会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了自己大努力后收获不是表扬而是苛责,我也一样。 所以你们不满意我文速度可以,心里骂嘴上骂都可以,诅咒我找不到男朋友也可以,但是不要留言骂我好不好,我是一个玻璃心蠢作者……很容易难过……一难过说不定码字就困难了然后你们加讨厌我…… 起码不要我忙焦头烂额时候留言骂我……等过些日子我好过些了你们可以来声讨一下……那时候我比较顶得住。 不过有好消息……编辑大人把一个两万字榜单按到了我头上……我不得不开始重为了榜单日三千qaq……你们有福了<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 房门之内戚泽此时此刻正跟安德森教授远隔着一个太平洋交谈,不久之后他将明白,一切他深信不疑阴谋和来自他人杀意其实都并不存,而真相是他患了妄想症——他自己将自己欺骗了长达数年。 是,他会相信,不止因为由安德森教授就是研究所负责人,出面否认具可信度,是因为安德森教授是他崇拜信赖人——戚泽宁愿怀疑自己也不会去怀疑他。 而以戚泽智商,只要他开始愿意去怀疑这一切,就会很他曾深信不疑妄想中发现许多不合情理漏洞,进而真正地、完全地意识到没有阴谋,没有杀意,有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幻觉。 当然,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并不代表他就会痊愈——很多罹患被害妄想症患者都会意识到那仅仅是自己妄想作祟,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他们还是会怀疑身边一切——能够控制这种焦虑情绪只有药物和患者本身意志,不过那是可以放到将来去考虑事情。 现,需要担忧是,戚泽能否承受得住所坚信一切被瞬间推翻巨大冲击。 房内再无声音传出之后,语琪又等了片刻,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阴天阳光并不好,房间内光线幽暗,戚泽手里仍握着她手机,通话还未被切断——手机屏幕仍亮着,代表时间数字还不停地变化。 漆黑碎发遮住了他眼睛,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语琪走过去蹲下,从他手中轻柔地拿过手机放到自己耳旁,用不算地道但十分熟练英文低声道,“谢谢您,安德森先生。” 说完这一句她便打算挂掉,但令人意外是,那边安德森教授却开了口,声音温和而低沉。 “之前没有问过,你是他女朋友?” 她一怔,“不,我是他护士。” “哦,你是十分负责护士,能遇到你是他幸运。”那边沉默了片刻,“戚泽是我教过聪明学生,我一直为他感到骄傲……请您好好照顾他,多给他一些时间——另外,请原谅我多事——他虽然可能表现地有些笨拙,但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是一个很好丈夫。” “……我会,安德森先生……请您放心。” 语琪偏头看了一旁戚泽一眼,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她略感不安,握住他手,轻声唤他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语琪等了片刻,抬手拨开他黑色额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他。 那双沉黑眸子此刻无波无澜得像是深夜大海,令人不安平静,悄无声息死寂。 她捏了捏他手,开口试探,“戚泽?” 良久,他缓缓抬眼看她,动作迟疑而缓慢,黑眼睛里少了以往骄傲自得,带着死气沉沉黯色,仿佛有什么东西他眸子深处熄灭了。 心中莫名其妙得咯噔一下,语琪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神色,“你还好么?” 他怔怔地和她对视,声音干涩,语调迟缓,“它们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夏陌陌不是研究所派来,没有人想要杀我……教授说得对……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任何项目细节,想不起实验数据……戚炘是对……”他垂下头,将脸埋手掌中,声音渐渐消弭,“……我精神有问题,你们是对,我不正常……” “你只是被你自己骗了而已……我们都会被自己欺骗——世上大骗子就是自己,你不知道么?”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黑色短发,语调柔和得像是哄一个孩子,“我们自以为不喜欢高中时代那个坏嘴巴同桌,我们自以为坚强到不需要人陪……其实都是自己被自己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你看你已经识破了不是么?” 戚泽没有抬起头来,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我以为我不会犯错,但不是这样……他们一定很得意……他们说对了,戚泽是个疯子……” 这似乎是糟糕状况——以往那个骄傲又得意戚泽不再,他丧失了所有自信,开始不停地否定自己。 语琪皱了皱眉,靠近了他一些,他浑然不觉。她缓慢而不容拒绝地伸出手,将他脸从他掌心中一点一点地扳起来,定定地看着那双暗沉黑眼睛,“戚泽,你听我说,任何人都会犯错,再杰出天才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真正重要是意识到自己错误然后避免它…… 至于那些人无礼之言,你不需要去理会,他们这辈子都只会碌碌无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令人敬佩学者,但是你不一样,戚泽,你天赋无可置疑,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天才,过去是,现是,将来也是…… 妄想症并不可耻,这只是一种病症,跟感冒发烧一样,你不需要为它感到羞耻,它不会改变你过人资质……就刚才,你教授,那位享誉国际地质学家,对我说你是他聪明学生,他为你感到骄傲——戚泽,他仍然把你当做得意弟子,他仍然为你骄傲…… 你不该让他失望,你得振作起来,要对得起他对你评价和期望……你做得到,相信我,知道约翰·纳什么?他是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但是他终克服了病魔,重投入数学研究中去……既然他可以做到,那么你也可以。 以你天赋和资质,你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安德森教授优秀学者,你发现和理论会出现各种地质学课本、论文、专著和期刊上,人们会以你名字命名地质学各种名词,你会成为戚炘骄傲,安德森教授骄傲,布朗大学骄傲。” 毫不停歇长篇大论结束之后,语琪缓缓松开手,却看到他重低下头去,紧实浓密睫毛静静垂着,鸦羽一般掩住了眼中所有感情,只有紧抿唇线透露出了主人情绪。 过了许久,就她以为自己一番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却一片寂静之中听到“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雪白棉被上,并迅速地晕染开来,成一朵小小水花。 窗外天空阴霾得像是被人用厚重铅粉层层涂抹出,戚泽低垂脸昏暗光线下看不清晰,她只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那低沉声音干哑涩然地响起,“……谢谢。” 语琪低下头,视线从他似乎还沾着水汽鸦黑睫毛落到他攥着被子、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指骨发白手上。 轻而长一声叹息后,她伸手捧起他脸颊,轻柔地开始亲吻他额头和眼睛,并用指腹缓缓地将他眼底还残余冰冷液体拭去。 不知为何,他并不像以往那般排斥他人亲近和接触,只阖着双眸,一动不动地任她动作。 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抱住他腰,将下巴轻轻搁他肩头,低声道,“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现我告诉你,那个答案是……你猜测是正确,我确喜欢你——以前是,现仍然是。” 她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片刻后又放松下来,然后耳畔传来他仍带着鼻音声音,没有一丝一毫以往傲慢,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脆弱—— “谢谢……谢谢你。”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她,真挚诚恳得完全不像是那个趾高气昂戚泽。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下一章就可以完结掉这个故事了→_→。 我考虑下一个故事男主到底要不要毁容……我想写毁容男主很久很久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偿所愿,所以可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执念。不过现想一想,毁容萌点也就于女主面前自卑、自认为配不上对方上,如果再加上他以前长相倾倒无数女性设定话那么或许还可以构成极大反差让人惋惜一下之类。 不过考虑到毁容版男主有可能会吓走许多读者,我还是决定让你们投票一下,如果有很多人颜控喜欢俊美男主话……我会删掉毁容设定。 以下两个选择: 毁容极度自卑缺乏自信 【如果是这样话两人相处模式就是: “摘下面具,我要看你脸。” “不……很丑。” “我说过,当我人就不能违背我命令。” “……”缓缓摘下面具,深深地垂下脸去。 “……看久了美人看你这样倒也算是奇。”挑起他下巴,他额头轻轻一吻,“作个印记,以免你忘了你是谁东西。”】 风华绝代违背本心勾引 【“为什么突然穿白袍?” “……他们说你喜欢男人这样穿。”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男人什么都不穿呢?” “……” “我开玩笑……你不用真开始脱……”< 82、攻略精神病反派【完】 82、攻略精神病反派 戚炘是一个极其优秀精神科医师,如果不是这些年戚泽拒绝相信自己患有精神问题,一直抗拒治疗,他病情早该得到有效控制,也不必疗养院呆这么久。 还有就是,若是戚炘当初不是把所有功夫和精力都放了说服戚泽接受治疗上,而是花一些心思听他谈谈那所谓‘阴谋’,或许事情也不会拖到现还得不到解决。 不过无论如何,现戚泽还算是一个服从医嘱病人,不像以前那么令人操心。 而这样毫无预兆转变对于戚炘来说,是来得太过突然‘幸运’,他几乎手忙脚乱——这些年为治疗戚泽妄想症,他翻遍了各种相关案例,研究收集疗法数不胜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开始实践哪一种为好,索性能用多少用多少,干脆西药和中医合璧,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并进——当然,作为一个杰出医师,他自然是有能力去除那些相克药物。 而除此之外,他甚至像是一个老师一样给戚泽布置了各种作业,包括每天上午定时定量参加‘娱疗’、每天和陌生人聊天半个小时、进行各项身体锻炼半小时等等。 令人意外是,戚炘通过朋友请来一个催眠治疗师对戚泽施加了中度催眠后,他得妄想症起因竟被找了出来—— 病因是两段不太愉经历,一件发生他童年时期,一件发生他担任安德森教授助手时。 童年时那件事乏善可陈,以戚泽那不讨人喜欢性格,招来多大麻烦都情理之中,被孩子王领着一帮小毛孩狠狠教训外加威胁了一顿也没什么奇怪——这事戚泽或许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是一般这种病都跟童年阴影有关,所以这段经历应该算是他得妄想症主因,而后来那段误测地震经历只能算是诱因。 不过无论如何,能找出根由就能对症下药,戚炘立刻根据这个改了给戚泽作业,要求他自己写出十条理由来证明这两件事都无法再对他产生任何持续性影响,并要求他从今天起每天上交一份报告,记录他一天之内和多少人交流过,又怀疑过其中多少人——根据这个看他每天怀疑人数和比例是否有所下降,由此来判断他病情是否得到控制……除此之外,戚炘还要求他每个怀疑对象后面写上三条对方不可能谋害自己理由。 语琪戚炘办公室看到这份作业梗概之时大致想象到了戚泽可能会有反应——他对于上一份作业已经足够抵触了,而这份像是布置给幼稚园小朋友作业毫无疑问会让他加反感。 但是出乎她意料,戚泽对此却没有提出任何反驳意见,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完成了……这么顺从态度,几乎不像是戚泽。 语琪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戚泽似乎变了,他不再刻薄高傲地对他人评头论足,面对他人时不再怀有那种戚泽式优越感……现他几乎不会拒绝别人任何建议和要求,对一切都是木然地接受着。 自然,这让他某种程度上甚至变成了一个很好相处人,但同时这个只会遵从他人意见戚泽也失去了他质疑精神和独立见解——就像是一颗锋芒毕露上乘宝石被糟糕匠人磨去了棱角同时也磨去了光泽。 不,这个糟糕匠人不是戚炘,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了一个弟弟责任,也了一个医师责任——这个糟糕匠人是她,是她采取了那样冒进策略,自以为‘刀斩乱麻’地将一切真相甩到他面前逼迫他否定曾坚信一切。 她当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现才意识到自己错误——让一个自认不会犯任何错误高傲天才去承认自己坚持了数年信念是一个巨大错误,这本身就已经足够残忍,而她却连一点儿缓冲时间都没有给他,就这样让他毫无准备手无寸铁地去面对血淋淋事实。 后她确是成功了,成功地让他低下了高傲头,成功地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数年,但同时她也失败了——现这个不再骄傲戚泽由于这一次错误不敢再信任他自己,甚至于到了有些自卑地步。 不过没关系,她亲手造成伤害,再亲手去弥补回来就是了。 …… 语琪推开活动室门,一张靠近角落桌子旁看到了戚泽,上午九时阳光很好,像是金色蜜糖将他身影紧紧密密地包裹起来,她走过去他身边坐下,“坐你斜对方那个患者,你觉得他想害你么?” 听到她声音,他没有立刻转过头,而是看了看斜前方座位,沉默了片刻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安静得像是一具没有灵魂木偶。 “你感觉告诉你他想害你,但你理性告诉你那不是真只是幻觉对么?” 戚泽闻言慢慢地抬头看她一眼,眸子沉黑沉黑,像是溢满了浓得化不开墨汁,不起一丝波澜。 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时候,她没话找话,他一言不发,只是不同是现这个戚泽眼睛里没有高傲,只有死寂。 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状况,语琪没有气馁也没有放弃,她笑一下,抬手按住他放桌上手,提议,“今天阳光很好,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走?” 医护人员允许或是陪同下,情况较好病人是可以到楼前花园中散步片刻。 夏季燥热已经褪去,初秋阳光漫漫铺撒脸上,带着一种凉薄温暖,语琪偏过头看了看戚泽半明半晦脸庞,又转回头看着前方,声音轻柔而调侃,“等你出院后不知道是会像现这样沉默又好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高傲又刻薄……总之,以后跟女孩子说话不要拿下巴对着人家,多少也收敛一下你刻薄和坏嘴巴,还有,平时要多笑笑,总拿眼尾扫别人是很没礼貌……” 本以为她会劝自己积极配合治疗戚泽愣一愣,停下脚步看过去。 两株桂花树静静地伫立不引人注意角落中,嫩黄嫩黄小花一簇簇挤枝头,灰毛麻雀枝桠间蹦跳,将开得繁盛桂花碰落。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他肩头细碎淡黄花瓣,慢慢地说,“记得有空就回来坐坐……反正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这里。” 她语气很平静,面上神色也淡淡,他看她一会儿,慢慢别过脸去,声音低低,却是说着毫无干系事情,“精神方面病症是无法痊愈。” “但是可以抑制。”她说得笃定,斩钉截铁般,“戚炘是顶尖精神科医师,你要相信他。”她认真严肃地说完,又笑眯眯地开起玩笑,“其实我倒还希望你能偶尔复发一下,不然我会寂寞。” 他低着头看她,身形高挑而削瘦,像是一株安静生长乔木一般。 桂花伴着微风簌簌落下,他开了口,声音微哑,“你那天说,教授为我感到骄傲……是真么?” 语琪一怔,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之间不免感到有些心酸,但她还是笑了一下,“是,你一直是他聪明学生,他一直为你感到骄傲。”说罢她把声音放轻,慢慢地道,“不仅仅是安德森先生,戚泽……我也是,戚炘也是……你一直是我们骄傲。” 很简单一句话,却让这个昔日高傲刻薄不可一世黑发青年一瞬间湿了眼眶,他别过脸去,低垂着眼睫沉默了许久。 语琪静静地陪他站了一会儿,声音轻缓地开口,“需要拥抱么?” 他抿了抿唇,用低得几乎听不清音量嗯了一声,带着浓浓鼻音。 她笑了笑,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自然而熟稔地抱住他腰,安慰性地拍了拍他背。 他像是毫无自信一般,喃喃她耳边问,“我真可以做到么?” “毫无疑问。”她笑起来,“智慧女神明显偏爱你。” 戚泽没有说话,他将脸深深埋入她颈窝。阖上双眸同时,她气息钻入鼻腔,他脑海中忽然开始闪现许多画面,她每次推门而入时微微一笑、从雪白棉被中抬起来精致脸孔、转身时白色衣摆扬起漂亮弧度、抱着手臂靠墙上慵懒姿态、被烫到肩膀后紧紧皱起眉头、抬手回抱住自己时透过衣料传来温度…… 将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他才像是攒够了勇气一般用比蚊子响不了多少声音轻声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发现和理论有一天出现地质学课本上……你会——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一阵风过,桂花簌簌落肩头,清润甜香萦绕鼻尖。语琪一怔后却并不回答,而是抬手按住他双肩,借力踮起脚尖,盯着那双沉黑眸子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不用等那天了。” 她双手捧住他脸,一个轻柔吻落他额头上,“……我现就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三份加急稿子要赶出来,忙成狗了……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把下一个故事开头写出来……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去改论文了……卧槽!!!都两点了!!!劳资不要熬夜啊皮肤会变差!!!!!!!!!< 83、攻略毁容男配【1】 83、攻略毁容男配 两位负责古代事务同事由于一些原因无法再接下任务,语琪无可推却地作为这边长老被临时请去填补空缺。 说实话,这些年她所依仗经验都是基于现代背景,此刻突然接手古代任务,饶是她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还是利用两次任务间休整时间查阅了无数古代资料方才稍稍定下心来——只是令人烦扰是,每次任务都是随机分配,即使是老资格她也无法得知自己下一个任务背景到底是什么,若是侯门宫闱那就糟糕了,以她这几天对古代常识粗浅了解是根本无法应付。 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红烛高烧,罗幕低垂,昏暗光线之下,厚重床帏隐隐绰绰地掩幽深如墨黑暗中,不远处角落传来衣料摩挲细小声音。语琪一怔,抬手抵一旁触感丝滑锦被上,缓缓支起身来。 与此同时大量资料涌入脑海,她一边紧盯着漆黑角落中动静,一边开始迅速梳理起这本小说剧情。 幸运是,这部小说并不涉及深宫豪宅勾心斗角,它只是一部甜宠风格小言武侠文,男女主分别是武林盟主谢誉那谋略武功皆上乘二公子谢迢和姿色平平小丫鬟陆宛宛,放现代就是钻石王老五和灰姑娘俗气故事。他们之间唯一有过大波折来自于这部小说大反派——裴少渊。 谢迢迎娶陆宛宛那日,裴少渊不请自来,以极其狠毒手段短短一个时辰内血洗了山庄上下,将武林盟主谢誉首级斩下挂于门前后才扬长而去,并带走了娘陆宛宛。 不,并非是因心爱姑娘嫁给他人而一怒疯魔,陆宛宛还尚无那样魅力……他是为了三年前那夺宝诬陷弑父杀母血仇。 这位反派不但有一个正气昂然名字,还有一个跟他反派头衔截然不符身世——他本是正派名门姑苏裴家大公子,父亲裴钧是“北谢南裴”中那与谢誉齐名裴焕。而赫赫家世并非只是他唯一长处,跟其他武学世家出身公子哥不同,即使撇去父亲威名,裴少渊也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青年才俊。 裴少渊,字长卿。 出身自武学世家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江湖第一剑客与姑苏第一美人长子,不但武学造诣是年轻一辈中翘楚,还有一张令女子也油然艳羡俊秀面孔,传闻他回眸一笑,比之他那美人母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春浓,珠帘几重,不知多少女子痴痴倚红楼雕窗前,只盼他回头望自己一眼。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时年纪尚轻裴家公子还醉心于武学,又怎会懂得消受美人隆恩?大概就是如此,才会有人说他如雪巅青松,孤傲又高洁。 而雪巅青松般裴家公子却一夕之间沦为暗通魔教奸人之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裴两人各自带人与几大门派一同去围剿魔教,但那时还并非武林盟主谢誉却后关头做了手脚,本是他们二人率领几大门派精英弟子共同去与魔教教主一战,但终却连那教主面都没见到,仅仅只同几个魔教长老交手了片刻…… 但即使如此,终却只得谢誉一人生还归来,经他一番颠倒黑白描述,便将战败而归归结为裴焕与魔教暗地勾连毒害自己人,他与其他各派精英弟子拼全力才将其斩杀,但实力已损不再是魔教众人对手……裴焕被他如此诬陷还不够,谢誉还将裴焕之妻,昔日姑苏第一美人污蔑成了南疆妖女,而众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相信了他这番言辞。诸大门派魔教手中大损实力滔天怨气被成功引燃,于是讨伐魔教未成正派人士们浩浩荡荡杀去裴家‘清除余孽’。 裴少渊因有事外而逃过一劫,当他终于回到家门之前,却只见冲天火光。十六岁少年拼了命地跑入摇摇欲坠屋宅,火舌舔上他衣摆,但他仍是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熊熊火光之中,他只看到母亲尸体吊梁上轻轻摇晃。 一夜之间,父母被小人害死,家传宝剑与剑诀均落入杀父弑母仇人之手,而自己面容也因烫伤具毁,还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再温和少年心中都会升起滔天恨意,何况裴少渊本就不是温和性子,裴焕生前便曾断言,这个孩子哪怕看起来懂礼数知进退,但他骨子里却清晰地刻着他外祖父血性和狠绝,不触则罢,若有朝一日被触到痛处,那谁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做出什么狠厉决绝之事。 事实上也确如此,这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少年跪母亲坟前发誓,必三年之内手刃仇人,以谢家上下鲜血,告慰父母天亡灵。 但不得不承认是,谢誉这个小人虽人面兽心,但武功造诣却确深不可测,何况他经魔教一战之后被推选为武林盟主,手下强者无数,要实现誓言需要无比强横实力。而短短三年,他如何能将自己武学造诣提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答案昭然若揭,天下人都知道,魔教一些旁门左道虽然泯灭人性却能短时间内提高实力,若是拜入魔教门下,或许真可以三年之内报得血仇——心被仇恨塞得满溢少年一瞬犹豫之后,终于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荆棘血路。 梳理完这部分剧情,语琪回过神来,刚想继续了解自己所要扮演角色,却听到那边衣料悉索声停了下来。 颓靡甜香萦绕鼻尖,周围气息浑浊而粘稠,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却只见那雕花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单薄颀长身影,是个相貌阴柔十五六岁少年,仅着一袭薄薄雪白单衣。他往床边走了两步,停住,抬起头来朝她浅浅地笑,那种无声却靡丽暧昧笑。 语琪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少年嗓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 “教主,请让属下伺候您就寝。” 教主、属下、就寝……很好,语琪大概知道自己要扮演是个怎样角色了。 她挥挥手示意少年退下,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根据资料中显示信息,这次她要扮演恶毒女配是从未正文中出过场,存感却异常强烈魔教教主,可以用来描述她词语很多,例如武功高强、精通蛊术、喜好男色、耽于享乐、心如蛇蝎、残暴无情……符合邪教枭雄形容词她占了,符合妖女形象形容词她也都占了,而能让男人心生好感形容词她却是一个都不具备。 ……正派名门公子和声名狼藉女魔头之间到底要如何产生情愫?语琪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屏风,预感到此次任务必定艰难无比。 …… 语琪同裴少渊初见并不美好,无论是地点、男方仪表、还是见面形式……都糟糕透顶,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只需要完成任务,这些再如何糟糕都没关系,只要她形象和表现初见时保持得足够完美就够了。 那天正是教中一年一度祭神日,需要教主主持下举行大型祭祀,向圣神供奉一对男女作为祭品。 她是一群华衣美服少年簇拥下颇具气势地走进养着无数蛊虫洞穴,两个面孔精致少年恭谨无比地跟后面托着她雪白祭袍那过长衣摆,数万毒虫就两旁深深沟壑中悉悉索索地爬行,供她挑选几对男女被关洞穴头铁牢之中。 由于从资料中已经事先预知到裴少渊来时间并不凑巧,被几个长老直接抓来当作供选祭品关押了这里,所以语琪看到那个端坐铁牢一角、上半边脸被银质面具所覆盖清瘦少年时,毫不意外地缓缓勾起了唇角。 命人将门打开,她示意身后两个少年止步,独自缓步走进铁牢,裴少渊面前停下。 由于几天关押,少年质料上乘衣衫显得有些凌乱,从她角度往下看,只看到他墨发半散、玉簪倾歪,即使看不到他隐面具后神情,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而他如此狼狈时刻,那张银质面具却仍端端正正地覆脸上,忠诚地掩去那被烈火灼烧出丑陋伤疤。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其糟糕出场,身为被关押祭品、这样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出现,是本该让人生不出丝毫好感,但他身上那种出众气质却完全扭转了这一不利局势。 火把哔啵哔啵地烈烈燃烧着,将银色面具镀上一层淡金光辉,少年就那样平常地坐那里,身上便自有一种沉静高贵气质。他定定地看着她雪白衣摆,没有抬头没有惊慌,自而从容,仿佛他不是身处脏污牢中待选祭品,而是坐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品茶翩翩贵公子。 从小世家名门中长大确实是不一样,多年沉淀下来修养和见多识广气度使他们狼狈不堪时候,都有本事保持优雅体面姿态,不见丝毫慌乱。比如眼前,这位姑苏裴家年轻公子一言不发,便已凭己身气质将铁牢门外那些空有华衣美服和精致面容少年稳稳地压了下去。 语琪忍不住微笑,她甚至有为他此刻表现轻轻鼓掌冲动,但她终是没有,因为一个残忍毒辣女魔头是不会那样做。她只是挑了挑眉,懒懒地抬手,优雅却不容拒绝地用中指和拇指捏住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然而即使下巴被她托起,他视线却仍低垂着,不愿朝上看上分毫。 她并不意,只细细地打量他——裴少渊眸色令人印象深刻,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纯然黑,他似乎带些胡人血统,瞳孔是极淡琥珀色,就那样疏疏冷冷地看着地面,似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倒真如传言一般,犹如雪巅青松一般。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拇指指腹缓缓滑到他薄薄唇上,沿着他形状漂亮唇线轻轻抚过……不动声色地调戏,极符合这身份那喜好男色设定。 “本座听说,眸色浅淡并且唇薄人性子凉薄寡淡,无情冷酷。”她缓缓俯□,与他靠得极近,半眯起眼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却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 早她命那人开门之前,裴少渊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她身份,而她自称也坐实了他猜测—— 能这样张扬地进入魔教重地,身后又带着这样铺张排场,前后左右都伴着年轻秀美少年,只会是那个中原武林闻之色变魔教教主。此刻看来,江湖中关于这任教主喜好男色、铺张奢靡传闻是属实,他皱起眉,不由得想起其他关于这位教主描述—— 歹毒阴险、残暴狠绝……据说她初登教主之位便将七八个不服命令魔教长老就地格杀,命人剥去皮挂殿前示众……两年之后她又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左右护法联合反叛,并将参与计划数十人都活生生地投喂给了她所养数万毒虫……能令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 垂下眸子,他谨慎地回答,“裴少渊。”停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来此目,不禁缓缓支起上身,垂首半跪她面前冰冷地上,坚定地沉声请求,“请您收我为徒。” 令人不安片刻沉默后,裴少渊不禁抬头望去——由于先前一直垂着眸子,他真正看清她脸时不免怔了一怔。 他自然是不信这位教主会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三头六臂,但一个残暴狠毒、武学修为几乎堪比怪物女人,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悍妇形象。 但此时此刻,这位传闻中歹毒阴险教主却着一身雪白祭袍立于自己面前,逶迤衣摆身后似流云般堆叠,甚至让这原本脏污不堪铁牢都多出了几分神圣气息。 一旁火把将那张漂亮得过分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让她本就似笑非笑神情显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发觉了他目光,她眼底那令人不安笑意又浮上三分,微微上挑眼梢流转着足以勾人魂魄光华——毫无疑问,这位魔教教主是个极其漂亮女人,但这种几乎登峰造极漂亮太过浓重,无端端地便多出了几分逼人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除此之外,她身上却还有另一种摄人心魂威慑力,那是到达了武学巅峰宗师才会有强横气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她优雅地笑一下,抬手轻轻地覆于他天灵盖上,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看来你不知道呢……本座是来挑祭品,不是来收徒弟啊。”那样令人心寒笑容,语气却又像是说‘你这个傻孩子’,无比促狭。 裴少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上唇。 “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本座都愿意收一种人——”她慵懒地眯起双眸,声音低哑勾人,“皮相好看少年。” 裴少渊仿佛被花纹艳丽毒蛇咬了一口,身体瞬间僵硬,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漆黑瞳仁中翻滚着被侮辱怒气。 “不愿意啊……没关系,本座总是会给人们另一种选择……进来时候看到两边深沟了么?看到了啊,那么就容易多了……那里面是本座饲养小玩意儿,可爱得很,你若不愿意跟着本座,那便去陪他们吧。” 他听到她漫不经心语调,置于身侧双手用力得几乎发白——怎么可能没看到?那样成千上万毒虫挤挤挨挨地遍布深沟之中,恶心可怖……她竟然说可爱得很…… 强忍住心头怒意,他量冷静地开口,“我容貌已毁。” “是,本座看到了,伤得不轻呢。”她指尖轻触他冰冷面具,带来一阵暖意后又很离去,“不过没关系——他们眼睛都不及你好看。”停了一停,她又似感慨般道,“可惜了,看你下半边脸,应该以前长得颇好,却被人给这样毁了。” 就裴少渊感到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她评论,尊严被狠狠践踏时候,她手却轻轻按了他腰间,将他随身佩剑从刀鞘之中缓缓抽出。 雪亮剑芒一闪而逝,语琪饶有兴趣地盯着剑身上那苍劲有力刻字看了片刻,微微一笑,“这把剑名为龙渊?” 他不作声,只是沉默,唇抿得紧紧,像是无声拒绝。她并不意,将指尖按“龙”字上摩挲一下,轻声道,“金物,一遇风云化作龙……”她唇畔含笑看向他,“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本座并非善人,也无爱才之心,若要本座栽培你,你需拿出几分诚意来。” “少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若日后——” “日后如何本座并不关心,暂时你身上只有一样让本座感兴趣东西……你想要本座传授你一二,便用它来交换罢……”她目光从他面上缓缓滑过,颇给他面子地将龙渊郑重插回他腰间剑鞘,随即慢慢直起身,负手于背后道,“恰好本座今日要主持祭典,便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此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江湖,都有一个声名狼藉魔教啊…… 这里解释一下,虽然裴少渊他父亲裴焕死魔教,但他心中谢誉才是真正杀父仇人……不过其实很多文里面都有认贼作父只为报仇梗了所以这点儿小小不和谐也不算什么~ 语琪好女王,她帅死了……下一章她继续超帅地主持祭祀大典,她职业履历表又多一样,雪袍广袖女祭司get~ 下章精彩提要:语琪那大坏蛋欺负少渊同学,让他伺候自己沐浴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4攻略毁容男配【2】 84、攻略毁容男配 裴少渊不是不知道,为获取力量投入魔教想法其实是十分莽撞,这无异于与恶虎谋皮,跟魔鬼谈交易……但既然已经失去了一切,那他便也没有谨慎理由了,左右不过一条命,若不能拿来复仇,苟活又有何用。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连自己伤成这样面容都能入她眼——传闻中那眼界极高魔教教主和他看到女人真是同一个人?……不过或许若是没有那张面具,她便不会多看面容有毁自己一眼,毕竟那是连他自己镜中看到都不免骇然丑陋烧伤。 裴少渊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按那张银质面具上,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然而未等他将手放下来,头顶就传来陌生少年冷冷嗓音。 “教主早就走了,你还沉醉什么?”对方神情和语气都带着冰冷厌恶,“也不知教主看上你什么,要长相没长相要脑子没脑子……愣着作甚,起来跟我去沐浴衣,还等人来抬你不成?” 裴家公子自小到大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即使身负血仇,却也从未像今日一般饱受屈辱。这般挑衅之下,他下意识地端起裴家少主气势冷冷地向那陌生少年看去,明灭火光之下,那眸色极淡瞳仁如一泓幽冷寒潭,清澈却冰冷,不怒而自威。少年一时之间不禁被他那横过来凌厉眼神镇住,好不容易强撑起架子瞪他一眼。 被少年一瞪之下,裴少渊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么离谱……这近乎是跟那位教主禁脔争风吃醋,就像是后宫嫔妃们勾心斗角地博取皇帝宠爱一般,简直荒谬可笑……他闭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声音沉沉朗朗,“你们教主说过,给我一个时辰考虑。” 少年嗤笑一声,满含不屑地用眼尾扫他一眼,“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架子大到胆敢让教主等你考虑?那不过是教主仁慈给你个台阶下罢了……些起来,沐浴衣之后还需焚香,一套下来得费半个多时辰,若是迟了看长老怎么罚你我二人!” …… 半个时辰之后,被人押着沐浴衣后裴少渊又被带到了高高祭坛之下。 鸦青色辽阔天空远映着连绵山峦,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金色霞光温柔而庄严地铺撒下来,像是来自神仁慈爱抚。 裴少渊愣了一愣,他以为这些魔教众人若是举行祭祀,会是黑黝黝山洞之中跳些阴邪诡异舞蹈,却未料到他们选择地点竟这样蕴含神圣气息。 因来得晚了,他们只能站远离祭坛空地之上。而从所站之地远远望去,只见肃穆宏伟祭台之下匍匐着数百甚至上千名身着白袍教众,他们紧紧贴着地面,跪拜姿势恭敬虔诚。 两列由十六个白衣少年组成队伍缓缓地从人群之中往祭台走去,队伍前方两个少年持着燃得旺盛火把,随后六个少年分别抱着缠着白缎树枝、升着袅袅青烟香炉、金玟作底白玉瓷瓶,再后面四个则分别抬着两块覆着白布木板,后两个年纪稍大少年似乎是乐师,手中抱着不知名乐器一路弹奏着,仿佛来自遥远过去悠远曲调自他们修长白皙手指下滑出,空荡山谷间悠悠回荡,渲染出一种神秘而古老氛围。 而队伍前方,则是一个身着雪白祭袍修长身影,与跟她身后那些少年不同,她所着祭袍衣襟袖口处都绣了繁复高雅金色暗纹,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将双手优雅闲适地笼垂地广袖之中,以一种闲庭信步姿态慵懒地缓步向前,及腰墨发并不束起,而是如上等黑缎似披垂身后,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从云端撒下光芒将他们白衣都渡上一层神圣金边,队伍每行到一处,两旁教众便低得伏□去,虔诚得像是亲吻神衣摆。 宗教感染力从来都强过任何事物,即使是自小被教导魔教是邪门歪道裴少渊,亲眼见证这样充满神圣性仪式时,心中也不免升起一种肃穆和敬重……这是一种很奇怪感觉,一方面理智告诉你这些仪式都是邪恶,这里每一个人都手染鲜血,他们灵魂沾满污垢,但另一方面你却发自内心地被这种庄严气氛所感染。 不过有个困惑现倒是解开了——他原本根本无法理解这些魔教少年为何不以成为一个女子禁脔为耻,甚至还将之当做一种荣耀和地位象征来互相攀比,而现看来倒懂了一二——从他们恭敬虔诚神情来看,这位教主这些教众心目中并不仅仅是一个强势统治者,应该还是他们所信奉神化身,而能侍奉神左右,自然是一种无上荣耀,遑论随之而来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华衣美服加身荣宠,取之不财富……甚至那些世人为之拼得头破血流武功秘籍也是随手可得。 裴少渊微微阖上双眸,心中不由暗叹:其实不能怪他们自甘堕落,是这诱惑太让人无法抵御。即使是他,想到那些无上武功秘籍之时,也无法不为之动心——若真能从这魔教教主手中得来一部武学秘籍,报仇之事便是指日可待……只是,他真要为报仇而自轻自贱至此么? 自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睁开双眸往祭台上望去,只见那十六个少年已经围绕着祭坛围成了一个圆,而那人一袭雪白祭袍立于祭坛正前方,垂地广袖随风扬起又悠悠落下,颀长身形被淡金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远远望去倒真有些像是九天之上哪位神祗。 即使相隔颇远,她却是像感觉到了他目光一般得懒懒一眼扫来。视线空中胶着,却见她面上虽平静沉稳如深潭千尺,微微上挑眼尾却勾着极淡笑意,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模样,疏懒却雍容。 但她视线并未他身上逗留过久,平常而随意得一瞥之后便移开了去,淡淡落到祭坛中央那两块覆着白布木板上——那下面是两只被捆住四肢羊羔,即将被献祭给神祭品。 本来一年一度祭神日需奉上一对尚是处子之身男女,也就是所谓以活人为祭,但若非不得已之时,她并不愿杀人,于是便命人将被选为祭品一对男女换成了两只刚满月小羊羔——这并非什么难事,对于这些教众而言,她每一个命令都是转述自神明,而来自于神意志,不可违逆。 不过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能太过分……为一教之主,便须行教主之责,要亲自主持祭祀,一个步骤都不可拉下——也就是说她可以命令他们换祭品,却不能命令他们不献祭品,不能命令他们不再祭神,那是对神不敬,是渎神行为,再怎么盲从教众也不会照做。所以说,这个教主之位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处处都有不可逾越限制。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目只是让裴少渊喜欢上自己,那么此时此刻便只需要将这一套仪式做得足够漂亮就可,幸而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次任务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远处裴少渊眼中,便是那白衣教主迅速而不失优雅地一扬手,两边宽大垂地广袖顿时空中划过完美弧度——那盖活祭上白布随着她扬起手而被掀开,露出木板上两只毛皮似雪小羊羔。两旁少年配合默契地同时端起白玉瓷瓶,将圣水对着她那好似冷玉雕成一双手倾倒而下。 白衣教主垂下眼睫,将双手合拢,接住一捧圣水徐徐浇那两只羊羔头顶。水珠四溅之下,她眼底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淡淡悲悯,接着却双手成爪,狠厉决绝地朝两只羊羔头颅抓下,速度之竟让她动作都带上了淡淡残影—— “噗”一声,是手指刺入血肉闷响,下个瞬间,两道温热血泉猛地喷涌而出。 而就整个祭坛上都落起了血雨同一时刻,所有教众却行动划一地朝天空举起双臂,高声欢呼,似乎进行一场举世欢庆盛宴。 虽然中原祭祀之日也会杀牲献祭,但是参祭之人却都表现得庄重肃穆,并不会为祭品死而欢呼雀跃,所以并不会给人一种残忍感觉。 而这些魔教教众截然不同反应落裴少渊眼中显然令他感到有些不适,这个祭典之上,竟是神圣与残忍并存、死亡与欢愉同…… 其实如果语琪有选择余地,她也不想表现得这样凶残,但是当所有教众都坚信刀剑脏污,不可触碰神洁净祭品时,那么杀牲献祭这种事只能靠她这个教主以手为刃进行了,而她也力让两只羊羔死时来不及感到痛苦了,只是她不可能把这些都解释给他听。 不过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作为魔教教主,他心目中印象肯定不会好,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不需意太多。她漫不经心地施展起轻功避过漫天血雨,宽大广袖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白鸟翻飞羽翼。 而当裴少渊回过神来之时,却见雪白衣带眼前拂过,那位白衣教主轻飘飘地落面前,扬起广袖缓缓回落。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仍带着温热羊血指尖就他右边脸颊上轻轻一划,浓郁血腥味瞬时钻入鼻腔,随之而来是她低哑勾人嗓音。 “以神之名,赐福于你。”白衣教主轻柔暗哑声音划过耳膜,带起一阵奇异j□j,她唇畔噙笑地抬起手掌,自己额头前端停留片刻后又反转手腕,将手背他额上轻轻一碰,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赐福手势,由她做来只觉得如行云流水,慵懒而优雅。 裴少渊一怔,心中霎时升起说不出怪异——那只向来被用作杀戮手此时此刻却为自己赐福……他不知该立刻退避三尺,还是该感到受宠若惊。愣神之下,他不免做了一件蠢事——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她手背拂过之处留下血迹,等他擦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明显带着排斥意味行为很可能会惹怒传闻中颇为阴晴不定魔教教主,出于防范,他立刻将右手覆了腰间,紧攥住龙渊。 剑柄传来冰冷却熟悉触感让他略带不安心立刻平定下来,这才缓缓抬起眼来与她对视。出乎意料,这位‘歹毒残暴’教主大度得令人意外,她看上去并不意,只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视线慢悠悠地他右手上转了一圈,才颇有深意地回到他面上,开口,“不太习惯?”语气是近乎温和调笑,没有半丝魔教教主应有阴狠毒辣。 裴少渊谨慎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白衣教主没有计较,而是笑了一下,别开视线望向远处连绵群山,声音轻而悠长,“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来日方长。” 听她话中意思,似是认为他必然会同意她提议,语气如此笃定,不存一丝一毫不确定,不知该说她自信还是自负。 只是……他真能够拒绝么?拒绝结果几乎就等同于选择死亡,他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未向谢誉那小人报完仇之前便死去……相比而言,如果失去尊严能够换得足以复仇实力话……他心甘情愿。 沉吟片刻,裴少渊缓缓抬眸,极淡眸光清冷坚定地看向她,“我想杀谢誉——三年,可以么?” 他问得没头没尾,她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略冷,带着些微孤傲,“不用那么久,一年足矣……既然如此,你那剩余两年,本座便收做报酬了。” 谢誉虽是小人,武功造诣中原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了,她却说得好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他若要拥有足以向谢誉复仇实力,武学修为不知要提高多少境界——而她竟轻轻巧巧地说一年足矣,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真正实力该是怎样可怕……这位魔教教主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简直是……怪物。 无论如何,只要能报仇便好……就算是同魔鬼为伍。 裴少渊右手自剑柄上缓缓松开,看似顺服地敛目垂首,朝她一抱拳,行了一个十分标准属下拜见主上礼,无比恭敬。 语琪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懒懒地抬手按他手背上,看似温和实则强硬地将他手拉下来,慢悠悠地一勾唇角,“本座还不缺下属。”说罢瞥他一眼示意他跟上,自己笼着袖子不紧不慢地转身朝后山温泉走去。 上好玉石砌成碧池旁云雾缭绕,湿热水汽池面上不断地翻滚蒸腾,远远望去像是一片巍巍云海。 几个负责温泉这边白衣侍从语琪眼神示意下识趣地退下,裴少渊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铁青地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这也不能怪他,即使为报仇下定了决心,这个当了十几年正人君子裴家公子也难以立刻抛却矜持,他置于身侧双手因用力而指骨发白,长眉深深皱起,直直地盯着白衣教主背影,眼底翻滚着挣扎神色。 语琪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她依旧缓步朝池边走去,声音轻柔却满含危险意味,“裴少渊,本座宽容似乎让你误解了什么……你好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本座耐性,那并不明智。” 真正有气场和威势人,他们不需要将刀架你脖子上,也不需要拽着你胳膊往前走,那种久居上位才会培养出来气势便会让你根本无法违抗他们命令。 裴少渊握紧了腰侧剑柄,却终是拖着沉重步伐重迈步,虽然那银质面具挡去了他大部分神情,但那色泽极淡瞳孔却愈来愈冷,仿佛沁着来自于千年寒潭一泓雪水。 白衣教主池边站定,优雅慵懒地抬起双臂,示意他上前服侍衣。 裴家公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迟疑地、近乎绝望地松开了握剑手,咬牙朝她腰间衣带伸去—— 作者有话要说:停这里是人干么! 是人干么! 人干么! 干么! 么! 么! →_→诶嘿嘿,急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