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 第1章 街头恶斗 总有一些人,和你有着强烈的羁绊,这是命里带的,是躲不掉的。 严梓曦在看到秦妙的那一刻,脑中浮出的,就是这句话,那是一个有着刺眼阳光的午后,太阳疯了一般地炫耀着它那一身的璀璨,照得这世界万物,都变得飘渺又不真实。 严梓曦坐在她新购的黑色兰博基尼后座上,她身体微微向前倾,抬起手摘下遮住双眼的黑色墨镜,深如清潭的一双眼睛带着复杂的目光,透过车前玻璃,看着前面发生的闹剧。 那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在疯狂地打着另一个年轻女人,年长的女人怒不可遏,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团,她一手抓着年轻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拎着包,边骂边挥舞着那名牌的包包,向着年轻女人的身上砸着。她的身边,一个半秃顶的男人,眼里带着犹豫的光,尴尬地站着。 “贱人!”“不要脸!”“臭j□j!”“狐狸精!” 年长的女人一声接着一声咒骂着,她那像用硬物狠狠地滑过黑板一般尖锐刺耳的声音,惊得围观的人群集体皱了眉头。 严梓曦这辆车的隔音效果极好,她却将年长女人的声音听得清楚,她极轻地叹了一声气,面上却不露任何声色。 此时车窗前的战局发生了变化,沉默已久的男人终于爆发了,他上前指着年轻女人,面目狰狞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又和颜悦色的安慰着年长的女人,最后一回头,又向着年轻的女人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年轻女人整理了下头发,高高地挑着脖颈,眼睛半睁着轻轻扫着男人和年长的女人,睫毛微颤,面无表情。 凌乱的秀发下,露出的是一张极为标志的脸。 严梓曦愣了一下,心里禁不住赞叹了下这女人的美貌,仔细看上去,眼前的女人的高挺的鼻梁和立体的红唇确实跟她自己的有几分相像,只是女人这微微挑起的眼角,总带着一份冷艳和狐媚,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高贵,严梓曦心想,她一直尊敬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被女人母亲的这双媚眼勾去了灵魂,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大小姐,要不,我去帮个忙?” 严梓曦的司机侧过头,面露难色地对着严梓曦说。 “我们回去。” 严梓曦又看了眼年轻女人,轻轻对司机说着,她的声音有些低,却很好听。 “可是大小姐,这个……” “回去。” “是。” 司机启动了车子,车子从年轻女人身边经过时,女人稍稍转头,眼睛低低地看了眼严梓曦的车,露出个娇美的侧脸,黑色玻璃后,严梓曦将这个侧脸看得清楚,那双勾魂的眼睛,让她难以忘怀,她悠叹了一声,将墨镜重新戴好,想起父亲死之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还有一个妹妹,你一定要找到她,好好待她,替我多恕点罪。” 严董事长说这话的时候,屋里只有他和严梓曦,说过之后,严董事长长长地呼了一声气,就去了,严梓曦对这件事情非常意外,他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出奇地好,若不是严董事长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她说出这件事,她是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严梓曦想着,从车扶手边的架子里抽出一份文件,打开,是一张照片和一张简介,这是她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后,托私人侦探调查的结果。 “秦妙,今年二十岁,两年前母亲死后就一个人生活,职业特殊。” 那个姓李的侦探说着将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交到严梓曦手上。 “职业特殊?” 严梓曦没有抬头,她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上面的秦妙灿烂地笑着,媚眼充满灵气。 “嗯,如果非要说,就是自由性工作者。” 李侦探继续说。 “那是个什么?” 严梓曦合上照片,明眸一闪,对着李侦探的眼睛。 “就是……简单说来就是灵活的提供服务,这些人一般都特别漂亮,或是有独特的气质,你不会在固定的夜总会遇到她们,她们不需要东家,她们只要在风月场所一出现,很快就能钓到猎物,算是‘小姐’中最高品级的了。” “u盘型自用工作者,”严梓曦听到这里,淡淡地笑了下,说:“原来这个行业也有soho的存在。” 严梓曦想着自己同侦探的那番对话,想着自己当时对这个突然知道的妹妹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好奇,她想秦妙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也想过来给上那么一笔钱或者给套房子,先改善下她的生活环境,但这次奇特的见面,让严梓曦完全不知道怎么去跟这个妹妹接触,她们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想起秦妙,严梓曦总是有种特殊的感情,她还不至于心疼这个妹妹现在的处境,除了所谓的“妹妹”这个词之外,她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交集,同情也不算,原配打小三,天经地义,是秦妙不对在先,这种行为,并不值得同情,严梓曦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总有种独特的高贵气质,让她觉得她从事这样的职业,实在可惜。 “小张,找人弄清楚这位秦小姐更具体的情况以及她的活动轨迹,最重要的是,要摸透她下一步会在哪一个场所出现,我要去会会她。” 严梓曦对着司机说着,将秦妙的照片递给司机。 “这不就是刚才那位小姐么,要不我现在调头回去,她一定走不远。” 小张热心地傻傻地说。 “你认为这个场合见面,合适么?” 严梓曦嘴角轻轻上挑,慢慢地说着。 “啊,对,还是大小姐您想的周全,只是我看刚才那位小姐,也不像什么正经的姑娘,她出没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您。” 小张皱着眉说。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严梓曦说着,此时,她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来电人,严梓曦温和地笑了一下。 “严大小姐,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电话那边,一个成熟的女人声音传来,严厉却富有磁性。 “何小姐有邀,我怎么敢忘记呀!” 严梓曦笑着说。 “那这都几点了你还不来,说好了两点钟聚,都两点一刻了,你不来,小俞也不来,就我自己孤零零地在这等着,我好容易从国外回来了,你们就是这么迎接我的么,什么发小姐妹三剑客,我看一个个都是薄情的主,要不散了算了,我这就回美国去,省得你们不愿意见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气愤。 严梓曦哈哈大笑,她示意小张加快车速,又对着电话说:“你结婚都两年了,这大小姐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真不知道老崔是怎么j□j你的,不过就算我没去,小俞也不应该不到,她最好热闹,每次都是最早到的。” “别跟我提婚姻,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两家的利益均衡,我早跟那个gay离了,也别跟我提小俞,刚才我跟她打了电话,她说她的车被追尾了,她那可是劳斯莱斯的限款车,全球也就35辆,说是被一辆七万的雨燕给撞了,谁信呀,什么蹩脚的理由,你说说,你又是去做什么了?” “我去见我妹妹了。” 严梓曦悄声对着电话说,说完了笑了起来。 “你更离谱!谁不知道你风华集团的大小姐是独生的,你们都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断交!” 随着一声怒吼,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空白音,严梓曦握着手机大笑起来,她打心眼喜欢看何默颜这个平时装得极其贤淑的大小姐耍泼。 第2章 闺蜜之间 一辆黑色兰博基尼飞速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很快,在这个城市中心最高的一座建筑下的一个极为隐蔽低调的门前停了下来,严梓曦带着微笑下了车,向着那个低调的门走去,她步伐有些快,却十分平稳,精致的黑色细跟高跟鞋印着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主人,进了建筑。 严梓曦进了电梯,按了这座楼最高一层的按键,那里聚集着许多高端的私人会所,严梓曦两位闺蜜之一俞书雅的会所也在其中,在何默颜没出国之前,三人总会聚在这里海阔天空无标无际地聊着,那样的日子惬意又轻松,严梓曦极看重与这两位姐妹之间的情谊,她十分期待着此次的重逢。 严梓曦进入三人常呆的那个包房的时候,就看见何默颜板着脸搭着二郎腿笔直地坐在最中央的沙发上,她手里轻轻咬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整只手修长性感,手背上的肌肤非常细腻,隐约可以看到隐藏在皮肤下的青绿色的血管,水至清就见了鱼,估计就是这个道理。 何默颜冷冷地瞄了眼严梓曦,锐利的眼睛里带着无数把冰刀,向着严梓曦就奔了去。 “好冷!这房间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严梓曦关了门,故意将大衣的衣领向脖颈上方拉着,装出一副受冷的模样,随后笑着对何默颜说:“我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有你这么一个大冰坨坨,你在这里实在是可惜,不如去南极,保证以后那里再也不会有冰川溶化,海平面也就不会上升,你就造福人类了!” “别贫了!” 何默颜终于笑了起来,她放下酒,上下打量了下严梓曦,说:“我还以为你接手了风华集团之后一定会因操劳过度导致食欲不振从而营养不良随后变得比黄花都瘦,可你却越活越滋润了,倒是显得比两年前还要年轻,快告诉我,你用了什么疗法,可以逆生长。”何默颜说罢,指着沙发前的茶几上的一瓶精美的酒瓶说:“要喝么,这可是苏格兰……” “我喝菊花茶。” 严梓曦直接打断了何默颜的话,她脱下外套仔细挂到房间一侧的架子上,又转身坐到何默颜对面的沙发上。 “又是菊花茶,一点追求都没有,你真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每次参加酒会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拿着一杯菊花茶,你知不知道喝酒也是一种礼仪的体现,你真是朵奇葩!” 何默颜重复着这句她说了无数遍的话,边说边摁响了茶几上的呼唤按钮,招来人为严梓曦上了一壶极好的菊花茶。 “菊花茶能清心,又能名目,我可是需要绝对的清醒。” 严梓曦说着,拿起茶来就要喝。 “慢着!”何默颜阻止了严梓曦的动作,说:“你解释下,为什么迟到这么长时间,还有那么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我,什么妹妹弟弟的都编出来了,你也真行,说不明白就别喝我的茶!” “已婚妇人真可怕!”严梓曦淡淡地笑了下,她放下手里的茶,抬眼看了着何默颜,眼中流出些许惆怅,说:“我不瞒你,我真的有一个妹妹,是父亲临终前才告诉我的,今天上午得知了她的消息,就马上赶过去了,没想到看到了个我并不想看到的画面。” 严梓曦说着,又想起了那个被打的小三,以及那小三那双勾魂的眼睛。 “其实像严伯伯那样身份的人,在外面有个私生的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严伯伯和伯母感情真的很好,伯母去世后,他都没有续弦,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浪漫的爱情,看了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能只看表面呀。” 何默颜摇着头说,她喝了口酒,有些担忧地看着严梓曦,说:“梓曦你怎么想的?” “我想尽可能地给她些物质上的补偿,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也让她变成和我一样优越的女子,只不过,我不可能告诉她我是她的姐姐以及她和严家的关系。” 严梓曦说着,漂亮的双眉轻轻蹙了起来。 “没错,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说,你在经济上补偿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严伯伯和她的母亲是不正当关系,你不恨她已经很难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何默颜问。 “……,不是很好。” 严梓曦想了一下,慢慢地说出了这四个字,她没有将今天看到的场面说个这个无话不谈的姐妹听,不是她怕丢脸,只是她觉得,那样高傲的女子,真的不该从事这份职业,更不该在街头被人侮辱。 “说说你吧,你和老崔到底是怎么了?” 严梓曦扯开了话题,转到何默颜身上。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何默颜一提这件事,腰背挺得更加笔直,一股火气打丹田升起,直冲着天灵盖去了。 “你不是不爱老崔么,结婚的时候还跟我和小俞说你只是觉得麻烦所以就依照家里的意思嫁了,怎么,发现他出轨了,才发觉自己爱他?” 严梓曦笑着调侃着何默颜。 “呸!我爱他!”何默颜狠狠瞪了眼严梓曦,说:“姐谁都不爱,姐就是觉得很憋屈很不服气,如果他堂堂正正地来跟我说他喜欢的是男人或者说他爱上了别人,我都可以完全接受,反正离不离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他竟然背着我把人领到了我的卧室做哪些不堪的事情,真是恶心透了,那是我的卧室你知道么,简直是侮辱!而且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对于同性恋这种事情,我想不明白,如果要我去爱一个女人,那真的是太阳打西面出来才会发生的事情,不可能!” 严梓曦笑着听何默颜发泄,时不时喝上那么几口茶,她知道眼前这位大小姐兼大画家在感情上缺一根玄,虽然奔着三十去了,却依然情窦未开,如果谁要问这位何小姐世间情为何物,何小姐绝对只会回答一个字:滚。 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天黑,直到肚中饥饿,才发觉少了些什么。 “小俞究竟去哪里了?” 何默颜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俞书雅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掉了。 “这还不接我电话!”何默颜愤怒地将手机甩到了一边,高声说:“一会儿她来了,如果解释不清楚那辆雨燕是怎么开的外挂撞了她的劳斯莱斯,我就不会再见她了!” “好大的火药味,擦个火花就能爆炸呀!” 何默颜的话音刚落,房间外传了一个高亮的女音,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话尾拉出的调调,像是流着蜜一样甜。 俞书雅说着话,将门打开,走了进来,她打扮得十分艳丽,特别是身上披的那件阔领红色水貂皮衣格外耀目,正配上她那火红的双唇,说不出的性感妩媚,就算是灵狐转世,都不见得会有她这一身风情。 “你看我就迟到这么一小会,你就按耐不住地高声呼唤我了,默颜你是有多想我!” 俞书雅笑着脱下了外套,她妩媚地坐在何默颜身边,一只手搭在何默颜肩膀上,媚眼一送,说:“我这会所的墙都是用德国最好的隔音材料做的,就这样也拦不住您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何大小姐一定是爱我爱到骨子里去了,才我这样思念我!” 俞书雅边逗着何默颜边笑着看了眼严梓曦,严梓曦也被俞书雅逗得止不住笑了起来,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她这两位密友互掐,俞书雅这一般亲切的语言的举动,一下子将三个人拉回到了两年前那样的亲密距离,就仿佛是何默颜从未离开过她俩一样。 “走开走开,离我远一些,你这一身的香气熏得我快得咽喉炎了!” 何默颜推开赖在她身上的俞书雅,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你真是不懂得欣赏,刚才还有人夸我这香水**却不失雅致,她才是真正懂香水的人,这款蒂埃里穆勒设计的angel本来就带着野性,不适合大家闺秀,她能闻得出这香水的独特,确实让我很高兴!” 俞书雅越说越高兴,她直起身子,拿来杯,夹了些冰块,又向着杯里到了半杯茶几上何默颜带回来的酒,手腕一动,酒和冰块交汇处好听的声音。 “我今天邂逅了一场浪漫!” 俞书雅笑着说。 “是哪家的公子要倒霉了?!” 严梓曦挑挑眉,不觉为奇。 “不是男人,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很清纯,很白嫩,像牛奶一样干净可人,特别是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泪一闪一闪的,真是惹人怜呀!” 俞书雅说得兴奋。 “牛奶一样的女人?白嫩?” 何默颜翻了翻眼睛,想象不出来。 “含着泪?你给人家弄哭了?” 严梓曦仿佛听出了重点。 “可不,我今天在等红灯的时候,一辆车很莽撞地从后面追尾了我的车,我透过后车灯一看,就是辆雨燕,当时我真的很生气,我这车是限量发行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我托朋友才好容易弄来一辆,就这么被她撞了,我甩了车门就下车了,准备好好跟那个司机扯扯,然后你们知道怎么样?” 俞书雅眨着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严梓曦和何默颜看。 “怎么样?” 二人很识趣地配合着。 “原来开雨燕那个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戴着个小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白白嫩嫩的,那小脸蛋,都能捏出水,她看见把我的车撞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汪汪抖抖瑟瑟地看着我,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好萌呀!” 俞书雅两只手拍在一起,异常兴奋。 “那你就因为人家萌就不追究了呗。”何默颜说:“不就是个追尾事件么,犯得着处理六个小时么!”她依然对俞书雅的迟到耿耿于怀。 “她那个雨燕损伤更严重,等着拖车把两辆车拖走之后,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我看小萌萌这么可怜,就想着安慰一下她,就带她吃了晚饭,然后又叫司机开了辆车来,把她送回学校了,她是美术专业的学生,今年才大三,真的好纯呀,她都不认识我那车是什么牌子的,现在这样纯洁的女孩真的很难遇到了,我很想跟她做朋友呢!” 俞书雅高兴地说着。 “你请人家吃饭只是想跟她做朋友?鬼才信,你别因为小姑娘萌一点就想着去勾搭,同性恋什么的,我一万个不赞成!” 何默颜瞪了眼俞书雅,她确实被她丈夫的行为刺激了。 “何默颜你有毛病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的意思是我看萌的小姑娘就想跟她发生关系呗,你怎么不说我看见萌的小猫小狗也想跟它们发生关系!” 俞书雅气鼓鼓地反驳着。 “俞书雅小姐,您说话能不能委婉一些,您能不能优雅一些,你看你这一身荡漾,那里对得起你名字里的‘书雅’二字!” 何默颜皱着眉讽刺着好友。 “要按您这么说,您叫默颜,要么您就该拿诺贝尔奖,要嘛您就该闭嘴!” 俞书雅不甘示弱。 “此默颜非彼莫言,嗨,你识不识字呀!” 何默颜反驳了回去,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 严梓曦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她喝了口茶,忧心忡忡地看了俞书雅,她消化着俞书雅的话,心想着雨燕撞了劳斯莱斯其实是件正常的事故,可是大三就能开上车的学生,按理说不会表现得那样慌张或是乱分寸,而且现在开车的年轻人怎么会不认识劳斯莱斯,这里面,似乎有很大的问题。 第3章 模范姐姐 s市的夜晚依旧繁华,连云路又是这个城市出了名热闹的大街,街上坐落着很多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的酒吧夜店,白天的时候,是一街高档咖啡馆,一如了夜,就立刻换了门道,变得热闹嘈杂起来,连云路上的这些个门店的消费水平并不低,在一定程度上也筛掉了一些街头混混,来这晃悠的,大多是有头脸的人物,也汇聚了不少名媛及所谓的u盘型独立性工作者。 连云路的路口再向东拐,是一片高档的高低层交错的小区,再向东,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旧式住宅区,这个住宅区至少有二十年之久,一栋栋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楼房并排立着,间距很窄,每栋楼只有五层高,楼道里阴暗潮湿,夹杂着一股股奇怪的味道。 秦妙就住在这里。 此时的时针刚过了八点,秦妙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块医用棉,蘸着酒精,轻轻擦拭着面颊和左侧眉毛边上的伤口,白天那个几乎疯狂了的女人,确实将她伤得不轻,秦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擦拭伤口的动作优雅大方,就好像是正仔细化着精致的妆,准备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一般恬静。 秦妙的这份淡定连她自己都很佩服,多年的磨练下来,这泼妇对她的伤害根本已经是无关痛痒的了,她不恨那个女人咒骂殴打她,也不恨那个男人懦弱地背叛她,她只是觉得他们都很可怜,就像她自己一样,都是可怜的人,又何必互相为难。 此时的门外,传来一声一声重重的跺脚声,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秦妙嘴角一扬,挑了个淡淡的笑容,那双魅惑的眼睛半睁着,有种别样的风味。她站起身来,走出房间,走到大门处,直接开了么,对着楼下轻声说: “阿瑞你轻声点,别打扰了邻居!” “三楼的感应灯不好用,四楼的也不好用,这物业是要死么!” 一个女人转过楼梯,几步走到秦妙身边,一窜,走进屋里。 “就算你把脚跺断了,感应灯也不会好的。” 秦妙笑着关上了门,她转身看了唐瑞一眼,愣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说:“你今天打扮的……也太纯了吧……” “你也觉得吧,哈哈!” 唐瑞也笑了起来,她忙跑到镜子前,来回地看着自己的脸,唐瑞天生一张可爱娃娃脸,使得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再加上一副雅致的黑框眼镜,又增加了几分书卷气,整个人看起来清秀纯洁,她那双眼睛不算十分漂亮,却极其真诚,总是闪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光芒。 “姐姐看起来也就十八吧!” 唐瑞转向过身,仔细看了眼秦妙的脸,笑容顿时凝固了。 “小妙,你的脸和眉头都怎么了?被人打了?!谁打的你,快告诉我,我明天去烧了他的铺子!” 唐瑞摘下眼镜,几步走到秦妙身边,拉着秦妙到沙发上坐好,上下打量着秦妙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脸,还有哪里受伤了?” 唐瑞说着,伸出双手,抱着秦妙的脑袋仔细看着。 “我没事,你快放手,头快要被你拔掉了。” 秦妙笑着拍下好友的双手,将今天发生的一切说给唐瑞听。 “那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追你那阵子殷勤地像条狗一样,现在出事了,翻了脸就不认人!还有那个女人,这事能全赖到你身上么,都是她男人贱,是她自己没本事,没有你,也会有别的女人的……” 唐瑞听后,果然的义愤填膺。 “阿瑞你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干嘛这么激动。” 秦妙笑着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瓶饮料,打开一瓶递给唐瑞。 “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和没骨气的女人,看一次就想骂一次,我们干这行怎么了,干这行就要理所应当地被谴责么!” 唐瑞激动起来。 “行了行了,说说你吧,你今天这幅妆容出去,回来又兴高采烈地,怎么,碰了个大的?” “何止是大,是巨大!” 唐瑞说到这个,兴奋地站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饮料,将两臂最大限度地向两边伸展着,然后对秦妙说:“这么大!” “哈哈,是什么车?” 秦妙被唐瑞的动作逗笑了。 “劳斯莱斯幻影!” 唐瑞眨着眼睛点着头,很兴奋。 “真的?那可是限量款的,你终于是撞到一个靠谱的了,说说,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大少爷还是大叔? 秦妙坐直身体,看着唐瑞。 “都不是,是个女人,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唐瑞笑着说。 “女人?哈,那你高兴什么,没让你赔车?” “我当时看到她下车就崩溃了,我想这女人还不得骂死我,然后心想反正也是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把我准备的一套纯真可爱全都使了出来,没想到真的很奏效,她不仅没让我赔车,还请我吃了饭,然后又把我送到学校,还说要掏钱去修我的车,这女人大方起来呀,真是比男人还爷们,看来我的演技已经无懈可击了,我已经美到男女通吃了~” 唐瑞说着抱着自己的脸自恋着。秦妙接了她的话,问:“你刚才说给你送学校去了,送哪个学校去了?你不是连高中都没上完么?” “送我妹妹那里去了呀!”唐瑞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像不像小琪?” 秦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点点头,说:“果真很像你妹妹,你不会假借你妹妹的身份了吧?!” “就是这样的,我和那个女人说我是美院大三的学生,今年刚刚二十岁,什么什么的,反正说了好多。那个女人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如果她要包我我自然也不会介意,她漂亮又那么有钱,况且这女人之间的事情,我还是很好奇的。” “你的节操呢,当中午饭吃了么?” 秦妙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可真心无下限了。” 唐瑞笑了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说:“我就说用碰瓷的方法找人最快了,一看那车就知道身家多少,绝对不会错的,不像你总在吧里等着,是个人花几千块钱都能进去,太不可靠了。” “是是,唐小姐您最聪明了,小女子甘拜下风!” 秦妙说着,也跟着笑起来。 此时,唐瑞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人,脸上瞬间变了一副极度严肃正经的表情。 “小琪?” 电话那边,是唐瑞的妹妹唐琪。 “我给你打的这个月的生活费收到了么?什么?太多了?不多不多,姐姐有钱,你可千万别亏到自己,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然后多买些好衣服化妆品什么,姐姐有钱,姐姐可是亿海集团的高管,有的是钱,你就花就行,等着你毕业了呀,姐姐就送你去美国读研究生,我妹妹那么厉害,一定能成为个大画家,在全世界开画展!” 唐瑞又和唐琪说了一些生活上的话题,就挂了电话,电话刚挂,她就像撒了气的气球,变得蔫蔫的。 “哟,唐高管这是怎么了,蔫了?”秦妙伸手戳了戳唐瑞的胳膊,问。 “你别嘲笑我了,” 唐瑞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声音很小。 “小妙,我好害怕……我拼命地存钱,就是为了能让小琪做一个画家,让她出人头地,不再被别人欺负,能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然后再找一个完美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可是我真的很怕那一天的到来,她如果知道她一直尊敬崇拜的姐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公司的高管,还是一个靠身体挣钱的人,她会怎么想……”唐瑞说到这里,转身抓住了秦妙的胳膊,眼里尽是慌乱:“她会不会觉得我很丢人,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有这样的一个姐姐,她会不会被人看不起,被人说三道四……” “你别胡思乱想了!” 秦妙皱起眉头,喝止了唐瑞的话,她心里很是难受,她从入行起就认识了唐瑞,唐瑞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野马,骄傲又独立,深交之后,她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心细如尘,特别会照顾别人,后来才知道唐瑞也是单亲家庭,只有母亲和妹妹,母亲过世后,她便不再读书,做这个来养活妹妹,之后,秦妙还知道唐瑞在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梦想是做一个画家,知道她虽然跟妹妹在一个城市,却一直不敢去见妹妹,只在电话里编纂自己的身份,知道她虽然收入颇丰,却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连住都要找这样一个条件很一般的住宅区,所有的钱都存着给妹妹出国结婚用,秦妙打心眼里佩服唐瑞,也把唐瑞当成自己唯一的朋友,这才会委身与她一并住在这个小区里,平时做个伴。 “你如果再说这样丧气的话,我就抽你!” 秦妙将唐瑞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叹了声气,说:“你妹妹一定会因为你而骄傲的,如果我能有你这么一个姐姐,那这是短十年寿我都愿意。” “我不要她为我骄傲,我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唐瑞悠悠地说:“我吃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小琪吃一丁点苦的。” “行了,说点开心的事。” 秦妙打断了唐瑞的话,勉强露出个笑容,说:“你这不是碰了个大的么,要好好抓住,赚上一笔!” “那是必然!”唐瑞来了精神,说:“你可快些养好伤,再去找个更好的,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 第4章 包养你吧 连云路416号是个神奇的地方,整个门面都由黑色的大理石包裹着,上面只写了416这三个数字,只在左侧隐蔽的地方开了个不起眼的小门,整体给人一种终年不见天日的压迫感,可当夜幕降临,那个416的数字亮起白光的时候,进入小门,就会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就是连云路上最高档的吧,也是秦妙经常出没找猎物的地方。 这是一个平常周二的夜里,十点刚过,秦妙下了出租车,走进了416吧,她今日穿了条黑色修身长裙,完美地显示出她精致玲珑的身材,秦妙面容上的妆较浓,却丝毫感觉不到艳俗,特别是那两抹娇艳的红唇,配上标志的唇形,说不出的冷艳性感。 416吧的气氛并不喧闹,有些类似清吧的感觉,人们多数是一个人或多个人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吧中间有个很大的吧台,吧台后的柜子上罗列了世界各地的名酒,很多人围着吧台坐着,却没有多少人关注酒保那绚丽的调酒动作,男男女女伺机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既是猎物又是狩猎者,一切都源于空虚和**。 秦妙的这种职业就是在有钱人的空虚和猎奇下产生的,被包养,被满足**,而对保养她们的人来说,这些高级小姐优质又有职业道德,不会闹着要转正,也不会多做纠缠,很是放心。 秦妙眼睛微微低着,她的睫毛很长,不需要多做修饰就会为眼睛添上无数光彩。她步伐很轻,速度不徐不慢,走到角落里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她走路的时候目光虽然没有倾斜,但余光却扫视着今日吧里男人们,只轻轻一眼,就能将这些人的身家价值看了个清楚,随后就在心里分类打分,这种职业技能实在高超,不得不说,秦妙是这行业里的优秀员工。 今天同往日一样,秦妙走过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招来了无数的眼睛,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些男人的痴望也证明着她“事业”的成功。 酒保看到秦妙,端着一杯柠檬苏打水走了过来,笑着对秦妙说:“秦小姐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祝您这次马到成功,一本万利,一帆风顺……” “行了,别贫了!” 秦妙笑着掏出几张红票票塞到酒保手里,说:“没事就不要过来。” “那就不打扰秦小姐清净。” 酒保收好钱,给了秦妙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说:“一号台的先生请您喝酒,他点了76年的干红,是我们这的上品,问您可否赏脸?”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两头拿钱可不好,太贪心会遭雷劈。” 秦妙淡淡一笑,眼睛微微挑起,看了酒保一眼,这一眼流光溢彩,看得酒保脸红心跳。 她干这行一贯处处小心,不乱吃别人东西,她有个姐妹,就是喝了带着药的酒后,出了意外的。除了这个理由,秦妙本身对酒精也是过敏的,因此从来滴酒不碰。 酒保吐了吐舌头,识趣地走掉了,秦妙回忆了刚才扫过的那些男人,质量确实很一般,她悠悠地叹了声气,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前几天被那泼妇打的伤口是看不出来,但还是阵阵发痛,秦妙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舒服,准备喝完苏打水就回去了。 “秦小姐。” 秦妙的饮料还没喝到一半,酒保又来到了她的身边,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朵玫瑰,眨着眼睛看着秦妙。 “那位一号台的先生给您一朵花,您看看呗。” 酒保说着,将花递给秦妙。 秦妙接过花,看了一眼,红色玫瑰的花心中,插着一枚钻戒,戒指做工精良,特别是上面的那颗钻石,璀璨夺目。 秦妙的目光自然是落在那颗钻石上,她打量了一会,就估计出了这戒指的价钱,不到一克拉的东西,市场价也不到十万,用这个做见面礼,对于她而言,还是寒酸了些。 “告诉那位先生,我花粉过敏,碰不得花。” 秦妙说得简单,将花又递给了酒保,酒保应声着,走掉了。 过了一会,秦妙将饮料喝完,整理了下包,又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准备离开。她刚要起身的时刻,突然从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自觉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秦妙愣了一下,她抬起头仔细看着对面这个人,眼睛里充满疑惑。 秦妙对面这位不速之客,是个女人,女人穿着收身的皮质铅笔裤,一双霸气的高跟鞋很是夺目,她上身是一件艳红色的休闲衬衫,衬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垂感却十分好,秦妙认得这衣裤的牌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又抬眼向着女人的脸上看去,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好漂亮的人。 “请问,我认识你么?” 秦妙挑了挑眉毛,仔细地看着女人的脸,再确定她确实没见过这个女人后,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某个金主的老婆来寻仇了? “你不用想了,你没有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 严梓曦淡淡地笑了下,她打量着秦妙的脸看,发现这样直视过去,秦妙的正脸要比那天看到的侧脸更有味道,特备是这双与生俱来的魅惑的眼睛,不得不让人心动。 “果然,” 秦妙叹了声气,这个女人果真是来寻仇的。 “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找到我的,我现在都和你先生没有丝毫关系了,有什么事情你去问他好了,我对待每个金主都是一样的,他们拿钱我让他们快乐,只是利益上的关系,你如果接受不了,就说要怎么办吧。” 秦妙的双手微微摊开,她无奈地看了眼严梓曦,这种来找事的金主老婆她见多了,这样美丽又有气质的还真是第一个,她甚至在心里为严梓曦不值,这样高贵的女人,实在不应该为了男人出来闹。 “先生?” 严梓曦听过秦妙的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妙的误会,她忍了忍笑,没有再说话。 秦妙看着严梓曦沉默,反而奇怪了,她眨眨眼睛看着严梓曦,对着严梓曦那双深邃的双眸,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看你的穿着,你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女人。”秦妙心中生了几分好奇,打量着严梓曦说。 “这个倒是没错,我确实有点产业。” 严梓曦点点头,她看了眼秦妙面前的饮料杯,招来了酒保,又点了两杯饮料。 “所以你这种女人的通病就是太过强悍,不温柔,我估计你先生一定是经济能力不如你的。” 秦妙歪歪脑袋,她盯着严梓曦继续说。 严梓曦听着秦妙的话,她脑中浮现的是她的未婚夫杨禹,又衡量了下两家的经济实力,其实是不相上下门登户对的。 “你接着说。” 严梓曦饶有兴趣地看了眼秦妙,嘴角微微挑起,挑出了个谐谑的笑容,她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而且你还性冷淡。” 秦妙说得很正经,声音平静地就像是医生在为病人说病情。 “噗!” 严梓曦刚喝进口中的饮料止不住地喷了出来,她急忙掩住嘴,尴尬不已。 秦妙见状忙递给严梓曦纸巾,她强忍住笑,眼睛眯眯地看着严梓曦。 “我怎么冷淡了?!” 严梓曦擦干净了自己后,瞪了眼秦妙,对于这个妹妹的出言不逊,她很是不高兴。 “你看,你这么漂亮,而且又多金,按理说你先生一定会爱你如珍宝,如果不是因为冷淡,你先生完全不需要来找我。” 秦妙边分析边点着头,那架势就像是在跟严梓曦显摆她的洞察力。 严梓曦听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抬眼看着秦妙,脸上有恢复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秦妙被严梓曦看得难受,她特别受不了严梓曦那种住摸不透的笑容,心里怨道:这女人笑起来真不正经,可惜这个长相了。 “我还没有先生,所以你的分析,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严梓曦耸耸肩。 “什么?没有先生?那是你男友跟我出轨了?” 秦妙很不理解,她想了想至今以来那些金主,似乎没有年轻的可以跟眼前这个女人般配的。 “我没有什么人跟小姐出轨的。” 严梓曦看着秦妙惊愕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没有人跟我出轨,你来找我做什么?!” 秦妙怒不可遏,她完全弄不清状况,还费心做了一大堆的分析,简直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耍了。她看着严梓曦的笑容,心想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却有着一肚子鬼主意,肯定是无聊到死才过来找她开心,要不就是跟谁玩了什么惩罚游戏,总之,这个女人不是好人。 秦妙想着,拎包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要走?” 严梓曦站起身,伸手拉住了秦妙。 “你放开我,”秦妙甩开严梓曦的胳膊,回过头来,气愤地说:“你是不是疯了,无缘无故就上别人这里坐着,还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现在又不让我走,你到底要怎样?难道我要留下来听你奚落嘲笑我么!” “哎,你又没有一句说对的,你说这里是你的座位,这又不是你的店,空着的座位就都能坐,当然不能算是你的,而且我俩到底是谁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又是出轨又是性冷淡的,由始至终我就没说上几句话,又怎么能说是奚落嘲笑你呢?” 严梓曦看秦妙抓狂,竟然觉得十分高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趣味,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像个无赖一样跟秦妙说这番话,这完全不是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严总能说得出来的。 “你真是个无赖!” 秦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没有事情的话就放开我,我没工夫陪你这种无聊的富二代耍!”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一直在等人,而我就是你在等的那个人。” 严梓曦收起了谐谑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什么?” 秦妙快崩溃了:“我怎么就在等人了!” “你这身打扮,还有这个时间独自一人出没在这里,难道不是在等一个大客户么?” 严梓曦又笑了一下,说:“你挑的位置看似隐蔽,却饱含心计,你很清楚男人讨厌张扬高调的女人,在他们心里,难追的必然是最好的,你两次拒绝一号台的男人的邀请,一是他出的价码确实不高,二是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下架子,越是这样,最后商讨的价钱就越高了,就像你身上这香水的味道,远远比不上你这妆容浓烈,却低转缠绵,闻过之后难以忘却,你真是经验丰富!” 秦妙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把她看得这样通透,既尴尬又气愤,她刚要说话,酒保又走到她身边来了。 “秦小姐,一号台的先生要我把这个交给你,问你能不能赏脸跟他喝杯饮料。” 酒保笑着,将一个褐色的盒子递给秦妙,秦妙接过来,打开,是一挂名贵的表,秦妙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她合上盒子,抬眼对严梓曦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等大客户,现在我等到了,请你快些离开,别耽误了我的生意。” “三十万的表就妥协了?” 严梓曦看着秦妙,眼睛眯眯笑着。 “要你管!” 秦妙白了眼严梓曦,怒斥着。 严梓曦一伸手,将装表的盒子从秦妙手里夺了下来,转手放在酒保手里,说:“把这个给一号台那位先生送回去,然后告诉他这位小姐已经被包了。” 酒保愣了愣,又对上严梓曦不可抗拒的目光,无奈地拿着表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秦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瞅着严梓曦。 严梓曦抬起右臂,将左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放在秦妙手里,说:“这个可以买五个那种表,留着买糖吃吧,既然你都说要等大客户,那必然是谁出的价钱高就跟谁了,这样吧,我来包你,开个价吧。” “什么?”秦妙瞪大了眼睛,眼睛上上下下扫着严梓曦看,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走开,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别以为自己有点臭钱就能这么羞辱我,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让你来包我!” 秦妙怒喝着,将表扔到严梓曦身上,拎起包,愤然离去。 那表沿着严梓曦的胸口落到地上,严梓曦没有弯腰去捡,她看着秦妙离去的背影,竟然感到十分开心,这个妹妹,真的很有意思。 第5章 见面之前 “精神病呀,精神病!” 秦妙气急败坏地低吼着,她眼睛微微眯着,充满愤怒,秦妙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冲着唐瑞在镜子前的背影不停地抱怨着。 “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不回家却来破坏我的生意,还跟我说了些轻薄的话,竟然还说要包我,真是不正经,简直是不可理喻了,阿瑞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找了这么个女人来折磨我!” “你刚才不是说她穿得很好么,你觉得被雇来折腾你的人,会有这身打扮和气质?” 唐瑞微笑着回应秦妙,眉头高高挑着,显得很高兴,她身上穿着一件稳重的白色衬衣,又在腿上套了条优雅的西装裙,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不留一丝碎发,整个人顿时变得职业又精神。 “那这么说,就是她自己来找我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想包我么?!” 秦妙依然沉浸在同严梓曦的见面之中,一肚子的怨气。 “被包了还不好呀,她有钱么?” 唐瑞对着镜子微笑了下,又找了副黑色半框眼睛戴在脸上,边回答着秦妙边观察着自己的脸。 “有,还要给我挂表,我没要。” 秦妙嘟起了嘴,她生气的脸显得十分可爱。 “你傻呀,给你你就拿着呀,白来的你还不要么!你秦大小姐入行以来收了多少名贵的礼物,怎么这会还秀气起来了。” 唐瑞听到表,眼睛顿时亮了,她终于肯离开镜子转向秦妙,说得无比心疼:“你不要给我呀,只要是礼物,我都喜欢。” “可她是女人呀,鬼才信她真想包我,她一定有其他目的,而且就算她想包我,我也不跟,我讨厌她身上那股子不正经,仗着自己有点钱就得瑟,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她以为我做这个就没有尊严了么,就算她能拿钱买到天上的月亮,也别想买下我!” 秦妙越说越愤慨,她真的不喜欢严梓曦。 “小妙,你做这个也两年了吧。” 唐瑞叹了声气,坐到秦妙身边,她抬起手抚摸着秦妙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形形j□j什么人我们没见过,这女人充其量就是个猎奇的富二代,你何必把她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不想被别的女性看不起,可很多事情就是命,她们是含着金钥匙生下来的,一开始就有一座大金山,而我们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不会达到那个高度,但是我们在人格上并不比这些恃才傲物的人差,这就够了,我们的工作虽然低贱,可人不贱,你不要想那么多,她既然要包你,你就给她开个好价钱,拿她的钱吃喝玩乐做慈善,损失的是她不是你呀。” 唐瑞说完,向着秦妙投了个好看的笑容,秦妙轻轻舒了声气,抬起眼,感激地看了眼唐瑞,正如唐瑞说的,她确实对严梓曦的出身很不服气,也看不惯她一副恃才凌物的感觉,但经唐瑞开解后,秦妙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她决心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将严梓曦拉到回收站里,然后再彻底清除。 “更何况了,让女人包有什么不好,女人手感细滑,又很温柔,最重要的是呀,做.爱还不用装高.潮,不比那些粗糙的老男人好呀,我现在巴不能‘劳斯莱斯’明天就来包我呢。” 唐瑞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劳斯莱斯’是她为俞书雅起的绰号。 “阿瑞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要不你包了我吧!” 秦妙笑了起来,张开双臂,夸张地向着好友扑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唐瑞连忙起身,躲开了秦妙,说:“我就这么一件正经的白衬衫,别把它弄皱了。”说完又拽了拽衣袖,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黑色西装外套,一只手拎起一个,展示给秦妙看,问:“快看看,哪一件更配这裙子?“ 秦妙这才发现唐瑞这不同寻常的打扮,她上下看着唐瑞这一身精致干练的正装,又看了看唐瑞脸上那副眼镜,止不住笑出声来,问:“你这是要从良了么,要去面试么?“ “别在那打哈哈,快帮我选个外套。” 唐瑞挥舞着双手,催着秦妙。 “右手那件吧,我这有个胸针借给你,保准你穿出去后,跟办公室出来的ol没有半点区别,完美的cosy。” 秦妙笑了起来,她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一枚漂亮的银饰胸针,拿在手里,又走了出来。 此时唐瑞已经将西装外套穿好,果真一身的干练。 “这位唐小姐,晚上能不能赏脸吃个饭呀!” 秦妙笑着跟唐瑞逗趣,走到唐瑞身前,将胸针别到她的西服上,上下看了下,又说:“你还真是穿什么像什么,你这到底是要去干嘛,‘劳斯莱斯’不是喜欢小清新的你么?” “这个不是为了勾引‘劳斯莱斯’,”唐瑞强迫症一般又整理了下领子,脸上带着紧张和不安,对秦妙说:“明天我约了小琪吃饭,她可争气了,获得了芝加哥的什么什么学校的奖学金,说是大四就可以去留学了,我真是好高兴,就准备跟她吃个饭庆祝下,你看我穿得像不像大公司的高管?” 唐瑞期待又紧张的眸子投降秦妙,秦妙每次看到她这样,心里总会很不好受,她总觉得唐瑞正处青春,总应该为自己打算下以后的生活,可在唐瑞心里,就只装得下这个妹妹。 “出了国得让她好好学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优质的好男人,千万不能找个老外,交流不来的,她一定要找世上最好的男人……” “好好好,世上最好的姐姐唐瑞小姐,您能不能别磨叽了,这都几点了,你想让明天看到你的黑眼圈么,别折腾了,洗洗睡吧。” 秦妙说着,将唐瑞推进浴室,又找来唐瑞的睡衣扔进浴室里,安顿好唐瑞之后,她才重新坐到沙发上,整个背舒展地靠在沙发背上,抬起两手,双手食指和中指按着太阳穴打着圈,今晚这一番折腾,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妙的房间门被狠狠地敲响,她睡意朦胧地打开门后,门口伫立的,是紧张不已的唐瑞。 “大姐,你是周扒皮么,这才八点多,你就要叫我起来干活么!” 秦妙打着哈欠抻懒腰,修长魅惑的眼睛半睁着,眼看就要站着睡着了。 “我要去见小琪了,你快再看我一眼,这妆容发型打扮,有没有哪里不妥?能不能闻到风尘的味道?” 唐瑞显得很不安,抓着秦妙连连问。 “我就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味道,香水用量正好,脸上妆容得体,衣服昨天看了,一切都完美,别忘了带钱包,你总是丢三落四的。” 秦妙艰难地抬眼看了唐瑞一下,又缩回房间,关上了门,一会儿她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知道唐瑞出去了,她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可怎么都无法入睡,她狠狠地骂了唐瑞两声,很不情愿地起来床。 唐瑞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后,迈着稳健的步伐,下了楼,刚出楼道,她就被停在她家楼下的一亮黑色兰博基尼吸引力,心想这个陈旧的破小区中,怎么会有开这车的人。 车里,严梓曦拿着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这个上了年纪的旧楼,对着司机说:“你确定她是住在这里,不是旁边那个新一些的小区?” “大小姐,就是这个小区,给您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是这位秦小姐的室友,也跟秦小姐是同行,因为总以碰瓷的方式寻找猎物,业内人称‘碰瓷女王’,她叫唐瑞,二十三岁,有一个妹妹,念美大,母亲早亡,父亲逃债逃到海外去了,她六年前做这个行业养活妹妹,还为父亲还完了在国内的债,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严梓曦的亲信司机转着头说。 “果然很了不起,只是物以类聚,总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永远脱离不开这个圈。“ 严梓曦皱了眉头,她根本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从事这个行业,但既然已经如此了,她就要想办法将秦妙从这个圈里拉出来,先以包养的名义靠近秦妙,然后带她看看上流的生活,再给她找个稳定的工作或是开个店,然后再找个男人嫁了,严梓曦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从第一项包养开始就受到了搓着,秦妙根本不接受,但这更加勾起了严梓曦的斗志,她要的,还从来没人拒绝过。 严梓曦想着,就开了车门,一只脚优雅地伸了出来,带动整个身体出了车,她这个动作无意之间透着十分的性感,看得站在一边的唐瑞血脉膨胀,心想这女人真是个尤物,也只有这个档次,才配被这兰博基尼的主人包养。 以唐瑞的意识,严梓曦绝对是跟她一行的人,她绝对想象不到这样美好的女人还多金,否则一定会责怪上帝的不公平。 此时的严梓曦也看到了唐瑞,她发觉这个女人就是秦妙的室友,那么秦妙就真的应该住在这里,严梓曦看着唐瑞这一身正经打扮,心想现在钓鱼的方法真是各种各样,伪装带骗什么的,她最讨厌了,她虽然敬佩唐瑞对家人的责任心,但是确实对这个风尘女子没有半丝好感,只想着包养了秦妙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妙从这个损友手里救出来。 抱着这样的心情,严梓曦冷冷地扫了眼唐瑞,就不再去看她了。 唐瑞正欣赏着严梓曦的美,却很无辜地得到了个白眼,顿时一肚子的火气,她狠狠地回瞪了眼严梓曦,瞬间理解秦妙,估计秦妙遇到的那个女人肯定跟眼前这个一样,十分讨厌,她又想起了‘劳斯莱斯’俞书雅,又有钱又漂亮,虽然没有这女人那种气质,可是人无比随和,虽然笑得有些妖媚,但是看上去很舒服,哪像眼前这个,就跟欠了她几十万块钱一样。 唐瑞想着,又瞪了眼严梓曦,匆匆走开了。 严梓曦则不再去搭理唐瑞,她根据司机提供的地址,走进了秦妙住着的楼栋。 第6章 谁比谁贱 秦妙被唐瑞公鸡司晨一般的吵闹折腾起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入睡,索性直接踢了被子坐了起来,双手抬起生猛地抓着头发,半睁不睁的眼睛无精打采,她又骂了两声唐瑞,才极不情愿地下了床。 秦妙顶着被她抓的乱蓬蓬的头发,踩上了小兔子拖鞋,两腿拖沓着走到窗边,抬起手掀开窗帘的一角,一束阳光顿时破窗而入,明亮又刺激,直闪得秦妙看到了星星,她像是被照妖镜照了一般,赶忙又将窗帘拉严实,眼睛眯成了条缝。 秦妙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又拖着小兔子拖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客厅的饮水机旁倒了杯水,一起身发现冰箱上赫然放着唐瑞的那把钥匙。 “见个妹妹又不是见婆婆,用得着紧张到把钥匙都拉下了么。” 秦妙想着唐瑞忐忑的那张脸,就觉得很好笑,她一只手指钻进唐瑞的钥匙扣里,手指一动,带动着整个钥匙围着她的手指转动,玩了一会又将钥匙向上抛着,再稳稳地接住。 “一百分!” 秦妙对自己接钥匙的动作十分满意,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自娱自乐着。 此时,大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秦妙微微一笑,她猜想一定是唐瑞回来取钥匙,就转着钥匙圈走到大门口,连门眼都没看直接开了门,又将转着钥匙的那只手伸了出去,说:“粗心鬼,给你钥匙,下次别再这么丢三落四的。” 秦妙发觉门外的人并没有接她的钥匙,她有些奇怪,就将门开大,眼前出现了一位精致的女人,正惊愕地看着她。 “是你?” 秦妙果断认出眼前的严梓曦,错愕了半秒之后,厉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当然是找你了。” 严梓曦冲着秦妙笑了一下,又说:“刚才敲门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能让你开门,谁知道我刚敲了两下你就直接把门开了,还大方地把钥匙给我,看来你十分聪明,瞬间就领悟到了我的来意,这个意思是不是就同意我来包养你了。” “你去死吧,去见鬼吧!” 秦妙只要一听到严梓曦说话,顿时就能生出一肚子的火气,大清早的活见鬼,这是造了什么孽,她狠狠地瞪了严梓曦,扶在门把手上的手用力将门向前推着。 严梓曦看着秦妙要关门,急忙抬起右臂,用手肘撑住即将要关上的门,将门又推了回去。 秦妙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看起来纤柔的严梓曦,力气却比她的大,秦妙一阵慌乱,心想这女人是想破门而入么。 “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你干嘛硬闯我家,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秦妙高声吼着。 “你别激动嘛,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你看,我给你买了个包,el的,你一定喜欢。”严梓曦将手里的包包举了起来,她看着秦妙这番吵闹的样子,就觉得像只看门的小狗狗,自己的妹妹,果然怎么看怎么可爱。 “谁要你的破包,你赶紧带着这破包一起滚!” 秦妙越发生气,她最讨厌的就是无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了这么个无赖的。 “哟,这一早上就这么热闹,这婊.子的生活果然多姿多彩,这是捉奸呀,还是讨债呀?” 秦妙和严梓曦正撕扯着,楼道口下方走上来两个妇女,一个瘦瘦高高,一个微微发福,瘦高的女人声音很尖,话语更贱。 “可不,和这种人处邻居,我还真怕老公会出轨呢!” 发福的女人应和了一声。 “呸,您老公怎么会看上这种狐狸精了!” “切!”秦妙听见了声音,哼了一声,不再与严梓曦争执,转身回了房间,她本以为让出了门,严梓曦会跟着进来,却没想严梓曦一直站在门口,听着那两个妇女尖酸的话。 “您二位是早饭吃多了又拉不出来之后憋在大肠里憋出一肚子屎是吧,怎么净说些吃饱了撑着的话,我是捉奸是讨债还是查水表管您二位什么事了,我看您二位倒像是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就冲您们这身姿和长相,当婊.子都立不了牌坊,去个十元店也就算抬举你们了,你们还有老公呀,啧啧啧,这俩男人真可怜!” 严梓曦带着笑容一直说,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她的语调也不带任何的感情,平平稳稳地说完了这次刺激的话后,又看了眼两个妇女手里拿着的油条,说:“以后少吃这些玩意,吃了一肚子地沟油,脑子会变傻!” 说罢,推开门,进了秦妙的屋子。 两个女人愣了好半天,破口大骂起来。屋里,秦妙和严梓曦,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反手倚着门,放声大笑着。 过了一会,门外的骂声停了,屋里的笑声也渐渐变弱。 秦妙捂着肚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指着严梓曦说:“你嘴真贱!“她和唐瑞在这里住的这段期间,经常遭到这两人的冷嘲热讽,秦妙对此抱着一贯的无视态度,而唐瑞却和这两人发生过几次口角,但是跟严梓曦刚才的话比起来,那真是弱爆了。 “像不像泼妇,像不像骂街的泼妇?” 严梓曦走到秦妙对面的沙发坐好,笑着问,她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待下属又极为苛刻,却从未开口骂过一个人,今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严梓曦又发现了自己一个潜质。 “何止是泼妇,就像那四十岁还未经历过性.生活的老处女,变态到极致了,你果然是冷淡,憋坏了吧?” 秦妙挑了挑眉头嘲笑着严梓曦,她看严梓曦一身干练灰色女士西装,周身充斥着霸气,她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她真后悔自己过早地离开了现场,这种反差出来的效果,真心好笑。她顿时对严梓曦少了些恶意,对比高贵的严梓曦来说,她更喜欢贱人严梓曦。 严梓曦笑完,觉得喉咙有些干咳,她轻轻咳了几声,对着秦妙说:“给我倒杯水呀,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 “我可没把你当客人,你顶多就算是个乱入者。“ 秦妙站起身,为严梓曦和自己各倒了杯水,递给严梓曦后,仰头喝着水。 “小兔子?“严梓曦喝了口水,注意到了秦妙可爱的拖鞋,她又向上看着秦妙的睡衣,依然是小兔子。 “穿得还真是卡哇伊,跟昨晚见的那位风骚的女子真是判若两人,我还以为你的睡衣一定会性感火辣,没想到这样保守。“ “你说的那种我有的是,我可是很敬业的,各种布料各种样式的我都有,可那些都是工作服,你若是想要调节下你的冷淡,我可以借给你几套。” “你为什么总说我冷淡,我到底怎么冷淡了!” 严梓曦很是不满意,她虽然承认自己对性没什么兴趣,但她认为这是没有过j□j经验的问题,书上说性这个东西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不打开的话没有念想,若是打开了,就会一发不可收。现在严梓曦并没有将魔盒打开,就根本说不上什么冷淡了。 “你看上去就很冷淡,”秦妙摇了摇脑袋,伸出五根手指,对着严梓曦说:“我肯定你会的姿势不超过五种,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给我说五种姿势,说不出来表演也行,只要超过五种,我就承认你不是冷淡。” “什么姿势?” 严梓曦有种不好的感觉。 “性.爱姿势呀,你以为我会问你跳水或滑冰的姿势么!” 秦妙眨着眼睛,骄傲地看着严梓曦,她料想严梓曦根本什么也说不出来。 严梓曦果然愣住了,她眼睛左右转了一下,支吾着,别说她根本不知道那么多姿势,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意思这么直白地说给秦妙听。 此时严梓曦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冷静了一下,指着包里的手机,看了眼秦妙。 “你这是在回避问题。”秦妙张着五根手指向着严梓曦伸着。 “我有重要的电话!”严梓曦说得强硬,她心里万般感激着这个电话,就算是推销房产卖保险的,对这时的严梓曦来说,都是极重要的电话。 “喂!” 严梓曦站起身,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轻声回应着电话。 “进行的怎么样呀,妹妹拿下来没有?” 电话那边是俞书雅浪来浪去的声音。 “正在进行中。” 严梓曦放低了声音。 “那你继续努力吧,我和默颜在埃尔维我们长待的那个包房里吃饭,你完事后赶紧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俞舒雅继续说。 “我知道了。”严梓曦回答。 “那没别的事了,我挂了!”俞书雅说着挂断了电话。 “喂喂,你先别挂,再跟我说一会!” 严梓曦想起即将要面对秦妙那五个姿势的问题,就万分尴尬。她听了一会电话传来的盲音,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心里期待着秦妙把这事忘了,严梓曦一转头,看着秦妙正跪在沙发山,整个身子趴在沙发背,伸着五根手指对着呀,连连打着哈欠。 “你看上去很困,昨天没睡好么?” 严梓曦岔开了话题。 “拜托,现在就是我的睡觉时间好不好!” 秦妙又打了个哈欠。 “那行,趁着你还没睡着,咱俩说点正事吧。” 严梓曦走到秦妙对面,坐好。 “说什么,五个姿势么?” 秦妙甩着五根手指,说得调皮。 “关于我包养你的具体事宜。” 严梓曦说着,递给秦妙一份文件。 第7章 劳动合同 秦妙疑惑地接过严梓曦递来的文件,目光直接落在文件封面正中的那四个宋体小一的字上:劳动合同。 “这是什么?” 秦妙惊讶地翻开合同,自上而下扫了眼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又翻了一页,扫了眼,又翻了一页。 严梓曦拟得用心,这合同足足八页内容。 “你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提,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提,如果没有任何问题了,就把这合同签了,成交金额那边,你自己随便写。” 严梓曦说着,从包里拿出支黑色磨砂钢笔,递给秦妙,此时她完全进入谈判状态,面部肌肉拉紧,收起了笑容。 “你开什么玩笑,”秦妙哭笑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谈包养的主,心想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职业病,什么事都要上纲上线,她怀疑严梓曦的脑子是由网格组成的,条条框框分布均匀,同时也佩服严梓曦的完美用词,一个卖身契能命名成“劳动合同“,真心是给跪了,说不定这五险一金和季度劳保也包括在里面了。 “首先,我根本没有答应被你包养,其次,你这都写的是什么呀,什么甲乙双方为建立劳动关系,明确权利义务,依据《中华人民xx国劳动合同法》及有关法律、法规……这都是些什么呀,能把一卖身契升华到了这个境界,我算是服了。” 秦妙无奈地笑着,她将严梓曦的合同甩到了茶几上,明眸一调,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严梓曦,流光溢彩。 “我可是跟你很严肃地谈这个问题,你本身就是做这行的,你卖我买,这有什么不妥?” 严梓曦对着秦妙的目光,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秦妙哭笑不得,她耸了耸肩,修长的眼睛向着右下方看着,思考了一会后,挑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与不劳而获的富二代比起来,我宁愿选择靠着自己能力致富的暴发户,只是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贱,我虽然不喜欢你,但对你这份贱很感兴趣,再说,你模样身材看起来都不错,却连五个姿势都说不出,真是欠j□j。” 秦妙说着笑了起来,她的笑声爽朗清脆,其富有感染力,她身体后倾,依靠在沙发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从茶几的角落处拿出包烟来,抽出一根轻叼在嘴边,她头发倾散着遮住小半张脸,天生妖媚的眼睛半睁着,像极了一只堕落的狐狸。 秦妙将烟盒递给严梓曦,问:“要么?” 严梓曦看着秦妙这一副风尘的模样,双眉扭成了个结,她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故事,那只苏妲己魅惑纣王的故事,此时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真的有尤物这个东西的存在。 严梓曦扫了眼秦妙递过来的烟,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皱着眉不满地看着秦妙,少许,抽出一根,拿在手里,眼睛再次看向秦妙。 秦妙看到严梓曦抽出烟,半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笑着对严梓曦说:“我还以为你这种自作高尚的女人一定会对我说教,没想到你也知道什么事同流合污,我刚才就想,如果你不屑我的烟或者对我长篇大论地说教,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被你包,现在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秦妙说着,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为严梓曦点了烟,随后又点燃了自己那支,深深一吸轻轻一吐,将一个烟圈呼向严梓曦,说:“既然这样,我就同意让你包,只是你那个合同拟得太挫了,特殊行业要特殊对待你懂不懂,这叫矛盾的特殊性,高中老师没叫你么?!”秦妙说着,眨着眼睛俏皮地看着严梓曦。 “你说我挫?!” 严梓曦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打娘胎就是优秀的,从好好婴儿到好好总裁,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能力产生质疑,自秦妙抽烟的那一刻起,严梓曦就忍不住想将这个妹妹拉出去暴打一顿好好教育,她不反对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和秦妙啰嗦太久,她心里只想着秦妙赶紧签了合同,然后自己一步步把这个沦落到地心深处的妹妹导入正途,此时面对秦妙的再次挑衅,严梓曦真的快忍不住了,她强压着胸口的火气,狠狠地将手里燃着的烟掐死在烟灰缸里,随即坐直身子,和秦妙对峙着,说:“那你的意思你还是个特殊人才了,行,你就来告诉我你这特殊性是什么,这合同我应该怎么拟。” “那你听好了,我一天的工作时间是八小时,时间你定,随叫随到,一个月保证至少四天的休息,工作时间中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情,休息时间你不可以打扰我的私人生活,包养费嘛,我也不宰你,三十万一个月,能接受你就接受,接受不了大门在那,你随时都可以走。” 秦妙笑嘻嘻地说,说完还向着大门指了一下,严梓曦听了秦妙的话,面如死灰,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来要账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平等条约,谁家包养的小姐要工作八小时还要保证休息,这是什么规定了。 “你过分了!” 严梓曦紧紧闭了眼睛,强压住火气,她突然一想,发觉秦妙从始到终就没有跟她认真过,这个条约,非常可能是这个小妮子随口胡说的玩意。 “我问你,你对每个金主都是这个要求么?” 严梓曦算是想明白了,她要揭穿秦妙的任性。 “这当然不是,我说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人而异,最重要是因我的心情而异,反正对别人怎样你不要管,到你这,就是这些条件,答应咱就继续,不答应就不要再见,什么买卖不在情意在,在我这都不好使。” 秦妙说得随意,眼神却非常坚定,她像是天生就会谈判一样,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让严梓曦这个谈判高手都望而却步,秦妙不是矫情的人,她平时找金主一直很随意,只要对方肯给钱,二十四小时陪着也无所谓,除了唐瑞,她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半点兴趣,但惟独面对严梓曦,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觉得讨厌感到有趣,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优质女子怎么就这么渴望地想去包养自己,但她直觉告诉她,自己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这女人都会接受,秦妙难得地来了兴致,她喜欢看着严梓曦像个困兽一样纠结的样子,便难得地任性矫情了起来。 严梓曦苦恼地叹了声气,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身能力在这个无赖的女人面前完全都使不出来,从未有一场谈判,让她这样崩溃。 严梓曦死死地盯着秦妙的眼睛,石化了般一动不动,她的脸上肌肉绷紧,半晌,才挤出来一个字:“好!” “哈!那从现在生效?” 秦妙看着严梓曦这一般纠结,心情顿时大好,她像是打胜了一场打仗,成就感十足,她虽然不了解严梓曦的身份,但想着能将这样的一个女人逼到这个程度,真是完胜。 “就从现在生效。” 严梓曦摆摆手,她舒了声气,无论怎样,是达到目的了。 “亲爱的~~” 秦妙瞬间变了表情,露出了个堪比七月天的大笑容,声音嗲得发颤,浪得发骚,惊得严梓曦一身的鸡皮疙瘩,严梓曦惊愕地看着秦妙那张大笑脸,心里想着这世界真是神奇,一秒钟不仅能变格格,还能变j□j。 “亲爱的~,你累不累?饿不饿?想不想人家啦~” 秦妙发着嗲,一个转身,蹭到了严梓曦身边,她一抬手解开了自己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深沟展露,十分诱人。 “哎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呀!” 秦妙抬起双手,将搭在胸前栗色的卷发拨到脑后,大开的睡衣沿着肩膀滑落,露出秦妙的一只白嫩的肩头,晶莹的锁骨凸显,性感到极。她发着嗲,心里却乐到不行,她用余光扫着严梓曦惊恐的表情,果真跟她预想的一样,连五个姿势都不会的严梓曦,一定会被她这番故意装出的浪荡模样劈了,严梓曦果然像被雷劈了一样,惊愕地看着秦妙。 “你要干什么!” 严梓曦厉声呵斥着秦妙。 “人家在工作啦,人家屋里呢,有好多衣衣裤裤,都穿给你看呀,但是人家觉得你还是喜欢人家不穿衣服的样子啦,哎呀,好害羞啦,你看你,明明包养了人家还这么严肃,嗯~~假正经!” 秦妙说着,右手一个兰花指落在严梓曦腿上,自下而上摸了起来,她手指力度很好,摸得严梓曦一个抖擞,她感到一阵电流一样的麻感从秦妙的指尖传出,瞬间推开了秦妙的手,站了起来。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呢,我们还没有爱爱呢,好热呀~” 秦妙看着严梓曦的反应,心里几乎要笑崩了,她强忍着笑,继续逗着严梓曦。 “我有些事,先走了。” 严梓曦背对着秦妙站着,她明显感觉到后面那个妖娆的女人发出的强烈的浪荡气场,也明显感觉自己烧得发烫的脸,此地不宜久留。 “还没开始你就走啦,不是说八小时么,我收了你的钱,怎么能不干活呢,亲爱的,来嘛,不要害羞嘛~” 秦妙趴在沙发上,看着严梓曦僵直地背,憋着笑。 “今天你休息!” 严梓曦扔下这句话,大步向着门走去,开了门一步踏出,头也不回。 “那就来个爱的kiss再走嘛,kiss,么么!!” 秦妙的话伴着严梓曦出了门,她看着严梓曦落荒而逃,终于将憋了一肚子的笑全部发泄出来,她趴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笑,笑到肚子疼,笑了好久,她才缓了口气坐直身体,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心想认识这个奇怪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有钱花,还可以一天让她大笑两次,她逐渐地期待着以后的发展。 此时的严梓曦站在秦妙家门口,将屋内秦妙那决堤一般的笑声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绿,霓虹灯一样地变着,她咬着牙听秦妙笑,满肚子的不服气。 “真挫!” 严梓曦恨恨地骂了声自己。 第8章 桌上闲聊 “恭喜你获得奖学金,为我优秀的妹妹干杯!” 唐瑞优雅地端起酒杯,杯口倾斜着对着餐桌对面的唐琪说着。 “姐,我那又不是全额的,不值得您这么夸赞。”唐琪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一双干净的大眼睛透过黑框眼镜冲着唐瑞调皮地眨着,她举起了红酒杯子,跟唐瑞轻轻一碰,却并没有将酒喝下去,而是看着桌对面的姐姐娴熟端庄的喝酒动作,她放下杯子,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唐瑞,说:“我倒是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姐姐你这种气质,您这才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优雅大方,真的是很美。” “有些日子不见,你这张最倒是变得油滑了。” 唐瑞听着妹妹赞扬自己,会心地笑着,她放下酒杯,眼睛抬起看着唐琪,眼神充满着理性和智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有高中文化,还跟我谈什么腹有诗书,拿你姐姐开心是吧。”唐瑞说得锐利,心里却没有一点埋怨唐琪的意思,她知道自己演技是多么的出众,别说装知性白领了,就算是穿越到几十年前的美国,她都能代替赫本去演《罗马假日》。 “没,没,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你有气质,不过姐,你真的好厉害,还没到二十五就做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的高管,这简直就是一部励志片,我那些同学都特崇拜你,说你是新时代女性的标杆!” 唐琪眼睛闪着光,越说越激动。 “行了行了,吃菜吧。” 唐瑞的筷子走遍了桌上的每一道菜,将唐琪面前的小碗装得满满的,说:“都吃了。” “这里的菜真的很好吃,说实话,我还真没来过这样高档次的地方。”唐琪笑着向着四周看了一圈,身体前倾,悄声对着唐瑞说:“很贵吧?!” 唐瑞被唐琪可爱的动作逗笑了,她又喝了口红酒,说:“对有的人来说,这里是不敢踏入的高档之地,可对另一些人来说,在这吃饭就像是进个拉面馆一样轻松,所以小琪,你要记住,这世界是不公平的,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所以,你就要做那个强者,姐姐希望你以后,来这就像来你们学校后门的小卖部一样容易,你天赋异禀,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现代伟大的画家的。”唐瑞说的坚定,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射出的希望,带着千斤重,向着唐琪砸了过去。 唐琪点点头,她知道唐瑞在她身上寄托的期望,她和唐瑞从小只有母亲抚养,母亲过世后,唐瑞又担起了所有的责任,艺术这条路是用钱砸出来的,可她这个姐姐从来都没有亏她任何,除了高昂的学费和充足的生活费,最新的电子产品,每次换季的名牌衣服,唐瑞都会抽时间送过来,她每每看到唐瑞,也都是一副光鲜耀眼的样子,唐琪曾多次怀疑过唐瑞那个高管的身份,可从唐瑞的越来越大方的出手和与日俱增的高雅气质又不得不让她去相信,而唐瑞施加给她的压力,她确实很难消化。 唐琪有很多次都想对着唐瑞说不,她像一只被精心呵护的百灵鸟,而食物就是主人的骨血,她知道她姐姐在拼着命为她创造着一切,而唐瑞付出得越多,唐琪的愧疚个不安就越强烈,唐瑞付出的是辛苦,而回报的是幸福感,唐琪却得到了物质,相应地沉入无尽地愧疚之海中去。在被这种愧疚折磨的难以忍受的时候,唐琪真的很想跟唐瑞谈谈,让她允许自己半工半读,让她也为她的未来操心打算,可每当对上唐瑞那重如泰山的眼神,唐琪就妥协了,她知道她是她姐姐最后的一根稻草,如果她拒绝了唐瑞,那比任何打击,都让唐瑞难以承受。 唐琪是聪明的,她用着她高超的演技安慰着唐瑞,给予唐瑞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尽管她的价值观跟唐瑞的截然不同,她同样相信弱肉强食,但是,她对什么高档生活没兴趣,在她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成为世界级的画师,能拥有自己的高级画室,并在所有大城市开画展,拍卖着自己的作品,就像神秘的颜莫老师那样,甚至比颜莫老师更加出众,这才是她的雄心所在。 “这次出国呢,你一定要好好观察身边的好男人,遇到了可不许错过,最好直接嫁了,一步登天,也省得多奋斗。” 唐瑞笑着为唐琪畅想着未来。 “是是,姐,你倒是也要对自己的事情多上心才行。” 唐琪笑冲着唐瑞露出个天真的笑容,心里却想着去了美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份零工半工半读,不要再去给唐瑞当负担,她希望这世界上真有神在,能听得见她每日的祈祷,让她的姐姐得到幸福。 姐妹俩聊着聊着过了一个小时,饭吃得差不多,唐琪起身离开包房去了洗手间,唐瑞看着唐琪出门的背影,重重地呼了声气,她闭上眼睛,右手两指掐着两眼中间的部位,心里盘算着,唐瑞这个非全额奖学金,意味着她还要拿出一大部分的学费来,美国的生活费,乱七八糟,又将是一大笔开销。 “加油!” 唐瑞深深吸了声气,坐直了身体,她拿出手机,将联络簿拨到“鱼儿们”这一项,挨个看着她的“客户”们,最终发现,她除了最近碰的那个“劳斯拉斯”还有希望之外,再无其他可以捞到钱的主儿了,她心里骂了下自己的懈怠,又骂了那个开劳斯莱斯的女人,这到底还来不来找她了,就算不来,那也得把她那辆雨燕还回来,真是耽误了她的生意。 “梓曦说正在进行中,很好!” 俞书雅挂了电话,微笑着对着餐桌对面的何默颜说:“听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估计勾引妹妹也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她说着笑出声来,烈焰般的红唇挑出的弧度很好看。 “不要用‘勾引’这个词,你这个变态。” 何默颜向着俞书雅抛了个白眼,继续说:“那梓曦说什么时候过来一起吃饭了么?” “勾搭完妹妹,自然就会来了。” 俞书雅挑了挑眉,眼睛半睁着,长得过分的睫毛扇着风飘向何默颜。 “在梓曦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何默颜高挑了下脖颈,换了个姿势,侧对着俞书雅,眼睛看着包房门,表情极为严肃,不说话了。 “果然变莫言了,”俞书雅笑了起来,伸手抓着何默颜的胳膊,摇了摇,说:“颜莫大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快来跟我商量下我去见小萌萌要穿什么呀。” “说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何默颜转头瞪了眼俞书雅,甩开她的手,俞书雅看着何默颜那样冰冷的脸顿时气大了,冲着何默颜吼着:“何默颜你姨妈是不是要来了,怎么这么狂躁,你要是不喜欢这名字,当初就别起,你也别画画,现在满世界开画展还装个屁低调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怀揣着一颗闷骚的心情看着自己的脑残粉对你产生各种各样的意.淫,你还说我是变态,你这才是真变态吧颜莫大师。” “你懂什么呀,开画展卖画这都是对我艺术上的肯定,但不代表我就是个高调追主旋律的人,你知道吐沫能淹死人么,现在网上多少人骂我,我再玩一高调现身高调回击,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我告诉你,沉默是最伟大的力量,我希望他们喜欢的是我的画,而不是画师本人,钱钟书先生还说了,吃着鸡蛋觉得好,还非得认识那只下蛋的鸡么。” 何默颜转向俞书雅,高声回击着,她双臂在胸前交叉,霸气十足地看着俞书雅。 “我不懂,我不明白,又想让人喜欢又怕人喜欢,你活得还真是纠结,反正我就是听你说你是只下蛋的鸡,鸡,嗯,很好。” 俞书雅不爱听何默颜那一大堆道理,她和了个稀泥,转了个话题。 “说点有用的,你快点来帮帮我,我要和小萌萌见面,穿什么呀,是不是也要戴着个眼睛装文雅?你是搞艺术的,你知道一个大三的艺术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穿着,我可不能穿得太艳俗才是。” “穿什么不重要,只是你不要再表现你的财大气粗就行,这么多年了,为了钱靠近你的人还少么,你被骗的次数还少么,吃一堑长一智,你要摔多少个跟头才能有戒心,你那个什么小萌萌,我就觉得很危险。” 何默颜摇着头说。 “你别再说了,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子,我被骗够了,但是,我相信她不是,你没看到,她真的很纯,她的眼睛很干净,如果她真是来骗我的,我一定不会饶过她。” 俞书雅愤恨地说着。 “那你就穿得简朴一点,真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想法,非得要去找那个丫头,我虽然不赞成,但是你非要和她交往,我就来帮帮你,你记得,她是学画的,你和她说话,能少说就少说,说多了只会暴露你的无知,她说的专业术语呀,名人名画呀,你就点头应和着就行,你明白了么?” “嗯嗯。” 俞书雅点头应着,差点拿出个本本记录。 两人正说着,包房门被推开,严梓曦走了进来。 第9章 五个姿势 “五个姿势?!你这是什么妹妹,这样open,我喜欢!” 俞书雅拍拍严梓曦的肩膀,嘴笑得都要咧到耳根去了,她带着满眼兴奋激动外加猥琐的目光盯着严梓曦,问:“那你怎么回答的?一一列举,还是以身示教?” “我当然不能跟她一样三俗,我告诉她,女人最重要的是节操,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必须要留住节操。” 严梓曦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说得很是心虚,她当然不能在俞书雅和何默颜面前暴露出她在性.方面的无知。 “梓曦你说的太好了!妹妹就要j□j,前二十年她在野外生长,长成了野孩子,而作为姐姐,你就是应该这样把她引到正途上来,树立正确的荣辱观……” 何默颜微笑地对着严梓曦点头说。 “何默颜你闭嘴,说话别像《中x新闻》的女主播似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就是很喜欢她妹妹那股子劲,这是个表面放荡内心坦荡的真姑娘,比那些装清纯装无辜满嘴的哇塞欧巴的绿茶婊好太多了!”俞书雅瞪了下何默颜,转身又笑着对严梓曦说:“我打赌你一个姿势都没说上来,别在我这装正经,你不知道才是真的吧。” “你可以闭嘴了。” 严梓曦简单地扫了眼俞书雅,脸上表情收紧,变得十分严肃,她万般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这个要命的闺蜜。 “梓曦,你不会还没有经历吧?”何默颜收起对俞书雅的敌意,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严梓曦:“我出国的时候,你不就跟david杨在一起了么,这都两年了,不可能不发生关系吧。” “这个……” 严梓曦尴尬地皱了下眉头,相比较俞书雅,她对认真的何默颜多了分敬重,但面对这样的问题,确实难以回答,两位闺蜜口中的david杨是她的未婚夫杨禹,混血的男人,身材也很好,跟何默颜那个漂亮的gay前夫有的一拼,最难得的是对她宠爱有加,总是会找机会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惊喜哄她开心,她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天,david杨组织了一批快闪人员,在大广场上疯跳江南style加天鹅湖,在她看得目瞪口呆之后,迎来的的是david杨一大束鲜花和真诚的求婚戒指,严梓曦没有道理不感动,也没有道理不接受,在别人眼里,她是上天眷顾的女人,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性的方面,交往不久的时候david杨便很自然地向着目标前进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自然天成的东西,从没有人约着说几月几号几点我们来xxx,总随着接吻触摸这些亲密的动作向下进行着,david杨的运气一直很差,起初的几次都不小心赶上了严梓曦的生理期,被果断拒绝,然后又是严梓曦心情崩坏的日子,然后又是严梓曦为父亲的病担心的日子,然后又是严梓曦料理父亲后事和继承公司的日子……就这样,经过一次又一次拒绝的david杨同学终于在一个娶了中国夫人的美国同学那里得到了启发,re very reserved,因此,这个体贴的男人打算尊重严梓曦直到结婚,又因此,两人的亲热往往伴随着david杨的一句“我尊重你”而结束,严梓曦完全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她并不讨厌和david杨亲热,但也不渴望,也许真的像秦妙说的,她多少还是有些冷淡的。 此时的严梓曦正纠结着怎样回答何默颜的问题,俞书雅先她一步说话了:“他俩没有关系,这女人势必要成为本世纪最后的处.女,”她说着耸耸肩,对严梓曦说:“要不要姐姐我教教你,别说五个,十五个五十个我都能教你。” 俞书雅说罢,饶有兴趣地对着严梓曦笑了下,站起身来,眉眼挑了下何默颜,就坐到了她身边,一抬手拨去了何默颜左肩上晚装的带子,妩媚的手指在何默颜玲珑的左锁骨上滑着,说:“梓曦你看好了,现在开始表演第一个姿势,叫……” “你要干什么!”何默颜狠狠地拍下了俞书雅的手,愤怒地提上肩带,一脸的通红。 “为好姐妹牺牲呀,你看梓曦这么无知,你不心疼么,这点牺牲算什么呢,我会很温柔的……” 俞书雅语调浪得**,火烈的红唇性感地张合着,向着何默颜渐渐靠近。 “变态!” 何默颜奋力地推开俞书雅,向着严梓曦说了声:“我去个洗手间。”之后起身,简单整理了下宝蓝色的缎子长裙,急匆匆地出了包房。 俞书雅看着何默颜狼狈的背影,笑得趴倒在桌面上。 “你也该学着适可而止,你也知道默颜那个认真劲,别闹得太过分了。” 严梓曦微笑着喝了口水,对于这两人的打闹,她早已司空见惯。 “我就是看不贯她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你说咱三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唯独她生长地跟个旧社会妇女一样保守,按理说,学艺术,出国生活,又是同妻,思想应该很前卫才对呀,真是搞不懂。” 俞书雅坐正了身体,拿出小镜子左右看着脸,确认刚才的大笑没有影响她精致的妆容后,低声说:“你真的包养了你妹妹?” “嘘,别让默颜知道,她知道又得给我上教育课。” 严梓曦的声音更低,对于这两个密友,她拿捏地很仔细。 “你可真厉害,那接下来怎么办?” 俞书雅听得起了兴趣。 “不知道,也许让她继续上学,也许给她找个体面的工作,也许给她开个店,但是,必须要她离开她现在的那个室友,物以类聚,跟那样的女人学不到什么好的。” 严梓曦说得坚决。 “你让我想起了孟母三迁的故事。”俞书雅笑了起来:“总之,你是个好姐姐。”她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俞书雅接了电话,说:“车修好了?你办的很好。”几句过后,她挂了电话,脸上扬起了欣喜的笑容。 “你的车坏了?” 严梓曦顺着话题说。 “不是,是小萌萌那辆雨燕,总算是都修好了,本来我想赔她个新的,但是我怕她看我出手大方,为了钱讨好我,那就没意思了。” 俞书雅笑着说。 “算你还有点脑。”严梓曦舒了声气,她真的十分怀疑这个“小萌萌”。 “当然了,痛定思痛,这次我要简朴,绝对不在她身上花一分钱,一切aa,如果她欣赏我的人,自然我会跟我交朋友,否则就算了。” 俞书雅甩了下头发,显得很睿智。 “你真是吃饱了撑得去满足那无聊的猎奇心理。”严梓曦怎么也想不明白俞书雅为什么对那个“小萌萌”有那么大的兴趣,她只以为这丫头是看珠光宝气看多了,格外欣赏广袤的自然而已,不过多久,一定会把什么“小萌萌”彻底忘光光的。 两人说笑着,气氛很活泼。 此时从洗手间出来的何默颜一肚子的火气和委屈,她实在是拿着俞书雅没有半点办法,这世界两种人最可怕,一是不要命,二是没节操,而俞书雅就是这两种人的合体,可怜她何大小姐常常作为受害者被俞书雅玩弄,她心里总是很纳闷,同是一起长大的三个人,怎么就她俞书雅长成的跟个旧社会秦淮岸边那些个女人一样了。 何默颜正崩溃着,眼睛无意间扫着右手边的一个两米高的宣传板上,那上面印着她的一副画,下方写着她最近画展的时间和地点。 这种宣传大海报作为颜莫老师的何默颜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此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海报前的一个高挑女孩的身上,何默颜看着女孩的背影,脚步不由得慢了起来,高高的马尾辫,修长白皙的脖颈,偏瘦的身材和饱满的臀部,处处显示着青春活力,何默颜的目光落在女孩漂亮的双腿上,心里大叹着,年轻真好,只是牛仔裤加球鞋,都是那么的耀眼。 何默颜在走过女孩的同时,突然有种想看看这女孩正面的冲动,她想着如果只是个背影杀手,好歹也讨回些自我安慰,她想着转了方向,走到女孩身边站好,眼睛落在那幅大海报上,余光却瞄着身边的唐琪。 唐琪看得入迷,完全没有注意旁边多了个人,何默颜就这么无聊地站了一会,她很诧异女孩对自己的无视,以她的长相和气质和浑身散发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光环,给了她百分之二百的存在感,何默颜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冷遇,她不服气地偏着头,直盯着女孩的侧脸,此时,一张姣好的面容收进了她的眼里,唐琪的鼻梁很高,唇形也很美,整个侧面立体又美丽,与她姐姐唐瑞比起来,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少了一些多愁善感,多了几分坚定执着。 何默颜彻底被击败了,眼前这个女孩无论从年龄还是从相貌身材,完全不输给她,何默颜挫败感十足地叹了声气,同时,旁边的唐瑞也深深地叹了声气。 正是这两声叹息,引来了两人对对方的关注,唐琪这才注意旁边多了个美人,禁不住脸红了起来,她尴尬地对着何默颜笑了下,转身就走了。 何默颜接到唐琪这羞涩的一笑,也同样微笑着回应,可她的笑刚露出来,唐琪就转身快步离去,何默颜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笑容无奈地僵在了脸上,她此时突然有点理解余书雅,原来“小萌萌”这种生物的杀伤力真是不可小觑,可她绝对相信,俞书雅的那只“小萌萌”跟刚才那个女孩比起来,百万分不及其一! “何默颜你在干什么,要回去了!” 俞书雅和严梓曦并肩出了包房,看到何默颜呆呆地站在海报旁边。 “看自己的画看得露出这样恶心的笑容,你是有多自恋!” 俞书雅笑着指着何默颜的脸,笑得心花怒放。 “你闭嘴!” 何默颜冲着俞书雅吼着,两人吵闹着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严梓曦微笑着听着两人的话,此时严梓曦的手机一阵,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呀,人家好想你哟~” 严梓曦看过,删除信息,狠狠地将手机扔进了包里,秦妙登记了她的简单联系方式,这个信息自然也是秦妙发过来的,严梓曦头有些疼,她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去对待这个被自己包养的妹妹,这丫头倒是迫不及待地出现了。 第10章 裸体的秦妙斯 “你看的是什么书?” 秦妙凑到唐瑞身边,将脑袋探到唐瑞的勃颈处,抱着唐瑞的胳膊,黏在了唐瑞身上。 “《美的历史》!” 唐瑞双目炯炯放着光,高举着手里的书,兴奋地对着秦妙说。 “美?历史?听着好深奥,阿瑞好厉害!” 秦妙笑得灿烂无比,拍着掌对唐瑞说。 “呵,你别笑我了,这上面都有图,你看,裸.体地维纳斯,裸.体的阿多尼斯……” 唐瑞说着将书展开立在秦妙面前,翻着。 “哦,那这么说,我从事工作原来也跟美学有关系,我给你张我的裸.体图,你给加上去吧,就叫,裸.体的秦妙斯。” 秦妙看着跟唐瑞打着趣,眼睛瞄到茶几上一摞关于美术的书籍,愣了一下,挑着眉毛问唐瑞:“你是真的打算学习艺术了?” “哪里呀,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劳斯莱斯’么,打电话约我今天出去把车还给我。” 唐瑞合上手里的书,放到了一边,又换了一本放在手里。 “太好了,这样小琪去留学的钱就出来了,恭喜呀阿瑞,你看我被一个大御姐给包了,你也碰上了个白富美,时来运转呀,那你还不换衣服,在这看什么书?” 秦妙夺下唐瑞手里的书,做了个轰赶的动作,说:“起来起来,工作挣钱!” “我拒绝了。” 唐瑞拿回书,轻声说。 “你傻了吧?”秦妙惊愕地瞪着眼睛:“你是被这些正能量熏陶地要转业么?” “怎么可能!”唐瑞微微一笑,漂亮的大眼睛扑闪着,纯洁地两颗无暇的珍珠。 “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跟她说我是美院的,那这些基本知识总得会吧,接到她电话后我就买了这些书,你看,一上午看了三本呢,我总得弄点谈资吧,碰到个这么好的不容易呀,跑掉了就功亏一篑了,成功的人,就是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唐瑞笑得灿烂,她上下打量了下秦妙,看她一身黑色齐膝套裙,脸上又画着精致的妆容,说:“这件衣服还不错,就是保守了些,不是你工作风格。”她说完顿了下,凑近秦妙,伸手拉低秦妙开到锁骨处的圆领子,头像前探着,向着秦妙衣服内看了眼。 “火红诱惑!”唐瑞声音提高了起来,她松开了秦妙的衣领,眨着眼睛,说:“这款胸衣可是你的珍藏版,出场次数可不多,看起来,你挺重视这个女人的嘛。” “这倒不是我重视她,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我不知道她包养我的原因,也不想知道,但是她现在一副正经到死的模样我实在是看不惯,正经就不会来包养我,包养我就一定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想上.床她干嘛来包我,所以我迟早会扒了她那个伪装的外表,就像我今天的打扮一样,保守暗淡的表面下是一颗火热放荡的心,这才应该是她真实的面容。“ 秦妙说着笑起来,狐媚的眼睛眯成条缝,牵起无限诱惑。 就在此时,大门被敲响了。 “她来了,”秦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拿起手包快速向着大门处走去,回头对着唐瑞笑着说:“明天我再跟你详细说我怎样扯下这个伪御姐冷酷的外表把她压在身下放荡地嚎叫的,你好好学习!” 秦妙说着,打开了门,门外严梓曦皱着眉头直直站着,长长的卷发披在胸前,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秦妙的脸。 “亲爱的,人家好想你呀,来,么么!” 秦妙一见严梓曦,大变活人一般荡漾着,声音浪得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发酥,严梓曦和唐瑞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严梓曦看着妹妹这番模样气得面如土色,而唐瑞则是憋着笑,抱着那一摞书向着卧室走,她了解秦妙一贯的作风,这种情况绝对是在逗这个正经的女人。 严梓曦的目光透过秦妙落在了行走的唐瑞身上,她在约秦妙吃饭前,就已经想好了初步让秦妙改邪归正的方法,就是离开这个同行业的室友,严梓曦的目光又落在了唐瑞手里的书上,看着最上面的那本j□j《人与自然》的时候,差点崩溃了,她算是明白当代的优秀“小姐”都是怎么给自己充电的了,也更下定决心要将秦妙从这个圈子里救出来。 秦妙顺着严梓曦的目光看到了唐瑞,笑着说:“亲爱的,你可是包养了人家呢,怎么还想着别的女人?三人行是要另付钱的呢!” “胡说些什么,你收拾下东西,我在城东给你租了套房子,搬过去住。” 严梓曦冷冷地对着秦妙说,她看着秦妙撅起来等着么么的嘴,眉头扭成了个中国结,厉声呵斥:“收回去!” 严梓曦这一声吼听得唐瑞更加欢乐,她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像秦妙说得那样,这一对的搭配真得是要笑死人了,她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两个反差极大的人,忍着笑。 “亲爱的,你不喜欢么么就说嘛,你这样凶巴巴,人家好怕怕~” 秦妙同样欢乐着,她就是喜欢看严梓曦濒临崩溃的模样,又说:“签合同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的呀,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我是不会住在你给我租的房子里的,再说,谁也不能把我和阿瑞分开。”秦妙笑着说完,转向唐瑞,瞬间换了衣服极其深情的表情,对着唐瑞喊:“阿瑞!” “小妙!”唐瑞顿时领悟了秦妙的意思,她扔了书,冲到秦妙身边,同样深情地回看秦妙。 “老巫婆要把我们分开!”秦妙抓着唐瑞的手,深情地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唐瑞接上了秦妙的歌,两人声情并茂地合唱了一段《当》之后,一并转过头,对着严梓曦,说:“好听么,要不要再来一首she的《老婆》?” 严梓曦脸色极其难看,她终于理解何默颜被余书雅气得哑口无言的感觉了,这哪里是什么妹妹,这就是观音菩萨派下来折磨她的妖精,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故作清纯无辜的人,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吸了口气,又深深呼了出去,转头,走下楼去。 “亲爱的,你去哪里呀,我唱得不好听么,你不喜欢么?” 秦妙放浪着向着门外走去,她回头冲着唐瑞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唐瑞眨了下右眼,看着秦妙边荡着边追赶着严梓曦。 严梓曦将车开得非常快,她铁着脸一路无语,整个车内的气氛都被她这张判官脸弄得僵住了,她有一种无形的挫败感,深深感觉秦妙比她想象地更难对付,这小妮子不仅诡计多端,而且丝毫不把她当回事,j□j秦妙还是被秦妙j□j,都是个未知数。 秦妙倒是不在意车里的尴尬气氛,她是个知分寸的人,知道刚才已经把严梓曦气到了极限,看着严梓曦崩溃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过分的,她没必要去做。 严梓曦带着秦妙来到了个十分华丽的酒店,门童开车门之后,秦妙十分优雅地走出了车子,微笑地向着门童笑了下,隐蔽地给了小费,门童顿时一脸的红,紧张地舔着嘴唇眼睛躲闪着不敢看秦妙。 秦妙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严梓曦直发愣,她心想这个女人好演技,半小时前在房间里二得要死,转瞬间就高贵无比了,此时她的心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孺子还是可教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快点跟上。“ 秦妙回头冲着严梓曦妩媚一笑,眼睛轻轻地挑了下严梓曦,这一个眼神直击到了严梓曦的心脏,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紧了起来,竟然跟门童一样,红了脸。 第11章 互相折磨 “看起来,你还挺不错的。” 严梓曦看着桌对面无比优雅大方的秦妙,僵硬的表情终于得到了缓解,她从进酒店起就开始观察这个妹妹,看她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态,都有种别样的高贵,像极了养尊处优的阔太太。 “这是职业素养,也是我为什么可以坐在这里,而有些同僚们就只能在街上拉人了。”秦妙喝了口红酒,挑着眼睛看了眼严梓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又说:“人生就是就是一辆奔向坟墓的列车,没有人能同你同时上下车,人注定多数时间都处于孤独中,不断地提高专业素质不断进步,才是生存之道,女人的美不仅仅是要靠娇艳的容貌,更要靠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和优雅的谈吐,这样才能美得持久美得让人喜欢,而这,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修行的。” 严梓曦听着秦妙的话,不由得点着头赞许着,秦妙这番关于美的言论确实精辟,她想了一会,松弛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秦妙绕进了个大圈子,竟然会赞同一个从事这种特殊行业的女人的关于行业素养升级的话。 “你换份工作吧。” 严梓曦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她想说的问题上。 “什么意思?” 秦妙愣了下。 “就是不要再做这个了,你有什么特长?我各个行业都有朋友,可以给你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如果你想做生意,我也可以给你选一个项目试着做一下。” 严梓曦板起了脸,表情严肃起来,她挺直了背脊,眼睛抓着对面的秦妙,万分的威严。 “什么?” 秦妙本能地皱了下眉头,严梓曦的话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第一天为严梓曦工作就被劝从良,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找个别的工作,或者让我去做生意你投钱?为什么?” 秦妙认真起来,她收起脸上不羁的笑容,一双睿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严梓曦,思考着严梓曦的意图,她相信每个人在做决定的时候都有他的目的,而眼前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又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严梓曦听到秦妙的问题,皱了眉头,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有这么好的事情接受就好了,干嘛问那么多为什么。 “我愿意给你投钱,就这样。“ 严梓曦说得果断。 “这个理由不成立。“秦妙抬手整理了下耳边的长发,将遮挡住左耳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能力,又谈什么投资我,我不管你是白富美富二代还是精明的企业家,不做毫无把握的投资是个人都明白吧,你看起来也不傻,绝不会做这样无聊的投资的,你是看我的行业不顺眼才想帮我吧,我先谢谢您的好心,但是您完全不必操这个没用的心,有事没事,想想国家大事。” 秦妙说完,轻轻哼了一声,她瞟了眼严梓曦,眼里略带着不屑,秦妙最讨厌别人来评论她的工作,无论是鄙视还是同情,在她眼里都是对她的工作的偏见,对她的侮辱,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是肮脏的,在秦妙的脑子里,身体上的肮脏和精神上的肮脏是两回事,此时的严梓曦恰恰犯了她的大忌,秦妙对严梓曦产生的兴趣顿时全无,此时的严梓曦,对她而言,跟大街上骂她狐狸精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严梓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先不提她手下那些对她俯首帖耳的员工,就是个正常有廉耻心的人都知道这个行业是不正当的,哪有一个女人天生愿意做这个,在严梓曦的世界观里,所有卖身为生的女子都有着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都是想找机会脱离这个行业,而眼前的秦妙大大毁了她的三观,若是别人,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恰恰就是自己的妹妹,严梓曦气得简直想掐死眼前不知好歹的秦妙。 “难道你认为你的行业非常伟大么,难道你要为这个行业奋斗一生么,难道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成为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严梓曦霹雳巴拉对着秦妙摆排比句,又说:“我们先不提你在这里究竟有没有发展,入这行就是个错误,这不干净你知不知道!”严梓曦强压着自己的愤怒,她强迫自己要有更多耐心给这个误入歧途的妹妹。 秦妙终于从严梓曦口中听到“不干净”这三个字,她又哼了一声,头轻轻侧着看着严梓曦,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沉默不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梓曦看着秦妙不说话,一番激情掉进了冰窟窿,非常不舒服,她吸了口气,平和了下情绪,看着秦妙的眼睛,说:“如果你是收了威胁,我可以帮你摆平,如果你是欠人钱,我也可以帮你还了,你不要有后顾之忧,只管好好生活就好。” “合着您包养我就是为了实现您解放妇女的宏源呗,”秦妙挑了下眉毛,说:“您真是比圣母玛利亚还伟大,可惜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我受不起您的心意,如果您非要实现您的宏愿,我给你介绍个人,我的室友,她很需要钱,你如果给足了她钱,她完全是可以从良的,您如果还有余热呢,多关心下老少边的教育问题吧,您包养我那钱,能盖多少希望小学!“ “你闭嘴!“严梓曦盯着秦妙,狠狠地低吼了声,她很少这样生气:“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这些么!” “不愿意您就别说呀!”秦妙看着严梓曦发火,反而无比平静,她笑着接住了严梓曦的话,继续说:“你一定是有受虐强迫症,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听,可你就非得说,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你?!” 严梓曦被秦妙的一句话堵住了,她憋这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副“算你狠”的模样。 “人都说呢,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不是工作时间,我一定不会跟你多说话了,只是我可是个负责任的人,说好了八小时就八小时,可是如果你看着我闹心,让我提前下班,我也是很愿意的,是不是呀,亲爱的~” 秦妙这句话的开头说得无比严肃,而结尾那个“亲爱的”有浪得发抖,严梓曦顿时被嗲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无奈地叹了声气,觉得将秦妙引入正路,真是件任重道远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操之过急了,可面对这样的妹妹,她就是忍不住要摆出姿态来进行教育,但是换个方面来想,秦妙当下是被她包了,那也就是说她不会再去和别人进行身体交易,引入正途的事情,可以放慢速度。 严梓曦知道秦妙虽然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肯定已经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高兴,她想到这里,打开包,将一个漂亮的盒子递给了秦妙。 “这是?” 秦妙接了过来,好奇地问严梓曦。 “一条丝巾,看看喜不喜欢。” 严梓曦说得轻松,前不久她帮着俞书雅包揽了个大项目,这丝巾是俞书雅早上送给她的谢礼,严梓曦一度受不了俞书雅送她的东西,隔着礼盒都能闻到那一股子香味,既然她不适合,正好就送给秦妙。 “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秦妙扫了眼礼盒右下角处那个低调的标志,立刻了解了这条丝巾的价值,她冲着严梓曦笑得比七月的太阳都灿烂,心情却是顿时跌倒了谷底,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吃饭,送礼物,那下一步自然就是去开房了,这是每一个金主都会使的法子,做这些都是为着开房去的。秦妙很是低落,此时她只觉得严梓曦刚才说的什么从良的话都市扯淡,这还不是要跟她上.床么,既然如此,又装什么清高纯洁了。 秦妙没有打开礼盒,更没有再多看那个礼盒一眼,她直接将礼盒扔进包里,站起身,凑到严梓曦身边,拉起严梓曦的手,轻轻晃着,嗲声嗲气地说:“亲爱的,人家好喜欢你的礼物哟,人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吧。”秦妙将“报答”两个字拐了个独特的腔调,她一般收过金主的礼物后,都会这样催着金主去开房,金主们也都无不例外地露着贪婪地笑容在她敏感部位摸上那么一两把,余下的,也不用多说了。 “你如果喜欢就留着吧,我不需要你报答。” 严梓曦看秦妙连礼盒都没拆就又摆出这一幅不正经的假样子,很是不舒服,她抽出被秦妙抓着的手,严肃地说。 “切!”秦妙在心里骂了句严梓曦,什么不要报答,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想做就做呗,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此时的严梓曦在她心里,真的已经差劲到极点了。 “不过时间是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严梓曦站起身,她结了帐,带着秦妙向酒店外面走去。 秦妙看严梓曦逐渐走向酒店大门,非常不理解,这酒店上面就是房间,按正常流程,吃过饭就要就就地进行下一步才是,严梓曦这么做,不合规矩。 “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 秦妙跟上严梓曦,在她身边低声问,她已经看不上眼前这个女人,只想着速战速决快回家,丝毫不愿意跟严梓曦再去别的地方转悠。 “为什么要在这里休息?” 严梓曦反问秦妙一句,两人已经出了酒店。 “随便你吧。” 秦妙耸耸肩,心想严梓曦既然想出去做那就出去做,工作时间,还是要听雇主的才是,她进了严梓曦的车,有一搭没一搭跟严梓曦说着话,她知道严梓曦不爱搭理她,但是陪聊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车停下来的时候,秦妙差异地看着车外,眼前的建筑,明明就是她住的公寓。 “那个亲爱的,我记得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过夜,但惟独不能来我家,你不记得了么。” 秦妙说得很不高兴,她没想到严梓曦会把她拉回自己的家,而她跟唐瑞本身就有约定,觉不把自己的金主带到自己家里过夜。 “你在说什么胡话。” 严梓曦皱着眉,对秦妙命令着:“下车。” “我说了我不能下去,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 秦妙拒绝的斩钉截铁,她有些不耐烦了。 严梓曦叹了声气,此时她终于明白了秦妙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任何一个小行为秦妙都会向着那方面去想,她只不过是想将秦妙送回家而已,谁要跟她过夜了,严梓曦实在懒得跟秦妙解释,她无奈地看了眼秦妙,解了安全带,将身子向着秦妙慢慢凑近。 “在车里做也可以。” 秦妙看着严梓曦凑过来,也解下自己的安全带,她准备趁着被压之前主动攻击,就像对唐瑞说得那样,她要扯下严梓曦冷酷的面具将她压在身下放荡的叫。 严梓曦的上身几乎要碰触到秦妙前胸,秦妙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在她准备扑的时候,身边的车门被严梓曦推开了。 “下车吧。” 严梓曦缩回身体,指着车外对秦妙说。 “什么?” 秦妙看了看严梓曦,又看了看敞开的车门,才突然意识到严梓曦那个扑过来的动作原来是给她开车门。 “快点下去,真磨叽。” 严梓曦将错愕的秦妙直接推下车去,又将车门关上,她拉开窗对着秦妙说了声:“上楼小心。”随后一脚油门,向前方驶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做么,这什么意思! 秦妙愣了零点零零一秒后,瞪着严梓曦跑远的方向,她张开口,想大声质问下严梓曦,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只能张着嘴伫立在风里。 第12章 伪装 秦妙愤愤地爬上楼梯开了门进了屋子,她踢掉一双高跟鞋就直接踏在地板上,快步走向依然在客厅里苦读的唐瑞,将黑色的手包向着沙发上狠狠一扔,整个人跟随着手包一并摔在了沙发上。 “哟,回来得挺快呀,快来和我说说你是怎样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压倒那个伪御姐的。” 唐瑞凑过来拍了下秦妙的大腿,她从秦妙的反应中已经知道她失败了,却还是阴阳怪气地逗着秦妙。 秦妙无奈地叹了声气,紧接着坐直身体,噼里啪啦地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唐瑞听。 “你的意思是她今晚就同你讲了些大道理呗,还劝你换工作?还要赞助你开店?” 唐瑞说着,渐渐乐了起来,她甩了甩自己装嫩的齐刘海,感叹地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客户多了,还真是什么样的都有。” “阿瑞你别说风凉话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圣母,她这是要播散甘露水救赎我么,是个什么意思了。” 秦妙摊开手,有些无可奈何。 “这还不好么,你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稀里糊涂地钓了个多好的主了,如果是我呀,她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迟早是会要回来的,你急什么,等价交换是早晚的事。” 唐瑞冲着秦妙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甜,眼睛眯成两条长长的缝,很好看。 “我就是不服气,不就是比我早生了几年么,不就是运气好生到了个好人家么,干嘛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凭什么来教育我,我收了她那点钱就要没完没了听她传教么!” 秦妙依然气愤,她想起严梓曦那张所有人都欠她一百万一样的铁脸和那对她职业不礼貌的评论,就满肚子的火气。 唐瑞看着秦妙纠结成一团的五官,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她从来没有见过秦妙为了哪个客户这样用心过,秦妙以前接待的那些个主儿,回家多一句都懒得说,唐瑞看得出秦妙的改变,也觉得这样的变化对秦妙是有好处的。 “小妙我问你,如果你这位金主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你还会那么多疑问么?“ 唐瑞缓了缓,问秦妙。 “是男人根本不会这么多事了!“ 秦妙白了眼唐瑞,说:“男人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用想就能说出来,很多男人都摆出衣服怜香惜玉的恶心面容,假惺惺地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还说什么跟了他可以从良做模特做大明星,这都是为了上.床这一个目的而进行的忽悠,所以我们随便编一些悲惨的原因敷衍下,说不定一同情还给送个珠宝什么的,这方面的知识你也是懂的,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不正常,她现在的举动,就像是买了面包穿在身上,买了裙子吃进肚子,不合常理。“ “哟,你还有资格说人家不针对性消费,那你想怎么样,果断放弃,还是再接再厉?” 唐瑞换了个姿势,和秦妙对着坐好。 “呼……”秦妙深深呼了声气,说:“我也就是向你发泄下,对她,我打算顺其自然,你也说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等价交换的,她迟早是会暴露出她的目的,在此之前,我静观其变就好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我先得去弄清楚她叫什么。” “你不都叫她‘亲爱的~”嘛。“ 唐瑞模仿着秦妙的语气,笑盈盈地说。 “我才没有这样恶心。“ 秦妙惊得打了个得瑟。 “你的声音可比我肉麻百倍,下次一定要给你录下来,然后设成我的手机铃声,一来电话的时候,就‘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唐瑞一声比一声嗲,她双手环抱住双肩直挺着腰背来回抖着着,紧闭的眼睛挤出了个肉麻到死的表情,秦妙微微侧着脸,眼睛半睁着看着唐瑞耍,嘴角无可奈何地挑了起来,她瞅见茶几上那一摞高高的美学专业书,伸出胳膊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将书狠狠地向着唐瑞砸了过去,说:“别贱了,好好看你的书吧,小心‘劳斯莱斯‘识破你的肤浅,功亏一篑。” “我可是努力了好久呢,你别看我这幅模样,上学的时候从没掉过校前三呢,那时的我是多么清纯可爱……” 唐瑞捧着自己的脸蛋,眼珠子转向右上方,回忆着。 “你这话都说了上千遍了,刚好让我来测试下你这个曾经优等生的脑子有没有生锈,”秦妙打断了唐瑞的话,她又拿来一本书,翻开,她扫了眼书上的内容,笑出声来,眼睛一抬,问唐瑞:“你说说美术批评是什么吧。” “美术批评与美术史、美术理论是三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学科,它们却构成美术学的基本内容。”唐瑞认真地回想着,又说:“应该是这样的,理论的话我也就背下来这一句,余下的吧,我似乎只能用自己理解的语言来说了。” “行呀阿瑞!”秦妙惊喜地合上手上的书,目光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来来回回打量着唐瑞。 “别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唐瑞呵呵地笑着。 “你这个脑袋真该去读书,要嘛明儿你就开始自学,照你这天赋,弄个成人自考完全没有问题呀。” 秦妙拉着唐瑞的胳膊,满怀可惜之情。 “哈,那我哪里有钱去供小琪出国,说得真是轻松。” 唐瑞抬起手,向着秦妙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那我来供你们两个好了,虽然我活得粗枝大叶,但总是有些积蓄的,再加上那个什么都满足我的御姐,供你们两姐妹没有问题!” 秦妙凑到唐瑞身边,不停地摇晃着唐瑞的胳膊,说道:“好嘛,就当我来包养你们姐妹好啦……” “小妙你别说了!”唐瑞突然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我如果要接受你的帮助,还用等到今天么,我宁可去骗也不要跟你借钱,你知道有多少友谊是因为金钱关系而破灭的么,如果我收了你的钱,你就是我的债主,我和你接触总会觉得很奇怪,即使是某一天我还上了你的钱,也不会那么自然地跟你相处,这种无形的隔阂,会增加我们的距离。小妙,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你。” 秦妙看着唐瑞坚定又深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眼睛也不由潮湿起来,她佯装地咳嗽几声将激动的情绪压回心里,又瞪了眼唐瑞,说:“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你都会变成大铁脸,我是不懂你那个什么金钱和友谊成反比的理论啦,就知道瞎要强!” “你放心吧,只要明天我能顺利钓到‘劳斯莱斯’,什么都会有的!” 唐瑞兴奋地高举双臂,大声喊:“加油!” “加油!” 秦妙跟着一并呼喊着,两人又笑成一团。 “何默颜我要死了,我要痒死了!” 俞书雅站在一家法国咖啡馆门口,不停地抓着脖子,她秀长白皙的脖颈被尖尖的指甲划出一道道的红色痕迹,她抓了一会,又解开白色休闲衬衣最上面的三个扣子,对着身边的何默颜大声抱怨:“我要被你折磨死了!” “不要聒噪。” 何默颜扶了下鼻梁上的茶色墨镜,她的鼻子很精巧,侧面看上去,轮廓很好。 “我真都是为你好!”何默颜声音很低。 “我为好就让我穿这些廉价的东西么,你看这衣服,这裤子,这包,加一起都没到一千元,你还没收了我的手表项链,又再我的脸上涂这些廉价的化妆品,会毁了我如花似玉的容颜的,你看我现在就被这衣服弄过敏了,脖子身上都好痒,这是什么布料呀!” “这衣服是纯棉的,你自己的心理作用,你要交什么朋友原本我不想干涉,也没权利干涉,只是你聪明的俞大小姐在识人的方面上实在是个弱智,你让我和梓曦怎么能放心。” 何默颜白了俞书雅一眼,她低头看到了俞书雅名贵的鞋子,不满地说:“我给你买的鞋子你为什么不换掉?就这一双鞋,完全暴露了你的身价。” “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和精神上的折磨,但是你唯一控制不了的就是我的鞋,作为一个高贵的女人,如果不穿一双高贵的鞋子,就一文不值!” “高贵不是用鞋子来衬托的。” 何默颜瞅着俞书雅的鞋子,突然用脚在地上扬着土,将土踢到俞书雅的脚上。 “何默颜你要死呀,我的鞋!” 俞书雅心疼地直叫。 “行了,现在看起来像是山寨货了。”何默颜看着俞书雅脏掉的鞋,点了点头。 “你担心的过分了吧。”俞书雅无奈地耸耸肩,她了解她这位外表冷漠的好友的一颗热心,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如果人家不是骗子,你这样去试探,就很过分了吧。而且今天是你画展的第一天吧,颜莫老师您还是去您应该去的地方去偷偷看那些脑残粉对您的崇拜之情吧。” “画展多开一次少开一次不重要,但是你如果再一次遇人不淑,那问题可就大了,我和梓曦都不想看到你再伤心,你这人心太软,又太重情义,吃一堑从来不长一智,是个傻子。” 何默颜的声音很平静,几乎从中听不到一丝的感情,但越是这样,那种关怀传递得更加强烈,俞书雅看着好友的侧脸,幽幽地叹了声气,她知道何默颜和严梓曦都在努力地保护着她,努力不让曾经那件悲伤的事情重新再她身上上演。 俞书雅默默地感激地看了眼何默颜,随即又开始埋怨:“我的脖子痒死啦!” 第13章 严格试探 五月的日光格外的柔软,透过落地的玻璃倾泻到这间异国情调浓郁的咖啡馆里,显得浪漫又静谧,馆内飘扬着一股浓郁的咖啡气味,惹得时光也忍不住定格在这一刻,寻些安逸。 与这一片祥和的气氛相比,馆内向南的一个角落处,弥漫着一股不和谐的尴尬的气氛。 “吃,吃这个松饼,很好吃的。” 俞书雅将一个精致的小碟子推到唐瑞面前,小碟子上工整地摆放着三个松饼,飘着好闻的味道。 “不要拘束,多吃一点。” 余书雅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住了,她又将一盘糕点推给唐瑞,之后斜着眼睛扫了眼坐在她身边的何默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此时的何默颜雕塑一般地稳稳坐着,她两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直直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唐瑞,像一个严肃至极的面试官,散发着恐怖的气场,这种气场,任俞书雅笑到死都吹不散。 “你说你是学美术学的。“ 何默颜终于说话了,话语里丝毫不带温度,她定定地盯着唐瑞,自从见面那刻开始,她便将唐瑞打量个仔细,从衣着到发饰都看了个清楚,甚至连唐瑞用得洗发水都能闻得出来,总之除了唐瑞的内衣内裤,都被她审视了个遍,唐瑞的外表确实和一个大学生无异,这让何默颜稍稍放了些,但她绝不会因此停止对唐瑞怀疑,她会绘画,也会观察人,细节动作和眼神,是不可以伪装的。 唐瑞听到何默颜的问题,心里一紧,她轻轻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努力地压制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小心脏,眼前的情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钓金主做了下必要的职业培训,记了些美术的知识来增加下谈资,可怎么就倒霉地遇见了专业人士,唐瑞在心里默默叹气,她知道只要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随意跟她说点什么,只要一开口,必然会露馅,这单生意是彻底完了。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这个人你怎么看?“ 何默颜快速地念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字,将问题扔给了唐瑞,她说完挑出一个略微得意的笑容,这个名字,不是专业的选手是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也记不住。 “这真的是个人么?“ 俞书雅惊异地看着何默颜的侧脸,说得惊奇:“什么奇葩他爸才会给他起这么个崩溃的名字。“ 何默颜白了眼俞书雅,按平时她一定会冷嘲热讽俞书雅一顿,可此时面对外人,她知道要把面子为好友留下。 “您是说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画《土耳其浴室》的那位?“ 唐瑞不可思议地瞪大着眼睛,她慢慢地开口,完整地说出了画家的名字和代表作,此时得她惊讶地没工夫感谢上天给她的眷顾,昨天看书看累的时候,她拿着一本名画册乱翻,不小心就看到了《土耳其浴室》这幅画,当时她还想一堆洗澡的裸.女有什么好画的,就看了这副画的鉴赏,又觉得画家的名字长得恶心,读起来异常拗口,她连读了两次都没读通顺,严重地激起了她的斗志,就又读了几次,没想到竟然记了下来,更没想到何默颜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何默颜愣住了,她眉头微微蹙着,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唐瑞,她听着唐瑞如此熟练地说出画家名字以及代表作,着实有些吃惊。 唐瑞羞涩地笑了一下,装出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她胸口里的心脏跳得再厉害,也能装得面不改色,连何默颜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我再问你……” 何默颜又开口,她依然有些不甘心,话刚说出口,突然小腿一阵疼,像是被什么人给踹了,她转头面向俞书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俞书雅回瞪着何默颜,一脸的不满,她憋红的脸甚至比娇艳的红唇更加鲜艳。 “两位不要聊这么专业的问题了,我可是个外行人,就当照顾我一下,我们吃东西吧,吃东西。” 俞书雅又瞪了眼何默颜后,冲着唐瑞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她抬手招了下,找来一个服务生。 “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么?” 服务生彬彬有礼。 “替对面那位小姐换一杯热咖啡,为我旁边这位小姐来个去火气的冷饮!” 俞书雅语调轻松,尽力调解着气氛。 “先等一下。”何默颜微微侧头,让正在登记的服务生停止动作,又转向唐瑞,冷冷地说:“我这个人喜欢先把话说清楚,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天在这餐厅里消费的一切费用,我们三个aa,至于你自己的咖啡,也是要你自己付的,所以这位俞小姐虽然为你点了,但是你也要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要或不要。” “这个我知道,”唐瑞将声音放得很小,脸上挂满了不安和紧张,整个人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她拿来书包,掏出一个廉价又带着卡通的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三张红色票子,脸上一红,弱声弱气地说:“上一次请我吃饭已经让我很不好意思了,我带钱了,如果不够,我还有信用卡……” 俞书雅看着受惊的唐瑞,终于忍不住憋着的一肚子气,一个飞脚,狠狠踢在何默颜腿上。 “丝……”何默颜咬着牙吸了口气,她疼得抖了一下,随意搭放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我们去个洗手间,你请自便,多吃点哈。” 俞书雅一边对唐瑞说一边推着何默颜走向洗手间。唐瑞微笑着一直看着两人走远消失在视线内,才终于呼了口气,她抬手捂住自己跳得厉害的小心脏,连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眨眨眼睛,挑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躲过了这一劫。 唐瑞是个聪明人,她并没有被何默颜精心伪装的俞书雅蒙骗过去,无需其他,她只要从俞书雅身边一过,那种深入到骨髓里的名贵香水的气息就会立刻暴露俞书雅的身份,再加上何默颜这番试探,唐瑞更加确定这个“劳斯莱斯”果真是个难得的大客户,她轻松地喝了口咖啡,又清了清喉咙坐直身体,她不知道这个美术界的专家是不是俞书雅请来试探她的,但这些都不重要,这关一过,这位大客户必然不会再有疑虑,她仿佛看到俞书雅大把大把给她钞票的样子,禁不住地高兴起来。 “你干什么,要踹死我么!我的裤子都脏了!”何默颜一进洗手间,就拍着小腿上的两个脚印,吃痛地对俞书雅吼着。 “我倒是要问问你要干什么,一副杨白劳对黄世仁的模样,你看看小萌萌被你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一上来就问人家那么专业的东西,你是不是有职业病,就算你要试探,你能不能多聊几句,在字里行间慢慢去试探,还有,非要跟人一个学生弄什么aa,你在打我的脸是不是,你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句句让人崩溃,我说颜莫老师,您就是惜时如金,也不用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吧。” 俞书雅噼里啪啦地对着何默颜不停地说着,她一肚子的气全盘倾泻了出来。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您为了我不让我受骗,默颜,你跟梓曦的心情我都了解,可是我不能因为怕被骗而不去向别人打开感情,我和你们的性格不一样,你冷静谨慎,梓曦又睿智聪明,你们两个会舒服地活在自己的圈里而和一些人保持距离,虽然你们对我很重要,可是我的人生不能只拥有你们两人,我喜欢一些不期而遇的邂逅,喜欢一些人闯入我的生活,他们往往会给我带来不同的视野和心境,虽然可能会点背地遇见骗子,但是也不能说所有人都是骗子吧。” 俞书雅对着何默颜说着。 “可是你的点子也太背了,你每隔几年就会有那么一次兴奋地说坠入爱河,然后不久就被人骗钱骗色,虽然你不说,但我们是可以感受到你的伤心,哎,我说了你也不会听,那就这样吧,至少目前来看,这个小萌萌没什么危险,不过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和梓曦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如果这个小萌萌敢骗你,我俩一定会弄死她!” 何默颜狠狠地回答着。 “是是,颜莫老师,您难道不记得您今天的画展了么,一会不是还要拍卖么,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接受仰慕者对您的崇敬之情吧,去去,去去!” 俞书雅面带笑容,将何默颜从洗手间退了出去,直接将她推出咖啡馆推进车里,然后咧着嘴挥着手跟何默颜道了别,转身钻进了咖啡馆里,回到了唐瑞的身边。 何默颜透过玻璃看着两人愉快交谈的景象,无奈地摇摇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的希望俞书雅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友情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元素,但不是唯一的元素,无论俞书雅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小萌萌还是纯爷们,只要好友能幸福,何默颜就很跟着感到无比的幸福。她看着俞书雅微微红着的面颊,看着她对着唐瑞兴奋地聊着,竟然十分羡慕此时的俞书雅,和俞书雅比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动心是个什么感觉,更无法跟一个人这样喜悦地交谈,她突然想到她那个gay前夫,她对那个男人真的没有什么感情,结婚也好离婚也罢,没有喜悦更谈不上哀伤。 何默颜启动了车子,她抬眼看了看车镜里面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就快到三的年龄,竟然连心动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第14章 长江后浪 何默颜到展览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强迫症一般地一遍一遍整理着衬衣领子,在脸上补了淡雅的妆容后,终于走出了洗手间。她今日的穿着十分普通,干练的黑色西裤配着简约的白衬衫,连妆容和配饰都做得极其低调,何默颜巴不能将自己伪装成这里普通的工作人员,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打扮成观展人员入场是何默颜的一个小偏好,她不喜欢坐在大堂里开研讨会一般地向着人们讲述自己的绘画理念,更讨厌聚光灯下被人们当成稀有动物一般看了又看,因此,她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她就是喜欢悄无声息地进入展览馆,再悄无声息地凑到观展人的身边,看着他们的看她作品时的表情,有时候她会用相机拍下这些表情,有时候她会上前和这些人来交谈,听取他们最真实的想法,何默颜享受着这个过程,她一度以为自己伪装的非常成功,低调地像一个透明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她那一双漂亮的美腿每次都会把她出卖,无论是裤装还是裙装,这双修长笔直的腿都吸引着无数的眼球,所有人都在暗暗窃喜能看到优秀的画作的之外还能见到如此的美人,这票买得物超所值。 何默颜心情很好,她飘到展厅中央,抬头看着她这次主要展览的一幅画,这是一幅中等大小的油画,画布左边,是几只露出的杨树枝干,叶子随意地飘在空中,杨树枝上有两只鸟儿,一只高抬翅膀钻入空中,另一只压低身体即将翱翔,动静相宜,栩栩如生,画布右边是大面积的留白,让观赏者的眼界跟着空白一并无限延伸,这种用国画的形式创造出的油画,得到了业内外人士的一直褒奖,也将颜莫老师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何默颜听着围在这画前面的观赏者对这画的各种评论,有的说颜莫老师的意境无限,有的说颜莫老师下笔如神,她抬起手遮住了嘴,偷偷地笑了下,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幅画叫《惠风》的画其实只是何默颜的无心插柳。 那是何默颜还在美国的时候,在一个阳光极好的午后和一群朋友去郊外采风,那天的风很舒服,何默颜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一份自然的恩赐,睁眼的时候,恰好看到一棵杨树随着微风轻摇,树上的两只鸟儿振翅起飞,目光跟着鸟儿看去,湛蓝的天空却被阳光晃出刺眼的白,何默颜顿时呆住了,她像疯了一般画下了这幅美景,一气呵成。 画家的脑子很特别,它像一个高速摄像机,能将美的瞬间定格在脑子里,再将它带着自己特色呈现在画布上。这幅经典画作的形成绝不像人们所想的那么复杂,反而是何默颜最轻松愉快的一次绘画。 此时的广播想起,用中英双语向着馆内的人们通告着,拍卖会要开始了,观赏者们听到通知,三五成群说说聊聊地向着礼厅走去,馆内很快变得安静起来,围着《惠风》的人们也散去了。 此时的何默颜发现,这空荡的展厅里,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女生对着《惠风》笔直地站着,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何默颜眼睛一亮,她顿时认出了这个背影,心中一阵喜悦,她快步走到了女生身边,也对着《惠风》,和女生平行站着,就如同她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一般。 何默颜微微低着头,她长长亚麻色卷发沿着面颊垂了下来,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像个小女生一样高兴着,想着缘分真是奇妙,竟能在相同的情景下遇到相同的人,她将一只脚抬起向后,鞋尖触碰在地上,脚轻轻摇晃着,等着女生发现她。 何默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女生的注意,她咬了咬牙,再次被这女生无视让她十分不爽,她甚至开始后悔今天穿得这样朴素,应当弄一身大红大绿,也许会更加醒目。 何默颜没了耐性,她抬手将自己靠近女生一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侧着眼睛偷偷瞄了眼女生,却看着女生定定地站着,目光钉在了画上,她抬着右手,食指在空中划着。 此时的唐琪正两眼放光,内心如春潮一般的激动,她看到了颜莫老师的真迹,色彩的真实度,绝不是海报上的那副所能比的,唐琪幸福不已,忍不住在空中沿着画上的轮廓画了起来,她画着画着,蹙了眉,有点搞不清一处的用笔,就这样伸着手指,定住思考。 何默颜愣在原地,她见过不少画痴,唐琪不算最疯狂的,但是能对她的作品有这样的喜爱的人,她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受追捧,是因为人们看到了她画里以及她本身发展的价值,将她的画买来当商品,等到几十年后会升值再售出,而那些所谓的拿着放大镜眯着眼睛盯着她画瞅的专家,也只是为了评论她的画才去细细观看的,何默颜出身商贾世家,对这些东西早就见怪不怪,她也理解那些投资字画的人,她绝没有清高到不食人间烟火。 而唐琪,就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她的画真正有价值的人。 “这里……这里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啊!” 唐琪正认真思考着,她眼睛眨着轻瞥了一下旁边,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正在侧着脸看着她,惊了心都快停了。 “对,对不起……” 唐琪紧张起来,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何默颜眼睛一亮,方才不爽的心情被唐琪可爱的动作扫光了,她刚要开口让唐琪不要拘束,却看到唐琪迅速恢复状态,又面向了那幅画,仔细看着,就像她何默颜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何默颜微微张着嘴惊愕地瞪着唐琪,她长这么大真的没有被人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无视,见不到无视,见到了还是无视,这深深地折煞了她的自尊心。何默颜胸口憋得难受,喘了几口气,无奈着。 “颜莫老师真是厉害呢!” 唐琪感叹着,她的目光依然落在画上,脸上带着青春的红润。 “你喜欢这幅画?” 何默颜应着唐琪,她发觉这孩子的侧脸真是好看,她顿时有种想将这美好的轮廓画下了的冲动。 “没人会不喜欢颜莫老师的画!” 唐琪的语气非常坚定,她浅浅地笑了下,说:“颜莫老师的画很有特点,总是带着一种和谐圆润,富有哲理,而这幅画却与众不同,从下笔到构思,都能看出老师是在极轻松的状态下完成的,就像是真的看到了这画里的景色一般,与美景邂逅,再诗意表现出来,轻松自然,也是一种新的境界。” 何默颜听过唐琪这番话,惊讶之情已经难以言表,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不仅懂她的画,还能从细微末节处感受到她那时的心情,这样难得的洞察力然她惊叹,她又忍不住仔细地看了看唐琪。 此时的唐琪转过脸来,面对着何默颜,她抬起手放在脑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我都是胡说的,我怎么能明白颜莫老师的想法呢。” “也许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呢!” 何默颜微笑着侧着头看着唐琪,她发觉唐琪的正面更加漂亮,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纯真中带着些女子少有的豪气,让她很是意外。 “如果颜莫老师听到你的评价,一定会很高兴的。” 何默颜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老师是我的偶像呢,不过呀,我一定会成为比老师还要成功的画师!” 唐琪说得很是坚定,她微微挑起下巴,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说:“虽然我现在在很多技巧上和老师相差很远,但是我要比老师年轻,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超越她的!” “你是说颜莫老师很老么!” 何默颜顿时变了脸色,即将步入三十的她,对年龄很是敏感。 “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老师的年纪应该比我长吧,就算只是短她一岁,那我也有着无限的可能。” 唐琪挑可挑眉,言辞犀利,表情却十分可爱。 “你不是说颜莫老师是你的偶像么,偶像不是用来憧憬的么?” 何默颜依然不服气。 “偶像才不是用来憧憬的呢,”唐琪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偶像就是拿来超越的,假以时日,我定会超越颜莫老师!” 何默颜完全没想到这个看着像一只小兔子的可爱女孩会有猎豹一样的雄心,她看着年轻后辈,真有一种即将要被拍在沙滩上的感觉。 “年轻人,不要这样张狂,要学会内敛,你这个样子,是要吃苦头的。” 何默颜摇着头说,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头扭了个结,一副说教的模样。 “语不惊人死不休,人不轻狂枉少年。” 唐琪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又变成笑嘻嘻的样子。 “ok!” 何默颜向着墙角处的旅客意见板走了过去,在板上撕下来一张a4纸大小的纸张,又拿了旁边的铅笔,走回到唐琪身边,将纸和铅笔递给唐琪,说:“那你画个画,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不要吧~” 唐琪将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纸笔,又看了看何默颜。 “你不画我又怎么知道你是真有那个实力还是在吹牛呢。” 何默颜又向前递了一下,她平时并不是这样较真的人,可此时她是真的很想探探这个骄傲孩子的底,若是她真没有那个本事,何默颜也只会嗤之以鼻,将她当成一个不自量力的讨厌的年轻人而已。 “那好吧。” 唐琪看着何默颜越发严肃的脸,知道是逃不过,她耸了耸肩,接过纸笔,向着四周忘了下,找了个高台,将纸端正放好,右手握着笔悬放在纸上,她闭上双眼,静静地站了一会,眼睛一睁,笔尖迅速在纸上飞动着。 唐琪的动作很大,她绘画时除了惊人的专注外,整个动作快速又充着一股霸气,像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透着和平时气质不一样的美。 “好了,给你吧。” 十多分钟后,唐琪将纸递给了何默颜,边拍着手边说:“姐姐我还要赶回去上课呢,能认识您真高兴,再见!”说着,扔给了何默颜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向着大门处跑了出去。 何默颜错愕地看着唐琪跑远的背影,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琪就跑出去了,此时何默颜收回的目光落在唐琪的画上,她深吸了口气,吃了一惊,这幅画,就是临摹了她的《惠风》,虽是铅笔稿,却画得十分传神,那腾空而起的鸟儿像是要破纸而出一般,何默颜愣愣地看着唐琪的画,虽然某些细节处理上过于强硬,但是画中散发出的灵气不得不让她惊讶,她从来没有讲过这样有天赋的人,这种万里挑一的天赋,也是她所羡慕的。 “看来,她赶上我的作为,只是时间的问题。” 何默颜苦笑了一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又落到画的右角边,那里飞扬着两个草书字:唐琪。 “老师,拍卖会接近尾声了,下一副就是您这个《惠风》,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展览馆的馆长凑近何默颜的身边,她知道何默颜的低调,因而把声音放得十分轻。 “这幅画我不卖了!“ 何默颜仔细收起了唐琪的画,突然转身,快步走到《惠风》前,伸手将画摘了下来,向着大门处快步走着。 何默颜出了展览馆的大门,她手里抱着画,焦急向着四周看着,在一个路口的对面看到了唐琪的背影,何默颜心一定,她向着唐琪的方向走去,路口信号灯突然改变,一亮大货车奔驰而过,再之后,唐琪便从何默颜的视线中逃走了。 何默颜呆站在路口,直到信号灯再次改变,很多人从她身边穿过,回头看着这个奇怪的漂亮女人。 “我这是在干嘛呀!” 何默颜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就跟一个弱智一样,她只不过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而已,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呵呵……” 何默颜笑得无奈,她转了身,带着画和失落的情绪,走进展览馆。 第15章 运筹帷幄 当太阳收起最后一缕阳光的时候,秦妙醒了。 她趴在床上,脸懒懒地蹭了蹭枕头,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爬了起来。秦妙习惯性地拿着杯子走入客厅,为自己倒上一大杯水,再一口气喝光,昼伏夜出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只要严梓曦不找她,她可以接连不断地睡上两天。 睡多了头就疼,秦妙眯着眼睛摁着太阳穴,边扭动着脖颈边向着大门走去,除了房子,从门外墙上信箱里取出这两天的报纸和一个信封,秦妙摆正信封看着上面的字,听到从楼下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她嘴角一扬,知道是唐瑞回来了。 “大小姐,你不会告诉我你才睡醒吧!你这是在扼杀生命你知道么!” 唐瑞走了上来,看见站在门口慵懒的秦妙,笑嘻嘻地说。 “来,你的信用卡账单。” 秦妙将信封递给唐瑞,打着哈欠走进了屋子,唐瑞接了过来,打开,扫了眼纸上的数字,眉头不经意地蹙起,轻轻地叹了声气。 秦妙灵活地捕捉到身后唐瑞的这一声叹息,她侧过头,上挑的眼角带着担忧,看了唐瑞一眼。 “挺不住就吭声,别做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我问你,今天又是aa?” 秦妙回过头来,背对着唐瑞,她语气很硬,充满不满和心疼。 唐瑞没有回答,她提起手里的塑料袋,将声音故意调得活泼,对秦妙说:“我给你买了晚饭,快快趁热吃!” 秦妙听着唐瑞伪装的声音,重重地叹了声气,转身抢过唐瑞手里的饭,眼睛一挑,含着笑对唐瑞说:“放辣椒了没?” “放了,足足能辣死你!” “算你懂事!乖!” 秦妙说着拿着饭进了厨房,大口吃了起来。唐瑞则是带着账单进了客厅,她开了电脑,算着近来的开销,惆怅地摇着头。 “我是真的不明白,以你的经济状态,和白富美玩aa,是不是找死,我劝你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个难度太高,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一点好处没捞到,倒是搭进去很多钱。” 秦妙擦着嘴坐到唐瑞身边,拍了拍肚子,说:“好饱!” “我这是在做前期投资好吧!要让她先信任我,然后才能喜欢上我呀,这些有钱人,戒心都特别强,你知道我们那次见面,她竟然将她的一个专业做艺术的朋友带来鉴别我的真伪,还好我运气好,否则哪还会有现在的继续,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她发现我的动机。” 唐瑞说得一本正经。 “那aa制就能获得信任了?” 秦妙摇着头问。 “错,aa制带来的是尊重,跟她比起来,我伪装的是个穷学生,是弱势的一方,生活费有限,所以吧,可以用省吃俭用的钱去跟她约会,足以说明我多么重视她了,人都有愧疚心,她这种善良的人尤其严重,她每次都强烈要求请我,可是我总有办法将账付了,而且坚决不收她的钱,然后看着她一脸的愧疚,我就知道离胜利越来越近了,到时一表白,哈哈,你知道么,她现在会跟我说好多事呢,她的朋友她的圈子她的生活,她真的开始从心里接受我了。” 唐瑞说得眉飞色舞:“优秀的投资人要像老虎,要有足够的耐心,然后一蹴而就,拿下猎物!” “老虎扑食我是见过,但是没见过割肉扑食的老虎,小琪眼看着就出国了,这又是一笔钱,你如果……” 秦妙说得越来越快,她的顿时被唐瑞的手势打断了,她一万次地提出帮唐瑞,一万次地被拒绝。 “你放心,很快我就能将‘劳斯莱斯’拿下了,到时候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唐瑞咯咯地笑了一阵,她看着秦妙依然严肃的脸,抬起手捏了下秦妙的脸蛋,说:“小妮子还不快说说你的近况,最近你那位主儿可是常常带你出去,你难道就没有一次机会压倒她么。” “没有,天衣无缝!”秦妙回答得斩钉截铁,她咬着牙说:“每次见面就跟我说教,长篇大论无比无聊,虽然我妈过世的早,我也不想找一个妈来磨叽我,我觉得她是有强迫症,三十岁不到就能这样啰嗦,也算是本事了,我想了很多办法对她进行色诱,基本都无效,性.冷淡的女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看她包养我的目的也就是想宣泄她的圣母情愫,真是什么人都有,只不过我是不能再这样被她折磨下去了!” 秦妙义愤填膺地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兴奋起来,她抓住唐瑞的手,说:“我想到办法了,这次一定换我主动折磨她,我一想到她那张严肃得脸变得越来越黑拉得越来越长,就好高兴呀,哈哈哈……” “变态!” 唐瑞笑着白了秦妙一眼。 “说干就干,我现在就去,你要不要随我一起?” 秦妙说着站了起来,精神抖擞。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疯,我要写我的狩猎日记了,在每次约会后总结猎物的状态,以便做出下一步计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唐瑞说着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脑上。 “你跟那个严梓曦还真像,什么都要上纲上线的,累不累呀!” 秦妙看着唐瑞进入了工作状态,便进了房间,打扮了起来。 唐瑞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突然停了下来,她脑子里反应出秦妙刚才的话,发现秦妙称呼金主竟然用了名字,而不是什么字母或代号,这还真是头一次。 秦妙出门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了下来,揭开了这座繁花都市最光鲜亦是最丑陋的一面。 秦妙拦了辆出租,向着这城市最繁华的购物区开着,车在一个名牌鞋店的门前停下,秦妙下了车,进了鞋店。 店子很大,装修的可以用辉煌来形容,精致的展柜上摆放的鞋子不多,倒使得每双鞋子都完美地展现出来,三三两两的营业员和比营业员还少的顾客,使得整个气氛冷清之余多了些孤寒。 秦妙对这种店面并不陌生,那些有钱的金主们不止一次带她来选些好东西,但孤身一人前来,还是第一次。 “小姐您好。” 营业员先是远远地打量了下秦妙的穿着,才终于从懒散的状态进入了工作模式,对着秦妙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你这里有多少鞋子?” 秦妙微微抬眼,左右轻扫了两边的展柜,目光没有停留,也显示不出什么兴趣。 营业员愣了一下,她仔细的看了眼眼前的奇怪女人,回答着:“柜上的有五十多双,都是这季最新的,量虽不多,但款款都是精品,特别趁您的气质。” “可以了,那都帮我装下。” 秦妙的声音略带调皮,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严梓曦拖着疲倦沉重的身体开了公寓的门,她脑袋装满了白天会议上公司那些老古董的迂腐之言,她父亲过世前虽然尽力为她的上任做好了铺垫,但事事不能尽如人意,每当她要执行什么新规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阻碍,股东们集体反对,元老们闹着辞职,严梓曦精疲力竭之余,还要去思考怎样教育那个不懂事的妹妹,她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打生下来就没消停过,迟早得被这些索命鬼折磨死。 严梓曦叹了声气,她掐着眉心迈进公寓,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挂上手包,习惯性地开了右手边的灯。 “surprise!” 一个浑厚男人兴奋的声音随着白炽灯一并充满了整个屋子,严梓曦吓了一跳,回神一看,眼前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玫瑰后面,是david杨俊朗的面容。 “你回来了?” 严梓曦笑着接过玫瑰,对david杨说了声谢谢。 “嗯,项目提前完成了。” david杨接过严梓曦的外套挂到了衣帽架上,又拿来拖鞋,蹲下身子,将鞋整齐地摆在严梓曦脚前。 “那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下。” 严梓曦看着david杨细腻的动作,心里一阵阵地温暖,但除了温暖之外,并没有更甚的感情,即便这个男人好到无可挑剔。 “这样才有惊喜嘛!” david杨边说边推着严梓曦走到饭厅,一桌子精心准备的晚餐展现在了严梓曦眼前,严梓曦看着餐桌上跳动的红烛愣愣地发呆,她的心又暖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么?” 严梓曦感激地看了眼david杨。 “谁说非要纪念日才能庆祝,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我们的纪念日。” david杨笑得无比好看,严梓曦这才发现,david杨身上正穿着她那件粉色的碎花围裙,配着他高大的身材,有种说不出的滑稽,严梓曦看着,止不住笑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照下david杨一身好笑的打扮。 “你好像小丑!” 严梓曦看着手机里的david杨,乐不可支,一抬头,却看见david杨呆呆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惊愕。 “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这么说你?” 严梓曦收起手机。 “不不,这是第一次,你用手机拍我,我是没想到……”david杨挠了挠脸,兴奋地像个孩子:“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拍都行,拍哪里都行!” 严梓曦定定地看着david杨,她这才发觉这些年来她对着个所谓的未婚夫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以至于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他开心到这个程度,严梓曦愧疚了,她向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在david杨的唇上轻轻吻了下。 一阵电流从嘴唇出发贯穿了david杨整个身体,严梓曦第一次的主动送吻,打开了他多年封住的**大门,他反手勾住严梓曦的腰,身体前倾,嘴巴微张,含住严梓曦的唇,深深地允吸着,一个缠绵的吻过后,david杨的唇沿着严梓曦面颊游动到颈部,他错乱的吻和急促的鼻息落在严梓曦脖颈上,右手从腰间滑到严梓曦的背上,上下游走。 严梓曦努力配合着david杨的深情,她很是不习惯脖颈和背上的感觉,她预感到david杨余下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严梓曦已经过了纯真无知的年纪,对这种事情谈不上好奇,也说不上抵触,她觉得人生也许就是这么简单,找一个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什么爱情什么心动,都是小说上写来骗人的,虽然david杨的吻让她很不舒服,但她觉得这也许只是个过程,过去了,就好了。 “梓曦,我今晚可以留下来么?” david杨急促的声音在严梓曦耳边响了起来,严梓曦一愣,她随即感受到david杨升高的体温和下身的变化,严梓曦停顿了几秒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david杨心里乐开了花,他收紧环抱着严梓曦的胳膊,刚想继续奋战,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短信而已,不用管它。” 严梓曦侧目看了眼自己亮着屏的手机,拍了拍david杨的脑袋,安慰着说。她话音刚落,又一阵短信铃声,随即,又一阵。 严梓曦由衷地发出一声叹息,她没心情去弄清楚这追命般的短信干扰了她还是救了她,只是此时的一刻的轻松,来得似乎非常不合时宜。 严梓曦抱歉地看了眼david杨,看他像小狗一样泄了气,严梓曦笑了笑,走近手机,翻开,意料之中,是秦妙的信息: “亲爱的~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我!!” 第16章 一小步 严梓曦的车开得飞快,她将油门狠狠地踩到底,全然不顾此时的安危,车镜中映着她铁青的脸色,盛气凌人。 严梓曦到了秦妙给她的地址的地方,她看着眼前这个华丽的店面,气得脑袋缺氧头发昏,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在闹什么,她握紧了拳头,强做了几个吞咽动作,努力控制着情绪,每当紧张和愤怒的时候,她总是习惯这样做。 严梓曦走进店里,她的脚重重地落在地上,每一步都极具力量,那尖细的鞋跟,似乎要将这坚固的理石地踩出窟窿。 店员一看到严梓曦,眼睛顿时亮了,一个个像饥饿的狼一般围了上来,堆着一脸的笑容。 “什么嘛!” 秦妙看着店员扔下她都跑到严梓曦那里殷勤服务,心情顿时变差,她上下打量着严梓曦的穿着,也没发现比自己这身贵多少,也就是那双黑色磨绒高跟鞋看起来异常漂亮,大气简约的设计,鞋面和鞋跟角度的把握,再加上黑色鞋跟下镶着的那块金,都有说不出来的巧妙,秦妙看到这双鞋的瞬间,脑中浮现的就是那句:低调的奢华。 严梓曦快步走到秦妙身边,看她谈定自若地端坐着,手里拿着鞋店为她准备的茶水,缓缓地喝着,甚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就是让我在这里救你么!” 严梓曦低下声音,严厉地问。 “哟~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秦妙抬头,故作惊讶地看着严梓曦,撒娇说:“人家还以为你不会出现呢,人家好怕怕呢~” “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么!” 严梓曦觉得有一股气从天灵盖冒了出去,她看到秦妙这幅模样,就忍不住一肚子火气。 秦妙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对着严梓曦眨眼睛,故作无辜地说:“亲爱的,你好像很生气的说,谁惹你生气啦,告诉人家,人家去教训他呀。” 严梓曦接过秦妙的话,恶狠狠地回了句:“那你就去尽情的自虐吧!”她对着秦妙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说:“你说,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是不是替你结账!” “我家亲爱的好聪明呀~” 秦妙想去抓严梓曦的手,却被严梓曦一个冷眼惊了回去。 “人家呀,不小心走进了这家店呢,就发现这店里的鞋子呀,人家好喜欢哟~” 秦妙捧着脸,越发发起嗲来,她偷偷瞄着严梓曦铁灰的脸,心里快笑死了。 “行,我不和你计较,你说吧,你看好哪些了!” 严梓曦咬着牙说。 “全部!” 秦妙向四周指着,笑嘻嘻地说。 “什么?!” 严梓曦不可思议。 “人家已经叫店员都包上了,车子都叫好了,这里的鞋人家都要,给我买嘛给我买嘛!” “你够了!不要胡闹!” 严梓曦呵斥着秦妙,锐利的眼睛带着刀,想将秦妙千刀万剐。 秦妙突然收起无辜的表情,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向上,浮出了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她向前走了一步,贴到严梓曦身前,脑袋向前探到严梓曦肩部,在严梓曦耳边轻声说:“是不是受不了了,那就解约好了。”说罢又退回了原地。 严梓曦默默地看着秦妙的脸,看她狐媚的眼睛和脸上透出的放浪不羁,此时的秦妙像极了一只狡猾顽劣的野狐,让严梓曦完全无法掌控。 “你在威胁我,威胁我的耐性,”严梓曦淡淡地说着,她很意外自己的冷静,虽然得知了秦妙确实在故意耍她,她却奇怪地消了气。 “如果你真以为这样我就认输了,那真是太低看我了。你可能是我见过最情绪化的人,但绝不是最棘手的。” 严梓曦对着秦妙谈谈地笑了一下,她无意间挑起了下巴,气势十足。 “把账单给我。” 严梓曦抬高了声音,眼睛却依然抓着秦妙的双目,坚定有力。 严梓曦此时的气场像无形的两只手向着秦妙抓来,惹得她忍不住忌惮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丝忌惮,破了秦妙的气场,她先收回了与严梓曦对视的眼睛,抿了抿嘴,看向别处。 “哼……” 严梓曦得意地笑了下,赢了这场对峙,竟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严梓曦和秦妙并排站在寒风里,看着店员将一盒盒鞋子装上一个中型面包车。 一阵风吹来,秦妙忙拉紧风衣的领子,将脖子缩进了衣领内,微微抖着。 严梓曦侧眼看到了秦妙这个细微的动作,想让秦妙去她车里或是回店里躲躲风,她张开的嘴又合上,严梓曦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妙说,这种间接表现关心的话她觉得完全不适合她和秦妙现在这种关系。 严梓曦向前走着,走到店员身边,问:“还有多少才能装好?” “快了快了,也就十来双了。” 店员擦着额头上的汗,对严梓曦笑着说。 “那请你们再快一些。” 严梓曦微笑着回应,说完,转身向着秦妙身边走去,这次,她站到了秦妙的另一边,也是风吹来的位置。 有一阵风起,严梓曦披着的头发吹了起来,她抬手护住秀发,并不觉得有多冷。 “我说,你这是在为我挡风么?” 秦妙侧着头看着严梓曦,差异的脸上挤出了个古怪的表情。 “胡说些什么!” 严梓曦见自己的目的被秦妙发现,紧张地立刻回应,她转了头,将后脑对着秦妙,以免被秦妙看出她的不自然。 “不是为我挡风的话,你干嘛站在来风的地方,你刚才明明是站在这边的。” 秦妙指了指另一侧,接着说。 “我愿意站在哪里还用跟你汇报么!” 严梓曦说着,却吃了一嘴的风,她无奈地皱起了眉。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到,你转过来对着我说呀。” 严梓曦的声音被风吹散,秦妙对着严梓曦的后脑大声喊着。 “我什么都没说,你幻听了!” 严梓曦转过头,对着秦妙喊。 秦妙被严梓曦的声音震了一下,她摆了个苦瓜脸,又笑着说:“看来你还是个傲娇。” “你说什么!” 严梓曦收紧表情,问着。 “我什么都没说,你幻听了!” 秦妙摇晃着脑袋,笑嘻嘻的样子。 “你……” 严梓曦顿时哑口无言。 “两位小姐,鞋子装好了,请问送到哪里去?” 店员走到秦妙和严梓曦的面前,问着。 “你们家能装的下这么多鞋子么?” 严梓曦看着被鞋子塞得满满的面包车,觉得很好笑,她侧侧头,眼角瞟着秦妙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要不你从那房子里搬出来,我帮你找个大些的公寓好了。” “可以呀,我和阿瑞呀,早就想换个大房子呢!” 秦妙笑着回答,她顿时领悟到严梓曦的用意,便故意将唐瑞带了上去。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搬出来!” 严梓曦不满意地对着秦妙说,近墨者黑,她十分想把这个妹妹和那个“同行”的室友分开。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要拆散我俩呀,为什么呢?”秦妙对着严梓曦巴眨着眼睛,突然裂开嘴,咯咯地笑出声来:“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想独占我!亲爱的,你还真是小心眼呢~人家跟阿瑞只是闺蜜啦,你不要吃醋嘛,不过,你对人家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人家好开心哟~~” 秦妙冲着严梓曦尽情放着浪,看得一边的店员目瞪口呆。 “你够了!” 严梓曦呵斥着秦妙:“正常一点!” “哎呀,原来有外人在呀!”秦妙笑嘻嘻地对着店员说:“我家亲爱的特别害羞呢!” 店员脸上挂了个尴尬的笑,她对着秦妙嗯了一声,又转向严梓曦,看到严梓曦那张几乎吃人的可怕表情,连忙开口问:“小姐,您这货送到哪里?” “景田路的那个夜市你知道吧,就去那!”秦妙说:“顺便把我俩也带去。” “我自己开车去!” 严梓曦冷声回答。 “那可不行,你那车太醒目了,不能去不能去!” 秦妙说着拉住严梓曦的衣袖,将她塞到面包车里,之后自己也挤了进去,车内塞满着鞋盒,空余位置狭小,秦妙紧贴着严梓曦坐着,双臂环抱着严梓曦的胳膊上,头轻侧着,靠在严梓曦的肩膀上,笑着说:“这么长时间来,还是第一次和你这样近距离接触,这可是历史性的一步呀!要不拍个照片,发微薄上?就叫‘我们的一小步,世界的一大步!’哈哈哈……” 严梓曦的脖颈处感受着秦妙温柔的鼻息,她能感受到秦妙的笑容,这个时而严肃时而妖媚的女人让她无力掌控,她永远猜不出秦妙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这个精灵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而那突然就会出现的如阳光一般的笑容,真的是开心的笑么? 车慢慢启动起来,严梓曦小心了一路,她生怕这个不寻常的女人会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做出一些出乎她预料的事来,可秦妙却一直老实地贴在严梓曦的胳膊上,和她有一搭无一搭地扯着闲话,严梓曦突然觉得姐妹之间的私语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第17章 太胡闹了 面包车渐行渐慢,严梓曦被车窗外闪烁的灯光吸引,她伸长脖子向外面看了眼,一阵耀目的霓虹灯下,是熙熙攘攘快速流动的人群和两旁道路上那紧紧贴着的一家家地摊铺,拥挤着吵闹着叫卖着狂叫着。 “这是什么地方!” 严梓曦皱了眉头,她的声音降了下来,这样的地方让她十分不悦。 “两位小姐,车子只能开到这里了,前面人太多,进不去了。” 司机转过头来,为难地看着秦妙和严梓曦。 “这里就可以了!” 秦妙向窗外看了一眼,她眼睛一亮,突然露出了个明媚地笑容。 秦妙拉开车门,一步迈了出去,她快步向前走着,径直走到一个商贩摊位前,站直身子,略略歪着头,含着笑看正在跟一个女客户讨价还价的男摊主。 “小姐你看好哪件了?” 男摊主将四张刚收来的十元钞票放入腰间的包里,冲着秦妙的方向大声喊着:“我们这衣服呀,都是大牌子的尾单,跟商场里卖得一模一样,也就是我有门路才能拿到这样的货,整条街,您都找不到第二家!” 男摊主挺了挺肚子,那个被钞票撑得鼓鼓的小包显了出来,包的周边褪去了一层皮,露出难看的毛边,男摊主得意地拍了拍小包,又擦了下面颊上的汗,看了眼秦妙,顿时目光定在了秦妙的脸上,不由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阿坤,你认不出我了么?” 秦妙声音不大,男摊主却将这句听得清楚,他瞳孔逐渐长大,嘴巴一并张开,半晌,才说出一句:“小……小妙?” “哈哈哈……” 秦妙看着男摊主的模样,大笑了起来,她穿过两个长长的衣架,走到男摊主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仔细了,你妙姐都不认识了么!” “天,这几年不见,你变得好漂亮,你要是不叫我,打死我都认不出你!”男摊主上下打量着秦妙,不停地说:“太美了,太美了!” “认出了还不快些迎接我!” 秦妙接着笑着,她张开双臂,给了男摊主一个大大的拥抱,男摊主显得十分不自然,僵直了一会,才接受了老友这个拥抱,之后大笑着抱起秦妙转了个圈圈。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抱上了!” 坐在车里的严梓曦将秦妙的动作看了仔细,当这个拥抱出现的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 “咳咳!” 严梓曦走到秦妙和男摊主旁边,冲着两人大声干咳了几声。 秦妙转头,正对着严梓曦锐利不耐烦的眼神,她吐了吐舌头,走到严梓曦身边。 “你还真是雅俗共赏,别忘了你现在是被我包养的,矜持一些!” 严梓曦低声在秦妙耳边说着,她一看到这个妹妹跟男人有着过分的主动,心里就极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中,话语里带着几分冲劲。 “你别胡说!” 秦妙狠狠地瞪了一眼严梓曦,这是她这样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冲着严梓曦凶,严梓曦着实吃了一惊。 “小妙,这位是?” 男摊主凑了过来,他惊喜地看着严梓曦,眼睛眯成了条缝。 “这是我的朋友,严梓曦小姐。” 秦妙冲着男摊主说,又转向严梓曦,说:“这是阿坤,是我好几年不见的哥们儿。”说这话的时候,秦妙的面容略显严肃,很显然,严梓曦刚才的那句话,让她很不高兴。 严梓曦看了眼男摊主,淡淡地点了点头,这周围嘈杂的一切都让她不舒服,但在陌生人面前她依然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最近都在哪里发财呀,朋友都这么漂亮!”男摊主红着脸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看看我都说了什么傻话,哈哈。” “你现在不卖鞋子了么?” 秦妙拍着面前的两排衣架,对着男摊主说:“有什么好货,介绍给我朋友。” “早就不做了,衣服的利润要比鞋子大得多,一双鞋子可以配好多套衣服,而且衣服才是女人淘汰最快的东西,再说了,在这个市场里,高仿的女鞋,卖不上价,你看我这衣服,去广东论斤批发的,回来翻个新,再做些那些个牌子的标签粘上,顿时翻了几倍,不比以前做a版高仿女鞋好么。” 男摊主越说越得意,他低头看了眼秦妙和严梓曦的鞋子,惊讶地喊出声来:“天呀,你们这都是哪里淘到的仿货,仿得好真呀,就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是吧!” 秦妙又笑来起来,她指着后面的面包车,说:“那还有一车呢,是不是能借着贵宝地一用呀?”秦妙指着两架衣服对着男摊主说。 “那还用说!妙姐出山,谁人能敌,快让这些新人见识下曾经的景田夜市一姐的气魄!” 男摊主兴奋着,将两架子衣服推到一边,帮着司机一并将面包车上的车子摆到了地摊上。 严梓曦趁乱将秦妙拉到一边,质问着:“你不会是要把这些鞋子卖了吧?” “这些鞋子是你送给我的吧,既然送给我,那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情了,你说是吧。” 秦妙对着严梓曦嫣然一笑,转身走到地摊后,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十块十块啦,十块一双,一人限购一双,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十块钱,你也买不了上当,真正的物超所值……” “什么?十块!” 严梓曦同男摊主连同面包车司机在秦妙开口的那一瞬间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无法想到秦妙竟然能以这个价格来卖这些鞋子。 “我的姑奶奶,您别胡闹了!” 男摊主冲到秦妙面前,恨不能堵住她的嘴:“要不您二十,不,二百块卖我,我都包了,您别在这暴殄天物了。” “我高兴怎么就怎么,我今天卖鞋,明天卖包,后天卖衣服,那些嘴上说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的人,希望不要食言才是。” 秦妙对着男摊主说,眼睛却轻轻向着严梓曦瞥了一下,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这只是她秦大小姐折腾的开始,她势必要与严梓曦耗到底了。 “十块十块啦!” 秦妙继续大喊着。 很快,秦妙面前的小山堆写被洗劫一空,除了铁着脸的严梓曦和抱着小心脏在一边心疼地哭泣的男摊主和司机外,其余的人一片喜气洋洋。 当秦妙将最后一双鞋子卖给一个年轻女孩后,以为膀大腰圆的女人挤了过来。 “这位小姐,鞋子卖没了。” 秦妙向着挤得大汗淋漓的女人说。 “没有了?我挤了好长时间,自己的鞋都挤掉了,你却告诉我没有了?” 女人非常激动,她看了眼秦妙脚上的鞋,大声说:“那把你的这双给我!” “嗯?” 秦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没问题!” 她笑呵呵地说着,脱下脚下的鞋,递给了女人,之后从女人手里接过一张十元的钞票,和另一些放在一起,凑成了一打,之后举着钞票向着严梓曦不停挥舞,笑靥灿烂,却不忍直视。 严梓曦咬着牙看着秦妙,她的头略略发晕,她真的很想抽死眼前这个胡闹的女人。 秦妙冲着严梓曦吐了吐舌头,摆了个极为可爱的表情,她又走到面包车司机面前,拿出一叠十元,说:“这是小费,你先回去吧。” 秦妙分了些钱给面包车司机,将他打发走,又将一半的钱分给了男摊主,随后一转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活得真是太潇洒了!” 男摊主看着秦妙的背影,双手合十,忍不住地感慨,他转脸,只看见严梓曦恐怖的面容,吓了一大跳。 “简直是太胡闹了!” 严梓曦看着秦妙只穿着丝袜的脚,握了握拳头,狠狠地叹了两声气,跟了上去。 第18章 莫名温暖 严梓曦小心地跟着秦妙穿梭在夜市拥挤的人群中,她双手环抱住两臂,两肩向内夹着,尽可能将自己缩小,以免和来往的路人产生身体上的碰触,她很讨厌人多的地方,这种又乱又喧闹的地方更是第一次经历,浑浊的空气让她无比不适,她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张白纸,夜市人中过,半点不沾身。 “你在做什么,穿越火线么?” 秦妙无意间回头,看着眉头紧皱一脸黑线动作又无比小心的严梓曦,忍不住乐了起来。 “严大小姐您还是快点到您那个宽敞无垠芳香四溢的世界去吧,这儿不适合您。” 秦妙说着,侧着眼睛扫了眼严梓曦,她的笑中带着分不屑,她看不惯严梓曦这般矫情。 严梓曦愣了下,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完全可以跟着面包车一齐回去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跟着秦妙走了这么久,此时被秦妙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有些尴尬,黑着脸对着秦妙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是是,您是大人物,我是小**丝,既然您这么想参观我们**丝的世界,那就请您跟紧我,一会儿迷路了,可别怪我。” 秦妙的脸上依然挂着她标志的笑容,长长的眼睛微微弯着,嘴角的弧度挑得恰到好处,这个笑脸毫无温度,就像是一张面具,人们完全看不出面具的主人的心情。 严梓曦的话让秦妙很不满意,她认定这个包了她只为传教的女人就是吃饱了撑的,给人帮助是一把双刃剑,在给予的同时会剥夺别人的尊严,从而成就了那些所谓慈善家的虚荣心,秦妙觉得严梓曦就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合理的交易,你给我钱,我跟你上.床,互有目的又互不相欠,这段时间与严梓曦相处,秦妙非常肯定了严梓曦绝不是同性恋,而且对她的身体更是毫无兴趣,那么包养她的目的,便一定是去散发自己那多余的慈善去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帮助一个妓.女从良,多么伟大的事业呀,多感人呀,秦妙每想到此,都会打个激灵,鸡皮疙瘩落一地的同时心生厌恶,她讨厌这种交易。 因此,秦妙要折腾,折腾到严梓曦难以忍受从而原形毕露,她想着到时严梓曦一定是一副愤怒且无辜的模样骂她不知好歹,骂她不接受同情,那么她一定会大笑着看着严梓曦抽风,然后结束这段荒谬的关系,建立在别人尊严上的慈善,屁都不值。 “亲爱的,跟好我哟,我在这里哟~” 秦妙夸张地冲着身后的严梓曦摆手,却越走越快,景田路夜市是s市最大的市场,整个夜市由七条横纵相间的步行路组成,结构复杂,道路两旁又都是老式建筑,使得每条路看着都十分相似,很难分辨。 秦妙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附近,又曾在这个市场卖了三年的鞋子,对其了如指掌,她不满严梓曦那副温室花朵的模样,打算再戏弄她一下,秦妙一边招呼着严梓曦一边将她引导了夜市的深处,一条人最多的路上,这条路以卖各种高端高仿闻名,每到夜幕降临,都会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严梓曦环抱在胳膊上的手逐渐握紧,她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秦妙的身影越发的模糊,她却也只能跟着秦妙走,可这越来越多的人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终于,秦妙在人缝之中的遥远的身影也不见了,严梓曦的心紧了起来,她彷徨地向着四周看着,被人流挤着向前挪着,这种只有在印度阿三挤火车的照片中才会出现的情景让严梓曦一时间乱了阵脚,她四处寻找着秦妙,又不敢走得太快,生怕秦妙找不到她。 此时的秦妙正躲在路边的角落里吃甜筒,她舔着奶油看着在人群里漂流的严梓曦,特别的欢乐。 “哈,你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秦妙心里得意着,继续观察严梓曦,她看着严梓曦前后左右地乱走,看着严梓曦四处急切地张望,某一时刻,严梓曦无助的目光向着秦妙看了过来,很快又转到了别处,严梓曦没有看到秦妙,但这个无助又带着依赖的目光穿过来的时候,秦妙的心动了一下。 此时人流的方向发生了变化,离开夜市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向着外面走着,迎面冲击着严梓曦,严梓曦明显感到了众人的压力,她逆着人流继续向前走着,寻找秦妙的目光更加迫切。 秦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鼓起腮帮子,心里暗想:“笨死了,顺着人流走不就好了么,找我做什么!” 秦妙的心软了下来,她一口将剩下的半个甜筒塞进嘴里,嘟囔了一句:“一点都没意思!”随即快步走进人群里,向着严梓曦挤了过去。 此时离开的人们逐渐变多,向着严梓曦涌来的压力也逐渐变大,逆流而上是困难的,更何况是一大群人,严梓曦行走的方向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嫌弃,更何况她走的又极慢,更是成为障碍一般的存在,严梓曦更加难躲避前来的人群,前方走来的两个大汉险些将她撞倒。 “你在干嘛啊,大家都在向那边走,就你不一样!” 秦妙抓住严梓曦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急忙转了身,顺着人流走着,她看着严梓曦有些散乱的头发和额头上的一层薄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又要开口说话,却被严梓曦的声音打断。 “你没事吧?!” 严梓曦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忧。 “你在说我么?我会有什么事?” 秦妙眨着眼睛。 “你刚才突然就消失了,这人又乱,我还以为你遇到坏人了。” 严梓曦迫切地说。 “噗!”秦妙禁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会出事,这里虽然乱,混混儿也多,但绝不会强抢民女的。”她笑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收起笑容,盯着严梓曦,说:“难道你刚才不肯跟着人流出去,一直在那转,就是担心我的危险?” “那你以为呢,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是人都会担心好吧。” 严梓曦瞪了一眼秦妙,发现秦妙正错愕地看着她,表情十分认真。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严梓曦不解地问。 “因为你头发乱了。” 秦妙及时回过神来,浅浅地笑了下,抬手将严梓曦鬓上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 严梓曦愣了一下,她是个不喜欢和别人过分亲密的人,而此时秦妙不但紧紧地贴着她,还对她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严梓曦很是紧张,却丝毫不觉得讨厌,心里又忍不住觉得秦妙这个温柔的浅笑,实在是非常漂亮。 “快走吧,” 秦妙说着,拽着严梓曦大步走着,她走在严梓曦前面,一直没有回头,严梓曦那句担心她的话似乎是触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想着自己长这么大,玩过无数次消失,从来没有人像严梓曦这样担心过她,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工作,自己想得到母亲的关注,就离家出走了三天,回来自然是讨了一顿打和母亲不停地抱怨,抱怨她的不懂事和自己的命苦,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和小伙伴们去山里玩捉迷藏,太阳落山后她藏着等别人来找她,小伙伴们自然扔下她自己回了家,幼小的秦妙独自一人在山里呆了一夜,自此之后,秦妙经常玩消失,也根本不指望有任何人会来找她,她知道自己对于别人,都是或有或无的存在。 秦妙不敢回头去看严梓曦,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很奇怪,可谁让严梓曦做出这种出乎她意料的举动,“大家萍水相逢,就算我出了危险,又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你找我做什么,真是个奇怪的人!”秦妙如是想着。 很快,秦妙将严梓曦从拥挤的路里拉了出来,两人找了个人少的空地,终于喘了口气。 秦妙抿着嘴唇,想着这件事情,纯属意外,严梓曦只是看着她消失了出于本能地担心,而不是真正的关心,她不应该多想,秦妙觉得这个解释很好,她脸上又挂上标志的笑容,转向严梓曦,却看到严梓曦正在向着一个鞋摊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双雪地靴。 “快点穿上,你真是胡来,自己的鞋子也能卖么!” 严梓曦将雪地靴递给了秦妙,秦妙愣了下,刚才玩得欢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一直是赤脚的。 “我不要,光着脚有什么不好,亲近大自然,我喜欢这样!” 秦妙顿时变得笑嘻嘻,一贯的不认真的样子。 “袜子都要磨破了,快穿上!” 严梓曦皱着眉看着秦妙的脚,黑色的羊绒袜依然结实,她却怎么看都不顺眼。 “要穿鞋也行,可是你怎么能随便就买一双鞋来给我穿,又不是牌子,又这么难看,亲爱的,你不疼人家~” 秦妙抓着严梓曦撒起娇来,她看到严梓曦严肃的脸,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严梓曦本就比她稍微高一些,又总喜欢穿着超高的高跟鞋,人又瘦,就显得比她要高好多公分,秦妙此时赤着脚,反而觉得严梓曦变得更高,更有意思了。 “那你要怎么样,给你买的鞋子你都卖了,现在又嚷着说没有。” 严梓曦白了秦妙一眼,厉声喝了句:“穿上!” “那我就穿亲爱的你的鞋子,你这鞋可比今晚我卖的任何一双都好呢,限量版的吧,我识货吧,哈哈,你给我我就穿,否则我就这样。” 秦妙扑闪着眼睛,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她知道严梓曦不会答应,她就是想看她被惹恼的样子。 严梓曦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秦妙会给她要鞋穿,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好啦,我开玩笑的啦,”秦妙接过严梓曦手上的雪地靴,穿在了脚上,她低着头穿鞋,想着刚才严梓曦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严重露出了一丝的犹豫,秦妙生怕严梓曦真的会把鞋给她穿,即使她知道不可能,但也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只要有一丝丝的过分,她就想逃离。 第19章 红色毛衣 秦妙穿好鞋子,脸上又荡起笑容来,她将两只脚分开,右脚尖点了点地,笑嘻嘻地看着严梓曦,说:“真的很合适呢,亲爱的,你好厉害呀~” “你果然是穿三十八码的。” 严梓曦浅笑了一下,带着得意看着秦妙的鞋子。 “那亲爱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鞋码的呢?” 秦妙顺着话题打着哈哈,她根本就不在乎严梓曦是怎么看出她的鞋码的,光着脚丫蹦了半天,长眼睛的人都能目测出她的尺码。 “是概率问题。” 严梓曦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她向前一步走到秦妙身前,眼睛低垂看着秦妙的头顶,说:“我的身高是一米七三,我脚上这双鞋,有八公分,而你脚上的雪地靴大致两公分厚,你现在到我的鼻尖处,与我相差约十公分的距离,除去误差,你的身高应当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间,这个区间的女性的尺码大致是三十七到三十九,而三十八码,都是能穿的,所以……” 严梓曦边说边比量着自己和秦妙的身高差,她双眉微蹙,不经意间竖起了右侧的手臂,伸出食指,非常权威的样子。 “亲爱的你好厉害呀!这个世界,不,这个宇宙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秦妙大声地打断了严梓曦的话,她努力地扑闪着双目,搞出一副无比崇拜的样子,浮夸的演技之下,秦妙在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完全不明白这么简单地一个目测鞋码的问题怎么到了严梓曦那里就变得那么复杂,若是换了好姐妹唐瑞来,估计完全可以跟上严梓曦的逻辑,可换做她自己,这种像百度百科一般把极其简单的问题绕几个弯子才说出来的事情,多听一句都是折磨,学霸的世界,她完全不能理解。 严梓曦看秦妙的样子,顿时不高兴了,她知道秦妙又开始装了,只要“亲爱的“三个字一被说出口,秦妙就立刻进入戏,跟上了发条一样亢奋起来。她看着秦妙假假的样子,收了声,懒得再说一句话。 秦妙见严梓曦消了声,莫名得高兴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变态,为什么总喜欢看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不爽的样子呢,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严梓曦这样的关系很好,没事欺负严梓曦,比任何事情都能让她高兴了。 “我们走吧。“ 秦妙拽了拽严梓曦的衣角,向着严梓曦清亮地笑着,语气正常,没有嗲声嗲气。 严梓曦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妙的正常语,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她无比舒服,她其实非常喜欢秦妙的声音,当然,是秦妙正常说话的时候,秦妙真实的声音略略有些低,满富磁性,是那种听到就非常想与之交谈的温柔舒适的声音,就像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打开收音机,无意中拨到的一个知心访谈类主持人的那种让人很安心的声音,可秦妙很少正常说话,光“亲爱的”三个字严梓曦都快要听到恶心,虽然讨厌,但严梓曦不得不承认,秦妙故意发嗲的声音简直甜到带着蜜,完全就是征服男性的一大利器,她真的不明白那种略低的声线是怎么发出这样骚的声音的,这难道也是秦妙所说的职业修养中的一种么? “去哪里?” 严梓曦被秦妙牵动,向前走着。 “离开这里呀,去个清净点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 秦妙回过头,笑着对严梓曦说。 严梓曦看着秦妙的笑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喜欢这漂亮的笑容。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还带我来,还故意将我引到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想看我笑话是吧。” 严梓曦说的严肃,心里却没有半丝不高兴,她很奇怪自己竟然能容忍秦妙这样折腾。 秦妙听得严梓曦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背对着严梓曦吐了吐舌头,转头又装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对着严梓曦,说:“没有呀,我怎么可能看你笑话呀,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严梓曦眼睛弯了起来,无可奈何地看着秦妙,张了张口,又闭上了,面对这一戳即破的谎言,她实在是不愿意和秦妙辩解,而且面对这样伶牙俐齿恬不知耻的妹妹,她又怎么可能以理服人呢。 秦妙脚下飞快,景田路市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很快,她便把严梓曦带出嘈杂的市场。两人站在马路旁,面对着一辆接着一辆开过的出租车,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拦。 严梓曦和秦妙就这么呆呆站在路灯下,之间有二十公分的距离,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持续站着,严梓曦觉得这种姿态非常傻,她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不自然了,她的衣角还被秦妙拽着,严梓曦侧目偷偷看了眼秦妙,发现她轻轻缩着脖子,鼻头略略发红。 “你是不是很冷?” 严梓曦突然紧张起来,她转过身对着秦妙,皱起眉头。 “您这不是在说废话么,您光着脚跑二十分钟,您也冷!” 秦妙白了眼严梓曦,急忙将拽着严梓曦衣角的手缩了回来,藏在衣袖下。 严梓曦迅速地反手抓住了秦妙藏起来的手,一阵冰冷从她的手心传了过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这样是会感冒的!” 严梓曦大声地对着秦妙说。 面对严梓曦的关心,秦妙本能地抗拒起来,她刚想对着严梓曦喊:管你什么事,话在口中的一瞬间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知道一种方式能让严梓曦瞬间停止这样的行为,秦妙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上那副荡漾的面容,对着严梓曦嗲着:“亲爱的,你关心人家呢,人家好感动哟,摸手多没意思呀,摸这里,摸这里!” 说着,秦妙拉着严梓曦的手向着自己的胸部探去,秦妙断定严梓曦一定会万分正经地抽回手然后换上一张扑克脸再对她一连串的圣母一般的说教。谁知严梓曦的手竟然顺着秦妙的力气向着秦妙胸前的方向伸了过来,秦妙大为意外,在她险些将严梓曦的手拍下去的瞬间,严梓曦停了下来,手指落到了秦妙大衣的衣领处,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秦妙外套的领口,自语道: “羊绒的外套,应该很保暖,那你怎么会那么冷?“她又看了眼秦妙的脸,说:”看上去又不像发烧,这么说来,你里面穿了什么?“ 严梓曦在探索性强迫症的诱使下将秦妙的衣领翻开,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找到秦妙这么冷的原因,然后解决它,便全然不顾秦妙惊愕的眼神径直去看秦妙大衣下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 在衣领被掀开的同时,秦妙发疯一般地推开严梓曦的手,拽紧自己的衣领,大步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走掉了。 严梓曦愣愣地站在原地,被秦妙推开的手还悬在半空,她看着出租车消失在不远外的拐角,心中一片差异,严梓曦不知道秦妙的反应为何这样强烈,秦妙大衣内的衣服,她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件开了线的旧毛衣。 秦妙疾步赶回了家,直径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将包甩到床上,人顺着床边滑落,坐到地板上,重重喘着气,脸色铁青,好一会,她才慢慢地将外套脱了下来,双手抱住双肩,轻轻抚摸着身上多出开线的毛衣,她不知道严梓曦是否看到这件衣服,严梓曦掀开她衣领一瞬间,就是掀开她最隐秘的**,秦妙责怪自己今天就不该穿这件毛衣出去,可严梓曦从来不会动她一丝,她也就放松了,穿了自己每年冬天私下都会穿的毛衣。 过了好一会,秦妙终于站了起来,她开了卧室灯,身上这件暗红色的毛衣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陈旧,针法非常朴素,连款式都是十几年前的,秦妙仔细地将毛衣脱下,平铺在床上,慢慢地叠成方块,拖在手上,她打开衣柜的门,从衣柜最深处掏出一个整理袋,拉开拉锁,迎面一股樟脑球的味道,她将整理袋完全打开,里面是七八毛衣,大小不一,款式却和她手里那件一样,只是感觉上要新很多,可能是秦妙不常穿的缘故。 秦妙将手里的暗红毛衣放在最上面,拉上整理袋,将其放回原处,关上衣柜的门,她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目光平静,却满是寂寞。 第20章 狡猾 第二天一大早,秦妙便被唐瑞摇醒。 “小朋友起床了,圣诞老人给你送礼物了。“唐瑞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在秦妙面前晃来晃去:”我数三下你再不起来礼物就归我了哈!“ 唐瑞便推着秦妙边数:“一!“ “三……“秦妙迷迷糊糊地街上:”给你了,你别吵我。“说罢换了个姿势继续睡。“那我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要是金银财宝,你可不许后悔。“唐瑞故意说得很大声,她打开盒子,笑了起来,再秦妙耳边继续喊着:”呦,是一双高跟鞋耶,好贵的样子,这个鞋跟很漂亮,方形的底,金色的勾边,这是纯金的么?只是这颜色可不适合我,纯黑的呢,太素雅了,三十八的鞋码也不适合我,倒是和某个睡熟的小猪是一个码的!” 唐瑞故意冲着秦妙说。 “什么?鞋?三十八码?黑色的?” 秦妙抓了几个关键词,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迅速坐了起来。 “干什么,后悔啦!” 唐瑞嬉笑着,她将鞋递给秦妙,说:“鞋码不合适,姐姐我不稀罕,还给你,慢慢欣赏。“说着起身,向着客厅走去。 “阿瑞!“ 秦妙叫住唐瑞,说:“这是谁送来的?“ “是个男人,西装革履的,蛮有礼貌的,我喜欢。“唐瑞边说边走了出去。 秦妙坐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那双鞋,这鞋跟严梓曦昨天穿的那双一模一样,秦妙又仔细审查,这确实是一双新鞋。 “这人还真有意思。” 秦妙微笑起来,她的心顿时暖了起来,自己的一句戏言,她就真的把鞋送来了。 秦妙抓来手机,编辑了两个字的短信,向着严梓曦,发了出去。 这日天气阴沉,密实乌云像是憋着一场暴雪,严梓曦站在落地窗前,捧着热咖啡望着天上的乌云,她时不时回头去看一眼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心情无比的焦虑,按常理,她非常讨厌电话响起的时刻,有电话,证明有事情发生,有事情就要去解决,这个世界总是有无止境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而手机就像是个催命铃,让她不得闲。 可今天是个例外,严梓曦看了无数次表,算着鞋子到达秦妙家的时间,又看了无数次手机,想着秦妙如果收到礼物,应该会跟她联系,这日的严梓曦非常反常,而严梓曦本身又非常讨厌反常的事情,因此,这日的严梓曦非常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她不明白这种焦虑是打哪里来的,越不明白越烦躁,等待秦妙的心情,自我厌弃的心情,纠结矛盾的心情,轮番折腾着她。 “这天什么时候才能出太阳!” 严梓曦如怨妇一般盯着乌云,最终她把这种焦虑的心情的原因归结到天气不好。此时的她,幼稚的像个孩子。 时钟过了九点,严梓曦依然没有等到秦妙的消息,她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接到秘书的电话,说鞋子已经送达,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收的,在严梓曦眼里很漂亮的女生那必然是秦妙,那么秦妙收到鞋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和她联系,秦妙那张口闭口的职业素养哪去了,收到金主的礼物连个感谢都不说么,还是说她依然在气自己昨天的莽撞行为么。 “这天什么时候才能出太阳!” 想到此,严梓曦又烦躁了起来。 就在严梓曦愤愤地将最后一口咖啡喝进肚子里的时候,秦妙的短信到了,严梓曦快速翻看着手机,脸上露出她自己不曾察觉的微笑,但当看到内容的时候,这喜悦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秦妙的信息赫然写着两个字:狡猾 严梓曦愣了一下,忙拨通了秦妙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 严梓曦在秦妙入戏之前劈头盖脸地问。 “什么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传来秦妙懒懒地声音。 “我是说短信。”严梓曦继续说。 “短信怎么了?“ 秦妙装着傻,忍住笑,她发送短信后,就料到严梓曦会是这种反应,她也一直拿着手机等待严梓曦来电,只不过这通电话来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多了。 “你收到我的鞋子,不应该说谢谢么,为什么说我狡猾。“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谢谢,这明明就是你昨天拔我衣服的补偿好吧,而且就算是道歉也不亲自来,找人代替,而且犯了错就以为送个礼物就能解决了,你还不狡猾么?“ 秦妙说得理所当然。 “好,我不同你见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严梓曦无奈地说。 “不过,一晚上时间,你去哪里找到这款限量版的鞋子呀,不会是……你昨天穿的那双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把穿过的东西送给别人!” “可是我没有找到标签……“ “没有标签就是二手的了么,你见谁送礼物还要带着标签,我直接告诉你多少钱算了!” 严梓曦的声音提高了起来,她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恶事,上苍要派秦妙这个冤家过来,任何的一句话,都能惹得她发狂。 “亲爱的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好喜欢你给的礼物呢,你什么时候在和我见面?我可是八小时工作时间呢!” 秦妙听着严梓曦激,又高兴了起来。 “没有事我挂了!” 严梓曦说完这句,挂上了电话,她气鼓鼓地将手机甩到办公桌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严梓曦不明白她和秦妙明明是一个父亲所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完全就是两个星球上的人。她低下头,无意间看到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她极少两天穿一双鞋子,而今天,她就是想再穿一下这双鞋,这双被秦妙夸赞过的鞋子,严梓曦想着秦妙灵动气人的样子,心情竟然好了起来,脸上浮出了一道她自己毫无察觉的笑容。 唐瑞离开秦妙房间后,心中隐隐浮出一丝担忧,她从来没有见过秦妙为了什么事情能够这样快速地从睡梦中醒来,秦妙爱睡,是那种一睡就算地震也不会清醒的主,所以秦妙对严梓曦的鞋子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了唐瑞的预料,她很担心秦妙真的会对这个认识不久的金主动情,这是她们这个行业的大忌,就算是金主们现在说得天花乱坠,信誓旦旦此生只爱她一人,但若真是为谁从了良,这种职业背景必然会成为一生的污点,永远得不到尊重。 “自古男儿多薄幸,小妙你可千万别昏了头。” 唐瑞叹了声气,突然又想到这次的金主是个女人,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对着秦妙房间的方向打着趣说:“怪不得这次被包你这么用心了,小妙,原来你是好这口的。”她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无意间扫到了桌上的信用卡账单,顿时心又沉了下去。 和秦妙相比,唐瑞自己的处境就要糟糕很多了,秦妙那位高大上开门见山地就提出了包养,而自己那位“劳斯莱斯”到现在还和她保持着友谊关系,这日是周六,也是她和俞书雅见面的日子,唐瑞不知道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还能抗多久,和土豪交朋友玩aa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唐琦出国的日子又越来越近,唐瑞咬咬牙,她打算加快作战频率,将俞书雅迅速拿下。 正想着,唐瑞的手机一亮,是俞书雅来的信息,信息上写着见面时间和地点。 “加油!” 唐瑞拿着电话,为自己打着气,她走到衣柜旁,找出一套青纯的学生装穿到身上,又精心地梳了个马尾,戴上眼镜。这一系列的装扮她以驾轻就熟,唐瑞甚至想,如果再这么装下去,她也许连自己都会骗了,以为自己就是个在读的纯洁的美术学院的学生,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小妙,我走了,祝我……” 唐瑞推开秦妙卧室的门,她那成功二字还未说出口,就发现秦妙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手里握着的,是严梓曦送来的鞋子。 “还抱着睡,你是多喜欢这双鞋,还是,你已经喜欢上那个人了?” 唐瑞笑着摇摇头,她走到秦妙的床边,将鞋子从秦妙手里拿了出来,重新放到鞋盒里,她生怕这尖尖的鞋跟戳到好友的脸。 唐瑞将鞋盒放好,又小心地为秦妙掖好被子,拿了秦妙床头的水杯,为她换了杯新鲜的水,最后又审视了下秦妙的房间,确定一切安好,才轻轻地出了秦妙的房间。 第21章 笨女人 唐瑞拱进车里,调整车镜的方向对准她那精心装扮过的面容上,微笑地点着头。 “今天的我依然是那么的清纯可爱~劳斯莱斯快来爱我吧~” 她又对着镜子自娱自乐了许久,才低头打开变装道具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极富文艺特质的钱包来,唐瑞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做什么都一丝不苟,此次她打算变装成艺术院校的学生,除了衣着打扮上下了一番功夫外,连随身的道具都有精心策划过,为防止出错,她故意买了和妹妹同款的书包和钱包。 唐瑞翻看着钱包,目光落在一张崭新的信用卡上,叹了声气,这张卡是她前天刚办的新卡,也是她第七张信用卡,自从跟俞舒雅认识后,唐瑞的钱包就鼓了起来,多出的部分自然不是土豪赏赐的现金,而是自己日益增加的信用卡数量,唐瑞的经济危机越发的严峻起来,不知不觉中,她亦然变成了以卡换卡的卡奴。 唐瑞合上钱包,眼睛微微抬起,半睁着看着前方,深深的忧虑中,透着一种无助。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唐瑞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秦妙不同,她很少会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哪怕在自己唯一的密友身边,她也一直扮演着被依靠的角色,被妹妹依靠,被秦妙依靠,这已经成为了她的生活习惯,而面对秦妙多次提出的帮助,她却怎样都无法去接受,这种自尊和坚强往往会把她逼到一个绝境,而她每每都能找到绝处逢生的机会。 悲惨的命运往往会造就一个人的性格,同时会赋予她让心心疼的坚强。 唐瑞很快到了她与俞舒雅见面的咖啡馆前,透过咖啡馆卡其色的暗玻璃,唐瑞模糊地看到坐在窗边的俞舒雅,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书,她的妆容依然饱满,漂亮的长发归并到左肩,自由地散落下来,掩饰在长发下的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修身的黑色长裙加上她惯用的红唇,说不出的一种性感。 唐瑞放慢了步伐,她轻轻地凑到玻璃旁,由上而仔细的打量着俞舒雅,心理不由地感叹着俞舒雅的美。 “身材真好!那胸应该是假的吧,否则这么瘦为什么还会有料,下巴应该也是修的,还有那鼻梁,那眼睛,一定是去韩国整容生产线下的产物,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如果我有你那种有钱的爸爸,我也去修,一定比你美上十几倍!” 唐瑞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止一次地抱怨命运的不公平,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打生下来就连公交车都没做过,而有的人则截然相反,就算是努力一辈子也一无所获,就像眼前这个女人和她,同生在一个世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唐瑞叹了叹气,转身走入了咖啡厅,她没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她要工作,要从这个含金钥匙出生的女人身上搞到妹妹的学费,这才是现实的生活。 “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达芬奇……代表作……我天,怎么这么难!” 俞舒雅愤愤地合上了眼前的书,抓来咖啡杯,喝了大大的一口,读书是她平生最烦躁的一件事情。 “美术史有什么好学的,绕来绕去,都是些死了几百年的人,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了!” 俞舒雅又喝了一口咖啡,她隐约觉得身边有阴影,转头一看,唐瑞正站在她旁边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 俞舒雅顿时红了脸,她忙将书装进包里,尴尬地看了眼唐瑞。 “你刚才在看什么?” 唐瑞忍着笑,坐到了俞舒雅对面,她进了咖啡厅后就悄悄滴走到了俞舒雅身边,俞舒雅看书看得专心,竟然没有发觉她的动静,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俞舒雅,直到俞舒雅自己崩溃为止,唐瑞实在是没见过这样逼迫自己看书的人,更没见过背了二十多遍都没将“美术三杰”背下来的人,这女人到底是有多笨。 “上帝是公平的。”唐瑞心里偷笑着:“给了她绝色的美貌和富足的家庭,也给了她猪一般的智商。”唐瑞越想越想笑,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失态非常的不专业,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没什么,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俞舒雅频繁地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她实在是不想让唐瑞看到她丢脸的样子。 唐瑞看到俞舒雅这幅娇羞的模样,心不由地颤抖起来:这女人简直太可爱了!好恨呀,怎么会这么可爱! 唐瑞想到此,突然眼睛一亮,她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便连忙深情款款地盯着俞舒雅,说:“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呀!” 唐瑞坚信这一个超友谊的目光一定增进她和俞舒雅的关系,由友谊上升到暧昧,可怎堪俞舒雅根本就没有看她,她依然沉浸在自己丢脸的环节里难以自拔,自然也把唐瑞的话当做是对自己安慰的客气话。 “服务员,给这位小姐来杯咖啡,”俞舒雅忙换了话题,她清了清喉咙,找来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为唐瑞端上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唐瑞向着服务生微微点头致谢后,转头看到俞舒雅正夹着两块方糖,放入她的杯中。 “两块,对吧?” 俞舒雅微微笑着,她的手很漂亮,很自然地吸引了唐瑞的目光。 “这你都记得。” 唐瑞稍稍惊讶了一下。 “和你出来这么多次了,我当然都会记得,你最喜欢的咖啡是蓝山,加两块糖,最喜欢的食物是三文鱼寿司,最喜欢的颜色是淡蓝色,最喜欢的宠物是约克夏,你的梦想是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我说的都没错吧。” 俞舒雅如数家珍一般说着唐瑞的喜好,眼睛含着笑看着唐瑞。 唐瑞惊讶得瞳孔慢慢缩小,她完全没想到什么书都记不住的俞舒雅竟然会将她的习性牢记于心,她自己努力地想着俞舒雅的喜好,可是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唐瑞顿时惭愧起来,她和俞舒雅交往只有一个目的,而交往过程几乎也是不走心的,只是想着要如何才能将两人的关系达到质的飞跃,而俞舒雅口中她的那些喜好也都是她编出来的,咖啡,她喜欢的是麦斯威尔的速溶咖啡,又便宜又提神,而且她根本不喜欢任何宠物,关于梦想,她只要能把妹妹养出来就心满意足了。 唐瑞尴尬地听着俞舒雅罗列着自己编出来的喜好,无以言表,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愧疚,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俞舒雅这样用心。 “俞小姐,请您别说了。” 唐瑞打断了俞舒雅的话,面色变得惨然起来。 “怎么了?” 俞舒雅一脸的疑惑。 “没事,就是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唐瑞努力露出个灿烂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看你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了?” 俞舒雅关切地问着唐瑞,她向前凑了凑,伸手,放到了唐瑞的额头上,喃喃地说:“没发烧呀。” 俞舒雅的手碰触到唐瑞额头的那一刻,唐瑞的心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喉咙渐渐发干,浑身都不自在,她抬手握住俞舒雅的手,将它从额头移开,说:“不是的,我没事,就是饿了。” “那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俞舒雅反握住唐瑞的手,她的手比唐瑞的稍微大一些,手指修长,轮廓分明,手心很是温暖。 唐瑞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她的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以多少借口摸过,但是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滋滋的麻痹感,沿着手心传遍全身。 “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 唐瑞感到自己的不自然,她慌忙将手从俞舒雅的手心里抽出来,眼睛躲闪着,站起身,披上了外套。 “好,那你等一下。” 俞舒雅微蹙着眉看了唐瑞一下,转身向着吧台走了去。 唐瑞知道俞舒雅是去结账,她并没有阻拦,因为即将要吃的这顿饭,是轮到她来买单的,她跟俞舒雅aa的标准,就是两人轮流支付见面时的晚饭,这周,就是轮到唐瑞了。 俞舒雅很快走了回来,她走到唐瑞面前,讲一个牛皮包装袋递给唐瑞,说:“我给你打包了一份套餐和一些点心,你在车上吃。”俞舒雅说着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套递给唐瑞,说:“这个你戴着,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吃晚饭了,下周见。” 说罢,快步走出咖啡厅。 唐瑞愣愣地看着俞舒雅的背影,手里的套餐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她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俞舒雅的车消失不见,才缓缓地走出咖啡厅,失落地叹着气。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她讨厌我了?还是我拒绝她,她生气了?她说下周见,但真的还会跟我联系么?” 唐瑞戴上俞舒雅的手套,双手顿时被紧紧地包围住,十分温暖,唐瑞慢慢地握了个拳头,她回想着方才被俞舒雅握住的感觉,又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俞舒雅了,心里和眼睛都渐渐发酸。 第22章 忐忑不安 “为什么,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唐瑞的双眉扭成了个节,交叉在一起的十根手指拄着下巴,愁苦地双眸紧紧盯着身前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器,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瑞晚饭你想吃什么?” 秦妙拿着菜谱飘到唐瑞身边,指着菜谱上一张鲜艳的图片,说:“这个拔丝地瓜好不好呀,甜甜的,能平稳情绪呢。”她边说着边瞅着唐瑞呵呵地笑。 “你是在说我情绪不稳定吧。” 唐瑞将双眼从显示器上移开,狠狠地瞪了眼秦妙,夺过她手里的菜谱,甩到一边。 “唐小姐您是中邪了么。” 秦妙坐到沙发上,猫儿一般地窝在唐瑞身边,依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唐瑞的电脑,说:“《客户性格分析》?!阿瑞你太专业了,这洋洋洒洒地都写了些什么,这还弄了整整一个文件夹,是要出书么!” 秦妙抱着唐瑞的胳膊,咯咯地笑个不停,她知道唐瑞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极其认真的人,但绝对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哪有人这么认真地分析金主的,这是要开辟一个新的领域么。” “你这就不懂了,对客户的全方位分析是客服领域的一项基本能力,很多成功人士也会对一些重要的人物进行分析的。李明启老师你知道么?” 唐瑞边说着边转身,将秦妙推到沙发的另一边。 “容嬷嬷呗,容嬷嬷也做客户性格分析?分析她的大东家,皇后娘娘么?” 秦妙笑得更厉害了,她像被拉直的弹簧一般,再次反弹到了唐瑞身上,抓起了唐瑞的胳膊,伸出右手食指,漂亮的红色指甲直戳在唐瑞白皙的脸蛋上,边戳边说:“紫薇,让你再傲慢,扎死你扎死你。” “别闹别闹,和你说正经的,李老师每次扮演角色前,都要在笔记本上详细地写出这个角色的性格特点,为这个角色做一个定位,因此她每次的演出都是那么成功,经过缜密的分析,才更容易得到成功!” 唐瑞说得中气十足。 “是是,您的思想高不可攀,您注定是会成为咱这个行业奠基人一般的人物,但是我怎么总是有种‘做j□j还立牌坊’的感觉呢,等你老了,会不会出一本叫做《合格j□j指南》之类的书,哈哈哈!” 秦妙继续笑着,她特别喜欢看唐瑞的认真劲,唐瑞和她不同,她有着像猫儿一般的自由懒散,凡事不愿意较真,不愿意动情,更不愿意和别人产生什么关系,而唐瑞做什么都十分的认真,爱操心,曾经还是个学霸,秦妙和唐瑞性格不同,却丝毫不会影响两人美好的友情。 “真是伶牙俐齿!” 唐瑞白了眼秦妙,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说:“我去给您做晚饭,封上您这张利嘴!”说着,就向着厨房的方向迈开步子。 “说实在的,阿瑞你这两周总是盯着电脑发呆,和‘劳斯莱斯’不愉快了么?” 秦妙跟在唐瑞身后,随着她一并进了厨房。 “哎!” 唐瑞叹了声气,从橱柜里拿出红枣和百合,洗了赶紧,和淘好的大米一并放到电饭煲内。 “哎呦!竟然有阿瑞你搞不定的人呢!快跟我说说!” 秦妙颇为意外地看着唐瑞,眼前这位密友同时也是她的前辈,作为业界的知名人士,秦妙在唐瑞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勾引男人的技巧,自我保护的能力,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唐瑞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传授给秦妙,也让秦妙少碰了很多壁,迅速成长成一个专业人士,在秦妙眼里,这位前辈几乎是无所不能,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唐瑞遇到困难。 “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瑞狠狠地盖上了电饭煲的盖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都两周了,每到吃饭的时间,她就找借口跑了,第一次我还当她是真有事,可是事不过三,她如果真不想见我也不会每周准时约我,约我去一到饭点飞一样地就跑了,这是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唐瑞越说越气愤,手里的菜刀对着砧板上的鱼头拼命地砍了几下,把一边的秦妙看得胆战心惊。 “就为这点事么……”秦妙耸了耸肩,说:“也许她生理期了呢。” “每周都生理期么!”唐瑞扔了菜刀,难得地提高了音量,说:“我看她就是不想和我吃饭,但是她还会约我,依然和我谈笑风生,我好纠结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女人的心思谁能知道,我这位严大姐不也是么,包养我,还给我一份劳动合同,弄得特别正式,但是到现在我俩连牵个手的次数都数得过来,更别说有什么亲密接触了,那你说她花那闲钱做什么,我开始也很费解,现在想开了,就随她去吧,估计是有钱人的这里构成跟常人不一样。”秦妙说着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得颇为严肃。 “明儿就又到周六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瑞越说越气愤。 秦妙看着唐瑞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般敏感又易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想,说: “阿瑞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目标,你在这个人身上耗了太长时间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不要和客户谈恋爱,他对你有意思很快就会成功,没有意思拖久了只会浪费时间,成单的时间决定工作的效率,而且小琪那边也快要用钱了,你还要跟她拖下去么。” “什么?” 唐瑞顿了下,她自从认识俞书雅之后,满心思就是拿下这个漂亮的女人,她从未想过这事已经拖了近两个月,两人依然保持着似朋友又非朋友的微妙关系,就像秦妙说的,她不是一个喜欢把阵线拉长的女人,她吊金主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她职业敏锐度很强,哪些男人肯为她花钱,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而两个月却没有一丝收获的单子,真的是第一次做。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去撞撞别人的。” 唐瑞叹了声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和俞书雅耗了,她根本就耗不起,凭她的容貌和演技,吊一个肯为她花钱的男人并不困难,只是一想到放弃俞书雅这个大客户,那个女人妩媚的笑容竟然浮现在了脑中,无意间拨动了下她的心弦。 “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呢。” 俞书雅嘴角上扬,魅惑的红唇挑出了个漂亮的弧线,她的唇形非常标致,火般的颜色又将这份标致装饰地无比性感,使唇这个器官常常压下其余同样不俗的器官,成为她脸上最为迷人的焦点。 “对不起……” 唐瑞尴尬地收回落在俞书雅唇上的目光,脸颊略略红着,她不装清纯的时候,也是非常喜欢红唇妆的,但是她总觉得俞书雅的那种妩媚,要比自己强上千分万分。唐瑞内心低落着,她决定今年这次见面,如果俞书雅还是在吃饭时间消失的话,她就去找新的目标,不再和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耗下去了。 “哎……” 唐瑞想到此,又一声不自觉的叹息。 “你怎么了,功课太累了么,今天怎么总是叹气。” 俞书雅细心地捕捉到了唐瑞的叹息,她眉头微蹙,看了下时间,想到:两个小时内竟然叹气了八次,不会是失恋了吧。她一想着唐瑞也许为着某个男人劳心,心里就一股子酸劲,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不服气,可能是觉得这样美好单纯的女子,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配得上她,更别提去伤她的心了,俞书雅心里不痛快,她很想挖除那个让唐瑞烦心的人,然后去给那人两个耳光。 “我没什么。” 唐瑞摇了摇头,心想,你这女人真有意思,阴晴不定地弄得我烦心,反而无辜地关心起我来了,不过算你有良心,还能听出我的不高兴,唐瑞想到这里,心情有些明朗起来。 两人又聊了些话题,唐瑞无暇去和俞书雅闲扯,她满心的担忧都在晚饭时俞书雅会不会跑的这个问题上,她本不是这么敏感的人,换了别人,爱吃不吃,不吃还省心了,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很愿意去和俞书雅计较这个问题,仿佛这是什么影响人生观价值观的大事情一样。 “今天聊得很开心,我有事情先走了,下周我再找你,我们再聊!” 五点一到,俞书雅像过了十二点魔法就要消失的灰姑娘一般,抓起外套就要起身。 “请等一下。” 唐瑞看着俞书雅动身,心像是进了沼泽地,缓缓地沉沉地下沉着,她本想着这次真的要放弃这个女人,却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唐瑞急切又大声的话引起了俞书雅的注意,她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疑惑地等着唐瑞开口。 “哎!” 唐瑞又叹了声气。 “第九次。” 俞书雅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俞小姐,您是不是讨厌我,如果是这样,您不用勉强和我见面的。” 唐瑞狠了狠心,终于问出来自己的困惑,但她随后就后悔了,她真的不是这种矫情的人。 “小唐你在说什么?” 俞书雅显然吃了一惊,她放下手里的外套,重新坐到了座位上,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我什么举动让你有这种想法的?”俞书雅显得非常无辜。 “那您为什么接连几次都拒绝和我吃饭。” 既然已经开了口,唐瑞索性直接问了,她盯着俞书雅,眼睛里带着五分气愤,五分不解。 “这件事呀!”俞书雅尴尬地笑了笑,她抿了抿嘴唇,显得十分可爱:“原来被你察觉了,我还以为做得很低调呢。” “是个人都会察觉好吧,而且您总是用一样的借口,还显得那么无力。” 唐瑞说出自己的不满,心里想着,真是个笨女人,骗人也得换着花样骗呀。 “其实我何尝不想跟你一起吃饭,只是……” 俞书雅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唐瑞非常想知道答案,她突然发觉自己和俞书雅这一问一答像极了结婚二十年的老妇在质问老夫,简直太失态了,便急忙换了语气,轻声说:“您不想回答,是可以不回答的。” “没有什么想不想回答的,小唐,你对我不必那么客气的,”俞书雅笑着摇摇头,说:“就像你说的,我确实回避了几次与你共餐,刚才我说有事也是骗你的,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吃饭吧,只不过,地点我来选。” 唐瑞眨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认真的俞书雅,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顾虑什么,在哪里吃,有什么重要的么? 第23章 深度了解 俞书雅将车开到s市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美术院校前,停了下来。 唐瑞透着车窗看着学校前那个抽象的标志性的建筑,心里不停地打着鼓,她完全搞不清楚俞书雅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你这是要送我回学校么?” 唐瑞声音平和,心情却无比的低落,她心想着果然是要和俞书雅走到尽头了,人家这都把她送回学校了,意思是有多明显。 “我不是说吃饭的地点我来选么。” 俞书雅停好车,解下安全带,对着唐瑞嫣然一笑。 “下车吧。” 俞书雅开了车门,她绕过车尾,走到唐瑞的车门前,为其开了门。 唐瑞愣在原地,两人同车这么多次,都是各开各门,先不论俞书雅的身份,就这等档次的美人能为她开门,就是极有面儿的事,唐瑞入行多年,为她开过车门的大人物也不胜枚举,可被美女伺候,完全是第一次,以至于她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发自内心地羞赧起来。 唐瑞这种手足无措的表现,看得车门外的俞书雅心花怒放,她喜欢看唐瑞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惊喜,俞书雅就是喜欢和唐瑞在一起,每当和唐瑞相见的时候,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这也是她为何在忙也要空出周六的下午和唐瑞相见的原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前这个小她很多的女孩就是这么吸引着她。 “你真是的,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唐瑞走出车来,轻轻的责怪的语气,她羞涩地扫了眼俞书雅,低着头,躲避着来往路人关注的眼睛,快速走远了,唐瑞是真的被俞书雅弄得不好意思,心跳的频率也开始加速。 “我们去吃饭吧。” 俞书雅追上唐瑞,笑靥如花。 “在哪吃,这里?” 唐瑞惊讶地问到。 “是呀,学校周围总有些小吃什么的吧,我们就在这吃。”俞书雅笑着说:“这周围你应该很熟,麻辣烫还是烧烤,你带我去吧。” “什么?!” 唐瑞停下脚步,瞪大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俞书雅,她看着眼前女人优雅的穿着,脑袋中想象着俞书雅坐在大街上左手拿着羊肉串右手拿烧烤的景象,全身充满着违和感。 “俞小姐您在开玩笑吧。” 唐瑞认真地看着俞书雅。 “我都带你来这里了,怎么会是开玩笑。” 俞书雅收起了笑容,同样认真地回看着唐瑞。 唐瑞盯着俞书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低头叹了声气,她想着这大小姐一定是山珍海味吃恶心了,要体验下普通学生的生活,真是有钱烧的。 唐瑞正想着,看到前方一家冒着烟的烧烤店,心想着你竟然要吃,那就吃,回头闹肚子了可跟我没关系。 “那我们就去那吧。” 唐瑞指了指烧烤店。 八平米见方的烧烤店根本说不上什么装修,来这吃饭的大多数都是美院的学生,虽然学得都是些高贵的玩意,可学生的口袋却没几个银子,相约聚会,情侣约会,基友相会,大多数都会在这间烧烤店里。 俞书雅的出现令整个店内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大家故意离她远远地坐着,却不时地侧目扫着这位漂亮优雅的女人,俞书雅倒是不觉得尴尬,她手里拿着一串烤得软塌塌的金针菇和唐瑞说着话,兴高采烈的样子,唐瑞自然没俞书雅这份自如,她敷衍地应承着俞书雅的话题,眼睛却一直盯着俞舒雅那串一直没有下口的金针菇,金针菇上,油渍和汁水融合在一起,一滴滴顺着竹签滴落下来。 “给我。” 唐瑞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打断了俞书雅的话,直接从她手中夺过了金针菇,转身走到老板面前,对着那个有着大圆脑袋的男人大声说:“帮我再烤烤,烤到没有油,焦一点,我朋友不爱吃油。” “好嘞,您放心吧。” 大圆脑袋接过唐瑞的金针菇,继续烤了起来。 “再来两串蘑菇,您少放点辣椒和盐,我朋友口味清淡。” 唐瑞继续嘱咐着。 “好嘞。” “烤鱼不要放香菜,我朋友不吃香菜。” “好嘞。” “这是什么呀,羊肉么?牛肉?烤得太焦了,要糊掉了。” “好嘞!” 大圆脑袋不厌其烦地回应着唐瑞。 俞书雅惊奇地看着唐瑞和大圆脑袋纠结,在唐瑞第三次提出要求的时候,及时走到唐瑞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然后笑着冲着大圆脑袋暖声道:“师傅,随便就行,请便,请便。”说着将唐瑞拉回到座位上,看着唐瑞,不停地笑着。 “干嘛,嫌我丢人么……” 唐瑞有些不好意思,又偷偷白了眼俞书雅。 “当然没有,只是我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能操心,明明比我小那么多,却像个姐姐一样。” 俞书雅满含笑意,她又发掘了唐瑞的一个可爱之处。 “我真没有想到你那么熟悉我的喜好,连我不爱吃香菜都知道,我可没告诉过你呀。” 俞书雅说得很得意。 “我也没告诉过你我喜欢的咖啡,喜欢的颜色,可是你都知道。” 唐瑞含着笑回应着。 “那些事情只要稍微留意,自然就会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以前我总觉得你很聪明,今天又知道你那么会关心别人。”俞书雅吃了口再次烤好的金针菇,味道依然不和她口味,但一想到唐瑞方才那可爱的表现,竟然吃得心满意足。”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细心的,否则就累死了。” 唐瑞笑了起来。 “是么,那我是特别的存在喽。” 俞书雅双眉一挑,很是俏皮,这一句若有似无的暧昧话,倒说得唐瑞不好意思起来。 “我也不是会把任何人的喜好都能熟记于心,”俞书雅继续说:“我有两位密友,自小儿就在一起,只有她们的习惯爱好,我才能记得清楚,除了她俩,也就是你了。” “我怎能跟你从小到大的闺蜜相比。” 唐瑞面颊一红,她不知道俞书雅说的是真是假,但这话就算是俞书雅故意哄她开心的,她也是十分爱听。 “我才是不能和她俩相比呢!” 俞书雅摇摇头,笑得有些惨然。 “我那两位密友,年纪虽然都比我长些,可是成就却是我今生都追不上的,一位是剑桥和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双硕士,今年刚刚继承父亲的企业,做得顺风顺水,人更是雷厉风行,她那个公司从上到下,没有不怕她的,另一个虽然出身商贾世家,却是一个著名的艺术家,画展开遍全世界的同时也不忘扩展家族的生意,也就是我,在美国混了几年,买了个假文凭回来糊弄我家老爷子,还被他一眼拆穿了,老爷子为我投资了几项生意,也都被我搞砸了,我真的没有管理的脑子,也不想做这些东西,一跟我说什么年销售额呀什么的,我的头就疼死了,我本来就不爱读书,老爷子有事没事就拿我跟她俩对比,我听得都烦死了,不过你可别误会,抱怨归抱怨,那两个丫头可是我的骄傲,我最棒的姐妹呢。” 俞书雅说到此,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唐瑞听得惊奇,她愣愣地打量着俞书雅,心想如果俞书雅说的都是真话,那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笨了,先不提她那做什么砸什么的智商和能力,自己也就跟她认识了两个来月,这掏心掏肺地什么都说是闹哪般了,再怎么熟也不至于把自己的缺点都说出来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唐瑞心理想着,又思量着俞书雅刚才的话,她抬头看到俞书雅低垂的眼睛里透着的落寞的神色,突然有一种心痛,眼前这个比自己长几岁的女人,现在就如同一个一直被大人忽视的小孩子,她从来都把俞书雅当做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就是这种放在刚解放时期一定会被批斗到死的资产阶级大小姐,竟然也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俞书雅的这一番话激发了唐瑞的母性光芒,她本就是一个喜欢照顾她人的人,最看不得别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而俞舒雅这留露出的这种反差的弱势,给了她更大的冲击,她突然有种想要去保护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想去鼓励她,告诉她她在她的眼里是多么的优秀。 第24章 坠入爱河 “俞小姐,请您不要再自惭形秽了,您这样的说自己,我听着并不舒服,我之所以期待着每周六和你的相逢,正是欣赏你身上独有的魅力,我不管你是怎样评价自己的,也不管你那两位好友有多优秀,你在我的眼里,是一位高雅不俗的女人,我也深深被你吸引着,想向你靠近,甚至,想成为你身边特别的人。” 唐瑞看着俞书雅的眼睛,表情无比的认真,此时的她完全卸下了伪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心中所想。 俞书雅抬起双眸,正对上唐瑞深潭一般的眼睛,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唐瑞的眼睛很是漂亮的,圆圆的轮廓乌黑的眼眸,映着路灯射下来的光闪闪发亮,她的眸子很深,其中有一种捉摸不到的感情,被这双眼睛注视下的俞书雅的面颊微微发烫起来,她顿时觉得这世界一切万物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唐瑞自己在发光,这种光像是有了魔法,紧紧诱惑着她的目光。 俞书雅熟悉自己的这种感觉,她知道,她将再一次坠入爱河,只是这一次的对象,意外的是个女人。 两个人对视只几秒,却觉得像是过了许久,唐瑞冷静下来后迅速发觉这种暧昧的气氛完全就是两人关系的一种升华,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不就是她拿下俞书雅的最好机会么。 “俞小姐,其实,有些话,我想对您说。” 唐瑞开了口,她将眼睛转向别处,青春的脸上洋溢着一抹红润,她的演出即将开始,。 俞书雅心一动,这种气氛同样也感染这她,她不知道唐瑞是不是和她抱有同样的心情,但如果是,那真是太好了,她期待地看着唐瑞,心里却想着,如果唐瑞说的不是喜欢她之类的话,那她一定不能将失望表现得太明显,一定要微笑。 “俞小姐,也许我说这话您不会太理解,也许您会把我当做异类来看,也许您以后也不会再和我联系了,但是,我还是想表露出自己的感情,我非常仰慕您,希望能和能有更深一步的发展。” 唐瑞抿了抿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又不敢去看俞书雅的眼睛,她责怪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明知道自己是在演戏,为什么就这么不自在,更况且这样的话又不是第一次说,每逢大客户和她搞暧昧的时候,唐瑞都要主动把话挑明,以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客户,如果对方拒绝,她果断找下一个好了,但只是这次,这种前所未有的心动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是喜欢女人的么,如果是这样,之前应当对秦妙那个尤物有反应才对,为什么她只有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俞书雅听着唐瑞的话,眨了眨眼睛,她首先是对唐瑞一连串称呼她的那些个“您”十分不满,简直是客气到非洲去了,听了唐瑞半天的废话,终于等到重点了,这丫头却只用了“仰慕”这个词,这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是喜欢又是那种喜欢,更深一步的发展是要深到哪里,变成朋友?朋友以上?这完全没有说明白好吧。 唐瑞看着俞书雅费解的表情,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把大客户吓愣了。 “俞小姐,如果您觉得不合时宜,您就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好了,您如果感觉不方便,那今儿就到这吧,这顿该轮到我了,我去结账。” 唐瑞一脸的尴尬,她拎起自己的手包,就要起身。 “小唐你坐稳了,我还没有说话你这样自顾自的在做什么,”俞书雅叫住唐瑞,唐瑞这种擅作主张让她有些不满,她什么时候说自己不同意了。 “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什么是更深一步的关系,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俞书雅虽然在心里已经理解了唐瑞的意思,却还是想让唐瑞说个明白。 “哎,就是朋友以上的关系,恋人关系,”唐瑞说得有些无可奈何,她心里责怪俞书雅,女人之间的情谊最讲究的便是含蓄和矜持,点到为止,心领神会就好了,为什么要她这样露骨地说出来,如果说到这个程度,俞书雅还是拒绝她,那多没有面子,但是话既然说到此,那就说得更加肉麻些,更深情些,说不定俞书雅就会因为感动接受了呢。 唐瑞想到此,立刻调整状态,将琼瑶阿姨写的那些个鸡皮疙瘩落一地的台词在脑中迅速过着,她要去寻找着热恋的感觉,配上完美的演技,将俞书雅一举拿下。 “俞小姐,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上您了,”唐瑞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看着俞书雅,此时的她完全入戏了,她承认自己并不讨厌俞书雅,就在几分钟前还其妙地对这个女人动了心,但是什么很早之前就喜欢,完全就是在胡扯。 唐瑞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精湛演技果真深深地感染了俞书雅,她本就对唐瑞动了心思,恰又被这样的萌物告白了,顿时心花怒放,对于同性之间的感情,俞书雅没有经历过,但是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感情,作为一个极为感性的白羊座,俞书雅不像严梓曦那般心思缜密瞻前顾后,更不想同妻何默颜那般排斥同性恋,她觉得这世界上,只要有爱,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我说的您可能一时不能理解,但是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是喜欢女人的人,只是唯有对您产生了感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您觉得困扰,我们可以从此不再见面,即使见面,也就像是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一般相处,我可以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直到它消失的那一天为止。”唐瑞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再融入一丝哽咽,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楚楚,她内心里佩服着自己的演技,更佩服自己的智商,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你不要再自说自话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接受不了,又什么时候说我不能理解,我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去尝试,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倒是不排斥的。” 俞书雅温情地看着唐瑞,抬起右手,放到了唐瑞的左手上,轻轻握了下,指尖中传来的凉意让她略略心疼,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去关照去保护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冲动,能和唐瑞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俞书雅的反应让唐瑞十分满意,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此时她换了一副期待的表情,盯着俞书雅,尽显烂漫天真:“俞小姐,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一起交往,像恋人一样?” 俞书雅看着唐瑞从失落突然变得精神十足,心里一阵喜悦,她觉得自己的一个动作就能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情绪,真是一件富有成就感的奇妙事情,她当然不会察觉到唐瑞那滴水不漏的演技。 “太好了俞小姐,我真是太高兴了!” 唐瑞反手抓住俞书雅的手,又搭上来另一只手,双手紧紧握住俞书雅的手,生怕俞书雅跑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费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大客户,钓到了。 “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俞书雅看着兴奋中的唐瑞,浅浅地笑着,确认了所谓的情侣关系后,她反而觉得羞涩起来,牵着唐瑞的手,走出了烧烤摊。 “今天是我买单,俞小姐,您先出去吧。” 唐瑞将手从俞书雅温暖的手心中抽了出来,翻出钱包,向着大圆脑袋去了。 俞书雅紧追了一步,凑到唐瑞身后,胳膊一伸,再次拉住了唐瑞的手,将她拽回到身前,她比唐瑞略高,脚上的高跟鞋比起唐瑞的休闲鞋更要高上一些。 唐瑞被俞书雅突然一拉,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俞书雅怀里,额头几乎碰到了俞书雅的鼻尖,她慢慢地抬起双目,对上俞书雅严厉的眼神和紧蹙的眉头。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称呼我‘俞小姐’,那个‘您’也给我去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许这么客气,还有,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坚持搞什么aa,这顿饭我姑且让你来请,从明天开始,什么花费都由我来,你一个学生,逞什么能!”俞书雅越说越激动,关于唐瑞非要坚持的aa制,她早就抱有不满:“这话我早就想说了,以前我怕我总花钱你心里会有压力,也就允许你坚持什么aa制,但是你可知道每当你掏钱的时候我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办了多少张新的信用卡,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什么aa,你再说一句,我就不跟你吃饭了。” 唐瑞的手腕被俞书雅越抓越紧,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疼痛感,她愣愣地看着俞书雅,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唐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举动带给了俞书雅这样大的心理压力,她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子愧疚感,她压根就没想到俞书雅会在意她那么多,容忍她那么多。 “难道,你最近一直不跟我吃饭,就是因为这个……” 唐瑞突然想到俞书雅最近的反常,急忙问。 俞书雅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她的神色明显缓和了很多。 “那你选了这个地方吃饭,也是由于轮到我付账了?” 唐瑞继续追问着,她看着笑而不应的俞书雅,心里各种滋味翻滚起来,她第一次用心地去感受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感受到她的小心思,感受到她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唐瑞的心微微抖动着,她经受了太多男人虚情假意的善意,他们油腔滑调,做了一分怎么也要吹成十分,她从没见过什么人能如此细心地照顾她的感情,就像她每每为别人付出一样。 “原来这个女人,并不笨。” 唐瑞在心里嘀咕着,深深地看着俞书雅的眼睛。 第25章 埋下祸根 “唐琪,刚才大门口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么,好厉害呀,那个人是谁呀,你还有那样漂亮的朋友么!” 宿舍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一个扎着马尾的高挑女生拎着两壶开水冲了进来,冲着坐在窗边的唐琪大声喊着,唐琪蜷缩在凳子上,长发延肩下垂,腿上立着个画板,一只手扶在画板上,另一只撑着下巴,两指间夹着一只铅笔,上下调皮地动着。 唐琪专注地审查着自己的画,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女生在呼叫什么。 “小张你说什么,什么漂亮的朋友,怎么回事?” 唐琪的右上方的床上,一个女孩子拨开围帘探出头来,好奇地接着马尾女的话。 “就在刚才,唐琪和一个超美的人在学校大门那边纠缠,那人不仅长得漂亮,开得车更漂亮,唐琪你可以呀,本来以为你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不食人间烟火才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马尾女阴阳怪气地说着,她的三角眼眯成条缝,向着唐琪扫了一眼。 “小张你可省省吧,人家唐艺术家哪能看咱啊,这打大一到现在,她跟咱们说过几句话了,人家那是金凤凰,攀的是龙附的是凤,哪会跟咱们这些雀儿燕儿的在一起了。” 床上的女孩同样怪里怪气地说。 “对,您说得对,唐大艺术家可厉害了,人家不仅画画得好,更会交人呢,要不去年中法交流会上,那么多学长学姐的画都没看上,偏偏就挑了她的呢,还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给赞助了。” 马尾继续说着。 “可不,我看着保研出国的名额呀,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你们够了!” 唐琪合上手里的画板,打断了床上那个女生的话,她气氛地盯着这两人,站起身来,高声说:“我所有的成就,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唐琪转向马尾女,说:“你,从大一开始男人就没断过,一年换三个,五行缺男人么?!”她又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女生,说:“还有你,你今年出门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宅在寝室里生蘑菇么,你看那些动漫,敢不敢顺便把十一区的语言学了,我就是在你们玩乐的时候在努力,才会有自己的成就,我唐琪头顶天脚踏地,不需要去靠任何人,不用你们在这里嚼舌头!” 唐琪说罢,甩了门愤愤地出了宿舍,她自然不知道全学校的人都把装纯的唐瑞当成她,她也不在乎,唐琪是个正直的人,棱角分明,富有个性,她对社会的阴暗面非常厌恶,什么攀权贵,走后门,简直让她恶心透了,她相信凭着她的天赋和努力,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世界,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唯有这样,才能实现她艺术上的最高的认可度。 “阿瑞恭喜你!” 秦妙双手捧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左右手上下交替运动着,在唐瑞面前跳着藏族舞,当晃到唐瑞面前的时候,弯下腰,伸出右脚,脚跟点地,又将两手向前探着,将手里的围巾挂在唐瑞脖子上,配合地唱了一句:“巴扎黑!” “拿开!这么不吉利的东西!” 唐瑞拿下长围巾,笑着甩到秦妙怀里。 “哈达怎么了,不喜欢么?” 秦妙将围巾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拎着围巾的一个角,来回晃着。 “什么哈达,跟白绫一样!” 唐瑞向着秦妙伸出手,拽下了白色围巾,转身在沙发上一堆的名贵礼物中选出了一条石榴红的纱巾,为秦妙扎上,说:“这条送给你了,很配你的面色呢。” “这个还不便宜呢!”秦妙看着纱巾的盒子,又抬眼看着那一沙发的礼物,笑着说:“阿瑞你现在就像是《半夜鸡叫》里面半夜起来数钱的地主婆呢,好好笑呀。” “你就别笑我了,我容易么,装了多少次清纯才让这位大客户上钩呀,本来还以为这笔买卖就这么完了,怎么知道突然就成功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唐瑞笑得灿烂,她想着俞书雅的面容,笑容中流出了一分幸福。 秦妙迅速捕捉到了唐瑞这个微妙的幸福表情,她侧着头,惊愕地看着唐瑞。 “你这么看我干吗,嫉妒的话让你的摇钱树给你送一些来,她可是心甘情愿的呢,那一店的鞋都能送给你,你还真是不作死不会死,能把那么贵的鞋子拉去卖了,啧啧,整个就是个败家玩意儿!” 唐瑞对秦妙嬉笑着。 “阿瑞我觉得你不对劲呀。” 秦妙手扶着下巴,眼睛瞪大,双眉微皱,摆出柯南推理时的样子。 “哪里不对劲,多张了一只眼睛被您看到了么?” 唐瑞不以为然。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客户的礼物这么珍惜,这一件件摆得呀,都可以拿去故宫博物馆了,表情也不对,有事没事就偷笑,笑得还那么荡,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完全就是热恋的状态啊。” 秦妙边点头边说。 “胡说!” 唐瑞立刻回头,高声对着秦妙喊了声。 “噢!说得这么大声,心虚呀!”秦妙依然笑嘻嘻的:“我看你呀,一定是对‘劳斯莱斯’动心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只不过是整理下她送来的礼物而已,可不像某个人,人家送来一双鞋,马上就抱着去睡了,鞋这东西是抱着的么,是有多喜欢了,那到底是喜欢这双鞋呢,还是喜欢送鞋的那个人呢?!” 唐瑞灵巧地将话题牵引到了秦妙身上。 “我哪里有,谁稀罕她给的破鞋呀,你看我一次都没穿过。” 秦妙急忙回应,面颊有些发烫。 “我看是舍不得才对吧。” 唐瑞紧追不舍。 “不要岔开话题!”秦妙伸手抓了一下唐瑞的脸,说:“无论怎么说,你前期的付出终于是要有回报了,我像你道歉,前段时间我不该怀疑你的作战方针,没想到这个凡事aa的方案竟然真的能得到对方的信任和尊重,阿瑞你也真厉害,坚持了这么久,换了我,一次都不会跟那些死男人玩什么aa制的。” “水滴石穿。”唐瑞抬手刮了下秦妙的鼻梁,笑着说:“你呀,就依靠着老天赐给的妖媚相貌,也要学会运筹帷幄才是,想要钓大鱼呀,就要有超出常人的耐心呢。” 唐瑞嘴上教育着秦妙,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说到跟俞书雅的aa制,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抱着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的思想,硬撑着,但经过几次见面之后,她竟然开始期待每个周六,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忘记自己的伪装,去珍惜和俞书雅在一起的时光,而能把这份美好延续下去的前提,就是在金钱上,不要有过多的拉扯,唐瑞内心深处,希望通过自己的独立,让俞书雅尊重她,并和她保持持久的关系。 “难道我是喜欢上了她了么?” 唐瑞心里想着,她又想到昨儿俞书雅那略带霸道的温情话语,心不住地加速跳了起来,正如秦妙所说,她现在的状态是不正常的,而这种心动的感觉是万万不能对自己的金主产生,她从一开始就欺瞒着俞书雅,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是假的,就算是坦诚相对,她的身份又怎么能和俞书雅在一起,唐瑞知道无论如何,她和俞书雅都是没有结果的,当这一份厚厚的伪装被撕破的时候,一定会引来腥风血雨般的波动,她必须在那之前,全身而退,因此,她万万不能对俞书雅动情,就算再喜欢,也绝不能陷进去。 “对了,阿瑞。”秦妙对着唐瑞说:“‘劳斯莱斯’出手大方么,给了你多少零花钱?” “没有,她没有给我钱。”唐瑞看着秦妙,说着:“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涉及到钱的程度。” “什么意思?”秦妙眨着眼睛,不解地问:“什么叫没有涉及到钱的程度,我们是做什么的你不会忘了吧,虽然你俩不用像我和那个严圣母那样从开始就谈好价钱,但也不能这般糊涂吧,这不像是阿瑞你平时的作风,你对以前那些男人可不是这样的。” “我心里有数,这要循序渐进嘛,总不能刚成为恋人,就跟人家要钱吧,更何况,她这些礼物也价值不菲,等着卖了,把我欠下的信用卡先还上,离小琪出国还有段时间,我会凑足钱的。” 唐瑞回答得有些心虚。 “你可别假戏真做!” 秦妙难得操心起唐瑞的事情来,在她心中,唐瑞就像是一个带有自动清洁功能的高效率吸尘器,自己什么都能干,完全不用别人去担忧。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抱着人家送的鞋睡觉,哎呦,怎么就这么爱。” 唐瑞挂上了笑容,嘲笑秦妙。 “咱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秦妙嘟了嘟嘴,佯装不高兴。 “不能,画面感太强了,终生难忘!” 唐瑞笑了起来。 “阿瑞你好过分!” 秦妙张开双臂,向着唐瑞扑了上去,双手不停抓着唐瑞腰间的痒穴。 “哈哈哈,小妙,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唐瑞笑倒在沙发上,躲避着秦妙的双手。 “那你能忘么?” “忘记什么?” “我抱着鞋子睡觉的事情。” “哦,你又提醒我了,记忆更深刻了。” “你……” 秦妙将唐瑞扑到,两腿叉开坐在她的肚子上,冲着唐瑞腋下的痒穴,抓了起来。唐瑞边笑边还击着,两人乐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过度章节,好不容易写次推倒还是友情间的,额…… 第26章 披萨和红薯 严梓曦审阅过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文件夹,将其整齐地摞在桌角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上,她的眼睛酸酸的,脑袋也有些胀,她身体向后伸张,整个背贴在椅子背上,后脑靠上椅背,轻轻合上双目,缓解了下精神,睁开眼睛,扫了眼右手边上的时钟,蹙起了眉头。 “十一点半了?!” 严梓曦看着时钟,有些意外,她刚接手公司不久,加班工作已经成为习惯,往往是埋在一堆文件中,脑袋一低一抬,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但无论多忙,不见面的时候,严梓曦一定会在每晚的十点给秦妙去一个电话,自从她送了秦妙鞋子之后,两人的关系莫名其妙近了很多,之前的严梓曦把对妹妹的拯救当成一个项目,只有在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去对秦妙进行思想上面的教育和引导,而秦妙完全就是一副要将她活活气死的姿态,而自从送鞋事件之后,严梓曦联系秦妙的频率就高了很多,秦妙虽然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不时得也会问问严梓曦的工作是不是很忙,饭否了没之类的,使得两人的话题能够延续下去,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变成了严梓曦每日十点给秦妙去一个电话,而秦妙却从没有主动联系过严梓曦,用她的话来说,不进入金主的私生活,是一种职业素养,严梓曦虽然没说出口,但对秦妙的这条规矩颇有微词,她总觉得秦妙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那边就像是一个棉花套子,将她所有的力气全部融合消散。 当严梓曦发现此时的时间之后,她快速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手机,迅速拨通了秦妙的号码,在摁下通话键的瞬间,她迟疑了,拇指停在半空,又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严梓曦两只胳膊交叉着放在胸前,端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屏看,她想着自己的电话都迟了一个半小时,为什么秦妙就不能发个信息来问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没按时给她打电话之类的,严梓曦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有没有心,就算是相交了几个月的朋友,也总会为对方多一份关心吧,为什么秦妙就能这么冷。 “哎,” 严梓曦叹了声气,此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急忙向前探身,拿起手机,一看,更焦躁了。 这是一通来自大卫杨的越洋电话,严梓曦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大卫杨欢喜雀跃的声音,大卫杨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每每打电话的时候都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狗儿一般高兴,可此时他这份热情完全没有感染严梓曦,严梓曦敷衍着,满脑子都在想秦妙会不会在这时给她打电话,她跟大卫杨草草说了会儿话,就挂了。 一挂断大卫杨的电话,严梓曦立刻翻看手机的最近通话,却失落地发现秦妙完全没有给她来过电。 “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 严梓曦非常不满意,她跟秦妙堵着这莫名其妙的气,又想秦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煤气中毒,不省人事。 这个想法一出现,严梓曦果断地拨通了秦妙的电话,几声盲音后,那边传来一句让她浑身发麻的**:“亲爱的~” “好好说话!”严梓曦呵斥道,秦妙听起来不仅安然无恙,而且活蹦乱跳。 “人家好想你呢,我们都一周没有见面了,你想不想人家呀,么么哒。” 秦妙的语气听着很是高兴,严梓曦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迟了这么长时间才给秦妙去电话,按照常理秦妙第一句就应该问她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可秦妙浪来浪去说了很多不正经,就是没问严梓曦为何迟来电话。 “没事我就挂了。” 严梓曦打断了秦妙的话,心里十分不爽,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纠结了半天的事情,秦妙却丝毫不在意。 “别呀亲爱的,谁说我没事了。” 秦妙连忙叫住严梓曦。 “什么事!” 严梓曦严厉地问。 “我饿了!”秦妙依然嬉笑着:“我想吃烤红薯。” “就这点事么!” 严梓曦冷言。 “这可是天大的事呀,人家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要饿死了,而且人家就是想吃烤红薯嘛,除了这个,什么都吃不下去呢!” 秦妙继续闹着。 “我知道了。” 严梓曦扔下四个字,挂上了电话,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衣帽架前,拿下外套,披在身上。 “烤红薯,大半夜去哪里买烤红薯,怎么就这么能闹!” 严梓曦愤愤地说着。 秦妙听着电话传来严梓曦挂断的盲音,咯咯地笑着。 “笑得真恶心,接到电话,终于安心了吧。” 唐瑞走到秦妙身边,意味深长地笑着。 “什么安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妙的眼睛闪躲了下,面颊浮上稍许微红。 “装,你就装吧,这几天是谁一到九点半就半寸不离手机,等着某人的电话,刚才又是谁由于某人没来电话拿着手机在整个屋子里来回转悠的,你如果这么着急,倒是打个电话过去呀,非得端着那个架子,真是不明白你。” 唐瑞爬上秦妙的床,拱进被窝里,和秦妙并排坐着。 “谁说我着急了,我那是在刷微信好吧,才不是在等严圣母的电话,以前一周就见那么一两次面,她叨叨那些什么贞洁烈女的思想我也就忍了,现在倒好,每天一个电话的磨叽我,我烦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是等她的电话了。” 秦妙抱怨着严梓曦,脸上却挂着盈盈笑容。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唐瑞看秦妙嘴硬,也就不愿意过多地戳破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呀,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吧,这都午夜了,跟人家要红薯吃,大半夜你让人家去哪里给你弄红薯,就是这位严小姐脾气好才能容忍你,要是换了以前的主儿们,早把你踹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忍一个愿闹,我闹她又不是一两天了,更何况你相信她真的会给我弄红薯来么,别开玩笑了,就是知道她不会我才这么说的,谁让她这么迟了这么久不给我来电,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想着十二点再不来电话,一定要打过去问问……” 秦妙自顾自地说着。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很讨厌每天的来电,抱着手机也就是在刷朋友圈,这话谁说的来着,我记性不好,小妙,刚才谁说得这话来着,谁来着?” 唐瑞看着秦妙气鼓鼓的样子,打趣着说。 “阿瑞你好讨厌!” 秦妙伸出双手推了唐瑞一把,说:“我是真的饿了,要吃披萨,你笑我,罚你请我!” “好好,给你买两个,吃一个看一个,我的秦大小姐。” 唐瑞笑着,下了秦妙的床,拿来手机,叫了外卖。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了过来,唐瑞和秦妙一人拿着一块大披萨,配着百利大快朵颐起来,两人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毛毯上,边吃边聊边笑,很是自在。 聊着聊着,秦妙突然闭了嘴,她收起了笑容,右手抬起,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着唐瑞说:“嘘……你听没听到,好像有敲门的声音……” 唐瑞立刻提高警惕,仔细听着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有些惶恐地看着秦妙,说:“小妙,你别说这么玄乎的话,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不是,刚才我真的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秦妙说得非常肯定,她的脸色浮出一丝恐惧。 此时,一阵手机铃声从秦妙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打破了两人寂静的恐怖环境,着实吓了她俩一跳。 “搞什么呀,这么晚,吓死人!” 秦妙边说着边起身,走进卧室,她想着一定要好好骂骂这个半夜骚扰她的人,但当她一看来电人,顿时心情舒畅起来。 “亲爱……” “开门!” 秦妙的标志性呼唤还没叫完,便被严梓曦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 秦妙确认着。 “让你开门。” 严梓曦清晰地说出这四个字。 秦妙恍然大悟,她不敢相信严梓曦是真的来到了她家门口,她急忙转身,疾步走到玄关,为严梓曦开了门。 正如秦妙所料,门外的严梓曦铁着张脸,白皙的颧骨处和鼻尖都微微泛着红。 秦妙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披萨,诧异地看着严梓曦,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跟严梓曦闹红薯的事情,很奇怪严梓曦为什么要来找她。 “亲爱的,你是不是想人家想得睡不着,赶着来看我的?你看,我今儿可是穿了工作服哟!” 秦妙说着,在严梓曦面前妩媚地转了一圈,她解开睡衣最上面的三个扣子,露出漂亮沟壑,一对动人的锁骨性感地外露着。 “来嘛,进来嘛,外面多冷,一起睡嘛!” 秦妙冲着严梓曦发着骚,乐在其中。 严梓曦冷冷地看着秦妙耍,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纹丝不动,突然,一个转身,大步走下楼去。 “亲爱的你去哪呀~” 秦妙一步追了出去,严梓曦却已经消失在了楼道的拐角,她尖锐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秦妙的心随着严梓曦的远走渐渐沉了下去,她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也许我正常地开门,她就真的会进来,可是这么晚她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好奇怪的人呢。” 秦妙这样想着,静下来的她突然嗅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烤红薯的味道,秦妙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严梓曦走下去的楼道:难不成,她真的是来给我送红薯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怎么,就当真了…… “小妙,赶快回来,开着门冻死了,你在门外站着不冷么,还穿得这么少!” 唐瑞边呼唤着秦妙边走了过来,她拉了下秦妙的手,抬眼扫了下秦妙的脸,愣在原地: “小妙,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主cp,这文先定隔日更吧,我会努力的。 第27章 私人会所 俞书雅的私人会所进驻在这座城市中心繁华区的一座大楼内的二十一层内,整体面积占了大半个楼层,分成了几个完全独立的部分,自外到内分别是微型酒吧,spa室和俞书雅自由活动的区域,俞书雅将这片区域装修的典雅别致,一整面墙的红木书架上摆着各种领域的书籍,东北角的方向放置着一款黑色三角贝希斯坦钢琴,沿着钢琴的方向向左,就看到一个木质四角油画架,画架下的小抽屉里,装满何默颜习惯用的油画笔和颜料,这间屋子的墙壁上错落地挂着何默颜不同时期的作品,整个活动室看起来高贵雅致,俞书雅花了很多心思布置这里,这一墙的书,钢琴,画架,都是按照严梓曦和何默颜的爱好设计的,弹琴是严梓曦休闲时间最喜欢的事情,每当她的乐声想起,俞书雅和何默颜便会一人一句地应着琴声唱和着,在品上一壶红茶吃点小点心,这样的怡然自得的下午时光是俞书雅最喜欢的。 活动室的东边,有一个暗红色的门,门内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小房间,与暗色调的活动室不同,这里的一切布置明媚舒适充满绿意,落地窗外,直接能俯瞰到蜿蜒的黄浦江水和一切繁华,屋子东侧,是一个小小的吧台,吧台后的酒架上放着俞书雅多年的藏酒,吧台前,一条长长的定制沙发几乎延伸到屋子另一侧,沙发下,是厚厚的兔毛地毯,这个温馨的小房间,就是她们三人秘密聚会的地方。 此时的俞书雅侧身躺在地毯上,一只手拄在一个大大厚厚的枕头上,另一只拨弄着手机,笑靥如花,浑身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端坐在沙发上的严梓曦,她冷的脸看得人不寒而栗,如阵阵秋风冷扫。 两人气氛不同,却冰火可容地坐了半个小时,期间没说一句话,却丝毫不感到尴尬。 俞书雅和唐瑞发着微信,是不是咯咯笑出声来,严梓曦整个脑袋都是昨儿秦妙放荡的模样,闻着什么味道都像是在秦妙家闻到的那一股子刺鼻的披萨味。 俞书雅玩着玩着喉咙干了起来,她其实想去弄点喝的,顺便也想问问严梓曦今儿想喝什么茶,目光扫到严梓曦脸上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吓死人了,梓曦你这是什么苦大仇深的表情!” 唐瑞说着,绕道吧台后,拿来茶具,菊花茶的香气很快就飘了起来。 “来,和点菊花降降火,是公司那几个老鬼又给你找事了么?” 唐瑞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泡好的菊花茶,她欠□子,将托盘向着严梓曦探出,v字低领的毛衫下,一堆酥胸性感诱人。 “谢谢,”严梓曦抬手拿下一杯茶,扔给唐瑞两个字,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她叹了声气,将茶杯端在手里,恢复到刚才的模样。 “dy,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都这么伺候你了,你竟然都没正眼看我一眼,我感觉自己就是在拍《唐顿庄园》你就是那个大小姐,我是安娜,不,端茶的应该是男仆,那我是托马斯好了。” 俞书雅调皮地说着。 “噗!” 严梓曦扑哧笑出声来,脸上终于有了暖意,她目光向前,盯着俞书雅的胸部,说:“托马斯如果有您这份傲人,那什么男主人都能拿的下了,一定能成为第一男仆。” “哎哟您终于笑了,” 俞书雅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拿着另一杯茶坐在严梓曦身边,笑着说:“那些老鬼这次又闹出什么新花样了,快跟我说说,我最喜欢听你们这种宫心计一般的斗争了。” “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严梓曦又叹了声气,俞书雅口中的“老鬼们”,就是严氏集团董事会的股东们,无论严梓曦推进什么新的项目,都会遭到一票儿集体反对,老爷子们的思想很简单,只要照着严父过世前的制度执行就好了,严梓曦这套,太飘忽,不务实,看不懂,好在严父将大部分的控股权留给了严梓曦,她可以有权推进她的项目,但是这些老滑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董事会上各种闹妖反对,私底下又动用各自的关系各种不配合项目的推进,严梓曦上任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这么被弄得无疾而终,彻底失败,这更成为了那些老爷子们的话柄,以后她再开展任何项目都异常困难。 “那些人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严梓曦微微笑了笑,对着唐瑞说:“我已经偷偷展开了作战方案,不出两年,他们就无力抗拒了。” “是么,好厉害,快跟我说说!” 唐瑞来了兴致。 “我刚接手父亲的公司的时候,真是怀着一颗伟大的心,心想着一定要实现父亲未完成的宏愿,将公司做成业界的领头企业,可谁知道我去的时候,才发现整个系统无比的迂腐陈旧,就跟着一台上了年纪的拖拉机一样,很难向前开,因此我花了很大心思为公司制定了崭新的发展方案,可是这些完全不被股东们理解,第一次就让我碰了壁,我才发现我虽然是董事长,可是资历完全比不上他们,第一次的失败,源于我过于高调的行为,吸取教训后,我想出了个办法。” 严梓曦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下。 “梓曦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唐瑞迫不及待地催着。 “我仔细分析了下自己第一次失败的原因,发现除了我的高调外,那些懂事的裙带关系颇为严重,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多多少少都是要看他们脸色的,因此我突然想到了康熙整智擒鳌拜的办法。” 严梓曦回想着,笑出声来。 “你不会准备养一批少年,再摆了个鸿门宴,将那些老鬼们拳打脚踢,再捆起来吧?!” 俞书雅听得饶有兴趣。 “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那些懂事们哪里能经得住什么暴打。”严梓曦右手握了个空拳,敲了敲俞书雅脑袋,说:“不错啊,还知道‘武英殿擒鳌拜’的故事,真难得。” “我又不是白痴好吧!” 俞书雅白了严梓曦一眼,说:“我最近还在学习美术史,这样才能多找点谈资和小萌萌聊呀,你是不知道这门学科有多恶心,算了,你继续说你的计划吧,到底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去年七月份的时候我招了两批人,一批是刚毕业的学生,一批是猎头介绍的高管,将他们安插在各个部门中,直接对我负责,假以时日,等着他们业务熟练,就慢慢地让他们升为决策人,架空那些懂事们。” “你这是准备釜底抽薪呀!” 俞书雅点着头,说:“可是老鬼们又不是瞎子,你这么做,他们怎么会不清楚,看来并不会那么容易。” “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扶植新鲜力量是公司发展的必要决策,这个他们管不了。” 严梓曦浅笑着。 “所以我就说管个公司太麻烦了,还要天天跟人家勾心斗角,像我现在这般自在多好!” 俞书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眼睛瞄了下地摊上的手机屏,脑中浮现出了唐瑞可爱的面容,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可是独生女,无论你再怎么不乐意,也是要继承俞叔叔的产业的,所以凡是你多长个心眼,明明外表看起来是多么精致干练,可怎么就那么单纯好骗呀!” 严梓曦一副恨爹不成刚的样子。 “严梓曦你是不是管教人上瘾了,多了个妹妹天天让你教育还不够么,这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话说妹妹那个奇葩女子,最近没少气你吧。” 俞书雅将话题扯到了秦妙身上。 “别提她!” 严梓曦愤愤地说,刚刚转好的心情顿时崩坏了,她回想着秦妙穿着睡衣露着肩,手里擎着一块大披萨的模样,一声声地嗲叫着,还真配得上“奇葩”两个字。 俞书雅刚要借此嘲笑严梓曦,只听到身后门打开的声音,何默颜快步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何默颜脱了大衣,边说着边坐在了唐瑞身边,带着盈盈笑意。 “坐远点,一身的凉气,好嫌弃!” 俞书雅轻推了下何默颜,却笑容灿烂。 “何大画家你可真不好约,你在美国的时候,总跟俩说等你回来咱们就能像以前那样弹琴唱歌,喝酒画画,可实际是什么,你说说你回来这几个月露过几次脸,每次小聚都是你迟到,没说几句话匆匆就跑了,你真好意思,再过两个月你又要回美国了,这期间怎么表现,你看着办吧!” 俞书雅边指责何默颜边将自己的双手盖在何默颜的手上,为她冰冷的手指取暖。 “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没有陪好二位,那这样,余下的两月,我们多聚聚,下次回来给你们多带点礼物。” 何默颜回答着,手中传来的温暖让她很感动。 “别想敷衍我,如果你真的感到内疚,那就二十四小时陪着我好啦,今晚伺寝吧~” 俞书雅说着,身体向着何默颜贴了上去,她了解何默颜的品行,何默颜越是严肃正经,俞书雅就越愿意逗她。 “小雅你给我正常点,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何默颜高声呵斥俞书雅,她精神上有些洁癖,同样也不喜欢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即使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友也不能例外。 “好,现在人到齐了,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俞舒雅拍着手站了起来,她绕过茶几,面对着严梓曦和何默颜,清了清喉咙,说:“我正式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开始交代一些事情,要继续发展故事了。 第28章 欲罢还休 严梓曦和何默颜听到俞书雅兴高采烈的声音,两人同时楞了半秒,余光轻轻地交错了一下,又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严梓曦右手前三指捏住茶杯杯柄,将杯子送到唇边,双唇微微凑起,吹去缕缕蒸腾。何默颜则是将脑袋偏向了一边,随手在沙发旁边的架子上拿来了一杂志看了起来。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态度?!” 俞舒雅瞅瞅严梓曦,又瞪瞪何默颜,如同被浇了两盆子冰水,非常不满意。 “小曦,是不是春天来了,我怎么隐约听到一声猫叫呢?” 何默颜端着手中的杂志,挑起的下吧略略侧向严梓曦,问着。 严梓曦双眸聚焦在茶杯中漂浮的两朵菊花,眼睛向下,修长的睫毛异常醒目:“默颜你没听错,就是有只猫儿在叫,咱们不要去理她,猫儿叫春,这是生理现象,不足为奇。” 严梓曦边说边挑起了嘴角,眼睛始终没有抬起。 何默颜点点头,目光又落到手中的杂志上去,两人一个喝茶一个看书,没有一人搭理俞书雅,完全把她当做透明人。 “你们两个够了!” 面对两人的怠慢,俞舒雅的火气开始升了上来,她很重视和唐瑞这段感情,也希望能在好友那里得到祝福,她如此严肃而兴奋地公布自己的恋情,没想到换来的只是她两人的无视。 “我知道你们俩听见了,我这次是很认真的,请你们也要认真起来!” 俞舒雅将声音压低了下去,眉头轻蹙,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严梓曦和何默颜听到了俞舒雅的声音,两人同时抬起眼睛,反盯着俞舒雅看,都不出声。 “你们两个是什么态度?”俞舒雅追问着。 “不同意!” 严何二人异口同声,严梓曦声音较轻,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面部多了一分严肃,何默颜则重重地合上了手中的杂志,狠狠地瞪了眼俞舒雅。 严梓曦叹了声气,首先开了口: “小雅你别想了,你跟那个什么‘小萌萌’根本就不可能,你了解她多少,就要跟人家谈恋爱,而且你根本就不会看人,所以你每次的恋情都会被伤害,你高三那年的那个阿哲,留学时候的那个andy,还有前年那个谁来着……” “mark!”何默颜接上了严梓曦的话,继续说:“每一次你都说你是认真的,可是结果呢,还不都是被人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痛定思痛,你想想你那时候的样子,想想那些伤害,那一个个失眠的夜晚,我们看着你都觉得心疼,怎么就一点不长记性呢,这次又交了个平民姑娘,还是碰瓷认识的,你让我们怎么去祝福你,祝福你在未来的几个月后再次被抛弃被伤害?俞舒雅你这种感情瞎子就最适合找个知根知底的结婚算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 俞舒雅冲着何默颜大声说:“每次我谈恋爱你们都万般反对,我看我无论找个什么人你们都不会同意的!你们俩就是不想看到我幸福!”俞书雅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感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抓了衣架上的大衣像身上一披,大步走了出去。 没有了俞书雅的屋子里明显地安静了下来,凝固的空气里,回荡着的是严梓曦和何默颜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愁死人了,这个女的愁死人了!”何默颜叹了声气,摇着头说:“人家都说女人现在留着的泪是过去脑子进的水,我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淹死的,脑袋都泡浮肿了,这辈子才会一次次为感情落泪,你还记不记得,这三次失恋,她都哭成什么样了,然后哭一次忘一次,脑子真是可以跟金鱼相媲美了。”何默颜说着咬了咬唇,心疼起俞书雅。 “其实如果不是我们的介入,也许她现在还生活在谎言里,和andy或者那个mark幸福地过着呢,”严梓曦说:“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这样较真,真的是做了对她有益的事情么。” “那是当然的,”何默颜斩钉截铁地回答:“任何一位公主在吻到王子之前,都会亲吻青蛙,我们这么做,就是让那些青蛙远离她,让她遇见真正的王子,否则她跟着青蛙生活一辈子,岂不是惨了。就说那个小哲,当初和她在一起的原因紧紧是因为和几个男生打赌看能不能追到她,然后就拿着她的钱乱混,她还跟个傻子一样以为那个男人爱她,真是掏心掏肺地付出,还有那个andy和mark,一个背着她在外面乱搞,一个油腔滑调地骗钱,这都是些什么人了,如果把小雅托付给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对对,所以我们每次都偷偷调查她的恋人,然后再胁迫那个人离开舒雅,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太过于涉及她的*,就算初衷是要保护她,我们做得也有些过分了。” 严梓曦眨着眼睛,看着何默颜。 何默颜瞪大着眼睛看着严梓曦,她吞下浮到嘴边的话,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我们偷偷去调查这个方式确实不尊重她,可是我真的很怕她会再次受伤。” “那么这次,我们就不要去调查这个姑娘了,让舒雅自己做主一次,哎,女人要比男人重情义,希望这次这个姑娘不要骗她,更不要伤害她。” 何默颜说罢又一声叹息,严梓曦随着她一并叹气,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想看看秦妙会不会破天荒地给她发信息,就算不为烤地瓜事件道歉,问候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为什么总是我主动去联系她!” 严梓曦的心中泛起不愉快,此时电话一阵,是微信提醒,严梓曦打开微信,看到朋友圈里的一条更新状态,不由得微笑起来,这是一条来自唐瑞的更新,上面是三张照片,分别是她们三人二十年前十年前和当下的合照,俞舒雅在没张照片下标注了时间,整个状态没有一个字,却足以让严梓曦感到温暖。 “这货在跟我们道歉呢。” 严梓曦将手机递给了何默颜,何默颜看了眼屏幕,也笑了起来:“她每次都是这样,我们当中属她气性最大,也恢复得最快,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和她吵架么,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不理我,没想到第二天她竟然把自己最喜欢的芭比送到我家门口,送到我家阿姨手里转头就跑了,真是个傻姑娘。” 何默颜眼睛看向远方,微微笑着,她将手机还给严梓曦,又掏出自己的,两人同时在这条状态下,点了个赞。 “小妙你听这句话,‘若是我对你有一丝的思念,便愿意翻过千座山,再跨过万条河,带着蒲公英和彩虹的色彩,去见你。’美吧!” 唐瑞对着窝在沙发上的秦妙说,笑成了一朵花。 “肉麻死了,阿瑞,没想到你还这么小清新。” 秦妙声音不高,她懒懒地看了眼唐瑞,情绪十分的低落。 “人生苦短,想念一个人呀,就该去见,而不是孤独地窝在沙发里,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唐瑞拿捏着强调,眼角斜着,扫了眼秦妙。 秦妙自然明白唐瑞的意思,她将头偏向左肩,轻靠在沙发背上,当做没听见,此时的秦妙心中怀揣着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恐惧,她既期待着严梓曦给她来电话,又害怕和严梓曦说话,她的这份不自然完全是由那两个烤红薯造成的,她回想着那晚的情节,想到严梓曦阴沉的面容和一身的凉气,心就脱了缰,一会乱跳,一会又缩成一团,让她无法控制,秦妙讨厌这种感觉,她知道这是动情的信号,也万分恐惧这种感情会逐渐加深,从而真心喜欢上那个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秦妙心中喃喃着,一遍遍做着自我暗示。 “就算什么都不说,起码也应该跟家人道个谢吧。” 唐瑞看着秦妙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起来,将秦妙的手机塞到她怀里,说:“给人家发个信息,好歹也是你的客户,你这样做可不专业。” 秦妙没有去接手机,她的脸转向一边,不去看唐瑞。 “好吧,既然你不去理人家呢,我就来帮你好了。” 唐瑞看出了秦妙的心事,她眨了眨眼睛,将秦妙的手机拿在手里,拨动着手指,自顾自念叨着:“亲爱的~” “阿瑞!” 秦妙突然直起上身,冲向唐瑞,一把夺过唐瑞手中的手机,一看到黑着的屏幕,深深地舒了声气。 “你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不喜欢。” 秦妙瞪了眼唐瑞,语气严肃。 “小妙,你要想清楚,你这个状况现在很危险,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紧张过谁,还有你那位大金主,她也有问题,我觉得她是喜欢上你了……”唐瑞说得严肃。 “等一下,你说她喜欢我?”秦妙快速打断了唐瑞的话,心经不住地紧了一下。 “当然了,否则午夜送地瓜,这是正常关系能干出来的事么,我劝你还是把你们的关系梳理清楚,要不你就趁着你俩没陷进去之前断了,要不就彻底说破,谈恋爱什么的,最甜蜜了呢!” 唐瑞晃了晃手里的包,塞到秦妙手里,说:“这个送你了!”然后一脸甜蜜地述说自己和俞舒雅的约会细节。 秦妙头脑开始乱了起来,经唐瑞这么一说,她发觉自己和严梓曦的联系确实比从前紧密了许多,每天的固定电话,这真是超越了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秦妙正面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她绝不会让自己和严梓曦有更深的关系。 “她只是个客户而已,你不要乱说。” 秦妙向着唐瑞嘟囔了一句,她轻轻转了脖颈,眼睛远远地看向窗外,心中做了决定,得不到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拥有,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姣好的面容,心里竟然升起了深深的不舍,秦妙害怕这种感觉,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沦陷,那就更要快刀斩乱麻,和严梓曦尽快断了关系,只是这欲罢还休的感觉,真的是好难受。 第29章 一袋地瓜 世界上如果能有一种药,吃了让人能够全全控制住自己的心思,想想谁就想谁,想不想谁就不去想谁,那该有多好。 秦妙想着,又叹了声气,她仰卧在浴缸中,抬手将浴缸里面的水撩上自己的肩头,眼睛紧紧闭着,感受着身边热水中浮出的玫瑰精油的香气,停留在肩头上的手顺着身体滑了下来,细腻的触感让她这个“身体”的主人都觉得心旷神怡,她自是了解自身的魅力,这两年来,她努力将自己打造成最优秀的商品,来往的客户档次也越发跟着提高了起来,秦妙在脑中搜索着以往跟她有过“接触”的客户的面容,有英气逼人的,也有年老体衰的,每每与他们接触,都是各取所需,回想起来,秦妙并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忘,就像真的是一个个露水之交的客户,完成了生意,遍不再见面。 泛泛之交,互不亏欠,互不联络,互不通情。 这是秦妙一贯的职业准则,她觉得自身付出的同时,这些客户也付出了相匹配的价格,自己并不亏什么,她绝不会像杜十娘那样传奇小说里面的人物,为着一个情字可以无私奉献,人与人的交往都是等价的交换,自个儿越是低眉顺眼,别人越是满不在乎,也就是因为她这一份独有的“清醒”,使得她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子捉摸不透的冷艳,也让她跻身于这个行业的顶端,成为s市身价不菲的几位小姐之一,魅惑的容貌,高贵的气质,知进知退的分寸,察言观色的情商,无论这面上含有几分真几分假,总能得到那些想偷吃又怕麻烦的金主们强烈的喜欢,风月场所,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的。 秦妙自诩出道两年来从未欠过哪位金主的,唯有严梓曦是个例外,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强迫性地将她包养,却没有在她身上得到一分钱好处,秦妙开始只觉得严梓曦一定是那种心理有疾病的人,这世上有很多衣冠楚楚的人,那一成皮肉下藏着鲜为人知的“变态”心理,这种心理成不同形态的表现,她这种档次的小姐不会不知道,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但是同僚的姐们们的遭遇,她早有耳闻,因此她强制把严梓曦归类到“变态”的一栏去,否则真的没法解释严梓曦奇怪的行为。 “哎!” 秦妙又叹了声气,她又想到严梓曦包容她的胡闹,对她的玩笑话无比认真,竟然真的在寒冬半夜给她买红薯,如果这真的是变态行为的话,那这个女人一定病的不轻。秦妙想到此,心里微微有心难过和失落,自红薯事件之后,她和严梓曦一周没有联系过了,秦妙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有意回避了严梓曦,而严梓曦也不像平时那般按时给她来电。 “她果然是对我腻了。” 秦妙细细地呢喃了一句,勉强地鼓了鼓腮帮子,轻轻说:“这样也好。” “小妙,你都泡一个小时了,快点出来啦,泡太久对身体不好,湿气大!” 浴室的门外传来唐瑞的呼声,秦妙赶忙调整了情绪,应了一声,将自己擦干,裹了浴巾,走出浴室。 “呦,《苏珊娜出浴图》!”唐瑞手中拿着一本画册,眼睛轻轻抬起,看了一眼秦妙,又看了眼画册,对着秦妙将手里的画册竖了起来,说:“看,你比苏珊娜要苗条多了,我最近看得画多了,发现这欧洲油画下的美女啊,多是大屁股,胖乎乎的,我看着也挺美的。” “是么,原来你有这个喜好,”秦妙看了眼唐瑞展示的画册,勉强笑了下,说:“我说为何唐小姐跟我同居这么久,对我视而不见,跟那个‘劳斯莱斯’只见了几面,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原来我是输在屁股不够大上。” “别胡说,书雅才没有这么大的屁股!” 唐瑞狠狠地合上了画册,瞪了一眼秦妙,漂亮的杏眼含着笑,脸上却洋装做出不满的表情。 “哎呦,护得挺紧啊,花式秀恩爱,虐死我这只单身狗么?!”秦妙对着唐瑞,故作惊讶地说:“我本以为你会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俗人,我的心碎了……”秦妙说罢两只手盖住眼睛,做出痛哭的状态。 唐瑞起身,将手里的画册卷了起来,对着秦妙的脑袋轻轻一敲,说:“别贫了,是你自己不积极,那么好的一条大鱼,就给放走了。”她说着走到厨房。 秦妙笑着抬起头,看了眼沙发旁的一摞高高的画册,对着唐瑞喊:“阿瑞你不是成功钓到‘劳斯莱斯’了么,怎么还在学习啊,看这书,都是刚买的吧。” “只是前两天集中火力学了下美术史,觉得蛮有意思的,就多买了几本回来看看,无聊消遣一下而已。”唐瑞对着客厅的秦妙喊着。 “你消遣的方式真特别……”秦妙小声嘟囔着,她看到书摞最上面有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随手翻看着,唐瑞秀气的字印在本子上,对每一位中世纪画家进行标注,书页边还有一些随手的涂鸦,画得很随意,却很有灵气。” “阿瑞你的字写的真好看!”秦妙对着厨房的唐瑞喊着,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唐瑞写字,两年前她刚出道不久,遍看过唐瑞写的婚礼请帖,那是一位从了良的姐妹的婚宴,特意请了唐瑞帮她来写请帖,秦妙记得当时她对唐瑞的印象并不好,当时的她跟唐瑞不熟悉,都是根据周围前辈们的议论来了解这个有着一双勾人杏眼的高调女人,唐瑞在圈内的名气不是很好,因为她总是会采取欺瞒的方式寻找猎物,目标性强,手段高明,有的时候还会撬了别人的客人,总而言之,艺德不高,有的时候也会为了钱自降身价,但是当秦妙看到唐瑞的字的那一刻,她对唐瑞的好感边油然而生了,能写得这一手大气端秀字,应当不是什么特别龌龊人。后来的接触,确实也是验证了秦妙的判断。秦妙知道唐瑞的这条路走得比她艰难百倍,有很多次,她看到唐瑞颇有灵气的涂鸦,总想着如果唐瑞和她妹妹唐琪颠倒位置的话,那唐瑞的造诣,一定会在她妹妹之上,可无奈造化弄人,这个在别人眼里不择手段利益熏心的“贱人”,对待自己亲密的人,却有着比天高的自尊心。 秦妙正想着,唐瑞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拎出来一个塑料袋,放到秦妙面前,说:“别说姐姐不帮你,拿着这些,去道歉吧。” “这都是些什么,脏兮兮的。” 秦妙停止了假扮的哀嚎,看了一眼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堆带着泥土的地瓜。 “地瓜啊,没见过啊。” 唐瑞瞪了一眼秦妙,说:“别以为你的逞强我看不出来,你说说这一周你都是怎么过的,唉声叹气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分白天黑夜,就在床上一趴,你这样就废了,这个严小姐,我能看出对你还是很用心的,起码不是什么坏人,先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你如果想她,就给人家打个电话,你的性格太犟,会害了你的。” “阿瑞你不会觉得我和严梓曦的矛盾一袋子地瓜就解决了吧……”秦妙看着一脸认真的唐瑞,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哪里有什么矛盾,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不冷不热的,如果我是她,也不会搭理你!” 唐瑞边说着边将塑料袋递到秦妙手里。 “阿瑞,我发现你恋爱后变了,变得胳膊肘向外拐了,你之前不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么,那个严梓曦给了你什么好处,就把你买了去了!” 秦妙晃悠着塑料袋,扑闪着眼睛盯着唐瑞,眼里泛着泪花。 “别演了,”唐瑞笑了下,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而且啊,我可没有谈什么恋爱,我是正当做生意,我跟书雅,才不是那种关系。” 唐瑞说着,眼睛里扫过一丝落寞,她很快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怕怕秦妙的头说:“我要出去喽,晚饭在冰箱里,一会儿你自己热下吃,别忘了去道歉。” 第30章 □□无情 唐瑞走后不久,秦妙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草草地吃了晚饭,本想着回到床上再睡一觉,无奈这一周过分充足的睡眠刺激着她的大脑变得格外清醒,只得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刷刷微博,一会儿又找来几个当下热门的综艺节目,却都只看了开头就关掉了,百无聊赖之间,秦妙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关鸠》: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秦妙惊得坐了起来,她摇了摇脑袋,全然不知怎的竟然会浮出这样肉麻的一句求偶诗句,辗转反侧?我才不是呢,我只是睡不着,更何况求之不得又是什么鬼?! 秦妙正想着,眼睛又一次飘到手机的时间上,十点已过,她眼睛微微下垂,眼角流出一分寂寞,严梓曦今晚依然不会来电了。 “睡吧。” 秦妙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得到了确切的结果,心也就安静下来,她知道只要自己再熬一熬,这种不该出现的莫名情愫就会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迹,现在的这份不安,只是源于时间不到而已,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一切很快便会恢复正常。 秦妙安慰着自己,起身去关灯,此时床上的手机突然一亮,秦妙余光抓住了这丝亮光,迅速回过身来,跳到床上,抓起手机就看,这一系列机敏的动作幸亏没有被唐瑞发现,否则定会被她调侃: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手机上显示的只是一条来自银行的到款短信,秦妙本来有些失落,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顿时来了精神,她打开编辑短信功能,熟练地输入严梓曦的号码,给严梓曦发了条信息:“亲爱的~” 五分钟后,严梓曦的来电闪了起来。 “亲爱的~你睡了么?想不想人家?” 秦妙抱着手机,甜滋滋地喊。 “你找我什么事?” 严梓曦的声音冰冷,略带着一丝愤怒。 “真是个小气鬼。”秦妙心里想着,她听到严梓曦那边安静的环境,揣测出此时应该在家中,便笑着说:“你给人家的工资到账了哦,谢谢亲爱的~” “哦。” 严梓曦哼了一声,语气依然没有温度。 “哦是什么意思?!”秦妙心中愤愤地想,欣喜的心情顿时被严梓曦这一声冰冷浇头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别的事情么?” 听到秦妙沉默,严梓曦追问了一句。 “你好久不来找人家了,却还给我发工资,弄得我有种不劳而获地感觉呢,你如果付了费,自然是要来消费的啊,否则不是赔了么,是不是啊亲爱的?” 秦妙不漏声色地收起自己不爽的心情,提起了十二分的耐心,继续和严梓曦说话,她说完这句后,突然有一种把自己卖了还数钱的感觉,竟然提金主算起了账,这还真是头一回。 “这钱是我助理打的,我告诉过他每月5号给你汇款,他自然会当做工作完成,这是程序,这种事情不用来向我汇报。” 严梓曦声音很硬,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领导做派,仿佛秦妙就是她手下的新人,向她汇报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妙顿时来了火气,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热情竟然在严梓曦那里一文不值,强压着愤怒,向着严梓曦冷笑了两声,说:“是,像我这种小人物怎可劳烦您严大小姐,我这就把您的号码删除了,打今儿起,我再也不会打扰您了,祝您健康长寿,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拜了个拜!” 秦妙说罢,愤愤地挂了电话,将手机向床上一摔,双手环抱着双膝缩在床边上,狠狠地骂着:“没良心的,说什么我想要的都会给我,还说什么要带我出去租房子,给我开店,让我从良,都是屁话,原本以为女人会和男人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般的没良心,都是新奇够了就翻脸,都是一个个白眼狼!”秦妙骂着骂着,却又想起了那晚严梓曦冒着严寒为她送红薯的样子,心里一沉,沉默了一会,悠悠地说:“难道连这份情谊,也是假的么?” 此时的严梓曦正坐在办公室内,她右手握着一只签字笔,肘下是一份厚厚的合同,左手则拿着手机,黛眉轻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她回想着秦妙最后那几句诀别的话,语气有一种压不住的激愤,严梓曦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妙这样的声音,秦妙的声音本身就略低,生气的时候语速会比平时要快些,咬字却格外清楚,十分好听。 “难道她生气了?”严梓曦一想着自己的行为能将那个比表演系出身的学生还会演的秦妙激成这样,心里不免地升起几分得意,她迅速编辑短信,发给秦妙。 手机屏幕的亮光将秦妙漆黑的卧室照出了一个放射性的花,秦妙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来信人名字,心里想着才不要去理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却又十分想知道严梓曦短信的内容,想看又刷不下脸皮去看,秦妙就这样跟着自己的手机对峙了一分钟,直到手机慢慢恢复到锁定状态,收起亮光黑了屏,缴械投降了。 没有手机的亮光,房间内一片漆黑,秦妙眨了眨眼睛,目光依然落在手机上,又扭捏了一会,才拿起手机,去到严梓曦的短信: “生气了?” “切,什么人啊这是。”秦妙看到这三个字,再一次将手机扔到床上,只是这次并没有甩多远,严梓曦的短信虽然只有三个字,却大大抚平了秦妙的情绪,秦妙自己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她自知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情绪化的人,不仅如此,除了和唐瑞打打闹闹之外,她对其他人或事几乎没有态度,更别提喜怒。 秦妙没有回复严梓曦的信息,她骄傲地抬着头,眼睛低低地看着那个被自己甩到一边去的手机屏,她知道严梓曦一定会再来信息。如她所料,手机屏再次亮起: “不回?是生气了,还是没气了?” “没气了?!”秦妙看着这三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严大小姐不是什么业内精英高贵不凡么,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有这么说人的么,秦妙的情绪瞬间又被激化了,抓着手机,回复到:“你说谁没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 严梓曦的短信又传了过来。 “陌生号码我不回。” 秦妙想起刚才说到删除严梓曦号码的话,顺藤摸瓜地回复。 “那你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在回信息么,以陌生号码你不回信息为题设,又以你说你已经删除我的号码为条件,那么你回我的信息就证明你认得我的号码,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你已经把我的号码记住了。” 严梓曦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已然是看清了真相的模样。 秦妙脸一红,她这一周盯着严梓曦的号码看了无数次,她没有严梓曦的微信或其他联系方式,只有一串长长的数字,每当她想到严梓曦的时候,她就盯着这串数字,盯的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不过这个事实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便赶忙回复道: “你很闲么,写了这么长的一段,还带着逻辑分析,你不累么?!” “累啊,我可不像某个人可以没日没夜地睡,我现在还在加班批文件,累得很呢。” 严梓曦编辑这条信息是带着笑意的,她刚刚度过非常难熬的一周,公司股票遭两位大股东减持套现,股价一路下滑,市值缩水,严梓曦知道这种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处理,那必然会造成更多大股东和投资者的恐慌,持续砸盘的话,就是一场灾难了,因此这一周她马不停蹄会见了多家机构中心和媒体,共同散播一些利好消息,写一些利好研报,总算是给稳定了下来,她知道这种危机只是刚刚开始,董事会那些老狐狸手里还有得是招数来对付她,当然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釜底抽薪安插心腹的同时,私下慢慢收购集团股票份额,这样才能防止像乔布斯那般被董事会集体投票,从自己创始的公司被开除了,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八个字自打严梓曦上任以来,就一直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她并没有一天得以完全的放松,此时虽然只是过了一个暂时的危机,却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和这种轻微的轻松感一并到来的,还有强烈的头疼,严梓曦草草地吃了几片止痛药片,便又坐到桌子前,将这一周落下的公司内部事务集中处理一下,说累,倒是真心的累,不过她也只是当玩笑话说给秦妙听,也唯有跟秦妙拌嘴的时候,她的脸上能浮出一丝轻松愉悦的表情。 “你饿不饿?” 少许,秦妙的短信又传了过来,严梓曦顿了下,她的眼睛向着瞟了下办公桌前方迎客厅里面的茶几,上面放着助理几个小时前为她买来的晚饭,那时她正批阅文件,连头都没抬,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经秦妙这么一说,她才感受到空腹带来的阵阵恶心,想着一会一定要把饭微波一下吃掉。 “我不饿,刚刚吃过饭了。” 严梓曦伸手打了这一句话,刚要点发送,却突然想起自己半夜为秦妙送红薯的事情来,她心里浮出一丝莫名的希冀,删掉原本编辑好的话,换成: “饿啊,一直忙着,从中午就一口东西没吃。” 发送之后,严梓曦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很想看秦妙当下的表情,是不是会带有一些担心,她等着秦妙回信,说一些关心的话语,让她叫个外卖或者叫助理去买些食物什么的。 “哦。” 秦妙的短信传来,却只有单单的一个字,严梓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哦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报复我么,如果是真的,这盘棋下得可真大啊,绕得可真宽,前面聊得不亦乐乎,却以一盆冷水结束话题,这丫头可真会玩。 严梓曦盯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却不见秦妙再有信息发来,她失望地放下手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果真是婊子无情。” 头疼得更厉害了。 第31章 风华绝代 严梓曦无奈地放下手机,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自己也真是傻,竟然还会对秦妙这个小妖精抱有什么希望。她重新提起右手的笔,思绪再一次回到一摞摞的文件中去,双眉微微蹙起,秀丽的眸子快速扫射着一份份文件,空旷的办公室很快恢复了寂静,只有偶尔纸张翻页声和笔尖书写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不识时务地再次想了起来,突然的响铃声惊得严梓曦心中一颤,原本蹙起的眉毛收得更紧了,她看都没看手机屏幕,直接拿过来放在耳边,压住怨气,尽可能平静地说了声:“你好。” “亲爱的是我啊~”秦妙酥麻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严梓曦握住手机的左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来接我呗~”秦妙继续哼着。 “你说你在哪里?”严梓曦惊讶地问着,她很肯定她绝对没有跟秦妙提过自己的身份,她怎么就找到风华集团了。 “这边的保安大哥说如果要去8楼以上就必须要门卡了,我说我们家亲爱的就在上面加班,我来探班的,但是无论我怎么哀求啊,他都不让我上去呢,你说要不要我发挥下职业技能,刚好有些热啊~” 秦妙直接忽略了严梓曦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严梓曦听到八楼以上需要门卡的话,确认了秦妙确实是找对了地方,这是风华集团的规矩,风华是国内著名的地产公司,除了每年外包的项目之外,集团旗下同样拥有自己的几大购物休闲广场,坐落在s市市中心这座32层楼,就是风华的总部,这楼的前六层和底下一二层以及楼外围的广场作为对外的购物餐饮部分,品牌云集,人流攒动,第七层则是一个大型电影院和电玩城,第八层整整一层租给了一家高档的健身中心,这些部分都是对外开放的,如果再向上走,从第九层到最高处,都就是一层层办公间,只有第23和24被设计成了私人会所与大客户接待室,这些地方,是风华的核心,如果想上来,必然是需要内部员工的门卡或者特别的来宾邀请卡。 严梓曦的办公室设置在第三十层电梯直达的地方,这是她父亲生前的所用的办公室,在建这座楼的时候,有个溜须拍马的经理跟她父亲说,做企业,格局有多大那企业就能做到多大,而格局,就应该先从老总办公室开始,严老爷子一高兴,直接给自己建了个半层楼那么大的办公室,自带私人卧室厨房健身所,简直跟一个豪华套房无异,严梓曦接手风华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把这个任性而为的办公室拆了,将本来就拥挤的企划部和市场部的一部分搬上来,但一坐到严父生前的位置的时候,看着他的大桌子上摆放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她便怎么都无法下这个决定,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充满了严老爷子生活过的痕迹和气息,仿佛老爷子就在一边关着门的卧室里面休息,从未离开过,在她最难过和脆弱的时候,无声地陪伴着他,严梓曦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对父亲的怀念,自从十五岁那年母亲去世后,这个她人生中唯一依靠的亲人,竟然也就这么离开了她,她记得严老爷子走之前拉着大卫杨的手,口齿不清地嘟囔,如果大卫杨对他女儿不好,做鬼也会回来抓他之类的,老爷子说得激动,手指深深地嵌在大卫杨的小臂里,仿佛现在就要把他带走一般,她站在大卫杨的身后,无声地落着泪,严梓曦知道,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一个男人,会像严老爷子那样爱着自己,也正是如此,虽然不情愿,严梓曦还是原谅了她父亲出轨的这件事情,人死为大,她不会去跟病危的父亲争论什么,也答应了父亲会好好寻找那个女孩,并且好好将她安顿,老爷子最后将她嘱咐给了大卫杨,又将这个女孩嘱咐给了她,才安心地离开了,严梓曦知道自己使命,她是个守信诺的人,更何况是父亲的遗愿: “找到这个女孩,好好安顿,照顾好她,你性子太强,要试着去依靠别人,去依靠她。” 前半句严梓曦倒是很容易理解,后半句就不知所谓了,依靠她?依靠秦妙?疯了吧! “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下来,别说奇怪的话,也别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严梓曦边叮嘱着秦妙边大步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电梯缓缓下行着,心里七上八下,愁眉紧锁,愁苦地闭上眼睛,她能想象出秦妙发骚的样子,也能想象出明儿一早,这件事情一定会不胫而走,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成为史上最重磅的八卦。 “真是丢死个人了!”严梓曦咬着的牙缝里里挤出句话。 秦妙靠在侧门旁边的一个大理石柱子上,淡粉色双唇配着淡雅的妆容,却丝毫没有掩盖双眸中流出来的媚彩,她眼里含着笑,脸上挂着一份冷艳,双腿随意地交叉着,黑色的皮裤将她的腿趁得纤长,上身则是一款短款貂绒外套,整个人优雅华贵。 严梓曦边走着边打量着秦妙,看她这一身精致打扮,全然一个华丽丽的富家小姐,风采较俞书雅或何默颜,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来了。” 秦妙看严梓曦走近,站直了身体,对着严梓曦略略点了下头,嘴角很自然地扬起了一个端庄温和的微笑,严梓曦被秦妙这一身的优雅气质惊了一下,她简直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同方才电话里传出那放荡的声音融到一起。 “严总?!” 一旁的保安看到严梓曦,一声诧异的呼唤后,说:“您怎么下来了,原来这位小姐等的朋友是您啊,您看这太不好意思,早知道是您的朋友,我们就给带上去了,小姐您也是,您也不说您找到是严总。” 保安焦促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讪讪地对着严梓曦和秦妙笑着。 “是我事先没有说明,给你添麻烦了。” 秦妙转向保安,客气地说着,修长的眼睛一弯,露出了个浅浅的笑来。 保安顿时红了脸,喃喃道:“小姐您客气了……” 严梓曦看着秦妙这幅极度正经的模样,又看着保安全然被秦妙的伪装骗得彻底,这根本不像是刚才电话里传出来的脱衣勾引情景啊,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我又被她耍了?”严梓曦恍然大悟,她狠狠地吸了口气,双臂交插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对着保安说: “小李你做得很好,与公司不相关的人,只要她没有邀请卡,无论她说是谁的朋友,或是谁的客户,都不可以放她进来,你年纪轻,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这骗子才不会将‘骗子’两个字写在额头上,而是打扮得光鲜亮丽,言谈举止温文尔雅,这样才能麻痹你的警惕,达到她的目的。” 严梓曦这番话虽然是对保安的叮咛,但是眼神却一直斜扫着一边的秦妙,她看着秦妙的脸色越发难看,心里就越发痛快。 “严总,您的意思是,这位小姐……” 保安听出严梓曦话中的骗子,光鲜亮丽温文尔雅,这不就是说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姐么。 “这位小姐,”严梓曦接上保安的话头,转过脸正对着秦妙,嘴角上扬起了一个邪恶的弧线:“我不认识。” 第32章 五行缺节操 “你说什么?” 秦妙楞了一下,一贯懒散的眼睛难得的瞪了起来,眉头皱起,俨然是有了愠色。 严梓曦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妙,目光紧紧抓着秦妙的双眸,不予回应。 “严总您说什么?” 一边的惊讶不已的保安对着严梓曦大声问着,他看了看严梓曦,又看了看秦妙,非常错愕。 秦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完全没想到严梓曦会来这么一出,这样让她下不来台,尴尬,羞辱,愤怒,多种不良情绪一并而发,她看着严梓曦不漏声色地跟自己对视着,就更加气愤了,咬了咬呀,冷冷笑了下,说:“既然您这么不欢迎我,我也不是什么自讨没趣的人,对,没错,我就是个衣冠楚楚的骗子,不劳烦您严总找人轰我,我自己走。” 秦妙说罢,一转身,提着包的手紧紧地握住包带,奋力一甩,从严梓曦面前甩了个弧形,差点砸到严梓曦的胯,秦妙气极,她发誓从此刻起,她跟这个姓严的女人一刀两断。 “如果我还犯贱理她,我就不姓秦!”秦妙心里狠狠地下着决心。 严梓曦巧妙地躲过了秦妙无心甩起的包,向前跨了一步,赶在秦妙迈步前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将秦妙向回拽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一拽使得秦妙重心向着严梓曦偏了过去,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她而后传了过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 严梓曦轻声在秦妙耳边低语,语气轻松还带着一份狡黠,秦妙听不出任何歉意,却还是不由得被吹红了耳朵。 “小李没事了,”严梓曦脸上瞬间挂上了优雅的微笑,对着保安说:“这位小姐是我的老朋友,很多年没见,就故意开了个玩笑,倒是把你也给骗了,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啊,”保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急忙说:“严总您太客气了,怎么还跟我说对不起,哈哈。”他干笑了两声,又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 严梓曦对着保安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拽着秦妙进了电梯,将秦妙拽到自己身边站好,关上了电梯门。 秦妙铁着脸别过头,后脑勺对着严梓曦,任电梯上行,不说一句话。 电梯四周都是反光的镜子,严梓曦透过秦妙对着的镜子的看秦妙冰得快僵住的脸,她心里十分痛快,之前被秦妙惹得烦躁情绪一扫而尽。 “生气了?” 电梯上行到八楼的时候,严梓曦试探地问了下秦妙。 “……” “真生气了啊?” “……” “你原来还会生气啊,我以为你只会装上假面,‘亲爱的亲爱的’喊呢,原来你也会有装不下去的时候啊。” 严梓曦说着,禁不住笑了一声,她余光扫到秦妙的双肩抖了一下,知道这丫头快憋不住了。 “其实吧,我一看到你,你还没说话,那一声声‘亲爱的亲爱的’的喊声就已经在我脑子里回荡了,怎么说呢,你的形象跟这个声音一般都是同步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低的音色,怎么就能装出这样嗲的声音,怎么喊的来着?”严梓曦笑着跟秦妙打趣,她看秦妙不理自己,就模仿着秦妙,掐细了自己的声音,故意装作嗲嗲地喊:“亲爱的~亲爱的~是这样么?” “我喊得才没有那么生硬!你这本事,一看就是个新手,欠调教。” 秦妙面对着镜子,冷冷地说着,清气呼到镜子上,显出一个白白的晕圈,她的脸依旧紧紧地板着,脸色却好看了很多。 “肯跟我说话了么?” 严梓曦轻轻歪着头,挑了下眼睛,看着镜子中的秦妙,心情很是愉快。 “你不要跟我讲话了,我以后都不会理你,我跟你上来,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你拉扯,有辱斯文。”秦妙声音依然冰冷:“而且我刚才已经发誓,如果我再理你,我就不姓秦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噗!”严梓曦听了秦妙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心想这女人是多经不起玩笑,这点小事就要发这么重的誓,反正秦妙本来也不姓秦,这个誓言从开始就不成立。 “这个没什么关系,你不姓秦的话,可以跟我姓严啊,严妙怎么样,好像有点不好听啊,我是‘梓’字辈的,你随我的话,也可以叫严梓妙,好像也不是很好听哈……”严梓曦自语着,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认真,仿佛是真要给秦妙改名字一般。 “这名字还是不能随便改,名字这个东西啊,迷信点说,真的会影响命格的,我认识一个很准的八卦师傅,等哪天带你去算算,给你改个好名字。”严梓曦说着说着真的认真起来了,她想着秦妙是她的妹妹,虽然不能相认,但是如果真是名字决定命运的话,那么秦妙这个名字一定很糟糕:“秦淮河的秦,女少妙,秦淮的娼妓不用多说,女子少,就是女子缺啊,那你缺的是什么啊,缺金,缺水?不,你一定是五行缺节操,怪不得怎么劝都冥顽不灵,原来是命里缺啊……” “严梓曦你够了!” 秦妙怒气十足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严梓曦,高声说:“你说谁五行缺节操!你不要以为我说不理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地评论我,我喜欢做什么,对事情的态度,都和你没有关系,不要用你那套圣母理论天天给我洗脑,我受够了!” “你肯理我了?”严梓曦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妙,带着谐谑的笑,说:“不姓秦了?” “你......”秦妙看着严梓曦的脸,一时噎住,她这才反应出来严梓曦是在故意气她,憋了好一会,狠狠地说:“你卑鄙!” “哈哈哈....”严梓曦笑了起来,她承认自己是个卑鄙的人,否则怎么斗得过董事会的老狐狸们,她也知道无数人在背后骂她,今儿第一次听到当面的,却听得无比开心。 秦妙定定地看着得意不已的严梓曦,她早就见识过严梓曦这张利嘴,也知道跟严梓曦理论是占不上任何优势,秦妙强忍住崩溃的内心,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唇角渐渐挑起,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起了对付严梓曦的杀手锏。 “亲爱的,原来你刚才跟婚了呢,求婚都不好好说,害得人家都误解了!” 秦妙突然换了语气,甩了甩栗色波浪,狐媚的双眸挑了下严梓曦,换上妖娆的笑。 “谁跟你求婚了?你说什么胡话。”严梓曦错愕地看着秦妙,秦妙的一生原版“亲爱的”果真比她自己那几句盗版的肉麻好几个层次,严梓曦浑身一冷,刚刚的兴奋劲顿时消失无踪。 “哟,自己刚刚说的话,这就不承认了,亲爱的,你好狠心啊!” 秦妙边说边向着严梓曦靠了过来,媚眸忽闪,眼里擎着泪,一副伤心到骨头里的样子。 “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疯了么,好好说话。” 严梓曦向着旁边退了两步,她最吃不消秦妙的这幅模样,就算明明知道秦妙是在打击报复,但依然没有招架这一招的办法。 “你说要跟我结婚的啊!”秦妙看着严梓曦的反应,心中暗爽,演的更开了,眼中的泪水即将落下,一副秦香莲追问陈世美的模样。 “谁要跟你结婚啊!” 严梓曦真心是冤枉,她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说出跟结婚有一点关系的话。 “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跟你姓么,试问咱俩非亲非故,我怎样才能跟你姓呢,那必然是以你之姓,冠我之名么,这不就是结为连理的意思么,这么肉麻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人家好害羞啊,求婚都搞得这么另类,死鬼你真讨厌!” 秦妙说完,抬起手,故作羞涩地轻轻打了一下严梓曦的肩膀,顿时收起了眼泪,换上一脸桃花。 “你这都是扯到哪里去了。”严梓曦缓了一会,滤清了秦妙的思路,顿时哭笑不得,她真心佩服秦妙的联想能力,能将形势瞬间改变,这丫头果然有两下子。 “死鬼,人家现在彻彻底底的是你的人了,你叫我什么都行,无论是什么严妙啊,还是严梓妙啊,或者严妙妙,妙妙严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你喜欢哪一个啊,死鬼~” 秦妙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严梓曦靠近,将错愕的严梓曦逼到了电梯角落里,双手一抬,撑住严梓曦两边的镜子。 “壁咚!看你往哪里跑,死鬼~” 秦妙说着,笑得不亦乐乎,一抬头,鼻尖差点碰触到严梓曦的唇,她这才发觉自己玩乐之间竟然和严梓曦靠得这样近,心顿时一紧,又发觉身前的严梓曦无比僵硬,一张苍白的脸挂看不出的表情,只是面颊见有一抹很难察觉到的绯红。 秦妙大惊,赶忙抬起双手,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侧身,侧对着严梓曦,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幸亏是冬天,穿得多,如果是夏天的话,还不得尴尬死啊。”秦妙如是想着,她不知道严梓曦现在的表情,也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句话不说。 秦妙不出声音,严梓曦也保持着沉默,电梯中再一次充满了尴尬,不过这次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几秒钟后,电梯停在了三十楼,门打开了。 第33章 黄粱一梦 严梓曦和秦妙一前一后走出电梯,严梓曦向着自己的办公桌径直走着,秦妙则站在电梯口,眼睛四下扫射,打量着严梓曦的办公室。 “还是满气派的嘛,”秦妙想着:“只是这设计太过硬朗,又都是以红木为主的家具,像是上个世纪的设计风格,有着这样古朴品味,果然是个保守的女人。”她边想着边慢慢向前走,迎面便是办公室的会客厅,三个红木长沙发围绕着一款四角榆木茶几,最中间的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画上一个古装男子,悠闲地侧卧在草垛之中,双目紧闭,怡然酣睡,他旁边坐着一位道人,身后背着一把剑,仙风道骨,道人脚边,一锅烧开的米飘着蒸汽,悠悠上扬,秦妙沿着蒸汽向上看去,画的上端,赫然四个大字“黄粱一梦”,旁边行云流水地一行小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 秦妙不又得说出句子出处,不知怎的,她特别喜欢这幅画,做这份工作,老板们的办公室她见多了,主题墙上面的画更是形态各异,大部分是企业家商道的座右铭,一小部分则是花重金买来书画大家的作品装装灯,一个企业家内涵的多少,通过他办公室摆设的细节,便能分辨一二,把“黄粱一梦”作为主题墙挂画的,秦妙还是第一次见。 “你喜欢这幅画?” 严梓曦依靠着会客室与她办公的书房交汇的门旁,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看着秦妙。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秦妙盯着那一行小字,思绪慢慢拉远,她直直地对着画站着,散发着幽幽恬静。 严梓曦盯着秦妙的侧面,细细地观察她的面容和表情,发觉秦妙安静下来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小小年纪,还用‘往事’这个词,为赋新词强说愁么?” 严梓曦开口,嘴角带起一丝微笑。 “今朝的容颜老于昨晚,昨儿的事,就是今儿的往事,你也不比我大几岁,每天板着个苦大仇深的脸,您才是强说愁好吧。” 秦妙反击着严梓曦,眼睛却没有离开那行子。 严梓曦笑了笑,此时她并不想跟秦妙拌嘴,她只想知道,能让秦妙安静下来的,是什么事情。 “你刚才说《金刚经》,这句子确实是《金刚经》中的偈,看来你是读过了?” 严梓曦试探着秦妙。 “小时候经常读,我妈妈信佛教,就经常带着我读《金刚经》,”秦妙说着,脸上带着一种平和的静美:“她说我命不好,要多修福气,才能将自己的命运转变了,我曾经一度很不理解宗教,如果按照修福转命的话,我妈妈可是十分的虔诚,照旧难以逃离命运的束缚,当时我很恨,为什么她拜菩萨,在她最难的时候菩萨却没来救她,后来就渐渐想通了,宗教是一种心灵上的依靠,而不是什么物质上的救世主,世尊传下来的教义,是教导世人改变命运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给人们结果,说白了,命运还是要自己去立的。” 秦妙淡淡地笑着,脸上挤出了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她说着自己母亲的事情,眼里流出的沧桑仿佛真的是在描述几十年前的往事,严梓曦看在眼里,心里一沉,她发觉秦妙远比她想象得早熟很多,是什么样的生活和打击,才让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女孩看起来这样的成熟。 “你命很好。” 严梓曦语气严肃,秦妙是她的妹妹,就算受了二十年的苦,但是从现在开始,她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严家二小姐,除了名分,她可以给她应有的一切。 “你还会算命啊!” 秦妙转头看到严梓曦凝重的脸,咯咯笑了起来:“我胡说几句话你就当真啦,你真有趣。”她眨着眼睛,心里却懊悔跟严梓曦说了这些话,本就是逢场作戏的关系,又怎能交心起来。 “倒是你,很奇怪,挂着这样一副画,和你的年龄太不相符了,还没到三十岁,就要做一梦看透人生么?”秦妙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严梓曦身上。 “这个不是我的画,是家父留下来的,这幅是家父生前托好友画的,他经常说‘黄粱一梦二十年,终归是白骨落黄泉,纵然金银满恒河,比不上一锅糙米粥。’”严梓曦侧着头,说着严老爷子的口头禅。 “哈哈哈,这说的是什么啊,严老板真有意思,你一点都不像你爸爸,就凭这个打油诗,严老板一定是个很有情趣的人。”秦妙笑着说:“你看你,本来就是该潇洒快活的年纪,给自己弄得死死板板的,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了,真应该让你做一场黄粱梦,提前知道人生轨迹,这样你一定会换个活法的。” “提前知道又能怎样,”严梓曦苦笑了下,她根本不用做黄粱梦,就知道自己余下的人生,跟大为杨结婚,生两个或者三个孩子,和大为杨组成互助耕耘组,将两家集团继续壮大,再培养合适的继承人,再为孩子寻找适合的协作体婚姻,最后在儿女的环绕下闭上眼睛,这就是她的一生,也是很多人的一生。 “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严梓曦的这句话是对秦妙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你看,你果然很没有情趣,如果现在让我知道我的一生,我立刻就去削发为尼,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不可预见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做一些打死都不敢做的事情,就是这种自由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秦妙不置可否地回答严梓曦。 “还是个小姑娘。”严梓曦心里想着,她冲着秦妙笑了笑,算是结束了这个所谓人生的话题,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和秦妙不同,使命也不同,不过却十分羡慕秦妙这份洒脱的想法,她转身重新走到办公桌前,站直身体低着头整理桌上的文件。 秦妙跟随严梓曦,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肘撑在办公桌上,两只手拖着下巴,看着严梓曦低下来的面容,故作生气地说:“你应该跟我道歉。” “莫名其妙。” 严梓曦明眸一抬,瞪了眼秦妙,看着她一副懒散的样子,就想去把她掐精神了。 “你刚才在楼下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把我当成骗子,还要保安来轰我,这件事情,就是你不对,你要跟我道歉。”秦妙不满意。 “对,我做的是不对。”严梓曦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秦妙,眼里带着一丝霸道,说:“但是我不会道歉的。” “哈,你无赖啊,你这人真是自大,合着刚才你跟保安道歉都是故意装得和蔼么,真是道貌岸然!”秦妙忿忿地说,她坐直了身体,努努嘴,表情有些厌恶。 “没事实别瞎污蔑别人,我跟小李道歉是因为我确实骗了他,但是对于你,是你先骗我的,你先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小李根本不在旁边是不是,你故意营造出这样的气氛,就是让我焦躁是不是,所以是你耍我在先,我又耍你一次,咱俩平了。” 严梓曦收拾完了手里的报告,坐到了椅子上,隔着办公桌,和秦妙平视着。 “切!”秦妙努努嘴,说:“我虽然喜欢玩,但是有分寸,我考虑到你的身份,必然不会真的给你带来麻烦,这是我的职业道德,你忘了我的格段了么,我怎么会真的闹到你们公司来,为你着想反倒是我错了,下次我再来,就拿一个高音喇叭,从正门进来就开始喊,环绕式立体声,这你满意了吧。” “你还有理了!” 严梓曦又瞪了一眼秦妙,自己本来就是被耍了,现在却被扣上了不识好人心的罪名,说黑说白,都凭着秦妙的一张嘴。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气我来的吧,来干什么?” 严梓曦边说,眼睛扫了下秦妙发鼓的包,她料到里面一定是秦妙给她买的夜宵。 “本来是有事,现在没有了,既然没有了,我就回去了。” 秦妙说着站了起来,手里拎着包,扫了眼茶几上的外卖,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 严梓曦叫了声秦妙,秦妙就跟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着。 “我让你站住。” 严梓曦提高了声音。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那多没面子。” 秦妙站住电梯门口,微微侧头,对着严梓曦说,她手指轻碰电梯按钮,门渐渐打开了,秦妙走了进去,按了键,电梯门逐渐收拢,门收到一半的时候,她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落在唇上,又想着严梓曦的方向挥了一下,优雅地做了个飞吻,妖娆地笑了一下:“拜拜~” “把我的东西留下你再走!” 严梓曦看秦妙这意思是真的要走,她站起身来,冲着电梯大声喊了一句,电梯门却恰好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