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大爷》 1 张文德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的嘴角轻微的向上翘了翘。\\.qΒ5//“这是哪儿啊?”张文德努力地想问出这句话,但却感觉嘴唇用不上任何力气。他又努力地向上抬了抬自己的眼皮,眼皮却也显得固若金汤、纹丝不动。虽然只做了这样的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张文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的疲劳,再也没有吃任何动作的力气了。 “这里是哪儿啊?”张文德再次问自己。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清净而明亮的河流,河流轻快地向前流着,河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沙石、小鱼儿、蝌蚪都清晰的可以看到。河边上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奋力地从河底里打捞着一条条欢腾的小鱼儿。鱼群显然受到了惊扰,四散着躲避着小男孩那双稚嫩的双手。小男孩虽然一次又一次失败,但仍然乐此不疲地继续着他的“工作”,显得忙碌而兴奋。 “德子…”这是什么声音?这么熟悉,这么亲切,又这么遥远?是母亲?是的!是母亲!张文德突然感觉到一阵已经在自己的身边消失了很长时间的暖流从自己的头开始,顺着脖颈、上身、两臂、两腿,直到两脚贯通全身。他努力地想去答应妈妈的呼喊,但仍是不能张开嘴,声音到了嘴唇的边沿就再也不肯向前移动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哎…妈妈…我在这儿呢…咯咯咯…”是谁在替他答着一声声母亲的呼唤?是那个小男孩!他张着两只手臂,高兴地向母亲奔去,母亲看到小男孩,红润的脸上也显出了灿烂的笑容。 “文德、文德…”这又是谁的声音?还是母亲的?不是的,不是的。那又是谁呢?这个声音并不陌生,但就是无法记起这是谁?等等,让我再好好想想,这个声音非但不陌生,而且还越发听的熟悉而亲切了。对了,是她,就是她。只有她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看那里,那不是勤学湖吗?就是在这里,他们彼此相识,他们彼此熟悉。记得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每天清晨他们就在勤学湖湖畔相遇,开始他们彼此并不注意,后来却因为一本书而结识,再后来他们会因为彼此偶有一天没有到湖边晨读而对对方牵肠挂肚,再再后来,他们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新房。清儿!是清儿!张文德第四次试着张开嘴,嘴唇开始有意识地蠕动,做着“清儿”的口型。他觉得已经喊出来了,是的,终于喊出来了!但他的清儿却背过脸去,不肯看他,似乎是在与他捉着迷藏… “文德,文德…”张文德忽然意识到刚才都是幻觉,但是呼唤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然而这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周围为什么这么的暗呢?难道是夜晚没有开灯,但即使是这样我又在哪里呢?他努力地搜寻自己大脑中有限的记忆,然而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酒!债!支票!王老板!于秘书!他忽然想起来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那只通身全绿的白酒瓶上!没错的!就是那只白酒瓶!那是第四只白酒瓶!他突然顺着几个字的联想回忆起了以前发生的一切,他将自己浑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两只眼皮上,奋力一争,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他首先看见的是白色,全部是白色!随着眼光的下移又有绿色、又有灰色! “醒了!病人醒了!” “张婶儿,张叔醒了,张叔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唉…可下松了一口气了,大家都不用紧张了,没事了…” “这都是谁啊?”张文德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有清儿,她脸上虽然展开了笑容,但眼圈还是红红的,几滴将流而未流的泪珠儿还晶莹剔透地挂在腮边,显得楚楚动人;有有之,他纵着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有小王,他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也许刚才真的把这个小丫头给吓坏了吧;有大兴,他把头转到了窗边,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但又是谁把他送到医院的呢?哦,是了,一定是于秘书通知了公司,公司又告诉了小王,小王又告诉了清儿和大兴,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不可能连有之都被惊动了。 但这又怎么向他们解释呢?没法解释。有之可能又该怨我了,算了,就这样吧,还解释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张文德干脆闭上了眼睛,装做静养,谁也不理… 最新全本:、、、、、、、、、、 2 张文德听见了走远的脚步声,他知道他们几个已经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了他和自己的清儿,但他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他最难以面对的恰恰是这双含着眼泪而又装满怨恨的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喝成这个样子。.qВ5\\他努力使自己入睡,可是越想睡却越睡不着。他不禁回忆起了昨天的一切… … 张文德是一家企业的业务员。半年前,由于企业债权太多,为了追债,该企业成立的清欠小组,张文德被借调到该小组工作。从此请客吃酒、磕头要债就成了张文德的全部生活。 就在昨天,张文德请另一个企业的王老板吃饭,目的只有一个,要回欠自己企业的300万块钱。 王老板别看在办公室是铁板一块、软硬不吃,可到了酒桌上,张文德三下五除二就让他吐了口,答应还钱。 但王老板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看别人喝酒…这是张文德早就知道的,为此他做了精心的准备,就等着王老板一句话,拿酒换钱。 王老板说:“我出酒,你喝一个我还你60万,当场写支票,喝一个写一张,不耍赖。” 张文德说:“王老板痛快,就这么说定了。” 张文德心里想,你也不问问我外号叫什么…一斤不倒,今天300万块钱他掏定了。 可酒一上来张文德傻了…北京牛栏山二锅头,一斤装的,56度的,一个六十万,三百万就是五个,五个就是五斤。张文德腿真有点哆嗦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喝了,一则上面催得紧,再不完成任务,这个月奖金没了;二则大话说出去了,说什么也不能丢人哪。 张文德刚要喝,王老板按住了酒瓶说:“我这可还有个规矩?” “啥规矩?”张文德笑着问道,但心里却打起了鼓。 “五梭子子弹全打完,中间不能换弹夹。”王老板答道。 “啥叫中间不能换弹夹?”张文德又问。 “就是中间不能吃东西,菜和主食都不可以。”王老板的秘书小于解释道。 张文德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喝了。 第一瓶下肚,张文德感觉还行,王老板开了一张六十万的支票递给他。他揣兜了。 第二瓶下肚,张文德脑袋稍微有点晕,王老板又开了一张支票。 第三瓶下肚,张文德感觉头重脚轻,在他记忆里王老板似乎又开了一张支票。 第四瓶没等下肚,张文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日夜为他牵肠挂肚的妻子,怎样向她解释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唉…还解释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整个过程估计她早已知道了,何必在多此一举呢?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清儿…”他慢慢的召唤着坐在床边的她。 妻子没有答应。 他又喊了一次。 妻子仍然没有答应。 她在默默的哭泣,点点的泪水从她瘦弱的脸庞悄悄的向下流着、流着… 他安慰妻子道:“媳妇,别哭了,你看我虽然病了,但追回来一百二十万到手了,按提成千分之一,我明天能拿回来不少提成呢。” 这一劝不要紧,没想到妻子勃然大怒:“你喝死了,我要这钱有什么用?”说完又是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媳妇别哭了,是我不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不好?”张文德做出了一个鬼脸,这是当年他们在勤学湖边就开始的一种安慰对方的方式。 可这次的妻子并不买帐,她扭过头去继续小声地呜咽着。 张文德笑着将妻子的身子扭向自己,妻子虽然略略的反抗着,但并不用力,张文德又做了一个鬼脸。 妻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她还想装做生气,但她却反倒不好意思了,于是悠悠地说:“你下次要再这样就没这么好待遇了啊。” “我说了‘下不为例’嘛,对了,我问你医葯费是你交的不是?”张文德一瞬之间想起了一件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不是啊,当时你昏迷不醒,我都吓瞢了,估计是有之吧,你问这干嘛?”妻子一脸茫然的答道。 “肯定是他…”张文德自言自语地说,又想了一会儿,接着他抬起头,对妻子说:“清儿,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最新全本:、、、、、、、、、、 3 “我就不明白,老二为什么就这么拧,放着我这儿这么好的地方他不来,非得在那受那份罪,我就真他妈的奇了怪了。\\。qВ5\\难道他不知道李南山是什么人?妈的!绝了!”周有之从窗台边转过头来,狠狠的将抽了没到半截的烟蒂按死在烟灰缸里。 “他那脾气你还不清楚?他就是怕在你手底下,你照顾他,他怕你的员工背后说你的闲话?”王大兴把左腿翘了起来,身子尽量往沙发中的棉絮里使劲,努力使自己更舒服一点。 “谁他妈敢说我辞了谁!在欧氏除了欧总就是我,谁要是敢在这上跟我背后嚼舌头,我就让他不好过。”周有之眼睛显出了一股寒气。 “你看看,你看看,老二之所以不敢跟你我想不排除你这脾气的因素。” “借口!都他妈是借口!我就是脾气再差不也不至于跟他横,再说即使跟我发脾气也都是为他好,难道他不知道?大哥,我不怕你不高兴,咱哥八个在学校的时候,把你算上谁都没我跟他关系铁,想当年…”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想当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是他跟你回去料理的,你夜里阑尾炎发作,是他谁都没惊扰把你送到了医院…还倒腾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好像谁不知道是谁似的?”王大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周有之房间里的一个展览柜,开开门后,一边拿出一把防真枪端详着一边说道。 “怎么?你有看法了?”周有之听出了王大兴的不满,有意问道。 “我能有什么看法?笑话!”王大兴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一点点失态,赶忙用一种不在乎的神色掩饰道。 “唉…麻烦!”周有之又从一个标有“中华”字样的铁盒子里拿出了一只烟,然后姿势优美的点上,继而也把自己扔进了沙发的那堆棉絮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坐到那张椅子上,老二跟我之间就好像隔了什么似的,再也不像以前了。唉…” “他是觉得你高高在上了,跟你已经不是同一位置了。你还不知道他?自尊心强的有些让人受不了,还总是摘不下他那顶辽大高才生的帽子,唉…他总以为我们变了,其实啊是他那自尊心让他变得越来越傻了。” “弄了那么个破工作,又生了那么个病孩子,还有那么个一阵风就能吹倒得柳志清,他还自尊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他自尊犯得着跟咱们自尊嘛?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啊,谁不知道谁啊?就是连他肚脐眼底下长几跟毛我都一清二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要是知道变通变通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哼!他要是知道变通变通,就早娶了苏彤了,我估计要是这样他现在比咱们谁都过的差不了。” “那可不,我把这事都忘了,他要是当时娶苏彤,就凭苏彤她爸那位置,现在怎么他也得是个副教授了,估计行政级别怎么也得挂个‘处’字了。” “行了,不说了,一说他我就青筋暴涨,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王大兴将枪放了回去,关上柜门,说道。 “不说他了,唉…”周有之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刘博和张同下月要回来,我寻思咱们八个这么多年也没凑得这么齐过,我出钱、出地儿咱好好闹上一天,你看怎么样?”周有之眼睛突然冒出了光,显得有些亢奋。 “你看着办吧!”王大兴显然对周有之的提议并不是十分的热心。 正在这时周有之办公室的内部电话突然响了,“周总,外面有一位叫柳志清的女士要求见您。” “让她进来。”周有之说,“她不在那里好好伺候老二,这时候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弄不好知道个十之**。”王大兴诡秘地笑了一下,说道。 周有之想问王大兴知道什么,但这时柳志清就在秘书的引领下走进了周有之的办公室,他只好作罢。 “大哥也在呢。有之,文德让我把这个给你!”柳志清脸上带着些许的尴尬,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周有之感觉到有些奇怪,于是这样问道。 “你自己看吧。那我先走了。” “再坐会吧,急什么?” “我还得去回去做饭呢。”柳志清刚走出去没两步又走了回来,有些犹豫着的说:“有之,文德这人有的时候太死性,你别介意,其实文德还是很看中你们这份感情的。”柳志清又想了想,但好似又欲言又止,接着就走出了办公室。 柳志清走后,周有之更加奇怪,他打开信封,里面装着四张百元钞票,数目正好与周有之在医院为张文德交的医葯费的数目相吻合。这时,王大兴没看见自己青筋暴涨却真真切切地看见周有之青筋暴涨,周有之将钞票撕的粉碎扔进了纸篓… 最新全本:、、、、、、、、、、 4 妻子走后,张文德真的有些迷茫了,虽然刚才妻子埋怨他的话并不多,但是他却有了一种锥心的疼痛。\\、qВ5\\ 是啊,我如果死了,这钱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古人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我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把自己绑在钞票的身上呢? 不对!不对的!不只是我把自己绑在了钞票的身上,而是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这样做,也许他们并没有像我这样有如此的机会静下心来仔细的考虑一次钱究竟对于我们自身存在着怎样的或者说是哪一层面上的价值,但是他们和我无一例外地将自己的身体乃至全部都义无返顾地卖给了钞票。这难道不是人类的一种悲哀吗?当若干年后,马克思和恩格斯所给全人类描绘的所谓********到来之时,当资本这种他们宣称“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消失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之中时,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的人文主义的学者们,又将在人文精神的层面上给这种“肮脏的东西”一种怎样的评价呢?张文德真的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其实,这一切又与他张文德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无论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之后,他张文德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那帮学者无论在哪个层面上去讨论,无论做出怎样的评价,他都已经听不见、看不到了。退一万步来讲,纵使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他还活着,或者在他有生之年看到了金钱在整个人类社会的消失,看到了那时学者对金钱的评价,那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的!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扯的太远了、太远了,都已经胡乱想的没有边际了。你只用考虑金钱究竟对你张文德有什么意义就行了。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思考也是没有任何物质层面上的价值的。对于一个还带领着老婆孩子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来说,做这种思考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张文德还是想认真的想一想,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难耐的情结。 张文德努力把自己的心绪拉回到了此时此刻、拉回到了他所真正要面对的现实生活之中,只有这样他才可能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弄这些钱干什么呢?无非就是想让老婆过好点,女儿有钱做手术,过几年再考个重点中学有学费,但这之后又干嘛呢?无非就是让女儿念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生个好孩子,然后女儿的孩子再…张文德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不可摆脱的生活循环之中,于是,张文德再往下思考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思考因为陷入了无限的循环而骤然停顿了,他多么希望这个问题不要再进入他的“命题簿”里,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以解答了,它就像“哥德巴赫猜想”一样,思考它的难度并不在于这个问题的本身要经过多么复杂的脑力劳动才能得以解答,而在于它本身所具有的无限性。但张文德已经无法阻止这样事情的发生了,这个问题还是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他的那本“命题簿”中,成了这个承载着张文德太重思考的集体中的第九十八名成员! 最新全本:、、、、、、、、、、 5 编号:098 人类发展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题解:… 张文德皱着眉头,细心地在他的“命题簿”上写下每一个字,他感觉笔尖发生了轻微的震颤,他不知道应该如何书写下文… “命题簿”是张文德爱琢磨事儿的产物,他把自己通过生活经验所捕捉到的问题进行思考,然后纪录在这个本子上,并编上号码,以避免在以后的思考过程中因再一次想起某一个问题而又忘记了思考好的答案而重新陷入困惑。\、qb5.c0m\ 张文德爱琢磨事儿是众人皆知的,而他这种特别的思考方法又是外人所不曾了解的。张文德自己也清楚,这么做多少有种心理疾病的嫌疑,但他却克制不住自己这么做的**。其实,这里的问题又与张文德有多大的关系呢?从某种角度讲,这根本就不是他这种人应该做的事情。 四年的大学生活没有将他这位辽西大学专业的高才生送入高级知识分子的行列,却教会了他一种叫“自审”的东西。他从进入社会的那一刻,在接触到社会不为自己所认识,也不为自己所接受,甚至还为自己所唾弃的事情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孔子说“吾日三醒吾身”方能自洁,然而当他真的去按照圣人的要求做时,却显得举步为艰、寸步难行。难道圣人的话真的过时了吗?他常常这样问自己,然而夜空是凝寂的,没有人回答他,此时两千年前的孔圣人也像躲避瘟神一样逃的无影无踪。 张文德真的想守住一片自己所希冀的精神领土,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越是努力的浇灌、越是精心的呵护,自己的精神领土却越发显得荒凉、自己也越发显得疲惫。他只有用手中的笔和纸来诉说自己的苦闷。 张文德坐在正对着窗子写字台前,一轮若隐若现的新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显得暗淡而乏味。一股风吹进来,张文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向上提了一提披在后背上的衣服,起身将窗子关紧。在他的背后,妻子和女儿打着轻微的鼻酣,女儿不知道做了怎样的好梦,嘴角边还挂着一丝香甜的笑容。 张文德转过身去看了看熟睡的娘俩,心中的难耐似乎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他给女儿盖了盖蹬下来的被子,就又回到写字台前,继续思考着他的问题。而他又想起了早晨的一幕,这令他更加的苦闷。 就在那天他让清儿给有之送钱之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兜,看看支票还在没在,令他惊奇的是,支票虽然还在但只有两张!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为了不让王老板和于秘书在喝干净没喝干净这样的问题上做什么的的确确是将第三瓶喝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开起第四瓶的。但现在为什么只有两张支票呢?难道是丢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即使自己那时候再糊涂,也仍然用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那就是认可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下这几张支票!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老板他们只给开了两张,没有开第三张! 他急了。他当时就有一种去找王老板理论的冲动。 但想着刚才还泪流满面的妻子,他心软了。哪能这时候拔掉吊瓶冲下去呢,这岂不是更让妻子担心?两张就两张吧,反正一百二十万到手了,吃点亏也无妨。 出院的第二天,当他把支票送到公司的时候,李经理眉头皱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收起了支票。 张文德还站着不走。 李经理问:“小张,你还有事吗。” “经理…你…”张文德吞吞吐吐不愿意自己说出来。 “有什么事就说。”李经理有些不耐烦了。 “我的提成和住院费,您看…” “什么提成?什么住院费?”李经理愣了一下。 张文德也愣了一下,“就是钱,千分之一,和我昨天住院的费用啊?” “哦,我知道,但提成不能给你。”李经理突然又变得温和的说道,“按规定只有完成工作额的0%,才能按比例提成,一百二十万才是三百万的40%嘛。所以不能给你。至于住院费,原则上也是不能给你报的,因为喝酒是你的工作,但喝到医院里去就属于你的个人行为了嘛。但单位考虑你家的实际困难,并且这次住院或多或少确实跟工作有一定关系,我破个例给你报30%。” 张文德听完这些话,恨不得抄起茶碗去砸李经理那个跟冬瓜一样的脑袋。但张文德忍住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 “经理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求你了。我媳妇下岗了,孩子还有病,家里就我一个人挣钱,我不能倒贴啊,提成不给算了,医葯费给全报了吧。”张文德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李经理摆动着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再破个例,给你报60%。我已经是很照顾你了,你可要争气啊,好好干啊。”李经理走到张文德身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文德当时真想揍他,但嘴上却说:“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工作。” 从李经理办公室出来,张文德又气又恼,但又无人倾诉。他忽然想到,得去找一趟王老板,毕竟自己喝的是三瓶…一百八十万,三百万的60%,这样他就能拿提成了。 想着,他就坐着公交车再一次来到了王老板的公司。 王老板的秘书小于接待了他。 他说明来由。 于秘书先是一愣,后来有点轻蔑的笑了一声,一摆手,“我们老板是在酒桌上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下了酒桌你还想翻账,做梦呢?” “什么翻账啊?我明明喝的是三瓶。”张文德有些急了。 “谁能证明?”于秘书问。 张文德傻了,当时就王老板、于秘书他们仨,多一个也没有。 张文德几乎要哭了,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就给于秘书跪下了。 于秘书没见过这阵势,吓了一跳,急忙进屋向王老板请示。 王老板出来一看,也没见过这阵势,急忙说:“行行行,你不说0%嘛,我再给你30万,你把提成领了就得了呗。” 张文德一听高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哐”的一下就给王老板磕了一个头。 拿钱的时候,于秘书对他意味深长地说:“这钱你干点儿正用,别再让人当傻b了。” 张文德听完这句话真的有点儿生气,但他也没细想于秘书的意思,他想反正钱是拿到了,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张文德拿着30万的支票回到了公司,领了100元提成,和60%的医葯费120元,然后回到了他那只有二十平的家。 … 晚上,张文德看着旁边熟睡的妻子和女儿,想着自己今天在李经理、于秘书、王老板前的下贱样,不觉一阵辛酸,几滴眼泪顺着两颊慢慢落下。 “难道下贱也能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吗?是不是再下贱一点儿就能让下岗的妻子和多病的女儿过的幸福一点呢?”他轻轻地问自己,但还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他心里突然一紧,不由的又将“命题簿”新翻了一页,在上面又写道:编号:099 适应社会=下贱? … 最新全本:、、、、、、、、、、 6 从那一夜开始,张文德的脑袋更乱了,因为他不但要思考自己给自己提出的命题。\\、qb5//还要用一种接近于幻想的方式来给自己以精神上的慰藉。不然在他没有解决“第九十九号命题”之前他无法摆脱自责的烦恼。他总是自责自己用人格和尊严换取了金钱,这是任何一个有自尊的人都不能容忍的。他只有通过幻想来使自己心理平衡。 他幻想的事情无非有以下几个。 第一个是要在上班路上幻想的。张文德从家到班上坐公共汽车需要一个半小时。他每天起来就可以用这一个半小时进行他新一天的第一次精神自慰。 场景梗概如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张文德迈着四方步走进了李经理的办公室。 “老李,今天那两千万要回来没?” 李经理见到张文德马上起身让座,浑身颤抖的给张文德倒了一杯水,说:“张经理,还得一段时间。” “什么?还得一段时间?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我告诉你,我再给你48个小时,如果钱还到不了位,别说奖金,就是底薪你要休想拿走一分。” 这时李经理“扑通”一声给他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张总,两天时间太短了,我求你,看在我们多年同事的面子上在宽限几天吧,那可是两千万啊。” “现在想到多年同事了,原来我没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来?行,看在多年同事面子上,我再多给你两天时间,不过到那时候钱要再没追回来,我就建议总公司彻底撵你回家。”说完,张文德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摔,扬长而去。 李经理还在后面带着哭腔献媚说:“张总走好。” 张文德每当想到这儿时,心里都感觉到莫大的满足。但也是每次都想到这儿时,汽车到站了,他得下车去给李经理献媚。 第二个是他在每次要债的路上幻想的。主人公除了他之外当然是王老板和于秘书。他常常这样想,他再一次去要钱。王老板还是趾高气扬,自然于秘书也还是狐假虎威。张文德愤怒了,问王老板道:“你说今天你是吃硬的还是吃软的?” 王老板不屑一故地问道:“吃硬的怎样?吃软的又怎样?”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张文德轻蔑的一笑说道。接着他拿起手机给他的一个拜把子兄弟打了一个电话…自然这个所谓的拜把子兄弟在现实生活并不存在,只是张文德在幻想世界中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 “喂,老二吗?我是你大哥。有个小子在这儿跟我犯混,你帮我来收拾一下。” 于秘书说:“你真不自量力,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一个人敢跟我们王老板叫劲呢。” “那这么说我是第一个了?”张文德似乎有点儿得意,嘴角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 不一会儿,传说中的老二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弟兄火速赶道,痞子气十足地问张文德:“大哥,咋了?” “丫的,这小子欠钱不给,还在你哥哥我面前充大爷。该怎么整,你自己着量着办吧。” 老二一听这话可不含糊,拿起别在身后的刀就要往上冲。 这时,一群保安在于秘书的带领下蜂拥而至,瞬间就要冲了上去保护王老板。还没等挨进,就让守在门口的另一群兄弟打的满地找牙。 此时王老板真害怕了,“扑通”一下跪在张文德面前,下贱气儿的说:“张哥!” 张文德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个茶杯,似乎没有听见。 老二一点点向王老板逼近,嘴里还一个劲叨咕着:“我老二这辈子就爱吃眼睛,但尝过猪的、狗的、驴的,还就是没尝过人的,今天我就开个荤…” 王老板喊的更甚了,称谓也变了一个又一个:“张叔…不…张爷爷,求您告诉二爷爷,我这眼睛跟猪眼睛一个味,没什么好吃的…” 张文德向老二摆摆手,老二不再把刀子往前伸了。“我看你这眼睛也就跟猪眼睛差不多啊。” “我这就是猪眼睛…我这就是猪眼睛,求你让二爷爷别剜了,别…” “那钱呢?”张文德把水杯口架到王老板下巴上,一边慢慢往高抬,一面问道。 “现在就开支票。”王老板马上说,又急忙找到一支笔,在一张空白支票上,草草地写下了金额,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双手弓腰递给了张文德。 张文德看了一眼,随手放进了西服里侧的兜儿里,带领众弟兄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 每当这个幻想结束时,张文德总有一些不能解释的疑惑:既然自己都当大哥了,怎么还替别人要账,挣那点儿可怜的提成?于是这个幻想在重复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被张文德枪毙,取而代之是更刺激的一种。自然这是后话。 紧接着是第三个幻想,这是要在回家路上想的。具体场景也做如下描述: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太阳的余辉还未散尽。张文德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牌的汽车回到家内。 老婆和女儿正在家中做饭与学习。张文德冲进屋,兴奋地拉起老婆和女儿就往外面走。 老婆大喊:“你干什么呢!菜还在锅里呢!” “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娘俩一个惊喜!” 老婆看见宝马自然大吃一经,忙问怎么回事。张文德笑而不答,开着车就来到了本市著名的别墅区,并在其中一栋停下。 下车、拿钥匙、开门,一切都是那样娴熟,那样自然。 这不禁让妻子更加惶恐,急忙又问怎么回事。张文德就把自己如何当上公司老总的事情一一向妻子说明。 自然,后来他还幻想到妻子怎么由惊讶变成兴奋,又怎么从兴奋变为妩媚的。由于每想到这里以后,张文德总是每想一次就有一个新版本,所以不再便于赘述。 这就是张文德精神自慰的开始,其实,张文德所幻想的具体情节要比我在这里讲述的详细得多,甚至做每件事时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能被张文德在大脑里勾勒的一清二楚。 此时的张文德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了。 最新全本:、、、、、、、、、、 7 “这事儿这么办我不同意,如果这样我就辞了这个班主任!” “王老师,你也算是咱们学校的老教师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政治觉悟这么低啊?” “哎,宋校长,我可告诉你,你别什么帽子大就把什么帽子往我脑袋上扣,我王大兴不怕这个,这事儿跟政治觉悟不政治觉悟一点儿都扯不上关系。\\。qb5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是一个怎样做人的问题。再把话说回来,即使你非要给我扣这顶‘政治觉悟低’的大帽子我也不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文化大革命都结束快三十年了,你给我扣上,我王大兴也能挺着腰板儿在马路上走,谁也不能说再把我拉去游街去。” 宋校长听王大兴说完,用眼角冷冷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宋校长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王大兴见他不说话扭头就要走。 “你就不怕我给你找个茬,穿你的小鞋儿?”宋校长从后面传过来一句杀气逼人的话。 王大兴就势转过头来,迎着宋校长带有寒气的眼光,淡淡地说:“我不怕你找我的茬,更不怕你给我穿小鞋儿。我是一名最基层的教师,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奖励、也没想过当什么官,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在一中老老实实的教一辈子书,别无他求,所以我不怕。再者,宋校长,您知道吗?原来您在我的心目中很值得敬佩,我一到这个学校就听老教师说过,您来一中十二年,让一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原来连工资都得拖欠的一中变成了现在教学楼林立、我们老师大节小节都有福利,我原来真的很敬佩您。但今天我改变这个态度了,因为我知道您是怎么让一中发达起来的了,我真的有点鄙视您。我现在都感觉我手上拿着那份咱们校内发的工资脏!”王大兴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了。 王大兴走出校长室感觉头皮有些发胀,一股热气不停地向上鼓着,他真的没想到宋校长竟然这么**裸的贿赂领导,而且还公然恐吓他,这是什么样的领导啊? 王大兴是淞辽一中一名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前两天,上边给他们班下达了两个保送北大的名额,他本想把这两个名额给班级里学习比较好的李济和朱广,可宋校长却偏偏不让,而要把这两个名额给他们班的郑国和郑仪,这两个人就是现在市委郑书记的双胞胎公子和千金。这哥俩凭借着自己是市委领导的孩子,在学校不但门门课是倒数第一,而且打架每次都少不了这个郑国。当初就因为郑书记听说王大兴带的班级年年本科升学率都在95%以上,就也把这两个小祖宗送到这儿来了,这俩家伙就一直让王大兴头疼到现在。 这是原则问题,就是不给李济和朱广,也不能给那俩祖宗。出了宋校长的办公室王大兴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我就不信他还能因为这件事开除我?王大兴心里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但这小小的得意仅仅一闪而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窝囊、自己委屈,他真的想找一个人说说自己心中的想法,可找谁呢? 妻子?王大兴对自己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感觉到好笑。 王大兴今年都四十三岁了,上大学时比他们同宿舍的老二张文德还大八岁。王大兴是从地地道道的农村考上来的大龄学生,他当时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才顶住压力来上这个大学的,那时候他已经结婚,并且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女儿。如果不是他当初拿着他大哥仅有的一点积蓄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并且对学校隐瞒了他已婚的身份来上这个大学,也许他最好的境况也就是在农村当一辈子乡村教师了。那时候的妻子也给了他莫大的支持,不但自己忍受着风言风语与他办了假离婚、而且又独自带着孩子辛苦劳作了四年,将他供了出来。如果说这辈子是谁改变了他王大兴的命运的话,首推的是自己的哥哥,第二个就是自己的妻子。 但进城后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悄悄的变了,现在没有文化的她一心想着就是怎么弄钱、怎么攒钱,为了这还竟然要跟人家周有之联合炒股,弄的人家有之进退不是,只能答应她,谁不知道无论是赔还是赚周有之都得当赚给她,这件事一直弄的王大兴觉得在周有之那里直不起腰来。好在周有之钱大,也不计较这些。 找周有之去?算了!不合适啊!虽然说跟周有之关系一直都不错,可人家现在是什么位置?是大名鼎鼎的欧氏集团副总裁,这并不是说周有之就瞧不起谁,去了以后会讨没趣儿,事实上有之还是很念旧情,要不然也不会答应王大兴妻子一起炒股。关键是周有之不会在这件事上理解他王大兴,而且还说不定会鼎力支持宋校长的意见,这才叫找没趣儿呢! 找文德?嗨!他那一摊儿事儿还不够他烦的呢!算了! 对!找刘兵去!他现在是最合适的倾诉对象!对!就找他去! 最新全本:、、、、、、、、、、 8 “唉…老大,说句不好听的啊,你这辈子白活。/。qВ5\\这点人情世故你都弄不懂,你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啊?”刘兵听完王大兴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又会说那怎么怎么跌破了你做人的底线,你也不反思反思自己,你做人的底线是不是定的太高了,啊?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生活在**时代呢?” 王大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只顾着抽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眼睛直盯着自己的酒杯。他来找刘兵就是来找安慰的,就是想让刘兵坚定的告诉他,这事儿你做的对,但没想到刘兵却也变了,想当年大学里的刘兵可不是这样的啊。 … 王大兴上大学时所住的寝室是全校为数不多的混合寝室。里面住的八个人中有和他同为专业的张文德、周有之和现在在华南大学系当教授的刘博、有医学系临床专业的刘兵、有法律专业的张同、教育专业的王浩和李宁,就是这样方向迥异的八个人组成了一个和睦的大家庭。 毕业后,在这些人中有六个留在了本市,只有刘博和张同去了外地。十二年过去了,人都变的差不多了。王浩、张同、李宁就不用说了,他们与除了周有之以外的其他同学谁都不联系了,显然嘛,之所以还联系周有之就是因为他有钱;刘博虽然一年还能在过年那天给他打一个电话,但那口气里完全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所以王大兴也懒的去搭理他了;其他人里也只有张文德、周有之和刘兵跟他关系还说的过去。 他今天之所以抛开周有之和张文德来找刘兵,主要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想法可能只有刘兵能够理解,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刘兵刚到市医院上班的时候就因为医院因一个病人交不起葯费而停葯的事跟院长干了一仗。王大兴就凭这点相信刘兵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可让王大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是来找精神安慰的他却在刘兵这里结结实实的碰了一个大钉子。 “去他妈的,不跟他说这事儿了,改变方针,转移话题,趁机开溜。”王大兴自己心里想到,同时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似乎更加郁积,他多么希望能痛痛快快c舒服服地将这些东西释放出来啊,可是真没想到连刘兵都不给他释放的机会啊。 王大兴已经知道刘兵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刘兵了,**的教导真的对啊,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不能以老眼光看待一个人或一个事物,你王大兴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算了,算了,不说了。 “呵呵,可能真的是我太迂腐了,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哎,对了,老六,我听说文德那孩子前两天确诊了,究竟是什么病啊?听说还挺严重的?”王大兴想用一个话题岔开刚才那段不愉快的谈话。 “先天性心脏病,要说严重不严重,这怎么说呢。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宿舍传看两本书,一本叫《平凡的世界》、另一本就是《穆斯林的葬礼》吗?” “记得啊,刚才说孩子的病,你怎么又扯到这上去了?” “不是扯,我告诉你啊,文德家孩子这个病就跟那个《穆斯林的葬礼》里的主人公…叫…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叫什么来着…?” “主人公多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韩子奇那个女儿,得了心脏病的那个?” “韩新月!” “对!就她!我跟你说啊,老二他姑娘就跟这个韩新月差不了多少,他要是赶紧能弄着钱啊,他孩子一点事儿都没有,就怕他弄不到钱,让孩子病情再发展了,那就可真不好说了。你说这有之听见这信儿也不帮帮老二,他俩关系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可不是一般好啊?” “你可别冤枉有之,他可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之间有些具体的事儿你不了解!” “那你了解?” “我也不了解。”王大兴这样闪烁其词地说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或者说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替他们保守什么样的一个秘密。 “这不结了嘛,人心隔肚皮,谁也没爬谁肠子里看去,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再给你满上,这杯你可得都喝完了,要不得下次别找我喝酒,干…” … 最新全本:、、、、、、、、、、 9 “你说我中午去找刘兵去了,没想到跟他一说这事儿,竟让他教训了我一顿,妈的,我这不自找没趣吗?”王大兴一脸的懊恼,竟然也破口骂了起来。。qb5 “呵呵,我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都是你教训我们,尤其是刘兵。我真没想到我们的老大竟能让那个所谓的‘小屁孩’收拾一顿,有意思,呵呵,有意思。”张文德竟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老二,你怎么也这样啊?行了,不说了,你也没正经的,我走了。”王大兴真的有些生气了。 张文德停住了乐,一把抓住了正要往门外走的王大兴,道:“砹砹砹,老大你现在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了呢?坐坐坐,这不逗你玩儿那么,至于么你?快坐,坐下。”张文德把王大兴按到椅子上,自己也回到了座位上,给王大兴满上了酒,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啊,我觉得你做的对。人活一世其实只在活一样东西,那就是感觉,感觉是什么?感觉就是一个人的心理感受。那判断一个人感受的标准是什么呢?就是你对你自己生活的满意程度的高低,你想想,一个人被一种势力强迫做了一件自己本来有能力拒绝而没有去拒绝的事情,这对不起的是谁啊?对不起的是自己,这样必然导致自己对自己满意程度的降低,那既然这样了,还谈什么自己的感受啊?这是从你自身心理因素的角度讲。从这件事的本身去讲呢?这件事说穿了是什么?是你们学校领导在变相行贿!你拒绝了,往大了说这说明大哥你心里有正义感、有社会责任感;从小了说呢,你守住了你心里的一块净土,这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个校长会怎么样,你大可不必去管他,你又不像我单位是私企,你是公办学校的一名教主课的优秀教师,我就不相信因为这件事你们学校领导敢开除你!他还想不想要脑袋上的乌纱帽了?只要你业务过硬你还怕什么啊?老大?” 王大兴一听张文德这么说果然心里敞亮了不少,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老二啊老二,看来只有你没变啊,看来我王大兴也不是次次都看走眼啊!王大兴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还说道:“那刘兵他们怎么就那么说呢?” “你管他们干什么啊?你只要自己心里舒服,没觉得自己是在昧着良心做事,觉得对得起自己就完了呗。刘兵虽然对咱们哥们心还没变,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刘兵了!他现在究其本质就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你指望他?哼!有之更是!哼!” “文德,当大哥的可告诉你,有之对你那还是原来的有之,你要是这么冤枉他,别说别人,我都不乐意,真的,我告诉你!”王大兴听出了张文德话中的情绪,心理一紧,于是他这样略带警告似的劝慰道。 “说实话,老大,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我也不是不知道有之对我还一如既往,但我就感觉他跟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他是什么?是经商的!而且是省商业巨头,而且还是辽西省最年轻的商业巨头,他跟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张文德表情有些复杂地如此说道。 “你这话可就说的偏激了啊,这可就有粉子味了,我看这不好!就拿你还有之医葯费那事来说吧,我就觉得你做的过分了。当时你媳妇来还钱的时候我就在有之办公室呢,你都不知道你把有之气成什么样!”王大兴继续努力地纠正着周有之在张文德心目中的形象。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告诉你老大,古人说不同路不足与谋绝对是有道理的。其实我何尝不怀念在大学里我跟有之的那份情谊啊?我何尝不知道有之现在对我的那份感情啊?但是我总是感觉啊,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像在学校那样与有之交往啊,社会地位、经济地位的鸿沟是永远无法填平的啊!再说了,你们知道的是有之对我的情谊还没变,那不知道的呢?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这个人是往上给人家舔屁股,还以为我多贱呢!”张文德向棚顶上看看,显得很沮丧的样子,王大兴似乎看见了张文德眼睛里有些泪花。 “我觉得这就是你的心里问题了。”王大兴平淡的说道。 “你说我心里有问题?那这么说你心里没问题?”张文德收回了眼神,问道。 “我有什么问题?”王大兴疑问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求有之,让玉亭去他们公司,而非让我给她找活干?” “…” “你啊!还跟我装,上次玉亭还跟我说不想在李南山手底下干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孩子苦啊!我是干瞪着眼睛帮不上忙啊?我都心疼啊!” “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行不…” … 最新全本:、、、、、、、、、、 10 “公司…给我布置的活儿…我没有一次能干完的…我干不完…我一干不完李经理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刚开始还是训…训完以后就开始嬉皮笑脸的…告诉不让我担心…他不会开除我的…然后就开始动手动脚的…我每次都想办法…没让他得过手…他第二天就给我派更大的活儿…有时候那活儿比张叔叔的还大呢…我就更干不完了…”玉亭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讲。.qb5/ 王大兴没等听完就感觉到脑子里开始眩晕。王大兴念大学是哥哥嫂子供出来的,如果没有哥哥、或者说没有个那么好的嫂子,也不会有他王大兴的今天。王大兴一直想竭尽全力报答哥哥嫂子,但是哥哥嫂子太本分了,一直也没向他提出过什么重大的要求,这使王大兴在哥哥嫂子面前一直有一种亏欠的感觉。直到今年年初,哥哥把女儿送到他们两口子身边,希望他们能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这时,张文德的公司正在招业务员,培训一个月以后才上岗,王大兴就替侄女报了名,王大兴当时还怕侄女文化底子薄,面试过不了关,就通过张文德求了那个公司的人事部主任的后门,自然代价是给了那个人事部主任5000块钱。王大兴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干如此之下三烂的事情,为此在他给完钱之后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个让王大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做好事的侄女就是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的确亭亭玉立的玉亭。 王大兴现在恨不得煽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其实当时就应该听文德的话,不能让玉亭去那个公司上班,可自己怎么不信呢?甚至为此还悄悄的错怪了文德,以为文德是不愿意给办这件事,糊涂啊,糊涂!王大兴越想越难受,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二叔,您千万别上火,要不是那天我忍不住告诉了张叔叔,您也不能知道。这都怪我,我寻思不能再给二叔二婶添麻烦了,我知道,你们为了我这个工作还花了钱呢,我寻思能干就干下去呗,这都怪我,非得跟张叔叔欠这个嘴,您要是不问我,我说啥也不能跟您说的,二叔,您千万别生气啊!”玉亭擦干了眼泪,单膝跪在王大兴的前面劝道。 “你说的你办的这是啥事?啊?你怎么给玉亭找了个这么个工作?当时人家文德就不让她去这儿上班?你就不信!弄的这叫啥事啊?这就是玉亭没出事儿,这要是真的出事儿了,你说你咋跟你哥你嫂子交代?啊?”王大兴的妻子也抱怨道。 王大兴没有反驳,他知道妻子对哥哥嫂子的一片心。你别看平时妻子对钱抠的那么紧,但只要是说为哥哥嫂子办事,妻子没有不答应的。在别的地方妻子和自己很难达成一致,但在报答哥哥嫂子这个问题上,夫妻两人进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分歧。也许这也是王大兴在不少问题上能与妻子妥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吧。 “二婶儿…你别说二叔了…都是我不好…我惹您二老生气了…是侄女不争气啊!”说着玉亭又抽涕起来。 王大兴的妻子一把将玉亭拦入怀中,眼圈也开始发红,发狠似的说:“明天二婶儿跟你一起去那个王八蛋经理那儿辞职,辞职!坚决辞职!” “二婶儿…我不想…不想回农村!” “不回,咱不回,明天二婶儿带你去你周叔叔那里,让他给咱玉亭在他公司里找份工作,你二叔不去说,二婶儿去,你放心,孩子,二婶儿去你周叔叔肯定给咱办…” 这要在平时,王大兴肯定要拦住妻子找周有之,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脑子太乱了… 最新全本:、、、、、、、、、、 11 上午王大兴妻子带着玉亭找了周有之,周有之当时就给玉亭在财务部安排了一个职员的工作,过程之顺利是王大兴妻子始料不及的。.qВ5\晚上,王大兴妻子做了足足一桌子好饭好菜来庆祝玉亭找到了新的工作。 妻子‘儿、侄女一家四口都很高兴,妻子直念叨周有之的好。但她不曾知道,这一顿饭究竟给自己的丈夫带来的是什么。 喝完了酒的王大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是高兴?是!也不是!是无奈?是!也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又不是什么呢?其实,这两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让王大兴对自己发生了怀疑,就拿保送名额这件事来说吧,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本来坚定地认为自己做的是绝对正确的,但为什么同意自己做法的人只有张文德区区一个人呢?自己为什么知道做的是对的,却还不敢去找周有之坦然地聊这件事呢?再说那天跟文德的谈话,难道你不承认人家文德有的话说的对?你既然都觉得文德遇到困难时应该去找有之帮忙,为什么你自己的家庭遇到如此之大的困难时,去找有之的不是你,而是你老婆呢?你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也许有之和刘兵说的有时候不无道理,在现在这种时代里,一个人就不应该坚定一个信仰而固执地不肯改变,也不要把自己的道德底线设置的太高,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自己摔跤!有些时候,也许人真的应该懂得些随机应变、更应该懂得些屈服。 王大兴对自己默默地说道:王大兴啊王大兴,其实你心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别人不了解你,你自己难道还不了解你自己?在文德有病之后的那次与有之的谈话中,你不也从心眼儿里表现出你对文德做法的不满吗?你不也在柳志清走后对张文德的做法报之以冷笑吗?那你为什么又在和张文德相似的境遇里走的是一条与张文德的形不同而质同的道路呢?你在有之面前说文德自尊心强的让人受不了、说文德傻,那你呢?你自尊心强的就合理吗?你如果强的合理,那为什么会让玉亭受那么大的罪?你不傻,又为什么跟宋校长对着干,干完以后还得去刘兵、文德那里找心理平衡,其实说穿了,你王大兴就是一个总是自以为是型的两面派! 王大兴突然感觉脑子十分的涨,涨的让自己受不了,涨的让自己浑身害怕,冷汗也随之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作为一个接受过四年高等人文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能把自己降到如此之低的地方去考虑问题呢?作为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思想体系的人,应该做的是不管生活的时代有多么的混乱、也不管生活的时代的思想有多么开放、多么多元、甚至多么肮脏,他都不能丢掉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更不能因为去迎合某一种社会心态而做出那怕一点点跌破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了,不应该的。你如果做了龌龊的事情你就不能在称之为一个知识分子、至少不能称之为一个有良心的知识分子,这条真理是绝对的,不管到了哪一天都同样适用。 哎呀!算了!算了!这叫什么?叫知识分子的穷酸气!为什么自古以来不少人都瞧不起知识分子,就是因为知识分子这股又糟又烂的穷酸气!你是在干什么呢?你是在养家糊口呢!你上有爹妈、哥嫂≡边有老婆、下有女儿、侄女,你要孝敬上面的、养活下面的!你还要他妈什么知识分子的做人底线啊,你底线高你老婆孩子就能吃饱饭?笑话,为什么从古至今饿死的都是自以为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就是他的做人底线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我告诉你王大兴,玉亭之所以差一点**,说不好听的就是你遵循过高做人原则底线的直接后果。 你又想什么呢,作为知识分子不管怎样困难就都应该有一种从自身做起,维护社会良好风气的正义感和使命感! 你算了吧,你连吃都吃不上了,你还哪来的什么使命感〔么正义感? … 王大兴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脑子里有两个自己来打架,他俩之间的是句句针锋相对且都又好像有些逻辑混乱,王大兴感到累了,是真的累了,他喃喃的说:“你俩先打着吧,我累了,先不管你俩了…” 最新全本:、、、、、、、、、、 12 其实,在那天聊完之后,弄郁闷了的不只是王大兴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一样觉得不怎么痛快,他就是张文德。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有之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大面前表现出对有之的不满啊?张文德,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啊?人家有之哪一点对不起你张文德啊?是谁疏远谁你张文德心里难道不明白?张文德反复的问着自己,其实他自己都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张文德闹心的那股劲儿决不亚于王大兴。他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理,竟然会明知有之对自己还是一片兄弟的感情,却用那样险恶的用心去揣度周有之!张文德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但他却无力自拔。 使他闹心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他的命题簿上的两个命题还没能解开。对于张文德来说,这两个命题不同于前面的那些,他解决的是张文德生命中带有很强的根本性问题,一个是解答他为什么要生存、另一个是要解答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存,在思考这两个问题的过程中张文德着实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彷徨与无奈。张文德也曾问过自己,和父母一样生活在农村的农民们没有谁会想到这样一组命题,但他们却也生活的很幸福,那为什么你却办不到、你却非要钻这个死牛角尖呢?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想用精神自慰来摆脱两个命题对自己的困扰,然而无论怎样精神自慰,张文德都无法解脱,更无法逃脱的是对自己失去尊严后的自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在权衡自己在李经理、王老板、于秘书面前的下贱与自己所获得的1500元报酬的孰轻孰重的关系,这令张文德不得不陷入更加痛苦的思索之中。 一天晚上,正在张文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一个白发银胡老者从天而降。 张文德一惊,立即起床,惊问:“你是谁?” 老者笑曰:“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老朽知道公子最近被心事所累,痛不欲生,特来超度。” “怎么超度?”张文德疑惑道。 “公子莫怕,随老朽而来。” 说话间张文德已经躺在一片沙滩上,三面环海,老者已不知去向。 张文德奇怪的很,正当这时,两个身穿制服,头带贝雷帽,身别手枪,手提警棍的家伙出现在了张文德的视野里。张文德猛然一惊,随即下意识地翻身而起,想从海中夺路而逃。其实,张文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这样做。 但一切都似乎来不及了,那两个家伙已经发现了他。 “站住!再不站住就打死你!”其中一个略胖的家伙大吼一声。 张文德不敢动了,他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海滩中央,双手无意识地向上举起。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略胖的警察走到他面前,例行公事般的对他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又是一个偷渡的。”他对另一个同伴说道,脸上浮现出了带着一点轻蔑但又发贱讨好式的笑。 “什么?我偷渡?不可能啊!我不是偷渡的!真的不是!”张文德一听“偷渡”这个词脑袋一下就大了,他刚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闯进了别人的领土。 “那你有犯贱证吗?”稍瘦的警察问道。 “什么?犯贱证?我为什么要有犯贱证?”张文德觉得这是警察在有意的侮辱他,他简直忍无可忍。 “对!作为犯贱国的国民只有犯贱证才能证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还有犯贱国?我听都没听说过。” “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可能闯入我们的国土呢?你认为你这样的理由就可以掩饰你偷渡到我们国家的真实目的吗?我警告你,你要放明白一点,犯贱国是一个神圣的国家,我们不允许有一个不会犯贱的人自由的生活在我们广大的国土之上的。” “我是被一个老头带来的,那好,我这就回去!”张文德转身就要向海边走去。 这时那个胖一点的警察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哪儿那么容易,来了还想走?” “你们还想怎么样?”张文德这回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必须被送往我们国家的首都大犯贱城接受我国最高法官的质讯。” “什么?我…我不去!” “你去与不去就由不得你了,走!” 转眼间,他又来到一个大厅内,手上、脚上都带满了刑具,在前方三个穿着西式法官服的人庄严的坐在上面。 “现在请辩护律师陈述张文德犯贱经历。”中间一个叼着一支烟的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漏出一种恶心的笑。 这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一个长的极其滑稽的人,开始说道:“作为嫌疑人张文德的辩护律师,我想向法庭及最高法官陈述以下事实…” 张文德心中不免疑惑,我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他就成为我的辩护律师了呢,再说他怎么知道我叫张文德的呢,来不及多想,只听那个人继续说道:“一、张文德在工作期间曾因区区1500元提成向其上司卑躬屈膝,丧失做人的起码尊严;二、张文德在替本单位清欠时,为能挣到工资,曾向欠方经理下跪并磕头;三、张文德在其每次与其妻吵架之后,无论过错方是谁,都首先承认错误,并主动示好。我的陈述完毕,请法庭予以公正判决。” 张文德刚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嘴已经不会说话了,他又气又恼。 前方三位法官似乎耳语了几句什么,这时中间那位站了起来说道:“犯践国最高法庭确认以下事实:“1、辩护律师提供的第一、第二项事实,被告张文德虽确有犯贱倾向,但此系被告为生计所迫,不能予以承认,但此项可作为被告减刑之条件。 “2、辩护律师提供第三项事实,此系张文德为维护家庭正常秩序之手段,亦不能予以承认。 “故判决如下:被告张文德偷渡罪名成立,但因其有一定犯贱基础,决定送往犯贱国国立监狱第一犯贱高等学校学习,成绩合格后方予释放…” 张文德听完这句话,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但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一间教室里。 讲台上有一名戴着眼镜的教授,说道:“今天我们来讲第一课…《犯贱的意义》。” 教授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犯贱是现代人必备的素质之一,无论是内心的自我犯贱还是外在的对别人犯贱,都是犯贱者自己一种自我保护能力的良好体现。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的重压下,犯贱已从各个方面侵入到社会的各个领域,成为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缓解压力、沟通人际关系、理顺社会关系的重要方法。如今的犯贱已俨然上升为一种学术和艺术。犯贱被人鄙视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犯贱不断指导着我们的生活与事业走向一个又一个崭新的未来…” 这时,张文德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害怕,最后竟然喘不上气来,他挣扎起来,最终从床上突然起身,就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此时,他才知道刚才一切都是在做梦,他终于醒了,看见女儿在床上“哇哇”大哭,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妻子走过来抱起孩子,看着张文德疑惑的表情,埋怨道:“你用这么大劲起床干吗?把孩子吓着了不是?”随后又对女儿说:“你也是,喊你爸起床就喊呗,捏他鼻子干啥?小调皮包!” “以前我也这么招呼过爸爸起床的,可他也没像今天这样啊。”女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妻子和女儿说了什么,张文德并没有注意听,他在回想着刚才梦里教授说的话,他似乎找到了“第九十九号命题”的答案… 最新全本:、、、、、、、、、、 13 “孩子的病又有点发展,二哥你可得注意点儿了,这要是弄大了,可就不太好办了。\\。qb5我的意见是啊,这手术还得抓紧做,别耽搁。钱的事儿大家都替你想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说是不是?”刘兵进办公室后先洗了洗手,然后给张文德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 张文德接过了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盖上茶杯盖子,“我何尝不想把手术尽快给孩子做了啊,但有不少事情你们都不了解,也没法跟你们几个说,再说吧,既然孩子还没到非做手术那一步,那就让我和你嫂子先缓缓吧。” “你啊!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啊。唉…有之也是,在学校时候你帮他办了多少事儿,现在当副总了,变成商界名流了,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要是我,怎么也得帮你把这件事挺过去啊,别说他现在有这个能力,就是现在他没这个能力,他也得…” “刘兵,你别说有之,不是他的事儿,是我的问题。可能我这个人真的有点毛病吧。” “嘿,行,真行,我服了,他那样你还替他说话,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件事儿了,反正总之你要尽快时间办孩子的事,这是我以一名孩子主治医师的身份向她的父亲提出的一个合理的、而且是必须尽快实行的治疗方案,你明白吗?” 张文德嘴角不自然的咧了咧…他想装做无所谓的笑一笑,可惜他没笑出来。 “二哥啊,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你和大哥,你俩想事情咋就那么复杂呢?你俩不怕累死啊?成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考虑那么多,倒头来没有一件事情是为自己考虑的,你说你和老大犯的着吗?”刘兵拿出来两支烟,自己点上一支,又给张文德点上一支,接着说道:“你就说前一段时间老大来找我跟我诉苦吧,说什么他们校长要把保送北大的名额给两个学习倒数的学生,就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市委书记的孩子,他说他想都没想就给打回去了,为这事儿还跟他们校长吵了一架。完了呢,来医院找我,让我陪他喝酒去。他一讲完,我就知道他是到我这里找安慰、找支持者来了。我毫不留情地就把老大骂了一顿。到我这里找什么安慰啊?我这里从来就没有安慰你俩的项目!安慰什么啊?有什么可安慰的啊?这件事就是做错了!你为了一点跟你切身利益都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你跟你们大领导吵了一架,弄的不欢而散,你傻啊还是唬啊?啊?”刘兵把烟灰向烟灰缸里弹了弹,顺势翘起了二郎腿,吸烟的那支胳膊悠闲地架在了办公桌上,继续说道:“有不少事情我真的不乐意跟他说,我就感觉跟他说完也油盐不进,说了也没用。他现在在学校做知识分子都给自己的脑子做锈了,他还不如二哥你呢!你别看你工作当时没他找的好,他进了一中你进了企业,不过从现在的角度讲,你确实比他还强一些,至少你会喝酒、场面的事情还能应付应付,他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其实我刚毕业的时候也跟你和大哥一样,脑子不开窍。就拿你们都知道那件我跟前任院长打起来的事说吧,你们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我都没敢跟你们几个提起,那院长没差点儿弄死我,职称压了我三年、入党压了五年,看着人家一个个跟我一起来的同事都当了这个科那个科的科长副科长,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这也算我福大命大,这个院长岁数大了,前些年退了,我凭着这点手艺,算是还没栽,该补上的算是都给我补上了,科室主任也当上了,高级职称也评上了,听党委的人说,下半年有可能任命我为管业务的副院长,进班子,这也就算行了。真的多亏我当时及时调整了自己,我要是真像老大那么跟院长拧下去,你说我现在得损失多少啊?现在我也学聪明了,该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的时候就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该把两只眼睛全闭上的时候我就啥话也不说地全闭上!什么这个收红包那个给停葯啊,愿意他妈谁收谁收,愿意他妈停谁的就停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谁也没跟我结下深仇大恨、谁也没把我家孩子抱着扔井里去,我管他?我吃饱了撑的啊?要不是我现在心态这么好我现在能混的这样吗?妈妈的…” 刘兵口若悬河的讲着,张文德麻木地听着,他还没有发现他抽的烟已经烧到过滤嘴了… 最新全本:、、、、、、、、、、 14 “娇娇,告诉妈妈,还难受吗?”柳志清温和地对娇娇说道。。qb5 “不难受了。”娇娇有些虚弱地回答道。 “那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咱们这几天先不去上学了,在医院住几天,等咱们病全都好了的时候再回家,好吗?”柳志清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那我耽误的课怎么办啊?” “到时候妈妈给你补。” “那我还得跟老师请假呢?” “你爸爸已经帮你请过了。” “哦…”孩子小大人儿似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抬起头来,问道:“那咱们家还有钱给我治病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爸爸妈妈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心养病,好吗?”柳志清回答娇娇的问题时不禁眼角有些湿润 孩子懂事地点了点头。 这时,张文德和刘兵一同走了进来,刘兵爱怜地摸了摸娇娇的脸,然后对柳志清说:“嫂子,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小护士,专门照顾娇娇,也让她帮着分担分担你和二哥。” “这不太好吧?人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柳志清显然感到有些意外,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有什么,娇娇到我这里看病来了,我有能力帮你们还不帮着点儿,我大小也是个院办公室主任,这点儿事情还是能办的。”刘兵笑着说道。 “那刘兵,嫂子可就谢谢你了。”柳志清有些欣喜地感谢着。 “哎…嫂子,这可就见外了啊,我跟二哥是什么关系啊,那行,你们让孩子尽量静养,有什么事情叫我,我随叫随到,你们忙着吧,我一会还有一台手术,我得先走了。”刘兵说完就往门外走去了。 “哎!”柳志清看着刘兵走出了病房,转过头来,对张文德说:“真没想到你们宿舍的人对你都这么行,看来你在辽大还真没白呆,还真有点人缘。你看人家刘兵…” “哼!”张文德微微地发出这样一声以表示他对柳志清所说的话的不认同。 “你‘哼’什么?”柳志清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张文德眼皮也不抬的这样回答道。 “没什么?” 张文德没有回答柳志清的提问,柳志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往下问了。其实张文德自己真的都不知道这一声“哼”带有什么具体含义,也许跟刚才和刘兵的谈话有关吧。 “娇娇,你今天有什么要求,爸爸一定满足你。”张文德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我特别想见见杨柳姐姐。”娇娇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字一句地向张文德说道。 “谁是杨柳姐姐啊?”张文德觉得女儿这个要求很有趣,就又问女儿。 “就是天天晚上在电视上教我们小朋友学习的那个姐姐,我们班同学都想见她,但只有张成成那天去了电视台见到了她,张成成回来说,杨柳姐姐可好了。所以我也想见见她。”娇娇很认真地说道。 “可爸爸也不认识杨柳姐姐啊。那这样吧,你再换一个,爸爸一定满足你,怎么样?”张文德和声细语的这样说道。 娇娇点了点头,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吃一次我班小朋友经常吃的德芙巧克力。” “这个要求爸爸可以满足你,爸爸现在就给你买去。”说着张文德拿起衣服就向楼下走去。 张文德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忽然又想起了与刘兵刚才的谈话,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感觉不好受,究竟是为什么不好受,还是刘兵哪句话引起了他不舒服,其实连张文德自己也不知道。副院长?专门照顾娇娇的护士?哼!在我这里又显摆什么呢?转而张文德又一想,我怎么又用这么阴暗的心理揣度上刘兵了呢?自己现在真有点小人了!张文德想着,不禁对自己冷笑了两声。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超市的副食品货架前,在最高层找到印有“德芙”字样的巧克力包装,他刚要那三块走,突然看见了包装上的价码…¥18。00,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贵啊?他又找了其他几种样式的,有20的、有22的…他拿着巧克力简直有种捧着金条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买。 他在货架前拿着三块巧克力,想了足有十分钟,终于下定决心,扔掉了两块,拿着手上的另一块,准备交款,当他就要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心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的刺了一下,他停下脚步,一狠心,又走回到了刚才的那个货架,抓起了刚才丢在那里的另外两块“德芙”,大步流星地向收银台走去… 最新全本:、、、、、、、、、、 15 “老张啊,按说你有病刚出院,我不该再给你派活儿,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是个集团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不能白养一个大活人,你说是不是啊?所以啊,总公司让我派一个去辽北市的新贸公司要账的人,他们那有咱们500万的帐。\\。qВ5、c0m\我想让你跑一趟,能要回来多少是多少,别勉强。好不好?”李南山装的尽量和颜悦色一些,但张文德显然从他的眉宇之间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李总,你看我孩子前两天刚住院,我媳妇那里忙的都打不开点儿,您能不能缓我两天再让我走?”张文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文德,你自从病好了以后是不是有点觉得你劳苦功高啊?我告诉你,你不要登着鼻子上脸啊?我这么跟你说话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的?”李南山突然改变了语气,这样激烈的骂道。 “李总…我不是…不是讨价还价,我是真的家里有困难,我女儿的心脏病又犯了,我真是脱不开身啊!”张文德对李南山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不适应,于是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你不想去就说你不想去,不要在我这里找什么客观理由,你女儿犯心脏病又不是你犯心脏病,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希望你要好自为之!”李南山依然这样口气生硬地说道。 李南山的话就像几颗重磅炸弹炸的张文德脑袋“嗡嗡”直响。这个李南山平时就阴阳怪气的,对公司员工能怎么用就怎么用,没有半点儿含糊,但做生意却狗屁不懂,年年最好的时候才能保证一个收支平衡。张文德刚进公司的时候怎么也不明白,他怎么能受到总公司的信赖当上了这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而且不管这个分公司业绩怎么差都撼动不了他在这个公司的位置,后来才听公司里的老人说,李南山的妻妹的丈夫是总公司的一个开国元老式的人物,在总公司说话很占分量,所以他才能如此稳固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南山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张文德,掸了掸烟灰,继续说道:“我再问你,王玉婷为什么突然不干了?” “我不清楚啊。”张文德不知道李南山要出什么招,心里忽然感觉虚的很。 “你不清楚?你不会不清楚吧?我可听说在公司里你和她的关系可一般啊?”李南山的声音突然又变的很阴冷很尖刻。 “李总,你什么意思啊?”张文德突然警觉起来。 “我什么意思?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你当我在公司是瞎子?是聋子?我告诉你,这个公司上上下下都有我的眼线,你来的年头也不短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李南山突然意识到里自己的失态,就稍微的调整了一下,缓和了口气,继续说道“张文德,你知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啊?那种标致的女孩你也敢动?你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你还养情妇呢?” 张文德这才听明白李南山是什么意思,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儿,他真的想起来暴揍一顿这个王八蛋,可是他忍住了…孩子还在医院呢!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王玉婷告诉了你我怎么样了她,你才鼓动她离开公司的吧?我告诉你,王玉婷那种姑娘是个阿物,只可亵玩,不可赏鉴,我本来也没想对她怎么样,她跟你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她要是从了呢,我会给她一笔对于她这样的农村姑娘来说很可观的处女膜损坏费,但是她要是不肯呢,我也不会硬来的,因为我也害怕东窗事发,名誉毁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老婆知道了我就玩不下去了,我在这方面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我是不怕你到外头乱传的,你如果乱传了我有足够的方法弄死你,而且还不让我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至于是什么手段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你如果乱传了,我会用事实证明我的清白,然后让我的妻子更加信任我,从这个角度讲,如果你乱传了,我还要谢谢你呢!怎么样?我对你够坦诚的吧?”李南山说到这里,竟然还露出了微微的得意来。 张文德愣愣的坐在那里。 李南山继续说道:“至于王玉婷你就可以先养着了,算我和你同事这么多年送你的一件礼物,我可要在这里向你声明一下,我没碰到过她,她是一个纯正的雏儿…” 张文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南山的办公室的,他只是感觉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而且颤抖的不会说一句话… 最新全本:、、、、、、、、、、 16 张文德坐在了去辽北市的火车上,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个不是滋味啊。\\.qВ5、c0m\他已经为了保住这个工作,丢掉了自己的尊严、丢掉了自己的人格。张文德想,这要是放在上大学时候,不管是谁这样羞辱我,我都会玩命似的扑上去,打他个人仰马翻,可是现在不行啊,给娇娇治病的钱现在正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丢掉了饭碗啊!只有忍吧,他愿意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张文德静静的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昨天他整整愁了一个晚上,家里现在不能离开人啊,他如果走了,即使时间再短,志清那身体状况也承受不起这么繁重的劳动啊。没办法,张文德只能给王大兴打了电话,请王大兴妻子帮助志清照顾一下娇娇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张文德今天早晨就马不停蹄地坐到了这趟火车上,从昨天被李南山羞辱到下午去照顾娇娇,到晚上去求助于王大兴,再到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赶火车,现在上了车的张文德才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从昨天被李南山羞辱了一顿之后,他就一直在问着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换一个工作,他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体力的压力、智力的压力、心力的压力都让他难以承受,更让他承受不了的是李南山已经本末倒置地把他“包养”了玉婷的消息通过了他的亲信散布到了整个公司,张文德明显感觉到周围不清楚他和玉婷真正关系的同事们对他的一种异样的眼神,这些眼神里包含的是什么,张文德一时还不能分辨,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眼神都让张文德感觉这个公司已经呆不了了。他在公司关系最好的同事也劝他道:“能走就走吧,这儿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可是他往哪里走啊?现在找个工作比找只东北虎都难!去找有之?张文德无奈的笑了笑,这件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了,最终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一是他如果去了,有之铁定让他做最轻巧的工作,他是不能忍受自己吃白饭的,他更不能容忍背后有人在这方面对他说三道四;二是他现在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去亲近周有之,究竟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只有在老同学面前他还保留有唯一的一份自尊,所以他不愿意破坏它吧。他想的不愿意再想了,就干脆第二次闭上眼睛,想去进行自己独一无二的精神自慰。但他却惊奇的发现,以前设置的自慰场景却失灵了,于是他又经过一翻努力,在幻想昨天李南山羞辱他的那个事件的基础之上,创造出一个更雄伟的自慰场景。 就在那一天的上午,天气有一点点阴暗,公司里所有的职员都在尽心的工作着。 他和李南山正吵的不可开胶,李南山一次又一次编造出玉婷和他的诽闻来羞辱张文德,张文德再也忍无可忍,他一把抓起了李南山的衣领,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时,突然一群头戴贝雷帽、身穿防弹衣≈拿冲锋枪的人在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带领下冲了进来。公司上下马上混做一团,女职员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工作台下的空子里钻,男职员不冷静的大喊大叫、浑身哆嗦,冷静一点的也大汗淋漓,李经理更是狼狈不堪,双手抱头蹲在一个墙角处,口里不停的叽里咕噜,却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有张文德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反应。 “横肉”说:“文德兄,啊,不对,张主席,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张文德一声冷笑,说:“哼,王老弟,辛苦了,没想到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还是被你找到了,不容易啊。” “哎,并不是我不容易,这么多年张主席要彻底退出江湖我也不能来找你,要不是张主席身闲而心不闲,继续遥控指挥‘暴动者阵线’我哪能找到您啊?” 李经理虽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看张文德的眼神明显变样了…那是一种恐慌而又敬畏的眼神。 “横肉”继续说:“张主席,我们当家的意思是在这里就把您直接办了,我不敢违抗上峰的意思。不过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死法您还是可以选择的,您看怎么办好呢?” “悉听尊便!”张文德不为所动。 “那好,张主席,对不住了!老七,送张主席上路!” “好勒!”“横肉”一下达命令,一个膀大腰圆的人马上从人群中走出,准备给张文德上刑。 张文德长叹一声:“天欲灭我,我亦奈何!” 这时,突然几名和“横肉”们装束差别不太大的人,从窗户踢碎玻璃,从天而降,进入室内,其中一人大喊:“‘暴动者阵线’中央警卫团团长于xx受‘暴动者阵线’中央军委周副主席指派率领警卫团部分士兵奉命赶到,请首长指示。”接着随着一声枪响,“膀大腰圆”应声倒地。 张文德一听心里了开了花,说:“现在我命令:全体参战人员争取活捉全部敌人,略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是!”于团长一个标准的军礼,开始执行任务。任务在十分钟内宣告结束。 这时一名士兵向于团长小声耳语几句,并递过一张纸。于团长马上向张文德报告:“‘阵线’中央军委周副主席给您发来电报。” “念!”张文德点着一根雪茄,说道。这时,他发现李经理的眼里充满了更多的敬畏。 “主席:根据‘阵线’中央委员会、中央军委连夜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您还是应要尽快回到中央主持工作比较好,我已派直升飞机去接您,希望您能遵照大家意见。周。” 张文德一边接过电报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按大家的意思办吧。” 这时一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张文德在众人搀扶下走进飞机,飞机远远飞走。 李经理和以前瞧不起他的那些人彻底呆住了,他们顺着直升飞机飞走的方向长跪不起… 张文德的精神自慰也到此圆满结束。 如前所述,张文德脑子里所出现的情景要比这里所描述的情景复杂的多、详尽的多。 不过,张文德进行这一次的精神自慰之后所产生的疑惑更多,因为这个幻想实在是有点离谱,有不少东西张文德给不了他合理的解释。比如“暴动者阵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要杀害他那帮人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要过隐居生活等等等等。但张文德最终决定只要这个幻想能让他舒坦一阵子,别的东西都可以忽略不记,因为他不清楚以后还将有怎样的事情在等着他… 最新全本:、、、、、、、、、、 17 “这双鞋多少钱?”杨柳漫不经心地问着售货员。\\。qΒ5/ “打完折以后是9999元,这是今年最新款,今天刚上的货。” “有没有别的颜色的?”杨柳拿起鞋仔细地看了看。 “没有,这个样式只有这一个颜色,但这个颜色却是今年的国际流行色。” “哦…”杨柳又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对售货员说“拿一双36码的,给我包好。” “小姐,开发票吗?” “随便!” “好的,小姐,您稍等。” 杨柳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有之,周有之正在看表…这是杨柳发现他今天第三次看表了。 “怎么?今天你老婆又在家等你吃饭呢?”杨柳问周有之道。 “没有。”周有之回答的有些也漫不经心。 “那你总看什么表?难道除了我,你外面还有第二面彩旗?”杨柳打趣周有之道。 “你说呢?”周有之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盯着杨柳。 “小姐,这是您的鞋。”售货员走过来把包好的鞋送到了杨柳手上。 周有之悠闲地从提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划卡机上姿势优美地一划。 “你让我说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杨柳接过鞋走出了精品店,周有之也随即跟了出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既不是让你包,也不让你跟你老婆离婚然后娶我。说实话我跟你在一起要的就是那种感觉。什么时候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没意思了、感觉消失了我就可以随时离开你。离了你,我的生活水准或许会降低,不过我对凭着那份薪水把自己留在淞辽市的白领阶层中间还是有信心的。”杨柳想借机刺激一下周有之。 “你这话我完全赞同,其实你这段话的前一半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周有之看了看杨柳的反应,偷着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了,杨柳,别胡闹了,我知道你看我陪你逛商场不专心让你生气了,不过我今天是真的有些事情,不能继续陪你了,不过不是因为我老婆。” “除了你那个病老婆之外,什么事情能比我还重要?” “我一个朋友的女儿病了,我得去看看,人家还管我叫干爸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我那个朋友挺那个的,让他知道了咱们俩的关系不好。” “咱俩都两年了,该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你那个躺在床上一动就能咽气的老婆外谁不知道?” “我再一次警告你,以后再提到我妻子的时候请你放尊重一些。”周有之突然一下就火了。 杨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已经触到周有之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了,她赶紧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对不起,有之,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注意,这次原谅我吧,好不好?” 周有之用眼睛的余光瞟了她一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向汽车走去。 杨柳知道周有之气消了,她追了上去,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有之,你知道我最喜欢孩子了,你就带我去吧,怎么样?”杨柳撒娇似的说。 “那我怎么介绍你呢?”周有之反问道。 “你就说我是你的秘书不就结了。” “你骗鬼呢?全淞辽市的孩子哪一个不认识杨柳姐姐的。”周有之笑着说道。 “那…那你就说我是你的朋友。”杨柳想了一会儿,又出了个主意。 “什么朋友?”周有之又问道。 “他有病啊,问你这么多?人家才不关心我是你什么朋友呢?”杨柳似乎有点儿生气似的说道。 “这你可就错了,这是我同穿一条裤子都闲肥的亲兄弟,他不打听我才怪呢。”周有之说道。 “哎呀!你怎么我说什么你堵什么?有之…”杨柳的两只手把着周有之的一条胳膊,使劲地晃动着。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周有之的手指在杨柳的鼻子上重重划了一下。 “嘻嘻,我晚上请你吃西餐。”杨柳说道。 “哼,算了,你请也是我埋单。对了,咱们得速战速决在我那朋友下班之前就走,另外还不能碰见我在那个医院工作的另外一个同学。”周有之向杨柳说道。 “为什么?怎么这么复杂啊?”杨柳疑惑的问。 “因为带着你这个姑奶奶啊。嗨,行了,一句话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这里面就这么复杂,反正要是撞到他们我的计划就该全泡汤了。”周有之不想跟杨柳解释太多,于是这样搪塞道。 “你有什么计划?”杨柳还是穷追不舍地问道。 “带你去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哪那么多废话?”周有之不耐烦地说道。 “哎,那你不刚才还说怕她见到我刨根问底吗?”杨柳不满意地说道。 “就是以防万一嘛。行了,跟你说了不该问的别问。”周有之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杨柳撅起了嘴,不再看周有之。 周有之发动着汽车,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最新全本:、、、、、、、、、、 18 “这位小姐怎么这么面熟啊?”柳志清打量着杨柳问道。\.qb5.c0m\\ “这我一个表妹。哎,二嫂,老二什么时候下班啊?”周有之一面在柳志清的带领下向病房走,一面问。 “公司派他出差了。”柳志清答道。 “哎,娇娇都住院了老二还出哪门子差啊?”周有之疑惑道。 “嗨,你还说呢。”接着柳志清就把李南山那天派活的事儿边走边跟周有之说了。 周有之听柳志清说了,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气李南山这么不是人,更气张文德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向他张张口。 一会儿,病房到了,拎着礼物的周有之本想给娇娇一个惊喜,他把手指头立在了嘴唇中间,向杨柳和柳志清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悄悄地打开了病房的房门,就在打开门的一刹那间,周有之的脑袋“嗡”一下大了,他不但不想见到的人在这里见到了,就连他根本都想不到的人也竟然在这里撞见了…病房里不但有刘兵,还有王大兴和他的媳妇。他真后悔带杨柳来。但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 “大哥、大嫂、老五,你们都在这里啊?” “我刚从北京开完研讨会回来,顺便来看看娇娇。”刘兵笑呵呵的说道。 “文德出门了,你大嫂过来帮帮老二媳妇,所以我也经常抽空过来看看。”王大兴也笑着说道。 王大兴的妻子一看见周有之来了,又是沏茶,又是让座,王大兴一个劲给他使眼色,示意她别太下作,可是她就装作没看见,仍旧忙活着。 “干爸…”娇娇一眼看见了周有之,马上扑了上来。 “哎…干爸的好闺女,说这段时间想干爸没?”周有之一把将娇娇抱如怀中。 “想了。”娇娇撒娇似的说道。 “那来让干爸亲亲。”周有之在娇娇的脑门上轻轻的亲了亲,怜惜地看着这个干女儿。 “哎…这不是杨柳姐姐吗?”娇娇突然一眼看见了站在周有之侧面的杨柳。 杨柳亲昵地抱起她,说道:“是我啊,杨柳姐姐来看娇娇来了。” “哦,我刚才就觉得面熟嘛,原来是…”柳志清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这么面熟,她也随着女儿的呼叫显得惊喜起来。 “对了,我忘了向大家介绍了,这是我的一个远房妹妹,杨柳,是市电视台少儿部的主持人,来杨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哥,这是他家嫂子,这是刘兵…”周有之一一介绍着。 “你只是有之的堂妹吗?不会还有别的关系吧?”刘兵用戏谑的口吻问着杨柳道,又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瞟了瞟周有之。 “大夫就是大夫,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杨柳也用戏谑似的口吻回答道。 刘兵显然没有预料到杨柳会这么没有顾忌的承认了,因为他认为周有之所找的必然是跟他现在的媳妇一个类型…腼腆型的女人。这时候刘兵没想到给自己弄尴尬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番谈话。 屋里的人除了幼小的娇娇都已经明白了刚才杨柳那句毫无遮拦的话的真正含义了。 周有之狠狠地剜了杨柳一眼,又偷偷地观察了其他人的表情,柳志清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自然态,王大兴媳妇的眼睛瞪的提溜提溜圆,王大兴眉头紧锁… 娇娇看看一个个神情怪异的长辈们,突然喊了一声:“妈妈我有点饿。” … 最新全本:、、、、、、、、、、 19 “咱哥儿几个好像挺长时间没在一起聚聚了吧?”周有之玩弄着手里还剩半杯啤酒的杯子,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大兴和刘兵说道。.qΒ5// “有一年多了吧?有一年多了,去年正月的时候咱几个在一起聚的嘛?”刘兵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咱们快五十多的人了。”王大兴有点惆怅地说道。 “你是快五十了,我们是可还没过四十呢,别一棍子打死,好像我们多老似的啊!”刘兵笑着调侃的说道。 王大兴听到后,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不知为什么,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有一会儿,王大兴努力找了一个话题以避免冷场时间太久,于是问道:“刘兵啊,老二孩子的病怎么又犯了呢?你上次不跟我说已经稳定了吗?” “这次我也感觉这孩子病的有点蹊跷,我怀疑…我也说不上来,现在看来继续保守治疗的可能性不太大了,最好就是动手术。但是,老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一直拿没钱搪塞,他也不想想,这病是搪塞的事儿吗?”刘兵有点无奈地说道。 “他是真没钱啊!你看他那样儿,他要是真有钱,他还能出上次喝酒喝到医院那种事儿吗?”王大兴说道。 “大约多少钱啊?我怎么不知道。”周有之惊奇地问道。 “大约…十五万多一点儿,如果情况好一点儿,可能还到不了!”刘兵答道。 “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就不跟我说呢?别说十五万,就是一百五十万我也能想办法帮他一下啊。我就弄不明白,他怎么跟我生分到这个地步啊?”周有之略带着愤慨的情绪说道。 刘兵轻轻的冷笑了一声。虽然周有之没有注意到刘兵面部的这一点点变化,然而王大兴却注意到了。他看了刘兵一眼,没说什么。他自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刘兵有种仇富心理,自然这种心理现在也波及到了周有之身上。 “有之,你也不用为这事儿那么闹心,我上回不就劝过你吗?文德他就是那样一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你跟他治那气干什么啊?”王大兴安慰周有之道。 “我不是跟他治那气?问题是我就不知道是我出毛病了还是他出毛病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想让他还拿兄弟一样看待我,还跟咱在大学的时候一样,但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儿使我俩之间走的这么远?” “他不光是跟你走的那么远,他现在跟谁都是。你就拿这次他出门,让你嫂子来帮着照顾孩子这事儿来说吧,你说这事儿他算个什么事儿吧?他求我的时候吞吞吐吐地,就跟活不起了似的,我听着都闹心。”王大兴编造了一堆瞎话来安慰周有之道! “跟你那个是两码事儿。我也知道,他就是怕沾了我身上的铜锈气,但这又有什么呢?我挣多少钱跟我俩关系的远近有什么关系啊?” “这你就冤枉文德了,他还是觉得跟你社会地位有差距,怕被别人说闲话。” “扯他妈淡!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谁能说他什么?谁又能说我什么?他就是想的太多,不管什么事儿,有用的没用的、该想的不该想的他他妈就在那里瞎琢磨,我跟你说,他就是他妈心里有病!”周有之显然有些激动。 “呵呵,别激动、别激动,得了得了,不说他了,说说别的事儿。”王大兴一看周有之怒了,就觉得十分好笑,但究竟是笑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说他了!喝酒!”周有之也赌气地说道。 半天没说话的刘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看刚才脸因激动而通红的周有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诡秘地一笑,说道:“老四,今天那个电视台的孩子王可够騒的啊?哥们儿有福啊。陪睡觉的身份都不低。” “哎,我说老五,你嘴干净点儿行不?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你他妈会说人话不?”周有之接着刚才的火儿爆发了。 “刘兵,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过分了啊。就是怎么样的话也不能这样说啊!”王大兴也训斥了一句刘兵,但他转而又对周有之说道:“不过啊,有之,有句话当大哥的不能不说,你家里还有一个筱月,外面又弄了一个杨柳,这么做,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大哥,我知道你刚才听见那个话就不愿意了,但你说说,我怎么办?都是男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你说我现在是不爱筱月了吗?不是。筱月自从那次出事儿,一晃八年了,八年没有出过家门,八年离不了轮椅,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反正…”周有之又开始激动起来,脸也再一次开始因为升温而红润起来。 “哥也知道,你这么多年对筱月不弃不离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但我就感觉…怎么说呢,我就感觉你这样做既是对筱月的不尊重也是对人家杨柳的不负责任。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如果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了怎么办?”王大兴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你们别看我在公司里吆五喝六的,好像怎么样怎么样,其实,我心里有多苦你们谁也不知道,我在公司怎么样你们也不知道,我现在真的什么也不愿意多想了,烦了,真的烦了,闭着眼睛走吧,能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周有之痛苦地说道。 王大兴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了,接着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最新全本:、、、、、、、、、、 20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不高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绷着个脸。\。qВ5、c0m\\”杨柳坐了起来,温柔地看着半卧在床上的周有之。 “没怎么。”周有之简单的答道。 “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在医院里说话太那个了,有之,我不是故意承认的,我就是看你那个同学也太…”杨柳撒着娇解释着。 “唉…不是因为你,要跟你什么都生气我还生的过来吗?”周有之没等杨柳说完就把话接了过去。 “那你是为什么?”杨柳诧异地问道。 “真的没什么,就是跟他们聊完天以后心里不舒服。”周有之又略略地答道。 “什么事弄的你这样?跟我说说吧,也许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杨柳一边说着一边妩媚地趴在周有之宽厚的胸脯上。 “就是文德的事情。哦,就是娇娇她爸的事情。”周有之用手臂轻轻地拦过了杨柳娇嫩的身体。 “什么事儿?接着说啊!”杨柳催促道。 “娇娇的爸爸,也就是我那个大学同学张文德,他是我在学校的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两个一到学校就被分到了一个宿舍,还是睡上下铺的,那时候我们的关系特别好,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互相商量着办。他给了我不少帮助。尤其是在我上学的那年,我父亲去世了,我当时真的是懵了,欲哭无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他跟我一起回的村子里,帮我一起料理的后事,前前后后就好像那是他爸一样。当时我妈就告诉我文德你啥时候都不能忘。毕业以后,我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我关系却一点点疏远,有多大困难都不来找我。尤其是今天你看到的这个事儿,那个小女孩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但刘兵说只要做手术,娇娇完全有可能康复,不过需要十五万,可文德他掏不出做手术的这笔钱来,他都知道我有能力帮助他,但他就是不跟我吭一声。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所谓欧氏的副总?屁!我真的想帮帮他呀!他怎么跟我疏远到这个地步了呢?我真的弄不明白,我真的弄不明白。”周有之起身点着一颗烟,凶猛地抽了几口,然后又将烟蒂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其实啊,这种事你完全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你那个同学肯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你想的太多了,再说了,十五万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很小的一笔钱,但对于一个工薪家庭来说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他怕还不起你,不敢向你借这笔钱,或者不好意思管你借这笔钱都,这是有可能的,也是正常的,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脸皮儿没有不薄的,你说是不是啊?要我给你出个注意,你找个机会主动把钱给他,就说帮他一把,我想不怕他不收,你说…”杨柳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周有之,周有之正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杨柳慌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地说道“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杨柳,我以前以为你跟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没想到你分析事情竟然这么深刻,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周有之兴奋的说道。 “那是,你也不想想,我如果没有点儿长处,能在市电视台混的这么好嘛?如果没点聪明才智,还能这么吃的开?”杨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得意的表情。 “杨柳啊杨柳,看来以后你能当我的谋臣了,能给我周副总裁出谋划策了,好,就按你说的办!找个时间我把十五万给他老兄主动送过去。不过这事儿先不急,急得是先得好好奖励奖励你…”周有之说着话,突然一把把坐在床上的杨柳按倒,用自己的上身紧紧地压住杨柳,如老虎扑食一般。他只感觉杨柳那两粒充满诱惑的小**微微的颤抖着,使他更加心动。 已经预料到将会发生这一幕的杨柳也并不躲闪,而是似乎在有意的配合,接着杨柳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此时的周有之更加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杨柳越是笑他就越觉得杨柳妩媚、越觉得杨柳娇艳… 正在这时,周有之的手机响了,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一点整了… 最新全本:、、、、、、、、、、 21 电话是欧氏的最高权力执掌者欧阳明的秘书打来的。、qb5//欧阳明让周有之马上去他的别墅一趟,说有重要事情问他。 接到电话的周有之正准备与杨柳做个小活动,但却被一个非接不可的电话给搅了,顿时生起了一阵无明火,他随意地抓起了一件小摆设,狠狠地向地板砸去,只听得小摆设哗啦一下粉身碎骨。 周有之气呼呼地穿着衣服,用欧阳明看不见的行动表达着对他在这个非常时刻来电话的严重不满。但这些动作也仅仅只能停留在让欧阳明看不见的范围之内。 杨柳静静地躺在床上,用一种柔和但含着失望因子的眼睛看着周有之的一举一动。 周有之走出房间,开上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就像周有之对王大兴说的一样,周有之的痛苦谁都不会明白。 说白了,周有之就是欧阳明的一条狗,只不过,他这条狗要比其他的狗权力大一点儿,拿的年薪多一点儿罢了。但话又说回来了,权力大就说明负的责任大,年薪拿的多就要干的事情多,这永远是成正比的。 欧阳明对周有之招之必须来,挥之必须去的态度早已让周有之大为不满。但周有之无论如何也得忍耐,不忍耐就意味着周有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摔下来,那样他便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这点不但周有之自己明白,而且欧阳明也明白,并且欧阳明把这一点发扬成了一种控制周有之的手段,让周有之老老实实地当他这个老头子有实无名的“干儿子。” 开着车的周有之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这失落感混杂在刚才因为那个电话而产生的痛苦和愤怒之中,尤显难耐。周有之不禁想起了晚上和王大兴他们在一起的谈话,这更让他感到惆怅。说实话,说归说,做归做,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深深的爱着筱月的,在筱月自一场车祸瘫痪在床这八年中,他之所以对她不离不弃,不完全是一种怜悯、更非是一种道义上的要求,而完全是他还爱着筱月,他感觉他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她,没有她也许周有之根本不会一直爬到欧氏副总裁这个在全省商界中都让人瞩目的位置上来,每当周有之感到工作、生活中心余力绌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筱月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他鼓起生活的勇气,都能让他化险为夷,他在冥冥之中感觉到,筱月就是上帝给他的一个女神,永远给他以勇气与幸运,他曾经暗中发过誓:无论筱月的病情怎样发展,他都会和她撕守一辈子,照顾她一生。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玩笑,到现在周有之都无法明白杨柳是怎样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的,甚至他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间、地点他都不曾记得,但就是这样一个有离异背景和公众人物身份的女人却悄然走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内心。其实,客观地说,周有之的确不像一些有钱的阔爷那样,对感情不负责任,把玩弄女人当作一种游戏,甚至是一种值得炫耀的资本,周有之是很看重感情的。他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与杨柳做完爱中就陷入了一种极大的自责当中,他感觉自己对不起筱月,他那时把这件事列为了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龌龊的事情之首。但是,一种**却在那之后不可节制的在他心中生根、开花,他知道从他内心深处来说对杨柳的感觉其实也跟筱月的感情一样,他与杨柳在一起根本就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是一种**的释放,他其实也爱上了杨柳…这是他后来才意识到的。他只能让自己回避那样一个问题,当他和杨柳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奋力去忘掉病床上的筱月,而在和筱月在一起的时候,他便极力忘却杨柳,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周有之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好在,筱月天天躺在床上听不见外面的任何信息,杨柳也没有提出过要取筱月而代之,这两点可能是周有之最值得欣慰的了。 汽车轻快的滑入了欧阳明的别墅,周有之走进了客厅却被欧阳明的秘书告知欧总正在休息,不能随便打搅,不得已,周有之只能在客厅里耐心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欧阳明还是没有出来,周有之有点儿等不及了他几次想走进欧阳明的卧室,但理智一次又一次让他驻足不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欧阳明伸着拦腰走出了卧室,周有之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了欧阳明,“欧总,您找我什么事儿?”周有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儿?”欧阳明眉头纵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来,“哦,对了,我是想问你啊,给江北省刘总的钱打过去没有?” “按您的吩咐,2500万,昨天上午打过去的。”周有之说道。 “哦,好好好,那就可以了。”欧阳明打着哈欠说道。 “欧总,还有什么事情?”周有之又问道。 欧阳明愣了一下,说:“没什么事情了,你该忙忙你的去吧。” 一股热气从周有之的丹田横冲直上,周有之赶紧简单打了一个招呼跑了出去,他清醒地知道他不能让欧阳明看出他的不满,有多大的火也是不能在这里发的。 周有之走到门外,借着那股火儿猛踢了自己汽车的前轮两脚,顿时汽车警报四起,周有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顿时一惊,心想,坏了,今天的例行功课要误了… 最新全本:、、、、、、、、、、 22 “你要是忙,早晨你就不用这么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这家里四个保姆呢,他们还能把我疏忽掉不成?”筱月用温柔的眼睛看着正给他擦拭身体的周有之说道。\、qb5/ “不行。就是多忙我也得尽量赶回来啊,保姆毕竟是从农村过来的,苯手苯脚,又不是实在亲戚,他们照顾你我不放心。万一要给你擦破了哪块怎么得了。”周有之一边仔细地擦洗着筱月的手臂,一边认真地说道。 “有之…”筱月叫了一声周有之的名字就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月儿,你想跟我说什么?”周有之抬起头亲切地看了一眼筱月,突然发现筱月的眼皮里包着一股将流还未流的泪水,周有之慌了,“怎么了?月儿,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你别这样,是保姆不好还是我陪你的时间少了?怎么让你不高兴了啊?你说啊?” “都不是。”筱月强挤出来一股笑,“我没什么。真的。” “那你哭什么啊?” “我就是想哭。” 周有之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筱月的鼻尖,坐到了他的身后,让她的身子靠再在自己的身上,爱怜地说:“想哭就哭吧,趴在老公身上哭,我也好长时间没听到我家月儿的哭声了,哈哈,好听啊。”周有之打趣地说道。 “有之,咱们结婚几年了?” “到下个月就整整十年了。时间真快啊,好像文德、志清咱们四个在勤学湖里划船就跟昨天的事儿似的。一晃十年了。”周有之自己陶醉在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之中。 “这么多年我也没给你留下一男半女的,我有愧于老周家啊。”筱月并没有搭周有之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哎…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嘛,没有孩子怎么了,咱们过的不也很幸福嘛。永远生活的二人世界之中,多好啊!再说,咱们不还有个干女儿娇娇呢嘛,我是她干爸,你是她干妈,等她长大了,不但得让她孝敬文德和志清,还得让她孝敬咱俩,你说是吧。”周有之还沉浸在陶醉之中。 筱月还是没有搭话茬,她想问一句话,但话到嘴边一直说不出来,她最后一狠心说道:“有之,我听说天天在电视上主持少儿节目那个叫杨柳的对你不错?” 周有之浑身一惊,马上转到前面扶起筱月:“你听谁说的?” 筱月突然抽搐的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之…我…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别管我了…你已经整整伺候我八年了…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我只是你的妻子,你别在这么难为自己了,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我想我还是回到我爸我妈那里,我走后,你跟杨柳结婚吧,好好过,再要个孩子,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对你的一片心啊。” “不!不!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求你千万别再提离婚的事情了,我马上跟杨柳断绝一切关系!”周有之拿起电话就要拨号。 “有之,不要,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杨柳对你好,你千万不能辜负人家啊!”筱月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继续对不起你了。”周有之还是要拨电话。 “有之,你要是伤害了杨柳,我就死给你看!”筱月说着就要把头向床头上撞。 周有之一把拉过筱月,哭着说:“我不打了、不打了,但我求你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情了,杨柳那里我自会处理的好好的。” 筱月想了一想,不得已,微微的点点头,“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能辜负了杨柳。” 周有之也奋力得向下点了点头,接着将筱月拦入怀中,两人相拥而泣。 其实周有之不知道,筱月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最新全本:、、、、、、、、、、 23 “我逃了这么远,就是想这辈子再也别碰见你,但是命运却又在十二年后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也许这就叫缘分?可笑!”苏彤幽雅的拿着高脚杯,轻轻地说道,似乎眼睛里还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着。/.qΒ5/ 张文德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要帐的那家公司的经理办公室里能碰到苏彤…更不曾想到这个新贸公司的苏总裁就是苏彤的亲弟弟! 张文德一言不发地坐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苏彤看了看他,苦笑了一下,说:“你还是没变,见到柳志清你那嘴巴就跟决了堤的黄河一样,见到我…呵…就没话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可能…可能…” “呵呵,你别‘可能’了,你自己想说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吗?”苏彤似乎有一种嘲讽的味道。 张文德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不说以前的事儿了,说说现在吧,现在你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马马虎虎呢?还是向当年一样不太愿意跟我这个校长的千金说话?”苏彤自嘲道。 “没有,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张文德笑着辩解道。 苏彤看到张文德有点尴尬,不禁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她突然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当年那个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大男生吗?“说说志清和孩子怎么样?” “怎么跟你说呢?” “实话实说呗!” “确切地说,都不是很好。” “为什么?” “志清因为没有本科学历已经下岗三年多了,一直也没有找到工作,她在家成天就是跟着孩子转,挺苦的。” “那她怎么不出去找个工作?”苏彤奇怪地问。 “…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就发现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她没下岗的时候就因为孩子总迟到、总旷工,一个月的工资奖金扣完以后也就没多少了,所以她下岗以后我就告诉她别再找工作了,在家一心照顾孩子吧。” 苏彤听完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你们这种想法可不对,工资多少并不重要,问题是人一没有工作这个人就算是跟社会隔绝了,这样的人不但心态会发生变化,而且眼光也变的狭窄了,这样做没有好处的。” “呵呵,这都是你们社会上层人物的想法,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小职员来说,能把各种事情按平了,别起什么事端,再能挣点钱把老婆孩子的肚子填饱了就不错了,哪还想的了那么多啊?”张文德苦笑道。 苏彤又轻轻的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张文德说:“我真没想到当年叱咤辽大系的高才生的想法和生活状态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知道我父亲当年有多么欣赏你吗?”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现在生活的怎么样?”张文德不想在让苏彤往下回忆了…那是张文德一辈子的痛。 “说我什么呢?就那样呗,现在在江大教书,还是我喜欢的英语语法学,整天忙忙碌碌的,觉得现在过的挺充实的,什么也不想,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苏彤谈谈地说道。 “他应该对你不错吧?” “他?什么他?我没有丈夫,我是单身贵族,单身贵族多好啊,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谁也不来管…” “怎么?你还没有结婚?” “为什么要结婚呢?心如止水,这才是做学问的大境界。佛家之所以不许和尚和尼姑有床上行为,我以为,那不完全是佛祖曾经定过戒律,还有这样一个原因,那就是只有没有**的人才能有参透真禅,看到大境界!”苏彤平静地说道,但眼睛里却渗透着一种哀怨的表情。 张文德听完这些话直感觉脑后冒着凉风,一种奇特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头油然而生,他似乎意识到苏彤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结婚跟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张文德不敢去问苏彤这里的真相,因为他感觉到了害怕,然而究竟害怕什么张文德自己也不见得能说清楚…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变态?”苏彤见张文德发愣不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有点不怀好意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千万不要误会。”张文德急忙解释道。 “我没有什么可误会的,其实不少人都这么看我,觉得我不正常,但是谁又能真正懂我呢?没有人,哼,没有人!也许这当时就是我的错误,我也许更应该明白实力并不是感情,我当时自以为是的以为我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要比柳志清强上一百倍,在我与她的这场恶斗中我应该处处领先才对,然而我后来才发现我错了,错的是那么的幼稚,实力与情感本来就应该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在家境以及生活背景方面柳志清与我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而在争夺你的情感战中我们的实力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我在某些方面还要略逊于她,这是我在知道你们要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晚上才明白的。”苏彤含着一股泪水缓缓地说道。 “也许我真的伤害了你,但是…你不了解我…我…” “我现在不想听那么多,我只是想问,当时你就真的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苏彤的眼睛直视着张文德。 张文德躲避开了苏彤的目光,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 “不好回答是吗?那我再问你一次,如果让你再从我们两个之中选择一次你还会选择柳志清吗?”苏彤仍然穷追不舍。 “…” 苏彤的眼光慢慢的暗淡了,一种绝望的神情在她的脸上油然可见,“也许这真的是我的错误。”苏彤凄凉的说道。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哼!也许吧,呵呵,我累了,你能把我送回家吗?” 张文德对苏彤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愣了一下,继而努力地点了点头。 苏彤看到后凄然一笑… 最新全本:、、、、、、、、、、 24 “你先坐,我进屋换一件衣服就出来。\.qΒ5\冰箱里有饮料,想喝自己拿。”苏彤对张文德说。 张文德答应了一声,继而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沙发,局促地坐了下来。 苏彤看见张文德有些紧张,不禁有些发笑,她忽然又问起了自己那个问题,难道这就是让她十年前疯狂追求的白马王子吗? 张文德心里的确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他也说不清楚这紧张由何而来,由何而生。刚才在酒吧里的时候,张文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以那样的方式来回答苏彤的问题,然而反过来想,不那样回答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告诉她我会选择你,或者回答她我还会选择柳志清?笑话!但是面对苏彤一顿连珠炮似的问题,张文德的脑子里不禁有一丝让他自己感觉到害怕的想法,他当时就在问自己,如果娶的是苏彤而不是柳志清,他现在的生活又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他在情感上会得到和柳志清一样的幸福感吗?他的生活质量又会得到怎样的改善呢?这一个又一个的假设让张文德突然有了些许失落感。也许我本来就不该这么比较的。张文德懊恼的想。 “文德,你进来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彤从卧室里发出的一声呼喊打断了张文德的思路,他寻声向里下意识的望了望。 “你的卧室,我进去,有些不方便吧?”张文德随口问道。 “没关系的,我请你进来的。”张文德突然感觉苏彤的嗓音比在酒吧的时候要柔弱了许多。 张文德没有多想,径直朝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以后,张文德突然惊呆了!苏彤正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如同一株刚刚脱水的芙蓉花,娇艳、妩媚。两颗晶莹而丰实的**恰到好处地悬挂在丰满而洁白的上半身上,显得自然而优美。张文德的眼睛顺着这线条直愣愣地向下看着,突然看见了苏彤最敏感的部位,张文德如被电击了一般急忙把眼神收了回来,转过身去。 “苏彤…你…这是做什么?你穿上衣服,你穿上衣服…”张文德在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同一句话。 “怎么?你嫌我?”苏彤有些不满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你先穿上衣服,我再跟你说话…” “也许…我又错了!”苏彤的言语里明显有一丝疲倦,她并没有依从张文德的话穿上衣服,而是把两腿收起,双臂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睛里又闪动起了晶莹的泪花。“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难道我哪点都不如柳志清?我三十好几的人了都没有结婚,就是心里总有一个结,这个结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给我打开,没有人…” 张文德背对着苏彤,一言不发,但两只手的手指不禁微微地颤抖着。 苏彤见张文德不说话,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把第一次给我最爱的人而已,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无意破坏你和志清现在的生活,更无意让你离开她到我的身边来。我只是想享受一次我爱的人所给我带来的快乐而已,难道你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十年了,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啊?这里并没有别人,你就不能…” 张文德的肩膀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他的脚步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挪一挪,他听着苏彤的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就如一根根坚实的钢钉扎入了他的心窝一样。他最后一狠心,抬起了像灌了铅一样的腿,头也不回地向门外挪去… 最新全本:、、、、、、、、、、 25 苏彤静静地躺在张文德的怀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你能要我吗?”苏彤**似的问道。/.qΒ5/ “为什么不呢?”张文德满身的欲火都在骤然的焚烧,“如果我不想要你,我还会来吗?” “那你不顾及她了?”苏彤一脸坏笑似的问。 “谁啊?谁还能比你重要啊?”张文德问。 苏彤不说话,继而向门口努了努嘴。 张文德顺着方向看去,一下子惊呆了,刚才被欲火烧的红润的脸突然一阵惨白…他看见柳志清正站在门口,脸上流露出了极度愤怒的表情,张文德下意识地向门口扑去,但柳志清却巧妙地一闪让张文德扑了空,张文德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柳志清,柳志清不但不恼怒了,而且还“咯咯”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坐在床上的苏彤也笑了起来,张文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为何要如此这般,待他正要对柳志清解释什么时,柳志清却和苏彤手拉着手,走出了屋子。 张文德也随即跑了出去,他一边追一边喊,但两个女人仍然不停下脚步,而且越走越快,也把张文德越落越远… … 张文德高叫着从梦中惊醒,他使劲摇晃了一翻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离奇的不能再离奇的梦。他坐了起来,使自己靠在了床头上,随手拿起了一只烟,将它点燃。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呢?这哪儿也不挨哪儿啊?哼,真的是梦啊!只有梦才能这么无拘无束,没有章法可寻。去他妈的,管他那,接着睡,张文德这样想着,随手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再次钻进了被窝。 可不知为什么张文德无论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再次坐了起来,将刚才没有抽完的半截烟蒂点燃,傍晚时候发生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突然觉得脑子钝钝的、混混的。其实,他在走掉的那一刻并非那么坚决,他似乎害怕但又渴望苏彤再叫他一声,如果苏彤这样做了,张文德真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这些年来,张文德不知道与柳志清过的是不是真的好…他身边没有一个能够供他参考的坐标系!在几个朋友里,王大兴的老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张文德觉得她和有大专学历的柳志清来说是没有可比性的;周有之的妻子是个残废,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她虽然与周有之生活的很融洽,但张文德觉得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时,而刘兵一直是单身贵族。该如何评判自己的婚姻状况,张文德真的不知道。张文德也曾强迫自己用下意识的标准去评判这些年来与柳志清到底幸福不幸福,可每想到这里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一个字,那就是“累”,这个字一直在打搅着他后面的思考和评判!是的,这么多年张文德感觉自己很累,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更觉得累,这两年更是,成天除了要债就是要债,除了讨钱还是讨钱,张文德感觉自己每天就跟一只狗差不多。晚上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身子回到了家,看到的又是这几年没怎么笑过的柳志清和一个病着的孩子,这时候张文德觉得比出去没脸没皮地跟人家要债还让人觉得揪心! 其实,今天苏彤闹的这一出无论如何对张文德来说都是一次心灵上的震撼,他这么多年来绝没有想到过苏彤会对他这么的认真,竟然为了他现在还没有结婚!在那一刹那,张文德差一点哭出来。张文德真的为苏彤所为他做的一切给深深的打动了。说实话,想当年张文德不是没有在苏彤和柳志清之间徘徊过,不但徘徊过而且还为了这件事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张文德清楚的记得那是大学三年级的上学期期末,这个时间张文德永远不会忘记,为了思考这个问题,年年学习成绩优秀的张文德竟在期末考试中三门专业课没有及格…这也是为什么毕业之后他找到的工作比王大兴差了一大截的一大原因。张文德那时候觉得苏彤对于他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她是校长的女儿,不同于一般的人,自己的父母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从门当户对这一中国的传统婚姻观念出发,这显然是不合适的;再者,也是最重要的,张文德觉得自己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从共同语言上来说,他更喜欢的是柳志清,而那时候对苏彤,虽然也有好感,但是却不强烈。这促使张文德选择了柳志清! 十二年后的今天,当苏彤脱光了衣服躺在了张文德面前的那一刹那的时候,张文德彻底迷茫了,他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否真的是一个错误。他猜想着,如果当初他选择的是苏彤而非柳志清,那一切又该是一个什么样子呢?第一,柳志清不会到现在还不结婚…张文德觉得,之所以造成苏彤做出这种痴情行为的原因是与她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背景分不开的…高级知识分子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独立,这一点柳志清是不具备的;第二,他活的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辛苦…当时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老校长在学生留校会议上力挺,所以才有了他今天这分让他觉得龌龊的工作。然而他如果真的当初选择的是苏彤,那么现在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张文德突然想到了他自己发明的精神自慰法,于是他开始用精神幻想的方式来显现一下在那种情况下的日常生活。 一天早晨,张文德出去跑完步回来。苏彤正在卫生间洗淑,老爷子,哦,也就是老校长…苏彤的父亲正悠闲地看着刚刚送来的早报,娇娇正背着书包,准备自己去上学,是啊,娇娇能自己上学去了,那该有多好啊,不对,不对,这块不对,张文德突然想,娇娇是他跟柳志清的女儿,怎么能往这个家庭里插呢?可他转念一想,这不是精神幻想吗?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就委屈一下清儿,就当娇娇是苏彤的孩子吧!想到这里,张文德不禁把自己逗乐了,他开始继续向下想。他的家里肯定会有一辆私家车,他和苏彤一起在辽大上班,都是大学教师,都是副教授,他们每天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都有… 张文德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太空洞了,应该再具体点才好。再重新来一遍,张文德这样想着,他又开始准备从头想起… 这时候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这么晚,谁能来电话呢?张文德纳闷地想到。 “喂,您那位?”张文德问道。 “喂,您是张文德张先生吧,我是新贸公司苏总裁的秘书小胡,苏总裁让您今天来公司一趟,有事情与您商量,一会我跟车去接您。” “哦,哦,好。”张文德下意识的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呵。 张文德关上手机,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暗暗的太阳没精打采地挂在了天上…原来他晚上也没睡好啊! 最新全本:、、、、、、、、、、 26 “张哥…昨天…我不知道你和我姐是老同学,对不起啊!”苏迅…苏彤的弟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qb5 张文德知道,苏迅所说的“不好意思”是指昨天他刚见到张文德来要债时,对张文德完全是一种粗鲁的态度。 “理解,理解,我能理解,其实不只是你,谁见到我们来都害怕,这,我知道。”张文德平静地说道。 “你能理解就好,理解万岁,呵呵。张哥,你是我姐的同学,按理说,咱们是这层关系我不该难为你,但是我这庙小,拿出那么多钱来的确有困难…” 张文德一听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真后悔怎么就是苏彤的弟弟呢?要是别人他在这里泡也要泡出来,但是既然是苏彤的弟弟他就不能这么做了。 张文德这样想着,也继续听着苏迅说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这种关系,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不是。这样吧,我先给你拿300万,其余200万以后等我们要是能周转开了再说,您说行吗?”苏迅略带歉意地说道。 张文德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转机,急忙略带恭维似的说道:“那太好了,苏总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代表我们公司和我们李总谢谢你。” “张哥你不用代表这个代表那个的,你们公司这笔款子要是换个人我都不会还的,只是因为你来了,我知道你们是凡被公司派上这个活儿的都过的不易。” “苏总,那我就代表我自己谢谢你了!” “张哥,你也别一口一个苏总苏总的,我是我姐的弟弟也就是您的弟弟,以后有什么私事儿言语一声,只要我苏迅能帮你的我决不推辞。” “那好,有你这句话你张哥我也就高兴了,呵呵。” “张哥有个事儿,我也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你说。”张文德有点惊奇,心想他能有什么事情能求到我啊? “张哥…怎么跟你说呢。得了,我也不兜圈子了,咱们都是直性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其实我姐这么多年来过的一直也不顺心,一直也没有结婚,这里面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家里人都不是太清楚,我就是隐约知道她在大学时曾经追求过一个男生,但后来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太清楚,我就是想让你给我提供点关于这个男生的线索,如果你还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文德听见苏彤这么说,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上冒出了阵阵冷汗,张文德下意识地问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苏迅显然没有觉察出张文德的窘迫,答道:“您跟我姐是老同学,我听我姐说你们在学校里的关系又不错,我就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我姐患有严重的精神抑郁,大夫说有可能与以前的某一段经历有关,如果我们知道了那段时间里我姐生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夫就可以对症下葯,帮她尽快恢复。” 张文德显然对苏迅的这种回答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他突然感觉思维骤然停顿了一下,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 苏迅这次似乎注意到了张文德脸色的变化,于是急忙补充说道:“您放心,我找那个男人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有什么精神负担,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找他什么麻烦的,我只是想治好我姐的病而已。” “那她…不…昨天我和她吃饭我怎么没有发现?” “哦,她是间歇性的,这段时间不是她的发病期,再说这种病不是精神病,而是心理疾病,外人看来是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征兆的。张哥,您要知道的话您就告诉我,我求您了!”说着苏迅的眼圈开始发红。 “我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哦,您不用为难,不知道就算了,不过如果有知道的同学您帮我打听打听好吗?” “哦…哦…好的…好的…” 苏迅肯定不知道此时张文德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了… 最新全本:、、、、、、、、、、 27 “你看你走的太急了,我说让你多留几天你偏不干,辽北其实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真的都应该去看一看,来一次辽北,不去这些地方你真的是可惜了。/.qΒ5”此时的苏彤就像是换了一个样子,她坐在汽车的后坐上有说有笑,根本找不到那天晚上在家中的影子。 “我姐说得对啊,张哥,您来一次辽北不容易,就应该在这里玩两天再回去,何必这么着急呢?”正在开车的苏迅也附和道。 “公司就给我这么几天时间,办完事儿了,就得马上返回去,再说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走不开身啊。”张文德也尽力显得自然一些,虽然他现在的心里并不平静。 “唉,怎么说你呢,一点都不会享受生活,你看这几天天气多好,正是好好玩玩的时间,可你们想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没办法,呵呵,我们这些小职员实在没有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大老板的闲情雅志啊,我们还得去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去忙活啊!”张文德用一种带有一点调侃似的腔调说着,一句话把三个人都逗乐了。 “张哥,我看您今天别走了,等过几天再走吧,你哄了我姐可哄不了我,我可知道你们这帮要债的,出门时间都不固定,直到给人家磨烦了要出来为止,我看你多呆两天也无所谓。我姐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我明天陪你们出去转转。现在咱们去退票,怎么样?”苏迅虽然说的很轻松,但张文德听的出来,苏迅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乞求的语气。 “留他干什么,他愿意走走呗,我谁也不用谁陪。”苏迅的话里不知道哪句话刺激了苏彤,她竟然脸色一变,吼叫了起来。 苏迅显然没有预料到姐姐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从后视镜里愣愣地看了一眼姐姐,又愣愣地看了一眼张文德。张文德对苏彤的脸色会风云突变似乎比苏迅有些准备,他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苏彤,没有说话。 苏彤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化装盒,用一种女人特殊的方式来加以掩饰弥补,看的出来她是在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她慢慢的照了照镜子,一边照着一边说:“小讯,人家你张哥他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呢,他不回去处理不行。等下次吧,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咱们可得好好聚聚,文德,昨天晚上时间太短了,跟你叙旧可还没有叙够呢,你下次来可就不能再这么风风火火的了啊?” “哎,争取吧,我下次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张文德笑着说道。 苏迅发现车内的空气开始松动,于是打了一个趣说道:“我估计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还得来?” “为什么?”张文德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找我来还得要另外200万呢?”苏迅说完自己也笑了,接着张文德和苏彤听明白后也开始笑了起来,车内的不和谐因素终于被成功化解,此时的汽车也已驶进了辽北市火车站内,在站前广场停了下来。 “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也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希望就像小讯说的,我们能在不久以后再见面。握个手吧。”苏彤下了车,幽雅地伸出一只手对张文德说道。 张文德注意到此时的苏迅还在找停车的位置没有过来,便也伸出一只手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是抱歉。”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我们在一起很尽兴啊!呵呵,文德,有些事情你不必去自责什么,作为人来说千万不要去后悔,因为你当时做一件事情自然有去做这一件事情的道理。你说呢?”苏彤回答道。 张文德对苏彤的话倍感意外,但此时苏迅已经走了过来,张文德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苏彤和苏迅把张文德送上了火车,临走的时候,张文德只感觉在和苏迅握手的时候苏迅递给了他什么并朝他用了一个眼神,张文德会意。 火车开动了,苏彤的身影渐行渐远,张文德摸出了苏迅给他的东西,竟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张哥:那事就拜托你了,有了消息希望你马上与我联系,我们全家谢你一辈子。 苏迅” 最新全本:、、、、、、、、、、 28 “来来来,大家都入坐。/.qΒ5//”周有之抑制不住兴奋,不停地张罗着,“各位啊,既然我是东道主,那么就由我先来提酒啊,我的这杯酒有这样的几层意思,第一呢就是咱们哥儿几个已经分开十几年了,虽然其间有过几次小聚会,但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从来没有像今天聚的这么齐过,所以今天咱们得好好在我这里闹他一天,希望大家在我这里吃好玩好;第二层意思就是刘博和张同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弟兄几个特别得高兴,尤其是我,所以呢这第二层意思就是希望无论是刘博还是张同都能经常回来和哥儿几个聚一聚,增进增进感情,好了,就这么多,我全干了啊,各位随意。”周有之举起白酒杯向喝水一样一饮而进。 “什么随意,老四都干了,这开桌第一杯酒无论酒量大小都得干了啊。”刘兵马上站起来说道。 “我做榜样,我先干了,然后我来监场,谁不喝都不行。”王浩随即也喝了下去。 “市工商局副局长做监场谁还能不干啊,王局长看着啊,我也干了。”这是李宁。 “你他妈就能拿这个副局长笑话我。”王浩笑骂李宁道 “老大、老二,还有教授,你们怎么回事,全都这么拖拖拉拉的,这可不对啊,快点,干了!”李宁没来得及搭王浩的腔,就又打起了别桌人的趣“就你们仨不动,人家欧氏公司老总做表率,著名心脑血管专家打助力,副局长监场你们还好意思不喝。” “我们这不正准备要喝呢吗?催什么催啊?来,大哥、二哥我跟你俩碰一个咱再喝,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怪想的。”刘博笑着朝王大兴、张文德说道。 王大兴和张文德笑着喝了进去。 “先歇会儿,吃点菜,一会就按老规矩,从老大开始提。”周有之说道。 “这酒没味啊,喝着…一般,去年我去俄罗斯考察的时候,人家那边给我预备的酒可起劲了。”王浩一边说着一边又用嘴唇沾了沾刚才的酒。 “哎,我说大局长,你搞错没有啊,我这可是正宗的民航特贡茅台,我托朋友弄的,还这酒不行,你喝高口了吧你?”周有之说道。 “嗨,现在生活条件太好了,什么茅台啊,什么五粮液啊,喝着都没感觉了,你说咱在学校那个时候啊,就是小烧喝着还起劲儿呢,少了谁哪口儿都不行,现在真是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刘博深有感慨地说道。 “那可不,那时候吃什么都好吃,你们还记得不,当时大三的时候刘兵追人家历史系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暑假回家,刘兵也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斤酱驴肉藏在柜子里,让你们这帮小子给发现了,趁人家刘兵不在屋的时候就给人家分着吃了…”王大兴笑着慢慢地讲道。 “记着,记着,怎么不记着?就老大你自己没吃嘛。刘兵回来差点鼻子都气歪了,最后我们五个做了个扣儿,把帽子给老二扣上了,老二傻呼呼的也不知道,刘兵跟他挺长时间都没说话。”李宁没等王大兴把话说完就急忙接了过去,好像生怕抢不着似的。 张文德不搭话,只是用两只手臂抱着膀子,傻傻地笑着,时而拿起放在面前的茶抿上一口。 “这你可就说错了,人家老二那时候不是傻,是正在两个女人之间苦苦徘徊呢,哪有时间因为你们一两句话跟你们计较啊?”周有之打趣地说道。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 张文德一听到“两个女人”,蓦然之间想到了苏彤,心里突然想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难受,但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不能表现出不高兴来,否则会扫了所有人的兴致。大家显然也谁都没有注意到张文德面部表情急剧变化的背后所隐藏的某些特别的东西。 “老二,你什么意思嘛,来了也不说句话,只知道在那里坐着。”李宁对张文德说道。 “你们让我说啥啊?这里面坐着的不是大学者就是大老板,再么就是政府官员,最次的也是人民教师,我就是想说也赶不上趟啊!”张文德及时调整好情绪,也开了一个玩笑。 “那可不对啊,你是搞清欠的,这嘴可应该比我们还厉害,否则要的出钱么?”刘博也打趣张文德道。 张文德苦笑了一下以示回答。 “这学者也好、清欠的也罢,都是各有各的乐趣、各有各的苦恼。就拿我来说吧,教授前这个‘副’字都带好几年了,我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给它摘下去,可就是怎么也弄不掉它,唉…你就说现在,这是什么风气啊?你说这帮评职称的写篇论文、出本专著有多少东西是自己的?后面还恬不知耻地罗列了一堆这个参考资料那个引用淄的,就不知道脸上害臊?为了往上弄,啥法子都能想的出来,嘿,我就真他妈服了他们了。”刘博无奈地说道。 “刘博,你这种心态可不对啊!你这个教授要是早就评上了我估计你也就不这么说了,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说的现象固然有,那也不能一叶蔽目,把特殊现象说成普遍现象啊?这种心态可不对啊!”王大兴劝慰道。 “咳,老大,你知道么?刘博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医院也是一样,妈的,一个个都他妈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刘兵也抱怨道 王大兴诧异地看了看刘兵,他不知道为什么前一段时间还踌躇满志的刘兵也会如此的抱怨起来。 刘博则接口说道:“刘兵说的一点也不错。做学问做的好、做的精、做的心服口服的教授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他妈混吃混喝的,整出一本所谓的专著来,成天放屁都他妈恨不得是乐的,出版社只要一给来电话,课也不上了,会也不开了,拎起包就他妈敢走。印出来再高价卖给学生,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哎哎哎,干什么呢?我花钱来是让大家来乐和的、来叙旧的,不是开诉苦会的,说点儿高兴的,王浩你拿出你原来在你们单位哄领导的本事来,给大家解解闷,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周有之说道。 “这活儿不熟了,原来是我哄他们,现在是别人哄我,你要是让我讲我还真得好好想想,说个什么呢,说个劲不大的也不算小的,能适合你们各个阶层口味的,雅俗共赏的。你们听着啊。说从前有一个妓女,晚上累了,不愿意再接活儿了,可是这时候呢来了三个嫖客,妓女就告诉他们,老娘今天倦了,只接一个。这嫖客一看供不应求啊,这谁进去是好啊?妓女就问他们,哎,你们那玩意儿都多大?第一个说了我16厘米,第二个说我12厘米,第三个说我8厘米,妓女指了一下第三个人说,你来吧。这第三个人就去了,不大一会儿,这女的就连哭带叫,跟猪叫似的跑出来了,其他两个嫖客就问妓女说,怎么了,怎么了,妓女歇斯底里地哭着说,我日他娘,这小子他妈说的是直径!” 王浩讲完这个笑话,再一次引来全桌哄堂大笑。 “我操,那他妈得跟这杯口这么大。哈哈…”张同笑着说道。 “这段子不符合实际,真要这么大,那娘们儿还能跑出来,早他妈爽死了,哈哈…”这是刘博。 “这挺好,再接再厉,再来一个…”刘兵笑着催促道。 于是众人也纷纷要求王浩再讲一个,只有王大兴起身去了卫生间,张文德看到后,也跟了出去,然而其他人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最新全本:、、、、、、、、、、 29 “你怎么出来了?”张文德带着一脸坏笑故意问道。/。qb5。c0m “你也不看看这成什么了?乌烟瘴气!”王大兴近乎愤怒了。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可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社会,你不溶进去就会被踢出来,搞清欠长了,在外面喝的酒吃的饭多了也就不在乎了。”张文德在烟盒里拿出一支“中南海”点上递给了王大兴,然后又点上一支自己吸了起来。 王大兴接过“中南海”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心里有点儿事儿,一直堵着,早就想跟你说道说道,可是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一直也没有时间找你。”张文德说道。 “什么事儿,就这儿说吧,正好我现在也不想回去。”王大兴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这次出门…”张文德看着外面,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碰到苏彤了。” 王大兴看了张文德一眼,“她又出现了?那怎么了?” “唉…”张文德叹了一口气,眼睛开始暗淡下去,“我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接着张文德就把在辽北市的所有经历都向王大兴毫无保留地讲了一遍。 王大兴听完后用一种近乎惊愕的表情看着张文德。 “你感觉这件事有戏剧性吧?妈的,我当时真以为我在做梦呢!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尤其是我当时听完苏迅的话以后,老大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是他妈什么感觉,我他妈就感觉我是一个正在被通缉的嫌疑犯突然撞到正在调查的警察一样。妈的!这个窝心!…”张文德虽然口里一直在骂着,但其实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骂谁,或者说谁更应该成为这几句“妈的”的承受体。 王大兴开始平静下来,目光也开始暗淡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时而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摸摸自己已经呈现出歇顶趋势的脑袋,时而吸上一口烟,时而又深深地叹一口气以表明自己对张文德所说事情的最基本的态度。 “你是不是有点后悔?”王大兴问道。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悔?应该说还谈不上吧,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苏彤,但是回头一想,难道当时抛弃志清就是对的吗?还是他妈不对!我现在都真整不明白这里面的烂事儿了!”张文德无奈地说道。 “也可能你想错了。”王大兴显然有些词不达意,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样劝慰张文德。 “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搞不明白,老大,你说我当时真的要要了她,是不是就能对她的神经病的治疗起到促进作用?你说能不能?啊?”张文德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王大兴,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你认为,你假如对得起苏彤了,那你对得起柳志清吗?”王大兴慢悠悠地问道。 张文德显然忽视了还有一个这样的问题存在着,他的眼神突然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下去。“我还真的没有这么想过这件事!”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啊!不光是你,老四也挺难过的。”王大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本来说的是张文德却偏要往周有之身上拉。 “他是欧氏的太子,他还能有什么?”张文德毫不在意地问道。 “哼,他跟你相比,也不轻松啊…”王大兴也把前一段时间在医院碰到周有之、杨柳和刘兵他们喝酒的事情跟张文德说了一遍。 张文德听完,感觉自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因为繁忙而已经遗忘了很久的“第九十九号命题”… 最新全本:、、、、、、、、、、 30 在饭厅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这些人也如张文德和王大兴一样仨一群、俩一伙的聚在一起聊了起来。全本小说网 “有之,我有点事情…想求你,但就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刘兵把周有之让到大厅有沙发的一个角落里说道。 “什么事啊?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周有之豪爽地说。 “哦,你要是能帮我那就再好不过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医院人事调动,本来组织已经找我谈话了,要我接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任命的时候就没我了,不但这样,而且医院早已经给我的办公室主任免了,结果我现在就挂到那儿了,我现在是干什么都言不正名不顺,所以我也不想再在这个医院里干了,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拉了几个人,想出来单干,弄一个规模大一点儿的民营医院,实行股份制。”刘兵说道。 “唔…想法倒是不错,但是得论证啊,还得有一些手续,还得有地皮,不是件容易事啊!”周有之提醒刘兵道。 “我调查过,咱们淞辽市公立医院的医疗费用是比较高的,一般的工薪家庭承受都有困难,更别说其他的了,从医疗成本这个角度看,医院其实是很低的,医疗费用之所以降不下来就是因为民营医院没有上规模的,公办医院没有竞争对手,他们自身也就不愿意降低利润。我如果开个民营医院就可以把医疗费用降下来,这样市场这一块儿也就没有问题了。至于手续和地皮,我有一个念研究生时候的同学在卫生局是个副局长,他就能帮我弄下来。”刘兵谨慎地说道。 “哦…那你是让我帮你什么呢?”周有之准备接触最核心的问题。 “我们一共三个人入股,估计注册资本怎么也得在1000万左右,他们论管理还是论医术都不如我,我就想当这个院长,但是当院长就得控股,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所以想跟你借一些。”刘兵趁机也把核心目的向周有之合盘托出,接着就开始偷偷地观察着周有之的面部变化。 “哦…”周有之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实质内容。 “你也可以以入股的形式,把股权交给我支配,但年终会给你分红的…”刘兵见周有之不太说话,急忙补充道。 周有之摆了摆手,说道:“入股我是不入的,我没有那个兴趣。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给你。” “那太好了,你说多大利就多大利?”刘兵真没有想到周有之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还以为要费多大的一番口舌呢。 “利息我也不要,要利息伤感情,都是同学的事儿,有困难就得帮上一把。但我得给你交个实底儿,这两年我当欧氏的副总,你们看着我似乎很风光,赚了不少钱,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把照顾你嫂子的钱刨出去,一年也剩不下几个子儿,尤其是这两年,你嫂子情况是每况愈下,估计也就是两三年的事儿了,所以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我不管多贵都要为她买回来,所以现在家里更没有几个钱了。另外我是不敢挪用公款的,那要是出了事儿,我可就全完了,还有就是我自己也得留下点儿生活费,所以…” 周有之慢条斯理地说着,刘兵在肚子里详细地盘算着,每当周有之说一条刘兵都把期望的数字向下调一节,周有之说的越多,刘兵就越害怕… “所以我把能借给你的全都借给你也只有0万,够吗?”周有之问道。 刘兵想象的周有之能借给他的上限都没有这么多,他显然有一点兴奋,不过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压制住了他的喜悦之情,他平静地说:“0万就0万吧,也能解解我燃眉之急。” “那你明天晚上就到我家去拿支票吧,我给你准备好。” “那就谢谢哥们儿了,你的好处我刘兵记一辈子,哈哈。” 刘兵想以开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但周有之却没有笑的起来,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但愿一会儿老二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今天这酒水钱也算没白花!” 刘兵不知道周有之在说什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最新全本:、、、、、、、、、、 31 王浩看了看表,宴会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了,人人都酒足饭饱了,他不禁纵了纵眉头。、qb5\回头叫道:“砹,有之,咱们就这么点儿活动内容啊?忒没劲了吧?怎么也得运动运动身子啊?” 周有之看了看王浩笑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在你老婆那儿出说道了,怎么一到我这儿就逼我犯错误啊?” “什么活动啊?还涉及到犯错误的问题了?”一旁的刘博问道。 “大教授跟你没关系,说了你也不去!”王浩故意吊刘博的胃口。 “操!你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去不去啊?”刘博反问道。 “嘿!大教授说粗口了嘿!这事儿有门儿!教授,运动运动下肢去不去啊?” 刘博早已会意,但故意又追问一句:“大局长,你说的是哪个下肢啊,是旁边两只还是中间那一只啊?” “何着这教授也不都是好东西啊?”王浩打趣道。 “哦,你这意思是,只许你们政府高官放火,不许我们平民百姓点灯是不?”刘博笑问道。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意思,我就是想不出来大教授**是个什么样子?” “教授不是和尚!七情六欲一点也不少!” “行了,我早已经安排这个项目了,刚才看你们聊得挺热乎就没好意思打搅你们,行了,收拾收拾,开拔!”周有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王大兴已经从刚才的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他铁青的脸上又布起了阴云,“有之,我还有点儿事儿,我先走了。”说完,王大兴扭头就要走。 刘博一把抓住了王大兴的手,笑说道:“砹,老大,怎么个意思?我好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就不能多陪陪弟弟。” “我家里还有点儿事,下次你回来再聚吧。”王大兴一甩手,扬长而去。留在一旁的刘博尴尬极了。 周有之走过来对刘博说:“算了,算了,老大就这脾气,你别介意。” “嗨,我能跟老大生气嘛,我就在想啊,老大挺可怜的,‘潦倒不通事务’啊!”刘博看着王大兴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周有之抿着嘴拍了拍刘博的肩,转身去叫别人了。 这时候张文德迎面走了过来,苦笑着低声对周有之说:“有之,这个我不想来,我看我也走吧。” “你先别走,等我把他们安排好了我有一件事儿要找你商量呢?”周有之对张文德说。 “找我商量事情?你能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张文德诧异道。 “这件事情还非得找你商量不可!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我把他们安排好了就过来。”周有之随即叫来了一个女秘书,让她引张文德去他的办公室,自己便去照顾另外一批兴致正浓、正准备赶赴红灯区的人了。 “张先生请跟我来。”女秘书微笑着对张文德说道。 张文德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你是有之的秘书?”走了一会儿,张文德问道。 “是的。我是周副总的秘书。”女秘书仍然微笑着回答着。 “你怎么称呼?”张文德接着问道。 “我叫林如,您就叫我林秘书好了。请进,这是周副总的办公室。” 林如把张文德引了进来,办公室的豪华程度马上让张文德有些惊诧。 “张先生您随便坐,您想喝点儿什么,我去给您取。” “茶吧!”张文德随口说道。 林如出去了,张文德像刚学会走步的孩子试探着向周有之办公室的深处走去,绕开老板桌,是一道门,张文德随手将门推开,他突然发现屋子内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是的,熟悉极了,张文德从自己脑子里努力搜寻着关于如此布局的有关信息。啊!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们刚毕业、还没结婚的时候与有之租住的那间出租房的布局吗? 张文德有些激动,干瘦的脸上显得红润起来,一种力量促使他走了进去,这时又有张照片映入了他的眼帘,张文德突然激动的张了张嘴巴,两行热泪毫无顾及地顺流直下,流的是那样的放荡,那样的自如。 照片上是一只小船快乐地游荡在勤学湖的湖中央,划船的两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舵手是他和有之,另外两个笑的灿烂的坐船姑娘一个名叫吴筱月,另一个叫做柳志清… 最新全本:、、、、、、、、、、 32 “那个时候多好啊,不像现在…” 突然有人说话,张文德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有之站在了他的背后,他急忙擦了擦滴出来的泪水,他发现有之的眼角也有一些发红。\\。qВ5\\ “这是我去年入住这间办公室的时候特意让工人们弄的,你不知道,可费劲了,尤其是找那张一头沉的写字台你就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呵呵,我就是想在我忙完了闲暇的时候能找找以前那种感觉,但物是人非啊,等到都弄好了,我自己反倒感觉这里面凄清的厉害,没有了你打呼噜的声音,筱月和志清也再也不可能帮我们来打扫这间屋子了…一切还都不是以前那个样子,呵呵,没办法…”周有之说话时充满了悲凉感。 “唉…过去的终归要过去,没有东西能永远留住,这是自然的法则。”张文德叹了一口长气,悠悠地说道。 “唉…不说了,出去坐吧。”周有之也叹了一气,转身踱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非要今天跟我说?他们都回来了,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去?”张文德边走边问道。 “我?呵呵,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那种女人我是不会沾的,我有我的底线!文德啊文德,看来你真把我周有之看扁了!”周有之装做轻松地说道,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张文德尴尬地张了张嘴,最后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跟我说话也客气上了。”周有之扔给张文德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用一种特别的眼光打量着张文德。 张文德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听刘兵说娇娇做手术要花很多钱?”周有之一个手指灵活地将烟灰弹了弹,然后走到展览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刚刚托人从外地黑市上搞来的五四式手枪,一边把玩着,一边装着不经意似的问道。 “嗯。”张文德答应了一声以表示情况属实。 “大约需要多少?”周有之不看张文德,纯熟地将枪的零件一一卸下,继续问道。 “20几万吧?” “你现在能支付的起吧?”周有之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理,竟然明知故问道。 张文德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吸了一口烟。 周有之抬起头,看了张文德一眼,眼里掠过了一丝鄙夷的神情,“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张文德还是继续吸着烟,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周有之看了看,把刚拆下的枪放到了桌子上的一边,找了条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张文德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你要是还拿我当亲兄弟的话你就把它拿着。” 张文德抬起头,向茶几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价值30万的支票。张文德心里突然一颤,随即平稳下来,平静地说道:“我还拿你当兄弟,不过这钱我不能拿,再说我也还不起你。” 周有之冲了上来,双手拽住张文德的衣领,在牙逢里钻出了一个个字:“张文德啊张文德你真让我心寒啊!你说这话的时候是拿我当兄弟嘛?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还了?啊!” 张文德眼皮向下一搭,任凭周有之怎么摆弄就是不说话。 周有之无奈只好将他向沙发里一推,放开了手,然后弄了弄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是娇娇的干爸,这钱我给定了!” 张文德还是不说话。 周有之见张文德这样,一股血气涌上心间,他正准备痛斥一顿张文德,不想手机响了,是刘兵打来的。 “有之啊,你赶紧来吧,刘博现在要走呢?”刘兵上来就说。 “走?去哪儿?”周有之问道。 “哎,你过来就知道了,赶紧来吧,快点啊!”刘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周有之放下电话,看了看沙发上坐着抽烟的张文德说道:“教授好像要走,你过去看看不?” 张文德摇了摇头。 “那好,我到那边看看马上就回来,你先别走,等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周有之说完就走了。 张文德看着周有之的背影,不禁眼角又湿润起来… 最新全本:、、、、、、、、、、 33 “哎,我说教授,这么急急忙忙地走干啥啊,这可一天还没呆到呢!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你不说明天还要去给淞辽大学做学术报告吗?我还想明天你忙完了咱再闹上一个通宵呢,你瞧你这事儿弄的!”周有之一边开车一边抱怨地对刘博说道。\、qb5.c0m\ 刘博笑着说:“我也不想啊!但出版社催我回去谈我那本专著的事情,回去迟了,人家是要不高兴的。” “嗨,就这事儿啊,行!你说重要我也不能耽搁你是不是?”周有之嘲弄似的对刘博说。 “行了,大老板,你可别寒碜我了,这事儿的确非同小可,这涉及到我明年评教授的事儿,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想跟哥儿几个好好聚聚啊,这要是换件事,就是换成教务处告诉我明天有课我都耽误他一天不回去,跟你们好好乐和乐和。”刘博说道。 “行了,就让刘博走吧,以后回来的机会有的是,不在乎这一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兵也附和道。 “没想到,这女人也擒不住咱教授向上攀登的心啊,我是得在这玩两天,他愿意走就让他先走吧。”张同打趣地说道。 “要说教授提前退场这事儿还得赖有之,是有之找的这个妮子不和咱教授口味。”王浩接着张同的话向下说道。 “要说咱这教授啊也真是,打炮还对什么口味啊,你俩一‘坦诚相见’就完了呗。”刘兵继续打趣道。 “你们一提这个啊,我倒是又想起来一个说法,我在哪儿看的了…忘了,反正是这么说的:18岁的讲故事骗她和你睡觉;28岁的不用讲自动和你睡觉,38岁的会讲故事骗你和她睡觉,48岁的要讲故事避免和她睡觉!我听完以后觉得特有道理!”王浩说道。 车里的人都乐了。周有之说道:“操!这小子肚子里全是他妈这货,真他妈拿他没办法,就这素质,还他妈工商局副局长,妈的!”周有之逗笑地说道。 “那你是没办法啊,咱素质虽然不高,但咱手段高。”王浩知道周有之有意打趣他,便也顺着他说了下去。 “哎,王浩,车里也没什么意思,这还有半个多小时路程呢,你给大家再讲两个解解闷儿。”刘兵提议道。 “来,我想想啊,那就再讲这么一个。话说有一个王国,这个王国呢有一个**官,他总是看王后那对**好看,总是跃跃欲试,可是啊,这个国家法律明确规定,任何人猥亵皇后都是要判处死刑的,所以**官总是不敢,特别苦闷。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就把这事儿跟他一个朋友说了,这个朋友呢是宫廷里的一个医生。朋友听完这个事儿,嗨,这多大个事儿,这个愿望我帮你实现,不过帮之前我有个要求,就是事成之后啊你得给我500金币。**官细想想,嗯,这事儿挺合算,就这么定了。于是这个宫廷医生就把一种刺激瘙痒的葯在王后洗澡的时候洒在了她的乳罩里,以后王后的**上奇痒无比,国王就招宫廷医生晋见,让他想办法帮助王后解除痛苦。宫廷医生就装模作样地给王后看了看,然后禀告国王说,王后得的这种病非同寻常,必须用人在舌头上的新鲜唾沫加以涂抹才能医治好,而且这种唾沫十分特别,一般人没有,据我所知啊,有这种唾液的人咱们国家就一个。国王急忙问,谁啊。宫廷医生说就是**官啊。国王就急忙召见**官,此时宫廷医生早已经把解葯涂在了**官的舌头上。**官进去以后舔了四个多小时,王后才好,这四个多小时可把**官给爽坏了。”王浩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继续说道,“可是啊,等宫廷医生再去找这个**官要钱的时候,**官却不承认了,心想你不敢告发,你要是告发了,连你也完了,所以就不给他钱。宫廷医生大为恼火,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报复**官的好办法,有一天他趁国王洗澡的时候,就把这种葯粉洒在了国王的里面穿的裤衩内,于是第二天国王再次招**官晋见…” 王浩没等讲完车里的人早已乐翻了天。 “操!这小子哪整的这么多玩意儿啊,妈的…”刘博抑制不住乐,不禁骂道。 其他人早已经乐的说不出话了。 周有之乐的是强把着方向盘。 在一片笑声中,大家把刘博送上了飞机。 周有之送完刘博,又安顿好张同,急急忙忙赶回了办公室,支票还原原本本地躺在茶几上,此时林如说张文德已经走了尽两个小时了… 最新全本:、、、、、、、、、、 34 “这件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周有之皱着眉头问王玉婷道。\\、qb5// “两…两个月前。”王玉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周有之接着问道。 “那…那时候,你正…正忙着…韩国那担生意,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敢问。”王玉婷吓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怎么也不找你二叔商量商量?” “我寻思…他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期货市场瞬息万变,我都把握不了,不敢轻易涉足,就凭你们几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脑子没脑子的就敢向里投钱?”周有之骂完一顿长舒了一口气。 站在旁边的王玉婷不说一句话,但哭的更厉害了。 周有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西服内侧的腰上,绕着办公室的一边急急的走了两圈。 “你一共从财务处拿了多少钱?”周有之又问道。 “二…二十万!”王玉婷哽咽地说道。 “这么多钱财务处没有我的签字,怎么会给你呢?”周有之惊骇地问道。 “是他们教我的,林如姐姐帮我弄的你的签字!”王玉婷开始慢慢停止了哭泣。 周有之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按响了通往秘书间的电话按钮,“林如你过来一下。” 不大一会儿,林如款款地走了进来,“周副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林如轻声轻语地问道。 “我问你,小王从财务处借钱的事情是你帮她弄的?”周有之急急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周副总,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大了。她是从农村来的,她不知道这么做是犯罪,你在这里已经跟我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懂得这些事情?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挪用公款!这是犯罪!”周有之气急败坏的说道。 王玉婷听了以后吓的直哆嗦,刚刚转晴的脸又开始阴云密布,抽涕起来。 “哎呀,周副总,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是,这件事情是我有责任,当时你正在韩国,我就自做主张这么做了,但是我感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把这二十万堵上不就完事了吗?您还缺这二十万?”林如宽慰周有之道。 周有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林如,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开始怀疑林如是欧阳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线人了。 “这笔钱你准备怎么还?”周有之回过头来问王玉婷道。 王玉婷一直抽涕着,“我回去叫我爹卖…” “卖什么?”周有之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知道王大兴哥哥家穷的不能再穷了,这么多年来他是一直靠王大兴周济着过日子的。 “卖…”王玉婷咬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唉,算了,不逗你了。”周有之看着王玉婷那孩子似的模样,竟然笑笑,他回过头来对林如说:“你到财务处先把那20万的欠款人改成我的名字,等年终发年薪的时候从那里面扣。这件事别跟别人说。” 林如答应一声出去了。 周有之抬头看了看还在一旁站着掉眼泪的王玉婷,“行了,丫头,这笔钱就算是周叔叔赔的,你也别哭了,以后好好在公司里干,不许再搞这些事情了,记住没?” 王玉婷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周有之说:“周叔叔,这笔钱算我借你的,我以后挣了钱一定还您。”说完,小丫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咬着嘴唇说道:“周叔叔,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周有之诧异地问道。 “这件事儿别告诉我二叔,行…行吗?”王玉婷小心翼翼低说道。 周有之看了后,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最新全本:、、、、、、、、、、 35 刘兵借钱,王玉婷又跟着一帮小混混倒腾期货赔了那么多,这么一弄,周有之算是彻底空了,不但空了,还倒欠着公司的20万,这是周有之近五年来所不曾遇到的尴尬。/。qВ5\\ 王玉婷走后,坐在办公室里的周有之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帮老同学感情这么深,如果说帮助张文德和王大兴是为了报答他们在大学时期对自己的好的话,那么,自己又为什么倾家荡产地帮助刘兵呢? 周有之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想,中国古训道“无商不奸”,他一直认为自己也如这句话一样,心肠并非那么善良。周有之知道,在商场中,你不奸诈对手奸诈你就要吃亏,对手奸诈你也奸诈就是个平手,对手不奸诈而你奸诈你恰恰要占便宜,所以无论对手是否奸诈,你都要保持奸诈的意识,这样才能在商场上立于一种观念上的不败之地。其实这种思想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他曾经看过一本著作上提出的一个“搏弈策略”,那本书至今还使他感觉从那里受益菲浅,那本书的名字叫《现代西方经济学》。 然而,他自己却在自己的同学、自己的兄弟面前彻底背叛了“现代西方经济学”所教给他的所有意识与信念。“西方经济学”告诉他商人一定要理性,然而运用这条原则在商场深不可测、让对手望而生畏的他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却感性的一塌糊涂,竟然刘兵要借钱他就将自己的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根本没有想过风险;“西方经济学”告诉他,商人做一切事情的前提是一定要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为终极目标,然而他却本知道把王玉婷的欠款划到自己的名下终是血本无归,但他仍然这么做了。 无论是古今还是中外,也无论是作品还是真人真事也许都很难找到像我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商人吧。 周有之断断续续地想着。 其实,在刘兵把那300万要拿走的那一刻,周有之的心里也发生了动摇,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他也害怕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对筱月以后的治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话已经说出去了,钱已经摆在了人家面前,他说什么也不能再收回去了。 而在刚才决心要帮助王玉婷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动摇,他感觉王大兴的侄女就应该、而且必须也是他周有之的侄女,自己的侄女有困难,做叔叔的就应该义不容辞的承担过来,这本来就是无可非议的。 既然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而且在做决定的时候又都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不曾有半点犹豫,那又为什么感觉不太满意呢?周有之这样问自己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周有之斜靠在老板椅上,眼睛微闭着,无奈地笑了笑。 他在朦胧之间,感觉一个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女子的身段因匀称而显得婀娜,但他始终却看不清楚他的脸,是筱月还是杨柳呢,周有之的嘴角下意识向上方翘了翘。 “周副总,周副总。” 好像那个婀娜的身影在叫他,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那既不是筱月也不是杨柳,那是林如。 “周副总,您醒了,对不起,打搅了,刚才韩国方面来了一个急件,公关部请您马上过目一下。”林如柔和地说 周有之扫视了一遍快件,迅速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林如。 在林如走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有一种火一样的东西似乎在燃烧着。 妈的,这个搔娘们,肯定是欧阳明派来的,什么东西!你就真当我一点也怎么不了你,这你可就错了,我这回给你来个哑巴吃黄连。周有之恶狠狠地想着,他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那么肯定林如就是欧阳明的人,但是,邪恶的念头一经产生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周有之疯狂地从后面抱住了林如,一只手堵住了林如的嘴,另一只手拦住林如的腰部,奋力向他那间怀旧的房间拖去… 最新全本:、、、、、、、、、、 36 周有之在同林如做完爱,准确地说是强奸了林如以后,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与郁闷之中。全/本\小/说\网 “你怎么了,发泄完还不高兴?”林如悠悠的看着他问道。 周有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嗓子干燥的很,他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尊硬木沙发上,一个手向下拽了拽领带。 周有之记得当时在行事的过程中,林如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反抗与惊慌。就是在完成整个过程以后,林如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怒,而是不慌不忙地穿好了衣服,甚至还帮他打扫好了刚才因为**而弄乱了的床铺,这种结果显然不是周有之想要的。周有之本以为,林如会极其的愤怒,而又无可奈何,他以为凡是女人在这个问题上必定都是有自尊的,林如也不会是例外。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 “你歇一会儿吧,我先走了。”林如见周有之不说话,补了补装,然后说道。 周有之闭上眼睛,一眼也不看林如。 林如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悄悄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周有之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懊悔,这种懊悔既不是后怕也不是感觉对不起林如,而是觉得对不起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周有之在那天反复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变的如那些浪荡公子一样了吗? 这么多年来,周有之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害怕一件事情就是被女色所腐蚀、被**所吞并,这是周有之的一条原则底线。为什么要定这样的底线呢?原因有这样两条,第一,周有之一直觉得,作为一个成大事的人来说,必须要有一条让自己执着到底的信念予以坚持,也许这条信念与他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但坚持了这一条信念,就是坚持了自己的一种信仰,他会时时刻刻告诉自己,无论这个社会肮脏到什么程度,自己的心里还总能有一块净土让他在纷繁的争吵之后去自得;第二,他爱着筱月、也爱着杨柳,他一直认为完全有必要用自己行为上的自好去保卫两个女人心的安宁。 他不能也不会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别人,即使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是啊,有哪个人会相信同时“霸占”着两个女人的商界男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但是周有之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 然而,就在今天,他竟然为了一种只是推测的报复,推翻了自己原则,丢掉了为筱月和杨柳所一直坚持的信仰,这是怎样的一种无耻,又是怎样的一种卑劣呢? 这件事情,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林如都是不会往外说的,她要顾及自己的家庭,要顾及她现在这份高薪的工作,那也就是说,只要周有之自己不主动坦白,筱月和杨柳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周有之仍是难受,难受的痛不欲生、难受的无可奈何…因为他所坚持的那一份信念就在他的一次极度阴暗的心理的鼓惑之下轰然倒塌了! 最新全本:、、、、、、、、、、 37 “我决定听我弟弟的话去美国治疗了。/.qВ5.c0m\\”苏彤疲倦地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 “你终于不讳疾忌医了,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做。”杨柳高兴地说道。 “唉…这一走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没有必要的,我觉得你这次去美国应该抱着一种去旅游的心态,而不是一种去治病的心态,我这话的意思你明白吗?”杨柳小心的问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咱们姐妹都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我纵使真有心理疾病,也不会在跟你打电话这个当儿就复发吧?”苏彤打趣似的说道。 “苏彤,你误会了…”杨柳急忙解释道。 “你看你越解释不越成这个意思了?”苏彤在电话另一边说道。 电话这一边的杨柳无奈地笑了笑,将电话筒从左耳朵换到了右耳朵上。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杨柳问道。 “不急,再等一个月。我想先回一次淞辽,再赴美。”苏彤轻声说道。 “什么?你还要回来一趟?” “是啊!难道你不欢迎吗?”苏彤开玩笑似的问道。 “哪能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行,你能在出国之前回来看我,这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这个姐妹我没白交!” “别臭美了,我回去是去找另一个人。”苏彤一边“咯咯”地笑一边说道。 “怎么?这头儿还有比我还重要的人?究竟是谁啊?男的女的?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杨柳开玩笑地说道。 “就是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大学同学!”苏彤坦然地说道。 “你不是跟我说过躲他好几年了吗?怎么又倒腾出来了?”杨柳惊骇地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真是冥冥之中有神在安排吧!他竟然替公司要帐要到我弟弟门上了,偏偏呢,又让我给撞上了,唉,没办法。”苏彤无奈地说道。 “替公司要帐?那这么说他生活的并不好?” “非但不好,而且可以用‘遭透了’来形容。” “造化弄人啊!”杨柳感叹道。 “你知道吗?我要把我身子给他,他竟然连看都不敢看,哈哈!”在电话一端的苏彤竟然大笑了起来。 杨柳惊愕地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 苏彤停止了大笑,也突然沉默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杨柳又开始小心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就是感觉再看他一眼,我才能踏踏实实地去美国。”苏彤明显也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唉…”杨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电话两边又是一段沉默。 “你看,咱姐俩打一次电话竟说我了,现在说说你吧!”苏彤提议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杨柳不屑地说道。 “说说你那位风华正貌的副总裁呗!” “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那个样子,哎,对了,你知道吗?他还和你是校友呢?” “是吗?也是辽大的?他是哪届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没问过他!” “唔…,怎么?你还想这么拖着?” “什么叫‘这么拖着’?” “你就不想做副总裁太太?”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他在一起要的就是那种感觉,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结婚,即使是他老婆死了。” “这么说你不爱他?” “哼!这年头就是跟着感觉走,什么时候感觉没了,我就该换了,我要是真跟他结婚,等到感觉没了的时候还得履行一道法律手续,都不够费事的,再说我也厌烦那种无聊的婚姻生活了。” “我发现你的想法挺超前的。”苏彤打趣他道。 “所以我活的要比你潇洒。” “嗯…有点儿意思…”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杨柳向门口望了望,“他回来了,不跟你聊了,来的时候找我啊…” 杨柳放下电话,拿起了一旁的镜子端详了一会自己,然后站起来,向门那边走去… 最新全本:、、、、、、、、、、 38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公司里没有什么事情吗?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qb5//”杨柳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挺累的,所以早回来一会儿。”周有之急忙掩饰道,他此时心虚的很。 “唔…那你今天怎么非得要出来吃?”杨柳又问道。 “只是想而已,也是不想让你做了,怕累着你。”周有之笑了笑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你就那么疼我?不对!一定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告诉我。你老婆有病,不能跟他说,我这么健康,还不能跟我说吗?”杨柳认真地问道。 周有之知道,杨柳是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不跟他说点什么肯定是过不了这关的,于是便说:“我按你说的,把钱给娇娇的爸爸了,没想到还是被退回来了,看来你这个电视台著名主持人的法子在我那位老同学身上还是不管用!” “唔…娇娇他爸也真够拧的,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儿。”杨柳听说自己的“妙计”失败之后,似乎有一种失落感。 “唉…没办法!我现在已经是黔驴计穷了!”周有之故意做出感叹状。 “你就那么想借给他钱?” “你用错了一个字,不是‘借’而是‘送’!”周有之故意纠正道。 “呵呵,好好好,那你就那么想送给他钱?”杨柳有些哭笑不得,又按周有之的意思重复问了一遍,而且把“送”字的读音发的格外的重。 “是啊!我就想把这三十万送给他,这是我专门为他准备的。”周有之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拿着叉子,一边“蚕食”那块牛排,一边说道。 “我发现你们辽大这届学生绝对都有病。”杨柳喝了一口果汁,然后说道。 “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我发现你太有才了,说说为什么?”周有之有点开心了,他吃了一口牛排,逗杨柳道。 “你看啊,你和你那位老同学,一个玩命地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对方,而另一个,面对着急需给孩子的救命钱却玩命似的推脱,这你们不都是有病是什么?”杨柳装模做样地认真分析着。 “唔…”周有之也装着好像刚明白过来的样子,抬起了头,假装细细地想了想,说:“这个分析很有见地啊,你可以到我们公司来当分析客户心理的营销部职员了。” “去你的,总没正经的。”杨柳笑着说到。 “呵呵。说实话,娇娇的爸爸对我有恩啊,要不然我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周有之看着玻璃窗外的行人,缓缓地说道。 “什么‘恩’啊?人家不就是在你爸去世的时候跟你回家了吗?多大的事儿啊,至于么?”杨柳显然不理解周有之的这种感情。 “唉…你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家庭环境又那么好,你不会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的。当你突然知道你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是什么感觉?天塌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了,感觉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谁也不存在了,你谁也指望不上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了!这时候有一个人来到你身边,帮你料理你父亲后世,安慰你母亲,给你弟妹做饭洗衣服,那是什么感觉?不亲身体会是怎么也理解不了的。其实他跟我回去不回去,帮你料理不料理后事,那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给了你一种精神上的支持,你明白吗?这种帮助才是我当时最需要的!”周有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管杨柳听不听的懂。 杨柳眨了眨眼睛,呆了一会儿,使劲地点了一下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最新全本:、、、、、、、、、、 39 “有之啊,我一直想找一个文笔好的文字秘书,最好是男的。\\、qb5年龄不限啊。”欧阳明坐在老板椅上,躬身在一摞文件上写着什么。 “行,那我尽快给您找一个。”周有之笑着说道。 “我知道,这本是人事部的事儿,不应该麻烦你这个副总裁,但是他们找的我是真信不着啊,上次就给我找了一个二五眼外加马大哈。”欧阳明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看欧总,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不是,我给您找秘书,还能掉我的价儿不成。”周有之说道。 “呵呵,有之,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欧阳明笑呵呵地说道。 “欧总,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就尽管吩咐,我是您的人,您让我做什么都是分内的。”周有之奉承道。 “你也别这么说,你可是咱欧氏的第二大股东,也是统治阶级的一员嘛,再说要雇你的也是欧氏集团董事会,哪能是我自己雇的你呢?”欧阳明仍旧弥勒佛似的笑着。 “是是是,欧总说的对,是我有些糊涂,不过无论怎么样还得是您这个欧氏的创始人、第一大股东掌舵,咱们这条船才能迎风远航啊!”周有之自己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都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行,有之,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忙去吧,有事儿再过来。”被奉承的有些飘飘然的欧阳明抑制不住兴奋,脸上泛起了一阵红。 “那好,欧总,您忙着,我先走了。”周有之后退的走了几步,待要转身出门时,却又听见欧阳明叫他。 “有之!” “欧总,还有什么吩咐。”周有之再一次回来,问道。 “我刚想起来,你嫂子还有一个事儿想求你帮一下忙。”欧阳明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事儿?嫂子的事儿我肯定尽心。”周有之又笑着说道。 “我们家那个看狗的是个农村姑娘,也是人事部给找的,一点儿也不灵分,前两天用雪糕喂狗,也不自己咬完了嘴对着嘴喂,竟然把雪糕扔那儿就不管了,你嫂子一生气,骂了一顿,就给撵了。现在想再找一个,要求机灵一点儿的,咱钱是没问题,只要尽心尽力干活就行。”欧阳明慢腾腾地说道。 “行,那我回头给嫂子找一个。那欧总,还有别的事儿吗?”周有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了,没了,你去忙吧!”欧阳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周有之从欧阳明的办公室退了出来,找了一个卫生间,看里面没人,就把锁反插上,两只胳膊抡圆了,给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妈的!都是人,你咋就活的这么贱啊?周有之又问自己一句,再次抡起两只胳膊,冲着自己的脸又是连扇了几个。妈的,找看狗丫头的事儿你都答应的那么爽快,王八蛋,贱骨头! 周有之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贱到了这种地步,每次去见欧阳明之前周有之都告戒自己,要在欧阳明面前至少要保持最起码的尊严,但是每次都是不自觉的就贱骨头起来,周有之真不知道自己是他妈什么样的性格。在下属面前凶的跟狮子一样,在欧阳明面前比他妈猫还软。以前有人被地里叫你“两面派”、“纸老虎”你还不愿意听,你还调查人家,调查什么啊,你他妈本来就是“两面派”、本来就是“纸老虎”,人家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妈的,贱种!周有之想到这里,又抡起两只胳膊冲着自己的脸一顿乱扇。 扇完之后,周有之洗了洗脸,整理了一下西服,调整好了心情,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锁,他想,秘书先不着急,但看狗的丫头可得快一点儿… 最新全本:、、、、、、、、、、 40 “没想到我会过来,是吧?”苏彤平静地问张文德道。//、qΒ5.c0m\\ “的确…很…很意外。”张文德强装笑脸地说道。 “我来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太高兴?”苏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哪能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 “言不由衷!”苏彤轻蔑地说道。“你不用有什么精神负担,我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来说,我还不会贱到那个样子!”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好像我张文德多小人似的。”张文德微微轻松了一些,腰不被人察觉的向上挺了一挺。 “淞辽发展很快嘛,十年没有回来了,要不是来之前朋友介绍,我还真难想象出这儿也竟然有了这么高雅的地方。”苏彤不经意地说着,她手里纂着高脚杯,头很自然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 这家餐馆的确是一个极优美的地方,房间内一派欧美田园风光,不知从什么地方引来的一湾清水环绕着一个台子周围,台子上一位身材娇好的佳丽对着三角钢琴缓缓独奏,如痴如醉。 “是啊,这地方真的不错,我也是第一次来。”张文德附和道。 张文德看苏彤并不答话,眼睛一直盯着那位琴女,好像在享受着悦耳音乐的润泽,张文德也不说话了。这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彤突然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但她的眼睛依然没有从那位琴女的身上离开。 “哦?…哦!”张文德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苏彤的问题,“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情?” 苏彤眼睛转了回来,盯着张文德,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绝望的神情,“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哦…哦…哦…” “你去了一次辽北把我那颗死了的心又救活了,所以我特意来一趟这里,让你补偿我!”苏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对不起…对不起…”张文德只感觉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自认为救我的心救错了吗?”苏彤用鄙夷的眼光询问着张文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我刚才…就是…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是…是个什么意思。”张文德掏出手帕,擦了擦顺流直下的汗珠说道。 “你也不用解释什么,呵呵。你这个人,我十年前就看透了,哼!别害怕,实话告诉你,我马上要去美国纽约我舅舅那里治病了,是心理疾病,呵呵,意外吗?”苏彤故意问了张文德一句,不等张文德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唉…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回来,所以我就回来再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怎么样?这回你不会再紧张了吧?”苏彤有些挑衅地问道。 张文德没有说话,而是尴尬地笑了笑。 “不管怎样,我心里感觉还是有来谢谢你的必要,所以就把你约出来了。今天刚下飞机,我实在有些累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后天下午四点走,你明天晚上再过来陪我一晚上好吗?”苏彤有些恳求地说。 张文德没有回答。 “你放心,我保证这次不再有什么小插曲了,只想叙旧。明天晚上七点,我在我房间等你,这间旅馆888套房,你如果还念原来的一点旧情的话你就过来!”苏彤说完扭身就走了。只留下张文德傻傻的坐在那里… 最新全本:、、、、、、、、、、 41 窗前仍旧是一轮明月,桌上仍旧是一杯清茶,面前仍旧是一本“命题簿。\\。qb5、c0m//”张文德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度过多少个夜晚了。 “命题簿”上的标题仍就是“第九十八号命题”…哪怕一点点进展也没有,张文德忽然感觉有些倦了。 我怎么在苏彤面前总是那么的狼狈呢?张文德在问着自己,但却也如“第九十八号命题”一样找不到丝毫答案。 张文德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很可怜,他忽然想写点儿什么,干脆拿起了笔,又在一摞废纸旁找出两页没有用过的稿纸,写了起来。 “这个世界什么叫‘情’〔么叫‘爱’啊?真的说不清楚。年轻的时候觉得喜欢就是爱,不喜欢就是不爱,‘爱’与‘不爱’的界限仅仅是一种心里感受而已,与其他物质的、精神的东西一点儿联系也没有,要爱,就应该抛开一切利己思想,这才叫大爱,这也才叫真爱。而今,当真正和柳志清要天天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才知道了大学时代的爱情观有的地方很幼稚。再纯洁、再美好、再温馨的爱情当真正碰到关系到吃饱穿暖这些极其世俗的问题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圣经》上说,人类本来是来世上遭受惩罚、承受苦难的,上帝创造人类的本身其实就是让人去抗戴世俗粗鄙事物的枷锁的,就是让人去为了维持自己的基本需要去奔波的,但是,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自觉的觉醒者,他们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偷尝了禁果,结果是他们所始料不及的。他们偷尝禁果的初衷也许仅仅是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那条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怀着怎样心里的蛇的‘诱骗’,反正他们所得到的结果改变了他们自身,更改变了人类…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无意识地偷尝禁果是对整个人类的一次伟大的贡献! “也许是上帝在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以后的对人类施行的一次带有报复性的法术,人类在有了‘性’的快感之后,竟然又伴生出了一个副产品…‘情’。正是这个‘情’字折磨了人类千百年,人哭也是为了它,笑也是为了它,苦是为了它,幸福还是为了它。古今中外,多少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因为它却输的一败涂地,唐太宗因为它酿成‘安史之乱’、顺治为了他削发为僧…这难道就是它的真正含义? “真的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情’、‘爱’都也是需要物质基础的啊!但我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张文德写着写着又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点写腻烦了。张文德停下笔来,从头到尾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不禁笑了笑。“写的什么玩意儿啊,还科班出身呢,一点章法都没有,跳到这儿跳到那儿的,乱东西…”他喃喃的自嘲道,随即他将这页纸轻轻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明天还要去吗?张文德不禁想到了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我去了还能做什么呢?在她面前我是一点儿也不会说,一点儿也不会笑啊!张文德暗暗的想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唉…去呢,她要是再给我上演那一出我又该怎么办呢?张文德实在是害怕自己没有了定力。操!她要是再那样老子就上了她,反正她马上就出国了,也没什么。张文德这么恶狠狠地一想,自己不禁颤抖了一下。呀!我怎么能有这么猥琐的想法呢?就是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不自责吗?不感觉对不起清儿吗? 唉…但不去不是就伤了苏彤的心了吗?她现在本身已经因为你张文德的缘故患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了,难道你还想再在她的伤口上洒把盐吗? 但要是去了,即使她没有再那个样子,但要是被清儿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啊,这可不是在辽北啊,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唉…怎么办呢?张文德在又无意之中想起了一个新的问题,不禁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文德,怎么了,长吁短叹的,这么晚都不睡觉。”柳志清轻声唤道。 “你睡吧,我马上就去。”张文德应付道。 在这一刹那间,张文德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小声说了一句:“好!就这么办了…” 最新全本:、、、、、、、、、、 42 苏彤只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厉害,脸因心跳而显得越发红润,她尽量放松地倚靠在宽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似乎总也没有足够精彩的电视节目让她观看。/。qb5。c0m\\ “叮咚”… 一声门铃响过之后,苏彤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她努力的平静下自己早已燥乱不堪的内心,她已经设计好了,开门的时候,只要看准是张文德她就会义无返顾地扑上去抱紧他,无论张文德使出什么样的着法也不松开。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一声,苏彤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用一只手努力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已转动了门锁。 “呵呵,苏姐,还认识我吗?”一个愉悦的女声轻快地飘入了苏彤的耳朵里。 这是谁?在这个时间来打搅我和文德最后的晚餐,知道我来淞辽的女人只有杨柳,但她到乡下拍外景去了,要明天早晨才能回来呢!那这儿又是谁呢?她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女人消瘦而单薄,似乎在那里见过。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苏彤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文德! “苏彤,这是志清啊,不认识了吗?你昨天电话里不说要见见她吗?我把她给你带来了。”张文德说道,他的谈吐再也不像昨天那样拘谨、那样猥琐。 苏彤忽然感觉脑子顷刻间有些眩晕,但她理智的意识到,此时的她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态。 “志清啊,哎呀,赶紧进来,坐坐坐,咱们姐俩可有十年没见面了。”苏彤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心境,更掩饰着对张文德的愤恨。 “苏姐,这几年过的还好吧?”柳志清坐下后问道。 “还可以吧,马马虎虎,就那么回儿事吧。”苏彤将沏的两杯茶放到客人面前,笑着说道。 “姐夫是干嘛的,他怎么没过来。”柳志清喝了一口茶,向别的房间努力地张望了一会儿,又问道。 张文德突然不自然起来,脸开始有些红涨,他装做喝茶,将头低下藏了起来,他真不知道这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苏彤注意到了张文德表情的变化,用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鄙夷的神情看了张文德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他在我弟弟的公司里作副总,一让他跟我出去走一走他就说忙,我这次一生气就自己出来了,把他自己扔家了!呵呵。” “哦,那以后可得让姐夫给你补上这一次啊!”柳志清说道。 “那肯定的,有再一再二还能有再三,那我在他那儿还当不当家了,呵呵,下次肯定得把他弄回来。”苏彤也笑着回答道。 在这个过程中,张文德头一直没有抬起来,一个劲的在喝他的那碗茶水…只有他知道这杯茶水其实早已经只有茶没有水了… “我听说你和文德有个小丫头儿长的很漂亮,怎么没带过来让我瞧瞧?昨天我在电话里还嘱咐文德让你们一块来呢!”苏彤怕冷了场,没话找话地说道。 “你怎么没说啊,我要是知道,肯定要把娇娇带来的。”柳志清这句话好像是说给张文德听的也好像是说给苏彤说的。 “嗨,一个小丑姑娘,咱们大人说话,带她干什么啊?”张文德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 苏彤没有搭张文德的腔,又说起了别的,弄的张文德好不尴尬。 …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个女人聊的是天花乱坠,从化妆品到服装、从服装到皮肤的保养无所不含,但就是有一样…张文德总也插不上嘴。 临别了,两个女人竟然还亲热地拥抱了一下,但张文德知道,在这两个多小时里苏彤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最新全本:、、、、、、、、、、 43 “文德,苏彤这次来淞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找到你的?你跟我实话实说,我不怨你!”柳志清眼神冷峻地看着张文德道。.qb5 “我不是去之前就跟你说了吗,她就是回家乡看看,在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后来你就都知道了。”张文德装作疑惑地问道,其实他的心里虚的很。 “不对,你一直在骗我,这次她回来肯定与你有关!”柳志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想啊?你太不信任我了吧?”张文德作出了一种据理力争的姿态想压倒柳志清。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太蹊跷了。”柳志清说道。 “哪儿蹊跷了,你说说。”张文德反问道。 “我就是感觉蹊跷。”柳志清寸步不让。 “什么叫感觉啊?” “就是女人的直觉!” 张文德不禁哑然失笑了,他刚才还真以为柳志清掌握了他什么过硬的证据了呢,原来仅仅是女人的直觉。“清儿,不开玩笑了,你这可就有点儿信口雌黄了啊?”张文德比原来有底气的多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问你,他为什么在这么多男同学中偏偏找你去约会,地点还竟然是她的房间。”柳志清接着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只找了我一个男同学?”张文德又反问道。 “这…”柳志清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好了,我的姑奶奶,您别没事儿找事儿了!”张文德趁机调侃着安慰柳志清道。 “即使他找了别的男同学,单独找你就有问题。”柳志清有些语无伦次。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吃错葯了?”张文德有些恼了。 柳志清突然开始哭了起来,那哭声细小而微弱,让张文德不禁心里一颤。他就势把柳志清搂在了怀里,说:“媳妇儿,你看咱老夫老妻都十几年了,小丫头儿都那么大了,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你老公我?” “我…我不是不信任,要…要是…别的女人也就无所谓了,只是…是她。”柳志清哽咽地说道。 “她怎么了?她就不是人了?”张文德和声细语的说道。 “不…不是那么回事儿…她…以前不是跟你有过那么一段吗?”柳志清终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媳妇儿,你看老公给你摆一摆这个道理啊。第一,当年她家那么有势力,我还在你和她之间选择了你,这就证明你当年就比她有魅力,是我真心爱的人,你看这十年都过去了,她都成了徐老半娘了,我还能看的上她吗?” 柳志清开始不哭了,好似一只刚露头的猫儿,倚靠在张文德的怀了,静静地听他说着,只是还有两棵晶莹的泪珠挂在腮边,显得可爱至极,张文德忽然起了一种怜惜之情,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擦掉柳志清那两滴泪珠,一边接着说道:“这第二,人家现在现在的老公是什么人?大公司的副总!你丈夫是什么?是个小职员!你说她能看上我。既然我也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那就是把我俩关到一个屋子里你想让我俩出事儿也出不了啊,你说是不是?还有啊,你说,如果我俩真有哪种事儿,我还敢把你领到她房间里去吗?我要那样,我是不是疯了?” 柳志清看到张文德诙谐的表情竟然笑了起来,“那这么说,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 “那当然了,别人让我爱我还不希得爱呢,来,让我亲一个…”张文德说道。 柳志清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甜美得笑容,张文德将嘴唇凑了过去…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在厨房的桌子上写作业的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张文德和柳志清一惊,急忙坐了起来,“爸爸…妈妈眼睛进沙子了,爸爸帮妈妈弄出来。” “傻爸爸,弄沙子怎么用嘴呢,你嘴多臭啊,妈妈受不了的,来,你起来,让我来。”不识趣地小家伙说完就立即爬上了床… 最新全本:、、、、、、、、、、 44 “文德:我走了。\\。qΒ5我是悄俏的走的(也许把“悄悄”换成“灰溜溜”更准确一点吧),没有跟你打招呼,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么就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 说实话,在来淞辽之前我还报着很大的幻想,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已从我弟弟的口中得知了我患病的消息,我本以为你能从关心一个病人的角度给我所要的东西,至少在态度上会有所转变,但是,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又错了,而且错的又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天真! 你知道么?当那天晚上我一推开门,看见多了一个柳志清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压抑、狂躁、头脑混乱,但是我抑制住了,我用我的意志、我的毅力压抑制了,我当时清醒地知道,我不能爆发,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我本来也没想来破坏你和柳志清的家庭,我本来也没有想从她身边夺走你,我只不过是想圆一个我做少女时候的梦而已,但是,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怎么一点点要求都不肯满足我,看来这终将是一个圆不了的梦了! 我真的佩服你的勇气和你为人处世的方式,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境遇下你能把柳志清领到我的房间里来,这需要多大的胆略呵? 其实我这么多年不结婚是有原因的,我想你早已经知道了。也许有人会嘲笑我、有人会骂我贱、骂我有病,甚至在这些人中就可能有你张文德,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死的时候觉得自己圆满!我追求了大半生这种境界,但是我竟然今天才发现这种想法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以悲剧收场的命运,我也才发现我自己的人生竟然是那样的充满荒诞感、那样的充满悲剧感!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没有意义,实在是没有意义。 我写这些,其实也是无聊之举,你也用不着太在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这次我走了,其实就是不再想回来了,倘若病真的能治好,我就准备在美国我舅舅那里定居了,如果情况再好一些,我准备在那里结一次婚,这样也不枉费了我这一生所追求的所谓的那种境界。 你看我写着写着又跑远了。不多说了,就让我在信中和你做最后的告别吧,希望你和志清、还有小家伙幸福! 曾经想拥有你的人” 最新全本:、、、、、、、、、、 45 窗前的写字台前,张文德从上衣口袋里摸索着,将苏彤给他的信掏了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细小而匀称的呼吸声说明她已经睡着了。\.qΒ5、c0m\\张文德偷偷的展开,又读了一遍…这已经是他读的第二十遍了呵。 这封信在今天是必须要在世界上消失的,否则一旦被柳志清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张文德读完信,手有些颤抖,他真想把这封信保留下来,但是…他终于决定要动手了。他一只手拿着信,另一只手重重的从写字台的一角抓起了一个打火机,他用颤抖着的手将信移向打火机的喷火口…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艰难,那样的不情愿。 “啪”的一声,打火机被点燃了,火苗一下子窜上了那张纸上,接着火苗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不一会儿,又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暗,随之,那张寄托着苏彤无限哀怨、张文德无限懊悔的纸条变成了灰烬… 张文德艰难的将那信的遗骸扔进了烟灰缸里…刹那间一切都随着青烟散去了… 张文德艰难的躺在了靠椅上,似乎他刚参加完一场激烈的战斗,他显得是那样的疲惫;又似乎是刚参加完一场悲壮的葬礼,显得又是如此的沉痛…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苏彤呢?你可要知道她是一个如此爱着你的人,又是一个身患严重疾病的病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残忍、太没有人道了吗? 张文德扣问着自己,但他自己却也无法回答。 是啊!我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做呢?难道你让我为了苏彤去背叛清儿、背叛自己的所爱吗?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悖论呢?非此即彼,不伤害清儿就必须伤害苏彤,要迎合苏彤就必须要背叛清儿,妈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张文德真的感觉到累了,他想歇息了,他脱下衣服,侧卧着钻进了被窝,被窝被柳志清柔弱了身体捂热了,暖和极了。 张文德闭上了眼睛,虽然已经困的不行了,但苏彤那忧郁的眼神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安睡,张文德显得异常的烦躁,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精神自慰法,这能否让它帮着自己进入梦乡呢?或许能吧?但想什么呢?想想让自己开心的情景吧?那什么又是能让自己开心的呢?张文德再次迷茫了! 算了,就随便想吧,只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能睡着觉就行。张文德想到。于是张文德放纵了自己的思想,就形成了这样一幅奇特的画面:张文德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古代的达官贵人。但是贵在哪里?官至何位?连张文德自己都弄不清楚…本来嘛,这些事情也不用弄清楚。 张文德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悠闲的看着书。 一会儿,柳志清领着苏彤进来了,笑着问道:“老爷,苏彤姑娘都已经进府好几天了,老爷看什么时候圆房好。” 苏彤不抬头,脸上羞答答的。 “夫人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贤惠啊,不仅容纳了苏彤,还能帮老爷我了却多年来的愿望,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夫人了。”张文德感叹的说道。 “老爷说什么呢?这不都是我该做的吗?”柳志清自谦道。 “苏彤,我希望以后你和夫人能像亲姐妹一样,那老爷我也就放心了。”张文德对苏彤笑着说道。 “老爷,您放心吧,只要老爷要我,我这辈子生是老爷太太的人、死是老爷太太的鬼,决不做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太太的事情,否则,我就…” “好了,好了,妹妹的情谊我和老爷都知道,何必发那没用处又难听的毒誓呢?以后你我同心,共同伏侍好老爷这就可以了。”柳志清拉着苏彤的手,笑着说道。 “我有这样的一妻一妾,我这辈子还图什么呢…”张文德自言自语道。 … 闭着眼睛的张文德嘴角渐渐舒展开了,他笑着进入了梦乡… 最新全本:、、、、、、、、、、 46 就在周有之和张文德为自己的事情而挠头不已时,我们的另一个主人公王大兴也进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中。.qВ5\ 保送郑国和郑仪去北大的事情最终因王大兴的拒不签字而告搁浅,王大兴开始觉得这是一次与**风气做斗争的重大胜利。但是不久他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不只是学校的不少领导开始对他嗤之以鼻,许多老师也对他产生了相当严重的意见…因为据可靠的小道消息说,一中家属楼的地皮之所以没有批下来与郑国和郑仪没有被保送有直接的关系。 还有就是虽然王大兴带的那届高三成绩很好,但新学期开学来,新年段的班主任名单里却第一次没有了王大兴的名字。王大兴去找校长问是什么原因,校长阴着脸跟王大兴说让他脱产去工会报到,王大兴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王大兴清楚地知道,如果去工会就意味着他以后的工资不能再按教师系列的职称走,而是要和行政人员的工资一起发,然而他在行政这里是没有任何职务、职称的,也就是说他的工资将缺少很大一块儿。还当老师时候的王大兴一个人工资养活包括爹妈哥嫂在内的七八口子人尚且捉襟见肘,更何况如此以后。 王大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一个与王大兴关系好的同事向他推荐说:“淞辽郊区有个职业高中在招老师,不行你到那里试试吧,工资怎么也比现在给的多。” 王大兴默然了,他真的不想离开这工作了尽十年的学校,这里曾经有他的青春,更有着他的辉煌。 就在几个月以前,他所带的毕业班力压群雄,获得了相当好的成绩,他所钟爱的李济和朱广两名学生更是双双考入了北京大学,为他这个老师争了光、添了彩,他本以为以这样的成绩,那个行贿的校长也奈何不了他怎么样,文德也说了:“你这样好的成绩还怕他什么?他是能因为这点儿事儿开除你啊,还是能不让你这么好的老师教课啊?”当时他还感觉文德说的有道理,分析的透彻。但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事情就全变了,那个校长还就真不让王大兴教课了。 王大兴糊涂了,他是真的糊涂了,现在的社会怎么了,难道坚持正义的人反倒要受到处罚、难道坚持的原则的人反倒要受到人们的鄙视,那这个社会岂不是白和黑都倒过来了吗? 没有办法,王大兴只有调离一中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否则爹妈、妻子、孩子都不好过。做了几天思想斗争的王大兴终于一发狠心向那所职业高中投出了申请,那时想道,去他妈吧,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还是老婆孩子要紧啊。 没有几天,职业高中果真同意接收了,而且待遇条件要比以前在一中还要好了不知多少。 拿到调离通知的那一天,王大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既为了自己有这么好的待遇而高兴,又因为自己离开了苦苦奋斗了十年的老单位而心痛不已…那是一种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深入心底的痛… 就在要去职业高中报到的那天晚上,王大兴独自一个人又来到了一中,来到了几个月前还挥毫谈吐、现在已经又驻进一批高一新同学的那间教室… 在那间教室的窗子前王大兴驻足了好久… 在那间教室的窗子前王大兴沉默了好久… 在那间教室的窗子前王大兴独自挥泪了好久… 再见了,一中! 再见了,熟悉的人们! 再见了,我一生应当铭记的和要忘却的… 最新全本:、、、、、、、、、、 47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王大兴夫妇。\\.qВ5、c0m\ “谁这么烦人啊,这么晚了还来电话。”妻子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哪位?”王大兴拖着因为没睡醒而显得庸懒的身子拿起电话问道。 “…呜…呜…”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小声啼哭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嘈杂的叫喊声。 “说话啊,哪位?”王大兴有些不耐烦了。 “王老…师,我…是江晨…晨,”电话里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声音,似乎这声音还在躲避着什么,“我们…我们宿舍进来…不知道…道…哪里的男的,正…” 江晨晨?宿舍?男的? 王大兴突然从半睡半醒之间清醒过来,女生宿舍出现男人是怎么回事?王大兴突然之间明白了,也突然之间紧张的起来。 他放下电话,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也来不及跟妻子打一声招呼,就慌忙下楼,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向学校赶去。 其实,职业高中女生宿舍楼的安全问题王大兴很早就发现了,也很早就向有关领导反映过,但领导一直置之不理。王大兴也曾担心过,但很长时间以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渐渐地,王大兴也就不当会儿事儿了。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出现了问题,王大兴脑子都大了起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去,以避免发生更大的灾难。 到了学校,王大兴匆忙扔下车子,向女生宿舍跑去。一进门,果然有两个二十几岁显出醉态的男子在那里调戏着几个女生,那几个女生委缩在自己的床上的一角,各个显得瑟瑟发抖。显然这两个男子也是新手,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还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有一个胆子略大的,已经伸出手去,试图脱一个下铺女生的裤子。 王大兴一步上前护住了自己的学生,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几个男子一惊,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在加以阻止。 “别他妈管闲事儿,否则老子叫你好看!”其中那个胆大的吼道。 “我是他们的班主任,谁要是今天敢碰我的学生,我也让他们好看。”王大兴声色俱厉地说道。接着王大兴趁男子没有注意,偷偷地将手机递给了旁边的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小女孩,补了一个眼色,女孩会意,在两个男子不在意之间跑出了宿舍,并且拨通了110。 “我就不信,你一个老头子能对付过我们两个,你要是识像你就赶紧的躲开,否则有你好看的。”另一个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要做什么,先得过我这一关。”王大兴不甘示弱地说。 “我看你这个老东西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好,既然这样,我们哥俩就解决了你再享受。”其中一个人说着就扑向了王大兴。 王大兴大喊一声:“孩子们,往外跑啊!” 王大兴话音未落,几个先反应过来的女孩子,有的匆忙拿了一件外罩就往外跑,有的干脆穿着睡衣就直接向外跑去。 两个男子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松开王大兴而去抓向外跑的女孩子,顿时屋子里好像变成了老鹰捉小鸡的现场一样。 这回轮到王大兴向两个男子扑去了,他就像一个战士使劲向前一倾,试图用两只手同时抓住两个凶犯的后衣领子,然而只抓住了一个,另一个却扑了空。 扑空的那个男子发现自己的同伙已经牢牢地被王大兴从后面控制住了,就放弃了抓女生而是向王大兴发起了进攻,但来回几个回合都未能得逞。 这时,一阵警笛远远的飘来。 两个男子似乎也醒了酒,意识到这警笛可能跟自己有着某种联系,于是想马上逃脱,却无奈王大兴却两只手拼着命的抓住其中一个不肯松开。 这时,没有被抓住的那个男子终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瑞士军刀,然后一刀、两刀、三刀… 最新全本:、、、、、、、、、、 48 “老大,你这次可是真把哥儿几个吓坏了,我们还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行,你命够硬。\\。qΒ5/”周有之坐在医院病床的一角,对躺在床上的王大兴说道。 “嗨,没…什么,当时…我就…知道…自己死…不了。”王大兴笑着,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看,咱还白为老大操心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老大人家有先见之明。”张文德在一边打趣王大兴道。 “废…话…你大哥我…从来就…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王大兴继续风趣地说道。 “你可少说两句吧啊,还在那吹呢,刚才你那样都快把我吓死了。”王妻瞪了一眼王大兴埋怨地说道。 王大兴艰难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王大兴在这间病房的二号床,你们进去以后小声点儿,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外面的一个护士说道,房间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谁呢?该在这的都在这呢,谁还会来看王大兴呢?房间里的人不约而同将眼光聚集在了门口。 这时门被推开了,“请问这是王大兴王老师的病房吗?”一个女人探头探脑地问道。 “是,请问您是谁?”王妻道。 “就这儿,进来吧,没错。”女人并没有接王妻的话,而是和身后的四五个男女一同走了进来。 “您是王老师吧?我们是昨天晚上您保护的那些孩子的家长。”女人自我介绍道。 “哦…快…请坐…请坐…这…都是…我…应该…”王大兴想表达着什么意思。 女人却不等王大兴说完就说道:“王老师,您可能理解错我们的来意了,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来谢你的,而是要问问你,昨天为什么你唆使孩子报警?”女人阴沉着脸,问道。 “唆使?”“为什么?”在座的人都被女人的话问呆了。 “王老师,昨天你奋力保护我们的女儿,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本来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您的,但你为什么要报警,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将对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今后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我想您作为老师,本应该是通情达理的,怎么连这么点儿事都搞不明白呢。”女人愤怒的质问道。 “是啊,王老师,您怎么能这么做呢?”旁边的一个家长也责问道。 王大兴瞪大了眼睛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大兴是因为保护你们孩子受的伤,你们知道不知道?报警尚且这样,不报警…”周有之本想辩解,不想话没说完就让那名女子抢了过去。 “不报警,王老师根本就不会受伤,那两个男人只是喝醉了酒走错了路而已,人家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嘛。人家掏出刀纯属是王老师给逼的。” “我说你们还有没有点正义感?啊?”张文德听不下去了也厉声问道。 “我们是普通人,不像某些老师,为了自己得个所谓‘见义勇为’的好名声而捏造事实损害学生利益。”另一个家长恶狠狠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还是不是人?”周有之愤怒了。 “王大兴这么做他还是不是人?我们要精神补偿!”这个家长针锋相对。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一个查房的大夫经过这里,开门勒令道。 “大夫!大夫!快来啊,我们当家的他又过去了。”王妻哭喊着说。 那个大夫听后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王大兴病床前,看了一眼,对身边的两名小大夫说道:“小王、小李,通知急救室,准备抢救…” 最新全本:、、、、、、、、、、 49 “我是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qΒ5。c0m//”王大兴喝了一口白酒说道。 “怎么回事儿?”周有之夹了一口菜说道。 “老大,你慢慢说,别着急,别多喝酒啊,大夫可嘱咐了。”张文德一边布菜一边说道。 “昨天啊,我去学校上班了…”王大兴开始慢慢讲起来。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昨天王大兴伤好出院就直接上班了,一到学校,刘校长就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王老师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啊,做事情不顾前不顾后的,你看你这么一弄给咱们学校造成多大的损失啊?”校长说道。 “刘校长,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要不这么做,那学生的利益就要受到侵害了。”王大兴辩解道。 “嗨,你不要替你自己开脱责任了,人家学生都说了,那两个醉汉进来根本没想怎么样,是你把人家激怒了。”刘校长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事情可不是这样啊,刘校长,其中有一个逮徒都去扒孩子的裤子了,我能不采取的措施吗?”王大兴有点着急地说道。 “你有证据吗?”刘校长问道。 “…” “那没有证据你有证人吗?”刘校长又问道。 “证人有啊,那些孩子都是证人啊!”王大兴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说道。 “你的那些所谓证人告诉我和他们父母的是,事情本来就是人家只是喝醉酒误走到女生宿舍去的,是你的过激行为导致了他们在醉酒状态下的无意识行为!”刘校长清楚地讲着,似乎每一个字都要咬的很清楚才行似的。 “什么叫‘无意识行为’?他们都做那么下流的动作了还能说是‘无意识行为’?岂有此理!”王大兴真的有些愤怒了。 “我再告诉你一遍,你不要再狡辩了,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他就是什么样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也是谁也掩盖不了的。”刘校长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 王大兴沉默了,他知道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实就真的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了,他也没有必要去做那无谓的抗争了。 “王老师,你来咱们学校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家也看得清楚,说实话你这个人的业务水平真是没的说,无论是教学还是带班你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但人品怎么就这么有问题呢?”刘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什么?我“人品”有问题?到现在真没有人说我王大兴的人品有问题!莫名其妙!但是王大兴没有说出来,他继续选择了沉默。 “你在一中为什么出来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本以为你到咱们这个学校以后能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这个事情外面是平息了,公安也不追究了、家长也不找了,但是咱们学校里面必须得有一个说法,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刘校长拉着长脸问王大兴道。 “我辞职!”王大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能再收回了,他现在只想刘校长能挽留他。 “好!是条汉子!我要的你就是这句话!”刘校长说道。 王大兴就这样第二次丢掉了饭碗… … “老大,这事儿已然就是这个样子了,那么一群王八蛋你也犯不着跟他们怄气,想开点儿。”张文德劝王大兴道。 “要我说啊,这事儿老大你得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说这接二连三的事儿你就没想到要吸取点什么教训?”周有之说道。 一旁的张文德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了一眼周有之。 “嗨!也许吧!”王大兴无可奈何地说道。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起来。 “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张文德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想出去看看有什么工作。”王大兴说道。 “老大,你如果愿意的话我那里有一份秘书的工作。”周有之说道。 “秘书?我当了一辈子老师…” “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去吧?”周有之打断了王大兴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你让我想想…”王大兴踌躇地说道。 “那行,在你没答复我之前,我不录用其他人。”周有之说道。 张文德看了一眼周有之、又看了一眼王大兴,没有说话… 最新全本:、、、、、、、、、、 50 跑了一天人才交流市场的王大兴感觉累极了,他一头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从颈椎一直延伸的脚后跟都酸痛的厉害,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qΒ5\\ 这一天来他一无所获,所有的用人单位都不要他这种年龄的了…是啊,那个单位愿意雇一个老爷子呢? 在路上走了一天的王大兴也想了一天,是啊,有之说的不对么?自己前十年所走过的道路难道不应该认认真真地总结总结吗? 那么从那儿总结起呢?就从玉婷来市里投靠他说起吧!在这件事上,王大兴知道自己差一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当时真的酿成大祸,那么他这一辈子都将不会活的安生。王大兴总结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错误应该有这样几点:一是自己太自私了,然而这种自私比起一般自私更可恨,它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自私,自己只是为了一味的坚持自己所谓的什么原则,而去损害自己晚辈的利益,如果当时不是那么自尊,直截了当的在周有之那里给玉婷找一个工作,那么玉婷差一点**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发生…谁敢调戏被副总认为是侄女的人呢?二是自己的原则底线有些不近人情,周有之是什么人?是你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兄弟。别说周有之没有疏远你,就是疏远你了你去找他帮一个忙,给你侄女安排一个工作,又怎么了?谁又能说你什么啊?即使有人说你,又怎么了?自己都有自己的活法,又何必瞻前顾后、在乎那么多呢? 第二件事就是“保送”事件。其实如果放平心态看,的确是自己有问题。你说保送谁与不保送谁与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呢?李济和朱广既然能自己考上北大何不让他们自己考,而你再保送两个,岂不是你的成绩更大了吗?这又何尝不好呢?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李济和朱广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北大,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不还是该当你班主任就当你的班主任,该带下届就带下届吗?你干吗要那么死脑筋呢?最后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是李济、朱广和那俩公子千金该上北大的上北大,该复习明年继续被保送的明年被保送,这最后受损失还不只是你王大兴一个人? 想到这里,王大兴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王大兴你也算是一个学的,你怎么就没有看见古之事业有成的哪有一个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韩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能忍受胯下之辱、勾践为了复国忍受的又是怎样一种难耐,而你呢?你当然不是韩信、更不是勾践,但你也得知道起码的为人生存之道吧? 你再比较比较你的同学,过的都一个比一个好,周有之有车开着、有房住着,刘兵堂堂一个淞辽市最大民营医院的院长,就是当时在学校里狗屁都没学过,年年考试不及格差点没拿到学位的王浩人家都是一个局的副局长,现在跟你还有一拼的只有一个张文德了,然而张文德为什么跟你经济上差不多,不还是因为跟你的想法一样吗?不还是因为不知道变通吗?有这么强烈反差的几个例子都放在你眼前难道还不值得你警醒吗?难道还不值得你做一次深刻的反思吗? 王大兴,你醒醒吧,人的一生去掉在妈怀里的时间还有以后老的让你自己姑娘照顾的时间就这么三五十年,你不是伟人、你只是个俗人,俗人这一辈子其实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等你死后二三十年,谁还知道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名叫王大兴的人啊?哪本历史书上也不会因为你王大兴忠于了自己的信念、遵守了自己那么高的道德底线去为你大书特书一笔,就是关于你的一句话也是不可能有的。 王大兴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心情更复杂了…这是一种既高兴又沮丧的心情。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龌龊的生活了;沮丧的是他为自己以前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后悔”就应该吸取教训,就应该有所改变,王大兴想到,那现在迫在眉睫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呢…工作! 王大兴一把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周有之的手机… 最新全本:、、、、、、、、、、 51 “欧总,你不是想要一个知根知底、年富力强的秘书吗?你看他行不行?”周有之笑着把王大兴介绍给了欧阳明。/。qВ5。c0m 欧阳明一边吸着烟一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把王大兴打量了一遍,“他行吗?”欧阳明弹了弹烟灰回过头来问周有之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就是让他做点文字工作吗?这个他能干!”周有之很有信心的评价道。 “年龄?”欧阳明回过头来简短地问了一句王大兴道。 “…”不知道怎的,王大兴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欧总问你年龄。”周有之急忙上前解释道。 “哦…哦…,我43岁。”王大兴也急忙答道。 “怎么这么憨啊?一点儿也不像活泛的人。”欧阳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对旁边的周有之说道。 “他以前是做中学老师的,后来因为工资给的太少所以才出来的,嗨,小知识分子哪能跟咱们比啊,再说这样的人也可靠。”周有之说道。 欧阳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吸了一口烟,继续问道:“什么学历?” “大学本科。”王大兴及时调整了自己,比刚才回答的流畅多了。 “哪毕业的?” “辽大,xx届,和有之是同学。” 欧阳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王大兴,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周有之,问道:“你同学?” 周有之尴尬地点了点头,他真后悔刚才没有告诉王大兴别跟欧阳明说这些,欧阳明这人疑心重的很,他真怕什么时候欧阳明引来一股邪火借着这事的由头把自己给烧了。 欧阳明突然乐了乐,“行啊,这才叫知根知底,先试用吧,三个月,不满意随时滚蛋,我看可以就签合同。试用期间月薪三千,正式录用年薪五万。同意吗?” 王大兴真没想道欧阳明能给这么多钱,急忙点头应允,“谢谢欧总,谢谢欧总…”王大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欧阳明轻蔑地笑了笑,随即按了一下公司内部的电话,说:“小丽,你过来带新来的王秘书去交代一下工作,给他再随便找个工作间,然后让他把给工商局的那份报告做了。”放下电话然后对王大兴说:“你出去到门口等我秘书吧,他来了给你安排。” 王大兴感恩戴德地走了。 周有之有点儿瞢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王大兴怎么会转变这么快,就是欧阳明用那种口气说话,王大兴脸上还依然带着笑容,这要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难道一个人转变能这么快?周有之真的有些理解不了。 欧阳明见周有之愣在了那里就轻咳了一声。 “哦,欧总,我给嫂子找的那个丫头怎么样啊?”周有之笑着问道。 “还可以吧,你嫂子说比上一个是强多了。”欧阳明脸无表情地说道。 “那就好,如果嫂子还有什么事儿,尽管让他吩咐我就是了。”周有之继续说道。 欧阳明微微地点了点头。 周有之看到欧阳明没有说话,就知趣地退了出来,这时他碰见了刚刚安排好工作的王大兴,他笑着说道:“老大,我看你比以前是强多了。” 王大兴也苦笑了一下,说:“我这脾气还得继续改,刚才其实我也差点犯了老毛病,不过一想起原来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儿也就板住了。” 周有之听完“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王大兴的肩,说道:“有进步!有进步啊!” 王大兴也笑笑,说:“刘兵以前和我说过一句话,过去我还听不进去,看来以后我就得拿这句话当我座右铭了。” 周有之笑着问:“什么话?” “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把两只眼睛全闭上的时候就干脆全闭上!”王大兴说道。 周有之听完这句话,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突然感觉好像不认识王大兴了,然而嘴角上却还延续着笑容,说道:“老大,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 最新全本:、、、、、、、、、、 52 “有之: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赶到天堂那里去报到了,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因为我是带着你对我的爱,带着你所给我这尽二十年的幸福离开这个世界的,你也不要怨恨我,因为这么做才符合我的本意,我想这也是你的期望。\。qb5/ 说实话,在跟你生活这十几年里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我贪婪地享受着你给我的爱,虽然我下肢早已没有了知觉,只能在床上维持基本的生活,但是我的心却是愉悦的,因为我总能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希望。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有病已经将近十年了,十几年来你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你不管有多忙你都尽量坚持每天赶回来为我擦拭身体,只有你在家你就决不让我吃保姆做的饭,而是坚持你自己亲自下橱,我还记得我刚患病的时候,你无论咱们家经济多么窘迫都坚持每十天给我复查一次,你对我的情谊、你对我的爱,我的心里像明镜一样清楚,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不能再拖累你,再让你为我付出了。 这次离开的的确确是我自己决定的,因为我再也不想让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了,前几年舍不得走,是因为总感觉把你独自扔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太残忍,我也害怕我走之后你会作出什么傻事来,然而当我知道你有了杨柳之后我彻底的放心了,因为我知道你有了一个能够照顾你一生、托付你一生的人,我想这就是老天所给我安排的离开你的最佳的时机,我不能违背它。我说这些话不是再怨恨你、更不是想让你自责,这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希望我的老公幸福、我希望我的老公能有一个比我更爱他的人与他幸福、健康、愉悦地撕守终生,而不是一生与一个连基本生活能力都没有的人生活一辈子。 我要走了,我感觉到还要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但是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在临走之前只想嘱咐你几件事情,希望你能办好。一是把我的遗体火化后攘掉,随便攘到哪一个地方都可以,大海是最好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大海;二是以后不要祭奠我,你和我的父母都不用,什么时间都不用,什么形式都不用,彻底忘掉我;三是你要一定要与杨柳结婚,就在我走之后,不用顾及外边人说什么,更不要说什么等我一周年或三周年之后,那都没有意义,只有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结婚后一定不要辜负她,我相信她是也能对你好的。 这回真的要走了,我的眼角中竟然浸满了泪水,有之,再让我最后对你说一声,我永远爱你!如果我们真的有缘的话,希望我们来世还做夫妻,到那时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一辈子! 最后一次吻你! 筱月绝笔” 吴筱月含着眼泪又重新读了一遍她刚刚写好的绝命书,只感觉里面有一些语句并不是太通顺,但她现在累极了,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修改了,“唉,在床上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不行了,连写个东西都写的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是时候走了。”吴筱月自言自语道。她把信工工整整的叠好,装进了一只信封里,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她使自己斜靠在床头上,闭上泪水朦胧的眼睛,想歇一会儿,但是只要眼睛一闭上,她与周有之的一段段往事就涌上眼前,她痛苦极了。她又重新坐了起来,招呼保姆给她洗脸♂头,并且换上了一身周有之新为她买的衣服。 这一切都做完以后,吴筱月更加筋疲力尽了,她让保姆给她倒了一碗水就打发保姆出去了,保姆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看她,但没敢说话,退了出去。 吴筱月见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便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不知已经攒了多长时间的安眠葯,一口吞了下去。之后,她又环顾了一圈这个家,一股泪水又涌上了她的眼底,她静静地躺了下来,双手平缓地交叉在腹部,等待着,等待着… 最新全本:、、、、、、、、、、 53 “之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王大兴吸了一口烟,缓缓地问道。.qb5 周有之木讷地摇了摇头,手上烟灰因为过长而显得摇摇欲坠。“没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凉了,保姆说她走之前把自己打扮了一翻,别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唉…”王大兴重重地叹了一气,又吸了一口烟。 接着,是两个男人长时间的沉默… “那你给筱月料理后事还有钱吗?”王大兴又抬起头问道。 “有呢!你不用费心,给文德那三十万我还没动呢,如果不够我就再在刘兵那里拿回点儿来,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周有之答道。 “你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然这样了,保重好活人是要紧。”王大兴胡乱地劝慰道。 周有之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那边还有个文件要弄,不陪你了,有什么事儿叫我啊。”王大兴看周有之不说话了,知趣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 “老大,不论我身居何位,你都是我大哥,以后咱们私下的场合你不用这样,否则我也不自在。”周有之显然注意到了王大兴的这一点变化,说道。 “哎。”王大兴不自然地答应了一声,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走了出去。 周有之看到王大兴走出去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周有之自己却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本来已经很灰的心情又加入了一层烦躁…那是一种莫名其妙地烦躁。 周有之疲倦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漫无目的的看了看身边的一切,突然感觉到什么意思也没有,他拿起一支烟,缓慢地点上,却急急地抽了三大口,突然感觉到胸中一阵不适应,竟然猛烈地咳了起来…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他从自己的座位前踱了出来,不自觉地向那间怀旧房间踱去。 走进房间去,周有之突然看见了对面墙上的那幅相片,他不禁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似乎要摔倒了似的。筱月在照片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她笑的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阳光,这么美丽的笑脸不是献给别人的…别人也无法承受这样美好的东西,这个笑脸是专属于他周有之的,任何人也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去享受它、哪怕是分享它也不可以,周有之这样想着,似乎有一点点幻觉似的陶醉。但是笑容已经逝去了、它将永远只能留在那冰冷的像框中了,她也不再独属于周有之了…她现在已经不属于任何人了…甚至连这个世界都不属于了,周有之突然身体打了一个冷战,感觉极冷极冷的,这种冷让他感觉到一种锥心似的疼痛。 周有之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疲惫了,似乎向前走上一步都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他艰难地挪动到硬木沙发处,想坐下,但没想到身体一倾斜竟然坐到了地上,腰却卡在了木沙发的边缘,周有之急忙用一只手托住地、另一只手去护腰…但这无异于亡羊补牢。他疼的裂了裂嘴,但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喷发出一阵莫名的快乐,他竟然张了张嘴笑了出来。他顺势坐了下去,没有起来,反倒感觉十分的惬意…虽然这种惬意掺杂着一种悲凉的感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坐在地上的周有之竟然闭着眼睛,开始哼唱这首《明月几时有》…他一边唱着一边回忆着大学时代的美好…他记得这首歌就是大一的那个元旦晚会上筱月所唱的。 美丽的歌声,又把周有之带回到了美丽的时代,静静的勤学湖、悠悠的小船、幸福的船夫、可心的爱人,一切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让人神往… 周有之的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眉头开始缓缓的舒展,他轻轻的呼唤着爱妻的名字,竟然在一丝宁静中进入了梦乡… 最新全本:、、、、、、、、、、 54 由百余辆黑色轿车所组成的车队以低缓的速度浩浩荡荡的向着淞辽市公共墓地进发着,虽然是清晨,但这也足以引起不少人在远处围观的兴趣,他们中,有的点着脚尖努力寻找着什么、有的伸出一只指头指指点点,有的在底下窃窃私语,他们都在迷惑着,是啊,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坐在其中一辆豪华轿车上的周有之,怀抱着爱妻的骨灰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向下流着,他已经没有了在意别人围观的精力了…其实也根本用不着在意,你是本来就应该想到中国人的那点可怜的嗜好的。/。qВ5\ 轿车所走过的路线,是按照周有之的授意由王大兴安排的…也许能安排这件事的就只有王大兴一个了。路线是这样的:车队在凌晨四点中在欧氏总部的大楼前集合,然后赶到周有之的别墅,再由这里载着吴筱月的遗体绕道经过辽西大学靠近勤学湖一侧的东门再到正门继而开往殡仪馆,在那里火化后到达目的地淞辽市公墓。路线显然是繁琐的、几个必须经过的地点也显然是南辕北辙的,但周有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且必须是这种效果…他觉得这也应该是筱月所期待的。虽然筱月在遗书中那么坚决地要求将她的骨灰撒掉,让他永远地忘掉她,但周有之感觉那根本就不是筱月的本意,所以他非但不能让筱月最后的痕迹消失,而且还要妥善地保管她,以后还要很好地祭奠她… 不知不觉中,车队已经过乱哄哄的闹市区,驶进了静谧的公墓,停了下来。周有之走下车,手抱着用红色绸缎包裹着的骨灰盒,如同抱着一件宝贝一样,抱的紧紧的,生怕掉到地上似的。他转过身去,用木讷的眼光扫视了一遍过来的车和人,然后缓缓的对林如说:“你把他们现在带去吃饭吧,我自己一个人安放筱月,你们谁也不要跟着。”说完就谁也不顾的要向筱月的墓地独自走去。林如打了一个电话,只见众人都钻进了汽车,车子从倒数第一辆起一个挨着一个向外开去。 王大兴在前面拦住了周有之,说:“有之,你不让别人去,文德我们四个跟你一道过去吧。” 周有之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依然要独个儿向上走。 “老四,别人去不得我们还去不得吗?志清还去不得吗?如果不去,倒薄了他们姐妹十几年的情谊了。”张文德见王大兴劝不动,于是也上前说道。 周有之回过头来看了看张文德夫妇、又看了王大兴夫妇,叹了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 这样,张文德、王大兴、柳志清、王妻便也尾随在周有之的后面向目的地走去。 到了筱月墓地所在的位置,王大兴和张文德一起帮助周有之打开了存放骨灰的墓室,柳志清和王妻站在墓碑的前面悄悄的抹着眼泪,周有之把脸放到骨灰盒上方的红绸子上,亲昵地蹭了蹭,又吻了几吻,嘴里还咕囔了几句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然后他恋恋不舍地将骨灰盒放进了墓室,王大兴和张文德又合力将墓室关上。 “筱月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啊,你但凡明白那么一点点,你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啊。”周有之静静的说着,四周的人都垂手而立,没有人肯去打搅他。“你看你这个家还可以吧,这是我亲自给你选的,我感觉这儿最符合你的性格,静静的,没有人打搅你的,你住在这儿就我们几个知道。我原想就我一个人来送你,让他们也不知道你最后住在那儿,可惜他们不让,他们也要过来,竟就没办法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每年也能多几个人来看你,来陪你,唉…我一眼没照顾到,她怎么就走了呢?可就那么一会儿啊…”周有之本是半蹲在那里的,可不知怎么,脚突然向后一滑就坐到了筱月的墓碑前,王大兴和张文德急忙上前去扶他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就势就坐到了那里,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唉…” 柳志清发现周有之坐下后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脸上绷的紧紧的,她有些害怕,就蹲在了周有之面前,用手帕擦了擦早已红肿的像核桃仁儿一样的眼睛,对周有之说道:“有之,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这样会落下病的,在这儿就我们几个,谁还能笑话你啊,啊?”说完,柳志清用一只手推了推周有之的膝盖。 周有之沮丧地看了看众人,大家也都在看着他,他只感觉心里一阵绞痛,随即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哭声如同响雷一般,回荡在整个墓园中,久久不绝… 最新全本:、、、、、、、、、、 55 “你还算有良心,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杨柳调侃着的说道。\.qb5// “本来早就想给你打了,但刚到这头事情太多,就耽搁下了。”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苏彤的声音显然是疲惫的。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是怕越洋电话贵,舍不得给我打一个呢?”杨柳依然用这种语气说道。 “臭丫头片子,你还是得理不让人。”苏彤笑了笑,亲昵地骂道。 “在那儿怎么样?病情有好转吗?”杨柳不开玩笑了,她关心地说道。 “没有,心情不好,病哪能好呢?”苏彤无奈地说道。 “我告诉你要把心放开,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杨柳说道。 “这不是听与不听的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情,又没有我现在的心境,你是怎么也不会明白的。”电话一端的苏彤有些忧郁地说道。 “你这是何苦呢?我要是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傻!”杨柳说道。 “咱们两个的观念就不一样,我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你是一个纯粹的爱情自由主义者,这就是我们的差异所在。”苏彤说道。 “唉…但‘爱情自由主义者’也碰到婚姻难题了。”杨柳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苏彤关切地问道。 “我的那位现在非要跟我结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柳说道。 “你不是说他和他那个病妻子关系很好,他不可能撇下她妻子不管吗?”苏彤疑惑地问道。 “现在事情就出在她妻子身上。”杨柳说道。 “怎么回事儿?你讲明白点儿。”苏彤关切地问道。 “他妻子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她非但没哭没闹,而且还说要成全我们,说这么多年太连累我们那位了,她就自杀了,你说这事儿…”杨柳有些沮丧地说道。 “竟还有这种事儿?”苏彤有些愕然了,“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分手呗!还能怎么办,我可不想让婚姻悔掉我的后半生!”杨柳显得轻松地说道。 “三年了,你们那段感情岂是说分就分的?”苏彤反问道。 “哼!这年头,谁离谁活不了啊,跟你说实话,其实这三年我也就是跟他玩玩,本来也没当真,我的事儿他几乎不知道什么,就比如说吧,她连我背后有个你这么好的姐妹儿都不知道。”杨柳有些得意地说道。 “那他对你是不是真心?”苏彤问道。 “我说不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像他们那种人也是会逢场作戏!”杨柳这样评价周有之道。 “那你准备好一个人生活了?”苏彤问道。 “什么叫‘准备好一个人生活了’?我还要寻找新的猎物呢!”杨柳说道。 “那你这一辈子就准备这么‘爱情自由’下去了?”苏彤问道。 “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想,但我只要一说到婚姻我就想到那个把我甩了的前夫了,现在对于爱情我是一百个不放心!”杨柳说道。 “看来你在本质上也跟我差不多!”苏彤说道。 “也许吧…”杨柳这样说着,突然感觉有些惆怅。 “那你准备怎么跟你的那位摊牌呢?”苏彤问到了实质问题。 “我自然有办法,而且让这办法做的一刀两断…”杨柳说道。 “难道你就没想过不分手,以别的方法代替?”苏彤问道。 “其实我这两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感觉不可能。凭他的性格,如果再跟他在一起,是必然要结婚的,不结婚他是不肯罢休的。” “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和他结婚?万一他要是跟你的前夫不一样,的确非常的爱你呢?你离开他岂不是个错误?” “也许你说的对,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确有跟我前夫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还是不能跟他结婚,因为他要跟我结婚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前妻的遗嘱,我不愿意活在他前妻的阴影之下,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杨柳说这话时显然心情是不算好的。 “唔…”苏彤好像听明白了… 最新全本:、、、、、、、、、、 56 周有之疲惫的坐在老板桌前,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qΒ5\\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开门,他以为是林如拿着什么文件来给他看,待睁开眼睛看时,出现的却是杨柳。 “你怎么来了?”周有之挺起身来,笑着问杨柳道。 “怎么?我来你不高兴吗?”杨柳脸上没有表情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话?你来我哪有不高兴的理儿?”周有之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杨柳今日的脸色也比往日有些不同。 “我找你是有事儿来找你?”杨柳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难道晚上回家说来不及?”周有之一边习惯性地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把黑枪在手里玩弄着,一边疑惑地问道。 “还就真来不及。我有一个做生意的朋友,最近遇到点麻烦,想让我从你这借点钱。想借五百万,我知道就算是我的事情你也是不肯挪用公司帐上的钱的,所以我就缓了一步,让他借三百万,正好你家底够,他用半个月,管保给你拿回来。”杨柳慢悠悠地说道。 周有之的心紧着一缩,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杨柳了,“杨柳,我不是不借,我…我…” “你把钱借给了那个刘兵了对不对?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成穷光蛋了对不对?”杨柳突然站了起来,竟发起了怒。 周有之心里一惊,随口说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我是瞎子?是聋子?你有点钱就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没想到你周有之是个这么个主儿,有点臭钱就必须拿出来抖搂抖搂,你开始要拿三十万给那什么娇娇的爸爸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回你竟然借给一个什么八杆子里打不着的同学,还一借就是三百万,你说以后我怎么跟你过?”杨柳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这钱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这钱是我的,我愿意借谁借谁去,与你何干?我跟你好,不是让你来管着我的,我有钱供你花就算了,那儿有什么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你跟谁耍小性儿呢?”周有之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有些造次了,但常言道,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杨柳一听周有之这样说道,马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盯了周有之好一阵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说道:“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我今天算终于认识你了!”说着一扬脸就要向外面走去。 周有之着了急,把枪随意扔到了办公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杨柳,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别生气,你回来,回来我跟你好好说。” 杨柳转过脸来说:“你周大总裁也不用跟我好一阵歹一阵的,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是你的钱你就愿意怎么弄怎么弄去。” “我说了,你别生气嘛,有什么事情咱们进来好好说。”周有之说着转到了杨柳的前面,把门关上了。 “你放手让我出去!”杨柳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不放!”周有之嬉皮笑脸地说着。 “你放不放?” “不放!”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放不放?” “不放!” “好,我让你不放。”杨柳说着抡起胳膊朝着周有之的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记耳光打的让周有之猝不急防,周有之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杨柳看他呆在了那里,就趁势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最新全本:、、、、、、、、、、 57 周有之傻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一无所有了,这究竟是谁的错呢?周有之真的弄不明白了。全\本/小\说/网确实啊,就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而言,他又能弄明白什么呢? 周有之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往外的劳累,可是自己这一天又做了些什么呢?什么也没做啊!周有之这时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张文德告诉他的一句话,人经常感觉到累大多数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体力真的早已透支,而是因为所希望的和现实的差距太大了,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似懂非懂,到今天他似乎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不自觉地走进了他曾经精心布置的怀旧房间,一股阴森气随即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森。但奇怪的是,此时的周有之反倒从这股阴森气中感觉到了一丝难得的舒服与惬意。 “原来人有的时候真的就这么贱啊!”周有之突然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说完,自己竟有一点点发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怎样的一种意思。 想了一会儿,周有之竟然苦笑了一下。妈了个蛋的,管他呢。周有之又想到。 周有之随即躺在了那张上下铺床的下铺上,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段最艰苦但却最快乐的时光里。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的周有之眉头渐渐地舒展了开来,脸上也越发出现了笑意。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周有之不知道谁会进这间房间来,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如。 “对不起,周总,财务部现在有份文件需要您赶紧签一下字,我没办法就进来了。”林如带着笑殷勤地说道。 周有之白了他一眼,拿过来文件,快速地翻动着纸张,简单地看了看,然后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下不为例啊!”然后就头也不抬地把文件夹递给了林如。 林如答应了一声,回身向门口走去。走了没几步,又转过身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似的。 周有之显然注意到了林如的这一点点异常,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快说!” “周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林如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周有之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周总,人就这么一辈子,别把什么事情都看的那么严重,洒脱一点,心情也就好了,这比什么都强。”林如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 周有之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向那张照片,然后站定,似乎他在品味着林如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林如看到这样的情形便定了定神,然后继续说道:“周总,有些话可能不该我说,但是我看您实在是太委屈自己了。您在公司业务上那是怎样的一种谈吐,欧总疑心重,在公司里除了您他相信过谁?除了您他让谁单独跑过500万美金以上的大项目?没有!只有您!那是因为您有能力,我们做下属的也都很佩服您处理事情时的那种谈吐、那种气魄,但您怎么一处理生活问题就偏要把自己弄的这样疲惫呢?我觉得您太不值了。” 周有之依然没有说话,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帕手绢,轻轻擦拭着照片上有灰尘的地方,似乎他在品味着刚才林如所说的话,似乎他又根本没有去听她所讲了些什么。 “周总,”林如继续说道,“您的妻子走了我们也很难受,但是难受归难受,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还得继续往下过嘛。我刚才看样子,您好像又跟杨小姐吵架了,而且还特别的凶。不是我说什么,作为离您最近的下属,也作为您的一个朋友,我可以坦率的告诉您,其实杨柳一点也不适合您,您应该找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伴侣才对。” 周有之慢慢地转过头来,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着林如,竟然问道:“那你用我朋友的身份告诉我,我究竟该找什么类型的呢?” 林如静静地将门关上,然后突然冲向周有之,两只胳膊稳稳地搂在周有之的腰部,闭着眼睛,说道:“我就是您所需要的人。” 周有之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急忙去掰开林如的双手,但林如的胳膊却像借助了什么力量似的说什么也掰不开。 “哎,林如,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有之有点惊恐地说道。 “有之,你不用再装的跟一个没事儿人似的了,我知道,我从你把我抱上那张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喜欢我,你非常喜欢我,只是有你妻子,又有那个孩子王你没办法而已。现在她们都不在了…反正你已经要过我了…”林如近似乎疯狂地喊着、叫着… 周有之突然冷静下来说:“林如,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那天我的所作所为是我的一时鲁莽,我正想找机会跟你道歉呢,但最近事情太多,又赶上筱月去世,就没找到适当的机会,现在我正式就我那天不理智的行为向你道歉,你如果需要什么物质补偿的话,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你。” 林如听了周有之这段话,突然冷静了片刻,接着更疯狂起来,她的两只胳膊把周有之抱的更紧了,说:“你骗我,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妻子死了,那个婊子又因为钱跟你分道扬镳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杨柳是因为钱的事儿?”周有之突然觉察到了什么,问道。 林如知道自己把话说造次了,“我…我…在门外偷听的。” 周有之转过身来,摆脱了林如刚才因为发愣而稍稍松开的手臂,上前就给了林如一记耳光,“我警告你林如,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鬼主意,我周有之是不吃这一套的,现在我要求你马上离开这个房间,以前你对我做过什么,咱们可以一笔勾销,否则,我就让人事部请你夹包滚蛋。” 林如一只手捂着脸,听完了周有之的话,随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恢复了常态,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您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周总,您多保重吧。”说完拿起文件夹向门外走去。 林如走后,周有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 最新全本:、、、、、、、、、、 58 “我要走了,去趟法国,镀镀金。\\、qВ5/”刘兵喝了一口酒说道。 “哦?镀什么金?”张文德疑惑地问道。 “我搞这个医院挣了点儿钱,就找了一家中介机构,自费去法国留学,读博,还读血液,怎么样?不错吧?”刘兵脸上因些许兴奋而越发的红润。 “这可终于圆你的梦了。”张文德笑着说。 “嗨,这也算不上圆什么梦,就是出去转转呗,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什么牵挂,就算向前走一步吧。”刘兵说道。 “但总之比我们强。”张文德说。 “就那么回儿事吧。” “那我召集人,怎么也得给你饯饯行啊。” “别别别,今天我就是来跟你告别的,后天早上飞北京的飞机,谁也不用让谁知道,就你知道就行。”刘兵急忙说道。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聚一聚,不说找别人,怎么也得叫大兴和老四来啊。我现在就打电话,你等着。”张文德道。 “别,我谁也不想,我说了,我跟二哥你告个别就完事儿了,别再找别人了。”刘兵急忙阻止道。 “怎么了?不高兴他们来?”张文德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 “不是,不是,没怎么…我跟他们已经饯完行了…没事儿…”刘兵又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张文德疑惑地看了看刘兵,没有再说什么。 “老二,走之前我还想嘱咐你,娇娇的病拖不得,还是早些手术的好,这个时候即使娇娇的病情一直平稳,也需要尽快做,这种病就是这个样子,小时候做和长大了做那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刘兵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起了娇娇的病。 “我是娇娇的爸爸,亲爸爸,我也想早一点给孩子做啊,可是困难太大啊。你嫂子我俩也正在想办法,尽快吧。”张文德一边说着眼圈一边有些发红。 “唉…你也别愁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刘兵劝慰道。 “不说她了,说她干什么啊,说点儿别的。”张文德说道。 “说点别的?说什么呢?”刘兵反问道。 “哎,对,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回来怎么也得带一个金发碧眼的巴黎女郎回来啊,怎么也得找一个了,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过怎么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再说了,那玩意儿跟机器一样,你长时间不用它可有报废的危险啊。”张文德一半认真一半打趣地说道。 刘兵听完竟然乐个不住,说道:“妈的,老二啊老二你可真他妈能逗。哈哈…” “从你们医学的观点不是这样吗?”张文德忍住笑继续假装认真地问道。 “你他妈你就缺德吧!”刘兵笑骂道。 张文德也忍不住地笑乐出声来,随即二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哎…好久没怎么开心过乐。”张文德笑完以后感叹道。 “是啊?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立业的立业,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了,很久没有跟谁开过这样带点颜色的玩笑了。”刘兵感叹道。 张文德喝了一口酒,继续听刘兵说什么。 “人啊,一大了什么都变了,变的都让人认不出来了,变的是那么世俗、那么狭隘、那么没有规矩没有章法了,一天到晚就是一个字…累。妈的,你说这么累吧,还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妈的,真他妈好笑…”刘兵拿起酒杯继续感叹道。 “唉…真是这么回事儿啊!”张文德也在那里一边发呆一边说道,似乎是在回味着刘兵的话,呆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操,说这些干什么,喝酒,你要走了我陪你痛痛快快的喝一顿…”说完,张文德拿起酒瓶要给刘兵满上,可惜酒瓶里早已空空如也,张文德有些恼怒,回头冲服务员喊道:“白酒,要好的,再来一瓶!” … 最新全本:、、、、、、、、、、 59 “你怎么还不睡?”张文德双手垫在后脑勺上,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志清问道。/.qΒ5// “你不是也没睡吗?”柳志清也看了一眼丈夫说道。 “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咋还跟我比上了?…你在想什么呢?”张文德继续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就是睡不着。可能是在想有之和筱月吧。唉…” “唉…”张文德也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 “你说这一家一家的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完完美美的呢,不是这个家少这个就是那个家少那个,就是没有一个全乎的。你说这要是筱月不出那场车祸的话,她跟有之该多幸福啊,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有之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她还爱的那么深,这上天怎么就不能让人家好好地过日子呢?”柳志清不停地说着。 张文德还是不说话,他从床上直起身来,背靠在床头上,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根抽的只剩下半截的烟蒂。 “唉…这人啊,真是怎么…有时候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说这事儿怪有之?也不是那么会事儿。怪杨柳?怪筱月自己?都不对,唉…真整不明白是怎么会事儿。”柳志清一句一句叹息着。 张文德吸着烟,仍旧不说话。 柳志清见张文德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就推了一推自己的丈夫,“哎,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啊?” “我听你说不就完了吗?”张文德显出有些稍稍不耐烦。 柳志清也从床上起来,用手摸了摸张文德的额头,又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 张文德一把将柳志清的手向下一挡,道:“哎,我没事儿,别摸我头。” “那你想啥呢?咋一句话都不说?” “想刘兵。总感觉哪不对劲儿。” “什么哪儿不对劲儿?人家出国就出国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唉…我也说不清楚。” “你也是成天咸吃萝卜淡操心。”柳志清躺回了原处说道。 “那你不是?”张文德看了一眼柳志清反问道。 “我跟你不一样。”柳志清瞥了一眼丈夫说道。 “哪儿不一样?”张文德突然感觉到挺好玩儿,就转过身去笑着问道。 “刘兵就是你一个普通同学,说的再进一点,就不过是跟你睡过几天一个宿舍,连我都跟他不熟悉,周有之和筱月是咱什么人?那真是咱实实在在的朋友,那能比吗?我操心他们,自有我操心的道理。”柳志清说的最后一句话辩驳中略显得沉重。 “也许你说的是吧。有些事情怎么就在外面看着那么简单,一进去却又那么糊涂呢,弄不明白啊,唉…”张文德说了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接着,张文德和柳志清都沉默了起来,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 不知过了多久,柳志清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唉…”这声叹息将张文德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也打破了夫妻间长时间的沉默。张文德又扭过头去看了看柳志清,柳志清的窄窄的脸颊虽然夹杂着些须不开心的神情,但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得冰清玉洁一般,惹人疼爱。张文德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说道:“清儿,睡觉吧,那些毕竟都是人家的事情,咱把咱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你说是不是?” 柳志清也看了看张文德脸,从脑后拿出一只手来摸了一摸,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你也睡啊!”柳志清轻柔地说道。 “嗯。”张文德答应道,他用一只手把柳志清伸出来的那只手纂了起来,又轻轻的捏了捏,给她放回了被窝里。随即,他也侧身躺了进去。 正在这时,张文德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张文德不得已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写着:“张哥,我来淞辽了,明天中午我请您吃饭,有些事情要请您帮帮忙,您有时间吗?” 张文德有些疑惑,用大手指拨了拨向下的按钮,这时屏幕的下方跳出了这样一行文字:from苏迅… 最新全本:、、、、、、、、、、 60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张文德脸上带着笑,但却有些拘谨着的问苏迅道。。qΒ5\\ “我是昨天晚上过来的,到的时候有些晚了,我估计您已经睡了,就先发了个短信。没有打搅您休息吧?”苏迅礼节性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多虑了。”张文德也有礼貌地答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张哥这次我来的目的还是为了我姐的事儿。希望您帮帮忙。”苏迅说。 “你姐的事儿?你姐不是已经去美国治病了吗?还有什么事儿?”张文德平静地问道,但内心却有些惶恐。 “哦,张哥,事情是这样的,我姐姐的美方主治大夫也跟大陆要求的一样,要求尽量找到对我姐有过重大影响的那个人,据说这样才有助于我姐姐病情的缓解。”苏迅顿了顿说道,“所以…所以我又来找您了。” 张文德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乱跳,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再找,但是没有什么进展。” “哦,我理解。但我可以向您提供一条信息,这个人就在本市。”苏迅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 张文德突然感觉脑子有些眩晕,“你怎么知道?” 苏迅显然没有在意张文德生理上的一些变化,从容地答道:“因为我姐在去美国治病之前背着我们家里人偷偷的来过本市,好像就是特意来见一个人的,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人。” 张文德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他的身子向后微微仰了仰,然后又急忙调整了姿势,喝了一口茶来加以掩饰,继而心里有些胆怯地问道:“那你调查出这个人是谁喽?” 苏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如果知道是谁我就不来找您了!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您帮我继续找找。” 张文德有些平静了,他直了直身子,然后说:“作为你姐姐的朋友,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会尽力的,但是找不找的到、还有究竟多长时间能找到,我保证不了。”“义不容辞的责任”几个字一说出来,张文德就有些后悔…这话说的造次了,但幸好苏迅并不喜欢研究这些细小字眼中所蕴涵着的深刻的含义。 “我理解、我理解,这些我当然理解。只要您尽力了,就算最后找不到,我和我的父母也会十分感谢您的。”苏迅带着一丝讨好似的卑微神情说道。 “‘感谢’不敢当,不过我会尽力的。”张文德有些心虚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迅连着说道。“另外,张哥,您以后有什么事情用着我的您就吱声,别不好意思,我就跟您的亲弟弟一样。” “呵呵,好的。”张文德笑着答道。 “哦,对了,还有,欠你们公司的钱我已经都预备出来了,您只要再到辽北跑一趟,也就是应个景,我就把钱打过来。这次我本想带来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送来一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不一定会怎么想我们公司,我们公司这面子上过不去;二是我这么带来,你们老板不一定把这笔帐的功劳记到你的名下,所以…” 苏迅没有说完张文德就有些兴奋地接过了话茬:“我理解、我理解。” “张哥,您可别以为我这人挺视力的啊,别以为我因为求您办事才还你们公司钱的啊,就是没有这事,您来要我也会还的,毕竟您跟我姐姐的关系不一般、还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嘛。”苏迅解释道 张文德听见苏迅说“跟我姐姐关系不一般”这句话心里就有些打颤,他听完后,急忙说:“哪能呢?你想的太多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哦,张哥喝茶…”苏迅举起茶杯向张文德示意道。 “呵呵,好,喝茶、喝茶…” 最新全本:、、、、、、、、、、 61 “心里不舒坦?”王大兴笑着,明知故问道。/、qΒ5\ “没有!”张文德也故意如此地答道。 “没有?没有你找我出来喝酒、跟我说这些事情干什么?”王大兴一脸坏笑地问道。 张文德喝了一口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呵呵,这种事情啊,怎么说呢?你自己心里当作什么都没有它就什么都没有了。”王大兴笑着说道。 “什么叫我当什么没有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是想当它没有,可惜它还有,是客观存在的n回避不了的!”张文德有些激烈地说道。 “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啊?这种事情你说你能当真去给他办吗?” “办个屁!”张文德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对啊!你既然都知道是‘办个屁’了就说明这事不能办,换句话说这事他根本就办不了、没法办,那你还闹心什么啊?干脆就当这事从来就没发生过,他再问,你就打马虎眼,‘正在找、没找到、你等着’。这有什么难的啊?你找不到他还能找你麻烦是怎么着?”王大兴像给学生讲课一样,慢慢的给张文德解释着。 “问题不在于这儿,而是在于我总感觉这事儿我对不起苏彤。”张文德无奈地说道。 “那好办,你现在就去跟柳志清离婚,然后去趟美国,把苏彤接回来。”王大兴说道。 “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我说…我说你怎么总扯淡啊?”张文德有点急了。 “我怎么扯淡了?”王大兴故意反问道。 “那我能跟柳志清离婚嘛?你这主意不是从脚后跟里想出来的吧?”张文德越说越急。 “你也知道我说的离谱啊?你要知道我说的离谱这事儿不就结了嘛?你现在对苏彤啊那就是一种怜悯,感觉自己当初没答应人家、给人家现在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你心里过意不去,是不是。” 张文德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她追你是她的行为、你不喜欢她是你自己的意愿,你除此之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把她上了吧?”王大兴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别乱说好不好。我既然都不喜欢她我干嘛要在学校的时候上她啊?别说她了,就是当时我那么爱柳志清,我做那事儿也是在咱大四的时候才发生的啊!操,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张文德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懊恼着的喝了一口酒。 王大兴捂住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张文德看见他乐,使劲用眼睛剜了他一眼。 “我不管你和柳志清发生那种事情是在什么时间,我对你所谓的**也没兴趣。现在我就是再跟你谈苏彤。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那她现在所产生的一切后果无论他与你有没有关系也都是和你没关系。”王大兴也感觉自己这么解释有些罗嗦。 “什么意思啊?”显然,张文德还是不开窍。 “我说你这个人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个榆木脑袋啊?我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的所有后果,包括是什么不结婚、有病都是她自己找的,你没伤害过她,这些麻烦都是她的一相情愿造成的。如果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王大兴又换了一种方式解释道。 张文德抱着膀子想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说道:“哎,经你这么一说啊,我好像明白一点儿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伤害她,她现在的所有事情都不应该找我负责,是不是?” “哎呀,你终于明白了,真不容易!”王大兴感叹道。 “哎,经你这么一说我是明白不少,等让我再想想。”张文德说。 呆了一会,张文德突然又问王大兴道:“哎,我还有个问题,那你说既然跟我没关系那这些事情为什么又是因我而起呢?” 王大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向旁边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得,又白说了。” … 最新全本:、、、、、、、、、、 62 又是一轮明月,一杯清茶,一卷稿纸。\\.qb5// 张文德又开始了痛苦的思索。 这样的思考方式,张文德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持续了多少年。难道每一个知识分子都像我一样有这样一个承受着太多思考的“命题簿”吗?张文德曾经多少次问过自己。他无法回答自己,也无法摆脱这种明月窗前的诱惑,更无法摆脱这种坐到明月窗前困惑。 苏彤…一个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回忆的背影,她曾经带给他这样一个山沟里的穷孩子一份自信、一份自尊,是啊,被校长的女儿追,那是一种什么样个感觉啊?张文德清楚地记得,就在苏彤向他表白的那个晚上,他竟然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说一晚上没睡着觉是真的,然而真都是因为高兴吗?张文德突然问自己。是的,也不完全是。在这里面还应该掺杂一点别样的东西,比如惶恐、比如怀疑、还比如… 然而,现在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毕竟选择的是柳志清而非苏彤啊!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选择一条道路之初本来是十分坚定的、连半点儿退缩都没有的,但选择完以后却又常常后悔,常常猜想另一条道路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辉煌,而且这种后悔,有时候还并不是因为客观现实已经改变、更不是因为现在所选择的道路充满荆棘,所有的一切后悔仅仅是因为一种无名的诱惑而已…这难道就是人性? 张文德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他从桌子的旁边拿出了几张稿纸,于是写道:“人性!什么是人性?人之性情也、人之本性也。有时候的人性是显在的,比如各种**、各种要求,他们被同类所理解、所包容、所纵使,但有时候的一些人性却明显带有一种隐蔽的东西,是不经过我们认真思索不容易发现的,比如说我今天的困惑吧,难道是在困惑十年前对爱情之路的抉择吗?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又是困惑什么呢?难道十年前的柳志清和现在的柳志清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十年前的苏彤和现在苏彤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十年前的我与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柳志清、现在的苏彤、现在的我又都是谁呢?如果说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又为什么对我当初如此坚定的抉择而产生如此大的怀疑呢?难道我仅仅是因为怜悯苏彤?难道我真的仅仅是一种对苏彤这么多年不幸生活经历的一种反省?那正像大兴问我的一样,我并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我来承担她今天不幸的一切责任呢?这难道不是很荒谬吗?” 写到这里,张文德感觉有些累了,他停下笔来,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外面明净的月亮…月亮只有那么一点点,像每天早晨藏在被窝里跟她做藏猫猫游戏的女儿一样,显得可爱而纯净。 张文德低下头,他的思绪又会到了刚才写的文字上,他看了看,摇了摇头,总是感觉不那么满意…即使他感觉满意,这篇纸也是不能留下的,一旦在某个时候被柳志清发现,这可不是好玩的,张文德想到这里突然对自己苦笑了一下,显得无奈而且凄凉,他又读了一遍,依然摇摇头,然后从桌子的旁边拿起打火机来,仍旧点燃,看着上一蹿、下一蹿的火苗,张文德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猥琐”,但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自己,就连张文德也说不清楚。 “你又烧什么呢?味儿这么大?”柳志清起身问张文德道。 “没…没烧什么,写的东西,不好,不要了。”张文德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柳志清的声音,嘴竟然有点发紧,不会说话了。 “你烧一次东西弄的桌面上黑呼呼的,收拾可难了,你不做家务就算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写的不要的东西就扔到纸篓里就算了,干嘛非要烧呢?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柳志清埋怨完以后钻进被窝,翻了一个身准备要继续睡觉,呆了一会,他见张文德不吱声,就又爬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表,说:“你看都几点了?你不要命了?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都是自己在那儿写着玩儿的,什么时候写不一样呢?快点睡觉吧。” 张文德答应了一声,看了看表…真的已经很晚了。张文德走到床边,脱下衣服,躺了进去,但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月前窗下的思考和对苏彤的愧疚搅杂在一起,让他感觉异常的清醒,他努力地把翻身的动作做的轻一点,以免打搅了睡在身旁的妻子与女儿,但这样做的确是很痛苦的…这是一种不身临其境就感受不到的痛苦。 张文德终于决定要动用强制手段结束这个过程了,他不再去翻身,而是仰着脸刻意的使自己一动不动,努力使自己进入睡眠的状态。然而,张文德可以抑制自己肢体的不活动,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脑子里某些东西的信马由缰,更抑制不住苏彤在自己脑海中的不断闪现,这又怎么能让他睡的着呢? 张文德最后无奈了,他最后放弃了控制自己的思维,任它随便想什么,于是,以前的一堆已经被张文德想烂了的精神自慰场景开始第n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最新全本:、、、、、、、、、、 63 “有之可让我嘱咐你,今天的宴会非同寻常,来的都是淞辽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可得今天好好表现表现啊。/。qb5。c0m”张文德还没进门,王大兴就嘱咐道。 “我好好表现表现?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文德诧异道。 “怪不得有之说你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白混了,你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行了,你现在愿意明白不明白,等你进去你就全明白了。”王大兴说道。 张文德已经意识到这是周有之又设计着要在帮他什么,于是心里就开始不受用起来,言谈中也有了些抵触情绪,不过他还是跟着王大兴进去了。 周末,周有之给张文德打来电话说请他吃饭,是同学聚会。说实话,张文德不怎么愿意去,你看上次聚会那架势,他大学的那帮哥们都是社会上的所谓精英人物,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不是国家干部就是某企业经理,最次也是一个经理助理,只有他还带领着老婆孩子挣扎在温饱线上。 但老婆柳志清让他去,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像别人家男人一样总有应酬,她认为这是男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这应酬要不是丈夫因为要债请别人的才好。 张文德在柳志清的劝说之下硬着头皮去了,离开家的时候他多少有种“风萧萧兮亦水寒”的味道。 进了酒店,张文德发现这次周有之请的客人除了他的大学同学之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周有之见到张文德极其高兴,寒暄之后,就把他一一介绍给来访宾客。逢人便说:“这是我大学睡上下铺的兄弟,我俩原来在学校无论是上食堂偷馒头还是趴窗户偷窥女生宿舍都一起干。大学四年就是穿着一条裤子过来的…” 张文德每当听见周有之这么说,他的嘴角总是禁不住地向上抽动几下,心里难免有一些苦涩,当年如此要好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现在却行同陌路一般,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张文德说不清楚,更弄不明白… 出乎张文德意料的是,周有之给他介绍的第三位客人竟然是于秘书。这令张文德多少感到有些困窘。 于秘书开始也是一愣,不过人家是久经沙场的干将,马上就恢复了自然态。 酒席开始了,张文德在酒桌显得十分拘谨,他自己也感觉别扭。这种别扭来源于一种心理上的不均衡感,而这种不均衡感则来自张文德与酒席上的人的社会地位上的落差。 其实,酒桌上这点儿事儿,张文德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在那里装糊涂。按说,在这种场合、与这种身份的人一起喝酒他张文德也不是头一次。头一次的是,他的身份不再是别人的奴仆,而是与在座平等的身份…欧氏集团公司副总裁周有之的座上客! 饭是周有之请的,单是周有之最后要买的,这顿酒席周有之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让这帮商界名流熟悉熟悉张文德,也让张文德熟悉熟悉这帮商界名流,好让自己的兄弟以后路能走的宽一点,别天天受李南山的气。然而酒桌上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能吃能喝、能打能闹,好不热闹,偏偏惟独只有自己最关心的张文德在那里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周有之不禁有些恼怒,他想得把张文德弄出去数落他一翻才行,然而自己才是酒桌上的主角,主角走了客人肯定都不高兴,弄不好场子就要冷下来,那他的心思就全白费了,怎么办呢?周有之想了想,必须得找一个能代替自己的人,时间不用长,十五分钟就行。周有之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了王浩,一阵窃喜说道:“这么喝没意思,咱得找点乐子,王局长肚子里头货多,让他给咱白话个段子,咱们也都乐和乐和。” 众人一听,都知道周有之嘴里所说的“货”指的是什么,于是都连声喊:“好!” 王浩眯起了双眼,笑着说:“操!我大小也是个工商局副局长,就成了天天给你们解这个闷儿的了?” 于秘书说:“哎,王局长,这就不对了,咱这是朋友聚会,周副总是以朋友的身份把咱们聚到一起来的,朋友之间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累不累啊? 众人都附和说:“于秘书这话有理。” 周有之也笑着说:“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这么多集团公司的老总来捧着你,你还感觉掉价是怎么着?” 王浩无奈地笑了笑说:“行,就再满足一次你们这帮饥渴的要了命似的人的要求,就讲他一个!” “这就对了!”众人附和道。 “说啊,有这么一个妓女…”于是王浩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众人都开始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周有之假装咳嗦一声,向张文德使了一个眼色,张文德会意,二人双双向洗手间走去… 最新全本:、、、、、、、、、、 64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让你来么?”周有之点着一支烟,问张文德道。、qВ5 “不知道。”张文德也不看他,自己也点着一支烟,说。 “李南山又开始抽风收拾人了吧?”周有之慢悠悠地问道。 “是吗?我不知道这事儿。”张文德也是漫不经心地答着。 “你不知道?你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你会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傻冲愣的,你这招我烦!据我所知,这次他给你下达的任务是每个月的清欠300万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周有之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张文德反问道。 “你的事情你自己会不知道?你上坟烧报纸你再那儿骗鬼呢?啊?”周有之严厉地责问道。 张文德吸着烟,不说话。 “我问你,你在他手下干的是舒服怎么着?你这人是不是心理变态,是不是受虐狂啊?啊?别人越往死了弄你你越高兴是不是?”周有之依然用着这种挖苦似的话语责问张文德。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并且也能处理好的。”张文德扔给了他一句冷冷的话。 “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也能处理好?啊?好,那我问你,你到现在处理好过什么,你给我说说看看,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处理问题的高明手段,来,你给我说说,我也看看。”周有之说道。 张文德不说话了,只顾着自己吸烟。 “你还能处理好?我问你,就你自己的事情你哪件事处理好了?我问你志清现在在哪工作啊?娇娇的病是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啊?”周有之开始揭起张文德的短来。 “我告诉过你,我现在再说一遍,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不用别人管。”张文德突然近乎咆哮地说道。 “那我问你,你哪件事处理好了?啊?”周有之也不甘示弱地问道。 张文德又开始沉默,不过他的眼睛却红了一边。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有很多的原因,但我总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我承认,我是个有钱的,但我周有之有钱,我周有之没像那个桌子上的一些人忘了根本。我有钱怎么了?我有钱我周有之没偷没抢,那全是我周有之一分一分拼着老命赚来的,我怎么就那么不入你老人家眼啊?啊?怎么了?啊?你跟我接触、你跟我关系好你就掉价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国家主席?你是学术泰斗?我告诉你,就你这样,你迟早要摔跟头的。我要不是看在我大学那么困难的时候你帮过我、你对我有过恩,你以为我还会帮你啊?你是把我周有之当傻子了,还是把我周有之看的比那帮拉客的女人还贱啊。”周有之说着说着,眼睛不禁也有些泛红了。 张文德依然不说话。 “哎,我说,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啊?哎,你转过来,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咱们以前的那些事儿都忘干净了。啊?你是不是忘了陪我回家奔丧了?你是不是也忘了咱俩最穷的那段时间,我买一个馒头咱俩人蘸黄酱吃了?啊?”周有之依然穷追不舍,他简直越说越激动,激动的自己都开始无法控制自己了。 张文德还是不说话,但是周有之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他正偷偷地擦拭着挂在眼角上的几滴泪水。 周有之感觉到心里有些堵,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于是说:“告诉你实话,今天这顿饭就是为你请的,目的是让你通过认识这些商界有点儿脸面的人物能改善改善你的生活状态。我告诉你,张文德,你不要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小知识分子的傲气,现在这个社会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本科生遍地都是。今天你必须在酒桌上给我表现的油嘴滑舌、插科打诨,你要是给我丢脸,咱们这笔帐就另算!”周有之说完这些话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周有之刚出去,张文德不禁失声大笑,他想:老四啊老四,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为了钱连头都磕过,我还有什么知识分子的傲气啊? 张文德又独自呆了一会儿,然后向那间餐室走去… 最新全本:、、、、、、、、、、 65 周有之进屋时,王浩刚好讲完一个段子,桌上的人都不断地喊:“好!” 王大兴喊的声音尤其的大,并且还又喊道:“王浩,再来一个!” “那既然我大哥让我来一个那我就必须再来一个了。.qΒ5。c0m”王浩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诡异的神情。 “那我叫你讲一个,你就肯定得再讲一个了。”王大兴显然没有听出王浩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好,听着啊。说啊,有这么一个醉汉,到一家妓院去嫖娼,他用的那一招是‘背后插葱’,但他摇的太猛了,酒劲儿一上来就有点犯恶心了,他就控制,控制,再控制,结果没控制住,吐了妓女一身,妓女大怒,回头就骂:‘操!老娘干了二十多年了,见过晕车晕船晕飞机的,还没见过你这晕b的。’” 他一讲完,全桌的人都马上乐的前仰后合。 王浩问王大兴道:“老大,这个你满意不?”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王大兴高兴地说道。 大家乐完以后,于秘书发话了:“各位老总,咱们周副总,为咱们创造了这么好的一个交流感情的机会,咱们也难得聚的这么全,我提议我再提一杯酒,咱们就开始‘双边磋商’吧,怎么样?” “好好好,我看行。”一个大脑袋经理马上附议。 张文德趴到王大兴耳边问:“老大,啥叫‘双边磋商’?” “就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人单独喝,单独聊,这是于秘书的发明,说有利于交流感情。”王大兴小声答道。 一提于秘书,张文德心理就犯嘀咕,就一个公司的小秘书,怎么会在这种商场名流云集的时候如鱼得水呢?张文德感觉真有点不可思议。 于秘书提完酒,竟然向张文德摆手,“张哥,今天咱们俩熟了,说明咱俩有缘,我今天第一个跟你‘双边磋商’。” 还没等张文德表态,周有之就马上起身在旁边拍着于秘书的肩膀说道:“哎呀,我二哥要有你于老弟的提携那我就再高兴不过了。” “周总,我办事你放心。”说完又冲着张文德说:“走,张哥,咱们去一号包聊。”说着向一号包走去。 “张哥,我听说你那30万又给公司了是不是?”于秘书和颜悦色地问道。 张文德觉得这话问的奇怪,“对啊,那我也不能装自己腰包是不是?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干。” “当时我都说那话了,你一点儿也没听出来?” “什么话?” 于秘书长叹一口气,说:“好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别说那三十万,就是那一百二十万你揣到自己兜里也没事儿。” “为什么?”张文德真的有些懵了。 “那好,我问你,你要到钱后给王老板写没写收据?” “没有啊,那天你在你知道啊。” “我问你呢!我再问你,你去要钱这次有没有借条。” “没有!” “这不就结了。两头都没帐,你把钱揣腰包谁知道啊?” “于秘书,这你就说错了,咱俩的两位老板心里能没数,他们肯定有他们的手段。” “我的哥哥,你没听过顺口溜《淞辽市商界四大怪》啊:王天志看喝酒敢扔钞票;李南山做买卖啥也不道;成爱国搞特服没有执照;武喜宝操奶奶他得支票。这头两个就是说的咱俩的老板。” “我还真有点儿搞不懂了。” “其实,说句实话,在当今这个年代里他们有钱人的有些事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搞清楚的。就说我们这位王老板吧。其实他除了吃喝嫖赌外加看别人喝酒以外狗屁能耐都没有,还在号里蹲过挺些年,但人家有个好爹,是辽西省商界一霸,起码得有十几个亿,就给他办了这么一个公司,目的就是要栓住他,让他少干点儿缺德事儿,这个公司虽说效益也不差,但每年总公司都要倒补给我们这块儿百十来万,你说这事儿稀奇不?”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他啥能耐没有公司效益咋还这么好?” “他爹聘别人给他守摊儿啊。我们这位王总除了伸手管财务部要钱以外没干过第二件事儿,其余公司的事情都是别人替他把持着呢!” 于秘书点着一支烟,又敬给张文德一支,继续说:“老哥,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淞辽市商界的人都知道。我目的就是告诉你,做人不能太实在,也不能太循规蹈矩。在来这儿之前,周总跟我说他有一个朋友想介绍大家认识一下并跟我说了一些情况,但我没想到是你。你说你要是把这么多钱留下,至于孩子看不起病吗?我再告诉你一句实话,你们那个李经理拿到那一百五十万也没上缴总公司,他就是钻我们王老板这个二百五公子的空子,花在了他‘二奶’身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不便跟你多讲。只不过告诉你一个事实:天底下就你傻…” 张文德听完这些话真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真没想到自己用尊严要回的钱最后竟是这个用途。他有些受不了了。于秘书后来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告别握手的时候于秘书告诉他有事儿尽管来找他,只此而已… 最新全本:、、、、、、、、、、 66 在张文德与于秘书进行‘双边磋商’的同时,周有之也在和另外一些不愿意‘双边’的人闲聊着。\\.qΒ5、c0m\ 王浩看着张文德和于秘书走进包间的背影,用两指之间夹着的一个烟头指着于秘书的后背,对周有之和那个大脑袋经理说:“要说这小于在王大傻子手下看摊儿也怪难为他的,看好了还行,这要是看不好,就王大傻子那脾气,哼…”王浩下句没往下说,而是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嗨,王大傻子他爹给他开这个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栓住他,至于赢利不赢利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紧当的事儿。”“大脑袋”评论道。 “你别以为王大傻子真傻,他在有的方面的确不行,但你要说从小于和他爹那要钱那一个顶俩,到了哪天公司活不下去了,他管小于要钱小于给不了他的时候,他不给小于弄死才怪呢!”王浩说道。 “王大傻子傻,他老子可不傻,那老王八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听他儿子话把小于搞掉,你可要知道,再找一个像小于这样能帮他守摊儿的,估计怕一千万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来了。”周有之说道。 “要说王大傻子也就是命好,摊上了这么一个好老子,又能找到像小于这样忍辱负重的副手,真他妈不容易,要我是王大傻子他爹,他生下来我就给他妈偷摸溺死,要个这样儿子,还不如他妈养条狗呢。”“大脑袋”说。 周有之和王浩在一旁都乐了起来。 “要说这人啊,也真他妈怪,你即使其他方面再强,可总得有一个地方不如你的意。你说老王头子哪都那么要强,不但是全国政协委员,还是全国优秀企业家,老伴还是个大学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姑娘还在美国留学嫁给了一个据说是搞民用核的洋博士,是样样顺心,可惜谁知道呢,就他妈生了一个王大傻子这样的败家子儿,你们说这不是造化弄人吗?”王浩感慨说。 “去他妈的,也该让他遭点难了,看他那副损样吧,我每次去省里工商联开会遇到他,跟他打招呼他就拿鼻子哼一下,妈的,做人也不能太傲些,你不就是比我们多几张臭钱吗?也犯不着那样啊!”“大脑袋”说道。 “谁也别说谁,我问你,你见到你家门口有要饭的他跟你打招呼,你搭理他?”王浩问道。 “大脑袋”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说道:“我说王局长,你这可就有点儿抬杠,这本来就是两码事儿,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王浩轻蔑的一笑,说:“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回事儿。” “那你说连我们这样的,在老王头子面前都是穷光蛋,那你说小于在老王头子哪儿算什么?”周有之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小于?打工仔呗!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大脑袋”说。 “唉,小于也不容易啊!”周有之感叹道。 “我要是小于,我趁王大傻子不注意的时候我就给他‘卷包会’了。”王浩有点发狠地笑着说道。 “呵呵,有魄力!我佩服王局长。”“大脑袋”说道,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又说道:“对了,你一说这个我想起一个事儿来,我听说咱们市有一个民营医院的院长把他们医院给‘卷包会’了。一千多万连一个子儿都没给那哥几个剩下。” “民营医院?‘卷包会’?别是刘兵吧,哈哈…”王浩听了以后开玩笑似的哈哈大笑道。 周有之也笑了笑,他没有说话,但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似乎比别人多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最新全本:、、、、、、、、、、 67 坐在办公室里,周有之的心在微微的震动着,他拿起手机端详了好一阵子,他很渴望去按下那个绿色的、带着一个电话听筒似的标志的按狃,但他又感觉到一丝丝的恐惧…他真的不知道按下去以后会听到什么,他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去面对,他真的害怕极了,他终于决定要按了,在那一刹那间,周有之只感觉自己背部渗出了汗水…凉滋滋的。。qΒ5 “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停机!thetelephone…” 周有之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敢相信的结局似乎已经发生了,周有之拿着手机足足停顿了有半分钟,这半分钟里似乎他的思想也随之停顿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更应该做什么,或者更准确一点说,他不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他恍惚之中觉得,这其实是一个玩笑、更是一个巧合,他又抓起手机叫来了王大兴… “大哥,你多长时间没跟刘兵联系了?”周有之随意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把黑枪把玩以掩饰自己急噪的心情,然后装做很自然地问道。 “唔…很长时间了吧?好像自从那次给筱月送完殡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怎么了?”王大兴问道。 “没怎么,就是有些想他了,你今天晚上以前找到他,我找文德,这两天我心烦,咱们出去坐一坐。”周有之言不由衷地说道。 “昨天咱们不是刚聚过吗?怎么还聚?”王大兴有些诧异地问道。 “昨天聚会那是些什么人,能跟咱们四个在一起比吗?你去吧!不用多问了。”周有之说道。 王大兴答应了一声,刚要走,周有之在后面又说道:“老大,今天你不用做别的,就是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到刘兵。” 王大兴听他说的奇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 周有之见王大兴走后,又慢慢地做回到了椅子上,他似乎有些安心了,因为王大兴也不知道刘兵最近的情况,这说明刘兵出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要知道在这帮同学里王大兴和刘兵的关系最好,有刘兵什么特别的消息,王大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周有之的这种想法显然带有一丝自欺、自慰的性质,我们谁都看的出来,王大兴已经成了你周有之的手下,那么刘兵如果携你的钱潜逃,他即使与王大兴关系再好,那么他也是不可能与王大兴说的啊。但我们不必去戳穿周有之仅存的一丝希望,那样做未必太残忍了些。 现在,我们的主人公周有之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反正现在他的脑子是乱极了。 他突然不自觉地开始回忆刘兵借钱的经过以及以后与此相关的事情,他回忆起了自己是怎样做的思想斗争、回忆起了刘兵是怎样来拿的钱,还有,还有就是杨柳因为这件事与他翻脸… 周有之一想到杨柳不禁身上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已经二十天了,杨柳没有与他主动联系过一次,而他每次给杨柳打电话的时候,杨柳的声音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是要拒人千里之外似的…不是“好像”,而是“本来”,是本来就要拒他周有之于千里之外。 周有之一想到要与杨柳分手,心就猛然像被针刺了一下子似的…那是一种疼痛…这疼痛是锥心的。周有之不禁有些懊恼,在懊恼中还夹杂这许多悔恨,要知道筱月之所以自杀,目的就是为了成全他和杨柳,想让他过上一个正常的成功男人所应该享受的一切。虽然说筱月这么做周有之并不满意,甚至还有些怨恨筱月,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事实,他周有之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扭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筱月的遗愿,好好地和杨柳结婚过日子,可他万万没想到,杨柳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 算了,他不愿意再想了,他感觉他太累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干脆这样想道。 正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王大兴满脸红涨地走了进来,他走路时因为激动而显得笨拙,“好像,好像,刘兵携款出国逃跑了,现在…现在警方正在…正在通缉他…” 周有之听到这里只感觉一片眩晕… 最新全本:、、、、、、、、、、 68 那次聚会结束的当天晚上,张文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qВ5。c0m/ 他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痛苦当中。但奇怪的是这种痛苦来源于何处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反复问自己,是来源于他用磕头要来的钱被李经理喂了“二奶”吗?不是,因为要债这本身就是他的工作,这笔钱究竟干什么似乎与他是没有关系的。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留下那张巨额支票吗?也不是,如果真的留下,就算像于秘书说的那样警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他自己也一辈子不会安生,因为如果这样做就已经跌破他做人的原则底线,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况且于秘书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于秘书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他都无从考证。那又是为什么不为什么呢?张文德真的说不清楚了。 其实,对于这次聚会的作用,张文德的感觉并不像周有之想象的那么好,张文德甚至有些埋怨周有之,认为周有之没有必要让他去接受这份刺激。那些商界名流不可能因为你周有之的一顿饭,就对你的一个什么所谓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朋友有所好感,即使有这种好感,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张文德是能请人家帮着开一家公司,还是上人家公司要债的时候人家能痛快点儿就掏钱?这些想法不都跟扯淡差不多嘛?显然周有之在这一点上的确有点儿幼稚。张文德如是想着。 但说实话,通过这件事情,张文德的确有些感激周有之了,不但有些感激,而且张文德还对以前自己行为有了一种内疚的感觉。他本以为冷淡几次周有之,让他那热脸碰几次自己的冷屁股,他就该知趣儿地撤退了,但令张文德没想到的是,周有之竟然还是那么执着地帮助他,似乎有种逾挫逾勇的感觉。这着实令张文德心里有一点儿过意不去。 还有,那天在宴会的时候,张文德也感觉自己有点儿不是人,周有之都声泪俱下、说的都是那么交心的话,你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连他妈一句话都不说,这算他妈什么玩意儿。 张文德的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但是,张文德有张文德的苦衷啊。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用了周有之的、吃了周有之的,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谁不烦啊,就算你大学的时候有恩于人家,可那毕竟是过去的事儿了,人家周有之该还你的也还你差不多了吧?就算只吃一次两次、只拿一次两次,周有之自然不会说什么,但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让你那帮大学同学怎么看你?这其实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哩。 再说,还有一句俗话叫做“指亲不富、看嘴不饱”,就算你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你用了周有之两次、吃了周有之两次、拿了周有之两次,可是能解决你根本问题吗?你借了周有之三十万块钱给自己孩子治病,手术是做了,但娇娇的后续治疗费用又怎么办?你以后又拿什么还人家周有之这三十万?虽说周有之口口声声说:“这钱不用你还?”可是那是那么回事儿吗?三十万啊!怎么说它也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啊,你以为那是借三十二十呢,说不还就不还了?从这个角度说这个问题更加现实。 张文德真的矛盾极了,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处理跟周有之的关系了。现在说冷也不是说热也不是,你要是再冷下去,你这个人可真就是不知道好歹的货色了,到时候不只是周有之心寒了,就是其他同学又怎么看你?你要是跟他热乎一点儿,他就更要帮你了,但那么多现实的问题在那里摆着呢,你又该怎么办? 要在平时,张文德绝对不去想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太实际了,一想这些问题就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似乎有种欲生欲死的感觉。 这些想法张文德还不能跟其他人说…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妻子都是不会理解他的,他如果一说,大家肯定把他当精神病,对于这一点,张文德自己看的比谁都要明白、比谁都要清楚。 张文德想烦了,干脆也就不想了,他把自己的头部用被蒙了起来,想用这种方式促使自己尽快的进入睡眠状态,可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以后,张文德发现这显然是徒劳的,他懊恼地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一晚上弄不好又搭进去了。” 最新全本:、、、、、、、、、、 69 “李总,你找我有事?”张文德走进李南山的办公室,笑着问道。\\。qΒ5。c0m// “嗯,是我找你,你先坐吧。”李南山不知道在弄着什么,他看了一眼张文德,然后说道。 张文德答应了一声,就侧着身躬着腰坐到了沙发的前半边上。 “文德啊,这个月的工作怎么样啊?”李南山没有任何表情地问道。 “…”张文德一时语塞,因为他知道,这个月几乎就没要回来几个钱过,他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和李南山说。 “不怎么样吧?”李南山见张文德不说话,说道。 张文德还是没有说话…他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照咱们公司的规定,业绩连续两个月达不到最低工作量是会被辞退的,我想对于这一点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李南山用一种悠闲的口吻说道。 张文德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好,他不禁有点儿着急,脸因此而显得红润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是大老粗,你是知识分子,就这点而言我跟你相差甚远,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但我毕竟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嘛,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嘛!”李南山的口吻里带着一丝轻蔑、还带着一丝戏弄。 “李总…你…哦,不对…您别误会,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张文德终于说出话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结结巴巴的。 李南山幽雅地摆了摆手,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不用跟我解释,没那个必要。” “李总,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您不要误解我。”张文德这次说话就显得顺畅多了。 “误解不误解的,弄明白它也没什么意义,咱们就各自按照各自的想法去理解吧。”李南山带着似乎是不在乎的口吻说道。 张文德傻傻的看着李南山…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南山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文德啊,这业绩不好,你想怎么办啊?我感觉要是到时候当着公司那么多员工的面说辞退你,你脸上也不好看、我脸上也不好看,再说我这人脸皮薄,也说不出口,你说是吧?那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呢?” “努力工作!”张文德坐直了身子,马上回答道。 “你有这个态度很好,我很欣赏,那就麻烦你再去一躺辽北的新贸公司,把剩下那200万欠款追回来吧,你看你愿意不?” “愿意!愿意!”张文德想都没想就一口承应下来,但与此同时张文德就有点后悔了,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他将见到苏迅…这是他所不愿意的,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也就不能再反悔了,否则结果是可以预料的到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很高兴,那明天你就动身吧,你看怎么样?”李南山摆动着他那个如南瓜一样的脑袋问到。 “好…好的!”张文德答道。 “好,今天的态度不错。这就对了,以后就是要积极工作嘛,你要始终记住,咱们公司不是福利性机构,不养活吃闲饭的,无论什么人,都要拿工作业绩来说话,除此之外,你就是有天大的好处公司也不能留你,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这个问题摆不清楚,那我们这个公司还谈什么发展啊!就是让总公司看到,我们也说不过去啊。你说是不是?”李南山滔滔不绝地说着。 “李总说的是。”张文德在那里诺诺地答应着。 “文德啊,刚才那个事儿,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李南山似乎有些笑意着的说道。 “哪能呢?”张文德急忙回应道…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事儿”指的是哪个事儿。 “这就对了,这次好好干,好处是少不了的。”李南山一边做出送客的姿势一边说道,“挣钱可是紧要的啊,你不好好工作怎么能行呢?再说你负担还比别人重,家里有个下岗的老婆,外面还养着那么个雏儿,就更得好好工作了!”李南山突然变得温和地说道。 张文德听了这句话,只感觉头皮发涨,拳头发痒,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得忍下来,因为冲动以后的危害性他比谁都清楚… 最新全本:、、、、、、、、、、 70 昨天在李南山的办公室,张文德真想一拳打死李南山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可是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打了他只是出口气,但后果也肯定不会是好的,那样就有点儿得不偿失了,张文德是很明白这一点的。。qВ5// 现在,张文德正坐在开往辽北的火车上,他突然有了一种恐怖的感觉,他意识到这次赴辽北可能情况比自己最初想的还要糟糕,因为他要面对的人是苏迅。 苏彤的事情这次还能遮掩过去呢?会不会有什么闪失呢?张文德不知道,也有点害怕考虑这个问题,但是解决这个问题在张文德现在看来是迫在眉睫的。 张文德不知道怎么,现在有点怨恨苏彤了,他怨恨苏彤这样的折磨他。她为什么就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该结婚结婚,该有孩子有孩子呢?她怎么就不但不过正常人的生活,还反过来要拉着我陪绑呢?张文德懊恼着的在心里问着,他也不知道他在问谁,更没有人来回答他这样的一个问题。 火车离辽北越来越近了,张文德的心也开始随着火车车轮的转动而一点点儿地紧张起来。 苏迅要是无意中知道我就是给她姐弄出病来的那个人怎么办?他要是问我我又该怎么回答他呢? 张文德的这些想法显然有庸人自扰的成分,但他却抑制不住自己这样的去考虑问题。 苏迅如果真的知道了,那他会不会拉着我去美国给他姐治病呢?显然这一点是完全有可能的,不但有可能,而且可能性是很大的。张文德这样想着。如果真拉着我去美国,那我究竟该怎样拒绝呢?不!不!我是不能拒绝的啊!我要是拒绝了,那我成什么人了?嗨,就算我不拒绝,苏迅知道那个人是我以后,那我不还是不是人嘛?那如果答应了,我要去美国的话,又怎么跟清儿撒谎呢?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啊!怎么撒谎?怎么撒谎都是有点离谱的啊! 张文德越想越觉得害怕。 嗨!当初趁着苏彤还在国内的时候,还不如就跟苏迅承认了呢,来一趟辽北毕竟要比去一次美国隐蔽性高的多。而且那时承认了,不见得苏迅就不理解啊!当时怎么就那么的糊涂呢? 张文德想到这里,更加懊恼起来,而且还有点儿不能自拔了。 张文德显然已经陷入了一个幻想的怪圈里,把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当作已经发生了来看待。他已经无力自行从这个怪圈里脱逃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痛苦,他禁不住高喊了一声:“我不活了!” 火车里的乘客都被张文德的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有几名女乘客捋着自己的胸口说:“这人精神病吧?” 乘务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急忙地赶了过来,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不禁白了张文德一眼,说:“这是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你不知道?”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刚才我睡魇住了。”张文德羞愧着的解释道。 乘务员又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这时,火车已经驶进了辽北站,张文德强打起精神,努力使自己不再去编造那些幻想来的事情,不过,显然这样做是很艰难的。 张文德如一个病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似的,踉踉跄跄地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后来,他究竟是怎么坐公共汽车到达新贸公司的,连他自己也没说清楚过,反正当他清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苏迅的办公室里了… 最新全本:、、、、、、、、、、 71 “哎呀,张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那件事有眉目了?哎呀,应该我过你那边去才对啊,怎么能让你来我这边呢?这多不好意思啊!”苏迅见张文德来很是意外,他急忙把张文德让进了办公室,表现的很殷勤。.qb5/ “不,不是…”张文德听完苏迅的话以后突然感觉浑身都是汗,脸也开始**起来,他不自然地说道“是为了我们公司业务上的事情。” “你们公司业务…?哦,哦,哦…”苏迅马上就明白张文德这句话的含义了。 “真…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也是没办法。”张文德表现的极其尴尬,现在如果地上有个缝子,他都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嗨,那有什么呢?我能理解,你这也是为了生活嘛,能理解,能理解的。”苏迅说这话时热情已经明显消失大半,不过他脸上还挂着笑意,基本的礼数也没有半点儿的差错。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我也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来的。”张文德有些无奈地重复道。 苏迅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张文德说这话的深刻含义,苏迅是不可能知道的;然而,苏迅笑的背后隐藏的一些东西同样是张文德所无法知晓的。 双方不知道为什么,竟陷入了一时的沉默,似乎他们各自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也可能他们都在思考着对方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所长时间,苏迅回过了神,他轻咳了一声,以表示有意打破这种沉默…毕竟沉默对于现在的他和张文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解决问题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 “那贵公司打算让我们这次还多少呢?”苏迅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最好是全还了!”张文德一字一顿地说道,似乎每一个字都有千钧重似的,而且他在这句话的后面并没有加“不过…”这样的语句,换句话说,他没有留给苏迅太大的可以讨价还价的空间。 苏迅听完以后没有急于表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是静静地点燃了一支烟,先吸了两口,然后说:“欠钱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最近刚做了一笔大生意,钱都压进去了,公司的帐面上就剩下不到十万块钱的周转资金了,这样吧,我这笔生意做成以后我就给你们公司打过去,你看怎么样?” “这,这…怎么说呢?我实话跟你讲吧,如果我下个月底之前要回不到贵公司的债,那么…我就要被抄鱿鱼了…”张文德说话显得有些猥琐。 “哦,下个月底啊?下个月底我这笔生意就有个结果了,钱肯定是能回笼的,我是肯定能还上的,这点你放心,下个月,时间太充裕了。”苏迅说道。 张文德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光,“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我就太感谢你了,你算救了我一命啊!”张文德说道。 “张哥,这你就见外了,上次在淞辽的时候我都跟您讲过,你们公司别的业务员来我这那都不好使,但是你要来的话我必须给足你面子,你和我姐的那一层关系不在那里摆着呢吗?”苏迅说道。 张文德听见苏迅的话,心猛然地跳动了几下,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张哥,我求你那事儿有进展了吗?”苏迅问道。 “还…还…哦,不,有一些,不过进展不大…”张文德刚想说“还没有”,可他转念一想这么说不算太合适,于是信口雌黄道。 “哦,什么进展呢?”苏迅突然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起了一股兴奋的光芒。 “我一个同学他说他好像知道那个人,我正求他帮忙找呢,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张文德只好继续编下去。 “哦…好啊…那我可以见见您这位同学吗?”苏迅问道。 张文德这下可觉得自己造次了,他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这样说,于是说道:“他现在去法国了,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张文德没有办法,只能把刘兵编了进去。 “哦,那好吧,等他回来我再见他吧。”苏迅有些失望地说道。 张文德看了看苏迅,心里突然扑通扑通像打鼓似的… 最新全本:、、、、、、、、、、 72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的张文德才感觉到一丝心安,他自己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名刚刚从监狱里脱逃了的犯人那样有一阵怯喜…但是他又犯了怎样的错误呢?这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全/本/小/说/网 怯喜之后所带来的竟然是一段懊恼 人活着其实本身就是一运动着的矛盾体,要想让他继续运动就必须让他有矛盾,如果想让矛盾消除那就必须让他停止运动…停止运动的唯一办法就是死亡。张文德渐渐进入了一种能让思想毫无拘束地放荡的状态,这种状态界于清醒与睡眠两种状态之间,其实这更可能应该是一个人理性与感**融的最为完美的状态吧。 其实,张文德接着想着,从长远来看,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没有必要让人去思虑的,什么正义〔么邪恶〔么公平〔么异端,人一旦闭上眼睛这些东西就一定不复存在了,而你生前所对他的思考都会因你的离去而离去…人有的时候,不,人大多的时候其实是不明白这一点的,他们费尽心思地想去处理好这个问题、处理好那个问题,其实纵使都处理好了,等到你两只眼睛一闭上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又该混沌了…这可能就是人类永远无法摆脱的、最大的悲哀… …“死亡”是上帝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铸就的最伟大、最科学、最公平的法则!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思考、我们的一些行为都是徒劳的、幼稚的,苏彤为了我而放弃了自己幸福生活,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在我们这群人中最为理智的就是吴筱月了… …有人早就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上帝的笑是一种嘲笑,是对人试图改变个人及群体命运所做出的一切努力的嘲笑,那么上帝最爱嘲笑的是哪些人呢?是知识分子!而且一定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在人类这个自身的群体中被认定是最伟大的阶层,每一个在这个阶层的个体都在贪婪地享受着一种被人仰视的权利,而非知识分子阶层的每一个个体都在尽职尽责地行使着他们仰视知识分子阶层的义务…无论是什么形式的,也无论他们口头上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谁也无力改变…那么,这就又形成了一个悖论…上帝最为鄙视的阶层、最为嘲笑的对象却成为同类群体中最被尊重的对象…有趣,可笑,没有道理… …人,其实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 …其实一个人有的时候活的太累,就是因为自己给自己背负的精神枷锁太多,如果去掉这些枷锁,那每天的阳光又都是新的了…比如我吧,如果我不把老婆孩子当回事儿、如果我不把苏彤当回事儿,如果我不把工作当回事儿,那我的生活不就又是一个全新的样子了吗?人,就是这样… …人,就是这样,本来知道自己心灵困惑的症结所在,但就是不肯解开…这有时候就有点像有些强迫症的病人,本来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必要的n病态的,然而他却没有改变的意愿,自然病情加重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这样说来…我们都有强迫症…我们每个人… …但正常人与那些真正有强迫症的人还有所不同,正常人所担心的都是现实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无法放手的,你假如为了潇洒而放手,那你死都不一定能够瞑目…正常人有时候更可悲… …人,什么时候能跳出这个思想上的怪圈,那么,那么人类精神层面上的********也就来临了… … 张文德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之间胡思乱想着… 最新全本:、、、、、、、、、、 73 欧阳明纵着眉头详详细细地看着王大兴刚刚写好的发言稿,一声不吱…这样的状态显然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qВ5.c0m\\ 站在一边的王大兴只感觉汗在一滴一滴地向下流着,然而他又不好意思去擦…他实在弄不明白欧阳明现在在想什么。 欧阳明终于看到了这篇稿子的最后一页,此时他的眉头也积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肉疙瘩,而王大兴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欧阳明看完稿后,又翻到前面的一页看了两眼,然后提着稿子的一个边角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是…我写的。”王大兴有些胆怯地说道。 “紧张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稿子写的不错,看来周有之真没糊弄我。”说着欧阳明那个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露出了些许笑意。 王大兴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献媚似的笑道:“欧总过奖了。” “公司里的老员工都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轻易夸奖人,尤其不轻易夸奖新来的员工,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梗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只有做的特别好了才值得夸奖,否则你的夸奖就成了一种纵容。”欧阳明点了一支烟,说道。 “这才是欧总的与众不同之处啊!”王大兴笑着说道。 欧阳明摆了摆手,说道:“这谈不到什么与众不同,只是管理之道罢了。” “是是是,欧总说的是。”王大兴说道。 欧阳明没有再搭茬,而是又看了看手中的稿子,赞叹说:“这确实是我见到的最好的发言稿,有这种文笔真的不一般哪,你…是个人才。” 王大兴笑了笑没有说话。 “公司办公室现在缺一个主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啊?”欧阳明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大兴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呆了一会儿王大兴谨慎地问道:“欧总…您…您刚才说什么?” “怎么?不相信吗?我欧阳明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我是说我现在缺一个能给我写材料,并且能协调好公司各项内部事务的办公室主任,我看中的是你,王大兴,我现在在征求你的意见,问你愿意不愿意。”欧阳明字斟句酌地说道。 王大兴这次听清了,但是他真被这意外的收获搞甍了。办公室主任是什么职务?那是公司的大管家,地位仅在欧阳明、周有之和其他两位副总裁之下,管理着公司的所有的重要的内部事务,有些在上面根本不当回事儿的、但下面员工却看的像天大一样事情只要办公室主任一拍板这事儿就算基本定了…你想想这是个怎样的职务啊? “怎么?还没有听清吗?”欧阳明问道。 “听清了,听清了,那欧总你说我能行吗?”王大兴谨慎地、又带着一丝窃喜地问道。 “我看错人的时候好像还没出现过。”欧阳明说道。 “那我就听您的,我试一试吧。”王大兴见火候差不多了,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事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我还得拿到董事会上表决一下,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和有之都同意,别人反对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但毕竟得走个形式嘛。”欧阳明看了看王大兴说道。 “欧总说的是,这才显出欧总您的民主意识嘛!”王大兴奉承道。 “但这丑话咱要先说到前面,这办公室主任的活儿可不只是写写那么简单,还要处理好公司内各方面的关系,你要是跟我耍花活,工作上不去,咱们可就得另说了。”欧阳明说道。 “欧总,您看我是那样人吗?您放心吧!”王大兴说道。 “那好,你先忙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欧阳明说道。 “那,欧总,我先走了。”王大兴说完,见欧阳明摆了摆手便向门外倒着退了出去。 最新全本:、、、、、、、、、、 74 “什么事儿把你高兴成这样?”周有之看王大兴蹦蹦哒哒地像孩子一样跳着进来,不禁问道。\、qb5// “你猜。”王大兴故意卖了个关子问道。 “这可真有难度,能让你高兴的事儿,不能简单了。”周有之慢条斯理地说道。 “知我者,有之也。”王大兴说完后诡秘地笑了一下。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跟我你还绷个什么劲儿?”周有之笑着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欧总刚才说要在董事会上提名我为办公室主任。”王大兴得意地说。 周有之听完后显出一种瞠目结舌的表情来,“你?办公室主任?” “怎么样?很意外吧?以后我可就真成你的左膀又臂了。”王大兴笑着说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欧总仅仅是个提名而已,董事会究竟能不能批准还是个未知数呢!”周有之开始给王大兴泼冷水。 “欧总说了,只要他和你力推我,这事儿就**不离十了!”王大兴似乎很得意。 “那我要是在董事会上投反对票呢?”周有之平静地问道。 “嗨,你没有理由投反对票!”王大兴以为周有之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也以开玩笑地口吻回敬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理由反对?”周有之板起了面孔说道。 王大兴这才意识到周有之刚才说的话不像在开玩笑,于是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同意你担任办公室主任。”周有之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王大兴惊愕地问道。 “大哥,你听我说,办公室主任不是你能干的活儿,你知道为什么好几个月了办公室主任那间办公室没有人坐吗?实话跟你说吧,那是因为上去一个就会被扒下来一个,那个职务不是人做的,不是受上面埋怨、就得挨下面的骂,反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在那个位置上做稳当过。你别看我能做这个副总,但是我绝对做不了那个办公室主任。连我都不行,那就别说你了。就你那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做好这个职位。到最后,你如果跌下来,我可就说什么也救不了你了。”周有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大兴听完,什么也没说。 接着,就是双方彼此间的沉默。 “你不是怕我顶了你的位置、分了你的权吧?”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大兴抬起头突然说道。 现在,该轮道周有之惊愕了,他万万也没想到王大兴会这么想他,他真的有些恼怒了:“我说老大,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如果要是因为这个阻挠你当办公室主任,那我…不是,老大,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周有之有些失态的质问王大兴道。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想你?用什么方式想你?你倒是说出来一条让我王大兴看看。”王大兴反问道。 周有之显得特别的无奈,他两只手掐起腰,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回到原位,仍旧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大,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还能认为我的话是为你好,我劝你赶紧去找欧阳明说明白,这个办公室主任你做不了。” “欧总赏识我,你为什么要推三阻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王大兴有些愤怒地说道。 “你不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跟你说这些没有藏一丁点儿私心,这都是为你好!”周有之说道。 “究竟是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问你谁看到自己兄弟高升不高兴?你真正拿我当大哥没有?”王大兴厉声质问道。 周有之看了看王大兴做出了一种极其无奈的表情,说:“大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大哥,正因为我把你当我大哥看,我才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你这个意思是说欧总推我进火坑了?”王大兴恼怒地问道。 “…”这一声问的周有之哑口无言。 “我告诉你,你怎么办你自己应该知道…”说着王大兴摔门而去。 周有之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最新全本:、、、、、、、、、、 75 晚上的王大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做梦也没想到周有之会在这件事上作梗。/。qВ5\\ 妈的,这算他妈什么事儿啊?王大兴不由自主地想着。 王大兴真的弄不明白周有之是怎么想的,欧阳明提自己当办公室主任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应该是对周有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第一,自己被提升为办公室主任,就能增强周有之在公司管理层内部的势力。王大兴通过进公司几个月惊奇地发现,周有之在这所公司里的地位其实是朝不保夕的。在董事会和管理层、甚至直到公司的最底层,不知有多少人都嫉妒周有之在经营方面的才干,再加上周有之平时对人就有一股“准军阀”习气,哪个下属、甚至平级要是犯那么一点点错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他就开口就骂,而且骂的都是那些难以入耳的话,谁听了也不会舒服。所以,周有之可以说在公司的管理层里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即使是面子上过的去的朋友也少的可怜…在公司他惟独不敢当着面骂的只有欧阳明一个。他周有之之所以还能在管理层有一席之地,一是因为他侍侯欧阳明的本事是全公司举世无双的…这也为公司某些清高的人所不齿;二是在公司的主营业务上周有之简直就是一个活电脑,从谈判一直到赢利的一系列过程,周有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能被他顺顺当当的解决掉。但通过王大兴的观察,如果在管理层还没有一个人能马上助他一臂之力的话,那周有之离崩盘就不远了…因为据王大兴所知,现在公司里正有一群人想置周有之于死地呢!如果现在自己可以占据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就能够使周有之改变现在孤军作战的被动状态,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对公司里反周有之势力的一次沉重打击,使他们至少在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这是王大兴认为的周有之不能拒绝自己上台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王大兴在这个公司里论资历没资历、论能力还没引起足够人的信服。可以说他现在在公司的每一步都是在周有之羽翼的庇护下走过来的,他知道自己受这种庇护的感觉是很不好受的,不但他知道自己不好受,而且他还知道周有之的压力也不小。所以他如果能接手办公室,一可以堵上一群人的嘴,二是自己有了权力以后不但能够不再需要周有之的庇护,减少周有之的压力,反而能够增强周有之的力量。那么周有之又何乐而不为呢?这是王大兴认为的周有之不能拒绝自己上台的第二个原因。 但是,周有之不但拒绝了,而且还拒绝的那么坚决,这实在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周有之拒绝的原因又是什么呢?王大兴觉得勉强能够说的通的理由可能有这样几个:一是周有之怕人背后说闲话,说他扶植亲信;二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怕王大兴不能撑起办公室这个门面,最后惨败而归;三是像王大兴今天说的那句气话一样,是怕王大兴上台会顶了自己的位置。 这第一个理由嘛,成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王大兴这样想着。因为周有之既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安排给欧阳明当秘书他就不会在乎自己去当那个办公室主任,况且提名自己去当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人是欧阳明而不是他周有之。 这第二个理由嘛,也不是非常充分。我撑不起来,不还有你周有之呢吗?我不明白地事儿问问你,什么不都解决了?我就不信像他说的那样,他连副总都能做,反而做不了一个小而又小的办公室主任? 那这么分析下来就只有第三个理由成立了。王大兴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经认定这就是周有之不同意他接手办公室的原因了…他开始隐隐的怨恨起周有之来了。 唉…有之啊有之,你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应该信任我啊,我就是篡谁的权也不可能篡你的权啊?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呢?难道与你同舟共济过的朋友你都不相信了吗?那你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了,你又能相信谁呢?怪不得连像文德跟你原来关系那样亲密的人都不敢亲近你呢,原来他是早就知道你是如此多疑的一个人啊! 王大兴想到这里,不禁眼圈开始有些泛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唉…也许韩信当年就是这样被刘邦逼上绝路的吧,王大兴这样想到… 最新全本:、、、、、、、、、、 76 “欧总,你找我有事?”王大兴满脸笑容地进来问道。\\.qΒ5、c0m\ 欧阳明见王大兴进来后,放下了正在写着什么的笔,说:“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你一下,你给我写的那个后天要用的稿子写的怎么样了?” “骨架已经写出来了,现在我正润色呢,估计明天早晨就可以给您了。”王大兴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后天那个仪式很重要,不比往常的,要写的精彩一点儿,最好带点儿色彩。”欧阳明一边想着什么似的一边说道。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王大兴附和道。 “那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去吧,抓紧润色。”欧阳明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好,好的…”王大兴答应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心里其实一直在盘算着一个事儿,不过他还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这样做合适不合适。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欧阳明似乎看出了他什么心思,于是问道。 “哦…没…哦…是还有点事儿,只不过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王大兴突然坚定了信心,他想一不做二不休。 “有什么事就说,不说就走,别吞吞吐吐的。”欧阳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王大兴看到欧阳明是这样一种态度不禁有点不敢说了,但事已至此,不说反倒让欧阳明生疑,还是那句话:一不做二不休吧!王大兴这样想着,于是便开口说道:“周副总好像不太愿意让我当那个办公室主任。” “哦?”欧阳明睁大了眼睛,微微摆动着脑袋,说:“那他是什么理由呢?” “他没有说,那天时间急我也没好意思问。”王大兴故意隐瞒了真相说道。 “他是你的老同学,你又是他所承认的老大哥,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欧阳明问道。 “无论怎么说,在这个公司他也是我的领导嘛!”王大兴这样说道。 “那他是在什么场合跟你表这个态的呢?”欧阳明显然对这件事情是关心的。 “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无意间提起来的。”王大兴说道。 “那你们旁边还有别的人吗?” “我哪能当着旁人面谈论这件事呢?” “这么说,你说这事儿的时候屋子里就你们两个?” “对!就我们两个。那不会错的。” “哼!如果私下场合周有之还把你当成他的下属的话,我看这是不近人情的。”欧阳明有些愤懑地说道。 “有些场合本来就是无法界定私下还是‘私上’的,尤其跟他在一起更是这样。”王大兴故意让一些话模糊起来。 “唉…那他又是怕什么呢?”欧阳明很关心地问道。 “我也不好说,我只是猜测,他可能是怕我分他的权吧,因为这一摊儿现在不是有他代管的吗?”王大兴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我看这个人很可怕。他以前曾经不只一次的跟我说过,让我把这一摊给他划出去,说他现在忙,主营业务已经忙不过来了,让我放他一马,给他卸卸担子,这摊儿事虽杂虽小但件件都是要害的,给别的副总我不放心,所以我一直没同意。现在看来如果真跟你分析的是一样的话,那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面子上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两面派。”欧阳明狠狠的说道。 王大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欧阳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什么,突然回过神儿来,便对王大兴说:“这件事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担心,我想做的事儿在欧氏做不成的时候还没有。我就不信没周有之这个金刚钻,我就做不了瓷器活儿,行,你先去吧。” 王大兴诺诺地下去了,下去的王大兴就有些后悔了… 最新全本:、、、、、、、、、、 77 王大兴真的有些后悔了。全本小说网 王大兴后悔自己有些话不该那么去胡编乱造,这能对得起谁呢? 也许周有之现在真的变了,或者说他不是变了,而是由于自己现在有威胁到他权力的可能性,所以他不得不摆出真实的面孔来。王大兴这样想到。其实,从人的本性角度考虑,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我当成他的潜在敌人啊。 那我今天又是吃错什么葯了呢?为什么偏偏要在欧阳明面前说周有之的不好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周有之不同意自己当办公室主任吗?即使是这样那么你忘记以前有之对你的好了吗?你老婆股票为什么能年年不赔?玉婷现在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你自己又怎能有这么难得的一份工作?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假若真要忘记了,那么也就与豺狼无异了? 那这么以来,我现在岂不是已经与豺狼无异了吗?王大兴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渗出冷冷的汗珠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王大兴赶忙用手巾先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弄干净了,似乎是怕被别人发现似的,他接着想着,无论你周有之以前对我有多大的贡献,但你现在阻止我的升迁这就是你的不对,难道这样说没有道理吗? 是的!确实,你以前对我是有贡献的,但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能帮我,而现在就不能了呢?这难道不能说明你以前帮我是在做秀n在做给别的同学、别的朋友看吗?从这一点来看,你帮助刘兵开民营医院就更显得你做秀了…你和刘兵的关系在大学时期就不是很好,甚至时不时还要儿小摩擦,何况是现在呢?我就不相信没有好处你能那么大方地借给刘兵三百万?只不过是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刘兵比你更狠,卷钱跑了,这也算给你一个教训。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你不是做秀,那至少可以说明你这个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是和历史上的刘邦、勾践一样货色的人物,所以让你吃一点苦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对,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王大兴这样想着,突然愧疚的心理消失了,于是得到的是一份坦然、一份轻松…这份坦然与轻松让他感到快乐、感到不必再为此事而自责…因为从某个角度讲自己才是正义的! 一不做二不休! 王大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这句话。 反正现在欧阳明已经很欣赏我了,我不必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什么事情都粞居于周有之的身旁了,在欧氏,我现在已经打下了基础,不是谁都能轻易拔掉的一跟草了…谁现在要想拔掉我,他自己至少也得掉几片叶子!王大兴这样恶狠狠地胡思乱想着,他突然感觉到一份难得的惬意、难得的舒坦。 现在就静观其变吧,王大兴接着想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也挂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看他周有之在董事会上顶不顶我,如果顶了咱们相安无事,还像兄弟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该怎么处还怎么处,但是如果你还不思改悔,非得要在董事会上置我于死地,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安生。 一不做二不休! 王大兴又想起了这句话,他才感觉到这个词意味竟然是这样的深刻、这样的独到。他难道不包含着这样的人生道理嘛:如果谁侵犯了你的根本利益,无论他是谁,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要弄死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前听说这样的话都嗤之以鼻,感觉到可耻,可知以前是自己愚钝了,活了四十几岁的人了,到现在才弄明白活着的真正意义,可见自己前半生都浪费了,现在回想起原来在一中做的那些事,一件比他妈一件傻b…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不做那些傻b的事情,自己恐怕还在中学窝着呢,哪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么回事的呢?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自己更应该感谢周有之的,不过感谢归感谢,感谢有不同的方式、还要分不同的时间与地点,现在这个时间显然是不太合适的,现在还得是那句话… 一不做二不休! 王大兴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地向上撇了撇,发出了一声阴冷的笑… 最新全本:、、、、、、、、、、 78 周有之推动着来回运送水泥的独轮车艰难地行走在泥泞的路面上,豆大的汗珠如同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中的水一样一滴一滴不停地滚落下来,但周有之却无暇顾及。\\。qb5、c0m// 远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金属的劳动声不断地传来,他的身旁,一个个比周有之晚拉到水泥的工友都超过了周有之向前面冲去,只有周有之在这里如同蜗牛一般,前行的速度慢之又慢… 周有之体力上虽然是劳累的,但心中却升起了一阵莫名的快乐与惬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他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闲适的大学时代、快乐的中学时代以至幸福的童年时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没有负担,有的只是青春的朝气、青春的活力… “别人他妈的三车都拉完了,你他妈一车还在这儿磨悠呢,你他妈以为你是来玩儿的了吧?”一声尖利的辱骂把周有之从无边际的思索中吵醒,周有之茫然地抬起头,发现那个监工骂的正是自己。 刚刚出现的好心情因为监工的这一声咆哮而跑的无影无踪了,周有之不禁有些恼怒…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是在骂别人,哪有人敢骂自己呢?就算是欧阳明跟他发火的时候都从来不带类似于“妈的”这样的字眼,你他妈一个小小的监工就敢这么骂老子?周有之气愤地想到,于是张口对那个监工说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好不好?我做的是比别人慢,但是我认认真真做呢,你凭什么骂我?” 监工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不禁睁的比牛眼还大,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翻这个长的干瘦的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说:“呀哈!行啊,小子,敢跟老子叫板,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工作没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夹包滚蛋!” 这时,周围聚集了很多工人,都在希奇地看着这件希奇的事。 周有之没想到一个监工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他不禁有些后悔,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有之这次是跟公司请了两天假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精神上的压力。在工地上干两天活的这个休假方案也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策划了好几天的,因为他觉得只有当人进行沉重的体力劳动的时候才能够迫使自己的大脑停止运转,不去想那些公司里、关系上的破事儿。可以说,周有之这次的行动是经过他自己严密的策划以后开始实施的:时间…他专门挑了一个不太可能有重大业务的月中出来的;地点…这个工地上的工程虽然是他们公司承包的,但这个工程不是周有之的分管范围,他从来也没有来过,所有这里的人,即使上层认识他的也寥寥无几,底下的这帮工头和监工呢就更不用说了;通讯…他已经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通讯工具全部关闭,确保在这两天里不会有人打搅他。 他感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了,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以前所考虑的只不过是怎样在这两天不让人打搅他,他就没有考虑另一个问题…他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准确地说,周有之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感觉这个问题本身就不能算做一个问题,因为只要自己勤勤恳恳地干活是不会出什么说道的…工地不是公司,你只要有体力、只要勤快还能出现怎样的问题呢?这是周有之来之前的想法。但是,他现在明白自己有些幼稚了,看来事情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监工,你就放他这一次吧,不能说撵就撵啊,都是从农村里面出来的,谁家都不容易啊。”一个有些年纪的火夫对那个监工说道。 “老尚,我也知道农村出来的都不容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可是你看这小子这倔样,现在连个屁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监工说道。 “你跟刘监工说两句好话,你能怎么着?刘监工骂你不也是为了让你多干活多得提成嘛,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理儿呢?”这个叫“老尚”的对周有之说道。 周有之也觉得不能因小失大,毕竟这两天假请的不是那么容易,他便说:“刘监工,刚才是我不懂事儿,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周有之说了一大堆好话。 监工用眼睛瞟了瞟周有之,说道:“行了,这次就这样了,下次再这样一定撵你。这次我可是看老尚的面子。” “谢谢刘监工、谢谢刘监工。”周有之殷勤地说道。 监工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周有之转过身来,对老尚说:“谢谢你啊,老尚。” “唉,小伙子,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受点委屈是难免的,你可别再这么认真了,吃饭重要啊。”老尚语重心长地对周有之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工地厨房走去… 最新全本:、、、、、、、、、、 79 “开饭了,开饭了啊…”到中午时,老尚拎着一只脏兮兮的菜勺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喊道。 接着,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小伙子每两人抬着一个很大的铁盆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两个铁盆里一只装的是有些发黑的白面馒头,另一只里装的是炖白菜,菜上虽然可以看见漂着的几片厚厚的白肉,但总体上说油水仍不是很大。 周有之拿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饭盒静静地排在打饭队伍的较后位置,他想,反正人人都得有份儿,何必跟他们往前挤呢。 周有之就这样在后面挨着,跟着前面的人流慢慢的移动着,炎热的太阳直射着周有之的脸,使他睁开眼睛都显得很费劲,额头上的汗珠更是比早晨干活的时候流的还要狠。周有之这才明白排在前面的好处,于是便有些着急了,但着急显然已经是没用的了。 终于轮到周有之了,他伸出饭盒准备让舀菜的那个人给他舀菜,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人却恶狠狠地说:“没了!还打什么?去拣馒头吃去,去去去…” “没了?这盆里不还多着呢嘛?”周有之有些生气地说。 “你懂不懂这里的规矩?这菜是留给工长和监工们下午喝酒的。”那人恶声恶气地说。 “有这样的规矩嘛?啊?哦,工人们有的还没吃上饭呢,却给那帮不干活的留下菜下酒喝,什么…” 周有之刚要骂开,只见老尚一把把他拉过来就走,走到厨房里,老尚说:“你这个孩子咋就这么不明白事理呢?你是给人家打工的,不是人家给你打工的,人说啥是啥,你懂不懂?”老尚说道。 “那公司里明文规定不能占工人一丝一毫…” “公司规定?公司规定能当饭吃?公司里坐着的那些人还规定每周给大家放两天假呢?他放了吗?公司里那帮人都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人,你指望着他们能怎么样?哼…年轻啊!”周有之还没说完就又被老尚抢着说道。 周有之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老尚的话以后心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有一种老尚是代表工人在骂他的感觉。 “所以啊,孩子,出来干活可不能什么都信什么都当真啊,你得时刻记住一点,出来干活就是被人家使唤的,得什么亏都能吃〔么亏都会吃这才行呢!看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这点儿事儿就弄不明白呢?”老尚见周有之不说话,以为他还有抵触情绪,就不高兴地教育他道。 周有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老尚也叹了一口气,转身从锅里捞出了些剩菜汤,又从地上一捆捆菜中择了几叶微微有些泛黄的香菜,扔了进去。接着又走到外面的大盆里拿了两个馒头,回屋后递给了周有之说:“行了,吃吧。” 周有之用感激的眼神望了望老尚,然后接过馒头和菜汤便吃了一口…汤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周有之想了一想,没说什么,便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小伙子,以后打饭的时候尽量向前挤,要不你每次都只能吃馒头。”老尚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一页烟纸和一点子旱烟,一边卷着一边很有经验似的告诉周有之道。 周有之一边咀嚼着馒头,一边努力地点点头,呆了一会他问老尚道:“老尚,你想没想过找个清闲点儿的活儿?比如说在一个单位打更之类的。” “怎么没想过?可是哪个单位都不要我。”老尚说道。 周有之停下吃饭,叹了一口气,朝前面看了看,又看了看老尚,说道:“我帮你找一个你看怎么样?” “在哪儿?”老尚问道。 “在这家公司的总部打更。”周有之咬了一口馒头说道。 老尚看了看周有之,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吃完饭赶紧干活去,别在这儿跟我逗闷子。”老尚说完,把剩下的烟蒂往鞋底上一捻,背着手出去了… 最新全本:、、、、、、、、、、 80 晚上,周有之躺在工地宿舍里的通铺上,一直也睡不着。\\.qΒ5.c0m/一阵阵臭脚味混着其他的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散出的味道不断地向周有之的鼻孔袭去,还有几个人的呼噜声简直比雷打的还响,这样的生活方式显然不是周有之所能忍受的。 周有之悄悄起身,然后下了床,走到外面,在一块水泥板子上坐了下来。他望了望天空,一盘明月冰清玉洁地挂在了蓝色的天际里,显得孤独而凄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周有之不知怎么,看到月亮就联想起了这首《明月几时有》、联想起了筱月,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地湿润起来… 周有之之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在别人看来有些不可理解的休假方式,就是想缓解一下目前的压力。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周有之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首先是筱月自杀、接着就是刘兵拿着他的三百万借款失踪,再就是王大兴对他的不理解所产生的误会,对了这中间还夹着杨柳的离开这件事。 一想到杨柳,周有之就感觉到了一种锥心似的疼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怎样弥补这件事的过失。他感觉,自己跟杨柳分手不仅仅是少了一个爱人的问题,这中间还夹杂着对筱月深深的愧疚…如果自己跟杨柳不能在一起,岂不是对筱月的死的最大的漠视吗?在杨柳走的这段时间里,周有之曾经无数次的给她打过电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周有之说多少好话,怎么做保证,电话另一端的杨柳仍然是冷冷的,没有丝毫和好的意思。周有之怎么也不明白,就算三百万没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们之间这几年的感情真的就不值那三百万?即使说杨柳真的是为了钱才跟他好这么多年的,那损失这三百万又能怎么样呢?那还不是周有之一年的年薪就能补上的事情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周有之真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刘兵携款逃跑这件事更是让周有之有很长时间都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刘兵凭什么就能把这笔钱卷跑了呢?就算我们大学时期关系不是很好,但我们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怎么能这么样的弄我?你于心何忍啊?我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你这个老同学的,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就拿你这次向我借钱来说吧,我可是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我们只要有老同学这份情谊就什么都够了!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感觉你对得起你这个老同学的一片心吗? 还有就是王大兴,我真的不是阻拦他当什么官,难道他有成绩了,他被欧阳明赏识我能不高兴吗?我脸上能没光吗?但事儿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欧阳明要给你的是办公室主任,这不是在犒劳你,而是他在害你啊!公司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只要在公司呆的有些时候的,谁不知道那办公室主任净干的是些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啊?干一样活儿,没等干完呢,准保不知道惹下哪个副总,即使你把副总全都安排满意了,不知道从下面哪儿就蹦出一条狗来咬你一口,弄的你最后人不人鬼不鬼。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其实做的就是跟政府党委的办公室主任差不多的活儿,至于区别就只有一点不同,这点不同就决定了政府党委的办公室主任人人抢着当,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人人推,这点不同就是政府党委的办公室主任只要没犯很严重的错误他就只能上走不能下走,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只要你一件事儿办的不对哪个老总的口味,他一句话你很可能就夹包滚出公司了,尤其在欧氏这样人人都心怀叵测、人人都各揣着自己的一个算盘、人人都自立山头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后里使软刀子的公司里更是这样!我这么苦口婆心,怎么老大他就一点不明白呢? 周有之想这几件事越想越窝心、越想越难受,他长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无意中又看见了天际中那盘月亮,不知怎的,她突然变的阴冷阴冷的… 最新全本:、、、、、、、、、、 81 “起床了,起床了…”刘监工人还未到工人宿舍,声音却早已传到了这里。\、qb5.c0m/ 这时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太阳也只是刚刚露出小半个脑袋,工人们就在刘监工的吆喝声中开始稀稀拉拉的起床了。 周有之昨天睡的很晚,起来时感觉到浑身都是酸痛的,他慢慢地穿着衣服,两只胳膊因昨天干了一天的活而显得有些红涨…看来自己现在的体力真没法跟以前相比了。周有之这样想着,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磨蹭?”刘监工走到周有之面前训斥道。 “我这就起,这就起。”周有之学聪明了…他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破坏了这宝贵的两天假期。 刘监工看看他,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向另一个宿舍走去了。 周有之起床后简单地洗了一个脸,又同工友们在厨房的外面喝了一碗脏兮兮的、既不知道应该叫粥还是应该叫做水饭的东西,然后就跟着人群上工去了。 今天的太阳甚至比昨天还要毒辣,一缕缕强烈地光线毫无顾及地直射向人眼,让被射到的人们不禁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而高挂在天空的它,却还是毫无吝惜地波洒着、挥霍着,好像是在故意向人们展示他的慷慨与伟大似的。 周有之今天的体力更是差劲的很,甚至还没有昨天的一半强,再加上今天阳光的特殊眷顾,他只感觉每向前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似的。他再也没有了昨天的那种轻松与快意了,他不敢向前看,因为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长的路,他真的害怕看了以后,前面所剩的距离一旦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弄不好他是会放弃的。现在,周有之的思维已经完全因为体力工作的繁重而停止…这也可能更接近周有之此行的最终目的吧…一种在体力重压下而获得的不去思考那些烦心事的资格! 身边的工友都一个接着一个超过了周有之,甚至还有几个体力好的已经开始回程了,他们似乎都在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周有之…看着这个只有三十几岁却体力这么差劲的“农村”汉子。周有之实在拉不动了,他将车停在路旁,歇了一会儿,想道:干这活也就是拉一车给一车的工资,倘若真要是吃大锅饭,人人工资都一样,说不定有多少人要把我弄死呢?他想到这里禁不住笑了笑。 “妈的,怎么歇上了?”刘监工走过来骂着问道。 “有点儿累。”周有之说道。 “我真不知道你他妈是哪儿来的,连这么一点屁活都干不了。”刘监工白了他一眼,又骂道。 周有之没有再说话。 此时,一个工人急急忙忙跑到刘监工面前耳语了几句,只见刘监工脸突然一阵惨白,接着吩咐道:“所有工人停工,都到这里来集合,让林秘书自己来找。” 不大一会儿,工人就都集中到了这块水泥场上,一辆汽车开了过来,远远地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了下来一个风姿阔绰的女人,那女人走过来时人群一阵騒动,有笑的、有骂的、还有说婬话的。 眼睛有些近视的周有之也随着工人一起向女人走来的方向努力看着…此时的周有之也许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工人,他并没觉得来人跟自己有什么联系。 当女人走近时,周有之才发现是林如,他刚想将自己的脸遮掩起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林如也已经发现了他。 “周总,你怎么来这儿了,你知不知道公司上上下下找你都找疯了,欧总要开董事会,就差你一个董事找不着,你知不知道我们急成什么样?”林如见到周有之有些恼怒地喊道 “我去换件衣服就跟你走。”周有之并没有搭林如的话茬,而是一边说着一边向工棚走去。 不一会儿,周有之从工棚里出来,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和一条金色的领带,和刚才进去之前判若两人。 刘监工、老尚和昨天吃中午饭时侮辱了他的那个工人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似的… 周有之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径直向停在远处的汽车走去,此时一直有一个问题他不解,这么周密的计划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难道我身边真有别人的探子? … 最新全本:、、、、、、、、、、 82 会议已经过去大半了,大家都闹的很不愉快,在一担生意的交易问题上,董事会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分裂成了两派,以欧阳明为首的一派不赞成再与那个公司合作下去,而以周有之为首的一派则一直在强调中途撕毁协议的危害性,主张把与那个公司的合作关系维持到合同期满为止,显然,董事会大多数成员的意见是倾向后者的,只是因为欧阳明是这个公司的总舵主,所以事情才变的复杂起来了。/.qΒ5/ 由于作为作者的我对做生意上的事情丝毫不懂,所以我并不敢贸然记录下他们会议的内容来…我怕我的记录会有失误,这样很可能就给作为读者的您带来阅读和理解上的不便…我只能选择跳过他们前一段会议的内容。事实上,从这篇的开始,我就一直在避免着记录很专业、很技术的问题。也许这些您早就已经发现了。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欧氏集团的董事会的会议室里,看看事情有没有进展。 “我建议先休会,下午再讨论吧,大家都休息休息,也都静下心来再把事情捋捋,下午再做决定,欧总你看怎么样?”周有之说道。 “也好,大家回去也都好好权衡一下利弊,看看我和周副总的意见哪个更为妥帖一点,下午回来讨论讨论再决定,毕竟这是关系到咱们公司今后命运的大事情,大家都多想一想没有坏处。”欧阳明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欧阳明说完,有的董事就准备起身要走了,这时欧阳明又说道:“大家都先坐下,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与大家商量。” 先头要走的几个人见欧阳明说完话,又都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个事儿我想了好长时间,今天拿出来跟大家商量商量,那就是咱们公司的办公室自从上任主任因为做事拖沓被撵走以后,这个职位就一直空到今天,我寻思老这么空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就琢磨了一个人,就是给我写材料的那个秘书,王大兴,大家也都跟他见过面,这个人文笔也很好,处事也有分寸,同时又是咱们周副总的老同学,大家商议商议看看这个人适合不适合啊?”欧阳明见大家都归座了于是说道。 “我看不适合,就像欧总说的一样,王大兴是我的老同学,而且跟我的关系是比较铁的,所以这个人我了解,他是不适合担任办公室主任的职务的。”周有之一句一句地说道。 “周副总,你不同意是不是怕员工背地了说你闲话啊,如果是这样,你完全不必有这个顾虑,因为咱们公司任命领导历来都是重能力而不是重关系,再一个,这次提名王大兴并不是你而是我,这就更涉及不到这样的问题了。”显然欧阳明是有准备而来的。 “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的确没有担任这个职务的能力,比如我可以举关于他的一个事情为例…”周有之接着就把王大兴在一中时拒绝保送市委书记孩子上大学而被撵出一中的事情托了出来。 欧阳明听完后,用不满的眼神看了看周有之,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咱们老办法,表决吧,民主集中制!” 投票的结果,7比2,王大兴没能当上办公室主任。 从会场出来的时候,欧阳明阴沉着的脸,没有跟周有之说一句话。 周有之知道这回不但把王大兴惹下了,他同时也把欧阳明惹下了,你别看在公司运营决策的事情上欧阳明能够容忍、甚至听取周有之的反对意见,但是在人员任命的问题上,欧阳明的心眼儿可是小的很的。 周有之不知道怎的,突然觉得有儿点后悔了… 最新全本:、、、、、、、、、、 83 “我以前还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小心眼,连我都不信任。/。qΒ5\\”王大兴无奈地说道。 “你觉得你是一个应该被信任的人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王大兴的房间里飞出,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样柔软的声音肯定不是王妻,而是另一个女人,我们在不知道她的身份之前,姑且先称她为“女人”吧。 王大兴苦笑了一下,说:“也许这里也有我的问题吧,我自从进入欧氏以来,的确变化挺大的,这一点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社会上像你这样的人少了。”“女人”一边调着自己手中的咖啡一边说道。 “你在挖苦我。”王大兴一边用一只手指着“女人”一边笑着说道。 “女人”笑了一笑,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王大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跟你在一起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如果你感觉是祸的话可以马上离开,我决不拦着你。”“女人”有些挑逗意味的说着。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王大兴故意问道。 “厌恶、恶心,是吗?”“女人”回答道。 “这还不至于,反正就感觉你不怎么…这话怎么说呢?表达不出来。”王大兴一边搔着后脑勺一边说着。 “最少,你是感觉我不是正经人。”“女人”幽雅地端起咖啡,说道。 “唉…”王大兴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候的我怎么就那么死板呢?要不然也落不到与周有之为敌的状况啊!” “怎么?你还对那份感情恋恋不舍?”“女人”问道。 “怎么能说断就断呢?这怎么说也是四年的同学,十几年的朋友啊,谁知道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王大兴有些惆怅地说道。 “你既然这么眷恋这份感情,莫不如不要折磨自己,跟他讲和算了。”“女人”劝慰道。 “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不光是我们俩,还夹杂着欧阳明、夹杂着另外7位董事,甚至,”王大兴点燃一只烟,继续说道“还涉及到你。” “女人”笑了笑,说:“你们男人有时候真叫人难懂,说好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自己老婆都借给别人睡;说两个人不好了,就要把朋友往死里弄。” “你这个说法很幼稚,看法也很片面。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女人是不会明白的。”王大兴吸了一口烟说道。 “你这个说法同样幼稚,看法也同样片面,女人不可能完全理解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但同样,也不可能完全不理解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什么东西都不是绝对化的。”“女人”有些不屑地说道。 王大兴听完,无奈地笑了笑…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人”的话了。 “女人”见他不说话,认为自己获胜了,就带着一股胜利者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毕竟你刚踏入这个社会不久。” 王大兴听完不禁哈哈地笑了起来。 “女人”有些慌张,略带生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没笑什么,我只是感觉你这样教育我的时候很可爱。”王大兴忍住笑回答道,说完竟又笑了起来。 “女人”站了起来,好像有些恼怒似的,没有说话。 “别生气嘛,跟你开玩笑呢。”王大兴无意中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不禁叫了一声:“坏了、坏了,今天晚上公司有个内部酒会都让我给忘了。”说着抓起衣服就向外走去。 “哎,那你不在我这吃饭了?”“女人”趴在门口喊道。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王大兴头也不回地说道。 “女人”的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来… 最新全本:、、、、、、、、、、 84 “林秘书,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自己在这对月独饮啊?”王大兴看到林如独自坐在一张靠窗户的椅子上喝酒,便拿着一个装着红酒的高角杯走过去问道。\、qb5// 林如听见有人与她说话,便转过脸去,带着一丝有醉意的笑,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心烦而已。” 王大兴走过去才发现,林如因为喝酒太多,眼神是带着一种迷离的感觉的,她的两腮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显得微微的红赤。 “林秘书,什么事情心烦,说出来就好了,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如果有什么麻烦,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就一定帮助呢,只要你愿意的话。”王大兴很关心似的对林如说。 “你?哼…”林如有些不屑,她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连我自己都帮不了我自己…” “那说出来总归是舒服一些吧。”王大兴这样说着。 “说出来?”林如用一种带着醉意的询问的眼光问道。 “对啊,说出来,说出来就一定能舒服一些的。”王大兴鼓励道。 “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林如借着酒劲把“别人”二字说的很重,似乎要吃了谁似的。 “这点你放心,我王大兴嘴严是出了名的。”王大兴有点自吹地说道。 “我说出来能把你吓…一…跳,哈哈…”看来林如是真的醉了,她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有些呆滞地说道:“我一直爱着他,从进公司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他了。那天他在办公室里跟我那个了…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可是没想到他却不爱我…他还爱着那两个女人…可是那两个女人都离他而去了…我就想当那两个女人…可是他还是不爱我…还说那天跟我那个是他冲动了…他冲动了,嘿嘿,他说他冲动了…” 虽然林如说的是酒话,但王大兴把大致意思都听明白了,他没想到,这个在公司跟下属都冷冰冰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奇特的感情史…也许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人正是因为受过刺激才如此的吧。王大兴没头没脑地想着,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喝了一小口红酒,继续听林如讲着。 “他还要向我道歉…他说他错了…要补偿我…他要补偿我…但是…他不知道…我并不需要他的补偿…我要的是他…是他…他耍了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恨…他…,真的,不…恨他…”林如一边打着饱嗝一边不停的说着,说的时候,林如的眼睛里冒着柔和但略带着失望的目光。 “林小姐能告诉我你所说的这个‘他’是谁吗?”王大兴饶有趣味地问道。 “你猜!你认识!”林如说道。 “我可不知道,这个东西可不是能乱说的。”王大兴笑着说道。 “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嘿嘿…”林如又打了一个饱嗝说道。 “真的不好说,也不能乱说…”王大兴又重复了一遍上次他说的话。 “他…跟你…很熟。”林如故意提示道。 “我来咱们公司都好几个月了,跟我称的上‘很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啊。”王大兴笑着说道。 “你跟他最熟,都快熟透了!”林如继续卖着关子。 王大兴听了这句话,心不禁猛颤了一下,难道是他?不可能吧,他在这种男女问题上可是很有分寸的啊。那除了他公司里就没有谁跟我能称的上“熟透了”的啊,对了,一定是他,林如是他的秘书啊,我怎么就把这点忘了呢?但…王大兴一会想应该是,一会又推翻,他反复想了好一会儿,不敢确定。 “你真苯,周有之呗…还能有谁…”林如见他不回答,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王大兴的心想被猛的扎了一下,继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最新全本:、、、、、、、、、、 85 真的是周有之啊,王大兴当时就有些不敢相信。//、qΒ5.c0m\\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王大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周有之在男女问题上处理的明白,这是在整个淞辽商界都承认的。筱月在的时候他虽然外面有一个情人杨柳,但这里面的事情大家谁都明白。除了杨柳,周有之是不碰任何女人的。你别看同学聚会的时候,周有之总是满足大家各种各样的性要求,尤其是王浩的性要求,但周有之总是给大家安排好以后默默的就离开,待到大家玩的尽兴以后他再过来派人把大家接回去…这也一直是周有之的底线之一…虽然大家开始对周有之这一点都感觉有点厌烦,觉得他是在那里装清高,但过了很长时间以后,大家也就理解了,不但理解了,而且不少人还生出了些尊敬的意思来。 说实话,当王大兴第一次知道周有之有情人的时候,王大兴是有些不屑的,非但不屑,而且还是鄙视的,那时的王大兴还是淞辽一中的一名语文教师。王大兴那时候很推崇黄庭坚一首诗中的一句话,叫“薄酒可以忘忧,丑妻可以白头。”黄庭坚很看中“丑妻”的本分,目的是为了“白头”,在这里,王大兴与大诗人的理解略有差别,妻丑不丑无所谓,但一定要白头、终生相伴,这本来就应该是中国古典道德规范和中国古典文化所赋予“夫妻”这个词语内涵的应有之义…王大兴在当老师的时候是一直这样认为的。本来嘛,你的老婆不管再怎么不好,长相再怎么丑陋,那也是你娶的、那也是你老婆,是你老婆你就应该尽到你做丈夫的本分,这应该是一个基本的道理。 然而,自从王大兴进入欧氏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不少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包括这个关于“夫妻须终生相伴”的理论。现在王大兴更相信的是以“人生一世须尽欢”以及由此“基本原理”派生出来的相关理论。应该说王大兴的这种思想的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有一个改变的过程的。其实他在刚有**要占有“女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其痛苦的,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负罪感,因为这违反了他以前太多的信仰,比如“夫妻须终生相伴”、“要遵守社会道德底线”等等,甚至还包括对朋友要忠诚。 但是,现在的王大兴不再有这种负罪感了,反倒觉得这才是真正人的生活、这才真正是人的人生。 现在,此时在床上的王大兴突然想明白周有之了,他笑了笑,周有之也是人啊,我都越了轨,何况他呢?他从本质上来说本来就比我还不是好人。王大兴这样想到。只不过,这小子也够有雅兴的,竟然选择这么一种方式…强奸。王大兴想着,不禁感觉周有之的做法有点好笑,但是究竟哪里好笑,王大兴也说不清楚。 强奸!竟然还强奸了一个深爱着自己、却没有办法跟自己表达的人!强奸之后竟然这个人还不怨恨他,还想跟他好!做到这点真是太不容易了,反正我王大兴是没这本事。王大兴又这样想到。 王大兴就这样胡乱地想着、不着边际地想着,突然他笑着的脸僵硬了,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啊!”王大兴喊了一声,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想利用林如报复一下周有之。 但想到这里,王大兴不禁心有点虚了,人家周有之毕竟帮你那么多年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把周有之往死里弄吧?教训他一顿是应该的,但不应该这样吧?王大兴有点恨自己了,他感觉自己真他妈有点儿不是人。但这个意念突然有了,他就会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借林如的事儿报复周有之已经成为了王大兴舍弃不掉的想法! 但是,又该怎样利用林如报复呢?用“强奸”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而且弄不好最后还把自己的名声搞臭,那么剩下的一个办法,就是要拉拢林如,共同敌视周有之,周有之哪些方面有问题,作为其秘书的林如不会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只要知道一点儿,挖出来,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但怎么样让林如和自己一道呢,这还确实需要些技巧。 王大兴这样想着,似乎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新全本:、、、、、、、、、、 86 “王秘书今天怎么有时间请我吃饭啊?不是有事要我帮忙吧?”林如幽雅地提着一杯红酒,笑盈盈地说道。/。qΒ5 “林秘书就是聪明,一猜就猜着了,我还真是有事要请林秘书帮忙。”王大兴也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效犬马之劳。”林如喝了一口酒,说道。 “吩咐谈不上,也不敢,只能说是商量,商量一下怎样把我们的周副总赶下台。”王大兴一手执刀一手执叉,把割下来的一片牛排放到了嘴里,不慌不忙地说道。 林如割牛排的一只手不禁猛的一颤,“…王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把周副总赶下台?” “我知道,林秘书给我这位老同学当秘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尤其是最近,这些我都清楚。”王大兴仍旧不慌不忙的说着。 “你清楚什么?”林秘书不禁挣大了眼睛,警觉地问道。 “清楚周副总曾经很粗鲁强迫过你做一些…这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王大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林如震惊了!她向前探了探脑袋、欠着身子,压低了声音,有些恼怒地问王大兴道。 “这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啊!”王大兴装作有些惊讶地回答道。 “我亲口说的?”林如显然不相信王大兴的话。 “是啊,难道林秘书不记得了吗?就在上周的公司内部酒会上,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知道林小姐很在意自己的名节,尤其是在这个方面,所以我一直守口如瓶,没对任何人讲起过。”周有之故做疑惑地说道。 林如一屁股做到凳子,两只眼睛的目光直直的,如同死人一般,不说一句话。 王大兴又慢悠悠地说道:“按说现在的社会,这事儿也不算个事儿,就是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我们那位周副总却跟一般人不一样,那人虽然在商场上混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在这种事上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凭着我对他性格的了解,我估计要是把这件事传出去,林小姐继续留在欧氏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所以我认为啊,林…” 不知是因为林如听王大兴的话受到了震动,还是自己想明白了,他打断了王大兴的话,木讷地对王大兴说:“说吧,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问问你,周副总有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这些你做秘书的应该清楚。”王大兴又吃了一口牛排,然后问道。 “周副总平时做事都很讲究,我想不起来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林如说道。 “你可要知道,你如果不搞倒他,将来他如果知道你把他与你做的事传了出去,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至少会让你从公司夹包滚蛋的。”王大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提醒道。 “你什么意思?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周副总,就只有你一个,难道我不搞掉周副总,你就…你混蛋!”林如这才一点点认识到了王大兴。 “林秘书别激动,你如果帮了我,这件事岂不就烂到我肚子里了,等价交换,很符合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的,你再想想,比如经济问题。”王大兴说道。 林如狠狠地白了王大兴一眼,没有说话。 王大兴也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如迟疑这的说:“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事情?先说出来听听。”王大兴吃完,擦了擦嘴,说道。 “他曾经从公司的新工程款里借了二十万做了私用,不过是打了欠条的。”林如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你是说从公司的帐上?”王大兴叮问道。 林如点了点头。 “这是典型的挪用公款!别人知道吗?”王大兴追问道。 “除了周副总和我谁也不知道。”林如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王玉婷也参与了这件事情的过程给隐瞒了…但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又是另一种报复吧。 “那你有证据吗?”王大兴问道。 “借条的原件就在我手上。”林如回答道。 “那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哦,不,是我们也。现在看看应该怎么利用这张借条吧!”王大兴有些欣喜地说道。 “你认为怎么办好呢?”林如问道。 “只能去检察院告,你如果不愿意去的话,可以把借条给我,我去。”王大兴说。 “不!我去!”林如不再相信王大兴,她宁可自己去做这件事… 最新全本:、、、、、、、、、、 87 “我…不知道怎么,就感觉…感觉少了什么似的。/。qВ5。c0m”王大兴有些懊恼地跟“女人”说道。 “是少了良心吧?”“女人”说道。 “唉…”王大兴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吧。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我真的不愿意这么来做,但是我现在没办法,他要是不下台,恐怕我在欧氏就永远起不来,弄不好我连以后养活老婆、孩子,养活你都困难。” “你少说这话,我不用你养活。”“女人”有些不满地说道。 王大兴知道自己说话造次了,但又不知道该怎样更正,禁不住一时语塞。 “说实话,我也感觉你这事儿做的…有些欠考虑,也许有另一种解决事情的方法呢。”“女人”并没有注意到王大兴的尴尬,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如果从良心角度来考虑的话,这事就不仅仅是欠考虑,而是确实就不应该做,可是你要知道啊,人的一生机遇不多,少的就那么一两次、多的也不过五六次,一旦把握不好就会悔恨终生。能用平和的方法解除周有之对我的猜疑那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那需要时间,也许某一天他对我的误会真的解除了,但很可能那个时候欧阳明也就不再欣赏我了,我就得在欧氏做一辈子秘书了。”王大兴说这话的时候很深沉,也很悲凉。 “唉…你们男人真的把往上爬看得那么重要吗?”“女人”一只手掂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去摆弄桌子上的一个橘子问道。 “自古以来,根据我的理解,一个传统的中国正统男人有三件东西应该是最宝贵的,依次是:事业、父母、儿子。别的都无关紧要。”王大兴答道。 “你认为你也是一个‘传统的中国正统男人’?”“女人”有些打趣意味地说道。 “也许是吧,也不好说。”王大兴笑笑,如此答道。 “那你把你老婆,还要将可能成为你情人的我摆在了什么位置?**发泄工具吗?”“女人”这样故意问道。 “‘**发泄工具’?我可没这样想过,这个词太难听了,是你杜撰的吧?你非让我给你和我老婆定个位的话,怎么说呢?真的不好说,但是我绝对不会那么庸俗地看待你们两个。”王大兴这样回答道。 “那好了,不难为你了。”“女人”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说你那位同学周有之周副总裁算不算一个你所说的‘传统的中国正统男人’?” “他嘛,应该说是算不上的,一是他这个人太儿女情长,把什么感情都往前摆,古人管这叫‘妇人之仁’,所以即使他再有才,这一点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第二,他的疑心太重,一旦犯了疑心就会不顾一切地打击异己,最后弄的是敌友不分,全部打倒,伤了所有人的心,就比如我这次。”王大兴这样评价周有之道。 “我看你简直就是一个看‘人’的专家。”“女人”如同孩子一样笑着说道。 “唉…”王大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拿血和泪换来的经验啊,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那他挪用公款的事儿你就坐观其变了吗?”“女人”想想,又问道。 “现在只能这样,先让那个叫林如的办去吧,她办成了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真能这样的话弄不好周有之下台以后跟我的关系还能缓和缓和,毕竟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我。”王大兴说道。 “你还想维持和他的关系?”“女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怎么不想?毕竟我们兄弟那么多年了,再说让别的同学看见也不好看啊,你说是不是?” “女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王大兴突然想起了什么,狡猾地一笑,问道:“周有之和林如上了床,你是什么感受啊?” “女人”狠狠地瞪了王大兴一眼,没有说话… 最新全本:、、、、、、、、、、 88 苏彤北京时间今天早晨在美国自杀了。\\。qb5、c0m// 美国医院方面给出的自杀原因是精神抑郁。 张文德是快中午的时候知道的。 告诉张文德这件事的人自然是苏迅。 苏迅告诉张文德这件事,似乎不是一种普通的告知,而是里面似乎带有一种怨恨似的东西。 但是,对于苏迅打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点来说,张文德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在意一个事实、一个跟他有关的事实…苏彤自杀了! 张文德刚刚舒畅没几天的心情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搅乱了。张文德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离奇的闹心事偏偏都让他赶上。他实在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值得苏彤这样对待他。先是追求不成终身不嫁、接着是相思成患精神抑郁、再往下来是痴心不改脱衣献身、最后是抑郁而终客死异国。这一个接一个的事情都让张文德觉得不可思议,更让张文德有一种深深的忏悔…但究竟自己该忏悔什么,张文德是说不清楚的。难道他该忏悔当时不该娶柳志清而拒绝苏彤?不是!难道是他该顺从苏彤在那个晚上帮她完成所谓的心愿?也不是!那又难道是…?都不是!都不是!那又该是什么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作为故事讲述人的我,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理解张文德,更不知道张文德是否该承受道义上的某种责任,但我却深深的怜惜他,深深的为他的苦恼而苦恼,我不知道作为读者的您是否也有这种感觉,或者还有比这更高明的一些看法呢? 现在,张文德真的感觉到累了,他有些不再愿意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顺势倚靠在自己工作间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努力使自己进入到一种安静的状态,但显然这些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不禁想起了与苏彤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还是张文德在上大学的时候,一次,辽大的校长、著名的古代专家苏振老先生把张文德找到了家里,说是想跟他聊聊。“聊聊”,肯定不是随便聊,聊聊,肯定是聊一个特定的话题,这个话题就是。 原来,张文德当年的一篇名为《〈红楼梦〉中〈好了歌注解〉新解》的学年论文引起了苏振老先生的关注,苏老先生很欣赏当年的那个张文德的才华,这才有了下面的故事。 在自己和苏老先生交谈的过程中,张文德注意到,苏先生的身边一直坐着一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与他相仿年龄的女孩子,她时而倾听着他们的交谈,时而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但始终不发一言。临走的时候,张文德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苏校长的千金、辽大英语系大二的学生,名字叫做苏彤。 从那以后,张文德便与苏彤结识了。苏彤对张文德的感情,在悄然的接触中强烈起来,待到后来,性格直爽的苏彤就直截了当地表达了对张文德的喜爱之情,张文德在经过痛苦地抉择之后,残忍地拒绝了她,拒绝的原因是那时的张文德正在追求另外一位女孩子,这位女孩子就是比他低一届的辽大系专科班学生柳志清。 毕业以后,由于张文德在大三的那一年有三科专业课的期末考试成绩没有达到及格线,所以他没能留在南大任教,他不得不带着柳志清蹋上了社会,从此也就与苏彤失去了联系,这一别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中的张文德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苏彤带来如此大的精神创伤,十二年中张文德虽然有病着的孩子、下岗的老婆,但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宁静的。然而苏彤的突然闯入,彻底改变了张文德还算平静的生活,让张文德的内心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惊天巨浪! 张文德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生活,他头脑中突然显现出了十二年前的那首《好了歌》的注解,他记得,是这样唱的:“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 最新全本:、、、、、、、、、、 89 一轮明月,一壶清茶,张文德又开始了他在漫漫长夜中的思考… “第九十八号命题”从提出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但张文德对它是一筹莫展的,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在张文德的思考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qb5/张文德开始着急了。 他决定要尽快解决这一问题。张文德明白,这个问题在他的生活中是要比“第九十九号命题”还重要的多的。因为“第九十九号命题”解决的只是生存方式和生存状态的问题,而“第九十八号命题”却是解决他为什么要生存的问题。尤其是在苏彤自杀以后,对于张文德来说,解决这个问题的迫切性就更加地突现出来了。 张文德在“命题簿”中这样边想边写道:“自古以来这个命题不只被一个人讨论过。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认为人类发展的终极意义是实现********;而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余秋雨先生则在他的著作《文化苦旅》中说是追求人类的自身健全。而我总认为,他们所讲的只不过都是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所不同的是它们是人类的最后阶段(也可以叫为终极阶段)而已,而并非是人类发展的终极意义。 “纵观人类发展的历程,人类每迈出的一步,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完成的,但这也恰恰反映出人类每前进一步就将前人所走过的前一步的意义在应用的范围内彻底的、毫无保留的消解为无。当今人类每次要纪念前人时,比如前一段时间纪念郑和下西洋600周年,所要纪念的已远非是在当今看来他的壮举是多么遥不可及,而纪念的只不过是他在人类精神上的意义而已。因为他下西洋的应用意义早已在若干年前就被英国人消解为无了。 “继续往下想,人类发展的结果是什么?是灭亡!这是任何力量、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止的、最残酷的自然周期律。人类的灭亡也将代表着整个人类文明的最彻底的消亡。那么换句话说,人类无论创造出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业绩都将在人类灭亡的那一日全部宣告结束,自然他们所产生的意义也将彻底消解为无!这并非危言耸听,莎士比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家之一,他的作品被称为千年不朽,但人类灭亡的那一天,他的作品也将逝去。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不能永恒的东西何来意义?世界上将长久永恒的东西其实只有一样,这就是:哲学上的‘物质’的这个概念!只此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人类命运的终极悲剧性早已经规定了人类一切成就的终极无意义性,建立在这一基础上的乐观,必定是带有避世倾向的、浮浅的乐观,只有悲观才是人类通过自己的独立思考所得到的最深刻、最科学的态度。 “我们由此看到了人类提倡的所谓拼搏精神的荒谬性、由此看到了人类宣称‘人定胜天’的可笑性、也由此看到了整个人类对自身存在意义的一种认可与不犊禧释的荒诞感…这是人类从诞生第一天起就无法改变的悲剧。 “可笑的人类自古至今都在做着可笑的事情,自古至今都不愿意承认自然法则所对人类做出的一切成就的否定性抉择…可悲、可笑的人类一直做着可悲、可笑的努力,最终必然是可悲、可笑的结局…” 张文德的“第九十八号命题”彻底被他解出,张文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一种快感与放松,然而这种快感与放松不知为什么却不同于张文德以前解出某个命题之后的那样的快感与放松,相反这是一种让他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快感与轻松、这是一种奇异的快感与轻松,这种快感与轻松过后他觉得他活着没意思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张文德的“意义消解论”诞生了。张文德在辽大上学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个叫做“后现代主义”的名词,他知道这个指的是一种理论,在这个理论中也有一个叫做“意义消解”的关键词,但他真的回想不起来那个“消解”的确切含义了,更无法区别那个“意义消解”与自己这个“意义消解”的理论有什么样的不同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本来就是几乎没有多少联系的两个事情啊。 现在的张文德觉得干什么都没劲儿,干什么都没有意义,现在惟一能使他继续做下去的理由是女儿和妻子柳志清,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一个“0”,一个无穷无尽而又毫无意义的“0”… 最新全本:、、、、、、、、、、 90 就在张文德解答出“第九十八号命题”的这天晚上,娇娇又犯病了,这次犯病好像比以前严重的多,这让张文德有些惊慌失措。\\.qΒ5.c0m/ 黑夜中的医院里,似乎总有一种让人恐怖的感觉。娇娇已经被推进了重症抢救室,在抢救室的门外,神情有些憔悴的张文德怀抱着同样神情憔悴的柳志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它并没有因为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而停止它的运行,但在张文德和柳志清的心里,今天晚上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甚至要比一个世纪都要长出许多来… 重症抢救室门外的指示灯依然亮着,一道涂刷着白色油漆的大门阁开的好像是两个互不相通的空间、两个互不连属的世界… … 指示灯在张文德与柳志清的不经意间熄灭了,他们盯了那盏灯好久却没有反应,待到白色的油漆门被推开的时候,张文德似乎才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志清也疯了一样向那张白色的手推床扑去,她真的怕女儿的头已经被那骇人的白色布单盖住…幸好,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糟糕,娇娇那小小的脑袋还被留在白色被褥的外面,瘦瘦的小脸儿因为疾病的缘故越发显得苍白而没有血色。柳志清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慢慢地降了下来,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可爱的女儿,跟着手推车慢慢的向病房方向走着! 张文德显然要理智的多,他只是快速地向手推车上看了一眼,当他发现女儿还没有走到另一个世界时,他紧绷着的神经也骤然地放松了下来。他急忙地拦住了正要回到办公室去休息的大夫,喉咙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紧张吧,竟然一时没有发出声音来,好久,他才说出第一句话:“大夫,我孩子没事儿吧?” “幸亏送来的及时,还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大夫认真地说道。 “哦,那太谢谢您了!”张文德僵硬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来。 “还是那句话,孩子需要休息,不能累着。孩子的发病间隔显然是有继续缩短的征兆,而且这次发病似乎跟以前还有所不同,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老大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张文德不禁心里一紧,“那可能有什么新的情况呢?”张文德小心地问道,似乎生怕老大夫说出什么不好的词语来似的。 “没有做详细地检查,我现在不能下这个结论。”老大夫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我建议还是及早手术,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对孩子都是有好处的,这句话我可不只跟你说一遍了,我希望你们做家长的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啊,这个世界上治疗孩子的病的方法不少,但治疗后悔的方法可还一样没有啊!”老大夫最后的这句话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味道。 “我…我们也知道…”张文德还想跟大夫说一个“可是”,然而张文德转念一想,跟这位老大夫说“可是”后面的话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说完以后你就能得到医院减免手术费的待遇吗?这样的话说与不说是一个效果,何必还多此一举呢?想到这里张文德说:“谢谢您,大夫!我和孩子的妈妈会尽量想办法的,您放心!” 老大夫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他用一只手护住了嘴,另一只手摆了摆,似乎在向张文德示意谈话可以就此结束了。张文德也很知趣地说:“那大夫您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麻烦您了!” 走在医院走廊上的张文德不禁想笑!想哈哈的大笑!手术,手术是需要钱的,是需要十五万的,十五万是个什么概念?是他张文德要去替公司要回一亿五千万的债务!别说张文德要不回来,即使张文德有那个本事能每次都顺利的要回债来,可一个公司哪有那么多的债能让他张文德去要呢?这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啊! 推开病房的门,娇娇还没有醒,清儿坐在一个马扎上,脑袋趴在娇娇的病床上,似乎已经入睡了… 张文德轻步走到了病房靠里侧的窗台前,仰头看去,刚才还半露着脸的月亮现在已经将整个身子都挤进了一片云彩中,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最新全本:、、、、、、、、、、 91 据大夫说,娇娇的病情已经得到了缓解,但是这种缓解只是暂时的,换句话说娇娇的下次发病是什么时候,还能达到多么严重的程度,这是谁都无法预测的,现在唯一能根除这种隐患的办法就是手术。.qb5 手术,每次听到这个词时的张文德都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带有愧疚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来,张文德自己怀疑这个词语已经给自己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 躺在家中床上的张文德感觉心中有千百条蚂蚁撕咬着自己似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哪怕几十分钟也是好的,因为他晚上还要去换在医院看守女儿的妻子,但是,即使强迫,对于现在的张文德来说也是好无用处的…本来也是,睡觉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能强迫的,你越强迫它,它越反过来辖制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你屈服于它,但当你屈服于它的时候,它也就不再争强好胜了,也就允许你去和周公约会了…凡是有过失眠经历的人都是感受过这一点的,经常失眠的张文德其实也知道,但是今天躺在床上的他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一种惯性…强迫自己睡觉的惯性。 张文德不禁又想起死亡来、又想起了只属于他自己的“意义消解论”来。 张文德这样胡思乱想着,其实,自己的“意义消解论”论应该说是和佛教、基督教都有相通之处的。几千年前的释迦牟尼和耶稣其实早已经在潜意识中就明白了人类最终的悲剧性,而他们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却没能让他们看清楚世界的这种最终的发展趋势,而又为自己及其追随者创造了一个虚幻的另一个世界,以此来消除自己及其追随者对人类最终命运悲剧性的恐惧…显然,无论是释迦牟尼还是耶稣,他们都成功了,他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世界任何时期绝大多数的人们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所创造的世界最终会在宇宙中消逝灭迹,不留下任何痕迹。 在对于这一点思考上,作为********学说的创立者的马克思、恩格斯显然是超前的、更是清醒的,他们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直面了人类最终归宿这一世界性的命题,在他们的许多著作中都显示出了他们对待这一问题的科学精神意义上的坦诚。但是,他们在面对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时,告诉人类方法却是劳动…用劳动去创造有价值的、精彩的人生!但,人们实现了有价值的、精彩的人生以后就能摆脱人类终极的灭亡命运吗?显然,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又与释迦牟尼和耶稣归入一流了…他们的不同之处仅仅在于马克思、恩格斯没有为人类创造一个虚幻的世界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讲,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解决了这一问题,没有人告诉过人类,当人类真正面临整体灭亡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也许有人解决过,并且还解决的很好,只是我不知道罢。张文德这样想到,现在的他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在大学时没有好好读上几本哲学方面的书籍,人家都说学文的人是应该文史哲不分家的,在这一点上,自己显然做的不够,也许这就是自己当年没能留校任教的一个潜在原因吧。张文德想到这里不禁地笑了笑,这种笑是一种嘲笑,更是一种苦笑…是一种无奈地苦笑。 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令自己如此痛苦、而又很可能让别人觉得无聊至极、贻笑大方的东西呢?张文德又思索起这个问题来。第一,没有知识的人显然不会想到,他们每天的生活虽然清贫、也许困苦,但是正因为他们没有知识,所以他们思索的只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不可能想、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在他们看起来很无聊的问题;第二,生活快乐、富足的人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即使考虑到了这样的问题,他们也不会去深究,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从这两个角度来反观自己,清贫的生活状态是自己无法轻易改变的,那这么说来,自己的知识竟成为自己把自己的思考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了。 怪不得曾经有人告诉过自己,人有时候遇到事情是不能多想的,“多想”是导致一个人做出正确判断的大敌,现在看来,“多想”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只是做出正确判断的大敌了,而是能否继续生活下去的大敌了… 张文德想到这里,突然有了一种很无奈的无聊感… 最新全本:、、、、、、、、、、 92 想的越深害处越多,当张文德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便干脆不想了。/。qВ5\他又回到了刚才的老问题上来…怎么才能迫使自己睡一觉呢?还是那句话,睡几十分钟也是好的啊! 张文德的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已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精神幻想”来,它或许能帮助自己勉强的睡上一觉吧,张文德这样想到。 张文德因为找到了一个能使自己睡着觉的方法而突然有些高兴起来,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他下了床,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自己翻来覆去而弄乱了的床单,他那整理床单的认真劲儿颇有些进行某种庄严仪式的味道,这一切都准备好以后,他随即一骨碌躺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准备进行睡前的“精神幻想。” 但是,想些什么呢?他把自己以前“精神幻想”所涉及到的题材一一从自己脑袋里翻了出来,以寻找能不能有可用的。 他翻来覆去找了很长时间,似乎可用的很少很少,有关苏彤题材的精神幻想是不能再用的…苏彤已经死了,张文德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有一种锥心的疼痛,张文德不愿意再提起她。 想自己是“某某组织”的领导人的那个精神幻想似乎也不适用,张文德原来一想到这一题材时就充满了一种豪迈的激情,那样反倒促使自己睡不着了。 那要不就想自己一夜暴富的那个题材?不行、不行、也不行,张文德一想到那个题材马上就会想到钱,一想到钱就会想到十五万,一想到十五万就会想到手术,一想到手术就感觉自己愧对女儿,不行,这个也是不适用的。 那再也没有其他题材了,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可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张文德发现这一点时不禁有些懊恼。 那能不能再创造一个场景呢?张文德想到这里,随即又闭上眼睛,把自己置于睡眠前的状态之中,他努力地挖掘着自己还仅存的一点点创造力,希望能有一些收获。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妻子和女儿… … 张文德刚开始想就发现自己想不下去了,他又试着努力了几次,可是仍旧如此…没有一点儿的改变。 张文德的心突然有些乱了,他又撇开这个场景,试着去创造另一个:一天,公司突然任命自己为公司的副总经理…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刚刚想了一会儿竟然也想不下去了…纵使张文德怎样努力也想不下去了。 张文德不禁有些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可以用来“精神幻想”的东西了…再也没有了… 张文德意识到了什么,他再一次坐了起来,用颤抖的手准备点燃一只烟,但点了好半天也没有点上,似乎这一动作颇又难度似的。此时,张文德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毫无节制地滚滚而下,任凭张文德怎样擦也擦不干净… 张文德第一次陷入了“精神幻想”资源枯竭的尴尬境地… 最新全本:、、、、、、、、、、 93 “你说这个事情现在该怎么办吧?”欧阳明恼怒地吼道。/.qВ5/ “现在撤资还来得及,损失恐怕不会太大。”周有之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大?这个损失到目前为止还无法估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它不大?即使不大,它不也是给公司造成损失了吗?”欧阳明像发了疯一样质问着周有之。 周有之这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了一边,脸紫的像熟透了的茄子。 欧阳明一边吸着烟一边在想着什么,也不说话了。 双方陷入了沉默… … 如果作为读者的您还记得我们前面的故事的话,您一定会想起来欧氏上次那个关于决定是否还和某公司保持合作关系的董事会吧?对,就在上次的那个会议的后续会议中,董事会的大多数成员在投票表决中都最终支持了周有之的意见,决定继续将与那个公司的合作关系维持下去,当时欧阳明就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因为这是董事会集体的决定,所以欧阳明也就只好默认了。但令董事会所有成员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趋势不仅是向着欧阳明那天在董事会中所分析的那个不好的方向发展的,而且因为其造成的损失甚至还要比当时欧阳明估计的那个数字还要大的多。这样,周有之就很自然地被欧阳明认为是这次突仿件的罪魁祸首了。 还是以前的那句话,由于作为作者的我对关于做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好在这件事情的本身对我们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也就这么大言不惭地给您讲下去了。 … “唉…公司这次算是被你的那一次发言给害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欧阳明的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周有之还是没有说话,他真的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又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有之,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欧阳明口气缓和了下来说道。 “我愿意接受董事会所给我的任何处分!如果董事会觉得我不再适合担任副总裁的话,我会马上提交辞呈的。”周有之显然已经听出了欧阳明话中的意思,于是这样表态道。 “辞职倒还不至于,但是最少你要承受一些经济上的处罚,比如扣发年终奖金、或者是扣发本年度工资,这个是免不了的,我希望如果到时候董事会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你能保持一定的克制!”欧阳明说道。 “欧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与您、与董事会过不去的,是我决策上的失误,我是不会不承认的。”周有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明见周有之这样表态,显然是比较满意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希望这件事不要给你以后的工作带来什么心理方面的阴影,毕竟,以后公司里的不少事情还是需要你这个欧氏的第一副总裁决定的。” 周有之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欧总,这点也请您放心,我周有之还想在以后的工作中将功补过呢!” “那就更好了!有之啊,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遇到事情宁折不弯地劲儿头。呵呵,这才是我需要的帮手啊!”欧阳明竟然有些高兴了,他哈哈大笑地说着。 周有之也笑了笑,说:“欧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欧阳明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出来之后的周有之禁不住有些恼怒,他完全知道欧阳明今天这种一会恼一会笑的背面藏的是什么,他不禁小声地骂了一句:“这只老狐狸!” … 最新全本:、、、、、、、、、、 94 回到办公室的周有之忽然感觉到了疲倦,他斜靠着坐到了转椅上,闭上了眼睛。/。qb5/刚才欧阳明那段表演就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老狐狸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是周有之当时在欧阳明办公室的第一个反应! 周有之清楚,欧阳明刚才和他发火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因为这本身就是集体决定的,而不是他周有之一个人的意思,这是其一;其二,即使是他一个人的意思,那欧阳明在董事会表决之后也没有提出什么太激烈地反对意见来,这说明他对这个意见还是有认同感的。欧阳明之所以今天发火,声称要在董事会中给自己处分,是因为他要借题发挥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打下去一截。 周有之想,欧阳明之所以要这样做,一定是因为他发觉自己通过最近接连做成的十几笔大买卖,已经有功高盖主的趋势了,这是他万万所不能容忍的。当然,现在的自己也是清醒的,刚才之所以采取附和欧阳明的策略,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从这一点考虑的。其实,如果自己拒不承担这次事件的责任也不是不能做到的,欧阳明现在也不会非要马上置自己于死地,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欧阳明是不敢将自己彻底扳倒的…如果他那样做,就完全有可能遭到公司董事会的一致反对,现在公司里的高层由于最近业绩的原因,对自己的认可度是在急遽的上升的!但害怕的是以后,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欧氏受特别瞩目的时间不会太长,倘若这段时间过了,自己在公司失去了现在的作用,那欧阳明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找回来,甚至会义无返顾地斩草除根的…欧阳明本来就不是一个君子,甚至连一个磊落的小人都称不上…等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哪个董事会成员都是不会帮助他周有之说上一句好话的…对于这一点,周有之现在再明白不过了。所以,现在自己要做的是使欧阳明放心,让欧阳明明白他周有之是永远不会抢班夺权的。 周有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又不由自主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把黑枪,纯熟地一一拆下它的每一个零件。 但是,自己的这一招能不能让欧阳明消除对自己的猜忌,还有欧阳明是不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对于这些自己都是说不清楚的…从今天的情形上看,欧阳明的行动颇有点为以后扳倒他周有之做前期舆论准备的味道,这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周有之这样想着。 “这只老狐狸!”周有之分析到这里,不禁心里又骂道。 正在这时,周有之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林如。 周有之看了一眼她,有些不悦地说道:“进来怎么不敲门?真是把你们惯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有什么事儿,快说,我这忙着呢!” “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私事。”林如自己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到了沙发上,轻巧地说道。 周有之对今天林如的反常行为显然有些疑惑,问道:“什么私事?” “你不是说要赔偿我一笔高昂的精神损失费吗?我现在来取了。”林如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周有之很轻蔑地笑了一下,先没有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把刚装好的枪收了起来,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现在没有,我说了,等我有了一定会给你。” “不!我现在就要!”林如说道。 “现在?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哪里有钱?”周有之觉得她的要求很滑稽。 “实话跟你说吧,今天我必须拿到钱。你如果不履行承诺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林如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吃不了兜着走’?什么意思?”周有之诧异道。 “尊敬的周副总,你一定不会忘记你曾经挪用过公司二十万的资金吧,如果我拿着这张借条去检察院,后果我想您是很清楚的。再有,您也不要指望公司会出面保你,实话告诉你,这二十万是我从公司的新工程款的资金中替你拿的!你听好了,那是新工程款!”林如一边把那张借条的复印件放在了周有之的办公桌上一边说着,并且还把“新工程款”那几个字咬的很响。 周有之一听道“新工程款”这几个字不禁一惊,脑门上立即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是公司一项新工程的专款,按照公司的条例,谁要是擅自将这笔钱挪做他用,是会被撵出公司的,当时制定这条时还是他周有之提议的。虽然周有之挪用的只有区区二十万,连这笔工程款总额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到,但这毕竟是“挪用公款”,如果欧阳明不保他,他就只有坐牢的份了,而照现在的情形看…周有之想到这里,汗就更像断了线一样的珠子,不停地向下流着… 林如看到周有之这副窘态以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之所以没有听王大兴的话,是有原因的。林如现在的心理微妙的很,她一方面真的不愿意让周有之因为她的告发而坐牢;另一方面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留在欧氏了,她现在急于需要很大的一笔钱离开这座城市,因为她讨厌再与王大兴在一个公司里共事、更害怕以后王大兴会把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抖落出去…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职业女性来说,无论是被强奸还是告发自己的上司,毕竟都是不怎么光彩的行为,况且周有之又是那样的一种性格。然而,她又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周有之,因为她知道,周有之现在忍可相信王大兴也不会相信她,这样的话,不但自己拿不到可以远走高飞的钱,反而会让事情弄巧成拙的,所以作为弱女子的她,现在只有这一种可供她选择的方法了。现在,林如突然有一种要急于离开这间办公室的冲动…因为她有点不忍心看到周有之的黯然的神情了,但她还是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跟你摊牌吧,你给我在今天晚上七点之前凑足三百万,必须是现金,我会把借条的原件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您凑不齐的话,可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林如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有之傻傻地看着林如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最新全本:、、、、、、、、、、 95 “喂,x经理吗?您好啊!我是欧氏的周有之,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吧?” …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有这么个事儿想请你帮帮忙,我现在急等用点钱,三百万吧,我用完过两天马上就还您。/。qΒ5\\” … “对,得要现金,嗯…” … “哦,哦,哎,您千万别有什么负担,我理解我理解,这些我都理解…” … “好的,好的,不不不,过两天得我安排,哎,您客气了。” … “好好好,那回见啊!” 像这样的电话,周有之不知道这一下午打了多少个,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其实,周有之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因为在几个小时内筹集到三百万的现金,而且还是以私人名义,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像天方夜谭! 但是,周有之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仍然在幻想着奇迹的发生,然而一切仍如周有之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能够借他这笔钱。 周有之最后放弃了所有的努力,他如死人一般躺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了一点的气力了。 周有之现在真的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让自己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遇到了这么多的不可理解的事情,从借给刘兵钱开始,倒霉的事情就几乎一天到晚没有断过,这回又出现了这样一个事情,更让周有之百思不得其解。 这钱看来是必须要给林如凑齐的,否则怎么也没有办法逃过这一劫,这可真的是犯罪啊,如果搞不机密是真的要去坐牢的啊。 坐牢,周有之想到这两个字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周有之似乎找到了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刘兵!他开始怨恨刘兵了…如果说以前对刘兵仅仅是埋怨的话,那么现在的周有之对刘兵是一种痛恨…是一种从心底向外生发的、咬牙切齿的痛恨! 是啊,如果刘兵不做那样缺德的事情,能顺顺利利地把钱还给他,那么有不少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比如在替王玉婷掂钱的时候就不必挪用公款,不挪用公款林如就不会来这么一出;再有杨柳也不会离他而去… 一想到杨柳,周有之更感觉到闹心,他一点也弄不明白,杨柳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根本就不算事儿的事儿而离他而去,平时的杨柳也并不在乎他挣了多少钱、发了多少奖金、分了多少红利啊?怎么能对他借给刘兵钱有那么大的反应呢?这一点更是令周有之从一开始就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道在杨柳离开我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那又能是什么呢?周有之不停地问着自己,但就是找不到答案。 现在,周有之真的有点儿想杨柳了,其实不只是现在,这段时间只要自己一闲下来,脑袋里就总能浮现出杨柳的身影来,甚至这段时间晚上做梦也能常常梦见杨柳…梦中的杨柳不是离他很远让他看不清楚,就是板着一副面孔一句话也不说。 杨柳已经整整快两个月没主动跟他联系过了,每次要联系也是周有之主动的,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周有之热脸贴个冷屁股,对于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周有之的心里是很懊恼的,不但懊恼而且还开始掺杂起怨恨来。 怨恨归怨恨,但周有之还是忘不了杨柳,他现在又想给杨柳打电话了,他拿起了手机,但心里却很是矛盾,手因为这种矛盾竟然微微地颤抖起来。 打,还是不打呢?周有之犹豫着,他将手机中电话号码本的光标已经定格在了杨柳电话号码的位置上了,但就是迟疑着的不敢按下去,似乎这是一个极难做出的选择似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有之拿着电话那只手的大手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这一次颤抖恰巧击中了手机上的绿色呼叫按钮,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彩铃… “我喜欢穿着我的平底鞋,走得累了就随地坐下,你有什么权利想要把我改变…” 最新全本:、、、、、、、、、、 96 彩铃过后,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庸懒的声音,似乎是还没有睡醒似的,“喂…请问您是谁?” “我…我是有之。全\本/小\说/网”周有之说话突然变的费劲起来,他吞吐着说道。 “你有什么事又找我?”杨柳这一句问话显然是带着情绪的。 “没…没什么事…”周有之这样答道。 “没什么事你找我干什么?难道你不记得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吗?”杨柳的这句话显然比前两句都要激烈。 “杨柳,你听我说,我现在遇到点事情,心里很难受,难道你就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听我倾诉倾诉吗?”周有之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 “朋友?我跟你是朋友吗?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杨柳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杨柳,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就是因为钱吗?我从来不认为你是这样的人啊!”周有之有些急切地表达道。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难道你跟我处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弄明白我是怎样的人吗?那看来我离开你真的是对的。”电话另一头如此地说道。 “杨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把你离开我的真实原因告诉我,我会改的,你何必这样呢?我们都是眼看要结婚的人了!”周有之这样说道。 “结婚?谁说要跟你结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结婚了?”杨柳在电话另一头质问道。 周有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竟然哑语了! “我告诉你周有之,我们不可能结婚,我向来不喜欢那种生活,这是我离开你的一条很重要的原因!还有,我要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你的接班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这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杨柳有些气愤地说。 “杨柳,你听我说…”周有之突然发现那边没有丝毫声响了,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发现杨柳已经将电话挂了。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周有之回想刚才杨柳说过的话,不禁心里打了一个颤。“已经找到你的接班人了?”周有之这时候才明白了这句话中的含义,此时,周有之愤怒了,一股郁结在自己胸中的火焰不停的在向上面翻腾着、翻腾着… 周有之从沙发中站起来,一下子将自己的手机摔的粉碎! 他真的没有想到杨柳会做的这么绝!这么狠! 周有之以前真的还对杨柳抱着很大的希望,他本以为杨柳这次也是耍小性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回到他的身边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更万万没有想到杨柳的这次离去是真的离去。 周有之这时才发现,他生命中最珍视、最信赖的两位女性竟然谁也不了解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筱月如此,杨柳亦是! 周有之意识到自己是不能再得到杨柳了,他不禁心里像塞了什么东西一样,疼痛难忍。他现在不只怪杨柳了,甚至还有一点点怨恨筱月了。如果筱月不自做主张地离开这个世界,他现在至少还有一个精神上可以依赖的支柱,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往深了想还不只是这些,正因为筱月因为要成全他和杨柳自杀,所以他才更多了一层对杨柳的依恋,似乎如果自己不能和杨柳白头偕老的话,那他是连筱月都对不起的,这种压力一直压迫到现在,压迫的他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筱月啊,你为什么做了一件既剥夺了自己的生命又给我如此之大压力的事情呢?这难道真的符合你的初衷吗? 杨柳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片情谊、理解筱月的一片苦心呢?怎么就不能呢? 周有之这样问着,但没有人回答他,永远没有人回答他… 最新全本:、、、、、、、、、、 97 周有之办公室墙上悬挂着的石英钟的两支表针恰好形成了150度的夹角,显示着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的七点整了。\\.qΒ5// 林如准时敲开了周有之办公室的门,此时的周有之还没有凑上一分钱。 “你要的太急了,你缓我两天,我一定给你凑足三百万现金。”周有之见林如进来了,冷冰冰地说道。 “不行,我今天必须拿到手。”林如有些急切地说。 “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你要的还是现金,我真的一下子给你凑不齐,你容我两天难道不行?”周有之有些恼了。 “的确是不行,我已经买了明天早晨七点去外地的飞机票,明天早晨之前我必须把钱拿到手。”林如说。 “我告诉过你了,我现在给你凑不齐。”周有之很不耐烦地说道。 “你能不能弄到钱,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我的要求是明天早晨之前我必须拿到钱。”林如坚定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不行?”周有之生气了。 “周副总,跟你说句实话,你如果不把钱按时给我弄到,可能我们谁都再也没有机会了!”林如很隐晦地暗示着。 “什么机会?什么意思?”周有之感觉这句话了还藏着什么,于是问道。 “有些话我不能跟您讲的太明白。”林如有些着急了,她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周有之说道。 “什么不能讲的太明白?我看你就是在恐吓我!你不用用这种好像藏着多大玄机似的话来逼迫我什么,老子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我告诉你,老子从来就不吃这一套!”周有之暴怒着说道。 林如这回真的着急了,她眼睛里都差点淌出泪水来,“周总,你原谅我,有些东西我也是…”林如把话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她的脸因为过分的着急而显得像红苹果一样。 周有之干脆躺在了沙发上,不再去理林如了。 双方长时间的沉默… … “周副总,要不这样吧,你在明天早晨,就是我上飞机前把钱给我就可以,不,我来拿,我亲自到你办公室来拿。”林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你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去?”周有之从沙发上起来,暴躁地走到老板桌前说道。 “您可以挪用公司帐上的钱啊?您不挪用过一次吗?那第二次又有什么呢?”林如用哀求地语气说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拉我下水,公司的钱我是不会为你冒风险而挪用一分的,你在我这里还没有这个资格!”周有之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您认为您为别人挪用这钱就值吗?”林如有些哀怨地问道。 “别人值不值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周有之依然暴躁地说。 现在的林如真想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很多的因素都在制约着她,让她没有勇气告诉周有之这故事背后的故事。 “唉…”林如叹了一口气,流露出绝望地神色来,说:“那周副总,您就不要怪我把事情做绝了,您多保重吧!”林如说完用一种深情的眼神看了周有之一眼,转过身来准备要走,不争气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滚滚地向下流着、流着… 周有之突然意识到林如只要一跨出这道门自己的后半生就完了,想到这里,情急之下的周有之从老板桌的抽屉里迅速拿出了那把黑枪,对准将要出门的林如的头部,想也没想就抠动了扳机… 最新全本:、、、、、、、、、、 98 苏迅已经决定不再执行与张文德达成的口头还款协议了,其实这是张文德早就隐约料到的,不过当这个情况真的出现的时候,张文德还是感觉到了有些手足无措,不但感觉到了有些手足无措,而且他似乎还预感到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好事。\。qΒ5// 果然,他的预感应验了。 那天,张文德早晨一上班李南山就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张文德的心里有些胆怯,不过他还是去了。 “李经理,您找我?”进了办公室的张文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是我找你,你坐吧。”李南山正在看着什么,头也没有抬,向张文德指了指沙发说道。 呆了一会儿,李南山抬起了脑袋,说:“文德啊,上次你答应我的话你也没给我兑现啊?” “什么话啊?呵呵,李经理你看我记性不好,记不得了…”张文德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说要把新贸公司的帐要回来,而且是向我打了保票的,对不对?”李南山问道。 “…”张文德一时语塞,汗珠开始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但你把钱要来了吗?”李南山显然没有在意张文德的窘迫,继续问道。 “李经理你听我解释…”张文德急忙说道。 “还解释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解释呢?你连续两个月没有完成公司的最低工作量的事实在这里放着呢?你解释那么多还有用吗?”李南山纵着眉头问道。 “难道…难道…公司要辞退我?”张文德用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又带有疑问的口气问道。 “那你说公司还能留你吗?公司要是留你,这让其他员工怎么想?”李南山有些恼怒地反问道。 “李经理,我求您了,现在我孩子还在医院呢!你现在让我下岗我今后怎么办啊?”张文德苦苦哀求地说道。 “那不正好吗?回去照顾照顾孩子,等孩子病好以后再找个比咱们公司更稳定一点儿的工作,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李南山如此说道。 “这是那么回事儿吗?”张文德有些失态了,他近乎狂吼着的说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在这儿跟我撒野,没有用,该辞退还是要辞退的,否则这公司没法管理。”李南山也吼道。 张文德绝望了,他不得不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招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两只眼睛发直地向李南山走去。李南山不知道张文德要干什么,竟然有些害怕了,他警惕地从转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张文德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张文德没有说话,而是“扑通”一声跪到了李南山的面前,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李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您了…” 李南山知道张文德没有恶意以后,这才缓过神来,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跪也没用,我早就说过,我这里是企业,不是福利机构,没有义务白养活着你们!”他喘了一口气,又装做语重心长地说道“文德啊,你起来,你起来说话。你说我是没给过你机会嘛?给过,可是你自己没珍惜啊,你说你这半年只要了两家公司的债,你还没全部要回来,你说这你能赖我没给过你机会吗?你拍着良心想一想,我对你怎么样?你说你没钱,没钱你怎么还养着王玉婷啊?你为没为你下岗的老婆、有病的孩子想过啊?是你自己不争气,你能怨着公司不给你机会吗…” 张文德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准备打死这个不说人话的王八蛋,正在这时,张文德的手机响了,是柳志清的电话,电话里只传来断断续续地四个字:“娇…娇…病…危!” … 最新全本:、、、、、、、、、、 99 听到女儿病危消息的张文德已经再也没有心思和李南山纠缠了,他急急忙忙地向医院赶去,他的心里现在装的都是娇娇。.qВ5\\ 到了医院,他远远地看见柳志清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一动也不动。走近了,他发现柳志清脸色蜡黄,没有一点儿血色,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点,没有丝毫的活气,看到这里,张文德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清儿,”张文德走到跟前,推了推柳志清,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柳志清有些麻木地把头转向来人,当她发现这人正是自己的丈夫时,刚才还含在两眼中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把头深深地依偎在丈夫的胸口上,说道:“孩子…刚才…刚才差一点就…不行了,吓…死我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张文德也坐到了长椅上,两只手把住妻子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刚才…刚才大夫出来说…说…现在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了,但…下一次…发病他们…他们很难…保证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柳志清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又呜咽了起来。 张文德叹了一口气,神色黯淡,两只眼睛也流出了泪水,他推开妻子,走到抢救室门前,透过门上窄窄的一方窗户向里望去…里面,医生护士不停地忙碌着,他们将病床上的娇娇团团地围住了,无论张文德从哪一个角度看,娇娇的脸始终也没有露出来,这给张文德本已十分烦躁的内心,又添加了几分的不安与焦躁。 张文德回到长椅上,慢慢地坐下,显得十分的疲惫。“大夫没说还有没有别的缓解的方法?”张文德问妻子道。 “大夫…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马上…动手术,也许…也许这还能救娇娇一命,别的方法…该用到…的他们已经差不多都用…到了。”柳志清依然断断续续地说道。 “哼!手术?手术需要钱啊!”张文德苦笑着说道。 这时,柳志清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跪到张文德面前,用一种近似于乞求的眼神看着张文德,说道:“文德,文德,咱们就这一个女儿,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你起来,你起来,这让别人看着像怎么回事儿似的,你起来,你说大夫都救不了她,我怎么救她啊?”张文德一边试图扶起妻子,一边懊恼地说道。 “给她做手术!给她做手术啊!”柳志清摆脱了张文德要扶她起来的双手,近乎于咆哮地说道。 “现在咱们家有多少钱难道你不知道?难道我不爱女儿?咱们家但凡有那么多钱我难道不会义无返顾地拿出来给女儿治病吗?可是现在咱们家的家底是多少?就是现在把房子卖了也不够一半手术费啊!你起来!你先起来…”张文德这样对妻子说道,他的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向下流着。 “你不会借吗?你是死人啊!?”妻子突然厉声质问道。 “这么一大笔钱,你现在让我去哪里给你借?谁又能马上借给我啊?你但凡说出一个来也好啊…”张文德有些痛苦地说道。 “有之!周有之!周有之啊!”柳志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文德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他摇了摇头,“借了人家钱怎么还啊?” “张文德,那不是别人,那是你以前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他能看着你过不下去吗?即使这钱现在咱们还不上他,以后咱们夫妻两个好好干活,用这一辈子还还不起他吗?只要娇娇在,咱们两个什么事做不成啊!况且,况且他还是娇娇正经认的干爸呢!”柳志清有些语无伦次地劝说着张文德。 张文德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慢慢地抬起头,站了起来,又走到急救室的门窗前,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儿…但他依然看不清女儿那可爱的脸,他突然感觉心如刀绞,他心一横,冲出了医院去找周有之… 最新全本:、、、、、、、、、、 100 走在路上的张文德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滋味。\。qΒ5.c0m\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自己,搞不懂自己以前为什么要那么自觉地躲避周有之。其实细想想,那又有什么呢?就像妻子说的一样,“那不是别人,那是你以前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低低头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人家有之是多么想帮帮你,尽一尽朋友之谊啊!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你为什么每次都做的是既让自己受罪又让有之心寒的事情呢?就是退一万步来讲,求周有之会使你张文德丢掉什么类似于尊严的东西,但那与女儿、那与这个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张文德啊张文德,你但凡跟周有之靠近一点,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你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张文德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现在的他已经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对待周有之,好好地弥补自己以前的过失了。 现在的张文德来到了周有之的公司楼下,他又有些踌躇了,他现在害怕周有之会挖苦他,会让他下不来台,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呢?再说你以前的那些愚蠢的行为难道让人家挖苦不应该吗? 他想到这里,就有些释然了… 他有些释然了,于是他便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颇有一种大义凛然的味道… 谁知刚进门,他就被门卫拦住了。 “先生,对不起您现在还不能进去,你找哪位?您有预约吗?”门卫很有礼貌地问道。 “我找你们周副总,我没有预约,但我是他很好的一个朋友,叫张文德的,你一说我的名字他就会见我的,请你尽快通知他好吗?”张文德虽然着急,但是还没有忘记这些公司的规矩,也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您找哪位周副总?”门卫有些疑惑地问道。 门卫的话让张文德反而觉得诧异,“还有哪位,就是周有之,周副总啊。” “您难道不知道吗?周副总因为枪杀了他的秘书,早已经被公安机关带走了。”门卫如此回答道 张文德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张文德真的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两个月前还跟他联系过的呢!” “就是上个月的的事情。”门卫坚定地说。 … 张文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欧氏的大楼的,他只感觉自己脑子里空空如也、一片空白。他是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的啊! 但事实的确如此!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文德清醒过来了,清醒过来的张文德心里就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周有之为什么会枪杀自己的秘书。他只为周有之而感到惋惜,也为自己以前的某些行为感到彻心的悔恨! 周有之,大学一毕业就进入了欧氏,他从一个小秘书做起,凭借着自己对经商之道的理解一步一个脚印地坐到淞辽市最大的企业…欧氏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上,成为整个淞辽市让多少人仰视的商业奇才!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做这等傻事呢?张文德实在弄不明白。 张文德突然感觉累极了,他找到一块带树阴的路牙前坐下,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像坏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张文德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的正经事还没有办,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急忙站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向什么地方去,现在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句成语叫手足无措… 最新全本:、、、、、、、、、、 101 张文德的确感觉到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救自己心爱的女儿一命。//。qb5/站在现实的十字路口上的张文德仿佛却站到了人生的死胡同里,没有出路。 这时的张文德彻底茫然了! 突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透着希望的光亮,因为他又想到一个人…于秘书!他清楚地记得,上次聚会时,于秘书说过,有困难去找他。 但张文德眼中的光亮只闪烁了片刻便又黯淡了下去…当初于秘书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周有之还在那个位置上,现在周有之不在了,于秘书当然就不可能那样对你了…张文德突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幼稚的像一个孩子,可能人在着急的时候智商真的会下降吧,张文德这样想着自己刚才的想法。 张文德又陷入了一片茫然! 忽然,张文德生出了一计…去骗!于秘书不说他那个公司拿出三五十万就是小菜吗?他不还有一百五十万没要来吗?他现在虽然失业了,但这些王老板和于秘书肯定还不知道,因为他被辞退的事情是五个小时前刚发生的。他们纵使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他一个区区小业务员被炒鱿鱼的事情。对!去骗! 当张文德有这种想法时,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感觉太可耻了,他自己以前从来也没有想过去谋害谁,这是张文德认为的做人应该遵循的最起码的道德规范,但是这次却不能遵守了,否则他也许将后悔一生!现在的他虽然心里特别的矛盾,但他想:与自己不失去女儿相比,他承受一点精神上、道德上,甚至是**上、自由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算不了什么,这些其实早已经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这样想着,他便坚定了信念,向王老板的公司赶去。 他来到王老板的公司,见到了于秘书。 “于秘书,贵公司欠的那一百五十万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张文德强装笑脸。 于秘书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奇怪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没有说话。 张文德并没有往深了想于秘书那一声冷笑究竟代表了什么涵义,他见于秘书不说话,又献媚似的笑着说道:“于秘书,你也算可怜可怜我,我要是再完不成公司的最低工作量我可要丢饭碗了,你就看在有之的面子上,就当帮兄弟一把,你这点儿恩情我是不会忘的。” “张哥,你还真来了?”于秘书突然似笑非笑地冒出了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张文德有点儿瞢了,他潜意识里预感到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不由自主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们李经理特意来电话,通知我们你已经被他们公司辞退了,他让我们防着你点儿,别再打着他们公司旗号来骗钱了。说实话,他给我打电话时候,我真的不相信你能来干这事儿,觉得他真有点儿拿小人之心夺您那君子之腹。可没想到,你张哥都这样了…唉…看来天底下好人真难找喽…”于秘书似乎是带着很惋惜的神情如此的说到。 张文德听完于秘书的话以后,如同一只猥琐的老鼠一样逃出了于秘书的视野里。 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过去他谁也不防谁,可是别人都防着他呢!他不禁想起了于秘书在酒桌上对他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天底下就你傻! 没有弄到钱的张文德拖着疲乏的身子、带着被人嘲笑、侮辱后的不悦回到医院,这时他恍惚看见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全身盖着白布的人从抢救室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妇女在嚎啕大哭,他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一下凉了半截,他定睛一看,立即摊坐在那里…那个正在哭的妇女不是别人,就是柳志清! 最新全本:、、、、、、、、、、 102 “文德:女儿走了,我的心很乱,我想去我妈那儿呆段日子。//、qВ5\\你不用来找我,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更不用给我打电话。我们其实都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我们的未来。你的衣服我已洗好放在了衣柜里,饭不要凉着吃。勿念! 志清” 张文德看到了柳志清的信时真有点儿摸不着头绪,他的脑子其实现在也很乱,这会儿就更乱了。 张文德不知为什么,竟把这封信反反复复读了二三十遍,越读越觉得不对劲。于是现在对自己已经极不信任的他不禁对信中的每一句话进行如下分析:第一句,只是说明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说明不了什么,暂且可以放下。第二句…什么意思?不用去找她,也不用担心她,还不能给她打电话…这是不是说她要离我而去? 这时,张文德心突然一紧。难道…难道…她要离开我?张文德想。 他接着想:如果第二句成立,那么第三句就是说我们应该各自开始各自的新生活。那么第四句也毫无疑问,是对我应付性的关照。再联系第一句,意图也就更明显了。还有它以前留纸条落款都是“妻”字,只有这次是她的名字! 当张文德分析出这些时,不禁全身跟过了电一样,他已经确认他所分析出的东西就是柳志清的意思! 张文德彻底绝望了,他不仅对他和柳志清的婚姻绝望了,也对自己的未来绝望了,更对世界绝望了! 张文德不禁回忆起自己走过的路,他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他似乎又看见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农村孩子,凭着自己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读完了村里的小学,上了镇上的中学,又考上了城里的大学。在大学里他门门课程优秀,年年是系里奖学金获得者;他愿意帮助同学,甚至好友周有之的父亲突然去世,都是他帮忙一起去料理的。他以他优秀的品质,赢得了当时那所大学校长女儿的青睐,但在这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份来自其他女生的爱…那个女生就是现在的柳志清。张文德为了自己心中一份对理想中的爱情的信仰,拒绝了校长的女儿而选择了柳志清,而后她们一起走过了困苦,走过了风雨,来到了现在,然而今天… 张文德其实这么多年来在自己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自己无法解开,更准确的说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刻意回避的命题,那就是究竟是什么使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呢?是自己没能耐?是自己当时选择了过于理想化的爱情?是自己的做人猥琐?还是自己真的还残留着周有之所说的小知识分子的傲气?他不知道…原来是不想知道,而现在是无从知道! 这时的张文德心中就想被刀割了一下,显得疼痛难忍,他忽然又想起他的“意义消解论”,他不禁一声冷笑。上苍真的把他的一辈子所做的所有事情的意义在几个月之内全部的、毫无保留的都消解为无了,这难道是为了惩罚他以前对于爱他的人不善?还是为了他对朋友的不实呢? 没有人回答他,深蓝色夜寂里的天空上,更没有可以陪伴他的生灵,那轮圆月也躲藏了起来,而且躲藏的没有丝毫的痕迹! 张文德想,他除了这所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家外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无产者,他不仅是物质上无产者、还是精神上的无产者、情感上的无产者、尊严上的无产者…一切一切的无产者… 我该解脱了,他默默地念道,没有了女儿、没有了妻子,我活着又有什么味道呢?我存在的意义也应该被消解为无了… 最新全本:、、、、、、、、、、 103 天是黑黑的、风是冷冷的、楼是高高的、四周是静静的… 张文德坐在淞辽市最高的建筑物…天王酒店的楼顶平台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逸、那样的平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么也不会发生似的… 张文德手里拿着一瓶酒独自在这里感受夜的宁静、夜的安详、夜的冷漠、夜的严酷、夜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他看了看表,离他规定的彻底消解意义的时间已经不到十五分钟了,他喝了一口酒,想最后看一眼这个现在美丽,却终究有一天要被全部彻底的消解掉的世界… 可怜的人们,你们为什么能生活的如此的喜悦呢?难道你们不知道老天是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的吗?张文德望了望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冷笑着,如此地想道。\\、qВ5\\ 我的存在的意义的消解就是一会儿,几秒钟的事情,不知道这么美丽的世界消解的时候是否也快的这样惊人、快的这样没有间隙。他又望了望深蓝色的天际,转而又如此地想道… 白天的时候,他想过再去一次女儿的墓地;他想过去探望一下监牢里的周有之;他甚至还想过再给柳志清再打一个电话…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他都没有去做。 他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悄悄地爬上了这座高厦。 即使做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本身就是老天的意愿,我何必又要去做那无谓的抗争呢?张文德想到。 楼下,车水马龙依然喧闹,就在和他隔着一层楼板的酒店顶层,年轻人还在那里自由的狂欢着,他分明能感觉到脚底下有节奏的颤动… 然而,这些,将永远不再属于他… 张文德看了看表,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至楼顶边缘,潇洒的踏空这最后一步… 就在他下坠的那一刻,不知是老天的安排还是本能使然,他竟一把抓住了顶层的护栏杆,身体半悬在空中。 “德子…”他突然又想起了母亲小时侯呼喊他回家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又那么的遥远。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穿越于河间的那个小男孩,他是那么的健康而富有生机,原来的一切是多么美好啊!他如此地想到,他又忽然会到了现实,他突然显得清醒了许多,难道我就不可能重来一次吗?究竟是什么让我踏上的不归路?这么多年的感情,清儿就一定会撇下我,自己去寻找快乐吗?她的信说的含糊不清,难道真的是我所猜测的意思吗?张文德觉得这个事情必须想明白,他如果现在手中还有笔与本子,绝对会把这一连串问题列为“第一百号命题”的。 他努力的向上蹬着墙壁,希望能借助摩擦力返回楼顶再去想一想这些问题,然后再去做一个新的决定,他蹬啊蹬,玩命的蹬,但脚底下却一次又一次的打滑,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全都失败了! 最终,他的体力用尽了,他不得不撒开了手,绝望的眼神看着渐渐远去的楼顶愈加迷离… 他的躯体如纸片一样飘飘的、飘飘的悠悠落下,同他的躯体一同飞走的还有他的生命、他的希望、他的情感和那他只来得及提出而未来得及想明白的“第一百号命题”… 最新全本:、、、、、、、、、、 第104章 你就这么饥渴 大结局 “欢迎我市唯一当选辽西省首届十大女杰的伟大女性载誉归来!”王大兴见女人进门,忙笑着迎上去说道。//.qb5/ “瞧你,话说的语无伦次,还是科班出身呢。”“女人”挖苦道。 “那你不祝贺我点什么?”王大兴没有接“女人”的话茬,而是话里藏话地问道。 “祝贺你什么?”“女人”不解地问。 “祝贺我荣任欧氏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啊!”王大兴有些得意地说道。 “真的?什么时候?”“女人”惊喜的问道。 “今天下午的董事会上通过的,怎么样?这回可以正式要求你做我的情人了吧?”王大兴故意地问道。 “还不行!”女人也故意这样说道。 “为什么?”王大兴有些诧异地问道。 “因为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女人”说。 “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王大兴信心百倍地说。 “也没有别的,就是我只能当你的情人,永远不能升格为妻子,否则我将像踹掉你的前任一样踹掉你。”“女人”说道。 “这算什么条件,我答应。不过你也得答应我…”王大兴说着就把“女人”抱了起来,急着向卧室走去。 “女人”略略挣扎着,说:“你就这么饥渴?” “岂止是‘饥渴’,简直就是饥饿。”王大兴一边这样答着,一边走进卧室,用脚将卧室的门关上。 这时,大厅里的电视传来了《淞辽新闻》的话外音:“下面播送简讯:我市电视台著名儿童节目主持人杨柳同志荣获辽西省首届十大女杰荣誉称号; 我市欧氏集团有限公司原副总裁周有之因犯故意杀人罪〔用公款罪,数罪并罚 被淞辽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昨天晚间,一男子从我市天王大酒店顶层坠楼身亡,目前男子身份及坠楼原因警 方尚在调查之中…” (全文完)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