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侠女》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一章 求医武台山 绝色授神功 夏阳正烈,苍翠的五台山脚下,一条幽静小路之上,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衫少年,背负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快步而行,五台山虽为避暑佳地,这二人却不似前来寻清凉的。/。qb5。c0m\\女童一身水蓝色的衣裙,一双小脚上穿着天蓝色的小短靴,乌黑的长发以一根湖绿色丝带系在颈后,一张清秀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似染了重病。 少年虽风尘满面,但却难掩其俊美,一双剑似的浓眉更添英气,虽已负着女童行了一天一夜,却仍气力不减,只是怕惊醒背上的人儿才放缓了步子。待见到数丈外座落着的一座茅屋后,便加快步子飞奔而去。距茅屋还十几步远时,便朗声道:“请问孙神医在吗?孙神医……”少年止步于门外,只见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略显清瘦,书生模样的少年走出茅屋,清亮的声音问道:“小兄弟,找孙某何事?”那少年见这孙神医如此年轻,不禁一呆,迟疑良久才道:“我这妹子染了怪疾……”不待少年讲完,这孙神医便道:“快,进屋来。”将少年让进了屋内。 这少年姓柳名霆轩,背负的女童仍其师叔之女,华斩情,而其口中的孙神医便是后世留芳千古,被尊为药王之称的孙思邈。柳霆轩依着孙思邈所示,将华斩情安放于一张专供病人问诊的床榻之上。孙思邈双指搭腕为其诊脉,眉头微皱。柳霆轩垂手立于榻边,紧盯着脸色已由白泛青的华斩情。 “孙大哥,情儿她?”孙思邈携着柳霆轩坐在茅屋外的石凳上,沉吟半晌,缓缓道:“柳兄弟,斩情所中之毒颇为怪异,但却并非不治。但续命虽可,若要根除却非朝夕之事。”柳霆轩满面欢喜之色:“有得救就好,不然,我如何对得起师叔临终所托。” 翌日清早,华斩情服了孙思邈熬的汤药后已悠悠转醒。“霆轩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守了华斩情一夜的柳霆轩揉揉惺松睡眼,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惊喜道:“情儿,你醒啦?!”扶着斩情慢慢坐起,对屋内喊道:“孙大哥,情儿醒了,情儿醒了!”闻言,孙思邈走出内室坐到榻前的矮凳上为华斩情诊脉。柳霆轩柔声对怀中的华斩情道:“这位是孙思邈孙大哥,他能给情儿止痛祛病哦。”华斩情青白的面庞扯出了一抹纯净无暇的笑容,“多谢孙大哥,劳您费心了。” 孙思邈轻抚小斩情面颊,满眼怜惜“好孩子,孙大哥定要将你医好。” 一个月后,华斩情脸色已不再泛青,可活动如常。柳霆轩也已对这位孙神医敬若神人。 “孙大哥,情儿的毒已经祛尽了么?”随孙思邈进山采药的柳霆轩问道。 “没有,此毒十分为怪异,情儿又年幼,中毒颇深,我现在只能让毒素不再蔓延,却无法尽除。我正配药炼丹,待丹药炼成,便可祛了那恶毒。” 柳霆轩大喜,便要下拜叩头,孙思邈连忙扶起。“柳兄弟不必多礼。” 二人继续上山,孙思邈迟疑的问道:“柳兄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柳霆轩微笑道:“孙大哥,小弟早已当你如亲大哥一般,不必见外。” 孙思邈道:“既然柳兄弟如此豪爽,做大哥的,便直言了。柳兄弟一身正宗功夫,自不必多説,而小小斩情的功夫底子也不浅,我虽山野村夫,但看得出二位绝非泛泛之辈……这斩情如何中毒,可否告知?其双亲又何在?” 柳霆轩全身一震,忆起数月来所历种种,不禁眉头深锁,轻叹道:“孙大哥,此事説来话长,小情儿命苦啊……” 柳霆轩停下脚步,双眼望向远方,缓缓道:“数月前我随义父到黔山拜访师公,不久有人来报义父家中出了事,义父便跟师公告退先行返家,要我留在山上再住一阵子……师公共收了四名弟子,大弟子闯荡江湖,行侠天下,二弟子便是我义父,与义母也就是我师公的三弟子打理其柳家庄中事务,四弟子娶了师公之女小师叔,有了斩情。” 柳霆轩顿了顿道:“山上除了几名家丁、丫鬟,就只有我等五人。月余前的一日,师公发现家传宝剑不异而飞,巧合的是四师叔也不见了,师公大怒,小师叔则哭得如泪人一般。师公正欲下山追寻,突然来了十余个黑衣蒙面之人冲入庄内见人便杀。”説到这里,柳霆轩握紧了双拳,“小师叔把我跟斩情藏到庄内地下密室之中,説无论如何不可出去,斩情哭个不停,小师叔也是哭着出去的……斩情在我怀中哭得累极便睡去了,我身在密室之中,听得头顶之上兵仞之声渐息,却也不敢出去,之后又过了良久,只觉室中越来越热,接着,一身是血的小师叔由密道跌了下来。我赶忙抱着斩情奔了过去……小师叔已奄奄一息,只説自己什么有眼无珠又什么错信恶人累了师公。” 柳霆轩双目含泪,哽咽着继续道:“小师叔説要我好好照顾斩情,速回我义父家中,要其多加防备,再去告知大师伯……待我重返地上时,师公的庄子已被烧成废墟一片。我葬了小师叔后,就带着斩情下山,怎料在回柳家庄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刁蛮女娃,説什么要收我做她座下弟子,我不理她,她竟在斩情背心拍了一掌,之后大笑而去,我见她这一掌轻飘飘的,斩情也未觉得如何痛楚,便没太在意。哪料到半晚时,斩情竟説浑身痛得如针扎如虫咬……我这便慌了,四处寻访名医,却无人能医,直至寻到这武台山附近,听人説起孙神医正居于山中,这便闻名而来了。” 讲完闷在心中良久的心事,柳霆轩心中不禁畅顺了不少。 “没想到事情竟这般曲折,柳兄弟,也亏了你小小年纪,经历如此巨变。”孙思邈轻拍了拍柳霆轩的肩膀,继续道:“那今后,柳兄弟有何打算呢?” “我想,请孙大哥留下斩情救治,我还需尽快告知义父防备那些恶人。” “哦?准备何时启程啊?” “就明日吧,情儿身子好转,我便放心了。” 孙思邈点点头,道:“那柳兄弟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孙大哥,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所需,小弟愿效犬马之劳!”柳霆轩神情激动的继续道“情儿就请孙大哥代为照顾一阵子,我一定尽快回来接她。” 二年后,即隋开皇二十年的一天,仍旧是五台山下的那条小路上,一支带着仪仗的人马,气派非常的行进着。领头的使官高冠华服,骑着一匹棕红色骏马,随从们鸣锣开道,附近的村民闻声而来,大人、孩子都瞪大眼睛看着这热闹景象。 那队人马来到山脚下孙思邈的茅屋跟前,停了下来,从屋里走出一个清秀俏丽,面色雪白异常的女娃儿。“各位官爷,来此何事?”使官傲然道:“请孙思邈,孙处士上前接旨。” 这女娃儿正是华斩情,她体内之毒虽仍未祛尽,但二年来毒质已受控制,未再发作。孙思邈端着一碗汤药由茅屋内走出,斩情上前接过汤药退到一旁,孙思邈柔声道:“情儿,趁热喝了吧。”言罢,转身看向使官,拱手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 使官翻身下马,身旁随从低首躬身双手过顶的举着一只精雕细刻,金制华贵的长方形盒子,使官双手恭恭敬敬的从中取出金色绸制的御诏,肃然道:“孙思邈上前接旨。” 孙思邈闻言衔起长衫下摆,双膝跪倒接旨。 使官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约,久闻孙思邈怀济世之才,隐居山林之下,如此太平天下,江山一统,朝廷思贤若渴,故此特请出山,任‘国子博士’一职,辅佐国家。” 使官堆笑道:“孙处士,领旨谢恩罢。”孙思邈起身却未接过圣旨,“请大人进屋叙谈。”使官一愣,孙思邈躬身等候,使官迈着方步走入茅屋。 进得屋内,斩情待二人落坐,便奉上茶点鲜果,而后立于孙思邈身后。 使官与孙思邈寒暄了几句后才正色道:“孙处士,皇上圣意你已知晓,古语有云:‘良臣择主而事’。当今皇上乃圣明之君,海内归心,正是有才之士大显身手的时机。请你就此随我出山吧!” 孙思邈答道:“小人无德无能,受圣上如此恩宠,又劳烦大人远道而来,实是不胜感愧!不过,我自幼多病,体质甚弱,至今尚未恢复。我寄住山林之下,并非效法姜子牙,在渭滨以待文王之求。而是便于在耕读之余,上山采药自医罢了。于朝廷为官,只怕难以胜任。烦请大人回京时代我善言回奏。” 使官劝道:“孙处士不必过谦,你学识超群,医术高超,已名扬天下,况且正当少壮之年,应当出山有所作为,何必潜居林下,埋没自己呢?” 孙思邈释然一笑道:“大人所言乃外界溢美之辞,朝廷勿须轻信。我确实困于旧疾,一天也难离五台山中的药物。还望大人体谅小人之难,成全我躬耕守学的志向。” 使官见孙思邈心意已决,便起身道:“既然孙处士有此难处,本官自会向圣上禀明。天色将晚,本官这便告辞了。” 孙思邀送罢使官,到家便见华斩情正等在门前,“孙大哥,大伙儿正等着你呢。”孙思邈微笑着携华斩情走进茅屋,只见先前村民已把茅屋挤得满满的了,大伙儿一见孙思邈,便纷纷道:“孙大夫,你真的要到长安去做官吗?” “孙大夫,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哪。” 也有人道:“孙大夫,圣上如此器重你,还是去吧,前途要紧那。” 孙思邈挥挥手,示意大伙儿安静,笑着説:“各位乡亲不必担忧,这五台山风景如画,可比长安好得多了。山上到处是奇花异草,既能怡心养性,又可入药治病,还有相处多年的父老乡亲,我哪里舍得离开呀!”众人听罢,欢呼了起来。直至日将西落,村民们才散尽。 华斩情拉着孙思邈的衣袖,软嫩的童音道:“孙大哥,你是不是为了情儿才不肯去京里做大官的?” 孙思邈看着一脸忧心歉然的华斩情,柔声道:“傻情儿,孙大哥是真的不愿进京为官。”华斩情听罢,灿然一笑,“那孙大哥为什么不愿做官呢?不是人人都想做官的吗?” 孙思邈抱起华斩情坐于自己膝上,笑着反问道:“那情儿想不想做官呢?”华斩情偏着脑袋想了想,道:“孙大哥不喜欢做官,情儿也不喜欢!”孙思邈朗声大笑,华斩情也咯咯直笑。 “情儿,待孙大哥的‘太乙神精丹’炼成,情儿的毒就祛尽了。”孙思邈轻抚斩情秀发,又问道:“情儿,今天修习我教你的吐纳运气的调息之法了吗?”华斩情抬起笑盈盈的小脸,“有,情儿天天都有用功的。”孙思邈赞许的笑了笑,又道:“情儿,霆轩又有信来了。”华斩情欣喜的嚷道:“在哪里?在哪里?霆轩哥哥信里都説什么啦?有没有説什么时候来看情儿呀?”孙思邈轻轻拍了拍情儿因激动而泛起极淡的一层红润的脸颊,“霆轩哥哥正忙着帮情儿找那大恶人,説是要年末才能来陪情儿。”华斩情失望的垂下小脸儿,不再言语。 孙思邈正欲开口安慰几句,只听砰、砰叫门之声大作。孙思邈放情儿坐于椅子上,前去开门。只见一位布衣妇人满面焦急的站在门外,“孙大夫,您快去瞧瞧我那儿媳吧,孩子生不下来,她快不行啦。”讲到这里那妇人已流出泪来。孙思邈忙道:“李大娘,您别急,我这便跟你去。”转身接过华斩情递过的药囊便跟李大娘去了。 华斩情跟着孙思邈走进李家茅屋,屋里挤着十来个人。孙思邈直奔挂着红布的屋子,撩开门帘走了进去,华斩情和李大娘随后跟了进去。 屋内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满头大汗的忙活着,床上躺着同样汗如雨下的产妇,面容因用力过度而扭曲着。 “孩子的头出来了,快再使把力!”接生婆鼓励着产妇。 只听那产妇惊叫一生,彷佛使尽了毕生最大的力道,接着便疼晕了过去。孩子终于生了下来,但接生婆的笑容却僵住了,李大娘急忙上前问:“徐嫂,怎么了?怎么了?孩子生下来没有?” 接生婆徐嫂颤抖的声音道:“生,生是生下来了,可……断气啦。” 孙思邈闻言一惊,忙上前察看,见那新生的孩儿通身发紫,一探鼻息,果然没有了呼吸,对身旁的李大娘道:“大娘,备些温水。”李大娘连声答应,跑去准备。 “徐嫂,将孩子嘴里的活血擦洗干净。”孙思邈言罢又转向斩情:“情儿,去找根葱来,要葱白。” “好。”华斩情应声而去。 孙思邈挽起衣袖,准备妥当,华斩情已拿了葱白进来,李大娘也备好了温水。 孙思邈接过葱白,便往婴儿身上抽打,不待屋内几人惊呼出声便听那婴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着,便是门外众人的欢呼笑声。 孙思邈又将孩子放在温水盆里轻轻揉搓,直至小小身体上泛起粉红色,才交给徐嫂。由华斩情手中接过帕子擦干双手,微笑着对李大娘道:“大娘,孩子没事了。”李大娘直高兴得泪眼模糊,“孙大夫,不,孙神医呀,您可真是神医呀,您是神仙在世呀。”此时那产妇也已醒了过来,虚弱的声音也跟着道谢。孙思邈谦逊了几句后,便带着华斩情告退了。 华斩情挽着孙思邈,抬头看着朗月繁星,“孙大哥,我长大了也能跟你一样成为神医吗?” 孙思邈淡淡一笑,“情儿不是要像你霆轩哥哥一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吗?” “做一个既能行侠仗义又能行医救人的侠女,不是更好吗?”华斩情白净的小脸写满认真,“对了,孙大哥,刚刚你是怎么救活小聪白的呀?” “小葱白?”孙思邈不解的问“什么小葱白?” 华斩情欣喜的笑道:“是李大娘説的,要叫那刚生下的小娃儿聪白,以不忘孙神医的‘葱白’之恩。” 孙思邈哈哈大笑,“説到适才救活聪白之法,其实简单得很。其实聪白并非生下来便断了气,只是肺气阻塞,无法呼吸才憋得晕死过去。只需用物件抽打,让他吃痛哭喊出来便可,因为一哭,肺便活动了。先把他嘴里活血擦净,是怕他吸到脾胃里生病,用葱白抽打是因为婴儿肌肤太嫩,用别的东西会打伤他,用手打又怕轻重不合适,一时匆忙,便只想到用葱白了。” 华斩情直笑到小脸通红才道:“原来是这样啊,人家还以为那葱白是什么神圣之物呢。” 孙思邈温言道:“情儿,累了吗?” 华斩情摇摇头道:“孙大哥,情儿的身体已经被你调养得壮壮的啦,再加上霆轩哥哥每次来时都教情儿些剑法和内功心法,再加上孙大哥你教的调息顺气的法子,才不像刚来时那么弱不禁风呢。” 孙思邈欣慰的点点头,“明天孙大哥要到山里采药,情儿是去李大娘家待几天还是去欧阳姐姐家住几日?” 华斩情偏着头思虑片刻道:“情儿要跟孙大哥采药去,情儿要学着做神医!” 一个娇嫩一个爽朗的笑声同时响起,良久未绝。 翌日清晨,孙思邈背着特制的大药箱,挽着背着小布包裹的华斩情,向武台山深处行去。一路进山,孙思邈见到草药便跟斩情解説一翻,斩情倒也听得认真。 到得傍晚时分,孙思邈找了个较干净的山洞休息,拾了些干柴枯枝生起火后,取出干粮及一路上采来的野果跟华斩情分着吃了。又聊了些医书上的事后,二人在拣来的枯草干枝上合衣而眠。 睡至深夜之时,突然听得一声猛兽哀吼之声,孙思邈与华斩情同时惊醒,“孙大哥,那是什么声音啊?”华斩情紧抓着孙思邈衣袖,孙思邈轻轻拍了拍斩情的小手,“不怕,孙大哥去把火堆点起来,猛兽见着火就不敢过来了。”华斩情点了点头,看着孙思邈又拾些干柴,取出火摺子,将灭了的火堆再度点燃,登时山洞便亮了起来。 耳听得那猛兽吼叫之声不时便传来,孙思邈心想“今晚是睡不得了”。微笑着回身与斩情并肩坐在枯草上,讲些古书中的故事或医书中的罕见药材,华斩情听得入神,便渐渐忘记了恐惧。 直至天边露出一抹署光,华斩情才倦极的枕在孙思邈腿上睡去,孙思邈正要小睡一会儿,一阵微风吹来淡淡的血腥味道,孙思邈精神一震,睁大双目,倾耳聆听,果然有些微脚步声响起。 孙思邈轻轻将斩情放枕在包裹上,起身点起之前用树枝做好的火把,走到洞口,不禁一惊。只见三、四丈外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背上负着一人正缓缓向这山洞走来。 孙思邈收神宁气,思虑对策。这时猛虎已走近洞口不逾二丈,孙思邈也看清虎背上负着的乃一个身着淡绿衣裙的女子,对猛虎的惧意倒减了几分。 那白虎走到孙思邈身前,匐身放下那女子,低低的哀鸣了两声。孙思邈见那女子背心衣衫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仍不断流出,染得淡绿的衫子分外刺目。正待上前细瞧,忽听得背后一声惊呼。 原来华斩情已被白虎的两声低鸣吵醒。孙思邈赶忙安抚道:“情儿莫慌,这白虎乃他人驯养,不会伤人的。”言罢,便将火把插在地上,抱起那绿衣女子走入山洞,那虎也跟着走入,并在离斩情不远处卧倒,双眼紧盯着将那女子轻轻放倒在枯草上的孙思邈。 孙思邈将火堆挑旺,取过药囊,这才细细端详哪女子。不看还罢,一看之下,不仅倒吸了口气。华斩情也双目睁得老大,赞叹到:“好美的姐姐!孙大哥,这莫不是天上的仙女吧?” 这女子肤白似雪,黛眉如画,一双美目紧闭着,原本红艳的双唇微微泛白,黑瀑布似的秀发披散着。真是人间绝色,风华无匹,美得笔墨难书。 孙思邈由药囊中先取了颗止痛丹药给她服下,又诊其脉搏。华斩情见孙思邈面色宁重,不禁问道:“孙大哥,这仙女姐姐伤得重吗?”孙思邈却不答话,又由药囊中取出包扎外伤之物交由华斩情,“情儿,先将这姐姐刀剑之伤包扎了,我去找几味草药来。”言罢拿起火把走出山洞。 华斩情经常帮着孙思邈给村庄里的乡亲们治医疗伤,这包扎外伤倒也熟悉的很。小手轻轻的替“仙女姐姐”除去衣衫,便见雪白的背上一条半尺来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华斩情取过一个青色瓷瓶,凑到伤口前倒出药酒清洗伤口。那女子原本晕死过去,这下一吃痛,惊醒了过来。 华斩情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弄痛你了是吗?真是对不起,可这伤口总要洗干净的,忍一下就好了。” 这女子见是个小女娃,戒心便减了几分,又听出她是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便去了敌意。那白虎见主人醒来,凑上前去舔着主人面颊亲近。“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 那女子轻柔的嗓音听得华斩情甚是舒服,“姐姐,这是武台山的一个山洞。我本来跟孙大哥到山里来采药的,晚上住在这山洞里,刚刚这白虎将姐姐背来的。” 那女子点点头,随即又惊呼道:“孙大哥?!还有男子在此吗?” 华斩情小手没有停下,继续处理着伤口,“孙大哥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呢,他去采药给姐姐医伤了,让我给姐姐包扎外伤。” 那女子这才舒了口气,脸色也由防备的紧绷转为柔和。她因这绝色容姿惹了不少麻烦,因此对男子分外防备。 华斩情包扎完伤口便帮着那女子穿好衣衫。 “姐姐,我叫华斩情,叫我情儿就行了,姐姐你呢?” “斩情?”那女子喃喃念道着“斩情,斩情……难道是老天示意我要斩断情丝么?” 华斩情见女子呆呆出神,又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女子仍在出神,但已吐出了两个字:“绝色” 华斩情拍手道:“真是名如其人哪!” 日出东方,孙思邈大踏步走进山洞,放下药箱,取出采来的草药。华斩情欢喜道:“孙大哥,你回来啦,绝色姐姐已经醒了。”绝色正欲起身而坐,哪知竟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只得继续趴着。孙思邈将药壶架到火堆上开始煎药,柔声道:“什么绝色姐姐?”华斩情兴奋的道:“是这位仙女姐姐就叫绝色呀,名字跟人一样美呢。” 孙思邈只淡淡一笑,不再言语,紧盯着煎药的火侯。耳畔却响起冷冷的声音:“你就是孙思邈?”孙思邈看向那张绝色容颜,儒雅开口道:“不错,正是在下。”绝色微微泛蓝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孙思邈,“年纪轻轻就得了个神医的名号,倒也不简单哪。”孙思邈只是如春风暖阳般微笑着道:“姑娘伤得不轻,再稍息片刻吧。” 绝色确已觉得疲累至极,双目合上便沉沉睡去,那白虎便睡在主人身旁。待汤药煎好,斩情便唤醒绝色,喂她喝下。之后绝色又沉沉睡去。如此过了一天一夜,绝色才又转醒,精力已充沛了许多。华斩情端了碗粥到绝色跟前喜滋滋的道:“姐姐,你醒啦,孙大哥説得真准呢。快,喝碗粥吧。”绝色接过粥,看了四周却不见孙思邈身影,“他呢?”华斩情先是一愣,随即领会,“你説孙大哥呀,他一早就又去采药了。” 绝色低下头喝了几口粥,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白虎,轻轻拍了拍虎背道:“虎儿,你也饿坏了吧?快去寻吃食吧。”那白虎真如听懂了般起身低鸣一声走出山洞。华斩情不禁羡慕万分,“姐姐,你这虎儿好乖呀,我要是也有一只就好了。”绝色看着这张无邪的小脸不禁柔柔一笑,美得令人眩目,“情儿若是喜欢,待虎儿生了小虎,姐姐送给情儿。”华斩情双目一亮,拍手道:“真的?姐姐可要説话算数呀!情儿好生欢喜!”绝色美眸含笑的喝光了剩余的白粥。 五日后,绝色已可自由走动,傍晚时与华斩情坐在火堆旁烤着白虎猎回的两只野兔。孙思邈则在旁捣着草药。斩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跟我们下山吧,你的外伤已好了三成,内伤还要慢慢将养好一阵子才行,在山上总不方便的。”绝色坚定的摇摇头道:“下山只怕会给你们招来祸端,我还是留在山里的好。”华斩情不解的问:“会招什么祸啊?”绝色凄然一笑,悠然道:“生做红颜,便是祸水。”此时绝色身着孙思邈的青色长衫,虽衣衫太过宽松肥大却更显其身姿娇小。孙思邈亦不禁颇感无奈的摇摇头,将捣好的草药连药罐交到华斩情手中,“姑娘言之有理,那明日我便下山去准备些东西,好方便姑娘在此休养。”经过多日的相处,绝色对孙思邈已去了敌意,但仍冷冷淡淡,只点点头,却不搭话。华斩情快手快脚的准备着给绝色换药。 孙思邈走出山洞,抬眼看向满天星斗,观星相之变,皱了眉头,喃喃道:“大隋真要有此变故么?”孙思邈正自出神时,华斩情已跑了出来,悄悄走到孙思邈身后,突然大声道:“孙大哥!”孙思邈竟恍若未闻,华斩情扯着他衣袖摇了摇,孙思邈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喔,情儿,给绝色姐姐换上药了?”华斩情点点头,“孙大哥,你怎么看星星看得那么出神啊?”孙思邈只是温柔的笑着,不答反问道:“情儿知道当世的第一女中豪杰是谁吗?”二人就地坐于一块大石之上,华斩情道:“上次霆轩哥哥和柳伯伯来的时候有説到过一位花将军。説她是保家卫国的第一帼国!”孙思邈点头道:“不错,这花将军正乃当世第一女豪杰。她扮成男子代替年迈老父从军,远走边关,与众男子一般驰骋沙场,退敌卫国十余载,三十有余方才衣锦还乡。那时,同生共死多年的将士们才知道这骁勇善战的花将军竟是名女子。” 华斩情直听得悠然神往,恨不得跟着花将军去征战沙场。孙思邈执着斩情的小手道:“情儿,学得一身本领,就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不论朝代如何更替,受苦的总是天下的百姓,不论谁主天下,我们要救的也是天下苍生。”华斩情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正重的道:“情儿知道了。” 二个月后,孙思邈深入武台山闭关练制丹药。绝色外伤痊愈,华斩情伴其于洞中休养内伤。山洞内已搭起木床,置了木桌石椅及碗盘等。 华斩情与绝色对坐在木桌两边的石凳之上对奕品茗。绝色纤纤玉手落下枚黑子,看着华斩情道:“情儿,我与你颇为投缘,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我身子已无大碍,明日起,教你些姐姐的看家本事如何?”华斩情小手中的白子还未落下,跳起身道:“好呀,好呀,不如现在就教吧。”绝色宠溺一笑,“一提学功夫,看把你急的。”华斩情笑道:“当然急呀!霆轩哥哥一年才来那么几次,每次只传几招,到现在,一套剑法还没学全呢。情儿也知道霆轩哥哥一是怕情儿累着,二是想情儿学得扎实些,但情儿好学心切呢。” 绝色点点头,缓缓起身道:“情儿,我今日起先教你追风踏水功,此乃天下无双的绝顶轻功,学得此功,即使克敌的大功未成,遇到厉害的恶人也还可先行逃走;而后再传你迅雷掌法,此掌法奇快无比,随着功力渐进,出掌时便似伴有雷声,到得雷声欲响则响欲静则静时,方为大成;再则是飞雪剑法,这剑法舞将出来,可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亦可攻得对手无处可避;最后是闪电镖,乃暗剑伤人之术,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若是功力不够,还有反被对手所伤之险。”言罢看向华斩情。 华斩情认认真真的道:“徒儿记下了。” 绝色摆摆手道:“我虽教你功夫,但不需师徒之名,你既叫我声姐姐,我便将你作亲妹妹看待。红颜自古多薄命,要学着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华斩情点点头又摇摇头,“为什么红颜就会命薄呢?” 绝色爱怜的抚着斩情的秀发,迳自道:“情儿长大了,也定是个惹人怜爱的俊俏姑娘,不知会有多少男儿为你倾倒,你又会为谁心牵情缠。”华斩情抬起头茫然不解的看着绝色。 绝色收整心神,不再言他,开始教授华斩情轻功修习之法。 转眼间到了年末,孙思邈已给绝色所居住的山洞的洞口建起木墙木门以遮风挡寒。 华斩情殷殷等待,却始终不见柳霆轩前来,不禁一日忧过一日。绝色见状,劝慰道:“也许他有要事办,无法前来了。”华斩情郁郁不乐的低声道:“也许是吧。”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绝色开门迎进孙思邈。华斩情飞奔上前抱着孙思邈的手臂急切的问道:“孙大哥,有霆轩哥哥的消息了吗?”孙思邈微笑不答,华斩情双眼一亮,只见孙思邈身后站着一个挺拔俊秀的翩翩少年,正是柳霆轩。 华斩情大喜上前跳起搂住柳霆轩的脖颈,“霆轩哥哥,情儿还以为你不要情儿了,不会来了呢!”柳霆轩一手抱紧华斩情,另一手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柔声道:“我哪舍得不要情儿呢?这次来,就是打算接情儿回去的。”华斩情与绝色同时一愣,华斩情眨眨眼睛,小脑袋不舍的离开柳霆轩的肩膀,面对着俊脸道:“回去哪里呀?日月山庄吗?” 柳霆轩闻言,想起日月山庄的废墟模样,不禁心中泛酸,柔声道:“不,情儿,我们回柳家庄,柳伯伯家。” 孙思邈见绝色脸色微变,清咳两声,以袍袖扫了扫无尘的石凳道:“柳兄弟,坐下叙话吧。”柳霆轩依言坐下,任华斩情坐于膝上。 绝色先斟了三杯茶分送到三人面前,而后自斟了一杯。柳霆轩这才抱拳问道:“想必您便是绝色姑娘吧?情儿多蒙您厚爱……”不待柳霆轩讲完,绝色右手端起茶杯轻啜,左手轻抚着坐于身畔的白虎头颈,冷冷淡淡的道:“我是跟情儿投缘,没什么厚不厚爱的。”柳霆轩仍面带微笑的道:“还是要多谢姑娘的照顾。我听孙大哥説已炼成‘太乙神精丹’,祛尽了情儿体内之毒,义父又十分挂念情儿,我便打算接情儿下山,至于孙大哥的救命之恩及绝色姑娘的眷顾之恩,只得日后有机会再报了。” 绝色一双美目看向柳霆轩,冰冷的声音道:“不行,情儿要下山,也得等学全了我教的功夫才行。”柳霆轩一愣,听出她説得坚定,看向斩情,华斩情低垂着小脸,喃喃的道:“霆轩哥哥,情儿是想跟你在一块儿,可也不能辜负绝色姐姐的一番美意……再者,我也想多跟孙大哥学些医术,还是迟些时候再下山吧。” 柳霆轩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华斩情粉嫩的小脸笑着道:“情儿想怎样便怎样罢,霆轩哥哥多来看看你就是了。”华斩情连连点头,绝色却又摇摇头道:“我看这也免了吧,我想让情儿专心练功,你这一年来上几回,把情儿的心都弄散了,哪还学得好功夫?”言罢不再多説,走到门口,打开木门,下了逐客令。孙思邈已习惯了绝色的脾气,也不生气,起身告辞,柳霆轩虽有些纳闷,却也不便再追问什么,也只得抱起华斩情跟着孙思邈离去。 下山的路上,孙思邈解释道:“绝色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古怪了点,想必也是经历了许多苦难才变得如此,柳兄弟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柳霆轩爽朗一笑,道:“孙大哥多虑了,小弟粗人一个,哪会那么小心眼儿哪,何况绝色姑娘也是为了情儿好嘛。不过,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情儿,其间还得劳烦孙大哥帮忙通通音讯!” 柳霆轩对华斩情道:“情儿,霆轩哥哥这次就多住上几日,把余下还未教的日月剑法传授给你,待闲暇时你勤练练。”“情儿知道了。”华斩情把玩着柳霆轩颈项上一条银色链子系着的白玉指环,问道:“霆轩哥哥,这是什么呀?”柳霆轩道:“义父説这是他拣到我时我身上就有的,怎么?情儿喜欢?”斩情点点头道:“喜欢,好漂亮。” 柳霆轩摘下链子带到斩情颈项上道:“那就借给你保管,要好好保存哟,这可是我打算送给未来妻子的。”华斩情破天慌的耍赖道:“不管,带到我身上就是我的啦,大不了等我长大了就嫁给霆轩哥哥嘛,反正这指环我是要定了。”柳霆轩与孙思邈相视而笑,孙思邈含笑的逗弄情儿道:“柳兄弟,你既然如此疼爱情儿,就如了情儿的愿吧,咱们小情儿可是怕大了没人要,急着嫁人呢!” 华斩情把柳霆轩的脖子搂得更紧,微红的小脸贴在他肩头,凝视着他道:“我就是非霆轩哥哥不嫁了。”孙思邈仍旧笑着,而柳霆轩眼中却闪着无尽的疼爱与宠溺,心里似乎已经认定这娃娃便应是这白玉指环的女主人一般。 柳霆轩在孙思邈的茅屋中住了近三个月才回返柳家庄,他没有想到的是,与华斩这一别便是十年…… 注:孙思邈曾创制了"太乙神精丹",治好了许多难治的疾病,受到了百姓的信任与欢迎。"太乙神精丹"乃由丹砂、曾青、雄黄等中药制成,可治诸种恶毒,如霍乱、腹痛胀满、恶风温虐等,在《千金要方》卷十二中他详细记录了配方及制作过程。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二章 下山寻柳郎 比武赢娇娘 日月相交,四季相替,华斩情已学成了绝色所授的四门绝技,亦练熟了日月剑法。/.qΒ5/但虽然十年之期已至,绝色却对允其与柳霆轩相见之事只字未提。 华斩情十年未见柳霆轩之面,虽时有书信来往,却更添相思之苦。思虑再三后,终是敌不过思念之情,决定留书给绝色和孙思邈后便下山去找柳霆轩。 这一夜等到绝色睡熟,华斩情背上包裹,轻手轻脚的走出木屋,直到离屋十丈开外才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 华斩情飞奔到半山腰时,便惊觉身后有脚步声跟来,心中叫了声“不好”!停下脚步,轻咬红唇,缓缓回头。一看之下,方才松了口气,嗔笑道:“小宝,你怎么也跟来啦?幸好没有害我被师父发现,不然一定不饶你!” 跟在华斩情身后的“小宝”乃是只威风凛凛,不可一视的兽中之王,是绝色所驯养的白虎之后。虽然与白虎不尽相同,白色皮毛上多了些银灰色条纹,但却聪敏依旧,时时跟着主人,不离左右,见主人停下脚步,便也停在原地,傲然的蹲坐着,一双闪亮的大眼映着华斩情的身影。 华斩情轻抚着小宝光亮顺滑的背脊,爱怜的道:“你跟着我是可以,但到了人多的地方会吓到别人的,所以你要绕到没人的地方走哦,我叫你出来你才可以出来。”小宝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语,认命似的呜呜低鸣了两声,跟着华斩情继续前行。 华斩情拣些人烟稀少的小道走,遇有野果便摘来裹腹,一天的路程倒也相安无事。 行至夕阳西下,到了一处小村庄后与小宝分手,华斩情自行入庄。 华斩情信步走到一间茅屋前,由开启的窗中瞧见是对老夫妇在家,便上前轻叩柴门。 半晌后,老婆婆打开门,见是个白白净净,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便柔声问道:“小姑娘,有事么?”华斩情见婆婆和蔼,便祛了几分羞怯,轻声道:“婆婆,我要去太原城,行到这里天色晚了,想借您家里住宿一晚,行吗?”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把斩情让进了屋内。 婆婆热络的招呼着华斩情入座、喝茶,又从屋后的小果园摘了些新鲜的果子给华斩情吃,之后便忙着煮饭做菜。老公公则慈祥的与华斩情闲谈着,説自己姓沈,説这村子叫桃花村,共住着一百四十一口人,村里遍植桃花…… 没多久饭菜就上了桌,虽只是粗茶淡饭,华斩情还是感激得很,连赞沈公公和沈婆婆人好。沈公公叹了气,缓缓开口道:“小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老俩口到四十来岁才有了个女儿,可去年,我那新婚的女婿被抓去修运河,活活累死啦,我那女儿一阵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场,便也跟着去了……她与你年龄相仿,我们见到你便想起了她,就不自禁的把你当成了她一般,真是説不出的喜欢呀。” 华斩情直听得眼圈发红,泪珠儿险些掉了出来,想到少年夫妇的早丧,又想起自己也十来年没有爹娘疼爱,不禁与这二老又亲近了几分,柔声道:“沈公公,沈婆婆,来了好半天,我都忘了自报家门了,小女姓华,名斩情,二老若不嫌弃的话,便唤我情儿吧。”华斩情双目晶莹的道:“我自幼便没了父母,得二老这般怜爱,也真是欢喜的紧呢。二老若愿将我做女儿般看待,情儿也愿帮早逝的姐姐给二老尽孝,就算不能长伴左右,也定当时常前来看望。” 二老激动得半晌説不出话来,只能四目含泪的看着华斩情。 沈公公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来:“好,好,好!能有个这般乖巧善良的女儿,是我们老俩口的福气呀!情儿呀,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啦。”华斩情用力的点点头,虽含着泪,却笑得灿烂如雨后的阳光。 到得第四天,华斩情才依依不舍的跟老俩口告辞。沈婆婆怕她一个小女娃独自赶路多有不便,就找了套男装让她换上。送到门外老远,还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遗漏了什么。沈公公虽未言语,神情却也担心不舍得很。华斩情道别了数次后才劝得二老归家。 华斩情刚走出桃花村,小宝便低吼一声,由路边密林窜出。眯着虎目,用头颈磨擦着斩情的青色长衫下摆。华斩情抓了抓小宝颈间道:“才几日未见,就撒娇啊?哪还有半点猛兽的威严呀?”小宝恍若未闻,反而更粘着主人,缠着华斩情玩耍。如此,一人一虎纠缠了好半晌才继续赶路。 这一日行至正午,华斩情见岔路口有间茶棚,便上前拣张桌子坐下,想叫些茶点裹腹,小宝却赖在脚边不愿离去。 茶棚内没有其它客人,只有茶棚老板在擦拭着已经一尘不染的桌子,见有客人上门本是高兴得紧,但见跟在这白面小生身后的竟是一只兽中之王,不禁大惊失色。见客人唤他,只得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蹭到华斩情桌边,颤声问道:“这位爷,您是驯兽的?这位虎爷,不会伤人吧。” 华斩情笑道:“恩,茶官放心,这虎儿不会无故伤人的。” 茶官举起衣袖拭了拭额间的汗后才又用依旧颤抖的声音道:“那客官您要用些什么?” 华斩情想起自己如今已是男装打扮,便压粗声音道:“恩,来壶茶,再来四碟小点裹腹即可。”茶官连声答应,慌慌张张的下去准备,片刻便上齐了茶点退到一旁。 华斩情跟小宝分着点心吃,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由西边大道翩然走来。 白衣男子走到茶棚前,见到华斩情与白虎时,先是一愣,而后竟不畏不惧的走到华斩情对面行礼道:“这位小兄弟,不介意小生与你同桌而坐吧?” 华斩情见此人竟不畏惧小宝,倒起了几分好奇之心,还礼道:“兄台既然不嫌弃,便请赏脸共饮杯清茶罢。” 白衣男子翩然落坐,欣然接过华斩情递来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后,笑吟吟的説道:“在下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弦子。敢问兄台贵姓?” “小弟姓华……”华斩情想自己既然已化了男儿身,自然该换个男儿之名。左手抚着小宝的头颈继续道:“单名一个虎字。” 南宫弦笑道:“在下二十有三,想该虚长华兄弟几岁吧?” 华斩情看着南宫弦儒雅的面庞,微笑着道:“不错,正是要叫声南宫大哥了,小弟刚满二八。” 南宫弦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羽扇轻摇着,笑得颇有意味,“华贤弟是要往太原而去吧?” 华斩情闻言一惊,迟疑了片刻后道:“不错,南宫大哥从何而知呢?” 南宫弦哈哈大笑,“我不但知道你要去太原城,还知道你要去柳家庄。”南宫弦看着“华虎”瞪大的双目,得意的摇了摇羽扇,继续道:“可是你年纪照柳大小姐还小上两岁,恐怕得不到她的青睐呀。柳大小姐想来不会喜欢毛头小子吧?” 华斩情直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什么柳大小姐?尊驾何人?小弟不曾听闻过,更不懂南宫大哥所言。” 南宫弦闻言倒是一愣,问道:“华贤弟不是前往柳家庄应比武招亲之邀去打擂的么?” 华斩情茫然的摇摇头,诚然道:“小弟于此事毫不知情。” 南宫弦有些夸张的大大吐了口气,笑道:“哎,不是就好,我正担心会多了个你这般俊秀的对手呢!若是柳小姐看上了你这张小脸儿,哪还有我南宫弦一展身手的机会呀?” 华斩情看着南宫弦的表情不禁失笑,道:“看来南宫大哥对这柳小姐钟意得紧哪?” 南宫弦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一边自己提起茶壶续茶,一边缓声道:“柳家庄如嫣小姐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美誉,又何止我钟意于她呀?为兄虽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却是至今难忘,铭于心间哪!” 华斩情闻言,心中莫名一紧,忽然问道:“这太原,有几家柳家庄啊?” 南宫弦被“华虎”没头没脑的这一问呆了片刻后才答道:“这为兄便不清楚了,可武林第一庄的柳家庄,便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华斩情眉头紧皱的又问:“那南宫大哥可听説过柳霆轩此人?” 南宫弦大笑道:“华贤弟説笑了。柳大侠我何止听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这柳家庄能在短短十年内创下武林第一庄之名,便是他闯下的功勋。”南宫弦叹了口气又道:“柳小姐虽与柳霆轩有兄妹之名,却无半点血缘,为兄听闻柳小姐倾心于他多年哪!看来,这柳霆轩才是我的头号情敌呀。” 华斩情听到此处,一颗心直跌到谷底,失落万分,胸间一阵锥心之痛,仿佛一瞬间,这世上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周围,只是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南宫弦见“华虎”呆呆的低着头,良久无声,清咳了两声道:“恩,让华贤弟见笑啦。不知贤弟此行到太原有何贵干呀?” 华斩情突然双目一亮,对南宫弦所问恍若未闻,急急的问道:“那柳家小姐为何还要比武招亲呢?” 南宫弦被问的一时无法回应,只能傻傻的重复着“华虎”的问话“柳家小姐为何还要比武招亲?” 华斩情道:“是呀,既然柳小姐倾心于柳霆轩,为何还要摆下擂台,比武招亲呢?” 南宫弦总算听懂了“华虎”这再一次没头没脑的问话,轻摇着羽扇答道:“想是柳大侠身在福中不知福,或是一身侠骨却不解美人柔情罢。” 华斩情双目更亮,笑着道:“这么説,柳小姐是落花有意,而柳大侠却是流水无情啦?”话一出口,华斩情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兴灾乐祸了些,反倒同情起柳家小姐来。但转念一想,霆轩哥哥对武林第一美人“无情”,也不见得是因为心中念着自己,心绪不禁又低落了下来。 南宫弦却未察觉,只觉得这清秀少年颇为奇怪,玩味地看着“华虎”道:“也可以这么説吧!几年前,我有幸与柳大侠一同追杀魔教青龙坛魔头卓定安时,我曾问过柳大侠对柳小姐是否有意,他却只是摇头不语,颇有几分无奈之色。” 华斩情还待再问,却听到兵韧相击之声,接着便见一个锦衣男子由道旁密林中飞窜而出,身后一个彩衣女子紧跟而出。 彩衣女子一个起落便拦住锦衣男子的去路,二人又斗在一处。锦衣男子手持一柄折扇左防右挡,彩衣女子一条金鞭舞得唬唬生风,鞭上镶钳的各色宝珠、玉石,经阳光一照反出点点光亮,炫丽得夺人眼目。 南宫弦见状突然起身离座,向打斗的二人走近几步,向着那锦衣男子朗声道:“还道是谁如此刹风景,在这等美景之地打杀搏命,原来是张少掌门,久未谋面,一切可好?” 那锦衣男子闻言,面露喜色,喊道:“南宫掌门,今日小弟遭这妖女纠缠,还请施以援手。” 南宫弦儒雅一笑,将羽扇插于腰间,随即飞身上前,展开双掌,推送环转,如行云流水一般挥洒自如与那男子并肩而战,与那彩衣女子斗在了一处。 彩衣女子宝鞭飞舞,望着南宫弦的如丝媚眼一眯,娇声道:“八卦掌?阁下可是侠义门的南宫弦,南宫掌门么?” 南宫弦双掌不停,儒雅依然的回道:“姑娘好眼力,在下正是南宫弦,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今日暂且摆斗?” 彩衣女子宝鞭一闪,虚恍一招,退出一丈开外,妖娆万分的笑道:“好,本宫今日心情不错,就赏个薄面给你。” 南宫弦与锦衣男子亦倒退数步。 华斩情与二人并肩而立,这才看清锦衣男子样貌,一对浓眉斜插入鬓,目若朗星,高鼻薄唇,身形高挑,俊秀非常,想来自己霆轩哥哥的样貌比他也差上几分。 南宫弦看了看彩衣女子,嘻笑着对锦衣男子道:“不知张兄如何得罪了这个百般妖艳千般妩媚的小娘子呀?” 这锦衣男子乃南方第一大门派正气门掌门张正风之独子张青书,南宫弦则是西方侠义门掌门。 张青书俊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哎,小弟着实没有丝毫得罪于她,平白在路上遇到,她便纠缠不休,説要抓我回什么朝凤宫……” 南宫弦听到“朝凤宫”三个字后,立时没了嘻笑之态,双目怒睁,向那彩衣女子喝道:“你是朱雀坛什么人?” 张青书一惊,叫道:“南宫兄,你説她是魔教中人?” 南宫弦点点头,低声道:“这朝凤宫是朱雀坛那女魔头的长居之处……小小的朝凤宫能胜得了张兄的人还没有几个……莫非……” 那彩衣女子咯咯娇笑起来,直笑得花枝招展。带着笑意的娇媚声音道:“南宫掌门果然见识非凡,想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了吧?不错,我就是天地教朱雀坛主武天瑶。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张青书了。”言罢转身而去,只留下串串娇笑及一阵红色香雾。 华斩情见那雾气赤红中略泛青紫之色,便即大惊,叫道:“不好,这雾气有毒!闭气!”言罢,与二人一虎一同退出数丈,那茶官不懂功夫,躲闪不及,一触及那红色雾气,刹时间便哎嚎倒地,抽搐而死。 华斩情睹其惨状好生不忍,伤心的摇了摇头。接着,由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四颗白色丹药分给二人一虎各服了一颗,自己也服了一颗。 南宫弦抱拳道:“多谢华贤弟救命之恩!” 华斩情微微摇头道:“南宫大哥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 张青书向华斩情拱手问道:“这位小兄弟好生厉害,怎知这雾气有毒的?” 华斩情笑道:“小弟自幼跟随兄长学医,所以对毒物略有知晓。这雾气赤红之中略泛青紫之色,想来必有毒性。” 南宫弦叹息道:“哎,也是我太过大意,这妖女本是以使毒闻名,怎地却没想到她有此毒招。对了华贤弟,这位是正气门的少主的张青书;张兄,这位是我刚刚结识的华虎,这白虎是华贤弟驯养的。” 华斩情与张青书相互施礼后,南宫弦向张青书道:“想必张兄到此也是为了前往柳家庄应比武招亲之邀的吧?” 张青书含笑道:“不错,小弟对如嫣小姐倾慕已久,怎会错过如此良机呀?华兄弟呢?” 华斩情摇了摇头道:“我到太原是为了寻亲的。” 南宫弦笑道:“如此这般,我三人同行如何?” 张青书喜道:“那再好不过,我正想与南宫兄一叙别后。”华斩情亦点头同意,如此,三人一虎便同行而去。 黄昏时分,三人进入太原城,张青书安顿二人一虎在其正气门太原分堂休息。 晚膳时,张青书摆了酒宴答谢南宫弦与“华虎”的相助之恩。席间谈到次日便乃比武招亲之日,张青书与南宫弦齐邀华斩情一同前往,华斩情本有前往柳家庄一探究竟之意,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华斩情换上张青书派家丁送上的锦锻青衫,来到花厅。 张青书一身金色锦衣,衬得他华贵非常,犹如王孙公子一般,尽显了其南方第一大门派少掌门的威风气度。 南宫弦仍旧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洒脱飘逸,一见“华虎”便笑道:“华贤弟一换上这身行头,更加俊秀非凡喽,与武林第一美男子张少掌门有一拼哪!” 华斩情连忙摆手道:“南宫大哥过奖了。” 张青书则俊脸微红,道:“南宫兄,又开起小弟的玩笑了,让华兄弟见笑了。” 南宫弦向“华虎”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华贤弟不带上虎儿同行吗?” 华斩情答道:“是,若是带着它同行恐多有不便。” 张青书点头道:“华兄弟言之有理,那我等这便起身前往柳家庄如何?” 南宫弦与斩情同声称“好”,三人便即离开正气门分堂前往柳家庄。 柳家庄座落在太原城边一处旷野悠静之地,庄内庄外遍栽垂柳。庄内亭台楼阁,雅致如画。一入庄,穿过宽阔的垂柳甬道便是容得下数百人的聚义厅,聚义厅后的柳园便是家丁佣人居住之地;庄内西园名为飞絮园,乃待客休息的院落;东园名为摘柳园,乃是柳家庄主及长辈居住之地;南园名为垂青园,是柳家小辈及众弟子居住之地。 庄中央一处宽广的空地为较武场,地上铺着方方正正的青石。场中央搭着一人来高,数丈见方的擂台。擂台北方一座二层小楼名为“观武阁”,西方列着兵器架子,诸般兵刃,一应俱全。东南方皆建有亭台做观战之用。 此时聚义厅内已驻足了百余名少年英侠,个个皆是当今武林有名有号的人物,其中最年长者亦不过三十出头。华斩情等三人便在其中,南宫弦与张青书忙着与相识之士寒暄问候。 华斩情身处人群之中,左顾右盼的寻着什么……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呼喊着…… 那久违的挺拔身影啊,却在这如云的少年英侠中便寻不到……恍惚间,身体中是什么渐渐坠落、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连串的“华贤弟”唤回了仿佛已沉睡的华斩情。 南宫弦面露担忧之色,轻声问道:“华贤弟,你还好吧?我已经叫了你好半天了,大伙都已经跟萧大哥前往较武场了,我们也去吧。” 华斩情红着脸颊歉然的低声道:“让南宫大哥担忧费神了,刚才小弟在想一些事情,出神了,我们这便去较武场吧。” 南宫弦儒雅一笑,也不多问,先行踏出聚义厅向着较武场走去。 华斩情尾随着南宫弦进入较武场时,众少侠都已纷纷落座,南宫弦带着华斩情在一处与张青书相近的空位坐下。 落座后,华斩情被莫名的东西吸引着一般,看向南宫弦与张相书间相隔的两个位置上端坐着的两个男子。与张青书相近座位的男子浓眉大眼,一身衣着颇为随意,处处透着豪迈之气,一看便知是豪爽之士。而其身边,与南宫弦相近的座位上的少年与之恰恰相返,与南宫弦一样做书生打扮,一身白衣欺霜赛雪,一尘不染,五官清秀俊雅,不见丝毫江湖气息,倒更像不问天下事的修学居士。 南宫弦注意到“华虎”看向身边的二人的目光,笑道:“华贤弟,其实在聚义厅时我便想为你们引荐一下了。”言罢转头看向那二人。 那二人正巧一同转向南宫弦抱拳施礼道:“南宫掌门。” 南宫弦回礼道:“风大掌门,云二掌门有礼了。”而后引二人看向“华虎”道:“这位是在下刚结识不久的华虎贤弟,华贤弟,这二位是风云门的大当家风不停和二当家云不住。” 华斩情连忙施礼道:“有幸结识二位,乃在下之荣幸,甚喜之。” 风不停只是豪爽的笑了笑,向“华虎”抱了抱拳,云不住则回礼,微笑道:“能让南宫掌门如此器重的兄弟定非泛泛之辈,不知华兄弟是何人门下?” 华斩情闻言一阵迟疑,不知如何作答。 云不住见状赶忙又道:“华兄弟若不想言明便罢了,想是哪位隐匿的前辈不愿提及昔日惊世之名……华兄弟不必为难了。” 华斩情不禁对云不住又多了几分好感。此人进退得体,又善解人意,替人解围于无形,让人想不喜欢都难。“云兄过奖了,小弟只是与自家姐姐学了点花拳绣腿,不值一提的。” 云不住待再言语,却被擂台之上响起的浑厚声音夺去了先机。 擂台之上,一身深绿衣衫的中年男子已站在台中央,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坦然正气,浑厚的声音道:“诸位少侠,时辰已到,先有请家师柳庄主及柳小姐落座观武阁。” 原本颇为热闹的较武场上刹时静了下来,百余双闪亮的眼光聚焦在了观武阁的看台之上。 当然,众人想看的自然不是已年逾四十的柳庄主,而是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柳如嫣柳小姐。所以当庄严的柳庄主在看台上落座时场上依旧静若无人。自然的,第一个抽气声响起,便是在柳如嫣飘然若仙的出现在观武阁看台上的时候,片刻后,场上又恢复了之前的人声鼎沸,不过众人所讨论的自然已经不是之前的话题,而都是围绕着柳如嫣的美妙容姿的。 “美则美,却总不及绝色姐姐的如仙之美。”此时恐怕也只有曾见过绝色之姿的华斩情才会如此想吧?华斩情收回视线看向云不住,没想到云不住也正看向自己,二人都是微微诧异,随后相视一笑,再度看向擂台之上。 南宫弦不知何时也收回了目光,对“华虎”道:“怎么样?华贤弟可曾见过如此绝色佳人?” 华斩情只笑了笑,没有作答,心中道:“绝色自然见过,还相处了十余年了呢!” 南宫弦又道:“华贤弟,在擂台中央的是柳庄主的首徒萧翔天,虽不及柳大侠威名天下,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萧翔天?”华斩情重复着南宫弦説出的名字,似乎曾听闻过这个名字,是初到武台山不久之时,霆轩哥哥与柳伯伯一同前来探望时提到过,还是在更早之前听到过这个名字?思及此处,华斩情不禁再度看向观武阁上,但视线是落在了柳庄主柳苍的身上。“十年了,柳伯伯也没怎么变嘛。但应该已经认不出情儿了吧?”华斩情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仿佛又回到了犹如仙境的黔山之上,小情儿缠着爹娘嬉戏玩耍……后来,霆轩哥哥来了,天天陪着小情儿玩耍,呵护着小情儿,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华斩情的思绪再度飘远了,直到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惊醒方才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风不停正拍手叫好着,想必刚才那一声好也是他吼出的。华斩情这才再次看向擂台,原来不知何时,比武已经开始了。 擂台上一个相貌俊逸的绿衣男子正向着台下抱拳施礼。而刚刚被打下台的灰衣男子摇着头向台上的男子抱拳道:“卓少侠果然厉害,不愧为柳庄主的高徒,李某败得心服口服!”那姓卓的男子回礼道:“李兄,承让了。” 不待华斩情相询,南宫弦已开口道:“他乃柳庄主的三徒卓惊鸿,入门虽不算早,功夫可在柳庄主的众弟子中数一数二了。” 华斩情一边听着南宫弦的説明点头,一边看着离自己座位不远处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起身离座,走向擂台,好似降龙伏虎的罗汉一般勇往直前。 卓惊鸿含笑道:“原来是聚贤门的涂毅兄弟,卓某有礼了。” 那大汉涂毅已蹬上了擂台,憨憨的声音道:“跟俺不必这么文诌诌的,动手就是了!” 卓惊鸿不再多言,如适才一般举起还在剑鞘中的配剑拉开架式准备应战。 涂毅闷哼了一声道:“你也忒看不起人了,怎地连剑鞘都不拿下来?” 卓惊鸿笑道:“涂兄多虑了,卓某剑不出鞘只是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兄弟,今日比武便如萧师兄所言,以喜为因,应当点到为止,若伤了兄弟和气就不好了。所以卓某剑不出鞘绝非是小看了涂兄。” 涂毅晃了晃大脑袋道:“好了好了,俺説不过你,出招吧!”言罢由后腰间抽出一对铁锤,看来少説也有个一百来斤!涂毅双手各执一锤,互撞一下,发出轰然巨响,伴着他的笑声直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南宫弦苦笑着对“华虎”道:“这涂兄乃天生神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功夫属稀松平常,卓兄应该胜算更大。” 华斩情只觉得南宫斯文的面孔如今的表情颇为滑稽,直是忍俊不禁,强压着笑声问道:“那南宫大哥最希望谁胜出呢?” 南宫弦也不去问“华虎”为何那副表情,抽出腰间羽扇轻摇着道:“当然是希望南宫掌门——我胜出啦!华贤弟呢?是希望柳大侠胜出么?” 华斩情刹时脸色一变,半晌后喃喃的道:“我,我为什么要希望他胜出啊?” 南宫弦笑着道:“因为在茶棚时你向我打听柳霆轩啊,所以我猜你是他的支持者呀。” 华斩情摇了摇头,“我才不是呢……” 轰! 又是一声巨响,而后便是涂毅的咆哮声震天价的想起:“姓卓的!你这样躲来躲去的算什么打法!不敢跟老子打就认输嘛!这样躲下去,猴年马月也打不完哪!” 闻言,台下顿时传来一阵轰笑。 卓惊鸿笑着对涂毅道:“小弟知道涂兄天生神力,怎敢硬接呀!不过既然涂兄不喜欢这个打法,卓某人只好硬着头皮接涂兄几招啦!”言罢挺剑直刺向涂毅。 涂毅不闪不避,哈哈大笑,连道:“来的好!来的好!”挥起右手铁锤向着带着剑鞘的剑身砸去,劲道之大,直听到风声呼呼作响。 卓惊鸿自然不肯硬接,随着铁锤砸下之势荡开剑身将这雷廷一击轻松卸去,剑尖依旧直刺向涂毅胸口。 涂毅直气得哇哇乱叫,双锤接连着砸向卓惊鸿的剑身。倒不是涂毅只想攻击卓惊鸿的剑身,不愿伤其身体,而是在兵器上吃了亏,长剑抵在胸前,双锤也只砸得到长剑的剑身了。其实,若是卓惊鸿长剑出鞘的话,涂毅早已受伤败下阵来了,此时剑尖已抵在涂毅胸口,涂毅却还浑然未觉。 卓惊鸿无奈一笑,躲过涂毅砸来的双锤,飞身而起,直直跃高数丈。涂毅只得抬头仰望,双锤在头顶乱舞着。卓惊鸿清啸一声,长剑从天而降,直指涂毅额间,点在一双粗眉之间就此停下,卓惊鸿便这样执剑倒立在半空之中,而涂毅竟也忘记了用双锤反击一般,双手持锤呆立当场。 “好剑法!” 又是风不停的一声惊天价的叫好声拉回了众人的声音,刹时间场内叫好声响成一片。 涂毅虽憨直却并非傻瓜,怎会不知这一剑若非剑未出鞘,自己早已命裳九泉之下!所以,在卓惊鸿飘落到眼前时,涂毅已是一身的冷汗,吞了吞口水后憨声道:“卓惊鸿,你果然厉害!俺服了你了!不跟你争美人了,走了!”言罢大踏步走下擂台,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又道:“俺就等着讨碗喜酒喝啦!” 卓惊鸿笑着拱手道:“承让了!” 卓惊鸿这惊艳一剑后,一时间竟也无人上台。华斩情低声问南宫弦:“南宫大哥,你打算何时上台呀?”南宫弦摇着羽扇,晃着脑袋,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不急,不急,你不知道胜利者都是最后上台的吗?就让他们先垫垫场好啦!” 华斩情无奈的摇摇头,随意的望向周围,却无意间迎上一双美目——柳如嫣。不过美人的目光没有在这少年身上多做停留,仍旧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华斩情心中一紧,心道:“莫非她也在找霆轩哥哥?”不及多想,华斩情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由眼前掠过冲上了擂台。 华斩情看向台上时,一个黑衣人已与卓惊鸿相对而立。 此人仿若冰雕雪人般周身泛着彻骨寒气,刀凿斧刻般的冷峻面容上好似终年罩着不化的寒霜,面无表情,不怒自威。身形虽非涂毅般虎背熊腰,却也高大壮实的紧,比之卓惊鸿高了大半个头。 此人快如闪电的突然出现在台上,又无只字片语,直引得台下众人一阵诧异。 华斩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对峙着的二人,问道:“南宫大哥,此人是何来历呀?看身手好生了得呀。” 南宫弦难得的皱起眉头,猛摇着羽扇道:“此人我也未曾见闻过,但此等厉害人物怎么可能在江湖上没名没号呢?难不成是个深修多年,初出江湖,意欲一鸣惊人的晚辈后生?” “深修多年,初出江湖,一鸣惊人?”华斩情若有所思重复着,只觉得心中某种东西正慢慢扩散着…… “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擂台上终于由卓惊鸿打破沉静,拱手向黑衣人问道。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扯了扯嘴角,好像在笑,却让人觉得寒意更盛,便如至身冰窖中一般。 卓惊鸿又道:“既然兄台不愿多言,那便请亮兵刃罢!” 那黑衣人依旧不动,只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拔剑”,言罢,只见青光一闪,黑衣人手中已多了把青色长剑,直斩向卓惊鸿。 卓惊鸿见其势如破竹,不敢怠慢,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便欲接下这一剑。卓惊鸿的配剑亦是江湖中有名的宝剑利刃,可谓无坚不摧,削铁如泥。也正因此,卓惊鸿才可谓放心的去接这一剑。 只见青剑泛着寒光毫不迟疑的斩下,接着便是碎裂之声响起…… 卓惊鸿手中的宝剑已只余剑柄,剑身已段为数截,散落满地。而卓惊鸿已惊愕得呆立当场。 黑衣人再度扯了扯嘴角,似乎并无停手之意,眼看着第二剑便要斩向卓惊鸿头颈之间。 忽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如疾风般闪过,将卓惊鸿拉到了擂台之下,此人正是风不停。 卓惊鸿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喘息着道:“多谢风大哥救命之恩。”风不停摆摆手道:“你我兄弟一场,不必见外。” 风不停话音未落,场中已炸开了窝,指责之声四起。风不停亦转向那黑衣男子,清朗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清晰的传出:“毁了人家兵刃便已分出胜负,你怎地还狠下杀手?!” 黑衣人并未答话,倒是响起了南宫弦的圆润嗓音:“哼哼,青龙剑?想来这位仁兄,不是仅为了争夺婿位而来的吧?” “青龙剑”三个字恍若平地惊雷一般轰向众人。 “这青龙剑不是青龙坛主的贴身宝剑么?” “青龙坛主不是已经被柳大侠手刃于万丈崖了吗?” “他怎么会有青龙剑?” “定是魔教中人!想必乃青龙坛新任魔头!”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只有那黑衣人依旧神色不变,冷冷站在台上。 风不停一声怒喝跃上擂台,冲着黑衣人高声道:“呔!你究竟是哪号人物?” 黑衣人双目好似能射出冰箭一般,看着风不停,冰冷的声音道:“青龙坛主,卓寒。” 尽管早已猜出七八分,众人还是一阵骚乱。 风不停冷笑一声道:“好,算你够胆识。我便领教领教阁下的青龙宝剑!”风不停先是轻轻摊开双掌,而后突然发力,右手化为手刀砍向卓寒。 卓寒依然不动,挥剑直刺风不停右边胸口。风不停一矮身躲过剑芒,手刀又刺向卓寒肋下,卓寒再度挡开。如此这般,风不停如旋风般绕着卓寒打转,伺机攻其要害。卓寒则以不变应万变,始终不离原地半步。 众人只见风不停越转越快,直化做一阵不停的旋风般将卓寒围在了当中。 华斩情看了片刻后转向南宫弦问道:“南宫大哥,这套掌法是什么名堂?我怎觉得与你的八卦掌有异曲同工之处?” 南宫弦略显无奈的道:“华贤弟好眼力,这旋风掌的确与本门八卦掌相似,追溯起来,恐怕五百年前仍是一个师祖呀!风兄将这旋风掌使到如此境界,南宫弦真是要自叹不如喽!” 华斩情又看向云不住,只见他面色上是掩不住的担忧,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手,好似在帮台上的风不停使力一般。直握的双手惨白仍不自知。 擂台上已只见一团灰影,看不到黑衣人的半分衣襟了。就在众人屏息注目之时,忽听得一声闷响,风不停高大的身躯已横飞下擂台,砸向座席之中。登时惊叫声、桌椅碎裂声响起,风停不狠狠的压在了一片桌椅木屑之上,刚落地便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向后仰倒之际,一个白影已至,稳稳扶住了这比其壮上一倍的有余的男子身躯。正是云不住如一朵疾云飘然而至,悄无声息。 瞬间突变,没人看见卓寒是如何将风不停打下擂台的,只知道风不停这一下伤得不轻。 华斩情由怀中取出一个金黄色瓷瓶来到云不住身边,由瓶中倒出一粒金色、小指甲大小的丹丸放到云不住手中道:“这金创丹可让风大哥舒服些。” 云不驻水亮的双目深深看了华斩情一眼后,将丹药给风不停服下。 如今,场上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一身黑衣的卓寒依旧傲然的站在擂台中央。 萧翔天清啸了一声走上擂台,对卓寒道:“阁下既然是来搅场的,就休怪……” 不待萧翔天讲完,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不劳萧师兄费神劳力了,就让小弟霆轩代为清他离场吧。” “霆轩?”华斩情犹如身遭晴天霹雳了一般僵立当场。全世界仿佛都没了声息,只有霆轩两个字不绝于耳,待得声音铺天盖地的袭来,华斩情已全身颤抖。 观武阁上。 柳如嫣站起身,嫣然而笑,真可谓艳若桃李,如春花般动人,一双美目别无旁物的直视着聚义厅屋顶之上飘然而下的那一抹仗蓝色身影。 柳霆轩。 卓寒脸上仍旧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俊朗男子,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柳霆轩?” 柳霆轩修长的身形矗立在擂台之上,冰冷的目光带着沁人心魄的寒意投向对面的卓寒,“你是来为你爹报仇的?” 卓寒竟然放声大笑,只是笑声中却听不出半点喜悦,也没有丝毫愤恨或凄凉。仿佛只是发出了一串声音而已。“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算你不杀卓定安,我也不会让他活到今天的。” 柳霆轩剑眉微拧,哼了声道:“魔教中人行事,果非常人所能明白。弑父之念竟也可説得这般理直气壮。直是禽兽不如!” 卓寒冷笑了一声道:“当今天子、君主,不也是弑父杀兄方才夺位,掌控天下的么?何况那老匹夫与我有杀母之仇……”卓寒嘎然止声,显然不愿再多言。一抖青龙剑,对柳霆轩道:“休再多费唇舌,今日柳如嫣我是定要带走的了。拔剑吧。” 柳霆轩缓缓由背后剑囊中抽出一把青绿色的长剑。此剑形若柳叶,曲线圆滑,剑身隐隐泛着叶脉般的纹理,比之普通长剑宽了约三倍有余。 此剑一出,便听一个冰冷,一个炙热的声音同时道:“柳叶剑?!” 南宫弦已与华斩情同站在擂台下那一片只余木屑的空地之上,自言自语般的道:“这柳叶剑仍是柳家庄的家传宝剑,原来已传到了柳大侠手中,难不成柳庄主真有意要招他为婿?”説到后来,南宫弦竟已经自顾自的愁苦起来。 华斩情闻言,一颗心儿竟如剑刺刀剜一般疼痛难挡。但一双水盈盈的眼眸仍不舍的望着擂台之上的柳霆轩。深深凝望…… 柳霆轩挺剑向天,衣襟随风舞动,飘逸非常。 卓寒垂下青龙剑,毫无情绪的声音道:“那便领教一下柳大侠的日月剑法了。” 柳霆轩笑了起来,却无半分欢喜之色,俊美的笑容里只有不尽的凄苍之意。只见他手中的柳叶剑缓缓划下,在身前画起圆圈来。 卓寒也不妄动,静观其变。 只见那剑圈越画越小,越划越快,如今已只以剑柄为轴,剑身快速旋转。下一刻,柳霆轩已舞剑欺身到卓寒面前,数十道剑弧同时划向卓寒周身要害。 卓寒也不见惊荒之色,只挑了挑浓眉,舞开青龙剑护住周身。二人均是以快打快,只见青光绿影漫天飞舞,时高时低。一圈下来,擂台上数十根成人大腿粗细的围栏已被削得七零八落,碎屑横飞。离擂台稍近的人只觉疾风袭来如剑锋划过,刮得面颊生疼。 众人见状,一片赞叹之声。 华斩情双目始终未离擂台片刻,此时不禁越看越奇。之前卓寒与人比武説起来都只一招之间便已制胜,根本看不出剑法路数。而如今棋逢敌手,二人一时间已过了十余招。日月剑法自不必説,华斩情自幼时便修习,而后更是由柳霆轩细心教授。而这卓寒所使的剑法却也是华斩情修习过的!一招一式间,赫然与绝色所传授的那飞雪剑法一般无二!华斩情越看越是惊诧,冷汗已滑下脸颊。 卓寒这一套剑法使将出来,华斩情心中全然看透,这便是飞雪剑法,只比之稍有不足,想是由之演变而来。如此这般,绝色莫非与这天地教有关? 擂台上柳霆轩与卓寒已斗了上百回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便在这胶着之时,一个妖媚入骨的声音飘了过来:“卓大哥,不如让小妹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卓寒全心应战,只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场中众看客纷纷四下张望,却遍寻不到那声音的主人。 张青书战战兢兢的走到南宫弦身边低声道:“南宫兄,你听这声音……” 南宫弦点点头道:“不错,正是那魔教朱雀妖女武天瑶。” 一连串娇笑声响起,一身血红衣衫的武天瑶已从一棵枝壮叶茂的柳树上飘然而下,落在擂台一角。勾魂摄魄的一对媚眼飘向众人,脸上更是无尽的风情,令见者心神为之一醉。 柳霆轩虽仍将日月剑法使得滴水不漏,但心中却已暗叫不妙!这武天瑶狡诈恶毒,绝不会仅在一旁观战而已,定是在等待时机,欲意暗中算计。如此,柳霆轩一边要对战劲敌,一边又要防范于武天瑶的暗算,渐渐出现了细微的疏漏。 观武阁上的柳如嫣虽不会武功,但耳濡目染之下倒是看得出优劣之像。见柳霆轩已有腹背受敌之像,不禁心急如焚,再也坐不稳当,起身下了观武阁。柳苍专注于擂台之上,未留意到女儿离座。 旁观的武天瑶则已将一切看在眼里,如丝媚眼与柳霆轩对视一眼后又飘向正走近擂台的柳如嫣,一挥衣袖,数枚暗器已飞向柳如嫣。 柳霆轩见状大惊,向卓寒虚恍一剑,转身便将柳叶剑飞出替柳如嫣挡去暗器。如此,背后便即门户大开,结结实实的受了卓寒一剑。 卓寒第二剑还未划下,便听身后剑风疾至,赶忙回身应战。便见一个清秀少年手执一柄雪白软剑直刺自己而来。 正是华斩情。 华斩情见柳霆轩不顾自身安危,抛出柳叶剑去救柳如嫣之时便已暗叫不妙,抽出腰间软剑便冲上擂台,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华斩情与卓寒斗在一处,即已清楚对方路数,虽功底相差悬殊,应对起来倒也不甚吃力。飞雪剑法施展开来飘逸来去,颇为好看。 南宫弦自然也没闲着,与暗箭伤人的武天瑶斗在了一处。如此,擂台之上更为热闹,两对,四人打得热火朝天。 柳霆轩这一剑伤得不轻,已跌下了擂台。原本吓得呆立原地的柳如嫣猛然惊醒,上前扶起柳霆轩,又过来了数名绿衣弟子,将柳霆轩扶到一旁予以医治。 卓寒接了华斩情十数招后,面色越来越寒,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怎会使这青龙剑法?” 华斩情秀眉一挑,摆出一副如南宫弦一般的嘻笑模样道:“青龙剑法?我还是头一遭听闻。我这剑法家乃是家传的,却不是你説的剑法!我看你这剑法定是从我家偷学去的吧?” 卓寒面色更寒,却不见怒色。不再言语,将青龙剑舞得更为威猛。 华斩情心知不可恋战,看准方位,躲过卓寒一刺,飞身而起背向烈日,一招雪盈月色隐匿于暗影之中刺向卓寒。 卓寒看不清袭来招式,只得挥剑护住要害。忽觉右边脸颊一痛,已现出一道血色剑痕。 此时,柳苍已愤然跃下观武阁,飘落擂台之上,手中执着柳霆轩飞出的柳叶剑。 卓寒看看周围,冷笑一声,向着华斩情道:“好小子,好俊的剑法!”话音未落,已飞身跃上高墙离去。武天瑶自然不会独战众人,一阵娇笑也追随卓寒而去。 华斩情将软剑收回腰间,迎上南宫弦投来的疑惑目光,置以一笑,随即看向柳霆轩。 柳霆轩已由庄中弟子包扎好伤口,坐在擂台下,也正看着华斩情,二人目光相接。柳霆轩拱手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华斩情心绪复杂,苦涩一笑,道:“柳大侠果然对柳小姐情深意重,危机关头竟然舍身相救,令小弟佩服得紧哪。” 柳霆轩看看柳如嫣,又看向华斩情,笑道:“小兄弟莫要误会,如嫣便是我自家妹子,又不懂半点功夫,救她本是理所应当。想小兄弟也是为如嫣而来,此等身手,夺魁绝非难事。” 柳如嫣目光黯然,颇为责怪的看了华斩情一眼。轻摇着柳霆轩手臂,柔声道:“霆轩,你伤得不轻,先好好休养要紧,这比武便推迟继续吧。” 柳霆轩摇头道:“哎?我败了便是败了,怎可不做数?养伤又不碍这比武。莫要怠慢了众少侠才是!” 柳如嫣双目泛红,泪珠儿在眼底打晃,怕是瞬间便要决堤而出。一顿足,柳如嫣双手掩面,转身跑向后园。 走下擂台的柳苍看着离去的女儿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到柳霆轩身前,将柳叶剑交还到他手中,关切的问道:“轩儿,你伤得怎样?” 柳霆轩略显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应道:“不碍事的。”然后,转头看向萧翔天,轻声道:“萧师兄,魔教中人已败退逃走,比武就继续吧。” 萧翔天点了点头,再度走上擂台,向华斩情与南宫弦拱了拱手道:“二位现下便继续比武么?” 南宫弦早已重回往昔神色,哈哈笑道:“华虎贤弟力退强敌,南宫弦自认不是对手,这便下台等着讨杯喜酒喝了”言罢跃下擂台,回眸又深深看了“华虎”一眼,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场下那一片被风不停压坏的桌椅已被家丁清理干净,重新换上了一套桌椅。 好像适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 华斩情看着离去的南宫弦呆立台上。怎么这便成了来夺柳家庄快婿佳位之人了呢?自己本是女儿身,又如何去迎娶柳如嫣?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三章 夜谈遇偷袭 千里追魔踪 华斩情自下了擂台,从被众人簇拥着再度进入已摆好酒席的聚义厅;到被众人恭贺、颂扬,也不知被灌下了多少美酒佳酿,对众人都只是混混沌沌的应付着,脑海中满满都是如何善后的念头,直到意识不再清晰…… 头痛欲裂! 这是华斩情醒来恢复意识后最为强烈的感觉。/、qΒ5\缓缓睁开有些灼痛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纱帐,转头再看向四周,原来自己正处在一间清雅小屋,而此时正躺在一张软榻之上。 华斩情费力的起身、下床,身体还有些摇晃,有些艰难的走到离床不远的圆桌前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触手——茶已凉。一杯凉茶入腹后,华斩情已清醒了许多,头痛也轻了许多。可还未等整理思绪,便听敲门声响起。 “请进。”华斩情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抬头,便见一身白衣的南宫弦推门走了进来。 华斩情起身施礼道:“南宫大哥。” 南宫弦笑得像与“华虎”初识时一般儒雅,“华贤弟不必多礼,快请坐……”南宫弦顿了顿,歉然一笑又道:“华贤弟,都怪你太多礼了,弄得我都反客为主了。説起来再过月余华贤弟便会与柳小姐成亲,如今已经是柳家庄半个主人了。” “什么?与柳小姐成亲?”华斩情大惊,如果説她本来还有些醉意,有些精神恍忽,如今则已经完全清醒了!婚期都已经定了?这笑话可真的闹大了。 南宫弦对华斩情的表现颇为意外,“此乃大大的好事,怎么从华贤弟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悦之色呢?”南宫弦一转念,笑道:“贤弟放心,你南宫大哥不是心胸狭小之人,就算之前你否认是为柳小姐而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何况以贤弟的才智功夫,还是配得起柳小姐的!南宫弦输得心服口服!” 华斩情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有口难言,挣扎片刻后,只得挫败的叹息一声,拱手道:“南宫大哥过奖了,不过小弟绝对不是为了柳小姐而来的,这一点丝毫不假。南宫大哥若不信便罢了,日后自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南宫弦凝视着华斩情,半晌后才道:“好,我等着那一天。不过我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追究此事。除了受白天离去的各位少侠之托,来向华贤弟道贺外,还有一件事想向华贤弟讨教。” “白天?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华斩情一脸惊讶的问道。 南宫弦笑着摇了摇头道:“华贤弟,你昨晚大醉倒下后,柳大侠便亲自送你到这里。你至今已足足睡了一夜又一天了。” 华斩情大窘,白晰的面颊上已浮上了两朵红云,又想到让霆轩哥哥看到了自己的丑态,不禁直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小脑袋越垂越低。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弦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华斩情终于如惊醒一般抬起了头,但小脸还是红红的,纳纳的道:“对了,南宫大哥不是説还有事要问小弟吗?” 南宫弦摇着羽扇道:“不错。华贤弟,昨日我见你所用的剑法似乎……似乎与卓寒的青龙剑法有些相仿之处。虽然卓寒所使的剑法以刚猛为主,而华贤弟的剑法则以精妙轻灵为主,但其中却实有相通相似之处。” 华斩情看着一脸思索状的南宫弦吞了吞口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瞒南宫大哥,我自己也惊奇的很!琢磨来琢磨去,猜想可能我姐姐教我的剑法跟卓寒的青龙剑法,就像南宫大哥的八卦掌与风大哥的旋风掌一般,五百年前是一个师祖吧……” 南宫弦轻皱眉头,思虑半晌后道:“这也不无可能。但万幸的是华贤弟的剑法比之卓寒的青龙剑法更为精妙!但不知这剑法是何名堂?还有华贤弟的贴身软剑,看来亦非凡品。” 华斩情抓抓头发,傻笑着道:“姐姐説这剑法名为飞雪剑法,而我腰上的软剑也原是姐姐的,送于我时只説这剑陪了她二十余年,却未説出软剑的名堂。” 南宫弦面有恭色的道:“华贤弟小小年纪功夫便如此了得,想必华小姐更是功夫绝顶的绝世人物,不知何时才有幸能一睹其风采。” 华斩情笑得有些无奈,本来冲口而出的是“绝色姐姐可不姓华”,但到了嘴边还是收住了,知道此话一出,就更加的解释不明白了,改口道:“我也想让南宫大哥见识一下的,可姐姐她不喜欢陌生人,更不喜欢男人……但总有机会的,南宫大哥放心!姐姐那么疼我,下次我偷偷带你去见她,她定不会怪我的!” 南宫弦连连点头道:“看来华小姐果然是世外高人。但不知她芳龄几何?” 华斩情脸颊滑过一滴冷汗,怪笑道:“嘿嘿,南宫大哥,你不是看柳小姐没希望了,就想打我姐姐的主意吧?我跟你讲,姐姐她虽然容颜绝世,不见半点岁月痕迹,但现今至少也三十几岁了!” 南宫弦拍手道:“如此奇女子,南宫弦拜见之心更甚!” 华斩情挫败之极的拍了拍脑门,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南宫弦见状,笑吟吟的起身道:“看来华贤弟已困倦了,我便不多打扰了。明日再详谈。”南宫弦走出两步后忽然又转身道:“对了,风云门云二当家的也托我向华贤弟道谢了,説多亏了贤弟所赠的奇药,风大当家休息一晚后已可走动,真乃仙丹也。”言罢才推门而去。 华斩情笑着摇头道:“没想到孙大哥给的金创丹我没用着,却救了别人。不过,依孙大哥的济世之心,定会高兴得很吧?呵呵……” 推开窗子,看着繁星点点,月华如水,深深的吸气,再吐出,华斩情已没有半分睡意。 忽然一声悠悠轻叹由这小屋所在的院落深处一凉亭内传出。华斩情好奇心起,轻轻一窜,便由窗子出了小屋,向着凉亭走去。 四角小亭中,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华斩情负手而立着,听到脚步声临近,方才缓缓转身。 华斩情一见此人,难掩欣喜之色,“霆轩哥哥”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狠狠吞了回去,拱手道:“柳大侠,昨晚让您见笑了。” 柳霆轩摆了摆手道:“贤弟不必多礼,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般客气。” 华斩情身子一僵,愁绪再度爬上了眉头。狠狠的甩了甩头,看向柳霆轩道:“柳大哥伤口怎样了?好些了吗?” 柳霆轩笑道:“皮外伤而已,包扎过了,不碍事的。” “不知柳大哥适才因何事叹息?”华斩情与柳霆轩同坐于石凳之上,隔着石桌相望着。 柳霆轩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去赴一个十年之约,却没见到想见的人。这份抑郁,又岂是一声叹息就舒解得了的?” 华斩情刹那间,只觉得心潮澎湃如海,而那海浪仿佛就要从眼眶绝堤而出一般。而嘴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着,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原来霆轩哥哥一直在惦记着情儿,也跟情儿一样苦苦等了十年,原来……” 同样陷入回忆中的柳霆轩并没有留意到“华虎”的异样,直到一阵凉风袭过,才拉回了柳霆轩的思绪,歉然的向“华虎”道:“贤弟莫怪,适才我忆起了些往事,失神了。本来想明日再去探望贤弟的,既然今夜遇上了,就现在跟你説了吧。” 华斩情早把一切愁绪抛到了九宵云外,欣喜若狂,一时忘情的道:“霆轩哥哥要説什么呀?” 柳霆轩如遭雷击了一般,浑身一震,有些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华斩情“哎呀”一声,一时之间心中挣扎不休,不知该当如何解释。张了几次嘴,还未等发出声音,便听一声尖叫破空,由相临院落响起。 “如嫣!”柳霆轩轻呼一声,随即飞身而起。 华斩情先是一愣,不及多想便随柳霆轩向柳如嫣所居的院落而去。 二人到得“如嫣阁”前,只见一个丫鬟跌坐在地上,见到柳霆轩与华斩情后指着西南方向,颤声道:“红衣,昨日那个红衣女子,她,她抢了如嫣小姐,向着……” 不等丫鬟説完,柳霆轩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丫鬟所指方向而去。华斩情轻叹一声,留下一句“快去禀告庄主”后,也随之而去。 华斩情随着柳霆轩直追出太原城,追到东方泛白仍未见到那红衣女子的踪影。 柳霆轩停下脚步看向“华虎”,眼神中写着“有何高见?” 华斩情耸耸肩道:“一是武天瑶轻功了得,或是早备下了千里宝马;二是我们追错了方向。” 柳霆轩点点头道:“不错,我也认定那红衣女子便是魔教朱雀魔头武天瑶。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不透魔教妖人为何要虏走如嫣。” 华斩情思索片刻,亦理不出头绪,见晨光中一队赶路的商旅行来,华斩情上前向一位看似头领的老者施礼道:“敢问老先生,可曾见过一个红衣女子和一美貌女子经过?” 老者有些防备的上下打量着眼前清秀的少年,沉吟了片刻后道:“有,那红衣女子骑着匹骏马载着另一个女娃儿。” 华斩情大喜,向老者连连道谢,而后看向柳霆轩。 柳霆轩笑着向离去的老者拱了拱手,随后向“华虎”道:“华贤弟,赶了一夜的路,也累了,我们休息片刻,去前面的城镇买两匹马再追吧。” 华斩情诧异道:“怎地柳大哥又不心急了?” 柳霆轩随意的坐在路旁的草地上,看着“华虎”也在身边坐下后才道:“如果武天瑶想对如嫣不利,如嫣现在早已没命了。既然武天瑶还未加害于她,就证明如嫣还是安全的。我们若追上了她们,难免就是一场恶战,与其追个筋疲力尽,倒不如养精蓄锐以备恶战。” 华斩情敬佩的点点头,注视着西南方向半晌后,悠悠的道:“我总觉得,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如嫣小姐。” 柳霆轩只是直直看着“华虎”晨光下的面庞,默不作声。 华斩情与柳霆轩二人骑马一路南下已数日,虽然总是追不到武天瑶与柳如嫣,却又总有蛛丝马迹令他们断不了追踪的线索。 这一日,二人已追到明阳郡。 柳霆轩牵着黑色的骏马与牵着枣红马的华斩情并肩走在明阳城中,二人早已没了当初急于救人的紧迫,反而每到一城便游览一番,好似就是出来游玩的一般。 柳霆轩脸上挂着欣赏地方风情的笑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清的声音道:“此处是玉剑派的地界,如果她还在城中,便有将她一网擒获的机会了。” “玉剑派?”华斩情努力回想着,却没什么印象,“他们有去此次的比武招亲吗?” 柳霆轩摇头道:“没有,如今的二代掌门玉德隆已有家室,并有一幼子,哪会在受邀之列?” “柳大哥与玉掌门亦是挚交兄弟吗?” “不,此人心机深厚,行事颇为诡异,虽以正道自居,却与我辈非同道中人。表面上过得去罢了。” “这样啊,那柳大哥可还要去向他打探消息吗?” “无妨,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能打探一下的话,总比我们乱撞的好。”柳霆轩指着闹市中一处颇为恢弘气派的院落道:“那便是玉剑派总堂了。” 华斩情审视着精雕细琢、气派非常的玉剑派‘迎宾厅’,那毫不掩饰的奢华,张扬得令她心中一阵厌烦,而迟迟不出现的玉剑派掌门更令华斩情心生反感。柳霆轩倒还是波澜不惊的品着香铭,投给华斩情的眼神亦是“少安毋躁”。 终于,在华斩情两杯茶下肚后,一身华服,比华斩情还矮上几分,身形消瘦,笑得好似抽筋了一般的玉德隆由后堂走入厅中。 玉德隆一见柳霆轩便是一阵嘘寒问暖,仿若二人是久未见面的好友一般。而柳霆轩仍旧不温不火的应对着,淡淡的向玉德隆介绍着“华虎”,却并未提到他技压群雄,成为柳如嫣未婚夫婿一事。 经过好一阵子令华斩情头皮发麻的虚情假意后,玉德隆端坐主座之上,向着柳霆轩道:“柳大侠怎么有空来到我这偏僻之所呀?” 柳霆轩淡笑道:“玉掌门説笑了,这闹市之中,哪有半点偏僻?实不相瞒,此次登门拜访,是因在下义妹柳如嫣遭魔教妖人武天瑶所掳,我与华虎贤弟追踪至此,不见了其踪影,便想劳烦玉掌门施以援手。” 玉德隆作大惊之色状,道:“什么?柳小姐被魔教所掳?这还了得!有何用得着玉某的地方,柳大侠尽管吩咐便是了!玉某必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柳霆轩笑道:“玉掌门言重了,在下只是想请玉掌门动用些人脉,查探一下那魔教妖女的形踪去向便可。” 玉德隆大笑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柳大侠便请在客房稍息,静待佳音即可。” 柳霆轩起身道:“如此,便有劳玉掌门了。” 玉德隆摆摆手道:“柳大侠客气啦。”而后便命一名弟子带领柳霆轩与华斩情至客房休息。 华斩情随柳霆轩于玉剑派客房之中方一落坐,便有玉剑派中弟子送上酒菜糕点,説是玉掌门的吩咐,请二位远来之客尝尝明阳城中的小吃。 柳霆轩跟那玉剑门弟子客套了两句,待他们退去后,关好房门,由腰间拔出一枚银针插入各盘碗之中。 华斩情惊道:“玉掌门会下毒害我们?” 柳霆轩道:“江湖险恶,虽不可有害人之心,却须有防人之心。” 华斩情虽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承认“江湖险恶”,因为,她已嗅出酒中被参入了mi药。“这酒中有mi药。” 柳霆轩看着华斩情的目光闪过一丝璀璨的光芒,但转瞬即逝,快到华斩情并没有察觉到。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华斩情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柳霆轩将银针收回腰间,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玉剑派已投靠魔教了。” “什么?”华斩情大惊,随即也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此时不是身入虎穴了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柳霆轩看着“华虎”笑了,笑得令人迷醉。 华斩情看着柳霆轩那令人眩晕的笑容,面颊微红,吞了吞口水后才结结巴巴的道:“那,那武,武天瑶与柳小姐也在这里吗?” 柳霆轩玩味的看着“华虎”的表现,心中仿似正推测着什么,而他的心也为这个推测的结果莫名狂跳着,半晌后才找回一切如常的口气,道:“这我便无法肯定了。如果在,我们更要小心了,那妖女是使毒的高手。” 华斩情昂起小脸,淡淡一笑道:“好啊,那我便跟她斗上一斗!” 柳霆轩含首隐藏着眼中奇异的光彩,低沉的声音道:“听南宫贤弟説,华贤弟精通医术,自幼便与兄长行医?” 华斩情的小脑袋正飞快的运转着,干笑了两声道:“是啊,没想到南宫大哥还挺爱説人家贤话的嘛。” 柳霆轩摇头笑道:“是我奉义父之命向南宫贤弟打探你的情况的。毕竟你是柳家庄的未来女婿,虽然是以精妙功夫力压群雄,但总要……” 华斩情连忙摆手打断了柳霆轩的话,连声道:“我明白,我明白。不过其实我与南宫大哥也相识不久的。” “这个南宫贤弟也讲了。”柳霆轩再度深深的看向眼前的“华虎”。 华斩情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一切都被霆轩哥哥看穿了一般。左顾右盼了半晌后,才僵硬的笑着道:“早晨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这饭菜不是没问题吗?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説吧。”言罢,已心虚莫名的将小脸埋入饭碗之中。 柳霆轩再度醉人心魄的笑了。 黄昏时分,不知何时已睡着的华斩情被柳霆轩轻声唤醒,“玉德隆派弟子来过了,説已经找到她们了。” 华斩情赶忙起身下床,红着脸道:“我怎么睡着了……让柳大哥见笑了。” 柳霆轩温柔的笑道:“想是连日赶路累坏了吧?” 华斩情摇了摇低垂的头道:“没,没那么娇贵的。” 柳霆轩眼中闪过疼惜之色,轻轻拍了拍华斩情的肩膀道:“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明阳城外。 月光下,柳霆轩与华斩情跟在玉德隆身后,停在一间破庙前。 玉德隆压低了声音道:“就在里面。” 柳霆轩向华斩情使了个眼色,要其小心,随后运功挥掌,以雄厚的掌风推开了破庙的两扇木门。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敞开,足有百支黝黑的羽箭疾飞而出,柳霆轩与华斩情也早有防备,分向两旁飞身躲开,而玉德隆早已没了踪影。 华斩情走近柳霆轩摇头叹息道:“哎,全被柳大哥料中了,人心怎会险恶如斯?” 柳霆轩苦笑道:“你初涉江湖,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既然玉德隆走出了这一步,就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的。” 话音未落,二十余个黑衣人由周围树木上同时跃下,将柳霆轩与华斩情围在了当中,玉德隆也再度现身,在圈外笑看着圈内二人道:“多谢柳兄助给我一个向神教献功的机会!” 柳霆轩作惊讶状,道:“玉掌门怎地投靠了魔教?不怕毁了一世的英名吗?” 玉德隆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成王败寇,今日要丢了一世英名的恐怕是柳大侠你了。”言罢,寒光一闪,一柄清亮玉剑已握在玉德隆手中。 二十四个黑巾遮面的黑衣人也随之纷纷拔剑,黑夜中登时剑影闪动,杀气腾腾。 柳霆轩与华斩情背对着,各自拔剑。柳霆轩低声道:“小心应对,先发制人。” 华斩情低声道:“好,看我的擒贼先擒王!”言罢,已飞身而起,跃过众人,软剑直攻向玉德隆。 柳霆轩也已舞起柳叶剑与众人斗在一处。 这二十四人虽均是玉剑门中的精英,却无一及得上柳霆轩。但面对着二十人,有伤在身的柳霆轩亦讨不去半点便宜。柳叶剑舞得攻守具备,转瞬间便已取了三人性命。 华斩情展开飞雪剑法,与玉德隆及四个黑衣人相斗。飞雪剑法虽精妙,但华斩情毕竟初出茅庐,又不忍伤人性命,一时之间不禁险象环生。 玉德隆本未将这少年看在眼里,直至如今动起手来才知此人实乃劲敌,急欲除之而后快。展开翠玉剑法,绿光闪出,剑气逼人,招招狠辣。 华斩情心知如此缠斗下去于自己极为不利,心念一转,向玉德隆虚晃了一招后,一个筋斗翻到那四个黑衣人身后,急攻起四人。一式飞雪漫天,便见到处皆是剑影,华斩情却无伤人之意,只是趁四人惊诧闪躲,疏于防犯之际,点了四人穴道,令其动单不得,而后便与玉德隆单打独斗。 玉德隆赞赏的问道:“好小子,是何人门下?” 华斩情讥讽一笑,道:“家师没有玉掌门这等过人才智,没找到好乘凉的大树,未能创出什么名号来给小子我炫耀。” 玉德隆闻言大怒,挥玉剑连刺华斩情咽喉、心口、小腹三处要害。华斩情不敢怠慢,一一挡开,紧接一招暴雪扑面,剑花朵朵绽放,攻得玉德隆一阵眼花瞭乱,倒退数步。玉德隆恼羞成怒,直气得哇哇大叫,玉剑挥得更猛,身形疾转如风,将华斩情围在绿盈盈的剑光之中。 柳霆轩以日月剑法已伤得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余几人已不成气候。眼见华斩情渐处下风,急攻数招伤几个黑衣人持剑的手腕后,便冲到华斩情身边并肩而战。 华斩情得柳霆轩强助,当即反弱为强,二人连攻数招,逼得玉德隆已有守无攻,颇为狼狈。 柳霆轩一剑划过玉德隆右臂,登时血流如柱,玉德隆险些连玉剑也把持不住。华斩情见状,扯了扯柳霆轩衣袖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柳霆轩点点头,向玉德冷哼一声道:“今天就饶你一命,你日后好自为之罢!”言罢,与华斩情飞身离去。 玉德隆大怒,正欲追击,却被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喝住。 “饭桶!尽出一派所谓精英都活捉不到两个毛头小子,还有脸去追?”破庙内,一个红衣女子缓步而出,不是武天瑶又是何人? 玉德隆虽面色难看之极,却只是卑躬屈膝的向武天瑶施礼道:“是,属下无能,有负朱雀坛主吩咐。” 武天瑶走过玉德隆身边,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对媚眼瞪着柳霆轩与华斩情离去的方向,秀眉轻锁,自言自语的道“教主非要此人活口做甚?” 柳霆轩与华斩情飞奔出十余里后见无人追来,便放缓了脚步。 华斩情关切的问道:“柳大哥,此番动武可曾牵扯到背上的伤口?” 柳霆轩笑道:“不碍事的,那伤口已好了大半。倒是华贤弟你,没被玉德隆所伤吧?” 华斩情这才放下心来,对柳霆轩的关心直觉得暖进了心里,摇摇头以示没有受伤。思索片刻后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往何方而去?” 柳霆轩回首看了看来时路——明阳城的方向后,説道:“既然那妖人已引我们至此,不会就此罢休的,等着她留下线索就是了。我们正好将计就计,一探魔窟所在。” 华斩情见柳霆轩如此英雄气概,心中不禁亦豪迈之气大增。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华斩情一惊,抬头看天,只见乌云骤聚,已遮去月华星光,眼看着一场大雨将至,“柳大哥,我们还得尽快找个可容身避雨的所在。” 柳霆轩指向南方不远处一座小山道:“那里应该有可容你我暂避的山洞。” 一道闪电划破沉得好似就要压向地面的天空,倾盆大雨随即流泻而下,落地有声。 华斩情坐在山洞中的巨石上暗自庆幸着早一刻找到了这个山洞,否则非淋成个落汤鸡不可。而柳霆轩收罗着山洞中的枯枝干草,聚到一处,点起火来,山洞中登时亮了起来。 火光中,二人无声对坐着,华斩情白净的面颊不知是因火光倒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泛着淡淡的红晕,目光在火堆与土地间流转,就是不敢看向对面。柳霆轩则正与华斩情相反,双目如炬,毫不遮掩的直视着对面的华斩情。 “你今年正满二八年华吧?”柳霆轩忽然开口道。 华斩情依旧没有抬头,细若蚊蝇的声音道:“是。” 柳霆轩犹豫了片刻后才轻声道:“可遇到了许心之人?” 华斩情一惊,看向柳霆轩淡然如昔的俊逸面容,挣扎了片刻后答道:“有,幼时便已有了。” 柳霆轩一瞬间目光温柔如水,险些溺死沉醉其中的华斩情,幸好那目光只一闪即逝,柳霆轩收回目光,看向燃烧的火焰,淡淡的道:“如此的话,为何还要来争柳家庄的婿位?” “我……”华斩情一时语塞,“反正那非我本意……” “你离家可曾告知家人?”柳霆轩状若无意的问着。 华斩情心中一阵叫苦,睁大了双目也看不透柳霆轩的心思,心虚的道:“当然告知过了。”随即决定不再面对“危险”的霆轩哥哥,在巨石上躺倒,“柳大哥,小弟累了,先歇息了。” 柳霆轩笑着道:“岩石阴冷,须以内力抵卸阴寒潮湿之气,以免伤身。” “哦。”华斩情随口应着,心中却好似吊着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着。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四章 情迷绝色谷 旧事情何堪 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散作细碎的光点,落在地面上,也落在一路南行的两个骑着骏马的人身上。//。qb5// 忽然,破空之声响起,随即便是焰火炸裂开来的声音。 “柳大哥,那是什么?”华斩情抬头仰望着天空中弥漫不散的红雾。 “那是侠义门求援的信号。”话音未落,柳霆轩已策马向信号发出的方向飞奔而去。 华斩情驾着枣红马追随着柳霆轩的黑骏马冲出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茵茵绿地,零星的各色野花点缀其间,仿佛无边界般的向远方延伸着。两匹马儿刹时间兴奋了起来,如比赛般互不相让的向前狂奔起来。 由紫黑色的参天巨竹密布而成的竹林前,一个一身月牙白袍的男子与一个一身红衣如血的妖艳女子激斗着,而一个俊美非常的男子瘫到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面色惨白。 策马而至的华斩情与柳霆轩看到的便是这番景像,柳霆轩怒喝一声,飞身下马,上前与南宫弦并肩而战。华斩情则跑到张青书身边为其查看伤势。 “武天瑶,拿解药来!”南宫弦见有强助到来,心中大喜,又问道“你将柳小姐怎样了?她在哪里?” 柳霆轩一剑划过武天瑶颈间,武天瑶险险躲过。心知不可恋战,右手衣袖一抖,数枚暗器飞出,分击柳霆轩与南宫弦,逼得二人退后,随即红影一闪,已向黑压压的竹林飞去,“想要解药和柳如嫣,就到绝色谷来吧!”话音甫落,武天瑶的身影已没入竹林之中。 “南宫贤弟,你和青书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了这妖女?”柳霆轩回剑入鞘,与南宫弦走向华斩情与张青书。 “此事説来话长,总而言之,我们也是为救柳小姐而来,一路向南,在前方密林中遇到了武天瑶,追至此地才动起手来。”南宫弦言罢,二人已至张青书身畔,“华贤弟,你看青书伤势如何?” 华斩情摇摇头道:“我已为他服下了镇毒的丹药,但若要解毒,非向以毒掌打伤他的武天瑶取解药不可。” 华斩情与南宫弦同时看向柳霆轩,显然以其马首是瞻。 “如此的话,只好去追那妖女了。先扶青书上马吧。”言罢,柳霆轩上前扶起张青书,将其伏于黑马之上,而后与华斩情、南宫弦走入竹林之中。 “南宫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竹子又是什么名堂?”华斩情牵着枣红马跟在柳霆轩身后,看着周围有些诡异且密集的紫黑色的粗壮竹子,问着见多识广的南宫弦。 “这里我也未曾来过,不过这竹子倒是从古书中曾看到过。”南宫弦面色颇为凝重的道,“书中説此竹名为‘黑心竹’,此时阳光普照之时倒还没什么,但到得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之时,竹身便会散出瘴气,触者立毙。” 华斩情直听得一身冷汗,不自禁的离那“黑心竹”远些。 “不过书上説这种毒物在中原之地已然绝种灭迹,怎会出现在此地呢?”南宫弦不解的道。 一直未言语的柳霆轩开口道:“如果此处便是魔教巢穴所在,便不足为奇了。那魔教本非源于中土。那武天瑶又是以使毒闻名,定是由它处将这‘黑心竹’移栽至此。”柳霆轩突然停住脚步,回首先看向南宫弦,而后将目光停在了华斩情脸上,正色道:“前方便是龙潭虎穴,大家要小心应对。” 华斩情与南宫弦同时点了点头。 黄昏之前,华斩情等人终于走出了阴霾诡异的黑心竹林,呈现在眼三人眼前(张青书仍在昏迷不醒中,所以看不到)的,竟是高不见顶的绝壁,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三人不禁面面相觑,看着平滑如镜的绝壁眉头深锁的思量着。 “难不成要到那‘绝色谷’便要翻过这绝壁?可是先不説这绝壁高耸入云,便是这直上直下,平滑如镜的壁面,要如何上攀?”华斩情轻抚着绝壁,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弦轻叹一声道:“那我们便先绕着走吧,也许前方会有缺口吧。” 柳霆轩张口刚要説话,忽觉脚下一空,原本平整的土地竟轰然坍塌,四人两马同时向下坠落。 华斩情只觉得眼前一黑,连惊叫都来不及便好似触到了什么结实的物体。不是石壁,也不是地面,因为,那物体是温暖的。“别怕”,声音很小,却很近的两个字,让华斩情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柳霆轩的怀抱之中。尽管在一片黑暗之中,华斩情也可以确认,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一声闷响过后,便是马的嘶鸣声。 柳霆轩拥着华斩情,南宫弦扶着张青书,四个人总算靠着一身轻功安全的落到了地上。两匹骏马不懂丝毫功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地上,立时摔断了腿。 华斩情听着马儿的嘶鸣心疼不已,摸出怀中的火摺子,引火照明,到两匹马儿身边施以治疗。 柳霆轩松开华斩情后忽然若有所失,将还留有伊人余温的手掌握紧成拳,想要留住些什么。 不远处又有光芒亮起,正是南宫弦由怀中取出一件事物,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竟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晕。 “夜明珠?”柳霆轩抛除杂念,看着南宫弦手中的珠子道。 南宫弦笑着道:“柳大哥好见识,这是几年前小弟云游四方之时,一个朋友赠于小弟的物件,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柳霆轩与南宫弦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同时抬头仰望,竟然只见到严丝合缝的石壁,哪有半点坍塌过的痕迹?再看向周围,三面皆是人工雕凿的石壁,唯有一面是一条甬道,倾斜着的石板路向黑暗中无限延伸着,不知通向何处。二人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贤弟意下如何?”柳霆轩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南宫弦苦笑一声道:“这里显然是人工而成的,而我们一切行踪,似乎都在他们掌握之中……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只好走下去了。就算是龙潭虎穴,已经进来了,当然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弦闻声大喜,回头一看,果然是适才自己安放在地上倚石壁而坐的张青书发出的声音。“青书,你醒啦?觉得怎么样了?” 张青书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一切,“南宫兄,我们怎会到了这里?那妖女呢?我怎么这般虚弱?” 南宫弦答道:“你中了那妖女的毒掌,幸好柳大哥和华贤弟及时赶到,我们是追踪那妖女至此的。” 张青书在南宫弦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向着柳霆轩与华斩情拱手道:“多谢二位相救之恩。” 华斩情已替两匹马儿处理完伤势,面有愁容,见张青书行礼,强扯出一抹微笑道:“张大哥不必客气,你体内剧毒未清,千万不可运功动气。” 张青书缓缓点了点头。 柳霆轩走到华斩情身边,轻拍着她的臂膀道:“尽力了就好,马儿的伤势就听天由命吧,我们还得继续前行。” 华斩情咬了咬下唇,向着倒在地上的两匹骏马道:“以后要靠你们自己了,要照顾好自己呀。”言罢,才由柳霆轩半拥着离去。 柳霆轩与华斩情在前,南宫弦扶着张青书在后,四人借着夜明珠的淡淡光晕,向黑暗行进着。 华斩情虽然只是与柳霆轩并肩静静的走着,但心中却已经欢喜得紧了,不时的偷偷望向身边人,心口便满是幸福的感觉,只盼望永远这样走下去…… “柳大哥,这暗道似乎越来越窄了。”南宫弦打破了有些暧昧轻浮的沉寂。 柳霆轩收回落在华斩情身上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黑暗道:“不错,大家要提高警惕。” 一个时辰过后,四人所行的暗道已只容一人行走,柳霆轩先行,华斩情随后,张青书略显虚弱的跟着,南宫弦断后。 又行了一顿饭的功夫,一阵清雅芳香暗暗飘来,四人一嗅,顿觉心神舒畅,心知出路就在前方,不禁都加快了脚步。 清清冷冷的月色之下,一片白色花海散发着怡人的幽幽清香。 当先走出暗道的柳霆轩看着仿佛泛着淡淡清冷光晕的白色花朵竟不禁失神,脑海中闪现出十年前那张天真无暇的清秀面庞…… “这里好美呀。”华斩情伸展双臂,深深的吸气,让花香充溢胸口心间后,再缓缓的吐出。 “是啊,这魔头还真会找地方,这山谷如此隐秘,四周皆是绝壁,易守难攻,真仍绝佳之地。”南宫弦抬眼望向周遭,惊叹连连。 张青书指着遍地盛开在绿草间的白色花朵道:“南宫兄,这是何花?这花香不会有毒吧?” 南宫弦折下一支花儿细细端详,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色,花蕊作朱砂色,将花儿点缀得更加明艳清雅。“此花我也未曾见过,应该也不是中土之物。至于是否有毒……”南宫弦看向悄立在柳霆轩身边的华斩情。 华斩情微笑着摇摇头:“依小弟的见识,这些花应该没有毒性,反而令人心旷神怡,精神大振!” “恭迎四位贵客莅临绝色谷,小女奉教主之命前来恭候四位。”一个一身华丽白衣,十三、四岁模样的绝美少女出现在花丛之中,一对新月般的秀眉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灵气动人,小巧直挺的俏鼻下一点樱桃小口水润欲滴,将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映衬得更加明艳。惹人怜爱的面容上挂着暖人心扉的笑颜,如无意间流落凡间的天使一般。少女身后还跟着六名秀美的白衣婢女分列两旁。 四人对视片刻,南宫弦又挂上一副嘻皮笑脸,向少女拱了拱手,道:“想不到这谷内竟有如此绝色之姿,想来这绝色谷便是因美人而得名的吧?” 白衣少女白净无暇的面颊上浮出淡淡红晕,“南宫掌门説笑了,小女怎敢当这绝色之名。虽然教主将此谷以绝色为名,却绝然不是因为我的,而是另有其人。” 南宫弦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华斩情却浑身一震,想起了绝色的旷世容姿,难不成…… “四位贵客请随我来。”白衣少女微一福身,转身带着六名婢女先行。 南宫弦当先跟上,笑问:“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面颊上的红晕更加娇艳,轻柔如水的声音道:“诸位叫我小凤就行了。” “请问小凤姑娘要带我们去哪里呀?”华斩情对这个天真无邪的美丽少女分外喜爱,向她问起话来也不禁轻声细语,深怕稍一大声便会惊到了佳人似的。 “教主吩咐,今日天色已晚,先请诸位屈身到客房休息,明日再到天地宫与教主会面。”小凤似乎对华斩情也颇有好感,回首间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个清秀雅致的翩翩少年。 “柳小姐呢?她在哪里?”张青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颇为激动的大声问道。 小凤微微一惊,如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看着俊美却苍白憔悴的张青书,“张公子莫急,柳小姐一切安好,就在客房等着各位呢。” 华斩情挽起小凤的手安抚道:“你别怕,张大哥只是太担心柳小姐了,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 小凤红着脸看着与华斩情交握着的手,心里好像有只正到处乱撞的小鹿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连声音也不禁娇柔了几分,“多谢华公子关怀。” 华斩情早已忘记了自己此时是个“男儿身”,只觉得握着小凤软绵绵的小手舒服得很,竟忘记了松开,便这样手牵着手与小凤并肩而行着,将众人诧异的目光抛在身后,浑然不觉。 柳霆轩静静看着南宫弦与张青书及那六名婢女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笑意。 众人在一座月牙白色的建筑前停了下来,小凤一边走入畅开着的白色石门一边道:“这里叫观月阁,是教主赐于小凤居住的,今晚便要委屈各位暂住于此了。” 南宫弦仔细打量着这座可谓巧夺天工的建筑,赞叹道:“能在这如月宫仙阙般的地方住上一宿,荣幸得很哪,何来半点委屈?” 小凤淡淡的道:“南宫掌门説笑了,小凤虽然自幼在这谷中长大,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但不説教主所在的天地宫,便是那分据四方的四神宫,就不知比我这小小观月阁好上多少倍了。” 张青书冷哼一声道:“老魔头还真会享受,这般奢华,莫不是把自己当作皇帝了吧?” 小凤面露不悦之色,直视着张青书道:“皇帝是何人我不清楚,但至少在这绝色谷中,便是以教主为尊,教主已对诸位礼遇如此,还请张公子莫再如此口出不敬之言。” 张青书不屑的冷哼一声。 南宫弦轻轻扯了扯张青书的衣衫,猛使眼色,而后笑着对小凤道:“小凤姑娘莫怪,青书今日被朱雀坛主所伤,难免暴躁了些……那,那请问我们今晚住哪里?” 小凤带领众人穿过奢华的大厅,越过回廊,停在一间白色雕花木门前,颇为冷淡的道:“就是这里了,诸位请便,稍后便会有人送上晚膳。”言罢却并未立即离去,一双美目看向华斩情,刹时变得柔情似水,含羞带怯的道:“华,华大哥,有事找我的话,吩咐婢女告诉我就行了,明天,明天我再来看你。” 华斩情笑得灿烂,连连点头,道:“好,小凤,明天见。” 小凤这才松开与华斩情紧握的手,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南宫弦与张青书以异样眼光看着目送小凤离去的华斩情时,柳霆轩已推开了精致的对开木门,应入眼帘的是精雕细琢的宽敞厅堂,及端坐在贵妃椅上,同样精雕细琢的娇艳美人——柳如嫣。 柳如嫣一见柳霆轩,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登时一亮,如乳燕投林一般的冲入柳霆轩怀中,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过脸颊,滴湿了柳霆轩胸前的衣襟,“霆轩,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霆轩……” 柳霆轩犹豫片刻后,伸出手,轻拍着柳如嫣的背脊安抚着。 南宫弦与张青书对视了一眼后,再度同时看向“华虎”。 华斩情面色难看之极,这在其他人眼中,自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而只有华斩情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痛如刀绞的心是为谁而疼,想要夺框而出的眼泪是为谁而翻涌…… 柳霆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首看向华斩情,心中陡然一紧,轻推开柳如嫣道:“如嫣,不只是我,你看,正气门的张青书,张少掌门和侠义门的南宫弦,南宫掌门还有……你的未来夫婿,华虎都不远万里的前来救你了。”柳霆轩特意加重了“未来夫婿”四个字,玩味的看着华斩情。 柳如嫣惊觉自己太过失态,刹时满面嫣红,向三人福身道:“多谢各位少侠。” 南宫弦笑着道:“柳小姐不必多礼了,我们还是进屋再详谈吧。”待四人都进屋后,南宫弦将房门紧闭。 五人在厅中的白色圆桌前落座,柳霆轩拉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华斩情坐在他与柳如嫣之间,张青书则决然的坐在了柳如嫣的另一边,南宫弦只得耸耸肩,坐在张青书身旁,方一落坐,便与张青书异口同声的追问起柳如嫣被武天瑶所掳后的情况。 片刻后,柳如嫣轻柔婉转的声音飘荡在众人耳畔,然而,似乎只有张青书一个全神贯注着倾听着。原本还心牵美人一路是否安好的南宫弦,只是瞟了柳霆轩一眼后,便被这位当世大侠的怪异举动吸引住了目光。 柳霆轩自拉着神游太虚的华斩情落坐后,便一直握着她的右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变化着表情的华斩情。而那灼灼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写着疼惜、显露着款款深情。 南宫弦直看得冷汗直流,心道:“莫非柳大侠竟有龙阳之癖?怪不得一直无视于柳小姐的爱羡之情。”看向不时对柳霆轩秋波暗送的柳如嫣,南宫弦不禁怜香惜玉之心大盛,狠狠瞪了不识相的柳霆轩和花心的“华虎”一眼后,重将全部心思放在了美人身上。 似乎算好了时辰一般,柳如嫣刚以一声轻叹结束对被掳后的讲述,敲门声便即响起,得到应允后,十余名白衣婢女将各色精致菜肴放到圆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南宫弦见菜色精美,不禁心情舒畅了几分,如主人一般招呼着众人用膳。 酒足饭饱后,白衣婢女们再度如期而至,将一切收拾妥当,并告知房内共有三间卧房供五人休息。 三间卧房,柳如嫣独占一间自是毫无争议的,余下的两间倒是出了岔头。柳霆轩让华斩情独居一间,自己则与南宫弦和张青书同住。张青书虽然有些不解,却没説什么,南宫弦却极力反对,心中自是为适才得出的结论——柳霆轩有龙阳之癖而坚持不与其同房。僵持之下,柳霆轩与南宫弦同时看向面有难色的华斩情。 不待华斩情开口,张青书已烦躁的摆摆手道:“大男人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两人一间房不是正好嘛,明天便要去见那魔头了,大伙还是早点休息吧,何必为这点小事争个不休?”言罢,转身便走进了右边的卧房。 南宫弦趁机赶忙向其余三人拱了拱手便随张青书而去。 柳如嫣面色嫣红的向柳霆轩与华斩情福了福身,道:“二位也早些休息吧。”而后莲步轻移,走入了居中的卧房。 华斩情把头垂得低低的,意图掩饰面颊上的红云。 柳霆轩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道:“如此,只好委屈华贤弟一晚了。” 华斩情的头垂得更低,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向左边的卧房,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好似用了许久才走完,而那一扇轻轻的木门,此刻仿佛也变得比石门还要沉重。 柳霆轩原本有些紧张莫名的心,在看到华斩情一连串僵硬而搞笑的动作后,轻松了许多。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华斩情。 华斩情一踏入卧房便看到了一张足容得下三人的大床,除此之外房中精致典雅的布置都被她忽略掉了。 不知何时,柳霆轩已走入了卧房,绕过看着大床发呆的华斩情,由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后走到窗边椅子前坐下,“华贤弟,你先歇息吧,我还无倦意,也许会挑灯夜读。” 华斩情如梦方醒一般看向手持竹简,目不斜视的柳霆轩,片刻后才道:“柳大哥,那我先休息了。”言罢,便冲到床边,除去短靴,翻身上床,拉过薄被“蒙头大睡”——却哪里睡得着? 天地间,似乎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得到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从黔山之上的嬉戏玩耍到共历生离死别之人生巨变;从求医武台山到白玉指环鉴证的十年之约……往事历历在目,如昨日之事一般清晰可见。 华斩情狠狠的紧闭起双目,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不知是累极了还是怎样,挣扎没多久,华斩情便沉沉睡去了,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柳霆斩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那一个字也未能入目的竹简,缓步走到床边,轻轻拉下挡住那清丽娇颜的薄被,温柔彻骨的目光终于得已落在那已思念了十年的容颜上。“情儿,你还是那么顽皮,竟然扮作男子来考验你霆轩哥哥……”柳霆轩执起华斩情的右手,贴在面颊,继续道:“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呢?直隐瞒到你与如嫣的喜堂之上不成?呵呵……” 当世闻名天下的大侠,竟半跪在床前,如自言自语一般向床上沉睡的人儿低诉着沉积多年的心语,直到天明…… 华斩情醒来之时,阳光已充满了整个绝色谷。 一阵嘈杂声过后,华斩情冲出了卧房,看到了围坐在圆桌前,面色焦急的柳如嫣、南宫弦及张青书还有站在门前正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的小凤。 “呵呵,大家早。”华斩情笑得有些尴尬,再度左顾右盼了一番后,问道:“柳大哥呢?” 小凤抢先答道:“柳大侠已应教主之邀前往天地宫了。” “什么?他怎么一个人去了?”华斩情大惊,连声追问道:“我们是一起来的,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去见教主?为什么让柳大哥一个人去?” 小凤上前挽着华斩情的臂膀道:“这是教主吩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你刚起来,先坐下用早膳吧。”言罢,清脆的拍了拍手,十余名白衣婢女鱼贯而入,片刻间十几道精美菜肴便展现在了华斩情面前。 阳光下,白色花海间的小径上,柳霆轩跟随着一名白衣婢女向绝色谷深处行进着,一路无话。 如有白云浮动般的蓝色瓦片下,金色筑起的宫殿壮观瑰丽,奢华无匹。高愈五丈,宽约四丈的殿门气势恢弘。宫殿四角分立着四根与宫殿同高,五人合抱粗的石柱,上面各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栩栩如生,仿似随时会挣脱巨柱而出一般。 而此时站在宫殿前的两个人,便如蝼蚁一般渺小。 “天地宫?”柳霆轩平淡无波的声音念着殿门之上金光耀眼的匾额上的三个大字。 白衣婢女恭恭敬敬的道:“奴婢必须止步于此了,请柳大侠独自入殿吧。” 柳霆轩收回仰望的目光,傲然的踏上通往天地宫的石阶。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个一身黄色锦衣的高大男子背对殿门,负手而立,虽不见面容,却已威慑四方。 柳霆轩一入殿内,便察觉到了这股威势,双目紧盯着大殿中唯一的身影。 那男子听闻脚步声停止,缓缓的转过身,精锐高深的眼眸对上了那一双见到他后,便惊讶、愤怒的目光。此人肤色黝黑,方脸阔口,剑眉入鬓,深凹的双目,将鼻梁显得更为直挺,有些不似中原之人。 “武天罡!”柳霆轩由牙缝中,狠狠挤出了这三个字。 “霆轩,终于又见到你了。怎么连四师叔也不叫一声了?我的女儿斩情呢?”天地教教主武天罡,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女儿?你还知道斩情是你女儿?她早已在你血洗日月山庄,将之焚为灰烬之时被你一并烧死了!从那以后,我也没什么四师叔了!”柳霆轩瞬间如愤怒爆发的猛兽一般怒吼着,空旷的大殿上飘荡着阵阵回音。 武天罡泰然的抬首仰望着大殿顶棚雕刻着的二十八星宿,悠悠开口道:“我当初拜入日月山庄华岳门下,的确是为了那对绝世神剑,但虎毒尚不食子,我又怎会舍得至妻儿于死地?” 柳霆轩不屑之极的冷哼了一声。 武天罡再度以深不可测的目光望入柳霆轩愤怒依旧的眼中,説道:“当初窥视日月神剑的绝不仅我一人。山庄出事那日我无故失踪就是因为被其他欲夺剑之人所困。”武天罡顿了一顿才继续道:“想知道当日一切的真相吗?” 柳霆轩直视着武天罡深不见底的双目,沉思半晌后道:“好,我就听听你要如何辨解这滔天之罪。” 武天罡扯了扯嘴角,目光飘向殿门外的万里晴空,道:“当初我奉先父之命去夺日月神剑,最初就是因为不愿伤及无辜,才费尽心思的拜入华岳门下,欲待查明神剑所在后再行盗走。但华柔之情却是我意料之外的,也正因为这一段意外和后来斩情的出世,我才将这一项任务拖沓了六年之久,也正因此,我才发现当时日月山庄之中,并非仅我一人动机不纯。” 柳霆轩眉头深锁,问道:“你的意思是师伯师叔中还有内奸?” 武天罡轻哼了一声道:“而且是你再熟悉不过的人。他汇同正邪两派十余人,先设计引我离庄下山,而后便一举攻入日月山庄,盗取神剑,为了毁尸灭迹,便一把火烧了庄子。待我脱困重返山庄之时,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我身为魔教中人,一切的罪过自然加尽数加诸在我身上,且名正言顺。但天地有灵,直相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 “哼哼……”柳霆轩冷笑着道:“你竟然污蔑起我义父来了?怎地不推到大师伯头上?你以为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颠倒是非黑白么?可笑!” 武天罡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心思,“欧阳莺可是突然失踪了?” 柳霆轩一愣,随即怒道:“义母就是被你所害的!” “柳苍是这么跟你讲的?”武天罡轻蔑一笑,“如果他对欧阳莺还有几分情意的话,应该还留着她的活口,她也就是此事最有力的证人。” “此话怎讲?”柳霆轩紧握双拳。 武天罡看向柳霆轩道:“欧阳莺也发现了柳苍的行径,至于柳苍是否也杀她灭口,我便不清楚了。而当日他的那些共犯,正派中人被他暗杀了数人,如今只余几名当世已可傲视群雄的人物,而邪派中人么……他已借你柳大侠之手尽数诛灭了。” “借我之手?”柳霆轩想起曾死在自己手中的无数邪魔歪道,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掌,仿佛瞬间满是鲜血,“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柳霆轩压住沸腾的心绪,强撑着冷静。 “天地教之能,绝对超出你的想像。我只是没想到柳苍他竟狠辣如斯,城府之深,令我也不禁自叹不如。他既然千方百计的夺去日月神剑,定不会一直深藏,总会找个名目让它重现天下,以达到他称霸武林的目的。我猜,这一天不远了。”武天罡已看透柳霆轩心底的迟疑,又道:“当初他留你在山上,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想牺牲你以令自己显得与此事无关,只是没想到你和斩情会活下来。” 柳霆轩再度双拳紧握,指甲已陷入掌心的肉中,鲜血渗出,他还浑然不觉,“不会的……义父不会是这种人,定是你血口喷人!捏造旧事,颠倒黑白!” 武天罡傲然道:“我有必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编一段故事来骗你吗?我会怕你向我寻仇吗?你如今就在我手掌之中,就算我不亲自动手,要取你性命又有何难?” 柳霆轩自然知道这其中道理,只是要他相信一个他自幼尊佩至今的人物是如此恶人,情何以堪?心中激烈碰撞的矛盾,令他几近崩溃……“难道带给情儿一切不幸的,竟然就是义父吗?怎么会?怎么会……”柳霆轩精神恍惚的道。 武天罡眼中闪过一抹疼痛与自责,“情儿是最无辜的,我才是带给她不幸的罪魁祸首……” 柳霆轩恍若未闻,仿似魂魄离体、行尸走肉般的走出天地宫,向来路缓步而去。 空荡荡的大殿上,再度只余武天罡一人,在记忆的旋涡中挣扎徘徊…… 华斩情用过早膳后,便被小凤拉出观月阁,投身白色花海之间。 “这里为什么满是此种白花呀?这花叫什么名字?”华斩情与小凤并肩坐在花海之中。 小凤轻抚着身边的白色花瓣道:“这叫圣女花,只有这绝色谷中才有的。听教主説是在我教由西域迁至中原之时便一同移栽过来的。” “为什么叫圣女花呢?”华斩情好奇的追问着。 小凤嫣然一笑,道:“因为这是我教第一代圣女种出的花,加之此花纯白无暇,足以衬托圣女的圣洁冰清,所以就取名圣女花了。” “圣女?做什么的?”华斩情盯着圣女花,总是不自禁的想起绝色来。 “圣女是专职守护教中诸位神灵的,传承教中诸般神功,也是教主及坛主的候选人。”小凤一双美目不离华斩情左右。 华斩情睁大双目看向小凤道:“那圣女岂不是厉害之极的人物?” 小凤掩嘴而笑,道:“华公子过奖了,前两代圣女自是绝世人物,到小凤这便难当起这圣女之名了,羞愧之极……” 华斩情把嘴张得老大,惊叹道:“你是天地教圣女?” 小凤低下红润的脸,点了点头。 华斩情有些激动的道:“失敬,失敬!还不知圣女贵姓?” 小凤浓密的睫毛闪动了一下,轻声道:“教主叫我仙凤。” 华斩情点头道:“恩,果真担得起一个仙字。” 仙凤笑得娇羞无限,柔声道:“华公子过奖了。” 华斩情忽然心头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前两代圣女芳名可否相告。” 仙凤哀怨的看了华斩情一眼,嘟起樱桃小嘴道:“我只知道二代圣女名为绝色,当初她突然离教,令圣女之位空了好久。” 华斩情只觉轰的一声,某种东西在脑中炸开了花……果然……华斩情过了好半晌才勉强恢复平静,清咳两声后问道:“那你可知道她当初为何离教,如今又身在何处?” 仙凤摇摇头道:“不知道,教主也不准我们乱猜。不过听説绝色圣女风华绝代,乃倾国倾城之姿。我心里总是觉得她是为情离教的,因为圣教是不准圣女动情的……” 华斩情丝毫未留意到仙凤看着自己的眼中闪动着的光芒,因她此时眼中只有前方蹒跚而来的柳霆轩。华斩情一跃而起,奔到柳霆轩面前,关切的问道:“柳大哥,怎么样了?你怎么了?” 柳霆轩一见华斩情,如梦初醒,千头万绪的困顿挣扎在瞬间爆发。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人,声音已经哽咽:“情儿,情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华斩情浑身一僵,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半晌后才颤声道:“霆,霆轩哥哥,你已经认出我啦?” “情儿,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一切都错了吗?我已经错了十年了吗?情儿……”柳霆轩将脸埋在华斩情颈间,身体颤抖着。 华斩情虽然不明白柳霆轩因何如此,但一颗芳心已为之狠狠抽紧,因柳霆轩的无助而深深刺痛。不知该安慰些什么,也不敢追问因由,华斩情只得任由柳霆轩紧拥着,任他发泄伤痛,默默陪他一起承受……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五章 重游伤心地 飘柳颠黑白 观月阁的白色回廊上,一个一身月牙白长衫的儒雅男子,轻摇着白色羽扇,悠闲的左顾右盼着,正被一处壁画引去注意之时,一个一身雪白衣衫的绝美少女急步而来,与男子撞了个满怀。、qΒ5\\ 南宫弦眉头微蹙,正欲责怪来人几句,但诸多怨言在看清来人面貌后,只化作了一句轻柔的问候:“小凤姑娘?你没事吧?没撞伤哪里吧?” 仙凤一双美目晶莹闪亮,透着迷茫,面色也有些古怪,退后了一步才道:“让南宫掌门见笑了,柳大侠已经回来了,与……与华公子在外面,在外面……在外面叙话呢。”言罢,福了福身后便匆匆离去了。 南宫弦颇为不解的看着小凤匆匆而去仿似逃离什么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目光,向观月阁大门走去。 一朵朵冰清玉洁的圣女花组成的白色花海,浮动着怡人心神的清香。一阵清风袭来吹起片片花瓣漫天飞舞。花瓣雨中,两个欣长身影相拥着。 这如画中美景般的一幕,却只看得南宫弦摇头叹息。 柳霆轩平复心绪,冷静了下来,松开怀抱,低头直视着面颊泛红的华斩情,轻声道:“情儿,你长大了。”声音有些沙哑。 华斩情怎么也没想到柳霆轩恢复正常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啊?”一声,愣住了。 柳霆轩忽然笑得有些沧桑,伸出右手牵起华斩情白净的左手,道:“情儿,我们回黔山看看好吗?” 华斩情略一思索,也不追问柳霆轩与魔教之主发生了什么,只嫣然一笑应道:“好。” 看着眼前的清丽笑颜,柳霆轩觉得中心一暖,轻轻抚落乌亮黑发上的一片白色花瓣后,正欲转身向观月阁方向而去,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朗若繁星的黑眸。 南宫弦僵硬的笑了笑,对二人道:“柳小姐与青书在房里等着呢。”言罢转身便走。 不解南宫弦的怪异举止,华斩情眨眨眼睛,随即想通关节,哑然失笑,与柳霆轩对视了一眼后,二人并肩向观月阁走去。 甫一进门,柳如嫣便上前挽住柳霆轩的手臂叠声问道:“霆轩,你没事吧?他叫你去做什么?为难你了吗?” 柳霆轩先是看了看脸色微变的华斩情,不着痕迹的脱离柳如嫣那纤纤玉手的缠绕,答道:“没什么,他只是托我帮他办件事而已。” 柳如嫣、南宫弦、张青书三人齐声问道:“何事?” 看着三人凝重的面色,柳霆轩扯了扯嘴角道:“小事一桩而已,帮他去调查一件旧事的真相,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有违道义的事。” 与南宫弦交换个眼神后,张青书惨白的俊颜上挤出一抹看似友善的笑,“那魔头千里迢迢虏来柳小姐以引柳大侠至此,会只为了一件小事?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啊。” 柳霆轩将与华斩情交握的手收紧,吃痛的华斩情不解的看向柳霆轩,心刹时一紧。那深邃的眼眸中神色复杂,忧郁的令人心疼。 “你们可知道十余年前日月山庄被焚烬灭门一事?”感觉到华斩情的颤抖,柳霆轩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南宫弦轻摇羽扇道:“那一段惨事,我等怎会不知。而且听闻日月山庄只余柳庄主这一脉后人了?原本行侠四方的关天阳大侠也在事发不久后消踪灭迹。江湖上传闻此事便是魔教所为呀,怎么那魔头反倒让柳兄查此旧事?” 不待柳霆轩应答,柳如嫣突然插话道:“小女子无知,但南宫掌门有一句话説错了。日月山庄还有一位嫡传后人的,是华老庄主的亲外孙女呢。”众人一同看向柳如嫣,“这是爹爹亲口告诉我的。爹爹曾随霆轩同去接华姑娘,但因其在武台山被世外高人收入门下,才未能随爹爹回柳家庄的。” 此事柳霆轩与华斩情自是心知肚明,南宫弦与张青书倒是头一遭听闻,惊诧非浅。 柳霆轩轻叹一声道:“不错,当年我与斩情得以生还,由于年少,在回柳家庄的路上遇难,至武台山寻访神医相救,斩情有幸巧遇高人垂爱,才长留武台山。” 南宫弦又问道:“那柳兄打算从何查起?” 柳霆轩道:“我还未有头绪,但想先回旧地看看。因此便要劳烦二位护送如嫣先行返回柳家庄了。” 柳如嫣一个“不”字刚説出口便被敲门声打断了。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仙身与那贴身的六名婢女悄立门前,淡漠的声音道:“教主命小女护送诸位出谷。还有……”突然声音一顿,一个婢女莲步而出,走到张青书面前,掌中端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木小盒,仙凤继续道:“这是朱雀坛主命人送来给张公子的解药。” 张青书右手轻颤的由婢女打开的小盒内取出那一枚小指甲大小的暗红色丹丸,迟疑片刻后一口吞了下去。 黑心竹林外,仙凤带着六名婢女停住了脚步,向面前众人福了福身道:“小凤只能送各位到这里了,前面的五匹骏马是教主赠予各位的。”言罢,有些哀怨,有些缠绵的目光停在华斩情身上,良久后才黯然离去。 柳霆轩拱手道:“南宫贤弟,张贤弟,就劳烦两位兄弟送如嫣回柳家庄了。” “不!”柳如嫣毅然道:“我要与你一同去黔山。” 张青书服下解药后已恢复往日神采,俊朗非凡,痴迷的目光看着柳如嫣,毫不掩饰,“柳小姐,江湖险恶,还是先回柳家庄安全些。” 柳如嫣摇头道:“有霆轩保护,我什么也不怕。” 南宫弦轻叹一声,道:“柳兄,我想柳小姐也是想帮你的忙,既然已经共历至此,我们与你一道查清此事如何?” 柳霆轩剑眉微蹙,看向华斩情,“霆……柳大哥,大伙也是好心,想为此事出份力……”华斩情苦笑着劝道。柳霆轩思虑片刻后道:“好,那我们先找人送信回柳家庄报平安,再往黔山。” 柳如嫣刹时嫣然而笑,连声道好,挽住柳霆轩手臂向马匹走去。 五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黔山一行,除了赏尽恍如仙境的山色美景,别无他获,昔日名振武林的日月山庄,只余大火后的残垣断壁,徒增凄凉,惹人伤怀罢了。 南宫弦与张青书变着法的逗柳大美人欢喜,三人欢欢喜喜的行在前面,柳霆轩与华斩情默默的跟在后面。 “霆轩哥哥。”华斩情轻声叫住柳霆轩。 “什么事情儿?”私下里,他们已换回昔日幼时的称谓。 “我想……”华斩情顿了一顿,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外公和爹娘。” 柳霆轩看看前方渐渐走远的三人后,答道:“好,我带你去。”言罢,悄声牵着华斩情返回日月山庄那片废墟。 借着柳霆轩手中的火把,华斩情看清了此时所在的地下秘室。“这……这里是……”泪水,模糊了眼眶。 这暗藏在废墟下的秘室,便是当年令他们得以保全性命的地方。 柳霆轩固定好火把后,一边点燃一张供桌上的白色蜡烛,一边轻声道:“大火后,一切皆为灰烬,我重返这里时,此处师叔的尸首也只余白骨,我便自作主张的将其火葬了,将骨灰存在这里并设下了灵位供奉。” 华斩情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才抬泪眼看向供桌之上的灵位,“咦?怎么只有外公跟我娘的灵位?爹爹的呢?” 柳霆轩眉头深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良久后才悠悠道:“当初安顿好一切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大师伯,没想到却只打探到他的死讯,但死不见尸,我便没在此立下灵位,只盼他仍在人世,至于小师叔……他……他还活着。” 华斩情大惊,豁然起身,追问道:“什么?我爹还活着?怎么会?你不是説他已经死了吗?那他现在在哪里?” 柳霆轩看着华斩情,只觉得心一阵抽痛,轻拥住那有些颤抖的身躯,柔声道:“因为出事之时他并不在庄中,我猜他应该还没死,或许他也在找仇人呢。” 华斩情哽咽道:“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情儿呢?爹爹不要情儿了吗?” 看着泪如雨下的华斩情,柳霆轩直觉得心如刀割,不禁将她拥得更紧,好似只有这样,那锥心之痛才会好一些。“不是的情儿,不是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至少还有我在呀,情儿,还有你的霆轩哥哥在……” “霆轩哥哥……”华斩情已泣不成声。 秘室之中,不见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华斩情已止住了泪水,见柳霆轩胸前衣襟已湿了一片,不禁双颊一红,清咳了一声后道:“霆轩哥哥,我家的仇人到底是谁?我要为外公和娘还有日月山庄的所有人报仇!” 柳霆轩为华斩情抹去脸庞未干的泪迹,用最轻柔温馨的声音道:“我这回一定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还情儿一个公道。” 华斩情用力的点点头,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柳霆轩心一沉,道:“我们先回柳家庄,我要问义父一些事。” 华斩情脸色一暗,呐呐道:“柳小姐的事怎么办?” 柳霆轩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我的小情儿学会吃醋啦?” 华斩情闻言,刹时满面嫣红,嗔道:“霆轩哥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柳伯伯让我做他女婿,娶柳小姐的事怎么办!” 柳霆轩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是问这件事啊。那还不容易!你本是女儿身,怎做得了如嫣的夫君?实在不行,我便委屈一下,替你应付了这件差事也无妨啊!我为了情儿,牺牲自己也甘心哪!” 华斩情瞪了柳霆轩一眼,嘟起嘴走到一旁,背对着柳霆轩道:“霆轩哥哥长大了,变坏了!以前的霆轩哥哥才不会这样油嘴滑舌的欺负情儿呢。” 柳霆轩收起嘻皮笑脸,走到华斩情身后,拥住那纤长的身子,道:“只要情儿没变就好,只要情儿还是当初那个吵着非霆轩哥哥不嫁的情儿就好……” 华斩情的眼底再度泛起泪花,朦胧了双眸……融融柔情,溢满心扉…… 黔山脚下的客栈内,一张临窗的饭桌旁,柳如嫣焦急的向外张望着,南宫弦脸上写着无奈,张青书则轻声细语的劝着美人“柳小姐,不必心焦,柳大侠武功盖世,不会出事的,想来只是与我们走散了,一定会回客栈与我们会合的。”柳如嫣则恍若未闻,仍旧望眼欲穿的看着窗外的山路。 华斩情大老远便看见了俏生生立在客栈门口殷殷等候着的柳如嫣,下意识的挣开原本与柳霆轩交握着的手,快步上前,先行进入客栈。意料之中,柳如嫣自然不是在等她的“未来夫君”,对与其擦肩而过的“华虎”视若无睹,直拉着柳霆轩问长问短,好像已经分离了许久一般。 翌日一早,华斩情一行人离开黔山客栈,继续北上往柳家庄。原本柳如嫣已劝説南宫弦与张青书各自回返自家,但二人却直意要把她平安送回柳家庄才安心,无奈之下,柳如嫣一路上面色颇为难看,只有对着柳霆轩之时才显出了百般娇美万般柔媚。如此一行五人直到太原城,一路无事。 这一日正午之时,五骑人马停在太原城门前,柳如嫣轻柔的声音冷冷的道:“二位送到这里小女子已感激涕零,不必再送了。” 见柳如嫣下了逐客令,南宫弦与张青书颇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进不得又不甘退,一时无法应对。 柳霆轩赶忙打圆场道:“如嫣,人家千里迢迢的救你护你,这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能就让人家走了呢?至少也该设下酒宴略表答谢之意呀。” 柳如嫣有些哀怨的看着柳霆轩,一咬下唇,不再理会,策马踏入太原城。 柳霆轩笑着道:“二位请吧。” 南宫弦拱手笑道:“多谢柳兄成全!”言罢与张青书一同催马进城,柳霆轩则与华斩情跟在最后。 少了百余少年英侠齐集的喧嚣,多了份清幽的柳家庄,在这北垂之地显得格外秀雅,与北方的大气豪迈竟有些格格不入。 “情儿。”柳霆轩轻声唤回望着柳家庄发呆的华斩情。 华斩情悠然道:“没想到再次重走这一段路,竟然已经是十几年以后了。” 柳霆轩回首来时路,叹然道:“这十几年里,我已经往返这一条路不下百余回了……每次走在路上,想起世上还有个念着我的小情儿,便不觉得孤单了。” 华斩情原本清亮如明镜的双眸,仿佛罩上了一层水雾,却满是坚定的道:“以后,都有情儿陪着霆轩哥哥走以后的路了,我们都不会再孤单了……” 看着眼前的清丽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隐隐泛着淡淡的光晕,看得柳霆轩一阵恍惚…… “柳兄!” 柳霆轩诧然的看着原本已经入庄的南宫弦再度折返回来。 “柳兄,柳庄主不在庄中!”南宫弦正色道:“庄中弟子説柳庄主收到柳小姐安然获救的消息后便带领一众弟子南下到飘柳山庄去了,説是要召开武林大会,号召武林群雄一起前去讨伐天地教。” 柳霆轩听得面色微变,心中暗道“他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南宫弦见柳霆轩不语,追问道:“柳兄意下如何?” 柳霆轩道:“大家一路奔波,也都累了,先休息一夜,明日再南下吧。” 华斩情不解,问道:“我们北上,他们南下,怎地却没遇到?” 柳霆轩答道:“我们绕道黔山,走的东北方之路,而他们是去西南方。” “为什么要跑去飘柳山庄开英雄大会呢?柳家庄不够大吗?飘柳山庄又是什么地方?”华斩情与柳霆轩一同下马,把缰绳交给家丁后与南宫弦并肩入庄。 柳霆轩答道:“这里毕竟是大隋边疆之地,天下武林人士齐聚于此终究多有不便。飘柳山庄是……是义父胞弟柳文的庄子,他生性好文厌武,所以才离开柳家庄另择清幽秀美之地安家落业。在那里做群雄集会之地,想来也非他所愿罢。” 南方,栖凤山,飘柳山庄。 一直隐世而居的栖凤山与十余年前入驻至此的飘柳山庄,从未如此热闹、嘈杂过。 中原武林之中,各大门派,天南地北的游侠短短数日之内涌上栖凤山,汇入飘柳山庄,打破了这可能已有千年的沉静与清幽。不同于前山飘柳山庄的热闹景象,后山的竹林依旧如昔清幽宁静,不时有悦耳笛声飘出,更添意境。 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被笛声吸引着走进竹林深处。 此时的飘柳山庄虽然人如潮涌,却少了一庄之主柳文。生性好静的柳文默然离庄,到后山竹林中的“赏心亭”寻清静,吹起青翠欲滴的碧色竹笛,陶醉其中。 一曲甫落,便听清脆掌声想起。 柳文看向鼓掌之人,直觉得眼前一亮。一张白净无暇的小脸上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灵动流转,娇翘的小鼻子下一点樱桃小口正划着完美的狐线,如此俏丽佳人,尽管不比天姿态国色,却也让人不禁心动、不禁喜爱。“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竹林深处?不怕危险吗?” 那俏丽的玲珑身影走进“赏心亭”,软嫩清脆的道:“我才不是小姑娘呢,我已经长大了,已经满十六岁了!我本来只是想四处逛逛,欣赏欣赏这栖凤山的风景,没想到这竹林深处的,只是听到你这笛声,便不由自主的进来了。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怕‘危险’吗?或者……你就是‘危险’?” 柳文闻言,哑然失笑,不禁对这天真直率的女娃儿又多了几分喜爱,“我是不喜欢嘈杂,到这里来寻清静的。” 少女眨了眨大眼睛,对面前的三十来岁的男子没有丝毫惧怕或防备之意,“我也不喜欢那群乱七八槽的人,我喜欢听你吹笛子,我坐在这里听你吹笛子行吗?” 柳文俊雅的脸上笑意更深,再度将笛子持起,又一曲欢快的乐章扩散开来。 时而轻柔,时而铿锵,时而荡气回肠的笛声连绵不断,真至黄昏时分方歇,是吹奏出美妙乐曲的人终于疲惫倦怠了吗?还是听曲的人儿终于听得满足了? “思轩……思轩……” 一阵阵的呼唤声打断了悠扬的笛声,柳文笑看着对面意犹未尽的女娃儿道:“思轩?小姑娘的名字雅致得很哪。” 思轩站起身道:“我爹爹跟娘亲找来了,我得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柳文起身,思虑片刻后摇了摇头。 思轩转了转灵气的大眼睛,又道:“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柳文含首为礼道:“在下姓柳,单名一个文字。” 思轩灿然而笑,炫丽得令阳光为之失色,“我姓凌,明天你还会在这里吹笛子给我听吗?” 柳文浓眉微挑,笑道:“得蒙凌小姐厚爱,柳某荣幸之至。” 凌思轩喜道:“好,那我明天再来这里找你!你可不准失言哦!” 柳文儒雅的欠身道:“是。” 凌思轩蹦蹦跳跳的离开“赏心亭”走出几步后,又向着仍矗立亭中的柳文回眸一笑,而后才向竹林外跑去。 柳文看着那抹远去的玲珑身影,竟怅然若失,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活了三十余载,才遇到的知音,竟然是一个小小女娃儿么?呵呵……” 凌思轩跑出竹林后正撞见来寻她的一对中年夫妇,撒娇似的上前挽住那娇美妇人的手臂道:“娘,人家正准备回去呢,想不到你们就来找我了,还真是巧呢。” 妇人姓骆名蓉,乃是千峰派开派掌门骆千峰的独女,见女儿晌午时分便跑出去玩,直至黄昏还未归返,便与夫君凌逸风出来寻找,轻刮了下女儿的俏鼻,道:“整天像个疯丫头似的,就知道玩,看今后谁愿意娶你!” 凌思轩靠在娘亲怀中道:“没人娶才好呢,我可以陪着爹娘一辈子。” 高瘦俊逸的中年男子走到二人身边,正色道:“小小娃儿,怎地胡乱讲话?” 凌思轩眨着惹人怜爱的大眼睛看向中年男子,软软的声音道:“爹爹,人家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们嘛。” 凌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个看似乖巧实则顽皮的女儿无可奈何,只得道:“宴席要开始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凌思轩乖乖的跟着爹娘回返飘柳山庄,却不禁频频回望着竹林深处。 飘柳山庄原本人丁稀少,庄子空旷得很,亦无太多房舍,一时间来了数百人,居住之地顿时拥挤起来。而数十桌的宴席设在露天空场之中,倒是宽敞有余。 千峰派虽开派不过几十年,声望却自不低,席位便较前,近于主席。凌思轩随着爹娘入席时,酒菜均已上桌,众人亦已分宾主派别落座。 凌思轩端坐在爹娘身边,看着主席上正讲着“感谢各路英雄赏脸光临”云云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的脸上似乎写着“我是好人,是正道中人”。“娘,那位伯伯就是这庄子的主人吗?”凌思轩压低了声音问道。 骆蓉低柔的声音答道:“不是,这位伯伯是太原城柳家庄的庄主柳苍,这个庄子是其弟柳文的庄子。” “柳文?”凌思轩低呼出声,暗道:“原来他是这庄子的主人呀……” 骆蓉训诫女儿道:“思轩,柳文亦属你长辈,不可直呼姓名,也要叫声柳伯伯的。” 凌思轩吐了吐舌头,心里莫名的不愿把柳文当作长辈。调转话头又问道:“娘,这位柳伯伯所説的天地教是什么教呀?为什么要我们大家一起去歼灭呀?是不是会死很多人哪?他们教都是坏人吗?” 骆蓉似乎早已习惯了女儿强烈的好奇心,耐心的解释道:“天地教非我正道,这几十年又做下不少恶事,危及武林,十余年前日月山庄的灭门血案传説也是他们做的。不久前虏去了柳庄主的女儿,幸得柳霆轩柳大侠与柳小姐未来夫君及侠义门掌门南宫弦、正气门掌门之子张青书合力直捣魔窟,一来救出了柳小姐,二来找到了魔窟所在,柳庄主便召集天下英雄联手欲除去魔教。这是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你小小年纪便有此机遇,幸甚哪。” 凌思轩秀眉微蹙,恹恹的道:“杀来杀去,有什么好玩的。天地教乱杀人自是不对,可我们群起去灭人家就是对的了吗?还不是一样是杀人!” 骆蓉惊诧的看向小女儿,不想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虽知她话中稍有偏差,但也有些道理。号称正道的人们去灭了所谓的魔教,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便是对的吗? 酒宴开始后不久,便见一名柳家庄的绿衣弟子向柳苍抚耳讲了些什么,随即柳苍便离席向迎客的“流云厅”走去。 柳苍只身踏入“流云厅”,便见五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正分坐厅中两旁的竹椅上,一见他进来便纷纷起身施礼。 柳苍如昔的慈祥微笑,道:“有劳诸位历险救出小女,此恩柳某铭记于心。” 华斩情与南宫弦、张青书齐声道:“柳庄主言重了。” 柳苍看向有些憔悴的柳如嫣道:“如嫣,你先去休息吧。” 柳如嫣闻言福了福身,告别众人,离开“流云厅”。 柳苍转向张青书道:“张公子,令尊正在外面宴席之中,你是先去拜见令尊还是先行休息?” 张青书拱手道:“青书自当先行拜见爹爹,多谢柳世伯相告,晚辈先告退了。”言罢亦走出“流云厅。”南宫弦见状,拱手道:“柳庄主,我门下弟子可也前来赴会?” 柳苍点头道:“他们正在席上恭侯南宫掌门呢。” 南宫弦随即追随张青书而去,如此厅中便只剩柳苍、华斩情与柳霆轩三人。 柳霆轩不等柳苍説话,抢先道:“义父,此行天地教我有些事想……” 柳苍神色微微一变,打断柳霆轩所言,道:“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説吧,先与华少侠去休息吧。”言罢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的向宴席所在而去。 柳霆轩面色复杂的迎上华斩情疑惑的目光,还不等二人説些什么,便见一名绿衣弟子走了进来。 “师父命弟子带师兄及华少侠到客房休息。”绿衣弟子必恭必敬的道。 华斩情道:“那便有劳了。”言罢与柳霆轩随绿衣弟子而去。 柳霆轩与华斩情被安排在一间与其它房舍较远的竹屋内,虽有偏僻,倒也落个清静。竹屋内一眼看尽,并无隔间,有两张竹制床榻,两把竹椅,一张方桌,简单之极,却处处透着雅致。 身处朴素的房间内,华斩情恍惚间,觉得已回到武台山一般。 柳霆轩似乎看穿华斩情的心思,柔声道:“这里很像武台山,是吗?” 华斩情点点头,拉回飘向武台山的思绪,拉着柳霆轩在方桌前坐下,问道:“霆轩哥哥,你刚刚要跟柳师伯説什么呀?” 柳霆轩微一沉吟,道:“没什么,就是商议找出当年灭门仇人之事。” “哦,这样啊。”华斩情又道:“刚才听那个小弟子説这次来了数百人呢,莫不是要去踏平绝色谷吧?其实我们这次去,也没怎么样啊,只为天地教虏去柳小姐一事便如此兴师动众的要去灭了一个教派?也太过激进了吧?” 柳霆轩轻叹一声,道:“自然不仅为这一件事,天下各门派的英雄怎会如此轻易的便要群起而灭掉一个教派?除了传説当年灭我日月山庄是天地教所为,还有许多事与其有关,几十年来的恩怨累积下来,借着这一次爆发罢了。何况以前未曾有人探知天地教所在,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大家怎会错过?” 华斩情想起绝色谷中的美景,想起纯真绝美的仙凤,想到这一切即将被武林正道中人们毁尽灭去,不禁心中一紧,悠悠叹道:“这就是江湖吗?这就是武林吗?” 柳霆轩黯然,执起华斩情的柔荑道:“情儿,等一切了断了后,我们一起回武台山,或者黔山隐居好不好?” 华斩情柔情似水的笑了,“好,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只我们两个人?带上小宝可不可以?” “小宝?” “恩。是绝色姐姐驯养的白虎的后代,它出生不久便跟着我了。” 柳霆轩哑然而笑,轻拥华斩情入怀道:“好,那就我们三个一起,找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过完这一生。” “恩,没有打打杀杀……”华斩情呢喃着,竟已在柳霆轩胸前睡去。 柳霆轩疼惜的抱起华斩情,轻轻的放于床榻之上,轻轻的为她盖好薄被,坐在榻边凝视着清丽的面容许久,许久…… 清晨的阳光伴着阵阵竹木的清新之香唤醒了沉睡的人儿。华斩情睁开眼睛,正见到柳霆轩端着早膳,披着阳光走进屋来,不自禁的笑了,满是幸福…… 早膳过后,柳霆轩道:“情儿,我一会儿先去见义父,你先自己四处逛逛吧。” 华斩情心中莫名一动,直觉的不想与柳霆轩分开这片刻,“我陪你一起去吧,自己也没什么可逛的。” 柳霆轩微笑着道:“我去去就回,别担心。如果不想出去,就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看着柳霆轩转身就要走出竹屋,华斩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左手,眼神有些迷离与无助,更多的是深深的不舍,总觉得,这一别,便是永别一般…… 柳霆轩转回身,拥住华斩情,柔和温暖的声音道:“情儿乖,我一会儿就回来。”言罢快步而去。 华斩情再度伸出了手,却没有拉住远去的人,看着消失在转角的人影,泪水莫名的涌上眼眶…… 一片乌云掠过,隐去了阳光,天色暗了下来。 近两个时辰过后,华斩情等来的却不是柳霆轩,而是昨日为他们领路的绿衣弟子。 “华少侠,师父请您到广场参与诛魔大会。”绿衣弟子依旧必恭必敬的道。 华斩情蹙着秀眉,急急的问道:“那柳大侠呢?他在哪里?” 绿衣弟子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柳师兄他应该也在广场罢。” 华斩情闻言,赶忙起身随绿衣弟子向广场而去。 广场上,少了前夜宴席的桌椅,显得更为空旷。各门派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落座着,中心空出好大一块地方不知有甚作用。 华斩情看到了张青书、南宫弦、风不停、云不住,也看到了许多曾在柳家庄比武招亲时见过的人物,甚至看到了玉剑派的玉德隆,但更多的人却是从未见过的。 绿衣弟子领着华斩情走到主位上柳苍身前后,便退到后面众弟子之中。 华斩情向柳苍施礼后,便问道:“柳庄主,柳大侠去哪里了?” 柳苍和蔼的声音道:“霆轩他先行去查探魔窟入口了。” 华斩情眉头深锁,心中疑窦丛生。 “华少侠,我找你前来一是参与盛会,二来嘛……”柳苍顿了顿,看了身边端坐的柳如嫣一眼后才又继续道:“二来是借此机会,将你与小女的婚事宣告天下。” 华斩情闻言大惊,赶忙上前一步道:“柳师伯,此事误会颇多,还请师伯听情儿解释。” 柳苍倒吸了口凉气,声音微微颤抖,问道:“你叫我什么?师伯?你,你还,还自称‘情儿’?你究竟是谁?” 华斩情低着头,缓缓跪倒,道:“华斩情拜见二师伯。” 柳苍霍地站起身,柳如嫣也惊异万分的睁大一双美目,朱唇轻启却发不出声音。 柳苍顾不上不断涌出的冷汗,睨了眼场上不断聚拢来的目光后,缓缓坐回原位,平息心绪,笑得有些勉强,道:“原来你就是情儿啊,已经长这么大了……来,快起身,快起身。怎么不早些説清身份呢?你可知道师伯这些年多挂念你吗?” 华斩情缓缓起身,却未看向此时面色难掩慌乱的柳苍,便更未察觉此时心思飞转的柳苍渐渐凶恶的目光。 柳苍拉着华斩情在身边的位置坐下,面色已恢复如昔,轻声问道:“情儿呀,你此次深入魔窟可曾见到那天地教教主?” 华斩情摇头道:“没有,他只见了霆轩哥哥一人。” “哦。”柳苍加大嘴角的狐度,问道:“那你可知当初灭我日月山庄的仇人是谁?” “听説是天地教所为,但霆轩哥哥説可能另有其人,我们正要去查清一切呢。” 柳苍眼中瞬间精光一闪,仿似确定了什么一般。再度站起身,却是向场上众人朗声道:“诸位,诸位,此番柳某厚颜作主,邀天下英雄齐集于此,想来大伙已然知晓,只为一绝天地教之患。数十年来,魔教做恶无数,我正道之士,无不以除之而后快。” 场上刹时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柳苍待声音渐歇之时方才继续道:“日前小女被魔教所虏,不想却因祸得福。得蒙义子及几位少侠相救,不但全身而回,还探得魔教的巢穴所在。如此,我正道之士诛灭魔教之事指日可待!” 场上又是一阵叫好声响起,“诛尽魔头”、“血洗魔窟”之声不绝于耳。 柳苍忽然看了华斩情一眼,诡异的笑了笑,又向众人道:“除此之外,柳某义子还带回了一个……一个惊人亦喜人的消息。” 一瞬间,场上数百人屏息等待着下文。 柳苍拉起华斩情走到场中央,如洪钟般的声音道:“这位,在我柳家庄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击退魔教青龙坛主的华虎,华少侠……”柳苍再度看了一眼一脸迷惑的华斩情后,高声继续道:“实乃魔教教主武天罡之女假扮!” 此言一出,平地惊雷一般,震得一众人瞠目结舌,震得华斩情呆立当场,忘了争辩。 “我説嘛!怎么这么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便可打退青龙坛主那般厉害的角色。原来是一伙的呀!”参与过柳家庄比武招亲的聚贤门掌门之子涂毅当先开口,随后纷纷议论声、讨伐声响成一片。 南宫弦、张青书、风不停、云不住四人与华斩情都有些渊源,南宫弦与华斩情相交较深,风不停与云不住则是受过华斩情的恩惠,当此场面,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南宫弦心中更为争扎,还联想起华斩情的飞雪剑法与青龙剑法的相似,不禁怀疑起华斩情真乃魔教中人。 华斩情如坠迷雾之中,迷惘的看向柳苍,问道:“二师伯,你在説什么呀?我是情儿呀。”声音竟已嘶哑。 柳苍一扫慈善之相,厉声问道:“你爹可是叫武天罡?” 华斩情茫然的答道:“是呀。” 柳苍放声大笑,面容看上去有些扭曲,“天下皆知,武天罡便是天地教教主,你明明便是魔头之女,你还有何话説!” 华斩情刹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无比,“霆轩哥哥到底在哪里?你把他怎样了?” 柳苍冷笑道:“霆轩仍我义子,乃是正道大侠,岂会与你苟同?” “柳庄主,不必再与这魔女多费口舌,将之拿下,我等诛灭魔教之事定可事半功倍!”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以洪亮的声音説道。 不待柳苍答话,云不住已硬着头皮道:“褚葛庄主也是武林前辈了,不觉得如此手段有些卑鄙么?这小女娃又未犯下甚大恶之事,何必为难于她?” 华斩情看向云不住,説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这瘦小的中年男子乃飞瀑山庄庄主褚葛明,冷笑了一声,道:“云二当家此话差以,对付魔教中人何谓卑鄙?再则,这魔女煞费苦心的夺下柳家庄婿位,定有阴谋,若真要等她犯下大恶,悔之晚矣!” 云不住还待争辩,却见身边聚贤门掌门涂继宗起身道:“褚葛庄主所言不差,这魔女小小年纪却阴险得紧!处心积虑混入可谓执我正道之牛耳的柳家庄,必有天大阴谋!” 云不住看向南宫弦,却见他眉头深锁,默不作声,不禁黯然摇头。 “我倒觉得云二当家所言有理。”就在云不住几欲放弃之时,玉剑派掌门玉德隆突然起身支持道,“我等即以正道自诩,怎可为难于一个小姑娘?” “哎,”一个衣衫褴褛,一脸正气的青年男子挥手道:“玉掌门,成大事者怎可妇人之仁?以魔头之女为棋子不知可少牺牲多少我正道弟子,何乐而不为?” 玉德隆不死心的道:“顾帮主向来以侠义仁厚闻名天下,怎地今天也刁难起一个小姑娘来了?” 丐帮帮主顾乞天毅然道:“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我之侠义仁厚是对正道之事,是对无辜百姓,而对荼毒世人的魔教之人只有除之而后快!”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六章 白虎煞神现 血染栖凤山 华斩情僵立在飘柳山庄中的广场上,被数百位视之为魔女的正道高手围绕、声讨着,却没有半分惧意,只有无尽的迷惘与哀伤…… 忽然,一阵怡人馨香传来,跟着片片白色花瓣如雨滴般落下。、qb5\十余名白衣人随着纷纷散落的白色花瓣一同从天而降,落在了广场中央。 十二个英挺威武的白衣男子,分作两列负手而立。一个服饰华丽,看上去十**岁的少年居中而立。 忘记了争辩,全场的目光尽皆汇聚到了这个少年身上。不仅因他除了一身白衣之外的白眉白发,更因那副阴柔俊美之极的容颜。广场之上,莫説男人,便是算上柳如嫣在内的一众女子也不及其之美。 少年也不言语,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半晌后,柳苍才率先回过神来,一时忘记了礼仪客套,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并不急着答话,一对深邃、泛着淡淡蓝色光晕的眼眸扫视过场上众人后,将目光停在了原本成为众矢之的、正直视着自己的华斩情身上,扯出了一抹眩人眼目的笑容,欠身施礼道:“白虎坛坛主白煞参见少主。” 华斩情与场上众人一般惊讶,数百人聚集于此为的便是诛灭魔教,白虎坛主竟便如此光明正大的至此,怎能不教人迷惘? “为什么叫我少主?我从未见过你。”华斩情的声音意外的平静。 白煞步履优雅的走近华斩情,道:“我想堂堂武林第一庄的柳家庄庄主应该不会打诳语罢,既然你是教主之女,自然便是我等的少主。” 柳苍厉声插言道:“你们区区十三人便想将魔女救走?视我正道之士为无物么?” “不错!尔等未免太过猖狂!当我正道之中无人了么!”涂继宗附和道。 场上刹时变得剑拔弩张,但以白煞为首,身处险境的十余人却丝毫不见惊恐惧怕之色,尽皆镇定自若,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呵呵,好一群胆识过人的少年郎啊!”一直未曾言语的千峰派首座上,一位须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者赞叹道。 白煞含笑的眼眸看向老者,道:“谢骆掌门夸奖。” 千峰派创派掌门骆千峰,虽已近古稀之年,却老当益壮,声若洪钟,道:“年轻人,我等若群起而攻,未免有失公道,便商讨个决胜之法如何?” “好,那便请骆掌门定个规矩吧。”白煞淡淡的道。 骆千峰看向柳苍道:“柳庄主为主人,便请柳庄主定个法子吧。” 柳苍拱手为礼道:“不敢,骆掌门乃武林前辈,还请骆掌门定夺。” 骆千峰笑了笑,道:“好,那骆某便倚老卖老了。我们便来个三局定胜负,如何?” 白煞笑问道:“胜又如何?败又怎样?” 骆千峰闻言,朗声而笑,道:“好,好个狂妄小子!” 柳苍横眉道:“自然是你们胜了便放你们走,败了便统统留下命来!” 白煞轻蔑一笑,道:“好,我等胜了便带着少主离开此地,败了便听凭诸位处置。”言罢,一抬手,十二个白衣男子齐动身形,化作一圈,将华斩情围在其中,护得密不透风。 柳苍挑眉问道:“你莫非要独战三场吗?” 白煞不置可否,只是浅笑着问道:“哪位先行赐教?” 柳苍轻哼了一声,而后面色恭敬的走到骆千峰身前,道:“请骆前辈定夺。” 骆千峰逐一看向各派首座,最后停在了弯刀派掌门高壮如小山一般的郑一刀身上。 郑一刀起身离位,道:“郑某愿打头阵。” 骆千峰笑道:“那便有劳郑掌门了。” 一帮紫衫弟子中走出两人,抬着一把金灿灿的弯刀走到郑一刀身前。两个壮年男子抬着一柄弯刀还显费力,足见弯刀份量不轻。 郑一刀一手接过弯刀,空舞了两下,真个是举重若轻,“狂妄小子,亮兵刃罢!” 白煞冷笑了两声,忽而双目精光一闪,一撩外衫,由腰间取出一件兵刃,横于胸前。只见此兵刃通体亮白,手柄左右皆为利刃,就似两柄短刀合二为一铸成的一般。刀身通透晶莹,竟非钢非铁,又非玉非石,经阳光一照,闪闪发亮。 郑一刀眉头微锁,粗声笑道:“乖乖的,想不到你长得像女人一样俊俏,连使的家伙也这般好看,哈哈……” 白煞目光微微一寒,却并未动气,扫了柳苍一眼后,朗声道:“有件大事险些忘了讲。如柳庄主所言,这化名为华虎的女子仍我教主之女,其母是谁,柳庄主似乎忘了讲。”将柳苍微慌的面色收入眼底,白煞笑了笑,才继续道:“少主虽为教主之女,却非姓武,而是姓华名斩情,乃是教主与华柔先辈之女。十余年前之事,尽传为我教所为,可虎毒尚不食子,我教主又可会加害妻儿?当年教主以为少主也同遭厄运,与日月山庄同葬火海,痛心之余,便开始彻查此事……” 郑一刀厉声插言道:“休再胡言,看刀!”话音未落,挥刀砍向白煞。 白煞轻笑,手腕一转,舞开双刃刀,轻轻巧巧的躲开了郑一刀的一记猛攻,道:“郑掌门,突然发难,是怕我抖出你们当年的恶行吗?” 郑一刀满目凶光,咬牙切齿的道:“魔头妖言,谁会信你!” 白煞大笑出声,道:“天地有灵,善恶有报,大错已铸,你以为逃得过天谴吗?” 听着阵阵议论声响起,郑一刀的金刀舞得更急、更狠,当真是要将白煞至于死地而后快。 南宫弦接到身旁张青书投来的目光,叹道:“原来华虎便是日月山庄的遗孤华斩情,听这白煞所言,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啊。” 张青书皱眉道:“魔教妖人所言,可信几成?” 南宫弦摇头叹息道:“如今这事道,正就是正,邪便是邪吗?” “不错,正道中人做下恶行,便是恶人。”云不住于南宫弦另一侧道。 南宫弦点点头,道:“我曾听柳小姐讲华斩情是在武台山长大的,并未入魔教,只因是武天罡之女便刹时成了魔教妖女,未免不公啊。” 风不停低声道:“不住,这华虎,不,华斩情于我可算有恩,现下如何是好?” 云不住轻叹一声,道:“我等是江湖小辈,今日之事插不上手的。我看这白虎坛主绝非等闲,更非鲁莽之人,定是有备而来。”言罢,看向武林前辈骆千峰所在。 凌思轩站在骆千峰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打斗的二人,问道:“外公,怎弯刀派掌门像在拼命一般,而那个叫白什么的,却像在跳舞,姿势好看得紧呢。” 骆千峰笑道:“因为他们两人的功夫套路不同啊。哎,当真是后生可畏呀!这少年小小年纪,武功竟精妙如斯,难得,难得呀!” 凌思轩不解的问道:“外公,那个柳庄主不是説那个叫白什么的是坏人吗?怎么外公好像很欣赏他似的?” 骆千峰笑而不答,专心的看着场上激斗的二人。 凌思轩见众人均注视着场上的打斗,心中窃喜,蹑手蹑脚的退出圈子,向庄子后门而去。 白煞寸步未移的在原地环转应敌,却不见半分劣势,如此倒是显得频频猛下狠手却不见功效的郑一刀颇为狼狈。 “少主,这人便是当年血洗日月山庄的恶人之一,属下替你结果了他,如何?”白煞向华斩情道。 华斩情在十二个白衣人围成的圆圈之中,僵硬的直立着,头垂得低低的,嘶哑的声音道:“你説的都是真的?我的仇人究竟都是谁?” 白煞划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郑一刀胸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后,道:“弯刀派掌门郑一刀,玉剑派前掌门玉成,飞瀑山庄庄主褚葛明,聚贤门掌门涂继宗,还有数个当年闻名一时的绿林中人,而主谋……”白煞大喝一声,便见血液飞溅,郑一刀持刀的右手竟被硬生生切了下来,由着金刀飞开的巨力直飞出人群之外,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郑一刀惨叫连连,左手捂着喷血不止的右臂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主谋便是华岳老前辈的次徒,柳家庄庄主柳苍。”压过众人或惊叹或愤怒的声音,白煞的这一句话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郑掌门,请受死罢。” 郑一刀的面孔因恐惧而扭曲着,睁大的双眼中映着白煞死神一般的目光。 白煞如电的身形眨眼间已至郑一刀身前,刀光一闪,郑一刀的人头已飞至半空,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后,滚落在柳苍脚前。 “掌门!”一阵死寂过后,弯刀门下一众弟子冲入场内,有的冲向尸体,有的冲向头颅,却无人敢向白煞问罪。 “魔教妖人,满口胡言,妖言惑众!”褚葛明怒喝一声,跳入场中,双手各持一把开山斧,对比其瘦小的身形,显得有些滑稽。 白煞对其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自己白衣上被溅到的点点血迹轻皱剑眉,摇头道:“我虽喜爱梅花,却讨厌它开在这里……” “哇呀呀……妖人!拿命来!”褚葛明直气得怪叫连连,双斧齐挥,劈向白煞。 “爹,他説的都是真的吗?”涂毅憨声问道。 涂继宗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怒道:“蠢货!魔头妖言,怎可听信!” 南宫弦与风不停、云不住冷眼看着疾言厉色的涂继宗,心中各有思量。张青书则看向张正风,道“爹,这……” 张正风摇摇头,道:“静观其变。” 白煞的双刃刀虽看似娇贵,仿佛不堪一击,实则坚不可摧,先是对峙郑一刀的金刀,而今又力战有开山之力的双斧,却不见丝毫损伤痕迹,直是绝世之神兵利器。 褚葛明虽瘦小却力大如牛,一对开山斧舞得虎虎生风,讥笑道:“小子,没想到你跟个女人似的,力气倒不小!” 白煞目光又是一寒,看得褚葛明不禁打个寒战。便这一闪神的功夫,褚葛明忽觉手上一轻,一对开山斧竟被削断,一对斧头飞落在地,只余斧柄残留手中,不知该丢该留,好不尴尬。 “你説,我讲得一切是真是假?”白煞俊秀无双的脸上,挂着可谓柔媚的笑容,却只令人觉得心惊胆颤。 褚葛明狠狠的将手中残余的斧柄扔掉,凶道:“假的!句句都是假的!妖言惑众!” 白煞笑得更深,忽然右手一抬,竟将双刃刀高高抛起,同时快如鬼魅的身形已飘至褚葛明身前。还未看清他是怎样动作,伴着雷鸣似的声音响起,褚葛明已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 褚葛冬雷、褚葛冬雪同时惊呼一声,便一同冲入场中,扶着褚葛明缓缓坐起。 褚葛明紧闭双唇,却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也顾不上擦去嘴边的血迹,强撑着站起身,仿佛一瞬间变得苍老的声音道:“冬雷、冬雪,你们退下。” “爹!” “退下!” “是……” 白煞持着落回手中的双刃刀,道:“想不到你的两个儿子倒孝顺得紧,定会厚葬于你。” 褚葛明直气得青筋暴跳,怒吼着,疯了一般冲向白煞。 白煞泰然而立,冷冷看着褚葛明冲到身前,就在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将袭到胸前之时,飞身而起,倒立在半中之中,一掌拍在了褚葛明的天灵盖上。 褚葛明刹时僵在当地,虽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在天下英雄面前,仍嘴硬的道:“你要杀便杀,休想羞辱于我!”不过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那深深的恐惧。 白煞持刀的右手负在身后,卷住了下坠的长衫,白色长发则是飘舞在空中,更添诡媚之美。“我的话,是真是假?” 同样的一句问话,褚葛明却无法如适才一般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是……假……” 白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却放柔了几分,问道:“是真是假?” 褚葛明强撑了片刻后便不支的跪倒在地,紧咬的牙关都渗出血来,眼中的恐惧也更深了一层,“是……是……” “白煞!你先杀郑掌门,再辱褚葛庄主,我饶不得你!”柳苍怒喝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直刺向半空中的白煞。 白煞轻蔑一笑,手腕一转,了结了褚葛明的性命,飘然落地,与柳苍斗在一处。 褚葛冬雷、褚葛冬雪眼见父亲命丧白煞之手,哪会罢休,各操兵器冲入场中,杀向白煞。 白煞右手舞开双刃刀,对峙柳苍的日月剑法,左手化掌,带着隐隐如雷之声化开褚葛兄弟的杀招。“不愧是华剑神的传人哪,剑法果然了得!” 柳苍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咬牙道:“你若仰慕他老人家,我这便送你去见他!” 白煞飞起一脚踢开将要砸到背后的褚葛冬雷的一对铁锤,笑道:“柳庄主难道不想早些去向他老人家谢罪么?” 説话间,褚葛冬雪的鸳鸯钺又扫至颈前,白煞右手持刀紧守,化开柳苍的杀招,左掌绕过鸳鸯钺连拍褚葛冬雪双臂,使得其连退数步,痛得鸳鸯钺险些拿捏不住。 柳苍趁白煞稍有分神之机,剑招急转,快如闪电,似雷霆震怒又若蛟龙出水,一剑幻化成七剑,分刺白煞周身七处穴道。 白煞不敢怠慢,双刃刀环转飞舞,大开大合,以攻为守,立时与柳苍打到一处,斗成一阵旋风。 褚葛兄弟再要上前,已无从插手。无奈之下,兄弟二人只得先行安置父亲遗体。 “柳庄主,”两人长剑、短刀,相斗正酣之时,白煞忽然问道:“你可是将柳夫人,欧阳莺女侠囚禁在你柳家庄之中?” 柳苍脸色大变,怒道:“白虎魔头,你胡説什么!我夫人十余年前便死于非命,想必就是武天罡那个畜生所为!你此时提起,是想替他谢罪不成?” 白煞蔑然一笑,又道:“你当初未杀了欧阳莺前辈灭口,算你还有些人性。不过……哼哼……” 柳苍急道:“不过什么?你,你有何阴谋?” 白煞一脸无辜的道:“既然柳庄主决然而然的説尊夫人已故,又何须担心?对一个已逝之人,恕白某无才,做不出什么阴谋算计来。” 柳苍面色难看之极,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手中长剑忽地连刺三下,逼退白煞连退三步后,手腕急转,将长剑舞得如轮飞转起来,一看之下,仿似日月之辉,光芒万丈。 “拿命来!”长剑飞转而成的光幕后,柳苍一声大喝,随即便见那原本四散的万道光辉,锋芒急转,聚作一团巨大光柱,闪着刺目的光辉,齐射向前方笑得眩人眼目的白煞。 试问天下,谁又躲得过日月之芒的照射? 白煞见避无可避,虽惊悸于这一剑的震天裂地之危,却未乱方寸,飞转起双刃刀护住了要害之处,硬接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利刃,如风而至,呼啸而过…… 光芒散去,染血的衣屑纷飞,而后落下…… 一瞬间,天地都静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血滴落的声音。 柳苍以长剑拄地,汗流满面的喘着粗气,显是这一招耗费了他极大的气力。 而数丈之外,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剑痕,遍布白煞全身,鲜红的血正由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一身雪白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一片土地…… 只有丝丝银发,随风飘动,映衬着依旧俊美媚惑的笑容。 “呵呵,这便是日月剑法的绝杀之招,‘日月同辉’吗?果然了得!”白煞俊美的面庞上也多出了数道触目惊心的剑痕,兀自血流不止,更添诡艳。 柳苍亦笑了笑,道:“你能接下这一招后还活着,更是了得,也不亏白虎煞神的名号!”言罢还剑入鞘,挺直身形后又道:“事先已经言明,三局两胜,你已胜了两场,带着华斩情走吧。” 白煞先是一愣,随即了然而笑,道:“柳庄主果然识大体,守信诺,且深谋远虑,当真是前途无量啊。”言罢,一挥手,示意十二个白衣男子先行离去。 十二个白衣男子飞身而去后,华斩情终于解除了白色人墙的阻碍,看清了场上的情境。面无表情的扫视过一众正道中人,最后目光落到一身浴血的白煞时,双目陡然睁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蹒跚的向他走了一步,便即停住。 白煞步履稳健的走到华斩情身前,笑得有如天之使者,柔声道:“若惊吓到少主,属下歉疚之至。请少主这便跟属下离开此地吧。” 看着白煞原本无暇的面容上,凭添了那许多狰狞丑陋的剑痕,华斩情不禁泪盈满眶,难以成言,只缓缓的点了点头。 白煞轻道了声“请恕属下失礼”,便轻扣住华斩情腰间,飞身而起,随着十二道白色身影远去的方向而去。 血迹斑斑的“战场”上,只余傲然矗立的柳苍,扯出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 云不住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思量着,看向远去的华斩情的身影,暗道珍重…… 白煞、华斩情,与十二个白衣男子直到飞奔至栖凤山后山竹林前方才停下。 “奎木狼,你和娄金狗带着各自属下分头而行,先回绝色谷。”白煞向着十二个白衣男子中,衣衫与其他十人不同,各秀着图藤似暗纹的两人道。 被叫作奎木狼的白衣男子双目精锐阴寒,身形高壮得不似中原人士。迟疑道:“坛主,你和少主呢?” 白煞摇摇头道:“不必担忧我们,柳苍老谋深算,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分开走会安全些,而且他们随时可能攻往绝色谷,教中如今急需人手,你们快走!” 五官如刀凿斧刻般分明的娄金狗,皱着一对如燃烧的火焰般的浓眉,有些尖锐的声音道:“可是坛主,你的伤……”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白煞一挥手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你们快走。” 奎木狼看着白煞身上乃血流不止的伤口,忽然双目一亮,由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华斩情尖叫一声,不解的看着奎木狼。 “你……”白煞正要质问,一转念间,已明其用意,叹息一声,道:“好兄弟,去吧。” 奎木狼任由左臂上血如泉涌,斑驳了脚下的茵茵绿地,微笑着带领五个白衣男子向山下奔去。 娄金狗良久后才恍然大悟,道:“还是奎大哥聪明!”言罢,抽出匕首,也在自己左臂划了一刀,而后领着另五个白衣男子向另一方下山而去。 华斩情目光莹然,道:“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掩护我们?” 白煞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道:“我们也走吧。”言罢牵着华斩情往竹林走去。 “恩?这是要去哪里?”华斩情疑惑的问道。 白煞淡淡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华斩情皱眉道:“可是下山远去不是更安全吗?” 白煞不答反问道:“听説你懂医术?” 华斩情闻言,想起已久未谋面的孙思邈来,心中不禁一暖,答道:“我在武台山时,常随着孙大哥行医济世,耳濡目染下,于医之一道学得了一点皮毛罢了。” “不知你的这点皮毛医术,解不解得了柳庄主剑上的毒?”白煞好似事不关己般的问道。 华斩情大惊,拉住白煞,问道:“你説什么?师伯剑上有毒?那你……” “我记得穿过这片竹林不远,有个极为隐秘的山洞。”白煞声音越来越低,面色惨白如纸。 华斩情见状,顾不得许多,将白煞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架起他高自己一头的身子,展开轻功奔入竹林。 “好欢愉的笛声。”行至竹林深处,声音虚弱的白煞忽然道。 华斩情蹙着秀眉嗔道:“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听人家吹笛子?” 白煞低着头,有些许不为人所察觉的落寞,问道:“你我不过初识,你又何必这般介意我的死活呢?” 华斩情怒道:“你这是什么话?莫説你是因为我才伤及性命,便是毫无干系之人受了这等重伤,我也断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煞默然不语,身子却颤抖了一下。 华斩情忙问道:“你怎么了?毒发了吗?” 白煞摇了摇头,轻笑道:“幸好不是那只毒凤凰下的毒,没那么厉害。” “我是该敬佩你是看透生死的圣者,还是该骂你是不知死活的傻瓜?”华斩情挫败的问道。 説话间二人已出了竹林,白煞赞道:“少主的轻功好生了得,可是我教已失传的‘追风踏水’神功?” 华斩情失神半晌后才道:“也许是吧……咦?”华斩情陡然停步,原来前方便是悬崖断壁,哪里还有路可走? 白煞醉人一笑,道:“少主,我们跳崖殉情好不好?” 华斩情蹙眉,还来不及开口説话,便觉脚下一空,已被白煞拉着跳下悬崖…… 柳苍待白煞等人离开后,以先行安葬郑一刀、褚葛明为名,草草结束了“诛魔大会”,回到自己房间坐饮清茶,似乎等待着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出现在了柳苍房门前。 “继宗兄请进。”显然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柳苍沉稳和善的声音响起。 涂继宗面色凝重的推门而入,匆匆关好房门后,急声道:“柳贤弟,今日之事如何是好?” 柳苍波澜不惊的为涂继宗倒了杯茶,而后才缓缓道:“继宗兄莫慌,以你我二人以及已故褚葛明、郑一刀两位兄弟在江湖上的地位,岂是一个魔教小子的几句轻言便能动摇的?” 涂继宗思量过后,点了点头,又道:“那魔头之女华斩情呢?就这么放她走了?还有那个白虎煞星。” 柳苍冷笑了两声,道:“一个小小女娃儿,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一会儿派几个弟子四处搜搜,搜到后当场了结了她便是。至于那个自称白虎煞神的小子……哼哼,我量他也活不过今晚!” 涂继宗如吃了颗定心丸一般,不再慌乱,道:“如此甚好。那此番诛灭魔教之行,柳贤弟打算何日率群雄起程征讨绝色谷啊?” 柳苍笑道:“你我兄弟等待这一时机等了十余载,如今,雄霸武林之时已指日可待,现下更须步步为营,切莫操之过急。” “想来,柳贤弟已有高见?”涂继宗难掩喜色,笑道:“愿闻其详。” 柳苍轻啜清茶,目光飘远……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七章 风云醉仙城 只手难遮天 墨蓝色的夜空中,闪亮着的点点繁星,将清冷的月光衬得分外明亮,银色的光辉流泻而下,洒向栖凤山断崖下的山洞之中。\\.qВ5、c0m\ 华斩情独自坐在洞口处,双腿静静的倚着石壁下垂着,对脚下的万丈深渊视而不见,抬头望着一弯月牙发呆。 山洞内,原本躺在地上昏睡着的白煞,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凝视着月光下倍显孤单的背影,心中闪过几分熟悉…… “少主果然医术高明,属下已经感不到半点恶毒困扰了。”白煞浅笑着打破山洞内的寂静。 华斩情头也不回的道:“幸好柳苍剑上的毒只是寻常的‘半日毙’,也幸好我身上有‘还魂散’能解此毒,不然,不然……这里虽然是绝佳的藏身之地,但无草无药……就为了保全我一人的性命,你便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吗?” 白煞倚着石壁坐起身,黑暗中看不清那俊美面容上的表情,平静无波的声音道:“属下这条贱命不足道哉,自是保得少主性命为重。” 华斩情转过身,面对着白煞,依旧沉静的声音道:“孙大哥常説,‘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但我知道,就算是千万两黄金在前,让他放弃去救一个人的性命,他也是断然不肯的。” 白煞侧头看着身披银辉的纤长身影,如月中仙子降临凡间般走向自己,恍然若梦。 华斩情走到白煞身边坐下,迎上那对深邃的眼眸,轻轻道:“生命本无轻重贵贱之分,答应我,今后别再这般轻贱自己的性命了。” 白煞沉默片刻后,正色道:“属下尊命。” “伤口还疼吗?”华斩情淡淡的问道。 白煞摇了摇头,忽然邪魅一笑,道:“包扎在我周身伤口上的这许多纱布,是从哪里来的?” 华斩情闻言刹时满面嫣红,双臂紧环住曲在胸前的双膝,道:“是,是……是我随身带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悬崖下会有这个山洞的?洞口又被藤蔓遮住的,连后来追寻至此的柳家庄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山洞的。” 白煞笑得更深,嗅了嗅缠在手臂上,染了少许血渍的白色纱布,道:“好香,不该沾染上血腥之气的。” 华斩情蹙起秀眉,嗔道:“别再説纱布啦!人家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 看着华斩情窘困的表情,白煞如孩童般满足的笑了笑,道:“我也是在之前探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探山?”华斩情思虑片刻后道:“原来你们来之前便察探好退路了。” 白煞道:“少主,明日我们便下山回绝色谷如何?” 华斩情神色一黯,目光飘向洞外的夜空,幽幽道:“不,我还不想……” “那少主想去哪里?”白煞淡淡的问道。 华斩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吧,不必管我了。” 白煞故作严肃的道:“那可不行,属下有幸寻到少主,自当保护少主周全。如今天下人皆知少主身份,怀谋害之心者大有人在,属下决然要不离少主半步!” 华斩情叹息一声,将脸埋在双膝间,半晌后,道:“好,我便跟你回绝色谷。你伤得不轻,还是多作休息罢。” 白煞浅笑着,不再言语,倚着墙壁,轻合上双目。 栖凤山终于回归了原本的平静,站在飘柳山庄大门前,书生打扮的柳文心中却若有所失,不为喧器洗礼,只为那小人儿离去时不舍的目光…… “请问……”轻柔的女声响起。 柳文猛然回身,却不见心中所想的玲珑身影,而是一个肤色雪白,清扬婉兮的高挑少女与一个头戴斗笠,遮住了样貌的银发老者站在身前。 少女福了福身,问道:“先生,请问诛魔大会可是在这里?” 柳文还礼道:“不错,是在这里。不过二位来迟了一步,大会已毕,各路英雄已经离开此地了。” 少女面露憾色,向身边的老者道:“爷爷,这位先生説诛魔大会已经结束了,我们来晚了一步。” 老者咳嗽了两声,苍老嘶哑的声音道:“结束了?不等我老人家来就结束了?那群后生晚辈都去哪啦?” 少女的表情有些怪异,好似在强忍着笑意,问道:“再请问先生,各位英雄都去哪了?” 柳文答道:“听説去南边一个叫绝色谷的地方。” 少女福身道:“多谢先生。”言罢,搀扶着老者转身向山下走去。 柳文看着一老一少远去的身影,叹息了一声后,走进飘柳山庄。 “没想到我们费心劳力的下山装扮一番,回来却扑了个空。”远离飘柳山庄后,银发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清亮了起来。 少女已不再搀扶老者,淡妆浅抹的小脸迎着阳光,微笑着,道:“我本来也不同意你要混在他们中间的计划,虽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其中毕竟有些与我极为熟悉的人,就算我换回女儿装,也难保不会被他们发现。何况,我讨厌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银发老者潇洒利落的摘掉斗笠,露出一副阴柔俊美之极的面容,只可惜面颊上的几道细长的伤痕,破坏了原本的完美。 这老者正是白煞所扮,而那少女便是换回女子装扮的华斩情。 “如今正好合你的心愿了嘛!少主,你穿女装好美。”白煞一脸认真的道。 华斩情被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一愣,秀眉打结,问道:“你説什么?” 看着那仿佛被光穿透的无暇面庞,白煞有种伸手触摸的冲动,却在看到那纠结的眉头和清澈见底的眼眸时,硬生生停住了已抬起的手臂,道:“没什么,我们得加紧赶路,别落在他们后面。” “好,走吧,‘爷爷’!”华斩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抢先而行。 被华斩情突如其来的活泼俏丽所震动,白煞失神的呆立原地,直到华斩情再三催促才回过神跟了上去。醉仙城。 这是绝色谷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座小城,由于地处荒僻,一直是平静甚至寂寞的。可就在几天前,却突然热闹了起来,仿佛就一天的光景,整座城挤满了天南海北的男女老少,而且个个带着兵器。 城中百姓虽纳闷,却乐坏了城中“独一家”客栈的老板——金万利。 “知道我这客栈为什么叫‘独一家’吗?”金万利挺着圆圆的肚子,圆得不见棱角的脸上满是笑容。 一个一身月牙白衣的儒雅男子,轻摇着白色羽扇,站在柜台前与金老板闲聊着,“因为这醉仙城中仅有你一家客栈?” 金万利哈哈笑道:“不错!南宫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嘛……” 这儒雅男子正是随群雄至此的南宫弦,他扫了一眼正在大堂中喝酒的几个汉子,道:“其二,便是你店里的美酒了吧?” 金万利连连点头,傲然道:“不错!我‘独一家’自酿的‘醉心酒’别説在这小小的醉仙城,就是在全天下,也绝对是独一家!” 南宫弦笑道:“这‘醉心酒’确有醉心之能,令人回味无穷啊!不知这酿酒的师傅,金老板是由何处请来的?” 金万利眯起一对牛眼,道:“这酿酒师傅到我这儿有十年了,南宫公子可别打他的主意,没用的。” 南宫弦赶忙摆摆手,道:“金老板误会啦,我并无此意,只是好奇能酿出此等好酒的是怎样的人物!” 金万利伸出手,抚着长在已与脖子连在一起的下巴上的山羊胡,道:“真不巧,酿酒师傅正好出远门了,不在店中。” 南宫弦面显失望之色,又问道:“不知这酿酒师傅姓甚名谁?” 金万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他叫岳铭心。南宫公子,天色不早了,您今天的晚膳是在这里用,还是?” 南宫弦见金万利已不愿多谈,便识趣的道:“送到楼上吧。”言罢,还未等回身上楼,便被客栈门前出现的一老一少吸引住了目光。 一身水蓝色衣衫的高挑少女,搀扶着身边的银发老者走到柜台前,清亮如水的声音问道:“掌柜的,我们要两个单间。” 金万利满脸无奈的陪笑道:“哎哟,这位姑娘,对不住您,前两天一下来了几百号人,现下我这店中别説单间了,就连半张空床都没有了!” 少女挑眉问道:“你这店里住得下几百号人?” 金万利指着南宫弦道:“姑娘若不信,可以问这位公子呀!” 南宫弦迎来少女疑惑的目光,却不急着讲话,而是睁大眼睛打量着这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肤白如雪,樱唇秀鼻,一对黑眸清澈如水,月牙弯的秀眉透着平常女子没有英气,陌生中有着深深的似曾相识。 “这位公子?”少女对盯着自己发呆的南宫弦愠道。 南宫弦双目忽然一亮,笑得有些激动,轻声道:“华小姐,这店中确实住下了几百号人,上房中都是几个掌门、帮主和前辈们同居一室,其它房间就更是挤得无处落脚了。” 高挑少女自是华斩情,见南宫弦虽认出了自己却不声张,心中顿时一宽,福了福身,道:“多谢公子,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南宫弦正重道:“后会有期,保重。” 华斩情深深看了这儒雅男子一眼后,才搀扶着白煞所扮的银发老者走出了“独一家”客栈。 醉仙城中原本清清冷冷的街道也都热闹了起来。华斩情与白煞穿过各正道门派弟子汇成的人流,疾步出城而去。 黑心竹林前,华斩情突然停住了脚步。想到二次来到这里,景物依旧,却已人事全非,不禁黯然神伤。 白煞见状,涩然一笑,问道:“又想起他了吗?少主请放心,柳苍苦心培养了他这么多年,不会轻易便加害于他的。” 华斩情调整好心情后,走进诡异如昔的黑心竹林,白煞在后默然跟随。 夕阳西下之前,华斩情与白煞走出了黑心竹林,在绝壁前停下脚步,看着白煞飞身而起,在石壁上约三丈高处连拍了四掌,身形甫一落地,便听轰隆隆的巨声响起,原本平整的壁面竟凸出一块,缓缓倒下,压向地面。 华斩情待石门轰然倒在脚边后问道:“如此鬼斧神工的构造,不知是哪位先辈的杰作?” 白煞踏上石门,与华斩情并肩走入绝色谷,答道:“回少主,此乃我教乾坤护法,也就是少主的三伯父,武天文所构思。” 华斩情站在圣女花海中,待白煞在谷内石壁上同方位再度拍了四掌,落回身边,伴着石门关闭的轰然巨响道:“这绝色谷当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白煞收起始终挂在俊美容颜上的浅笑,正色道:“少主现下便去拜见教主么?” 华斩情眼帘低垂,心中五味沉杂,半晌后,轻蹙着秀眉道:“好,既然终是要见,便早些见吧。” 白煞不再言语,当先而行,向天地宫方向而去。 金碧辉煌的天地宫大殿上,一抹白色身影与一抹红色身影默然相对,直至脚步声响起,才一同看向殿门口的一男一女。 一身红衣似血的武天瑶,笑得妖娆入骨,媚声道:“哟,我们的白虎煞神回来啦。啧、啧、啧,天下红雨了不成?怎么还带了个小美人回来呀?难道煞神你,终于动了凡心?” 白煞蔑然一笑,不作理会,向着白衣若雪的绝美少女道:“仙凤圣女,我要拜见教主。” 仙凤收回打量华斩情的目光,应道:“教主已闭关,命我留守于此,一切事务,均待出关后再予处置。” 白煞疑道:“武林各派大举来犯,教主怎地选在这个时候闭关?” 仙凤答道:“教主已作安排,通天神君与乾坤护法已受命负责此事。” 武天瑶一边扭着玲珑的身段走出大殿,一边道:“小女子回朝凤宫待命喽。” 白煞拱手道:“若教主出关,劳烦圣女告知一声。” 仙凤含首回礼道:“仙凤知道了。” 白煞与华斩情正欲离去,仙凤又道:“白坛主请留步,敢问这位姐姐是何许人也?坛主应该清楚,这天地宫是不准外人进来的。” 华斩情回眸一笑,道:“小凤,才月余不见,便不认得我了吗?” 仙凤刹时一僵,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华公子……”。 走出天地宫后,白煞领着华斩情向西而去,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座简约的白色宫殿巍巍然,现在眼前。 白煞躬身道:“教主闭关期间,便委屈少主暂住白虎宫罢。” 华斩情笑道:“从精雕细琢的观月阁,到奢华瑰丽的天地宫,现在又是这简约大气的白虎宫,实令小女子大开眼界呀!” 説话间,二人已走近大门,守门的两个白衣男子向白煞躬身行礼道:“恭迎坛主回宫。” 白煞点了点头,问道:“奎木狼与娄金狗回来了吗?” 左边的白衣男子答道:“回坛主,奎宿与娄宿五日前已回宫。” 白煞下令道:“传七宿到大殿来见我。” 白衣男子领命而去,白煞则领着华斩情前往白虎殿。 白虎七宿并列在空旷的白虎殿上,向白煞跪倒行礼,齐声道:“属下参见坛主,恭迎坛主回宫。” 白煞抬手道:“七宿请起。” 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起身抬首看向首座高台,除奎、娄二宿外,均不识代白煞端坐首位之上,风尘仆仆的少女是何许人,心中不禁疑窦。 白煞看着华斩情,道:“这位便是教主失散了十余年的女儿,华斩情。”待七宿向华斩情施礼后,白煞向七宿中唯一的女子道:“毕月乌,为少主安排一下住宿事宜。” 可谓羞花闭月之色的毕月乌看着白煞的眼神有着不为人知的柔情,福身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言罢退出白虎殿。 白煞向参水猿道:“参宿,你留守谷中,可知教主因何闭关?” 面似猿猴,臂长及膝的参水猿躬身答道:“回坛主,教主説要冥思应战之法,因而闭关。” 白煞又问道:“何时闭关的?” 参水猿答道:“就在坛主离谷约五日后。” 白煞点了点头,道:“各派人马已云集醉仙城,大战在即,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奎、娄、胃、昴、觜、参六宿齐声道:“是,属下遵命。”而后退出大殿。 白煞刚与华斩情顺着白玉阶梯走下首座的高台,毕月乌已重返大殿。 “都准备妥当了?”白煞挂着仿佛恒久不变的浅笑问道。 毕月乌躬身答道:“是,请少主下踏虎啸阁。” 白煞点点头,向华斩情道:“请少主随毕宿去休息吧,如果有事,吩咐婢女就可以了。” 华斩情看着白煞面颊上已渐渐淡祛的伤痕,由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瓷瓶,含笑道:“煞神大人,记得上药。” 白煞欣然接过,笑得迷人心神,躬身施礼道:“谢少主关怀。” 毕月乌欲言又止,满目的关切却落不到白煞眼中。 离开白煞的视线后,华斩情对身前领路的毕月乌道:“毕姑娘不必担忧,白煞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 突然被初次相见的少主看穿了心思,毕月乌难掩惊慌之色,赶忙转身跪倒在地,骇然道:“少主恕罪!属下虽仰慕坛主,但绝无半点非份之念。” 华斩情一愣,诧异道:“你这是怎么啦?快快起身,仰慕于他又何罪之有?” 毕月乌被华斩情扶起后,垂首道:“谢少主宽恕。” 华斩情轻柔一笑,道:“跟我不必这般拘束的,对这些尊婢之分,我讨厌得紧。” 毕月乌深深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清丽女子,心中更添敬重、亲近之感。 华斩情又道:“我看你我年龄也差不了几岁,别总少主、少主的叫了,生疏得紧,以后你叫我斩情,我叫你月乌,做姐妹相处,如何?” 毕月乌轻咬朱唇,道:“属下不敢。” 华斩情佯装不悦道:“月乌,你再这样,我才真的要生气喽。” 毕月乌挣扎片刻后,道:“那便请斩情少主恕属下之不敬了。” 华斩情喜道:“哪的话,我让你这般称乎的,自不会怪罪于你。” 毕月乌嫣然而笑,领着华斩情继续向虎啸阁而去。 专属于太阳的温暖光芒,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儿。纤长的身形由舒适的白色大床上坐起身,还未等神智完全清醒,便听两个轻柔悦耳的娇嫩女声响起:“少主早安。” 华斩情一惊,睁大双目,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娇美伶俐的乖巧少女,终于想了起来,这两个看似乖巧实则执拗得紧的少女,一个叫白雪,一个叫白霜,是毕月乌安排来照顾她的婢女。华斩情不习惯被人伺候着,一再婉拒,两个小女子却坚持要“尽职尽责”,只在华斩情坚持自己沐浴之时才稍作退步。 “早……雪儿,霜儿,你们来多久啦?”华斩情颇为无奈的任白雪为自己穿上一双崭新的白丝绣花鞋。 “我们怕打扰了少主休息,也是才刚进来。”笑容甜美的白霜答道。 华斩情苦笑着站起身,在白雪、白霜伺候下洗濑、更衣…… 白虎殿中,白虎七宿身着纹有不同图形的白色锦衣,满面庄严的矗立殿中。 白煞一身绣有威威白虎的白色锦衣,外着宽袖绸缎长衫,银色长发柔顺的垂在背后,衬得那俊美的容颜更为华贵。 “今天怎么都穿得这么郑重啊?”华斩情的到来,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蛾眉凤目,肤若凝脂,樱唇水润,贝齿白亮,淡淡的胭脂将雪白的面色装点得明艳动人。纤长的身段被包裹在雪白的绸缎绣花连身长裙之中,外罩如烟似云的轻纱,罗袖流动间,更添飘逸之美。恍若芙蓉仙子下落凡间。 与七宿惊艳的目光相比,白煞的眼中泄露出深深的痴迷。 看着众人的反映,华斩情一阵羞怯。刚看到经过精雕细琢后的自己时,也惊奇得很,同样的面目,经过一番悉心装扮,竟可以变化如斯。 华斩情轻提裙摆,步上通往高台的阶梯,苦笑着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很不适应。你还没告诉,今天究竟为何要穿得这般郑重?” 白煞看着清丽若仙的华斩情一步步走近自己,心中有陌生的情愫在升腾、扩散着。 华斩情轻锁秀眉,看着面前突然变得痴痴傻傻的白煞,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白大坛主,你怎么啦?才一夜之间就变成哑巴啦?” 白煞轻扣住眼前纤长玉手的皓腕,笑得温柔如水,一边扶华斩情坐上白虎座椅,一边道:“醉仙城中已传来战书,通天神君与乾坤护法招集教中众弟子到黑心竹林外应战。” “这么快?”华斩情想到又要与曾经相识的人对峙,不禁心沉谷底,“那我们要先去拜见通天神君与乾坤护法吗?” 白煞神色一肃,轻声道:“在教主出关之前,我想先不公开你的身份。” 华斩情不解的问:“为什么?可七宿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白煞扯动嘴角,笑道:“七宿是我亲信之人,不同其他外人。” 华斩情低垂眼帘,喃喃道:“哎,同门之中,竟也需这般防范……”想到柳苍的同门相残,不禁一阵痛心。 白煞向殿中七宿朗声下令道:“七宿听令,招集众弟子到圣坛待命。” 七宿令命而去,华斩情向毕月乌眨了下眼睛,惹的毕美人掩口轻笑。 白煞见状,笑道:“少主果然有王者之风,收拢人心的功力可谓出神入化。” 华斩情嗔怪的看了白煞一眼,道:“不是我会收拢人心,而是你太过不懂人家的心。” 白煞挑起苍眉,问道:“此话怎讲?人心本就难测,看不清透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华斩情哀叹的摇摇头,起身走下高台,道:“幸好我的霆轩哥哥不似你这般木讷,要不然……”一语未毕却嘎然而止,华斩情停下脚步,黯然垂首…… 白煞悄然而至,柔声道:“一会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説话。” 华斩情点点头,无声的随着白煞离开白虎殿、白虎宫,向天地教圣坛而去。 位于天地宫后的天地圣坛,容下天地教中数百弟子后亦不见丝毫拥挤。白玉石地面的四角,各耸立着一尊十余丈高的石雕,分别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而由上古四灵守护着的中心,一尊威武轩昂的金色神像傲然屹立在神台之上。 神像前,分着青、白、红、黑四色服饰的教徒各居一块方阵,每方阵又分作七列,井然有序,静待神台上两个金黄色衣衫的男子发号施令。 华斩情既非教徒,自然无心于他们的祭拜典礼,左顾右盼的看着身边的人。左边的青龙坛主卓寒早在柳家庄时便见过了,右边的朱雀坛主就更不必説了,不仅见过多次,论起辈份来,华斩情还得叫她声姑姑呢。而最右边的为首之人——玄武坛主便是第一次见到了。此人中等身材,一身黑色锦衣,最奇怪的是头带黑色面具,看不到样貌。 “那个玄武坛主为何要带着面具?”华斩情低声问着身前的白煞。 白煞浅笑着低声道:“少主英明,竟然一眼便认出了玄武坛主。他一直这般神秘的。” 华斩情轻哼一声道:“我再英明也没你拍马屁的功力高明啊!左一句少主,右一句少主的,已经不跟你计较了,到了谷中又奉承起我来,再开这种玩笑,我可要生气啦。” “生气”这一招似乎百试百灵,白煞闻言,刹时紧张道:“少主莫气,属下以后不再这般便是。” 华斩情心底窃喜,趁机又道:“以后也不准再‘少主’、‘属下’的称呼了。” 白煞正欲开口,便听神坛上的乾坤护法武天文朗声道:“当今正道各派,受妖人所蒙骗,大举前来,欲灭我圣教。想我天地教自天尊创教,百年基业,岂可毁在我等手中?” 数百教徒齐声道:“不可!我等与圣教同存!” 武天文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好!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今日一战,我圣教必胜!” “圣教必胜!必胜!”数百人的呐喊,震天动地。 绝色谷外,以柳苍为首的武林各派浩浩荡荡而来,止步于黑心竹林前。 倾刻间,阵阵有如雷鸣的鼓声响起,四色人马由黑心竹林中冲出,距柳苍等人十余丈远时嘎然止步。两个金黄衣衫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场中。 还未等双方为首之人对话,两个样貌相近,身着孝服的男子便冲向天地教白色人马的为首之人,怒喝道:“白煞,还我爹爹命来!” 通天神君武天耀,低沉的声音道:“有何恩怨,自有了断的时间,后生晚辈,休要猖狂。”大袖一挥,掀起一阵劲风,将褚葛冬雷、冬雪兄弟硬生生推出数丈。 神功一现,引得各派中人一阵骚动。 柳苍上前,拱手道:“好浑厚的内力,不知尊架何人?” 武天耀轻捋美髯,傲然道:“我乃天地教通天神君是也,你便是柳苍罢。” 柳苍含笑道:“不错,正是在下。” 武天耀正色道:“你煽动群雄,大举来犯我天地教,是何居心?” 柳苍刹时变了脸色,正气凛然的道:“你魔教步入中原以来,为恶不断,今我武林正道之士,便起正义之师,前来讨伐尔等!” 武天文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庄主好口才,好智谋。既然今日大战之势已定,不知柳庄主打算怎么个打法?” 柳苍成竹在胸的笑道:“于当今武林,你魔教欠下的血债还少吗?今日便要尔等一一偿还!” 话音甫落,褚葛兄弟已叫喊着二度冲向白煞。 白煞蔑然一笑,道:“奎宿、娄宿,莫伤了他们性命。” 奎木狼、娄金狗应声出战。 白煞向褚葛兄弟道:“你们不是我对手,回去练个二三十年再来吧!” 褚葛冬雷直气的哇哇乱叫,却也脱不开娄金狗的牵制。褚葛冬雪已冷静了许多,知道白煞并非虚言,心下不禁凉了几分。 天地教中,是非惹得最多的便是朱雀坛、武天瑶,褚葛兄弟与白虎二宿方一开战,对武天瑶的声讨便开始不绝于耳。片刻间,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已清巢而出。 柳苍笑看着场中打得火热,踱步到风云门一派前,向风不停道:“风大当家,听説令尊及前二当家云九江皆命丧命前青龙坛主之手,正所谓父债子还,二位不向那卓寒讨还血债么?” 风不停与云不住本因华斩情一事迟疑着如何应对,如今柳苍激将于此,已无路可退,云不住抢先道:“柳庄主所言不错,我二人正想前去讨阵,柳庄主也一同前往讨那日月山庄的血债么?” 柳苍深深看了眼这清秀精致的云二当家,而后狠狠的道:“自然要讨!” 南宫弦轻摇羽扇,上前道:“只是要我等小辈先打个前锋,是吧?柳前辈。” 柳苍负手,摇头道:“南宫掌门説笑了,柳某绝无倚老卖老之意,只是在等那魔头武天罡出现罢了。” 南宫弦将羽扇插于腰间,边走向已刀光剑影的斗场中,边道:“想那武教主是要等我们斗得两败俱伤时方才现身罢!” 柳苍看着南宫弦上背影的眼中恶寒之光一闪而过,随即恍若无事的踱步回柳家庄一派人前。 卓惊鸿走到柳苍身边,躬身施礼道:“师父,弟子想前去向那青龙坛主卓寒讨还断剑之仇。” 柳苍斜睨了卓惊鸿一眼,略一思虑,点点头道:“好,去吧。” 卓惊鸿走入场中,与风不停、云不住及南宫弦,并肩而立。 风不停、云不住齐声道:“卓寒,你爹杀害我先父之仇,今日在此便要做个了结!” 卓惊鸿紧接着道:“卓寒!今日我要报那断剑之仇!” 卓寒冷冷的目光扫向南宫弦。 南宫弦笑道:“不必看我,你我无甚恩怨,我是要找那朱雀妖女武天瑶,替曾被虏的柳如嫣小姐讨个公道。你们打你们的。”言罢,走向已混战一团的朱雀队列前,朗声道:“武天瑶,前几次交手,你我都未分出个胜负,今日也做个了结如何?” 武天瑶妖娆上前,一甩手,亮出炫丽耀眼的宝鞭,道:“好,南宫掌门请出招吧。” 南宫弦甫一出招与武天瑶交手,便听张青书喊道:“南宫兄,小弟助你一臂之力。” 张青书与武天瑶的过节也自不浅,会出手也在意料之中。 白虎七宿已清巢而出,白煞则寸步未动的守着华斩情,断不出场应战。 华斩情自风不停、云不住及南宫弦上场后,便紧盯着几人的情况。云不住曾于飘柳山庄力排众意的保护自己,而南宫弦则是在醉仙城中未揭发自己的身份,华斩情心中一直感念二人。心知武天瑶若不使毒,南宫弦还有些胜算,而云不住虽有风不停、卓惊鸿相助,却难胜卓寒。 白煞见华斩情对风云门的云不住分外关切,挑眉问道:“怎么?少主这么快便忘了那个人,又倾心于云二当家了?” 华斩情横了白煞一眼,道:“都説不要叫我少主啦!云不住于我有恩,我怕卓寒伤了她。我对霆轩哥哥,一辈子也不会变的,不需你来担忧。” 白煞神色一黯,涩声道:“柳霆轩,你几世休来如此的福气……” 华斩情秀眉轻锁,问道:“你刚才在嘟囔些什么呀?前面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不去帮忙?” 白煞傲然审视场中的战况,道:“七宿还应付得来,我要保你周全。” 华斩情正欲説些什么,却见云不住已落下风,险象环生,顾不得许多,飞身而起,抽出腰间软剑,冲上前去解围。 白煞只见白影一闪,赶忙抢步跟上,并向卓寒喊道:“青龙,莫伤了她!” 青龙坛主初见这清丽脱俗的少女冲出,微微一愣,接下剑招,又听到白虎坛主白煞的叮嘱,心中更是诧异,疑道:“你是?” 华斩情与云不住对视了一眼,道:“卓坛主,他们是我朋友,莫伤了他们,徒惹恩怨。” 白煞上前,长臂一挥,分开缠斗双方,站在华斩情身边,道:“青龙,停手,作壁上观罢。” 卓寒点点头,冰冷依旧的问道:“她是何人?” 华斩情昂首道:“华斩情,曾经跟你交过手的华虎是也。” 卓寒得到答案,未显何情绪波动,只再度细细打量了华斩情一番,便默然回归青龙队列前。 风不停、云不住、卓惊鸿三人则惊诧不浅。 风不停冲口而出,道:“想不到华贤弟变作华妹子后,这般,这般……” “这般清丽动人。”云不住接过风不停无法形容的称赞,拱手道:“多谢华姑娘相助之恩。” 华斩情摇摇头道:“云二当家多礼了,你在飘柳山庄为我仗义执言,我才要向你谢恩呢。只是事到如今,要如何收场?” 卓惊鸿愤然道:“自是要向你们讨还日月山庄的血债!” 这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华斩情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与怒火,几近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我娘亲与外公都葬身日月山庄,这血债要向谁讨还?我过了十余年无父无母的孤苦日子,要向谁讨还?唯一疼我爱我的霆轩哥哥为了向柳苍问明当年日月山庄被灭门的真相,从此音讯全无,我又要向谁讨还?!” 卓惊鸿一愣,看着盈然欲泣的华斩情,不知如何回应,“华,华师妹,你,我……” 白煞看着华斩情眼中嵌着的泪水,莫名的心痛,将其护在身后,道:“卓少侠,您的一声‘华师妹’是何用意?是肯定我家少主是无辜的吗?” “我……”卓惊鸿不禁一时语塞。 最新全本:、、、、、、、、、、 第八章 善恶终有报 天地易新主 一辆朱红色的马车,穿过密林,来到空旷的草地,平稳而快捷的冲向已混战成一团的人们。\.qΒ5\驾车的男子不怒自威,大喝一声,直震的一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洪亮浑厚的声音道:“天地教众住手,莫再伤及无辜!” 一时间,不仅天地教众人停了手,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向飞驰而至的马车,及马车上那有如王者归来的中年男子。 除了武天耀、武天文仅躬身施礼外,其余天地教众均跪倒施礼,数百人齐声道:“叩见教主。” 马车停在对峙的两方人中间,武天罡跃下马车,抬手示意天地教众起身后,正视着走向自己的柳苍,昂首道:“二师兄,多年不见,可安好?。” 柳苍笑得慈祥和蔼,直视着武天罡的双目却显出骇人的阴寒,“托四师弟的福,过得还算安生。” 看着在自己身前约一丈远处停下脚步的柳苍,武天罡扯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浅笑,缓缓道:“三师姐可还安好?” 柳苍脸上刹时罩上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的道:“她十余年前,已经死在你手中了!” “哦?”武天罡显出一脸迷惑不解,轻蹙剑眉,道:“若真如二师兄所言,那么……” 华斩情理不清此时的心情,是喜悦或是委屈?是激动,或是怨怼?或是……只是轻颤着身子,泪光闪烁的看着那个该称之为父亲的陌生男人…… 武天罡并不知道他思念了十余年的爱女就在这一群人中,依旧专注的与柳苍进行着没有刀光剑影的暗战,继续道:“今日,我便让二师兄口中已被我害死十余年的三师姐罢。” 柳苍陡地瞪大双目,看着武天罡回转身,打开马车的朱红雕花木门,恭敬柔和的道:“三师姐,请下车。”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马车的门前。 静得只听得见轻风抚过之声的期待下,一双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扶着马车门沿,缓缓现身。 一身暗绿衣衫,惨白清秀的面容上写满憔悴的中年女子,在武天罡的搀扶下,步下马车,有些空洞的双目,扫向场上众人,当目光落定在柳苍惊慌失措的脸上时,悠悠的吐出三个字:“悔悟罢。” 这中年女子正是华岳三徒,欧阳莺。 一直默不作声,当今武林辈份最高的千峰派掌门骆千峰走近欧阳莺,轻声道:“莺儿,你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欧阳莺缓缓的福了福身,道:“骆前辈,我这些年一直被柳苍软禁在柳家庄的秘室中,身心俱惫,若不是盼着有一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早已将自己了结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骆千峰看着当年拜访日月山庄时活泼天真的欧阳莺变作如此模样,不禁一阵心疼。挑立苍眉,向面目几近狰狞的柳苍,肃声道:“柳庄主,你要如何解释?” 柳家庄一众弟子面面相觑,慌了阵角,柳如嫣早已泪流满面,蹒跚的走到欧阳莺身前,跪倒在地,泣声道:“娘亲……” 欧阳莺空洞无神的双目终于染上了些许情绪,颤抖着跪倒在地,拥住受了十余年相近却不能相见之煎熬的女儿,痛哭失声“如嫣,我的好女儿……如嫣……” 柳苍忽然如颠似狂的仰天大笑起来。 就在一众人疑惑不解之际,武天瑶忽然嗅出空气中异样的味道,思索片刻后喝道:“柳老贼,你竟然用了‘软筋香’?这是西域煞神教的不外传之物,你从何得来?” 场中众人一阵骚动,知道“软筋香”的人不多,但煞神教却是响当当的魔教,只是一直盘踞西域,不曾为祸中原,今日听得柳苍竟似与此魔教有所牵连,不禁尽皆愕然。 柳苍挂着如魔诡笑,道:“武坛主不愧是施毒高手,这‘软筋香’,飘散空中可弥漫方圆十余丈,无色无味,你竟嗅得出?果然厉害!” 武天瑶柳眉倒竖,厉声道:“无耻小人!” “这‘软筋香’到底是什么名堂?”云不住向南宫弦问道。 南宫弦蹙眉道:“正如其名,嗅者筋软无力,得到解药前,莫説施展功夫,便是行动都会困难。” 云不住一惊,试着调息内力,果然已徒劳无功,下一刻,已周身乏力,几欲软倒在地。 骆千峰、武天罡、武天耀仗着内功深厚,一时还未尽被毒香所蚀,一同攻向柳苍。 柳苍不慌不忙的亮出长剑,与三大高手斗在一处。 原本,莫説这三人联手,独一人也足已了结了柳苍的性命。但今时不同往日,三人都已中了“软筋香”之毒,任内力再浑厚,随着毒香的扩散,也渐渐力不从心。而奋力打斗,更是加剧了毒性扩散,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三人已一一不支倒地。 聚贤门掌门涂继宗见大势已定,虽未如前期预定的发展,但也不至惨成众矢之的,向柳苍道:“柳贤弟,如今大势已定,快快帮愚兄解了这‘软筋香’之毒罢!” 柳苍笑看着软坐在地的众人,踱步到涂继宗身前,悠悠道:“这个自然。”言罢,由怀中摸出一个黑花暗纹的小瓷瓶,凑到涂继宗鼻前晃了晃。 一阵刺鼻异味直冲鼻内,涂继宗这高壮大汉一嗅之下也不禁眉头深锁。 柳苍刚扣上瓶盖,还未及收入怀中,便觉眼前一花,手中瓷瓶已无踪影。 同时,场中央,已多了一抹白色身影,青葱净白的纤纤玉手,握着黑色瓷瓶。 华斩情一见此人,惊喜不已,喊道:“师父!” 一身圣洁白衣的绝色飘然若仙的惊现场中,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走到华斩情身前,愠道:“你私自下山的帐,日后再算!” 华斩情陪笑的嗅了嗅刺鼻的解药。 柳苍冷冷的道:“小丫头,你是何人?就算你夺了那一瓶解药,也救不了这里的所有人!” 绝色冷然回眸,道:“我并未想过要救所有人。本来我不想再理江湖事,若不是担心斩情,也断不会再踏入江湖。” “绝色圣女。”武天罡满面痴迷,如坠幻梦之中,呓语般的道。 绝色冷睨武天罡一眼,道:“若非武雄犯上窜位,移教中原,我也不会愤然离教。但时过境迁,武雄即已过逝,我也懒得再与尔等多作计较。日后不许再以天地教自称!辱了圣教之名。” 武天罡尽祛王者威风,如为情所困的少年般低垂头颅,默不作声。 柳苍不待绝色再为余人解毒,长剑一挥,直刺向绝色。 绝色轻扯出一抹冷笑,虽寒却足以颠倒众生。侧身躲过这一记杀招,玉掌轻舞,尽招呼在柳苍身上。 涂继宗操起一对金锤,冲向绝色。 华斩情自不会坐视不理,挥剑上前,四人斗到一处。 白衣飘舞,倩影灵动,双掌挥动,长剑飞舞间,柳苍与涂继宗已渐落下风。 武天罡痴痴看着场中如翩翩起舞般打斗着的绝色,向柳苍道:“柳苍,你不必再徒作挣扎!绝色圣女精通天地圣教诸般绝技,你断不是她的对手。” 柳苍狠狠的道:“你休再多言!我了结了这两个丫头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 绝色轻蹙秀眉,不愿再多作纠缠,挥掌间带动起阵阵如雷鸣巨响,攻得柳苍左支右拙,漏洞百出。绝色并无杀人之心,先行封住了柳苍的穴道,而后助华斩情制住了涂继宗。“情儿,你要怎样处置他们?” “我……”华斩情低垂眼帘,思虑后,道:“柳师伯,请先交出解药为大家解毒。” 柳苍僵立场中,道:“解药只有那一瓶,最多解得了十个人的毒。” 绝色冷冷的道:“那留下你也没用了。情儿,既然他是害死你外公跟娘亲的罪魁祸首,你要亲手杀了他报仇吗?” 华斩情紧握剑柄,锐利的剑尖指向柳苍胸前,却迟疑着并未刺下.“不!斩情妹妹,不要杀我爹爹,求求你,放过他……”柳如嫣哭喊着,梨花带雨的娇颜,惹人心怜。 “斩情?你,你是我女儿斩情?”武天罡终于移开了一直胶着在绝色身上的目光,看向清丽脱尘的白衣少女。 华斩情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个人,让我来杀!” 华斩情一惊,循声望去,一个似曾相识的高大身影由密林方向而来,穿过人群,停在面前。 一身暗红衣衫,高大魁梧的男子,半张脸被铁制面具遮去,只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阔口。发,已花白。 柳苍睁大写满惊恐的双目,颤声道:“你……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不是!他不可能还活着!” 高大男子冷若坚冰的声音道:“你终于怕了吗?不错,当年的关天阳已被你毒害后再扔下万丈深渊,化为今日的厉鬼!” 华斩情含泪问道:“您,您是大师伯?” 关天阳冰冷的目光看向华斩情时,终于转为柔和,“情儿,你长大了。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华斩情一时间心潮翻涌,幼年往事一一闪现,如巨浪般袭来。那时,英武非凡的大师伯是最疼情儿的……“情儿过得很好,只是……大师伯呢?为何没来找情儿?” 关天阳目光一寒,狠狠看着柳苍,“待解决了这畜生,替师父清理了门户后再谈!” 柳苍面显绝望,合上双目,等待到的,却不是伤痛和死亡,而是穴道的畅通。“你这是?” 关天阳傲然道:“我不杀无力还击之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你若胜得了我,便免你一死。” 一抹光亮由柳苍眼中一闪而逝,握紧手中长剑,低垂着头道:“我哪里是师兄的对手……”话音未落,长剑已陡然刺向关天阳哽嗓咽喉,狠辣之极。 关天阳早有防备,冷笑一声,躲过偷袭,“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犯第二次吗?”一柄火红长剑离鞘而出,如火焰般闪亮,似带着灼人炙热,如艳阳当前。 “烈阳剑!”柳苍双目近乎颠狂。 关天阳一剑劈下,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先断了柳苍挡在胸前的长剑,余势未减,将柳苍削成两断。看着倒在眼前的残尸,关天阳冷冷的道:“不错,这正是当年被你盗走的日月神剑之一;在‘断魂崖’被你插在我胸口上的‘烈阳剑’。” 柳如嫣见父亲惨死,尖叫一声,昏死过去。欧阳莺将女儿拥在怀中,空洞的双眼不知看着何处,两行清泪却不自觉的流出。 华斩情亦不忍的闭上了双目,听身边的绝色説道:“不知那孙神医看到这番景象后又要唠叨些什么了。” “孙大哥也来了么?”华斩情闪亮的眼眸流露着欣喜之色。 绝色含笑点点头,伸手指向密林处。 一抹丈青色身影走出密林,步向人群。华斩情如孩童般雀跃的奔向那身影。 一直注视着华斩情的白煞见状,心中泛起陌生的酸意与愤怒。 涂继宗看着柳苍惨死眼前,巨大的身体竟抖得如风中浮萍。 关天阳勾起嘴角,解开了涂继宗身上的穴道。冷眼看着他转身逃向密林方向。单脚勾起草地上柳苍的长剑,踢飞出去,在涂继宗背后穿胸而过。 正与华斩情挽手谈笑前行的孙思邈见此场景,呆在当地,半晌説不出话来。 华斩情轻叹一声,为孙思邈略作解説。 “大师伯,这就是在这十余年照顾我的孙思邈,孙大哥。这是教我功夫的绝色姐姐。”华斩情迫切的跟关天阳介绍着在失去亲人的十余年中,给予了自己如山恩情的两个人。 关天阳抱拳躬身道:“多谢二位对情儿的养育之恩。” 绝色冷淡的点了点头,孙思邈躬身还礼道:“关大侠多礼了。” “情儿……”武天罡低沉的声音响起,深邃的双目凝视着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女儿。 华斩情闻言,有些无助的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轻拍华斩情肩头,柔声道:“情儿小时候不是经常羡慕别人有爹娘吗?现在爹爹就在眼前,怎地又不敢相认了?” 华斩情又看向关天阳。 关天阳双目透着慈爱,“我已经查清一切与武天罡无关,尽管他当初入门心存邪念,但毕竟并未做出如柳苍般丧尽天良的兽行。去吧。” 华斩情终于鼓起勇气,走近武天罡,跪倒行礼,轻颤的声音道:“爹爹……” 武天罡的眼中竟升起一片水雾,“乖,乖女儿,这些年为父未能尽养育之责,苦了你了……” 华斩情鼻子一酸,再也忍耐不住,哭倒在了父亲怀中。 孙思邈慰然一笑,看向周遭坐倒在地的数百人,轻锁眉头,向绝色问道:“这些人为何如此?” 绝色将黑色暗花瓷瓶交到孙思邈手中,答道:“他们中了柳苍‘软筋香’之毒,这是我夺下的解药,但只医得了十人。” 孙思邈端详着小瓷瓶片刻后,打开瓶盖嗅了嗅,眉头一锁,立即重又盖上。 武天罡见状,双目一亮,恭声问道:“适才情儿称尊驾为孙思邈,您可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孙神医?” 孙思邈躬身道:“不敢当,略懂医术罢了。” 武天罡喜道:“听闻此‘软筋香’乃西域魔教之物,想求取解药是万般艰难。还请孙神医设法医治我等。” 华斩情闻言,赶忙抹去泪痕,跑回孙思邈身边,“是呀,孙大哥,你一定要救救大家!” 孙思邈含笑点头道:“济世救人乃医者之本,孙大哥定会尽力研制出解药的。” 华斩情脸上还残留泪痕,却已绽放出如花笑颜。 关天阳拱手道:“劳烦孙神医先为骆老前辈和武教主解毒,也好安排众人一干事宜。” “好。不知哪位是骆老前辈?”孙思邈问道。 华斩情取过瓷瓶道:“孙大哥,我来吧。” 言罢已走向骆千峰,恭恭敬敬的递上瓷瓶,而后又为父亲武天罡解去“软筋香”之毒。 武天罡走到骆千峰身前,拱手施礼道:“骆老前辈,此地多有不便,请诸位英雄入绝色谷静待解药制成如何?” 骆千峰苍眉轻锁,迟疑半晌,向众人朗声问道:“各位武林同道意下如何?” 丐帮帮主顾乞天当先道:“骆老前辈,晚辈认为,我武林正道不可与魔教为伍!身入魔窟更是万分凶险!” 武天瑶哼了声道:“那你们便想办法自救罢!我圣教之士还不愿与尔等所谓的武林正道同处呢!让你们进绝色谷?直是玷污了圣土!” 武天罡肃面沉声道:“天瑶,休得胡言!一切听由骆老前辈安排。” 骆千峰点了点头,朗声问道:“武教主言下之意,便是肯收容我等于谷中医治喽?” 武天罡欠身道:“是,晚辈荣幸之至。” “好,好,好。”骆千峰又看向正气门掌门张正风。 张正风蹙眉道:“今日即已将当年日月山庄惨事之真相大白于天下,与天地教无关,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趁此时机,化干戈为玉帛,平息了我等与天地教的恩怨。” 褚葛冬雷愤然道:“他天地教与我庄有血海深仇,这恩怨如何能平?” 此言一出,弯刀门一众弟子也叫嚷了起来。但柳家庄与聚贤门众人却默然无声,面色尴尬之极。 “请听在下讲一句。”南宫弦儒雅的声音响起,压下了众人的喧哗,“已逝的褚葛庄主与郑掌门均与日月山庄一事有所牵连,若情况属实,二位之死也只能算血债血偿。冤怨相报何时了?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骆千峰又看向持反对意见的众人。 顾乞天思虑过后,拱手道:“若天地教当真迷途知返,自是美事一桩。晚辈一切听由骆老前辈作主。” 其他人则闷声垂首,没了动静。 骆千峰轻捋苍苍白髯,向武天罡道:“武教主,老朽便豁出半世名声信你一回。此后与武林各派交好或交恶,便要看你了。” 武天罡拱手道:“是,多谢骆老前辈成全。” 看着众人在武天罡与骆千峰的引领下缓缓起身,乏力的走入黑心竹心,华斩情正欲跟上,却被叫住。 “情儿。”绝色似笑非笑的问道:“小宝可是跟你一同下山了?” 华斩情“哎呀”一声,跺脚道:“我将小宝暂放在正气门太原分堂,忘记去接回来了!我这便去找张青书问问。” 绝色佯装愠色,道:“不必了,依小宝的脾气,难道还会等这许久还在那里么?” 华斩情一脸沮丧,急道:“师父,那如何是好?我要到哪里去找它?” 绝色哑然失笑,“看在你还这般紧张小宝的份上,这次便不跟你计较了。” 华斩情喜道:“莫非师父有找到小宝的办法?” “它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 “什么?”华斩情一惊,赶忙左顾右盼,欣喜的轻呼一声。果然,白虎小宝不知何时已端坐身旁,正有些哀怨又有些欢喜的看着自己。 “小宝!你这阵子都在哪里过的?没伤到吧?我好想你!”华斩情滔滔不绝的説着,蹲下身紧拥着小宝。 一众人穿过黑心竹林、进入绝色谷、分派别、辈份住进观月阁后,已是傍晚时分,用过晚膳后,孙思邈当先为在混战中受伤的武林人士医治,华斩情与仙凤带着一众婢女在旁协助。 金碧辉煌的天地宫大殿上,绝色昂首望着高高在上的教主宝座,悠然轻叹。 “不知圣女有何教诲?”武天罡站在绝色身后,躬身问道。 绝色缓缓转身,幽深的眸子直视着武天罡,“我看到了你们对圣教的尊崇之心。” 武天罡难掩喜色,颤声道:“谢圣女……” “不过……” 一声“不过”,直惊得武天罡一身冷汗,却不敢出声。 “我却绝不能再让曾谋害圣主的武氏之人坐这教主之位!”绝色坚定的道。 武天罡却松了口气,躬身施礼道:“谢圣女未免去天地教之名。望圣女重振天地教之威。” 绝色摇头道:“不,我已无心再理俗世。至于新教主是何人选……明日举行禅让大典,我会宣布决定。” 武天罡一揖到底,道:“谨尊法旨。” 翌日一早,乃住在虎啸阁中的华斩情刚刚在白霜白雪的伺侯下梳洗打扮完毕,正想前往观月阁看望关天阳,甫一出门,便见到一脸郑重的白煞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属下奉命请少主到圣坛参与圣典。” “圣典?什么圣典?你们身上的毒都还未解呢,这个节骨眼儿上,办什么圣典哪?” “绝色圣女有法旨要宣布,属下是奉教主之命来请少主前去的。” 华斩情轻叹一声,颓然道:“好吧,跟你去就是了。” 恢宏威严的圣坛广场上,除了一众天地教徒,还多出了十余位以骆千峰为首的各派掌门及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除了张青书外,南宫弦、风不停、云不住都在其间。 华斩情一边随白煞走向圣坛,一边低声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一向对华斩情有问必答的白煞却默不作声,一扫往昔的浅笑,满面冰冷的严肃。 将华斩情带到绝色与武天罡身边,白煞躬身退后,与青龙、朱雀、玄武坛主站到一处。 武天罡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后,朗声向圣坛下众人道:“昨日我天地教二代圣女绝色下临我教,今日聚集教众,听领圣女法旨。幸得各派掌门、豪侠莅临谷中,便邀请前来,作个鉴证!” 绝色傲然锐利的美目扫过众人,声音虽轻柔婉转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我天地圣教源于西域圣土,后因武雄作乱篡位而步入中原。传至武天罡,虽创下如此基业,却难逃叛乱之罪!” 场中顿时一阵低语纷纷,众教徒迷惑的看着圣坛上的教主武天罡与圣女绝色。 “天地神尊,四灵护法,赐吾神通,统领四方!天地教众,听领法旨。”一段口诀念诵下来,自成威严,一众人以武天罡为首,不自禁的下跪听旨。 “吾命免去武天罡教主之位,封为天地护法,辅佐新任教主,发扬天地教。” 一阵惊诧、抽气之声响起,朱雀坛主武天瑶更是愤然喝道:“你休再胡言!我四哥作不得教主,谁又作得?” 武天罡横眉厉声斥道:“天瑶,不得对圣女不敬!” 武天瑶哀叹一声,愤然甩袖,却不敢就此离去,只得僵立原位。 武天罡仍旧恭敬万分的跪在绝色脚边,“请圣女宣布新任教主人选。” 绝色牵过呆立身边不知该如何行动的华斩情,执起那纤长玉手,朗声道:“华斩情乃我嫡传弟子,身兼天地教诸般绝技,虽随母姓华,却是武天罡之女,是担当教主的不二人选!从今起,华斩情便为天地圣教第五代教主,号领全教,若有违者,无论身份,皆依教规处置!” 在华斩情与众人惊愕之时,武天罡已当先拜倒,“属下拜见教主圣尊。” 武天耀、武天文与原本闭关被请出的执法神君武天骄对视一眼后,跟着拜倒,接着便是除朱雀外的三位坛主,而后,数百教众,阵天价的声音响起:“拜见教主圣尊!” 华斩情呆了、傻了,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坛下的众人,不知如何应对。 绝色沉声道:“情儿,这是你的使命,我既已默认允你叫我师父,你就要面对这一声‘师父’所带来的一切。无法改变,就要承担下来。接受众人的叩拜,撑起天地教!” “师父……”华斩情双目盈然,慌乱的不知所措。 “我会授你功夫,是看你天姿卓越,会让你担此重任,自是相信你会做得到、做得好。”绝色看着华斩情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信任与鼓励。 华斩情阖上双眼,深深的吸气,再吐出,如此反复了数次后,睁开双目之时,已只剩坚定、沉着,仿佛已在一瞬间成为长一教之尊、统领数百人的天地教第五代教主。挺直背脊、昂首直立,清亮的声音道:“众教徒平身!” 众人听命起身,数百道情绪各异的目光投向新任教主。 绝色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执法神君武天骄,道:“执法神君,开始禅让大典。” 武天骄躬身领命,开始了一场盛大的典礼,如新皇登基一般,有人叩拜,有“黄袍加身”,只是“玉玺”换成了一支金色权杖,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辉,映得少女清丽的面庞,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如此的半日,华斩情一直有些浑浑噩噩,原本结束了大典后便想前去探望关天阳,却被绝色带到了天地宫。 “斩情园?”看着天地宫中这一院落的名牌,华斩情心中五味陈杂。 “没枉费了你这些年对他的思念。”绝色淡淡的声音响起。 一身金黄色教主华服的华斩情挽起绝色纤长的手臂,脸儿埋在绝色肩头轻轻摩挲着、呢喃着。 绝色嘴角浮上一抹暖人心扉的浅笑,轻抚华斩情的背脊,疼爱溢于言表。 被各色花丛围绕着的精雅凉亭中,两个清丽佳人相对而坐着。 “师父,把我单独带到这里有什么事要讲吧?”清风扶过,花香袭来,华斩情心神舒畅了不少。 绝色低垂着眼帘道:“你既已成为天地教圣主,也应该对圣教多些了解。” 华斩情点头道:“师父是要跟我讲圣教的历史么?” 绝色轻轻摘下落在华斩情头上的粉色花瓣,放在掌心,端详着…… “我天地圣教源于西域,由天降圣尊创建于四神山上,青龙护法风神、白虎护法雷神、朱雀护法火神、玄武护法电神、四神圣女水神,都如其名一般,是神仙般的人物,无论风貌武功、才智品性,都是天下无双的。他们为西域百姓除奸惩恶、诛魔扬善,最终修成正果,羽化成仙。” “羽化成仙?师父,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华斩情忍不住插嘴问道。 绝色含笑摇摇头道:“是不是真有神仙,我也不知道,但在我心中,天尊地王,跟前两代的四神护法就是神,就是仙。我的师父説他们羽化成仙,我便当他们成仙了。” 华斩情直直的看着已恍惚间陷入回忆之中的绝色,静静的等待故事继续。 “第二代教主为地升,我们尊称他为地王。我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教主是严肃且高不可攀的,可第一次见到地王至圣尊的时候,却令我如沐春风,他和蔼的就像……就像……”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绝色,华斩情不禁伸出手,盖在绝色交叠的双手上。 “就像我四位师父中的青龙护法文圣……我的四位师父都人如其名。白虎护法雪冷冷如冰雪;朱雀护法赤衫性子、脾气、作为均如火一般;玄武护法便是武雄……诡异难测。而青龙护法文圣,武功、文才均为四人之首,却毫不自骄。温文儒雅、讲话永远是轻声软语,温柔的……温柔的令人心迷神醉……” “师父……”华斩情低低唤着,因为眼前这张绝世娇颜上,清楚的写着深深的迷恋…… 绝色陡然一惊,仿若由梦中惊醒一般,眨了眨盈然大眼,半晌后才喃喃道:“我又失神了……刚刚説到哪了?” 华斩情有些担心的移坐到绝色身边,柔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绝色摇头道:“没事,我没事。我已经介绍完前两代的教主与四神护法了吧?” “是的。”华斩情小心翼翼的应着。 “原本一切都美好得让人觉得置身于天宫仙境一般……可是,不知道何时开始,突然冒出了一个什么煞神教。不待我圣教前往剿灭,竟前来向我教挑战。若是公平对绝,那些小人自不是我教地王圣尊与四神护法的对手,可在他们将败之时,却卑鄙的用出‘软筋香’,以至于斗得两败俱伤。地王教主虽手刃了煞神教魔头,但自己也身负重伤,三位护法及二十八宿也都大伤元气。如果就此便安心休养,自然不碍事。可恨那留守宫中的玄武护法武雄,竟借机犯上作乱,夺取教主之位!如此,解决了外乱,内乱又起。教中人分作两派,相互撕杀着。无奈武雄等人预谋已久,地王圣尊与三位护法等人又着了‘软筋香’之毒,回天乏力……最后关头,文圣护法不顾自己的伤势护送我离开四神山,一直不停的飞奔着,日夜不停……直到遇见煞神教余党,才……” 绝色双手掩面,已低泣起来。 华斩情轻抚着绝色轻颤的背脊,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为了我……”绝色失控的哭喊着。 “师父……那你一定很恨武家人……为什么……”华斩情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绝色摇着头,待情绪平静后才道:“我原本是满心仇恨的。疯了一样的到处找人报仇。找不到躲至中原的武雄,便去找那煞神教的余孽。但当我将煞神宫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竟幡然醒悟……我就算杀尽天下人,也换不回失去的一切了,只会害得更多无辜人像我一样伤心……于是,我便开始四处游荡。行至武台山的时候,遇到了来找我寻仇的煞神教余孽。我本无心伤他们,不想他们竟以死相搏。我便杀了他们,自己也受了伤……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绝色长出了口气,仿佛讲述一遍便再度经历了一遍诸事一般。 华斩情不禁也跟着叹气,“如此的话,那煞神教与我圣教结怨颇深哪。” 绝色点头道:“不错,这煞神教竟如野草般除之不尽。所以未来你将面对最大的敌人应该就是煞神教。” “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道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现在想这些还早,先盼着你的孙大哥研究出解药吧,化解了天地教与武林各派的恩怨为重。” “是,那我先去看看孙大哥那边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绝色起身与华斩情并肩走出“斩情园”,换上轻松的语气问道:“你不是下山来找你的霆轩哥哥的吗?没找到吗?他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华斩情顿时僵立原地,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情儿,你怎么了?”绝色焦声问着。 “霆……霆轩哥哥……霆轩哥哥……我……我怎么会把他忘记了?霆轩哥哥……霆轩哥哥!”华斩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落下,双手攀着绝色的双臂凄声道:“霆轩哥哥他现在生死未卜!我应该跟柳苍问清楚他在哪里的!我怎么忘记了?我……霆轩哥哥……” 绝色赶忙拥紧华斩情,安抚道:“情儿,你冷静下来。把事情説清楚,霆轩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华斩情摇着头,不断自责着…… 晚膳时分,观月阁中,柳家庄众人所在的房间内,欧阳莺与柳如嫣及柳苍的大师弟萧甘寂、二师弟朱少,首徒萧翔天、次徒江御山、三徒卓鸿,均身着孝衣,围坐一桌,无声的用着晚膳。 叩、叩、叩。 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卓惊鸿垂首离席,前去开门。 “华……华教主。” “卓师兄,我有些事想问。”华斩情力持平静的走进房内。 众人停止用膳,看向华斩情,唯独柳如嫣低垂着头。 欧阳莺柔声问道:“情儿,你有什么事要问?” 华斩情向欧阳莺福身施礼道:“三师伯,我是想问问各位师兄、师伯,有没有人知晓霆轩哥哥的下落。” 柳如嫣豁然抬头,瞪视着华斩情,“霆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怎地问起我们来?” 华斩情蹙眉道:“我已经説过了,霆轩哥哥在飘柳山庄之时,去向柳庄主追问真相后便失踪了。” 萧翔天看向父亲萧甘寂与二师叔朱少,二人摇了摇头,萧翔天疏远的声音道:“华教主,我等亦未再见过柳师弟。” 华斩情神色一黯,欠身道:“打扰各位了,请继续用膳吧。”言罢转身离去。 穿过回廊、花园,华斩情与绝色来到观月阁“闭月厅”。 “参见教主、圣女。”仙凤与六个贴身婢女齐向华斩情、绝色福身施礼。 华斩情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挥袖道:“免礼。” “情儿,是不是累着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孙思邈放下碗筷,伸手拉华斩情坐在身边,“用过晚膳了吗?” 华斩情摇摇头,道:“我没事,还不饿。我是来问孙大哥的解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孙思邈蹙眉道:“此谷中藏药之全,异草之奇实令我大开眼界,只是制成这解药,却还差一味世间罕见的草药。” “是什么?” “依古书记载,是一种独产于西域黑雪山的‘黑玉香’,状似珊瑚、散发异香。” “孙大哥帮我画张图样吧。” “你要去找?” 华斩情不语,坚定的点了点头。 “莫説那黑雪山险恶难测,单单你一人前往西域,孙大哥也是放心不下的。” “属下愿陪教主前往。”仙凤突然插言,躬身请命道。 华斩情思虑片刻后,含笑点头,“好,那你去准备一下吧,我们明天一早便启程。” “是。”仙凤始终低垂着眼帘,半遮着那闪亮的美目。应声后便带着婢女们退出“闭月厅”。 “如今我留在这里也无甚用处,画图不如亲身去认来得稳妥,我明日也陪你们去吧。”孙思邈温厚的声音道,“只是那黑雪山乃诡异之地,此行须万分谨慎。” 华斩情锁眉深思。 “黑雪山倒还罢了,”绝色突然道,“你更要担心的另有其事。” 华斩情与孙思邈齐看向绝色。“师父,你的意思是?” “煞神教便建在那黑雪山上。” 华斩情倒抽口气,“怪不得差这一味药呢。” “我与你们同去。” “师父,不妥!你……” 绝色挥手打断华斩情,道:“我意已决。”看着华斩情脸上深深的担忧,绝色又道:“我等乔装上山便是了,毋须过虑。” 华斩情笑道:“还是师父足智多谋。” 绝色轻刮华斩情的俏鼻,嗔道:“一下山就学的油腔滑调啦!” 华斩情觉得回到了武台山上三人共处的时光一般,心中满是暖意……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九章 祸起黑雪山 旧怨叠新仇 黑雪山。\\、qВ5/ 一座位于西突厥境内荒芜之地的黑色山脉,方圆百里内不仅无人居住,连飞禽走兽都不见半点踪影,终年无树无木,花不生草不长。黑色的山,黑色的石,黑色的土……连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地后,也即时化作黑色。 一身异域服饰的华斩情负手而立,远远看着那仿佛终日被团团诡异黑雾笼罩着的黑雪山,秀眉轻锁。 “教主,下雪了,您回房歇息吧。”仙凤柔如秋水、暖如春风的声音响起。 华斩情转身面对仙凤,和煦如暖阳的笑了,轻拍着那纤细的肩膀,柔声道:“小凤,此行迢迢千万里,一路风霜,又是到这蛮荒之地,当真苦了你了。” 仙凤双颊嫣红,低垂着头,福身道:“教主言重了。能为我圣教尽一份绵薄之力,乃仙凤之幸。何况是与教主一同行这千万里路,共经风霜雨雪,即便在这蛮荒之地,仙凤非但无半分苦怨之意,只觉得……只觉得……开心得紧呢。” 华斩情思虑片刻后,再度负手背对着仙凤,看向那一片神秘莫测的黝黑之地,缓缓道:“这黑雪山诡异得紧,从此向前,便再无人烟……明日你便留在这里等我们,做个接应吧。”华斩情始终不忍心让仙凤这般美好的女子身处险境。或者説,若不是要靠绝色认路,靠孙思邈辩“黑玉香”,她宁愿像拒绝关天阳与骆千峰及父亲、大伯众人一样拒绝所有人同行,仅自己一人孤身犯险。 仙凤低垂的脸,看不到情绪,声音却微微的颤抖,道:“教主,属下知您疼惜仙凤,不忍看仙凤犯险。但您可知仙凤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教主身临险境。就算……就算黑雪山一行当真艰险万分,即已至此,仙凤也绝不愿独享安逸,宁愿与教主、绝色圣女和孙神医共进退,同存亡。” 华斩情张了张嘴,却説不出话来,回首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娇小柔弱,实则坚毅非常的绝美少女。 清晨还无甚暖意的阳光穿过黑雾,洒向黑雪山。四个头戴黑帽、一身黑衣的人行走在黑色的崎岖山路上。 “师父,我们现在可是已到了煞神教境内?” “不错。” “那怎地不见半个人影?他们怎会这般疏于防范?” 话音甫落,平地里竟钻出了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铁面人。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向着华斩情等人叽哩呱啦的讲了些话。 被黑纱遮去了半边面容的绝色压粗了声音,同样叽哩呱啦的回了几句,从音到韵,却令人听起来舒服多了。 同样黑纱遮面的华斩情、仙凤与孙思邈面面相觑,丝毫不懂这异族言语,只能愣愣的看着绝色与两个铁面人对话。 原本还好好説话的绝色,突地出掌,眨眼的功夫,伴着两声轻脆的掌声,两个壮汉已被击倒在地,动也不动。 “换上他们的衣饰吧。”绝色若无其事的道。 华斩情睁大眼睛问道:“师父,你们刚才都説些什么?他们使得何等妖法,怎地能从地下钻了出来?” “他们问我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黑雪山煞神教境内。我便答为了找黑玉香医人,他们断然不许,説如果我们不即刻下山,便要立时杀了我们。我説好,然后就杀了他们。至于他们为什么会从地下钻出来,也非什么妖法,只是使的煞神教的遁地异术。” “哎,那你也不必杀了他们哪,打晕了便是了。”孙思邈蹙眉道。 绝色冷冷瞥了孙思邈一眼,“你若想死在这黑雪山上,便救活他们罢。” 孙思邈轻叹一声,不再争辩,帮着仙凤将两个壮汉的外衫、面具卸下。 绝色帮华斩情与仙凤穿戴上过大的外衫与面具后,将两具尸身藏至隐秘之地,而后四人继续上山。 行至半山腰时,华斩情已深知这煞神教不仅不是“疏于防范”,直个是铜墙铁壁一般,若不是绝色再度击毙了两个煞神教徒,四人尽皆换上了黑衣铁面,想要上得山来,怕是难如登天。如此,四人谨而慎之的爬到黑雪山遮日峰,已是日落月升之时。 “教主,我们既已上得这遮日峰,何不干脆入那煞神宫直取解药?”仙凤压低了声音建议道。 华斩情轻敲了下仙凤的铁面具,道:“傻丫头!这煞神宫外防守尚且如此,那煞神宫内岂是我等能随意取物、进出之处?” “前面便是遍布黑玉香之地。”绝色清冷的声音响起,使得四人加快了脚步。 这一段路似乎出奇的顺利,片刻间,一片黑玉香丛显现在四人面前。 孙思邈不敢耽搁,赶忙取出袖中木制药匣,装入满满的黑玉香。刚将药匣收入袖中,便即浑身一僵。 “你们是哪里的守卫?胆敢到禁地窃取黑玉香?”冷硬的声音道出的竟是一口纯正的中原声调。 不同于僵立的三人,华斩情闻声猛然转身,瞪得老大的双目直直盯着月光下的欣长身影,看到的却只是冰冷的银制面具和一对比面具还要冰冷且无情的黝黑眼眸。那份熟悉之感,只是错觉么? 在华斩情迷惑发呆之时,绝色身形一闪,已挥玉掌攻向那黑衣人。 头戴银面具的黑衣人不慌不乱,挥掌成刀,竟只攻不守,掌起刀落间,已尽显其功力非凡,绝非先前那些守卫可比。绝色心知欲速战速决已非易事。 “你们先退下山。” “师父……” “退!” 华斩情一咬牙,与仙凤先行护着孙思邈向山下飞奔而去。 绝色分神间见那黑衣人一抖衣袖,便知不妙,欲阻止却已不及,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朵朵红色火花绽放在夜空之中。绝色锁眉怒喝一声,双掌舞动,夹着阵阵雷鸣之声攻得黑衣人连退数步,而后飞身向华斩情等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如蓝丝绒般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火花还未散尽,数十个铁面黑衣人已纷涌而至。 “修罗公子,有何吩咐?”为首的铁面黑衣人单膝跪地,操着生硬的汉语道。 被称作修罗公子的银面具黑衣人冷声道:“有外贼潜入,窃取黑玉香。巴多,你去禀告教主,其余人跟我追。”言罢,身子已如离弦之箭,率众人向山下追去。 绝色片刻间便已追上华斩情等人,一路下山,直如风驰电掣,有胆敢阻拦的煞神教守卫,顷刻间便横尸在地。四人中,孙思邈虽不懂武功,但平日里为了方便四处采药行医,轻功径自不低,一路上亦未落于人后。 至山脚时,四人终是被平地冒出的十余黑衣铁面人拦住了去路,双方撕杀间,以修罗公子为首的数十黑衣铁面人众已追至近前。 时至于此,华斩情与仙凤已顾不得许多,与绝色一起,将孙思邈护在中间,绝色当先,华斩情与仙凤断后,欲杀出一条血路。 修罗公子本是冷眼旁观,看着那四人与近百黑衣铁面人撕杀搏斗,紧盯的原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绝色,但在华斩情愤然揭下铁面具之时,陡然间全身一震,心间竟莫名的隐隐作痛。怎会如此?这女子虽清丽有佳,却不至美到令人心痛吧? 恍惚间,那四人竟已远去十余丈,银制面具下的剑眉一蹙,随即飞身而起,加入战团,空手接下了华斩情的软剑。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华斩情直听得浑身一颤,软剑险些脱手,宁神片刻后方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明明是中土人,怎地却入了这煞教?” 修罗公子舞动的手刀微微一僵,即而又冷冷道:“我自幼便是在这煞神教中长大的!” “哦?那你这一口字正调圆的汉语是从哪学来的?”华斩情施开飞雪剑法,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 修罗公子一时哑然,半晌后道:“中土女子果然多奸诈。” 华斩情眨了眨眼,一时理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你説什么?” 修罗公子发出一阵似笑的声响,道:“我説小丫头功夫不错!待会儿降服了你,回宫给我作妾如何?” 华斩情闻言大怒,秀眉倒竖,骂了声“yin贼”后,连下杀招。 “啊哟,呛丫头,你想谋害亲夫不成?”修罗公子满嘴轻浮之词,银面具遮去了一脸的笑意。这哪里还像那平日里冷赛冰霜的修罗公子?全心撕杀的铁面黑衣人无暇注意,他自己,也忘记了追究…… 正当修罗公子打得兴起,也对华斩情逗弄得兴起之时,一个带着玄铁面具、白衣若雪的男子于远处山间朗声道:“修罗公子,教主有言,区区几个窃药鼠辈,无需公子出手,命属下前来急召公子回宫,另有要事商议。” 修罗公子面具后一瞬而逝的落寞与不舍无人可见。低声向华斩情道:“呛丫头,不能陪你玩儿了,我回宫等着你喽。”言罢,虚恍一招,飞身而去,朗声下令道:“给我活捉了他们!” 数十黑衣铁面人齐声吼了一句,想是遵命之类的意思。 华斩情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莫名的抽紧,直欲伸手挽留,而蜂拥而至的黑衣铁面人却不给她体味这纷乱心绪的机会,只能不停的挥剑、撕杀任阴红的鲜染湿了衣衫,染污了白净的面暇。 一弯皎洁清亮的下弦月,静静的挂在深蓝色的绒绒夜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铺满山间、旷野。鲜红的血,渗入黑色的土地,便不见了踪影,只有那满地的残尸断刃,及挥散不去的血腥之气,证明着适才的一场生死相搏…… 华斩情等人回到绝色谷时,已近年关时节。 孙思邈一入谷便到密室中配制解药。华斩情则于天地宫中处理教内诸般事宜。 晚膳时分方才回到斩情园卧房中的华斩情还未落座休息,便有婢女来报。 “教主,白虎坛主求见。” 华斩情勾了勾嘴角,道:“请他到厅中等候吧。” “是。” 婢女退下后,华斩情有条不紊的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如此,华斩情步入“落花厅”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让煞神您久等了。”华斩情浅笑着走到主位前。 白煞立于厅中,躬身施礼道:“不敢,是属下打扰教主休息了。” 华斩情翩然落座,接过婢女递上的花茶,轻啜了一口,“哎?你怎么还站着?坐呀。” “谢教主。” 待婢女为白煞送上花茶,退出落花厅后,华斩情才展现一派少女活泼俏丽之气,弹跳起身,捧着茶杯,改坐到白煞身边的位置,巧笑倩兮的问道:“煞神大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大殿上説啊?要单独来见我?” 看到华斩情的亲近之举,白煞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迷人心魂的浅笑,柔声道:“属下听闻教主西域一行贵体受创,心下挂念之至。” 华斩情豪迈的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小伤而已,一路上有孙大哥照料,早已好了**成。” “婢女伺候的可还周全?” “我本就不是娇贵之人,不需要人家伺候的。” “教主此言差矣。你乃我圣教之尊,怎会不娇贵?” 华斩情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双目一亮,问道:“你是想让白霜白雪来陪我吗?” “教主英明!” 华斩情与白煞相视而笑,嗔道:“你又取笑我!” “属下不敢!” “哼,有什么是我们白虎煞神不敢的?”华斩情顿了顿,忽然正色道:“在这数十日间,无法运功使力,你可有何感触?” 白煞带着永恒如一的浅笑,轻叹道:“慌恐、无助,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任人宰割的弱者。” 华斩情展开暖暖的笑容,用柔柔的声音道:“你只是暂时的失去强者之力,而那些平民百姓、无辜之人,终生都是如此……任人欺凌,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白煞目光柔和的看着华斩情,“教主可是一路之上见着了什么?” 华斩情点头道:“我无心评述朝政之事,但如今战乱不断,又四处兴修宫殿运河……当真是民不聊生。” “教主有起义之心?” 华斩情一惊,睁大了双目瞪着白煞,半晌説不出话来。 白煞低垂眼帘,拱手施礼道:“教主莫怪,属下失言了。” 华斩情默然起身,走到门前,抬头仰望着夜空中清冷皓月。 白煞悄然走到华斩情身后,低柔的声音道:“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扛,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不是单靠一人之力便解决得了的。” 看着白煞俊美绝伦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疼惜,华斩情不禁心神一荡,赶忙收回目光,看着花草,看着裙角,就是不敢再看他。 白煞蹙眉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身上的伤……” 不待白煞问完,华斩情赶忙打断道:“没事,我没事!只是有些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説吧,我想休息了。” “好。”白煞躬身施礼道:“属下告退,稍候便让白霜白雪来伺侯教主安寝。” 尽管凉风袭来,华斩情还是觉得面颊上阵阵温热传来,低垂着脸儿,只“恩”了一声。 白煞恋恋不舍的凝视了华斩情许久后,方才离去。 温和轻柔的阳光下,一片白色花海中,一身淡粉色衣衫的娇俏少女,摘采着四季长开的圣女花,精取花瓣,小心翼翼的放入锈工精细的香囊中。 看到此幕的华斩情,停下匆匆赶往观月阁的脚步,让白霜白雪留在原地,独自走向那少女。 “小妹妹,你是哪派中人?” 少女甜甜的笑了笑,答道:“我是千峰派的凌思轩。你是斩情姐姐吧?听外公説你已经是天地教教主了?” 华斩情先是一愣,随即朗声而笑,道:“不错。想不到你还是个小万事通啊!” 凌思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事都理的,只是觉得斩情姐姐身为女子担此重任,而且身世又那般传奇,好生羡慕,才会特别关心的。” 华斩情挑眉道:“这么説,被思轩妹妹关心,实乃斩情之荣啊。” 凌思轩红着脸喃喃的道:“这我可不敢当。” 华斩情指了指观月阁,道:“我正要去拜访骆老前辈,你要跟我一同去吗?” 凌思轩看了看香囊后,点头道:“好,反正我的香囊已经装满了。你这谷中的花儿真美,也香得紧。” “恩,我也很喜欢这谷中的花儿。”言罢,华斩情与凌思轩并肩向观月阁而去。 华斩情一踏入观月阁中千峰派所处房间,便见骆千峰与关天阳正在对奕,福身施礼道:“骆老前辈、大师伯,斩情打扰了。” 凌思轩跟着华斩情一起向二人福身施礼后便站到了骆千峰身边。 骆千峰笑着起身相迎,“华小教主架临,不知有何赐教?” 华斩情连声道:“不敢不敢,晚辈是来向老前辈问安的。” 骆千峰待与华斩情相让着落座后道:“华教主莫怪老朽为老不尊,实是觉得与你投缘得紧。” “老前辈説得哪里话?能得您老的垂青是晚辈不知如何修来的福气!晚辈想与老前辈成忘年之交,还不知如何开口呢。” 骆千峰大笑道:“好好好,老头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丫头果然非凡!你这个忘年之交,老朽交定了!” “老前辈过奖了。” “好啦,言归正传,华教主来找老朽何事?” 华斩情满面恭谨的道:“晚辈初担重任,许多事不懂,想向老前辈请教一二。” 骆千峰正色道:“教主请讲,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华斩情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便听人叠声喊着“教主,教主……”接着,便见白虎七宿中的娄金狗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华斩情轻蹙秀眉,问道:“什么事?” 娄金狗边大口喘着气,边看了看房内诸人,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此地又无外人,何事尽管直言。” “是。”娄金狗顺了口气才继续道:“禀告教主,属下适才于黑竹林外巡逻时,遇到十余黑衣铁面人,为首的银面人説他们是煞神教的,前来拜见教主圣尊。” 天地教上下皆知本教与煞神教结怨颇深,此番远从西域前来“拜见”新任教主,又是在全教皆被软筋香所扰之机,也难怪娄金狗如此慌张了。 华斩情稍一蹙眉,随即面不改色的吩咐道:“请天地护法、执法神君、四位坛主及二十八宿到圣女花海来。” “是。”娄金狗令命而去。 关天阳站起身道:“情儿,我陪你去看看。” 骆千峰亦笑呵呵的道:“老朽正闷得紧,也跟小友去热闹热闹罢。” 华斩情深鞠一躬,“多谢。”华斩情一身金黄色教主华服,迎着骄阳,率天地教众人走出黑竹林,远远便瞧见那抹似曾相识却又该是陌生的黑色身影。 “哟,呛丫头,想不到你还是天地教中的一号人物啊?失敬,失敬。”修罗公子戏谑的道。 “哪里来的蛮子?竟敢对我天地教教主无礼?”执法神君武天骄厉声喝斥道。 银色面具遮去了修罗公子的表情,但片刻的无语还是泄露了他的惊愕,“堂堂一教之主,亲身前来我煞神教圣地窍取黑玉香,该算是本教之荣吧?” 华斩情昂首道:“我等取药是为救人,上山时已与守山之人讲明,无奈之下才会强取。你若是为此事前来……想怎样了结,请讲。” 修罗公子拍手笑道:“好,不愧为一教之主,爽快!我煞神教也非小气,送出去些黑玉香倒也没什么。不过……”修罗公子顿了顿后,厉声道,“你们杀了我数十个弟兄,这笔血债是逃不了的!” 华斩情心中一沉,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不禁万分悔恨,“任凭处置”几个字已到了嘴边。 “难道死在你们煞神教手下的人还少吗?就算我教主杀了你们百十来人,也是为民除害!”武天罡一脸坦荡正气的喝道。 华斩情看了看父亲,垂首思虑片刻后,紧握双拳,昂首向修罗公子道:“盗药杀人是我等的不是,但亦如我父亲所言,你煞神教造孽无数,种下恶因方得恶果,今日暂且不与尔等计较,免得落下个以众胜寡之名。你们速速离去吧。” 修罗公子哼声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莫説你全教上下皆中了软筋香之毒,便是个个安好,当我修罗跟众兄弟们就怕了你们吗?!” 华斩情心下一惊,暗道“不想这消息竟已外泄。”看了看武天罡等人,又看向骆千峰与关天阳,已有了对应之法,笑道:“煞神教的眼线耳目似乎不大灵光啊?没有説到天下闻名的孙思邈神医正在谷中么?实不相瞒,我等强取黑玉香便因配制软筋香解药只差这一味便成。如今黑玉香已得,解药已成。又恰逢我初登教主之位,武林各派英雄侠士正集于谷中作客。真要动起手来,莫説你们了了十余人,便是尽出全教精英,想也无法全身而退吧?”话音甫落,天地教众人便声起一阵叫好、起哄之声。 修罗公子心下半信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如此的话,教主大人出尽全教精英,又请出了武林之尊的骆千峰老前辈及关天阳大侠,当真是看得起在下及这区区十余个兄弟啦!” 华斩情脸色微微一变,挑眉道:“好啦,勿须再多作口舌之争!既然你们势弱,便由你们划下道来,做个了结罢。” 修罗公子点头道:“好,华教主果然算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那我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该再多作顾虑。”待身边散发黑衣铁面人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修罗公子朗声道:“在下便斗胆向华斩主挑战,以你我二人决个胜败,无论结果如何,此事便就此了结了,如何?” 华斩情心中莫名一紧,却非忧心胜败,只觉得不想与此人生死相搏。 见女儿轻锁秀眉,武天罡近身低声问道:“情儿,此人功夫如何?你可有把握胜他?” 华斩情摇头道:“这修罗公子,我曾与他交过手,但未分胜负。既然话已讲在前面,便再无他法,情儿只得奋力一搏。” 武天罡犹豫半晌,道了句“多加小心。”便退到了一旁。 华斩情昂首向前两步,抽出腰间软剑,摆出飞雪剑法的起剑势,説道:“请亮兵器罢!” 修罗公子负手上前道:“我向来不用兵刃,华教主尽管出招吧!” 华斩情暗自咬牙,挽个剑花,一招推雪入冬,直攻向修罗公子。 修罗公子不敢怠慢,脚下移步,不退返攻。上前侧身躲过剑锋,同时挥手为刀,劈向华斩情手臂。 华斩情顺势一沉手臂,软剑一抖,攻向修罗公子下盘,眼看便要划到小腿之上。 修罗公子一旋身,已转到华斩情身后,挥掌拍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竟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未回身亦未闪躲,手腕一转,挺直的软剑已由下刺向修罗公子的手腕,逼其收掌。 修罗公子右掌甫收,左掌已化爪抓向华斩情肩头,眼看便要触到那金黄色衣衫。 华斩情忽一矮身,已躲过这一抓,并回转身,与修罗公子再度相对,二人目光相接之际,同时一震,顿了顿方才继续剑来掌去,斗作一团。 两方人马各踞一边,均屏息宁气,全神观战。 骆千峰点着头向身边的关天阳道:“关贤侄,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有此等身手,将来定当无可限量,成为绝世高手呀!” 关天阳微微躬身道:“谢骆老前辈夸奖,华家能有情儿延续,是莫大的福份。” 骆千峰含笑道:“善恶终有报。华岳贤弟虽遭不幸,但终会得有善果的。” 关天阳低声问道:“骆老前辈看这一场,情儿胜算几何?” 骆千峰摇头蹙眉道:“情儿虽算得上习武奇材,但毕竟年少,这修罗公子的名号虽未曾听闻过,但武功内外修为尽皆不低,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情儿若想得胜,颇为不易。” 关天阳闻言,心下不禁焦虑,直盯着华斩情与修罗公子的一招一式,不敢移目。 华斩情全心应对修罗公子的猛攻,不同于黑雪山时要分神挡开他人的攻击。因而,由咋见之下的西域拳脚,渐发觉到异常之处。从而由一心取胜倾向于一探其武功真源。 修罗公子攻守间,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怎么了,呛丫头?能耐仅止于此了吗?那可要让本公子失望喽!败了便随我回黑雪山长相厮守,如何?” 华斩情嗤之以鼻,斥道:“无耻之徒!你究竟师出何门?以为带着面具,佯装西域外家功夫便骗得过我吗?” 修罗公子微微一楞,説道:“我本就是西域人,生在长在煞神教,何需隐瞒?” 华斩情一转眼珠,忽地转身背向修罗公子,顿时门户洞开。不待修罗公子趁机攻向背心要害,已腾身而起,一招雪盈月色施展开来,软剑反耀着点点阳光,由半空中分刺向修罗公子数处要害。 修罗公子急挥手刀,长臂避过剑芒,直攻向那紧握剑柄的纤纤皓腕。 华斩情双目陡然一亮,一个筋斗窜到修罗公子身后,还未落地,一招暴雪扑面已如狂风暴雪袭向修罗公子身后。 修罗公子连遇猛攻,无暇多虑,本能的挥掌如剑,长臂舞动,反攻向华斩情。 瞬息间,见此情景的华斩情、关天阳、骆千峰及武天罡同时一惊。 “你是……”华斩情心潮涌动澎湃,一时竟不能成言。 “你那指环哪里来的?”修罗公子紧盯着华斩情胸口,声音急促的问道。 华斩情一瞥之下方知,原来一直挂在颈项,从不离身的白玉指环不知何时已由衣领滑出,荡在胸前。“这是我霆轩哥哥送的,你认得不成?” 修罗差异的品味着华斩情声音中难掩的喜悦,盯着白玉指环,脑中不断萦绕着“霆轩哥哥”,忽然一阵剧烈头痛袭来,直痛得手刀、步履为之一顿。 华斩情心绪激荡间,未留意到修罗公子的异状,仍旧挥剑攻上,脸上还闪耀着惊喜与期待。 巨痛之下,修罗公子见软剑袭来,只得奋力还击,夹着浑厚内力的一掌,直拍在华斩情胸口。 看着受自己掌力所创、身子直飞出去,离自己越来越远、满面伤痛、不舍、悲喜参半的华斩情,修罗公子竟刹时心痛犹如刀割锥刺,同时引得头痛更甚,长啸一声后,竟仰天率倒。 煞神教众人见本已大胜的修罗公子突然大叫倒地,不禁尽皆惊慌失色,赶忙上前察看修罗公子的情况。 远远飞出的华斩情向倒下的修罗公子伸出手,却哪里还抓得到什么? 天地教众人亦是一拥而上,尤其身中软筋香的白煞,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当先冲上,接下了华斩情已软瘫的身体。 倒在白煞怀中,还伸着手、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的华斩情,口中喃喃道着:“是他,是他……” “情儿!” “教主!” “丫头!” 华斩情已听不到众人的呼唤,晕死了过去。 晴空中的骄阳,依旧奋力的放射着温暖的光芒,落到众人身上却显得暗淡了许多,甚至夹带着丝丝寒意…… 最新全本:、、、、、、、、、、 第一部分 缘起 第十章 重逢不相识 雪落泪沾襟 “霆轩哥哥。\\。qΒ5。c0m\” “情儿,我们找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过完这一生。” “恩,没有打打杀杀……”华斩情呢喃着答道。 “情儿,我一会儿去见义父,你先自己四处逛逛吧。” 华斩情刹时泪眼模糊,想説“不要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去去就回,别担心。如果不想出去,就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华斩情想伸手拉住柳霆轩,手臂却似有千金重一般,费尽气力亦抬不起半分。 “情儿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消失在光芒中的身影,华斩情泪已决堤…… “霆轩哥哥!”华斩情呐喊出声,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少妇关切的眼神。 骆蓉双手握着华斩情冰凉惨白的手,激动的道:“情儿,你终于醒了!胸口还疼得厉害吗?” 华斩情想要起身,才抬起头来,胸口便传来巨痛,直痛得一阵眩晕,重又倒回床上。 “孙神医説你伤得不轻,还不能起身。” “我……” 华斩情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之极,喉间干涩灼痛,难以成言。 “这几天孙神医、绝色姑娘跟你父亲还有白煞几乎天天都守着你,我看他们都太辛苦了,便来换换他们。我这便去告诉他们你醒了。”骆蓉言罢便要起身。 “不!”华斩情气虚的喊道。 骆蓉先是一愣,而后神色一暖,柔声道:“那我先倒杯水给你喝。” 华斩情才喝完清水,便见白霜白雪端着托盘走到近前。 “教主,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跟雪儿了!”白霜双目晶莹的道。 华斩情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浅笑,“孙大哥説我非短命之相,一定不会早死的。” “教主!都这样了,你还有心説笑?”白雪轻蹙着秀眉嗔道。 华斩情不再言语,只是浅笑着任白霜、白雪伺侯自己用完清淡爽口的一餐。 “我至今还未来得及问,您是?”待白霜白雪退下后,华斩情向那美貌少妇轻声问道。 骆蓉笑得分外暖人,柔声道:“我是骆千峰独女骆蓉,也是……也是你身上那枚白玉指环主人的亲生母亲。” 华斩情双目骤然睁大,猛然坐起身,不顾胸口的巨痛,促声问道:“你説什么?你认得这白玉指环?是指环主人的亲生母亲?” 骆蓉未想到华斩情会如此激动,赶忙扶其躺下道:“孙神医万分叮咛不能让你起身的,都怪我急着提这件事,你快躺下休息。” 华斩情摇头道:“我没事,骆前辈,请你把话讲清楚。这指环是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送给我的,他是个孤儿,如果……如果真的跟您有些渊源,实乃喜事一桩!” 骆蓉无奈的道:“好,你先躺好,我便把这白玉指环的事讲给你听。” 华斩情乖乖躺好,期待的目光紧盯着骆蓉。 骆蓉轻叹一声,在床沿坐稳,握着华斩情的双手,缓缓道来…… 这一天,苍穹灰暗,一大早便阴恻恻的扰人心神。 华斩**寻白煞却不见其踪影,心中起疑,逼问白霜、白雪后方才得知,白煞出谷应战。再问应何人之战,白霜、白雪却是铁了心的不讲。 “教主,教主!您重伤未愈,不能出去的!”白雪已急得流下泪来。 华斩情原就无血色的面庞,又罩上了层寒霜,“白霜这丫头已经去向我爹他们报信了,我再不动身,就更加不能去看谷外的情形了!” “白坛主身上之毒已清,外面的小事难不倒他的!如果坛主大人知道奴婢未照顾好教主,一定会责罚奴婢的!请教主回房歇息吧!”一路追出斩情园的白雪已跪倒在华斩情身前。 华斩情锁眉道:“你如此阻挠于我,定是谷外之人不想让我见到,是也不是?”不待一脸慌张的白雪回答,华斩情又追问道:“是煞神教的人,是也不是?” “教主!” 看白雪的表情,华斩情更确定了自己的猜疑,加快了出谷的脚步。 黑竹林外,空旷的草原上,只有一身白衣的白煞与一身黑衣的修罗公子相对而立着。一阵寒风袭来,吹乱了那桀骜的银色长发,却吹不散绝美俊颜上的寒霜。 “亮兵器吧,我不杀空手之人。”白煞冷冷的道。 修罗公子的银色面具后传来两声冷笑,“我从不使兵器,以免对手死得太惨。” 白煞扯出一抹寒人浅笑,“好大的口气!今日我便空手取你性命,以报我教主的一掌之仇!” 阴沉沉的天空下,白煞挥掌带起阵阵雷鸣之声,攻向不动如山的修罗公子。 待白煞单掌袭至胸前,修罗公子忽地伸双指点向白煞掌心。白煞即时化掌为爪,抓向修罗公子手腕。修罗公子亦不怠慢,手腕一转,双指弯曲扣向白煞脉门。二人互施擒拿之法,未分胜负,即而同时收手。 白煞浅笑着道:“你我这般儿戏斗法,哪里像生死之搏?” 修罗公子负手道:“白虎煞神有何高见?” 白煞笑得更深,“不如我们不躲不避各接对方一掌。”声音平静好似在谈论阴霾的天气。 修罗公子微一沉吟,而后闷笑着道:“果然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哪!如此轻言生死,枉费了老天爷给你的这副好皮囊!” “你胆敢只身前来叫阵,不也轻狂得紧吗?” 修罗公子缓缓道:“我来探你教主生死。” “托公子的福,我教主安好。我要与你生死一搏,便是为了替教主报你那一掌之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便休息活着离开这里!”白煞抬手道:“受死吧。” 华斩情跑到圣女花海时,已气喘吁吁,满头豆大的汗珠如雨滑落。见小宝正与其母白虎于花海中玩耍,心中一动,将其叫至身边道:“小宝,负我到黑竹林外去。” 小宝的虎目望着华斩情惨白的脸,眨了眨,而后矮下身子。 华斩情大喜,侧身坐在了小宝的背脊上。刹时,小宝如离弦之箭,向出口方向冲去。 到得巨石门前,华斩情本欲前去拍开机关,却见小宝并未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竟直冲向开门机关处,虎掌连拍,轻轻巧巧的开动机关,而后退到一边,不待石门完全落地,便腾身而起,奔出绝色谷,冲进黑竹林! 华斩情惊喜不已,圈着小宝的头颈问道:“你怎么会开机关的?你不会要修炼精了吧?” 小宝低鸣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 华斩情只见一根根黑竹飞也似的向后移动,劲风直刮得面颊生疼。片刻间,便要出了这黑竹林。 狂风骤起,吹得长草乱舞,黑色、白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唯有抵在一起的两双手掌、对视如火的两对眼睛,不为风动。 白煞与修罗公子二人的内力之拼已至各人之极限,若无一方先行败在对方掌下,则必定两败俱伤。而先行败下的人,性命是决计留不下了。 甫一冲出黑竹林的华斩情,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还不及上前説话,便听白煞大喝一声,就要以死相搏。 “白煞!不能伤他!修罗便是我霆轩哥哥。”华斩情无法确定自己虚弱的喊声是否被狂风吹散,而未传到白煞耳中。 只闻一声如惊天炸雷般的巨响,而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分向两边倒去。 华斩情心间刹时抽紧得无法呼吸。 白虎小宝如与主人心灵相通一般,飞速奔到那二人中间,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不知该转向哪边。 白煞捂着胸口,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华斩情,“你……”一个字还未讲完,便喷出一口血来。 华斩情大惊,跃下虎背,蹒跚着跑到白煞身边,却又不敢动他半分,只怕一动分毫,又会有何闪失。“白煞,你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 白煞半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华斩情,缓缓的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却终未説出话来。 “小宝,快回去找人来!”华斩情已满面泪水,咽哽着向小宝喊道。 小宝歪歪头,顿了顿后,才转身奔向绝色谷。 华斩情轻抚着白煞胸口,叠声道:“白煞,白煞……你先不要动,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跟我説,好吗?你不会有事的……” 见白煞微微点了下头,华斩情总算安心了些。又看向倒在另一边的黑衣修罗,缓缓的起身,一步一顿的走了过去。 修罗公子此时已恢复了神智,稍一运气便知自己伤得不轻,四肢已无法动上一动。见一脸惨白、哭得梨花带雨的天地教教主华斩情走近自己,不禁目放寒光,咬牙道:“我修罗可杀不可辱!而今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华斩情闻言,珠泪涌得更凶,跪坐在修罗公子身畔,屏住呼吸,伸出颤抖得如风中柳枝般的双手,笨拙的取下了那精致的银色面具…… 立时,一切都静止了。没了狂风的呼啸,只见片片晶莹洁白的雪花翩翩落下。一滴残泪,滑过雪白的面颊,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华斩情紧握着银色面具,昏厥在修罗公子身上。泪痕未干的憔悴容颜上,浮着一抹惹人心疼的浅笑…… 华斩情再次醒来,已是五日之后。 睁开眼睛,便见孙思邈正坐在床沿,深沉似海的朗目凝视着自己。 “孙大哥……” “有什么话,等把这汤药喝了再説。”孙思邈轻柔的扶着华斩情坐起身,由身边矮几上端过一个白瓷碗。 华斩情顺从的将一碗苦涩汤药一饮而尽。 孙思邈满意的含笑点头,柔声道:“情儿还是那么乖。” 华斩情苦笑一声,道:“孙大哥还把情儿当孩子看呢。” 孙思邈轻抚着华斩情的秀发道:“不,情儿已经身为一教之主,有了担当,已经长大了。” “白煞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他与人比拼内力,于紧要关头,正欲全力一击之时,忽然受外事所扰,收回了大半功力,不仅未力创对手,反落了个两败俱伤。心脉受损,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华斩情刹时脸色白得泛青,哀叹一声,双手掩面,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你不想知道另一个人的安危吗?” “霆轩哥哥?”华斩情猛然抬头看向孙思邈,“霆轩哥哥也伤得不轻吗?” 孙思邈摇摇头道:“他倒没有白煞伤得重,但……谁也不认得了。只説自己是修罗,不知柳霆轩是何许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到了西域,如何成了煞神教的修罗,但从我的诊断来看……他是被下了蛊。” “蛊?” “对,蛊。” “可使人忘记过去的蛊?” “通常的蛊毒只是令人身体产生各种疼痛,且只是在下蛊之人摧动之时才会发作。是否有令人失忆之蛊,我便不知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医好白煞跟霆轩哥哥。” 孙思邈目光柔似春水,轻声道:“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想其他的事吧!” 华斩情愁眉纠结,“我这身子也忒不中用……孙大哥,我这一睡,又是几天了?” 孙思邈放好药碗后,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整整五天了。” 华斩情哀叹道:“五天?!天哪……那这些天里,可有什么事?” 孙思邈舀起半汤匙的白粥,吹得不烫时,递到了华斩情嘴边,道:“你们教中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其他门派的人都散去了只有几位掌门和千峰派的几个人担心你的情况,还没离去。” 华斩情喝下孙思邈递到嘴边的粥后,浅笑着道:“是南宫大哥他们吧?” 孙思邈继续把白粥吹温了送到华斩情嘴边,“对,还有关大侠、风云二位掌门和柳家庄的人。” “哦?我还以为他们会是最先离开的呢……”华斩情所指的自然是柳家庄的人。 待喂华斩情喝完了一整碗白粥,孙思邈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精雕细刻的木窗,让和煦温暖的阳光和透着花香的新鲜空气进入房间。 华斩情醒来后的第二天,便撑着虚弱的身子由白霜白雪搀扶着到了白虎宫。 虎卧阁中,白煞平躺在铺着白色貂皮的大床上,静静的沉睡着。那绝美的俊颜上少了冷酷与暴戾之色,安祥美好得如天使一般。 一直在白煞榻边伺候着的毕月乌向华斩情福身施礼,尊道:“教主。” “他……好些了吗?”华斩情看着毕月乌泪光晶莹的美目,心中一颤。 “孙神医説坛主已无性命之忧,属下伺候坛主喝完汤药,他才刚刚睡下。教主要吩咐什么吗?”毕月乌恭谨且疏离的答道。 华斩情心知毕月乌怪自己害白煞伤成这般,不禁愧疚更甚,低柔的声音道:“有你照顾他,我便放心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言罢,转身离去。 “毕宿恭送教主。”毕月乌再度面无表情的福身施礼,恭送华斩情离去。 困仙阁。白虎宫中软禁高等俘虏之处,由白虎七宿率各自精英弟子轮番守位。 “参见教主。”今日当班的参水猿拜倒施礼。 “修罗公子在里面?”华斩情的声音有些轻颤。 “是。不过……”参水猿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华斩情咬着下唇,推门而入。 温暖柔和的阳光,洒满整个简洁雅致的房间。一身桃红色衣衫的柳如嫣端着瓷碗,坐在床沿,一汤匙、一汤匙的将褐色药汁喂到半躺在床上的男子口中,细心体贴之极。 华斩情甫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番景像,沐浴在阳光中的柳如嫣,满脸幸福的微笑,而已祛了面具的的修罗公子,那与柳霆轩一般模样的男子,正满目柔情的看着眼前悉心照顾自己的娇艳美人。 直到将一整碗汤药喂给柳霆轩全部喝下,起身将药碗放到白玉石桌上的柳如嫣才发现已矗立在门前许久的华斩情。那一直挂在嘴边的美艳微笑一僵,淡漠的道:“你没事了?怎么进来也不説一声?就算是你的地方,也不能这般无礼呀。” 无论从柳苍还是柳霆轩,华斩情与柳如嫣已注定了要对立一般。 华斩情无力的道:“我只是来看看霆轩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伺侯呢?白虎坛的人没有安排婢女吗?” 柳如嫣傲然一笑,重又坐回床边,道:“霆轩是我柳家庄的人,我来照顾是应当的。而且,霆轩与你天地教有血海深仇,不会让你们的人伺候的。是吧?霆轩。” 修罗公子轻蹙剑眉,道:“如嫣姑娘,我已经再三言明,我并非你们口中的柳霆轩,或许容貌相似,但也不能便成了那个人。” 华斩情与柳如嫣同时神色一黯。 “让我单独跟他説几句话可以吗?”华斩情走到床边道。 柳如嫣看着修罗道:“华教主不是磊落之人吗?有何话还须背人讲吗?” 华斩情为之气结,一时説不出话来。 修罗公子柔声道:“如嫣姑娘,你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柳如嫣闻言,嘟起樱唇,一拂罗袖,顿足而去。 “华教主,此地已只剩你我二人,有何话,请讲罢。”修罗漠然道。 华斩情心中一紧,看着那与柳霆轩一般无二的俊颜,却再也找不到对着自己时的款款深情。 “你……你真得忘记以前的事了吗?”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便是在黑雪山长大的,不曾忘记。” “不!你是被柳苍收为养子,在柳家庄长大的柳霆轩!不是什么修罗公子!不久前,你还在飘柳山庄要为我向柳苍问清当年日月山庄之事,而后便失了音讯……” “够了!不要再説了!”修罗忽然厉声喝止,“你们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尽编些胡话来骗我!那个什么柳霆轩,我听都未曾听过!” “可你明明就是柳霆轩!我不会认错的!我也不信霆轩哥哥会这般轻易的忘掉情儿!”华斩情哽咽着喊道。 看着盈然欲泣的华斩情,修罗心中莫名的一阵抽紧,有些激动的撑起身子道:“也许你的霆轩哥哥不会忘记你,但那是他的事,与我修罗无关!”语毕,修罗忽然坏坏的笑了,“如果你只是想做我的女人,倒不必这般曲折,我修罗绝非不通情理之人。那如嫣小姐美则美,却没有你的英雌之气。大不了,我两个都要了!” 华斩情气得原本惨白的脸色微微泛青,颤抖着道:“你的确不是我的霆轩哥哥……霆轩哥哥决计不会説出这种话来!”言罢,愤然离去。 修罗公子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纤长背影,一颗晶莹由眼角滑落,却不自知。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满是苦涩。 满面沮丧的华斩情回到斩情园便见厅中已有人等待。骆千峰、孙思邈、关天阳、南宫弦、风不停、云不住见华斩情进来,同时投来关切的目光。 “大家怎么都来了?有事么?”华斩情惨白憔悴的秀颜上强扯出一抹微笑。 南宫弦待华斩情落座主位后道:“本来我想在谷中多陪你些时日,可是家中传来急讯,不得不前来告辞。” “南宫大哥家中出了何事?小妹可有帮得上的地方?”华斩情轻蹙秀眉,关切的问道。 南宫弦在这凉爽时节,依旧轻摇着羽扇道:“具体何事,我也不甚清楚,如有需求,不会跟妹子见外的。” 华斩情安慰的笑了,“有南宫大哥这句话,妹子就放心了,有何用得着妹子的地方,一定不要见外。风云二位当家呢?” 依旧是云不住当先开口道:“我和风大哥与南宫兄一样,收到家中急讯,这便要告辞还家了。多谢华教主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还。” 华斩情摇头道:“云大哥説得哪里话?这么见外,可不比南宫大哥来的直爽了。我等而今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什么谢不谢的?你曾救我于水火,我又岂是见死不救之人?” 云不住点头微笑,拱手道:“今生得交华氏斩情,乃我三生之幸。” 华斩情赧然道:“云大哥过奖了……” 风不停豪爽大笑,起身摆摆手道:“好啦,我等都乃江湖豪侠,别这般婆婆妈妈了!华小教主,后会有期!” 华斩情跟着起身拱手道:“各位大哥,后会有期!” 南宫弦、风不停、云不住三人这便起身离开了斩情园,离开了绝色谷。 目送三人离去后,华斩情看向一直未曾言语的骆千峰、孙思邈与关天阳。 “骆老前辈、大师伯、孙大哥,你们找我什么事?” 骆千峰和蔼的笑道:“华小友,老夫家中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处理,也得告辞了,不过我那女儿和女婿,还有宝贝外孙女説还有事要留下来。” 华斩情点点头,道:“晚辈知道了。待一切安妥后,晚辈定会前往拜会骆老前辈!” “好好好!”骆千峰欢喜非常的道:“那老朽便在千峰山等小友喽。” 华斩情一鞠到底,“晚辈在此恭送骆老前辈了。” “好!咱们也后会有期了!”骆千峰豪迈飒爽的道,而后挥袖,大踏步而去。 关天阳待目送骆千峰远去后道:“情儿,煞神教的事已暂且平息,听孙神医説,你身上的伤只要悉心调养便可痊愈,我总算放下心来……如今大仇已报,再要做的,便是重振日月剑派。你即已挑起这天地教的重任,我便须延续师父的心血。” 华斩情连连点头,道:“不错!这实乃当前至重之事。大师伯如何打算的?” 关天阳负手踱步道:“我先要招集散落各地的几名弟子,而后回黔山,重建日月山庄。” 华斩情黯然道:“当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师伯,我这教中人与财倒还充实,对重建日月山庄,总有些用处。” 关天阳摇头谢绝,轻拍华斩情的肩膀道:“情儿,若不愿做这教主了,便回日月剑派来。” 华斩情双目含泪,笑着道:“情儿知道,那永远是情儿的家……大师伯……” 关天阳深吸口气,道:“不过情儿,你既已担此重任,便不可轻言退缩……你可明白。” 华斩情坚毅的点点头,道:“情儿明白。” 孙思邈温和的道:“关大侠。” “孙神医有何赐教?”关天阳对孙思邈着实敬重有佳。 “不敢不敢,小弟只是想问关大侠,既然大仇已报,为何还带着面具?” 关天阳顿了半晌,轻叹道:“我当初遭柳苍所害,不仅身负重伤,这张脸,也跌了个面目全非……带着面具,只是免得吓着旁人。” “恕小弟失礼了。”孙思邈躬身施礼道。 关天阳洒然一笑,道:“不碍事,我本未在乎过这副皮囊。” 华斩情不舍的问道:“大师伯打算何时动身离去?情儿相送……” “不必了!我明日一早便走,你好好的休养身子,不必送了,徒增伤感而已。记住,天大的事,也总会有个了结的。”关天阳意有所指的道。 华斩情深思的点点头。 又送走了关天阳,厅中便只剩下了华斩情与孙思邈。 “孙大哥,你不会也是来辞行的吧?”华斩情难掩落寞的问。 孙思邈嘻笑着道:“呵呵,本来是想的,这么一看,便不想凑热闹了。” 华斩情不禁被孙思邈难得的调侃给逗笑了,“孙大哥,怎么连你也逗弄起情儿来了?” 孙思邈轻抚华斩情披散着的垂直秀发,柔声道:“不学学别人的油嘴滑舌,哪能让我的小情儿笑一笑啊?以前的情儿,就算跟着孙大哥吃苦,也整日欢欢喜喜的。” 华斩情闻言,昔日往事如潮水涌向心头,嘴角虽还含着笑,珠泪却已涌出眼眶,簌簌落下。 孙思邈如昔年一般,轻拥华斩情入怀,轻拍着那纤弱却又倔强的背脊,轻声安抚道:“想哭就哭吧,情儿,哭出来会好过些……” “孙大哥……”华斩情将脸埋在孙思邈胸前,已失声痛哭…… 静立在门外的绝色,看着房内的一切,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容颜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闪亮的黑蓝色美目如大海般深不可测。无声无息的回转身,披着清新的暖暖阳光,走出斩情园。 恍惚间,又是月余时光流逝而过。 华斩情先后收到了南宫弦与风云二位当家的书信,説家中只是遇煞神教人挑畔,一切安好,让华斩情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身子已近痊愈的华斩情仍旧未能唤回修罗公子柳霆轩的记忆,与同样忧心的凌逸风、骆蓉夫妇,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如嫣事无巨细的照顾着柳霆轩,收拢那颗本该属于自己的心。当柳家庄众人辞去时,柳如嫣仍坚持留下照顾柳霆轩,最后又留下了卓惊鸿陪伴柳如嫣,其余人回返柳家庄重整家业。 白煞的伤也已好了五成,可形动自如,却仍旧对毕月乌的深情视而不见。 这一日,华斩情正于天地宫大殿中独自沉思。孙思邈与绝色同行而至。 “师父、孙大哥。你们……” “情儿,我听闻各处遭受灾害、瘟疫,想前去看看。”孙思邈满面担忧的道。 “师父也同去?”华斩情不舍的看向绝色。 “我原就未打算在此久居,诸事已了,我自当离去。” 原本陷入离愁的华斩情突然双目一亮,喜道:“好!知道师父跟孙大哥都已远走天涯有人同行,情儿也安心了!” 孙思邈先是一愣,而后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 绝色则板起脸,屈指敲了下华斩情的脑袋,道:“小鬼头!胡乱説些什么!” 天地宫大殿上,升起了一派难得的轻松气息。 “师父不带白虎走吗?”华斩情与绝色相偎着拾阶而下。 “不了,让它们母子团聚吧,虎儿也很喜欢这里。”绝色淡然的道。 “我也想与你们同去……”华斩情撒娇似的道。 孙思邈在旁含笑道:“等你养好了身子,处理好了这一大摊子事,再去也不迟。” “孙大哥。”华斩情忽然正色道。 “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何事?”孙思邈不解的看着一脸郑重的华斩情。 “我想……如果当年孙大哥同意入朝为官,辅佐皇帝,或许……如今的天下不会这般纷乱。” 孙思邈朗声大笑,拍拍华斩情头顶,道:“傻情儿!一代枭雄,又岂是孙大哥左右得了的?况且,事有天定,孙某自认,无力回天。一个朝代,有兴便有衰,自古更替至今,是天理循环,是不断延续的规律。只可惜连累了无辜的百姓,白白跟着受苦……” 作别了一时的纷乱,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静得,令人有些心神不宁,就像那暴风雨将至前的沉寂……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一章 义起长白山 星火可燎原 已是万物复苏的春季,武台山顶的积雪依旧皑皑,映衬着满山的苍翠。。qΒ5\\ “这里还是那么庄重、祥和,难得的净土呀!”一身白衣若雪,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处身于三三两两的拜山香客之中,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跟在少年身后的男子一身青色锦衣,严峻森冷的五官犹如刀凿斧刻一般棱角分明,本也是张惹人心动俊颜,只是周身如三九寒冬的气息,令人不敢近前,只怕被冻成冰人。 “虽是十五,拜山的香客却少得紧……”虽未得到身边同行人的回应,少年公子仍自言自语的説道,“乱世扰民哪!” 白衣少年与青衣男子来到“清凉寺”前,还未踏入佛堂,便被一个作下人打扮的黑衣男子拦住。 “二位请留步,稍后再行参拜。” “为何?”白衣少年不见丝毫不悦之色,平淡的口气问道。 “我家主人在内。”黑衣男子有些傲慢的答道。 于白衣少年身畔未曾言语的青衣男子,只轻锁眉头,便惊得那黑衣男子浑身一颤,迟疑着要闪到一旁。 便在此时,一个尖嘴猴腮,作贵公子打扮的枯瘦男子大摇大摆的欲入佛堂,被另一名黑衣人拦住。那男子鼠目一转,尖细的声音道:“我郝君子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成的!”言罢,身形一恍,竟已绕过黑衣人,立于堂内。 堂内一个看似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少妇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佛前跪拜,见突然有人闯入,少年立时起身,护在少妇身前,稚嫩的剑眉竖起,喝问道:“你是何人?” “哟,我还道是皇帝老子在这儿呢。原来只是个娃娃跟个娘们儿。” 少年闻言,面色一寒,怒道:“闭上你的狗嘴,滚出佛堂!” 郝君子丝毫不将那少年放在眼里,将其推到一旁,去看那少妇模样:“啧、啧、啧,想不到在这儿还看得到这般美貌如花的小娘子!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那少年额角青筋暴跳,猛冲上去,一拳打向那登徒子的脸颊。 郝君子微一侧身便即躲过,一掌拍在那少年背心之上,笑道:“小娃娃,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英雄救美不成?滚一边去!哈哈……” 此时,原本守在门外的两名黑衣家丁也冲了进来,与郝君子打到一处。 仍然矗立堂外的白衣少年向身边人问道:“这郝君子是何许人也?” 青衣男子并未答话,只是万分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提到“郝君子”三个字便玷污了自己金口一般。 这郝君子武功竟是不弱,三两下便将两个魁梧的家丁打倒在地,又yin笑着向那美貌妇人逼近,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道:“小娘子,让你久等啦,哥哥来啦……” 不待少妇惊呼出声,清亮的声音由白衣少年口中响起:“郝君子,怎地不做君子之事?光天化日之下,莫要玷污了这佛堂净地。” 郝君子头也不回的皱眉道:“又是哪来的臭小子?识相的就别来坏大爷的好事,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白衣少年丝毫未被吓退,返倒步入佛堂,扶起被打倒在旁的少年,柔声问道:“小兄弟,没事吧?” 少年站起身,摇了摇头道:“不碍事。”而后转向郝君子道:“你敢辱我母亲,我跟你拼死一搏!” 白衣少年浅笑着将那少年拦在身后,迎上转过身来的郝君子。 “哟!好俊的小子!要是个姑娘家就好了!”郝君子的一双色眼在白衣少年身上打转。 白衣少年厌恶的锁起眉头,冷冷道:“要想活命,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郝君子哼笑着上前道:“好狂的口气,看来不让你尝尝郝爷爷的拳头,你不知道自己……” 一语未避,也不见白衣少年如何动作,郝君子已被其一脚踢飞出佛堂,狼狈至极的摔了个“狗吃屎”。 郝君子爬起身,还未等大骂出口,便觉得身畔的温度骤降,而后,便迎上了青衫男子足以冻死人的目光。“你……你是……青……卓……” 青衫男子冰冷的声音道:“杀你污了我的手,滚!” 郝君子如蒙大赦般,再没了先前的气焰,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白衣少年笑着道:“还是我们卓大侠英武啊,不必出手,已吓得人如丧家之犬。” 青衣男子便是天地教青龙坛主卓寒,依旧冷冷的不予言语;而白衣少年则是扮成男装的华斩情。 佛堂中的美貌少妇携少年躬身道:“多谢二位侠士救命之恩。” 华斩情挥挥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如今世道纷乱,夫人出门,还须多加小心。” 那少年忽然道:“都怪孩儿无用,不能保护母亲……” 华斩情赏识的看着眼前年幼却气宇非凡、正气凛然的小小少年,“不,你只是年纪尚幼,遇得名师加以教导,必成一代英杰!” 少年睁大双目,拜倒道:“请大侠收我为徒!” 华斩情一惊,从未想到过会有人要拜己为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夫人!二少爷!你们没事吧?”一身丈青色锦衣的老奴,慌慌张张的奔入佛堂。 美貌少妇摇头道:“没事了,多亏了这二位大侠相助。” 那老奴赶忙向华斩情与卓寒拜倒,连声道谢,而后又向美貌少妇道:“夫人,轿子已备在寺外了。” 美貌少妇再度向华斩情与卓寒道谢后向少年道:“世民,我们走吧。” 被唤作世民的少年道:“不,娘,我要跟着大侠学功夫!” 少妇无奈的看着嗜武成痴的儿子,“萍水相逢,要人家怎么教你功夫?” 世民仍跪倒在华斩情身前道:“世民愿陪伴在师父左右。” 华斩情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卓寒,而后到世民耳边低语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女子的话,你还要拜我为师吗?” 世民当即一愣,而后毅然道:“是。” 华斩情无奈的笑了笑,向少妇抱拳道:“这位夫人,看来令公子当真学武心切,如果夫人放心的话,就让令公子在我身旁些时日,等忙完了此行诸事,定当将公子送回府上。” 少妇打量了这俊秀非常的白衣少年半晌,咬咬牙道:“那便劳烦恩公了。只是……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华斩情思虑着道:“在下姓华,名……斩情,这位是卓寒。” 少妇再度福了福身,道:“华大侠、卓大侠,妾身这便告辞了。”而后,又不舍的深深看了眼世民,才随那老奴而去。 华斩情又无奈的看向世民,道:“我只怕还当不起‘师父’二字,以后的一段日子,尽力教你些功夫就是了。” 世民欣喜不已,连声道:“多些师父!” 华斩情苦笑着点点头,看着扯出一抹冰冷浅笑的卓寒,开始后悔选青龙坛主陪同自己离谷……要不是为了成全一下白煞与可怜的毕月乌;要不是妖娆feng骚的朱雀仍对自己有成见;要不是不想与诡异的玄武独处……她应该不听爹爹的话,自己出来的!哎…… 方今天下,烽火连连、天灾**,民众不堪煎熬,山东长白山始发民变,由窦建德起兵反抗,各地纷纷响应。华斩情会离开绝色谷重返武台山,一是为寻孙思邈与绝色,二是为接沈氏公婆到绝色谷以避战乱,安享晚年,三是听闻煞神教开始出没北方,意寻可医得好柳霆轩蛊毒的解药。 寻过武台山,不见孙思邈与绝色踪影,便与卓寒携着于武台山的“意外收获”世民,向桃花村而去。 傍晚时分,桃花村已在眼前,而原本满面欣喜、策马急驰的华斩情却陡然停住,惹得在其身后的世民问道:“师父,怎么了?” 卓寒眯起双目看着不远处的火光,难得开口道:“出事了。” “走!”华斩情蹙眉咬唇,当先冲向已火光冲天的桃花村。 甫一进村,入目的便是满地残尸,而不远处,数十官兵仍无情的残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村民。 见状,华斩情刹时怒发冲冠,抽出腰间软剑,飞身冲向“杀场”。挡开正要招呼在一孕妇身上的大刀,将剑架在那士兵颈上,怒喝道:“你们为何胡乱杀人?!” “因为,因为这村子包藏反贼!我等是奉皇命处置乱民的!” 那士兵被华斩情踢到一旁后,竟又挥刀砍向其他村民,华斩情愤起一剑,将之头身分了家,而后便红了眼的挥剑杀向一干官兵。 卓寒亦未袖手旁观,青龙剑出,于官兵中杀得血溅七尺,好不痛快! 原本四处烧杀的官兵,见突然冒出了这两个武功了得的人物,立时聚拢一处,近百长茅、刀剑攻向华斩情与卓寒。 世民直看得目瞪口呆,本想劝阻二位莫与官兵动手的话,也忘了喊出。 夜空上,一轮圆满皓月,似乎也染上了血红…… 看着遍地尸身,华斩情原本白净的面颊已血泪模糊。得救的村民仅了了数人,沈氏夫妇却不在其中。而那不到十人的村民颤抖不止的聚在一团,惊恐的看着一身浴血的两个地狱杀神般的人物。 华斩情终于在如山的尸身中找到了沈氏公婆,眼泪不禁流得更凶,泣不成声的哭喊道:“情儿来晚了……” 卓寒收起青龙剑,默默的站在华斩情身边,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的声音道:“教主,让他们早些入土为安吧。此地不宜久留。” 华斩情无力的点点头,由世民搀扶着起身。 原本平静祥和的桃花村,一夜间,成了“乱坟岗”。残余的村民与华斩情、卓寒一同埋葬了曾经的亲友邻里,而后离开家园,流浪乱世…… “教主请节哀。”卓寒对在沈氏公婆坟前哭成泪人的华斩情再次安慰道。 “他们不过是无辜百姓,为何也要惨遭屠杀?” 卓寒无言以对,默然望向已露白的东方…… 嫩绿的柳枝,在春风中舞动着柔软的腰身,撩动着来往的匆匆过客。 “主子,前面便是柳家庄了。”一身黑衣、面貌忠厚的中年男子躬身道。 被称作主子的男子三十岁上下,白净的脸膛上五官分明,凹凸深刻,浓眉高挑,墨蓝色的双目深似海亮如星,两片薄唇一动,浑厚的男声缓缓流出:“去通报一声吧。”“是。”中年男子应声而去。 欧阳莺端坐聚义厅主位,柳苍首徒萧翔天与次徒江御山分站左右,静待自称柳苍生前好友的拜庄之人。 白脸男子迈着四方步走进聚义厅,身后跟着黑衣随从。 “柳夫人。” “尊驾是?” “燕弑天。” “看尊驾不似中土之人。” “家父是西域人。” 欧阳莺沉吟片刻后,提防着问道:“不知贵客此来,有何赐教?” “柳兄生前曾许下承诺,要将庄中月寒剑赠于在下。” “月寒剑?!”欧阳莺猛地站起身,追问道:“你説月寒剑在我庄中?!” 燕弑天微露诧异之色,挑眉道:“夫人难道不知此事么?莫不是想悔约吧?” 欧阳莺面色一寒,重又坐下,缓缓道:“第一,我不知庄中是否有此物;第二,我夫已逝,无从考证其言;第三……这寒月剑本属日月剑派双宝之一,我夫君便是在世,也无权将之赠予他人。您请回吧。” 燕弑天满面淡然,似笑非笑的道:“那便恕在下无礼了。”而后颇无奈的向身边随从道:“若找不出月寒剑,便让他们给柳兄陪葬罢。” 那中年随从面无表情的躬身领命,待燕弑天踱步出聚义厅后,向惊诧的三人摇首蹙眉道:“你们何必呢。”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之时,数十黑衣人由四下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同时,聚义厅外,杀声四起…… “煞神教的人去柳家庄做什么?”牵着骏马,走在太原城中的华斩情蹙眉问着身旁的卓寒。 卓寒面无表情的答道:“探子只跟踪到这些。” 华斩情无奈的耸耸肩,向身后的世民道:“民儿,你先在前面的客栈等我们吧,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怕是这一趟有些凶险,莫要牵连了你。” 世民坚毅的摇了摇头,“不,我説过要跟着师父的,就算刀山火海也要跟着!” 华斩情咬了咬下唇,携着世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卓寒亦上马紧跟在后,直向柳家庄。 两骑三人还未入柳林,便听庄中发出嘈杂之声,到得庄前,不见家丁相迎,只见一个白面男子负手门前,似在欣赏周遭风景。 华斩情下马拱手问道:“赶问尊驾是何人?这庄中出了什么事?” 燕弑天柔和的目光看向问话的白衣少年,不禁嘴角上扬,答道:“在下燕弑天,是慕名前来拜庄的,见庄中乱作一团,未敢善入。姑娘高姓大名?” 华斩情微微一惊,不想这燕弑天一眼便瞧出自己女扮男装,“燕公子好利的目光。” “谢姑娘夸奖,在下等着聆听姑娘的芳名。” “华斩情。” 燕弑天双止一亮,一时精光四射,却又在下一瞬变回柔和含蓄,“多谢姑娘,燕某铭记心间。” 华斩情锁着秀眉,欲绕过燕弑天进庄,却又被其伸臂拦下。 “里面刀光剑影,危险得紧,我劝华姑娘莫要善入。所谓刀剑无眼,若是伤到姑娘的凝脂玉肤便不妙了。” 华斩情秀眉皱得更紧,有些厌恶的道:“多谢关心。”言罢牵着同样眉头紧锁的世民快步入庄。 铁面黑衣,血染天地,不是煞神教的人又会是谁? 华斩情看着遍地柳家庄弟子家丁的尸体,直气得紧握双拳。 世民的手被握得生疼,却不敢出声,虽不识得惨死的众人,也气得小脸泛白。 “我们分开去找活口,能救一个是一个。”华斩情有些激动的声音吩咐卓寒道。 卓寒点了点头,冲向后院。 华斩情冲入聚义厅,看到被团团包围中垂死挣扎的三人——周身浴血的萧翔天与江御山力竭的维护着欧阳莺。 抽出软剑,清啸一声,华斩情杀入黑衣人中。无奈,黑衣人便如杀不尽一般,任剑舞如雪落,尸横满地,依旧只得眼睁看着萧翔天与江御山一一倒下。华斩情怒吼一声,杀得更凶,急欲冲入救出欧阳莺。 忽然,一声如龙吟般的啸声传来,一众黑衣铁面人立时住手,眨眼间已全部退出聚义厅。 华斩情愣在当场,若不是满地的尸身与一身的血污,真要怀疑适才是确有其事还是一场恶梦。 “情儿……”已瘫倒在地的欧阳莺虚弱至极的唤道。 华斩情赶忙上前,扶起已奄奄一息的欧阳莺,哽咽道:“师伯……” “情儿,”欧阳莺费力的道,“我不行了,本来这条命留到今日已是不易,只是……我放心不下我苦命的女儿如嫣,以后,你能帮我照顾她吗?” 华斩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眼泪流得更急,“师伯,为什么煞神教的人会来屠庄?” “他们,他们説,月寒剑在庄中,柳苍生前答应给他的……我……”欧阳莺双目陡然一亮,而后光辉尽祛,一语未毕,气息全无,死在了华斩情怀中。 “三师伯!”华斩情哭喊出声,悲怆不已。 “华姑娘请节哀。”燕弑天不知何时已立于华斩情身后。 “师父……”世民蹲在华斩情身边,挽着她的臂弯低声安慰着。 “没有活口。”卓寒站在聚义厅门口,青衣上血花朵朵,青龙剑上还不断滴落着阴阴鲜血。 华斩情无力的点点头,不禁将怀中渐冷的身子拥得更紧…… “煞神教怎么突然到中原来作恶?不是一直只在西域的吗?”华斩情呆坐在太原城的客栈中,面对着满桌的佳肴难以下咽。 卓寒冷峻依卓的摇摇头。 世民略一思虑道:“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煞神教是什么,但西突厥已向我大隋投降,不知与此有无关联。” 华斩情摇了摇头,却甩不散紧锁的眉头,“总之,这血海深仇,是化不开了。” “那华姑娘想要如何报仇?”燕弑天突然插言道。 世民斜了眼这如跟屁虫般的男子,想到他厚颜的跟着师父,心中便一阵厌恶。 华斩情含首不语,看着饭菜发呆。 “我已经传信回去了。”卓寒低沉着声音道。 华斩情叹气道:“想不到如嫣也跟我有了一样的遭遇……她要怎么面对这家破人亡……” “听説煞神教的教主也来到中原了。”燕弑天似笑非笑的插言道。 华斩情终于正眼看向燕弑天,追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可知道那教主在哪里?” 燕弑天缓缓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好!”言罢,华斩情便欲起身。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 华斩情、卓寒、世民同时看向燕弑天,“你安的什么心?”卓寒与世民异口同声的质问道。 燕弑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含笑看着华斩情,等待她的意见。 华斩情由燕弑天深沉似海的双目中,看不出何种意图,更明白不该轻易相信一个初识的人,但除了想为柳家庄近百亡魂报仇,还急于向那煞神教主求证霆轩哥哥的事…… “好,我跟你去!”华斩情斩钉截铁的道。 “师父,不可!”未等卓寒言语,世民已抢先阻拦道,“无论如何,至少民儿要跟着你!你答应了我娘要照顾我的!” 华斩情面显难色,咬咬牙道:“燕公子,就让民儿跟着我吧。” 燕弑天轻刮着白净的下颚,状似为难的思虑片刻后才点头道:“好吧,就暂且留下这小鬼。” 华斩情转向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卓寒,“你先回去吧。” 卓寒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另有打算。 艳阳当空,万里无云的蓝天下,蹙眉忍气的华斩情携着同样一脸气愤的世民,跟在悠闲自在的燕弑天身后,向东而行。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终于沉不住气的华斩情开口问道。燕弑天如出外游乐、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侯门公子一般,五天过去了,哪里见到什么煞神教主?直是华斩情与世民在陪着他游山玩水! 燕弑天无视于华斩情的怒气,笑着道:“煞神教主要去东海。我们何必赶路赶得那般辛苦?一路悠哉游哉,也耽搁不了什么。” “你怎知道?我们这般走下去,到得东海时煞神教主已离开又该如何?”华斩情怒目直视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燕弑天。 “如果见不着煞神教主,你想把我怎样便怎样。”低柔的声音,暖昧的语气,燕弑天凝视着华斩情气白的面容半晌后,大笑着继续向东而行。 纵使气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华斩情仍然只能无可奈何的携着世民跟在燕弑天身后。 “喂,你站住!”一个清脆如黄鹂般悦儿的声音响起,却并未唤住一身青衣仿似有寒气围绕的高大男子。 “穿青色衣衫,像冰山那个,叫你呢!” 卓寒终于停下了脚步,蹙着剑眉回首看向那悦耳声音的主人。 一身如太阳一般耀眼的金黄色衣衫,一张柔美亮白得好似在散发光芒的清秀容颜,一副有些得意的表情,一张水润的樱桃小口,一个令人不禁全神聆听的悦耳女声,“我注意你好久了。怎么一直跟着那三个人?你有什么企图?” 冷如卓寒,竟哑然失笑,任何一个熟识他的人,都会因这一笑惊奇不已,包括卓寒自己,“小丫头,你管的闲事未免太多了。” 金黄色衣衫的少女杏目圆睁,双头插腰,昂首道:“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是我江湖中人的职责!你鬼鬼祟祟的跟着人家,定是意图不轨,本女侠当然要管!” 在这人烟稀少的山野间,一个不足双十的少女独自一人面对令许多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坛主卓寒,竟还如此毫无惧色,不知是该称之为有胆识还是——愚蠢至极。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所要惩的“恶人”是什么来头、何许人也。 卓寒本就寡言少语,当下也懒得多作解释,不再理睬那少女,继续向已远去的三人跟去。 少女气得直跳脚,愤然跃起身,一个筋头翻在卓寒身前,拦住了去路,“你这人是聋子不成?你如果説不出跟踪人家的原因,就休想离开这里!” 卓寒目光陡然一寒,仿佛能射出冰箭一般,阴沉森冷的声音道:“你们若想活命,便滚远点。” 少女本被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吓得一阵颤栗,但在听到更冷的话语后反倒激起了傲气,怒道:“你説什么?哪有‘你们’?要谁……”滔滔不绝的质问还未过半,突然被卓寒一拉一扯,拽到了身后,这才弄清状况。原来,不知何时开始,她身后已多出十余个身着墨蓝色劲装,头带亮黑面具的大汉。 “你,你们认识?他们是你朋友?” “不,他们跟你一样。” “什么?跟我一样?他们哪里像我呀?!我又没带面具!” “想阻止我跟着前面的人。” “哦……看样子,他们比你更像坏人哈……” “原来你分辨好坏人都是用看的?” “嘿嘿嘿……” 刀剑出鞘之声响起,立时寒光纷乱,十余人摆下怪异阵式,将卓寒与那少女围在当中。 “他们好像不把我当同伙哎……”看着这阵式,少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本来只想当回英雄大侠,怎地突然莫名其妙的陷入这样的危难?哎! “这回要学乖,日后别再多管闲事了。” “行走江湖,不暴打不平,还有什么乐趣?!” 卓寒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全神戒备,心知这十余人虽远不如柳家庄时百余人的数目,实力却反胜之,个个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若仅是自己一人,脱身自是不难,可如今却多了个不知功力如何的负担。 青龙剑出,寒光四射,直指艳阳,威立不动。 “你这把剑倒是满漂亮的哈……”少女干笑着想缓解一下快压死人的沉寂,却于事无补。 十余墨蓝劲装大汉同时大喝一声,即而形动起来,却非一涌而上,而是有守有攻,不紊不乱,显是训练有素。 卓寒青龙剑舞动开来,虽一时不能杀出重围,却可让对手近不得身。那金色衣衫的少女则叫苦连连,功夫不过三、四流的角色,边奋力自卫,边没头没脑的唠叨着“哪来这么多高手啊?没想到我唐天香初入江湖,还没扬名立腕便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我命怎么那么苦啊!没脸回去见爹娘啦!爹呀,娘呀,快来救你们的宝贝女儿呀!不然你们可要绝后啦!娘……”才刚动起手来,这小女子竟已开始哭爹喊娘,直是让卓寒不自禁的蹙起剑眉,哭笑不得。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二章 难渡美人关 一怒为红颜 天是那么蓝,在艳阳的照耀下如柔软的丝绒一般;朵朵白棉花般的云儿,悠闲的游荡着。\\。qΒ5/三五成群鸟儿在山林中欢快的唱着歌,一对对彩蝶随风飞舞着。 躺在油油嫩绿草地上的唐天香不禁再次感慨道:“能看到今天的太阳真好。昨天真的以为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呢!”转头看向身边始终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问道:“你説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放过我们?” 卓寒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留在这里陪这个如麻雀般永远叽叽喳喳的丫头看着天空发呆,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太阳太大、太热,连原本冰冷的声音竟也温暖了许多,“他们本就没想要我们的性命,只是拖着我,不能再去跟着那三个人。” “那三个究竟是什么人啊?一定是很厉害的坏人吧?”小麻雀继续不停的追问道。 卓寒挑眉,发觉自己今天似乎话特别多,“其中一个是我的主子,另一个是我主子的徒弟,再一个叫燕弑天,不知是什么身份,但昨天的那些高手应该是他的人。” 小麻雀突然蹙起秀眉,嘟着红唇道:“打了一天一夜,我快累死了,也快饿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卓寒锁眉道:“我们?” 小麻雀跳起身,嫣然一笑,道:“对了!经过昨晚,我们也该算生死之交了吧?我叫唐天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卓寒亦一跃起身,府视着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不自禁的浅笑着道:“卓寒。”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卓大哥啦!走,我们找好吃的去,我真快饿死了。” 被唐天香拉着,卓寒仍在不解中,这小女子昨日还口口声声要与自己为敌,如今却热情以待,还口口声声説跟自己成了“生死之交”?就算女人善变,她未免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唐天香蹲坐在火堆边,一双垂涎三尺的美目紧紧盯着正架在火上翻烤的野兔,微张的樱桃小嘴中险些流出口水来。 “卓大哥,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 “第十五遍。” “什么?” “你第十五遍问这个问题。” “人家饿了嘛。”唐天香皱起一张微红的小脸,可怜惜惜的道,“而且这兔子肉看上去好香哦……想不到卓大哥还有这等手艺!” 卓寒翻转野兔的动作略略一僵,目不转睛的盯着已油光闪闪的野兔,沉默不语。 “卓大哥,现在跟不到他们了,怎么办?你是要保护那个主人吧?”啃着美味的兔子腿,唐天香还不忘关心一下辛苦的“大厨”。 卓寒淡淡的道:“无所谓,各地都有探子,会向我报告他们的行踪。” “这么厉害?卓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哪门哪派的?”唐天香睁大好奇的美目,盯着卓寒问道。 “天地教。” “什么?!天地教?!那你是谁?跟华斩情熟不熟?” 看着一脸兴奋的唐天香,卓寒不解的问道:“你认识我们教主?” “当然不认识呀,如果认识就好啦!我这次偷跑出来就为了一睹她的风采!听了那么多关于她的故事,好羡慕哦……我若能成为那样的侠女就一生无憾了……” 卓寒勾起嘴角,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嘛?”唐天香嘟着红唇嗔道:“听爹娘説,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如此女中豪杰呢。怎么?你不觉得吗?” “不,她确实是难得的奇女子。” 唐天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起身道:“主人?你跟踪的人里不会就有她吧?” “不错。” “啊!那我们赶快去找她呀!” 卓寒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心道:“看来这小麻雀要缠他一路了。” “卓大哥,你看……”唐天香一个“看”子才讲完,便见原本还在老远外的一个黑点已至近前。 一身青衣锦衣包裹着窈窕身段,柳眉入鬓,双目细长、眼角高挑,鼻尖腮凹,面似狐狸的妩媚女子飞驰至卓寒面前约一丈处停下脚步,单膝跪倒道:“心宿参见坛主。” 卓寒对突现的人毫不意外的抬抬手,道:“起身。” 青龙七宿之一的心宿月狐领命起身,虽对坛主身边多出个国色天香的少女心有不解,却不敢多问,含首道:“禀坛主,教主等三人一路向东,已至狂人寨地界。” 卓寒点点头,问道:“谷里有信儿了吗?” “白虎毕宿已奉命护送柳如嫣与卓惊鸿出谷赶往柳家庄。” “白虎呢?” “白坛主也已离谷,向东而来。” 卓寒扯了扯嘴角,道:“好,你去办你的事吧。” “是。”言罢,心月狐不再多留,飞身而去。 卓寒一转眼,便见唐天香正张大小嘴,似惊奇又似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那个姐姐自称心宿,如果便是青龙七宿之一的话……她还向你下跪!那你……你……”唐天香双手捧着因激动而泛红的小脸,吼道:“你不会就是青龙吧?” 卓寒再度难禁的失笑,“是又怎样?” “啊!”唐天香尖叫着,而后又似自责的捶胸道:“听人説青龙坛主冷如冰寒如霜,杀人不眨眼,好像血都是冷的……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 卓寒面色一寒,愠道:“怎地?不愿跟我同行了吗?” “可是你会笑啊。”唐天香忽然答非所问的道。 “什么?”卓寒莫名其妙的问道。 “听人説青龙坛主都不会笑的,可是我有见过你笑啊。”唐天香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面对着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无半点惧怕之意。 卓寒释然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迳自向东而行。 “喂……卓大哥,你既然是青龙,更要説话算话啦!你答应过带我去见华教主的,你不可以食言啊!”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快步跟上周身寒霜似乎升了些温度的卓寒,依然纠缠不休。 狂人寨,座落在荒凉的无名山上,因十余年前一个叫司徒狂的男子占山为王,建了这狂人寨,这无名山才得名狂人山。山寨中尽是些亡命之徒,有些是被官家通辑的大盗、杀人犯,有些是其他被巢山寨的漏网之鱼。总之,十余年间,原本一人的狂人寨,已成为拥有数百人、名振一方的绿林山寨。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止步山脚下,华斩情蹙眉问道。 燕弑天温柔如水的笑道:“天色不早了,这荒山野岭的没个人家,只能到山上借宿一晚哪。” 华斩情冷着面孔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燕弑天眨着眼睛问道。 华斩情指了指身前不远处的石碑。 “狂人山?那又怎样?” “山上的是狂人寨,一群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 “哦,没关系。有神功盖世的华姑娘在,不怕!” 华斩情闻言,直气得要咬碎银牙。“好,你不怕死你自己去。本姑娘不奉陪!” 燕弑天双手环胸,有恃无恐的道:“也许煞神教主就在山上呢。” 华斩情僵立原地,愤恨的瞪视着眼前厚颜无耻的男子,直想一巴掌打掉那一脸的坏笑。 “喂,你们是什么人?敢上狂人山?”一个黝黑的彪悍男子向山脚下的三人喊道。 燕弑天仍凝视着华斩情,朗声道:“告诉你家寨主,燕弑天求见。”而后在华斩情耳边低声道:“到了寨中,华姑娘可要保我周全哪。”言罢,大笑着向山上走去,徒留下怒不可遏的华斩情与世民怒目以对。 由整棵树木围成的高墙内,一间间木屋粗犷、简陋,彰显着居住其中之人,尽是不拘小节的粗豪汉子。 宽敞,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大厅里,主位是一张足以坐得下五人有余的特制大椅,椅上铺着两张虎皮,虎头各踞大椅一边,余威犹在。大椅上一个异常高壮的彪形大汉,乱发横眉,虎目狮鼻,阔口黄牙,一刀狰狞的刀疤由左额延伸至虬髯满布的右腮,**着的上身似在炫耀纠结的肌肉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尽管巨大的身躯慵懒的半躺在虎皮上,仍给满室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任再狂暴的恶人见了他都要礼敬三分,他,便是狂人寨的寨主——司徒狂。 司徒狂摆手退下喽罗,半眯着虎目打量着厅内三人,向居中之人撇撇嘴道:“你是燕弑天?” 燕弑天将滑至胸前的一缕黑发拨至身后,不待主人相让,便自行坐在客位的藤椅上,不慌不忙的道:“不才,正是敝人。” 低沉粗哑的声音又问道:“你来谈那件事?” 燕弑天沉吟道:“也不尽然,本是路过山下,想来借宿一晚罢了。不过,如果司徒庄主已有了决定,定夺下来倒也无妨。” “他们是?”司徒狂看向华斩情,抽动着嘴角,“南边来的?俊得像个娘们儿!是燕兄弟带来的见面礼么?” 华斩情尽管心中一窒,仍毫不退缩的回瞪那凶过豺狼悍过狮虎的骇人双目,昂首道:“请司徒寨主放尊重一些。” 燕弑天笑道:“司徒大哥,这位是小弟初结识的朋友,大哥若喜欢南方佳丽,改今小弟送上些便是了。” 司徒狂闷笑着抓了抓如弯曲的钢针般的虬髯,“要是没这小娘子有劲儿,俺可不要。” 燕弑天挑眉道:“小弟劝司徒大哥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只怕大哥要不起……” “嗯?”司徒狂声音含怒,“燕兄弟莫小太小看了司徒狂!” “不敢不敢,只是小弟见识过她的功夫,恐怕……”燕弑天明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华斩情虽又气又纳闷,仍不忘先把世民推到一边较安全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已坐直身子、跃跃欲试的司徒狂。 “假小子,你叫什么?”司徒狂缓缓站起身,比之常人足足高出两倍。 被笼罩在暗影下的华斩情仰首望着眼前的巨人,默不出声。 司徒狂见这“小人”半晌不言语,大手一伸,迳直向白嫩清丽的小脸抓去。 华斩情大惊,挥掌化为手刀奋力向足有自己脖颈粗的手腕砍去。司徒狂竟不闪不避,硬接下这一手刀,嘿嘿笑道:“果然有几分力道呵。”大手眼见便要碰到那凝脂般的面颊。华斩情见力拼不得,一旋身,展开轻功,不让这狂人碰到自己分毫。 司徒狂虽身高体宽,动作倒灵敏得紧,便是如此,急转身子,连连伸手,却也总是差之毫离。十余回合下来,不怒反笑,“轻功不错。” 华斩情停身在横梁之上,轻哼一声道:“多些夸奖,你也不似外表那般笨拙!”话音甫落,突觉眼前一花,那巨人竟已至面前。便一窒的功夫,腰间一紧,已被人打横抱起,飞下横梁,稳稳的落在地上。 司徒狂半眯着虎目,放肆的打量着怀中佳人,“俺地轻功也不赖吧?” 华斩情双颊一红,抬脚踢向司徒狂右脸。司徒狂仰身躲过,华斩情又一掌拍在其肩头,借力飞身而起,双掌一转,夹着阵阵雷鸣之声连拍向司徒狂,在那**的胸膛上印下数个暗红色掌印。 司徒狂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红,先是紧盯了华斩情半晌,而后竟震天价的放声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好烈的小娘子!”转向燕弑天,正色道:“那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把这小娘子让给俺!” 燕弑天挑眉轻叹道:“燕某没这个本事呀。司徒大哥就别为难小弟了。” 司徒狂微一沉吟,竟也不再执着,又半躺回那特大的虎皮椅,除了嘴角渐干的鲜红,一切与打斗前一般模样,慵懒的开口道:“听説柳家庄被灭了?” 燕弑天招手让华斩情做到身边后才若谈论无关小事的道:“是啊,除了在外的两个小鬼,无一活口。”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似乎没有。” “哎,白白送了那些人命,听説庄里有个娘们的姿色还有些名气?” 华斩情心下对司徒狂厌恶至极,这人不但是个野蛮的强盗,还是个好色的yin贼! 燕弑天将华斩情的情绪尽收眼底,笑得更深,“那是柳苍的独女,柳如嫣。司徒大哥有兴趣?” “你们别想打她的主意!”华斩情冷冷的插言。 司徒狂挑眉看向那“假小子”,沉声道:“你管得倒挺宽的!别以为俺真降不了你!” 华斩情毫无惧色的道:“想再打一场?我奉陪!” 燕弑天不待司徒狂发作,一甩衣袖道:“司徒大哥,他们一路累了,先给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吧,你我谈正事要紧。” 司徒狂撇撇嘴道:“好。你们出去吧,小三儿会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华斩情也不再多言语,心里正想离开这两个男人远远的,拉起世民便走出大厅,任叫“小三儿”的喽罗带着到了寨后一间木屋。 并肩坐在铺着灰色被褥的木床上,华斩情与世民均无半分睡意。 “师父,那个司徒狂不是好人,那个燕弑天定然比他更坏。”世民一脸激愤的道。 “哦?你从哪看出来的?”华斩情自然知道这两人均非好人,那燕弑天更是深不可测,至今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世民思虑着道:“听刚才他们説的,两人一定在预谋要做什么天大的坏事。” 华斩情点点头道:“我也看得出来,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世民忽然满目激动道:“我们可以去偷听啊!” 华斩情笑眯了双眼,轻拍着世民的脑袋道:“对,不过不是我们,是我。你的轻功初习,还不到家呢!” 世民苦着一张小脸,无奈的道:“那师父你小心些。” 华斩情正要整理衣衫,便听敲门声响起。 “你……” “华姑娘,我猜你们也不会这么快便休息,这是司徒寨主招待的酒菜。”燕弑天似笑非笑的站在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壮汉。唐天香坐在狂人山地界内的草亭内,有些焦躁的等待着上了狂人山的卓寒。 “都知道华教主已经不在山上了,还去山上做什么嘛!那可是龙潭虎穴呢!”唐天香自言自语的道。 突然,一片庞大的阴影将唐天香的娇小身子笼罩其中,唐天香抬起头,原本一脸的欣喜刹时踪影全无——原来不是卓寒。 司徒狂见这小美人见到自己竟是一脸失望,不禁原本狰狞的面貌又阴暗了几分,压着怒气道:“为啥看到俺就一脸的不高兴了?” 唐天香给了这“巨人”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又不认识你。” 司徒狂笑了笑,却更加吓人,“俺是司徒狂,认识了吧?你叫什么?”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唐天香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令她心生厌恶的大男人。 司徒狂猿臂一伸,揽住了唐天香的纤腰,“俺看上你了,上山吧。” 唐天香大惊,一对拳头拼命向司徒狂身上招呼着,“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混蛋!” 司徒狂恍若无事的举起唐天香扛在肩上,丝毫不将这小女子的花拳秀腿放在眼里,大步向狂人山走去。 “你放我下来!不然等我卓大哥回来,有你的苦头吃!他可是天地教的青龙坛主!我让他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听到没有?”唐天香的小嘴不停的嚷嚷着。 司徒狂哼了一声,撇着嘴道:“俺这次下山,就是要去灭了天地教!一个小小的青龙算得了什么?!” 唐天香心下一惊,嘴上却不服输,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灭了天地教?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别説我卓大哥,就是青龙七宿中的一个,你都打不过!只会欺负我这种弱质女流!见到我卓大哥,一定跑得不见踪影!” 司徒狂陡然停下脚步,看不到司徒狂面前状况的唐天香还以为是自己的恫吓起了作用,欢喜道:“算你识时务,还不快快把本小姐放下来?!” “放下她。”一个隐含怒气的冰冷声音响起,一身肃杀之气的卓寒拦住了司徒狂。 唐天香大喜,嚷道:“卓大哥,快来救我!” 司徒狂半眯着虎目看着面前冰山一样的男子,“你就是天地教青龙?” 卓寒昂首道:“不错,想活命,就放下她。” 司徒狂嘿嘿冷笑着,并没有放下肩上佳人的意思,“俺就试试你的本事!”话音甫落,巨大的身形已快速异常的欺近卓寒身前,伸手为爪,抓向卓寒肩头。 卓寒不闪不让,伸掌拍向司徒狂胸口,令其爪才碰到自己衣衫便被他的掌力震得倒退了数步。 司徒狂满面凶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唐天香抛向一边。 唐天香尖叫着看向自己将要着落的土地,心里也跟着哀号着,当下不敢再看,闭上双目,竟落入一方柔软。“卓大哥?”看着将自己稳稳接在怀中的卓寒,唐天香鼻子一酸,双臂拥住卓寒脖颈,脸儿埋在温暖的胸口,轻泣起来。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卓寒浑身一僵,心中莫名悸动着。缓缓曲起手臂,动作生疏的轻抚着唐天香微颤的背脊,一直冰冷的声音竟也轻柔温暖了几分,安慰道:“别哭,看卓大哥帮你教训他。” 唐天香抬起已哭花的小脸,嘟着红嫩的樱唇点了点头,“卓大哥要小心哦。”言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卓寒温暖安全的怀抱,缓缓站到一旁。 卓寒回到与司徒狂对立的位置,冷然道:“司徒狂?” “不错,司徒狂就是俺!这小娘子俺是要定了,还有你的项上人头,俺也要定了!”言罢,司徒狂由身后抽出一把九环大刀,空划了一刀后直向卓寒砍去,劲风凌厉逼人。 卓寒青龙剑出鞘,寒光四射,当胸一立,硬接下了这直有开山之力的一刀。双刃相撞,登时火星四溅。二人四目相对,各怀愤怒,僵持了片半晌后,卓寒突地大喝了一声,竟硬生生将司徒狂连刀带人架了开去。 噔、噔、噔,连退了三大步的司徒狂满面诧异、羞恼,一向自负神力的他竟会输给身形小上自己一等的人,怎能不气?当下火冒三丈,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哇呀呀”怪叫着挥起九环刀再度攻向卓寒。刀风霍霍、剑影闪闪,二人挥刀舞剑,身形越转越快,斗成了一团旋风。 唐天香不仅看得眼花缭乱,身子也不住被劲风逼得的连连后退着。又一阵风沙袭来,唐天香赶忙伸手遮住已紧闭的双目,待风沙过后睁开眼睛时,卓寒与司徒狂竟已踪迹全无。唐天香满脸惊慌,四处张望一番后向前方通往狂人山的密林处追去。 果然,密林深处兵刃相交之声传来,唐天香加快脚步,总算在一处较宽畅的地方看到了仍在缠斗的两人,相碰的刀剑不时溅点火星。 唐天香还来不及欢喜,便见司徒狂陡然虚恍一刀,甩开卓寒向自己飞驰而来,不及多想,赶忙退向一旁侧身躲开,原本该踏在青青绿草上的脚步却触之一空,竟是掉入了陷井之中。而随司徒狂紧追而至的卓寒,想也不想的直飞身冲入陷井之中解救佳人…… 原来这司徒狂不仅高大威猛得令人望而生畏,连奸诈险恶之心也令人不寒而栗。心知卓寒功力不仅与自己不相上下,恐怕还高上一筹,力拼不过,便起了阴险之心,先引卓寒到了藏有号称无底地窟这天然陷井的密林,又借唐天香追来之机将二人加害,心下还道:“青龙,便宜了你,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在无底地窟中不断下坠的卓寒与唐天香,只听见司徒狂放肆的笑声越来越远…… 唐天香睁开眼睛,却仍旧一片黑暗,右手所触及的是湿滑的石地,而左边却是一阵温热传来,身下是条温暖的臂膀。“卓大哥?是你吗?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你为什么追来?”卓寒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我担心你呀!怕你会出事……”以为卓寒在责备自己,唐天香的声音不禁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傻丫头!”卓寒轻笑着道。 闻言,唐天香不禁心间一甜,却又发觉卓寒声音似乎有异,赶忙挣扎起身。 “啊……”卓寒轻吟一声,却未逃过唐天香的耳朵。 “卓大哥,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唐天香于黑暗之中在卓寒身上摸索着,当触到原本压在她身下的右臂时,一阵颤抖,“卓大哥,你的手臂,手臂怎么了?不能动了吗?怎么了?”唐天香已哽咽了起来。 卓寒轻声笑道:“不碍事,摔断了而已,接好就没事了。” “断了?!你还能説得那么轻松?什么接好就没事了?在这里要找谁去接啊?这是你的右臂啊!卓大哥……”唐天香轻抚着卓寒已无知觉的右臂痛哭失声,“都怪我不好……卓大哥……都怪我……我害你断了条手臂……我……” 卓寒忍着右臂传来的巨痛,坐起身,伸出完好的左臂将已哭成泪人的唐天香拥入怀中,无声的安慰着。 唐天香方才平静了些许,便闻得一阵异声响起,抽泣着问道:“卓大哥,那是什么声音。” 卓寒早已全神戒备,轻声回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唐天香于黑暗之中本就心生惧意,此时更是怕得浑身发抖,伸臂将卓寒拥得更紧。 卓寒任唐天香“挂”在身上,空出左手摸索着青龙剑…… “嘶……嘶……”异声越来越近,并伴着一阵腥臭之气蔓延而来。 卓寒终于摸到了落在身边不远处的青龙剑,紧握在手中,于死亡般的黑暗中徒劳的睁大双目,全神倾听着异声的方位动向。 终于有了些光亮,那是两团距离相近的幽幽绿光,诡异的缓缓向唐天香与卓寒移近。 唐天香原本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目,此时已紧紧闭上,不敢再看,将脸儿埋在卓寒怀中寻求温暖与安全感。 卓寒屏息注视着那两团绿光,不説此时他一条手臂用不得,便单是在这不见丝毫光亮的黑暗之中,面对着不知何物的两团鬼火似的东西,任谁能不紧张惧怕? 随着腥臭之味的加重,卓寒已可确定那东西距自己不逾两丈,静止了片刻后,异声陡然加速,卓寒紧咬牙关,凭着听声辨位挥起青龙剑照那东西斩去。顿时,腥臭之气大作,不明的粘稠液体溅了卓寒与唐天香一身,真个是腥臭难挡。 见没了动静,卓寒轻声道:“好了,没事了,我怀里有火摺子。” 唐天香应了一声,仍颤抖的小手伸入卓寒怀中摸索着取出了火摺子,费了好大力气才点燃,于黑暗之中生起了一点光亮。下意识的将火光举向四周,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唐天香尖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原来那两团绿光的乃是一条青斑巨蟒的双目,巨蟒虽已被卓寒一剑断为两截,但那张血盆大口与足有碗口粗大的蜿蜒蛇身却兀自狰狞吓人,再加上四溅的鲜血,着实恐怖至极。 卓寒及时接住了唐天香掉落的火摺子,高举起来向上察看,他们掉下来时明明是白天,便算此时已是夜晚至少也该有月光,如此不见丝毫光亮,想这地窟颇深,四壁又皆是湿滑的岩石,他们若想爬上原地已绝无可能。再看向四周,只有巨蟒爬来的方向似有通路。略一思虑后,卓寒已有打算,当下暂不唤醒昏厥的唐天香,运行内力,察看周身还有何伤患之处。所幸,只是右臂断骨,别无他碍。调匀内息,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扛起唐天香,借着微弱火光向那仿佛永无尽头的黑暗走去……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三章 地底聚群魔 妄图霸四海 东海畔的一座荒城中,一个已荒废的宅地,匾牌早已不知去向,残垣断壁包围着破败的建筑与曾经美丽过的假山亭廊,两扇斑驳的朱红木门已摇摇欲坠。全本小说网 “你确定煞神教主会在这里出现?”华斩情疑道。 燕弑天笑道:“已经差一步就达到目的了,华姑娘还不信我?” 世民拽了拽华斩情袖角道:“师父,我总觉得这宅子太过诡异了。” 华斩情心里怎会不清楚?如果煞神教主当真要到此地,这荒宅定另有蹊跷。看着燕弑天似笑非笑的俊颜,华斩情暗自咬牙,强挤出一抹笑来,“燕先生先请。” 燕弑天也不推脱,推开吱吱呀呀的大门,坦然而入。 华斩情紧拉着世民跟随在后。 走在青苔满布的青石路上,周遭的破败比之在墙外观望时更加不堪,似乎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华斩情随着燕弑天走过杂乱不堪的前院,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最后停步在一间几近支离破碎的佛堂前。 见燕弑天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华斩情也只得硬着头皮,拉着世民跟了进去。 佛堂的屋顶破了个大洞,四墙透风。堂上所供奉的观音虽久经日晒风吹,却仍宝相庄严。 燕弑天先双掌合实,向观音神像拜了一拜,而后双手扶住一人高的神像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再移回正位,机括声响起,观音神像轰隆隆移向数尺,一条向地下延伸的暗道赫然显现。 燕弑天轻柔一笑,彬彬有礼的道:“华教主请。” 华斩情一惊,瞠目道:“你,你知道我身份?……你究竟是谁?” 燕弑天笑而不答,先行沿着向下延伸的阶梯走入秘道。 华斩情握着世民的手紧了紧,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下去。 谁能想到?荒废的宅邸下,竟是一个地下宫殿!弯弯转转的通道、冷硬的石壁与雕刻着狰狞图形的森严铁门,在昏暗灯火的辉映下更显诡异。 华斩情心思百转,却只默然跟着燕弑天,不发一语。 燕弑天将华斩情与世民带到一间雕着凤凰图形铁门的石室,“请华教主在这里稍作休息,待时机到了,自会有人来请。” 华斩情深深看了燕弑天一眼,不多言语,只点了点头。 世民待燕弑天离开后,蹙眉道:“师父,我怎么总觉得心慌意乱的?这里看来已修建了不下百年,不知藏着何等天大的阴谋。” 华斩情拍了拍世民肩头,轻声道:“我们既已被引了进来,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这也是个难得的时机,若平日想找恐怕还找不到如此隐秘之地呢!” 世民点点头,喃喃道:“只要不是坐以待毙就好。” 于不见天日的石室之中,也分不清过了多少时日,只有黑衣铁面人定时送食物与净水,别无其它。 “那燕什么的,一定是煞神教的人,而且还可能是个大人物。”世民一边吃着至此后的第四顿饭,一边诉説着自己苦思后的结论。 华斩情宠溺一笑,柔声道:“民儿真聪明!跟我想的一样。如今,就算説他是煞神教主,我也不会意外。” 世民蹙眉道:“这个人狡猾得紧,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见过他的真功夫呢。” “是啊,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师父……” “嗯?你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我……师父,我是想问,你既然已经料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来?” “因为,他有我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华斩情正不知如何作答,铁门开启,一个黑衣铁面人走了进来,操着生硬的汉语道:“教主有请。”华斩情与世民被带到一间灯光通明的宽大石室中。室内已坐满形貌各异的男男女女,狂人寨的司徒狂也在其内。 燕弑天一身黑色锦衣,上绣暗红色诡异图纹,高坐主位之上,威严一笑,道:“华教主请入座。” 随着华斩情坐入宾位之首,在坐众人即时私语纷纷。 一身酱紫色衣衫,鹤发白眉,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尖声道:“燕大教主是看不起我等么?叫个不男不女的毛头丫头坐在我等上位,是何用意呀?” 燕弑天显出一副雍容之相,依旧似笑非笑的道:“龙婆婆言重了,各位皆是我的座上宾,怎么有看不起一説?许是婆婆久未在江湖上行走了,才不识得这华教主。” 龙婆婆挑眉斜睨了华斩情一眼,不屑道:“这扮成男人的小丫头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不待燕弑天接话,一个骨瘦嶙峋,竹竿子一般的中年男子啾啾笑道:“龙婆婆,她可是近来风声鹤唳的头号人物!” “哦?”龙婆婆半信半疑的又睨了华斩情一眼。 “不错!”坐在龙婆婆身旁,穿着水红色绸衫的妖艳女子媚笑着接言道:“她可是日月山庄的独苗儿!还是天地教前教主武天罡的独女呢!” “武天罡怎地成了前教主?那现在的天地教是谁掌管?”龙婆婆异诧地追问道。 细长丹凤眼,白面薄唇,作文人公子打扮的儒衣男子笑眯眯的答道:“现任的天地教主就是婆婆口中不男不女的毛头丫头,坐在我等上位的华斩情,华小姐呀!” 龙婆婆一惊,原本无光的双目陡地一亮,咄咄精光扫在华斩情身上,“原来如此,想不到燕教主连这等人物也请到了!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呵,可将一干旧事抛在一旁,不作计较……嘿嘿……” 华斩情心中一紧,别説两教的“旧事”如何,便是现下诸事也难作了断!再看室内在坐的十余人,皆非泛泛之辈,齐聚于此,定有何大事商谈。又疑惑的看向燕弑天——自己本该是其防范之人,为何竟成了座上宾?是他另有图谋还是料定自己已逃不出他的掌控? 水红色绸衫的娇艳女子无筋无骨般的倚在座椅扶手上,嗲声嗲气的道:“华妹子,怎地不作声呢?对了,想你不识得姐姐我吧?姐姐我在江湖可也有些名号的,人称狐娘子便是。你的朱雀护法可是识得我的。” 华斩情淡笑不语,心中却不禁想起了feng骚妩媚的武天瑶。 白面公子抱拳施礼道:“华教主,在下任无名,有幸在此相见,荣焉,荣焉。” 华斩情含首为礼,仍不言语。 燕弑天半眯墨蓝眼眸,浅笑着道:“好了,人都齐了,我们便入正题吧。” 堂下即时鸦雀无声,一派肃然。 燕弑天缓缓道:“今日请诸位聚集于此,只为共谋义举。方今天下,昏君无道,荒yin骄奢,赋役繁苛且挥霍无度,惹得怨声四起。想我江湖中人更要为民请命,不落人后!燕某愿立起大旗,还望各位多多帮忙。” 华斩情轻哼一声,蔑然道:“原来招了一众人窝在这地底是为了谋反作乱!” 龙婆婆肃然道:“华教主还是年幼了些!也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狐娘子满面诧异,问道:“哟,怎么?听华妹子的口气,怎么不像是来共相盛举的?” 华斩情锐目扫向燕弑天,冷冷道:“这要问燕大教主是何用意了。” 燕弑天事不关己般的含笑道:“哎,华教主可是自愿前来的,莫要这般别扭嘛!我们互取所需罢了。” 华斩情锁眉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燕弑天点头道:“我知道,只要华教主愿意合作,我会给你失心蛊的解药。” 华斩情紧咬唇瓣,心乱如麻。 “华教主不必急于决定,如此大事也非朝夕之间,我这里也还养得起尊驾。” “谋反之事,我一人作不了主,教中弟子也不见得会答应。” “我説的不是此事。” “那是何事?只要不牵连他人,不违道义、天理,我都会尽力做到。” “哦?好,那就待大事定夺后再説你我之事。” 华斩情闻言眉头锁得更紧,却不再追问。 燕弑天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对起义之事有何见解尽管直言。” 任无名正色道:“燕教主,争霸天下并非易事,贵教又属异族,恐难服民心。” “恩,无名公子所言不错,这也是燕某的顾虑之一。但我西突厥已降于大隋,燕某又是半个汉人,做些振济之事收拢民心,想来该是不难。” “燕教主心思果然缜密。”无名公子笑赞道。 司徒狂闷声道:“俺们这些人的人马东拼西凑也不过千余人,虽都身怀武功,但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千余人又如何与朝廷的数十万大军抗衡?” 燕弑天沉吟道:“我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再征些民间壮丁、联盟些同道中人,只要做出事来,来投靠的人马自会增加。” 华斩情本是全神聆听着众人的言语,以备日后应对,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那是一张陌生的平凡甚至丑陋的脸,皮肤粗糙、三角眼、扁扁的鼻子、厚唇阔口,胖胖的身形。但那眼神却是自己熟悉的……怎会如此奇异?陌生的人,却有着熟悉的眼神! 四目相对,那胖男子哑然一笑,竟有着迷人的风采。一张可谓丑陋的脸散发着迷人的风采?着实怪异! 两个人便这样对视着,许久,许久……直至众人散尽,燕弑天走到身旁,华斩情还在疑惑着,脑中满是那丑胖男子离去时深深的回眸一瞥。 “华教主识得混世魔王朱允?”燕弑天坐到华斩情身边位置,不温不火的问道。 华斩情如梦初醒的看向燕弑天,问道:“什么混世魔王?朱允又是何人?” 燕弑天挑眉道:“就是适才与你对视良久的那个人。你若不识得他为何又与他深情对视啊?” “深情对视?”华斩情不禁蹙起秀眉,“你説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燕弑天低垂眼帘,将心绪藏得滴水不漏,摆手道:“算了,不説闲话了,该谈我们的事了。” “我们?应该是霆轩哥哥的事吧?” “也对,这事跟柳霆轩脱不了干系。” “我想先问明几件事。” “好,华教主相问,燕某必知无不言。” “霆轩哥哥怎么会成了你煞神教修罗公子的?” “他是柳苍送我的礼物。” “礼物?!” “对,柳苍説柳霆轩已对当年日月山庄一事起了疑心,他又不忍杀他灭口,毁了他二十来年的心血,便顺水推舟,将他送于我了。” 华斩情义愤填膺,若不是柳苍已死,她恐怕立时便会去跟他拼命。顺了顺气后才又问道:“霆轩哥哥怎么会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现在的身份?” 燕弑天傲然一笑,缓缓答道:“这便是我独门‘失心盅’的功效了。被我下盅之人,会变得如初生婴儿一般,记忆一片空白。我给他什么记忆,他便有什么记忆。没有我的解药,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我给的身份里,到死也不会想起过去的一点一滴。” 华斩情原本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却依然颤抖得如风舞落叶,雪白的贝齿将所得泛白的唇儿咬得艳红如血。 “看你的样子,是在恨我吧?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打入十八层地狱,是吧?”燕弑天轻松的表情、淡然的口气,像是在谈风论月一般。 “你给我‘失心盅’解药的条件是什么?”华斩情强压下一腔怒火,隐忍的问道。 燕弑天盯着华斩情的双眸忽然转浓,徐徐道:“原本我想把他作为对付天地教的一把利刃善加利用,可是当我在柳家庄见到你后,我就改变了计划……” 华斩情如刀似剑的狠狠目光瞪视着燕弑天柔情蜜意的浓郁蓝眸。 “只有像你这样的女子,才配作我的教主夫人,甚至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燕弑天抬起右手,细长的指轻柔的滑过华斩情白晳僵硬的面颊。与右手动作极不谐调的左手,如生了眼睛般抓住了突袭向自己的拳头。 世民见右拳被抓,左拳又向燕弑天那对华斩情不老实的右手打去。 燕弑天依旧看也不看,左臂一绕,将世民左拳收在了臂弯之中,柔声对华斩情道:“聪明如你,想来已明白我的条件了吧?你不必急着作决定,考虑清楚再回答不迟。”言罢站起身松开苦苦挣扎的世民,蔑然道:“你再练二十年也非我敌手,想英雄救美?再下些苦功吧。” 世民咬牙切齿的道:“你如果有命多活十年,就等着本少爷来取你狗头!” 燕弑天勾起嘴角,肃然道:“好,我就等你十年。”言罢起身离去。 华斩情与世民再度被黑衣铁面人带回了所居住的石室,两人各居石室一隅,心事如潮,翻涌不息。不见时日如何流逝,不知是昼是夜,地下宫殿的石室,俨然成了一座暗无天日且坚不可摧的牢笼。 铁门开启,想来又是黑衣人来送饭了,华斩情依旧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不曾看来人一眼。 “你来做什么?”世民口气不善的质问着来人。 来人不言语,只是盯着华斩情。 华斩情终于抬眼看向不速之客——正是燕弑天口中的混世魔王朱允。 又是那灼热且似曾相识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纠缠着一脸冷淡的人儿。 “你来做什么?我并不认识你。”华斩情冷硬的直言道。 朱允的双目染上一抹失落,“我还以为你会认出我来……” 低柔清亮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熟悉刺激着华斩情的耳朵,“你……你是……” 朱允抬手抓住头顶黑发,用力一扯,竟将黑发与面皮一同扯了下来!但露出的却不是血肉模糊的不堪样子,而是一张阴柔至极、俊美绝伦的容颜与一头流泻而下的银色长发。在世民张口结舌的注视下,“朱允”又脱下衣衫,除去一身棉衣似的东西,露出雪白锦衣包裹着的精壮身段。 “白煞!”华斩情惊喜交集,握住了白煞的手臂,“怎么会是你?!”。 一抹迷醉人心的笑浮上俊颜,反问道:“为什么不会是我?” 而一直护师心切的世民,此时只能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大的嘴巴也忘了合上。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回旋着——世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华斩情喜上眉梢,又追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扮成什么朱允的?” 白煞依旧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答道:“青龙传了消息回去,我立时便与玄武日夜兼程的往这边赶来。而后查到混世魔王朱允也在受邀之列,便半路劫下了他,问清聚集地点,让玄武帮我易成他的模样,便混了进来。” 华斩情一阵感动,“你的伤才好,不该这般劳碌的……” “我不能看你身陷险境而不顾……何况这点劳碌根本不算什么。”白煞浅笑着看向世民“他就是教主新收的徒弟?” 华斩情宠溺的拍了拍世民的肩膀,微笑着道:“是啊,他就是世民。民儿,这是白煞白伯伯。” “白,白伯伯。”世民面对白煞的浅笑竟面颊微红。 白煞虽第一次见到世民,却难免爱屋及乌,宠爱有佳的抚了抚世民的头顶,“听説你很护着你师父啊?” 世民的面颊不禁更红,竟害羞的低下头,喃喃道:“这……应该的……应该的……” 见状,白煞与华斩情相视而笑。 与白煞对坐在石桌两旁,华斩情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间石室的?没人拦你吗?” “那些黑衣铁面人还不算什么。”白煞顿了顿,直视着华斩情道:“跟我走吧。” 想起柳霆轩,华斩情硬生生将一个“好”字留在口中,垂首道:“不行,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白煞虽万分不解,声音却仍然温柔至极。 “霆轩哥哥是被燕弑天下了‘失心蛊’才忘记以前的事的……我要得到‘失心蛊’的解药救霆轩哥哥。”华斩情的双目满是坚定。 白煞张了张嘴,却没有説出什么,双目黯然,换上那仿佛恒久不变的浅笑,道:“既然教主已然决定,属下便不执着了,听凭教主吩咐。” 见白煞突然疏离,华斩情无奈一叹,道:“我现在也还没理出什么好法子。” “那个燕什么要师父嫁给他才肯交出解药。”在旁的世民突然插言道。 白煞猛然瞪大双目,含怒道:“此话当真?” 世民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煞看向垂首的华斩情,疏离之意早已消失无踪,激动的道:“你若嫁他而换回柳霆轩的记忆还有何用?他会比现在好过吗?!” 华斩情涩然道:“我明白,所以我才一直犹豫不决。” 见华斩情的为难模样,白煞不禁心软了下来,柔声道:“嫁他是断然不可,我们一同想个计策便是。” 华斩情点点头,迟疑着道:“其实我想了许久,觉得只有一计可行……”白煞在石室中踱步来去,哀叹一声后,重又坐回原位,“权宜之计,也只得如此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自己安危为先,柳霆轩的解药我们还可想法子,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 华斩情连连点头道:“我明白,就算死,我也断不会让燕弑天占去半点便宜。” “不!”白煞紧抓住华斩情放在石桌上的柔荑,厉声道:“任何情况下我都不容许你有半点性命之忧!无论对我还是柳霆轩而言,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吗?!” 华斩情被白煞突然的凶相吓得一愣,而后是满满的温暖充溢心间,嫣然一笑道:“恩,我明白,就算为了你们,我也要活着离开这里。”另一只手覆在白煞的手上,华斩情又道:“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何等的功德,今生竟能交到像你这般的知已好友。如果霆轩哥哥再安好如初,我当真一生无憾了。” 本该是令听者心生感动的一段话,白煞却只觉得满心酸涩苦楚,“只能做一世的知已么?”问在心里,却不敢道出。 华斩情起身道:“你快些回去吧,莫要被燕弑天发现了。” 白煞收紧还残留余温馨香的手掌,紧握成拳,徒劳的想要留住些什么。 黑衣铁面人再来送饭时,华斩情提出要见燕弑天。 带路的黑衣铁面人退出小厅,关上了厚重的铁门,室中便只余华斩情与燕弑天两人。 还是那件黑底红纹的绸衫,燕弑天如王者般雍容的坐在小厅的主位上。 “这么快便决定了?” “是,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必须按我説的做。” 燕弑天俯身,双肘支在双膝上,十指交叠,托着白净的俊颜,悠然道:“请讲。” 华斩情昂首道:“我会书信一封,你派人送到绝色谷,把霆轩哥哥接来这里,你解了他的蛊毒,我便即时与你成亲。” “就这些?”燕弑天挑了挑浓眉。 “再有,我不要在地下办喜事,就算用头顶的荒宅做喜堂也比这里强百倍。” “哦?好。”燕弑天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挺直身躯,调笑着道:“就听夫人的。” 华斩情冷然道:“现在叫夫人,过早了些吧?” “哦?是吗?便是先入洞房,相公我也不觉得早。哈哈……”燕弑天猖狂大笑。 华斩情难掩厌恶之情,咬牙道:“霆轩哥哥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想到处走走。” “没问题,我煞神教的教主夫人,自然有去任何地方的自由!”燕弑天的星眸深不可测,没人看得出那潜在眼底的心思。 华斩情看不清亦看不透眼前的男人,自己斗得过他吗?心底回答的声音竟是那样微弱…… 燕弑天果然信守约定,华斩情不仅可以穿梭于整个地下宫殿,还得以“重见天日”。 矗立在白色的沙滩上,面对着浩瀚无垠的大海,华斩情纷乱的心绪竟也平静了几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人心都如海般宽广就好了。”华斩情看向身边的世民,“民儿可要做个心宽如海的男子汉哪。” “是,师父,民儿记下了!”世民稚气的小脸经过诸事的磨练后成熟了不少。 华斩情忽然兴起,道:“民儿,我现在舞一遍飞雪剑法,你可要看仔细了!”言罢,抽出腰软剑,抖动间映射着点点水光,闪闪发亮。 世民瞠大了双目,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师父的一招一式。 “第一招,推雪入冬。” 华斩情软剑笔挺,平推而出,状似简单,实则暗藏变数,一剑竟是同时刺向对手上身各处要害。 “第二招,雪舞寒风。” 华斩情飞身而起,挽出朵朵剑花,便如片片白雪飞舞风中。 “第三招,雪垂大地。” 华斩情身子下坠,于沙地上画出道道剑痕,显是功敌下盘的一招。 “第四招,八方飘雪。” 华斩情立足一点,腰身转动,一柄软剑竟是分击八方。 “第五招,飞雪漫天,这一招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民儿你可要看仔细了!” 华斩情这一招还未及施展,便见一龙头金杖向自己胸口直击而来。华斩情硬生生的横移开去,才险险躲过这一杖。定睛看去,龙婆婆正执杖低笑,手腕一转,龙头金杖又向华斩情横扫而来。华斩情不敢怠慢,腾身而起,剑尖直挑向龙婆婆手腕。龙婆婆虽年老身弱,却兀自将那看上去份量不轻的龙头金杖舞得虎虎生威,又灵巧有余。杖柄荡开了软剑,金灿灿的龙头又向身在空中的华斩情打去。 华斩情见龙头已扫至脚踝,忽地灵光一闪,足尖一抬,一式金鸡独立,跃然站在了龙头之上。 龙婆婆见状,即时将龙头金杖舞得如龙腾虎跃,想要将华斩情甩下龙头,怎耐华斩情右足便似粘在了龙头之上一般,雷打不动;而身子则如鸿毛般随风舒展,哪有半点要掉下来的意思? 世民在旁看得喜笑颜开,连连拍手叫好。 龙婆婆双目一转,计上心来,龙头金杖猛然脱手,连着华斩情一起飞向世民。 华斩情大惊,赶忙一脚踢开龙头金杖,飘然落在世民身前。 龙婆婆一个起落,龙头金杖已回到手中,喋喋笑道:“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可作为一教之主,还欠点火候!” 华斩情抱拳施礼道:“龙老前辈教训得是,晚辈定会时时自省,再多下些苦功。” 龙婆婆似乎未料到华斩情会如此谦恭,微微一愣,重又细细打量这年纪轻轻的天地教主。 华斩情早已换下了男儿装束,如今淡妆轻点,一身如烟似云的水蓝色衣裙,腰间丝带随风舞动,凭添飘逸洒脱,看了看龙婆婆背上的包裹,问道:“前辈要离开了吗?” 龙婆婆拄着龙头金杖,向海边走近几步,道:“我要回金龙岛一趟,不会太久,在你们大婚前定会回来。” 华斩情神色一黯,调转话头问道:“龙婆婆既不是中土人又为何要来趟乱世这浑水?做世外桃源般的一岛之主,不是来得更逍遥自在么?何必帮别人打天下呢?” 龙婆婆怪笑着道:“燕弑天娶了你这样拆台的媳妇,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喽。” 华斩情挑眉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龙婆婆不愿回答晚辈的问题么?” 龙婆婆目光飘远,似乎落在了海天相交的一点,又似乎是更远的地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老头子生前与燕弑天的爹有些交情,还欠了些人情。他死了,燕弑天求助上门,这人情只得我来还了。” 华斩情点点头,又道:“这人情可真大得紧……谋反作乱可不是小事,功成与否,都会死伤无数,金龙岛又会有几人生还?” 龙婆婆默然无语,只闻海潮起之声,如泣如诉…… 接下来的日子里,华斩情每日都与世民到海边习武练剑,直至燕弑天派人为她做嫁衣喜服。 “奴婢奉教主之命来为夫人试穿喜服。”三个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女子在华斩情所居石室门前福身施礼。 华斩情不禁眉心打结,“这么早就试喜服?” 为首的婢女道:“夫人,不早了,教主説三日后夫人要见的人就到了。” 华斩情大喜,拉住那婢女问道:“当真?霆轩哥哥三日后就到了?” “奴婢不敢跟夫人打诳语。”为首的婢女已吩咐着其他两个婢女各司其职。 华斩情任由三个婢女为自己更退、妆扮,满心只有将见到柳霆轩的喜悦。 “夫人当真好福气呢,教主已依夫人的意思将上面的荒宅重新整理,布置喜堂。” “哦?是吗?”华斩情仍停留在自己激动的心绪里,敷衍的应道。 为首的婢女认真的道:“是呀,教主还命人去请了夫人的亲友前来呢。奴婢还未见教主为谁这般费过心思呢。” “亲友?什么亲友?!”华斩情总算恢复了几分神智。 婢女讨喜的答道:“据奴婢所知,有日月剑派的关掌门,风云门的风云二位当家,侠义门的南宫掌门,还有柳家庄和飘柳山庄的人。” 华斩情秀眉紧锁,暗道:“这燕弑天打的什么鬼主意?!”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四章 喜宴藏暗算 情字为何物 灰蒙蒙的天空中,似乎积蓄了许多哀怨与泪水的云朵郁沉沉的想要压向地面,抛出满腹心事。\\。qb5原本荒废已久的府宅已在短短几日内修整一新,此时红灯盏盏、红绸飘舞,暗香轻柔隐晦的浮飘其中。各方宾客陆续的涌入宅院,纷纷落座于看似喜气实则气氛怪异的大厅之中。 依旧白衣若雪的云不住蹙眉打量着端坐堂上一边,被红盖头遮去容貌的新娘子。 “她真是斩情妹子么?”一旁的风不停问出了云不住心底正盘旋的疑问。 “应该是她吧,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要嫁给这煞神教主燕弑天。”云不住又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新郎官。 风不停难得的戏谑一笑,道:“是呀,就算不嫁柳霆轩,也该嫁给我们俊秀潇洒、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云二当家呀,不比那燕什么的强上百倍!” 云不住瞪了风不停一眼,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涩,苦笑道:“大哥説笑了,莫説不住没有大哥説的那般好,便依长幼之序,大哥不成亲,小弟怎敢抢先?” 风不停憨笑着搔搔发际,道:“我娘倒是在忙着给我找媳妇,可是……可是我……哎,不住,你如果是个女子该多好!” 云不住闻言,浑身一颤,膛大的双目似惊诧、似激动、又似希冀、企盼着什么,心如鹿撞般的狂跳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説不出话来。 风不停见状大惊,关切的问道:“不住,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这茶水糕点有什么问题?” 云不住眼帘低垂,轻压胸口,似乎已回复原状,低声道:“我没事……大哥何出此言?不住若是女子又有什么好?” 风不停嘿嘿笑道:“一句戏言罢了……实是近日被娘亲逼得紧了,却苦无动心的人选……我与贤弟一同长大,感情之深就不必説了……如果……如果贤弟是女子,为兄便不必再为娶妻之事苦恼了……呵呵,贤弟可别为了这话气恼为兄,为兄实是心里话,虽然天真胡闹了些,但绝无恶意。” 云不住将头垂得低低的,脸儿埋在双掌之间,半晌后才重又看向风不停,眼中闪着晶莹,“大哥当真希望不住是女子吗?” 被这么一问,风不停突地面颊泛红,傻笑着道:“贤弟莫要取笑为兄了,你若真是女子,又怎做得了风云堂的二当家?你不知道你娘当初生下你这个儿子时有多高兴!别把为兄的痴心妄想的放在心上了,你哪里会变成女子……” 云不住深深看了风不停一眼后,重又垂首沉思,不再言语。 南宫弦不知何时走到了桌边,嘻笑着抱拳道:“风大当家,别后一切可好啊?” 风不停赶忙起身还礼道:“哟,南宫掌门,想不到您这千里之外的也赶来了,一路风尘,快坐下歇息,饮杯清茶。” 南宫弦落座,朗声笑道:“华教主大喜,小弟怎敢不来呀?莫説千万里之外,便在四海之外,天边之遥,也得插翅而来呀!”而后啜了口茶水,又轻声问道:“风大哥,云二当家这是怎么了?” 风不停苦着脸道:“是我适才无心的説了错话,他才这样的。南宫贤弟莫要见怪。” 南宫弦笑着摆手道:“我们都是生死之交,又是江湖儿女,哪会为这点小事计较?风大哥,如今是何状况?咱们斩情妹子怎么要嫁给煞神教主?天地教与煞神教不是早就结下梁子了吗?难道想和亲言好不成?那柳大侠又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下来,风不停眉头锁得更深,只得摇头道:“我知道的并不比南宫贤弟多,只是收到帖子就来了,没时间问清前因后果。” 南宫弦向门口扫了一眼便定住了目光,“风大哥,他们来了。” 风不停顺其目光望去,一众气宇非凡的男男女女正依次步入厅中,均面色凝重、严谨肃穆。 “天地教青龙坛卓寒坛主、朱雀坛武天瑶坛主、玄武坛独孤傲坛主到!柳家庄柳如嫣、卓惊鸿到!”门前的通报高声道,“煞神教修罗公子柳霆轩到!”“属下修罗参见教主。” 柳霆轩的声音响起,华斩情再也顾不得许多,豁然起身,抓起头顶的红盖头丢在一旁,笑中带泪的颤声唤道:“霆轩哥哥……” “夫人!”燕弑天肃然开口,“待修罗变回柳霆轩再叙旧不迟。” 华斩情身子一僵,闪亮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属下参见叩见教主!”青龙、朱雀、玄武齐齐拜倒在地。 华斩情牵强一笑,抬手道:“三位坛主请起。” “谢教主。”三人同时起身,武天瑶虽对华斩情接管教主一事耿耿于怀,但当此时刻,倒也晓得将私人情绪放到一旁,以大局为重。 华斩情在人群中搜寻半晌后问道:“我爹爹、叔伯们怎么没来?” 武天瑶依旧一身如血红衣,含娇带媚的笑着上前道:“禀教主,神君护法门正闭关修研天地四神阵法,无法抽身前来。” 华斩情点了点头,向燕弑天道:“燕教主,现在请先履行您的承诺罢。” 燕弑天笑得分外温柔,由怀中取出一个有棱有角、似瓷质的红色小瓶,递到身边红衣、蒙面女子手中。 “火使者?”柳霆轩面露疑惑的看着将红色小瓶送到自己嘴边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火使者赤色的双瞳毫无情感的盯着柳霆轩,“修罗,教主赐于你的,快快喝下罢。” 柳霆轩虽还弄不清自己被送回煞神教及华斩情将嫁于燕弑天的个中原由,但教主之命不可违,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在红艳喜服映衬下更显娇美动人的华斩情后,将小瓶中的腥红液体一饮而尽…… 那液体甫一入腹,柳霆轩便觉得一阵绞痛袭来,接着肚腹间便如着起火来一般,绞痛伴着灼痛,硬朗如柳霆轩,亦疼得汗如雨下。锁眉强撑片刻后,那灼灼之痛已至喉间,接着便是一口浊血混着黑色如蚯蚓般的东西吐在地上,柳霆轩亦同时天摔倒。 柳如嫣正欲上前搀扶,却只在一眨眼间,便见一片火红接住了柳霆轩,令其安安稳稳的倒在怀中,不受半点碰撞。 “霆轩哥哥!霆轩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华斩情心焦如焚的轻拍着柳霆轩面颊。 武天瑶走近看看了柳霆轩吐出的秽物后,説道:“教主勿需担心,柳大侠已将蛊毒吐出,只要稍后醒来,便没事了。” 华斩情这才安下些心来,但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的俊颜,屏息等待那深情的眸子再次看着自己。 仿佛已过了进年之久,柳霆轩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恶梦,因为在梦中自己竟亲手打伤了情儿……一阵清新淡雅的馨香传来,柳霆轩识得这香味,为了看到这香味的主人,他奋力抬起如有千斤重的眼皮,由模模糊糊、到朦朦胧胧,再到清晰可见,柳霆轩难掩欢喜、激动的神色,伸手抚上那白晳明艳的脸庞,微哑的声音道:“情儿,你今天真美。” 华斩情再也抑制不住疯狂翻涌的泪水,任其夺眶而出,紧拥住柳霆轩,喜极而泣。 柳霆轩温柔的轻抚着华斩情的背脊,无视满室的江湖中人,怜惜的问道:“情儿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我的情儿了?霆轩哥哥为你报仇去!” 华斩情闻言,不禁哭得更凶。 燕弑天默默的看着眼人可谓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场面,神色平淡如常,看不出感动,亦未写着愤怒或嫉妒,只是淡淡的,如事不关己一般。 其他注视着这一切的目光则各有心思了,激愤或感动、嫉妒或羡慕、蔑视或赞叹,祝福也好,诅咒也罢,都影响不到焦点中那忘情的一对璧人。 哭得累了,翻江倒海的心绪也平复了许多,华斩情才重又面对柳霆轩,梨花带雨的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霆轩哥哥,你没事了吧?” 柳霆轩轻轻拭去娇颜上的珠泪,问道:“我出了什么事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样装扮,莫非……这是我们的成亲喜堂不成?!” 闻言,华斩情神色一黯的同时,燕弑天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柳大侠説得没错,这的确是喜堂,不过是我燕弑天与华斩情成亲的喜堂,你只是来观礼的宾客罢了。” 柳霆轩愤然起身,怒道:“你是何人?!胡乱説些什么?!情儿怎么会嫁给你?!” 室内众人见适才还恭恭敬敬向燕弑天叩拜的柳霆轩蛊毒解后便将一切忘得干净,不禁都惊叹起蛊毒的神奇诡异来。 燕弑天缓缓起身,无视于虎视眈眈的柳霆轩,伸手向华斩情道:“夫人,我的承诺已然兑现,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华斩情暗自咬牙,看了看三位坛主,目光又飘向与龙婆婆、狐娘子等人同席的“混世魔王朱允”,见其向自己微微点头,便在柳霆轩耳边低语道:“霆轩哥哥,待会儿逃出了这里,情儿再跟你讲明一切,暂且忍耐片刻。” 柳霆轩虽有些茫然、满腹疑窦,却仍点头答应,眼睁睁看着披着凤冠霞帔的华斩情走向燕弑天。那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啊……钟鼓乐声响起,火使者站到了燕弑天与华斩情身前,正欲开口主持典礼,门前又出现了一派人马。 “千峰派掌门骆千峰携弟子到。” 华斩情还未重带上红盖头,赶忙转身相迎,“骆老前辈,想不到连您也惊动了。” “呵呵,华小友大婚,老朽怎能错过?”骆千峰大笑的上前,轻拍了拍华斩情的肩膀。 “他们可都跟前辈讲清楚了?”华斩情以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 骆千峰点了点头,朗声道:“华小友快快回返拜堂,莫误了吉时!” 华斩情嫣然一笑,向骆千峰及其身后的大徒弟冯载仞、二徒弟朱云峰、三徒弟何求、四徒北凌逸风、五徒弟李仁修及其女骆蓉福了福身后才转身回到燕弑天身边。 “一拜天地。”火使者朗声道。 华斩情双手交叠于腰腹前,与燕弑天一同缓缓下拜。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华斩情手中陡然多出一柄软剑来,疾刺向燕弑天胸口。 燕弑天不慌不乱,好似早有防备一般,右臂一抖,一根黑得发亮的玄铁短棒已在手中,挡开了偷袭的长剑。 即时,堂下的众人也没闲着,纷纷亮出了兵器,两方人马斗在了一处!喜堂刹时变成了斗室! 风不停、云不住、南宫弦等人虽不明所以,仍一无返顾的站到华斩情这一方,与煞神教的人打到一处。 “我的新娘子怎地这般不守诺言,还与为夫刀剑相向?”燕弑天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华斩情冷笑一声道:“你不是也早有防备吗?彼此彼此!” “夫人不是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多心不可无吗?”燕弑天的玄铁短棒左挑右拨,还无进攻之意,守得游刃有余。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你。”华斩情舞剑若风,亦未下杀手。 “我倒以为,你我成亲是个绝好的选择。既化解了两教的新仇旧怨,又可共谋义举,何乐而不为?”无视堂下的混乱,燕弑天好似成竹在胸的云淡风轻。 华斩情虽还未尽全力,但也已施展了七八成功力,见燕弑天却依旧一副轻松模样,不禁心一沉——此人功力当真深不可测。 “你哪里配得上我天地教尊主?休再痴心妄想!”不知何时,白煞已脱掉一身装扮,手持双刃刀,一个兔起鹘落到了华斩情身畔,银发还在半空飘浮,已与燕弑天斗到一处。 “好身法!你便是白虎煞神?如此俊秀清朗,扮成那朱允当真委屈了!”燕弑天赏识的打量着白煞,手上的玄铁短棒却未闲着。 白煞浅笑着道:“多谢燕教主夸奖,只是不知你我两个‘煞神’相斗,会是谁胜谁负?” 燕弑天欣然接下战书,诡异难测的玄铁短棒更多的招呼向白煞。 “教主,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退,我垫后!”白煞低声对华斩情道。 “你……”华斩情本想拒绝,但思虑过后终是咬牙道:“那你一切小心,不可恋战,全身而退为重!” 白煞向华斩情醉人一笑,低柔的声音道:“是,属下遵命,谢教主关怀。” 华斩情犹豫的凝视了白煞片刻后才虚恍一招,参与到堂下众人混战之中,朗声道:“大家退!”一语道出,她这一派人马纷纷响应,开始边打边退。 “霆轩哥哥。”华斩情已到柳霆轩身边,与其背抵背的一同应战。柳霆轩回以爱怜一笑。 骆蓉与凌逸风一直便在柳霆轩左右,见华斩情到来后会心一笑。 不远处,卓惊鸿全力护着柳如嫣,已退出大厅。 待一众人退出宅门时,天色已阴沉如暗夜一般,狂风骤起,刮起残花落叶,夹着沙尘满天飞舞。“大家若散开了,可在西南方十里外的龙王庙相聚!”华斩情向渐渐分散开的众人高声道。 得到回应后,华斩情看向仍在缠斗不休的两人——青龙坛主卓寒与狂人寨寨主司徒狂。 “他们有私仇吧?”柳霆轩用由黑衣铁面人身上夺下的长剑了结了两个死缠不休的黑衣铁面人。 一听到柳霆轩的声音,华斩情就不禁心间一暖,即而是淡淡的甜蜜扩散开来,柔声道:“看来是吧,那个司徒狂不仅外表高猛过人,心计也狡猾得紧!” 柳霆轩点点头道:“我曾与他打过照面,还交过手,体会过他‘内外兼修’的功夫!” 华斩情听罢,咯咯笑了起来,“霆轩哥哥你还真会用词……” “情儿。” “嗯?”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怎么对醒来之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柳霆轩满面困惑的问道。 华斩情一时间百感交集,深吸了口气后才道:“霆轩哥哥,此事説来话长,待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后,情儿再慢慢跟你细説明白。” “好!”柳霆轩看了看身边不远的凌逸风、骆蓉夫妇,低声道:“我本与这千峰派无甚交情,怎地今天这二位这般护着我?” 华斩情叹息着道:“这又是另一桩事了,也长得紧呢……” “着!”一声大喝想起,淹没了华斩情的声音,只见已远离旧宅的空场上,卓寒手持青龙剑直指着司徒狂胸口,而司徒狂的九环大刀已断为两节,断丢的前半截刀身深深的插在几丈外的土地里。 握着半截钢刀的司徒司表情狰狞得如恶鬼煞魔一般,随着一道闪电划过漆黑如墨的阴暗天空,一声如雷大喝之声响起,“卓寒!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俺亡!” 卓寒冷笑着道:“你以为我活着离开那地窟后还会留你活在世上吗?” 司徒狂双目染上一片血红,将半截钢刀握得更紧。 雷鸣阵阵,闪电道道,将阴霾沉闷的乌云炸开、划破,积蓄已久的雨水如突获大赦的死囚一般倾泄而下,瞬间便已直垂地面,将毫无防备的一群人淋个透彻。 “各位前辈!请先向龙王庙退去吧!”华斩情大声向周围还未退散的人喊道。 “这煞神教的人似乎并没有一定要抓我们回去的打算?”柳霆轩看着已近乎消失的煞神教弟子,剑眉轻蹙。 华斩情专注的盯着大雨中以死相搏的两人,并未听到柳霆轩几乎淹没在雨声中的言语,觉得头顶的倾盆大雨减了许多,不禁抬头一看——原来柳霆轩脱下了他的的外衫撑在自己头顶以遮挡些雨水,“霆轩哥哥……” “我知道就算只剩一个人还未脱离危险,你便不能安心离去。那司徒狂定不是卓寒的对手,你放心吧!”柳霆轩柔声安慰道。 果然,但见寒光闪闪,青龙剑如雨中蛟龙一般杀得司徒狂节节败退。一道龙吟啸声响起,卓寒一剑削下了司徒狂项上人头,那依旧狰狞的面孔、大张的阔口再也吐不出半句怒吼。 华斩情与柳霆轩及卓寒赶到龙王庙时众人都已聚齐,已升起了几处火堆取暖、烘干被大雨淋湿的衣衫。 “卓大哥,你没事吧?”唐天香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乳燕投林般的飞到卓寒面前。 卓寒冰冷的目光刹时温暖了几分,柔声道:“没事,让你等久了。” 华斩情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打趣道:“想不到冷若冰山的青龙也会怜香惜玉啦?这位姑娘好大的本事哟!” 卓寒赧然一笑,融化了冷硬的面容。 唐天香瞠大的美眼上下打量着华斩情,激动的问道:“你,你莫非就是天地教主华斩情,华姐姐?” 华斩情含笑点了点头,“妹妹呢?” “我叫唐天香!华姐姐,我就是名闻了你的故事才逃离……不,才离家到江湖上闯荡的!”唐天香激动得小脸泛红,“华姐姐,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啊?”华斩情闻言一愣,顿了顿才道:“你我年龄相仿,而且我已选收了个小你几岁的徒弟,如果收了你,论辈份你还要叫他大师兄……” 唐天香只蹙了蹙眉,即时释然而笑道:“没关系!能拜在师父门下,徒儿就满足了!我的小大师哥在哪里呀?” 华斩情闻言便四下寻找,“我记得是朱雀带他离开的。” “师父!”世民由角落欢欢喜喜的跑了出来,“徒儿刚才心着换上衣衫来见师父,迟了些。” 华斩情宠爱的抚了抚世民还微湿的头顶,“今天开始你有个师妹了,不过她大你几岁,要相敬以待。” 唐天香躬身向世民道:“你就是小大师哥喽?我是你刚入门的二师妹,唐天香。” 世民不禁涩然一笑,“以后请二师妹多指教。” 唐天香咯咯笑了起来,给闷人的阴雨天带来一分清爽。 “香儿给师父叩头了。”唐天香依礼即时向华斩情叩了八个响头。 华斩情赶忙扶起,“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吧,先和你的卓大哥一了相思吧。” 唐天香羞红了脸,拉着卓寒退到一旁。 华斩情与柳霆轩及世民移步到风不住、云不住、南宫弦与千峰派围坐的火堆前席地而坐。 “各位前辈兄弟,感恩的话斩情便不多説了,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斩情铭记在心了。”华斩情挚诚的向众人道。 南宫弦肃然道:“此事我等已听千峰派的前辈大略説过,这燕弑天狼子野心,想来设下了堪大阴谋罢?” 华斩情点头道:“不错,他招集各方人马,想要揭竿起义。” 骆千峰轻叹一声道:“当今君主昏庸无道,残暴不仁,遭反已是定数,只是这燕弑天,亦非新主之上选。” “此事非朝夕之间,可从长计议。眼下晚辈要説的是霆轩哥哥的事……”华斩情薄雾轻染的双目看了看身边的柳霆轩后才继续道:“霆轩哥哥清楚了柳苍的阴谋后,被柳苍打晕喂下mi药,送给了燕弑天,而后被下了‘失心蛊’,成了煞神教的修罗。”跳过了柳霆轩成为修罗后两人的纠葛,华斩情接着道:“我在被屠的柳家庄遇到了燕弑天,被其纠缠,当时丝毫不知其身份……被带到地下宫殿,我决定将计救计,白煞又及时乔装混了进来,而后便到现今,一切还算顺利。” 骆蓉微红的双目透出了紧张、激动与不安。 华斩情的柔荑覆在柳霆轩的大手上,微颤的声音道:“霆轩哥哥,我接下要説的,是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柳霆轩面显疑惑。 “霆轩哥哥还记得这白玉指环吧。”华斩情取出坠于颈间银链上的白玉指环,“这是情儿小时候跟霆轩哥哥要来的。” “我当然记得。” “在绝色谷时,骆前辈看到了这指环,説是凌家祖传之物。当年他们夫妇俩浪迹天涯时突遭仇家追杀,便将还在襁褓之中的幼子寄放在一农户家中。可是当他们了结了仇人再回去取孩子时,那农户一家均已毙命,孩子也不知去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已听得柳霆轩身子轻颤,朦胧的双目看向凌逸风、骆蓉夫妇,颤抖着道:“那孩子……” 骆蓉再也抑不住翻涌的泪水,哽咽道:“当年你的贴身肚兜上还绣着一个轩字……你就是我牵盼了二十七年的孩儿……轩儿……” 柳霆轩跪着向前到凌、骆夫妇跟前,颤抖的双唇几经努力才吐出两个字:“爹!娘!” “轩儿!”凌逸风与骆蓉异口同声,与劫后重逢的爱子相拥而泣。 当此情景,便是历遍世事的骆千峰也不禁老泪,拍着数次谋面相谈却不知便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外孙的背脊,喃喃道:“好孙儿,好孙儿……” 待几人情绪平复后,泪痕犹在的云不住道:“如此天大的好事应当庆贺一下才是,不如待雨停后各位到我风云门一聚如何?” 众人连声称好。 斩情看着窗外哗哗作响的瓢泼大雨,心念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你为何不杀我?”白煞与燕弑天对峙在已一片狼籍的喜厅中。 “我是个惜才的人。”燕弑天已将黑色短棒收回袖中,红色的喜服上看不出是否沾到血污。 白煞的白衣上血花朵朵,浅笑依然:“可惜白某不会领你的情。” 燕弑天大笑道:“燕某没看错人!你走吧,回去告诉你的教主,我等着她回来找我。” 白煞剑眉轻蹙,心中惊疑却未再多问,头也不回的冲入夜雨之中。沉迷在天伦之乐中的柳霆轩目光仍不时的飘向华斩情,见她突然起身向外走,不禁一阵困惑。 “白煞,你没事吧?伤得重吗?”华斩情冲出龙王庙扶住一身被染成粉红的白煞。 白煞笑得柔如月光,“不碍事,受了点小伤,被雨水一冲才染得全身都是。” “没事就好,快进来暖和暖和,我给你看看伤势。”华斩情依旧扶着白煞。 白煞也不推脱,享受着此刻与华斩情的亲近,相偎着走入庙内。 青龙、朱雀、玄武见状赶忙上前。 “白虎受伤了,在角落清静处再生堆火,铺些干草,我给他疗伤。”华斩情边扶白煞走向角落边吩咐道。 “是。”三人一齐应声,分头去准备。 “他伤得重吗?”柳霆轩不知何时已到了华斩情身边,看了看靠坐在墙边的白煞问道。 华斩情回身笑道:“不碍事,霆轩哥哥,你才与家人相聚,不必管我,伯父、伯母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説呢。” 柳霆轩点了点头,深情道:“我的情儿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华斩情面颊一热,推开柳霆轩,“人家都在看呢……” 柳霆轩再度与白煞对视了一眼后才转身离开。“你不会等着我给你脱衣服吧?”华斩情看着失神的白煞调侃着。 白煞又挂上了那恒久不变的浅笑,道:“我怕柳大侠见我在教主面前宽衣解带会吃味啊。影响了教主与未来相公的感情就不好了。” 华斩情啐了一口,道:“少臭美了,你才影响不到我们呢!我是医者父母心,霆轩哥哥才不会误会呢!” 白煞的笑容一僵,眼中掠过一抹黯然,伸手褪去已湿透的衣衫交给一旁的玄武独孤傲,“有劳独孤兄了。” 独孤傲也不言语,面具遮去了脸上的表情,拿着湿衣去烘干。 华斩情乍一见白煞裸露的上身,不禁满面嫣红,垂首翻出身上的瓶瓶罐罐借以掩饰。 白煞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痴痴看着醉人的红颜,心中阵阵灼痛。 华斩情轻手轻脚的清理着伤口与淤青,低声问道:“痛吗?” “这里不痛。”白煞指了指心口道:“这里痛。” 华斩情闻言一惊,“怎么?受了内伤吗?!” 看着华斩情溢于言表的紧张,白煞慰然一笑,“没有,逗你的。燕弑天并没有下杀手。” 华斩情嗔怪的瞪了一眼白煞,“燕弑天也看上你了吗?怎么放你活着回来,还没受重伤?” 白煞挑眉道:“你当差点成为你相公的人有龙阳之癖吗?我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 “他説等着你回去找他。” 华斩情怔了怔,不解道:“莫非他又有何阴谋?我怎可能再回去找他?” “我也思虑了一路,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还是与柳大侠有关。” 华斩情手一抖,金疮药的粉沫洒了白煞一身,“可是霆轩哥哥的蛊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白煞耸耸肩,“我只是如事猜想,不作数的,教主莫要担心了,柳大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待教主与他完婚后必定百子千孙,福寿无边……” “好啦!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华斩情的小脸早已红得不能再红,并未留意到白煞满心满眼的酸楚苦痛。 “你虽然伤得不重,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扯裂了伤口也不是好玩的。”处理好一切,华斩情劝告着白煞。 “是,属下遵命。”白煞轻抚着还留有华斩情指下余温的纱布,将一切情愫藏在心底。 华斩情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就地坐在了白煞身旁。 “你不去陪你的霆轩哥哥吗?”白煞难掩欣喜的问道。 华斩情摇摇头道:“他才与父母重逢,我想让他们好好聚聚。” “你是他们的未来儿媳妇啊。”白煞笑得有些自嘲。 华斩情将白煞有介事推倒在地,作出一副凶恶状道:“你不用管我,休息吧!” 白煞索性躺倒在铺垫了干草的石地上,却不舍得闭上眼睛,静静看着垂首冥思的华斩情。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五章 心痴情缠绵 为君抛生死 风云门虽是武林名门之一,却不若其它门派一般奢华霸气。\\、qВ5//云淡风清的宅院亭廊,修剪得典雅灵秀的草木更添儒雅之风。 融融银色月光下,华斩情、南宫弦与风不停、云不住围坐在凉亭中清饮小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南宫弦兴致颇高的吟道。 云不住却难掩落寞,叹息着接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不住,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华斩情白净的双颊因几杯酒下肚而染上两朵红云。 云不住已带着七分醉意,抓住华斩情还握着酒杯的手,双目盈然,“斩情,我真的好羡慕你……” 华斩情一惊,却没有抽回手,仿佛被云不住的落寞情绪笼罩。 风不停见状赶忙拉起云不住,柔声道:“不住,你醉了,吓到斩情妹子了。” “我没醉!”云不住的情绪激动了几分,“斩情,我如果能跟你一样多好……” 风不停见一个身影走近,情急下一把拉过云不住,拥在怀中,“霆轩你来得正好,不住醉了,我先送他回房,你们聊吧。” 柳霆轩沉着脸坐到原本云不住坐的位置——华斩情的身边,目送风不停与云不住离去。 南宫弦干笑了两声,打破尴尬道:“柳大哥,或者现在应该称凌大哥了?” 柳霆轩脸色缓和了些许,“父亲説要让我随母性,为外公接续香火,以报他的师恩。”柳霆轩深情浓郁的星目看向华斩情,柔声道:“以后便没有柳霆轩了,而是骆霆轩。” 华斩情嫣然而笑,“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霆轩哥哥,对吗?” 骆霆轩重重的点了点头,握住那微凉的柔荑道:“我刚才去找过白煞。” 华斩情微微一僵,“找他做什么?他伤得不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问他我想不起来的这一段记忆。” 华斩情闻言垂首不语。 南宫弦见此情景,识趣的起身告退,“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骆霆轩此时眼中只有华斩情,对其他都已听而不闻,那灼人的浓情目光直直落在佳人身上,“我要怎么赎罪?” “霆轩哥哥,那时的你不是你,如今也没什么罪可赎的。” “可那也都是事实,不是吗?我竟然伤了你,我……” 华斩情伸手遮住了骆霆轩嘴,止住了他的话,“我不怪你,伤我的是修罗,不是霆轩哥哥。” 骆霆轩紧拥住华斩情,泪眼模糊,“情儿……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受到伤害了,不会……” 珠泪夺眶而出,滑过脸颊,“恩。”华斩情的心已被幸福甜美占满。翌日一早,华斩情安排朱雀武天瑶与玄武独孤傲回返绝色谷报平安及处理教中事物,而后受风云门弟子之请到膳堂用膳。 “华教主,请入座。”风不停之母,端庄秀丽的风夫人见华斩情进来,起身相迎。 华斩情躬身为礼,道:“谢风夫人盛情。”抬眼望去,除主人外,骆千峰、骆霆轩、南宫弦、柳如嫣、卓惊鸿均已在座。 骆霆轩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情儿,坐这里。” 华斩情只睨了眼脸色难看的柳如嫣后便不敢再看,直接到骆霆轩身边坐了下来。 风夫人笑呵呵的举杯道:“难得诸位贵客下踏寒舍,酒微菜薄,莫要见怪。” 众人纷纷举杯,客套一番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在主人的招呼下开始用膳。 “柳小姐,贵庄的遭遇我已有耳闻。”风夫人满脸怜惜的看向柳如嫣。 柳如嫣憔悴苍白的脸上浮现悲怆之色,紧咬着朱唇好不让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 “哎呀,又惹你伤心了,都怪我……其实我想説的是,上次柳家庄的比武招亲没了下文,如今你无依无靠的,不嫌弃的话,就到我风家来吧。” “多谢风夫人好意,这等恩情如嫣承受不起,我已与惊鸿商量好,去投靠我二叔,请他重振柳家。”柳如嫣低着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风夫人慈眉善目的道:“柳小姐,我的意思是……我家不停也在柳小姐的招亲擂台上献过丑了,柳小姐觉得不停如何?” “娘……”风不停浓眉轻蹙,欲阻止风夫人的直言。 云不住眼帘半垂,手执着筷子在碗中将菜叶翻来绞去,默然不语。 风韵犹存的云夫人帮着风夫人劝説道:“如嫣姑娘,不停是个憨直的汉子,不懂得讲女儿家爱听的话,但你若嫁过来,他一定会待你好的。” 柳如嫣虽对风不停无意,但在众人面前被“劝嫁”也不禁羞得面红耳赤,盈然美目求助的看向骆霆轩。 骆霆轩犹豫片刻后,换上一副嬉笑模样向风、云二位夫人道:“风夫人、云夫人,想要为风、云二位兄弟选媳妇了?” “是呀,不停跟不住都不小了,也该为风家云家添些香火了,以慰他们父亲的在天之灵。”风夫人言语间颇怨怼的看了看风不停。 “不知二位兄弟可有中意人选?” 风不停赧然,憨笑着摇了摇头,云不住则仍旧埋首不语。 “我正想走访些朋友,不如二位兄弟与我同行,或许会遇到中意之人。” 风不停赶忙应道:“好!便听骆大哥的了!”只要能逃开娘亲的唠叨逼婚,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乐意跟着走一遭。 风夫人见状,也只得不再言语,与众人客套了两句后继续用膳。 正举筷为华斩情夹菜的骆霆轩突然胸口剧痛如万虫啃咬,还不及抚住胸口,那疼痛已袭遍全身。汗如雨下的骆霆轩猛然站起,身后的椅凳翻倒在地。 “霆轩哥哥,你怎么了?!”华斩情惊恐的看着突然面如土灰的骆霆轩。 “我……”一个字才出口,骆霆轩已痛得仰天而倒,卷缩在地。 “霆轩哥哥!”华斩情失声尖叫,“你怎么了?哪里痛么?!” 还是骆千峰未乱分寸,上前点下了骆霆轩几处穴道,令其痛疼稍缓。 众人均已围拢过来,却不敢妄动。 “我,我觉得身体里好似有千百万的虫蚁在啃咬,痛得椎心刺骨……”骆霆轩声音虚弱,好似刚经历过一场重病一般。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柳如嫣泪湿衣衫,跪坐在骆霆轩身边。 华斩情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忽然想起燕弑天要白煞带回的话来,“他説等着我回去找他……回去找他……原来如此……” “情儿,你説什么?”骆千峰蹙着苍眉问道。 华斩情定了定神才道:“燕弑天让白煞带回话来,説等着我回去找他。”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脑中均浮现出那张轮廓分明、深不可测脸。 “难道他还下了别的蛊毒在骆大哥体内?”南宫弦思索着道。 “现在做何猜测都是枉然……”华斩情异常冷静的道,“因为只有一条路可走。” 骆霆轩由于穴道被点,周身动弹不得,只能摇着头道:“情儿,不要,不要再去找他,不要再……”一语未毕,骆霆轩已晕死过去。夕阳的余辉将灰白色调的风云门屋舍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只是无限好的美景却留不住回廊上白衣男子的匆匆脚步。 “斩情,你要的古琴。”云不住将怀中古琴安置在桌上,看着已在骆霆轩床边枯坐一天的华斩情。 “有劳云二哥了。”华斩情缓缓起身走到桌边,纤纤玉指抚过琴弦,“当初跟师父学弹琴时,我便想着以后一定要弹给霆轩哥哥听,至今却还一直没有机会……” “家父生前曾告诉我,音乐有疗人心神之功效。” 华斩情凄然一笑,端坐桌前,十指飞舞间,悠扬悦耳的琴声流泄而出,铮铮琮琮,时而如凤舞九天,高亢婉转;时而如龙游深海,低沉厚重。而始终不变的,是那浓浓情意中抹不掉的淡淡忧伤。 一个走音,琴声陡停,一根断弦在空中轻舞挣扎,最终垂死在古琴上。盯着断弦,华斩情脸上刹时血色全无,惨白如纸。 “恩……”平躺在床上的骆霆轩轻逸出一声呻吟。 “霆轩哥哥。”华斩情急步到床边,“你醒了?身上还痛吗?” 骆霆轩无力的摇了摇头,嘶哑的声音道:“情儿,我没事,你不要去找燕弑天。” 华斩情接过云不住递来的水杯,凑到骆霆轩嘴边,“霆轩哥哥,先喝点水吧。” 骆霆轩在华斩情搀扶下坐起身,喝下了一整杯甘甜的清水,喉间的干涩即时缓解了许多,“许是我体内残留的蛊毒作祟,不碍事的。” 华斩情垂首看着手中的空杯,点了点头。 “骆大哥,你饿了吧?我去叫下人送些膳食过来。”云不住言罢,转身离去。 骆霆轩稍恢复血色的脸上扯出一抹温柔笑容,“我醒来前,好像听到了琴声。” “霆轩哥哥喜欢?” “恩,我就是为了看清是谁在弹琴才醒来的。” “那情儿再为霆轩哥哥弹一曲。”华斩情若无其事的将断弦接好,藏起心事,拨动琴弦。 “梦里花飞,暗香轻浮。醉心佳酿,难解情忧。君心如月,伴我轻舞。歌随影乱,云随风动。心念君兮,珠泪断肠。彩蝶双飞,鸳鸯同游。心痴情缠,只为君怜。”华斩情随口吟唱,却引得闻者坠泪。 “不住,你怎么哭了?这可不是男子汉作为。”风不停见云不住端着托盘倚在骆霆轩房前的回廊上流泪,不禁出声调侃。 云不住汪汪水目,怨怼的看向风不停,“你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我又不是女儿身,自然不懂女儿家心思,难不成你懂?”风不停听得一头雾水,见云不住面色一沉,赶忙又道:“你是説斩情妹子唱的歌吗?” 云不住摇摇头,抹去泪痕,推门进屋。东海畔荒宅,虽已翻修一新,却仍未装上匾额。 华斩情一袭白衣若雪,悄立在朱漆大门前。 “告诉你教主,华斩情求见。”清亮的声音远远的传出。 朱漆大门并未开启,一抹红影飘到华斩情身边。 “教主在海边等后,请随我来。”正是当日礼堂上的火使者,言罢转身便走。 在看得到燕弑天身影的地方,火使者停住了脚步。 华斩情也不多问,只身走向那面对浩瀚大海的黑色背影。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刃,无欲则刚。” 华斩情在燕弑天身后一丈处停步,“你若有此胸怀,便当清了霆轩哥哥的蛊毒。” “失心蛊我已经解去,只不过在解药中又加了味百虫蛊。”燕弑天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华斩情。“我是防人之心,怕你违背约定。” “我不能嫁你,我若嫁你,霆轩哥哥一样会死,他若死了,我自不会独活。” “好一对痴情鸳侣,话已此至,燕某便不强求华教主了。若想解柳霆轩,哦,现在应该称骆霆轩才对。若想解他的蛊毒,就要劳烦天地教助我打下江山。” 华斩情默然,心潮翻涌,即不愿天地教众身陷战火、生死难测,又不愿骆霆轩受尽蛊毒残害而终。 燕弑天徐徐道:“人生有七尺之躯,死为一棺之土,惟有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华教主一代英雌,岂能甘心被乱世埋没?” “小女子不若燕教主凌云之志,只求保得一教上下平安。战火无情,无论功成与否,都将哀鸿遍野,尸骨如山……为一己之私,令千百人轻抛生死,于心不忍。” “当世沧海横流,若无一人统一天下,斩昏君诸谗臣,只会死更多的人。” 华斩情直视燕弑天墨蓝色的双目,却终是看不透彻,瞧不真切。 燕弑天伸手入怀,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玄铁珠递到华斩情手中,“这里的解药可保他体内蛊毒一月内不再发作。还望华教主尽快作出决定,答复燕某。” 华斩情将掌心的玄铁珠握紧,向来路回返。“找卓寒带着世民到我房里来。”甫一入风云门,华斩情便向迎来的下人吩咐道。 “是。”下人领命而去。 推开房门,意料之中,骆霆轩端坐室内,“霆轩哥哥。”华斩情柔声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骆霆轩拉华斩情坐到身边,将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别到耳后,“已经没事了,一大早的,你去哪了?” 华斩情将手中的玄铁珠由中逢剥开,取出里面的朱色丹丸喂出骆霆轩口中,嘻笑着道:“去给霆轩哥哥找‘十全大补丸’呀!” 骆霆轩不疑有他的将药丸吞下,“我是来找你商量件事。” “何事?” “如嫣要我送她到栖凤山飘柳山庄。”骆霆轩小心的察看着华斩情的表情变化。 华斩情无畏的耸耸肩,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轻啜了一口,“反正无事,再去飘柳山庄看看也好。上次都没能好好欣赏一下山上的风光呢。” 骆霆轩释然一笑,“那正好邀上风、云二位兄弟。” “南宫大哥也会吵着一同前往的。”华斩情笑得如晌午的暖阳一般明媚。 “青龙参见教主。”卓寒与世民站在门外。 “卓寒、世民,进来坐着説话罢。”华斩情招让世民坐到身边。 “教主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我想让你送世民回家。”华斩情单手揽着世民道。 “师父?”世民不解的看着师父。 “民儿,师父有些事情要办,不方便带着你。何况你离家多时,也该回去看看父母兄长。” “是。”正所谓师命不可违,世民也只得含首答应。 华斩情抚了抚世民头顶,又向卓寒道:“你与天香一同送世民回家后,就回绝色谷吧。” “是,属下即刻动身。”言罢,带着与华斩情依依惜别的世民离去。 华斩情牵着骆霆轩的手起身道:“我们去向主人辞别吧。”当日午时,华斩情、骆霆轩、白煞、柳如嫣、卓惊鸿、风不停、云不住、南宫弦一行人便启程往栖凤山。 “情儿,娘和外公让我办完事就带你回千峰山见他们。”骆霆轩与华斩情并骑而行,眼底满是柔情。 华斩情怔了怔,黯然一闪而过,扯出一抹灿烂笑容道:“好呀!我还挺想念思轩的呢。对了,霆轩哥哥知道有思轩这个妹妹吧?” “恩,听娘讲过,很想早些见到妹妹。”骆霆轩与家人重逢的幸福令华斩情好生羡慕。 “霆轩。”原本在后与卓惊鸿并骑的柳如嫣追上前来,“我想跟你説些话。” 骆霆轩为难的看向华斩情,不忍拒绝如今憔悴消瘦、苍白凄惨的柳如嫣。 华斩情淡然一笑,“你们聊,我去前面问白煞些事情。”言罢催马而去。 骄阳下,白煞垂在背上的三千银丝隐隐发亮,几缕桀骜不逊的发丝随风轻舞着。似有所感,白煞回首看向催马而来的华斩情,不自觉的漾开一抹令天地为之失色的柔美浅笑。 “教主怎地不陪骆大侠了?来找属下有何吩咐么?” 华斩情瞪了白煞一眼,道:“你又闹什么别扭?态度时近时远的,让人捉摸不透!” “开个玩笑罢了,你懂我的,这颗心是永远不会变的。”白煞浅笑依然,若有所指的道。 华斩情忽然一阵尴尬,看向前方即将穿越的山谷,转移话题道:“我去找过燕弑天了。” “为了他的蛊毒?你还要嫁他?”这两个“他”白煞相信她分得清。 “不,我已跟他讲明,要与霆轩哥哥同生死,断不会嫁她。” 白煞神色黯然,“那他还要什么?” “要我天地教助他起义。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我还未决定。” “天下事,天下人来管,如今兵变四起,教主倒也可趁此乱事成就番事迹。” 华斩情默然,心中的天平却向一边倾斜了几分。 説话间,一行人已至谷中,道路渐窄,仅可容一马独行,两旁陡峭的山壁直插云际,遮去了大半阳光。 华斩情当先而行,举目四望,心中莫名的一阵颤栗,未及出声提醒众人小心,便听一阵异声破空响起。 嗖、嗖、嗖、嗖。 一时间,百余支雕翎箭夹着凌厉劲风,由两旁山壁暗影中射将下来。 “有埋伏!大家小心!”华斩情怒吼一声,一边抽出腰间软剑挡开来箭,一边催马疾奔向山谷出口。 偷袭的暗箭毫无削弱之势,反而越演越烈,如骤雨般疾落而下。 白煞舞起双刃紧护在华斩情身后;骆霆轩顾不得许多,将柳如嫣拉到自己身前,挥开佩剑遮住箭雨;卓惊鸿与南宫弦各操兵仞自护,倒也暂无险忧。 跟在最后的风不停、云不住未有兵器在身,看着风不停徒手挡开雕翎箭,云不住急中生智,褪下外衫于头顶舞将起来,飞身离鞍,落在风不停马背上,助其挡去箭雨。 “不住,你别只顾护着我,自己小心!”风不停奋力催马前奔,心焦的向身后的云不住喊道。 “我没事!”云不住心中一暖,只可怜自己的坐骑已如刺猬一般惨死在后。 眼看一行人便要出谷,不知是否暗算的为首之人急了,一支比之其它箭劲猛、飞快过数倍的雕翎箭势如破竹的射向落在最后的云不住。 云不住闷哼一声,左肩上被暗箭深刺入骨,忍着巨痛,依旧奋力挥着右手中的衣衫,挡去利箭。 飞奔出山谷后,见无人追来,华斩情勒马回望,“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众人纷纷答道。 骆霆轩翻身下马离开柳如嫣,走到华斩情身前,“情儿,你没伤到吧?” 华斩情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姗姗赶来的风不停、云不住,“风云二位当家没事吧?” “没事!”风不停朗声答道,见云不住不语,赶忙勒马回头,“不住!你怎么了!” 云不住面白如纸,血色尽失,向风不停轻柔一笑,便向一旁倒去。 “不住!”风不停惊叫一声,及时扶住晕倒的云不住,也看到了那插在他肩头的雕翎箭与刺目的鲜血,“不住中箭了!” 华斩情飞身上前查看,封住云不住肩头穴道以防血流不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赶到前面小镇,再为云二哥疗伤。”言罢回身上马,与骆霆轩同乘一骑。 马嘶啸天,六匹骏马撒开蹄子绝尘而去。小镇客栈的客房中,风不停轻轻将怀中的云不住安放在柔软的床踏上。 华斩情吩咐小二去准备要用的东西后走到床边,截断雕翎箭,再轻轻为云不住脱去染血的衣衫。在看到那光滑细腻的背部肌肤及缠在身上的布条时,华斩情惊得目瞪口呆。 “斩情妹子,怎么样了?”风不停焦急的问道。 华斩情急忙拉过薄被盖在云不住身上,转身面向众人道:“我们需要安静,大家也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吧,处理完不住的伤后我会告诉大家的。”她无法再叫“他”云二哥了。 闻言,骆霆轩、白煞等人退了出去,风不停犹豫着道:“如果斩情妹子怕被打扰,我就在门外候着,有事就叫我。” 华斩情看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下宽慰许多,点了点头,待风不停退出、关好房门才回身看向床上仍晕迷不醒的云不住,“该叫你一声云姐姐了罢?怪不得在柳家庄见你第一眼时便觉得似曾相识,原来你也是女扮男装的,只是未免扮得太久了些……” 半个时辰后,见华斩情走出客房,一直守在门外的风不停急急追问:“斩情妹子,怎么样了?不住没事了吧?醒过来了吗?”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箭已经拨出来了,只是深入骨中,需好生照料调理才行,否则那左臂堪忧。”华斩情一脸严肃,有心吓一吓风不停。 “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风不停已心急如焚。 “不行,你先去按我这药方抓药回来,等不住醒了再説。”华斩情将写好的药方塞到风不停手中后便退回屋内,关紧房门。 风不停不敢耽搁,紧握药方奔出客栈。 伏在床上的云不住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坐在床沿对着自己浅笑的华斩情,正欲开口,忽然惊觉自己在薄被下的身子是**的。 “想喝水吗?”华斩情一边走到方桌前倒水一边柔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他们呢?也知道了吗?”云不住的声音轻颤着。 “不,只有我知道。”华斩情用汤匙将清水喂入云不住口中。 云不住松了口气,黛眉轻敛,“你不想问我为何假扮男子么?” “如果你想説,我会听,不过不是现在。你失血过多,身子虚得紧,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休息。”华斩情俏皮的挤眉弄眼,“我把你勒在身上的布条收起来了,我偿过那种滋味,不好受得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 云不住涩然一笑,伤后的疲惫再度席卷而来,阖起双目,沉沉睡去。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情 鸳鸯蝴蝶梦 华斩情一身水蓝衣衫与青色衣衫的骆霆轩各驾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惬意的并骑在有些荒凉的阳关大道上。//、qΒ5.c0m\\ 华斩情见路人甚少,突然兴起,挑眉道:“霆轩哥哥,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前面的城门,好不好?” 骆霆轩微笑着点头。 两匹马儿得到旨领,撒着欢儿的向前疾奔。 “霆轩哥哥,追不上我吗?”华斩情回首向落在后面的骆霆轩招手,笑得好不开心,如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 骆霆轩被那清透纯净的笑容迷得一阵失神,脑中闪过儿时与她玩耍的无忧时光,“情儿,小心些!” 华斩情忘情的享受着暖风拂面,此刻她要抛下所有,全心全意的享受与霆轩哥哥独处的平静时光。何其珍贵的日子,也许不会再有,也许…… “霆轩哥哥,我赢了!”华斩情牵着马儿站在城门前,孩子气的昂起小脸。 “好,你赢了!我要怎么奖励我的小情儿呀?”骆霆轩利落的翻身下马,毫不吝啬自己的宠溺与疼爱。 华斩情挽着骆霆轩手臂边向城里走边道:“我要去大吃一顿!” “好。”骆霆轩嘴角、眼中均是笑意。 到得一间二层酒楼前,骆霆轩将两匹马儿拴到一旁树上,携着华斩情走进酒楼,被跑堂引到二楼临窗的位置。 华斩情草草点了些当地的特色菜品。 “霆轩哥哥,你来过这城吗?”华斩情只想凝视着眼前人,无心其他。 骆霆轩收回落在清冷街道上的目光,“来过几次,以前这里热闹得紧,如今兵荒马乱之下,已只余清冷。” 华斩情喜悦的神色稍稍一凝,赶忙岔开话头道:“霆轩哥哥,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好,情儿别醉得赶不了路就好。” “赶不了路就留宿下来嘛!”华斩情难得的洒脱,不去担忧其他。 酒菜上桌,小二斟满了两杯酒送到华斩情与骆霆轩面前,躬道:“二位客官慢用。”便退了下去。 “情儿,有没有发觉他倒酒时手在轻颤?”骆霆轩轻晃着酒杯。 华斩情但笑不语,嗅了嗅杯中酒,向骆霆轩举了举杯,低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企图。”而后罗袖轻掩,假意将酒一饮而尽,暗中倒在袖中。 骆霆轩依样而做,余光打量周遭,已只剩他二人一桌。 华斩情记算好时间,抚着额头道:“怎么这么晕啊,这酒劲还真大。”言罢“晕倒”在桌上。 骆霆轩佯装起身相扶,一个摇晃便倒在华斩情身边。 “掌柜的,掌柜的!那两个人倒了!”小二慌慌张张的跑下楼。 掌柜的是个中等略瘦身材的老者,五、六十岁的模样,强作镇定道:“嚷什么!快去把那两匹马收了,关门!”边吩咐着,边向二楼跑去。 见倒在桌上的两人,掌拒的先一揖到底,微颤的声音道:“二位客官,对不住了!实在是我那老婆子重病缠身,偏逢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小店生意入不敷出,小老儿见二位是外地来的,又似富贵之人,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忘二位海涵。” 掌柜又犹豫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向骆霆轩走近,手才伸到半路,便被一把抓住。 “啊!”掌柜直吓得失声大叫,险些晕死过去。 “老人家莫怕。”华斩情起身,柔声道:“我已将一切听得明白,虽然此事是你不对,但念你有苦处,又是为尊夫人才出此下策,我们便不追究了。” 骆霆轩亦松开了掌柜那枯瘦的手腕。 掌柜一得放松,即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华斩情心下不忍,上前将其扶起,“老人家无需如此,今后莫要再动歪心就是了,快请起。” “是,是,谢谢二位大善人。”掌柜已老泪。 “老人家,适才听你所言,尊夫人似乎病得不轻?” “是,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老朽绝不会做出此等不良之事来。” “那劳烦老人家带我去看看尊夫人。” “这……”掌柜迟疑着,以为华斩情是要求证。 骆霆轩接过话头道:“我娘子懂些医术,是想好人做到底,帮您看看尊夫人的病情。” 华斩情面色酡红,霆轩哥哥竟叫她“娘子”…… 掌柜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今日是何等的运道,竟“害”到了如此的好人。半晌后才躬身将二人引入酒楼后的木屋。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情 鸳鸯蝴蝶梦 华斩情一身水蓝衣衫与青色衣衫的骆霆轩各驾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惬意的并骑在有些荒凉的阳关大道上。//、qΒ5.c0m\\ 华斩情见路人甚少,突然兴起,挑眉道:“霆轩哥哥,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前面的城门,好不好?” 骆霆轩微笑着点头。 两匹马儿得到旨领,撒着欢儿的向前疾奔。 “霆轩哥哥,追不上我吗?”华斩情回首向落在后面的骆霆轩招手,笑得好不开心,如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 骆霆轩被那清透纯净的笑容迷得一阵失神,脑中闪过儿时与她玩耍的无忧时光,“情儿,小心些!” 华斩情忘情的享受着暖风拂面,此刻她要抛下所有,全心全意的享受与霆轩哥哥独处的平静时光。何其珍贵的日子,也许不会再有,也许…… “霆轩哥哥,我赢了!”华斩情牵着马儿站在城门前,孩子气的昂起小脸。 “好,你赢了!我要怎么奖励我的小情儿呀?”骆霆轩利落的翻身下马,毫不吝啬自己的宠溺与疼爱。 华斩情挽着骆霆轩手臂边向城里走边道:“我要去大吃一顿!” “好。”骆霆轩嘴角、眼中均是笑意。 到得一间二层酒楼前,骆霆轩将两匹马儿拴到一旁树上,携着华斩情走进酒楼,被跑堂引到二楼临窗的位置。 华斩情草草点了些当地的特色菜品。 “霆轩哥哥,你来过这城吗?”华斩情只想凝视着眼前人,无心其他。 骆霆轩收回落在清冷街道上的目光,“来过几次,以前这里热闹得紧,如今兵荒马乱之下,已只余清冷。” 华斩情喜悦的神色稍稍一凝,赶忙岔开话头道:“霆轩哥哥,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好,情儿别醉得赶不了路就好。” “赶不了路就留宿下来嘛!”华斩情难得的洒脱,不去担忧其他。 酒菜上桌,小二斟满了两杯酒送到华斩情与骆霆轩面前,躬道:“二位客官慢用。”便退了下去。 “情儿,有没有发觉他倒酒时手在轻颤?”骆霆轩轻晃着酒杯。 华斩情但笑不语,嗅了嗅杯中酒,向骆霆轩举了举杯,低声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企图。”而后罗袖轻掩,假意将酒一饮而尽,暗中倒在袖中。 骆霆轩依样而做,余光打量周遭,已只剩他二人一桌。 华斩情记算好时间,抚着额头道:“怎么这么晕啊,这酒劲还真大。”言罢“晕倒”在桌上。 骆霆轩佯装起身相扶,一个摇晃便倒在华斩情身边。 “掌柜的,掌柜的!那两个人倒了!”小二慌慌张张的跑下楼。 掌柜的是个中等略瘦身材的老者,五、六十岁的模样,强作镇定道:“嚷什么!快去把那两匹马收了,关门!”边吩咐着,边向二楼跑去。 见倒在桌上的两人,掌拒的先一揖到底,微颤的声音道:“二位客官,对不住了!实在是我那老婆子重病缠身,偏逢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小店生意入不敷出,小老儿见二位是外地来的,又似富贵之人,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忘二位海涵。” 掌柜又犹豫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向骆霆轩走近,手才伸到半路,便被一把抓住。 “啊!”掌柜直吓得失声大叫,险些晕死过去。 “老人家莫怕。”华斩情起身,柔声道:“我已将一切听得明白,虽然此事是你不对,但念你有苦处,又是为尊夫人才出此下策,我们便不追究了。” 骆霆轩亦松开了掌柜那枯瘦的手腕。 掌柜一得放松,即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华斩情心下不忍,上前将其扶起,“老人家无需如此,今后莫要再动歪心就是了,快请起。” “是,是,谢谢二位大善人。”掌柜已老泪。 “老人家,适才听你所言,尊夫人似乎病得不轻?” “是,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老朽绝不会做出此等不良之事来。” “那劳烦老人家带我去看看尊夫人。” “这……”掌柜迟疑着,以为华斩情是要求证。 骆霆轩接过话头道:“我娘子懂些医术,是想好人做到底,帮您看看尊夫人的病情。” 华斩情面色酡红,霆轩哥哥竟叫她“娘子”…… 掌柜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今日是何等的运道,竟“害”到了如此的好人。半晌后才躬身将二人引入酒楼后的木屋。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情 鸳鸯蝴蝶梦 华斩情一身水蓝衣衫与青色衣衫的骆霆轩各驾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惬意的并骑在有些荒凉的阳关大道上。//、qΒ5.c0m\\ 华斩情见路人甚少,突然兴起,挑眉道:“霆轩哥哥,我们比比看谁先到前面的城门,好不好?” 骆霆轩微笑着点头。 两匹马儿得到旨领,撒着欢儿的向前疾奔。 “霆轩哥哥,追不上我吗?”华斩情回首向落在后面的骆霆轩招手,笑得好不开心,如无忧无虑的孩童一般。 骆霆轩被那清透纯净的笑容迷得一阵失神,脑中闪过儿时与她玩耍的无忧时光,“情儿,小心些!” 华斩情忘情的享受着暖风拂面,此刻她要抛下所有,全心全意的享受与霆轩哥哥独处的平静时光。何其珍贵的日子,也许不会再有,也许…… “霆轩哥哥,我赢了!”华斩情牵着马儿站在城门前,孩子气的昂起小脸。 “好,你赢了!我要怎么奖励我的小情儿呀?”骆霆轩利落的翻身下马,毫不吝啬自己的宠溺与疼爱。 华斩情挽着骆霆轩手臂边向城里走边道:“我要去大吃一顿!” “好。”骆霆轩嘴角、眼中均是笑意。 到得一间二层酒楼前,骆霆轩将两匹马儿拴到一旁树上,携着华斩情走进酒楼,被跑堂引到二楼临窗的位置。 华斩情草草点了些当地的特色菜品。 “霆轩哥哥,你来过这城吗?”华斩情只想凝视着眼前人,无心其他。 骆霆轩收回落在清冷街道上的目光,“来过几次,以前这里热闹得紧,如今兵荒马乱之下,已只余清冷。” 华斩情喜悦的神色稍稍一凝,赶忙岔开话头道:“霆轩哥哥,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好,情儿别醉得赶不了路就好。” “赶不了路就留宿下来嘛!”华斩情难得的洒脱,不去担忧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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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倒在桌上的两人,掌拒的先一揖到底,微颤的声音道:“二位客官,对不住了!实在是我那老婆子重病缠身,偏逢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小店生意入不敷出,小老儿见二位是外地来的,又似富贵之人,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忘二位海涵。” 掌柜又犹豫了片刻,才哆哆嗦嗦向骆霆轩走近,手才伸到半路,便被一把抓住。 “啊!”掌柜直吓得失声大叫,险些晕死过去。 “老人家莫怕。”华斩情起身,柔声道:“我已将一切听得明白,虽然此事是你不对,但念你有苦处,又是为尊夫人才出此下策,我们便不追究了。” 骆霆轩亦松开了掌柜那枯瘦的手腕。 掌柜一得放松,即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华斩情心下不忍,上前将其扶起,“老人家无需如此,今后莫要再动歪心就是了,快请起。” “是,是,谢谢二位大善人。”掌柜已老泪。 “老人家,适才听你所言,尊夫人似乎病得不轻?” “是,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老朽绝不会做出此等不良之事来。” “那劳烦老人家带我去看看尊夫人。” “这……”掌柜迟疑着,以为华斩情是要求证。 骆霆轩接过话头道:“我娘子懂些医术,是想好人做到底,帮您看看尊夫人的病情。” 华斩情面色酡红,霆轩哥哥竟叫她“娘子”…… 掌柜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今日是何等的运道,竟“害”到了如此的好人。半晌后才躬身将二人引入酒楼后的木屋。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关胜邪魅一笑,昂首道:“在下看得出姑娘也是练家子,斗胆想讨教一二。” 华斩情心下一惊:“这人莫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下猜疑,镇定的道:“小女子已説过了,萍水相逢,更不想与关壮士动武结怨。” “哎,在下也已讲明,只想讨教一二,与姑娘切磋切磋,绝无恶意。”关胜口中一个意字刚出口,单掌成拳,蓦地打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一掌推开骆霆轩,另一掌不敢怠慢,运真气护体,迎向关胜的铁拳。 关胜这一惊可是不小,虽然自己仅用了五分力道,但这连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拳头竟被这高挑纤细的小女子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看着关胜张口结舌的模样,华斩情轻蔑一笑,单掌依旧与关胜的铁拳运劲相抵着。 “难道号称小关羽的关将军就这点能耐么?” “什么?!你知道我是铁马城的守城将军?!”关胜危险的眯起了双目。 华斩情波澜不惊的浅浅一笑,“原本听闻尊驾姓关只是胡乱揣测,是在接下这一拳后才确定的。” 关胜玩味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个平常女子!那么下一拳,我可要出全力喽!” 语毕,第二拳已夹着凌厉劲风打了出去。 “拳头快、准、狠,关将军果然亦非泛泛之辈!”华斩情连着几招承接下来,已心中有了底。这关胜虽然厉害,却终只是个沙场的马上将军,地上的功夫终究比不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听着华斩情的“夸赞”,关胜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堂堂大将军,何时受过女子的小瞧轻笑?不禁又气又怒,将满腔气闷尽数发泄在了砸向华斩情的铁拳之上。 骆霆轩见华斩情胜券在握,才安稳的站在一旁,静观二人的拳脚之争。 小宝百无聊赖,倒是对那被唤作“玄风”的黑骏马起了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到它近前。 玄风全身紧绷,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宝眯着虎目,兴趣盎然的跟上一步,虎嘴上扬,似在得意的笑着一般。 玄风的马眼瞪到最大,但似乎已发现这白色的百兽之王没有要攻击、吞噬自己的意思,便只是防范的瞪着小宝,并没有再后退。 见玄风不再惊恐万状的躲着自己,小宝竟突然失了兴致,昂着虎头坐在玄风身边,看向场上正在打斗的主人——华斩情。 百十来回合下来,关胜已额角见汗,声音恭敬的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斩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负手而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关将军赐教,后会有期。”言罢,看向骆霆轩,而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小宝睨斜了玄风一眼,悻悻起身,追随主人而去。 关胜呆立原地,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早已忘记了自己来醉仙城的目的。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关胜邪魅一笑,昂首道:“在下看得出姑娘也是练家子,斗胆想讨教一二。” 华斩情心下一惊:“这人莫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下猜疑,镇定的道:“小女子已説过了,萍水相逢,更不想与关壮士动武结怨。” “哎,在下也已讲明,只想讨教一二,与姑娘切磋切磋,绝无恶意。”关胜口中一个意字刚出口,单掌成拳,蓦地打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一掌推开骆霆轩,另一掌不敢怠慢,运真气护体,迎向关胜的铁拳。 关胜这一惊可是不小,虽然自己仅用了五分力道,但这连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拳头竟被这高挑纤细的小女子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看着关胜张口结舌的模样,华斩情轻蔑一笑,单掌依旧与关胜的铁拳运劲相抵着。 “难道号称小关羽的关将军就这点能耐么?” “什么?!你知道我是铁马城的守城将军?!”关胜危险的眯起了双目。 华斩情波澜不惊的浅浅一笑,“原本听闻尊驾姓关只是胡乱揣测,是在接下这一拳后才确定的。” 关胜玩味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个平常女子!那么下一拳,我可要出全力喽!” 语毕,第二拳已夹着凌厉劲风打了出去。 “拳头快、准、狠,关将军果然亦非泛泛之辈!”华斩情连着几招承接下来,已心中有了底。这关胜虽然厉害,却终只是个沙场的马上将军,地上的功夫终究比不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听着华斩情的“夸赞”,关胜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堂堂大将军,何时受过女子的小瞧轻笑?不禁又气又怒,将满腔气闷尽数发泄在了砸向华斩情的铁拳之上。 骆霆轩见华斩情胜券在握,才安稳的站在一旁,静观二人的拳脚之争。 小宝百无聊赖,倒是对那被唤作“玄风”的黑骏马起了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到它近前。 玄风全身紧绷,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宝眯着虎目,兴趣盎然的跟上一步,虎嘴上扬,似在得意的笑着一般。 玄风的马眼瞪到最大,但似乎已发现这白色的百兽之王没有要攻击、吞噬自己的意思,便只是防范的瞪着小宝,并没有再后退。 见玄风不再惊恐万状的躲着自己,小宝竟突然失了兴致,昂着虎头坐在玄风身边,看向场上正在打斗的主人——华斩情。 百十来回合下来,关胜已额角见汗,声音恭敬的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斩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负手而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关将军赐教,后会有期。”言罢,看向骆霆轩,而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小宝睨斜了玄风一眼,悻悻起身,追随主人而去。 关胜呆立原地,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早已忘记了自己来醉仙城的目的。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关胜邪魅一笑,昂首道:“在下看得出姑娘也是练家子,斗胆想讨教一二。” 华斩情心下一惊:“这人莫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下猜疑,镇定的道:“小女子已説过了,萍水相逢,更不想与关壮士动武结怨。” “哎,在下也已讲明,只想讨教一二,与姑娘切磋切磋,绝无恶意。”关胜口中一个意字刚出口,单掌成拳,蓦地打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一掌推开骆霆轩,另一掌不敢怠慢,运真气护体,迎向关胜的铁拳。 关胜这一惊可是不小,虽然自己仅用了五分力道,但这连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拳头竟被这高挑纤细的小女子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看着关胜张口结舌的模样,华斩情轻蔑一笑,单掌依旧与关胜的铁拳运劲相抵着。 “难道号称小关羽的关将军就这点能耐么?” “什么?!你知道我是铁马城的守城将军?!”关胜危险的眯起了双目。 华斩情波澜不惊的浅浅一笑,“原本听闻尊驾姓关只是胡乱揣测,是在接下这一拳后才确定的。” 关胜玩味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个平常女子!那么下一拳,我可要出全力喽!” 语毕,第二拳已夹着凌厉劲风打了出去。 “拳头快、准、狠,关将军果然亦非泛泛之辈!”华斩情连着几招承接下来,已心中有了底。这关胜虽然厉害,却终只是个沙场的马上将军,地上的功夫终究比不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听着华斩情的“夸赞”,关胜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堂堂大将军,何时受过女子的小瞧轻笑?不禁又气又怒,将满腔气闷尽数发泄在了砸向华斩情的铁拳之上。 骆霆轩见华斩情胜券在握,才安稳的站在一旁,静观二人的拳脚之争。 小宝百无聊赖,倒是对那被唤作“玄风”的黑骏马起了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到它近前。 玄风全身紧绷,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宝眯着虎目,兴趣盎然的跟上一步,虎嘴上扬,似在得意的笑着一般。 玄风的马眼瞪到最大,但似乎已发现这白色的百兽之王没有要攻击、吞噬自己的意思,便只是防范的瞪着小宝,并没有再后退。 见玄风不再惊恐万状的躲着自己,小宝竟突然失了兴致,昂着虎头坐在玄风身边,看向场上正在打斗的主人——华斩情。 百十来回合下来,关胜已额角见汗,声音恭敬的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斩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负手而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关将军赐教,后会有期。”言罢,看向骆霆轩,而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小宝睨斜了玄风一眼,悻悻起身,追随主人而去。 关胜呆立原地,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早已忘记了自己来醉仙城的目的。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关胜邪魅一笑,昂首道:“在下看得出姑娘也是练家子,斗胆想讨教一二。” 华斩情心下一惊:“这人莫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下猜疑,镇定的道:“小女子已説过了,萍水相逢,更不想与关壮士动武结怨。” “哎,在下也已讲明,只想讨教一二,与姑娘切磋切磋,绝无恶意。”关胜口中一个意字刚出口,单掌成拳,蓦地打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一掌推开骆霆轩,另一掌不敢怠慢,运真气护体,迎向关胜的铁拳。 关胜这一惊可是不小,虽然自己仅用了五分力道,但这连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拳头竟被这高挑纤细的小女子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看着关胜张口结舌的模样,华斩情轻蔑一笑,单掌依旧与关胜的铁拳运劲相抵着。 “难道号称小关羽的关将军就这点能耐么?” “什么?!你知道我是铁马城的守城将军?!”关胜危险的眯起了双目。 华斩情波澜不惊的浅浅一笑,“原本听闻尊驾姓关只是胡乱揣测,是在接下这一拳后才确定的。” 关胜玩味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个平常女子!那么下一拳,我可要出全力喽!” 语毕,第二拳已夹着凌厉劲风打了出去。 “拳头快、准、狠,关将军果然亦非泛泛之辈!”华斩情连着几招承接下来,已心中有了底。这关胜虽然厉害,却终只是个沙场的马上将军,地上的功夫终究比不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听着华斩情的“夸赞”,关胜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堂堂大将军,何时受过女子的小瞧轻笑?不禁又气又怒,将满腔气闷尽数发泄在了砸向华斩情的铁拳之上。 骆霆轩见华斩情胜券在握,才安稳的站在一旁,静观二人的拳脚之争。 小宝百无聊赖,倒是对那被唤作“玄风”的黑骏马起了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到它近前。 玄风全身紧绷,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宝眯着虎目,兴趣盎然的跟上一步,虎嘴上扬,似在得意的笑着一般。 玄风的马眼瞪到最大,但似乎已发现这白色的百兽之王没有要攻击、吞噬自己的意思,便只是防范的瞪着小宝,并没有再后退。 见玄风不再惊恐万状的躲着自己,小宝竟突然失了兴致,昂着虎头坐在玄风身边,看向场上正在打斗的主人——华斩情。 百十来回合下来,关胜已额角见汗,声音恭敬的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斩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负手而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关将军赐教,后会有期。”言罢,看向骆霆轩,而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小宝睨斜了玄风一眼,悻悻起身,追随主人而去。 关胜呆立原地,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早已忘记了自己来醉仙城的目的。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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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七章 千峰烟云淡 意定宁心池 华斩情与骆霆轩向着出城方向走在官道上,白虎小宝悠哉的甩着粗大的老虎尾巴在旁默默跟随。//。qΒ5\\ 一阵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华斩情才要带小宝让到一旁,一匹通身黑亮、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已疾奔至前。纵是宝马良驹,见到威风八面的白虎也不禁受惊,即时嘶鸣着人立了起来。 骆霆轩将华斩情拉到身后保护起来,不忘担心的问道:“情儿,你没事吧?” “呵呵,我没事,霆轩哥哥莫要把情儿作小孩子看待了。”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风!停下!”黑骏马背上传来霸气得不容反驳的声音。 黑骏马当即四蹄落地,乖乖停住。 马背上,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翻身而下,飘飘然,稳稳落在骆霆轩面前。 “这白虎是你的?” 这黑骏马主人身高七尺有余,三十出头,一身劲装玄服,眉如苍鹰展翅般飞扬高挑,目若豺狼黑豹般幽幽深邃、精光四射,鹰鼻阔口,肤色黝黑,身壮腿长,傲然而立,真个是如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华斩情闻言,越过骆霆轩,挺身而出,拱手道:“这虎儿是我的,惊吓到了尊驾的坐骑,实在抱歉。” 黑骏马主人双目闪亮,扯出一抹无甚笑意的笑容,“是这畜生没用,怪不得姑娘的虎儿。” 华斩情秀眉轻蹙,莫名的不愿与此人多有牵扯,福了福身便挽着骆霆轩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请留步!” 华斩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浅笑,回首问道:“这位壮士还有何吩咐?” “在下关胜,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黑骏马主人关胜,抱胞躬身,礼问道。 “萍水相逢,壮士何必执着一个代号?”华斩情婉言相拒。 关胜邪魅一笑,昂首道:“在下看得出姑娘也是练家子,斗胆想讨教一二。” 华斩情心下一惊:“这人莫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压下猜疑,镇定的道:“小女子已説过了,萍水相逢,更不想与关壮士动武结怨。” “哎,在下也已讲明,只想讨教一二,与姑娘切磋切磋,绝无恶意。”关胜口中一个意字刚出口,单掌成拳,蓦地打向华斩情后心。 华斩情一掌推开骆霆轩,另一掌不敢怠慢,运真气护体,迎向关胜的铁拳。 关胜这一惊可是不小,虽然自己仅用了五分力道,但这连铁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住的拳头竟被这高挑纤细的小女子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看着关胜张口结舌的模样,华斩情轻蔑一笑,单掌依旧与关胜的铁拳运劲相抵着。 “难道号称小关羽的关将军就这点能耐么?” “什么?!你知道我是铁马城的守城将军?!”关胜危险的眯起了双目。 华斩情波澜不惊的浅浅一笑,“原本听闻尊驾姓关只是胡乱揣测,是在接下这一拳后才确定的。” 关胜玩味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个平常女子!那么下一拳,我可要出全力喽!” 语毕,第二拳已夹着凌厉劲风打了出去。 “拳头快、准、狠,关将军果然亦非泛泛之辈!”华斩情连着几招承接下来,已心中有了底。这关胜虽然厉害,却终只是个沙场的马上将军,地上的功夫终究比不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听着华斩情的“夸赞”,关胜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堂堂大将军,何时受过女子的小瞧轻笑?不禁又气又怒,将满腔气闷尽数发泄在了砸向华斩情的铁拳之上。 骆霆轩见华斩情胜券在握,才安稳的站在一旁,静观二人的拳脚之争。 小宝百无聊赖,倒是对那被唤作“玄风”的黑骏马起了兴趣,大摇大摆的走到它近前。 玄风全身紧绷,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宝眯着虎目,兴趣盎然的跟上一步,虎嘴上扬,似在得意的笑着一般。 玄风的马眼瞪到最大,但似乎已发现这白色的百兽之王没有要攻击、吞噬自己的意思,便只是防范的瞪着小宝,并没有再后退。 见玄风不再惊恐万状的躲着自己,小宝竟突然失了兴致,昂着虎头坐在玄风身边,看向场上正在打斗的主人——华斩情。 百十来回合下来,关胜已额角见汗,声音恭敬的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华斩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负手而立,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关将军赐教,后会有期。”言罢,看向骆霆轩,而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小宝睨斜了玄风一眼,悻悻起身,追随主人而去。 关胜呆立原地,看着华斩情离去的背影,早已忘记了自己来醉仙城的目的。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八章 喜聚风云门 群英结同盟 接连四天,华斩情每日都忙于接待纷至沓来的各路英豪,竟比原定的人数又多出百余人,华斩情自己都説不清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qВ5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夫大多都优于天地教的普通教徒,却是龙蛇混杂,平日都过惯了闲散自由的生活,不好管束。而有些名气的高手更是自恃甚高,哪肯受人指使命令? 如此,别説将这二百来人训练成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便是如何分配这些“帮手”都成了令华斩情头疼的问题。 骆霆轩见华斩情连日愁眉不展,问明缘由后释然而笑。 “情儿莫忧,就把这二百人交于我吧。待千峰派的人到了,正好另组一支队伍。” “霆轩哥哥……可是要带领这些龙蛇混杂的江湖中人……” 骆霆轩一手轻握住华斩情的柔荑,另一手盖在她唇上,“情儿,不相信霆轩哥哥了吗?” 华斩情微微一怔,即而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默然偎进骆霆轩宽阔温暖的胸膛。 “教主。”白雪站在厅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尺来长,用丈蓝色绸布包裹的物件,含首福身施礼。 华斩情含笑上前接过白雪怀中的物件,轻声道:“好了雪儿,你下去歇着吧。” 白雪滴溜溜转动着美目,嘻笑着看了骆霆轩一眼后才福身退去。 骆霆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华斩情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将那三尺来长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这是何物?” “霆轩哥哥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华斩情双手背在身后,难得的露出如孩童期待惊喜般的可爱表情。 骆霆轩剑眉轻挑,伸手剥开丈蓝色绸布的包裹…… “这是?!”骆霆轩的惊喜溢于言表。 华斩情见状喜笑颜开,欣然道:“我就知道霆轩哥哥会喜欢的!这柄剑长三尺半,剑身清亮如水,剑刃看似圆钝,实则削铁如泥,无坚不催。剑柄与剑鞘以玄铁制成,上雕雷电图藤。我自个作主,给这柄剑取名‘雷霆轩辕剑’,霆轩哥哥觉得怎样?” 骆霆轩霍地拥住华斩情,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当然看得出这是柄绝世好剑,但更让他喜欢和感动的却是她的用心良苦,雷霆轩辕剑,连剑名都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恩……霆轩哥哥……情儿是看你一直没有应手的兵刃,正好谷里要大量打造兵器、铠甲,就顺便请大师傅帮忙打造了这把剑……”华斩情倒突然难为情起来。 骆霆轩俯首轻吻了下华斩情的额头,柔声道:“情儿,日后我定时时带着此剑……剑在人在,剑亡人……” 华斩情赶忙抬手捂住了骆霆轩的薄唇,紧张的道:“剑亡人也要在!情儿送这柄剑是为了让霆轩哥哥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不是为了让霆轩哥哥送命的!” 骆霆轩郑重的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中闪动着温柔深情的光芒。 华斩情取过沉甸甸的雷霆轩辕剑送到骆霆轩手中,道:“霆轩哥哥,试试剑罢。” 接过长剑,骆霆轩双手分别紧握住剑鞘与剑柄,呛啷啷一声拔剑出鞘,霎时满室流动着如水光华,清冷寒冽。 “好剑!” 骆霆轩赞叹一声,即而兴起,一跃已出了厅堂,置身宽敞的庭院之中。长剑指天,正是日月剑法的起剑势,接着便见他身形疾转,剑影纷飞,已独自舞起剑来。 华斩情矗立门前,笑盈盈的看着骆霆轩那已精湛无匹的日月剑法。 突然,一个高大黑影闪现,与骆霆轩过起招来。那人身手矫健,赤手空拳却丝毫不窘于宝剑之威,身行极快,令华斩情看不清他的容貌。 尽管突遭偷袭,骆霆轩虽惊不乱,护住命门要害,以守为攻,欲先探明对手底细。 怎料此人身手快如鬼魅一般,转瞬间数十个回合已过,根本看不清家数套路,且出手狠辣之极,招招至命。 骆霆轩剑眉轻蹙,不想再多做拖延,猛攻了三招,再度挺剑向天,引来太阳曜世之辉,正欲使出雷霆万钧的绝杀一击——日月同辉,那黑衣人却突然退了开去,负手立在华斩情身前,似笑非笑。 “是你?!”骆霆轩剑眉挑立的低呼道。 华斩情见此人的高挺背影与玄黑绣着暗红图纹的衣衫,心下已然一沉。 那人向骆霆轩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转身看向华斩情。 “华教主,别来无恙否?燕某已如约而至。”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九章 燕落天地宫 金枪耀骄阳 上 燕弑天孤身一人,来到了绝色谷,天地宫。/.qΒ5// 除去华斩情与骆霆轩,没人知道他的到来。黑竹林里的耳目巡者没有发现,谷内的护卫也没有发现。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进谷的,何时进谷的。 华斩情猜想他是混在一群江湖散侠中入谷的,或者是施展了他教中秘技——遁地之术,因为谷外的如镜绝壁,高耸入云,绝非人力可攀越。 端坐在斩情园的小厅之中,燕弑天轻啜了口圣女花茶,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 “天地教独有的圣女花泡成的茶,果然不同凡响!又是华教主亲手泡制,燕某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除他之外,同桌的另两人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燕教主不想暴露身份?”骆霆轩星目深沉似海。 燕弑天坦然点头,道:“我便扮做华教主身边的随从亦无妨。” 骆霆轩勾起嘴角,风清云淡的道:“可是情儿身边皆是婢女,燕教主尊贵之身,要扮做婢女不成?” 燕弑天仍旧似笑非笑,神色丝毫未变,但却沉默以对。 华斩情忍住笑意,澄清的目光望向燕弑天,轻声道:“小女子可不敢如此委曲燕教主。” “无妨!”燕弑天忽然眉目含笑,“燕某此生还未尝试过扮女装这等新鲜事,但试无妨。” “什么?!”华斩情怔住。 骆霆轩只轻轻轻轻的挑了下眉稍,唇边的弧度更深,“好啊!如此便请玄武坛主帮着燕教主易容改扮吧。” 燕弑天与骆霆轩相试浅笑,一派谐和的氛围下,暗潮却汹涌澎湃着。 黑色的诡异面具遮去了玄武坛主独孤傲的一切表情,但华斩情心中万分肯定,他一定在笑,因为那正在为燕弑天描画黛眉的手有极轻微的颤抖。 骆霆轩虽在极力克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还是越来越大。 华斩情赶忙把视线转移到屋角花架上的圣女花上,不然怕自己会在下一刻便失声大笑出来。 “好了,请燕教主看看是否满意。”独孤傲挺直身子,声音平板得好似永远只有一个声调。 燕弑天缓缓睁开墨蓝色的双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脸色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但那变化实在消失得太快,快到让所有人以为那只是自己一时的眼花。 “独孤坛主果然是天下无双的易容高手!”燕弑天仍旧似笑非笑,尽管此时是女子装扮,却仍然掩不住一股卓凡气质与隐隐王者之风。 独孤傲仍然将背脊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道:“谢燕教主夸奖。只是燕教主的声音仍旧无法改变,所以为了避免暴露,还请燕教主在人前装作哑巴。” 燕弑天道:“好,有劳独孤坛主了。” 独孤傲转身向华斩情躬身施礼,道:“不知教主还有何吩咐?” 华斩情的脸色因强忍笑意而微微泛红,摆摆手道:“没事了,辛苦玄武了,回去忙你的吧。” “是,属下告退。”独孤傲恭恭敬敬的再度躬身施礼,退出小厅。 “拜见玄武坛主!”门外又响起白霜、白雪清脆的声音。 不一会儿,两个白衣少女已步入厅中,分别向华斩情、骆霆轩施礼后,疑惑的目光落在了陌生的高大女子身上。 只见她黛眉如画,纤长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一般,比常人高挺许多的鼻了下那虽称不上樱桃小口,唇形却也漂亮得紧,白净若雪的肌肤,黑如墨染的长发。除了身形太过高大了外,她无疑是个可沉鱼落雁的美人!对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竟然隐隐泛着如夜晚的天空又如深海之底般的蓝色。 华斩情见白霜、白雪这两个丫头看得傻了,清咳了两声道:“霜儿,雪儿,来找我有什么事?” 白霜先回过神来,赧然笑道:“回禀教主,是午膳时分了,霜儿和雪儿来问教主要在哪里用膳。” 华斩情略一迟疑,答道:“还是在这厅里用吧。” “是。” 见白霜、白雪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华斩情指着燕弑天道:“这是新从北方来的……婢女,他……她叫燕儿,以后你们可就是姐妹了,要好好照顾她呀!别看她高高大大的,又比你们年纪大,但她是哑巴,不会讲话,你们可不准欺负她!” 开始还有些别扭的华斩情説到后来竟是越来越起劲。 白霜、白雪这才解惑而笑,心无有它的上前分别牵起燕弑天的左右手,笑吟吟的同声道:“燕儿姐姐是吧?你也饿了吧?跟我们走吧!” 看着燕弑天有些僵硬的被两个少女架了出去,华斩情险些笑破肚皮。 骆霆轩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你呀!哪个人能想到堂堂的一教之主,竟也会如小顽童一般顽皮、爱捉弄人!” 华斩情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般畅怀的笑过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反正现下这屋里只有她跟霆轩哥哥两个人嘛!就让她偶尔放纵一回,又如何? “不过情儿,你有没有想过,堂堂的煞神教主燕弑天,为何甘愿受如此屈辱,千里迢迢跑来做你的婢女?”骆霆轩正色问道。 华斩情亦收敛起笑容,道:“我也想不通,但猜他是为了监视我有没有全力帮他打天下吧。” 骆霆轩点了点头,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摩擦着略有胡须冒尖的下颚,“此解有几分道理,却还是有些许牵强。” “就当他闲得太无聊好啦!”华斩情莫名的不愿在这件事上深究。 白霜、白雪与新“上任”婢女之职的“燕儿”已陆续端着托盘将午膳端上圆桌。 看着燕弑天僵手僵脚,有些笨拙的模样,华斩情又想放声大笑,却强忍了下去,移目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不再看他。 “教主、骆大侠请慢用。”白霜、白雪拉着燕弑天向华斩情与骆霆轩福了福身后低笑着跑出厅堂。 “霆轩哥哥。”华斩情接过骆霆轩为自己盛的一碗热汤。 “恩?什么事?”骆霆轩边为华斩情夹着她爱吃的菜边应道。 “你会不会使枪?” “枪?会一些,是……是小时候跟义父学的。” 华斩情的笑容微微一滞,霎时又恢复微笑道:“那明天教我好不好?” 骆霆轩蹙眉,正想问她为何要学使枪,却又立即自行想通,点头道:“好!待到得战场上,确实不宜再使你的软剑了。” 华斩情慰然而笑,霆轩哥哥总是能洞悉她的心思,“是啊。所以想来想去,使枪是最适合的,只是不知道学不学得来。” 骆霆轩轻抚华斩情柔滑的脸颊,道:“情儿这么聪明,一定学得会的!” 闻言,恍惚间,华斩情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 入夜。 华斩情在床榻上辗转难眠,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两扇精致的木窗,看向中天之上的一弯皎洁明月。 良久后,华斩情悠悠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叠放衣衫的矮几,抽出隐在长衫腰带中的软剑,又在箱柜中翻出一条雪白色锦帕来,重回到窗边,轻轻擦拭着那薄如蚕翼的剑身。 清亮如水的月光下,软剑之刃仿似透明一般。 “以后的日子,可能好一阵子都用不到你了。”华斩情喃喃对着软剑道。 不知是夜风抚过,还是软剑奇迹般的听懂了主人的话,柔软如柳条的剑身竟颤了几颤。 华斩情一怔,即而咯咯笑了起来。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九章 燕落天地宫 金枪耀骄阳 中 华斩情由于近天明才昏昏入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巧笑倩兮守在榻边的白霜、白雪。\、qΒ5\ “霆轩哥哥呢?”华斩情边任由两个丫鬟伺候着自己更衣洗漱边问道。 “骆大侠一清早来见教主还未醒便先去看望那些外来的江湖人了。”白霜熟练的为华斩情梳理着黑瀑布般的长发。 “教主。”白雪秀眉轻蹙的报怨道:“那个燕儿姐姐笨手笨脚的,今早还是我帮他梳的头呢!哪里是做丫鬟的样子?当小姐还着不多!” 华斩情想到燕弑天的模样,不禁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白霜、白雪不禁愕然,她们还从未见教主这般无端由的便笑起来呢。 想到要跟骆霆轩学使枪法,华斩情一身水蓝色的短衣襟打扮,由卧房一入小厅,便见“燕儿”面无表情的端着一托盘饭菜正放上圆桌。 笑意再次翻涌,华斩情开始怀疑日后每次见到燕弑天这扮婢女的模样都会忍不住狂笑起来。 待白霜、白雪退下,华斩情因怕失笑而不敢去看燕弑天,沉声道:“燕教主这一晚睡得可还习惯?” 燕弑天的声音平稳如常,答非所问的道:“想不到华教主对奴婢们都善待有佳。” 华斩情恬淡的用着与早膳合并的午膳。 “看来燕教主还算适应……哎?此时无人,燕教主怎么还站着,快请坐!” 燕弑天从容落座,“华教主如此打扮,今天要去舒展筋骨么?” “我是想跟霆轩哥哥学些枪法。毕竟上了沙场,我那软剑终不是件应手的兵刃。” “骆大侠还当真是个多才之人哪,可惜终不能为我所用。” 华斩情瞥了眼燕弑天,另起话头道:“燕教主打算何时让我们起兵?” 燕弑天自斟了杯圣女花茶,送到红艳艳的朱唇边,轻啄了一口。 “时机未到,华教主少安毋躁,耐心练兵即是。” 华斩情耸了耸肩,起身离位道:“那就请燕教主自便了,我要去观月阁找霆轩哥哥学枪法了。” 燕弑天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华斩情踏出厅堂,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中。华斩情先到朱雀坛取新铸成的金枪,顺便巡视了铠甲与征战所用兵器的打造进度。到得观月阁前的空敞处,便见骆霆轩一身丈青色衣衫,已将二百余散侠英豪操练得似模似样,也不知他是如何迅速统一纷乱的? “华教主。”二百余人见华斩情到来,齐声道。 华斩情难掩欣喜,向重人欠身作为还礼,“辛苦各位英豪了!” “情儿。”骆霆轩嘴角含笑。 “霆轩哥哥先忙着,我到观月阁等你。” “好。” 华斩情再次向众人欠了欠身以示告别,而后走进观月阁。 “参见教主圣尊!”仙凤携同六名婢女已在天井处福身等候。 华斩情道:“不必多礼,小凤,跟我到观月亭来。” “是!”仙凤挥手散去六名婢女,跟随华斩情走进花团锦簇的观月亭。 华斩情将金枪立在亭柱旁,落座白石凳上。 “教主,找小凤来何事?”仙凤的绝美娇容令满园姹紫嫣红黯然失色。 每次见仙凤华斩情都不禁感叹造物之奇,花为貌,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为姿,白衣飘舞间,恍若烟云缭绕,真个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我思来想去,还是留你在绝色谷吧。” “为什么?”仙凤黛眉紧蹙,急道:“小凤只想跟随在教主左右!” “可是征战沙场不比在谷中,风餐露宿不説,平日生活的艰苦与此时可谓天壤之别,你何必跟去受苦呢?” 仙凤嘟着樱唇道:“教主能受得的苦,小凤就受得。” 华斩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凤不要任性,好好守住绝色谷,也是大功一件嘛!” “是,小凤知道了。”仙凤美目流转,心下已另有打算。 “对了小凤,我教中可有何枪谱?” “枪谱?”仙凤歪头冥想半晌,点头道:“理应会有,教主可以去天地宫的经天阁找找看。” “经天阁?” “是啊,那里放置了天地教的所有典籍,只有历代教主才可以涉足的地方。教主没听过吗?” “好像听爹提过,但我一直没去过。” “听説前教主们都曾在经天阁里有所得呢。”仙凤的眼中满是向往。 “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仙凤连连摇头道:“不行的,教主以外的人涉足经天阁可是死罪。” 华斩情挑眉,“这么严重?那就算了吧。我学到什么再教给你就好了!” “谢教主!”仙凤已喜上眉稍。 晚膳前,骆霆轩已将使枪的基本套路尽数教于华斩情。 华斩情当晚便即独入经天阁。 经天阁位于天地宫最偏僻的一隅,与宫殿的豪华毫不相称,只是间一目了然的斗室。四壁均是朴实无华的木质书架,堆满了各式书本竹简。而斗室中间的石地上,只有一个旧得泛白的黄色蒲团。 “流星枪。”华斩情找出了一卷古旧的竹简,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缓缓阅览。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十九章 燕落天地宫 金枪耀骄阳 下 华斩情独自闷在经天阁中已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粒米未食。\\。qΒ5 仙凤忧心忡忡的在经天阁门前徘徊踱步,踌躇来去,却终是不敢擅入禁地。 骆霆轩趁众人午膳时由观月阁抽身前来。 “情儿还没出来?” “是啊,骆大侠,你看这如何是好?”仙凤苦着张小脸,黛眉纠结,“我又不敢吵,怕扰了教主修行。” 骆霆轩敛眉垂目,柔声安慰道:“情儿自有她的分寸,仙凤圣女莫要为此苦恼。” “可是教主已经整整三天三夜……” 吱呀一声,经天阁的木门应声开启,截断了仙凤的担忧。 “教主!” “情儿。” 华斩情稍有倦色,见到门外二人后即时眉宇间尽是笑意,“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 “仙凤圣女见你三天三夜未出经天阁,担忧得紧。”骆霆轩笑道。 仙凤双手轻摇着华斩情的手臂问道:“教主一定已有所悟得了吧?” 华斩情但笑不语。 “教主,跟小凤讲讲嘛!”仙凤摇着华斩情的手臂撒娇道。 “呵呵,是悟出了些门路,现下正想回去比划比划。” “不行!”仙凤异常坚定决然的道:“教主得先用膳休息一下,不然身子会累坏的!” 华斩情失笑,顺从的点了点头。 三人就此移步斩情园。 不知觉间竟已过了三天,华斩情原未觉有饥饿之感,但见到满桌佳肴,闻饭菜之香扑鼻而至时,肚子便不禁咕噜噜大叫了起来。 饱餐一顿后,骆霆轩继续前往观月阁操练二百余江湖散侠及前一日千峰派调来的百余弟子。 华斩情被白虎小宝纠缠了一阵后才执起金灿灿的长枪前往天地宫内的习武室。 习武室内宽畅空旷,除了两排应有尽有的兵器架子与高高棚顶上吊挂着的五盏白烛灯外,四壁空空,连扇窗子都不见。 华斩情独立室中央,深吸口气,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 满室静得只闻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与节奏强劲的心跳声。 颗颗微尘,在光柱中飞舞盘旋着。 蓦然间,金枪嗖地一声凭空直飞出去,尾端将脱手时,又被紧紧握住。 华斩情目光如炬,熠熠生辉,马步稳如山,枪尖点地,右手缓缓握住金枪中段。 刹时间,金光闪闪,枪影纷乱,随着华斩情脚下步法移转,双臂抖动曲直间,金枪如行动流水般动了起来。 金枪已化成了一条金龙,游弋腾飞间气势磅礴,直有雷霆万钧之势,烛火忽明忽暗,随着凛凛劲风如生命将尽般疯狂的舞动着。 最后一式“横扫千军”后,华斩情沉气收枪,五根巨烛亦同时熄灭,习武室即时暗了下来,只余门外隐隐微光斜斜透了进来。 一粒粒的尘埃依旧在淡淡的光柱中旋转着,飞舞着。 华斩情得知自己在经天阁时千峰派已调来百余人,即时设下酒宴,以补礼道。 “朱师伯、何师伯,斩情未能及时礼迎二位,愧疚之极,先自罚一杯。”华斩情向骆千锋次徒朱云峰、三徒何求举杯敬道。 “华教主言重了,霆轩已説明原由,教主不必愧疚!”朱云峰细长的凤眼眯得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 “华教主不必多礼。师父遣我与二师兄前来就是为了助华教主一臂之力,本就不是来做什么贵客的。”何求直言直语的道。 “二位师伯都是直爽之人,斩情若再客套反倒显得做作了!二位师伯也不要见外就是了!有什么事尽管跟斩情直言便是。” “好,有华教主这席话就够了!”朱云峰与何求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情儿,”骆霆轩向华斩情介绍道:“朱二师伯精通五行八卦、兵家阵法;而何三师伯精于骑射,可调教出一批优秀的弓箭手。所以外公才派他们二位前来,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华斩情连连点头,拱手道:“如此,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师伯了!” “不敢不敢,听闻华教主座下乾坤护法武天文乃是此中奇人,所学博大精深,只怕朱某到时要献丑招人笑话了。”朱云峰笑眯眯的自谦道。 “哪里话?还望朱师伯与乾坤护法多做商讨,研究出‘最安全’的制敌之策,攻城之法,令无辜之人少受荼毒。”华斩情一想到兵士们血染沙场,笑便僵在了唇边。 “华教主有此仁爱之心,实乃百姓之福,天下之福。”何求郑重的向华斩情敬了杯酒。 这一席,由午时直进行到月上东天方才作罢。 骄阳当空,白煞孤独的身影出现在日渐萧索的梅林中。 垂首间,银亮的白色发丝垂在胸前,幽深如潭的双目看着凋零满地的红白残花。 “我説过不准再跟我来梅林!”白煞的声音冰冷,霍地一个旋身,衣袂飘飘间,引得周身残花翻飞起舞。 华斩情愕然怔住,半晌后才道:“我,我没听你这样説过啊。” 白煞的目光刹时柔若春水,又隐隐泛着忧郁伤怀,躬身施礼道:“教主恕罪,属下不知是教主圣尊驾临……” “白煞,都説私下里不必这般多礼了!”华斩情蹙起秀眉,佯装薄怒。 白煞不经意间勾动嘴角,扯出一抹足以颠倒世人的浅笑,“情儿,找我何事?” 华斩情笑道:“你是我教的战神嘛!我初练成了一套枪法,想让你赐教一二。” 白煞挑起左眉,道:“哦?承蒙教主高抬,那便请出招吧。” 华斩情却抬手道:“不急,我当下要先问明白一件事情。” “何事?” “你适才把我当作何人了?” “这里是我的禁地,白虎座下都不得擅入。”白煞答非所问。 华斩情侧首笑道:“你在逃避问题哦?” “教主莫要多虑,只当作明知故犯,坏了规矩的人而已。”白煞又偷偷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看不见、摸不到的无形距离。 “无论是谁,都会被你那副凶样子吓坏的。万一是月乌呢,你这样子非把她吓哭了不可!”华斩情柔声道。 白煞锁眉,双手十指在背手缓缓收紧,双唇紧抿,默然不语。 华斩情幽幽轻叹,倏地道了声:“看招!”明晃晃带出一串璨璨光辉的金枪已疾刺而出。 白煞闻风而动,却未亮出双刃刀,侧身躲过了这一枪。 金光点点,枪影霍霍,白衣飘飘,银丝闪闪。 满地的破败梅花被阵阵疾风卷起,在腾挪跳跃的两人身边纷乱的飞舞开来。还未等落地,又被另一阵旋风吹得更高,如千万滴花雨散落,又若千万只小小的粉蝶在忘情的纷飞嬉闹。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二十章 飞瀑锤心志 骤雨将至时 一轮不甚圆满的圆月爬上墨蓝色的中天,静静挥散着淡淡的清冷光晕,与点点星光相映成辉。/。qb5。c0m\\ 华斩情披着星月清辉踏入斩情园,见威风凛凛的白虎小宝与宛若王者的燕弑天正对峙在暗香浮动的庭院中。 “燕教主怎么还未休息?”华斩情走到小宝身边,轻抚它直挺的背脊。 “我有样东西想要亲手交给华教主。”燕弑天已换回一身锦缎黑衣,五官深刻的俊颜上依旧似笑非笑。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小厅説话吧。”华斩情先行推门走进小厅,小宝乖驯的跟随在后。 燕弑天又看了看夜空中不甚圆满的圆月后才跟着进入小厅。 “燕教主有何物非要亲手交于我?” 燕弑天不语,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那是一块叠成几叠的厚重绒质布料,暗红色的绒底,金丝线绣纹,隐隐泛着淡淡金色光芒。 “这是?”华斩情并未轻易的伸手碰触。 燕弑天依旧不语,将厚重的绒质布料缓缓摊开。 摊开的布料足以盖过整个桌面,上面却只精妙绝伦的绣着一个字。 “华?”华斩情看向燕弑天,“燕教主为何赠我这面帅旗?” 燕弑天轻勾嘴角,笑道:“这是华教主应得的,只是不知华教主愿不愿做我燕弑天的元帅。” 华斩情敛目,看着那金闪闪的“华”字,半晌后沉声道:“燕教主不怕来日我会倒戈相向吗?” 燕弑天笑得深不可测,幽幽道:“我早説过要与你共享江山的。” 华斩情苦笑着摇头,“我却没有那个意愿,只求天下太平后燕教主高抬贵手,让小女子得以安稳渡日。” “华教主不该是如此只求平淡安稳之人。”燕弑天淡淡的道。 “让燕教主失望了吗?我本就是无堪大志的平凡女子,根本配不起宏图大志的燕教主。”华斩情在桌前落座,伸手轻抚着小宝顺滑光洁的背脊。 燕弑天勾起嘴角,坐在华斩情身边道:“华教主怎么孤身一人回来?” “霆轩哥哥被灌醉了,我让白霜、白雪送他回去休息……也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华斩情伸手抚上暗红色绒布上的金色绣纹。 “骆霆轩有何值得华教主倾心如斯?” 华斩情冷冷瞥了眼燕弑天,字字珠玑的道:“霆轩哥哥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何况,他是当今名震武林的侠士,人人敬仰,就算遭柳苍与你所害依然英名未损,这还不足够证明些什么吗?” 燕弑天含笑点头,“可配华教主还是稍显逊色。” “你错了,如果没有霆轩哥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华斩情霍然起身,“总之我与霆轩哥哥的事,不须外人评论。就算你是明日君临天下的王者,也与我无关。”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燕教主请回罢。”华斩情不愿再多言,下了逐客令。 燕弑天傲然起身,留下句话便走出小厅,身影淹没在夜的黑暗之中。 “希望他值得你的付出。” 华斩情对视着小宝的虎目,幽幽道:“霆轩哥哥曾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又问值得与否吗?哼,燕弑天,你恐怕终此一生也无法了解爱之一字吧……哎,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跟霆轩哥哥一起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月高悬,星漫闪,微凉的秋风扫落片片枯黄残叶飘落满地,萧瑟中静静诉説着无尽凄凉。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二十章 飞瀑锤心志 骤雨将至时 一轮不甚圆满的圆月爬上墨蓝色的中天,静静挥散着淡淡的清冷光晕,与点点星光相映成辉。/。qb5。c0m\\ 华斩情披着星月清辉踏入斩情园,见威风凛凛的白虎小宝与宛若王者的燕弑天正对峙在暗香浮动的庭院中。 “燕教主怎么还未休息?”华斩情走到小宝身边,轻抚它直挺的背脊。 “我有样东西想要亲手交给华教主。”燕弑天已换回一身锦缎黑衣,五官深刻的俊颜上依旧似笑非笑。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小厅説话吧。”华斩情先行推门走进小厅,小宝乖驯的跟随在后。 燕弑天又看了看夜空中不甚圆满的圆月后才跟着进入小厅。 “燕教主有何物非要亲手交于我?” 燕弑天不语,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那是一块叠成几叠的厚重绒质布料,暗红色的绒底,金丝线绣纹,隐隐泛着淡淡金色光芒。 “这是?”华斩情并未轻易的伸手碰触。 燕弑天依旧不语,将厚重的绒质布料缓缓摊开。 摊开的布料足以盖过整个桌面,上面却只精妙绝伦的绣着一个字。 “华?”华斩情看向燕弑天,“燕教主为何赠我这面帅旗?” 燕弑天轻勾嘴角,笑道:“这是华教主应得的,只是不知华教主愿不愿做我燕弑天的元帅。” 华斩情敛目,看着那金闪闪的“华”字,半晌后沉声道:“燕教主不怕来日我会倒戈相向吗?” 燕弑天笑得深不可测,幽幽道:“我早説过要与你共享江山的。” 华斩情苦笑着摇头,“我却没有那个意愿,只求天下太平后燕教主高抬贵手,让小女子得以安稳渡日。” “华教主不该是如此只求平淡安稳之人。”燕弑天淡淡的道。 “让燕教主失望了吗?我本就是无堪大志的平凡女子,根本配不起宏图大志的燕教主。”华斩情在桌前落座,伸手轻抚着小宝顺滑光洁的背脊。 燕弑天勾起嘴角,坐在华斩情身边道:“华教主怎么孤身一人回来?” “霆轩哥哥被灌醉了,我让白霜、白雪送他回去休息……也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华斩情伸手抚上暗红色绒布上的金色绣纹。 “骆霆轩有何值得华教主倾心如斯?” 华斩情冷冷瞥了眼燕弑天,字字珠玑的道:“霆轩哥哥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何况,他是当今名震武林的侠士,人人敬仰,就算遭柳苍与你所害依然英名未损,这还不足够证明些什么吗?” 燕弑天含笑点头,“可配华教主还是稍显逊色。” “你错了,如果没有霆轩哥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华斩情霍然起身,“总之我与霆轩哥哥的事,不须外人评论。就算你是明日君临天下的王者,也与我无关。”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燕教主请回罢。”华斩情不愿再多言,下了逐客令。 燕弑天傲然起身,留下句话便走出小厅,身影淹没在夜的黑暗之中。 “希望他值得你的付出。” 华斩情对视着小宝的虎目,幽幽道:“霆轩哥哥曾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又问值得与否吗?哼,燕弑天,你恐怕终此一生也无法了解爱之一字吧……哎,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跟霆轩哥哥一起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月高悬,星漫闪,微凉的秋风扫落片片枯黄残叶飘落满地,萧瑟中静静诉説着无尽凄凉。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二十章 飞瀑锤心志 骤雨将至时 一轮不甚圆满的圆月爬上墨蓝色的中天,静静挥散着淡淡的清冷光晕,与点点星光相映成辉。/。qb5。c0m\\ 华斩情披着星月清辉踏入斩情园,见威风凛凛的白虎小宝与宛若王者的燕弑天正对峙在暗香浮动的庭院中。 “燕教主怎么还未休息?”华斩情走到小宝身边,轻抚它直挺的背脊。 “我有样东西想要亲手交给华教主。”燕弑天已换回一身锦缎黑衣,五官深刻的俊颜上依旧似笑非笑。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小厅説话吧。”华斩情先行推门走进小厅,小宝乖驯的跟随在后。 燕弑天又看了看夜空中不甚圆满的圆月后才跟着进入小厅。 “燕教主有何物非要亲手交于我?” 燕弑天不语,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圆桌之上。 那是一块叠成几叠的厚重绒质布料,暗红色的绒底,金丝线绣纹,隐隐泛着淡淡金色光芒。 “这是?”华斩情并未轻易的伸手碰触。 燕弑天依旧不语,将厚重的绒质布料缓缓摊开。 摊开的布料足以盖过整个桌面,上面却只精妙绝伦的绣着一个字。 “华?”华斩情看向燕弑天,“燕教主为何赠我这面帅旗?” 燕弑天轻勾嘴角,笑道:“这是华教主应得的,只是不知华教主愿不愿做我燕弑天的元帅。” 华斩情敛目,看着那金闪闪的“华”字,半晌后沉声道:“燕教主不怕来日我会倒戈相向吗?” 燕弑天笑得深不可测,幽幽道:“我早説过要与你共享江山的。” 华斩情苦笑着摇头,“我却没有那个意愿,只求天下太平后燕教主高抬贵手,让小女子得以安稳渡日。” “华教主不该是如此只求平淡安稳之人。”燕弑天淡淡的道。 “让燕教主失望了吗?我本就是无堪大志的平凡女子,根本配不起宏图大志的燕教主。”华斩情在桌前落座,伸手轻抚着小宝顺滑光洁的背脊。 燕弑天勾起嘴角,坐在华斩情身边道:“华教主怎么孤身一人回来?” “霆轩哥哥被灌醉了,我让白霜、白雪送他回去休息……也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华斩情伸手抚上暗红色绒布上的金色绣纹。 “骆霆轩有何值得华教主倾心如斯?” 华斩情冷冷瞥了眼燕弑天,字字珠玑的道:“霆轩哥哥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何况,他是当今名震武林的侠士,人人敬仰,就算遭柳苍与你所害依然英名未损,这还不足够证明些什么吗?” 燕弑天含笑点头,“可配华教主还是稍显逊色。” “你错了,如果没有霆轩哥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华斩情霍然起身,“总之我与霆轩哥哥的事,不须外人评论。就算你是明日君临天下的王者,也与我无关。”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燕教主请回罢。”华斩情不愿再多言,下了逐客令。 燕弑天傲然起身,留下句话便走出小厅,身影淹没在夜的黑暗之中。 “希望他值得你的付出。” 华斩情对视着小宝的虎目,幽幽道:“霆轩哥哥曾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又问值得与否吗?哼,燕弑天,你恐怕终此一生也无法了解爱之一字吧……哎,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跟霆轩哥哥一起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月高悬,星漫闪,微凉的秋风扫落片片枯黄残叶飘落满地,萧瑟中静静诉説着无尽凄凉。 最新全本:、、、、、、、、、、 第二部分 纠缠 第二十章 飞瀑锤心志 骤雨将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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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霆轩有何值得华教主倾心如斯?” 华斩情冷冷瞥了眼燕弑天,字字珠玑的道:“霆轩哥哥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何况,他是当今名震武林的侠士,人人敬仰,就算遭柳苍与你所害依然英名未损,这还不足够证明些什么吗?” 燕弑天含笑点头,“可配华教主还是稍显逊色。” “你错了,如果没有霆轩哥哥,就没有今天的我。” 华斩情霍然起身,“总之我与霆轩哥哥的事,不须外人评论。就算你是明日君临天下的王者,也与我无关。”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燕教主请回罢。”华斩情不愿再多言,下了逐客令。 燕弑天傲然起身,留下句话便走出小厅,身影淹没在夜的黑暗之中。 “希望他值得你的付出。” 华斩情对视着小宝的虎目,幽幽道:“霆轩哥哥曾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又问值得与否吗?哼,燕弑天,你恐怕终此一生也无法了解爱之一字吧……哎,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跟霆轩哥哥一起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月高悬,星漫闪,微凉的秋风扫落片片枯黄残叶飘落满地,萧瑟中静静诉説着无尽凄凉。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败将在。”在前领路的关胜调转马头,向华斩情拱手为礼。 “城中存粮可丰?” “回元帅,要向朝廷进贡的粮食都还未动,库存尚丰。”关胜如实以报。 华斩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稍后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短衣缺食的百姓!” 关胜一揖倒底,朗声道:“败将代全城百姓谢华元帅!” 周围的百姓一全传十、十传百的也纷纷叩头谢恩、高声讼扬,使原本死寂低靡的城中霎时添了几许生机与希望。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华斩情不禁回首望向骆霆轩,如果当年没有霆轩哥哥的话,自己恐怖早已如尘世的一粒砂土般灰飞湮灭,何来今日还能为天下苦难中的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 沐浴在华斩情柔暖目光下的骆霆轩,却被人群中的一道倩影引去目光。 华斩情顺其目光望去,心神霎时一震。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女子,她如所有人一样跪在那里,却无法被埋没其中。她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华斩情思遍所学,除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再无更贴切的言词可以形容。她美的纯净又不失风情,她美的雍容却不失清雅,她美的足以倾国倾城却使同为女子的人羞于嫉妒…… 华斩情不得不承认,她是除了师父绝色外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甚至由于她的年轻,看上去,她比绝色还要美上几分!如此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霆轩哥哥被引去了注意,可奇怪的是,那女子也深情痴迷得露骨的凝望着骆霆轩。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缓缓站起身,朗朗诵读着一首曹子健的《洛神赋》。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行进的大军无人指令,却统统停了下来。 女子莲步轻移,越过仍跪了满地的百姓,缓缓走近骆霆轩的马前。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败将在。”在前领路的关胜调转马头,向华斩情拱手为礼。 “城中存粮可丰?” “回元帅,要向朝廷进贡的粮食都还未动,库存尚丰。”关胜如实以报。 华斩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稍后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短衣缺食的百姓!” 关胜一揖倒底,朗声道:“败将代全城百姓谢华元帅!” 周围的百姓一全传十、十传百的也纷纷叩头谢恩、高声讼扬,使原本死寂低靡的城中霎时添了几许生机与希望。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华斩情不禁回首望向骆霆轩,如果当年没有霆轩哥哥的话,自己恐怖早已如尘世的一粒砂土般灰飞湮灭,何来今日还能为天下苦难中的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 沐浴在华斩情柔暖目光下的骆霆轩,却被人群中的一道倩影引去目光。 华斩情顺其目光望去,心神霎时一震。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女子,她如所有人一样跪在那里,却无法被埋没其中。她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华斩情思遍所学,除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再无更贴切的言词可以形容。她美的纯净又不失风情,她美的雍容却不失清雅,她美的足以倾国倾城却使同为女子的人羞于嫉妒…… 华斩情不得不承认,她是除了师父绝色外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甚至由于她的年轻,看上去,她比绝色还要美上几分!如此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霆轩哥哥被引去了注意,可奇怪的是,那女子也深情痴迷得露骨的凝望着骆霆轩。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缓缓站起身,朗朗诵读着一首曹子健的《洛神赋》。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行进的大军无人指令,却统统停了下来。 女子莲步轻移,越过仍跪了满地的百姓,缓缓走近骆霆轩的马前。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败将在。”在前领路的关胜调转马头,向华斩情拱手为礼。 “城中存粮可丰?” “回元帅,要向朝廷进贡的粮食都还未动,库存尚丰。”关胜如实以报。 华斩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稍后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短衣缺食的百姓!” 关胜一揖倒底,朗声道:“败将代全城百姓谢华元帅!” 周围的百姓一全传十、十传百的也纷纷叩头谢恩、高声讼扬,使原本死寂低靡的城中霎时添了几许生机与希望。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华斩情不禁回首望向骆霆轩,如果当年没有霆轩哥哥的话,自己恐怖早已如尘世的一粒砂土般灰飞湮灭,何来今日还能为天下苦难中的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 沐浴在华斩情柔暖目光下的骆霆轩,却被人群中的一道倩影引去目光。 华斩情顺其目光望去,心神霎时一震。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女子,她如所有人一样跪在那里,却无法被埋没其中。她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华斩情思遍所学,除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再无更贴切的言词可以形容。她美的纯净又不失风情,她美的雍容却不失清雅,她美的足以倾国倾城却使同为女子的人羞于嫉妒…… 华斩情不得不承认,她是除了师父绝色外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甚至由于她的年轻,看上去,她比绝色还要美上几分!如此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霆轩哥哥被引去了注意,可奇怪的是,那女子也深情痴迷得露骨的凝望着骆霆轩。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缓缓站起身,朗朗诵读着一首曹子健的《洛神赋》。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行进的大军无人指令,却统统停了下来。 女子莲步轻移,越过仍跪了满地的百姓,缓缓走近骆霆轩的马前。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败将在。”在前领路的关胜调转马头,向华斩情拱手为礼。 “城中存粮可丰?” “回元帅,要向朝廷进贡的粮食都还未动,库存尚丰。”关胜如实以报。 华斩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稍后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短衣缺食的百姓!” 关胜一揖倒底,朗声道:“败将代全城百姓谢华元帅!” 周围的百姓一全传十、十传百的也纷纷叩头谢恩、高声讼扬,使原本死寂低靡的城中霎时添了几许生机与希望。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华斩情不禁回首望向骆霆轩,如果当年没有霆轩哥哥的话,自己恐怖早已如尘世的一粒砂土般灰飞湮灭,何来今日还能为天下苦难中的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 沐浴在华斩情柔暖目光下的骆霆轩,却被人群中的一道倩影引去目光。 华斩情顺其目光望去,心神霎时一震。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女子,她如所有人一样跪在那里,却无法被埋没其中。她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华斩情思遍所学,除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再无更贴切的言词可以形容。她美的纯净又不失风情,她美的雍容却不失清雅,她美的足以倾国倾城却使同为女子的人羞于嫉妒…… 华斩情不得不承认,她是除了师父绝色外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甚至由于她的年轻,看上去,她比绝色还要美上几分!如此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霆轩哥哥被引去了注意,可奇怪的是,那女子也深情痴迷得露骨的凝望着骆霆轩。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缓缓站起身,朗朗诵读着一首曹子健的《洛神赋》。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行进的大军无人指令,却统统停了下来。 女子莲步轻移,越过仍跪了满地的百姓,缓缓走近骆霆轩的马前。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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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一章 烽火铁马城 枪挑小关羽 华斩情骑着威风凛凛的白虎,被前呼后拥着踏入铁马城,看着城中百姓们诚惶诚恐的纷纷跪倒,心中不禁一阵迷惘困顿。\\、qb5// 如此打着义军的旗号夺人城池,到底是对是错? 都説暴君不仁,荒yin奢侈,急功好利,几度劳师动众的远征高丽,又开凿运河,赋役繁苛,使得民不聊生。那如今燃起烽火的自己呢?在自己这般争城夺地的征战之下,百姓便能好过些么? 跪倒的百姓中,一个衣衫褴褛的枯瘦女孩似乎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纷纷下跪朝拜,睁着占去整张小脸一少半的水莹莹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华斩情的军队。 华斩情看着她的模样,好似已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了,不禁一阵心疼。 “关将军。” “败将在。”在前领路的关胜调转马头,向华斩情拱手为礼。 “城中存粮可丰?” “回元帅,要向朝廷进贡的粮食都还未动,库存尚丰。”关胜如实以报。 华斩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稍后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短衣缺食的百姓!” 关胜一揖倒底,朗声道:“败将代全城百姓谢华元帅!” 周围的百姓一全传十、十传百的也纷纷叩头谢恩、高声讼扬,使原本死寂低靡的城中霎时添了几许生机与希望。 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华斩情不禁回首望向骆霆轩,如果当年没有霆轩哥哥的话,自己恐怖早已如尘世的一粒砂土般灰飞湮灭,何来今日还能为天下苦难中的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 沐浴在华斩情柔暖目光下的骆霆轩,却被人群中的一道倩影引去目光。 华斩情顺其目光望去,心神霎时一震。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锦衣女子,她如所有人一样跪在那里,却无法被埋没其中。她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华斩情思遍所学,除了“美若天仙”四个字,再无更贴切的言词可以形容。她美的纯净又不失风情,她美的雍容却不失清雅,她美的足以倾国倾城却使同为女子的人羞于嫉妒…… 华斩情不得不承认,她是除了师父绝色外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甚至由于她的年轻,看上去,她比绝色还要美上几分!如此绝美的女子,也难怪霆轩哥哥被引去了注意,可奇怪的是,那女子也深情痴迷得露骨的凝望着骆霆轩。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缓缓站起身,朗朗诵读着一首曹子健的《洛神赋》。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 行进的大军无人指令,却统统停了下来。 女子莲步轻移,越过仍跪了满地的百姓,缓缓走近骆霆轩的马前。 “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骆霆轩剑眉轻蹙,面色凄然的打断了绝美女子的诵读,颤声道:“洛儿?你怎会在这里?” “轩爷还记得洛儿么?”两行清泪瞬间滑过被骆霆轩唤作“洛儿”的绝美女子脸庞。 衣裾飘舞间,洛儿美目轻合,仰天而倒。 “洛儿!” 骆霆轩身行迅若风驰电掣,一个眨眼间已飞身下马,将晕厥的洛儿稳稳接在怀中。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二章 洛女若惊鸿 红颜乱军心 骆霆轩快步离开军营驻扎之处,将欣长健硕的身子隐进紫色的野竹林中。 野竹林中,一片枝叶稀薄之处,银色月光贯注而下,给墨绿色的草地染上一层寒冽的光晕。远处,荒山中,不时传来兽吼狼鸣,传递着暗夜中弱肉强食的戏码正在上演。 “出来吧。”骆霆轩霍然驻足在月光聚集之处,声音冷得犹如足以伤人的冰箭雪刀。 一身黑色锦衣,仿若鬼魅的燕弑天由黑暗中隐现,刀凿斧刻般深刻的容颜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深邃难测的淡定表情。 “不知骆将军三更半夜的独自到这无人的竹林中来有何贵干?” “燕教主又缘何会在此处?”骆霆轩侧目瞥向燕弑天,压下满腔愁绪,勾起一弯轻佻浅笑,“难不成在偷会佳人么?” 燕弑天缓步踱入月光之中,负手挺立在骆霆轩身畔一剑远处,“是啊,月下偷会佳人,何等惬意之事!只是时间匆忙,佳人来而复去,只余我一腔情思难断,望月孤叹。” 骆霆轩心中一动,只觉得燕弑天一语双关地挫着自己的痛处,却依然噙着笑道:“燕教主他日伟业功成、君临天下之时,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何必为一时的孤寂伤怀?” 燕弑天举目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孤月,缓缓道:“美人如星,难以数计。即便揽得下满天繁星,却得不到钟爱的那一轮孤月,又有何用?” “拥有那一轮孤月的代价,燕教主付得起吗?难道尊驾能为美人放下坐拥江山、一统天下的野心么?”骆霆轩凝视着映在燕弑天墨蓝色眼睑中的一弯残月。 燕弑天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收回仰望的目光道:“那么骆将军呢?又能为你的明月放弃多少?或是会为了可笑的所谓责任与愧疚便要放弃对明月的守候?” 骆霆轩垂首敛目,默然以对。 “其实,大丈夫志在四方!骆将军一代英才,何需苦苦挣扎于儿女情长之中?!正所谓乱事造英雄,逢此良辰,骆贤弟更应惜时,全心全力的去闯出番事迹,不説名留青史也当对得起天生七尺之躯!再这般被私情纠缠下去,便要枉费你这天造之才了。” 骆霆轩冷笑了两声,淡然开口道:“燕教主未免太过看得起在下了。只可惜鄙人没有尊驾的鸿鹄之志、勃勃之心。只求能早日了断尘世,归隐山林。” “与伏妃公主一起么?”燕弑天语调挑衅,目光讥诮。 骆霆轩目光陡地凌利如刀、尖锐如箭,夹着猎猎寒风齐射向那此似笑非笑的异族脸庞,一字字的由牙缝蹦出一句话来:“鄙人的私事,无须尊驾费心。” 燕弑天蓦地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惊得本在山中肆意咆哮的野兽都没了声响。 “华斩情真不愧为一代侠女,麾下当真人才济济!更有旷世之才的骆将军与那白煞舍命相随!实令燕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燕弑天似乎有意要挑起骆霆轩的怒火一般言词尖刻。 骆霆轩双目熊熊,声音却平静了几分,“燕教主是今夜太过寂寞了,想找人陪着活动活动筋骨么?” “哦?长夜漫漫,骆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 一个“错”字尾音未断,骆霆轩双掌掠起劲风猛地分袭向燕弑天胸口与小腹。燕弑天不慌不忙的施起擒拿手,似慢实快的抓向骆霆轩的手腕上的穴道。骆霆轩双掌急转,一手挡开燕弑天的双爪,一手锁向其哽嗓咽侯。燕弑天斜身躲过,只听叭嚓一声,骆霆轩的单爪抓碎了燕弑天身后一根手腕粗紫竹的枝干。 月光下两道矫健的人影纷乱来去,时疏时近。 燕弑天忽地虚恍一掌后腾身而起,犹如直飞冲天的苍鹰一般直达竹顶,双指连动,剪下片片竹叶,同时不停的将之飞射向身下的骆霆轩。 原本柔韧无害的竹叶霎时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被骆霆轩躲过后直插进草丛中,入地七分。 “好俊的手法!好深厚的内力!”身处竹叶箭雨之中,骆霆轩却不禁衷心赞叹。 燕弑天傲然一笑,随着最后一片飞射而下的竹叶一起伸出单掌,俯身冲向地面上的骆霆轩。 骆霆轩闪身躲过已成利器的竹叶,对燕弑天飞身而下的单掌不敢小觊怠慢!提气运功,右掌稳稳抬起去接那后劲深不可测的一掌。 初触时,燕弑天的掌力轻若无物,但还未等骆霆轩心生疑惑,一股雄浑如海、厚重如山的内力瞬间由掌心暴发,气势汹汹的袭来。骆霆轩撑起燕弑天悬空的身子与掌力的手臂微微一缩,即而又缓缓挺直,调动起全身的气息与之抗衡着。 没有了上下翻飞的激斗,野竹林中刹时静了下来。除了夜风带起衣袂飘动的声响外,只闻两人的呼吸之音。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如此外表近乎静止的拼斗才是最凶险的,比之前看似激烈的打斗相比,这每一刻的静止实则都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较量。 在骆霆轩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白、目光渐利之时,燕弑天屏息道:“骆将军,你我不过切磋切磋,意在打发无聊之夜,用得着以命相拼么?收手吧。”言罢,霍地旋身而起,一个筋斗已落在数丈之外。 骆霆轩收掌沉气,清冷如星的眸子重回淡定光芒,“燕教主也早些回帐安寝吧,只是要小心些,莫要露了假扮婢女的身份。” 燕弑天轻哼一声,挑眉拱手道:“多谢骆将军提点。” 骆霆轩不再多言,一摆手,抬足间几个起落,已在野竹林之外。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三章 智勇双龙凤 鏖战双列城 上官娇哈哈笑道:“此事我骗你作甚?况且,如果你有命活到明天的话,就能看到我兄长生龙活虎的于沙场之上将你碎尸万段!” 武天瑶拧紧眉心,想这世上能解自己所施之毒的人除了师父及师叔外再无他人,无暇顾及上官娇挑衅的话语,眯起凤目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师父?”上官娇双肘支在城楼之颠平滑的墙垛上,双手撑着如花似月、流金缀玉的脑袋,悠哉游哉的道:“我的师父可多了,小妖女你问的是哪一个呀?” 武天瑶勾起一抹诡异难测的妖笑,缓下语调道:“如此听来,上官小姐真个是博学多才,可谓是天下无双的绝世才女喽?” 上官娇朱唇轻启,正想搭话,武天瑶却抢先继续説道:“只是令尊似乎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了一位师父。.qb5” “哦?我父亲忘记帮我找哪位师父了?” 见上官娇乖乖走进了自己的小小圈套,武天瑶唇边的笑更形妖艳,“令尊忘记帮上官小姐找一位教授礼仪廉耻的师父!” “你!!!你,你这个臭妖女!死妖女!!!” 上官娇气得瞪大了乌溜溜的杏目,随手在身后的一个官兵手中抢过一柄长枪便投向武天瑶只是力道稍差,飞到方位时已没了伤人之力,被武天瑶讪笑着轻轻巧巧的接在手中。 “啧、啧、啧,上官小姐好大的脾气,只是这手下的功夫比之逊劣了太多!” “你……你这个妖女,有胆量就报上名来!本小姐要让你死无完尸!!” “哎哟,上官小姐可吓坏小女子了……哈哈……你姑奶奶我乃天地教下朱雀坛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天瑶是也!” “武天瑶?!你便是武天瑶?!”上官娇将上半身倾出墙垛追问道。 “不错,正是!小丫头难不成还有些见识,听过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吗?!” 上官娇含娇带嗔的笑道:“姐姐怎么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姑奶奶’的?不是把姐姐叫老了吗?从我毒师父那算起来,小娇理当称您一声师姐的。” “原来上官小姐是我师叔毒姬之徒?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瞬间的骤变,惹得城上城下的众兵将面面相觑,臆测纷纷。 “当真如此,城上的俊丫头,还不快快撤了这什老子毒阵,将你师姐的军队迎进城?!”骆霆轩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汗扯开嗓子喊道,引来了一众士兵的附和。 上官娇面显难色的道:“各位这便是为难小女子啦,非是做师妹的不给师姐面子,而是本门首条门规便是设下的阵仗、毒蛊若非功成或对手服输告败便不得撤除!我想天瑶师姐一定明白小妹的苦衷,而且,想来师姐也不会将师妹这不成气候的小小毒阵放在眼中的,是吧?师姐。” 武天瑶闻言,眼中含煞却笑得更加妖娆,柔媚着声音道:“我当然明白师妹的难处,这门规自是违不得的。只是师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而你师姐我则笨拙之至,只怕会有负师妹的期望。” “师姐实在是过谦了,听师父説,师伯可是对师姐赞不绝口呢!还説师姐若不是要做什么朱雀坛主,必是我门下一代掌门的!” “是呀,只是师妹师承多家,似乎也无缘本门掌门之位了,本门痛失如此英主,当真可惜得紧!” 上官娇掩口而笑,看了看偏午的日头道:“好啦,师姐,若是我们姐妹再如此聊下去,只怕太阳都要下山了!师姐也知道,这毒阵到了夜间便会再凶险上十倍不止,师姐还是趁早破阵为上。” “多谢师妹提醒。” “师姐客气啦,你我姐妹还需这般客套么?师姐指点指点小妹的小小虫蛇之阵吧,小妹昨晚没睡好,先回城中补个午觉,等着听师姐的好消息了!”上官娇言罢,彩色衣袂飘动间已转身而去,留下一串银如铃般悦耳却稍显猖狂的笑声。 武天瑶面色凝重的下马向华斩情单膝跪倒,拱手道:“元帅,属下已接下同门师妹下的战帖,请元帅下令,让属下去破那‘百虫千蛇阵’一解军忧。” 华斩情忧道:“朱雀将军不是説都未曾听闻过此阵么?如此便要入阵破解,未免怕凶多吉少。” “教主……元帅,事以至此,属下已没有别的选择了,请元帅准属下所求”武天瑶绝然道,“属下誓死定破此阵!” “话以至此,也只好应朱雀将军之所求,请将军务必多加小心……保重。”华斩情伸出手盖在武天瑶交叠的手背之上。 “是!属下令命!” 武天瑶拜谢过后霍然起身,向朱雀一脉前的朱雀七宿肃然道:“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听令,无论本座此去是凶是吉,尔等日后都要以振兴朱雀坛、发扬天地教、助教主成大事为己任,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个个妖艳俊美的朱雀七宿齐声应道。 井宿井木犴、鬼宿鬼金羊与星宿星日马同时上前一步齐声道:“属下请命与坛主同闯‘百虫千蛇阵’,共破敌辱!” 柳宿柳土獐、张宿张月鹿、翼宿翼火蛇、轸宿轸水蚓即时跟上一步,跪倒在地道:“属下等亦愿与坛主同往破阵!” 武天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勾起如昔的妖娆笑容道:“好,好,算我没白疼你们!如此……井宿、鬼宿,你们两个跟我最久,便与我同去吧,其余五宿留守,莫再多言!” “谢坛主!”井木犴、鬼金羊同声称谢,其余五宿默然退后。 武天瑶一拂红色铠甲镶着的宽大罗袖,昂首领着两名俊美无匹的妖娆男子一步步走进诡雾瘴气弥漫的“百虫千蛇阵”。阵的尽头,宽宽护城河的另一端,巍巍然城门上,“双烈城”三个大字在烈烈艳阳下,妖艳鲜红得犹如血染。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朱雀命殒同门阵 凤凰涅磬难重生 上 武天瑶居中,井木犴、鬼金羊分护在其左右,三人方才走进白色的轻薄雾气之中约三、四丈远便陡然停下了脚步。全//本//小//说//网只见稀薄的薄气下,鳞光闪闪、绮彩缤纷的各色细长小蛇密密麻麻的布满前路,直至迷雾深处仍不见露出寸余空地,只见斑斓蠕动、吐着黑红、蓝绿色信子的条条剧毒小蛇。 井木犴见状,锁眉道:“坛主,仅一条这般鲜艳的小蛇就足以将人立时毒死,现下这里所聚之蛇难以计数,只怕杀也杀不尽,我们要如何继续前行?” 武天瑶沉吟不语,先由袖中取出一个朱色瓷瓶,倒出三枚褐色丹丸分给井宿、鬼宿各一颗又自服了一颗后才道:“这只是个开始,这些小蛇虽毒却是寻常可见的,不难解决,只是头一阵便已是这般阵式,再往前恐怕聚起的瘴气都足以至人于死地。虽然我这丹药可保你们不受瘴气涂毒,但却更要留心莫要被毒物所伤。” “是,属下明白。” 武天瑶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满地正伺机而动的群蛇,缓缓展开朱红色罗袖,对准居中一点,轻轻一阵手臂,放出那条百年难得一见的至尊毒物。 飞天玄龙依旧迅如雷,快如电的飞入蛇群之中。只见它头生一对尖利如芒的漆黑色尖角,巴掌长的身子竟被似龙形的黑亮头颅占去了小半,高翘的尾翼分做三瓣,同样泛着冷冽寒光。它的一对黄豆大的晶亮黑瞳闪着兴奋的光彩,身还在空中时便张开大嘴露出散发着蓝绿色荧彩光芒的利齿,一口咬在一条青红小蛇七寸之处,令其当场毙命。 如此,片刻间已有百余条小蛇死在飞天玄龙的利齿之下。 “好!”鬼金羊不禁欣喜得拍手叫好。 武天瑶瞧着鬼宿俊美的侧脸柔媚而笑,不禁想起自己在西湖畔、杨柳岸边、晓风之中初见他之时他那玲珑少年对湖轻叹的忧郁模样。曾经那惹人心怜的翩翩美少年如今已长成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时光荏苒飞逝,令人无奈之余只得摇首轻叹。 “井宿,鬼宿,你们説,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突然的慨然轻问令正激动的看着飞天玄龙发威的井木犴与鬼金羊同时一怔。 “坛主何出此言?在属下眼中,坛主娇美无双、艳绝天下,乃风华正茂之时,何谈老之一字?”井木犴挑浓眉急声道。 “不错!坛主艳冠群芳,又有神功护体,是永远不会变老的!”鬼金羊亦忙着附和。 “你们的嘴都抹了蜜糖了是不是?哪有人是不会老的?”虽如是讲着,武天瑶妖娆的美目却早已笑得弯如新升的月牙。 随着惨死的毒蛇越来越多,蛇群亦渐渐骚动了起来,有些小蛇向迷雾深处爬去,有些则仓皇的开始向堵住出口的三个人攻击。 武天瑶展开朱红色宝鞭了结零星攻上的毒蛇,井木犴、鬼金羊亦各执一条暗红色长鞭护在身前。 满地的残断蛇身,愈来愈浓的血腥味泛着毒物血液的腥臭,令人作呕。 吃饭喝足的飞天玄龙撑着胀大数倍的身子,有些吃力的飞回主人身边,武天瑶却没有将它收回袖中,而是让它停在了自己肩头,道了声:“小心脚下。”后当先而行。 井木犴与鬼金羊当第一脚踏上铺满残败蛇尸的地面时不由被脚下传来的滑腻粘稠恶心得拧紧眉心,互看了一眼对方的“苦瓜脸”后,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瞬息间,三人的背景便被浓郁诡异的雾气完全覆盖,消失在一片迷茫之中。 蛇尸堆中,一条侥幸逃生的幼蛇穿梭在残死的同类间,似乎在找寻什么,又似乎,只是无目的地穿行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命殒同门阵 凤凰难重生 武天瑶嗅到腥臭之气逼近不禁回首一瞥,只见九灵毒莽大张的阴红巨口已将自己的右边小腿罩住,溢着毒液的利齿闪着清冷寒光正迅速合拢。\\、qВ5\\ “啊!!”武天瑶惊得失声尖叫,虽已立即抽回小腿却还是被那利胜刀锋的獠牙在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逾数寸的伤口,乌溜溜的血不断的涌出,染污了红色的衣裙。 破了轻功之气,由半空中狠狠跌落在地的武天瑶还未爬起身便身封住了右腿气血流动的穴道,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之上,不及运功逼出毒液,九灵毒莽已怒张着血盆大口而至。 鲜红的衣袖恍若两朵妖艳的红云舞动起来,数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疾飞而出,分射身九灵毒莽的头身各处,逼得它若不后退必被喂了至命剧毒的暗器所伤。 九灵毒莽头颈后仰丈余,早已抛开井木犴残尸的尾巴侧扫而至,挡开了令其眼花缭乱的暗器。 武天瑶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暗器竟也失了功效,看着九灵毒莽亮出獠牙又将欺近的巨口,惊慌的想要爬起身逃开,却苦于右腿为防毒气攻气而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慌乱之下左腿也失了力道,只得花容失色的眼睁睁等待被九灵毒莽吞噬的命运。 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般挡在武天瑶身前,同时,千万道剑芒如点点流逝的寒星般亮起齐攻向九灵毒莽。 “骆,骆将军?”武天瑶满脸震惊与愕然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不解的道:“骆将军,为何?你为何要这般舍命救我?”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出日月同辉的骆霆轩在阻杀九灵毒莽的紧要关头已无暇回答武天瑶的疑问,如星璀璨的墨瞳极目搜寻着可将九灵毒莽至于死地的机会。 被剑锋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的九灵毒莽已至颠狂盛怒,腾跃而起的身子已达数丈之高。骆霆轩双眸一亮,将日月同辉的余招尽数压上,奋起一剑,将九灵毒莽粗长的身子斩为两断,而后身子便脱力的飘然坠落,如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落的残叶。 “小心!”不知何时解了右腿穴道的武天瑶倾身扑上前,将骆霆轩横推出数丈远外。 原来,九灵毒莽虽被骆霆轩一剑斩成两断,莽头却未立即毙死,仍提着最后一口怨气在坠落的半空之中由大张的口中喷射出一道直有腐肉蚀骨之毒的粘稠液体,武天瑶感念骆霆轩舍身救己之恩在先,意料到九灵毒莽会有此垂死报复的一招,便解开右腿穴道倾身相救。 随着九灵毒莽瞪着不甘巨目的头颅连着半截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扬起万千尘埃纷飞而起。一阵乌烟瘴气过后,天地间霎时静了下来,连丝毫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死一样的沉静…… 由混沌之中悠悠转醒,骆霆轩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费尽力气才抬起仿似重愈千斤的眼皮,一片刺目的花白骤亮过后,视渐渐清晰。 “呵呵,原来我还活着……”骆霆轩自嘲的笑道,缓缓挣扎着半坐起身,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侧首望去,倦缩在地的武天瑶紧闭的双目缓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眨了几眨才将视线聚焦。 “骆将军,你没事吧?”武天瑶虚弱如远空飘来般的响起。 “朱雀将军受伤了吗?”骆霆轩爬起身,蹒跚着上前。 “不要碰我!”武天瑶凤目倏地圆睁,急得喘息着喝道,见骆霆轩怔在身前才吁口气解释道:“我身上满是九灵毒喷出的毒液,你哪怕碰触到我浸毒的衣衫都会,都会被染上……” 骆霆轩原本与武天瑶无甚交情,只是方才同经了一番生死,不説已成了生死之交,也绝非昔时淡漠如水的情谊。此时听她所言,自己触碰到她的衣衫都会中毒,那浸在毒液中的她凯不是……单手抚向眉心紧锁的额头,骆霆轩极力回忆着昏厥前的片段,只想起力竭坠地前的自己似乎被一个由旁而至的力道横退了出来,难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骆霆轩满目皆是匪夷所思的错愕。 武天瑶褪尽浮华妖娆之色,惨白的脸上漾出一抹凄美绝伦的浅笑,“骆将军不必为此事挂怀,我本不是会舍身救人的好心之人,只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才会……反正我已被九灵毒莽利齿上的剧毒所伤,终是一死,不妨在死前尝一次做好人的滋味。” “朱雀……你施毒手法天下无双,难道解不了现在的毒吗?”骆霆轩颓然跪坐在武天瑶身边,他曾经以除掉这恶毒狐媚女子为后快,然此时却全心想要挽留住这抹即将香消玉殒的芳魂。 武天瑶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道:“就算有解毒之法,现下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该我命当如此吧,以前毒害过那么多人,最后自己亦被毒死,却只是一条命而已,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不是吗?” 见她当此时刻还有这般説笑心情,骆霆轩不禁要对这红衣女子刮目相看,凄然柔声道:“朱雀……天瑶,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一声温柔轻唤的“天瑶”仿佛触动了武天瑶心深处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半睁的美目霎时雾气氤氖,“我其实老早就想叫你一声霆轩了……你对斩情的痴情真的让我即羡且妒呢……呵呵,不过从斩情那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呢,我怎么临死还这般为老不尊呢?让你见笑了吧?呵呵……唯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了却心愿,破了这‘百虫千蛇阵’。由于我自幼接触毒物、学那施毒练蛊的秘法,身子里实则便抑着各种异毒。只要继续修行倒也无妨,不过,一旦将死之时,那些毒素便成了催命的一道催死符……至于破阵之法,我已经想到了……火攻是斩草除根的上上之策,只是这阵中湿气重,不益于火势蔓延……等我死后,你就拿我的尸身做火引,以我身上的毒素性质,定能促进火势的,但切记,一定不能触碰到我的尸身……还有,你要在燃起火后立即退出这迷阵,否则烟火中的毒气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天瑶……”骆霆轩悲切的想要説些什么,却又瞬间词穷,只得默然凝望着眼前正被一丝丝抽去生气的红衣女子。 武天瑶身上的斑斑血渍仿若一朵朵盛绽的罂粟花将红色的铠甲映得更加妖艳,那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庞惨白得隐隐泛青。僵直的平躺在地上的她,神智已有些恍惚,悠悠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何虽收了无数人间少有的优异男子却至今仍孑然一身吗?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过后,武天瑶才继续梦呓般的道:“小时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在到武台山地界时,我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俊朗清逸,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那么的英气逼人、卓尔不凡……但让我动心并不是他过人的外貌与气质,而是他对身边女娃的体贴入微,疼爱怜惜的宛若她是人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一般!我也好想拥有被那般珍爱的柔情,便要那少年随我回去,他竟断然拒绝,只为守护那个小女娃……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那女娃一掌,要让他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虽然甫一中掌那女娃儿并无甚痛苦的反应,但那少年还是气得欲与我以死相拼……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为了那个女娃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骆霆轩的思绪随着武天瑶含糊不清的讲述蓦然回到年少时的那一幕场景,惊诧的看着已奄奄一息的武天瑶,心中百味陈杂,千头万绪的纠结缠乱难以理清。 “为什么?为什么我遍寻不到一个能那般深情对我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武天瑶迷蒙混沌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滴滚烫的热泪渗出眼角,坠落在血花点点的土地上,终才没了声息,那双如丝媚眼失去了颠倒众生的神采,永远的闭合了…… 骆霆轩默哀半晌,又肃穆的向武天瑶的尸身拜了几拜后缓缓站起身,振作精神,取出随身常备的火摺子,又深深凝视了片刻那张已了无生气的娇颜,才紧咬牙关的将火苗丢在红衣之上。 霎时,火苗如遇到了易燃的干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并随着武天瑶身下四溢的亦血亦毒的液体蔓延开来,烈焰袭人。 火光冲天之中,骆霆轩面色凝重的缓缓转身,微一迟疑,豁然露出坚定决然的神色,仿似在一瞬间坚定了某个信念,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雷霆轩辕剑,大步流星的走向来时路,步步稳健、坚定。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命殒同门阵 凤凰难重生 武天瑶嗅到腥臭之气逼近不禁回首一瞥,只见九灵毒莽大张的阴红巨口已将自己的右边小腿罩住,溢着毒液的利齿闪着清冷寒光正迅速合拢。\\、qВ5\\ “啊!!”武天瑶惊得失声尖叫,虽已立即抽回小腿却还是被那利胜刀锋的獠牙在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逾数寸的伤口,乌溜溜的血不断的涌出,染污了红色的衣裙。 破了轻功之气,由半空中狠狠跌落在地的武天瑶还未爬起身便身封住了右腿气血流动的穴道,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之上,不及运功逼出毒液,九灵毒莽已怒张着血盆大口而至。 鲜红的衣袖恍若两朵妖艳的红云舞动起来,数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疾飞而出,分射身九灵毒莽的头身各处,逼得它若不后退必被喂了至命剧毒的暗器所伤。 九灵毒莽头颈后仰丈余,早已抛开井木犴残尸的尾巴侧扫而至,挡开了令其眼花缭乱的暗器。 武天瑶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暗器竟也失了功效,看着九灵毒莽亮出獠牙又将欺近的巨口,惊慌的想要爬起身逃开,却苦于右腿为防毒气攻气而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慌乱之下左腿也失了力道,只得花容失色的眼睁睁等待被九灵毒莽吞噬的命运。 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般挡在武天瑶身前,同时,千万道剑芒如点点流逝的寒星般亮起齐攻向九灵毒莽。 “骆,骆将军?”武天瑶满脸震惊与愕然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不解的道:“骆将军,为何?你为何要这般舍命救我?”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出日月同辉的骆霆轩在阻杀九灵毒莽的紧要关头已无暇回答武天瑶的疑问,如星璀璨的墨瞳极目搜寻着可将九灵毒莽至于死地的机会。 被剑锋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的九灵毒莽已至颠狂盛怒,腾跃而起的身子已达数丈之高。骆霆轩双眸一亮,将日月同辉的余招尽数压上,奋起一剑,将九灵毒莽粗长的身子斩为两断,而后身子便脱力的飘然坠落,如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落的残叶。 “小心!”不知何时解了右腿穴道的武天瑶倾身扑上前,将骆霆轩横推出数丈远外。 原来,九灵毒莽虽被骆霆轩一剑斩成两断,莽头却未立即毙死,仍提着最后一口怨气在坠落的半空之中由大张的口中喷射出一道直有腐肉蚀骨之毒的粘稠液体,武天瑶感念骆霆轩舍身救己之恩在先,意料到九灵毒莽会有此垂死报复的一招,便解开右腿穴道倾身相救。 随着九灵毒莽瞪着不甘巨目的头颅连着半截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扬起万千尘埃纷飞而起。一阵乌烟瘴气过后,天地间霎时静了下来,连丝毫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死一样的沉静…… 由混沌之中悠悠转醒,骆霆轩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费尽力气才抬起仿似重愈千斤的眼皮,一片刺目的花白骤亮过后,视渐渐清晰。 “呵呵,原来我还活着……”骆霆轩自嘲的笑道,缓缓挣扎着半坐起身,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侧首望去,倦缩在地的武天瑶紧闭的双目缓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眨了几眨才将视线聚焦。 “骆将军,你没事吧?”武天瑶虚弱如远空飘来般的响起。 “朱雀将军受伤了吗?”骆霆轩爬起身,蹒跚着上前。 “不要碰我!”武天瑶凤目倏地圆睁,急得喘息着喝道,见骆霆轩怔在身前才吁口气解释道:“我身上满是九灵毒喷出的毒液,你哪怕碰触到我浸毒的衣衫都会,都会被染上……” 骆霆轩原本与武天瑶无甚交情,只是方才同经了一番生死,不説已成了生死之交,也绝非昔时淡漠如水的情谊。此时听她所言,自己触碰到她的衣衫都会中毒,那浸在毒液中的她凯不是……单手抚向眉心紧锁的额头,骆霆轩极力回忆着昏厥前的片段,只想起力竭坠地前的自己似乎被一个由旁而至的力道横退了出来,难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骆霆轩满目皆是匪夷所思的错愕。 武天瑶褪尽浮华妖娆之色,惨白的脸上漾出一抹凄美绝伦的浅笑,“骆将军不必为此事挂怀,我本不是会舍身救人的好心之人,只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才会……反正我已被九灵毒莽利齿上的剧毒所伤,终是一死,不妨在死前尝一次做好人的滋味。” “朱雀……你施毒手法天下无双,难道解不了现在的毒吗?”骆霆轩颓然跪坐在武天瑶身边,他曾经以除掉这恶毒狐媚女子为后快,然此时却全心想要挽留住这抹即将香消玉殒的芳魂。 武天瑶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道:“就算有解毒之法,现下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该我命当如此吧,以前毒害过那么多人,最后自己亦被毒死,却只是一条命而已,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不是吗?” 见她当此时刻还有这般説笑心情,骆霆轩不禁要对这红衣女子刮目相看,凄然柔声道:“朱雀……天瑶,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一声温柔轻唤的“天瑶”仿佛触动了武天瑶心深处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半睁的美目霎时雾气氤氖,“我其实老早就想叫你一声霆轩了……你对斩情的痴情真的让我即羡且妒呢……呵呵,不过从斩情那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呢,我怎么临死还这般为老不尊呢?让你见笑了吧?呵呵……唯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了却心愿,破了这‘百虫千蛇阵’。由于我自幼接触毒物、学那施毒练蛊的秘法,身子里实则便抑着各种异毒。只要继续修行倒也无妨,不过,一旦将死之时,那些毒素便成了催命的一道催死符……至于破阵之法,我已经想到了……火攻是斩草除根的上上之策,只是这阵中湿气重,不益于火势蔓延……等我死后,你就拿我的尸身做火引,以我身上的毒素性质,定能促进火势的,但切记,一定不能触碰到我的尸身……还有,你要在燃起火后立即退出这迷阵,否则烟火中的毒气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天瑶……”骆霆轩悲切的想要説些什么,却又瞬间词穷,只得默然凝望着眼前正被一丝丝抽去生气的红衣女子。 武天瑶身上的斑斑血渍仿若一朵朵盛绽的罂粟花将红色的铠甲映得更加妖艳,那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庞惨白得隐隐泛青。僵直的平躺在地上的她,神智已有些恍惚,悠悠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何虽收了无数人间少有的优异男子却至今仍孑然一身吗?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过后,武天瑶才继续梦呓般的道:“小时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在到武台山地界时,我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俊朗清逸,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那么的英气逼人、卓尔不凡……但让我动心并不是他过人的外貌与气质,而是他对身边女娃的体贴入微,疼爱怜惜的宛若她是人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一般!我也好想拥有被那般珍爱的柔情,便要那少年随我回去,他竟断然拒绝,只为守护那个小女娃……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那女娃一掌,要让他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虽然甫一中掌那女娃儿并无甚痛苦的反应,但那少年还是气得欲与我以死相拼……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为了那个女娃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骆霆轩的思绪随着武天瑶含糊不清的讲述蓦然回到年少时的那一幕场景,惊诧的看着已奄奄一息的武天瑶,心中百味陈杂,千头万绪的纠结缠乱难以理清。 “为什么?为什么我遍寻不到一个能那般深情对我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武天瑶迷蒙混沌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滴滚烫的热泪渗出眼角,坠落在血花点点的土地上,终才没了声息,那双如丝媚眼失去了颠倒众生的神采,永远的闭合了…… 骆霆轩默哀半晌,又肃穆的向武天瑶的尸身拜了几拜后缓缓站起身,振作精神,取出随身常备的火摺子,又深深凝视了片刻那张已了无生气的娇颜,才紧咬牙关的将火苗丢在红衣之上。 霎时,火苗如遇到了易燃的干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并随着武天瑶身下四溢的亦血亦毒的液体蔓延开来,烈焰袭人。 火光冲天之中,骆霆轩面色凝重的缓缓转身,微一迟疑,豁然露出坚定决然的神色,仿似在一瞬间坚定了某个信念,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雷霆轩辕剑,大步流星的走向来时路,步步稳健、坚定。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命殒同门阵 凤凰难重生 武天瑶嗅到腥臭之气逼近不禁回首一瞥,只见九灵毒莽大张的阴红巨口已将自己的右边小腿罩住,溢着毒液的利齿闪着清冷寒光正迅速合拢。\\、qВ5\\ “啊!!”武天瑶惊得失声尖叫,虽已立即抽回小腿却还是被那利胜刀锋的獠牙在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逾数寸的伤口,乌溜溜的血不断的涌出,染污了红色的衣裙。 破了轻功之气,由半空中狠狠跌落在地的武天瑶还未爬起身便身封住了右腿气血流动的穴道,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之上,不及运功逼出毒液,九灵毒莽已怒张着血盆大口而至。 鲜红的衣袖恍若两朵妖艳的红云舞动起来,数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疾飞而出,分射身九灵毒莽的头身各处,逼得它若不后退必被喂了至命剧毒的暗器所伤。 九灵毒莽头颈后仰丈余,早已抛开井木犴残尸的尾巴侧扫而至,挡开了令其眼花缭乱的暗器。 武天瑶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暗器竟也失了功效,看着九灵毒莽亮出獠牙又将欺近的巨口,惊慌的想要爬起身逃开,却苦于右腿为防毒气攻气而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慌乱之下左腿也失了力道,只得花容失色的眼睁睁等待被九灵毒莽吞噬的命运。 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般挡在武天瑶身前,同时,千万道剑芒如点点流逝的寒星般亮起齐攻向九灵毒莽。 “骆,骆将军?”武天瑶满脸震惊与愕然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不解的道:“骆将军,为何?你为何要这般舍命救我?”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出日月同辉的骆霆轩在阻杀九灵毒莽的紧要关头已无暇回答武天瑶的疑问,如星璀璨的墨瞳极目搜寻着可将九灵毒莽至于死地的机会。 被剑锋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的九灵毒莽已至颠狂盛怒,腾跃而起的身子已达数丈之高。骆霆轩双眸一亮,将日月同辉的余招尽数压上,奋起一剑,将九灵毒莽粗长的身子斩为两断,而后身子便脱力的飘然坠落,如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落的残叶。 “小心!”不知何时解了右腿穴道的武天瑶倾身扑上前,将骆霆轩横推出数丈远外。 原来,九灵毒莽虽被骆霆轩一剑斩成两断,莽头却未立即毙死,仍提着最后一口怨气在坠落的半空之中由大张的口中喷射出一道直有腐肉蚀骨之毒的粘稠液体,武天瑶感念骆霆轩舍身救己之恩在先,意料到九灵毒莽会有此垂死报复的一招,便解开右腿穴道倾身相救。 随着九灵毒莽瞪着不甘巨目的头颅连着半截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扬起万千尘埃纷飞而起。一阵乌烟瘴气过后,天地间霎时静了下来,连丝毫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死一样的沉静…… 由混沌之中悠悠转醒,骆霆轩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费尽力气才抬起仿似重愈千斤的眼皮,一片刺目的花白骤亮过后,视渐渐清晰。 “呵呵,原来我还活着……”骆霆轩自嘲的笑道,缓缓挣扎着半坐起身,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侧首望去,倦缩在地的武天瑶紧闭的双目缓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眨了几眨才将视线聚焦。 “骆将军,你没事吧?”武天瑶虚弱如远空飘来般的响起。 “朱雀将军受伤了吗?”骆霆轩爬起身,蹒跚着上前。 “不要碰我!”武天瑶凤目倏地圆睁,急得喘息着喝道,见骆霆轩怔在身前才吁口气解释道:“我身上满是九灵毒喷出的毒液,你哪怕碰触到我浸毒的衣衫都会,都会被染上……” 骆霆轩原本与武天瑶无甚交情,只是方才同经了一番生死,不説已成了生死之交,也绝非昔时淡漠如水的情谊。此时听她所言,自己触碰到她的衣衫都会中毒,那浸在毒液中的她凯不是……单手抚向眉心紧锁的额头,骆霆轩极力回忆着昏厥前的片段,只想起力竭坠地前的自己似乎被一个由旁而至的力道横退了出来,难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骆霆轩满目皆是匪夷所思的错愕。 武天瑶褪尽浮华妖娆之色,惨白的脸上漾出一抹凄美绝伦的浅笑,“骆将军不必为此事挂怀,我本不是会舍身救人的好心之人,只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才会……反正我已被九灵毒莽利齿上的剧毒所伤,终是一死,不妨在死前尝一次做好人的滋味。” “朱雀……你施毒手法天下无双,难道解不了现在的毒吗?”骆霆轩颓然跪坐在武天瑶身边,他曾经以除掉这恶毒狐媚女子为后快,然此时却全心想要挽留住这抹即将香消玉殒的芳魂。 武天瑶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道:“就算有解毒之法,现下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该我命当如此吧,以前毒害过那么多人,最后自己亦被毒死,却只是一条命而已,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不是吗?” 见她当此时刻还有这般説笑心情,骆霆轩不禁要对这红衣女子刮目相看,凄然柔声道:“朱雀……天瑶,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一声温柔轻唤的“天瑶”仿佛触动了武天瑶心深处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半睁的美目霎时雾气氤氖,“我其实老早就想叫你一声霆轩了……你对斩情的痴情真的让我即羡且妒呢……呵呵,不过从斩情那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呢,我怎么临死还这般为老不尊呢?让你见笑了吧?呵呵……唯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了却心愿,破了这‘百虫千蛇阵’。由于我自幼接触毒物、学那施毒练蛊的秘法,身子里实则便抑着各种异毒。只要继续修行倒也无妨,不过,一旦将死之时,那些毒素便成了催命的一道催死符……至于破阵之法,我已经想到了……火攻是斩草除根的上上之策,只是这阵中湿气重,不益于火势蔓延……等我死后,你就拿我的尸身做火引,以我身上的毒素性质,定能促进火势的,但切记,一定不能触碰到我的尸身……还有,你要在燃起火后立即退出这迷阵,否则烟火中的毒气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天瑶……”骆霆轩悲切的想要説些什么,却又瞬间词穷,只得默然凝望着眼前正被一丝丝抽去生气的红衣女子。 武天瑶身上的斑斑血渍仿若一朵朵盛绽的罂粟花将红色的铠甲映得更加妖艳,那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庞惨白得隐隐泛青。僵直的平躺在地上的她,神智已有些恍惚,悠悠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何虽收了无数人间少有的优异男子却至今仍孑然一身吗?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过后,武天瑶才继续梦呓般的道:“小时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在到武台山地界时,我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俊朗清逸,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那么的英气逼人、卓尔不凡……但让我动心并不是他过人的外貌与气质,而是他对身边女娃的体贴入微,疼爱怜惜的宛若她是人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一般!我也好想拥有被那般珍爱的柔情,便要那少年随我回去,他竟断然拒绝,只为守护那个小女娃……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那女娃一掌,要让他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虽然甫一中掌那女娃儿并无甚痛苦的反应,但那少年还是气得欲与我以死相拼……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为了那个女娃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骆霆轩的思绪随着武天瑶含糊不清的讲述蓦然回到年少时的那一幕场景,惊诧的看着已奄奄一息的武天瑶,心中百味陈杂,千头万绪的纠结缠乱难以理清。 “为什么?为什么我遍寻不到一个能那般深情对我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武天瑶迷蒙混沌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滴滚烫的热泪渗出眼角,坠落在血花点点的土地上,终才没了声息,那双如丝媚眼失去了颠倒众生的神采,永远的闭合了…… 骆霆轩默哀半晌,又肃穆的向武天瑶的尸身拜了几拜后缓缓站起身,振作精神,取出随身常备的火摺子,又深深凝视了片刻那张已了无生气的娇颜,才紧咬牙关的将火苗丢在红衣之上。 霎时,火苗如遇到了易燃的干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并随着武天瑶身下四溢的亦血亦毒的液体蔓延开来,烈焰袭人。 火光冲天之中,骆霆轩面色凝重的缓缓转身,微一迟疑,豁然露出坚定决然的神色,仿似在一瞬间坚定了某个信念,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雷霆轩辕剑,大步流星的走向来时路,步步稳健、坚定。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命殒同门阵 凤凰难重生 武天瑶嗅到腥臭之气逼近不禁回首一瞥,只见九灵毒莽大张的阴红巨口已将自己的右边小腿罩住,溢着毒液的利齿闪着清冷寒光正迅速合拢。\\、qВ5\\ “啊!!”武天瑶惊得失声尖叫,虽已立即抽回小腿却还是被那利胜刀锋的獠牙在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逾数寸的伤口,乌溜溜的血不断的涌出,染污了红色的衣裙。 破了轻功之气,由半空中狠狠跌落在地的武天瑶还未爬起身便身封住了右腿气血流动的穴道,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之上,不及运功逼出毒液,九灵毒莽已怒张着血盆大口而至。 鲜红的衣袖恍若两朵妖艳的红云舞动起来,数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疾飞而出,分射身九灵毒莽的头身各处,逼得它若不后退必被喂了至命剧毒的暗器所伤。 九灵毒莽头颈后仰丈余,早已抛开井木犴残尸的尾巴侧扫而至,挡开了令其眼花缭乱的暗器。 武天瑶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暗器竟也失了功效,看着九灵毒莽亮出獠牙又将欺近的巨口,惊慌的想要爬起身逃开,却苦于右腿为防毒气攻气而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慌乱之下左腿也失了力道,只得花容失色的眼睁睁等待被九灵毒莽吞噬的命运。 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般挡在武天瑶身前,同时,千万道剑芒如点点流逝的寒星般亮起齐攻向九灵毒莽。 “骆,骆将军?”武天瑶满脸震惊与愕然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不解的道:“骆将军,为何?你为何要这般舍命救我?”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出日月同辉的骆霆轩在阻杀九灵毒莽的紧要关头已无暇回答武天瑶的疑问,如星璀璨的墨瞳极目搜寻着可将九灵毒莽至于死地的机会。 被剑锋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的九灵毒莽已至颠狂盛怒,腾跃而起的身子已达数丈之高。骆霆轩双眸一亮,将日月同辉的余招尽数压上,奋起一剑,将九灵毒莽粗长的身子斩为两断,而后身子便脱力的飘然坠落,如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落的残叶。 “小心!”不知何时解了右腿穴道的武天瑶倾身扑上前,将骆霆轩横推出数丈远外。 原来,九灵毒莽虽被骆霆轩一剑斩成两断,莽头却未立即毙死,仍提着最后一口怨气在坠落的半空之中由大张的口中喷射出一道直有腐肉蚀骨之毒的粘稠液体,武天瑶感念骆霆轩舍身救己之恩在先,意料到九灵毒莽会有此垂死报复的一招,便解开右腿穴道倾身相救。 随着九灵毒莽瞪着不甘巨目的头颅连着半截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扬起万千尘埃纷飞而起。一阵乌烟瘴气过后,天地间霎时静了下来,连丝毫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死一样的沉静…… 由混沌之中悠悠转醒,骆霆轩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费尽力气才抬起仿似重愈千斤的眼皮,一片刺目的花白骤亮过后,视渐渐清晰。 “呵呵,原来我还活着……”骆霆轩自嘲的笑道,缓缓挣扎着半坐起身,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侧首望去,倦缩在地的武天瑶紧闭的双目缓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眨了几眨才将视线聚焦。 “骆将军,你没事吧?”武天瑶虚弱如远空飘来般的响起。 “朱雀将军受伤了吗?”骆霆轩爬起身,蹒跚着上前。 “不要碰我!”武天瑶凤目倏地圆睁,急得喘息着喝道,见骆霆轩怔在身前才吁口气解释道:“我身上满是九灵毒喷出的毒液,你哪怕碰触到我浸毒的衣衫都会,都会被染上……” 骆霆轩原本与武天瑶无甚交情,只是方才同经了一番生死,不説已成了生死之交,也绝非昔时淡漠如水的情谊。此时听她所言,自己触碰到她的衣衫都会中毒,那浸在毒液中的她凯不是……单手抚向眉心紧锁的额头,骆霆轩极力回忆着昏厥前的片段,只想起力竭坠地前的自己似乎被一个由旁而至的力道横退了出来,难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骆霆轩满目皆是匪夷所思的错愕。 武天瑶褪尽浮华妖娆之色,惨白的脸上漾出一抹凄美绝伦的浅笑,“骆将军不必为此事挂怀,我本不是会舍身救人的好心之人,只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才会……反正我已被九灵毒莽利齿上的剧毒所伤,终是一死,不妨在死前尝一次做好人的滋味。” “朱雀……你施毒手法天下无双,难道解不了现在的毒吗?”骆霆轩颓然跪坐在武天瑶身边,他曾经以除掉这恶毒狐媚女子为后快,然此时却全心想要挽留住这抹即将香消玉殒的芳魂。 武天瑶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道:“就算有解毒之法,现下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该我命当如此吧,以前毒害过那么多人,最后自己亦被毒死,却只是一条命而已,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不是吗?” 见她当此时刻还有这般説笑心情,骆霆轩不禁要对这红衣女子刮目相看,凄然柔声道:“朱雀……天瑶,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一声温柔轻唤的“天瑶”仿佛触动了武天瑶心深处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半睁的美目霎时雾气氤氖,“我其实老早就想叫你一声霆轩了……你对斩情的痴情真的让我即羡且妒呢……呵呵,不过从斩情那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呢,我怎么临死还这般为老不尊呢?让你见笑了吧?呵呵……唯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了却心愿,破了这‘百虫千蛇阵’。由于我自幼接触毒物、学那施毒练蛊的秘法,身子里实则便抑着各种异毒。只要继续修行倒也无妨,不过,一旦将死之时,那些毒素便成了催命的一道催死符……至于破阵之法,我已经想到了……火攻是斩草除根的上上之策,只是这阵中湿气重,不益于火势蔓延……等我死后,你就拿我的尸身做火引,以我身上的毒素性质,定能促进火势的,但切记,一定不能触碰到我的尸身……还有,你要在燃起火后立即退出这迷阵,否则烟火中的毒气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天瑶……”骆霆轩悲切的想要説些什么,却又瞬间词穷,只得默然凝望着眼前正被一丝丝抽去生气的红衣女子。 武天瑶身上的斑斑血渍仿若一朵朵盛绽的罂粟花将红色的铠甲映得更加妖艳,那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庞惨白得隐隐泛青。僵直的平躺在地上的她,神智已有些恍惚,悠悠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何虽收了无数人间少有的优异男子却至今仍孑然一身吗?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过后,武天瑶才继续梦呓般的道:“小时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在到武台山地界时,我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俊朗清逸,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那么的英气逼人、卓尔不凡……但让我动心并不是他过人的外貌与气质,而是他对身边女娃的体贴入微,疼爱怜惜的宛若她是人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一般!我也好想拥有被那般珍爱的柔情,便要那少年随我回去,他竟断然拒绝,只为守护那个小女娃……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那女娃一掌,要让他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虽然甫一中掌那女娃儿并无甚痛苦的反应,但那少年还是气得欲与我以死相拼……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为了那个女娃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骆霆轩的思绪随着武天瑶含糊不清的讲述蓦然回到年少时的那一幕场景,惊诧的看着已奄奄一息的武天瑶,心中百味陈杂,千头万绪的纠结缠乱难以理清。 “为什么?为什么我遍寻不到一个能那般深情对我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武天瑶迷蒙混沌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滴滚烫的热泪渗出眼角,坠落在血花点点的土地上,终才没了声息,那双如丝媚眼失去了颠倒众生的神采,永远的闭合了…… 骆霆轩默哀半晌,又肃穆的向武天瑶的尸身拜了几拜后缓缓站起身,振作精神,取出随身常备的火摺子,又深深凝视了片刻那张已了无生气的娇颜,才紧咬牙关的将火苗丢在红衣之上。 霎时,火苗如遇到了易燃的干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并随着武天瑶身下四溢的亦血亦毒的液体蔓延开来,烈焰袭人。 火光冲天之中,骆霆轩面色凝重的缓缓转身,微一迟疑,豁然露出坚定决然的神色,仿似在一瞬间坚定了某个信念,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雷霆轩辕剑,大步流星的走向来时路,步步稳健、坚定。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四章 命殒同门阵 凤凰难重生 武天瑶嗅到腥臭之气逼近不禁回首一瞥,只见九灵毒莽大张的阴红巨口已将自己的右边小腿罩住,溢着毒液的利齿闪着清冷寒光正迅速合拢。\\、qВ5\\ “啊!!”武天瑶惊得失声尖叫,虽已立即抽回小腿却还是被那利胜刀锋的獠牙在小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逾数寸的伤口,乌溜溜的血不断的涌出,染污了红色的衣裙。 破了轻功之气,由半空中狠狠跌落在地的武天瑶还未爬起身便身封住了右腿气血流动的穴道,由怀中摸出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之上,不及运功逼出毒液,九灵毒莽已怒张着血盆大口而至。 鲜红的衣袖恍若两朵妖艳的红云舞动起来,数十枚形状各异的暗器疾飞而出,分射身九灵毒莽的头身各处,逼得它若不后退必被喂了至命剧毒的暗器所伤。 九灵毒莽头颈后仰丈余,早已抛开井木犴残尸的尾巴侧扫而至,挡开了令其眼花缭乱的暗器。 武天瑶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暗器竟也失了功效,看着九灵毒莽亮出獠牙又将欺近的巨口,惊慌的想要爬起身逃开,却苦于右腿为防毒气攻气而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慌乱之下左腿也失了力道,只得花容失色的眼睁睁等待被九灵毒莽吞噬的命运。 一道欣长高大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般挡在武天瑶身前,同时,千万道剑芒如点点流逝的寒星般亮起齐攻向九灵毒莽。 “骆,骆将军?”武天瑶满脸震惊与愕然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伟岸背影,不解的道:“骆将军,为何?你为何要这般舍命救我?”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施出日月同辉的骆霆轩在阻杀九灵毒莽的紧要关头已无暇回答武天瑶的疑问,如星璀璨的墨瞳极目搜寻着可将九灵毒莽至于死地的机会。 被剑锋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的九灵毒莽已至颠狂盛怒,腾跃而起的身子已达数丈之高。骆霆轩双眸一亮,将日月同辉的余招尽数压上,奋起一剑,将九灵毒莽粗长的身子斩为两断,而后身子便脱力的飘然坠落,如一片浮萍、一片随风飘落的残叶。 “小心!”不知何时解了右腿穴道的武天瑶倾身扑上前,将骆霆轩横推出数丈远外。 原来,九灵毒莽虽被骆霆轩一剑斩成两断,莽头却未立即毙死,仍提着最后一口怨气在坠落的半空之中由大张的口中喷射出一道直有腐肉蚀骨之毒的粘稠液体,武天瑶感念骆霆轩舍身救己之恩在先,意料到九灵毒莽会有此垂死报复的一招,便解开右腿穴道倾身相救。 随着九灵毒莽瞪着不甘巨目的头颅连着半截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扬起万千尘埃纷飞而起。一阵乌烟瘴气过后,天地间霎时静了下来,连丝毫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死一样的沉静…… 由混沌之中悠悠转醒,骆霆轩经历过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费尽力气才抬起仿似重愈千斤的眼皮,一片刺目的花白骤亮过后,视渐渐清晰。 “呵呵,原来我还活着……”骆霆轩自嘲的笑道,缓缓挣扎着半坐起身,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安危,侧首望去,倦缩在地的武天瑶紧闭的双目缓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眨了几眨才将视线聚焦。 “骆将军,你没事吧?”武天瑶虚弱如远空飘来般的响起。 “朱雀将军受伤了吗?”骆霆轩爬起身,蹒跚着上前。 “不要碰我!”武天瑶凤目倏地圆睁,急得喘息着喝道,见骆霆轩怔在身前才吁口气解释道:“我身上满是九灵毒喷出的毒液,你哪怕碰触到我浸毒的衣衫都会,都会被染上……” 骆霆轩原本与武天瑶无甚交情,只是方才同经了一番生死,不説已成了生死之交,也绝非昔时淡漠如水的情谊。此时听她所言,自己触碰到她的衣衫都会中毒,那浸在毒液中的她凯不是……单手抚向眉心紧锁的额头,骆霆轩极力回忆着昏厥前的片段,只想起力竭坠地前的自己似乎被一个由旁而至的力道横退了出来,难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骆霆轩满目皆是匪夷所思的错愕。 武天瑶褪尽浮华妖娆之色,惨白的脸上漾出一抹凄美绝伦的浅笑,“骆将军不必为此事挂怀,我本不是会舍身救人的好心之人,只因你舍命救我在先,才会……反正我已被九灵毒莽利齿上的剧毒所伤,终是一死,不妨在死前尝一次做好人的滋味。” “朱雀……你施毒手法天下无双,难道解不了现在的毒吗?”骆霆轩颓然跪坐在武天瑶身边,他曾经以除掉这恶毒狐媚女子为后快,然此时却全心想要挽留住这抹即将香消玉殒的芳魂。 武天瑶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道:“就算有解毒之法,现下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也该我命当如此吧,以前毒害过那么多人,最后自己亦被毒死,却只是一条命而已,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不是吗?” 见她当此时刻还有这般説笑心情,骆霆轩不禁要对这红衣女子刮目相看,凄然柔声道:“朱雀……天瑶,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一声温柔轻唤的“天瑶”仿佛触动了武天瑶心深处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半睁的美目霎时雾气氤氖,“我其实老早就想叫你一声霆轩了……你对斩情的痴情真的让我即羡且妒呢……呵呵,不过从斩情那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呢,我怎么临死还这般为老不尊呢?让你见笑了吧?呵呵……唯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了却心愿,破了这‘百虫千蛇阵’。由于我自幼接触毒物、学那施毒练蛊的秘法,身子里实则便抑着各种异毒。只要继续修行倒也无妨,不过,一旦将死之时,那些毒素便成了催命的一道催死符……至于破阵之法,我已经想到了……火攻是斩草除根的上上之策,只是这阵中湿气重,不益于火势蔓延……等我死后,你就拿我的尸身做火引,以我身上的毒素性质,定能促进火势的,但切记,一定不能触碰到我的尸身……还有,你要在燃起火后立即退出这迷阵,否则烟火中的毒气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天瑶……”骆霆轩悲切的想要説些什么,却又瞬间词穷,只得默然凝望着眼前正被一丝丝抽去生气的红衣女子。 武天瑶身上的斑斑血渍仿若一朵朵盛绽的罂粟花将红色的铠甲映得更加妖艳,那原本妖娆妩媚的面庞惨白得隐隐泛青。僵直的平躺在地上的她,神智已有些恍惚,悠悠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何虽收了无数人间少有的优异男子却至今仍孑然一身吗?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喘息过后,武天瑶才继续梦呓般的道:“小时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在到武台山地界时,我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耍,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俊朗清逸,虽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却已那么的英气逼人、卓尔不凡……但让我动心并不是他过人的外貌与气质,而是他对身边女娃的体贴入微,疼爱怜惜的宛若她是人间独一无二的至宝一般!我也好想拥有被那般珍爱的柔情,便要那少年随我回去,他竟断然拒绝,只为守护那个小女娃……我一气之下,就打了那女娃一掌,要让他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虽然甫一中掌那女娃儿并无甚痛苦的反应,但那少年还是气得欲与我以死相拼……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为了那个女娃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骆霆轩的思绪随着武天瑶含糊不清的讲述蓦然回到年少时的那一幕场景,惊诧的看着已奄奄一息的武天瑶,心中百味陈杂,千头万绪的纠结缠乱难以理清。 “为什么?为什么我遍寻不到一个能那般深情对我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武天瑶迷蒙混沌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滴滚烫的热泪渗出眼角,坠落在血花点点的土地上,终才没了声息,那双如丝媚眼失去了颠倒众生的神采,永远的闭合了…… 骆霆轩默哀半晌,又肃穆的向武天瑶的尸身拜了几拜后缓缓站起身,振作精神,取出随身常备的火摺子,又深深凝视了片刻那张已了无生气的娇颜,才紧咬牙关的将火苗丢在红衣之上。 霎时,火苗如遇到了易燃的干柴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并随着武天瑶身下四溢的亦血亦毒的液体蔓延开来,烈焰袭人。 火光冲天之中,骆霆轩面色凝重的缓缓转身,微一迟疑,豁然露出坚定决然的神色,仿似在一瞬间坚定了某个信念,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雷霆轩辕剑,大步流星的走向来时路,步步稳健、坚定。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五章 虎啸雷霆怒 城破血成河 灰尘与残木纷飞而起,白煞的单掌仍与绝灭圣童的双掌相抵着,二人脚下是残败断裂的房梁,而房梁下被拦腰压倒在地的是躲在屋中以避战祸的中年妇人,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函已气绝,腥红的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而她五岁大的小女儿正满眼惊恐慌乱的蜷缩在墙角,泪眼模糊的喊着:“娘……桃儿怕……娘……” 只是年幼的她浑然不知,她的娘亲早已被活活压死,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再也无法为她抹去泪水,再也无法哄得她破涕为笑…… 白煞本知与绝灭圣童对掌无甚胜算,心下明白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她抓住时机,以毒掌重伤。\\.qΒ5、c0m\只是女娃无助悲凄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扰得他心生忧怜。 “煞神,你心乱了,要败了。”诡异阴森的冷笑,嘶哑刺耳的声音,绝灭圣童加重了掌上的力道。其实,她早有至他于死地的机会,却又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快。也许,因为那张绝世的俊颜,也许…… 不知待她百年之时,可会也有个男子为她心伤泪流? 突然冒出的心思令绝灭圣童幽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婉柔情,但只仿若流星般一闪即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白煞暗咬牙关,屏气宁神的将精力集中于左掌之上,全力凝聚心神使自己不被女娃悲凄稚嫩的哭声所扰。 “多谢圣童老前辈提醒。” 一抹邪魅的浅笑浮上轮廓优美的唇,那个用浅笑的绝世俊颜藏住所有心事与情绪,笑看世事沧桑,满头银发衣白胜雪的绝美男子,扬名天下的白虎煞神重现在绝灭圣童面前。 突然,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撞开,一个身影破门而入,在白煞与绝灭圣童相抵的掌上掠过,狠狠摔在残断的墙壁上才静止下来,滑落在地。 “娇儿?!”绝灭圣童侧首看清伤重之人后失声惊叫。 鲜红的血自上官娇惨白的唇边溢出,她一手捂着肚腹上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一手颤巍巍的向绝灭圣童伸出,轻抖的声音道:“师父……救我……师父……” 华斩情与骆霆轩双双出现在门口,白煞引开了绝灭圣童后合他二人之力对付上官娇自是绰绰有余。 “绝灭圣童,你大事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骆霆轩抬起被雨水与血水洗刷得分外清亮寒冽的雷霆轩辕剑,直指向绝灭圣童。 染着红艳血色的金枪亦指向绝灭圣童,滴滴雨水混着汗水滑过华斩情苍白的脸颊,掠过轻颤的朱唇,冰冷的声音犹如那不停打在身上的冰冷的雨滴,“绝灭圣童,即便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敌不过我全军的勇士吧?” 绝灭圣童瞥了眼瘫坐在地,奄奄一息的徒儿上官娇,又看了看正缓缓逼近自己的华斩情与骆霆轩,加深嘴角的弧度道:“不错,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这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 话音甫活,那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软手掌陡地腾起一阵黑气,猛然推出,便见一股血柱自白煞口中喷出,欣长的身子跟着向后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撞断了残墙,跌出屋外。 绝灭圣童娇小的身子一个兔起雀落,眨间的功夫身形仿若幻影般在斗室中兜了一圈,即而腾身而起,由已大敞的屋顶飞身逃遁而去。腑下却已多了两个身子,一个便是上官娇,另一个却是华斩情。 “情儿?!!”骆霆轩失声惊叫,原本好好在身边的华斩情竟突然被她虏去,甚至没能看清她如何动作……无暇再去多想,骆霆轩脚下一蹬,即时飞身而去疾追了上去。 绝灭圣童那短小的女娃身子携着两个少女的身子竟丝毫不显费力拖沓,几个起落身影便已消失在雨雾之中,而那嘶哑刺耳的声音却遥远但清晰的传来。 “若想救回你们元帅的性命,便到万毒渊来吧!老身煮酒相候!” 骆霆轩不死心的直追到城外,官道坦坦,密林寂寂,却已丝毫不见绝灭圣童的身影。向着雨雾朦朦的天际怒啸一声后,骆霆轩蓦然想起白煞受绝灭神童所伤还生死未卜,想圣童留下话欲引他前往应该暂不会伤及华斩情性命,便即转身重返双烈城中去探白煞安危。 天空仿佛被闪电划破了泪聚成的汪洋大海般不停的倾倒着滂沱的雨水,阵阵仿若鼓声的闷雷催命似的响起,震人心魄。 双烈城前,原本碧蓝湍急的护城河水已浑浊不堪,水面上浮满残尸断刃,倾泄不停的雨水洗净了将士铠甲上的污垢,却化不尽满河的嫣然血色。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六章 情陷万毒渊 人间地狱墓 华斩情等人寻到最近的是一个清幽闲逸、依山傍水的小村庄。\\。qΒ5/村中炊烟袅袅,花红柳绿莺舞蝶飞,一间间白墙黑瓦的小屋层层叠叠、稀稀疏疏的排列着,使得鸟瞰下的整个村庄美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仿佛这是一处不被尘世所染的世外桃源,任外世喧嚣纷乱却独自悠幽。 “霆轩哥哥!” “情儿。” 两个互唤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浓情蜜意的目光胶着着,两颗心的意愿相通着,相视一笑。曾几何时,两人幻想着这样一个没有江湖,没有打打杀杀的地方相伴厮守着了此一生。如今亲眼见到了这般幽静之地,怎叫人不心生激动与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是那么清亮?!为什么那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黑暗处也给照亮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燕弑天转浓的幽蓝眼眸迸射出极寒冰箭般的凌厉目光,胸臆间泛滥着陌生的情愫,激荡着,似乎快要爆炸开来、破胸而出一般难以忍受。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躬身向摇着蒲扇躺在房前长形木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鹤发老者恭声问道。 “恩?什么?”老者慵懒的抬起一只眼睛,那是清澄的琥珀色,似以涣散迷顿深藏着那涵而不露的精光。 “老伯,请问这村子上有药铺或者医馆吗?”华斩情微笑着,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哦,药铺医馆是没有,不过我们如果病了伤了都去找屋前有个小池塘,种着圈梅树的梁大夫。”老者説完话便重又眯起了眼睛,甚至没有多探看这外来的四人,不知是没瞅见他们身上带着的兵刃与点点血迹还是刻意忽略了? “谢谢老伯!”尽管老者闭上了眼,华斩情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追逐嬉戏着,小鸡、小鸭、小鹅各自跟随着父母悠闲的散着步。 一间黑瓦白墙的屋前,梅树环绕的小池塘边,一个身着灰蓝宽松长袍,三十来岁,朗目清颜的男子蹲坐在小小竹凳上支竿垂钓着。 “这小池塘中能钓到什么?”华斩情如是想着便脱口问了出来。 那男子朗若风吟的轻轻一笑,从容优雅的道:“如果江河湖海中钓的是雄图霸业的**,那么我这小小池塘中钓的便是清幽无求的淡然之心吧。” 四人肃然,心中各有起伏。但最惊顿的当属燕弑天,仿若这句话便是説给他听的一般! “诸位非本村之人,不知来此找梁某所为何事?”男子抬起澄澈的眸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华斩情蓦然回神,作了一揖道:“梁大夫,我的三个朋友受了些伤,小女子想向梁大夫讨些草药为他们医治。” 梁大夫雅然点了点头,却仍不动如山,“屋子里的草药你看着用吧,别弄乱了就成。” “多谢!”华斩情敬然再作一揖才领着身后三人走进清幽小屋。 华斩情手脚麻利的拣出草药熬上疗治内伤的汤药后,指着斗室中看诊用的竹榻向呆立一旁的燕弑天道:“上衣褪了,我给你把匕首拔出来上止血药,希望刃上没毒,否则这里的药怕是不足以应付了。” 燕弑天瞟了眼贮立一旁的另两个貌似四下闲看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始宽衣解带。 华斩情边高挽起衣袖边啧声道:“燕大教主,你也白得可以哦,跟白煞有得拼,白得让女人又羡又妒啊!” 已伏在竹榻上的燕弑天竟霎时红了脸,闷声道:“你一个未嫁的小丫头怎么当此情景还説得出这种话?!听你的説法,你还见过白煞的裸身?” 华斩情一手握紧插在燕弑天白净背脊上分外突兀刺目的匕首把柄,一手捧着止血的药沫。拔刃、止血,一气呵成,未让多余的血溅出半滴。 燕弑天对痛楚一声未吭,只是额角渗出的一滴汗珠泄露了痛疼的分量。 华斩情这才想起回答适才的问题,坦荡荡的道:“是啊,白煞的裸身我第一次是在栖凤山上,他为救我受了柳苍的一招‘日月同辉’,满身都是剑伤!第二次则是拜你所赐啦!” “拜我所赐?”燕弑天愕然回首,正瞧见华斩情的纤纤玉指在他背上抹匀药沫,不由得“咚”的一声心跳霎时快如电闪响若雷鸣。 “是啊,你已经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喜宴上啊,白煞断后与你过招来着。”华斩情毫未发现燕弑天的异状,语带讥诮的道。 “你这般常与半裸的男人相处,不怕你霆轩哥哥吃味儿吗?”燕弑天瞟了眼面向门外背对他们而立的骆霆轩。 华斩情轻柔的回望了一眼那英挺熟悉的背影,嫣然笑道:“霆轩哥哥才不像你们寻常男子那般肤浅呢!他懂得我此时是医者,不分男女兽禽!也就是説,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伤患,甚至与禽兽无二!” 燕弑天自然听得出华斩情在暗讽自己,却只一笑了之,心旌摇曳的感受、享受着被她柔美清新香气包围的**时刻。 “好啦!”华斩情包扎完毕后又极不仁道的在燕弑天伤口处轻拍了一下才移步到煎药的小锅前。 燕弑天莫名的一阵失落,缓缓起身穿回衣衫。 华斩情将煎好的药汁分做三碗,先送到卓寒与骆霆轩手中后才捧着最后一碗到了燕弑天面前,正色道:“燕教主,今日我等未趁你弱势而加害于你,你是否也当还个人情于我们呢?” 燕弑天稳坐竹榻边,恣意浅笑着道:“你想让我怎么还这个情?” “解清霆轩哥哥身上的蛊毒。” “你倒直言得紧……” “如何?”华斩情直直对视着燕弑天熠熠生辉的冰蓝色双眸,“只要你能做个圣明君主,我保证助你打下江山。” 燕弑天瞬息间心思百转,最终对着那清澈见底的黑亮眼瞳诚然道:“好。” 华斩情璨然一笑,将手中药碗送到燕弑天手中道:“那我去叫霆轩哥哥来。” 燕弑天看着那欢心雀跃远去的背影凄然而笑,如今,他有些懂得曾经被他无比鄙视的那些昏君因何会为了美人一笑而倾国、倾城、倾天下了!只要能博她一笑,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哪怕让他即时放弃万里山河他也绝不犹豫!但是,只怕他放弃生命也无法得到她那颗早有归属的心了吧?除非…… 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悄然爬上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背脊漆黑的燕子低飞而过,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寒冽的狂风中凌乱无助的舞着,舞着……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七章 万里山河远 佳人空肠断 经过两天一夜的“唇枪舌战”,各抒己见的众军师、将军们终于商讨出了一项应敌的法子,隔天一早便开始发动全城百姓与兵卒一起开始加固城墙,排兵布阵。/、qΒ5\ 为了激励全城的势气,华斩情重又穿上了那身沉重坚硬的金色铠甲,每日都带着小宝一起四处巡视,监看加固城墙与城外布阵、众兵操练的情况。 自朱雀武天瑶香消玉殒后,华斩情由万毒渊被救回不久,便派人回绝色谷急招仙凤前来。这一日,风清云淡,万里碧空如洗,两骑白马由南乘风而来,直至双烈城下方才停下。这日守城的正是青龙一脉的弟子,一见来人,也不多问,欢欢喜喜的便放下了高悬的吊桥恭迎两人入城。 两骑白马到了城中便放慢了速度,这城中的百姓虽已见惯了整日出现的美人元帅与比女子还俊美绝伦的银发将军,却仍不禁纷纷向这两个女子露出惊艳若见天人的目光。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柔美少女,国色天香的小脸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如阳光般温暖的光辉。不时用她那宛若黄鹂出谷般好听的声音让人打听着华元帅的所在。 而另一匹白马上是个一身白衣胜雪的轻逸脱尘的绝美少女,灵秀动人恍若用天地间最美的白玉精雕细琢出的五官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宛若有轻烟薄雾缭绕的白衣更衬得她好似才由九天而降的仙子一般,令人看得不忍移目,却又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这天上掉下的人儿。 华斩情才踏上锦绣大街便发现满街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循着众人目光望去,不禁化开了已凝结了数日的严峻面容。 “小凤?天香?!” “教主!” “师父!” 仙凤与唐天香同时飞身下马,欣喜若狂的双双拥住华斩情,唐天香更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説着思念、问候的话语。 华斩情轻拍着两人的背脊,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似有柔柔暖暖的春水涓涓流淌,又似有徐徐微风轻轻拂过心上沉封已久的某一处柔软。墨玉般的双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眼前飞奔而来的探报。 “禀报元帅!朝廷大军已到十里之外。”因疾奔而轻喘的探报跪地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去通告大家加速准备,并传军师与将军们到府衙大堂来。”华斩情不急不徐的吩咐道。 “是。”探报令命而去。 仙凤与唐天香终于松了对华斩情的紧拥,异口同声的问道:“教主(师父),什么朝廷大军?” 华斩情轻扬起嘴角道:“我们先到府衙大堂,我再跟你们细説此事。” 唐天香牵过自己的白马,粉面嫣红,若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羞答答的道:“师父,那个……恩……青龙将军他……” 华斩情哑然失笑,戏谑道:“香儿放心,你日思夜念的青龙将军、你的宝贝卓大哥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府衙大堂让你一解相思啦!” “师父……”唐天香娇嗔的顿了顿足,绯红的小脸刹时宛若晚霞之绮丽,艳若盛开的火红色玫瑰。 华斩情恍然失神,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也让她思念成灾的人儿,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喜是忧?是安是危?可否,也同样的挂念着自己? 流云漫行,凉风轻拂,天顶的艳阳依旧光曜天下,只是却散不去满城迫人的沉闷与压抑的惶恐。满城百姓忧的是才没几天的太平好日子又要经历刀光剑影的烽火洗礼;守城众兵将忧的是如何守住朝廷十万大军的战火冲击。 旌旗蔽日,战马嘶鸣,鼓若轰雷,万军嘶吼。双烈城外的幽静被鼎沸的人声扰乱,十万大军的铮铮铁蹄终于雄赳赳的停在了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前。 华斩情穿着灿若骄阳的金色铠甲,凛然昂首,步步稳健的迈上城楼的层层阶梯,一步步蹬上将面对十万铁蹄的烽火之颠。 只见白煞、卓寒等人个个面色严峻,沉肃的目光中却又有着丝説不出的怪异,使得华斩情不禁轻蹙秀眉,穿过众人闪开的窄道走向城楼之畔。 “情儿……”白煞低声唤道,他从不曾在众人面前这般唤过她,哪怕是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这般凄迷疼惜的语调。 见此情景,华斩情的眉心不由锁得更紧。深吸口气,垂目望向城下黑压压似乎连绵到天际的十万大军,双目微眯,却不见丝毫惧色。目光缓缓移动,由天边渐渐回敛,最终凝在众官兵为首那一玄盔黑甲的大将身上。 华斩情直觉得霎时被极寒缱绻,如坠冰窟般的通身冷冽彻骨,整个人仿若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摇摇欲坠。窒息气闭的压迫下,她张开嘴想要吸进些许空气舒缓那难以忍受的痛楚,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刹时失去了所有颜色,直至完全被黑暗淹没,只有寸断的柔肠还痛得那样清晰,刻骨铭心。 残阳如血,飘飞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绯红。血红的天,血红的云,血红的光芒将天地万物都镀上一层血红色光晕,凄艳绝美,催人心碎、断肠。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八章 笑靥如旧梦 情断伤心冢 绣着墨色骆字的血红色旌旗遮天蔽日的飘扬着,战鼓如雷、万军嘶吼、铁蹄铮铮,双烈城外连日来都沦陷在犹如滔天巨浪般的喊杀声中,断肢残骸布满已被血浆染成红色的城楼内外,宛若人间炼狱般触目惊心。\\。qΒ5/ 虽城下与护城河中堆积的大多是官家兵将的尸骸,却仍有无数官兵顺着绳梯、长索赴汤蹈火的爬上城楼,意图放下吊桥以便大军长驱直入。而连日守城、久经撕杀的一众兵将虽难掩倦色,却也个个舍生忘死的奋力杀敌,也只有这样的兵将才能在人马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守得住并非铜墙铁壁的城池。 易着上了戎装的军师武天赐,凑到金甲浴血的华斩情身旁道:“元帅,如此苦守绝非长久之计!且不説我们兵力相差之天渊之别,他们已在我们的水源下了毒,即便我们事先存了水,也不见得足以撑到他们退兵,而且如此被困下去,城中存粮有限,只怕……” “我明白!”华斩情纠结着眉心,边看着城下的动向边道:“如此情况下,军师是有何良计要献么?不会是要我弃城吧?” 武天赐肃然正色,躬身道:“教主,还请以全教上下的生息为重啊。” 华斩情自然知道武天赐这一声“教主”的份量有多重,只是虽舍不得牺牲全教人的性命,此刻的又让她如何置双烈城的百姓而不顾呢?那“骆霆轩”已撂下了话,要屠城啊!不留一个活口的屠城! “教主。”武天赐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要你们能撑到援兵到来,便保得下全城的百姓,亦不会另天地教从此灭绝。” 燕弑天形若鬼魅的玄色身影飘然惊现在城楼之颠,宛若王者般的睥睨着城下恍如蝼蚁般的人群,孤傲卓绝的气魄似乎瞬间压下了城下如高涨烈焰般的磅礴之势。 “燕弑天?你此话何意?我们哪来的援军?”华斩情惑然问道。 “我早已传信给龙婆婆他们,命其挥军南下,一解双烈城的燃眉之急。”燕弑天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淡定的口气仿佛谈论天气般轻松洒脱。 华斩情惊愕的一时难以成言,武天赐亦是满目的疑惑,起身问道:“燕教主此举为何?难道不怕连龙婆婆那一脉也尽数葬身于此么?难道不怕就此断送了你坐拥天下的鸿鹄之志么?” 燕弑天目光深远的望着苍茫的天际,但笑不语。既然没人能够理解他如此举动的原由,想就算他道出心事,亦无人会信以为真吧?这一切究竟是苍天的恶意捉弄还是造化的不可违背?唉,即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十日后的正午时分,由龙婆婆一脉邪派异道之人组成,自起义来迅速扩大的五万人马日夜兼程下终于及时赶到了双烈城,与城中华斩情一脉人马将剩余七八万的朝廷人马形成了合围之势。 骆霆轩眼见敌方赶到的援军兵强马壮,虽知大势已去,却仍要做垂死挣扎,非但不全力突围,反而命众兵将继续攻城。 华斩情见状,索性放下吊桥、大开城门率领着势气大震的一众精兵气势如虹的出城迎战。人嘶马鸣,鼎沸的气焰若高悬中天的烈阳,又似汹涌绝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虎啸龙吟、凤鸣鸾啼,但见四色人马渐渐冲散了原本规整的黑色军队,渐渐与另一头的火红色军队相接、相融。眼见着浩瀚如海的黑色队伍一寸寸的崩溃、瓦解。 “朝廷的官兵们听着!”华斩情高亢清朗的声音压下万众鼎沸的人声清晰可鉴的响起,伴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威严十足的嘹亮虎吼,“只要你们弃械归降,便可免去一死!何必为了一朝昏君暴主枉送性命?!我华斩情言出必行,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定有一条生路可走!” 已溃然的黑军兵将闻之不禁纷纷动摇,当第一个将领丢下手中长茅,翻身下马,取下头盔跪倒在地后,怦怦、呛呛弃兵丢械之声不绝于耳。 骆霆轩见大势已去,忿然哀叹一声,高大的身形由马上腾空而起,踏着万军的头顶几个起落已在人海之外。 华斩情哪会便这样放他逃走?在小宝背上稍一借力已飞身而起直追了过去,身后还紧随着白煞与燕弑天二人。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八章 笑靥如旧梦 情断伤心冢 下 骆霆轩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风声,不禁愕然回首,想不到这小女子的轻功如此了得。/。qΒ5回眸间,他已加快了脚下踏草的步伐。 华斩情见骆霆轩的身影渐远,急中生智,将手中金色长枪贯气,远远投掷而出。几乎同一时间,便见一道雪亮锋芒由身边飞过,追随着长枪飞向骆霆轩。 骆霆轩凌空转身躲过流金般的长枪,疾若劲风般旋转而至的双刃刀又袭面而至。骆霆轩一个仰身险险躲过,一缕稍慢的乌亮青丝被瞬间削断,在残风中散落,消失在萋萋芳草之中。 虽只刹那间,华斩情、白煞、燕弑天三人却已追赶而到,将骆霆轩合围当中。 “你究竟是谁?霆轩哥哥他人在哪里?!”华斩情秀眉倒立,手中白恍恍的软剑青锋直指着圈中孤立之人。 “呵呵,这便当真可笑了!我骆霆轩明明就站在这里,我的情儿妹妹怎么还问我要什么‘霆轩哥哥’?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骆霆轩一脸姿意轻笑的道,似乎毫不将被三人围攻之势放在眼里。 华斩情清澄冰澈的眼眸中有道水漾光芒一闪而逝,缓缓摆出飞雪剑法的起剑式,字字铿锵的道:“好,若你当真便是骆霆轩,我今日就要替日月剑派与骆千峰老前辈清理门户。” 骆霆轩倨傲狂妄的道:“哦?好大的口气!若在万军之中,我或许还惧你三分,如今单凭你们三个便想留下我的性命?哼哼,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呵呵,好狂的口气!”白煞扬起清俊绝尘的浅笑,一转重回手中的双刃刀,一道雪亮寒芒掠过骆霆轩幽深的双瞳,“我怎么不记得侠名远扬的骆大侠有过这样的口气?” “无论你究竟是谁,今日都要将你打回原形!” 话音甫落,燕弑天已挥手刀向骆霆轩后颈斩去,华斩情与白煞亦同时由另两方攻上前。霎时,雪亮的刀光、冷冽的剑影与金、白、黑三色身影将骆霆轩团团包围。 骆霆轩腰间钢刀锐声出鞘,蓝光霍霍,只是那双狠狠的目光比那毕露的锋芒更凌厉上几分,似乎能将人凭空便硬生生的四分五裂了一般。一柄钢刀四下翻飞,时若骤降的疾风暴雨反驳回三方的猛攻,时若绵绵柔柔的春水将一式式杀招化于无形。 纠缠的四人渐渐化作一团光影,宛若一阵旋风般卷起满地落败的残叶纷飞而起,无助的随风狂舞。 “丫头?!你怎么跟我家外孙打起来啦?!”一个苍老却亮若洪钟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银灰色身影凭空而降般出现在圈外。 “骆老前辈?!”华斩情蓦然一瞥,不禁喜上眉稍,朗声道:“骆老前辈,这人并非霆轩哥哥,现下霆轩哥哥下落不明,定与此人有关!” 骆千峰将千峰派杂事交于女儿与女婿后便随兴云游四方,行至南方这双烈城相近之处听闻华斩情一脉义军被朝廷派出的十万大军所围困便前来探望。不想在半路便遇到此事,听闻华斩情所言后不禁苍眉轻蹙,细细打量起三人围攻之中与外孙一般模样的男子。 “骆霆轩”见骆千峰突然至此顿时心中一沉,稍一疏忽失神,背脊被燕弑天的手刀击中,一个趄趔不稳,华斩情的三尺青锋已直向胸口刺来,白煞的双刃刀则是由侧面划向他的哽嗓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黑色粉雾自骆霆轩袖中挥撒而出,逼得华斩情三人硬生生收住攻势纷纷倒退。 “小心!那黑雾有毒!”在旁看清一切的骆千峰隐怒的声音质问道,“你是媚毒门的人?!” 白煞脸色阴沉凝重的缓缓道:“你是玄武,独孤傲?!” 华斩情双目圆睁,愕然看向白煞,茫然道:“白煞,你説什么?他是玄武?是独孤傲??怎么会?!” “骆霆轩”凌厉如刀的目光一一扫过神态各异的四人,突然仰天大笑,伸手至颌下,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媚毒门招牌式的俊美容颜,眉如翠羽、目若星辰,肤白如雪,唇似花瓣,这是一张比骆霆轩美艳的脸孔,这是一张足以与白煞媲美、令天下群芳失色的、仿佛不该长在男人身上的端丽俊颜。只是那桀骜不驯的气质与狂傲跋扈的神情处处彰显着拥有这副天妒姣容的人绝非虚有其表。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玩这些游戏了!白虎,你的眼力不错,我便是潜藏在天地教中多年的玄武坛主独孤傲。骆千峰,你也着实没白活这几十年,我真正的身份确是媚毒门、万毒渊下的千面圣王!我当年虽是与绝灭圣童负气才离开万毒渊隐匿在天地教中。当年的独孤傲早已死在我手下,倒是他终年带着面具一习惯免去了我侨装改扮的麻烦,至于他的易容之术也正是我门中绝技之一,实在是这个身份太容易我维持,才会选了他……呵呵,本来我与你天地教无甚仇怨,但你们杀了绝灭,就休怪我誓报此仇了!” 言罢,千面圣王手臂一抬,再度散出一团黑色粉雾,道一声“后会有期”,人便瞬间消失在迷朦黑雾之中。 “别走!霆轩哥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説呀!!你别走!!”华斩情发狂般的向空荡荡的天地间嘶声吼着,却毫无回音,徒惊起黑溜溜的乌鸦振翅飞起,扰乱了沉静的天幕。 “情儿,你别急。”白煞轻轻拉住华斩情轻颤的手臂,低柔的声音道:“千面圣王即已撂下了话,一定会再来找我们寻仇的。” 华斩情霍然看向白煞,双目晶莹的道:“可是霆轩哥哥现在生死未卜啊!绝灭圣童是死在霆轩哥哥剑下的,他既然説要为绝灭报仇,怎么可能会放过霆轩哥哥?!我们三人联手尚奈何他不得,霆轩哥哥内伤未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丫头!”骆千峰稳步上前,拍了拍华斩情裹着坚硬铠甲的肩头,叹息着道:“这千面圣王年岁不在我之下,内外功夫皆深不可测!若霆轩当真落到他手中……但既然还没有霆轩的死讯,就是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外孙那么疼你,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的。” “前辈……”华斩情看着那张布满沧桑的慈祥面孔,突然想到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遭不测,伤心难过的不仅只有自己,不禁坚强了几分,想用自己坚定的目光给予这老人一丝安慰。 艳阳将悄悄爬上天空的乌云镶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一只孤燕由空中陡然坠身,低飞而过……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八章 笑靥如旧梦 情断伤心冢 绣着墨色骆字的血红色旌旗遮天蔽日的飘扬着,战鼓如雷、万军嘶吼、铁蹄铮铮,双烈城外连日来都沦陷在犹如滔天巨浪般的喊杀声中,断肢残骸布满已被血浆染成红色的城楼内外,宛若人间炼狱般触目惊心。\\。qΒ5/ 虽城下与护城河中堆积的大多是官家兵将的尸骸,却仍有无数官兵顺着绳梯、长索赴汤蹈火的爬上城楼,意图放下吊桥以便大军长驱直入。而连日守城、久经撕杀的一众兵将虽难掩倦色,却也个个舍生忘死的奋力杀敌,也只有这样的兵将才能在人马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守得住并非铜墙铁壁的城池。 易着上了戎装的军师武天赐,凑到金甲浴血的华斩情身旁道:“元帅,如此苦守绝非长久之计!且不説我们兵力相差之天渊之别,他们已在我们的水源下了毒,即便我们事先存了水,也不见得足以撑到他们退兵,而且如此被困下去,城中存粮有限,只怕……” “我明白!”华斩情纠结着眉心,边看着城下的动向边道:“如此情况下,军师是有何良计要献么?不会是要我弃城吧?” 武天赐肃然正色,躬身道:“教主,还请以全教上下的生息为重啊。” 华斩情自然知道武天赐这一声“教主”的份量有多重,只是虽舍不得牺牲全教人的性命,此刻的又让她如何置双烈城的百姓而不顾呢?那“骆霆轩”已撂下了话,要屠城啊!不留一个活口的屠城! “教主。”武天赐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只要你们能撑到援兵到来,便保得下全城的百姓,亦不会另天地教从此灭绝。” 燕弑天形若鬼魅的玄色身影飘然惊现在城楼之颠,宛若王者般的睥睨着城下恍如蝼蚁般的人群,孤傲卓绝的气魄似乎瞬间压下了城下如高涨烈焰般的磅礴之势。 “燕弑天?你此话何意?我们哪来的援军?”华斩情惑然问道。 “我早已传信给龙婆婆他们,命其挥军南下,一解双烈城的燃眉之急。”燕弑天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淡定的口气仿佛谈论天气般轻松洒脱。 华斩情惊愕的一时难以成言,武天赐亦是满目的疑惑,起身问道:“燕教主此举为何?难道不怕连龙婆婆那一脉也尽数葬身于此么?难道不怕就此断送了你坐拥天下的鸿鹄之志么?” 燕弑天目光深远的望着苍茫的天际,但笑不语。既然没人能够理解他如此举动的原由,想就算他道出心事,亦无人会信以为真吧?这一切究竟是苍天的恶意捉弄还是造化的不可违背?唉,即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十日后的正午时分,由龙婆婆一脉邪派异道之人组成,自起义来迅速扩大的五万人马日夜兼程下终于及时赶到了双烈城,与城中华斩情一脉人马将剩余七八万的朝廷人马形成了合围之势。 骆霆轩眼见敌方赶到的援军兵强马壮,虽知大势已去,却仍要做垂死挣扎,非但不全力突围,反而命众兵将继续攻城。 华斩情见状,索性放下吊桥、大开城门率领着势气大震的一众精兵气势如虹的出城迎战。人嘶马鸣,鼎沸的气焰若高悬中天的烈阳,又似汹涌绝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虎啸龙吟、凤鸣鸾啼,但见四色人马渐渐冲散了原本规整的黑色军队,渐渐与另一头的火红色军队相接、相融。眼见着浩瀚如海的黑色队伍一寸寸的崩溃、瓦解。 “朝廷的官兵们听着!”华斩情高亢清朗的声音压下万众鼎沸的人声清晰可鉴的响起,伴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威严十足的嘹亮虎吼,“只要你们弃械归降,便可免去一死!何必为了一朝昏君暴主枉送性命?!我华斩情言出必行,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定有一条生路可走!” 已溃然的黑军兵将闻之不禁纷纷动摇,当第一个将领丢下手中长茅,翻身下马,取下头盔跪倒在地后,怦怦、呛呛弃兵丢械之声不绝于耳。 骆霆轩见大势已去,忿然哀叹一声,高大的身形由马上腾空而起,踏着万军的头顶几个起落已在人海之外。 华斩情哪会便这样放他逃走?在小宝背上稍一借力已飞身而起直追了过去,身后还紧随着白煞与燕弑天二人。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八章 笑靥如旧梦 情断伤心冢 下 骆霆轩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风声,不禁愕然回首,想不到这小女子的轻功如此了得。/。qΒ5回眸间,他已加快了脚下踏草的步伐。 华斩情见骆霆轩的身影渐远,急中生智,将手中金色长枪贯气,远远投掷而出。几乎同一时间,便见一道雪亮锋芒由身边飞过,追随着长枪飞向骆霆轩。 骆霆轩凌空转身躲过流金般的长枪,疾若劲风般旋转而至的双刃刀又袭面而至。骆霆轩一个仰身险险躲过,一缕稍慢的乌亮青丝被瞬间削断,在残风中散落,消失在萋萋芳草之中。 虽只刹那间,华斩情、白煞、燕弑天三人却已追赶而到,将骆霆轩合围当中。 “你究竟是谁?霆轩哥哥他人在哪里?!”华斩情秀眉倒立,手中白恍恍的软剑青锋直指着圈中孤立之人。 “呵呵,这便当真可笑了!我骆霆轩明明就站在这里,我的情儿妹妹怎么还问我要什么‘霆轩哥哥’?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骆霆轩一脸姿意轻笑的道,似乎毫不将被三人围攻之势放在眼里。 华斩情清澄冰澈的眼眸中有道水漾光芒一闪而逝,缓缓摆出飞雪剑法的起剑式,字字铿锵的道:“好,若你当真便是骆霆轩,我今日就要替日月剑派与骆千峰老前辈清理门户。” 骆霆轩倨傲狂妄的道:“哦?好大的口气!若在万军之中,我或许还惧你三分,如今单凭你们三个便想留下我的性命?哼哼,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呵呵,好狂的口气!”白煞扬起清俊绝尘的浅笑,一转重回手中的双刃刀,一道雪亮寒芒掠过骆霆轩幽深的双瞳,“我怎么不记得侠名远扬的骆大侠有过这样的口气?” “无论你究竟是谁,今日都要将你打回原形!” 话音甫落,燕弑天已挥手刀向骆霆轩后颈斩去,华斩情与白煞亦同时由另两方攻上前。霎时,雪亮的刀光、冷冽的剑影与金、白、黑三色身影将骆霆轩团团包围。 骆霆轩腰间钢刀锐声出鞘,蓝光霍霍,只是那双狠狠的目光比那毕露的锋芒更凌厉上几分,似乎能将人凭空便硬生生的四分五裂了一般。一柄钢刀四下翻飞,时若骤降的疾风暴雨反驳回三方的猛攻,时若绵绵柔柔的春水将一式式杀招化于无形。 纠缠的四人渐渐化作一团光影,宛若一阵旋风般卷起满地落败的残叶纷飞而起,无助的随风狂舞。 “丫头?!你怎么跟我家外孙打起来啦?!”一个苍老却亮若洪钟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银灰色身影凭空而降般出现在圈外。 “骆老前辈?!”华斩情蓦然一瞥,不禁喜上眉稍,朗声道:“骆老前辈,这人并非霆轩哥哥,现下霆轩哥哥下落不明,定与此人有关!” 骆千峰将千峰派杂事交于女儿与女婿后便随兴云游四方,行至南方这双烈城相近之处听闻华斩情一脉义军被朝廷派出的十万大军所围困便前来探望。不想在半路便遇到此事,听闻华斩情所言后不禁苍眉轻蹙,细细打量起三人围攻之中与外孙一般模样的男子。 “骆霆轩”见骆千峰突然至此顿时心中一沉,稍一疏忽失神,背脊被燕弑天的手刀击中,一个趄趔不稳,华斩情的三尺青锋已直向胸口刺来,白煞的双刃刀则是由侧面划向他的哽嗓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黑色粉雾自骆霆轩袖中挥撒而出,逼得华斩情三人硬生生收住攻势纷纷倒退。 “小心!那黑雾有毒!”在旁看清一切的骆千峰隐怒的声音质问道,“你是媚毒门的人?!” 白煞脸色阴沉凝重的缓缓道:“你是玄武,独孤傲?!” 华斩情双目圆睁,愕然看向白煞,茫然道:“白煞,你説什么?他是玄武?是独孤傲??怎么会?!” “骆霆轩”凌厉如刀的目光一一扫过神态各异的四人,突然仰天大笑,伸手至颌下,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媚毒门招牌式的俊美容颜,眉如翠羽、目若星辰,肤白如雪,唇似花瓣,这是一张比骆霆轩美艳的脸孔,这是一张足以与白煞媲美、令天下群芳失色的、仿佛不该长在男人身上的端丽俊颜。只是那桀骜不驯的气质与狂傲跋扈的神情处处彰显着拥有这副天妒姣容的人绝非虚有其表。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玩这些游戏了!白虎,你的眼力不错,我便是潜藏在天地教中多年的玄武坛主独孤傲。骆千峰,你也着实没白活这几十年,我真正的身份确是媚毒门、万毒渊下的千面圣王!我当年虽是与绝灭圣童负气才离开万毒渊隐匿在天地教中。当年的独孤傲早已死在我手下,倒是他终年带着面具一习惯免去了我侨装改扮的麻烦,至于他的易容之术也正是我门中绝技之一,实在是这个身份太容易我维持,才会选了他……呵呵,本来我与你天地教无甚仇怨,但你们杀了绝灭,就休怪我誓报此仇了!” 言罢,千面圣王手臂一抬,再度散出一团黑色粉雾,道一声“后会有期”,人便瞬间消失在迷朦黑雾之中。 “别走!霆轩哥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説呀!!你别走!!”华斩情发狂般的向空荡荡的天地间嘶声吼着,却毫无回音,徒惊起黑溜溜的乌鸦振翅飞起,扰乱了沉静的天幕。 “情儿,你别急。”白煞轻轻拉住华斩情轻颤的手臂,低柔的声音道:“千面圣王即已撂下了话,一定会再来找我们寻仇的。” 华斩情霍然看向白煞,双目晶莹的道:“可是霆轩哥哥现在生死未卜啊!绝灭圣童是死在霆轩哥哥剑下的,他既然説要为绝灭报仇,怎么可能会放过霆轩哥哥?!我们三人联手尚奈何他不得,霆轩哥哥内伤未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丫头!”骆千峰稳步上前,拍了拍华斩情裹着坚硬铠甲的肩头,叹息着道:“这千面圣王年岁不在我之下,内外功夫皆深不可测!若霆轩当真落到他手中……但既然还没有霆轩的死讯,就是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外孙那么疼你,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的。” “前辈……”华斩情看着那张布满沧桑的慈祥面孔,突然想到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遭不测,伤心难过的不仅只有自己,不禁坚强了几分,想用自己坚定的目光给予这老人一丝安慰。 艳阳将悄悄爬上天空的乌云镶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一只孤燕由空中陡然坠身,低飞而过……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八章 笑靥如旧梦 情断伤心冢 下 骆霆轩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风声,不禁愕然回首,想不到这小女子的轻功如此了得。/。qΒ5回眸间,他已加快了脚下踏草的步伐。 华斩情见骆霆轩的身影渐远,急中生智,将手中金色长枪贯气,远远投掷而出。几乎同一时间,便见一道雪亮锋芒由身边飞过,追随着长枪飞向骆霆轩。 骆霆轩凌空转身躲过流金般的长枪,疾若劲风般旋转而至的双刃刀又袭面而至。骆霆轩一个仰身险险躲过,一缕稍慢的乌亮青丝被瞬间削断,在残风中散落,消失在萋萋芳草之中。 虽只刹那间,华斩情、白煞、燕弑天三人却已追赶而到,将骆霆轩合围当中。 “你究竟是谁?霆轩哥哥他人在哪里?!”华斩情秀眉倒立,手中白恍恍的软剑青锋直指着圈中孤立之人。 “呵呵,这便当真可笑了!我骆霆轩明明就站在这里,我的情儿妹妹怎么还问我要什么‘霆轩哥哥’?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骆霆轩一脸姿意轻笑的道,似乎毫不将被三人围攻之势放在眼里。 华斩情清澄冰澈的眼眸中有道水漾光芒一闪而逝,缓缓摆出飞雪剑法的起剑式,字字铿锵的道:“好,若你当真便是骆霆轩,我今日就要替日月剑派与骆千峰老前辈清理门户。” 骆霆轩倨傲狂妄的道:“哦?好大的口气!若在万军之中,我或许还惧你三分,如今单凭你们三个便想留下我的性命?哼哼,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呵呵,好狂的口气!”白煞扬起清俊绝尘的浅笑,一转重回手中的双刃刀,一道雪亮寒芒掠过骆霆轩幽深的双瞳,“我怎么不记得侠名远扬的骆大侠有过这样的口气?” “无论你究竟是谁,今日都要将你打回原形!” 话音甫落,燕弑天已挥手刀向骆霆轩后颈斩去,华斩情与白煞亦同时由另两方攻上前。霎时,雪亮的刀光、冷冽的剑影与金、白、黑三色身影将骆霆轩团团包围。 骆霆轩腰间钢刀锐声出鞘,蓝光霍霍,只是那双狠狠的目光比那毕露的锋芒更凌厉上几分,似乎能将人凭空便硬生生的四分五裂了一般。一柄钢刀四下翻飞,时若骤降的疾风暴雨反驳回三方的猛攻,时若绵绵柔柔的春水将一式式杀招化于无形。 纠缠的四人渐渐化作一团光影,宛若一阵旋风般卷起满地落败的残叶纷飞而起,无助的随风狂舞。 “丫头?!你怎么跟我家外孙打起来啦?!”一个苍老却亮若洪钟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银灰色身影凭空而降般出现在圈外。 “骆老前辈?!”华斩情蓦然一瞥,不禁喜上眉稍,朗声道:“骆老前辈,这人并非霆轩哥哥,现下霆轩哥哥下落不明,定与此人有关!” 骆千峰将千峰派杂事交于女儿与女婿后便随兴云游四方,行至南方这双烈城相近之处听闻华斩情一脉义军被朝廷派出的十万大军所围困便前来探望。不想在半路便遇到此事,听闻华斩情所言后不禁苍眉轻蹙,细细打量起三人围攻之中与外孙一般模样的男子。 “骆霆轩”见骆千峰突然至此顿时心中一沉,稍一疏忽失神,背脊被燕弑天的手刀击中,一个趄趔不稳,华斩情的三尺青锋已直向胸口刺来,白煞的双刃刀则是由侧面划向他的哽嗓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黑色粉雾自骆霆轩袖中挥撒而出,逼得华斩情三人硬生生收住攻势纷纷倒退。 “小心!那黑雾有毒!”在旁看清一切的骆千峰隐怒的声音质问道,“你是媚毒门的人?!” 白煞脸色阴沉凝重的缓缓道:“你是玄武,独孤傲?!” 华斩情双目圆睁,愕然看向白煞,茫然道:“白煞,你説什么?他是玄武?是独孤傲??怎么会?!” “骆霆轩”凌厉如刀的目光一一扫过神态各异的四人,突然仰天大笑,伸手至颌下,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媚毒门招牌式的俊美容颜,眉如翠羽、目若星辰,肤白如雪,唇似花瓣,这是一张比骆霆轩美艳的脸孔,这是一张足以与白煞媲美、令天下群芳失色的、仿佛不该长在男人身上的端丽俊颜。只是那桀骜不驯的气质与狂傲跋扈的神情处处彰显着拥有这副天妒姣容的人绝非虚有其表。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玩这些游戏了!白虎,你的眼力不错,我便是潜藏在天地教中多年的玄武坛主独孤傲。骆千峰,你也着实没白活这几十年,我真正的身份确是媚毒门、万毒渊下的千面圣王!我当年虽是与绝灭圣童负气才离开万毒渊隐匿在天地教中。当年的独孤傲早已死在我手下,倒是他终年带着面具一习惯免去了我侨装改扮的麻烦,至于他的易容之术也正是我门中绝技之一,实在是这个身份太容易我维持,才会选了他……呵呵,本来我与你天地教无甚仇怨,但你们杀了绝灭,就休怪我誓报此仇了!” 言罢,千面圣王手臂一抬,再度散出一团黑色粉雾,道一声“后会有期”,人便瞬间消失在迷朦黑雾之中。 “别走!霆轩哥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説呀!!你别走!!”华斩情发狂般的向空荡荡的天地间嘶声吼着,却毫无回音,徒惊起黑溜溜的乌鸦振翅飞起,扰乱了沉静的天幕。 “情儿,你别急。”白煞轻轻拉住华斩情轻颤的手臂,低柔的声音道:“千面圣王即已撂下了话,一定会再来找我们寻仇的。” 华斩情霍然看向白煞,双目晶莹的道:“可是霆轩哥哥现在生死未卜啊!绝灭圣童是死在霆轩哥哥剑下的,他既然説要为绝灭报仇,怎么可能会放过霆轩哥哥?!我们三人联手尚奈何他不得,霆轩哥哥内伤未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丫头!”骆千峰稳步上前,拍了拍华斩情裹着坚硬铠甲的肩头,叹息着道:“这千面圣王年岁不在我之下,内外功夫皆深不可测!若霆轩当真落到他手中……但既然还没有霆轩的死讯,就是还有活着的希望!我外孙那么疼你,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的。” “前辈……”华斩情看着那张布满沧桑的慈祥面孔,突然想到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遭不测,伤心难过的不仅只有自己,不禁坚强了几分,想用自己坚定的目光给予这老人一丝安慰。 艳阳将悄悄爬上天空的乌云镶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边,一只孤燕由空中陡然坠身,低飞而过……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九章 光阴弹指过 生死两茫茫 清冷的残月高悬在星光点点的夜幕之中,一扫白日闷热的夏夜流淌着凄凄凉风,令人心神舒爽,却拂不去深心处的重重忧闷。//.qΒ5\\ 华斩情取下挽住三千缕青丝的碧玉簪,任黑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散落在孤廖的背脊与单薄的肩头。在满室的幽暗之中,银色的月光自半开的窗间溜进室内,为那漆黑的长发与纤长的人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亮光芒。 咚咚咚,轻且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低沉忧闷。 “情儿,你已经睡了吗?” “没……你……” “我知道你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骆霆轩有几分真、几分假。也知道这栖凤山一行终是不能免的,只希望你把这事,看淡些……你懂我的意思吗?”白煞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句,形只影单的伫立在门外,与月华同样色泽的银色长发丝丝缕缕的随夜风轻舞着。 “白煞……” “恩?” “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煞霍然瞠大了双目,轻抿双唇,修长的身子刹时紧崩得轻轻颤抖着,紧张到窒息的气息在他身畔萦绕升腾。 不过一个叹息的瞬间,却似乎已过了千万年般的冗长。 “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这次是否能找到个结果,我今后都不再找了……若这次的当真是霆轩哥哥自然好,若不是……天地教便交由你掌管吧……我已生无可恋……” 紧闭的木门嘭的一声被震得分向两边大开,凄冷月光下雪白的衣袂随猎猎纷飞。华斩情蓦然望向那披着灿烂星月之辉的身影,宛若怒降的天神般屹立着。 白煞从未以如此盛怒的神情面对过华斩情,这个让他爱到心痛如绞的女子。此时的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去遮掩那快要气炸他心肺的怒火,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握着碧玉簪愕然坐在榻畔,泪痕晶莹的女子,一字一顿的道:“什么叫‘生无可恋’?若这次的骆霆轩又是千面圣王所扮你要怎样?就当做骆霆轩已经死了?随他而去吗?!” 华斩情透过水气朦胧的模糊泪眼仰望着头顶那双微微泛红、炙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眼眸,哽咽着张开嘴想要説些什么,却又不知被什么压抑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想就此死去,是吗?”白煞被盛怒与心疼折磨至扭曲的俊颜缓缓逼进那副在泪水中分外娇柔、仿若轻轻一碰触便会破碎的秀颜,“为什么?你心中就从未想过回头看一看我吗?你一句‘生无可恋’便要随他而去,要我怎么办?仍然追随着你便这样死了吗?!” “白……煞……”华斩情豆大的珠泪一颗颗溢出眼底,声音如风中落叶便的颤抖着。 “情儿!”白煞近乎绝望的凄声唤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紧紧拥着华斩情轻颤的身子,颓然跪倒在地。 “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骆霆轩也不要死,给我个代替他来爱你、疼你、护你,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好不好?!我求你,不要……我不怕死,更不怕为你去死,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更没办法看着你死……” 华斩情像被抽空了般拼命的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来填被满心的空荡,低寒的声音道:“我没有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死……可是,白煞,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我放不下啊,真的放不下……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经,已经……那么我至少还有个死心的机会……现在这个样子,让我……” 白煞一身因激动与气愤而崩紧的神经霎时松散,瞬间化做了一滩软泥。疲惫的声音低柔悠远,仿佛由远古缥缈而来,“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骆霆轩,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他对你有个交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 华斩情的一切的思绪与神情、动作都在刹那间凝结,一滴映着月芒的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落在剔透的银亮发丝上,再缓缓滚落,最终在雪白的衣衫上消失无踪。 室外的幽幽夜色依旧凄迷清冷,一团流云渐渐遮去了窥探世间百态的月神之目,让在苦海中挣扎的一对人儿得有片刻的“独处”。哪怕只是静静相拥着,哪怕只是默默的交流着,哪怕只是短暂的两心相依……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九章 光阴弹指过 生死两茫茫 清冷的残月高悬在星光点点的夜幕之中,一扫白日闷热的夏夜流淌着凄凄凉风,令人心神舒爽,却拂不去深心处的重重忧闷。//.qΒ5\\ 华斩情取下挽住三千缕青丝的碧玉簪,任黑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散落在孤廖的背脊与单薄的肩头。在满室的幽暗之中,银色的月光自半开的窗间溜进室内,为那漆黑的长发与纤长的人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亮光芒。 咚咚咚,轻且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低沉忧闷。 “情儿,你已经睡了吗?” “没……你……” “我知道你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骆霆轩有几分真、几分假。也知道这栖凤山一行终是不能免的,只希望你把这事,看淡些……你懂我的意思吗?”白煞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句,形只影单的伫立在门外,与月华同样色泽的银色长发丝丝缕缕的随夜风轻舞着。 “白煞……” “恩?” “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煞霍然瞠大了双目,轻抿双唇,修长的身子刹时紧崩得轻轻颤抖着,紧张到窒息的气息在他身畔萦绕升腾。 不过一个叹息的瞬间,却似乎已过了千万年般的冗长。 “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这次是否能找到个结果,我今后都不再找了……若这次的当真是霆轩哥哥自然好,若不是……天地教便交由你掌管吧……我已生无可恋……” 紧闭的木门嘭的一声被震得分向两边大开,凄冷月光下雪白的衣袂随猎猎纷飞。华斩情蓦然望向那披着灿烂星月之辉的身影,宛若怒降的天神般屹立着。 白煞从未以如此盛怒的神情面对过华斩情,这个让他爱到心痛如绞的女子。此时的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去遮掩那快要气炸他心肺的怒火,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握着碧玉簪愕然坐在榻畔,泪痕晶莹的女子,一字一顿的道:“什么叫‘生无可恋’?若这次的骆霆轩又是千面圣王所扮你要怎样?就当做骆霆轩已经死了?随他而去吗?!” 华斩情透过水气朦胧的模糊泪眼仰望着头顶那双微微泛红、炙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眼眸,哽咽着张开嘴想要説些什么,却又不知被什么压抑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想就此死去,是吗?”白煞被盛怒与心疼折磨至扭曲的俊颜缓缓逼进那副在泪水中分外娇柔、仿若轻轻一碰触便会破碎的秀颜,“为什么?你心中就从未想过回头看一看我吗?你一句‘生无可恋’便要随他而去,要我怎么办?仍然追随着你便这样死了吗?!” “白……煞……”华斩情豆大的珠泪一颗颗溢出眼底,声音如风中落叶便的颤抖着。 “情儿!”白煞近乎绝望的凄声唤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紧紧拥着华斩情轻颤的身子,颓然跪倒在地。 “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骆霆轩也不要死,给我个代替他来爱你、疼你、护你,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好不好?!我求你,不要……我不怕死,更不怕为你去死,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更没办法看着你死……” 华斩情像被抽空了般拼命的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来填被满心的空荡,低寒的声音道:“我没有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死……可是,白煞,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我放不下啊,真的放不下……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经,已经……那么我至少还有个死心的机会……现在这个样子,让我……” 白煞一身因激动与气愤而崩紧的神经霎时松散,瞬间化做了一滩软泥。疲惫的声音低柔悠远,仿佛由远古缥缈而来,“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骆霆轩,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他对你有个交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 华斩情的一切的思绪与神情、动作都在刹那间凝结,一滴映着月芒的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落在剔透的银亮发丝上,再缓缓滚落,最终在雪白的衣衫上消失无踪。 室外的幽幽夜色依旧凄迷清冷,一团流云渐渐遮去了窥探世间百态的月神之目,让在苦海中挣扎的一对人儿得有片刻的“独处”。哪怕只是静静相拥着,哪怕只是默默的交流着,哪怕只是短暂的两心相依……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九章 光阴弹指过 生死两茫茫 清冷的残月高悬在星光点点的夜幕之中,一扫白日闷热的夏夜流淌着凄凄凉风,令人心神舒爽,却拂不去深心处的重重忧闷。//.qΒ5\\ 华斩情取下挽住三千缕青丝的碧玉簪,任黑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散落在孤廖的背脊与单薄的肩头。在满室的幽暗之中,银色的月光自半开的窗间溜进室内,为那漆黑的长发与纤长的人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亮光芒。 咚咚咚,轻且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低沉忧闷。 “情儿,你已经睡了吗?” “没……你……” “我知道你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骆霆轩有几分真、几分假。也知道这栖凤山一行终是不能免的,只希望你把这事,看淡些……你懂我的意思吗?”白煞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句,形只影单的伫立在门外,与月华同样色泽的银色长发丝丝缕缕的随夜风轻舞着。 “白煞……” “恩?” “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煞霍然瞠大了双目,轻抿双唇,修长的身子刹时紧崩得轻轻颤抖着,紧张到窒息的气息在他身畔萦绕升腾。 不过一个叹息的瞬间,却似乎已过了千万年般的冗长。 “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这次是否能找到个结果,我今后都不再找了……若这次的当真是霆轩哥哥自然好,若不是……天地教便交由你掌管吧……我已生无可恋……” 紧闭的木门嘭的一声被震得分向两边大开,凄冷月光下雪白的衣袂随猎猎纷飞。华斩情蓦然望向那披着灿烂星月之辉的身影,宛若怒降的天神般屹立着。 白煞从未以如此盛怒的神情面对过华斩情,这个让他爱到心痛如绞的女子。此时的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去遮掩那快要气炸他心肺的怒火,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握着碧玉簪愕然坐在榻畔,泪痕晶莹的女子,一字一顿的道:“什么叫‘生无可恋’?若这次的骆霆轩又是千面圣王所扮你要怎样?就当做骆霆轩已经死了?随他而去吗?!” 华斩情透过水气朦胧的模糊泪眼仰望着头顶那双微微泛红、炙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眼眸,哽咽着张开嘴想要説些什么,却又不知被什么压抑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想就此死去,是吗?”白煞被盛怒与心疼折磨至扭曲的俊颜缓缓逼进那副在泪水中分外娇柔、仿若轻轻一碰触便会破碎的秀颜,“为什么?你心中就从未想过回头看一看我吗?你一句‘生无可恋’便要随他而去,要我怎么办?仍然追随着你便这样死了吗?!” “白……煞……”华斩情豆大的珠泪一颗颗溢出眼底,声音如风中落叶便的颤抖着。 “情儿!”白煞近乎绝望的凄声唤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紧紧拥着华斩情轻颤的身子,颓然跪倒在地。 “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骆霆轩也不要死,给我个代替他来爱你、疼你、护你,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好不好?!我求你,不要……我不怕死,更不怕为你去死,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更没办法看着你死……” 华斩情像被抽空了般拼命的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来填被满心的空荡,低寒的声音道:“我没有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死……可是,白煞,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我放不下啊,真的放不下……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经,已经……那么我至少还有个死心的机会……现在这个样子,让我……” 白煞一身因激动与气愤而崩紧的神经霎时松散,瞬间化做了一滩软泥。疲惫的声音低柔悠远,仿佛由远古缥缈而来,“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骆霆轩,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他对你有个交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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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就此死去,是吗?”白煞被盛怒与心疼折磨至扭曲的俊颜缓缓逼进那副在泪水中分外娇柔、仿若轻轻一碰触便会破碎的秀颜,“为什么?你心中就从未想过回头看一看我吗?你一句‘生无可恋’便要随他而去,要我怎么办?仍然追随着你便这样死了吗?!” “白……煞……”华斩情豆大的珠泪一颗颗溢出眼底,声音如风中落叶便的颤抖着。 “情儿!”白煞近乎绝望的凄声唤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紧紧拥着华斩情轻颤的身子,颓然跪倒在地。 “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骆霆轩也不要死,给我个代替他来爱你、疼你、护你,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好不好?!我求你,不要……我不怕死,更不怕为你去死,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更没办法看着你死……” 华斩情像被抽空了般拼命的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来填被满心的空荡,低寒的声音道:“我没有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死……可是,白煞,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我放不下啊,真的放不下……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经,已经……那么我至少还有个死心的机会……现在这个样子,让我……” 白煞一身因激动与气愤而崩紧的神经霎时松散,瞬间化做了一滩软泥。疲惫的声音低柔悠远,仿佛由远古缥缈而来,“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骆霆轩,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他对你有个交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 华斩情的一切的思绪与神情、动作都在刹那间凝结,一滴映着月芒的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落在剔透的银亮发丝上,再缓缓滚落,最终在雪白的衣衫上消失无踪。 室外的幽幽夜色依旧凄迷清冷,一团流云渐渐遮去了窥探世间百态的月神之目,让在苦海中挣扎的一对人儿得有片刻的“独处”。哪怕只是静静相拥着,哪怕只是默默的交流着,哪怕只是短暂的两心相依……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二十九章 光阴弹指过 生死两茫茫 清冷的残月高悬在星光点点的夜幕之中,一扫白日闷热的夏夜流淌着凄凄凉风,令人心神舒爽,却拂不去深心处的重重忧闷。//.qΒ5\\ 华斩情取下挽住三千缕青丝的碧玉簪,任黑瀑布般的长发流泻而下,散落在孤廖的背脊与单薄的肩头。在满室的幽暗之中,银色的月光自半开的窗间溜进室内,为那漆黑的长发与纤长的人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亮光芒。 咚咚咚,轻且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低沉忧闷。 “情儿,你已经睡了吗?” “没……你……” “我知道你在想这个突然出现的骆霆轩有几分真、几分假。也知道这栖凤山一行终是不能免的,只希望你把这事,看淡些……你懂我的意思吗?”白煞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句,形只影单的伫立在门外,与月华同样色泽的银色长发丝丝缕缕的随夜风轻舞着。 “白煞……” “恩?” “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白煞霍然瞠大了双目,轻抿双唇,修长的身子刹时紧崩得轻轻颤抖着,紧张到窒息的气息在他身畔萦绕升腾。 不过一个叹息的瞬间,却似乎已过了千万年般的冗长。 “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这次是否能找到个结果,我今后都不再找了……若这次的当真是霆轩哥哥自然好,若不是……天地教便交由你掌管吧……我已生无可恋……” 紧闭的木门嘭的一声被震得分向两边大开,凄冷月光下雪白的衣袂随猎猎纷飞。华斩情蓦然望向那披着灿烂星月之辉的身影,宛若怒降的天神般屹立着。 白煞从未以如此盛怒的神情面对过华斩情,这个让他爱到心痛如绞的女子。此时的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去遮掩那快要气炸他心肺的怒火,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向握着碧玉簪愕然坐在榻畔,泪痕晶莹的女子,一字一顿的道:“什么叫‘生无可恋’?若这次的骆霆轩又是千面圣王所扮你要怎样?就当做骆霆轩已经死了?随他而去吗?!” 华斩情透过水气朦胧的模糊泪眼仰望着头顶那双微微泛红、炙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眼眸,哽咽着张开嘴想要説些什么,却又不知被什么压抑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想就此死去,是吗?”白煞被盛怒与心疼折磨至扭曲的俊颜缓缓逼进那副在泪水中分外娇柔、仿若轻轻一碰触便会破碎的秀颜,“为什么?你心中就从未想过回头看一看我吗?你一句‘生无可恋’便要随他而去,要我怎么办?仍然追随着你便这样死了吗?!” “白……煞……”华斩情豆大的珠泪一颗颗溢出眼底,声音如风中落叶便的颤抖着。 “情儿!”白煞近乎绝望的凄声唤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紧紧拥着华斩情轻颤的身子,颓然跪倒在地。 “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找不到骆霆轩也不要死,给我个代替他来爱你、疼你、护你,给你幸福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好不好?!我求你,不要……我不怕死,更不怕为你去死,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更没办法看着你死……” 华斩情像被抽空了般拼命的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来填被满心的空荡,低寒的声音道:“我没有想要你难过……也不想要你死……可是,白煞,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做……我放不下啊,真的放不下……如果霆轩哥哥真的已经,已经……那么我至少还有个死心的机会……现在这个样子,让我……” 白煞一身因激动与气愤而崩紧的神经霎时松散,瞬间化做了一滩软泥。疲惫的声音低柔悠远,仿佛由远古缥缈而来,“好,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骆霆轩,不论他是死是活,我要他对你有个交待。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 华斩情的一切的思绪与神情、动作都在刹那间凝结,一滴映着月芒的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落在剔透的银亮发丝上,再缓缓滚落,最终在雪白的衣衫上消失无踪。 室外的幽幽夜色依旧凄迷清冷,一团流云渐渐遮去了窥探世间百态的月神之目,让在苦海中挣扎的一对人儿得有片刻的“独处”。哪怕只是静静相拥着,哪怕只是默默的交流着,哪怕只是短暂的两心相依……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晓风扶柳、千芳争艳的时节,朵朵花儿不知疲倦的展示着各自的美丽,粉蝶双双对对的翩翩起舞,鸟儿相互追逐追逐嬉戏着。满目姹紫嫣红之中,谁会看到某一片残叶随风凋零,正自凄然孤舞…… 孙思邈见了华斩情的状况后亦是愁眉不展,跟燕弑天了解些前因后果后只説这是心病,只有“心药”可依,若她无法想通,打开自己的心结,他人纵寻得天上神露仙丹亦救她不回。 自此后,华斩情每日只凭着孙思邈熬制的药粥、补汤强灌入口下腹与绝色、燕弑天轮番为其输真气入体而维持着孱弱的生命。那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轻浅得似乎下一刻便会消失停止的呼吸,每每都撕扯着每颗爱她疼她的心。 重伤的白煞在初能勉力下床走动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华斩情榻前。同样惨白孱弱的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説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细语,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似乎永无休止。他多么希望她能跳起身吼着説他太吵,他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昔日的生气与精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在痛苦中沉沦深陷、在生死一线间的鬼门关前徘徊挣扎…… 夏去秋来,萧瑟的秋风吹来凄凄的寒与淡淡的忧伤。 已恢复正常普通人体力的白煞开始抱着华斩情在绝色谷中游走漫步。他带着她去看白虎宫后的梅林,看青龙殿后的瀑布,看观月阁窗外的凄美月色。 在清香缭绕、花瓣纷飞漫舞的圣女花海中,她背靠着白虎小宝若精致却无生命的瓷娃娃般静静坐着,他采撷下最完美的圣女花,笨拙的编成美丽的花环带在她的头顶…… 寒寥的深冬,绝色谷中飘起了细细绒绒的雪花。 白霜、白雪为华斩情穿上了温暖的冬装,披上一件嫣红色的斗篷后退出房间。一身白衣胜雪的白煞走进来,浅笑着上前为她带好镶着白色绒绒毛边的红色帽子,然后轻柔的抱起她。 今天,他要带她到醉仙城尝尝久违的醉心佳酿,只希望这能醉心醺神的酒能换回她些许心智…… 踏着薄薄的积雪,白煞小心翼翼的抱着华斩情穿过幽暗的黑心竹林,步履稳健的走在空旷的,被白雪浅浅覆盖的草地上,向着醉仙城的方向…… 片片细碎绵软的雪花如梦似幻的翩翩坠落着,天地一色的茫茫雪白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冽冽青蓝色的寒芒比冰雪还有冷上几分。 白煞一见此人微微一惊,开始有些后悔擅自单独带华斩情出谷,只因此时仅恢复了二、三层功力的他实无胜过此人的能力。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他也只有抵死一搏,只希望能保全华斩情的性命。 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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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晓风扶柳、千芳争艳的时节,朵朵花儿不知疲倦的展示着各自的美丽,粉蝶双双对对的翩翩起舞,鸟儿相互追逐追逐嬉戏着。满目姹紫嫣红之中,谁会看到某一片残叶随风凋零,正自凄然孤舞…… 孙思邈见了华斩情的状况后亦是愁眉不展,跟燕弑天了解些前因后果后只説这是心病,只有“心药”可依,若她无法想通,打开自己的心结,他人纵寻得天上神露仙丹亦救她不回。 自此后,华斩情每日只凭着孙思邈熬制的药粥、补汤强灌入口下腹与绝色、燕弑天轮番为其输真气入体而维持着孱弱的生命。那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轻浅得似乎下一刻便会消失停止的呼吸,每每都撕扯着每颗爱她疼她的心。 重伤的白煞在初能勉力下床走动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华斩情榻前。同样惨白孱弱的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説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细语,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似乎永无休止。他多么希望她能跳起身吼着説他太吵,他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昔日的生气与精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在痛苦中沉沦深陷、在生死一线间的鬼门关前徘徊挣扎…… 夏去秋来,萧瑟的秋风吹来凄凄的寒与淡淡的忧伤。 已恢复正常普通人体力的白煞开始抱着华斩情在绝色谷中游走漫步。他带着她去看白虎宫后的梅林,看青龙殿后的瀑布,看观月阁窗外的凄美月色。 在清香缭绕、花瓣纷飞漫舞的圣女花海中,她背靠着白虎小宝若精致却无生命的瓷娃娃般静静坐着,他采撷下最完美的圣女花,笨拙的编成美丽的花环带在她的头顶…… 寒寥的深冬,绝色谷中飘起了细细绒绒的雪花。 白霜、白雪为华斩情穿上了温暖的冬装,披上一件嫣红色的斗篷后退出房间。一身白衣胜雪的白煞走进来,浅笑着上前为她带好镶着白色绒绒毛边的红色帽子,然后轻柔的抱起她。 今天,他要带她到醉仙城尝尝久违的醉心佳酿,只希望这能醉心醺神的酒能换回她些许心智…… 踏着薄薄的积雪,白煞小心翼翼的抱着华斩情穿过幽暗的黑心竹林,步履稳健的走在空旷的,被白雪浅浅覆盖的草地上,向着醉仙城的方向…… 片片细碎绵软的雪花如梦似幻的翩翩坠落着,天地一色的茫茫雪白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冽冽青蓝色的寒芒比冰雪还有冷上几分。 白煞一见此人微微一惊,开始有些后悔擅自单独带华斩情出谷,只因此时仅恢复了二、三层功力的他实无胜过此人的能力。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他也只有抵死一搏,只希望能保全华斩情的性命。 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晓风扶柳、千芳争艳的时节,朵朵花儿不知疲倦的展示着各自的美丽,粉蝶双双对对的翩翩起舞,鸟儿相互追逐追逐嬉戏着。满目姹紫嫣红之中,谁会看到某一片残叶随风凋零,正自凄然孤舞…… 孙思邈见了华斩情的状况后亦是愁眉不展,跟燕弑天了解些前因后果后只説这是心病,只有“心药”可依,若她无法想通,打开自己的心结,他人纵寻得天上神露仙丹亦救她不回。 自此后,华斩情每日只凭着孙思邈熬制的药粥、补汤强灌入口下腹与绝色、燕弑天轮番为其输真气入体而维持着孱弱的生命。那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轻浅得似乎下一刻便会消失停止的呼吸,每每都撕扯着每颗爱她疼她的心。 重伤的白煞在初能勉力下床走动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华斩情榻前。同样惨白孱弱的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説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细语,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似乎永无休止。他多么希望她能跳起身吼着説他太吵,他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昔日的生气与精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在痛苦中沉沦深陷、在生死一线间的鬼门关前徘徊挣扎…… 夏去秋来,萧瑟的秋风吹来凄凄的寒与淡淡的忧伤。 已恢复正常普通人体力的白煞开始抱着华斩情在绝色谷中游走漫步。他带着她去看白虎宫后的梅林,看青龙殿后的瀑布,看观月阁窗外的凄美月色。 在清香缭绕、花瓣纷飞漫舞的圣女花海中,她背靠着白虎小宝若精致却无生命的瓷娃娃般静静坐着,他采撷下最完美的圣女花,笨拙的编成美丽的花环带在她的头顶…… 寒寥的深冬,绝色谷中飘起了细细绒绒的雪花。 白霜、白雪为华斩情穿上了温暖的冬装,披上一件嫣红色的斗篷后退出房间。一身白衣胜雪的白煞走进来,浅笑着上前为她带好镶着白色绒绒毛边的红色帽子,然后轻柔的抱起她。 今天,他要带她到醉仙城尝尝久违的醉心佳酿,只希望这能醉心醺神的酒能换回她些许心智…… 踏着薄薄的积雪,白煞小心翼翼的抱着华斩情穿过幽暗的黑心竹林,步履稳健的走在空旷的,被白雪浅浅覆盖的草地上,向着醉仙城的方向…… 片片细碎绵软的雪花如梦似幻的翩翩坠落着,天地一色的茫茫雪白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冽冽青蓝色的寒芒比冰雪还有冷上几分。 白煞一见此人微微一惊,开始有些后悔擅自单独带华斩情出谷,只因此时仅恢复了二、三层功力的他实无胜过此人的能力。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他也只有抵死一搏,只希望能保全华斩情的性命。 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晓风扶柳、千芳争艳的时节,朵朵花儿不知疲倦的展示着各自的美丽,粉蝶双双对对的翩翩起舞,鸟儿相互追逐追逐嬉戏着。满目姹紫嫣红之中,谁会看到某一片残叶随风凋零,正自凄然孤舞…… 孙思邈见了华斩情的状况后亦是愁眉不展,跟燕弑天了解些前因后果后只説这是心病,只有“心药”可依,若她无法想通,打开自己的心结,他人纵寻得天上神露仙丹亦救她不回。 自此后,华斩情每日只凭着孙思邈熬制的药粥、补汤强灌入口下腹与绝色、燕弑天轮番为其输真气入体而维持着孱弱的生命。那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轻浅得似乎下一刻便会消失停止的呼吸,每每都撕扯着每颗爱她疼她的心。 重伤的白煞在初能勉力下床走动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华斩情榻前。同样惨白孱弱的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説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细语,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似乎永无休止。他多么希望她能跳起身吼着説他太吵,他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昔日的生气与精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在痛苦中沉沦深陷、在生死一线间的鬼门关前徘徊挣扎…… 夏去秋来,萧瑟的秋风吹来凄凄的寒与淡淡的忧伤。 已恢复正常普通人体力的白煞开始抱着华斩情在绝色谷中游走漫步。他带着她去看白虎宫后的梅林,看青龙殿后的瀑布,看观月阁窗外的凄美月色。 在清香缭绕、花瓣纷飞漫舞的圣女花海中,她背靠着白虎小宝若精致却无生命的瓷娃娃般静静坐着,他采撷下最完美的圣女花,笨拙的编成美丽的花环带在她的头顶…… 寒寥的深冬,绝色谷中飘起了细细绒绒的雪花。 白霜、白雪为华斩情穿上了温暖的冬装,披上一件嫣红色的斗篷后退出房间。一身白衣胜雪的白煞走进来,浅笑着上前为她带好镶着白色绒绒毛边的红色帽子,然后轻柔的抱起她。 今天,他要带她到醉仙城尝尝久违的醉心佳酿,只希望这能醉心醺神的酒能换回她些许心智…… 踏着薄薄的积雪,白煞小心翼翼的抱着华斩情穿过幽暗的黑心竹林,步履稳健的走在空旷的,被白雪浅浅覆盖的草地上,向着醉仙城的方向…… 片片细碎绵软的雪花如梦似幻的翩翩坠落着,天地一色的茫茫雪白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冽冽青蓝色的寒芒比冰雪还有冷上几分。 白煞一见此人微微一惊,开始有些后悔擅自单独带华斩情出谷,只因此时仅恢复了二、三层功力的他实无胜过此人的能力。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他也只有抵死一搏,只希望能保全华斩情的性命。 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第三部分 烽火 第三十章 绝代侠女心 情倾天下处 燕弑天将昏厥的华斩情抱离那座小村庄后迳直到了山城中的一间客栈,如约将黑玄放走后,他边静静的守在榻边等待华斩情醒来。/。qb5。c0m 两日后的清晨,华斩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满目空洞,没有绝望凄绝亦不见重生的欣喜,没有丝毫的情绪,就好像,好像她已只是一具躯壳,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虽已眼开了眼睛,却似乎仍在沉睡着一般……燕弑天请来了大夫,找来了道士、和尚、尼姑、巫师甚至神棍,只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最终,他决定将她斩情先带回绝色谷,因为那里有正在休养中的白煞、有神功盖世的绝色,最重要的是有旷世神医孙思邈在,现在,也许只有这传奇般的神医可以救她了。 天高云淡、骄阳似火,晓风扶柳、千芳争艳的时节,朵朵花儿不知疲倦的展示着各自的美丽,粉蝶双双对对的翩翩起舞,鸟儿相互追逐追逐嬉戏着。满目姹紫嫣红之中,谁会看到某一片残叶随风凋零,正自凄然孤舞…… 孙思邈见了华斩情的状况后亦是愁眉不展,跟燕弑天了解些前因后果后只説这是心病,只有“心药”可依,若她无法想通,打开自己的心结,他人纵寻得天上神露仙丹亦救她不回。 自此后,华斩情每日只凭着孙思邈熬制的药粥、补汤强灌入口下腹与绝色、燕弑天轮番为其输真气入体而维持着孱弱的生命。那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那轻浅得似乎下一刻便会消失停止的呼吸,每每都撕扯着每颗爱她疼她的心。 重伤的白煞在初能勉力下床走动后,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华斩情榻前。同样惨白孱弱的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诉説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细语,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似乎永无休止。他多么希望她能跳起身吼着説他太吵,他多么希望她能恢复昔日的生气与精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在痛苦中沉沦深陷、在生死一线间的鬼门关前徘徊挣扎…… 夏去秋来,萧瑟的秋风吹来凄凄的寒与淡淡的忧伤。 已恢复正常普通人体力的白煞开始抱着华斩情在绝色谷中游走漫步。他带着她去看白虎宫后的梅林,看青龙殿后的瀑布,看观月阁窗外的凄美月色。 在清香缭绕、花瓣纷飞漫舞的圣女花海中,她背靠着白虎小宝若精致却无生命的瓷娃娃般静静坐着,他采撷下最完美的圣女花,笨拙的编成美丽的花环带在她的头顶…… 寒寥的深冬,绝色谷中飘起了细细绒绒的雪花。 白霜、白雪为华斩情穿上了温暖的冬装,披上一件嫣红色的斗篷后退出房间。一身白衣胜雪的白煞走进来,浅笑着上前为她带好镶着白色绒绒毛边的红色帽子,然后轻柔的抱起她。 今天,他要带她到醉仙城尝尝久违的醉心佳酿,只希望这能醉心醺神的酒能换回她些许心智…… 踏着薄薄的积雪,白煞小心翼翼的抱着华斩情穿过幽暗的黑心竹林,步履稳健的走在空旷的,被白雪浅浅覆盖的草地上,向着醉仙城的方向…… 片片细碎绵软的雪花如梦似幻的翩翩坠落着,天地一色的茫茫雪白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冽冽青蓝色的寒芒比冰雪还有冷上几分。 白煞一见此人微微一惊,开始有些后悔擅自单独带华斩情出谷,只因此时仅恢复了二、三层功力的他实无胜过此人的能力。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他也只有抵死一搏,只希望能保全华斩情的性命。 他虽不舍,却仍只能将她轻轻的放躺在草草扫去薄薄积雪的地上,然后缓缓转身,抽出腰间晶宝剔透的双刃刀,迎向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玄,我听説你这条命是我教主施恩放过的,你今日持刀在此是何名堂?” “哼哼……”黑玄冷笑着道:“白虎煞神,你错了!我这条命是自己靠出卖骆霆轩的下落换来的!并不需领谁的恩情!我已在此等了半年之久,就为等到一个能为我媚毒门双圣报仇雪恨的机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煞双眸一亮,指着身后如死尸般躺在雪中的华斩情,淡淡的道:“要我死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可以任你处置,甚至自刎在你面前。” 黑玄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在落雪纷纷的穹宇中朗朗回荡。 “白虎煞神!你当真是个百年难见的痴情种!为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好好好!我一生最钦佩的便是痴情之人,而我门双圣之死又与你无堪关联,今日我便放你条生路,留下这活死人,你走吧!” 白煞目光一寒,不再多言,舞起双刃刀倾身冲向黑玄。如狂怒的猛虎,如疯似颠舍命进攻着,刀刀狠辣却只求克敌制胜而毫不自顾自防。只是虽刀刀精妙凌厉依旧,却难掩力虚气滞,心有余而力不足兮。 黑玄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迅速却势弱的刀招,轻笑道:“便算你身子功力完好之时亦非我敌手,如今这般只是枉自送命罢了!大好男儿,何必如此不自珍重呢?那女人现下除了尚有口气外与死人无二,你又何必为了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你若觉得她与死人无二,又何必再执着于杀她?!”白煞压上了全身的力气,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制胜的机会,不为自保,只为守住哪一抹缥缈的芳魂。 黑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原本的严守霎时化为汹汹攻势,寒光闪闪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挥砍向清俊绝美的男子,不多时,便在那雪白色的衣衫上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当一道长长的刀锋在雪白的胸襟前划出一道长长血痕时,白煞在磅砣的刀同中旋身摔倒在地。 滚烫的血融化了冰冷的雪,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最新全本:、、、、、、、、、、 结局篇:情倾天下 黑玄傲然抬步,垂着源源不断滴着血滴的钢刀越过倒地的白煞,走向似正望着这边的华斩情。.qb5突然,一双血痕斑斑的手臂由后抱住了黑玄的右腿,黑玄狠狠挣了挣竟脱不开。 这才愕然转头看向浴血在地的白煞,冷冷道:“本还想放你条生路,你这是拼死也要护她喽?好,那我便成全你!就让你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华斩情吧!”言罢,黑玄将钢刀高高举起,寒冽刀锋在惨淡日光的照耀中断然落下,直向白煞后心刺去。 嗖!随着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颗平凡无奇的石子如急电迅雷般射出,将黑玄直落的刀锋弹开后便没入雪地中没了踪影。 “谁?是谁?!!”黑玄霍地拔起插入雪地的钢刀蓦然四顾,却只见空荡荡的四周徒有细雪静静坠落,哪有半个人影? 白煞身子一振,缓缓抬起头看向那誓死保护的方向……瞬间,一滴晶莹的男儿泪由眼眶滑落,只有一滴。 躺倒在雪地中的华斩情缓缓缓缓的坐起身,再缓缓缓缓的站起来,仿佛刚刚由千年沉睡中苏醒的冰雪仙子般,缓缓缓缓轻启樱唇,冷若冰霜的吐出几个字来: “你若想杀他,得先过我这关。” 醒了,她终于醒过来了!黑玄惊愕过后豁然大笑:“好!妙极!今日就让你活生生死在我刀下,以祭双圣在天之灵!受死吧!” 蓝光寒冽的刀锋势如破竹的直刺而出,华斩情竟缓缓合上双目,凝神聚气,将全部气力贯透双臂,再绵绵续向缓缓抬起的双掌中。 在黑玄近身的刹那间,炸雷般的巨响震天价响起,毫无花巧的一式迅雷掌法载着华斩情毕生之力击向黑玄。 刀尖在触到掌心的前一刻嘭然断裂成数截与浑厚的掌风一并袭向黑玄胸口,但见他高壮的身子凌空飞起,远远的摔出,最终跌落在近树林前的空地上,再无动静。 用力过度的华斩情蹒跚的晃了晃纤细的身子,挨过眩晕感过后,一步一顿的缓缓走向雪地中浑身是血的白煞。 “煞……” “情儿……”白煞痴怔过后,挣扎着爬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华斩情走到近前,抬起头,目光闪闪水亮的仰望着血渍点点的俊颜,嘤咛一声,扑进白煞雪污血污交染的怀抱中,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白煞极缓的轻轻吁了口气,却宛若已叹尽了千年的凄怆,伸展双臂,缓缓拥紧怀中正自轻轻颤抖的身子,默默无声的给予自己全部的温暖。 片片绵绵的雪花依旧静静的飘散坠落着,只是似乎在一瞬间变得不再冰冷、孤独。只因两颗孤苦漂泊已久的心,终于紧紧贴在了一起,融二为一,不会再分开…… 万物复苏、的春天,华斩情正式向燕弑天辞去了义军元帅之职,燕弑天未做丝毫刁难,亦未挽留,任其调回所有天地教兵马。 同年即大业十三年七月,太原留守李渊举行誓师大会,有兵三万,以李元吉为镇北将军、太原留守,初五日,即从晋阳出发,挥师南下。 晋阳起兵后,初战告捷,初七日,部将张纶就攻克离石、龙泉、文城三郡,初九日到达灵石……直至十月初九攻克长安。 燕弑天鸿图野心逝尽,遣散一众武林中人,将数年打下的城池与收拢的兵将俘虏尽数赠于华斩情之徒李世民,而后带着煞神教兵马回归西域,有生之年未再踏入中原浩土半步。 繁华落尽,只余锦秀江山依旧,佳话一段,颠倒天下痴情男女。 云烟深处,花瓣飘飞,银发舞动,且是情归处。 (大结局)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