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青丝缱绻》 第一章 苍苍横翠微 清明时节,江南三月,草长莺飞。真是“迟迟暮春日,天气柔且嘉。”。这金陵城本就是那昌明兴盛,花柳繁华之地,如今赶上这清明,家家户户踏青扫墓,那些闺阁中的们平日不能随便出游,清明扫墓是难得的踏青的机会,又加上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个个也由自家婢女陪着出门游逛,荡秋千,放纸鸢,金陵城外的梅花岭边的菱湖历来是金陵最是热闹的地方,如今菱湖更是游人如织,接踵交错。更加上“蚕花会”也正在举行,湖中迎蚕神,摇快船,加上有唱戏文的,真是热闹的无以复加。 “,兰泽真不明白,每年清明节气,别人都在山下湖畔游玩,你听这里还听的见山下迎蚕神的热闹声,偏偏我家不喜欢这热闹,非要爬上这梅花岭。身子病了这些时日才好了。更何况现在已是暮春时节,这梅花岭上的梅花早已凋零。为何非要上山?”说.+du.话的这位女子穿着半新的绫衫,鹅蛋脸,高高的鼻子,鼻尖上微微的几点雀斑,倒是显得娇俏可爱,那满头乌鸦鸦的黑发梳成双螺髻,一看就知是某家的婢女。只是衣裳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婢女青衣,倒是喜庆的桃红,想来是很是受主子喜爱,所以衣裳也鲜艳一些。 “兰泽,亏平时还夸你聪明伶俐,今儿怎么反倒糊涂了?怎么就不明白心思了?你既然已经知道每年都来,怎么今年反倒不明白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像是那树上的家雀儿。”另一个也是同样装扮的婢女,出声嘲弄兰泽。这名婢女虽跟兰泽一样装束,可是这双螺髻下年却是一张鸭蛋脸儿,这婢女也是生的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相较于兰泽的娇俏,这名女子看来倒是温柔可亲。 “冉竹,我知道你比我聪明,知道喜欢这山上的辛夷花。只是今年已然不同于往年,我们不是眼看着就要嫁入司空府上,现在是暮春,等到春末初夏,司空随司空老爷回来,媒人就会来提亲了。的心事就算是……” “兰泽!”不等兰泽说完,冉竹已然微微蹙起了眉。“这样子没羞没臊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看来是把你怪坏了,要是李妈妈在,仔细你的皮!的事情也是随便议论的吗?不要说这些没影的事,就是真的媒人来了,也不是咱们可以拿来说的。你倒是拿着这些当新文了!要是传到别人耳朵,你挨打受掴不打紧,打紧的是的名声。越发没有规矩了。” 一直走在前面听兰泽跟冉竹的那个沉默的女子林翠微听的两人争辩说到了自己也就开了口:“冉竹,好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在这些事上用心,兰泽虽然话语有失,不过这里也没人,不打紧。我有些累了,我们且坐一会子。”林翠微觉得爬了这会子山有些累了,也有些热了,遂解下了那四喜如意云纹披风,露出里面的苏绣月华锦衫以及白玉兰散花长裙。点点日光下,林翠微面色微红,更映衬的眉若远山,目颦秋水。林翠微神情里有些淡漠,看上去有一些纯真,又有一些落拓,冉竹跟兰泽的争吵让林翠微笑了,那林翠微一笑起来,更显得有些柔弱,惹人怜爱。兰泽见自己似乎有要坐下来的意思,早已将那帕子垫在了一块平整的山石之上,又顺手接过了翠微手里的披风。“,你看看她,惯会逢迎溜须,兰泽,你不要以为这样子就不骂你了。咱们就是把你宠坏了!”冉竹还在数落兰泽。 这梅花岭虽叫梅花岭,可是除了梅花却种了很多的辛夷树,如今正是这辛夷花开花的时节,山上的辛夷花已经大开了,满山的辛夷花在林翠微看来看来是这样优雅的开,沉静的落,它的绽放是那么的安静,宠辱不惊,但是每一朵花都可以渲染一份心情,一份雅致而又寂静的心事。远远望去,那满山的辛夷花仿佛就是一只只落在树上停息的粉红蝴蝶。迎面吹来了一阵柔和的山风,粉红色的蝴蝶就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林翠微看着不断飘落的花瓣,忍不住捏起一片在手里,兰泽跟冉竹还在耳边斗嘴,这样子的生活大概是不会长久了吧。 “冉竹,你跟兰泽惯是这样子促狭,时常逗我开怀,以后我要是真的离开,没有你们要想习惯,恐怕是需要很久了。”林翠微看着手中粉红的辛夷花轻轻说道。 冉竹正在跟兰泽嬉闹,忽然听的自己小主这样一说,自然而然听来心头一惊!以前并没有听提起此事,怎么忽然就说要分开?难不成不要自己跟兰泽了?冉竹早已半跪于林翠微膝下,“,我跟兰泽不离开你,就算你很快就要嫁入司空府上,我跟兰泽也定然是要做陪嫁丫鬟,追随你到司空府上,我跟兰泽决不离开你,我们一辈子伺候你。”兰泽正得意自己的机警,听的的话一时也是愣了。 林翠微似乎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她轻轻握住冉竹的手,又拉住了兰泽的手慢慢说道:“冉竹,你跟兰泽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晓?你跟兰泽从小就伺候我,虽然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四下无人时,我们就如,我把你跟兰泽当作自己的。这些日子我已经细细想过,如果你们跟我去了司空府上,你知道我跟景行哥哥,自小青梅竹马,景行哥哥必然不会收你们两个做妾。不要说景行哥哥不肯,就是他肯,我也不愿意,不是我自私,是我万万不愿看轻你们,不肯你们做小。我私下里想着一旦去了司空府上,虽说景行哥哥对我百依百顺,可是终究还有司空老爷和,我初来窄到定然是万事皆做不得主,将来你跟兰泽的出路,无非是配个小厮。我怎么忍心你们跟我过这样的生活?前几日我已经跟母亲商议过了,等媒人下聘之后,母亲就会帮你们两个物色一个不错的人家,可以让你们明媒正娶去做那一房之主,也不枉你们伺候我一场,也不算辜负我们自小到大的情分。” “!”兰泽跟冉竹自小跟着翠微,自知自家自小待自己不错,比别家丫鬟吃穿用度都略上一筹,可是这人生大事,想来自己是卑贱之躯,不过是别人的填房丫头或者哪个小厮的,早已知道结局,从来没有奢望过,不成想会有这样的命运转折。冉竹早已莹莹滴下泪来,那兰泽更是伏在翠微膝上大哭起来。 被她们这么一闹,翠微也红了眼眶,可仍然强打起欢笑。“我刚才还说要给你们寻个好人家,没成想,你俩到是孩子气未月兑,哪里还有人家要你们?这可是难为我了。” 冉竹跟兰泽哪里听的进去,她们没有想到自己的竟然替自己想的这样周全,自己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婢子,哪里敢承望自己的以后?如今替自己打算了以后的终身大事,再又想到以后要离开自己的,更是哭的悲咽。林翠微看着哭的伤心的兰泽跟冉竹,知道一时半会是不能劝,索性由着他们哭去,大约有那么一刻钟,林翠微听的两人不怎么啼哭了,这才开口:“好了好了,我病了这么些日子才好了,你们到是不让我宽心了。这是好事是不是?快不要哭了,我心都要被你们哭碎了。” 冉竹素来知道林翠微身子弱,禁不得这些悲伤,自己刚才光顾着哭泣,竟然忘了心里定然是万分不舍,又时常生病,自己到是不让安生了,忙止住眼泪笑着说道:“是呢,咱们出来是踏青又不是祭奠扫墓,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到搅得也不好了。”林翠微知道冉竹这是宽自己的心,想来这出云寺也该到了,不如找个事情叉开也好。林翠微抬头看时,只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已经是映入眼帘了。“我看前面快到出云寺了,看了这会子辛夷花,咱们也是该进去捻枝香了。” 主仆三人顺着青石台阶而上,很快也就到了这出云寺,寺里并无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唱歌,听来是十分悠然。迎面来了以为老僧,对着他们略一施礼将她们引入殿里去了。大殿里宝相庄严,经鼓悠明,主仆三人皆跪下许愿。司空景行已是三月有余未曾相见,林翠微心中自是挂念不已,这时许愿少不得透露了儿女心态。“愿景行哥哥一路平安,早归金陵。信女惟愿‘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三人许完愿信步也就出了那出云寺,那出云寺后山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林翠微看那天空湛蓝无云,又有清风徐来,心情也轻快不少。“兰泽,现在正是放纸鸢的时候,山上有风,把咱们的软翅大凤凰拿来,咱们也放放晦气。”林翠微看着满眼新绿,终究是年少孩子气,那兰泽更是活泼好动,一早上登山早就觉得无趣,巴巴的等着放纸鸢呢。兰泽跟冉竹一个捆剪子股儿一个拔籰子,一会儿就见那个凤凰飞在半空了。“,这会风大,你且在手帕写上你的名字,一会儿随风放去,放走这晦气,这身子骨也就结实了。”冉竹一边看着兰泽放纸鸢,一边不忘提醒自家。 林翠微听冉竹这样一说,虽然不信这晦气之说,不过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出嫁,内心不免欣喜,再想到自己的行哥哥自从年后随他父亲北上,已将近三月有余,内心对司空景行思念不已,可是女儿家的心思,又怎可对外人说?满心的思念积在心中,何不趁此机会,将那心中牵挂寄语风中,让那青鸟传情与他?只是这帕子上面要写些什么才好呢? 林翠微又思虑了一下,想到了莫若那首《长相思》最合适不过。念及此,翠微在冉竹刚刚铺好的帕子上写到:“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林翠微” 冉竹见搁笔了,知道定然是写好了,忙忙的系在那纸鸢线上,恰好一阵风拂过,那红帕子就飞到了空中去了。翠微垫着帕子从兰泽手中接过籰子,顺着风势,一时籰子线尽,翠微正从冉竹手中接过那小剪子打算剪断这纸鸢线,忽见南边也已升起来一条麒麟来,但见那只麒麟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挺胸曲腰,目瞋口张,颈短而阔,昂首作仰天长啸状。 “好个栩栩如生的麒麟!”林翠微一时看的发怔,忽然听见兰泽跟冉竹叫了起来:“,,快收线,快收线,咱们的凤凰要跟那麒麟绞在一起了啊!”林翠微回神看时,只见那麒麟竟直直的就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绞在一起,翠微急匆匆的就要收线,似乎那个麒麟也在收线,一阵子手忙脚乱,线都断了,那软翅大凤凰与那麒麟绞在一起,顺着风,攸忽之间成了一个小黑点,不见了。 “哪个促狭鬼,好好的纸鸢就这样子丢了。这下可是真找不到了。”兰泽见那纸鸢飞去,定然是无处可循了,一边抱怨一边跺脚。 “又是胡说,谁要去捡这纸鸢。本来就是给送晦气的,这样子断了也好。而且没准儿这也是好事一桩呢。你看这迎面来的是一大麒麟,跟咱家的凤凰绞在一起,岂不是应景?凤凰自然就是咱家,那麒麟不就是咱家姑爷?”冉竹知道林翠微极其溺爱她跟兰泽,忍不住打趣自家。兰泽刚才还懊恼不已,听冉竹一说顿时喜出望外, “可不是,这真真是意想不到的好彩头呢!冉竹,怪不得平时夸你,冉竹果然是聪明,兰泽自愧不如的。” “越发没有规矩了你们两个!兰泽平时毛手毛脚也就算了,冉竹你也跟着胡闹。再要是胡说,我可就不依你们了。如今这晦气也放过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收拾收拾,咱们这一天没回家了,也该回了,天色也不早了,出来了这一日,母亲在家也该着急了。”林翠微一边假意嗔努自己的丫鬟,一边看着她俩收拾。虽然冉竹是取笑自己,可是想到冉竹刚才说的凤凰不就是自己,麒麟就是姑爷,心中倒是欢喜。一时收拾停当,三个人顺着那青石山路下去了。 “爷,你看,那边树上挂的可是刚才咱们的纸鸢?可巧在这看到了。爷,你看还有刚才那个绞在一起的软翅大凤凰,要不小的取过来给爷瞧瞧?”一个着青衣的小厮对一着玄色刺流云百福图案大氅的男子略带恭卑的说道。 那着大氅的男子并未出声,只是轻微颔首,只见那名小厮早就快步上前取了那对纸鸢过来。这玄衣男子身形极为修长峻拔,整个人一眼看去谁都不能忽视那一双眼睛,深如潭水,亮如寒星,给人一种震慑之意,全身一股清冽之气,让人不免畏惧。那小厮早已上前解了那树上的纸鸢下来。 “爷,您看这软翅大凤凰上还有一丝帕,上面还有字,爷您瞧瞧?”那青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软尺大凤凰上的红帕子递了上来。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林翠微” 那玄衣男子看到这帕子上的诗句随口轻轻读了出来。 “这是冯延巳的《长相思》,看这字迹秀丽工整,又写在丝帕上,想来是一女子所写。想不到一个区区女子,竟然知道冯延巳,看来有点才学。林翠微?想来是取那句‘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的翠微二字。\"着玄色大氅的男子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没有看清,便已消失在冷峻的脸上。 “且收起来吧,去出云寺。” 那小厮显然有点讶异自己主子竟然让自己收起来这不相干的物件,不过做了这些许年的奴才,早就明白什么叫谨言慎行,细细的收了帕子,追随主子朝出云寺去了。 不想走了没几步,恰巧遇到有女子下山,因那山路狭窄,那个着玄色大氅的男子闪在一边。远远的看去似乎是一个跟着两个丫头。等近到跟前,这名女子的容貌竟让人有些呆了。清冷纤细,不染纤尘,端的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一样。那名女子见有男子并未抬头,略微颔首一下,便侧身过了。 等那一行人远了,那小厮才说到:“爷,这名女子的容貌竟有些神似陶……”那小厮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那着大氅的男子显然知道这名小厮的意思,略迟疑一下,心中暗想道,虽然神似,但是此女子容貌远在夭夭之上,而且此女子看起来更加清冷一些。难道刚才的诗句就是她写的?一路上山上也没有遇到她人,难不成那软翅大凤凰也是她的?着玄色大氅的男子想到这里,心中似乎有些欢喜,连自己也不知道这莫名的欢喜从哪里来的,不过只是匆匆一面,容貌都只是模糊的一瞥,怎生出这些欢喜?不过这名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声色,只是说了句“咱们还是走吧” 这名男子又看了看已经只剩下一丝影儿的女子,略思虑以下,便大步往山上去了。 “母亲,母亲,女儿回来了。”林翠微刚进院子就去看望母亲,可是看到院子停着的轿子,忽然觉得隐隐约约的不安。这院子平时就自己跟母亲,这轿子自己从小到大也时常见到,只是今天这个日子这顶轿子不该出现,是发生什么了吗?难道是母亲有什么事?林翠微思虑至此,难免走的急了些。兰泽跟冉竹紧紧的跟着,她们两个脸上也是有些忧虑之色,并不似路上有说有笑。 林翠微进入厅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前的母亲,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母亲没事,再看左边,那身着紫袍官服,大约五十左右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了。父亲每月只有初九,十四,才会过来,今儿怎么突然来了?更何况穿的还是官服?太常寺卿林佑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想开口,可是似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望着林翠微的母亲周。周早就滚下泪来,不等林翠微施礼,早就上前一把抱住李翠微。林翠微只觉得一切都太不同寻常,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为什么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没等林翠微开口,就听见她母亲悲苦哭道:“儿,我苦命的儿啊,你父亲过来就是告知你,你,你须同你一起参加下月的选秀!我得儿!” 林翠微只觉得似乎头顶响了一个炸雷,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也听不到自己的母亲在哭喊什么,只听的耳朵里有一个声响“选秀,选秀,选秀”这两个字一遍一遍的响彻在自己的脑海里,林翠微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四肢软绵绵的,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一样难以平复。林翠微似乎周边的人变得模糊不清,她忽然觉得好累,全身没有了一点点力气,林翠微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慢慢倒下去了。“,!”“微儿!微儿!”兰泽跟冉竹急忙上前扶住自家,那周更是泪眼哭喊着上前来看自己的女儿,林佑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伤心也不免长吁短叹。林翠微听不到自己母亲跟丫鬟的呼唤,恍惚之间仿佛看见景行哥哥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就去了。 景行哥哥,等等我 第二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一) 林翠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冉竹双眼通红的正在给自己掖被角。 林翠微听的耳边有人呜咽之声,再细细看时,只见她的母亲周正坐在床前兀自垂泪,自己的乳母李妈妈正在那里安慰她。 李妈妈故意压低声音似的,李妈妈的声音很小林翠微也听不真切,只听见李妈妈说什么,“,这就是命啊,原以为咱们从那太极宫逃出来了,又遇到了老爷这样好的人,后来又有了,一家子和和气气美美满满的。以为这样子平平静静的就可以度过这一辈子了,没成想又要进去那噩梦之中,这都是命啊!,你这自从晕了都哭了许久了,眼睛都肿了起来……老奴劝您还是看开点,别伤心了,一会醒了,见垂泪,岂不是跟着更是伤心?” 只见自己的母亲摇着头说道:“萍儿,今日的苦果都是我一个人的罪过,如果当年我死在那太极宫,不想办法逃出来,怎么会遇到老爷,没有认识老爷,微儿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命运,微儿不是老爷的女儿,又何必要去选秀?如今微儿心中已有司空家的少爷,偏偏遇到这事,岂不是要折磨死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愿您呢?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是老天爷的安排,咱们又能怎样?自小是老奴看大的,咱们别看素昔是一个极其冷淡的人,可是却是心底最善良的,虽然眼下一时不能接受晕了。可咱们是最肯为别人着想的,想必醒来了纵然万分不愿,也定然不会哭闹不依的,选秀关系了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怎么能让您跟老爷为难呢?” 周听的李妈妈这样说更是悲伤。 “我最心疼的就是微儿这么善良,这么设身处地的替人着想,什么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哪怕她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再苦再痛也不愿意我为难,一想到这,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呢?” 林翠微正想着自己为何忽然睡在床上,看见暗自垂泪的母亲忽然想到母亲说的自己要参加下月的选秀。林翠微想挣扎起来再向自己的母亲求证,可是看着不时用手帕擦拭眼睛的母亲,再想到忽然而至的父亲,林翠微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必然是真的了。 林翠微思虑至此,内心五味杂陈,林翠微在心中怨恨为什么命运作弄与人,为什么要拆散自己跟景行哥哥?不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为什么偏偏让自己承受这些?可是当林翠微看着已然双鬓泛白的母亲,自己又怎么能开口。自己是重臣之女,如果自己现在哭闹不肯去,自己的母亲必然是更加伤心,更加心痛自己。林翠微忍着内心的疼痛,看着眼睛红肿的母亲,想安慰周,可是刚喊了一声母亲,眼泪就止不住留了下来。 周正在伤心,忽然见女儿醒来,忙急急的擦了泪。可是看见翠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闭着眼流泪,又忍不住红了眼。周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委屈,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让自己担心。少不得强忍着悲伤劝解自己的女儿。 “微儿?微儿?你醒了,你睡了这许久,想必醒来也饿了,我让冉竹给你端碗莲子汤,你喝一点吧?冉竹?” 冉竹听这么一说,忙答应了一声,挑帘出去了。 周一边给翠微擦泪,一边自己悲戚的说道:“微儿,为娘的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是难受,你就用力哭出来吧,别忍着,再把身子憋坏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你和司空家的少爷,从小就一块玩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看着好事将近,我和你父亲前几日还商议是该给你准备嫁妆的时候了,没成想,事情就成了这样?” “母亲,你不要再提起此事了。”林翠微听的她母亲这样子一说,心中想到司空景行,那眼泪就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的流了下来。 冉竹进了灶间就看见兰泽正看着一个做饭的婆子往碗里盛放。 “兰泽,给煮的莲子汤好了吗?”。 “可是醒了?莲子汤这就好了。”兰泽见冉竹进来,忙忙的端了就要送进去。不想冉竹一把拽住了兰泽。 “兰泽,你且等一等,刚醒来,正伤心流泪,跟李妈妈正在劝。我听着李妈妈的意思,什么逃出来,又进去?怎么似乎以前去过皇宫似的?我也不明白跟李妈妈再说些什么。再说,就算这会送进去,哪里吃得下,不如让先劝劝,等一会我们再送。我们且去廊下等一会,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兰泽见冉竹有事,也就跟着出来了。虽然已经暮春,可是晚上的天气还是冷呼呼的,兰泽一出来就觉得有点冷,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兰泽悉悉索索的搓了搓手,推了推冉竹“你又乱嚼什么舌根,快点说完进去,怪冷的。” 冉竹似乎并没有听见兰泽催促,怔怔的看着灰蓝的天,星星在无尽的黑暗里闪烁。 “兰泽,你看,天空这么大,星星无拘无束的多好。” 兰泽正在诧异冉竹怎么忽然说这个,就看着冉竹看着天空发呆。 兰泽一向是爽爽利利之人,见冉竹忽然看发着感慨不觉得笑了:“冉竹,今儿你是怎么了?无端端的看着天空做什么?怎么到跟一样多愁善感了?” 冉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又呆呆的忘了一会子灰蓝的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是的,猛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这才看着兰泽稳稳的说道:“兰泽,我决定跟着进宫了。” 冉竹的话显然让兰泽大吃一惊,半天说不出话了。冉竹见兰泽没有接话,回身就看见兰泽半张着的嘴,嗤笑一声,敲了兰泽的头一下。 兰泽似乎真的才回神,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冉竹,你,你,你真的要进宫?你要知道皇宫大内可不是咱们这里,一旦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了!你可想清楚了?” 冉竹点点头,拉着兰泽在横栏上做了下来。“兰泽,你我从小被人卖入府上跟了,爹娘有没有,兄弟有没有,这些一无所知。这些年对我们情如,我原本想着嫁给那司空少爷,也算是和和美美一对璧人。只是没成想,现在却要进宫选秀。我们家向来心慈面善,不善于世故人情。那皇宫后苑,如果没有个左膀右臂,我们岂能应付?本来就是没名没分的女儿,亏得司空少爷对咱家情有独钟,眼看着就要嫁入司空府了。可惜,事与愿违。司空少爷知道了也指不定心里多难受……” 冉竹说道这,就没了声响,想来也是不忍再说下去。 “没准咱们落选呢?只要不被选上,不就什么都好了?照样子可以回来嫁给司空少爷啊?”兰泽不死心的说道。 “兰泽,以你看来,我们的容貌如何?虽然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可也是没有几人能及吧?既然突然要进宫选秀,那么的身世一定已经被世人所知。以的现在的家世以及无双的容貌,怎么可能不中?” 冉竹的一席话让兰泽没了下文。冉竹说的一点没错,老爷是太常寺卿,又生的一副世上无双的容貌,落选的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 冉竹接着说道:“刚才我见醒来的神情,虽然悲伤难过,可是除了默默流泪,并没有说什么。咱们一向是最孝顺,宁肯自己难过也不愿伤心,既然也是事实,不得不接受,少不得强颜欢笑。定然是不能不去的!重臣之女,只能是这个命运。你我都知道这个理,更何况?一家子的身价荣耀全系一身。昏睡的这会子,我看着在旁边流泪不止,想来也是担心以后入宫了本就不善于权谋,身边更无可信之人,被人欺凌。我虽然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可是终究是自己的丫鬟,总是比外人可靠可信。况且有我在身边总是好过一人。自从我跟了,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了,比别人家不知道要好几倍,更何况还替咱们想了终身大事。虽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凡凡的过平头百姓的生活,可是,我又怎么能不顾及的恩情?所以我下定了决心,追随。即便那太极宫是虎狼之穴,冉竹也要陪着!” 兰泽见冉竹这样坚毅,想到自己也跟冉竹一样无父无母,一样受恩惠,离了这里就算是找了好人家,也一样心里不安,放心不下。 “冉竹,你我一样都是孤儿,离开你们我也不知道怎么生活,你愿意,我也愿意,咱们跟一同进宫。我也决定了。” “兰泽!”冉竹没有想到兰泽跟自己一样,激动的握住了兰泽的手。兰泽也紧紧的握住了冉竹。 “冉竹,从今以后,咱们主仆三人就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了。就让我们一起护得周全吧!” 两双手紧紧的在黑暗中握在了一起。 屋子里,李妈妈看着泪眼朦胧的母女两个正在叹息。李妈妈知道周是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讲出来,还是让自己这个老奴帮衬一下吧。 “,,没想到老奴服侍了你们母女一场,你们母女皆是这样的命运,苍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老奴知道您还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可是现在就要进宫,您还是讲出来吧。二十年了,老奴以为那太极宫中的风起云涌已经逝去,没成想已然是暗藏汹涌。唉,娘娘,你就不要犹豫了,还是把这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吧。眼看着就要走你以前的老路,长了这一十六年,依然这样单纯不谙世事,如果是嫁给那司空少爷,这样单纯是不错,可是如今却是要进那太极宫,这样子怎么能够应付那些明争暗斗,娘娘当年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才会被那丽妃陷害,娘娘,您还是让早点知道一些宫中的手段,未必不是好事啊!” 屋子外面冉竹跟兰泽端着莲子汤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的里面李妈妈的话,两个人都惊呆了!难道还有什么身世秘密?冉竹对着兰泽悄悄的摆了摆手,兰泽会意。两个人慢慢退到了窗户下面。 屋子里,林翠微也觉得震惊,她忽然不明白李妈妈再说什么,为什么忽然改称自己的母亲为娘娘。这不是后宫妃子的称号吗?难道自己的母亲曾是皇帝的妃子?可是为什么会嫁与父亲?一系列的念头让林翠微暂时放下了伤心事,迫切想知道李妈妈话里的意思。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你跟李妈妈说什么太极宫,这不是皇宫吗?为什么李妈妈忽然称呼您为娘娘?母亲是不是有事瞒着微儿?母亲您还打算瞒着微儿吗?”。 “真的朝来风雨晚来风,为娘的这一生都要在未知之中度过了,以前担忧的是自己,如今又是自己的女儿。命运造化捉弄咱们母女啊!” 周知道二十年来的遮掩终究是没有改变自己女儿的命运,不得不长叹一声,说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 二十年前蓬莱宫 蓬莱宫中静悄悄的,只见一个身着云雁细锦衣,烟眉淡扫的女子正在跟另一个螓首蛾眉,双目顾盼,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女子对弈。那身着云雁细锦衣的女子一直紧蹙的眉间,忽然开口到“萍儿,你把咱们新进得来的蝉蚕形瑞龙脑香点上吧,淑妃娘娘的棋艺好生厉害,本宫自愧不如,还是点一点香料来清清脑。” 那被换做淑妃的女子听的这样说有一点诧异的问道;“可是前段时间那交趾国贡献的香料?听说宫中只有太后皇上那里有,没成想这里也有,可见是皇上是最看重的。” “淑妃娘娘惯会打趣我们昭仪娘娘,这样的东西,娘娘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会子到了我们宫中竟然稀罕起这些东西了。”那萍儿正好取了香进来笑着回淑妃的话。 那淑妃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机警,你们主子生性木讷,凡事谦让,难得有你提点着。不是本宫取笑你们主子,实在是本宫宫中没有这香料。听闻说当年那杨贵妃所佩交趾国贡献的蝉蚕形瑞龙脑香,香气彻十余步,一时那玄宗在暇时与亲王奕棋,那杨贵妃立于局前观看,乐工贺怀智在侧弹琵琶。一阵风来吹落了杨贵妃领巾,落于那贺怀智幞头上,那贺怀智归家,觉满身香气异常,于是就将幞头收藏在了锦囊中,多年之后,仍然香气蓬勃。可见这瑞龙脑香是奇香。这样子的奇香是当年杨贵妃这样的宠妃用的,眼下这宫中除了太后也只有可用了。想来就是那皇上心中的杨贵妃了。” 昭仪周秋兰听着淑妃这样说,羞得是面红耳赤,不能言语。 “最是会拿那些古文典故取笑与我,要是喜欢,我让萍儿包些让带回宫去可好?” “总是这么大方得体,从不吝惜这些小东西,不过,既然是皇上特特的赏给的,还是留着用吧。” “!” 周昭仪见淑妃推辞,忙说道:“,自从我进宫以来,别宫的嫔妃们妒忌我受皇上宠爱,都不喜欢我,也从不进我这蓬莱宫,只有真心待我,时常肯来陪说,不过是些许香料,咱们之家客气什么?” 两个人正在闲话,忽见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昭仪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娘娘,还有丽妃娘娘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就要过来蓬莱宫了!” 那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又神色慌张的禀报。 “糊涂东西,看不见淑妃娘娘在,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太后娘娘要来准备接驾就是,你是本宫宫里面的老人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太后,何必惊慌成这样子。连宫规都忘了!” 昭仪周秋兰不悦的说道。此时淑妃也在,周昭仪看见自己的宫人这么不懂规矩,有失礼仪,不免面有愠色。 对面淑妃娘娘徐若娴并没有不悦,反则替这个宫女求情“先不要责骂她,我看这个小宫婢这么慌张,想来必定是有事,你且让她讲来。” 那个名叫紫苑的宫女方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奴婢刚才听其他宫人说,咱们宫里的侍婢萧蔷试图谋害七皇子斯年,被那丽妃抓个现行抓住送至太后宫中,如今那萧蔷已在太后面前招供,说是受娘娘指使陷害七皇子斯年。丽妃娘娘在太后宫中悲啼不止要太后做主,现在正依仗着太后前来这蓬莱宫中兴师问罪!” “什么?谋害七皇子斯年?本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不要说本宫一向喜欢这个孩子,这些年对待斯年犹如自己的儿子,本宫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他?。就说本宫入宫这些年亦无子嗣,何苦去谋害他人之子?再者说本宫进宫这一两年,一直深受皇上宠爱,本宫自是年轻,再有一二年,不愁没有子嗣,又何必要去害那丽妃的儿子?这不是信口雌黄吗?萧蔷?怎么会是她?本宫一向待她不薄,她为何要诬陷本宫?本宫自问问心无愧,且等着太后来了,本宫亲自与那萧蔷对峙,凡事终究会水落石出!” 那昭仪周秋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谨言慎行,知道宫中人心难测,从不参与宫闱之争,不成想会有人诬陷与她。想来自己并没有做下这等事情,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只那一面之词,少不得自己解释一番,太后自会查明真相,还自己清白。就是退一万步,不是还有皇上吗?这些年皇上甚是宠爱自己,断然不会看着自己被冤枉的。 “娘娘,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这后宫之争,向来没有对错,胜者自然为正!那丽妃娘娘既然请的动太后娘娘,看来太后已然了丽妃,斯年七皇子一向深受太后喜爱,虽然并没有册立为太子,宫中虽也有有众多皇子,可是宫中人人都传,太子之位,斯年小皇七是皇上心之所系,皇储首选。现在忽然有人要谋害七皇子,太后哪里会听你解释?更何况丽妃娘娘早就不满娘娘你深受皇上宠爱,不过是借这次有机会想至你于死地?谋害皇子,那可是死罪!娘娘,丽妃娘娘这次显然是谋划已久,有备而来,她早就算好了最近皇上出宫祭天,我们无人可求,丽妃娘娘这是要先下手为强。等皇上回来了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娘娘……” 昭仪的贴身婢女李萍儿替自己主子心急,又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大哭了起来。 昭仪周秋兰听到这些,一时也是心如死灰。想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自己在宫中除了皇上一无所有,自己的父亲不过是籍籍无名的穷乡僻壤的一名刺史,更何况此事牵连甚多,万万不会有人偏向自己,帮衬自己,想来自己的父亲也会被自己牵连。昭仪周秋兰念及此,颓坐在了榻上,垂下泪来。周秋兰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能依靠皇上,再也没有可靠之人,可是皇上不在宫中!自己哪里还有存活之理? “,你先别哭,尚有一记,或许能救一命!”一直静默无语未曾的淑妃徐若娴忽然开了口。 第二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二) “且不必惊慌,这件事兴许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正在昭仪周秋兰跟自己的宫人们慌作一团,淑妃徐若娴的一席话似乎让宫女李萍儿看到了希望,立刻一个匍匐跪在淑妃面前叩头不止。 “求淑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这些年在这皇宫里,也就是跟淑妃娘娘还有点交情,别宫的娘娘嫉妒我们主子深受恩宠,无一不是恨不得吃了我们主子。也就是淑妃娘娘心地善良,一如既往的对待我家主子。如今我家主子遇到这生死大劫,还望淑妃娘娘您就我们主子一命,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必定永世不忘,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连翘,您还不把萍儿搀起来。”淑妃徐若娴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婢女连翘,连翘早就心领神会的过来将李萍儿掺了起来。 淑妃徐若娴看了看左右,似乎欲言又止,昭仪周秋兰知道淑妃怕人多口杂,忙屏退左右,现屋子里也就是自己贴身婢女李萍儿,以及平时比较信任的的紫苑。 “此时但讲无妨,这萍儿以及紫苑都是本宫的心月复之人。” “,你听的,现在丽妃一行人正在赶来,丽妃的目的很明确,必然是要致你以死地,唯有你死了此事才算平息。既然丽妃想要的只是你死,那么我们就让你死!” “什么?”淑妃徐若娴的话让人大吃一惊,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有活路!周秋兰这会子也是忍不住看着自己的侍女李萍儿落泪不止了。 淑妃徐若娴看见周昭仪先是一惊,然后又低头垂泪,知道她们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说道:“切莫啼哭,的话还没有说完,并不是要真死,而是假死!” “假死?宫中只有我这一个周昭仪,怎么还能假死呢?越说越不明白了。” 那淑妃徐若娴忽然走到李萍儿跟紫苑跟前意味深长的开口道:“这件事要想成功,还要看的这两名婢女了。如今时间紧迫,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偷天换日!也就是找一个人替死!可是现在丽妃跟太后近在眼前,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一个跟你样貌相同之人,再说找一个相似之人也并不容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你的这两个婢女之中选择一个,然后纵火烧毁这蓬莱宫。这样一来,想那蓬莱宫被大火烧毁之后,尸体定然难以辨认,那么你的宫女就会被误认成你。你这蓬莱宫失火,定然会杀丽妃一个措手不及,不知所措,之后你扮成我的宫女趁着慌乱让连翘在合适的机会带你偷偷的回我宫中,想来连翘是我得婢女,不可能有人敢询问。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将你送往五台山的知鱼轩,知鱼轩那里地处偏远,很少有人问津。在那里深山里面深居简出,想来可保一世平安。丽妃大闹蓬莱宫,皇上回来必然大发雷霆,无论萧蔷说的是真是假,在名义上已经死了,宫人们必定议论纷纷说丽妃单凭一面之词逼死了昭仪娘娘。想来太后为了避险,也不能再帮衬于她。皇上这些年怜你惜你,现在玉毁人亡,思你念你还来不及,必定不会再责罚你的家人,念及往日旧情,反而会奖赏与你的父亲。这样一来,不但保住了你一人平安,还保住了整个蓬莱宫人的平安,更保住了一族人平安。” 淑妃徐若娴说完看着昭仪周秋兰。周昭仪听的淑妃这样说并不置一词,过来一会子才皱着眉头摇头。 “原是好意救我,只是觉得此法万万不可行,我爱惜自己的姓名,难道别人就不爱惜吗?更何况萍儿自小跟着我,那紫苑也是进宫以后就追随于我,这些年尽心尽责,我岂可因为自己活命而枉送了他人性命?万万不行!” “,我知道你一向心善,也不是那狠毒之人,只是今天事情紧急,要想护得周全,必然要有人做那替罪羔羊,否则只怕是难以活命。” 淑妃徐若娴虽然对着昭仪周秋兰,可是眼睛却看着她身后的李萍儿跟紫苑。 “,此法万万不行,本宫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别人丧命,是福是祸本宫就听天由命吧。” 昭仪周秋兰虽然明白淑妃徐若娴的意思,她必然是想在萍儿跟紫苑里面找一个替死鬼。昭仪周秋兰向来是那慈悲之人,对待自己的宫人向来宽松,很少责罚他们,现在要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的性命,昭仪周秋兰觉得还是不忍心,也不能做。 “,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有妇人之仁?你我在深宫这些年,见过多少阴谋,哪个宫里没有不明不白死掉的宫人?更何况你今日惹得祸事是谋杀皇子,一旦罪名成立,那可是要连坐的大罪,不光是你,你的宫人,你的族人,都要跟着受牵连。以为你不肯让她们替你送死,他们就有机会活命吗?你的不忍心只会让更多的人被牵连。” 淑妃这样一说,昭仪周秋兰倒是听的心中有感,淑妃说的确实没错,一旦丽妃污蔑自己的罪名成立,只怕这整个蓬莱宫之人都将被处死,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一人了。 可是,那昭仪周秋兰又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跟那萧蔷对峙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虽然这样说,可是事情万一有转机呢?” “,事情有没有转机谁也不好说,难道要拿这整个蓬莱宫中人的性命去做赌注不成?” 徐若娴的一句反问让昭仪周秋兰无言以对,只听淑妃徐若娴又说道:“想来也知道她们这些宫女都是贫困之人才被卖进宫里为奴为婢,家人指望着她们能补贴周济家用。向你保证,今日无论萍儿跟紫苑她们二人谁替赴死,本宫都会重赏她的家人,让她得家人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淑妃徐若娴看着沉默的昭仪周秋兰还是一言不发,只得看着她的两个宫女。 李萍儿知道淑妃说的一点也没错,就算此时不死,也难保以后平安。自己在宫中不过是一个月俸五两的宫人,宫中勾心斗角,死的都是自己这些卑贱的宫人。淑妃娘娘说的没错,左不过是死,何不给自己的家人筹一个将来生计?李萍儿看了紫苑一眼,知道紫苑心中定然也是这样想,于是上前拉着紫苑齐齐的跪了下来,对着淑妃磕了三个头。 “还请淑妃娘娘救我们主子一命,我等贱婢死不足惜。只忘淑妃娘娘能护得我们主子周全,我们作奴才的就算是没有白死。” 李萍儿跟紫苑又齐齐的跪在了昭仪周秋兰的面前,昭仪周秋兰知道淑妃徐若娴说的一点也不错,而且最后淑妃说的可保萍儿跟紫苑家人衣食无忧让萍儿跟紫苑最终下定了决心。可是要自己眼看着自己的宫人死在自己眼前,实在是不能。 “萍儿,紫苑!本宫不会让你们代本宫去死!虽是好意,可是本宫不愿意苟且偷生,就让本宫等着丽妃一行,听从天命吧。” “娘娘,奴婢知道你心疼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是谋杀皇子是死罪,您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死。不如听从了淑妃娘娘的计谋,我跟紫苑一个人死了能保的娘娘平安,保住这蓬莱一宫奴才平安,也算是我们的造化了。” 那紫苑也是泪如雨下,再次又重重的给昭仪周秋兰磕了三个响头。 “昭仪娘娘,紫苑自从进宫就跟着娘娘,这些年,娘娘对紫苑关照有加,奴婢心里很是感激娘娘。一心想着在这宫里做牛做马尽心侍奉您,谁曾想过有几日的祸事?只愿奴婢福薄,不能再伺候主子。奴婢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三岁的弟弟寄养在舅父家,弟弟是奴婢家里唯一的血脉,也是奴婢唯一的牵挂,还望主子能照顾奴婢家里年幼的弟弟。只要奴婢的弟弟能够一生平安无忧,奴婢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昭仪娘娘,倘若奴婢有福分,奴婢来生还伺候您!奴婢这就去了,来世再报答主子的恩情!” “紫苑!” 昭仪周秋兰觉得紫苑神情不对,而且紫苑的话听来似有那不详之意,哪晓得紫苑话语刚落就一个起身跑向了殿柱!那昭仪周秋兰虽然急忙起身去拦,可还是没来得及拉着紫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碰!”的一声那紫苑就就一头撞在了在那殿柱之上。 一瞬间鲜血四溅,那紫苑整个人就慢慢的躺倒在地了,昭仪周秋兰赶上前去,那紫苑只是直直的瞅着她,又挣扎了两下,就死在了昭仪周秋兰的怀里。 昭仪周秋兰看着宫柱上的斑斑血痕,再看那紫苑依然汩汩流血的额头,一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管呆坐在那里落泪。 那淑妃徐若娴早就一个箭步上来拉着周秋兰往后门去:“,你还这么傻愣着做什么,那紫苑已是西去,你还不快快随我装扮了离去?你只管这么着,等到那丽妃跟太后来了可就走不月兑了!岂不是辜负了紫苑的心?岂不是让紫苑白死了吗?萍儿,你还不拉着你们主子!” 李萍儿本来也是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听的淑妃这样一说,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满脸血痕的紫苑,一狠心也上前来搀着昭仪,那昭仪周秋兰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魂魄的木偶一样被萍儿拉着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蓬莱宫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只见蓬莱宫中宫人四散奔逃,那蓬莱宫一时间篝火连天,整个蓬莱宫陷入一片火海。 周说到这里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不再开口。李妈妈知道自己的主子定然是想起了那死去的紫苑。 “娘娘,事情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娘娘就不要在想了,紫苑是心甘情愿替娘娘去死的,紫苑泉下有知,知道娘娘后来过的这样如意,也会欣慰的。唉,当年要不是紫苑,哪里会有我们的今天啊。娘娘就不要再伤心了。” 周似乎依然沉浸在二十年前的往事,被李妈妈这么一说也是叹息一声。 “是啊,多亏了紫苑。是我对不住紫苑,没能照顾她唯一的弟弟。紫苑临终就托付了这一件事,我们也没有办好。” 李妈妈见周这样自责说道:“娘娘,这二十年来,你总是为这件事自责,可是这事也不能怪娘娘,是那紫苑的弟弟后来下落不明,无迹可寻。您后来不知道托人打听紫苑弟弟多少次,可是回回皆是音信全无,别人都说那孩子极其舅父一家子被人接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不是娘娘不尽心,是我们无能为力啊。” 周听的李妈妈这么说还是摇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二十几年,每每想到紫苑的弟弟生死未卜,自己有负于紫苑所托,总是觉得于心不安。愧对于紫苑。只愿紫苑泉下有知,保佑他弟弟平安。” 李翠微早就被母亲的过往惊呆了,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宫妃!这一十六年,自己竟一无所知。原本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别人的二房,虽说自己母亲言谈举止有些不同于旁人,可是林翠微不过以为母亲是哪个没落了人家的大户罢了,再没想到过竟是身份尊贵的昭仪娘娘。也没曾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从宫中逃出来的。逃出宫?林翠微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如果母亲去了知鱼轩,那云台山离着金陵甚远,母亲又怎么会遇见父亲?又怎么会重新搬回金陵?当今的皇上似乎并不是七皇子斯年而是六皇子。显然周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 “微儿,你一定奇怪,我又怎么会遇见你的父亲。这件事说来话长。那年秋天,蓬莱宫失火后不久,皇上回宫以为我已经死在火中,也许是痛失佳人吧,皇上降罪于丽妃,那丽妃由妃位贬为宝林,丽妃的儿子七皇子斯年改由太后抚养。至于为什么后来反而是六皇子皇子翊继承帝位就是后事了,宫廷之事,向来诡谲多变,帝王之心又岂是常人能揣测的?且说那年秋天我跟萍儿被淑妃安排扮成外出采办的太监,逃出宫来。一路上我跟萍儿相互照应,倒也安生。眼瞅着就到了云台山。谁知就在半山路碰到了劫匪,现在想来那些劫匪也似乎有些可疑。当时我恳求他们放过我们,许诺将身上的金银都给与他们,只求他们饶我跟你李妈妈一命。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样央求,他们都不应许,似乎要的不是钱财倒是我们的性命。正在性命攸关之际,你父亲正好出现救了我们。后来你父亲知道我要去知鱼轩害怕我们路上再有危险又一路送我们去了知鱼轩。谁知那知鱼轩的房子久不修葺,早就破败不堪,难以入住。你父亲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我,无论如何非要带我们回金陵,你父亲那时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万万不敢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我当时想着这世上虽大,可是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栖身,你父亲既然能舍命救我,终究是可以暂时信任,再一想也许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不如先回金陵然后再做打算,于是我就跟着你父亲回了金陵。你父亲一直细心照顾我。我自己这样的身份,万万不能连累你父亲。后来你父亲终究是知道了我得身世,可是你父亲还是依然一如既往的照顾我。你父亲就把我安置在了这里,于是四年以后,我有了你。我知道你父亲身为朝官,所以这些年总是独自带着你一人生活,一时怕连累你父亲,更为着是,你父亲身为朝廷命官,你又是女儿身,那太极宫是何等险恶,我不愿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这些年虽然无名无份,可是你我母女确实过的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的身份还是被有心人挖了出来。你父亲说是兵部尚书检举自己尚有一女符合选秀。兵部尚书历来跟你父亲在朝堂不合,想来是想借此机会为难你父亲。我的儿,以你这容貌才情,万万不会落选。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都要从现在明白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皇帝的女人。如今你只能斩断这红尘里的情爱,忘了司空家的少爷!微儿,你现在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关系着你父亲林家。微儿,这也许就是命运,躲也躲不过。” 林翠微听母亲忽然提起司空景行,又忍不住住落下泪来,可是母亲说的很对,现在自己身系全家性命,无论心里有多痛,都只能忍耐,无论有多么不忍不舍,都不能再开口。眼下最要紧的是自己的母亲跟父亲,自己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抛弃自己已然白发的高堂? 林翠微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唯有进宫选秀。可是母亲说是兵部尚书检举的父亲,难道兵部尚书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世了?那么父亲跟母亲会不会有危险? “母亲,既然兵部尚书能够找到我跟母亲,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世?会不会危及到父亲的性命?” 显然周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微儿所说的,我跟你李妈妈也想过,既然找到了你,是不是这些人知道了我得身世?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不然那兵部尚书既是你父亲的死对头,那就玩玩不会就不会只是让你去参加选秀了,只怕早就抓住这个机会要治你父亲的死罪了!你的父亲只怕现在已经下进死牢。况且当年之事,除了死去的紫苑,也就我跟萍儿以及淑妃知道。如今那淑妃早已是贵为西宫太后,更何况当年是她有心帮我,此事断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想来我已经是死了二十年的人,不会再有人知道。微儿暂时不必担心我跟你父亲,倒是你,微儿。母亲心里一想到你要去太极宫,心痛的不能自以。那会你父亲临走的时候说,明日就会派人来接你府上。为娘无名无份,只怕不能跟着你,只能你自己前往。那府上的大跟大是怎样的人,你我一概不知,我更是放心不下。” 周说道这里,忍不住抚模自己女儿的头发,看着床上泪眼婆娑的微儿,再一想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七病八灾的,要是没个可靠的人可要怎么办呢? “以前母亲想着随你的心意,等你出阁了,就给冉竹兰泽许配个好人家,可是如今你又要去选秀了,不知道冉竹跟兰泽什么打算,是不是愿意随你入宫,如果不愿,我想着她们两个丫头从小伺候你一场,不要为难她们才是,她们如果不愿前往,母亲就再给你买可靠的两个丫头吧。” 林翠微听母亲说的有理,也就点头称是。谁知道周话音刚落,冉竹跟兰泽就挑起帘子进来跪下了。 “,你刚说的话,我跟兰泽都听见了,我们两个已经决定陪着进宫。” 原来冉竹跟兰泽早就在那窗前听的一清二楚,惊讶与的身世,也同情的遭遇,更为着这些年待自己的情义,本来就已经决定跟随,这下子知道了的身世,进宫就更加危险,她们二人更是不能离开了。 “是的,,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不管的!还望跟李妈妈你们放心,我跟兰泽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保护。” 周看着眼前这两个丫环,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忙命李妈妈扶起她们。 “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丫头了!微儿,冉竹,兰泽,明天开始,你们三个就要相依为命了,以后万事皆要。兰泽机敏,冉竹严谨,有你们两个,我也可以稍作安心。为娘还有几句要叮嘱你。微儿,明日去了你父亲府上,你父亲府上的大,你要待她如我,那边府上的,更是你亲,以后进宫你们要相互扶持。还有……” 天色渐晚,只听见那树上偶尔有一两声鸟叫声,更显得夜深人静。 只有那林翠微屋子里的烛光一直亮着,在黑暗之中更显的孤寂无依。 第三章 相煎何急 林佑回到府上已经是入夜了,想着回来时微儿还没有醒,周更是悲伤不止,心中不禁难受,再一想大女儿林潇也要入宫选秀,也就信步看看林潇。 “父亲,你回来了?快点进来做,寒烟,给老爷倒茶。” 的这位女子穿着家常衣服,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垂鬓覆额,弱眼横波,掩饰不住的貌美动人。 林佑看着自己女儿依然摊在桌上的《史记》,心中更是忧虑,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自小性情特别,自小在这针织缝纫不甚注意,平时只管看书写字,读史吟诗,倒是把那西子,太真,飞燕的故事记个滚瓜烂熟。林佑倒是觉得心焦。 “潇潇,你一个年轻女子,不要总是看这些上下古今,本朝旧历的书,要是须眉男子,好试博学鸿词,只是你一个巾帼女流,无论怎样学识淹博,终无用矣。” 林潇见父亲这样说,不禁笑着回道:“‘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这不是当年西子的写照吗?‘生男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壮门楣’这不是当年杨贵妃的遗歌吗?女儿虽然现在无人知晓,可是安知后来不争胜古人?” 林佑听林潇这样说,竟然没有反驳之语,这潇潇小小年纪,竟有这样远大的志向,只是不知这是福是祸啊。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争强好胜,心比天高,一个却是不问世事,性情淡漠。自己的两个女儿性情却是天壤之别,眼看两人都要入宫,是福是祸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潇潇,明天我就把你微儿接到府上来了,虽说微儿是你,可是你也不过比她大几个月而已,你母亲必然会不喜,不过微儿终究是你,你还要多劝劝你母亲,也要多照顾照顾微儿。” 林潇没有想到这么快林翠微就要接过来,不禁眉毛挑了一挑,不过随后又笑了。 “父亲的话潇潇记在心里了,父亲放心,等明天来了,潇潇定然会尽心照料,不用父亲交代,潇潇也知道我们是亲,必然会好好待她。至于我母亲,她不过是小性子罢了,还不是一样会对好的,父亲放心吧。” 林佑点点头,又跟林潇说了会家常话也就去了。 这天一早,林佑就派了人过来接翠微。周又仔细叮嘱一番,虽万般不舍,心中有万千叮咛,也只能是泪眼汪汪的看着那轿子远去了。 长了这一十六年,林翠微终于踏进了他父亲的家。 “哎呦,让我在上了岁数的婆子在这门口盼了一早上,可算是把二给盼来了,真真是把人等死了啊。” 冉竹刚将林翠微搀扶下轿.就见一上了点年纪的婆子热辣辣的贴了上来,还不等兰泽过来就一把挽住了李翠微的手,顺势把兰泽挤到了后面。 兰泽一个没提防,险些不曾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兰泽不禁面有怒色,想要发作。可是看到冉竹暗暗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心中转念一想,刚来这里,凡事少不得忍耐着。 “有劳妈妈费心,冉竹。” 冉竹早就会意,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那婆子手里。 “小意,妈妈就当喝茶了。” 那婆子掂了掂银子,嘴角撇了一下,也就掖在袖子里了。只是脸上略微带了点笑意,不像刚才那么不耐。 林翠微也就由那婆子搀着往府里走去。父亲府上自然是比自己跟母亲住的院落精致贵气很多,庭院甚是优雅,可是任凭再好,也不上有自己母亲的地方。林翠微本身就不是那等爱慕富贵之人,所以只是瞅了瞅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听的那张妈妈边走边说道:“啧啧啧,你看看这二长的是月貌花容,再加上这通身的绫罗,哪里像是庶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大一样。怪不得老爷这些年放着华屋大厦不住,每个月非要往那姨娘那里住两天。想来二的容貌也是相似那姨娘,那姨娘想必也是长得颇有姿色了。” 那婆子一面假意笑着一面挽着林翠微往厅里去。林翠微听这婆子一开口就把自己的母亲称作姨娘,显然是不尊重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话想来也是事先就想好了,故意说出来激怒自己的。林翠微只装做没有听见这婆子的含沙射影,一个略有头面的下人罢了,又有什么好争吵的,更何况自己的母亲何时在乎过这些名分,林翠微也知道父亲确实真心喜爱自己的母亲。这位婆子必定是受那大指使,故意给自己难堪的。林翠微拿定了主意不肯开口。 那婆子见林翠微不肯开口,再加上林翠微生的就十分柔弱,那婆子更觉得这二好欺负,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二这些年一直住在外面,府上家大业大,二定然也不认识路,比不得大整日在府上游玩,大一早上就忙忙的派我过来等着,总是说在小门小户住惯了,来了这里,不认得路。二估计也不认得我。我是大的陪嫁张妈妈。张妈妈我一向在府里只伺候大,不管别的闲事。不过既然左右叮嘱于我,那我这子少不得多费点心,亲自来接待二。” 林翠微听着张妈妈一路上的踩高就低,越发觉得这婆子好笑,想来这大这些年对自己跟母亲很有怨气。自己刚进门就派一个婆子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地位。自己家的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林翠微心中暗自好笑,难道大以为我是来跟她的女儿争地位的吗?如果不是选秀,不得不来,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愿意踏进这里,更何况还要离开自己的母亲。不过看来这大对自己并没有好意,还是谨慎为好,凡事且先忍让,父亲总还是疼爱自己的。而且再过几天就是选秀的日子,何必争着一时之快。 林翠微由着这婆子说三道四,还是不发一言。那张婆子还以为自己的话语唬住了这二,心想果然是小门户家出来的,这么没见识,一下就糊弄了,心中更加得意,更是说的神采飞扬。 “,二来了。” 那张婆子一边报与房内,一边挑着帘子让林翠微进去。林翠微心想不知道大又会怎么对待自己,想必定然是十分怨恨自己的母亲,这张妈妈尚且恨成这般,想必大更甚。 林翠微定一定神,方才进入了厅堂。一进屋子就见炕上斜斜的倚着一个妇人,四十年纪,衣饰华丽,雍容华贵,一个女婢正在半跪着给她捶腿,听见人进来动也没动,眼睛也没有睁开,整个人依旧那么慵慵懒懒的闭着眼倚在炕上。倒是挨着他做着的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站了起来,一时屋内鸦雀无声。 “潇潇,这么会功夫了,怎么还不见张妈妈进来?那二小院子住惯了,进来咱们这大府上莫不是迷路了吧?张妈妈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潇潇,二是客,你也去看看啊,怎么还不让进来?你这个做主人的也该让让你。你没见过世面,你怎么也失了礼?” 林翠微知道自己进来那大必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是给自己听的,果然是一开口话语里就含着看见不见的敌意。 “已经进来了。” 刚才站起来的那个应声到,林翠微心想这就是自己家的林潇了。林翠微听见林潇这样说,早已携了冉竹跟兰泽跪了下来给大请安。 “给请安,随喜。” 那大的眼睛约模睁开了一个缝,林翠微跪在这地上只觉得有针扎一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能抬头,也不能避开。 大没有,林翠微跟兰泽他们就一直跪在地上,不能起身。这天气虽说是初春了,可是地上依然很凉,林翠微直觉的两只膝盖被凉气刺得隐隐发痛了,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大开口。 “潇潇,你怎么还不搀你起来?地上怪凉的,一家子这么生分。” 那大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忙上来搀扶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 林翠微这才仔细打量自己的。细细看去,那林潇梳着惊鹄髻,缀以宝钿,簪花。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再加上林潇肤白胜雪,更添一点风流别致。看来张婆子没有说错,大确实美貌动人。 那林潇也似乎在打量林翠微,虽然林翠微只是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反绾髻,也只是穿着家常衣裳,可是这样反而更衬得李翠微眼若星子,气质若兰。两个人互相行了礼,算是斯认过了,只听那大又开了口。 “潇潇,让你做吧。这些年我常听老爷提起你们母女两个,言语里甚是宠溺。依着我,早该就把你们接了来,何必再那小门户里受苦?只是你父亲一直不让,知道的是你们不愿意,嫌弃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大容不下人。可巧儿,这次选秀,让我这个大有幸看看你这二,啧啧,怪道你父亲常去,果然是娇羞动人,想必那姨娘也甚是动人。怨不得你父亲疼爱你不少于自己嫡亲的大女儿。潇潇,你可把你比下去了。” “自是貌美,潇潇自愧不如。”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脸色有些微红,但依然笑意盈盈。 林翠微忙说道:“大折煞微儿了,才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微儿怎敢与相提并论。” 那大听的林翠微这样说,脸上似乎略有些鄙夷之色。不过依然眯着眼睛,没有睁开。 “这府上不比你们那里,丫环婆子多,规矩也多,估计二散漫惯了,少不得拘两天吧,也学学这大家的规矩,不然去了那宫里,丢的是我们林家的脸面,让人耻笑我们林家的女儿不知书达理。二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你潇潇就是了。” 那大说道自己的女儿,脸上这才算有了点高兴的样子。 “不是我自己夸自己的女儿,潇潇这孩子,知书达礼,礼数周全,不要说你这小门户出来的,只怕别人大家子的也比不得。” 林潇听的母亲这样说倒是有些难为情了。 “母亲,你不要再说了,潇潇可是脸红的不能听了。” 那大听的林潇这样说,倒是笑了,林翠微想大也就这一笑是真心的吧。 不过大笑了这一下,脸上又渐渐的不耐烦起来,只见那大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乏了。潇潇,你且安排下人带着你去客房休息吧,等晚上老爷回来了,再好好招待你。” 林翠微心想大心里该有多么的不喜欢自己,连表面的文章都不做了,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林翠微看见那林潇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也是有点不满自己母亲的态度,可是也没说什么。 “寒烟,你带二他们去枫林别院吧。顺便安排一下,看看二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林潇对着一名着青衣的婢女说完,回过身来林潇又拉着李翠微的手。 “,你先别院休息,有什么不喜欢不满意的就让寒烟告诉我,我再替准备。” “谢谢。,那我就先去别院了。” 那大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开口,也没动身的意思。林翠微也不在意,跟着寒烟也就出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大又开了口。 “再多点一些香在香炉里,一个一个的都是木头吗?我不开口你们就闻不出吗?一屋子的寒酸气,熏得我头疼。” 林翠微听着大尖声训斥自己的使唤丫头,也不曾回头就出来了。又听见张妈妈讨好的声音。 “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小翠,你叫她们打水进来,把刚才她们站着的地方擦一擦。” 接着又听一个小丫头低低的哼了一声,屋子里‘咕咚’一声,似乎有人摔倒了,想来是大拿那个捶腿的小丫头出气了吧。 “!” 兰泽似乎气的不能接受了,林翠微听见兰泽略停了停,摇摇头,大这些话这不都是明显说与自己听的吗?兰泽忍不住要回嘴,林翠微下意识的止住了兰泽,挽着她们两个径直去了。 那枫林别院是一座独辟出了的院落,虽然不大,到是错落有致,因为是客房,所以离得正堂也比较远,清清幽幽,林翠微很满意这个临时的住所。 “,你看看那大什么态度?从我们来一个正眼都没有给我们,还让我们在地上跪许久,明明就是给我们难堪。” 兰泽忍了这半天早就一肚子气了,一关上房门,兰泽就忍住抱怨起来。 “还什么一句一个‘你们是客’,是回自己的家,怎么就是客了?还让我们住什么别院,一看就知道是客房,明显的那我们当外人。尤其是那个张婆子,一路上叨叨的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不就是的陪房,凭你也配数落我们!而且那大自始至终一个正脸都没有给我们一个,还一直夸赞她自己的女儿,把我们说的一文不值!” “兰泽,临出门的时候我们叮嘱什么了?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这么口无遮拦,不要给别人听到,给惹出事端来。” 冉竹一边示意兰泽小点声,一边忙忙的开门去看了看,见外面并无他人,才安下心来。 “冉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软弱,大这么欺负我们,那难道就不觉得生气吗?”。 兰泽气的没地方发泄,正巧一进门的地方摆着两盆兰花,就使劲的用手撕那兰花的叶子。冉竹见兰泽气的使劲揪着兰花的叶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 “我得小姑女乃女乃,你先安生坐一会,走了着许多路还不累,还有心情去撕那兰花叶子,可怜的兰花,好不容易有人来欣赏,偏偏是个不懂风情之人。兰泽,你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咱们难道是那种看重身份地位之人吗?这些年跟都没有争过什么,难道要争着一时吗?”。 冉竹果然是缜密之人,林翠微看着冉竹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 “冉竹说的一点没错,这些天这些事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跟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怎么办,只能一个又一个的接住,一个又一个的承受。我现在唯一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努力走下去。只有我好,母亲才会好,父亲以及所有的人都好。大之所以这样,无非是这些年虽然母亲无名无份,可是可以看出来,母亲是父亲深爱之人。一个女子,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现在还要她照顾情敌的女儿,更何况我还是以后要跟她的女儿争宠的,她怎么能不恨我?” “,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不替你自己想。像大这样子的人,不给他点颜色,他以后还会欺负我们的!” 兰泽依然是愤愤不平,还要去撕那兰花的叶子,冉竹早就上前来把你兰花搬走了。 冉竹一边把兰花放在别处一边说道;“不仅仅是替别人想,也替自己想了。大越想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越是无动于衷。这样一来,她也就无计可施了啊。再说眼看着马上就要四月十二了,不过再有十天半月,就要进宫,与其惹事生恶,不如忍得这一时风平浪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冉竹再次说中了林翠微的心思,林翠微越发心中赞许冉竹,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冉竹说的很是,我确实是想着息事宁人凭着他说什么了。咱们自是不理会就好了。想不到冉竹是越来越知道别人的心思了。兰泽,你越来越该跟着冉竹学学了。” 林翠微刚开口,就见兰泽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么毛毛躁躁了。” 三个人刚静下来收拾屋子,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说道:“二,你们的茶点备好了。” 兰泽上前忙去开门,原来是府上的一个女婢送进来一碟糕点。等那女婢退下了,三个人才去细看那盘子糕点,盘子里摆放的竟全是苏式糕点,红红绿绿煞是好看。 “你看,有你最爱吃的马蹄糕!你也累了这一天,也该吃点东西。我给你夹一块,你尝尝可好?” 兰泽拿起边上的竹筷将糕点夹到小碟子送至林翠微面前。林翠微一天下来确实饿了,又见那马蹄糕做的香甜扑鼻清香滋润,夹起来就要送进嘴里。 “等一下,且让我用银针试一下。” 冉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一根银针。 “冉竹,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不过你也太了吧,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家。有老爷在,大再怎么不高兴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加害我们吧?” “凡事都要谨慎才好,再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见大显然是看不上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是没错。” 冉竹一边说,一边用银针在林翠微的马蹄糕上试了一下。兰泽依然觉得冉竹是多此一举。 “冉竹,你是不是觉得今天夸奖你多了,你越是上赶着心细,想让再夸奖你几句?只是这次可真是太没必要了。真是多此一举,你……” 可是兰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冉竹手里的银针竟然渐渐变成了黑色。 这糕点果然有毒! 第六章 侯门深似海(二) “林翠微,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名字是你父亲林佑起的吗?林翠微,名字里面的翠微又是哪两个字?” 林翠微忽然听到天子询问,不假思索的月兑口而出:“李白诗句‘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的翠微二字就是臣女之名。” “想来果然是她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翎听到林翠微月兑口而出的诗句,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前不久去出云寺捡到的帕子,上面所绣的名字正是林翠微。当时自己在那梅花山捡到帕子还不确定这林翠微就是那女子,如今看来必然是她! 翎记得那帕子上面似乎还写了一首《有所思》,难道她心中已有喜欢之人?难道她不知道臣子之女不得私自婚配吗? 翎想到这里,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没有原因的觉得生气了! “我这是怎么了?为一个刚刚见了一面<的女子动怒!”翎发现了自己内心微妙的变化,心里暗暗觉得不好,这个女子,不过见过两面而已,就能让自己情绪波动!翎觉得自己太不喜欢这种感觉了!还是由她去吧,早早离开自己的视线越远越好! “母后,儿子并不太喜欢林佑的小女儿林翠微,一身月华锦衣让人不喜欢,别人都穿的这样喜庆,偏偏她穿的这样素洁,让人觉得故作矜持,更兼儿子一看到她就没来由的觉得厌恶,林翠微旁边的可是林潇?儿子觉得这林潇华贵端庄,仪态万千,儿子倒是觉得不错,听说这林翠微跟林潇都是林佑的女儿,既然林佑已经有一个女儿在这,就让林翠微出宫去吧。免得儿子在宫中看到她不喜!” 翎的一番话刚落就听到春华殿一篇细微的诧异的吸气之声,显然皇上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很震惊。皇上阅览了这么多秀女,无论好坏都不曾出声,任由这两宫太后做主,无论两宫太后看上哪个女子,皇上都是点头默许,偏偏是这林秀女,皇上点出名字来不让入选,可见皇上是多么的不喜欢这林秀女。 林翠微自己也有些惊讶,未曾想到有人会初次见到自己就不喜欢,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一个人怎么能仅凭一面就这般武断?堂堂天子就是这样的心胸气魄?可是林翠微也不过只是心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欣喜了,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出宫,自己只要落选就可以跟自己的景行哥哥在一起了。 林翠微觉得自己本来不抱着希望的心竟然隐隐的期待起来,景行哥哥,微微又要见到你了。 林翠微自从知道自己要进宫,几乎从来没有再笑过,可是一瞬间自己以为已经没有回旋余地的事情突然间峰回路转,脸上也不由的有了些许欣喜之意。 翎看着下面本来没有任何情感的林翠微的脸上慢慢浮起来一丝欢喜,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自打自己看见林翠微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子是极少微笑的,清寒的难以接近,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忽然间清冽一笑,更让人痴迷,更让人想去拥抱这样的温暖。翎自己也没有想到心中的失望竟然这样多。她果然是不愿意进宫,不愿意为嫔妾的。 翎忽然很想知道那个让她脸上浮现欢喜的人是谁,是他的父母吗?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家人吗?抑或是因为一个男子。是那个让她写下《有所思》的男子吗?翎觉得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了妒忌之心,他竟然不愿意让她因为别的男子而欢喜,他宁愿她听到被贬出宫会像刚才自己所厌恶的女子那样哭泣不舍,可是没有,她脸上偏偏是欢喜! 翎没有发现自己生气的已经紧紧握紧了右手。 西宫徐太后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不喜欢这名立在下面就像一朵净荷的女子,西宫太后徐若娴看着林翠微觉得她太像当年的周昭仪了,不管是还是不是,徐若娴都不愿意让这个女子离开这个皇宫。 “皇帝,太常寺卿林佑次女林翠微,容貌清秀无尘,林大人也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哀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不喜欢她,更要贬斥她出宫!” 徐太后似乎并不因为皇帝不喜欢林翠微也跟着不喜,她似乎对下面的这个女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这样好的诗句,回头望望刚才走过的山间小路,苍苍茫茫笼罩在一片青翠中。经历了许多坎坷,许多风雨,最后站在胜利的地方,回顾自己所走过的坎坷的道路,看到原来自己走过的路是多么艰辛与坎坷。林翠微,你的名字可是你的母亲起的?哀家私心里想着,你的母亲必然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所以才生的你这样清闲无尘,这样有意境的名字也断然不是一个男子能想出来的,这不过都是哀家一厢情愿的认为,只是不知道哀家说的对不对?” 林翠微没有想到西太后问自己这些,自己的名字确实是母亲起的,既然西太后想问,也就点头称是。 徐太后笑着说道:“哀家果然没猜错,你母亲这样的女子,哀家倒是很想见识见识,皇帝,咱们老祖宗历来的规矩,凡事参加选秀的女子,就算皇帝不喜欢,那些落选的秀女也可以赐与其它的王爷,再不济也可封为宫中女官,即便无才无德,也可以留在宫中做宫女。哀家觉得林佑次女林翠微很好,哀家看了甚是欢喜。既然皇帝不喜欢林佑次女,那就另选她人为妃。不过看在哀家很是喜欢这个女子的份上,还望皇上您念及咱们母子情义,允许哀家做主,给她另做婚配吧。哀家想着谷王斯年虽然已经二十有五,可是依然尚未婚配,不如就赐予你七弟斯年吧!” 林翠微本来还抱着一丝丝希望,西宫太后的话猛然如一桶凉水浇下来,心中不禁悲凉,脸上的欣喜还来不及停留就被淹没了。 林翠微暗笑自己太傻了,进宫之前自己早就知道自己以后除了死再无出宫可能,可笑自己竟然抱有期待。自己进入这太极宫中,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怎还由得自己!自己不是妃嫔就是王妃,总是那囚禁在太极宫中的一只鸟儿。 翎没有想到西太后会有这样的安排,要把她赐给七弟斯年!翎想到斯年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心中就有些不悦,怎么能将林翠微赐给他!斯年明明喜欢的是…… 翎想到这里皱起眉头更是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道:“不行!怎么能赐给七弟呢!” 先不要说斯年会不会喜欢林翠微,单单是一想到她会成斯年的妻子,成为别人的女人,翎忽然就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了石头一样难以忍受。 翎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了,宫中向来都在传自己跟七皇子不和,七皇子对这皇位一直虎视眈眈,这样断然回绝西太后更让别人以为他跟七皇子不和,少不得再掩饰掩饰:“七弟斯年年纪虽然已可婚配,可是父王生前最喜欢七弟,他的婚事怎可这样大意,还是等着以后有了好的,在慢慢给七弟访来吧。既然母后喜欢这名女子,儿臣也不可忤逆母后,不过是一名嫔妾,三宫六院也不在乎多着这一位,既然母后这样喜欢,那就留下吧。其余的就不必再看了,为了这一个女子耽误了这些时辰,也不过剩余了几组人,儿子觉得今天选得女子够多了,剩下的就挑选几位做各宫的女官吧,至于余下的,就分到掖庭局做宫女去吧。儿子有些累了,况且北疆战事紧急,儿子还要处理青州事务,儿子先告退了。” 翎不愿意再在这里逗留,以免泄露自己更多的心思,而且自己安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办法不去看林翠微,这点让翎更加生气,急于想离开。 翎觉得今天的自己太不像自己了,也许自己今天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林翠微有些许像陶夭夭。自己这么许久不见夭夭,心中记挂,看见这林翠微了就有点心神意乱了。也许是该去看看夭夭了。翎并不是想见到陶夭夭,只是他想找一个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急急匆匆的去了。 “秀女徐美云封正四品美人赐住永轩宫蓝翊殿,秀女何彩琴封正四品美人赐住永轩宫绛雪斋,秀女阮云霄封正五品才人赐住衍庆宫昭阳殿,秀女令狐裳封五品才人赐住清逸园栖凤斋,秀女林潇封正六品宝林赐住华林园毓灵馆,秀女何田田封正六品宝林赐住华林园紫堇楼,秀女林翠微封正七品御女赐住长乐宫揽月轩,秀女谢林燕封正七品御女赐住长乐宫弦乐楼、、、、、、其余未被听封者皆到掖庭局报道,不日将被分配到各个宫中做宫女。” 林翠微被一名小太监引领着出了春华宫,冉竹跟兰泽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冉竹跟兰泽早就听到自己小主被封为了御女,不说位分低微让人不喜,最主要的是这一下子就真的是小主了,是皇上的嫔妾,再也没有出宫的可能了, 冉竹跟兰泽看着林翠微那张无欢无喜的脸,更是替自己难过,她们俩知道定然是心里难受只是不愿意她们担心罢了。冉竹跟兰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默默的跟着去往那揽月轩。 “你们快看,这个就是新封的林御女,据说皇上极其不喜欢她,要不是徐太后拦着,只怕早已经被逐出宫去了。这可是咱们大陈国从来没有的先例啊,皇上竟然亲自开口逐秀女出宫。想来以后这林御女在宫中也是默默无闻,不得宠。” “是啊是啊,这件事宫中可是传遍了,看着林御女长得花容月貌的,怎么让皇上这样厌恶。竟然被赐揽月轩,那个鬼地方多少年没有人住了。” “你们也听说了,那揽月轩旁边就是那无梁殿,别人都嫌揽月轩晦气,谁也不肯住在那,这些也都罢了,我还听老宫人说那揽月轩旁边的无梁殿会闹鬼!” “啊,是真的吗?我隐隐约约的听见别人说过,只是自己也不在那里当差,不知道真假,想来也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照你们这么说来,竟是真的不成?”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不要你们的脑袋了!主子的事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你们的小命是要还是不要了?还不快干活去!” 一路上林翠微主仆三人就听到很多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想来很多人同情自己吧,一个不受恩宠的嫔妾。林翠微听着这些路上不断钻进耳朵的窃窃私语,并不觉得难堪,心中反而有些安慰,虽然自己出宫无望,可是看今儿这情景,恐怕自己很难会再见到皇上了吧,一个初次见面就厌恶自己的男人。林翠微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不受恩宠,心中竟有一丝丝的欢喜。林翠微一直低头沉思,及到了这长乐宫前面竟也不自知。 “,你看长乐宫到了!” 兰泽的一句话,让林翠微也抬起头来去看自己未来的住所。林翠微抬头看着似乎蒙着一层尘土的牌匾,上书“长乐宫”三个大字,这就是以后自己在太极宫中的家了。 林翠微一路走来觉得走的有些累了,长乐宫又在后宫偏僻的西北角上,等走到自己的揽月轩,走了这许久的路,林翠微这样的自然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等顺着这长乐宫走到最里面的角落上才到了这揽月轩。 揽月轩更似乎是久无人居的样子,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更显得有些破败。虽然揽月轩定然时常有宫女打扫,可是仍然看得出来这里很少有人来往,连洒扫的宫女都怠慢了,以至于揽月轩在林翠微的眼里有一丝丝破败腐朽的样子。 “,我们的揽月轩在长乐宫最后面最偏僻的角落里。本来这长乐宫就是挨着冷宫长门宫无梁殿,我们的住所挨着那里更近,据说晚上还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宫中人人都知道长门宫住着一个前朝的太妃,已经瞎了眼睛,被徐太后软禁在里面。如今我们被安置在这揽月轩,可见皇上并不喜欢。虽然西宫徐太后有那么一丝喜欢,可是终究是要估计皇上的感受。” 兰泽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虽然兰泽知道自己中选心中定然是不喜,可是看着这座破破烂烂的屋子,还是不得不抱怨起来。 “兰泽,咱们进了宫就改称为小主了!还有这个房子是有些不整洁,可是也不该当着主子的面胡言乱语,小主听了该难受了。再说咱们初来乍到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不要失了身份,让那起小人们笑了咱们小主去!” 冉竹显然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听见兰泽还是叫着,又这样不满的抱怨,不由的谨慎的提醒着兰泽,虽然不满意,可是冉竹也是十分的比喜欢这房子,可还是想着自己的感受,怕自己的难受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冉竹,我知道你跟兰泽都很担心我,怕说错了话惹我伤心。中选是你我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事,我早就已经接受了,至于在这宫中的位分,宫中的居所,也许别人被分到这里都不会欢喜,可是我确实真的觉得挺好的,你们知道,我向来不争什么,清清静静的在宫中度过也不错。只是以后咱们三个定然要同心协力,不管怎样,我眼里你们依然是我的们,私下里就跟以前一样才好。好了,咱们且进去看看吧。” 林翠微一手携着冉竹一手携着兰泽进了这揽月轩。 “奴婢/才们参见林御女,愿主子金安!” 刚进院子揽月轩的宫女太监就齐齐的跪在廊下行礼了。林翠微低头一看廊下也不过稀稀疏疏四名宫女两名太监,可见这个揽月轩向来清冷,就连下面的奴才也是少之又少。 “都起来吧,我也是初来乍到,宫中的事务也都不太清楚,以后凡事还要靠你们提点,以后就有劳大家了。兰泽。” 兰泽知道自家的意思,从怀里取出银子,每个宫女太监都塞了一份,以后自家还要靠这些人,自然要先打点。 “谁是本宫的主管宫女?” “奴婢司茕茕是本宫的主管宫女,余下的这是为一等宫女莲心,二等宫女秋荷,三等宫女四儿以及两个粗使的太监无等级小路子以及小章子。依照小主的位分揽月轩并无主管太监。” 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姑略一起身回答道。林翠微知道以这位姑姑的年纪,应该是宫中的老人了,想来在宫中已有至少十年了。 “姑姑客气了,冉竹,你们还不快搀起姑姑来。其他人也都起来各自忙去吧。留下姑姑一人就好。” “小主折煞奴婢了,小主直唤奴婢名称就好。” 司茕茕似乎有点不卑不亢,既没有可以讨好新主子的样子,也没有别人略带不屑的鄙弃之色。这倒让林翠微对这个宫女生出几分尊敬之意来。看来这个司茕茕有些故事,到不要小瞧了她,到底是该抽时间慢慢的观察观察,这司姑姑的气度并不似一般下人嘴脸,难得这样宠辱不惊。 “小主,您是在庭院里转转,还是要进屋歇息呢?” 林翠微正看着院子里东墙那一栏子翠竹,长得是青翠欲滴,夹之有风过隙,枝叶摇欹,更兼得凤尾森森,日光斑驳,忽听司姑姑呼唤这才回神,司茕茕这才引着她们众人进屋去了。 等林翠微他们在屋子里安顿好了,已是掌灯十分了,一直帮着收拾的司茕茕似乎渐渐的有些焦躁之色了,林翠微也渐渐看出这司姑姑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静静的等着,果然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这司姑姑开口了。 “小主,今日舟车劳累,天气也不早了,还是早早歇息吧。” 那司茕茕似乎面有些许匆忙之色,这一会子已经急急忙忙铺好了床。林翠微知道宫中向来人心叵测,自己初来乍到成了他们的主子,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己并不熟悉,必然对自己有戒备之心,事事谨慎防备。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虽然知道这司姑姑有事瞒着自己,可贸然相问定然唐突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的,还是以后慢慢访来吧。 “姑姑也辛苦了,你且退下吧,这里留下冉竹跟兰泽就好。” “是,那奴婢告退了。” 司茕茕行了礼也就退出去了。等司茕茕退出去,兰泽早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因为有司姑姑在,又是宫里比不得家里自在,拘束了这半天,可算是可以伸伸懒腰了,这一伸懒腰,顿时觉得疲惫不堪打了个大呵欠。 “小主,忙了这一天了,咱们也安歇吧。兰泽都困死了。” 冉竹见兰泽已经有些睡眼惺忪,心里也着实有些心疼兰泽,这丫头哪里这么被拘束过,今儿还是让她好好睡一下吧。 “你个大懒猫,就知道偷懒。不过今日确实累,这么着吧,今儿晚上就我陪床吧,你且去睡吧。” “还是冉竹最好,那我就去西厢耳房了。” 兰泽一听巴不得呢,似乎怕冉竹反悔似的,一溜烟的跑走了。 夜里无话,林翠微跟冉竹早早就歇下了,冉竹睡在林翠微外面的榻上。一天太累了,林翠微很快就熟睡了,可是半夜却被一种可怕的声音惊醒了。 “儿,儿,我的儿……” 林翠微隐隐的似乎有一个女人在哭又好像有一个人在笑,凄厉的哭喊声模糊不清,听不真切,这个女人的嘴似乎被堵着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听的似乎在哭喊自己的孩子。 这一声声凄惨的哭喊之声,在漆黑的夜里,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林翠微猛的从梦中惊醒做了起来! “什么人!” 第七章 月下吹埙 “冉竹,冉竹!”林翠微听着这哭喊之声,早已经被骇出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急急忙忙的呼唤冉竹。 “小主,小主不要害怕,奴婢在呢。” 冉竹听见自家小主呼喊早已经掌上灯走了过来。林翠微害怕的紧紧抓住冉竹的手,略一回神,才见冉竹的面上也有惊骇之色,自己握着冉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想来冉竹也听到了刚才女人的声音。 “冉竹,你也听到了刚才有一个女人在哭喊是不是?” “是,小主。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隔壁传出来的。奴婢也被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就听见小主叫奴婢,忙忙的掌上灯过来。” “小主,小主,奴婢害怕!” 冉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响,接着就见兰泽一脸惊慌的进来了。兰泽脸上依然有些许睡意,可是布满满惊恐,想来也是被吓醒的。 兰泽一进来就紧紧的抱住了冉竹。 三人一时吓得不敢出声。 等到三人再细听之时,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了。 “别怕,别怕,咱们都别怕。” 冉竹一边用手安抚着抱着自己不肯出来的兰泽。一边宽慰自己的主子。 “小主,兰泽,咱们刚来不就是知道隔壁长门宫无梁殿幽居着一个前朝的太妃吗?想来她在那冷宫里已经呆了几十年,一个人独处这么久,精神上已经崩溃疯癫,可能是她半夜哭喊吧。兰泽跟小主都别怕,咱们宫中有好几个人呢。更何况那个太妃定然有人看守,不会有事的。兰泽你要是害怕,咱们就都陪着小主,三个人在一起说也就不怕了。” 林翠微刚才是被吓坏了,现在惊慌之色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害怕,可是已经不是那样六神无主,定下心来了。冉竹说的很有道理,这揽月轩里除了自己主仆三人被那声音惊醒,宫中的别的宫人并未被惊醒,想来对这声音必然是早已经司空见惯。这样一想,林翠微也就慢慢的宽心了,只是要是再睡却是不能了。好端端的半夜惊醒哪里还睡得着,再说就算能睡也不敢了,被那种声音惊醒实在是太害怕了。 林翠微看着外面月色透过窗格子洒在地上,窗子上月影斑驳,想来外面月色尚好,想来冉竹跟兰泽定然也是害怕的不能入睡的,不如出去走走吧。 “兰泽,冉竹说的很有道理,你看其他宫人并没有被惊醒,想来这种声音是常有的,只是我们初来乍到,猛然听见,心中惊骇罢了。想来你们此时也不能再睡,你们看外面月色尚好,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揽月轩本来就地处偏僻,再加上宫人甚少,晚上更加显得有些寂寥。 林翠微看着那天上的半月,想起一日之间,自己就已经在这太极宫中了。这一天之中自己从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女变成了帝王的嫔妾。虽然答应了父亲再也不会提起景行哥哥,可是自己怎么能不思念他? 林翠微心中想着也不知道景行哥哥回来了没有,不知道他回来知道自己已经进宫心里又该怎么想。再一想到今天见到那殉情身亡的男女,夜半听到的冷宫女人的哭喊,心中更加对这个偌大的太极宫充满了恐惧。自己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林翠微心中悲苦,思念景行哥哥,害怕宫中未知的将来。林翠微心中的苦闷之情无处发泄,不如把埙拿出来在这月色下吹奏一曲吧。 “冉竹,兰泽,月色这么好,你们去把我的埙拿出来吧。这些日子忙着选秀,事情又多,无暇顾及这些,许久不曾吹了,想来手法也生疏了。今日月色尚好,拿来我们把玩一会吧,权当是解闷了。” 林翠微看着天上的明月,模着手里这梨形的陶埙,还是当年景行哥哥亲自做来送给自己的。 总是记得自己跟景行哥哥两个人在初春的花田里,自己吹埙,景行哥哥用箫和着,纵然埙的声音向来是伤感的,可是在林翠微的记忆里却只记得那瓦蓝蓝的天空,纯净到极限,在这样的天空之下,身边有自己心爱之人相伴,总觉得日子显得越发悠久绵长,像一条缓慢深沉的娟娟溪流,从容不迫的在这个世界的边远地带流淌着。 初春的微风里自己清澈的微笑,景行哥哥手里延伸过来的温度,自己随风飞扬的黑色长发,景行哥哥背对着阳光上扬的嘴角,这一切就像那盛开的欢笑的花朵,是自己眼睛里明媚的阳光,这些光芒让林翠微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如今这埙握在手里依然温润,只是却是物是人非。 林翠微睹物思人,想想如今自己孤零零的身在宫中,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就如这笼中之鸟,再无自由之日了。 呜咽的埙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幽深、悲凄的损声回荡在这月色下,动人心弦,兰泽跟冉竹虽然不懂音乐,可是听着这损声凄切,知道这声音里全是自己小主心中的悲苦,不禁动情,早就已经泪水涟涟了 龙泉宫中灯火幽暗,鸦雀无声,可是翎依然觉得难以入睡。 翎今天从春华宫出来以后既没有去皇后那里也没有去陶夭夭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林翠微的影子总是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以至于自己躺在床上许久还不能入睡。 付如海一向能揣测皇上的意思,可是今天听着皇上在龙床之上翻来覆去却不明白为什么了。难道是为了陶宝林?担忧陶宝林以后在宫中生活艰辛?也不像啊?不然皇上干嘛今天回来之后并没有去灼华宫。 付如海这下子就不明白了,正在思量,只听见皇上叫自己。 “付如海,这烛火太亮了,你去熄两盏,明晃晃的让人不安生。” “是,奴才这就去。” 付如海一边答应着一边上前灭了两盏灯,今儿皇上是真不太对,这灯一直这么点着,怎么今儿就睡不好了呢?皇上让熄灯就熄灯,做奴才的就得主子吩咐。 付如海刚熄了灯要退下,皇上却一下子翻身做了起来,“付如海,把灯点起来吧。” 付如海忙又急急的上前点灯,只见皇上面色有些不愠,眉头也是皱在一起,难不成皇上的旧疾又犯了? “皇上,可是觉得不舒服?可是那咳疾又犯了?要不奴才让太医院来给您瞧瞧?” 翎挥了挥手说道:“付如海,上次我们去梅花岭,我让你收起过一张帕子,你把那张帕子找出来给我。” 皇上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这个来了?这会子功夫哪里找去,虽然一时不知道东西在哪里,可还是忙硬着头皮答道:“是,奴才这就去取。” 付如海出了殿门,忙换来自己的徒弟小春子。 “小春子,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跟皇上去梅花岭带回来一张帕子?现在皇上好端端的忽然要这个东西,师父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收在哪里了,只记得似乎是回来以后给你收起来了?” 付如海真是不知道是哪张帕子了,急急忙忙的问小春子,这孩子细心,有什么事都分为比别人提神。显然小春子是知道,早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了。 “师父你看,是不是这张?奴才想着皇上从来没有收过女人的帕子,就算陶宝林这样子受宠,皇上也没有特意叮嘱过什么东西收起来,奴才想着这张帕子一定紧要,时刻装着,总能帮上师父,可巧儿今天就用上了。” 付如海拿过来一看,上面歇着密密麻麻的诗句,可不就是这个。 “杂家就知道你这孩子心细,好生学着吧,以后有你的好处,师父先去回皇上话了。” 付如海又看看这帕子,虽然自己识字不多,可还是认识些许,看见上面签着“林翠微”三字,心中越发糊涂了。难道这张帕子是林御女的?难道这个林御女就是上次梅花岭上遇见的女子?自己上次也没细看,可是这一张帕子又有什么重要的?让皇上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的要找?皇上在春华宫不是很不喜欢这林御女吗? “皇上几个意思?今儿不是说很不喜欢林御女?这大半夜的让人找东西,怎么会是林御女的帕子呢?” 小春子看着师父嘀嘀咕咕的进屋了,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念叨什么。 翎看着眼前的帕子,上面工整的蝇头小楷娟秀雅致,都说字如其人,这样的字着实很难让人不对写字的女子心生好感。 翎看着这首冯延巳的《长相思》,心中思绪万千。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她在想念谁?哪个男子让她这样期盼?她不愿意入宫是不是为了他? 翎看着这首诗想着诗句里面深深隐藏的相思,忍不住把这张帕子丢开,可是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看,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并不是林翠微的帕子。 翎想到这里,苦笑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自欺欺人,那天下山的女子不就是她?可笑自己拿着这张帕子自寻烦恼,无法成眠。 付如海真是糊涂了,皇上今儿是怎么了?拿着一张帕子忽喜忽忧的,这不像平时不苟言笑的皇上。皇上虽然平时常常为那陶宝林忧心,可是也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也就忙着朝政不理会了,今儿可是头一遭拿着女子的帕子自己发呆。正想着怎么宽慰皇上,皇上就在叫自己了。 “付如海,你把朕的常服拿出来换上,且陪朕出去走走吧。” “哎,奴才这就去取。” 翎一时虽说要出去走走,可是从龙泉宫出来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抬头看看这天上的皎月,不知道怎么又会想到了揽月轩,终究是挥之不去,索性去哪里走走吧。 付如海一路上跟着皇上越走有偏,这些地方皇上并不常来,怎么今天忽然到这些地方来了。付如海看着这路没多远就是长门宫无梁殿了。 “皇上,再走几步就靠近那无梁殿了,这个地方历来是冷宫,怨气重,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是这夜里寒气还是重,皇上速来有旧疾,不要再染了什么风寒就不好了,你看这天也不早了,皇上咱还是回吧。” “嗯,知道了。” 翎虽然应着,可是脚下却没有停,只顾着往前走。 付如海也没有办法,只得一路紧跟着。 走着走着渐渐的就听见低沉的埙声从一处院落里传出来,翎这才脚步慢了下来。 付如海这下子全明白了,皇上可不是为着她来了! 长乐宫的门匾就在那月光下映着呢! 只不过这长乐宫的门匾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加破旧,翎看着破旧的牌匾,扭过头看了付如海一眼。就这一眼,付如海就知道皇上不高兴了,这起子奴才,这下子可是找死,以为皇上不喜欢这林御女故意的懈怠,圣意岂是你们乱猜测的,这么懈怠,明天有你们好果子吃! 翎听着埙声,慢慢的信步往里面走着,等到了这揽月轩的墙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翎听着这埙声知道这是《汉宫秋月》,闭上眼睛慢慢听来。 低沉哀怨的埙声中,翎似乎看到清冷宫中,一名女子独自徘徊。 正听着忽然埙声断了,可是就是这短促的休止,更好像女子在忧郁徘徊中忽然地想到了什么,骤然屏息凝思,万千愁绪涌溢心头。片刻的静寂之后,埙声又慢慢响起来。 翎不知道院子里的她是不是也如曲中女子一般因为进宫在感叹身世的悲凉与生命的寂寞吗? 埙声不断传来,如泣如诉,哀绝断肠。大概过来三刻那么会功夫,那埙声的音调渐渐渐低沉下去了。 最后一声低音长叹,一切又都风平浪静,万籁俱寂了,不再有声音传出来了。 翎看着天上明月清冷,寒星寥寥,想来吹埙之人也是颇感无奈,说也说罢,怨也怨罢,哭也哭罢,终是细想无能为力。 付如海见那埙声不再想起,可是皇上还站在那里,这一会子了,这是进去呢还是走呢? “想来她是极不愿意进宫的,埙声已然代表了她的心迹,也许朕今天该坚持贬她出宫。这宫中的女子众多,又何必为难这一个不情愿之人呢?” 翎忽然自言自语的这一句,可是如果真的让她远离这太极宫自己的心又会是怎样?舍得还是不舍?自己怎么偏偏就对这个女子这样痴迷。难道就是因为她有几分相似陶夭夭吗?可是自己又什么时候这样牵肠挂肚过夭夭呢? 翎看着那高出宫墙的那一从翠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竟然不明白自己的心了,自己究竟是想怎样? 付如海看了这么一会子早看出来皇上是喜欢这林御女的,至于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冷漠,总归是有原因的,既然皇上一心记挂着林御女,不如就进去瞅瞅。 “皇上,既然这个时候揽月轩宫中还有人吹埙,想来这林御女定然是没有歇息,不如让奴才上前去叩门?” 翎听见付如海这样说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过了好一会才说:“算了,不进去了。付如海,我们走吧。” 林翠微一曲终了自己正拿着埙兀自在出神,忽然隐约听到墙外面有男子叹息之声,难道门外有人吗?这个时辰了,莫不是自己听错了吧? 可是林翠微觉得自己确实是真真切切听到了,不由的对着冉竹她们说道:“冉竹,兰泽,你们可有没有听到墙外有男子叹息之声?” “小主,你大概是听错了吧?这个时候了,哪里有什么人?” 兰泽早就困了,听着这么一说,迷迷糊糊的应到。见兰泽这样说,林翠微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 那冉竹见兰泽迷迷糊糊的,不禁起了促狭之意,故作惊恐的说道:“小主,冉竹也刚刚听见门外墙角似乎有一个人叹息了!这半夜三更的,该不会是鬼吧?今天晚上够吓人了,难不成今日咱们听见那些宫人议论这揽月轩闹鬼是真的不成?小主,奴婢好好害怕啊!” 冉竹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兰泽,果然兰泽听见冉竹这样一说,忽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大概是又想到了晚上那凄厉的女人哭喊之声,自己小主又说听到男子叹息,再看冉竹满脸的惊慌神色,害怕的朝着冉竹走了,一把抓住了冉竹的手。 “冉竹,你可不要吓我,你知道我一向是胆小的。” 冉竹没想到兰泽真的当着了,“噗哧”一声笑了。 “兰泽,你还真的当真了啊!我不过是逗你玩呢!你呀,怎么这么胆小了?” 林翠微虽然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见了还是自己听错了,总想着去确认一下,见兰泽吓得这样,更想去看一看,也好让兰泽安心。 “冉竹,你不要欺负兰泽,你知道她胆子小,既然不放心,咱们不妨就上前去看一看,这样兰泽也就安心了。” 林翠微边说着边慢慢的走到门边去了。冉竹也忙拉着躲在身后不情愿的兰泽跟了上去。 “冉竹,你开开门,我们且看一看。” “是,奴婢这就开开。” 冉竹一直当这些不过是个玩笑,知道虽不会有人,可是既然小主想看,兰泽也害怕,那就看一看也无妨,这样子大家都安心,尤其是兰泽,紧紧的一直抓着自己,正好可以打消她的顾虑,不必这样一直粘着自己不放开。 墙外面翎正要走,忽然听到了门响,使了一个眼色,跟付如海躲到那黑影之中去了,只见一个绿衣宫女探出头来了。 “,哪里有人?想来你是听错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且去休息吧。” 冉竹探出头来看看,门外冷冷清清的确实无人。 “兰泽,你不是不放心吗?你也伸出头来看一看。” 冉竹回头对着兰泽招手,兰泽起初实在是害怕,可是如今冉竹已经看过,自己也就大胆的伸出头来。 那红墙围着的夹道里,除了那清清冷冷的月光,可不是什么也没有。这才欢喜的抚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小主,你果然是听错了,哪里有什么人,可是把我吓着了。这下子什么也没有我就放心了。” 林翠微听兰泽也这样说说,也探出头来要看,可是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切却把林翠微吓坏了。 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相面目的老妇人忽然出现在门前! 但见眼前这人衣衫破烂不堪,披头散发,更兼得一股子臭味,三分像人七分只怕更像是鬼! 更恐怖的是这个老妇人的眼睛,月光之下竟似乎幽幽的发着绿油油的光!那眼神里全是仇恨! 那种眼神林翠微觉得害怕,这名老妇人似乎特别讨厌自己,恨不得吃了自己,林翠微害怕的想躲进门来,就在林翠微伸手模门的时候,这名老妇人早已经伸出手来一把感受如柴的胳膊掐住了林翠微的脖子。 林翠微觉得老妇人手上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虽然这般瘦小可是却是臂力无穷,让自己挣月兑不开。 更恐怖的是那名老妇人还在咿咿呀呀,可是张开的嘴巴里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这名妇人的舌头早已经被割掉了! 那空荡荡的黑洞一样的嘴巴里发出一种鬼魅一样的叫声,深夜听来令人毛发悚立! 林翠微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极力想挣月兑开去,无奈这个老妇人力气甚大,喊不出睁不开。 “放开我们小主!放开我们小主!” “来人啊!救命啊!” 冉竹跟兰泽先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再看那名老妇人掐住了自己小主的脖子,自己小主早已经被憋得脸色通红,这老妇人还在用力,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早就一下子上前,一边呼喊,一边使劲的掰扯这名老妇的手。 眼看着林翠微的脸上青色的筋脉都显现了出来,喘息之声越来越急! 就在主仆三人乱作一团,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子抢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这老妇人的手。 “住手!” 第八章 疯妇人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睡梦之中林翠微觉得有一个无舌老妇人紧紧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肯放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忽然出现拽开了那老妇人的手,林翠微一时呼吸顺畅,不禁大声咳嗽起来,等自己抬头看的时候,那温润如玉对着自己轻笑的男子,不正是景行哥哥吗? 林翠微刚要伸手去拉景行哥哥的手,景行哥哥忽然就不见了,自己背后忽然有人,扭头去看,竟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林翠微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过来! 等到林翠微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晌午时分了。 “小主,小主醒醒,小主?小主?小主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冉竹见睡在床上的林翠微不断有冷汗留下,两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知道自己的主子又做恶梦了,忙忙唤醒她。 “冉竹,我怎么睡在这里?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自己被老妇人掐住脖子,挣月兑不开,似乎又听见一个男子声音,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翠微这会子清醒了过来,这才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刺痛,想来是昨天晚上被那老妇人掐的,不由的伸手轻轻揉着。 “小主,昨天晚上您确实被一个老妇人掐住脖子晕了。这件事都怪奴婢思虑不周,不该贸然开门,让小主受了惊吓。” 冉竹见自家小主抚模脖子,想来定然是那里还有些疼痛,也难怪昨天那老妇人确实是用力甚猛,现在自家小主的脖子上面还是有明显的勒痕. “小主是不是脖子还觉得疼痛?刚才我跟冉竹已经帮你擦了去血化瘀的药膏,要是您还觉得痛,不如咱们请太医院来给小主瞧瞧?” “不用麻烦了,咱们刚进宫,那个老妇人也不知道是谁,贸贸然的就唤太医院的人过来,势必是要惊动他人了,没准儿会牵累这老妇人,再说,我也觉的没什么,只是有一点痛而已,想来再擦几天的药膏也就无甚大碍了。” 林翠微生来就是不愿意招惹麻烦的人,想到那老妇人疯疯癫癫而且被人割了舌头,心中不禁关心那个老妇人起来。 “冉竹,昨天晚上那个老妇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我看那老妇人衣衫褴褛,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楚了,更恐怖的是那老妇人竟然没有舌头,一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老妇人张着嘴‘呜呜呀呀’的,可是嘴巴里却空落落的就让人害怕,想来这老妇人定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小主总是这么心善,小主昨天晚上都差点被那老妇人勒死了,这会子到是替别人担忧了!要不是昨天晚上谷王七皇子救了小主,小主哪里还有功夫在这里说笑!” 还不等旁人开口兰泽就不高兴的数落自家小主,兰泽现在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家小主命悬一线就不由的害怕,这会子自家小主行了不替自己担忧倒是忧心别人了!兰泽生气自家小主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语气也不由的恼了。 林翠微见兰泽色气色不似平时玩笑,知道昨天晚上必然是让兰泽忧心了,不然断不会这么动怒。想来兰泽这孩子自小跟着自己,只怕是把自己看的比她还重要呢。 林翠微想到这里,心中一暖,少不得和声和气的说道:“兰泽,好丫头,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兰泽只是扭着身子不,林翠微知道这丫头心性,还是找个话语叉开看才好。 “兰泽,我刚才听你说什么谷王?难道是七皇子救了我?虽说这七皇子没有婚配,依然住在这宫中,可是这里终究是皇宫后苑,嫔妾的居所,他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冷宫附近呢?这宫中一向戒备森严,即使在冷宫,也是有侍卫夜巡,他是怎么从皇子苑那边过来的?” 兰泽听林翠微这样一说,也顾不上生气了。 “小主说的可是呢,这七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他能悄无声息的进来?难不成这七皇子是武功高强之人?” “就算是武功高强,只怕也要有人做内应才能保的万无一失。” 冉竹接过兰泽的话说道;“只怕这七皇子并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吧!小主,冉竹觉得这件事可疑的很,咱们是不是要将此事让皇上知晓?” 林翠微听的冉竹这样说,略一沉吟觉得不妥。 “这件事想来还是要另作打算才好,虽然这七皇子私自进入这内廷于理不合,可是我昨天晚上终究是被七皇子所救,现在咱们不但不感激人家还要高发他,实在是小人之为。况且你们也知道皇上不喜欢我的,咱们何必蝎蝎螫螫的上前,到时候不但不信,到惹得咱们没脸,不如咱们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罢了。” “真的就什么也不说吗?小主,您不觉得咱们在这里很不安全吗?”。 兰泽还是不放心。 “兰泽,既然昨天七皇子能出手救我,就说明他不会有心害我,你说是不是,司姑姑?” 林翠微最后一句忽然反问到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司茕茕,林翠微想来跟兰泽冉竹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司姑姑面上神色不对,似乎有点愧疚之色。 等到她们说道是否把谷王夜里来这里的事情上报的时候,司姑姑任凭再老练,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慌乱了,林翠微一下子就知道那做内应的应该就是她了。 如今司茕茕听的林翠微这样问,近上前来跪了下来。 司茕茕听的林翠微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心如明镜,洞察秋毫的聪明女子,有些事她也许早就明白了。 “小主恕罪,最天晚上之事是奴婢失责,累及小主。让小主金躯有恙,是做奴婢的该死,还望小主责罚!” 林翠微早就知道这个司姑姑并不是简单的人,她一定有故事瞒着自己,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不能贸然相问。 “司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冉竹,你快将司姑姑搀起来,我既然来了这揽月轩,这个宫里的人都是我自己的人,何必见外?司姑姑,你快起来吧。” 林翠微看着依然跪着不肯起身的司茕茕。知道这位宫中的老人定然有话要说,只是还在犹豫。 “司姑姑,不瞒您说,打从微儿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有故事的人,其实微儿也知道每一个在宫中呆了数年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这样的深宫后苑,哪一个人背后能没有故事呢?司姑姑历来在宫中,自然见过很多人,也伺候过不少主子,当然更懂得人心叵测,不能轻信。司姑姑,你要是觉得微儿以后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就把你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不过,你要是觉得不确定,那你就不要说,微儿不勉强你,也不会怪罪于你,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微儿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当然兰泽跟冉竹你也可以放心,她们自然也会做到守口如瓶。冉竹,把司姑姑搀起来吧。” 司茕茕看着林翠微那双透亮清澈的眼睛,知道这位新来的主子还是单纯的善良的少女,毕竟她刚刚来到这太极宫中,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勾心斗角。 司茕茕在心中快速的计算着自己要怎么办。如果现在不说,那么这位新主子永远会对自己有戒备之心,永远不会自己,那么昨天的事情不能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次小主可能不说出去,可是以后呢? 可是如果自己说了出来,小主会怎么抉择?自己的脑袋是小,可是那个人呢?这件事本就不合宫规,有违太后懿旨,自己没关系,可是他呢? 林翠微看着已经站在一边的司茕茕久不开口,眉头紧蹙,知道她很是为难。 “司姑姑,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你先去吧,我也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司姑姑且安心。” 司茕茕知道这是小主替自己开月兑,怕自己难堪。既然小主已经住进了这揽月轩,这件事情总是瞒不住的,不如现在试一试吧. 想到这里,司茕茕猛地抬起了头。 “小主,奴婢知道小主心里已然知晓奴婢就是那个接应谷王的人,只是小主心地善良,不愿意奴婢为难,奴婢听着小主就知道小主断然不会再说出昨晚之事。小主这样子替奴婢想,奴婢怎么还能不信任小主,奴婢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小主就是了。” 林翠微讶异司茕茕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但依然不动声色,靠在了引枕上。司茕茕知道小主在等着自己开口。 “小主,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掐住你脖子的老妇人就是幽居在长门宫无梁殿的先帝的嫔妃丽妃娘娘!” 虽然林翠微早就知道那老妇人定然有些来历,只是不曾想就是丽妃娘娘! 司茕茕的一句话让林翠微大吃一惊,这是自己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自己的母亲说的二十年前的旧事,想不到丽妃竟然被幽居在冷宫二十年了! 林翠微开始还觉得丽妃陷害自己的母亲,阴险狡诈,可是想到昨天见到的那名无舌老妇,不能开口,无人照料,幽居冷宫二十年,心智不清,孤苦伶仃。再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无名无份,可是父亲深爱着她。两个人比较起来,自己的母亲显然要比丽妃幸运。自己的母亲的身世是不能泄露的,虽然内心有些波澜,可是林翠微的脸上还是平静的。 “想不到那名老妇人竟然是先帝的妃子,关于丽妃娘娘的事情,微儿倒是有些耳闻,当年她不是陷害先帝宠妃周昭仪,以至于获罪在此吗?”。 司茕茕听的林翠微这样说,倒是笑了,只是这笑容意味深长,似喜似悲。 “小主知道的只是表面罢了!当年先帝出宫,丽妃娘娘趁机诬陷周昭仪谋害自己的儿子七皇子斯年,带着太后以及作证的宫女萧蔷去蓬莱宫兴师问罪。可是没有想到丽妃带着太后赶往蓬莱宫的时候,蓬莱失火,周昭仪后来被发现死于火灾。先帝回来以后大发雷霆,要彻查蓬莱失火一案。淑妃娘娘说自己当时就在蓬莱宫,周昭仪知道自己无法辩解,央求自己告知皇上真相,然后将自己推出蓬莱宫后就焚火自裁了。淑妃娘娘力证是丽妃娘娘逼死了周昭仪。皇上一怒之下,把丽妃娘娘发配置长门宫,以至于这二十年丽太妃一直住在这深不见光的冷宫之内。开始的几年,丽太妃还神志清楚,经常大声辱骂淑妃,后来一天夜里忽然就被割掉了舌头,宫人都传是已经贵为皇后的淑妃所为,可是终究是无头之案,更何况那淑妃已经贵为皇后,谁人会关心一个冷宫废妃,谁敢得罪皇后呢。这样几年下来,丽太妃就神志不清,渐渐的痴傻疯掉了。” 司茕茕说道这里不由的叹息一声,似乎有悲伤之意。林翠微看着司茕茕,越发糊涂,这位姑姑为什么这么同情丽妃?按说以司姑姑的年纪,不应该是伺候过丽妃,那她为什么又看来这样同情丽妃,关心丽妃呢? “可是,可是,丽太妃不是有宫人作证,怎么当年的太皇就了那淑妃娘娘呢?不可能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把丽妃关进长门宫吧?” 兰泽忽然开口问道。兰泽说的话也正好说出来林翠微的疑惑,就算当年的皇上宠爱淑妃,也不可能只听信淑妃的片面之词。 司茕茕听到兰泽这样问,脸上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小主跟们初来乍到,怎么能想到这其中的渊源?怎么能想到人心深不可测?那宫女萧蔷一开始在当年的太后那里指证周昭仪毒害七皇子斯年,可是,等到皇上回宫再次提审她的时候,那萧蔷忽然变了供词,竟然说是丽妃指使她作伪证,陷害周昭仪。说是丽妃嫉妒周昭仪独宠,心中愤恨,又怕那周昭仪将来生下儿子,与七皇子斯年争夺太子之位,所以趁着皇上出宫的时候,要将周昭仪置于死地。那周昭仪本来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就这样皇上一怒之下,把丽妃幽禁在了长门宫。” “什么?萧蔷又变卦了?怎么可能呢?无论她做什么样子的证据,都无非是死,既然都已经害了那周昭仪,干嘛又要帮助那淑妃呢?” 兰泽又忍不住问道。 李翠微看着司茕茕那悲苦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出一二,只是这种猜测更让李翠微觉得这太极宫让人害怕,林翠微觉得自己的心渐渐的冷了起来。 “想来那宫女萧蔷一开始就被淑妃收买,假意帮着丽妃,害死了周昭仪,然后又反咬一口,陷害了丽妃。虽然丽妃一开始就是诬陷,可是她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的结局会是在冷宫中度过余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丽妃终究是是输给了布局更加缜密的猎人。” 司茕茕点点头,接着说道;“小主说的很是,丽妃娘娘没有想到当年看似温婉贤淑的淑妃娘娘会有这样的心智,能够一下子除去两个劲敌。至于宫女萧蔷,无非就是一个死,哪个主子让自己做事,不做是死,做了也是死,无非就是哪一个主子能给自己家人更丰厚的赏赐,也不枉自己把命都搭了进去。这就是我们做奴才的命,任人宰割。自然每一位主子也不见的好过,在这后宫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将来会成为你的敌人,不要说情同,就算是亲,也会有反目的一天。这些年在宫中奴婢早已经见过太多的互相陷害,互相残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爱,为了权利,为了自己家族的势力,太多的让每个人看起来正常又不正常,在这四方的天空下,每个人都想活下去,活的更好。” 林翠微看着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历尽沧桑波澜不惊的司茕茕,心中暗生感慨。想想刚才司茕茕说的话,自己真的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宁愿无名无份也不愿让自己住进父亲的府上,可是千算万算自己终究是进了这深宫,以后是福是祸,都要靠自己了。 林翠微叹息一声,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司姑姑既然清楚,那是必然知道来人是谷王,听司姑姑的意思,似有意偏袒丽妃,而且司茕茕话语之间似乎跟丽太妃走的很近,难道她一直在偷偷照料着丽太妃吗?为什么她会请罪?难道司姑姑跟谷王有什么旧交情吗?抑或是谷王在宫中的眼线? “司姑姑,微儿还有一事想问,不知道昨天晚上救了我得谷王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司茕茕似乎略有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奴婢不想隐瞒小主,昨天晚上救你的男子确实是七皇子谷王斯年!奴婢确实是每隔一个月就偷偷做内应,以便让谷王到那冷宫看望她的母妃。” “什么?司姑姑你竟然是谷王的内应?” 显然兰泽没有想到这个内应竟然是司姑姑,忍不住惊呼。 “那昨天晚上之事要是被传出去了,我们小主的清誉可就毁了,皇上的嫔妾跟亲王半夜相见!” “兰泽不必惊慌,昨晚之事,除了奴婢以及冉竹兰泽,并无他人知晓,况且这宫中的宫女太监一向听见丽太妃呼喊,定然以为是丽太妃发疯,也不会细想昨夜之事,所以定然不会给小主带来其他不必要的烦扰,还请小主放心。” 司茕茕知道小主忧虑什么,半夜私自与男子见面,这在宫中可是能毁了一个女子的贞洁,自然要先宽慰小主。 林翠微自然也明白此事的重要,听的司茕茕这样说,也觉得有理,昨天夜里宫中并未见其他宫人出来观望,想来并未放在心上,再一想毕竟是谷王救了自己。 “想来小主已经知道谷王是丽太妃的儿子,奴婢以前服侍过太皇太后,当年谷王就是太皇太后看着长大的,那是谷王不过四五岁,奴婢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七八岁,太皇太后害怕幼年的谷王没有玩伴,就让奴婢常常陪伴谷王。” 司茕茕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幼年,又看见年幼的自己跟年幼的谷王在庭院里追逐玩耍。 林翠微看着司茕茕的脸上微微有了红晕,心中已然猜到司茕茕爱慕着谷王,哪个女子心中不会有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呢?更何况青梅竹马。 “太皇太后薨了以后,奴婢被已经贵为皇后的淑妃娘娘分到了这偏僻的揽月轩。奴婢也是偶然遇到了谷王,才知道这里面的废妃是谷王的母后。奴婢念及幼时情义,便时常帮着谷王照顾丽太妃,昨天晚上丽太妃估计是听到小主的《汉宫秋月》心有所感,所以才跑了出来。谷王本来不打算出现,只是当时事情紧急,谷王为了救小主,情急之下才现身,还望小主海涵。” 林翠微听的司茕茕这样解释知道谷王也是一番好意。 “司姑姑这样说就太客气了,还请司姑姑代我谢谢谷王,谢他救命之恩。” “小主,谷王临走时交代奴婢,待小主醒来,让奴婢问一声,可否愿意在清风园一见? 谷王要见自己?林翠微不明白谷王为什么会有邀请自己。 不过自己是皇帝的嫔妾,谷王是未婚配的王爷,昨天晚上虽然是为了救人,可是已经不妥,更何况还要再见?自然是万万不能了。 况且自己在家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七皇子谷王一直暗存不轨之心,自己更是要避而不见才好。 只是不知道这司姑姑是什么打算,自己虽然未见过皇上,可是既然已经成为他的嫔妾,自然心中偏向皇帝。 自己的宫中老人偏偏又暗自倾心于谷王,林翠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姑姑相处了,更加分不清她是敌是友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回绝了此事,至于司姑姑是敌是友,且慢慢看来吧。 “司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这样的话不该问自己的主子,还望司姑姑见谅,休得再提此事了。” 第九章 桃之夭夭 这个时间天已经擦黑了,各宫门前的红灯笼都被高高的挂了起来,陈国后宫的女子都知道这一盏盏红通通的灯笼就是她们一个个期期艾艾的希望,红通通的灯笼里面是一个个红通通的心,对皇上的期待之心。 只要这灯笼被摘下来,那就意味着圣宠,意味着权利,意味着富贵荣华。可是这些女子往往都会失望,因为皇上向来都会派人去摘那灼华宫的红灯笼,人人都知道陶夭夭是皇上宠爱的女人。 就算是不摘灼华宫的灯笼,那也十有八九是要摘那凤仪宫的灯笼,别人眼巴巴的期望终究会破灭,虽然如此,可是每到掌灯时分,各个宫门口依然是红光一片,没有皇上的宠爱,在这宫中生不如死。 “五儿,你再出去看看,门外的红灯笼可是不是被取了下来。这个时辰了,想来皇上也该过来了。皇上一向是这个时候就过来。玉髓,你看.+du.看我的妆容是不是服帖?今儿这个落梅妆皇上会喜欢吗?头上只带了这个飞蝶搂银碎花华胜会不会太素了?皇上向来喜欢我艳丽多彩的。” 灼华宫内陶夭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放心的询问自己的婢女。 “小主,皇上一向在宫中最宠爱于你,自然是小主美貌无人能及,今儿小主画的这个落梅妆更是超凡月兑俗,皇上怎么能不喜欢呢?皇上见了必定是对小主更加恩宠。” 玉髓看着自己的主子今日似乎有点慌神,以前也不是这样,今儿是怎么了? 陶夭夭听的玉髓这样说也有道理,自己暗笑一下,这些年皇上确实在后宫对自己宠爱有加。虽然两宫太后跟皇后都不喜欢自己,可是皇上一向偏袒自己,虽然风波偶有发生,可是圣恩宠眷,这些年倒也过的安生。 “小主,你想咱们大陈国跟乌孙国一向不和,乌孙国近几年在边疆一向不安份,几次冲突,边疆百姓生活困苦,皇上总是为此忧心,那皇后娘娘虽然位高权重,可皇上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敌国的公主,不过是为了边疆稳定,不过是政治联姻。你看看,除了每个月十六皇上必须住在皇后的凤仪宫,余下的就是除了初一十五这两天不御内,哪天皇上不是留宿在咱们的灼华宫,即便是小主月事,那皇上也必定是来探望小主,等小主歇息了才回自己的龙泉宫。这样几年下来,年年月月日日如此,皇上如果不是真心宠爱小主又是什么?” 陶夭夭低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肤如凝脂,面如白玉,那眉心中间的花子晶莹剔透,更添一份娇俏,再听玉髓这样一说,不安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如今皇上选了新人,自然是莺歌燕舞,绮丽无限,自己也有点慌神了。 陶夭夭静了心又细看镜中的自己,皇上见了那许多美人,自己今日必然要精心装扮。 “就你这个丫头会,看把你的嘴巴甜的。” 陶夭夭一边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笑着说道。 那玉髓见自己小主笑了,更是开心了,“小主,奴婢说的不都是事实吗?不信问问映秀姑姑,姑姑,你说玉髓说的可都是真的不是?” 旁边正在铺床的姑姑模样的女子听见说自己也回头笑着回到:“玉髓这丫头倒是没扯谎,说的都是实情。” 那玉髓见映秀姑姑也这样说,更加得意,“小主,你看,连映秀姑姑都同意呢。奴婢知道小主心里担心今天皇上不过来,照奴婢看来,小主是白担心,就算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们貌若天仙,又有哪一个比得过小主呢?更何况咱们还有皇上的圣宠呢?小主就放心好了!小主且看看这镜中的美人吧!” “你这个丫头,没得在这磨牙!也难为你跟五儿替小主宽心。” 玉髓的这一番话让映秀姑姑也不由的笑了。 陶夭夭一边听着玉髓磨牙一边细看妆容,这一细看才发现自己今日所用的花子似乎不是平时常见的。 “玉髓,你跟五儿今天哪里弄来的这花子,怎么不似平时其他宫人所带?到似乎轻盈剔透许多。” “小主,你总算看出来了。这个花子可是别人没有带过的,我跟五儿费力好大的气力才弄到的。那个花子可不是平时宫人用的金箔,那是蜻蜓的翅膀!” 玉髓见自己的主子终于看出这花子的不同之处了,忍不住很得意的回话。 “蜻蜓的翅膀?这个时候,哪里会有蜻蜓,就算有也是极其稀少,你们这又是从哪里捕捉来的?” 陶夭夭想到现在不过是四月,虫儿还不多呢,这蜻蜓又怎么会有呢?那蜻蜓纵然是有也是极少的,不禁追问到。 “自然是一般人捕捉不到,这个时节上哪里寻去?奴婢跟五儿特意托付了外出采办的安毕生安公公去那外面的集市上那卖鱼虫的地方买来的,一个要了我们两百文呢!我跟五儿想着小主没准喜欢也就一狠心买了五只,回来了把蜻蜓翅膀剪成花瓣形,再涂上金粉,这样子贴在额上,比金片更轻薄精致。小主可看着欢喜?” 陶夭夭一听玉髓这样说,所说这花子贴着甚是美艳,可是却让玉髓跟五儿破费了,心中倒是有些不安了。 玉髓跟五儿入宫也不过三五年,也不过才每月3两银子,这区区的五只蜻蜓也就花了他们一两银子。在自己眼里虽说不算什么,可是她们的钱还要寄给家里,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还要贴补给自己。 “玉髓,你跟五儿这些年跟着我,没少吃苦,还要你们贴补于我,真是苦了你跟五儿了。” “小主,奴婢只是觉得那蜻蜓太贵了,不是舍不得那一两银子。只要小主欢喜,再多的银子奴婢跟五儿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含糊。” 玉髓慌忙辩解道。玉髓知道自己的主子一向对自己跟五儿多加照料。虽说自己的主子深得皇上宠爱,不要说别的嫔妾如何妒忌,就只皇后跟两宫的太后就足够自己的主子应付的了。饶是自己主子这样子谨慎,还不是是非不断。别的主子受了气总是拿下人奴才们出气,或打或骂,这些都不过是家常便饭。可是自己的主子这几年对自己跟五儿确实很好,不但很少责骂奴才们,更是常常赏赐点东西,更是常常赏给自己跟五儿一些贵重的饰品首饰。虽然自己主子平时面上淡淡的,可是玉髓知道主子心里很是疼爱自己这些下人们。不要说给主子花一两银子就是再多点又算什么? “小主,看你说的,平时小主大手大脚的赏给姑娘们的还不是多了去了,这会子又何必说这些。玉髓跟五儿也是一份孝敬你的心,小主只管领着就好。” 旁边的映秀姑姑早就上前来,细细的瞅了瞅陶夭夭的脸又笑着说:“也不枉玉髓她们的一片心意,果然是比平时宫中用的金片子要好看许多,这样一来,小主就更是隽秀了。” “映秀姑姑惯会取消人家,跟着玉髓她们胡闹。不过既然姑姑都这样说,那么,我就只管带了去。以后看着这额头的花子,看一次念一遍这是玉髓跟五儿孝敬我的一片心。”陶夭夭听见映秀姑姑这样说,也就笑着不再说什么了。 就这么一会子功夫,五儿也面带喜色的进来了。 “小主,小主,皇上的龙撵往这边来了,我在门口远远的看见,就赶忙来给小主道喜了。” 所有人不光是陶夭夭听见了都欢欢喜喜的,阖宫上下都没有想到皇上即使选秀了也还是这样青睐自己的小主,主子争气,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脸上有光。 “咱们也去接驾吧。” 陶夭夭心中欢喜,听见五儿这么说早就起身要出去,连映秀姑姑说要给她穿件披风都等不及就出来了。 陶夭夭刚到庭院还未到门口就听见付如海喊道“皇上驾到”话音未落,披着玄色披风的翎就已经进来了,一宫人忙跪下接驾,皇上翎早就一个快步,将那陶夭夭扶了起来。 陶夭夭顺势也就把手伸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的手依然是这么炙热,也许是因为选秀,陶夭夭觉得今天皇上的手分外的有温度。 “夭夭,朕说过多少次,你不要出来迎接,外面这会子虽说刚刚日落,可是终究是只是春末夏初,还是有些凉意,看你这样子单薄的衣衫就出来,惹了风寒怎么是好?玉髓她们最近也太不经心了,越发的会糊弄主子了。” 翎看着陶夭夭只穿了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连一件披风也没有,再加上自己手中模到陶夭夭色手也是冰的,心中有些不悦。 翎不动声色的一句话,让玉髓跟五儿他们慌得一下子都跪下来。 “奴婢们知错了,没能好好照顾主子,还望皇上责罚。” 翎看着映秀姑姑也跪在地上,不禁又说道:“玉髓他们年纪轻难免毛手毛脚,可是映秀姑姑是宫里的老姑姑了,做老了事的,怎么也不提点一下。” 翎边说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陶夭夭披上,又用力握了握陶夭夭的手,陶夭夭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再听皇上句句是挂念自己,更是觉得欢喜,不过虽说皇上是关心则乱,可是自己的奴才们还跪在地上呢,玉髓她们可是一心为自己,怎么能不开口求情呢? “皇上,你就不要责怪映秀姑姑跟玉髓她们了,这些年她们伺候我一向是尽心尽力,刚才映秀姑姑让我穿上披风,我自己觉得无妨,才没有穿出来。这会子皇上倒是责怪她们不用心了。皇上,别只顾着在院子里,咱们还是进屋子里去吧。” 陶夭夭一边笑着替自己的奴才们求情一边挽着翎的手要进去那殿里。哪知自己拉了皇上一下,皇上也并未动弹,只是站在那里。 烛光映着那张凌烈的脸,陶夭夭看不出皇上是喜是怒,陶夭夭忽然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安。 “夭夭说的也是,这几年她们确实照顾的你很好,我这是关心则乱。你们主子替你们求情了,你们都起来吧,以后要尽心服侍你们主子,也不枉你们主子这么爱护你们。” 等玉髓她们都起身了,皇上还只是站在这院子里。陶夭夭纵然是有些不安也只是浅浅的笑着,任由皇上拉着手。 陶夭夭只觉得眼前的男子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自己。 翎看着今日有些出月兑凡尘陶夭夭,不知道怎么竟然想到了那林翠微,今日的陶夭夭满头只有一根华胜,不似平时娇艳,轻尘月兑俗的像是那桂宫仙子。 翎依稀记得那日选秀,林翠微也是这样的青丝上面一只玉笄。 “夭夭,你今天的落梅妆很好,尤其是眉心的花子,薄如蝉翼,不似其它人的金钿子,笨拙厚重,朕的宝林今日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翎一向喜欢陶夭夭的娇媚,这下子更是不忍松开,一个用力,陶夭夭一个不防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那陶夭夭更是娇羞万分,羞得头也不抬。陶夭夭这一低头,更显得脸似牡丹,美眸流盼,仪态万千。 “皇上?” 付如海看着皇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皇上。 “皇上,现在已经戌时了,时候也不早了,想来那栖凤斋的才人令狐小主必然早早的候着皇上了,皇上还是早些栖凤斋吧。本来皇上摘取的就是那栖凤斋的红灯笼,这会子偏偏在这灼华宫,既然皇上一心牵挂陶宝林小主,看看也无妨,只是耽搁太久就恐怕于理不合,再者说这事要是让等两宫太后知道,不仅要责怪皇上,恐怕连陶宝林小主也要受到牵连,皇上何苦给陶小主添是非,咱们还是去吧皇上。” 付如海虽然知道自己的主子纵然心心念念的是陶宝林,可是眼看着宫里进来了这么多位新主子,怎么能还照旧呢?这些新主子的家室都是皇上的肱骨,自古以来,前庭后宫都是错综交集,自己这个作奴才都明白的道理,皇上自己更明白。只是眼下见了自己的心头好,少不得自己又提醒。 翎听见付如海的提醒,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可是却松开了怀里的陶夭夭。 那被抱在怀里的陶夭夭听见付如海这样说,心中竟一时不知是惊还是悲,一时竟不知道想什么。 “夭夭,朕明天抽空再来看你。现在,朕必须要走了。玉髓,五儿,好好伺候你们主子。” 翎早已经看到陶夭夭的脸色变得惨败没有血色,心中有些恻隐之心,这几年除了皇后,自己很少不在这灼华宫过夜,更何况今日自己来了又走,翎虽然于心不忍,可是自己是皇上,是天子,雨露均占,才能保得这后宫安宁,才能让朝堂安宁。 翎思虑至此,叮嘱几句也就走了。 “皇上摆驾栖凤斋。” 付如海又是一声,刚才进院子的人群又乌啦啦的全走了,只留下这灼华宫一宫的震惊与安定 “小主,你都在这院子里站了三个时刻了,想来小主的腿也乏了,奴婢扶小主进去歇歇吧。” 五儿看着自己自己的主子,再一次上来劝慰。 自从皇上走了,陶夭夭就一直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奴才们怎么劝,都恍若罔闻。 映秀看着呆呆望着门口的小主,叹息一声,知道五儿跟玉髓定然劝解不动,少不得自己亲自过来说破了才好。 “小主,咱还是回去吧。皇上已经去了。皇上走了就不会再来了,皇上今夜睡在那栖凤斋了,小主作践自己的身子,也是于事无补,倒是让我们这些奴才们看着心疼,小主,咱回吧,以后这样的时候恐怕还多着呢,都这么痴站着,小主的身子还要是不要了?小主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剩下那起子新人,岂不是遂了他们心愿!” 陶夭夭听见映秀姑姑,似乎才缓过神一般,觉得心中似有万箭穿过一般,疼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映秀姑姑,我,我这里好痛,皇上从来没有过这样子。没成想选秀第一天,皇上就有了心头好,抛下我去了那栖凤斋。这是我进宫这几年从来没有的事,姑姑,你让我怎么接受啊?姑姑,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映秀姑姑的一番话,终于让陶夭夭醒过神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映秀看着捂着心口落泪脸上全无血色的小主,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种事搁在谁身上谁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来了又走,皇上这到底是心里有小主还是没有呢?要说没有,巴巴的绕过来看自家小主。要是有小主,却为什么来了又走呢?这比不来没有盼头还要伤人啊!更何况自家小主受宠这些年了,整个心都放在了皇上这里,自己早就该劝劝自家小主,不该这么痴心。自家小主爱的这个男人可是天子啊! “小主,这就是宫中女人的命!你愿不愿意都没有权利去选择,除非你不爱这个太极宫中的男人。这个男人有这样多的妻妾,你想要他的真心,怎么可能?想来这些年小主备受恩宠,其他女人羡慕记恨又如何?小主昔日的恩宠之后,又有多少女人的眼泪?小主,奴婢话虽重,可是理儿真,怕是后面这样的日子多了去了,小主早日经历也许是好的。小主,站了这些时候,咱还是进去吧。” 映秀的劝慰招来了陶夭夭更多的眼泪。映秀姑姑说的这些陶夭夭都明白,可是明白又怎样?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啊! “姑姑,以后皇上再也不会日日留宿在这灼华宫了吗?皇上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宠爱夭夭了是吗?我也要像皇后一样,每月只有一天能见到皇上了吗?这要夭夭怎么承受?难道这些年皇上对嫔妾说过的痴言爱语都是哄骗夭夭的吗?”。 “小主切不可胡说!虽然小主现下难受,可是这话也是要斟酌再三才能出口。小主,奴婢知道你接受不来,可是总是要适应,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小主也不可太自轻,虽然皇上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可是小主终究是先入为主,皇上今日即便要去那栖凤斋也是先来看了小主才去的,想来皇上心里仍然是看重小主。小主深爱皇上,皇上必然心中能够感知,可是他是皇上,也有太多的不能左右,还望小主体谅。小主更加要爱惜自身,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伺候皇上。” “姑姑,夭夭什么苦都能忍受,这些年夭夭在宫中,姑姑是亲眼见到的,皇后以及两宫太后给夭夭用了那么多心眼子,夭夭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宝林,纵然皇上常来,可是夭夭并无半个子嗣。夭夭不是不知道一切都是皇后跟两宫太后在中作梗,可是夭夭不在乎,夭夭只要皇上的宠爱就好了,只有皇上心里有夭夭,夭夭就知足了啊!可是如今夭夭连皇上的宠爱都要失去了!夭夭这些年吃的苦岂不是都辜负了吗?姑姑,你让夭夭怎么平静啊!姑姑,你告诉夭夭,我该怎么安慰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映秀姑姑早被陶夭夭的一番话说的肝肠寸断,陶夭夭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些年这孩子太苦看,唯一让陶夭夭宽慰的就是皇上的爱,今时今日,自己也不能再劝了。那陶夭夭见映秀姑姑也是哭啼悲咽不能言语,更是抱着映秀姑姑大哭起来。 一直到那月上中天,院子里已是寒意逼人,穿着薄衫的陶夭夭这才渐渐止住哭觉出冷来了,陶夭夭看着那头上清清冷冷的月光,忽然觉得疲惫不堪,又冷又困。 “姑姑,刚才夭夭放肆了。如今夭夭醒过神来了,院子里这样冷,难为姑姑一直这样陪着夭夭。姑姑,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吧。” 陶夭夭虽然依然那是泪水涟涟,可是心里却明白过来了。由着那映秀姑姑搀扶着进去了。 第十三章 相对做调笙 务本楼-- 翎正拿着有关青州战事的折子发愁,就见付如海推门进来了。 “皇上,司空大人家的少爷司空景行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是不是宣他觐见呢?” 翎早就知道吏部尚书司空慎家的大少爷司空景行很是出色,这次司空慎北行也是自己授意让司空慎带上司空景行出行的。 虽然早朝各个大臣对边疆青州战事已做分析,可是翎很想听听司空景行的意见,顺便也见见司空景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翎听的付如海这样说,点点头,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着青色流云百福长衫的男子进来跪下来。 “微臣司空景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不必如此客气,今儿朕让你来,不过是闲话一番,素闻的司空大人家的少爷才思聪慧,朕一直有心见识一下,这些日子你不是随你父亲北上了,所以一直也不得见。正好今儿你父亲回来了,少不得兴起,想亲自见识见识。你自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但是显得生分,而且朕也不知道你的真性情,真才学了,索性敞开来,朕倒是才欢喜。” 翎看见司空景行长身玉立,卓尔不凡,心中倒是十分欢喜,心中不由的有几分亲近之意。 司空景行听见皇上这样说,心中倒是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男子,抛开地位身世就应该是自己的情敌了,如果不是这个男子,微微又怎么会离开自己? 自己以为北上回来就可以跟自己的微微喜结连理,可是没成想等待自己的却是人去楼空,自己心爱的微微已经是嫁为人妇了! 思虑至此,司空景行心中自是疼痛万份。 司空景行看着端坐在自己眼前的聚集着帝王之气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虽然自己心痛如绞,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的天子,臣子只有效忠主子的份,哪里由得自己去怨去恨。 更何况选秀是历来的皇家的规矩,自己跟微微的事情是自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如今又怎么能怨的自己眼前的男子? 司空景行思绪万千,一时竟没有仔细听皇上说什么。 “司空,朕想着最近御花园里的花儿开的甚好,不如你陪朕走走。” 翎等了一会儿不见司空景行回话,以为司空景行有些惧怕,不如出去走走,倒是放松些。 司空景行这次听到了,难得天子竟替自己着想,忙答应了。 “皇上,依奴才看,咱们还是不要去那御花园的好,那些花儿虽美,可是最近皇上的咳嗽越发重了,那太医院都说了,皇上定然是闻了那种花草过敏,才引发了旧疾。” 付如海见皇上要去那御花园,忍不住心急,忙开口去劝。 翎知道付如海是好意,虽说自己最近确实是旧疾复发,可是这是老毛病了,每年也必定是要闹上几次,有太医院的这些个医生,自己又还年轻,也不妨事。 “好了,这御花园朕每年都是必去的,以前也没有什么花过敏,怎么今年就会有问题了?不过是太医院医不对症,无法确定病源,胡乱找的借口罢了。司空,咱们走吧。” “皇上!也罢,奴才也是白操心,既然皇上非要去那御花园,那就只看看走走就好,切莫离那花儿草儿近了,不然受罪的虽是皇上,可是奴才们看着也心焦不是?” “好了,好了,最近倒是越发的唠叨了。朕只是走走罢了。” 御花园里倒是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翎似乎并无心赏花,只是信步走着。司空景行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也只是随后跟着。 “司空,此行北上,你父亲定然去了青州,想来你也已经知道,青州紧挨着那乌孙国,这几年更是战事不断,不知道你这一路上看去,这青州百姓生活如何?” 司空景行听的皇上问询,想起自己在青州见到百姓流离失所,在战事中奔波,风餐露宿,衣不蔽体,实在是不忍直视。 “皇上,微臣这次北上,那青州城中的百姓生活的甚是疾苦,不单单是荒废了农事,更是频繁在战事中奔波,偌大一个青州,城中竟是清清冷冷,少有人家。路上偶遇百姓,也是拖家带口,慌慌张张的迁徙南去。这青州连年的战事,除了这驻守边疆的士兵以外,也就是那些上了年纪不肯搬迁的老人,别的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家了。” 翎听司空景行这样说,不禁皱起眉来,这种情况比奏章上更严重,想那青州沃野千里,不成想竟成了荒芜人烟之地。 “青州历来是鱼米之乡,不成想这几年乌孙国国事渐强,不断滋扰边境,觊觎咱们青州这千府之国,虽然朕选了这乌孙国的公主为后,可是乌孙国一直不肯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让朕寝食不安,朝中是战是和,一直争吵不断。司空,依你此行看来,青州兵力如何?乌孙国的兵力如何?如果放手一搏,可有胜算?” “皇上,恕微臣直言,虽然咱们青州兵强马壮,可是那乌孙国亦是旗鼓相当,更何况青州远离国都,这几年青州当地民不聊生,土地荒芜,一旦开战,那粮草供给不可不受制,而那乌孙国却是挨近国都,粮草丰备,如果真的要战,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难道咱们大陈国要一直受制于这小小蛮夷之国?” 翎听了司空的分析确实有理,可是总是受制于这样的小国,确实是心中愤懑! “皇上,如今咱们唯有先暂时与那乌孙国修好,忍得他这一时之气,让青州得以安稳,让百姓愿意生活在此,唯有青州的农业发展了,才能给战事存有足够的粮食,这样三五年下来,咱们勤加操练兵马,青州的农事经过恢复,定然也能储备粮草,到时候咱们再一举剿灭这乌孙国,岂不是更能事半功倍。” “司空说的甚是有理,朕没有想到司空竟然有这样的远见,朕一直犹豫着,不知道是战是和,战恐怕战事不利,和又觉得有辱我们大陈国,今日听司空一言,朕觉得顿时神清气朗,想不到司空竟有如此远见。朕心里欢喜,想封你为朕的御前侍卫如何?” 司空景行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御前侍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可是自己却不想要。 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想进这太极宫,一想到微微就近在咫尺却是隔着天涯,心中怎么能不痛?更何况眼前的男子更是夺走微微之人,司空景行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司空?” 翎见司空景行迟疑着没有回答,也没有预想的欣喜,只是呆呆的征着。 那付如海早就上前来恭喜自己了。 “司空大人,这样的好事,可是常人没有的,司空大人还不快点叩谢皇恩,敢情是司空大人光顾着高兴了,连谢恩都忘记了。” 司空景行被付如海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自己失礼,忙跪下来叩恩。 “微臣领旨叩恩,谢皇上错爱。” “起来吧,以后你常在朕跟前,这些虚礼竟也免了吧。咱们再往前去看看。” 司空景行只得跟着皇上慢慢走着,就听的皇上又问:“司空还没有婚配吧?想来必然是太挑剔,也是咱们这么好的男儿,总是要找一个好的。回头朕遇到好人家的女孩子,必然会亲自给你指婚!” 司空景行没有想到皇上会忽然说道这里,这个人竟然说要给自己指婚,这是天意吗? 司空景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说道:“谢皇上美意,微臣还没有婚娶的意思,恐怕要辜负皇上的错爱了。” 司空景行话音刚落,只见远远的一个小太监迎面过来了,行了礼到付如海跟前耳语了几句,司空景行只见付如海脸上有了喜色。 “皇上,您要奴才寻得人找到了。咱们是这会子就去呢?还是等等呢?” 司空景行看着皇上听的付如海这样说,神情中似乎也有一些喜色,知道付如海说的这个人皇上定然是用心找寻之人,自己不如先退下吧。 “皇上想来还有要事处理,微臣就先告退了。” “也好,正好朕也有些琐事要处理。付如海,着人好生送司空大人,咱们且去那华林园紫堇楼吧。”…… 司空景行跟着一个小太监绕着御花园出去,一路上司空景行只顾着想到微微就在这后宫之中,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如今自己走着的路,可否是微微常常走过的? 转到一条小路上来,司空景行这才看见一女子后面跟着两个奴婢也在这条小路上过来了。 由于这条小路修的甚是狭窄,这石子路只得一人通行,其余之人要么随后,要么就得走这下面的泥土司空景行正暗自想着是退回去还是走这泥土路,那女子就已经走上前来。 前面的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攒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 但见那少女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一身鹅黄的衫子,更是显得活泼娇俏。 她身后是两个着浅绿宫装的女婢,也是十三四年纪,倒是长得一模一样,想来是双生子了。 这黄衫少女看着挡在前面的司空景行,向着他似笑非笑。 司空景行看着眼前的哪辈子满脸的顽皮神气,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那黄衫少女想不到有人竟然不让路给自己,又笑了一笑才说道:“南风,怎么竟有人站在这路上也不让路呢?难不成这男子没有长着眼睛不成?难不成没看到咱们过来了?” 这少女时,簪子上面的流苏就摇摇曳曳的,更添一分灵动。 司空景行一听这少女,不禁莞尔,想不到遇上一个鬼精灵的小丫头片子。 那少女刚说完,那个被唤作南风的宫女也忙跟着说道:“哎呀,可不是吗,这偌大的御花园,偏偏就是有人眼睛长在脑门上,见了咱们竟还直直的走过来,一看便知是那不懂诗书的无礼之人。” 另一个跟南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也跟着说道:“南风,不是这人没长眼睛,大概是脑袋不好使,不然怎么会糊涂到如此地步?” “南方,你说的甚是有道理,眼睛坏了还不打紧,要是这脑袋怀了,可就是没救了。定然是那华佗再世也难好啊!” 司空景行看着眼前这三个女子一唱一和的,倒是蛮有意思,看来这女子定然是这宫中位分尊贵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 黄衫女子见说了半天眼前的这男子只是微笑着听着,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不由的恼了。 “喂,说了半天,你怎么连个话也没有,难不成你不认识我和静公主吗?还不赶紧给笨公主让路!难不成让本公主的玉足去走那泥土地儿不成!本公主千金贵躯不同于你的凡俗世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闪开来!” 司空景行听到这时才知道这少女原来是和静公主,不过这‘和静’二字跟眼前这个刁钻的女子可是没有半点相配,想到这里司空景行不禁一笑。 “你笑什么?说了半天不但一字不回,还站在那里傻笑,不会南方没说错,你竟是个傻子不成?” 和静公主玉笙看着那司空景行不但没有动还在那里面露微笑,心中更是气恼。 “本公主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装的,反正你速速让路让本公主,不然本公主可要恼了!” 司空景行见这和静公主天真可爱,心里也觉得好笑。 不过这小丫头也太嚣张了,只怕这样子下去,在长大一些这嚣张跋扈的戾气可就难以去除了,不如借机杀一杀她的锐气也是好的。 “微臣不敢惹恼公主,微臣也并不痴傻,只是听闻公主封号为‘和静公主’,正在寻思公主哪里是‘和’,哪里是‘静’。微臣这半日只听得叽叽喳喳鸠雀一般的吵闹,所以微臣心下疑惑,自己思量不得其解,所以才没有及时回复‘和静公主’,还望‘和静公主’您能和和气气的说句话饶恕微臣呢。” 司空景行本不是这等爱开玩笑之人,只是今日看见这小小女子如此跋扈,也有一些促狭之意。 那和静公主玉笙气呼呼的看着眼前这个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眼神如柔美的月光,却又有着隐约的惆怅。 玉笙倒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这男子倒是十分俊美,不过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玉笙此时哪里还顾得这些,听的司空景行讥笑自己,早就涨的脸颊绯红。 “哼,你竟然出言不逊,哪里来的这等毛糙的男子,怎的又会在这御花园中!怎么还不赶了出去!这太极宫中什么时候连这等市井之徒也进的来了?是谁请他来的!” 那司空景行见和静公主气恼的涨红了脸,更加觉得有意思,不禁又故意气气这和静公主。 “和静公主不要动怒,微臣之父是礼部尚书司空慎,微臣这等市井之徒恰恰是皇上请来的,而且微臣这等毛糙之人刚被和静公主的哥哥封了御前侍卫。” 果然那和静公主听的司空景行这样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气鼓鼓了半天才了口。 “谁是来跟你打嘴仗的!你是让还是不让!反正本公主从来不给蠢货让路!” 那司空景行更是忍不住笑着回到。 “微臣恰恰相反,和静公主您请。” 司空景行说完就从石子路上走到了泥土地上。那和静公主玉笙本来就聪慧,本想着说别人是蠢货,没成想最后反而说着了自己,更是生气。 “你,你,你竟然敢说本公主是蠢货!” 司空景行看着气急败坏的和静公主,笑着答道:“微臣不敢,是公主自己说的,微臣是在给公主让路。” 玉笙被这司空景行的言语噎住了,一句话也不能回。 “你!本公主不用你让!本公主自己也会走!不稀罕你让的路!” 玉笙气哄哄的也跟着从那石子路上下来,走到了泥土路上。 这泥土路上潮湿,玉笙刚走下来,脚上的一双绣花鞋上就沾满了泥巴。 玉笙看着满脚的泥,似乎脸上都要悔恨的落泪了,自己哪里走过这样的路,可惜了自己的鞋子! “啊,我得鞋子!这个可是前几天翎哥哥才让她们用蜀绣做的,今儿才穿上,就弄脏了!” 玉笙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让司空景行又忍不住摇头,这个小丫头倒是倔强。 玉笙虽然心疼她的鞋子,可是依然在泥土地上走着,谁知道这泥土地十分的湿滑,玉笙一个重心不稳,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 南风跟南方自己脚下也是十分艰难,等看到自己主子要摔倒,要上前来扶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玉笙一下子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公主!” “哎呀!好疼!” 南风跟南方惊呼一声,忙上前要将玉笙搀扶起来。 哪知道玉笙娇生惯养的,这一个跌倒,摔得**痛的很,想要伸手去揉揉,可是想到眼前还有一个男子,哪里能当着男子的面模?痛的满脸都皱在一起了,也只能是忍着。 “公主?公主觉得怎样?要不要紧?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南风跟南方早已经将玉笙扶了起来,见玉笙表情痛苦,知道必然是摔得不轻。 玉笙一听南方说要叫太医,女儿家的,这个地方怎么能让太医看呢? “不行,不行,不能叫太医!这个地方怎么能让太医看呢?” 司空景行这会子看到满身是泥的和静公主,觉得也许自己不该跟一个小孩子这么较真,毕竟她是公主,有些娇纵也是可以原谅的。 司空景行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见和静公主拿着手揉了揉鼻子。看着和静公主鼻子尖上的泥巴,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笑什么!是觉得现在我很狼狈吗?”。 玉笙听见司空景行忽然开口笑起来,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他! 玉笙瞪着瞪着,忽然觉得脸红起来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直微笑中藏着忧郁,这下子忽然大笑,就像是忽然满树待放的花苞一下子开放了一样,玉笙觉得自己心里忽然柔软起来。 “公主,公主,给你帕子,擦一擦自己的鼻子,那里有泥巴。” 玉笙还在发怔,忽然听见南风忍着笑递过一条帕子来。 玉笙一听南风说自己脸上有泥巴,脸上羞得通红,忙急急忙忙的擦脸,心里充满了懊恼,偏偏是在人前这样丢脸。 也许玉笙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觉得难堪,更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是这个人。 南方见司空景行笑的开怀,忍不住不服气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能笑咱们公主呢?公主现在弄得满身泥巴,你高兴了?哼,回头让公主告诉皇上,只怕你是吃不来兜着走!哼!你不要太得意!谁不知道皇上最是疼爱咱们公主,哪里有不依的!你就等着……” “南方!不要再说了!” 南方还没有说完,玉笙就出口阻止了她。 玉笙听见南方说的话,第一次听来觉得自己是有些太跋扈不讲理了,南方再说下去,只怕眼前的这个人更讨厌自己了。 何况自己眼下是一身泥巴,狼狈不堪,还是赶紧走吧。 “南方,南风,咱们回去吧。衣衫都脏了,回去也需要换一换了。走吧。” 南方还有些不,自己主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轻易就饶恕了此人? 南方还在诧异,可是眼见着自己主子要走,也就忙上来扶着去了。 司空景行看着和静公主一瘸一拐的走远了,她的一个婢女还不时回头看自己,想来自己今天是惹了祸事,必然回去被父亲知道了,又会被父亲责骂了。 司空景行想到刚才一脸泥巴的和静公主,不由的又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往前走去。 可是前面一个隐约在树下的女子身影却让司空景行一步路也走不动了! 那头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端坐在辛夷树下面发呆的女子不就是微微吗? 微微,真的是你吗? 第十四章 无语凝咽 司空景行别了和静公主以后,仍旧跟着那小太监出园子,一路上想到刚才和静公主顽皮的样子,嘴角时不时的一扬。 静和公主这个小丫头虽然跋扈,可是仍然不失天真可爱,让人从心里恨不起来。 司空景行只顾着低头走着,没留心走在哪里了,就听见前面的小太监了。 “司空大人,过了前面那片辛夷树林就是御花园的出口了,那么奴才就不送你了。” 司空景行这才一抬头,一大片绿莹莹的辛夷树映在眼前了。 “公公请自便,有劳公公。” “司空大人客气了,您慢走。” 那小太监对着司空景行再次弯弯身子,也就退了去。 及至那小太监走了,司空景行这才慢慢的绕着那片辛夷树往前走去。 看着这眼前的辛夷树,郁()郁葱葱,此情此景让司空景行思绪万千,这样的辛夷树林子似曾相识,司空景行不禁想起那梅花岭上那漫山遍野的辛夷花。 恰巧这时一片树叶慢慢的飘落下来,司空景行慢慢捡起那片叶子,以前自己跟微微无数次在那梅岭的辛夷花下游玩,如今却再也不能够了。 司空景行想到这里,把玩着那片叶子,不禁慢下了脚步,伫立在这辛夷树下不能再走了。 司空景行又踟躇了一会子,叹息一声,将那叶子握在手里往前接着走去。就算是心里念念不忘又能怎样? 前面隐约有一名着白玉兰散花纱衣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坐下那树下,司空景行正打算避险绕开路走,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瞥,那女子的背影早让司空景行心中猛地一震! 这女子的背影这样熟悉!难道竟是微微不成! 司空景行不由的慢慢向前走去,司空景行越靠近那名女子越害怕起来,不知道是希望她是微微还是不希望她是微微。 司空景行想见到微微,可是见到之后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司空景行的犹豫之间,他已经离那名女子很近了,恰巧就在这时候这名女子忽然回头了! 眼前清秀月兑俗微微带些惆怅的脸庞,不正是微微吗? 林翠微觉得天气炎热,呆在这宫中愈发觉得心中烦躁,不如出去走走也好。 随园里的这一片辛夷树自己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哪里是不愿意逗留不过是不愿意想起往事罢了。 可是最近听的冉竹跟兰泽私下里说景行哥哥回来了,想方设法的瞒着自己呢。 林翠微是那种不愿意让别人担心自己的人,兰泽跟冉竹也是好心,既然有心瞒着自己,林翠微索性也装作不知道,面上依旧淡淡的,只是这心里却百折千回的疼痛。 这些年的情分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这日林翠微呆在屋子里只觉得心神不定,让兰泽跟着也就出来了,心中想着那片辛夷树,不由自主的走过来就再也不愿意离开了。 林翠微正细看那枝叶间阳光洒下的斑驳,觉得有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不由的一回头,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的人! 林翠微跟司空景行两个人看着彼此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心中有万千言语,这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倒是兰泽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司空少爷,心中甚是欢喜。 “司空少爷,怎么您会在这里?您怎么会在这御花园中?你不知道我们小主……” 兰泽一时口无遮拦差点没说出自己小主思念司空少爷,话没出口就发觉自己言语有失,一时竟也说不下去了。 司空景行看着林翠微面容清瘦不少,素昔身子弱,如今更是憔悴消瘦的似乎是那风中的纸鸢一般。 司空景行自然知道,微微是哪种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幽居在这深宫里,定然是忧思难解,再听兰泽这说了半截又生生咽了回去的话,心里更是替微微难过。 可是连兰泽都知道现在自己跟微微身份有别,自己又怎么能开口说那些相思之话?自己怎么能不设身处地的为微微着想? 想到这一层,司空景行更觉得难以开口。 林翠微看着景行哥哥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没有一句言语,自己跟景行哥哥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跟自己一样,是有话难以出口。 如今自己是皇上的嫔妾,景行哥哥是皇上的臣子,怎还能像以前一样言语无忌呢? 林翠微想到以前在闺中看柳永的《雨霖铃》,念到这‘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只是觉的文笔优美感人,如今自己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相对无言的凄苦。 司空景行跟林翠微两个人一直呆呆的看着对方,良久之后司空景行才开了口。 “微微,你,你还好吗?”。 司空景行心中有万语千言,可是说出口的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问候。 也许世间上所有深沉的感情大都是以最隐忍冷漠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一句最简单不过的问候却让林翠微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前的景行哥哥依然让人感觉到安心温暖。 看着那宽阔的肩膀,林翠微忍不住的想要靠上去,自己这些日子在太极宫中隐忍的痛苦与委屈,在一瞬间都化作了温热的眼泪,让这一句简单的‘你好吗’打败了。 司空景行看着微微瞬间红了的眼眶,就知道她过的不好,可是不能说出来。 因为自己在微微心里一直是最亲近的人,自己是微微依赖的人,所以见了自己这些日子坚强的伪装才会一下子破碎,这会子才会忍不住落泪了。 眼前的微微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可是依然微笑着点头,这样的勉强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罢了。 司空景行多想上前把自己心爱的人抱在怀里,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他不能! “微微,不要哭,哥哥知道你心里疼痛,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 司空景行想到自己下面说的话,觉得犹如骨鲠在喉,难以继续。 老天爷残忍到要让自己劝慰自己心爱的女子努力勇敢的活在别的男子身边。 可是,比起自己内心承受的痛苦,司空景行更愿意微微能够过的好,只要她好,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了。 “微微,哥哥知道你的心,也许现在的你痛苦的难以承受,可是有些东西既然留不住,那就让它随风而逝。就让这些记忆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在那里,所有的东西都美好的如初见。” 林翠微知道景行哥哥是在劝慰自己,让自己忘了过往,虽然自己一直在努力适应这宫中的生活,可是自己期期艾艾的男子就在身边推自己接受别人,一边听着司空景行,虽然未曾开口,可是这眼泪只是落得更凶了。 司空景行忍不住想要停下来,抛却这君臣礼仪,抛却这身份,眼前泪眼婆娑的微微,让司空景行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感觉指甲都嵌到肉里面去了,可是这点疼痛怎么能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呢? “微微,我知道哥哥说的话让你不愿意听,不想听,可是你要知道,咱们的性命从来就不属于咱们自己的。我们不能不顾及自己最亲最爱的亲人。微微,哥哥心里面你永远都是你,是辛夷花下的微微。你不用自责,也不要怪哥哥说出来的话语残忍。哥哥只要微微好好的活下去。哥哥知道微微现在内心的煎熬,知道微微现在是最痛苦的,可是微微你必须要面对,面对那些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愿意不愿意的,接受的或者不愿意接受的,可是我们都不能忘记身上的责任,都必须要有所担当。微微,以后在你心里,就把我当作你的哥哥吧,永远会照顾的哥哥。以后咱们就是兄妹的情义可好?” 哥哥? 林翠微听到司空景行说道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自己一直都是叫他哥哥,可是,那声哥哥里面却不是什么兄妹情宜! 自己如何能只把眼前这个爱了很多年的男子当作哥哥? 林翠微只是看着司空景行落泪依旧是不言语,既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微儿,是微儿在那里吗?”。 司空景行一直看着微微,真想让时间在此时此刻停留,让自己能够多看微微两眼,可是身后忽然传来有人呼喊微微的声音。 司空景行回头一看,一个眉眼有点神似微微的女子笑着走了过来。 司空景行纵然有万千不舍,可是自己不能不替微微着想,在这后宫之中,一个女子的名节是何等的重要! 只要微微过的好,自己好不好都没有怨言。 司空景行深深的看了微微一眼,只说了一句:“微微,哥哥走了,要记得哥哥的话,知道吗?”。 想上前拥抱微微,想轻抚一下微微的脸庞,想帮微微把飞扬的发丝理一理。 可是司空景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头也不回的去了。 林翠微没有想到自己再次遇见景行哥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两个人竟然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林翠微看着司空景行在辛夷树中前行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微儿,果然是你在这里,喊了你这半天,怎么连句回话都没有?这是看什么呢?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恍惚看见一男子走了,那男子是谁?怎么会有男子到这御花园中?” 林潇看着林翠微一直扭着身子看着那辛夷林,自己刚才仿佛也看见一男子走了,再看自己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有些忧伤,不禁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看什么呢?怎么眼睛红红的倒像是哭过一样?” 林翠微见自己林潇过来也忙收起了神色,虽说自己跟林潇是,可毕竟是隔母所生,有些事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过来了。微儿哪里哭了,不过是有风迷了眼睛罢了。刚才的不过是以前微儿幼时的一个玩伴,皇上今日召他进宫,微儿正好在这里恰巧遇见,不过是说了一些幼时趣事罢了。可巧就过来了,那位幼时玩伴知道多有不便,也并不曾多说什么就去了。” 林潇听的林翠微这样说来,也不甚留意,林潇今天正也是心中苦闷,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看见林翠微,也就上前来说会子闲话。 “微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皇上今儿好端端的突然封了那紫堇楼的何宝林为何美人了?” 林翠微一向不在这些事上留心,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并不知晓,出来了这半日,还不曾回宫,所以这宫中之事并不知晓。既然皇上能一下子越级晋封这何美人,想来这何美人定有些动人之处。” 那林潇听的林翠微这样说,心中大概是有些不服,脸上也跟着流露出不满的神情来了。 “不过是个木头美人罢了,哪里有什么动人之处!平时我在那阮婕妤那里倒是见过几次这何美人,虽说也是美人一个,可是这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是美人胚子?我见她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倒是颇有些心机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越级晋封了?” “小主还不知道呢?我听的宫中这些人议论纷纷,说是皇上那天陪着阮婕妤在那随园赏荷花,听的这何美人在湖中歌唱,好像还是一首诗什么的,皇上动了心,着那付如海付公公留心打听到了这何美人。这不就一下子晋封为美人了!奴婢一直以为小主早知道了,这才没开口,只是不曾想小主还不知情呢。” 林潇的贴身婢女寒烟早就忍不住开了口。 林潇乍然听见,心中更是愤懑,怎么这样的机遇巧合偏是别人的? “我倒是不知道何美人有这样的才学,能倾倒皇上。” 旁边不过十二三岁的奴婢,一脸鄙夷不屑的接着说道:“小主,咱们前几次在那阮婕妤那里闲话,也曾见小主们说些诗书什么的,也没见这何美人有什么才学,不过是木讷不善言语,怎么这会子又会唱歌又会吟诗了?难不成以前都是藏着掖着了?可见这人心隔肚皮,宫中这些人都彼此防备着彼此呢!” 林翠微见这年纪尚小的奴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留心看了一眼,似乎是当时在林府张妈妈的外孙霍徕,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刁钻。 再说林翠微听的林潇这样子说,早就明白必然是自己那日在湖中歌唱被皇上听了去,自己有意隐瞒去了那随园之事,定然是这何美人恰巧在此,顶了这名号。 林翠微想到这里倒也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是不想承受这份恩宠,无论是谁,任凭她领了去吧。 “,咱们何必为这些琐事烦恼,咱们自从进宫几乎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今儿咱们索性也在这园中散散心吧。” 虽然那司空景行已经走了,可是林翠微这心中始终挂念着,自己一个人呆着定然又会胡思乱想,正好林潇也在,不如一同游玩一番,也好换换心思。 “微儿说的甚是,今日听的那何美人晋封,想着自己空有美貌与才情,却是无人赏识,偏偏天天是这样的消息让人懊恼,真真是老天爷不长眼睛!” “,这些事情是需要机缘巧合的,那何美人不够也是偶遇皇上罢了,这后宫的女人就如这御花园里的花儿,姹紫嫣红,皇上哪里能阅遍呢?这种事情还是随他去吧。” “微儿倒是与世无争,可是虽然是一介女子,可也想在这太极宫中争得一席之地,人如果活的无声无息的,又有什么意义?同样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要我屈居人之下呢?” 林翠微一向是知道林潇是有野心的人,今日这一交谈,没成想自己的竟然有这样强烈的,自己倒是不知道劝她什么了。 林翠微跟林潇正在那一丛牡丹花前面流连,就见那灼华宫的陶宝林扶着自己的婢女聘聘婷婷的走了过来。 林翠微细看那陶夭夭,果然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怪不得皇上一直宠幸于她。 不过似乎宫中传闻自从选秀以后,陶夭夭就渐渐不复以前的恩宠,皇上也不过是一月有一两天留宿在那灼华宫了。 林翠微见那陶夭夭似乎面有愁容,想来这些传闻到有些是真的了。 林翠微见陶夭夭过来,忙施礼,那陶夭夭看着眉眼似乎跟自己有些相像的林翠微,心中一动。 这女子虽然有些像自己,只是这女子神情清冷,只怕是更胜自己,美貌远在自己之上了,虽说眼下默默无闻,只怕将来也是个人物,见林翠微失礼也忙笑着回礼。 只是林潇似乎没看见陶夭夭一般,只是看着那牡丹花,等那陶夭夭向前跟她施礼,才浅浅的回了一个。 “陶倒是好雅兴,还有心思出来赏花,也是如果不出来赏赏花,总是在宫中空等,想来也是难受,不如出来打发打发时间。” 林潇知道这陶夭夭位分比自己低,最近又失了宠,虽说是失了宠可是毕竟也是皇上专宠了这么些年,女人的嫉妒心理让林潇有点按耐不住出口讥笑陶夭夭。 那陶夭夭在宫中这几年早就经历过各种非难,林潇这点讥笑自是不肯放在心上。 陶夭夭似乎没有听见林潇的话,只是低头细细闻那牡丹花香,又回头对着自己的婢女说道:“玉髓,你看这从牡丹开的倒是妖娆动人,令人侧目。这牡丹花果然是花中之贵品,无愧花王的称号,可惜的是他旁边的这些小花,除了那芍药还可以与之相媲美,那些无名的小花小草自是连名字都让人叫不出来。可惜这些小花开的这样动人,在这牡丹芍药面前亦是无用。” 陶夭夭说道这里才抬起头看向林潇,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有掩饰不住对权利的渴求,眼睛里面闪烁的都是。 “林刚才说的甚是,这宫中的女人自是多的看不过来,夭夭虽然无才,可是也被皇上恩宠了这么些年,能够不被皇上忽略的也只有这牡丹一枝独秀了,可是这宫中的牡丹只有一个,至于那些不知名的花儿朵儿,要想等到有人来嗅采,可是不知道等多少年了。白头宫女的悲凉又是多少女人的结局。想来林还这么年轻,自是有时间去等,不似这般年老色衰,不过是皇上念着情分还愿意多看几眼。” 林潇听的陶夭夭这样说,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这女人分明是说自己不如她。 虽然皇上去她宫中少了,可是至少皇上还记得她,自己就是这无名的小花,被人冷落无人赏识。 林潇正因为听的皇上晋封了何美人,自己却默默无闻,这个陶夭夭倒是来给自己添堵。 “是啊,能与牡丹相争的估计也只有这芍药了,只是不知道有人是不是芍药。听闻皇上今日又封了个何美人,不过是一首湖中小曲,就从御女晋封为了美人。想必这才是皇上眼中的芍药吧。哪里像是某些人,这么多年的恩宠也不过是一个位分低下的妃子!” 林潇的一句话正是戳中陶夭夭的痛处,陶夭夭一下子变了脸。 林翠微觉得自己的也是过分了,不过都是同病相怜,何必彼此为难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倒像是跟陶小主置气似的?咱们不过都是这宫中伺候皇上的女人,一样的同病相怜罢了,咱们都是自家,何必争这些口舌之快呢?” 那陶夭夭自是经历过一些风浪,听的林翠微这样说,也就笑了。 “这位林倒是温婉动人,性情和顺,看着很是喜欢。皇上历来也是喜欢这温婉的女子,将来这位林必然是皇上的心头之好。不似某些人,眼高手低,将来只怕会跌大跟头的。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林翠微没有想到陶夭夭会忽然说到这些,也不知道陶夭夭是真心还是假意,林翠微都无暇去想。 看着陶夭夭慢慢的走远,心中不禁悲凉,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也不过是皇上心中的过眼云烟罢了,这太极宫中可有真情? 林翠微更没有想到陶夭夭的话竟然成了真,耳边只听得自己咬牙切齿之声。 “哼,不过是明日黄花罢了,今日暂且让你去了。等到哪天我有了出头之日,才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第十五章 花落相随落棋无悔 掖庭局-- 星云一进这掖庭局就忍不住用手帕捂住了鼻子,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 向来在宫中服侍小主的星云哪里来过这里,难闻的气味让星云忍不住皱眉。 前面带路的是一个身材圆润的女子,这女子见星云捂鼻子嫌气味难闻,忙谦卑的笑着说道:“定然是闻不惯这味道,在那上头服侍主子们,哪曾来过这里,倒是委屈了。” 星云见这女子这样说,只是撇一撇嘴,拿着手帕掩住鼻子,并不屑于回答。 那身材晕润的女子也似乎并不为意,仍然讪讪的搭话。 “,我们掖庭局这样下贱的地方,好端端的怎么过来了?还找那个没有位分的齐紫,那个齐紫地位卑贱,不知道找那渡娘齐紫做什么?” “怎么,我们小主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要跟你来报告了?” 显然星云心里瞧不上这些奴婢,加上这里实在是难以站脚熏得头疼,话里面满是不耐烦。 “不敢不敢,是奴婢多嘴,忘了自己的身份。,前面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就是齐紫了。没什么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史素素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去了,及至转到那无人看见的地方,史素素这才下死劲吐了一口骂道:“哼,不就是一个小主的奴婢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睛珠子都长大天上去了!什么东西,我呸!” 且说星云顺着刚才史素素指的方向看,只见一个着紫色衣衫的女子站在竹子做的晾衣杆下面,两只手正费力的用手绞着衣服。 虽然那紫衣女子是下等的宫女,衣衫也是旧了的,可是这女子的容貌依然是出众的,在星云看来在这这众多的宫女之中算的是人中龙凤了。 可是就算是齐紫有些姿色又跟小主有什么关系? 星云还是不知道自己主子找她做什么,不过既然是小主吩咐,眼下还是把人带吧。 再有这里实在是气味难闻的紧,星云早就难以忍受,也想早早的离了这地方。 齐紫正低着头洗衣服,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喂,那位穿紫衣的宫女,你可是齐紫?” 等到齐紫抬头看时,只见不远远处树下站着一位梳妆打扮不同于掖庭局的宫女。 这位宫女衣着虽然不顶着最好的,可是在这齐紫的眼里已经是甚是华丽。 齐紫这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掖庭局里的宫女,定然是服侍小主的。 齐紫见到这女子呼唤自己,不敢怠慢,忙站起身近前来回话。 “奴婢正是齐紫,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我是紫堇楼何美人跟前的,我们小主有事要问你,你且跟我来吧。” 齐紫听见星云这样说,心中倒是有些迟疑,那何宝林不就是前不久才得宠的秀女吗?好端端的她找自己一个无等级的宫女做什么? 齐紫虽然不情愿可是也不敢不来,只得忙忙的将湿着的手往衣服上蹭蹭低着头跟着星云去了。 星云见齐紫直接在衣服上擦手,心里又多了一些鄙弃,果然是下等人! “小主,你让奴婢找的那个渡娘,奴婢把她带来了。” 星云把齐紫带到这紫堇楼,让齐紫先在下面等着,自己近前来禀告。 何田田正眯着眼睛小憩,听的星云这样说,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何田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应该是连三等宫女都不是的宫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虽说这女子是粗使宫女,肤色粗糙了些,可是这个宫女自身倒是有些姿色,依然看的出有些动人容貌。 何田田没有想到这个渡娘竟有这等容貌,心里更加觉得有趣了。 “抬起头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奴婢名叫齐紫,是今年四月份刚被分配到掖庭局粗使的宫女。” 齐紫跪在下面不知道这正在得宠的何美人找自己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贱无名的小宫女,实在想不出来何美人找自己来做什么,从进了这个紫堇楼一直心中不安。 何田田听的这齐紫声音颤颤的,似有恐惧之意,再斜眼去看这齐紫,衣服竟然跟着也是颤颤的。 哼,不成想这丫头这么胆小,既然紧张成这样子,想来心里定然知道自己找她的目的了。 “哟,这是怎么着,我不过是问你几句闲话,怎么就抖成这样子了?难不成你怕我?” 下面跪着的齐紫见何田田话里有话,急急忙忙的辩解。 “奴婢天性胆小,自从入宫,一直在那下等地方伺候,最多也就是姑姑问几句,从来没有近距离被主子接见过,猛然得见小主凤颜,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奴婢心里怕说错了话冲撞了主子,所以有些发抖,还望主子责罚。” “没想到这小嘴儿还挺甜的,即使是害怕,嘴上也是不含糊,说的是滴水不漏,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刚才你说从未近距离见过主子,这可是诚心说谎了吧!” 何田田一直笑意盈盈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话。 可是齐紫跪在这下面,听的何田田这最后一句,可是吓得抖得更厉害了。 “奴婢不敢欺瞒小主,奴婢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女,怎么有机会到这上头来?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小主,又有什么要欺瞒小主呢?还望小主明察。” 何田田听的这齐紫句句为自己开月兑,看来这齐紫嘴巴倒是紧的很,只怕自己不挑明了,这齐紫是不会说的。 “好个伶牙俐齿。既然你非要我挑明了说,那么我也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宫中速来是没有什么事是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我之所以找你来,不过是为我自己着想,当然也为你着想。想必不用我再说一遍我为什么被皇上从宝林晋封为美人了吧?宫中的这些大小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不用刻意去宣传,自会是人尽皆知。不错,我之所以被皇上晋封,就是因为随园荷花池里的一首曲子。” 何田田说到这,看见齐紫明显的肩膀一抖,看来她是明白的,何田田笑一笑并不理会齐紫,接着说了下去。 “我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想必你也明白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别人自然不知道我这个美人是怎么来的,可是当时那个渡娘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巧儿,星云她们私下里打听得到那个渡娘也叫齐紫!” “小主请放心,奴婢自会是守口如瓶。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这件事奴婢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小主多虑了,奴婢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星云今日找奴婢找的匆忙,路上只是碰见了掌事姑姑,星云只跟那掌事姑姑说找奴婢有些琐事,掌事姑姑定然以为奴婢一时片刻就会回去,奴婢这也出来了一会了,要是小主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这就告退了,不然回去晚了,姑姑以为奴婢贪玩偷懒,又该责罚奴婢了。” 齐紫早就知道何田田是要来问自己随园之事,自从听闻紫堇楼出了一个何美人早就知道原因,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 既然这何田田能顶替了那林御女的名分,自然是心机深沉,她又怎么会不做到万无一失呢? 齐紫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害怕,不知道这何美人是何用意,这宫中的奴婢不明不白死了的不计其数,这何美人怕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呵!你倒是挺聪明的,害怕我对你不利,拿出那掌事宫女来牵制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真是个厉害角色。你放心,我不想杀你,你这么聪明,我倒是喜欢的很,至于你会不会说出去随园荷花池的事,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以为你做的万无一失,可是就如我说的,这世上的事,哪里能天衣无缝?那日在荷花池,我分明见你故意弄翻了那乌篷船,我跟星云在那荷花从中看的清清楚楚,你哪里是不会游泳之人,你先前在水里好好的,直到你七皇子谷王来了,才假装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这件事我没有说错吧?” 齐紫没有想到这何美人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原以为自己拿住了她的把柄,不想自己有更大的把柄落在了这何美人手中。 既然事情已然被人识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承认罢了,反正自己一开始也就打算好跟那林御女同归于尽的。 “既然小主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奴婢再狡辩自是的一点没错,确实是奴婢故意弄翻了那乌蓬船。” 何田田一开始就见这齐紫遮遮掩掩的,没想到这会子倒是然也不辩解,直接就承认了,越发觉得这个奴婢有意思。 “好!小小女子竟然是如此爽快之人。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那林御女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嫔妾,而你更是一个下等的粗使奴婢,为什么会对这林御女下此毒手?难不成你们未进宫的时候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齐紫这会子也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这会子想通了也就不怕了,索性什么都说出来吧。 “小主没有说错,齐紫现在不过是一个粗使的宫女!本来跟这宫中的小主八竿子打不着。世界上的是就是这么百折千回!如果不是这林翠微,奴婢也许就不是今日的下等宫女,不是任人驱使的粗使贱婢!这一切都是林翠微这个贱人的错!奴婢自然是恨林翠微入骨!” 何田田见这齐紫说到这林翠微时咬牙切齿,似乎恨这林翠微入骨,心里真想不出来齐紫为什么这么痛恨林翠微,竟敢做出这种事。 “我实在不明白,你跟这林翠微之间会有什么联系,难不成她是你仇人之女?你这进宫是来报仇的?” 齐紫听见何田田这样问,倒是冷笑一下,笑这何田田也不过是常人的想法。 “不是这样!奴婢未进这太极宫从未见过这林翠微!想来小主是贵人多忘事,早已经不记得那四月份选秀之事。也是,那日秀女众多,要想一一记得这些人都是谁,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人都只会记得那些得选的小主,至于其余的人,谁又会在意?” 何田田听的齐紫这样说,难不成眼前这粗使的下等宫女竟是那日的秀女不成?怪不得看起来颇有姿色。 “难不成你也曾参加这四月的选秀不成?依你的姿色,估计中选也并不甚难。倒是可惜了。” 何田田知道这中选牵涉甚多,不单单是有容貌就好,家世也很重要,再说这齐紫也不过是一般人物,不中也很正常,只是眼下听的她十分委屈自己落选,自己也用的着,索性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故作惋惜之意。 齐紫听的这何田田这样说,更加觉得自己落选可惜。 “不错,奴婢正是四月份那日参加选秀的秀女之一,只是奴婢落选了。” 何田田只是不明白,齐紫落选跟林翠微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历来选秀,没有选中的人数众多,又不止你一个。只是你落选之事又怎么会跟这林翠微有关系呢?” 齐紫这时早就两眼透出寒光来了。 “如果奴婢得以面见圣上,未被选中,奴婢只怨恨自己姿色中庸,无法得到天子青睐。可是奴婢连得见天子圣颜的机会也没有!这一切都怪这林翠微,如果不是因为她,奴婢不会连见皇上的机会也没有!那日选秀西宫太后挽留这林翠微以后,皇上龙心不悦,放弃这剩下的秀女不阅,直接拂袖而去!奴婢就这样直接被送去了掖庭局,你们一个个都成了主子,而我却成了这下等的粗使贱婢。这一切都是林翠微害的!这让奴婢怎么能不怨恨林翠微!” 何田田没有想到那日选秀还有这样的波折,只是听说皇上后来因为秀女之事跟西宫太后发生争执,不成想竟拂袖而去,这样说来这齐紫倒是时运不济。 “奴婢的父亲是一介草民,只因奴婢自小就长得颇为美貌。奴婢的父亲就想法设法的栽培奴婢,想着奴婢有朝一日被那外出选秀的花鸟使者选中,日后也可飞黄腾达,光耀名门。奴婢父亲本就贫苦,这些年为了奴婢债台高筑。可巧奴婢就被选中进了这皇宫,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姿色才学定然能得这后宫一席之地,可是没成想奴婢竟然连皇上都没见到就被发配到了掖庭局做了下等宫女。奴婢的父亲听闻奴婢做了下等宫女,竟气急攻心没了。这一切不都是林翠微这个贱人害的吗?奴婢现在家破人亡,被人践踏在脚下,受人驱使,这一切都是因为林翠微!奴婢心中这个怨恨无处可解,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害死这林翠微,解了这心中怨恨!林翠微她该死!是她欠奴婢的!” 齐紫说道这里已是两眼都是怨恨的毒光,仿佛林翠微就在眼前,恨不得将那林翠微大卸八块。 何田田听的这些,心中也不禁有些畏惧,没想到宫中之人爱慕名利更甚于自己的大有人在,这眼前的齐紫不就是因为求而不得发了狂了吗? 不过既然知道这齐紫跟林翠微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倒是对自己百利无一害,不如自己就略施手段留着这齐紫供自己使用,不但这随园偷龙换凤一事无人知晓,自己抓住了齐紫的把柄,况且她又这样怨恨这林翠微,日后这齐紫定然会为自己鞍前马后的效劳。 “星云,你怎么还不把齐紫搀起来?难不成你也是死人不成?齐紫快请坐下来,一进来,我就觉得美貌动人,原不成想你我原是一样的人。只是这时运不佳,被那林翠微那个贱人毁了前程,真是让人可惜可叹,我听来也是好不伤心。” 齐紫自从去了那掖庭局,因为生的貌美,备受排挤,今儿忽然被这何美人高看一眼,心中一热,竟一时真把这何美人当作自己知己一般了。 “小主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配做,小主还是让奴婢站着就好了。奴婢来了这宫中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人像小主这样待过奴婢,小主你请放心,关于随园之事,奴婢定然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看说的,是觉得这样美貌,在那掖庭局做苦活不是委屈了。要是不嫌弃,这就跟皇上要了来,跟星云一样做的贴身侍婢吧。也知道能够得到皇上青睐也是因为那林翠微。如今这林翠微自然是的仇人,今日听的这样子仇恨林翠微,咱算是一条心了。以后跟在我跟前,总是有机会见到皇上,没准儿那天皇上注意到,宠幸了,也算是的夙愿达成了。只是不知道说了这半天,意下如何?” 齐紫先前听的这何美人要留自己在她身边,早就知道这何美人不过是把自己握在她手里,好让自己死心塌地跟着她,不要将那随园之事泄露出去。 齐紫本就心高气傲,哪里肯在这何美人前面就低,只是后来听的这何美人说道哪天自己被皇上宠幸,心中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自己的一个出路。 那掖庭局劳务繁重,自己又备受排挤,不要说见皇上,只怕自己累也要在那里累死了。 更何况这何美人是皇上的新宠,自然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自己有机会见到皇上才有可能平步青云。齐紫想到这里,倒觉得先跟着这何美人倒也是一个办法。 不过事情重大,自己一下子应允下来,到让这何田田小瞧了自己去。 虽然齐紫已有主意,不过还需再虑,自己一旦跟了这何田田必然就是万劫不复了,还是要回去思虑一下再回复也不迟。 齐紫想到这一层也就拿定了主意。 “小主这样抬举奴婢,奴婢要是还不愿意,岂不是辜负了小主待自己的心,奴婢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奴婢一直不过是一个位分卑贱的下等宫女,小主一下子要了奴婢来,难免旁人会议论,倒显得咱们串谋好了似的,不如过些时日,奴婢想得一个好办法来,既能让小主有理有据的跟姑姑要了奴婢来,二来这件事奴婢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也终究是太突然,小主也容些功夫让奴婢再思虑一番,奴婢想好了定然花落相随落棋无悔,不知道小主觉得可好?” 齐紫这一番话倒是让何田田一愣,自己以为这事已经是十有八九了,没成想这齐紫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 不过想来这齐紫定然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索性先依了她。 “快别这么说,让服侍倒是委屈了你,这件事考虑的极是,怨太着急了,总是要给一些时间才是。只管回去考虑,想好了尽管来这紫堇楼来找,以后也别这么客气,小主小主的叫的倒是生分,以后只管唤作就好,四下无人咱们就是了。” “果然是真心疼爱,那就先谢过了。” 何田田一边笑着扶起齐紫,一边心想,这齐紫倒是聪明,知道顺水推舟。 这齐紫长得颇有些姿色,放在自己身边,难免皇上不会注意到她,不过眼下自己不得不先笼络住这个贱婢,以后再见机行事。 虽说那林翠微现在还不足为惧,可是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再者说自己新近得宠,宫中得宠的女人又不止自己一人,要想往上爬,只怕还需些手段,自己正缺人手。 既然这齐紫跟了自己,那么自己很多事情可以让她去做,她有大把柄在自己手里,不能不听。 我何田田不过就是把她当作一枚棋子罢了。 齐紫? 棋子! 既然你的名字就是一枚棋子,那么我何不好好利用呢? 第十六章 刺客聂隐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这荷花池中荷叶上点点露珠滚动,映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荷花池边上林翠微跟兰泽冉竹正低着头采摘这荷叶上的露珠。 林翠微将一滴露珠采进手里的一个白玉小坛子里,抬头看看那东升的日头。 林翠微看看手里的白玉小坛子里面的露珠已经将近满了,这会子也觉得脖子疼痛,低了这一早上的头,必然是脖子也有些酸痛了。 林翠微想着这会子日头出来了,天气也渐渐热了,再有一会子温度升起来,露珠也就没了,再看看旁边的冉竹跟兰泽,想来冉竹她们也累了吧。 “冉竹,兰泽,不要再采集这露珠儿了,想来你们也累了。今儿早上咱们采的荷叶上的露珠也不少了,咱们这几天估计采集的有一大翁了,回头咱们就埋在那竹子下面,等来年沏茶定然是极好的。这会子太阳快<出来了,荷叶上的露珠也该差不多没有了,咱们回吧。” “哎呦,小主,你这一大清早的天天不让人睡觉,非要人家起来采集什么露珠,一早上这腰酸背疼的,可算是不采集了,今儿奴婢这会子回去了可是要睡一个回笼觉了。” 兰泽说着早就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连带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这一连着几天早上,可是真真的累坏人了。 冉竹滴着头又采集了一颗露珠,这才起身看着兰泽轻笑,这兰泽自从进宫这脸都已经变得圆鼓鼓的了。 “兰泽,我看你最近来了宫中可是圆润了不少,这盛夏本该是食欲不振,日渐消瘦才是,你可倒好,越长越发福了。” 兰泽自己也知道自己长胖了,可是听的冉竹这么说,羞得绯红了脸,忙急急忙忙的辩解。 “冉竹,你懂什么啊,人家现在哪里胖了?就是有,也不过是比以前丰润了一点点而已。小主不是常说我是鹅蛋脸,要有点肉才还看吗?小主,你看奴婢最近是不是变好看很多?” 林翠微看着兰泽对自己眨眼,甚是娇俏,再加上自己确实觉得兰泽胖乎乎的脸很是可爱,忍不住帮着兰泽圆谎。 “嗯,是啊,兰泽最近确实是很漂亮,以前就很美,现在进宫来了,更是珠圆玉润的让人欢喜。兰泽这个样子就很好,不胖的。” 兰泽听见自己小主这样说,邀功一边对着冉竹说道:“看吧看吧,连小主也这样说,冉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兰泽见林翠微也帮着自己更是得意,冉竹看见兰泽洋洋得意的脸,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小主,你就是惯会帮她,越发惯的兰泽刁钻。好好好,不胖不胖,你不胖,回去了你就努力睡使劲吃好了!回头你就成了那百姓圈养的小胖猪了!又胖有懒有刁钻的小胖猪!” 兰泽见冉竹这样说早就不依了。拉着林翠微的胳膊哭丧着脸说:“小主,你看看冉竹!” 林翠微忙又说道:“别听你冉竹胡说,冉竹才不会是这样的呢,兰泽只是孩子气罢了,进了这宫里,难得还能有这样烂漫的心境,冉竹不要对兰泽太苛责了。兰泽在紧要事上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林翠微跟兰泽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眼看着再拐一个弯就到自己的宫中了。 林翠微忽然看见有几个小太监围在一起,似乎有几个人在推搡着另一个人,林翠微以为不过是这些太监们玩闹也不甚为意。 可是等走到路口的时候,却看见其中一个太监被那三四个太监推到在地,站着的那三四个太监不但不扶起来,还开始用脚踢被推到在地的太监。 林翠微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也就站住了兰泽跟冉竹早就跟在后面看见了,见自己小主不走了,也都站住了。 这时候就见一个太监捏着鼻子,从旁边的推车上的桶里舀出什么东西,笑嘻嘻的就泼在了地上的那个太监身上。 旁边那几个开始也只是跟着嬉笑,见那脏东西泼了出来立马捂上了鼻子。 地上的那个太监头上衣服上都被淋上脏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那个太监不开口不争辩也不躲闪,任由那几个太监欺负。 林翠微觉得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这样子欺负人呢?刚打算开口,就听见兰泽了。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兰泽跟冉竹想来也是生气了,这还离着一段距离呢,兰泽就气呼呼的开口了。 那些站着的太监正朝着地上的那个太监吐口水,不防备有人过来,抬头一看,倒像是一个小主模样的主子过来了,忙慌得都跪下了。 “奴才们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林翠微走到跟前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忍不住也跟着皱皱眉。 再看地上的那名男子低着的头上,衣服上全是黄乎乎的一片。 再看那个推车上竟然是从各宫收来的木马子,怪道这臭味刺鼻,难以让人忍受呢。 别人个个都捏着鼻子,忍不住皱着眉,可是那名挨打的太监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想来这名太监是被吓坏了。 “你们为什么要往他身上洒馊水?难道他犯了什么错误不成?” 那些刚才打人的太监们见到林翠微这样问,都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有那么片刻,才有一个太监回话。 “回小主,这个小隐子时常偷奸耍滑,奴才吩咐他做事,他总是不听奴才的,刚才他推着这馊水车看见奴才故意的洒出一些,溅了奴才一身,奴才让这小隐子认错,他还不肯,奴才这才训斥了他几句,不巧小主就从这里经过,扰了小主的清静,还望小主恕罪。” 兰泽见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早气不过不等林翠微开口就抢白了几句来。 “你倒是说的轻巧,刚才我们小主过来的时候怎么就只见你们用脚踢这小隐子?你说他的馊水溅了你一身,可是眼下你的鞋袜倒是干净的很,那小隐子的头上衣服上到都是馊水,这不是明摆着是你们欺负这小隐子吗?”。 林翠微见兰泽这么说也就拿眼睛瞟了一眼这些人。 确实如兰泽说的,不要说衫子上,就连最下面的鞋子上面连半点污点也没有。 不过林翠微见那小隐子只是低着头一句辩解也没有,不知道是忍受惯了,还是不善于争辩。 虽说现在是早上,可究竟是暑天,太阳已经升起来,林翠微觉得微微出汗了。 林翠微想着那小隐子全身都是馊水,这会子岂不是更难捱,不如让他们散了,好让这小隐子先回去洗洗。 “罢了,你们且去吧,以后不要随便欺辱别的奴才了,都是做奴才的,何必仗势欺人呢?” “是,奴才谨记小主的教诲。奴才告退。” 那几个奴才显然是没有想到林翠微这么简单的就让他们走了,连忙叩首告退了。 那个被欺负的小隐子见那几个太监走了,自己也是对着林翠微一个叩首,算是道了谢,也不收拾收拾自己就去推车子,看样子也打算走了。 可是当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小隐子抬起脸来的时候,着实把林翠微吓了一跳。 “啊!他的脸!” 身后的兰泽跟冉竹都不由的惊呼一声,显然也是很吃惊,不过兰泽早已意识到自己这样无礼,只是惊呼一声,也就忙捂住了嘴。 那小隐子的左脸上几乎全是黑乎乎的胎记,遮住了半边个脸,猛地一见,真是能把人吓坏了。 那小隐子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别人的诧异,听见兰泽惊呼也不甚为意,只是又对着林翠微施了礼,低下头推起车走了。 “小主,你看这个小隐子,我们刚才帮他解围,他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早知道他这么无情,那会子不要管他好了,反正这小隐子也不领情。” 兰泽看着小隐子一声不吭的走了,忍不住抱怨,这个太监,最起码也该谢谢小主吧。 “亏得小主还说你长进了,你没看见那个小隐子刚才对咱们小主施礼吗?人家心里还是很感激咱们小主的,只是没有开口罢了。” 冉竹看的真真的,那小隐子虽然面貌丑陋,倒是也好歹,不过是不善言谈罢了。 “小主,奴婢看那小隐子定然是被欺负惯了,刚才走的那几个太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小隐子虽然是难看了些,可是我见他刚才站起来,倒是比那几个太监都要高很多,而且看起来也不似常见的那些太监,细细弱弱的,倒是看起来很壮实,奴婢看着不似打不过他们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不还手也不争辩呢?” 林翠微听见兰泽跟冉竹争辩,在细细一想,觉得这个小隐子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刚才确实被小隐子的容貌吓着了,这会子细想起来,那小隐子确实如冉竹所说,人高马大的。再想一下,那小隐子虽然半边脸都是胎记,可是我依然觉得那小隐子的眼中都是清清冷冷的光,没有温度,似乎是一个很冷的人。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在乎,全身都是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也许这个小隐子不是打不过这几个人,只是觉得不值得,不屑跟这种人计较罢了。你没有看打那个小隐子纵然身上都是馊水,可是依然不卑不亢的神情。这个小隐子倒是一个不寻常的人。罢了,罢了,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怪的人,咱们还是还是走吧。” 三人一时无话自回去了。 永和宫-- 西宫徐太后正在给架上一只鹦鹉喂食,但见架上那只鹦鹉倒是长得很奇特,全身雪白,没有一丝异色,煞是讨人喜欢。 徐太后一边喂这鹦鹉吃东西一边唠叨着。 “雪衣,你看看最近哀家是不是又老了一些?哀家今天照镜子,看见哀家的头上好多白发,脸上也是无甚光泽,想来这一二年,哀家是老了不少啊。” “太后千岁,容颜永驻。太后千岁,容颜永驻。” 那只被西宫徐太后换做雪衣的鹦鹉听见徐太后这样说,忽然扑闪着翅膀呀呀叫到。 旁边站着一个上年纪的姑姑笑着说道:“太后,您看,连雪衣都说您千岁,容颜永驻呢。太后您老人家光彩依旧,您怎么会老呢?” 徐太后被这雪衣的牙牙学舌逗得一笑,又喂了一颗果子给雪衣。 “这小畜生倒是惯会言语,还不是你们平时教来讨哀家欢心的。千岁?皇帝还万岁呢,先帝还不是已经走了四五年了。万岁都已经做了古,更何况哀家这把老骨头。明静,你们不用哄着哀家开心,哀家知道自个的身子,总是还有几年好活,哀家还有几件事要办,怎么能走呢?等着哀家把事情都办妥了,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明静,你且把雪衣拿到隔间去吧,我想着聂隐也该来了。” “太后总是这么经心,聂隐来就来吧,一只鹦哥儿在这里也无妨,留在这里好给太后解闷儿,不必挪来挪去的让太后惦记。” 明静知道徐太后担心什么,只是这雪衣确实是徐太后最爱的东西,一会儿不见定然是不放心的。至于聂隐,一只鹦哥儿,总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还是拿吧。这些年,自哀家年轻的时候进入这太极宫,一向知道谨慎是这宫中必须的,哀家能够平平安安的走过这么多年,还不是哀家谨小慎微。那诗上都说了‘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哀家虽然喜欢这雪衣,可是大事上怎么能只顾自己的欢喜呢?要是这些年哀家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有一百个命只怕也活不到这会了。去吧,把雪衣拿走吧。” “嗳,太后教诲的很是,奴婢这就把雪衣拿到隔壁去。” 明静拎着雪衣刚转过隔壁,就见那屋子里的烛火闪了两下。 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已经进来跪下来,徐太后并不着急,仍旧拿着剪子剪了剪灯花,看着烛火明亮了,这才转过来看下面跪着的人。 “聂隐,你起来吧,哀家知道是你,每次过来哀家都说了不用跪了,你这个孩子每次都是这么见外。聂隐,哀家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听明静说,你昨天夜里就回来了?” 聂隐这时方才已经起身,徐太后这才能细看看聂隐。 聂隐脸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面无表情,神色冷冷清清,一双寒眸,隐隐生辉,这孩子现在长得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徐太后没有自己的孩子,虽说自己并不常见聂隐,可是毕竟这聂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总还是有点情感。 不过这些情感终究是浅的,稍纵即逝的。 徐太后眼里,聂隐终究是一个刺客,是自己这么多年培养的一枚棋子。 聂隐见徐太后相问,不疾不徐的回话,这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回太后,聂隐已经查清楚了,那新进宫的林御女确实是当年先皇周昭仪的女儿。” “果真如此?!” 徐太后听见聂隐这样说,显然是有些吃惊。 虽然知道聂隐打听的消息定然是百分之百不会错,可是似乎还是有点不的问道。 看到聂隐无声的点头,徐太后似乎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神情似乎一下子落寞了很多。 过了很久,徐太后才接着问道:“周昭仪是怎么嫁给林佑的?” 聂隐看出徐太后有些心伤,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应该是这些年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虽然也只是些微星火的温暖,可是聂隐长了这二十多年,也只得过这一点点的温暖。 聂隐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想起今天路上帮助自己的那个柔弱的林翠微来了。 自己一个卑贱的小太监罢了,她为什么又要帮助自己呢? 聂隐知道这徐太后给自己的温暖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能帮她做事罢了,还是一枚可用的棋子罢了,一旦无用了,只怕早就看也不看一眼。 人跟人之家,无非就是利用罢了。 聂隐想到这,冷笑一下,今日帮助自己的女子也许不过是因为显示自己贤良的名声罢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自作多情了? 聂隐当刺客这些年,早就忘记了什么是人情温暖了。 这些年他只知道利用被利用,这一点点的温暖瞬间就被他自己否认掉了。 一个刺客,感情不过是多余的东西罢了。 只有无情无义,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刺客! 虽然徐太后语中略带伤感,聂隐依然是冷冰冰的语调回话。 “据说,当年周昭仪出宫以后路上遇上歹人,被当时经过的林佑林大人救了,林大人见周昭仪孤苦无依遂带回了金陵。至于林大人知不知道周昭仪是先帝的妃子这个不曾得知,只知道林大人很喜爱周昭仪,为了不让周昭仪做妾,一直没有住在林府,而是另外居住,对外别人并不知道周昭仪是林大人的,也就甚少有人知道林大人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临近选秀才忽然多出来一个女儿,也就是今天的林御女。” 聂隐的声音没有温度,冷冷的道出实情的原委. 可是听着的徐太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没有想到周秋兰会有这样的命运。 以前在宫中,周秋兰是先帝宠爱的妃子. 如今流落民间,是另一个男子宠爱的. 想着自己这些年在宫中,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又何曾享受过爱情? 自己一辈子也不知道被人喜爱是什么感觉。 徐太后想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迷雾一样的情感,让人分辨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 “周秋兰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她这一辈子拥有的情感,估计是哀家可望不可即的东西。老天果然厚待于她。聂隐,想来今天你已经见过这林御女了。” 聂隐听的徐太后这样说,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一丝变化,不过很快也就变成了冰冷的神情。 聂隐知道自己今天被林御女解围的事情,这徐太后已经知道了。 其实也不必讶异,徐太后不会只有自己这一名刺客,她知道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聂隐,你知道当年你紫苑就是曾经服侍过周昭仪的,当年你临死的时候把你托付给哀家,哀家这些年对你不薄,也算是对的起你紫苑。聂隐,你也知道你,生前是周秋兰的婢女,如今周秋兰的女儿也在这宫中为妃,哀家要你帮哀家照料林御女,无论事情大小,一并报告给哀家。至于哀家的目的,将来必定会告诉你,你暂时还扮成小隐子,留在宫中吧。去吧!”…… 聂隐回到自己灰暗逼仄的屋子里,并不点灯,直接就躺在床上了。 相比较光明来说,黑暗更让聂隐觉得习惯。 聂隐并没有睡,黑暗中聂隐的眼睛更如寒星一般明亮。 徐太后今天话里面提到自己的紫苑,想到,聂隐黑暗中清冷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温柔。 聂隐虽然未曾见过,可是以前舅父舅母常常提起,是为了自己才进宫去了。 每个月都会托人将银两带回来,每每舅父接了钱总是长叹一声,模着自己的头念叨着:“清儿,要记得你的恩情,以后长大了好好待你,你命苦啊!” 聂隐依然记得虽然是客居舅父家,可是舅父待自己很好,又加上有表姐弟,也是无忧无虑。 可是后来死了,有人一夜之间杀死了自己的舅父舅母一家,烧毁了家里的房屋,只留下自己在黑夜里看着那熊熊烈火在风中愈燃愈烈! 聂隐只记得这么多,后来自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宫里,成了徐太后的刺客。 这些年总是会夜里做梦,梦到模糊的的脸,对着自己笑,每每醒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徐太后只是说是宫廷倾轧的牺牲品,可是自己再追问的时候,徐太后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聂隐心中始终记得大仇未报,无论如何,自己一定会找出是谁杀死了自己的! 聂隐只觉得这些年自己不过是行尸走肉,唯一活下去的理念就是自己的。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第十八章 夜投(二) 大陈的掖庭局由于久未修葺,自然显得有些破败不堪。 齐紫这样没有等级的宫女,自然做的地方就更加显得陈旧,齐紫眼下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看自己的脸。 镜中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脸上的血污已经渐渐凝结,血水凝结,布满了整个面孔。 齐紫看着镜中这个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一样的脸,竟嗤嗤的笑了。 “齐紫,你看看看现在的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为什么笑?笑你自己的狼狈不堪,还是笑你自己的自高自傲?齐紫,你那些雄心大愿呢?还想做什么人上之人,连一个最卑微的掖庭局的宫女都敢欺侮你,你还谈什么人上人!可笑你自己这般不自量力!你看看你自己吧!” 齐紫用手指着镜子里的人有些疯癫的说着。 忽然那齐紫发了疯似的把桌子上仅有的几件梳妆的盒子*一股脑的扫在了地上,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那镜子里的人眼睛变得狠毒锋利,像一把明晃晃的刀! “是她!都是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被发配到这掖庭!如果不是她今时今日我就不会要去俯就那何田田!如果不是她,现在那一宫的主子是我!都是她害的我落得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林翠微,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你毁了我得人生!你毁了我整个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婉儿是跟齐紫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这会子正拿着姑姑给的药膏给齐紫送来。 虽说跟齐紫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并不是只有齐紫一人,可是齐紫平时眼大心空的,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别人都厌恶齐紫这目空一切的样子,整个屋子里也就婉儿跟齐紫说话,所以送药的任务,姑姑就交给婉儿了,别人断然是万万不肯来的。 婉儿虽说也不怎么喜欢齐紫这种态度,可是见这齐紫没有一个人关心,又加上也知道点齐紫是进宫落选的秀女,想来命运也是有些凄惨,也就少不得忍耐着帮帮她。 虽然这齐紫一般也是没好气,好在婉儿平时心地宽厚,也不甚为意。 “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了?” 婉儿一进屋子就看见满地的狼藉,那粉盒子的粉子散了一地,还有一些瓷瓶被摔得粉碎,再看那床上,齐紫正直直的躺在那里,脸上的血污都没有擦。 “齐紫,你怎么连脸上的血污都不擦就躺着去了呢?再说了你的额头还没有上药呢,这要是伤着风了,可就来了不得了,快点起来,擦擦脸,我拿了药膏,咱们再上点药就不怕了。” 婉儿绕过地上的碎片走到床前看齐紫,以为齐紫睡着呢,谁知道近前一看,好家伙,吓了一跳,齐紫睁着眼睛直直的瞪着屋顶呢。 “哎呦,你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睡了呢,盯着这屋顶子做什么,好妹妹,快起来,咱们总是要洗把脸上点药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 婉儿推推齐紫,齐紫只是不动,看也不看婉儿就冷冰冰的扔出一句话。 婉儿听的齐紫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不高兴,想着放下药膏就走。 可是刚要起身,再看那齐紫满脸的血污,眼角倒是一条线一样干净,再看眼珠子也红着,想来必然是哭来着。 今日之事,齐紫倒是委屈,有些情绪也是应该的,这样一想又平复了一下心情,耐着性子哄齐紫。 “好妹妹,知道今天是史素素跟小慈故意欺侮你,你受了委屈,可是那会子姑姑问你,你又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来呢?” 齐紫以为自己这样对婉儿,她该生气走了,没成想她不但没生气,还是这么耐心询问。 齐紫自从来了这掖庭,哪里有人对她好过?也就是婉儿罢了。 齐紫想到素昔婉儿对她的好,再又想到她今日这样照料自己,也心里有些和软。 “告诉姑姑又怎样?无非就是史素素跟小慈被姑姑责骂几句罢了!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责罚又有什么用!自从我进了这掖庭,又有谁会是真心向着我?她们一个个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巴不得我做错事被责罚!姑姑知道了又怎样?她会惩戒史素素吗?”。 齐紫说道这里眼珠又泛红了,那婉儿见她说的心伤,自己也觉得难受。 可不是这个理,史素素跟小慈是这掖庭局里的老人了,姑姑定然不会为了齐紫这么一个没等级的宫婢重重的惩戒她们两个。 眼下这齐紫正伤心,自己自然要劝她少不得忍耐些。 “好妹妹,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宫里新来的宫女哪一个都是这么熬出来的,等过几年你在这里久了,成了老人,她们也就不这么欺侮你了。” 齐紫听的婉儿这么说,只是冷冷的笑着。 “熬几年?哪年哪月才是头?婉儿你来这里三年了吧?你也还不过是一个掖庭局三等的宫女!我们能有几个三年?熬到我们头发白了又怎样?那些老姑姑们,还不是要看那些主子的脸色!再怎么熬着,也不过是个奴婢!” 婉儿素昔知道这齐紫不甘心居于人下,可是已经是这样了,还能怎样? “齐紫,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不甘心,可是咱们这掖庭局也就是做些下贱的活计,要想出人头地,只怕是要被皇上看上。可是咱们这么卑贱,又有几次能见到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身边莺莺燕燕的,又哪里会注意到我们?今天史素素虽然说的话难听,可是理却是这个理儿,好妹妹,别只管这么躺着,咱们还是起来上点药。” 这会子齐紫像是听见了,慢慢的起身做到了梳妆台那里,婉儿见她起身了,忙取了面巾来帮她擦脸。 “妹妹,你听一句劝,以后不要这么着,和气一点,咱们这里也都是苦命的人,妹妹只要不这么孤傲,她们也不是非要针对你。哎呀,原不想这么大的口子,这可如何是好?只怕以后就是好了,也要有个疤了!史素素跟小慈也太过分了!” 婉儿本来在给齐紫擦脸,等到了伤口附近,看见那么深忍不住惊呼起来。 “哎呀,这样大的伤口,岂不是破相了!” 第十八章 夜投(三) 婉儿原想着不过是擦破了皮,没成想齐紫的额头竟然嗑的十分的深邃,成了一的深深的小坑,这样的伤口恐怕是长不好了。 齐紫听婉儿这么说,早就从屉子里拿出一枚六棱的镜子来细看,血污擦干净了,那伤口也就看的更明显了。 果然是深深的一个坑! 那齐紫看着那血糊糊的伤口,想哭又想笑,既觉得自己可悲又觉得自己可怜,心中更有恨! 刚才婉儿惊呼自己只想着确认,这会子成真的了,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婉儿以为齐紫必然会哭闹,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脸呢? 没成想齐紫拿着那小镜子,竟久久不曾开口。 婉儿自知这齐紫爱美,只怪自己刚才沉不住气,这会子看见齐紫不说话,赶紧笑着说道:“你看看我这张嘴,也这么不知深浅。这伤口虽深,可是擦了这药膏,长些时日也就好了,哪里会有什么疤。刚才的话,妹妹别往心里去,哪里就真的留下印记了呢?咱们的药膏可是太医院给的,用了保管就好了。这就给妹妹涂上。” 齐紫只是不说话任由婉儿给自己涂药膏,婉儿见齐紫不开口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一时也只管静心涂药。 齐紫看着渐渐涂满药膏的额头,心里竟茫茫然的,自己视若生命的脸就这么被毁了! 婉儿涂的药膏,不过是给下人用的,只要伤口不发炎就好了,何曾管过会不会有疤痕?这伤口哪里就会好了? “行了,药膏我已经涂好了,妹妹且放宽心,你想来也累了,先去歇着吧,我还要干活,妹妹不要胡思乱想才是,我先走了。” 齐紫只是点点头并未回神,只是定定的呆坐着,只是那双手越攥越紧了! 夜里约模是亥时三刻了,热闹了一天的太极宫里静悄悄的,不当值的宫人们也都歇息入睡了。 齐紫听着旁人都睡熟了,这才悄悄的开门出去了。 等她走到那紫堇楼门外的时候一个躲闪不及早被门口站着的一个宫婢看见迎了上来。 夜里私闯主**殿可是大罪,齐紫正紧张自己不小心让人,那宫婢就已经上前来了。 “敢问是齐紫妹妹吧?” 齐紫心中虽有疑惑可也是点点头,那宫婢见齐紫点头倒是笑了。 “可把妹妹盼来了,这会子妹妹来了,我的差也算是交了,再也不用每天夜里再外面当值了。快随我来吧。” 齐紫听着这话,倒像是专门等着自己似的,而且好像还等了很多天,一时也来不及多想也就跟着进去了。 一时那宫婢进去通传,齐紫也就在宫中等着。 没一会就见何田田扶着星云就出来了,可能是出来的匆忙,衣服都没有换就穿着睡时衣裳就出来了。 “好妹妹,可把你盼来了,刚才兰儿来报,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衣服来不及换就跟着星云出来了,妹妹不要见笑,是太想妹妹了。星云,还不给齐妹妹让座。” 何田田一见到齐紫似乎很是开心,忙着让齐紫做。 星云拿过一张木椅,齐紫道过谢也就斜斜的做了。 “奴婢谢过小主。刚才小主说的那兰儿,可是在外面等着奴婢的那个?听兰儿的话,倒像是一直等着奴婢似的。” 何田田见问,早解释道:“妹妹,又不肯叫了,总是这么见外。妹妹,你不知道,上次妹妹走了以后,总想着妹妹会来,怕妹妹哪天夜里来了不方便,也就让兰儿每天夜里等在外面。功夫不负有心人,可不是就把妹妹盼来了?哎呦,妹妹这额头是怎么了?怎么涂着药膏?可是不是碰着了?” 何田田见齐紫的额头上涂着药膏,心中知道必然是受伤了,看药膏知道这伤口定然是不浅,而且像是今天涂上去的。 何田田心想,也许这就是让齐紫下定决心来投奔自己的原因,只因为这齐紫受了欺侮,破了相有求于自己才决心委曲求全。 只有伤得重才能恨得深,何田田知道这是齐紫的痛处,越发故意问着这。 果然那齐紫见问,脸上一下子变得怨恨起来。 “小主,不瞒您说,齐紫之所以今天,就是想问问小主能否给齐紫去太医院要些好点的药膏,这伤口嗑的甚深,奴婢不想留下疤痕。只要小主帮着奴婢这个忙,奴婢以后就是小主的人了,甘愿为小主鞠躬尽瘁。” 齐紫知道脸是宫中的命,没有了姿色也就没有了一切,能帮自己的只有何田田,而且只有跟了何田田自己才会离开那掖庭局,不让史素素她们欺侮,也才有机会平步青云,也才有机会能报复林翠微! “小主,时至今时今日,奴婢跟林翠微已经是势不两立,今儿这一破相,奴婢也明白了,在那掖庭局必然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更别说什么报仇了!奴婢如今明白了,要想报仇这宫里只有小主能帮奴婢,小主,以后奴婢定然尽心尽力,还望小主放心。” 齐紫说道这里早就跪了下去,何田田早就料到,只是等着齐紫自己说出来,等齐紫跪在地上说完了,才假意笑着说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一早就看见妹妹的额头,心痛不已,星云,你还不干紧去太医院,要一些上好的药膏来。妹妹,想来这太医院的药膏定然会让妹妹光彩依旧,妹妹只管放心就好。至于妹妹说的让我放心的话,要是不放心会让兰儿每天夜里等着妹妹吗?妹妹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 齐紫听何田田说完才说让自己快起来,明显的是要让自己知道谁是主子,齐紫脸上依旧笑着站起身来,可是心里却暗暗发了誓。 “何田田,今日我落魄投于你门下,将来我发达了,有你好看!林翠微,你等着,只要我齐紫有一口气在,定然让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爱的人讨厌你!爱你的人离开你!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我都要一步一步的从你身边抢!” 第十九章 鸿门宴(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是处暑了。 加上一连下了几场雨,天气渐渐的凉爽起来。 今儿好不容易放晴了,因为下雨一直不能出门,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可把兰泽憋坏了. 这不天气一放晴,兰泽就早早的去院子里了。 天空像大海那么蔚蓝,一碧如洗,高远深邃,兰泽看着蓝水晶一样的天空,不由的有些许欣喜。 “小主,你看这天空蓝段子一样,热了这一夏天,可算是凉爽了。” 林翠微听见兰泽说话也早就跟着出来了,果然是秋高气爽,那天空真是蓝的耀眼,果然是秋天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太极宫中经了一个春夏了。 林翠微正看着天空发怔,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回头看时,司姑姑早就将一件月光蓝盘金彩绣的斗篷披在身上了。 w@ 司茕茕见林翠微回头,笑着说道:“小主,一早一晚的天气凉了,小主素昔身子弱,披上点不要着了风。” 林翠微虽然知道这司姑姑是七皇子的人,可是平时这司姑姑待自己跟兰泽她们很是尽心,并无半分不是. 一起住了这些时日,也渐渐的亲近了,见司姑姑这样说,也是莞尔一笑。 “身边多亏有着司姑姑照料,平时每每季节变换,我总是要病一场,如今今年已经入秋了,我得身体依然无恙,这都是司姑姑的功劳。” 林翠微说着这些也就伸手握住了司茕茕的手,司茕茕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心底醇厚,待人宽厚. 平时又不拿腔作势,明知道自己是七皇子的人依然照旧对自己,心里也早就将这林翠微视为了主子。 司茕茕本来也是实心人,既然认了林翠微这个主子,定然是尽心尽力,不遗余力的照顾。 “小主,奴婢尽心服侍是奴婢的本分。小主,咱们还是进去吧,早起总是有风,再说,早上奴婢见天气有些凉了,就让莲心她们熬了一些南瓜粥,南瓜粥性温,最是能够补中益气,小主脾平时胃虚弱,南瓜粥也可健脾益气,吃点南瓜粥最是合适不过了。”“嗯,有劳姑姑费心了。兰泽,你也不可再外面贪凉,小心冻着了。” 林翠微又叮嘱了兰泽几句这才进屋子里来了。 一时用餐完毕,林翠微闲来无事,也就看了一会子《李义山诗集》。 林翠微读到那“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不禁心有所感,低头沉思。 自己来着宫中半年有余了,只有上次再园中偶然遇见了景行哥哥,如今又是几月有余,景行哥哥却是音信全无了。 真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眼见这百花凋零,自己在这宫中依然虚度了这半年光阴,位分低微,未曾受宠,如花美眷也许就要消磨在这茶余饭后了。 虽然自己不愿意承宠,可是终究是十六七的年纪,谁愿意让自己美貌的年纪白白的流逝? 谁不希望自己是别人心间枕上思念的人呢? “呀呀呀……” 林翠微忽听得外面空中有大雁的叫声,那兰泽正在外面打扫院子,早就忍不住欢呼道:“小主,冉竹。司姑姑,你们快来看啊,有一群南飞的大雁!” 林翠微站在门口挑帘去看,只见一群大雁排成“人”字朝着南方飞去了. 林翠微静静的看着南飞的大雁,刚才怅然之感更加沉重。 司茕茕刚才在主子跟前做女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主子神情有些忧郁之色,正想着让小主去哪里游玩排解一下,可巧就见紫堇楼的星云了。 “奴婢给林小主请安,林小主,我们小主想请您一同赏菊小聚,不知道小主意下如何?” 林翠微忽然见紫堇楼何田田宫里的婢女正心下诧异,自己平时跟这何田田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请起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夏天受宠之事吗? 林翠微还在思虑就听见司姑姑劝道:“小主这些天整日呆在屋子里,也该出去走走了。难得何美人有这样的雅兴,小主也该游玩游玩了。” “也好,兰泽,你跟我去吧,让司姑姑跟冉竹在家照料吧。” 林翠微想着断然拒绝了也不好,再者说自己这样子不出门也让司姑姑她们担心,索性出门逛逛散散心也好。 一路上林翠微见这园中百花凋敝只有那菊花开的正好,黄灿灿的倒是让人看着高兴,星云一直把林翠微带到了沉香亭。 这沉香亭是用上等沉香所建,故名沉香亭。这沉香亭周边被众多的菊花环绕,真真是一个赏菊的好地方。 何田田早就那亭中等候了,见林翠微早就上前迎了,不等林翠微走近,那何田田早就笑出声来了。 “林妹妹,快快来做,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上台阶的时候,不等冉竹来搀扶,何田田早就一把挽着林翠微的手进了沉香亭。 林翠微只觉得何田田身上香气扑鼻,显然这衣服定然是被熏过的. 林翠微因为不喜欢熏衣服,猛然闻到这样浓郁的香气,不禁微微有些不习惯。 “妹妹,早就想着同妹妹坐坐,可是听闻妹妹一向身子弱,夏天的时候天气炎热,怕妹妹热着了,一直没敢打扰妹妹,这些天下了这些天的雨,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天气也凉爽了,这才约上妹妹出来坐坐。” 林翠微见何田田说的这样亲热,也只是笑着听着。 何田田穿着胭脂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可是头上竟然带着一翡翠绿的宝石簪子,耳朵上也带着同色的翡翠绿滴行耳环. 本来这胭脂色是很美的颜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何田田这样穿着到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明翠翠的绿陪衬这满身的胭脂红。 本来都是上好的东西,只是何田田用力过猛,想着炫耀一些,可是却让人觉得滑稽了。 何田田一边说着一边也细瞅着林翠微,不过是穿着一件月白蝶纹衣裙,云髻上也不过是一直玉笄. 那何田田本来就不喜欢这林翠微,这会子看见清清丽丽的林翠微,不觉得月兑俗,反倒是觉得有些寒酸. 何田田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有些不屑,果然是不受宠,衣裳都这般朴素。 虽然何田田心里瞧不上林翠微,可是面上依然是笑颜如花的招呼着。 林翠微知道何田田不然不是找自己来赏花的,林翠微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等坐定了也就直接问道:“不知道忽然找微儿除了赏花,可是另有隐情?” 第十九章 鸿门宴(二) 何田田没有想到林翠微这样直接,笑容一下子停在了脸上。 “妹妹倒是爽快,既然妹妹这么直接,那么也就不需要有所遮掩了,不错,找妹妹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何田田本来听说这林翠微不过是林佑庶出的女儿,又见穿的这样简洁,以为顶多不过是一个小家碧玉,上不了台面罢了. 今日请她来必然是自己占有主动权,没成想被这林翠微一问,倒是有些被动,因为一时拿不准林翠微的习性,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林翠微看着何田田停在脸上僵住了的笑容,又半天不言语,知道何田田定然是拿不定主意了。 其实林翠微看见星云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何田田的意思. 只是林翠微凡事不喜欢出头,宁愿装着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这何田田不&}.{}开口,自己也就闲闲的看着亭子外面的菊花,静静的喝着茶。 “妹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件事本就是做错了,实在无颜开口。” 何田田觉得两人都不开口实在是有些尴尬,少不得硬着头皮开口了。 “星云,你去把齐紫找来吧。这件事由着齐紫开始,还是要齐紫才好。” “是,小主。” 齐紫答应一声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紫衣女子低着头了。那紫衣女子一进这亭子,头也不抬就跪在了林翠微面前。 忽然跪在眼前的女子倒是让林翠微吃了一惊,看着何田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齐紫,你抬起头来,让林小主看看。” 跪在下面的紫衣女子听的何田田这样说,慢慢抬起了头。林翠微一看那紫衣女子不就是前不久害自己坠湖的渡娘吗? “你不是那日的渡娘吗?这会子怎么会在这里?又跪在这里做什么?那日坠湖之事不是已经完结了吗?我自是不会再追究此事,你不用担心就是。” 齐紫听见林翠微这么说,只是跪着不吭声。林翠微蹙着眉看着何田田。 “,微儿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既然星云能唤来这齐紫,这齐紫必然是听的了,还是让这齐紫起来吧。” 林翠微见那何田田本是笑着的,听的这么说那脸上忽然就变成了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林翠微见何田田的脸色变幻莫测,不禁暗暗心惊,何田田这个人心机这样沉重,自己还是小心为妙。正暗自想着,那何田田早就落下泪来。 “妹妹,你就让这齐紫跪着吧,现在她在我宫里当值,就当是替跟你赔不是吧。” 林翠微知道何田田必然是要说道承宠那件事了,宫人人人皆知,何田田受宠晋封是因她在荷花池中唱歌,被当日游玩的皇上听到。别人只知道这其一,不知道这其二,这其中的偷天换日只有眼前的这几个人知道罢了。 “,你要是这么说微儿可不能在这里做了,论位分,是美人,我不过是一个御女,论年纪也是年长,怎么能承受这一拜呢?” 何田田也知道林翠微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等着自己挑明。 本来这何田田顶了林翠微的恩宠,心中虽然看不起这林翠微,可是见了本人总是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这么久林翠微都没有说过什么,可是心里一想起来也总是惴惴不安,总是要套出个准话,把这件事做成死的了,才能放下心来。 何田田这样想着,宫中之事,风云莫测,更何况自己的根基还是虚的?要想留着这皇上的恩宠,一点差错也是不能有的,否则这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何田田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由的有些真感情了,眼圈也跟着红了。 “妹妹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眼下这里除了你我也再无他人,也就直说了。妹妹,有今日的荣宠,一切都是妹妹给的,是妹妹不拆穿,让顶替了妹妹,妹妹这样的大恩,无以为报,不知道妹妹可有什么要求,不想让这件事日后再起波澜。” 林翠微听见何田田这样说,终于明白了,何田田今日见自己皆是因为不放心啊!她想要的是自己的一个承诺。想不到自己这么就不开口还是不让别人放心。人心果然是深不可测,宫中之人竟然互相猜忌互相怀疑到如此地步。既然她想要这份恩宠,那就拿去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想要。何田田不放心那就给她一个承诺,免得她总是这样云里雾里的烦扰自己。 “原来是因为不放心,,虽然你我斗不过是一介小小女子,可是微儿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当初没有说破,日后定然也不会讲出去。让这齐紫起来吧,这件事齐紫也不过是无心的,微儿谁都不会怪罪的。齐紫跪了这许久,膝盖也该麻了。尽管放心就是。” 何田田见林翠微这样说,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欢喜起来,亲自上前把齐紫拉了起来。 “齐紫,快起来吧,让你替我受苦了。林小主既已经原谅了咱们,咱们自当开心一下,你且跟星云去把咱们早就备好的螃蟹端上来吧,本来就是邀请没灭来吃蟹赏菊了,到说了这许多的闲话。” 齐紫答应一声,有些不稳的跟着星云退下去了。林翠微没有想到何田田还准备了宴席,现在人家已经说了出来,必然是不能相拒了。 “太客气了,有劳费心了。” “妹妹太客气了,不过是几个螃蟹,这个时候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特特捡了膏多肉肥的,只是不知道妹妹爱不爱吃,权当看在的面子上,多少尝尝吧。” 何田田满脸堆笑的说着话,这会子星云跟齐紫也就把螃蟹端了上来。 林翠微平时因为脾胃弱,并不怎么吃这些海鲜,可是席间何田田一直尽心劝着,也只得命兰泽剥了一个来尝尝。 “小主,这……” 兰泽在跟前听着何田田说了这许久的话,早看出来这何田田今天是算计自己小主来了。 什么赏花,明明是想要小主给她个承诺。占了小主的便宜,还要小主打包票! 这会子又假惺惺的请小主吃螃蟹,这何田田心机这样重,谁知道这螃蟹有没有毒! 兰泽心里有些担心害怕这螃蟹有毒,只是拿着螃蟹迟疑着,迟迟不曾剥开。 第二十四章 执迷不悔 织染听到皇后说道这里,也是早已经红了眼眶。 自己主子这些年在宫中举目无亲,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皇上。 可是这个人心里眼里哪里有半点自己主子? 自己主子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果不是现在两国交战,皇上怎么会这样温存? 想到这里织锦不仅有点怨恨皇上。 “娘娘,既然你已经明白皇上的心思,何必要在意这小小的耳坠?索性让织锦给你收起来吧,除了皇上要来的时候,其余的时间还是不要带了,免得娘娘看了心寒。” 织锦上前想着接过皇后手里的那对“玉兔捣药”的耳坠,可是没想到皇后本来张开的手忽然紧紧的攥了起来,把那对“玉兔捣药”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织锦没有料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这样傻,明明知道这不过是皇上的一个计谋,还这样不死心。 织染看着皇后紧握着的手,不禁心里又是气又是悲,也就落下泪来。 织锦哭着对自己主子说:“娘娘,难不成你还要帮着皇上?难不成你明明知道咱们国主最心疼你,还要帮着皇上写信给国主吗?娘娘,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娘娘,你心里明明知道皇上是在利用你!” 织锦见皇后只是垂泪不开口,还以为皇后听进去了,再次上前要取走那对“玉兔捣药”的耳坠。 “娘娘,咱不稀罕这什么‘玉兔捣药’的劳什子!就让织锦给您收起来吧!” 向静姝哪里不知道织锦句句说的是实话,可是实话又怎样? 难道自己不明白吗? 明白又能怎样? 谁让自己就是这样爱着这个眼睛里没有自己的男人? 当年自己在乌孙国第一次见到那双寒星一样的眸子的时候,就已经情不自禁的沦陷了。 那时自己不顾父王的反对,不过母后的悲啼挽留,毅然决然远嫁他国,为的不就是这一个人吗? 自己对任何人都能狠下心了,可是对这个人不能!就算万劫不复,自己也不能不看这双眼睛。 “织锦,你不要逼迫本宫了!如果本宫能够清醒,当年父皇的不舍母后的眼泪就已经把本宫留在了乌孙国!如果本宫能够清醒,这些年皇上的冷漠早就让本宫心死!本宫就是醒不来,本宫就是不明白!本宫就是这样子自欺欺人!织锦,现在本宫存活的唯一理由就是皇上了,你让本宫怎么能够扔掉本宫活下去的希望?” 向静姝哭的已经不能自已,涕泪俱下。 织锦听到自己主子这撕心裂肺的哭喊,除了心疼自己的主子还能说什么? 再看自己主子情绪激动,那对“玉兔捣药”玉坠子上面的金丝环早就扎破了自己主子的手,早将那一只玉兔染成了红色。 织锦惊呼一声,看着自己主子流血的手掌,早就知道劝不得的。 “娘娘,织锦不逼你了,娘娘,您的手,您的手,娘娘,你要织锦拿您怎么办?你要织锦怎么办?” 织锦拿着自己主子被玉坠子扎的流血的手,无措的大哭起来。 向静姝看着自己扎的鲜血淋漓的手,一点也不觉得痛,这些痛苦跟自己内心的疼痛比起来又算什么? 向静姝见织染哭的悲咽,知道织染这些年看着自己心酸心痛,心里更痛苦。 “织锦,你不要哭,不要哭,本宫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本宫心里不苦,织锦难为你这些年跟着本宫,替本宫心伤流泪。” “娘娘,您才是真的苦啊,娘娘……” 织锦抱着皇后的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何田田面上似乎有些不安,低着头走在秋后的烈日下,齐紫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打着青绸伞。 “小主,不知道皇后娘娘叫咱们做什么?想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了,那林翠微竟然没有死!咱们出师不利,皇后娘娘会不会责备咱们?” 显然林翠微没事的事情何田田已经知道了,晌午过后皇后娘娘忽然让何田田去凤仪宫,这会子,何田田跟齐紫心里都没有底。 “谁知道那个林翠微命大,竟然请了太医来!怎么会那么凑巧就碰到七皇子有恙,恰恰就让她们宫女在路上碰见为七皇子出诊的李太医了呢?按理说这七皇子跟林翠微没有交情,不应该是故意帮她。” 何田田一想到林翠微无事,恨恨的开口。 这林翠微没有死,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这样一来皇后可是该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齐紫早就咬牙切齿的说道:“林翠微这个贱人,想不到上天这么眷顾她!两次都没有死!” 齐紫比何田田更恨林翠微,话语里的怨恨更重。 何田田想着这会子不是担心林翠微死不死的,关键是怎样让皇后依旧信任自己。 “齐紫,你听我说,一会儿去了皇后那,无论皇后说什么,咱们都听着,万不可顶嘴,虽然咱们已告诉皇后万不可让林翠微请着太医,这件事皇后也有责任,可是她是皇后,这件事就是咱们没做好,咱们只管听着,皇后要是责骂那就让她说吧,记住,她是咱们的大树,咱们得罪不起。可记住了?” “小主放心,奴婢全听小主安排就是。” 何田田惴惴不安的进了这凤仪宫,那皇后正端坐在凤榻上,显然是特意等着她。 何田田心里没有底,一进门就跪下去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咱们自家姐妹总是这么客气做什么?织锦,让何小主做吧。” 何田田哪里敢起来。 “娘娘恕罪,娘娘,嫔妾办事不利,让娘娘失望了,还望娘娘责罚。” 何田田看着皇后笑意盈盈的脸,猜不出向静姝的想法,心里更加慌乱,这会子忙急着请罪。 向静姝听见何田田这样说,反倒笑了:“妹妹,你还是先起来说话吧。多大点事呢。织锦,赐座!” 织锦答应着也就办了一张椅子,何田田只得起身侧身做了。 何田田见皇后没有生气,这是才敢抬头看皇后,一眼就看见了皇后耳朵上的那副“玉兔捣药”的耳坠儿. 那坠子做的实在是工艺精湛,引人注意。 向静姝见何田田看自己,手也不由的伸模那对耳坠子。 “妹妹是在看这‘玉兔捣药’的坠子吧?昨儿皇上才赏的,据说是皇上亲自想的这最终的成图,不过是些许小玩意罢了,难得的是皇上的心意。” 何田田听见皇后这样说,心里忽然针扎一样,痛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女人心 虽然这皇后说的是风轻云淡,可是何田田停在这心里可就是百爪挠心了。 这皇上向来是冷漠的,对后宫的这些女子尤其是不怎么用心,更何况是这些身上的小玩意,更是毫不在意。 虽说自己也得了皇上赏的蜀绣,可是那不过是内务府商量了以后呈给皇上,皇上不过是点个头的事。 如今这皇后戴的这“玉兔捣药”耳坠子,不但是皇上亲自赏的,更是皇上亲自想的图案。 何田田这会子算是明白皇后让自己急急的赶是为什么了。 皇后不单单是因为林翠微的事情要询问自己,更是着急找一个人来炫耀一下自己的恩宠。 自己也算是新人里面最受宠的一个了,皇后这个给自己下马威呢。 何田田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点厌恶上面端坐的了,她终究是皇后`! 何田田正想着就听皇后接着说道:“想来妹妹今儿,心里是不安的。其实妹妹不必惊慌,昨日之事成与不成,也不过是一个试金石罢了。本宫如今知道妹妹的心最为重要。再说,那林御女也不过是卑贱的御女而已,她的生死,本宫并不关心。” 向静姝说道这里,忽然粲然一笑,何田田见皇后对着自己笑,更加觉得这个比自己想的要狠毒要深沉。 “本宫关心的是妹妹的胆魄跟计谋。妹妹没有让本宫失望,本宫很满意。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昨儿夜里的事是老天爷帮那贱人,妹妹做的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何田田见皇后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见皇后这样夸赞自己,少不得谦虚一些。 “娘娘过奖了,田田不过是雕虫小计,让娘娘见笑罢了。” “雕虫小计?” 向静姝冷笑道:“妹妹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只是本宫不明白,怎么那螃蟹妹妹吃了没事,林翠微怎么吃了就中毒了呢?怎么又会那么严重呢?” “娘娘有所不知,齐紫早就暗暗买通了揽月轩的一个奴婢,知道林翠微早上吃了南瓜粥,因为这南瓜跟螃蟹相克,我并没有吃南瓜,所以我没事,而这林翠微却中了毒。加之我们早就打听到那林翠微身子薄弱,不禁风寒,又故意让她饮了酒在那寒风里坐着,一直留到那天黑了才让她,可不早已经风寒入体了吗?再加上喝了酒,毒性这会子也复发了。中毒加上风寒才让那林翠微病势凶猛!只是可惜林翠微这个贱人命大,侥幸没死!” 向静姝听的也是有些心惊,这何田田的手段如此厉害!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原来如此,怪不得妹妹没事呢,原来不是那螃蟹有毒。这样一来,妹妹既能撇开嫌疑,又能一箭双雕,好深的计谋!果然是本宫没有看错人,妹妹是这心思缜密之人。” 何田田对于林翠微没死这件事显然是依旧耿耿于怀,见皇后这样说,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林翠微终究是没死!不过好在过几天就是重阳节,皇上不是说要后宫都聚一聚吗?那林翠微这次伤的这么重,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过几天的重阳节宴会是参加不得了,估计这年前是什么也不能参加了!想到这里,到还算是咱们没有白忙乎一场。” 向静姝听见何田田提到重阳节,略微一想才开口道:“妹妹,眼看着就是重阳,妹妹要想在这人群中拔得头筹,可是要好好动一番心思了。皇上注意妹妹自然重要,更要紧的是怎么让皇上只看到你!本宫在这宫中这些年也没有扳倒那陶夭夭这个贱人,虽然如今有什么令狐美人阮婕妤之类的,可是终究是新宠,那陶夭夭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纵然现在去的少了,可是还是去那里最多的。” 何田田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要后面自己专心对付这陶夭夭。 何田田正听的皇后说话,只见这皇后忽然捂着心口“哎呦”一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哎呦,本宫一提到这个陶夭夭就心口疼,妹妹你先去吧,本宫实在是痛的不能再款待妹妹了。织染,你扶本宫进去吧。” 织染忙上前来搀扶皇后,向静姝碰捧着心口自言自语道:“本宫这么多年的心病,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呢?织染,你说说,能有什么法子呢?” 皇后又转过身对何田田说道:“妹妹,这心口实在是疼痛的不能忍受,妹妹再坐坐,就不陪着了,只怕是要躺一躺了。” “皇后娘娘凤体有恙,嫔妾也就告退了。” 何田田见皇后要走忙跪下恭候着,等皇后跟织染进去了,齐紫这才忙扶起自家主子。 “齐紫,你听出皇后的意思了吗?你知道皇后今儿叫咱们来是做什么吗?”。 齐紫早就听出皇后华话中有话。 “皇后是让咱们想法子对付那陶夭夭!” 何田田点点头接着说道:“不仅仅是这样,皇后今儿叫咱们来,是想告诉咱们,皇后认为咱们靠得住了。” “奴婢也听出来了,难得皇后没有因为林翠微没死这件事大发雷霆,倒是宽小主的心。” 何田田听见齐紫这么说,斜斜的看了齐紫一眼,冷冷的说道:“她哪里是宽咱们的心。你都听着了,她不过是拿昨天的事当做一个试验罢了。咱们跟林翠微的恩怨皇后自然不知道,她不关心林翠微这个卑贱的嫔妾,她想看到的是咱们的手段!皇后的心机比你我更甚,咱们以后要小心应付。你看到她那对‘玉兔捣药’了?” 齐紫想着那对耳坠子不过是玉石的,这宫中的小主们,谁还没有些个金银首饰之类的,不值得什么钱。 “不过是一副耳坠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何田田却说道:“你小看了这一对‘玉兔捣药’了!不是值不值钱,是那幅图案!皇后今儿是特意戴着给咱们看呢!她是想利用咱们,可是又怕咱们以后背信弃义,心里也提防着咱们呢!这对‘玉兔捣药’就是在提醒咱们,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月宫仙子是自己!她才是那一宫之主!是皇上亲自封的这一宫之主!” 第二十六章 九爷 付如海看着正跟九皇子陈久下棋的皇上,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心中反复掂量着。 翎刚好要茶,一伸手等了一会儿见付如海没动静。 平时自己只要一伸手付如海就会马上递过茶来了,今儿是怎么了? 翎一回头就看见了付如海满脸的犹豫之色,正在那发呆呢。 付如海心里不安,脸上自然就显出来了。 “付如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怎么也不知道拿茶来?” 付如海听见皇上说话这才回神,忙急急的献上茶来。心里想着既然皇上问了,索性就说吧。 “皇上,奴才正想着有件事要不要告诉皇上,一时不查疏忽了,耽误了皇上喝茶,皇上恕罪。” 翎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费心想着?说来朕听听()?” 对面坐着的九皇子陈久这会子也笑了。 九皇子今年不过二十岁,长得是温文尔雅,俊秀飘逸。 九皇子的生母已然亡故,但是自小跟皇上感情不错。 虽然不是同母,翎倒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这个弟弟。 九皇子听见付公公这么说也来了兴致,也就笑着说道:“付公公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怎么今儿倒是婆婆妈妈的了?” 付如海见九皇子也取笑自己,少不得陪着笑。 “九爷您不知道,这件事奴才也模不准皇上的意思,不说怕皇上知道了责怪奴才,说了又怕是奴才多心,误解了皇上的意思,说这些闲事打扰皇上。所以奴才这才烦心,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付公公这样一说,小王就更感兴趣了。” 九皇子陈久听的付公公这样说,不禁对付公公要说的这件事来了兴致,见付公公为难,忙替付公公打圆场。 “皇兄,你就让付公公说说看,九弟也想知道是什么事。” 翎看着一脸兴致的陈久,不愿意他失望。更何况让付如海为难的事情,自己也想见识见识。 “付如海,既然九弟这么想知道,你也就说出来吧,九弟也不是外人,自家,不必避讳。” 付如海这才说道:“皇上,听闻昨天夜里揽月轩的林小主食物中毒险些不曾挨!” 付如海说道这里不由的拿着眼睛去看翎,翎面无表情的依然喝着茶。只是这茶杯刚落下,就咳嗽起来了。 “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又咳嗽起来了?太医院最近的药方皇上不是吃着挺好的?这些日子不曾再咳嗽,这会子是怎么了?皇上,可觉得有什么?” 付如海一边给皇上敲背,这心里面倒是纳罕不解,皇上倒是一点反映也没有,皇上时常晚上去那揽月轩外面站着,难不成不是喜欢这林小主? 不然怎么这会子听到林小主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曾有半点惊慌? 九皇子看着一直安静喝茶而后又咳嗽起来的皇上,心里倒是暗暗发笑了,六哥跟小时候一样,不爱在人前显露真情。 只是六哥忘记了,自己从小就知道六哥紧张的时候的小动作,那就是会不自觉的咳嗽,可能这个跟六哥素来的咳疾有关系,反正自己这个六哥一紧张了就会忽然咳嗽起来。 九皇子陈久早已知晓自己六哥的心意,只是不能说破,假装无心最好。 九皇子陈久也就闲闲的问道:“付公公,那揽月轩的林小主是怎么中毒的?想来这宫中的食物虽然不会样样都是试吃了的,可是也是经过查验的,难不成是有人害她不成?” 翎听见九皇子这样问,心里也想知道。刚才是自己猛然间听到林翠微病重,一时急火攻心,这会子心里面平静了些,也就不咳嗽了。 “回九爷的话,要说是食物中毒那是不假,可是要说有人害林小主,又好像不像。” 九皇子陈久见付如海这话似乎矛盾了,笑道:“听付公公这话,难不成是林小主自己给自己投毒不成?” 付如海听见九皇子这样说一愣,也笑了。 “九爷惯会开玩笑,哪里有人自己下毒毒害自己的。奴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这件事赶巧了。林小主中毒那天确实是跟何美人一块吃蟹饮酒了,要说他人投毒,理应两人都中毒才是,可是只有这林小主中毒了,那紫堇楼的何美人却是全无异样。奴才后来听着是说是因为林小主早上吃了南瓜粥,这南瓜粥恰好跟螃蟹相克,以至于林小主中毒了,那何美人没事。所以刚才奴才那样说。” 九皇子陈久听的付如海这样说,心里觉得这事听起来似乎哪里都没有错,可是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怎么会这么赶巧呢?偏偏这会子吃了南瓜粥,偏偏这会子要请客。想到这里,九皇子陈久脸上又是无奈的一笑,后宫之事,哪里就能分得清清楚楚? 六哥要面对朝堂之事,还要面对后宫的这些,就连自己喜欢谁,爱谁都要被限制。想想就觉得六哥真是悲惨。 “皇兄,世人都羡慕你,可是九弟却觉得你做了这全天下最苦最累的位置。真不知道不知道世人羡慕你什么?” 翎听着九皇子这样说,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弟弟,生性不受约束,想来必然是觉得自己身处在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处处被制约被左右,自由不得。 是啊,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九弟,朕知道你性情淡泊,不喜欢追名逐利。只是皇兄我既然坐在了这九五之尊,怎么能弃这天下不顾?怎么能想你一样随心所欲呢?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朕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 翎说完话,自嘲的笑一笑,只是这笑容里多了一份落寞与孤寂。 九皇子陈久听见自己皇兄这样说,倒是觉得有些替自己皇兄难过了。 他在这样的位置上,喜怒哀乐自然不能随意外露。 这宫中处处是别人的眼线,好恶怎能让有心人得知? 既然自己知道皇兄担心那林小主,索性自己再替他问一问吧。 “付公公,想来那林小主虽然大难不死,必然也是身体虚弱,那太医怎么说的?可曾需要什么?” “奴才听着好像是要等着明年开春这林小主的身子才会好,平日里因这林小主身子弱,需要用那燕窝滋补才好。” 九皇子陈久听的付如海这样说,再看看自己六哥依然闲闲的坐在那里不置一词。 自己的这个六哥啊! 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六哥害怕什么,不愿意表露心迹。 既然自己已经要帮六哥,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第二十七章 探视 “燕窝这又有什么难的,皇兄,既然这林小主身子弱,咱们又知道了,不如着人给这林小主每日送几两。” 翎一直不说话听着自己的这个九弟跟付如海说话。 翎知道自己的这个九弟最会替人着想,今日他所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帮着自己问的说的。 “嗯,付如海,就听九王爷的吧,让内务府每天给揽月轩送二两燕窝,既然那林小主身子不好,那就一直送着吧,也不必等什么明年春天了。” “是啊,是啊,一直送着吧。” 九皇子陈久也跟着附和着,只是这会子这声音里明显的有些促狭之意。 翎看着一直似笑非笑的九弟,也甚是无奈,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太聪明了些。 “九弟,如今你已经十九了,这个年纪是该成家立业了,不能总是任由着你野马似的闲逛了,不然怎么能对的起你已逝的母妃呢?皇兄也是该为你打算打算了。” 翎看着刚才还笑着的六弟的脸立马就变成了苦瓜脸,心里也乐了。 九弟就害怕的就是别人提他的终身大事,估计这个六弟马上要找借口溜走了。 果不其然,只见九皇子陈久马上就站起来了,似乎面有慌张之意说道:“皇兄,臣弟忽然想到昨天已经约了几个朋友今日出城去,跟皇兄下起棋来把这是倒是忘记了。皇兄恕罪,九弟恐怕是要先告辞了。” 翎知道这多半是借口,不过也不说破,点点头,那九皇子陈久风一样急急匆匆的出去了。 “九爷总是这样,每次一提到这个,必然是要逃走的。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九爷安定下来。” 付如海见九皇子走的匆忙也就笑着说道。 “由着他去吧,九弟愿意多玩几年就多玩几年吧。付如海,你亲自去内务府传旨吧。” “哎,奴才这就去。” 翎想着林翠微在宫中寂寂无闻,如果不是付如海传旨,恐怕这些势力的奴才们不好好的送燕窝。 等付如海也走了,翎这才觉得自己后背渐渐的冒出冷汗来了,没有想到昨晚竟然有这样的变故。 翎坐着也是安定不下来,不如出去走走,远远看一看也是好的吧。 “小春子,你师父回来了,就让他无老地方找我去,我出去走走,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揽月轩宫里光线黑暗,坐在窗下刺绣的司茕茕觉得实在是辩认不清针线,也就放下来了。 司茕茕看看睡在床上依然没有想的小主,不由的叹息一声,怎么自己的主子就这样倒霉呢?怎么事情就偏偏这么凑巧呢? 司茕茕起身看看外面这阴沉沉的天,天空灰蒙蒙的,这会子又起了风,想必是有雨。 冉竹跟兰泽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出去了老半天也不回来。 司茕茕找不到这两个丫头,这会子屋子里又太黑了,不如出去找找她们两个。 一出门就看见冉竹她们两个都在竹子下面,也就走了。 月轩里冉竹正在跟兰泽躲在那丛竹子边上,低声说着什么。 “你们两个丫头,屋子里小主还没有醒,不好好照看着小主,怎么到跑到这里来磨牙!” “司姑姑,您误会了,我跟兰泽哪里是偷懒,我们是想着昨天太医不是说要每天给小主熬燕窝吗?我私心里想着,咱们小主本来就是一个无宠的御女,这么乍乍然的去内务府要燕窝,估计是要不来的,可是小主这身子骨这么虚弱。我跟兰泽商量着凑些银子托人给小主买些燕窝回来,好歹小主还有些家私,我们也有些银两,先这么着凑合吃着,以后了再慢慢想法子。我们怕在屋子里说,万一小主听了去,就不好了,所以才在这竹林这里商议。” 冉竹见司姑姑忙解释,司茕茕听他二人这样说,心里也觉得眼下也只有此法子了。 “嗯,估计也只能这么着了。你们要是凑银子,我在宫里这些年,也有些个金银,一会子你们也拿了去吧。” 冉竹听见司姑姑这么说,忙拦着说道:“司姑姑,你这些年能有些积蓄不容易,小主眼下还没事,你的那些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冉竹,虽然姑姑不像你们从小跟着主子的,可是既然小主进了这揽月轩,姑姑我就一心一意的侍奉咱们小主,你们的东西都用的,怎么姑姑的这些东西就用不得吗?让你们去去拿你们就去,再说什么,姑姑可就恼了。” 冉竹见司姑姑说的在理,更何况自从她们进了这揽月轩,司姑姑一直是尽心尽力照料着,再推月兑可就要辜负了司姑姑的心了。 “既然姑姑这么说,那一会儿我就亲自你那去拿。” 揽月轩里光线很暗,天气阴沉沉的,屋子里也越发显得幽暗,床上的人睡了。显然并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 司姑姑刚才出去的时候已然点上了灯,烛光下床上的人,更加像这摇曳的烛光一样,虚弱飘渺。 聂隐站在床前帐子的阴暗处,眯着眼看着林翠微,细听了一会外面并无动静,这才上前来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林翠微的手来把脉,脉象虚弱,再看她皱着眉头满脸苍白,看来她确实是真的中毒了。 聂隐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计谋就能让眼前的女子上当,真不知道是该笑她的无知还是气她的单纯。 何田田显然是有些安排的,一早上自己就看到那紫堇楼的一个奴婢跟这揽月轩的四儿在随园密语什么。 等到何田田派人来邀请林翠微的时候,聂隐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可是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暗中相助。 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难道是想看看这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像自己平时里观察到的那么天真无邪吗? 聂隐一时握住林翠微的手忘了放下,如今回过身来,只觉得手里的肌肤润滑,再看时,林翠微的手洁白细腻,手指纤长。 聂隐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注意这些,皱一皱眉,把林翠微的手又放进被子里去了。 既然已经给林翠微诊了脉,那么就可以回徐太后的话了。 可是聂隐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站在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第三十二章 刁难 上阳宫-- 上阳宫中各宫的主子差不多都已经到了,皇后向静姝看着两边依次按着位分排列下去的妃嫔,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尾端的陶夭夭。 皇后向静姝看着今日陶夭夭穿着紫色长裙,妆容淡淡的,略带忧伤的坐在那里,心里不由的一阵厌恶,这个贱婢,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皇后向静姝心里不喜,就把眼睛看向别处,恰好看到阮婕妤正在摆弄自己胸前的水晶珠子。 皇后向静姝脸上又是冷冷一笑,这个阮婕妤,每每总是显摆自己胸前的那串水晶珠子,自从阮太后赏给她这串水晶珠子以后吗,十天到有八天带着。 阮云霄一边故意假装端详着自己的水晶珠子,一边不时的拿眼睛看别的嫔妾。 皇后正端坐在上首,旁边陪着笑脸说笑的是刚才路上遇见的紫堇楼的何美人。 阮云霄看着那何美人只是一味的陪着皇后笑着,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贱人”。 再看向对面,蓝翊殿徐美人正淡淡的喝着茶,这徐美人是西宫徐太后的侄女,按说这徐美人应该跟这阮婕妤的靠山一样,背后都有太后依靠,只是这徐美人跟这阮婕妤大不相同,自打进宫一来一直默默无闻,并未听闻怎么受宠。 因为这徐美人并不引人注目,反倒是旁边的那个令狐才人更让阮云霄侧目,这令狐才人倒是皇上时常侍寝的嫔妾。 阮云霄想到这里,不由的多看了令狐才人几眼,这令狐才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什么动人的地方? 阮云霄正拿着眼睛四下里看着,就见那何田田慢慢走下来,挨着灼华宫的陶宝林做了下来。 皇后向静姝见差不多各宫的妃嫔都已经到了,这会子皇上还没有过,自己这个做皇后的也该说几句才是。 皇后向静姝示意织染,织染早就会意,走出来对着大家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下首坐着的各宫的嫔妾会意,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等着皇后示下。 皇后向静姝笑着说道;“今儿是重阳佳节,难得咱们姐妹这么齐全都在这里。今年宫里添了新人,这个重阳节更是热闹非凡,本宫看着心里很是欣喜。以后咱们都是姐妹,理应齐心协力照应好皇上才是。”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众人听见皇后向静姝这样说都起身称是,皇后向静姝看着下首躬身行礼的众人,心里自是得意,自己终究是这众人之首。 心里虽然得意,可是脸上依然是平易近人的淡笑。 “各位妹妹请坐,咱们今儿是家宴,不必起来答话即可。本宫心里见着今年这些新人年轻的脸庞,心里高兴的紧。妹妹们个个如此娇艳,皇上自然是欢喜你们。这样也好,以前灼华宫的陶宝林可是辛苦了,皇上总是喜欢去灼华宫,这些年都是陶宝林一个人照顾皇上,本宫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心疼陶宝林。本宫倒是有心替陶宝林分担,无奈皇上心里偏爱陶宝林,总是常常留在这灼华宫,本宫也是爱莫能助啊。” 陶夭夭没有想到皇后话锋一转,竟然突然提起自己。 皇后这样一说,陶夭夭只觉得目光灼灼都看在自己身上。 皇后这些年,大概是心里恨极了自己,陶夭夭只是低着头苦笑一下。 这灼灼的目光让陶夭夭不知道怎么面对,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 何田田刚才就跟皇后商量好了,必然今日要将这陶夭夭竖成众矢之的,如今皇后已经开始发难,自己自然要添油加醋。 “皇后娘娘,这些年难为你了,听皇后娘娘这样说来,必然是陶小主有过人之处,才能让皇上心心念念不忘。依嫔妾来看,这陶小主确实是有十分动人的颜色,只怕今日这宴会上的各宫的主子们多有不及吧。” 别人听何田田这样说,还能能忍着听着,只有这阮云霄早就气的脸上变了颜色。 何田田早就知道这阮云霄是那种喜怒溢于言表,没有成算的人,见阮云霄脸上早气呼呼的了,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点燃了一个的怒火。 何田田愈发上赶着问着阮婕妤:“自打嫔妾进宫,可就算是这昭阳殿的阮婕妤最受皇上宠爱了,再加上徐太后的宠爱,只怕眼下无人能及阮婕妤的恩宠了。” 阮云霄听的何田田这样说,虽然看不上何田田,可是这样恭维之语,听来还是有些自得。 “只不过……” 何田田故意话锋一转,笑笑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阮云霄早追着问道:“不过什么?何美人有话直说无妨,何必卖关子?” 何田田笑着说道:“既然阮婕妤这样说,那我也就直说了。阮婕妤这样受宠,可是与当年陶宝林的恩宠比起来,不过是不值一提罢了,据说当年陶宝林受宠到皇上一个月几乎每天与之做伴,试问再做的各位,哪位可曾得到皇上这样的宠爱?陶宝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 陶夭夭听着何田田一句一句,句句都是要将各宫的主子仇恨自己,心里早就知道,今日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当年皇上恩宠既然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利刃,这些每个人都想得到这唯一一个男人的恩宠,自己得到的最多,怎么能让人不记恨? 陶夭夭心里想着这些人每一个都比自己位分高,而且个个都有背景,自己孤苦无依,唯一能依赖的只有皇上。 可是上首的位置依然空着,皇上还没有来。 自己一心一意依靠的人,关键的时候却不能帮助自己,不能让自己依靠。 陶夭夭知道在皇上来之前,自己只能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了,好在皇上总是会来的,自己暂且忍受着吧。 陶夭夭拿定了主意,索性默不作声,只是垂着头听着。 阮云霄自在府上未进宫的时候,就听的自己皇帝哥哥专宠一个位分卑贱的宝林。 今日见何田田一味的拿着自己跟这陶宝林相比,一肚子气憋在心里。 今儿见的这陶宝林滴着头只是不言语,想来必然是知道自己位分低下,身份卑微不敢回嘴。 阮云霄本就仗着自己是东宫阮太后,一向说话口无遮拦,这下子更是嘴上不饶人。 “哼,我还以为何美人要拿我跟谁人比,原来不过是跟一个宝林相比!不要说皇帝哥哥是我表哥,东宫太后是我姨母,就说我阮云霄的父亲祖父也不是这陶宝林能够想比的吧!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平常百姓家里出来的女子怎么能够跟我相提并论!何美人这样说,我可是不高兴了!” 何田田听的阮云霄这样说,正中下怀,只是脸上依旧做惶恐的样子,陪着笑说道:“阮婕妤不要不高兴,我不过是随口这样一说,阮婕妤何必当真呢?” 何田田俯身端起一杯酒道:“阮婕妤不要生气,这杯水酒就当是我向阮婕妤赔罪了。” 何田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阮云霄不过是鼻子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了。 林潇一直静静的看着,虽然自己自打进宫一来并未承宠,这些尔虞我诈本可以像其他嫔妾一样不置一词。 可是林潇想着前端时间陶夭夭在花园中讽刺自己,这个愁此时不报何时再报呢? 林潇早看出来了,这何田田故意刁难这陶夭夭,不如自己再往上面添点柴,让这妒火烧的更旺些。 “何美人又何必道歉呢?何美人并不曾说错一句话。” 何田田没有想到林潇会突然开口,不知道林潇用意何在。 “林宝林怎么会这样说呢?本来就是我不该拿阮婕妤跟陶宝林相提并论,只是不知道林宝林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阮云霄听的林潇这样说,也早就转过脸来看着林潇。 林潇轻笑说道:“这宫中的女子,怎么能以家世位分论高低呢?在这宫里,还不是谁最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谁就是那宫中位分最尊崇的?” 何田田这才明白了林潇也是来煽风点火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阮云霄这会子气的有点口不择言了,突然就说出了几句难以登堂入室的言辞来。 “哼,不过是魅惑人心的狐精罢了!用那下贱的媚态蛊惑皇上!” 阮云霄的话一出口,整个上阳宫有一瞬间的安静,谁也没有想到阮婕妤会突然出言不逊,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三十三章 上阳宫受辱 阮云霄这样粗鄙的言语让陶夭夭再也不能听下去,“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阮云霄实在是欺人太甚! “阮婕妤,你这样粗鄙下贱的话,也未免失了礼仪!” 那阮云霄早就看不管这陶夭夭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这会子陶夭夭既然还嘴早就有下文回了。 “陶宝林此言差矣!我的话虽然粗鄙,可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听什么样的话!我只是对事不对人罢了!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阮云霄这一句话一出口,旁边再做的各宫的主子都暗自发笑,这阮云霄明摆着是讽刺这陶夭夭出身下贱。 陶夭夭见别人都在捂嘴窃笑,连那坐在上首的皇后嘴角都有笑意,更是悲愤交加,这些人今天是成心看自己出丑的! 自己形单影只怎敌得过这些人呢?陶夭夭一阵目眩,整个人不由得晃了晃。 玉髓站在后面早看出来自己小主不对,再听的别人都针对自己的主子,早忍不住上前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您是这后宫之主,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妃嫔出口伤人呢?英雄尚且不问出身,何况咱们这女儿家?只要咱们皇上喜欢,那就是这宫中最尊贵的!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责备这阮婕妤,由着她坏了这宫中的规矩!难不成要等到皇上了,见我们小主受辱大发雷霆吗?皇后娘娘不要忘了,皇上一向是爱惜我们小主的!” 皇后听的有人这样说,早就细看这说话之人。 跪在下面的这个奴婢正是那陶夭夭时常跟在身边的玉髓,平时倒是不见这小丫头言语,没想到倒是这般伶牙俐齿,竟然还想拿皇上来压制自己。 皇后想到这冷冷一笑,既然你想替你们主子出头,那就让阮婕妤好好的招呼招呼你。 “这不是玉髓姑娘吗?本宫以为是谁呢。玉髓姑娘好阵仗,这言语里面竟是指着本宫不懂宫规,指责这阮婕妤仗势欺人了?玉髓姑娘这样说本宫也就罢了,刚才玉髓姑娘说的没错,你们小主确实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本宫这些年也习惯了。只是这阮婕妤可不是本宫,这阮婕妤可是皇上的表妹,青梅竹马,怎么也不如你们主子不成?你拿着皇上来压制这阮婕妤恐怕这阮婕妤不肯吧?再说了,玉髓姑娘你是什么身份?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也轮到奴婢们插嘴了?还是玉髓姑娘仗着你们小主受宠,眼里没有本宫没有这阮婕妤呢?难不成这就是玉髓姑娘嘴里的宫规吗?”。 皇后这番话说的好似自己这些年委曲求,全被一个宝林压着似的。 这番话谁人听了也是觉得这陶夭夭侍宠而骄,欺侮皇后不说,还欺负这新近宫的妃嫔。 玉髓哪里想到皇后这样说,早就急着想要辩解,可是还没等她开口,旁边的阮云霄开口了。 “哼,这下子大家都看出来了吧?这陶宝林可真是有恃无恐,不但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连她一个奴婢都能以下犯上。” 玉髓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帮自己的主子辩解,反而让她们更有理由攻击自己的主子。 为了不连累自己的主子,这会子只能低头认错了,都怪自己一时心急,反而帮了倒忙。 “皇后娘娘,阮婕妤教训的是,奴婢一时思虑不周,让皇后娘娘,阮婕妤生气,这些都是奴婢的错,跟我们小主无关。” 阮云霄见这玉髓低头,哪里肯放过,早就尖声说道:“怎么?想着认了错就息事宁人吗?我可不是皇后娘娘这么好性子,由着你们欺侮,这事没那么简单!” 陶夭夭见这阮云霄不依不饶的,玉髓也是好心帮助自己,想着上前帮玉髓说两句好话,早就见玉髓对着自己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玉髓知道今日之事必然是要受辱,与其让自己的主子受辱,不如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阮婕妤既然不解气,那么奴婢甘愿受罚,还请阮婕妤降罪。” “你倒是乖巧,既然你甘愿请罚,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替你们小主教教你。乌鹊!” 阮云霄正想着显示自己的地位,正好拿着陶夭夭的婢女出气。 不但打压了陶夭夭,还可以让别人忌惮自己。 乌鹊见自己主子相唤,早就上前来了。 “乌鹊,你给我教训教训这个眼里没有宫规,没上没下的小贱婢,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知道自己下贱的地位!” 阮云霄句句话中带刺,那乌鹊听说早走到那玉髓跟前,抡起胳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的一声响,玉髓只觉得耳朵里面嗡鸣,整个有脸立马就红肿起来了。 “玉髓!” 陶夭夭见乌鹊这一巴掌用尽了气力,把玉髓打的一个趔趄,而且这乌鹊又抡起胳膊打将下来,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早就心疼的想要上前拽住乌鹊。 “陶宝林,怎么,你难道想跟着玉髓一样以下犯上,冲撞阮婕妤不成?阮婕妤帮你教训奴婢,你难道有什么不满吗?”。 还不等陶夭夭上前,皇后一边喝着茶一边闲闲的说着。 宫中位分高的小主是有权利管束下面小主的奴婢的,陶夭夭听见皇后这样说,也只得站住了。 阮云霄见皇后也是帮衬着自己,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乌鹊,你也听见皇后娘娘的话了,这宫中乱了规矩的奴婢,就该狠狠的教训一下。乌鹊,你给我放开了使劲打这个眼里没有宫规的小贱婢!打,给我狠狠的打!” “是,奴婢谨遵婕妤吩咐,定然不留余地。” 乌鹊一边答应着,那手上更是用力,早把玉髓的一张脸的的是口鼻出血了! 陶夭夭见玉髓被打的口鼻流血,早就痛的流下泪来。 本来陶夭夭最近就觉得身子发虚,这紧张了一早上早就觉得浑身无力。 这会子实在是觉得支撑不住,整个人就这样慢慢的滑下去了。 “夭夭?” 眼看着陶夭夭就要摔倒在地,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上前扶住了她。 “皇上!” 第三十四章 禁足 陶夭夭经不住这一早上的折辱,飘飘乎就要晕倒,被突然进殿的皇上一把抱住了。 “皇上,您总算是来了。臣妾就知道您一定会来的。” 陶夭夭抬头看见是皇上,眼泪早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翎最近确实是很少看望陶夭夭,今儿忽然见这陶夭夭弱不经风,面色憔损,早就心生内疚。 如今再看这陶夭夭满脸泪痕,哪里还抵得住这梨花带雨,更是心痛不已。 “夭夭,是朕不好,最近疏忽了你。” 皇上这一句话,更是让陶夭夭泪落不止、 原以为皇上心里不再看重自己了,今儿有皇上这一句话,陶夭夭知道皇上终究是心里有自己。 翎见陶夭夭只是摇着头落泪,知道陶夭夭必然是心伤的难以自制,心里责备自己。 翎心疼的看着陶夭夭满是泪痕的脸,夭夭虽然素昔也是娇弱,可这些年在宫中,皇后的刁难也不是一次两次,并不曾见夭夭这样大哭的要晕倒,想来今儿在上阳宫中受了大的委屈。 翎再一想,最近自己疏忽夭夭,一定有人以为夭夭恩宠不复,有意要打压她,自抬身价。 这些年后宫中皇后一直打压陶夭夭,翎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陶夭夭只是在乎自己对她的情感,并不在意这些位分什么的。 这些年皇后虽然时常惹出一些乱,却总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宫也一向倒是也安生。 如今这新人进了宫,自己也不愿意多管,总想着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前几天刚有揽月轩的林小主中毒,自己早就心生疑虑,想着是这后宫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好在林小主没事,自己无端端的为一个小主彻查后宫,又有些大题小做,所以也就忍着了。 今儿这上阳宫闹得实在是不像话,看来自己也是该管管这后宫了! 翎扭过头去看众人,就见这玉髓红肿着脸跪在殿中,嘴角隐约有些血迹。 旁边似乎是自己表妹云儿的婢女乌鹊,正低着头站在那里,再看自己的表妹云儿,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云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玉髓跪在地上?朕看着这玉髓整个脸都肿了,嘴角还有血迹,可是你的人打的?为什么要责罚玉髓?” 皇上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悦,乌鹊这一下子早就慌了神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因着这玉髓以下犯上,阮婕妤才让奴婢教训她,奴婢不过是随手打了玉髓几下,并不敢十分的用力。” “哦?不曾用力?你倒是乖巧,不曾用力打的这玉髓满脸红肿,口角流血吗?”。 翎听着乌鹊这样说,不禁冷笑一声说道,乌鹊见皇上动怒,早就捣蒜一样的叩起头来。 “皇上饶命,奴婢真的并不曾用力,是这玉髓姑娘肉皮太金贵了些。皇上饶命!” 阮云霄早就生气自己皇帝哥哥一进门就谁也不看,现在只顾着抱着这陶夭夭。 这会子又为着陶夭夭的一个奴婢责问自己的奴婢,看着乌鹊吓得脸色刷白,不住的磕头,更是不高兴。 正好翎这会子又问她:“云儿,你这奴婢说的可是实话?真的不曾用力吗?”。 阮云霄想着再怎么着自己也是皇上的表妹,后面有姨母给自己撑腰呢,索性在皇上面前也不收敛性子。 “皇帝哥哥,你做什么这么不高兴的跟云儿说话?凭什么一来就认为是云儿的不是?不过是教训了陶小主的一个奴婢罢了,皇帝哥哥至于这么严厉的跟云儿说话吗?”。 阮云霄的不依不饶,让翎心里更是生气,这个表妹简直是无法无天,是该借此机会教训教训她。 “云儿!你怎么跟朕说话呢?越发惯的没有规矩了!” 阮云霄哪里看得出皇上已经渐渐眯起来的眼睛,依然想着皇上再怎么动怒,也不至于真把自己怎么样。 “皇帝哥哥,明明就是这陶小主不对在先,不但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连她的一个贱婢也跟着践踏云儿,一点规矩也没有。云儿气不过,这才让乌鹊教训这个贱婢几下子罢了。不过是一个贱婢,皇帝哥哥至于生气吗?还是因为这个贱婢是陶小主的奴婢,皇帝哥哥才这么护短!” 阮云霄再看自己的皇帝哥哥始终一直抱着陶夭夭,紧紧的护在怀里,这一腔的怒火更是全都洒在了陶夭夭身上。 “皇帝哥哥自从进了这上阳宫,那个妃嫔都不曾正眼看一下,只是一直抱着这陶小主!可见皇帝哥哥真心护短!这陶小主惯会使出这狐媚手段,装作这娇娇弱弱的样子让皇帝哥哥怜惜!云儿一点也没说错,这陶小主就是一个狐媚子!” “住口!” 阮云霄还正说着,忽然翎猛然出声喝住了阮云霄。 翎这一怒喝,只把这阮云霄吓得愣住了,忙跪下去了,等回过神来也落下泪来了。 “皇帝哥哥,您竟然为了陶夭夭这样呵斥云儿!” 阮云霄刚才说的这些难听的话,早就让陶夭夭浑身发抖。 紧抱着陶夭夭的翎早就觉出陶夭夭的颤抖,云儿实在是不像话,这才猛然出声阻止阮云霄说下去。 如今这阮云霄也哭了,因着皇上动怒了,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早就跪了下去。 上阳宫中一时鸦雀无声,只听见这陶夭夭跟阮云霄哭泣的声音。 “阮婕妤出言不逊,有违妇德,今儿朕就罚她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阮云霄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帝哥哥真的因为这陶夭夭处罚自己,听的被禁足,早就一下子摊在地上。 “皇帝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云儿呢?为了陶夭夭,你竟然全然不顾咱们的青梅竹马的情义了!云儿要去找姨母去!” 阮云霄说完,站起来哭着跑出这上阳宫去了。 等这软云霄走了,翎这才看着上首跪着的皇后说道:“皇后,朕以为你是这后宫之首,定然能帮朕管理好这后宫,没想到您给朕看了这么一处好戏!这就是真的皇后!这重阳节的家宴也就算了吧,朕已经无心再做!来人,把朕的龙撵抬!” 付如海见皇上生气了,早就一摆手着人抬了这龙撵。 翎亲自扶着陶夭夭上去做好了,自己才上去,看也不看众妃嫔一眼,摆摆手就要走。 付如海一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这是要去哪呢? “皇上,咱们这是去哪里呢?” “付如海,怎么连你也糊涂了?陶宝林这样子了,不是去灼华宫,难不成还要朕教你不成?” 付如海见皇上今儿是真的生气了,忙上前笑着赔罪。 “奴才失察,皇上恕罪!摆驾灼华宫!” 第三十五章 怀孕 灼华宫 翎一路上看着陶夭夭面色蜡黄,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精神上也很不济,心里十分担心陶夭夭。 等到了这灼华宫,陶夭夭要下撵的时候,翎早就一个打横将陶夭夭抱了起来。 陶夭夭突然被皇上抱了起来早就一声惊呼,脸上绯红一片了。 “皇上,您,您这使不得啊,让旁人看了,定然是要议论纷纷了。” 翎看着怀里陶夭夭脸上绯红,早就对着她宠溺一笑,也不理会,只管抱着陶夭夭大步进殿里去了。 刚把陶夭夭放在床榻上,陶夭夭就要起身,被翎一下子按住了。 “夭夭,你不要动,好生躺着吧,朕见你脸色甚是不好,难不成最近是病了吗?可曾让太医院看过?” 陶夭夭见皇上不让起身,也只得复有躺了下去,忙了这半天,又在上阳宫中受辱,确实也觉得累了。 陶夭夭见皇上相问,忙回道:“臣妾无事,想来是最近睡得不好,所以脸色也差些,皇上就不要担心了。倒是今儿玉髓受苦了,替我挨了打。” 陶夭夭一心想着今儿玉髓被那乌鹊打的甚是厉害,这会子到了自己宫里,忙让玉髓上前来细瞅瞅。 “玉髓?玉髓?快点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玉髓听见小主呼唤也就近跟前来了,陶夭夭这细细一看,又是一声惊呼。 “哎呦,她们下手可真狠,这好好的一张脸打的没有一个好地方了,这都破皮了,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就此把脸毁了,可是要怎么着呢!” 陶夭夭这一说,五儿跟映秀姑姑也急忙上前来。 可不是嘛,玉髓整个脸都破了皮流着血,本来娇俏俏的一个丫头,倒成了那唱戏的了! 玉髓本来这脸就火辣辣的疼,这会子被她们这么一问,更是心疼的要掉泪。 可是玉髓想着自己主子素昔心疼自己,要是这会子喊疼掉泪,只怕自己主子更是自责。 这么一想,玉髓强打起欢笑说道:“小主,您瞧你说的严重了,奴婢不过是挨了几下,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再说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哪里就娇生惯养的这样,想来养几日也 就好了。小主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因为有着这皇上在跟前,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这五儿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早就接过话来。 “玉髓惯会这样宽慰人心,这脸上被打的都没有一块好肉皮了,还只是安慰别人!这阮婕妤的奴婢下手也太狠了!定然是这阮婕妤示意的!” “五儿!怎么说话这么没有规矩!皇上还在跟前呢!怎么能说主子的坏话!” 映秀姑姑听见五儿这么说,早就出言何止了。 这阮婕妤可是皇上的表妹,这上面还碍着东宫太后的情面呢! “映秀姑姑,五儿哪里说错了?你自己看看玉髓的脸,五儿有说一句假话吗?要不是阮婕妤憎恨咱们小主,玉髓能被打成这样吗?”。 五儿哪里听劝,接着又是一句,玉髓也知道映秀姑姑的意思,也忙开了口拦着五儿。 “五儿,你别说了!我自己还能不清楚自己的伤吗?不过是看着重一些,回头涂一些药膏,很快也就好了。” 翎在旁边听着一直不做声,知道映秀姑姑跟玉髓是怕伤着东宫太后的颜面,只是这次云儿实在是太过分了。 原先云儿娇纵,想着不过是有点小性子罢了,没成想竟然下手这么狠毒! “姑姑,玉髓,你们也不必帮着阮婕妤说话,虽说这阮婕妤是朕的表妹,可是你们小主也是朕心疼的人,今儿确实是让你们主子受了委屈,连带着让玉髓挨了打。这都怪朕, 是朕这阵子忽略了你们主子。” 翎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握了握陶夭夭的手。 陶夭夭听见皇上这么说,早就笑着说道:“皇上您这是哪里的话,自打夭夭进宫,皇上一向是宠爱有加,今儿是夭夭的不是连累了玉髓,怎么能怨皇上呢?皇上快别这么说, 倒是让夭夭跟玉髓承受不起了。” 翎摇摇头接着说道:“自从这些新人进了宫,朕心里想着这些新人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总是不能太冷落。朕关心着朝政,确实把夭夭你疏忽了。要是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受宠, 今日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呢?说到底还是朕的不是。” 陶夭夭听的这些早就又垂下泪来,虽然不敢责怪皇上,可是皇上说的却是实情。 以前皇后这么厉害自己都能毫发无损,还不是因为有着皇上撑腰。 如今皇上有了新人,把自己渐渐忘却了,以至于今日在这上阳宫中受辱,想到这里怎么能不心酸落泪呢? 翎见陶夭夭又落泪,知道夭夭心里定然是委屈,伸手上前轻轻的帮夭夭擦擦泪,叹息一声说道:“夭夭,是朕不好,你不要哭了。朕以后多陪陪你。” 翎安慰了陶夭夭,想着玉髓今儿确实是打的挺重,不如让太医院的人瞧瞧。 “五儿刚才确实说的没错,云儿今天实在是不像话,把玉髓打的这样重,罚她禁足都是轻的了。玉髓,你一个姑娘家,伤着脸可不是小事,让五儿去传太医院的李太医给 你瞧瞧吧。” “奴婢谢皇上眷顾,只是这些小伤,不必动用太医院了。奴婢擦点药膏也就是了。” 玉髓还只是推却,翎想着夭夭最近气色也不好就又说道:“朕不单单是为了你,你们小主气色也不好,李太医了,也帮你们主子把把脉。” 玉髓她们见主子最近气色一直不好,吃不好睡不好,时常腰酸。 早就让自己小主让太医院给瞧瞧,可是小主一直不愿意,今儿皇上这样说来,玉髓也就不推却了。 很快儿太医院的李太医进来了,给皇上陶夭夭行了礼,也就先帮玉髓看脸。 “皇上,这玉髓姑娘的脸虽然看着很重,不过是皮外伤,淤血红肿,微臣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涂上,管保几天就好了,玉髓姑娘依然是玉颜无损。” 翎听见李太医这样说,也就点点头。 “这样很好,李太医,你也来帮陶宝林把把脉,看看陶宝林最近身子虚弱是为什么?” “是。” 李太医上前跪了,映秀姑姑拿着一张帕子把自家主子的手盖了,李太医这才帮陶夭夭诊脉。 “恭喜皇上,陶小主这是有喜了啊!” 第四十章 偶遇 林翠微跟冉竹出了宫门,头上明月的光华让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索性也就让冉竹熄了烛火,就着月光走走。 外面的景色实在是太美丽,林翠微跟冉竹两个人都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走着,只听得人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年将尽,林翠微依然牵挂着那一片辛夷树林,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上次见到这片辛夷树林的时候,还是翠绿浓荫,如今也被皑皑白雪覆盖,犹如春来花开一般。 林翠微慢慢的走在这片辛夷树林中,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也跟着茫然起来,万事万物终究最终要归于虚无,就如自己跟景行哥哥的情感。 这一年的牵挂,让林翠微觉得有些疲惫了,林翠微觉得自己经历了这一次的生死,似乎把这些前尘往事都看淡了。 林翠微停在一颗辛夷树下,随手将一根树枝上的积雪取在手中。 积雪搁在手掌中有丝丝凉意,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这一点积雪很快就融化为一滩雪水,顺着手掌纹流了下去。 林翠微抬起另一只手轻抚手掌,积雪终究是留不住的,它总是要走要离开,不单单是自己手掌中的积雪,就连这满树的积雪,等到阳光招摇的时候,都将不再。 冉竹跟在后面见自己小主又对着这辛夷树发呆,早就明白小主的心思,定然是又想起司空家的少爷了。 “小主,冉竹说句不该说的。小主,有些事咱们该放下了。小主这次经历了生死,别的不说,单单说那日夜里,那样危机的时刻,是何人能帮助咱们?要不是司姑姑,只怕小主没有今时今日了。再说后面这燕窝,这送来给咱们用的,哪一个是小主期待的?只怕是没有吧?可是正因为如此,小主更应该明白,能帮助小主的终究是这宫里的人,外面的人就算是再有心,可是无可奈何。小主,冉竹虽然年幼,可是也知道咱们女子指望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咱们需要的时候,又一个知冷知热,能够嘘寒问暖的人。那远在天边的人,就算是再好,指望不上又有什么用?” 冉竹这一番话,虽然说出来直接,可是却是简洁易懂,连冉竹都明白的道理,怎么自己就不明白? 当时当日自己果真没有存在这样的期待吗? 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有期待,结果怎样? 这一个冬天,音信全无! 纵然是皇家礼制难违,可是自己总是不死心期待着有那么一丝丝的音信,毕竟自己差一点就天人永隔,怎么能一点点音信没有呢? 那些漆黑的夜晚,那些痛苦的躺在床上忍受病痛的时候,这个人总是在梦中徘徊不肯离开。 醒来了总是满脸泪痕,可是这个人就像死了一般,音信全无。 冉竹说的很对,有些事情是该放下去了。 林翠微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很轻松,好像扔掉了一个沉沉的包袱。 林翠转过身微笑着对冉竹说:“冉竹,你这个丫头,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你的话,我明白了,也听懂了,以后的我,就是一个新的我了。” 冉竹只觉得自己主子这一笑,仿佛有阳光照下来一般,让人心生欢乐,冉竹明白,自己的主子,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主子了。 这一年来小主留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冉竹本来挺高兴自己主子放下了,本来想笑,可是一笑起来,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林翠微见冉竹笑着流泪,心里也是酸楚,一边帮冉竹擦泪一边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呢?” “小主,冉竹这个高兴的。冉竹很高兴。” 冉竹忙自己胡乱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小主,既这么着,咱们也就吧,天气这么冷,你这身子还是要小心啊。咱们快点吧,不然司姑姑回来了见我们不在,等咱们了,肯定又要挨骂了。” 林翠微想着今日月光甚好,不如就再走走。 “冉竹,反正咱们已经出来了,这样好的雪景,这会子就了岂不是辜负了?就等着让司姑姑骂吧,咱们索性再四处走走。” 林翠微又看了看眼前的这颗辛夷树,心里默默的说了声,辛夷花,以后微微再也不会专程来看你了。 “走吧,咱们去荷花池那边看看。那边视野开阔,雪景更好。” 林翠微跟冉竹两个人到了这荷花池子边上,就见满池子的积雪映着月光,煞是好看。 “明月照积雪,果真是这独一无二的美景。” 林翠微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人开口道:“好美的景色,好美的美人,好美的才情!” 林翠微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回身去看时,就见一青年,身边跟着一个小太监,站在不远处微微笑着。 那青年头上用一根白玉簪子束着头,身披一件貂领白色大氅,面如冠玉,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光。 林翠微正不知道这青年是谁,就听后面的冉竹跪下去行礼了:“奴婢见过九王爷。” “不必多礼。” 此人正是九王爷陈久,虽然林翠微不认识他,可是因为皇兄的缘故,九王爷却早就认识了林翠微,如今九王爷也正拿眼看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正微微一笑对着自己施礼,不要说这女子容颜有多么的美,这宫中从来不缺美人。 让人难以忘怀的是这女子的眼睛,清冷中带着一份哀愁,摄人心魄, 九王爷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好像四面八方的风都从眼前女子的裙袂之下吹来,好像所有的雨都从这女子的眼中下下来。 心里有种不期而遇的感觉,仿佛自己一直在等着这一双眼睛。 “见过九王爷,不知道九王爷为何会夜里来这荷花池。” 林翠微只觉得九王爷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目不转睛,自己按理说是九王爷的皇嫂,这样子恐怕旁人看了不妥,于是出声打断他。 九王爷见林翠微开口,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也就笑笑说道:“说出来不怕林御女笑话,小王是来冬钓的,白天人多声杂,即便是早早来垂钓,也总是来往人多,失了独钓的乐趣,所以这才深夜。” 林翠微想到早上冉竹跟兰泽特意跑来看九王爷垂钓,不由的一笑。 “九王爷为人和顺,只怕是这宫中的奴婢们都愿意亲近王爷吧。” 九王爷听见林翠微这样说,断然是知道宫婢们常常窥探自己,也是晒然一笑。 “让林御女见笑了,听说林御女身子不好,一直在宫中养病,这样的天气出来无妨吗?”。 “说道养病,还要多谢九皇子的燕窝,因为我一直病着,并不曾当面谢过九王爷。我在宫中也养了这一秋一冬了,如今已是无妨,出来走走也好,只是不能耽搁太久了。” “燕窝不过是小王替别人做的顺水人情罢了,有人心心念念的挂念着林御女,小王向来跟这人交好,怎么能不帮一帮呢?刚才听的林御女念得诗文,好文采,今儿小王又见得林御女这般的月兑尘出俗,难免有人念念不忘。” 林翠微听见九皇子这样说,心里疑惑,不知道九王爷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敢问九王爷,可否告知我,九王爷口中的这个人是谁吗?”。 第四十一章 锦书难托 “听林御女的意思,难道林御女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九王爷见林翠微摇头,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的六皇兄可真是有耐心,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表露心迹。 林翠微看着眼前微笑的男子,虽然是微笑,可是只是肩膀有些颤抖,并不发出声音,年轻的脸庞让林翠微有些错觉,眼前的人跟景行哥哥竟有些相似。 林翠微想到这里,猛地一顿,刚刚下定决心不再想起这个人,怎么又想他了! “九王爷可是笑完了?能否告诉我你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是谁吗?”。 林翠微见九王爷不笑了,这才接着问道,谁知道九王爷一扬眉毛,略微有些狡黠的说道:“还望林御女恕罪,既然这个人能一直不露面,那么就是不想让林御女知道他的存在。即使这样,那么小王也不好相告了。” “既然九王爷为<难,那么我也就不勉强了,这会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了。” 林翠微想着这九王爷不过是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交情,既然是不肯说,再问也是没意思。 出来了这一会子了,也是该了,不然司姑姑跟兰泽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九王爷一听林翠微要走,心里忽然有些流连起来,这样月下的美景美人,估量着再也不会见着了吧。 虽然这心里有些异样,可是这九王爷一向是生性洒月兑,不拘小节,忙拱手说着:“林御女您请,您素昔身子弱,倒是小王不懂事跟你在这风地里说了半天的闲话,林御女也该了。” “九王爷客气了。告辞。” 林翠微略施一礼,也就转生去了。 谁知道这一转身,一阵寒风吹过,倒是把这大氅吹起一角来,这原先被大氅压着的满头的发丝也跟着飞扬起来。 林翠微身子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忙紧了紧大氅,急急匆匆的去了。 等到林翠微走远了到了拐角回头看时,仍见九王爷还站在那里,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让人莫名的有些哀伤。 “九爷,咱们还去不去钓鱼?这林御女已经走远了。” 直到身后的这小太监开口,九王爷这才回神. 刚才那阵子寒风,吹的林翠微衣袂飘然,青丝飞扬,不禁有些愣神。 “去,咱们这就到那池子里面去吧。” 再说这林翠微回到这揽月轩,早就见司姑姑脸色铁青的站在廊下,后面站着的冉竹一个劲的使眼色。 司姑姑定然是动怒了,不过看见林翠微回来,还是忙上前来搀扶。 “小主这是去哪里了?让奴婢这般好找,遍寻不见。小主也忒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这病了这许久了,还这样不爱惜身子!这大雪天的,是小主这身子骨能承受的吗?”。 司姑姑一边念叨着,一边进屋子里来了,及至这亮光下,早就见自己小主脸颊冻得发白,鼻尖也是红通通的。 “小主,你看看,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冉竹姑娘怎么也不劝劝,跟着小主胡闹!小主还在这地上站着什么,还不赶紧的去床上渥一渥!非等着头重鼻塞就好了!” 司姑姑还只是唠唠叨叨的数落着,冉竹跟兰泽对视了一眼,也不敢言语。 林翠微一边乖乖的上床,一边讨好的笑着:“哪里就有姑姑说的这么娇气,这一冬天不是一直好好的,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有姑姑在跟前照应,怎么会有事呢?” “小主只顾着在这里跟奴婢贫嘴,赶紧的把这汤婆子也放进去,这会子时候也不早了,赶紧睡下吧。” 司姑姑掖着被角,还是一脸的不悦,林翠微也知道司姑姑这是担心自己,也就忙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林翠微就觉得头疼的厉害,鼻子也堵了,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司姑姑见林翠微果然是着了风寒,更是生气,忙急急的请了李太医诊治了。 直到李太医看过了,说了不妨事,又开了药方子,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许林翠微下床来,只让躺着。 “小主总是这样不听话,好端端的雪夜里跑出去,这下子又病倒了。” 司姑姑说这话也就端过汤药来了,林翠微见那汤药黑糊糊的,闻起来甚是难闻,不免撇撇嘴,早被司姑姑看在眼里。 “小主,别怪奴婢说话不好听,这都是小主自己找罪受,这会子嫌汤药苦了,昨天晚上出去游玩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呢?这会子还是乖乖的喝了这汤药吧。” 林翠微想着自己要是再说什么,只怕耳朵也被司姑姑数落下来了,也就忍着苦喝干了这一碗汤药。 林翠微刚递过碗给了司姑姑,就见冉竹进来了。 “小主,和静公主了。” 林翠微猛然听见冉竹这么说,倒是一愣,怎么和静公主忽然到自己宫里来了? 揽月轩外面,和静公主玉笙正站在这揽月轩的门口瞅着这头顶的牌匾。 身后跟着的南风就忍不住的问道:“公主,你干嘛要来看望这林御女?他不就是司空寄信的那个微微吗?”。 不等玉笙开口,南方就白了南风一眼;“南风,你怎么这么笨,咱们公主既然喜欢这司空,自然是要看看自己的情敌,看看让司空冒着危险也要寄信的人是什么样子!这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 南风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原来公主不单单是要拦截司空的信,还要试探这林御女?” 听见南风这么说,玉笙这才有些不悦的开了口。 “我原本想着咱们既然已经打听到了司空景行以前跟这林翠微是青梅竹马,既然这林翠微进了宫,自然是不能一时片刻就忘记。既然知道这林翠微中毒,自然是要相法子送进信来。我是把这些信件都阻拦了下来,我原本想着这下子他们锦书难托,林翠微又没有回音,这司空景行自然会灰心,会气馁,可是……”s “可是没想到,这一冬天咱们都拦截了这司空七十封信件了,司空还是不死心,还在冒着风险托人带信进来!” 南方不等自己主子说完,接着说出来,旁边的南风也跟着有些懊恼的点点头。 玉笙接着说道:“既然这司空景行一直不死心,我倒要看看这林翠微有什么能耐,能让司空景行念念不忘!今日本公主就来领略一下这林翠微的风采!” 第四十二章 交锋 揽月轩里林翠微正看着司姑姑,司姑姑也是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想来司姑姑也猜不出来这和静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到访。 不过眼下也来不及细想这些,林翠微忙让冉竹请进来,且看一看再说吧。 冉竹出去了没一会儿,就见两个同等样貌的婢女簇拥着和静公主进来了。 这和静公主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一张瓜子脸,大眼睛,五官小巧,披着大红的鹤氅,端的是娇俏可爱。 林翠微见和静公主虽然脸上有些傲娇,可是眼睛里闪烁的依然是天真的孩子气,心里也就有些好感。 “公主怎么有空来这揽月轩?真是贵客临门,司姑姑,还不赶紧请公主上做。” 和静公主玉笙看着床上柔弱纤细的林翠微,眉眼柔弱,清冷无尘,心里就有些不悦了。 本想着这林翠微不过是长——得漂亮罢了,没想到气质这样的出月兑,这林翠微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美丽,更月兑俗。 和静公主玉笙本来就有些跋扈,这会子看见林翠微这样出挑,更是怨气重重,说话不免带着些不高兴。 “林御女不必客气,我也是听闻林御女一直病着,一直不得空,今儿才有时间来看望一下。看这林御女面色苍白,身形憔悴,果然是身子不好啊。” 林翠微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一直细细的打量自己,似乎还有些怨气,有些不明白这小丫头为什么看起来不喜欢自己。 “有劳公主挂念。我不过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事。” 玉笙听见林翠微这样说,倒是笑了:“林御女倒是好心,怎么不说是那何美人有意陷害呢?” 林翠微见和静公主提到了何田田,想必是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影子的事情,怎么能胡乱猜测。 “公主说笑了,我自己误食了螃蟹跟南瓜,怎么能怨恨别人?此事跟何美人无关,还望公主不要胡乱猜测。” 玉笙没有想到这个病床的女子,不但不怨恨何田田,倒是还替旁人说话,这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玉笙刚有这么一点好感,马上又自我否定了,也许是装出来的,宫中的,哪个不是惯会逢迎做戏。 林翠微一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眼神流转,满月复心事,不像是平时坐坐,倒像是来观察自己的。 难不成这小丫头跟自己有什么过节?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和静公主啊? 林翠微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陪着和静公主闲叙。 玉笙这会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跟这林翠微就不熟悉,眼下无话可说,只是尴尬的低着头用指甲轻轻的划着手里的手炉。 玉笙想着总不能开口去问,这林翠微跟司空景行是什么关系吧? 虽然自己偷偷拦截了司空景行的手书,可是这事本来就是悄悄着做的,这一问不久露陷了吗? 可是自己来这里不就是试探试探林翠微的心意吗? 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皇兄的妃子了,按说不能想着别人,可是表面上谁又知道呢? 看着司空景行的书信,字里行间都是隐忍着的关心与爱护。 想到这里,玉笙不禁用力划拉这铜炉。 玉笙这一用力,就听“吱”的一声响,别人还好,南风跟南方早就看出自己主子的犹豫了。 南风跟南方见自己的主子自从上次见了司空,整个人都变了样子,不禁失魂落魄,还患得患失的。 更甚的是后来自己的主子打听到司空喜欢这揽月轩的林小主以后,更是整日拿着那些信件发呆。 这哪里还是以前爱笑爱闹的公主啊,整个人都换了一个样子。 南风跟南方见自己的主子被这个林小主折磨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林小主,如今见了这林小主,自然是仇人见了分外眼红。 南风见自己主子尴尬的难堪,早就出来解围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能拿指甲划着这铜手炉玩呢?这样不是失了咱们皇家的威严了吗?您可是咱们大陈国的公主,就算咱们到了这地位卑微的地方,也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因为咱们处在这不起眼的冷宫边上,就做出不符合身份的动作。” “南风,这怎么能责怪咱们公主呢?难道你没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咱们公主在自己宫中可不是这样子的。这里终究是冷宫附近,这样的地方,都是那些犯了大错的女子住的地方,终究是晦气。奴婢早就劝过公主不要来,咱们公主不听,你看看,这不才来了一会子,就忘记宫中的规矩了。” 南方也不甘示弱,紧跟着也是夹三夹四的讽刺。 林翠微这会子算是听出来了,这和静公主是来这里找晦气来了。 以前林翠微总是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是自从这次无端中毒之后,不知道怎么渐渐的觉得一味忍耐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人不是你忍让一下,别人就不再纠缠的。 林翠微虽然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可是总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爱惜自己,这是要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 林翠微见这两个婢女一唱一和的,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笑着听着。 等到南风跟南方讽刺跟牢骚都发完了,林翠微这才笑着说道:“和静公主果真是咱们大陈国的公主,不但自己身份金贵,连公主身边的奴婢也是身份金贵,目中无人。” 南方跟南风一听林翠微开口暗暗说自己不懂规矩,早就回嘴道:“林小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公主呢?” “哦?难道我说错了吗?司姑姑?” 林翠微叫了一声司茕茕,司茕茕早就答应一声,躬身上前来。 “小主有什么吩咐?” “司姑姑,你是这宫中的老人了,我叫你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躬身上前,怎么公主的贴身婢女就不知道呢?” 这一句话让南方跟南风顿时哑口无言,林翠微又是冷笑一声说道:“难不成公主说话的时候,你们就随便插嘴吗?难不成你们刚才大呼小喝的说话也是我教的不成?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了半天公主知书达礼,难不成你们是今天才跟了你们主子?不然这一身的坏毛病又是跟谁学来的?” 玉笙没有想到林翠微这看似娇弱的一个女子,一开口竟然是咄咄逼人。 玉笙本就是急性子,什么事情也憋不住,这会子早就急了,猛地站了起来。 “本公主也不跟林小主绕圈子了,本公主就是来问问你,你到底是喜欢我皇兄,一心想着做我皇兄的妃子,还是旧情难忘,想着那司空景行!” 第四十三章 情深缘浅 司空景行! 林翠微猛然听见和静公主说出这几个再熟悉不过的字,心中暗暗吃惊,和静公主怎么会知道景行哥哥? 不管是林翠微,下面的兰泽跟冉竹都吃了一惊,小主未进宫的事,这和静公主怎么会知道呢? 兰泽跟冉竹都不知道这和静公主是什么意思,想帮忙也不敢胡乱开口,只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林翠微看着咄咄逼人的和静公主,心里暗暗思付,和静公主突然提到景行哥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用此事要挟自己?想要告知她皇兄? 可是自己跟景行哥哥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愉悦礼制的行为,和静公主要是真相告诉她皇兄,就不会上这里来问罪了。 林翠微想到这里再看和静公主,和静公主满脸的怨气,倒像是一个吃醋的小妇人。  吃醋?林翠微想到这里,再一看和静公主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公主,既然你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想必有些事情你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再遮遮掩掩想来也是没有意思,不如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翠微想着既然这和静公主能月兑口说出这司空景行的名字来,定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不如直接说明白为好。 “好,你既然这么痛快,那本公主也不绕圈子了,你就说说你跟司空景行的事情吧。不要想着隐瞒,本公主既然问,就必然知道什么。” 玉笙早就忍不住要知道林翠微跟司空景行的过往,这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恨不得拔出来才好。 “也是,自然是公主知道很多了。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公主怎么会好端端的提到这司空呢?难道公主见过这司空吗?”。 玉笙就是那种不怎么会拐弯抹角的人,自然直接就说道:“是,见过,而且本公主还很喜欢他,怎么样?” “公主!” 玉笙这一句话一出口,众人都是跟着大吃一惊,南方跟南风更是着急的开口阻拦自己主子说下去。 南风有些紧张的说道:“公主,这样的话怎么能随便讲出来呢?更何况咱们又是在外面!小心被人听了去,拿公主取笑!” 相对于南方跟南风的紧张,玉笙却是一脸的不在乎。 “这有什么!我就是喜欢司空景行,有什么不敢说的。一个人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敢讲出来还怎么能说是喜欢呢?我才不怕别人怎么说呢,我就是喜欢司空景行!我就是要嫁给他!回头我还要皇兄给我指婚,我就是要嫁给司空景行!” 南风跟南方听着自己公主越说越直白,自己公主一向是直来直往,多说亦是无益,只得悄悄看林翠微的表情。 林翠微乍然听见和静公主说喜欢司空景行,心里着实震动了一下,没有想到,和静公主竟然中意与司空景行。 林翠微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情愿,可是听着和静公主后来说的那么直接,又觉得自己的喜欢跟公主的比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懦弱了。 自己不是这呼风唤雨的公主,自己没有办法不顾及自己的母亲及父亲,不能随心所欲。 林翠微想到这里心里多了一丝无奈,再一想,自己经历了这番生死,不是已经决定放弃那份青梅竹马了吗? 有一个这样天真可爱,敢爱敢恨的姑娘喜欢司空景行,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林翠微看着南风跟南方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想必这两个婢女是担心自己会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既然自己跟司空景行情深缘浅,何不成人之美呢? “公主果然是率真可爱,不失质朴,在这后宫之中,有这样的璞玉,实在是难的。公主,既然你这般直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错,我跟司空景行确实是青梅竹马。” 玉笙听见林翠微这样说,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开口,只是看着林翠微。 林翠微明显的觉得出来和静公主的身上都是敌意,不觉得笑笑,这个小姑娘的感情怎么这么简单。 “公主,既然我已经开了头,那么就不打算隐瞒。我跟司空景行,自小就认识,要说一点私情也没有,公主大概也不会信,可是,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我跟司空景行也不过是发乎情,止于礼,情深缘浅,仅此而已。也许公主并不相信,退一万步说,如今我也是这深宫之中的金雀,再也不可能飞出去了。在我踏进这太极宫中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跟宫外的一切斩断了,我有母亲父亲,有身后的家族,我不可能为了我自己,不顾及我的家族。” 林翠微说道这里觉得自己实在说不下去了,虽然一直一来,自己一直劝慰自己要放下,可是真的说出来,还是觉得痛。 玉笙本来是一副质疑的样子,可是听到后来也是动了感情,自己一直生活在这太极宫中,怎么能不明白这“金雀”二字? 玉笙见林翠微脸上似乎有些悲伤,眼中莹莹有泪,不禁有些不安的问道:“林小主,你没有事吧?我,我不是故意来给你找麻烦的,你不要难过嘛,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 林翠微本来是有些要落泪,可是见和静公主这样慌乱的样子,不由的又笑了,和静公主终究是孩子气未月兑。 “公主,你不必紧张,我哪里要哭了,要是按着百姓家的说法,我还是公主的嫂嫂,你是我的小姑呢,本来咱们就是极亲近的人,只是在这皇家,什么都疏远了。” 玉笙自从听了林翠微说了她跟司空景行的故事,早就不生气了,倒还替这林翠微惋惜,这会子听见林翠微这样说,早就亲亲热热的上前挽着了林翠微的手。 “嫂嫂,你不要怪我,我在这宫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这宫中的个个都很坏,可是今儿见了嫂嫂,我很喜欢你,以后咱们就做普通百姓家的姑嫂可好?” 林翠微也很喜欢和静公主的天真,也就笑着点点头道:“公主若是不嫌弃,那么以后咱们私下里就以姑嫂称呼。其实我很喜欢公主的天真无邪。” 玉笙摆摆手说道:“嫂嫂以后就叫我笙儿吧。以前我母后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叫我的。” “好,就依着笙儿。司姑姑,你们去跟公主换一杯冰糖莲子羹,把那茶水端走吧,想来这些甜丝丝的小东西,公主是喜欢的。” 司姑姑答应一声去了,玉笙挽着林翠微的手又是犹豫了一番,不知道信件的事情要不要说出来。 林翠微看出来公主有事要说不说的样子,正巧司姑姑了,一边接过莲子羹给公主一边问道:“笙儿可是有事?” 玉笙低着头搅着碗里的莲子羹支支吾吾的说道:“嫂嫂,笙儿之所以知道你跟司空景行的事情,是因为笙儿偷偷拦截了司空景行让别人带进来的信件,这些信件笙儿都偷偷藏起来了,嫂嫂,如今咱们既然交好,笙儿就不该隐瞒你了,这些信件,笙儿一会子了就给你拿,嫂嫂不要生我的气可好?” 原来景行哥哥是担心自己的! 林翠微听见玉笙这样说,脸上苦苦的一笑。 “笙儿,这些信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没有意义了,不如就留在笙儿那里吧。嫂嫂不会怪你的,而且……” 林翠微轻轻揉一揉玉笙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以后在你跟司空景行的事情上,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嫂嫂跟司空景行的事情已经了。” 第四十八章 断念 这天一早,林翠微就一个人坐在一张垫着狐皮垫子的花梨木椅子上发呆,手里不断的摩挲着那只埙。 司茕茕总从上次和静公主来过以后,对自己小主未进宫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想来这只埙自然是小主以前的玩物。 只是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怎么今儿好端端的拿出来了呢? 昨天小主跟和静公主出去的功夫倒是不大,只是夜里自己在外面听着小主一夜辗转,似乎睡的很不踏实,今儿一早上又呆呆的。 “冉竹,小主这是怎么了?自从昨天回来了就一直这个样子。” 司茕茕觉得有些不放心,也就悄悄的拉着冉竹到那外面廊下问问。 冉竹见司姑姑相问,也就把昨天小主跟自己在荷花池里见到的事情跟司姑姑说了。 司茕茕没有想到和静公主竟然是带自己主子去看这些,连连跺脚说道:“和静公主虽是好心,可是也实在是太莽撞了,这要是把小主惊吓着了可是怎生是好呢?” 冉竹也跟着说道:“姑姑说的可不是呢。小主昨天吓得在那墙角呕吐不止,谁能不害怕,姑姑是没见,那小穗的脸又白又肿,哪里还有样子,不要说小主,就是我现在说着, 还后怕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和静公主,公主倒也是好心。” 司茕茕见冉竹这样说也叹息一声,点点头。 “你说的也是,和静公主见咱们小主一直不愿争宠,不愿承宠,默默无闻,在这宫里,这等于是自寻死路。和静公主倒是实心肠,这样替咱们小主着想,不过终究是莽撞了。” 司姑姑抬头看看这阴沉的天,紧一紧衣服,这才又说:“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我看小主的情形,今儿倒是没什么,咱们倒是仔细照料着就是了。这天气也总是阴沉着,没 准儿今儿还会下雪,咱们这也就进去吧。” 司茕茕跟冉竹刚进屋,就见林翠微将那只埙扔进跟前的火盆里了。 “哎呀,小主,你这是做什么呢?这只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兰泽正好端过茶来,早就抢上前来弯身下去,就要将火盆里的埙捡起来,炭火终究是一时不能将这只埙烧坏了。 谁知道兰泽刚伸出手就到火盆跟前,就被自己小主拉住了。 “兰泽,不要捡了。” 兰泽没想到自己小主会拦着,不解的抬头看着自己主子。 “小主?” 林翠微看着已经渐渐燃起来的那只埙,淡淡的笑了笑。 “兰泽,的事情都已经了,以前我一直不愿意扔掉这只埙,想做个念想,如今想来。留着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如今没了倒觉得安生了。” 林翠微这番话,兰泽听的是云里雾里,可是刚进来的冉竹听明白了,司茕茕也听明白了,自己的主子这次是真的变了。 “冉竹,既然咱们小主这样说,那就不要捡了,奴婢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呢,冉竹,把这火盆端到外面去吧,烟气再熏着咱们小主了。” 司茕茕见火盆里渐渐起了烟雾,又想着小主总是看着这只损也不好,不如就搬出去吧。 “司姑姑说的很是,冉竹,你就把这火盆搬出去吧。兰泽,你去给我拿一些纸张,我有些东西要写。” “哦。” 兰泽有些?*??模?恢?佬≈鞲?竟霉没褂腥街袼?窃偎凳裁矗?还?故侨トx酥秸爬础Ⅻbr /> 冉竹早就搬了一张檀木小几,林翠微看着眼前的纸张,又是思虑了许久,这才低头写了下去。 林翠微搁笔,把纸条折起来,随手递给了冉竹。 “冉竹,把这张纸条拿给和静公主吧。” “小主,奴婢平白无故的拿张纸条算什么啊?公主要问,奴婢该说什么呢?” “公主见了这张字条自会明白,去吧。” “哎。” 冉竹答应一声去了,林翠微这会子才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空了一样。 这次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甘泉宫-- 冉竹已经去了,玉笙拿着刚才冉竹送来的纸条有些疑惑。 旁边南方凑到跟前说道:“公主,好端端的林小主怎么送张纸条?奴婢见刚才冉竹什么也没有说,公主似乎也不是很明白,不如咱们打开看看?” “也好,我也不知道嫂嫂是什么意思。” 玉笙说着也就打开了刚才的那张纸条,蝇头小楷很是工整,上面誊写的是一首《钗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莫,莫,莫!” 南风跟南方听着自己主子念完了诗,似乎有些伤感,不过她们哪里知道这诗句里面的意思呢? “公主,你这念了半天了,什么错错错,有什么莫莫莫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 “是啊,公主,这林小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似乎是一首诗?” 玉笙再看这字条下面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还写了几行小字。 “笙儿,嫂嫂知道你必然有机会见到司空,烦请你将这封字条亲自交给司空。司空阅后自然就明白我得心意。” 旁边南风跟南方还叽叽喳喳的争论着,玉笙没好气的看了她们一眼,嗯了一声,这俩人才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不要争论了,这是陆游的一首词,是陆游写给她表妹唐婉的。陆游与表妹唐婉本恩爱夫妻,感情甚笃。但因陆母不喜欢唐婉,终被迫休离。十年后陆游独游沈园与 唐婉邂逅,陆游感伤万分,惆怅不已,随即在园壁上题下此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嫂嫂写下这首词,也是再告诉司空景行,前尘往事,不可再追,这是告诉司空,且 不可执着。” 玉笙说道这里又是叹息一声:“唉,南风南方,你们说我昨天带林小主去荷花池子是对还是不对?虽说我是想让林小主斩断前缘,获取恩宠,可是咱们终究也是为自己着想, 只有林小主亲自斩断青丝,司空才有可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如今见林小主真的这样做了,为什么我又觉得咱们欺骗了林小主呢?” 南风早就上前说道:“公主,就算是您不出面,这林小主迟早也是皇上的,咱们这样做不过是让林小主一心一意的待皇上罢了,虽说有咱们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不也是一 举两得的美事?公主何必自责呢?公主就等着跟司空结成这秦晋之好吧!” 第五十章 推波助澜 “太后,明儿就是除夕了,想来皇上定然是要在这后宫设宴,跟嫔妃们相聚,想来又要生出多少是非了。” 明静站在徐太后身边,看着徐太后逗着雪衣,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些年,咱们见到的是是非非已经多的数不了,至于会有什么事,咱们这把年纪了,还会觉得奇怪吗?”。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并不以为意,还只是拿着瓜子果仁喂给架上的雪衣。 架子上的那只名叫雪衣的鹦鹉,着急的张着嘴去啄徐太后手里的瓜子仁,太着急,一下子啄住了徐太后的手。 “哎呦!你这个坏东西!又作死呢!” 徐太后一边揉着手,一边笑着回头跟明静说道:“明静,你看看雪衣,最喜欢吃这些瓜子仁,天天吃,还是这样着急。” 明静笑着说道:“雪衣这么大胆,敢啄太后您老人家的手,还不是太后您惯着雪衣的缘故?要是太后舍得,这会子就把雪衣打一顿,饿几天,回头这小东西就不敢了。只是,怕太后您舍不得呢。” “养着雪衣,一来是解闷,二来也可以得到些小的道理,你看看,雪衣多像这后宫中的嫔妾,雪衣爱吃这瓜子仁,每天都吃还会着急的咬主人的手。那些宫中的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得不到的想得到,得到了的想要更多。人心就是这样不满足,更何况这么一个畜生呢?” 明静刚要说什么,就见窗户边上突然多一个黑影,自然是聂隐来了,这些年聂隐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 “太后,想来聂隐有事要回禀您,老奴就把雪衣带走了。” “去吧。” 徐太后点点头,明静也就拎着雪衣出去了。 聂隐施了礼站起身来,虽然聂隐还没有禀报,徐太后就知有事要发生了。 “聂隐,你今天,哀家想着定然是除夕夜里要出事了。这些年大小的宴会都会有事情,凡事你自己看着定夺就好了。” 聂隐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粼粼的光,徐太后觉得聂隐似乎比以前更冷了。 “太后您猜测的不错,确实是有事,聂隐想着这件事还是要太后您知道,皇后跟何田田密谋着在除夕夜宴上用莽草毒害陶夭夭。” “莽草?这是什么?” 显然比起陶夭夭的生死,徐太后对这个莽草更感兴趣。 “莽草跟厨房里常用的调料八角十分相向,常用的八角通常个体丰满,果实外露,有七八个圆钝的角;而这莽草果实一般不会露出来,果瓣是不会张开的,它的角是尖细的,这些莽草大多是南中州郡及蜀川那里出产的,如果将莽草混入这八角之中,常人几乎不能分辨。” 徐太后听的聂隐说完,又追问道:“在宫中投毒可不容易,每个饭菜都要经过试毒的,这个莽草毒性怎样?” “莽草的毒性是银针不能试出来的,莽草的毒性十分强烈,是一种痉挛毒。大概误食半个到一个时辰就会恶心,头疼,月复疼,四肢抽搐,如果剂量大又得不到治疗,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哦?这样看来,这次皇后跟何田田两个人是真的想毒死这陶夭夭了。” 徐太后轻轻笑了一下,拿起身边的镜子照了照说道:“聂隐,你看看镜子里,哀家的头发都白了,哀家年纪大了,有些事是力不从心,再说这些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哀家又不是菩萨,救济不了世人,咱们虽然知道了,可是哀家还是想着由着她们去把。” 聂隐听见徐太后这样说,就已经明白太后的意思,以前的话就会直接走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多问了一句。 “聂隐明白太后的意思,只是这陶夭夭有了身孕,这孩子是皇上的,是咱们大陈的皇嗣,太后是否要救这孩子一救?毕竟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徐太后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句话是聂隐说出来的,笑着挑着眉看着聂隐。 “陶夭夭怀着的孩子无辜?生在这后宫之中,就没有什么值得被同情,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你死我亡。这后宫里面枉死的人太多了,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可是不得不死,那就没有办法了。再说,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陶夭夭自己,她自己怀有身孕,必然是众矢之的,如果她念及自己的孩子,不去争宠,自然不会去赴宴,那么别人自然无法害她,可是陶夭夭想要争宠,那么就怪不得别人了。还有,聂隐,自从回宫以后,你似乎性情变了一些,怎么好端端的替别人求情了?难道一个好的刺客的心是温热的吗?”。 徐太后最后这几句话说出来明显的有着不悦,聂隐作为刺客,微小的变化都不会错过,自然更听的出来徐太后的不悦。 “太后教训的是,聂隐记住了。” “记住就好了,不是哀家没有爱心,是哀家这些年看见的太多了,心自然就冷了,聂隐,不要忘了你以及你舅舅一家人,他们都是枉死的,当时你的求饶可曾有人心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弱小就照顾你,你的弱小,只会让你更早的死去!同情心不要太泛滥了。” 徐太后故意提起聂隐的以及舅父,虽然聂隐依然面无表情的听着,可是徐太后知道这个聂隐的软肋,聂隐内心的仇恨,必须要一直存在,只有一个人有怨恨,才会更好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自己所用。 “皇后跟陶夭夭几次交手都失败了,想来这次皇后跟何田田必然是布置得十分周密,不过万事总是百密一疏,既然咱们不想帮陶夭夭,那索性就帮皇后一把,你暗中盯着这件事,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务必要让陶夭夭尝到这除夕的年夜饭!” “是,如果太后没有什么别的吩咐,聂隐退下了。” 徐太后挥一挥手,只见烛光一闪,聂隐就从窗边消失了。 “明静,你出来吧。” 徐太后知道每次聂隐,名将都会在后边的隔间里,明静听见徐太后呼唤也就出来了。 “太后,您既然不帮陶夭夭,干嘛要帮皇后呢?老奴平时并不见你喜欢这皇后啊?” 徐太后笑了笑说道:“谁说哀家要帮皇后?哀家不过是推波助澜一下,反正皇上的孩子也是那阮太后的皇孙,跟哀家有什么关系?除夕大家喜欢热闹,那就热热闹闹的不好吗?先帝要是地下有知,也该是欢喜的!” 徐太后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这最后一句确实咬着牙说出来的。 “太后,您还是怨恨先帝啊!” 明静知道这是阮太后的心结,自己伺候了徐太后一辈子,自然明白自己主子心中的怨恨。 “明静,哀家这把老骨头还结实的很呢,以后咱们有的是热闹看呢!” 第五十一章 除夕 “皇上驾到!” 暖乌阁里面各宫的妃嫔几乎都到了,翎一进门,就看见了身着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的陶夭夭。 翎看着穿着这么艳丽的陶夭夭在左边第一案首边行礼,觉得这似乎不是陶夭夭平时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最近自己不去灼华宫,陶夭夭想着穿着艳丽一些,让自己多注意她吧。 翎的目光往下看了看陶夭夭的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有了样子,毕竟已经是五个月了。 翎看着陶夭夭艳丽的妆容,再看她已经隆起的肚子,上次的事情已经了,陶夭夭这样子还赶,还不是想见到自己。 “陶昭仪如今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还不赶紧的扶起来。” 翎一边吩咐下人把陶夭夭扶起来,一边也就在中间坐下来了。 其余众人见皇上做了,也就各自做了。 只听皇后向静姝笑着说道“皇上说的很是,陶昭仪如今有了身孕,身份又不同往昔,这些礼节都是小事,难不成还有人会责怪陶昭仪礼节不周?陶昭仪就是太懂事了,怪道皇上喜欢陶昭仪。” 陶夭夭眼见皇上一进来,就让玉髓扶着自己先做了,知道皇上心里还是挂念自己,心里自然是开心。 今儿早上映秀姑姑还劝自己不要,怕出什么意外,能出什么岔子?皇上就在跟前,她们还能捣鬼不成? 可算是自己押对宝了,这不是皇上已经不责怪自己了吗? 陶夭夭经过这些天,早就看淡了皇上在乎的是什么,无论皇上在乎的是什么,只要皇上时常来这灼华宫就好了。 “皇后娘娘自然是一向体贴我们这些嫔妾,只是老辈子的规矩不要在嫔妾这里坏了才是。” 陶夭夭知道皇后不过是在皇上跟前做好人,不过也不能不回话,也就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皇后向静姝见陶夭夭回话的时候,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心里早就来了气,这个贱婢,不过是刚刚升了昭仪,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皇后向静姝虽然肚子里生气,可是也知道皇上在乎这陶夭夭,这一进门就赶着关心,这么明显,自己也看见了,暂且忍了这一时,后面有这个贱人哭的时候! 皇后向静姝面不改色的笑着又说道:“皇上,臣妾知道陶昭仪怀有身孕,万事万物都要小心,尤其是这用的餐具,臣妾想着更是马虎不得,早就叮嘱这些奴才们,凡事今儿宴会上的器物。一律皆用银质的,这样也好防备有意外,做到万无一失。” 翎见皇后这样说,也是点点头。 “皇后所虑极是,有劳皇后费心了。” 翎再看了看下面,揽月轩的林翠微没有来,心里不知怎的,微微有些失望。 太医不是说过要明年春天才会好的吗?自己明明知道还要特意去看,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行了,上次重阳节的聚会也没有好好的吃饭,今儿是除夕,咱们好好的在一起吃一段团圆饭。” “皇兄,这团圆饭可是不团圆啊!” 领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和静公主的声音响了起来。玉笙歪着头正娇俏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 翎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娇俏动人,翠绿的衫子,一张水灵的脸,心里也是欢喜。 “笙儿这样说,皇兄可真的是不明白了。” 九皇子陈久也起身笑着说道:“笙儿说的一点也不错,确实是缺了一个人,皇兄怎么会不知道呢?” 翎看着玉笙跟小九意味深长的笑,知道这两个人故意取笑自己,知道自己定然是知道缺了林翠微。 “小九,笙儿,你们两个不要胡闹,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好了,快点坐下来吃饭吧。” 玉笙跟自己的九哥看着翎有些无奈的表情,对视一下笑,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不愿意表露情感,更何况是这么多人的家宴上, 好在他们两个也不是真的想逼迫自己的皇兄,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见自己的皇兄脸上有些为难,自然也就坐下来了。 “十七妹妹跟九弟说的人,六弟大概知道,想来必然是揽月轩的林小主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一向不怎么在宴会上说话的六皇子斯年突然开了口。 “林小主?谁是林小主?” “揽月轩的林小主怎么都没怎么听说过啊?为什么公主跟两位王爷都知道呢?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六皇子斯年的一句话让整个暖乌阁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窃窃私语不断。 很多人都在呐喊怎么一个不出名的小主,让公主跟王爷以及皇上都这样挂念? 何田田看着皇上欲言又止,看着公主跟六王爷九王爷都似乎很重视林翠微,早就心里急了,这个贱人,就是不出门,也能让人惦记! 眼看着这这个屋子里的人刀片都像是要知道林翠微是谁,好端端的一个宴会这就要成了林翠微的天下,何田田早就坐不住了。 “哎呦,怎么好端端的除夕,大家伙到都关心起一个病人来了,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咱们倒还都是小事,可是咱们陶昭仪可是怀有龙嗣的,咱们怎么能光说那些不吉利的?倒是该给陶昭仪贺喜呢,好在来年给咱们皇上添上一个龙子龙女的。” “是啊,是啊,咱们是该恭贺陶昭仪娘娘的。” 何田田的一番话,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视线,那个林小主终究是默默无闻,哪里有这个眼前的陶昭仪金贵? “何美人的话在理,各位姐妹们,你们看咱们的陶昭仪有了身孕还是这般羸弱,可是要劝咱们陶昭仪多吃一些才好。” 皇后向静姝也是笑着附和着。 翎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再看六皇子斯年,若无其事的喝着酒,心里很是呐喊,不知道六皇子突然提起林翠微是何意? 翎正看着六皇子斯年,就见六皇子斯年忽然举起酒杯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这个笑容,含着看不见的杀气,翎知道,斯年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做一个臣子。 不过眼下是除夕,敌不动我不懂,翎也对着斯年笑笑,举杯一饮而尽。 暖乌阁里的嫔妃们正乱哄哄的给陶夭夭贺喜,陶夭夭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尊荣,自然是盛情难却,心里高兴了,加上别人也劝着,自然筷子就动的勤快了些。 一屋子热热闹闹的吃着喝着,没想到这一会子的功夫,刚才还在笑着的陶夭夭,忽然脸上冒着冷汗,整个人就疼得蜷在一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娘娘!” 后面的玉髓一声惊呼,早上前要搀起来. 可是陶夭夭哪里还站的起来,开始还只是喊痛,后来整个人就痉挛的打颤不止,嘴里也渐渐有呕吐物流了出来! “太医,快传太医!” 第五十二章 小产 灼华宫里乱成一团,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映秀姑姑看着太医们在自己主子跟前忙活,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干着急。 映秀姑姑心里想着自己主子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一会子功夫就被抬回宫来了?看着跟前有五儿照应,也就悄悄的拉着玉髓在这廊下。 “玉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娘去的时候好端端的,怎么回来就被抬回来了?我听着太医们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娘娘中毒了。别人我不放心,可是玉髓你是第一个细致的人,难不成娘娘用的器具不全是银器吗?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呢?” 玉髓哪里还用映秀姑姑来责骂,见自己主子这次是凶多吉少,从暖乌阁一路跟回来早就哭了一路,这会子映秀姑姑一问,更是悲咽抽泣的不能成声。 映秀姑姑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早就急了眼骂道:*“你这个孩子,哭什么哭,咱们主子还没定信呢,你倒是先哭上了,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小姑女乃女乃,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到底是要怎样啊!” 玉髓见映秀姑姑真的着急的是没有办法,这才忍着眼泪,悲悲啼啼的开了口。 “姑姑,玉髓在这宫中也呆了几年了,就算是眼皮子浅,可是咱们娘娘既然怀了龙嗣,奴婢自然是事事上心,更何况是出宫去宴饮,更是长了一百个心眼子。怎么能连用银器避免遭投毒的道理也不懂了呢?今儿这宴会上,所有的器皿都是银器,奴婢怕这银器不纯,又特意的帮娘娘一一用银针探试了的,哪里可能有毒呢?” 映秀姑姑听见玉髓这么说,更是心焦:“照你这么说,娘娘不是中毒了?可是如果不是中毒,怎么这些太医们都私底下说是中毒呢?” 玉髓呆在屋子里这半天,也早就听出来了,主子定然是中毒了,可是今儿宴会上用的确实都是银器啊。 “姑姑,你问玉髓,玉髓也不知道啊,娘娘开始好好的,各宫的嫔妾也都频频敬酒,娘娘想着是高兴,倒是常常以水代酒,奴婢瞅着娘娘必然是高兴,吃菜也吃的勤快点,娘娘自然是高兴的,皇上一进门就叮嘱娘娘,再加上各宫嫔妾都敛气屏声的敬畏咱们娘娘,奴婢在后面看着也是高兴,娘娘熬了这些年,总算是出头了。可是没成想,娘娘吃着吃着就忽然倒地呕吐抽搐起来了。” 映秀姑姑听着玉髓这样说,想着自己娘娘刚因为有了龙子,挣来了这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尊荣,不成想还没享受,这会子就被人投毒,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自己主子怎么这么没有福气!映秀姑姑想到这里,也是落下泪来。 “玉髓,这都是个人的命啊!咱们主子也许就是这没福分的人!天大的福分还没有享受一点,也看着这姓名都要没了,可见这福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享受的!今儿早上走的时候,我就劝过咱们娘娘,如今怀着身孕,各宫的妃嫔们定然是恨着娘娘呢,虽然皇上最近不来了,可是咱们终究是怀着皇上的孩子,新年,皇上总是会来看望娘娘的。就算是皇上不来,咱们以后有了一儿半女,这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能不来吗?可是咱们娘娘非要去,怕什么来什么,最终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就是命啊!” 玉髓知道映秀姑姑这会子也是无可奈何,映秀姑姑早上确实极力劝过娘娘,可是娘娘执意不肯。 不过眼线娘娘生死未卜,这会子还是要想法子救娘娘啊! “姑姑,这会子不是抱怨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法子,怎么救救娘娘吧!” “救?” 映秀姑姑听见玉髓这样说,冷冷的笑着问道:“玉髓,你说咱们怎么救?今日的毒药,连银器都试探不出,可见不是一般的毒药!这回她们是真的用了心,只怕娘娘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映秀姑姑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既然映秀姑姑都这么说,只怕自己主子是凶多吉少了 玉髓哪里还支撑得住,一下子跌坐在这冰凉的地上,嘴里兀自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咱们主子经历过这么多苦难都熬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玉髓跟映秀姑姑正在外年私语,就听见屋子里陶夭夭哭喊起来,玉髓跟映秀姑姑两个忙急急的进去了。 两个人一进屋子,就在陶夭夭披头散发的正在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想来必然是中毒的缘故,陶夭夭虽然一直挣扎着,可是就是起不来。 陶夭夭一看见映秀姑姑跟玉髓,眼泪早就流下来了。 “姑姑救我,姑姑救我!” 映秀姑姑跟玉髓忙上前去,早被陶夭夭一把抓住了手,死死的攥住了。 “姑姑,她们,她们要我服下这汤药,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姑姑,这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啊,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姑姑,您一向最疼爱夭夭,你赶紧去帮我求求皇上,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没有了孩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映秀姑姑虽然想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可是这会真的要流掉陶夭夭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心酸。 还不等映秀姑姑开口,五儿早就流着眼泪上来说道:“姑姑,太医说这孩子总是保不住了,娘娘中毒太深,只怕这月复中的胎儿早已经连带着受了毒性,而且解毒用药也会伤到胎儿,就算是保住了,只怕以后生出来也是一个有毛病的孩子,太医们都建议为了保娘娘性命,也就不能顾及到这月复中胎儿了。” 映秀姑姑见五儿这样说,知道这件事定然是皇上已经恩准的了,只怕由不得自己主子愿意不愿意了。 “娘娘,五儿的话,您也听见了,此次娘娘中毒太深了,要想救娘娘,这孩子必然是要舍弃。娘娘,您想开点,老话不是说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娘娘您好好的,咱们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娘娘,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喝了这碗药吧。” 陶夭夭这会子整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挣扎,毒性渐渐让陶夭夭目眩的不能支撑,只是为着保住自己的孩子还勉强支撑着。 陶夭夭本来还指望着映秀姑姑跟玉髓棒棒自己,听见映秀姑姑这样说,更是泪流不止,一个劲儿的摇头。 “姑姑,你这是糊涂啊!夭夭这个孩子是怎么样才得来的,姑姑不是比谁都清楚!姑姑,夭夭今日一旦喝下这碗药,等明日真的好了,没了这孩子,只怕夭夭再也没有机会再次有孕了!姑姑,喝了这碗药,夭夭这一辈子可救完结了!” 映秀姑姑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是眼下不能不救自己的主子,哪里还能管这以后? 眼见自己主子毒性发作,只管这么下去,只怕主子的命也没有了,少不得咬着牙狠着心,流着泪对玉髓跟五儿说道:“玉髓,五儿,你们两个亲自扶着娘娘,姑姑来喂药给娘娘!” “姑姑,万万使不得啊!” 玉髓跟五儿哪里肯,流着泪不肯上前。 “你们两个这会子犹豫什么!难不成要咱们娘娘去死不成!还不上去扶住娘娘!” 映秀姑姑急着眼催促,五儿跟玉髓虽然不情愿,可是也只得上前亲自扶住了陶夭夭,陶夭夭有心挣扎,可是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就在这一瞬间,早被映秀姑姑一个抢步上前,将药汁灌了进去。 “我得孩子!我得孩子!没了!没了!” 陶夭夭哭喊着晕了。 第五十七章 一瓣梅花 “怎么能这么说呢?现下病着说这些倒给自己添病了。这后宫的事情,风云变幻莫测,眼子不适,也就不要胡思乱想。放着好生的身子不保养,做什么想那 些无用的事情。以后好了,以的容貌,还发愁没有将来吗?”。 林翠微见陶夭夭哭的实在是哀伤,忙不断的安慰。 “妹妹,也想像妹妹说的这样宽慰自己,可是如今我这宫中门可罗雀,这样凄惨的景象,怎么能不让我心里更加寒心?至于妹妹说的来日方长……” 陶夭夭嗤嗤的笑了,只是这一边笑着一边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让人看起来更觉得可悲。 “夭夭一无靠山二无才学,不过是因为这几年还有些姿色罢了。如今这宫里面是新人辈出,我的这些容颜,想来皇上也是看厌了。我为什么会复宠也不是因为.+du.我得容貌,不过 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什么也没有了,这些天,我也早看透了,看破了,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可笑我以前还想着能握住君王的心,这后宫不过是君王的一个大的 青楼罢了,谁会在乎这里面的女子呢?等我明白了,我又想着用孩子绑住这荣华富贵,可是我忘记了这里还有很多看不见的手,她们容不下我的孩子。” 陶夭夭虽然说的是风轻云淡,可是在林翠微听来,这一次次的感悟,都是切身之痛才能悟出来的。 陶夭夭说道这里,已然是神态疲倦,歪在床上喘息。 林翠微本来就对着后宫充满了畏惧,如今再见着这陶夭夭,更是心里不安,如今见着陶夭夭累了,也就告辞出来了。 “小主,你听听陶昭仪这番话,倒像是这后宫是吃人的地狱似的!” 出了门,身后的兰泽就忍不住说道。 “这太极宫本来就是一个地狱,不是陶昭仪说的,是原本如此!” 冉竹有感于陶夭夭的遭遇,也闷闷不乐的跟着说道。 “既然是地狱,那为什么这世人都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可见这里还是好的。” 兰泽一向心思单纯,还是不解的问道。 林翠微走在前面听见冉竹跟兰泽两个人斗嘴,也就笑着说道:“兰泽,世人愿意送自己的女儿进来,是因为他们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做这皇亲国戚!女儿要是出人头 地,他们就是国舅爷,要是女儿不争气,那就扔在这宫里,管她是死是活,无论怎样,都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冉竹跟兰泽听见自己小主这一番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自己小主虽然不是主动进宫,可是如今行动举止也是要想到老爷的家族,情愿不情愿都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林翠微心里也觉得有些不畅,想起前几天看的梅花,不如再去走走吧。 “冉竹,兰泽,咱们不如再去这梅园里散散心吧。” 观梅轩中,一个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这满园的梅花,这个人正是九王爷陈久。 九王爷陈久看着梅花,眼前不禁浮起那张不谙人间烟火的脸,只是不知道佳人还会不会再来。 自从上次在这里偶遇林翠微以后,九王爷常常来这里看梅花,其实不过是期待着能再遇见那个她吧。 “好巧儿,九王爷竟然也在这里。看来九王爷是十分欢喜这些梅花了。” 九王爷陈久正想着,就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忙转身来看,面前这个浅浅笑着的人不正是她吗? “微微姐!” 意外看见这个自己有些思念的人,九王爷陈久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激动,不过好在陈久自己也觉察出来了,忙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过林翠微心里正想着陶夭夭的事,也没有察觉到九王爷声音里的喜悦。 “微微姐,你应该叫我小九的,上次级答应我了,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以后不要这么见外才是。” 陈久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林翠微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朗眉星目,英气逼人,让人不由的侧目。 林翠微想起自己上次跟九王爷的约定,也是淡淡一笑:“是忘记了,下次一定记得。” 陈久进到跟前才林翠微的脸上似乎有些忧愁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事。 “微微姐,小九见你眉间轻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微微姐既然不开心,不如小九陪着你四处走走吧,看看这些梅花,散散心,可好?” 林翠微看着眼前有些期待的英俊的脸,本来没有心情赏花,可是实在有些不忍拒绝这一番好意,也就点头同意了。 满枝的梅花,开的像是一片雪海。 两个人都没有待侍婢,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走着。 陈久陪着林翠微走在这梅花林里,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好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好希望这路永远也走不完。 林翠微哪里知道九王爷的心思,只是低着头走着,忽然一阵风吹过,片片的梅花纷飞,林翠微不禁驻足看这花瓣飘落。 “小九,你看,这梅花虽美,可是这寒风无情,总是要凋零,总是要零落。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总是易失去。” 陈久知道林翠微心里一定有事,只是不愿意讲出来罢了,既然她不愿讲出来,只希望自己能开解一二吧。 “微微姐,虽然这梅花会落,可是明年的这个时候还是会开,再说了,只有梅花凋落了,才能将这春天带来,才有后面的百花争艳啊!” 林翠微接住一片梅花在手里,轻轻的说道:“是啊,怎么能一枝独秀呢?” 陈久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是明白些了。 “微微姐,可是最近听说什么了?或者看微微姐的样子,可是去过什么人宫里?” “我刚才去了灼华宫,家陶昭仪处境艰难,所以心里闷闷不乐,这太极宫冷的让人害怕。” 林翠微脸上迷茫的神情让陈久看的是心头一紧,不由的有些心痛,她这样不谙世事,怎么能低档的住这后宫的尔虞我诈? 虽然这样不染纤尘的她,自己不忍心让她蒙尘,可是如果她想要在这后宫里生活,必然要学会人情世故。 “微微姐,这太极宫虽然寒冷,可是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只能学会适应,虽然这个适应可能让你难以接受,可是为了生存,只能勇往直前。微微姐,虽然小九跟你只见过几次 ,可是心里没有缘由的觉得微微姐很近,微微姐,只要小九在这后宫里,无论什么事,只要是微微姐的事情,小九定然会出手相助,不留余地。” 林翠微没有想到这个九王爷竟然这样信任自己,心里也是不由的有些震惊,想不到这宫中还有这样无缘无故的信任。 “小九,我原本以为这宫里乱流纷纷,你们这些人长在这里,早就被熏陶的失了本性,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稚子之心,你这一番话,开心很多了,相信一定还有像你 一样的小九存在,你的话,记住了。咱们吧,她们等的也该着急了。” “等等,微微姐,你头上有一瓣花片,小九帮你取下来。” 陈久慢慢靠近林翠微,只觉得满头青丝馨香扑鼻,陈久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自己心里去了。 那一片花瓣,陈久悄悄的握在了手里。 第五十八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知不觉已是阳春三月,天气回暖,外面已经是郁郁葱葱一片了。 玉笙本来就贪玩,今儿没事,见随园里蝴蝶飞来飞去的,甚是可爱,也就让南风跟南方她们做了捕蝴蝶的网子,在花园里追逐着蝴蝶玩耍。 翎因为陶夭夭小产以后,一直心里郁郁寡欢,有心去探视,可是想到如今陶夭夭变了尖刻锋利,早已经不是以前温柔的女子,自己去了定然是不依不饶的胡闹,也就一直没去,可是这心里终究是不舒坦。 今儿还是因为九王爷陈久应是拉着自己出门,这才出来看看。 “没想到随园里面已是草长莺飞春来到了,倒是朕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宫里,辜负了这春光。” “可是呢,皇兄整天只知道批阅奏章,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景致,好端端的园子到成了无人欣赏了,岂不是可惜了?” ~翎看着满园的春光,不禁感慨,陈久也跟着笑嘻嘻的说道。 “南风,南风,快点拿过瓶子来,我又抓到一只,这支可是一直彩色的,好像还是凤尾蝶呢,快点!” 玉笙正好捕捉到一只大的蝴蝶正呼唤着南风跟南方帮忙,也就没看见翎跟陈久。 翎看着玉笙这样高兴的样子,对着陈久也是一笑说道:“你看看笙儿,就知道这春光没有辜负,咱们不来,还有咱们这个宝贝妹妹呢。” 玉笙听见有人说自己,也就忙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位皇兄。 玉笙因为从小被宠溺惯了,这些哥哥们都甚是疼爱自己,礼节上也是马马虎虎,眼下正抓着蝴蝶,更不能行礼,也就努着嘴说道:“皇兄,九哥恕罪,笙儿这会子正忙着呢,顾不上行礼,还望哥哥们不要生气哦~” 翎跟陈久见玉笙嘟着嘴,娇俏可爱,又素昔爱护这个妹妹,也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笙儿,好端端的怎么玩起小孩子的玩艺来了?你看你这瓶子里已经被蝴蝶塞满了,还只是捉,小心晚上这些蝴蝶都钻进你的梦里吓唬你!” 陈久见玉笙只顾着抓蝴蝶,也就故意逗着玉笙玩。 “皇兄,你看九哥又欺负我,吓唬我!” 玉笙已经将刚才抓的蝴蝶塞进了瓶子里,听见九哥这么说早就不依不饶的去拽翎的衣服。 翎看见自己的这两个弟弟妹妹拌嘴,心里也是很高兴,轻轻的抚着玉笙的头发说道:“嗯,皇兄看到了,九弟很会欺负笙儿!” 陈久见翎这样说也是笑着说道:“皇兄这可是十足的偏心了,我哪里欺负笙儿了?这明明就是笙儿恶人先告状么!” “皇兄说了是你欺负我就是你欺负我!”玉笙躲在翎怀里对着陈久做鬼脸。 玉笙的鬼脸把翎跟陈久都逗得开怀大笑,这个小丫头真是个开心果。 “皇兄,既然九哥承认错了,那就得受罚!” 玉笙哪里肯这么简单就饶了自己的九哥,拽着翎的袖子要翎惩罚九哥。 翎被玉笙摇的没办法,只得忙点头到:“好妹妹,不要再拽了,朕的袖子都要被你拽坏了,依你依你,你说要怎么惩罚你九哥呢?” “好哎!我就知道皇兄最好!怎么惩罚九哥,我得想一想。” 玉笙终于松开了翎的袖子,眼珠子盯着陈久滴溜溜的转。 陈久被玉笙看的头皮发麻,自己的这个妹妹鬼点子甚多,这会子不定想着什么呢! 玉笙从小生长在皇宫里自然是什么也不缺,金银珠宝更是不看在眼里,玉笙上下看了陈久很久,忽然自己九哥腰间多了一个香袋,甚是好看,想也不想的上前就抢到手里了。 “九哥,这个香袋笙儿喜欢,不如就送给我吧。上面绣的梅花可真好看啊!这么繁复的纹饰,一定是晴娘亲自缝制的。” 玉笙知道九哥身上所用之物一向是他宫里面的姑姑晴娘打理,九哥很少带别人做的东西。 晴娘的手艺在这宫里也算是一绝了,玉笙拿着这香袋越看越爱,那上面的一枝梅花绣的是栩栩如生,意境幽远。 “笙儿不要胡闹,你要是喜欢,回头九哥让晴娘再给你做一个好了,这个九哥已经用了,还是还给九哥吧。” 陈久似乎有些紧张似的,见玉笙拿了这个香袋,忙上前讨要。 “九哥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平时什么东西不是笙儿想要就给了,难不成这香袋有古怪?” 玉笙见九哥的反映跟平时不一样,心里疑惑,忙打开这香袋去看,陈久想阻拦,无奈翎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帮着拦着,玉笙早就将香袋打开了。 “哎?怎么只是一片梅花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一片梅花罢了,九哥这么在乎,难道是因为这一片梅花?” 玉笙打开看到里面不过是一片已经干掉了的梅花有些失望,就在这会陈久早就上前抢走了香袋,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就顺手放在了怀里。 “九哥,你耍赖,九哥这么着急这片梅花,难道是因为这片梅花有什么特殊意义?皇兄,你看看九哥,脸上有些不自在,这事情定然有鬼!” 翎听见玉笙这样说,也去看陈久,果然是有一些不自在。 “看来笙儿说的没错,九弟莫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九弟这个年纪也是该婚配了,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皇兄给你指婚!” “皇兄,笙儿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着取笑我呢?不过是梅园里随便捡来的一片花瓣罢了,哪里有笙儿说的这么麻烦!” 这片花瓣就是当时自己从林翠微头上取下来的那片,可是这样的秘密在这后宫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 虽然自己是皇上的臣弟,平时皇上对自己也很好,可是要永远记得是臣弟,先是臣子再是弟弟。 陈久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忙笑着掩饰。 玉笙还只是不肯放过的说道:“九哥一定是说谎不想说,九哥,你就说说,是谁家的小姐,以九哥这样的家世人品,哪个小姐不愿意呢?” 陈久苦笑一下,“笙儿,有些事不是你愿意就可以的,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翎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弟弟,着实让人喜欢,只要是他喜欢的,只怕自己会想方设法的帮他吧。 “这样看来,九弟果然是心里有人了,想来是史记不成熟不好说出来,既然九弟为难,笙儿就不要强求了,不过以后有了准信儿可要告诉皇兄,皇兄定然是为你做主!” 第五十九章 献计 甘泉宫-- 眼看着这天气越发的长了,也渐渐的热了,玉笙没事做的时候常常去揽月轩玩耍。 这不今儿没事就在揽月轩厮磨了一天,天色渐渐的有了黑影了,玉笙这才回到自己宫里来。 玉笙刚进门坐下,南风就有点不高兴的端上茶来了。 “南风,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起来了?快去躺着吧,这里有南方就够了,不用你忙活了。” 玉笙见是南风端上茶来,忙劝南风去休息。 今儿早上出门去揽月轩的时候,南风就说自己不舒服,没有跟着去,这会子也不知道好没好呢。 南方跟南风是孪生姐妹,自然是有些心灵感应,再说南风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自己能不知道吗? 南方笑着说道:“公主还不知道吧,南风哪里是病了,她那是心病!” “心病?好端端的南风会有什么心病?南风,你到底怎么了?” 南风见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玉笙看着南风可是急了,“南风,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听见公主这样说,南风才脸上有些怨气的开了口。 “公主,你怎么也不替你自己打算打算,整天在那揽月轩晃荡,这算是什么?眼看着又是一年,林小主还没有受宠呢!这林小主一日不受宠,可是一日不能断了司空的心,没准儿那林小主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谁知道她私底下跟司空有没有来往,也就是公主心思单纯没算计,这宫里面的人能有好心的吗?哪里就真的这么信任这林小主了呢?奴婢私心里想着这林小主要是真心没有别人,那个宫里的不是争着抢着承宠?这林小主怎么也不着急呢!这不是明摆着难忘旧情吗!” “南风,你说什么呢!” 南风的一番话倒是让玉笙大吃一惊,没想到南风不舒服是为这啊! “南风,你怎么能这么说林小主呢!咱们整天在这揽月轩,林小主待我怎样,待你们怎样,你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能这么诋毁林小主呢!” 南风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公主着想,到头了倒是被公主一顿数落! “公主,奴婢也是为你着想,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林小主心里想的是什么!公主您还是……” “南风住嘴!不准你这么胡乱猜测林小主!行了,你既然不舒服,那就休息吧,南方在这里伺候着就好了,下去吧。” 不等南风说完,玉笙就出言制止了她,后面的话明显的是不高兴自己在跟前,南风也有些生气,又不能再说什么,也就气呼呼的出来了。 南风一肚子的怨气,也没地方发泄,顺着宫外的小路走到一丛芍药花前面,气呼呼的用力撕那些花叶子。 “公主真是好心当坏人!我这不是一心一意为了您吗?不但不念我得情,还为了一个什么所谓的嫂嫂责骂我!我自己这是瞎操哪门子心啊!” 南风一边念叨着一边死命的撕这这叶子,这一会儿功夫,脚跟前已经是一片碎叶子了。 “这是南风姑娘不是?这是怎么了?” 南风正拿着叶子出气,就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忙回头看,等看见来的人时,早就飞红了一张脸。 来的人是连生,七皇子斯年的贴身随从。 宫中人人都知道连生跟七皇子关系暧昧,加上六皇子一直不曾婚娶,更加让这连生跟六皇子的关系匪夷所思了。 尽管这样,可是因为这连生长得是玉树临风,宫中还是有很多宫女偷偷的喜欢连生,自然南风也不例外,这样的美男子跟自己说话,自然是羞红了脸。 “南风姑娘撕了这一地的碎叶子,脸上又有些不喜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欺负咱们南风姑娘了?” 南风见连生这样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连不要这么说,没有人欺负我。” 连生见南风有点不想说,也就劝道:“南风姑娘跟我这么见外,想来南风姑娘是不愿意告诉我了。” “不是这样的连,南风说出来是怕你笑话。再说我们一个做奴婢的事情,哪里值得拿来说给连听呢?” “咱们都一样,都是奴才,有什么好不好的。南风姑娘要是不介意,就把事情说出来,憋着也是难受。” 南风见连生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推月兑了。 “既然连不嫌南风聒噪,那就说给连听听。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今儿我劝公主找机会让林小主承宠,公主嫌我多管闲事说了我几句罢了。” “林小主?就是一直病着的那个揽月轩的林小主吗?”。 连生没有想到南风生气竟是因为她,连生因为七皇子一直暗中关注林翠微,心里也很不喜欢她,没想到南风会说道她。 “可不是吗?那个林小主,去年一直病着,不能承宠也就罢了,今年这都快到初夏了,对于承宠之事一点也不上心,从来没有想过任何办法让皇上注意她!因我们公主常去揽月轩玩,所以我今儿就多嘴说了几句,这林小主莫不是心里有别人,不然怎么能不想着承宠呢?就因为这,公主生气了,我这才不服气跑了出来。” 南风虽然说了事情的起因,不过倒是没有说公主喜欢司空景行的事情,虽然生气,可是公主的心思还是不能对外人随便说的。 “南风姑娘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林小主似乎确实从未面见过圣上。南风姑娘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也许是公主太单纯了,被这林小主的表面所蒙蔽了。这后宫的,哪里有不爱权利跟地位的?也许这不过是林小主的欲情故纵罢了。” 连生这一番话,可是对了南风的心,南风频频点头说道:“可不是呢,不然当初干嘛要挤进来,这都进来了还装什么!明摆着就是欺负我们公主单纯!如今我一看见林小主那张娇娇弱弱的脸,就不愿意再跟前多看一眼,真希望有机会揭穿她!” 连生看着南风因为妒忌已经变了样子的脸,嘴角有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个丫头倒是可以利用。 七皇子不是也想着让皇上喜欢这林翠微吗?如今这机会来了! “南风姑娘的意思是让林小主承宠了?”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让她承宠,看她还是不是真的像她装的这样子不爱权利地位!也好让我们公主不被蒙在鼓里!” “南风姑娘要是愿意帮忙,我倒是有一个好计策,可以让南风姑娘得偿所愿!” 第六十章 拨云见日 “南方,你去看看南风回来了没有?” 玉笙一边看着外面一边让南风去看看,刚才南风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公主,南风不过是使小性子罢了,不用总去看她,一会她自然就会回来的,公主就不用担心了。” 南方知道公主担心南风,可是南风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真的生公主的气的,顶多再有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玉笙从来没有说过南风跟南方,这会想着南风也是好心,自己不该责怪她,让她出去。 “南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刚才说的南风太重了吧?南风定然是脸上挂不住这才跑出去了,也怪我,太急躁了些,南风总是好心。” “公主,你就不要自责了,南风不会生公主的气的,她肯定一会就回来了,公主平时也是太娇纵我们了,才让南风这么有脾气!” 玉笙终究是不放心,心里觉得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公主,你看,那不是南风回来了吗?”。 就在玉笙着急的时候,就见南风从外面回来了,玉笙忙快步上前。 南风回来了倒是一脸的愉悦之情,见公主亲自来迎自己,早就在廊下跪下了。 “公主,请你宽恕南风,南风不该对主子无礼。” “南风,你这是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起来,你出去了以后,我心里也后悔了,不该那样责怪你,想你跟南方自小跟着我,那一件事不是为了我好,我这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你还只是这么说,快起来吧。” “好了好了,南风你就起来吧,自从你走了,公主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回来了就别矫情了,还嫌公主不惯着你!” 南方也是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来搀起南风来。 南风也是嬉笑着说着:“好吧好吧,我这不赶紧起来了,要不然南方可是要被酸死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屋子里,南风扶着玉笙坐下来,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公主,南风以前做错了,不该胡乱猜测林小主。” “好了好了这事就算是了,以后都不提了。南风你也是一片好心。” 南风也笑着说道:“公主,以后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看最近天气很好,不如咱们抽个时间约上林小主在外年游玩一天?最近咱们总是在揽月轩宫里呆着,多没意思啊。” 玉笙也是喜欢玩的,再加上是南风提起来的,想来也是想跟林小主重修于好,也忙点头同意了。 “咱们也不用特意挑日子了,就吧,咱们一块去游园,顺便去划船。南方,你亲自去揽月轩跟林小主说一声。” 这天一早,林翠微就早早的让冉竹她们帮着梳洗,因为玉笙说今儿去随园游玩,再一看这晴朗朗的天,心里也是很高兴。 “哎呦!” 林翠微的头发被扯了一下,忍不住哎呦一声,后面正梳头的冉竹忙停了下来。 “小主,奴婢可是弄疼你了?” 林翠微笑笑说道:“没有,哪里就这么金贵了?我怎么觉得冉竹似乎不高兴的样子?你这个丫头一向不是最喜欢游玩的,今儿咱们要出去,怎么到觉得你似乎不高心?到底怎 么了?” 林翠微见冉竹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就顺便问问。 冉竹这才嘟着嘴说道:“小主,公主请咱们去游园是挺好,可是小主还邀请咱们去划船呢,一说起来划船,奴婢就想起来去年咱们在荷花池子里落水的事情了,想在想起来还 心有余悸呢,所以这心里就一直打鼓。” 兰泽听见冉竹这么说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呢,冉竹这么一说,奴婢也跟着紧张,那荷花池子好深的,上次有七王爷救咱们,这次可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要不咱们 就跟和静公主说一声,咱们别去了吧。” “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呢,再说了,已经答应了公主,怎么能反悔呢?好了,好了,这次咱们谨慎一些,不会有事情的。今儿天气很好,冉竹,你去把那件藕色的宝相花纹 的云缎裙拿出来给我换上吧。藕色不太出彩,有玉笙在呢,她喜欢出彩的颜色,那我就穿淡色的好了。” 林翠微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玉笙早就穿着一声明黄衫子进来了. “嫂嫂,你可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门吧,今儿天气好着呢,咱们好好的玩一天。” “这就好了,咱们走吧。” 玉笙上前亲亲热热的挽着林翠微就出门了。 等一行人到了随园荷花池,这荷花池子又是绿莹莹的一片。 “嫂子,快上来啊,这只乌篷船又大又漂亮,是我早就订好了的,嫂嫂也快来坐坐。” 林翠微还在池边看这满池子的荷叶,玉笙早就跳到船上去了,这会子正招手让林翠微她们去呢。 “小主,你慢点,小心。” 冉竹跟兰泽有点不放心的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林翠微上船上来了。 “快开船,快开船,荷花池中央的景致才最美呢。” 玉笙早就迫不及待了,等她们一上来就催促着赶快走。 乌篷船在荷花叶子中慢慢的划行,大家都看着翠绿的叶子不说话,就在这时候,就听见南风笑着说道:“林小主,听说你很会唱歌呢,不如您就给我们唱一个吧。” “我哪里会唱什么?南风姑娘说笑了。” 林翠微见南风这样问,忙笑着回绝了,可是显然南风很执着:“林小主这是谦虚呢,难不成林小主不愿意唱给咱们听吗?”。 林翠微见南风坚持,也就不好再拒绝,加上玉笙也是笑嘻嘻的满脸的期待也就点头答应了。 “好吧,只是容我想想唱什么。” 林翠微杵着头,想想去年这个时候也是看同样的风景,如今自己依然是孤单一人,又想起来去年的那首《采莲曲》。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荷花池边上,七皇子斯年刚陪着翎也来到这片荷花池子。 “六弟,你说的果然没错,这荷花池子的荷叶接天莲叶,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朕确实是该出来走走。” 翎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荷叶深处有人唱歌。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这歌声怎么这样熟悉?跟去年自己听到的一模一样! 翎不禁骤起眉头来,难道是何田田在这里? “付如海,难不成何美人也在这荷花池中吗?”。 第六十六章 假孕 何田田见皇后真的动怒了,也忙的站了起来,见皇后骂织染,也不知说什么。 正犹豫着,忽然见皇后满手缠着的丝棉,想来必然是新做了指甲,皇后娘娘一向是谨慎之人,这指甲必然是织染做的。 “娘娘,你别只顾着骂织染,凡事都有疏忽的时候,你就是不看平时织染姑娘伺候您的好,您也看在织染姑娘辛辛苦苦熬夜给你做指甲的份上,饶了织染姑娘吧。”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皇后更是动怒。 “做这些指甲有什么用!无人欣赏又有什么意思!皇上身边哪里还需要本宫!人都不看一眼了,谁还要看这些指甲!” 皇后向静姝说着说着,就胡乱将这些指甲上的丝棉全都抹了下来,一股脑的扔到了织染的脸上。 “养着你们这些奴才们都是为着哄本宫呢!宫里面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指甲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何田田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没有帮到织染,倒是更让织染难堪,这会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也跟着跪下来了。 一时间整个凤仪宫都静悄悄的,除了皇后坐在那里,别的人都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向静姝自己做了半晌,这才出声说道:“行了,都起来吧。” 别人还不敢动,只有这何田田陪着笑上前来:“娘娘,您好端端的为了这林翠微生气,气的可是您自己的身子。要是真的有个长短,岂不是便宜了这林翠微!” “行了行了。这些话还是收起来吧。” 皇后没等何田田说完就厌恶的摆摆手打断了她,何田田忙知趣的闭了嘴。 “别的本宫也不问了。我就只单单的问你,你可看清楚了,今日皇上怀里的女子可却是是林翠微?莫不是眼花看错了吧!” “怎么不是她呢!就算是本宫看不准,那林翠微的林潇也再跟前,不会有错的!” 皇后向静姝见织染还跪在下面,想起自己刚才不该那东西丢织染,只是眼下有外人在跟前,也不能去低声去俯就她去,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们也都起来吧。” 何田田哪里不知道皇后的心思。忙亲自上前扶了织染起来,笑着说道:“好姑娘,是我不好,连带着姑娘受气,姑娘看在我得份上,不要生气,眼见着皇后娘娘的指甲上的丝棉都掉了,还劳烦姑娘再去取些来。” 织染这些年跟着皇后,那里能不知道皇后心里的苦。纵然是今日受了责骂,也万万不会生皇后的气,皇后娘娘只能跟自己撒气,不然还能怎么着。 “何美人客气了。奴婢这就取过东西来。” 皇后见织染一声不吭的去拿了东西,又跪在自己跟前给自己重新包指甲,心里也是一酸。 “织染。刚才本宫糊涂了,可曾打疼你了?” 织染见皇后这样问。早就红了眼说道:“娘娘,奴婢哪里也不疼。娘娘心里的苦,奴婢知道。娘娘您放心,刚才的事,奴婢不会放在心上的。何美人还在这里等着跟娘娘商量大事,娘娘还是先顾着这些要紧。” 皇后知道织染一向是这样懂事,再说也就见外了,如今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这林翠微的要紧。 想到这里,皇后向静姝看着跟前的何美人笑道:“这林翠微受宠,只怕何美人心里的煎熬更甚吧。” 皇后倒是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大阵仗了,虽然着急,可是只怕有人比自己更着急。 何田田怎么会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自己冒着雨夜赶来,还不是因为自己有把柄落在这林翠微手里。 自己本来就无依无靠,只能靠着皇后,眼下什么面子也顾不得了,早就又跪下来了。 “娘娘,您知道田田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唯一能帮田田的就只有您了。如今这林翠微承宠,难保七年荷花池子里的事情不被抖出来。如今田田是如坐针毡,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望娘娘给田田指一条活路啊,娘娘!” 皇后向静姝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田田,不紧不慢的看着织染包着指甲说道:“何美人一向最是激灵,怎么这会子倒是没注意了呢?” 何田田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后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为的是刚才的失仪找点面子,要是平时何田田可能还为了争口气,不再求皇后,可是眼下这是要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脸面? “娘娘,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田田能有今时今日还不都是娘娘教导的好?娘娘你要是不救我,田田可真的是活不成了!娘娘!” 皇后揉搓的何田田也差不多了,眼下践踏什么尊严也没有了,心里倒也平衡一些。 “原本你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可是你既然这么苦苦的求着本宫,本宫看着都可怜,要是真的不管你,本宫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要是真的要本宫出主意,本宫又怕您不肯去做,本宫也是为难啊!” 何田田听着皇后的意思,就知道皇后一定是有主意了,忙问道:“娘娘既是有法子就田田,何不早说出来,如今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娘娘,你快救救我吧。” 皇后见何田田慌不择路的样子,心里就有点瞧不上她,一点点事情就慌张成这样了!以后还有什么用! “皇上在这后宫,一向不怎么在这些女子身上用心,你的事情要是都出来,只怕也只有一个死字!” 何田田听到这里,早就软瘫在地上,只是手还死死的拉着皇后的衣角。 “不过呢,本宫想着,万事总有法子,如今这灼华宫的陶昭仪刚没了一个孩子,皇上整个人自然是悲伤,如果突然有人怀了龙嗣,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何田田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可是这法子万一被识破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娘娘,您的意思是要我假孕?这法子万万使不得啊,一旦被查出来了,欺君之罪可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皇后听见何田田这样说,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衣衫。 “本宫自然知道欺君是死罪!难得何美人也明白,只是你早已经犯下了这欺君知罪,难道还怕再犯一回吗?主意本宫是出了,至于你愿不愿意去做,本宫就爱莫能助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姐姐林潇 林翠微还在睡梦中,就觉得有人一直在捏自己的鼻子,林翠微迷迷糊糊的想躲,可是怎么也躲不掉,等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翎正一脸促狭的看着自己。 林翠微忽然一下子醒了,昨天晚上是自己侍寝的,想到这里,再一想起昨天晚上,林翠微的脸又烧了起来。 翎看着林翠微害羞的似乎要将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了,不禁笑着说道:“怎么,都变成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怕羞吗?”。 林翠微知道皇上的话里面有话,只怕自己接过话来,皇上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呢,索性钻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了。 翎看着孩子气的林翠微真的不想离开,可是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早朝总是不能因为这些被荒废了,也就伏在林翠微身边低声说道:“微儿,想来你的身子一定是有些不适的,我已经跟司姑姑特别交代.+du.了,今天不许叫你起床,,你可以多睡一会,不过朕还要上早朝,朕现在就必须要走了。晚上朕还会来陪你的!” 林翠微在被窝里听见皇上这样跟司姑姑交代,又是害羞又是觉得好笑,等听到皇上最后一句话,更是不敢露出头来。 翎见林翠微只是不露出头来,没有办法,也就吻了吻林翠微露在外面的青丝,然后起身穿衣去了。 等估量着皇上走了,林翠微这才敢露出头来喘口气,伸伸懒腰。 林翠微这一动,才觉得出来自己浑身又酸又痛。像是散了架子一般不舒服,忍不住“哎呦”一声。 “小主这是醒了吗?”。 林翠微这一声哎呦。司姑姑早就听见走了。 “小主,你是不是不舒服?每个小主第一次侍寝都会有点不舒服。不过过了这一回,以后也就好了。小主是再睡一会还是这就起来呢?皇上走的时候叮嘱过奴婢,要让小主多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冉竹跟兰泽也进来了,冉竹跟兰泽满脸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冉竹跟着也说司姑姑说道:“是呢,是呢,皇上走的时候特特的叮嘱咱们,要小主多睡一会呢!” 林翠微虽然知道这是冉竹再取笑自己,可是这件事怎么能争辩呢。只得红着脸也跟着笑。 倒是司姑姑见自己主子有点难堪,笑着打圆场:“冉竹跟兰泽,你们俩个跟着进来做什么?小主还没起来呢。既然知道小主累了,你们就先出去吧,让小主再睡一会。” “姑姑,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个时候了,还只管睡着,让别人见了笑话。” 林翠微挣扎着要起来。司姑姑早就上前止住了。 “小主这个时候还要强,只管睡着就是了,有什么事有奴婢呢,自会回复的妥妥当当的。再说了。小主新近得宠,这恐怕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了,谁人还敢挑小主的不是?” 林翠微见司姑姑这样说。也确实是身子懒得动弹,也就继续躺下去睡了。 林翠微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一直睡到过午才起来了。 林翠微刚醒来就听见司姑姑回到:“小主睡着的时候,小主的来过。不过见小主睡着也就走了。” 旁边正在叠被子的兰泽听着,鼻子哼了一声:“哼,这时候到来认亲了,来了这一年也不见登过门,去年咱们小主那么艰难的时候,怎么也不见这个,这会子小主有了脸面,忒儿的飞来认妹妹了!以前在林府的时候奴婢就瞧不上,如今这样子更是让人看不起!” 林翠微听着兰泽这样说,也是笑着说:“兰泽这丫头的这张嘴,还是这样处处不饶人!以前咱们自顾不暇,不愿惹麻烦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能苛责她自己呢?无论我跟,哪一个好,那也是林家的恩荣,哪里就分的这样真了。” 冉竹一边搀着林翠微到这梳妆台前做好,一边接过话来:“小主说的很是,在这宫里,毕竟这位林小主是亲姐妹,自然是情感上比别人更近一些。不过兰泽说的也在理,她终究跟小姐是隔母的,又自小没有一块生活,感情终究是淡的。小主看重这位林小主原没有什么,只是冉竹也多一句嘴,只要小主别忘记咱们落魄的时候,这位小主怎么对咱们的就好,凡事还是要有点成算才是。” 林翠微自是知道冉竹跟兰泽说的在理,只是总觉得自己跟他同是林家的孩子,总该互相照顾才是,不然该伤了父亲的心了,不过眼下看兰泽跟冉竹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也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正好这会子司姑姑进来了说道:“小主,毓灵馆的林宝林林小主了。” 林翠微正梳着头,不便起来,忙请司姑姑请进来。 没一会儿,就见林潇带着那个霍徕进来了,林潇一进屋看见冉竹正给林翠微梳头,早就笑着上前接冉竹手里的篦子。 “妹妹可是偷懒了,的时候,司姑姑只说是出去了,这会子可让逮着了,可不是偷懒,这会子才起床梳头吗?”。 林翠微被林潇这样一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让见笑了。,你让冉竹给我梳头吧,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林潇哪里肯把篦子交给冉竹,只管帮林翠微梳头。 “咱们姐妹这些年不在一起可是生疏了,别的姐妹之间互梳头发不也是常事吗?帮你梳头又有什么不对?你就好好坐着,必定给你输一个漂漂亮亮的头,保准儿不输给冉竹半分。” 林翠微见林潇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也就看着镜子里林潇给自己梳头。 冉竹跟兰泽因为不喜欢林潇,又见她带了以前府上的霍徕这个小丫头,更是不喜欢,司姑姑早看出些端倪来,找了一个借口让冉竹跟兰泽出去了,只留下自己在跟前。 林潇给林翠微梳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闲话。 “妹妹的头发真是又黑又亮,这样乌压压的一头青丝,真是让人羡慕。妹妹最近身子可好了吧,去年听说你大病一场,可是担心死了,日日在宫里为你祈祷呢。” 林翠微听着林潇这些话,不过是一些客套话,也就笑着听着。 林潇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不知道妹妹听说没有,宫里今儿又发生了一件奇事呢。” 林翠微知道这后面的话才是林潇真正想说的话,故作惊讶的问道:“今儿微儿还不曾出宫,不知道是什么奇事?” “想来妹妹也是不知道的,也是才听来的,紫堇楼的何美人竟然有喜了!”(未完待续……) ps:今日上架了,希望你们继续支持莫左,这三天保持万更,以后每天两更~ 第六十八章 凤仙子 何美人有了身孕?这应该是好事喜事,怎么倒是说是一件奇事呢?” 林翠微虽然不太喜欢何田田,可是她毕竟怀的是皇上的孩子,只是怎么林潇会说是一件奇事呢? 林潇选了一只白玉簪子给林翠微插上,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老天的不公,自己的这个妹妹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一支玉簪子就美得不可胜收了。 不过眼下不是嫉妒林翠微美貌的时候,林翠微见头发梳好了,也就让着林潇到这边做。 林潇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才说到:“微儿,你来了这宫里一年了,还是这么简单,依我看这何田田未必有孕!”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嫔妾有孕那可是太医院里诊断的,怎么可能会有误呢?再说了,这何美人服侍皇上也有一段时间了,怀有身孕也是应该的。这样怀疑的话,跟微儿这里说说也就罢了=.==,旁人跟前可不能乱说。” 林翠微见林潇这样说何田田,以为林潇只是气不过罢了,反正是在自己宫里,说说也无妨,只是还是要提点一下自己的,不要出去乱说。 林潇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才不怕呢,本来这何田田就没有怀孕!” 林潇这一句话一开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 林翠微也是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何美人有没有怀孕你怎么会知道呢?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肯定呢?假孕这可是欺君之罪,何美人必然是十分清楚的。想来这何美人是一个十分机敏的人,这样糊涂的事情断然不会做的!” 林潇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就听林潇冷冷的说道:“妹妹,你难道没听过人们常说的一句话‘狗急跳墙’吗?那何田田必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如今见事情要败露了,就用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救自己的命!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早已经把自己逼上死路绝路了!不过像何田田这样的,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样没有心机成算的在宫里本来就活不下去,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林翠微见林潇说的十分有把握,又把这宫里面的人命说的这样一文不值。拿着茶杯的手不觉得有些抖了。想不到自己的竟然这样狠心,是人命如草芥。 司姑姑见自己主子脸色十分难堪,知道自己主子听不得这些,忙笑着上前说道:“小主。你看林小主说话。杀伐决断就像是个女英雄。奴婢节下的时候也听过宫里的戏文。好多女英雄都是林小主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眼下瞅着又是五月端午了,想来宫里又要热闹了。” 司姑姑这一打岔,倒是让这宫里面的气氛和谐了不少。林翠微也是感激的对着司姑姑一笑,还好司姑姑说了几句玩笑,不然自己可真是要失手跌破了茶杯了。 林翠微心里还有一个疑惑,这林潇怎么就这么肯定何田田没有怀孕呢? “,我听着你的意思,那何美人当真没有怀孕吗?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林潇得意的一笑,刚要说话,可是看着司姑姑一眼又不开口了,想来是怕这司姑姑嘴巴不牢。 司茕茕早就不愿意听这林潇说话,也就忙说着;“小主,你看奴婢这记性,这火上还给你熬着红枣莲子呢,关顾着在这里听你们说话,这样的事竟然也忘了,该死!该死!” 司姑姑一边自责着一边掀起帘子出去了。 林潇见司姑姑也出去了,这才放了心开了口。 “这事也是机缘凑巧,你知道,我平时也喜欢让下人们淘些凤仙花染指甲。去年进宫七月的时候,霍徕去随园里摘凤仙花,可巧就碰见了皇后身边的织染,那丫头也在弄凤仙花,想来是跟皇后准备的。原本这事平白无奇,可是这霍徕年纪不大,倒是机灵的很,一边踩着一边注意着织染,你猜怎么着,织染竟然悄悄的踩了一些凤仙花的种子。” 林翠微正听到这里,林潇忽然不说了,林翠微抬头看时,正好看见林潇脸上得意地笑,不过是采写凤仙花罢了,这又有什么呢? 林潇见林翠微一脸的不解,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毫无心机,不禁摇摇头。 “看来妹妹还是不知道,唉,妹妹,不是说你,你这样的性子,将来在这宫里只怕是要吃大亏的!霍徕,后面的事情,你来说吧。” 旁边一直站着的霍徕巴不得似的,忙欢喜的答应一声。 “当时奴婢见织染悄悄的采写凤仙花种子就觉得奇怪了,这凤仙花是用来做染料的,这凤仙花种子又有什么用呢?也就悄悄留了个心眼。事情也凑巧了,又过了一会儿,皇后宫里的另一个奴婢小豆了,压低着声音问织染‘娘娘让我问问你,给何田田准备的茶叶可好了?’奴婢当时很纳闷,怎么到这里来问茶水的事?可是奴婢就见织染拿着那些凤仙花种子给小豆瞧着点点头,两个人对着一笑,急匆匆的走了。奴婢当时也不明白,回来就把这事给小主说了。” 林潇接过话来说道:“其实一开始霍徕说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原本不过是以为,皇后想给何田田做些特殊的茶叶,可是谁知道有一天我闲着无事,看一些老旧的医术,竟然被我看到了些关于那些青楼避孕的方子,你猜是什么?” 林翠微哪里会知道,只是摇摇头。 “那方子上说,妓院的鸨母为了不让**们怀孕,就在月事的第三天叫她们吞服七月七的凤仙子,每次三四十粒,连着服用五天,一年不会有孕,多服用几次,那就是终身不孕了!想来皇后是踩了那些凤仙子给何田田用的!” “什么!” 林翠微没有想到这宫里竟然哟这么毒的方子,一惊就站了起来,连带着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的碎裂声中,司姑姑早就进来了,见林翠微神色难看,衣服上也都是水渍,忙上前用帕子把湿的地方掩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连茶杯也打碎了?” 林潇见自己说的这些,林翠微显然是大吃一惊,这个妹妹需要历练的地方还多呢。 如今眼见着司姑姑也进来了,这话也不能再说了,何况林翠微衣服也该换一下,还是走吧。 林潇想到这里也就站了起来。 “妹妹,今日说的故事想来妹妹是不喜欢,不过这故事喜不喜欢,也就是那么一听。凡事还是要多张一个心眼的好,也不枉今儿这一番嘴皮子。想来妹妹是累了,也就不叨扰了。妹妹,切记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林潇施施然的走了,只留下林翠微呆呆的站在那里。 人心难测!(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星陨 林潇一从揽月轩出来,霍徕就跟着上来撇着嘴说道:“小主,你看咱们这个二小姐,就说了这么一点点事,那小脸蛋就吓得没了颜色,连茶水都打翻了,真是没见过世面,亏得小主还有耐心在那里宽慰她,要奴婢说啊,咱们这个二小姐,将来的下场只怕还不如这何田田呢,至少之何田田还有点心眼,知道投奔皇后呢,可是这二小姐就是一张白纸嘛!” “用得着你这个丫头在这里多嘴啊!我怎么不知道这林翠微心软,早在咱们府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以后怎样我可不管,不过眼下她正得宠,皇上喜欢她,那就是她的好处!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攀亲来了!她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儿,要不是选秀,还不是跟她母亲一样没名没分!这样的大毒日头下面,你以为我愿意出来呢!” 林潇白了霍徕一眼,一边拿着丝帕擦汗一边不耐烦的说着。 <霍徕见自己主子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忙拿着扇子给自己主子扇扇。 “既然小主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没有成算,那为什么还要?” 林潇停下来,用手指头戳了一下霍徕的脑袋说道:“你说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是聪明还是笨呢!” 林潇这一下子可是用足了力气,霍徕一边龇着牙揉着头,一边又讨好的笑着说:“奴婢终究是奴婢,怎么能跟小主相比呢?小主的才智岂是奴婢能够相提并论的?还望小主示意。” 林潇看着霍徕“呸”了一声,这会子虽然日头西斜了。可是终究是热了,林潇实在是有些热的懒得动弹,抬头一看,前面柳树下一个亭子,也就用手遮着太阳紧走几步做到了这亭子里。 林潇做了下来才接着说道:“霍徕,虽然你说的很对,要是以林翠微这样的手腕,将来毕竟是不会好,可是眼下她正得宠,我虽然自认为美貌不输给林翠微。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接近皇上。以前虽然跟阮婕妤,何田田走的都不太远,可是她们终究是心机重防着我,怎么可能让我接近皇上。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受宠的人是我妹妹。我这个常常去走动。无可厚非,而且好的就是这个妹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你说这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吗!” 霍徕听到林潇说道这里,亮眼睛都放光了。 “小主。您的意思是,多跟这揽月轩亲近亲近,总有机会见到皇上,只要跟皇上见的多了,难免皇上不会注意到小主您,怨不得小主今日要把何田田假孕的事情告诉这林翠微,小主是想着卖一个人情给林翠微。好让她知道您这个还是很关心她这个妹妹的,宫里重要的事还是想着提点这个妹妹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小主?” 林潇点点头说道:“这会子又聪明了!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除了让她知道我这个关心她,还有就是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何田田的把柄没有,我总觉得何田田假孕这件事跟林翠微承宠有关,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何田田会撒这样的弥天大谎,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林翠微手里,急着救命。” “小主这样一说可是呢,何田田偏偏在林翠微承宠的第二天就说自己有孕了,明显的似乎是害怕林翠微对自己不利似的。” 霍徕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惜的是这林翠微似乎只是有些惊慌宫里的人心,咱们并没有套出什么来。” 林潇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今儿也不算白跑一趟。 “好歹咱们已经表明了自己跟林翠微是一条线上的,心是一齐的,人不能太贪心,得了这个还想要那个。不管有没有什么别的把柄,既然咱们抓住了何田田这个假孕的把柄,就不怕整不到她!我一想起来何田田这个贱人以前凭着皇上的宠爱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如今她落在我的手里也算是罪有应得!” “小主这是下定主意要跟这何田田做对了?虽然这何田田假孕是真,可是咱们怎么能像一个法子揭穿她呢?既然何田田背后有皇后,这太医院必然是已经打点好了,必然不会有漏子了,除了太医,谁还能证明这何田田没有怀孕呢?” 霍徕的担心,林潇何尝没有想过,不过既然林潇已经打算揭穿这何田田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如今何田田见霍徕这样说,早就是阴阴的笑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怀孕不怀孕这事是太医说了算,可是有一件事可是太医没有办法做主的。” “不知道小主指的是什么?” “月事!的月事!” 林潇这一句话让霍徕恍然大悟,是啊,既然何田田没有怀孕,那么必然还是会有月事! “小主果然是思路周全,只是何田田来不来月事,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服侍她的人才知道,咱们怎么会知道呢?” 霍徕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些自然就是要靠星云来帮忙了!” “星云?这不是何田田的婢女吗?她一向服侍何田田,怎么会帮咱们?” 霍徕知道这个星云,以前何田田身边没有齐紫的时候,常常跟着何田田,倒是后来有了齐紫,渐渐的不怎么见何田田带着她了。 “原本我想着找一个奴婢诬陷何田田来月事,让何田田无法分辨不得不找太医来诊脉,虽然这样事情也有九成的把握,可是终究是还有一些没把握。我想着这些宫女们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不如收买何田田身边的奴婢,谁知这星云倒是一拉拢就上钩了,愿意给咱们做内应。” “不应该啊,这星云看起来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怎么就用一点钱财收买了?” 霍徕记得这个星云看起来不是这般没骨气的人,难道自己看错了? “想来这个星云一开始确实是想死心塌地跟着何田田的,谁知道这个何田田整天带着那个后来的齐紫,慢慢的也就冷了心,如今何田田假孕,这样的事情被了,全宫的奴才都得是个死,正好有这个机会将功补过,怎么能不上钩呢?” 林潇看着这一会子太阳也下去了,天气也不是那么热了,也该了。 “行了,这天气也不早了,咱们也回吧,后面还有好多事等着咱们呢!” 黑影渐渐的也就下来了,就听见霍徕低声问道:“小主就这么信任这个星云吗?”。 空气里林潇的话一点温度也没有。 “信任?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等用过了,也就可以扔掉了!那静谧河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的冤魂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结盟 皇后向静姝一会宫就把腰间早上织染特意给自己带的一个菖蒲的香囊扔在了地上,再一看这满屋子的艾草,香囊更是生气! “织染,把这屋子里的艾草,菖蒲什么的,统统给本宫扔了!什么驱邪!本宫看倒是招惹祸事的!好好的一个端午,让一个林潇给搅了局!这林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儿这么一使手段,就把何田田给弄到冷宫里去了!还好那何田田还算机敏,没有说出本宫是主谋,不然今儿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织染知道今天皇后娘娘生了大气,也不敢说什么,忙让小豆她们解下这些门上的艾草香囊。 皇后向静姝依然是气不平,见自己头顶上悬着一个菖蒲香囊,一把也扯掉扔在地上。 “娘娘,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咱们始料未及,所以才让那林潇得逞。如今这何田田已经是被打入冷宫,娘娘在生气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娘娘是千金凤体,万万不可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身子啊。” 织染见小豆她们收拾干净了,这才近前来安慰皇后娘娘。 皇后向静姝这会子只觉得头疼难忍,皱着眉指指自己的头,织染会意,忙上前来给皇后按摩。 “才来了一个林翠微,后又来了一个林潇,这一对林氏姐妹,当真是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这何田田没什么大用,可是小事情上还是可以做本宫的眼线,好不容易觉得还算可信。就被这林潇生生的断送了!一想到这里,本宫这头就更疼了!” 织染见皇后头疼的厉害,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要是忍受不来,不如让太医院的医生来看看吧。” “不行!宫中人人都知道何田田一向得本宫的喜爱,如今她进了冷宫,这会子本宫就召见太医,岂不是让那些看热闹的小人们笑话!本宫还可以忍耐,你再帮本宫按一按。” 织染见皇后不愿意,也就只得作罢,只得细细的帮皇后按摩。一抬眼。见小豆进来了。 “娘娘,毓灵馆的林宝林来了。” “什么?她来做什么?亏得她还敢来见本宫!让她进来吧。” 皇后向静姝一听见林潇来了,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一抬手。让织染不要在按摩了。皇后向静姝更不愿意让林潇看笑话。 没一会儿。林潇就面带微笑的进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有林宝林您惦记着,本宫自然是凤体安康。好的很。赐座,上茶。” 皇后向静姝这话里面明显的带着不悦,可是这林潇也不以为意,笑着谢过坐下来了。 “娘娘,刚刚嫔妾进来,见娘娘院子里的奴才们正忙着把那些艾草跟香囊收起来,这端午节还没有过完,娘娘何必着急收拾这些东西呢?” 皇后向静姝理一理自己的衣袖不咸不淡的说道:“人们要这些东西是用来驱邪避毒的,只是这些东西既然不能驱邪避毒,自然还是扔了的好,摆着倒是碍人眼!” “娘娘您果然是人中龙凤,高人一筹,做事果然是果断,是啊,娘娘说的没错,人们之所以会用这些东西,自然是因为他有用,要是一点用都没有,干嘛不立即舍弃呢?不管是东西也好,人也好,道理都是一样的,想来皇后娘娘比嫔妾更明白。” 皇后向静姝听着这林潇话里有话,又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挑明了说。 “林宝林云里雾里,本宫实在是不明白。既然林宝林来本宫宫里,那必然是有事,既然林宝林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大家都不用猜来猜去。” “皇后娘娘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错,嫔妾确实是有事要跟娘娘相商。” 林潇的话,皇后向静姝听了倒是有些吃惊,刚刚折断了自己何田田这跟翅膀,这会子又跑来做什么好人了。 “林宝林高看了本宫了,林宝林自己手腕了得,本宫都自愧不如,怎么还会用的着本宫呢!” 林潇知道皇后还在为何田田的事情生气,也就笑着说道:“娘娘是这一宫之主,我们这些后宫女子,怎么能不仰仗着娘娘呢?没有娘娘的庇佑,在这宫里只怕是寸步难行啊。” “原来林宝林明白这个道理,还知道本宫是这后宫的主人,本宫还以为林宝林眼里什么人也放不下呢。” 皇后向静姝说道这里,不由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娘娘,嫔妾知道娘娘必然是因为今天何美人的事情生气,其实娘娘只是还没有弄明白这事情的根由,要是娘娘知道嫔妾这样做是为了娘娘着想,娘娘就不会生气了。”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难不成是本宫要你将何美人送进冷宫的不成?何宝林这玩笑说的真是好听呢。”显然皇后以为林潇实在给自己开月兑。 林潇见皇后还是生气,也就慢慢的走到跟前说道:“娘娘,您不要生气,你听嫔妾细细说来。” 皇后向静姝看也不看林潇一眼,林潇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娘娘,你自己本身就是知道的,这何田田本来就不会怀孕!如今何田田狗急跳墙不得已假装怀孕,虽说如果瞒下去眼下受宠,可是将来打破了这饥荒才难挨呢。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是娘娘替何田田安胎,那时候再没有怀孕,娘娘可就是撇不清了。” 林潇说道这里,皇后向静姝倒是有些心动,林潇说的也有些道理,让何田田假孕确实只是权宜之计,不能长久。 林潇见皇后眉心微动,知道自己说中了皇后的心事。 “所以今日嫔妾说破了何田田的谎话,也是给娘娘找了一个台阶下啊。这何田田虽然还有用途,可是这样的小事都能被人识破,将来哪里还能替皇后娘娘办大事呢?娘娘只怕也不放心她了。反正是无用之人,何不早点除去!” 皇后向静姝听了林潇这一席话,倒是不言语深思起来。 “倒是本宫错怪林宝林了,本宫也知道这何田田不能委以重任,只是眼下这皇宫里面又有谁能让本宫信任呢?” “娘娘,您要是不嫌弃,嫔妾倒是愿意代替那何田田,替皇后效劳。嫔妾自信心智上要比这何田田办事牢靠的多了。” 皇后向静姝没有想到林潇会投靠自己,可是眼下这宫中正受宠的正是她妹妹林翠微,她这个怎么能用呢? 显然林潇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皇后娘娘定然是不放心嫔妾是否是真心,想着我妹妹林翠微会让嫔妾手软。娘娘,你在这宫里面呆着比嫔妾久远,娘娘,你也知道,这宫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了!不要说是从小没有长在一起隔母的妹妹,就算是亲姐妹,也会为了这权势富贵反目的!娘娘,您放心,只要娘娘今日肯扶持嫔妾,那么嫔妾眼里就只有娘娘您一个主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坐收渔利 “娘娘,您的意思是要舍弃何田田这颗棋子吗?您真的要扶持这林宝林吗?奴婢觉得这林宝林比何田田有心机的太多了,你看刚才林宝林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全是隐藏不住对权利的**,奴婢觉得这林宝林要是真的有机会爬上来,将来只怕会是娘娘您的心月复大患。” 林潇已经走了,织染又在给皇后向静姝按摩头部。 “织染,你说的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林潇的野心绝不会只是要做的我下属,只怕她更大的野心是指望着有一天做到本宫的位子上来。” “那娘娘怎么还答应了林宝林,明明知道林宝林狼子野心!” “哎呦,织染,你轻一点!” 织染刚才一紧张,手上的力道没拿捏准,按疼了皇后,皇后向静姝忍不住“哎呦”一声。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织染早就慌得忙停了下来告罪,皇后向静姝摇摇头示意没关系让织染继续。 “织染,你想到的,本宫自然也都想到了,怎么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眼下没了这何田田,本宫手里还有谁人可用?林潇虽然有心机,可是本宫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陶昭仪这些年跟本宫做对,如今是什么下场!你放心!本宫不会让她有机会做大的!眼下这林潇还不过是一个宝林,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还不足以为虑。倒是刚才说道这何田田,眼下咱们既然要弃用这颗棋子。可是得想想法子,好让这何田田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又不会出卖咱们。” 织染听到这里,忙停下来跪下了。 “娘娘,还请娘娘原谅奴婢的自作主张。奴婢见咱们宫里小豆倒是还算聪慧,也还算靠得住,这林宝林一时又不会走,刚才奴婢已经悄悄的让小豆去过无梁殿了,娘娘要是不怪罪奴婢,不如这会子把小豆叫问问。看看何田田有什么打算?” “织染。你这件事倒是安排的妥当,刚才咱们都走不开,要是不派人去看何田田,只怕她心里怨恨。把事情弄得难堪了。织染。本宫这些年没有白白培养你。到底也学了些东西。去吧,让小豆。” “谢娘娘夸奖,奴婢也是跟着娘娘学了这么一些眼高手低罢了。奴婢这就去把小豆叫。” 很快织染就把小豆叫了。 “小豆,今儿你去了这无梁殿,何田田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快点如是说来,让娘娘听听。” “启禀娘娘,今儿织染交代了奴婢,奴婢是悄悄的进的这无梁殿。” 这小豆见皇后看重自己,一进来忙卖乖。 “嗯,你织染教得很好,你做的也不错,以后你就跟着你织染吧,以后也跟着学着点。” 皇后向静姝见这小丫头倒是眼睛伶俐,看起来不笨,身边的事情现在太多了,也该给织染找个帮手了。 那小豆一听,在就喜欢的跪下去谢恩了。 “行了行了,这会子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说说,何田田都说了什么。” 小豆见皇后急着听要事,也忙站了起来。 “奴婢今儿进了这无梁殿,这何田田到还没睡,倒像是等着奴婢似的。奴婢去了以后按着织染的吩咐说了一些客套话,说咱们娘娘惦记着您,因为织染太扎眼,也就让奴婢问问美人,有什么事是想要娘娘帮您的。娘娘心疼您在这里受苦,必定会想法子救您的。” 皇后向静姝听着小豆这样说也是点点头,这个丫头学话倒是学的挺像。 就听这小豆子又说道:“奴婢一边说着,这何田田倒是没说什么,一直听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等到奴婢说完了,这何田田才说到,‘谢谢皇后娘娘记挂,我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离开这无梁殿了,只是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也不甘心,我现在有一件事要娘娘帮忙,有劳您替我带句话给娘娘。’” 皇后向静姝听见小豆说有话要带给自己,忙问道:“什么话?快快告诉本宫。” 那小都见皇后娘娘心急,忙也说道:“奴婢也是着急,怕这何田田说出一些皇后娘娘为难的事,也忙支着耳朵听,就听这何田田说道,‘您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不会为难娘娘,这事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只要娘娘稍微在暗中帮衬一下即可,即便事情败露,也不会连累娘娘。’” “哎呦,我说小豆,你不要绕圈子了,你没看见娘娘心里发急吗?快点说是什么事!” 旁边的织染见皇后心焦,这小豆竟在这里说没用的废话,也有点急了。 小豆这会子慌了神忙说到:“娘娘不用着急,这何田田不过是要娘娘跟这无梁殿的侍卫说好,让她晚上可以出宫就好。而且还要奴婢转告娘娘,要娘娘找揽月轩一个叫什么四儿的丫头,让她悄悄的到无梁殿见见何田田。也就这么多,别的奴婢再问这何田田确实什么也不肯说了。” “就只有这些?何田田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皇后向静姝听到何田田只有这么一点要求,又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这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又不明白这何田田是要做什么,这颗心又是没有着落。 这小豆虽然有些替皇后解忧,可是自己实在也是不知道。 “奴婢也是听的糊里糊涂的,想着再问问,可是奈何这何田田是一点风声也不肯透露,只是说,奴婢知道了也是无益,保准不会连累皇后娘娘就是了。”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织染倒是觉得心里似乎是明白一些了,自己又细细想来,难道这何田田已经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了? “娘娘,听小豆这样说来,奴婢倒是明白一些了,只怕这何田田是打算跟这林翠微同归于尽了!” “这又是怎么说的?” 见皇后还是不解,织染少不得耐心解释。 “娘娘,您想啊,何田田要咱们买通这无梁殿的守卫,为的就是出入自由,再加上又要咱们联络这揽月轩的四儿,您想啊,这无梁殿紧挨着这揽月轩,想来这何田田是恨毒了这林翠微,想着亲自去谋害这林翠微呢!” 皇后向静姝让织染这么一说也是恍然大悟。 “不错,织染你分析的很对,没想到这何田田临死还能给咱们做这样一件大事,成与不成都不要紧,反正这何田田是必死了,等这何田田死了,咱们就假造一个四儿畏罪自杀的假象,这样一来,全无后患!好啊,好啊,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遇刺 揽月轩—— 那日端午节过后,皇上一直忙于朝政,并没有来过后宫,林翠微自从端午过后已是两日未曾见到皇上了,一想到这里,林翠微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虽然玉笙还是时常解闷,今天甚至还带了九王爷小九,可是林翠微还是觉得心里有一种失落感。 这天夜里林翠微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忽然觉得夜忽然变得愈发难熬,愈发冗长,林翠微醒着觉得这夜愈发的难挨,也就做了起了。 外面守着的司姑姑早就听见林翠微在床上辗转,听着林翠微似乎做起来了,也就进来了。 “怎么了小主?奴婢听着你似乎是睡不安稳的样子?可是这屋子里太热了?要不要奴婢给您煽煽风?” 林翠微看着满脸关切的司姑姑,满月复的心事也没办法说出来,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念皇上不能安睡吧,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想来微儿睡不好,也扰了姑姑好睡,屋子里并不热,就是不怎么睡的下,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睡不好。” 司茕茕看着林翠微眼里的落寞,怎么能不知道林翠微心里再想什么。 “既然小主睡不着,不如奴婢陪着小主出去走走也好,奴婢看着外面月朗星稀的,也甚是好景致。” “也好,那就有劳姑姑辛苦了。” 外面果然是皎皎明月,点点繁星。寂静无声的夜。 林翠微跟司姑姑两个人信步也就走到这竹子下面,林翠微见白天放的湘妃竹榻还没有收起来,也就随身做了下来。 林翠微抬头就看见天河像银丝缎一样,汉河两边的牵牛星跟织女星遥遥相望,这样近,却又是那样远。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姑姑,你看这天河两边的牵牛跟织女,在我们看着很近,可是在这天上却是隔着天河。遥遥相望去玩不能相聚。” 司茕茕顺着林翠微手指的方向去看。也是微笑着说道:“可是呢,咱们凡人看着这样近,其实这天上不知有多远呢。小主最近感叹这样多,又总是闷闷不乐。可是因为皇上?” 司姑姑这样一问。林翠微不觉得红了脸。不过司姑姑也不是外人,有些事司姑姑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好,所以林翠微虽然觉得羞赧。还是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姑姑,以前微儿自己睡觉的时候并不觉得夜长难熬,如今怎么竟然总是觉得这天总是不亮呢?” 司茕茕想到平时自己小主耳聪目明,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痴傻的话来,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担心,想来小主是对皇上用情颇深了。 “小主,哪里是也夜长了,是小主夜里难以入眠,想着新的一天能够见到相见的人,所以才觉得这夜长了。小主今日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小主是一心牵挂皇上。” 林翠微低着头但笑不语,只是轻轻的用手抚弄着那块“竹梅双喜”的玉佩,模着上面雕刻的纹饰,又想起来皇上拥着自己说的那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司姑姑看着自己主子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又看看小主手里时时刻刻拿着把玩的玉佩,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讲出来。 “小主,奴婢见你跟皇上这样好,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奴婢不知道有些话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林翠微很少听见司姑姑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也就抬起眼看司姑姑,司姑姑的神情里面似乎有些忧伤。 “姑姑有话但说无妨,姑姑你待微儿怎样,微儿心里很明白,你一直真心待我,咱们虽然是主仆,姑姑也不像冉竹跟兰泽一样从小伺候我,可是在微儿心里您就跟冉竹兰泽一样,是微儿的亲人,是微儿在这个皇宫里仅有的几个知心人。姑姑,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请说出来吧,不必有所顾忌。” 林翠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握住了司姑姑的手,这番话林翠微确实是出自真心,司姑姑听来也甚是动容。 “小主,你总是这样轻易地被人所感动,这样的真性情是你的好,可是只怕将来也是你的劫。如果你是小户人家的主子,自然可以用这样的真性情对人对事,可是这里是皇宫,这里暗流涌动,明争暗斗一刻也不曾停止过。小主这样的真性情,如果以后小主信任的人,依靠的人不不是小主期待的那样的人,小主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接受?奴婢知道小主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奴婢也一直小心保护着主子的赤子之心,不愿意让小主随波逐流,与他们混为一谈。” 司姑姑说道这里,看着林翠微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不禁深深的叹息一声。 “可是小主,你也见过陶昭仪几次了吧,昔日陶昭仪圣宠,连皇后也无可奈何,可是你也看到了今日的陶昭仪,虽然是昭仪之位,可是跟这冷宫里的妃子们又有什么区别?从天上摔落在地上,这都是因为什么?还有这关在咱们隔壁无梁殿里的何美人,她今日的下场又是怎么来的?虽然她们都有错,可是她们也曾经是皇上喜爱的女子,皇上的喜爱也仅仅是这样,如果你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什么情义,什么夫妻,这些都没有用。” 司姑姑说到这里,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月光下,林翠微的脸早就慢慢的变成了惨白的颜色,拿着玉佩的手也渐渐的松开了,那块竹梅双喜的玉佩静静的躺在竹榻上,泛着冷冷的月辉。 司姑姑这番话,林翠微听的心惊胆战,自己最近两天太快乐了,快乐的忘记了一切,一心一意的只想着一个人,忘记了这个人是皇上,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忘记了独自喝醉的陶昭仪,也忽略了关在冷宫里的何美人,更忘记了自己初进宫的时候母亲的遭遇,这一切都被自己遗忘了。 司姑姑说的很对,这个人是皇上,喜欢一个人就可以重重的赏赐她,让她生活在幸福里,不喜欢了就可以简简单单的扔掉,就像无关紧要的一只小猫小狗。 自己又算是什么?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会被他随手扔弃? 林翠微想到这些渐渐的灰了心,也许在皇上心里自己跟陶昭仪何美人并无任何不一样的,只是还没有被厌弃罢了。 司姑姑见自己小主一直呆呆的坐着,一句话也没有,想着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 司姑姑刚想安慰林翠微几句,忽然就见这宫门悄悄的开了,正纳闷怎么好好的宫门会没有锁呢? 还不等司姑姑上前去看,就有一个黑影迅速趋向跟前来了。 “你是谁?怎么夜闯揽月轩!” 司姑姑刚上前质问这个黑衣人,就见寒光一闪,司姑姑“哎呦”一声就慢慢蹲下了。 林翠微见司姑姑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忙上前去扶司姑姑,哪知道一伸手竟觉得手上又湿又黏,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满手是血! “你到底是是谁?你要做什么?” 林翠微心里慌乱,想着司姑姑已经受伤,这个黑衣人定然是有备而来,不能再伤着司姑姑,忙挡着司姑姑质问那个黑衣人。 就听见那个黑衣人突然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林翠微,这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在外面等死!老天爷也要帮我!林翠微,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月光下,就见那个黑衣人举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像林翠微刺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受伤 “你,你是何美人!” 黑衣人这一开口,林翠微就听出来了,这是何田田的声音。 “没错,就是我!林翠微你这个贱人!今天我就要让你跟着我一块死!” 何田田一边奸笑着一边拿着匕首刺来,林翠微眼见这何田田是冲着自己来的,刺伤司姑姑不过是为着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 司姑姑想来暂时不会有事,林翠微想到这里,忙松开了司姑姑向后面的湘妃竹榻旁边躲去,何田田这一下扑了一个空,又紧紧的追了。 这竹榻后面就是这一丛竹子,再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林翠微只得一点点的被何田田逼到了角落里。 “何美人,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为什么要杀我?” 林翠微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何田田这样恨自己,竟然要亲自杀死自己。 *“林翠微,我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全都是你害的,你竟然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没有你皇上就不会不再宠爱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出现,我也不用急着要用假孕保命!这全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反正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生不如死,现在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跟我一块死!” 何田田说完话已经走到了林翠微跟前,林翠微无路可躲,眼看着何田田用匕首指住了自己的喉咙。 旁边蹲着的司姑姑看着自己小主有危险,这会子也顾不上疼痛喊了起来:“抓刺客。抓刺客!有刺客!” 司姑姑这样一喊,整个揽月轩的人全都被惊醒了,大家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就吓坏了。 冉竹跟兰泽本来是睡眼惺忪,看见眼前的一幕早就惊呼起来了。 “小主!小主!你是谁,你放开我们小主!你要对我们小主做什么!” 何田田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知道自己今天是再也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手里的匕首离得林翠微的脖子更近了。 “干什么?现在还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吗?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吗?我自然是要你们小主的命!” “微儿!” 正当整个揽月轩乱成一团的时候,皇上忽然进来了。 翎今天又是忙到很晚,想着昨天就没有揽月轩。今天要是实在是有些晚了。想着林翠微一定睡了,可是翎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着在外面看看那一丛竹子也是好的,也就悄悄的让付如海跟着来了。 谁知道刚走到这揽月轩就觉得不对。这个时间了怎么揽月轩里面倒是烛火明亮。似乎还有人说话。再往前看,这宫门也半掩着,心里觉得事情蹊跷忙推门进来了。 揽月轩的人只顾着看林翠微跟何田田。哪里注意到皇上,直到皇上出声,众人才忙跪下了。 翎看着林翠微被何田田逼在角落里,更是拿着一把匕首指着她,心就被揪起来了。 “微儿!好一个微儿!皇上你就是这样叫她的吗?微儿,多么亲昵的称呼!不过是才受宠,皇上就这样叫她微儿,臣妾伺候了皇上这一年,皇上可曾有一次这样叫过臣妾?永远是冷冰冰的何美人!皇上,你的心怎么能这样偏?你怎么能对这个贱人这样好!” 皇上这一声“微儿”显然是刺激了何田田,何田田恨得似乎两只眼睛里面剩下的只有怨恨了,一直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也因为言语激动而不断的抖动着。 翎看着何田田那只手晃来晃去随手都有可能伤着林翠微,心里更是着急不安,这一着急,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哎呦,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咳疾又犯了?最近已经好一些了,怎么今儿又咳嗽起来了?” 付如海见皇上咳嗽的厉害,忙上前问道,付如海知道皇上定然是紧张林翠微,所以才一时着急,咳嗽起来。 付如海想到这里也就抬头去看林小主,谁知道这一看,不但看见林小主关心的看着皇上,这何美人似乎也有些担忧的样子,想来这何美人还是挺挂念皇上的。 “哎呦,我说两位主子,您们见皇上都咳嗽成这样了,怎么都不来关心关心皇上啊?难不成你们就要这么一直看着皇上难受啊?其实何美人,皇上昨天还叮嘱奴才,让奴才去看看您呢,不要让冷宫里的那些奴才们欺负了美人您呢。” 付如海这句话一出口,翎有些不解的看着付如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付如海见皇上看着自己,忙使了一个眼色,翎会意,忙咳嗽的更厉害了。 “真的吗?付公公?皇上让你来看臣妾吗?真的是这样吗?皇上,您是不是心里还有臣妾?皇上你是不是打算原谅臣妾?” “美人,这还用问吗?自然是真的,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奴才怎么敢假传圣旨呢?美人,你看皇上这样难受,不如你就看看皇上吧,没准,美人了,皇上这咳嗽也就好了呢。” “真的吗?皇上真的心里有臣妾吗?付公公,你没有骗我?” 付如海的话,让何田田有些犹豫,放在林翠微颈边的匕首,也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美人,反正这林小主也在你的手里,奴才这会子还要说谎不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美人,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先不放开林小主,就这样看看皇上也好啊?” 付如海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何田田看看林翠微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刀,再看了看咳嗽的不能止下来的皇上,半信半疑的挟持着林翠微慢慢的绕过湘妃竹榻,向着皇上这边走了。 翎一直低着头假装咳嗽着,他知道何田田走的瞬间是解救微儿的最好机会。翎低着头看着暗暗数着何田田的脚步,心里慢慢的盘算着怎么样能够一下子制住何田田而不让林翠微受伤。 何田田终于走了,她离着翎有一点距离问道:“皇上,你怎么样了?臣妾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只要皇上您能原谅臣妾,臣妾……” 不等何田田说完。翎忽然直起身,向何田田扑去,看着皇上猛地扑向自己,何田田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何田田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一切似的笑着猛地举起了匕首像林翠微刺去! “啊!小主!”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林翠微看着刀子猛地刺了下来,这样近的距离,林翠微知道自己躲不开,也就闭上了眼睛等着那一刀刺下来。 可是,那一刀并没有刺下来。 等林翠微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刀子已经被皇上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血顺着刀子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 “皇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阮太后之邀 如今已是进入盛夏,这一大早上的天气就热的像蒸笼。 冉竹跟兰泽闲来无事,正在竹子的阴凉下剥莲子,最近天气热,小主身子又弱,两个人想着熬些冰糖莲子羹给小主。 虽然天气尚早,冉竹她们又不过是静坐着剥莲子,可是还是热的头上冒汗。 “冉竹,今天这天气愈发热的厉害,这还不到半晌,你看看,汗水都把衣服浸湿了,汗渍渍的贴着,可真难受。” 兰泽说着话不耐烦的拿着帕子煽煽风,满脸的汗珠子。 “哎呀,冉竹,要不然咱们别剥这些莲子了,咱们不是分了一些莲子来吗?干嘛还要费劲自己剥?这天气,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冉竹见兰泽这样说,也是笑着拿着帕子擦擦汗,兰泽说的没错,今儿这天气像下火一样,热的人难受。 “兰泽,今儿天气是热,可是咱们小主用的东西,怎么能够马虎?咱们领来的那些莲子怎么及得上咱么亲自摘来的好?” 兰泽也知道这些,要是平时也就不抱怨了,可是今天实在是酷热难当。 “冉竹,好,咱们就剥这些好了,小主每次都不会吃很多的,你看这和盘子里的莲子已经不少了,不要剥了好不好?早上那会我见天气热,早早的拿了井水擦拭过我的凉席了,现在我巴不得马上去躺在凉席上歇着了。好,好不好?” 兰泽实在是不愿意再剥了。不断的央求着冉竹。 冉竹见盘子里的莲子确实不少了,再剥一些也就够了,也就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就会偷懒,都是小主惯的你!行了,你去吧,这些莲子也差不多够用了,我觉的还不太热,就在这里再剥一些,你且去躺着吧。” 兰泽一听这个。忙高兴的起了身笑着说:“我就知道还是冉竹疼我。那么我这就走了啊?” 兰泽见冉竹点头,抬脚也就往屋子里去。 谁知道刚起身走了没两步,就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姑姑进来了。 兰泽还愣着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衣服有些华贵的姑姑是谁,冉竹见兰泽站住了。早就跟着去看门口进来的人。 冉竹一见来人。忙慌得站了起来去跟前笑着施礼。这人正是阮太后跟前的屏幽姑姑。 “问姑姑安,姑姑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这里,这么大热天。姑姑还请进去喝杯茶。” 冉竹还想往里面让屏幽姑姑,可是这屏幽姑姑似乎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没有一丝笑意的紧绷着。 “姑娘客气了,老奴不过是替太后传个旨意,让林小主去给太后请安。老奴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就不打扰姑娘们了。” 冉竹还要再三相让,谁知道屏幽姑姑说完话,立马转身走了,留下冉竹跟兰泽在这里发愣。 “冉竹,兰泽,这大热天,你们在这毒日头底下站着做什么?难道还不觉得热吗?”。 司姑姑听着院子里似乎有人说话,忙出来了,谁知道就看见冉竹跟兰泽愣在院子里。 “我刚才似乎听着有人说话,可是有人来了?” 司姑姑这么一问,冉竹跟兰泽都回过神来了。 兰泽听着这姑姑说太后要见自己小主,早就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姑,刚才一个老姑姑说,说是阮太后要咱们小主请安呢!” 司姑姑一听刚才是太后身边的人,心里也是一惊,好端端的怎么太后会要见小主? 按理说小主的位分尚低,原本没有召见不能随便给太后请安,这太后怎么会想起小主来呢? “姑姑,刚才来传话的是屏幽老姑姑,屏幽姑姑一向是专门伺候阮太后,既然太后派了屏幽姑姑亲自,想来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刚才看着屏幽姑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连咱们的屋子都不肯进就走了,咱们小主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咱们该想个法子才是。” 旁边冉竹想着刚才屏幽姑姑难看的脸色,也是担忧这次召见只怕不是好事。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眼下咱们还是赶紧的给小主收拾收拾,这康寿宫要紧,至于这法子还是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吧,不然咱们去的晚了,倒显得咱们不尊重太后,别让小主一去了就不讨好。走吧,咱们赶紧进去告诉小主吧。” 林翠微正歪着看书,忽然见着司姑姑她们三个一齐进来了,也就放下书笑着说:“怎么你们三个倒像是约好了的,一块进来了。” “小主,你还有心情说笑,刚才阮太后派人请你呢,司姑姑跟冉竹都说这事蹊跷,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我们三个忙一齐进来了。” 兰泽一向嘴快,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林翠微听见兰泽这话倒也是一愣,好端端的阮太后要自己去请安做什么? 司姑姑见小主还拿着书发愣,也走到前来说道:“小主,眼下不是细想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换身衣裳,收拾收拾一下吧。” “也是。” 林翠微今天正好穿着一件珊瑚红的衫子,这颜色这会子看着倒显得有些扎眼了。 “阮太后第一次召见我,这衣裳的颜色还是淡一些的好。姑姑,我记得咱们有一件银紫的衫子,那个颜色淡淡的,不怎么起眼又不怎么小家子气,拿出来换上吧。” “小主所虑极是,奴婢正是这么想的呢。还好小主平时这头饰都是简单的多,无论哪一个戴上都不显得艳俗,不如小主就带那根玉笄好了?” 司姑姑一边找着衣衫一边叮嘱了兰泽跟冉竹帮小主梳头。 等都收拾好了,司姑姑再三看了看,觉得应该不会有事了这才说道:“小主,今天天气这样炎热,想来去了这康寿宫,万事也要忍耐才是,毕竟这是太后,不管太后说什么,小主只管听着就是了,想来太后必然是知道了皇上手受伤了事情,这是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这个人是皇上,小主万事皆忍耐就是了。” 林翠微虽然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可是这事情已经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姑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听姑姑的就是了。” 司姑姑又想了想又说道:“今天这康寿宫,就让奴婢陪着小主去吧,好歹奴婢比冉竹跟兰泽在宫里呆的久一些。” 冉竹跟兰泽虽然也想跟着去,可是司姑姑说的在理,也只得点点头。 就听的司姑姑又说道:“冉竹跟兰泽,今天去康寿宫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你们一定记得,但凡皇上下朝回来,务必要赶紧让皇上知道太后召见咱们小主去了。阮太后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想来晌午,我跟小主就会回来了。还有就是……” 司姑姑顿了顿才说到:“万一我跟小主迟迟不回来,一定是出了事,你们两个一定要赶快找人把咱们小主救出来!切记切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罚晒 林翠微由着这司姑姑陪着,一路忐忑不安的来了康寿宫。 刚进院子,就见屏幽姑姑站在廊下,似乎是在等着她们。 “林小主真是难请啊,咱们阮太后都等着这半天了,也不见林小主来。” 林翠微这里离屏幽姑姑告知自己来康寿宫不过是半个时辰罢了,屏幽姑姑这语气显然是不满意。 “姑姑,林小主因为要见阮太后,总是要着装得体,这样才显得尊重咱们阮太后,所以的有些晚,还望姑姑转告阮太后,希望阮太后见谅。” 司茕茕知道屏幽姑姑这是故意刁难,忙笑着解释。 “是吗?因着要梳洗打扮才来晚了啊?” 屏幽姑姑说着话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翠微,林翠微只觉得屏幽姑姑眼睛里似乎带着刺一样,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林小主这一身淡紫色的衣衫,看起来半旧不新的,林小主就是这么选衣服的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的品味这么不好了,怪不得阮太后这把年纪了还要操心。” 林翠微穿着渐渐淡紫色的衣衫,可以说是清丽月兑俗,谁知道在屏幽姑姑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林翠微知道屏幽姑姑是故意的,屏幽姑姑说的也不过是阮太后的意思。 “屏幽姑姑说的甚是,既然姑姑不喜欢,下次再来康寿宫,我会注意不再穿这个颜色的衣服的。” 屏幽姑姑见林翠微不但没有生气到还笑着回话,撇了撇嘴。 “林小主倒是嘴皮子会讨巧。只是老奴年纪大了,更喜欢实实在在的,这些甜言蜜语,小主还是留着给皇上听吧。” 屏幽姑姑这句话说出来就是相当的难听了,司姑姑听着屏幽姑姑说的有些过了,身子一动就想开口,可是林翠微却偷偷的拽住了她。 “司姑姑,来的时候你说了要忍耐的,这不过是一个老姑姑,原本没有什么。可是她背后的人是阮太后。咱们还是忍一忍吧。” 林翠微的一番话说的司姑姑也是没了脾气,也是,屏幽姑姑之所以这么刻薄,还不是有着阮太后撑腰。 头顶上的日头渐渐的升起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林翠微跟司姑姑一直站在这院子里说话。早就被这大毒日头晒得满头大汗。 可是这屏幽姑姑一直站在廊下,并不说让两个人进去。 “今儿这天气倒是真够热的,难为林小主在这院子里站着。看这脸上,汗渍渍的,想来是很热吧。” 屏幽姑姑拿着手帕遮着眼看看这天上的大毒日头,笑着说道。 本来林翠微就觉得很热了,被这屏幽姑姑一说,更觉得浑身热辣辣的疼,衣衫也渐渐贴在身上了。 就听的屏幽姑姑接着说道:“这样的天气原本是想着让小主进去等的,免得晒坏了小主,可是眼下不巧了,阮太后久候着小主不来,老人家上了年纪,这天气又热,这觉就有些多,太后这会子正在小憩,想来还有一会子功夫,咱么阮太后又有一个毛病,就是屋子里不常来的人不能在屋子里呆着,不然对气味过敏,就会睡不安稳。” 林翠微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这是阮太后找借口惩罚自己呢。 “既然姑姑这么说,那么我就在这外面等一会吧。” 听见林翠微这么说,屏幽姑姑倒是笑了:“还是林小主懂事,想来阮太后也不会睡很久,小主等一会吧,奴婢这就进去听着阮太后去了,等阮太后一醒,老奴就马上让小主进去。小荷,你在这廊下好生听着,一会儿阮太后醒来,好及时让林小主进去。林小主,老奴告退了。” “姑姑请便。” 屏幽姑姑又叮嘱了廊下站着的一个奴婢,这才进去了。 等看到屏幽姑姑进去了,司姑姑这才忙看自己的主子,林翠微此时已经被晒得满脸绯红,汗珠满头了。 “小主,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奴婢在这宫里这些年,从来没有听说过阮太后对气味过敏这样的事!这不是成心要治小主吗?小主,你看你,满头大汗。” 司姑姑忙拿出帕子来给林翠微擦汗,林翠微见司姑姑也是满头的汗珠子,忙笑着说:“别只顾着我,我还没什么,姑姑倒是也给自己擦擦,那也是满头的汗珠子。” 司姑姑一边给林翠微擦着一边说着:“奴婢倒是没什么,奴婢粗糙惯了,这些苦也没什么,倒是小主娇生惯养的,这样子晒下去怎么是好?” “哪里就这么娇贵了,晒一晒太阳也是好的,我总是不常出门,也该出来晒晒太阳。” “这会子了,小主还有心情说笑。” 司姑姑知道自己小主是怕自己担心,故意这样说。 可是看着自己主子被晒得有些喘息不匀,看看廊下的阴凉,想着让小主歇歇。 “小主,刚才屏幽姑姑说了不能进屋,可是没有说不能到廊下去,不如咱们到廊下阴凉处歇一歇?” 林翠微现在确实是有些头昏眼花,口干舌燥,那太阳不知不觉就已经接近正午了。 听见司姑姑这么一说,看着前面廊下的阴凉,真的是很想歇一歇。 “司姑姑,咱们还是不要了,你没有听见刚才屏幽姑姑叮嘱那个叫小荷的丫头吗?这是屏幽姑姑放在这里盯着咱们的眼线,咱们要是真的动了,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咱们呢,想来阮太后也快想来了,不如咱们再等等吧。” “小主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再等一等吧。” 屋子里,阮太后正看着中间放着的一大堆冰块慢慢的融化,这天气太热了,每年这个时候,阮太后总是这宫里面用冰最多的。 阮太后实在是怕热,就算是有冰放在这屋子里降温,旁边还有两个奴婢正轻轻打着扇子。 “屏幽,什么时辰了?这林翠微在外面呆了多久了?” “回太后的话,这会子已经是午时了,这林小主在外面已经大有三个时辰了。” 阮太后见屏幽这样说,倒是停了一会子才说:“倒是有些时候了,不过这会子日头正好,再让她在外面多呆会吧。不过也最好不要晒坏了她,不然倒时候皇上那里又没办法遮掩了。林翠微没什么重要的,倒是不要为了她伤了哀家跟皇上的感情。” “太后到底是宅心仁厚,舍不得这林小主有事。不过这林小主哪里就这么金贵了?再待一会子也不会有什么的。” 外面已是正午,这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 林翠微只觉得浑身被晒得又痒又痛,整个人也是头晕目眩的厉害,开始觉得腿上无力,支撑不住了。 “司姑姑,我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似乎要支持不住了。” “小主,小主,你怎样?” 司姑姑见小子这样说,忙要扶住自己小主,只是司姑姑被晒了这一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哪里还扶得住。 眼看着林翠微慢慢的就跌倒在地上去了。 “小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人 “太后,聂隐了。” 徐太后正眯着眼养神,忽然明静进来贴在耳边说聂隐了。 “什么?他怎么这个时候了?悄悄的让他进来吧,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这个聂隐,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成算了?” 徐太后虽然有些不悦,可是还是让明静带着聂隐进来了。 聂隐进来的时候还是平时小隐子的装扮,半个脸涂着胎记,徐太后倒是没怎么见过聂隐这样子,看着还有些不习惯。 “聂隐,你怎么大白天就哀家这里?不是总是晚上吗?哀家这宫里人多眼杂的,再让人瞧见了就不好了。说吧,什么事这么重要,让一向沉稳的聂隐都能稳不住了,哀家到是想要听听。” 徐太后虽然有点不高兴聂隐这会子,不过倒是对聂隐的原因很感兴趣。 聂隐是刺*客,从小被训练的处事不惊,无波无澜,这会子这个点,显然是有些不对劲。 “聂隐还请徐太后恕罪,聂隐本不应该这个时候,不过聂隐确实是有要事,所以不得不来。徐太后放心,聂隐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四周,不会被人的。” 聂隐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 “行了行了,这么多年了,哀家还不了解你吗?你做事一向谨慎,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禀太后,聂隐是为这揽月轩的林小主的事情来的。” “哦?你说的是林翠微吗?她不是新近得宠。风头正健,怎么要你来为她的事情求我?” 徐太后听见聂隐忽然说道林翠微,眉毛往上一挑,倒觉得不可思议,这个聂隐竟然会为了别人求自己吗? 聂隐不是没有听出徐太后声音里的疑惑,但是依然不为所动的说道:“不错,正是太后让聂隐暗中监视的林小主。如今她被东宫阮太后请了去,想来阮太后是因为皇上受伤之事,迁怒于林小主,此刻正罚这林小主在这毒日头下面暴晒。聂隐想请徐太后出面去救这林小主。” 徐太后皱着眉听聂隐说完。倒是笑了。 “聂隐,你这样子急着见哀家,就是要哀家去救这林翠微吗?”。 “是。” 听见聂隐说是,徐太后本来一直斜倚着的身子。这会子也做了起来。 “聂隐。哀家要你去监视这林翠微。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去救她,可是哀家可没有让你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跑求哀家。聂隐。你是一个刺客,你不会是对这林翠微动了感情了吧?” 下面一直静静站着的聂隐,听见徐太后说道“感情”二字,眼睛不由的眯了眯,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平静。 “太后,聂隐时刻不敢忘记自己是一名刺客,也知道自己的命是太后给的,更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奴才,林小主贵为皇上的嫔妾,聂隐也从来没有高攀之心。” 徐太后这会的声音里面也有了些许的不悦。 “既然你什么都记得,那么你还敢让哀家去救这林翠微?” “是,聂隐还是要太后去救林小主。” 聂隐的这句话彻底的让徐太后愤怒了,徐太后“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聂隐!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女子求哀家?自从哀家收养了你,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一个求人!更何况不过是在太阳下面晒一会,哪里就真的会有问题了?怎么你就着急的要来求哀家了!” “太后还请不要动怒,聂隐的话还没说完。” 徐太后的大怒并没有让聂隐的声音有半点的胆怯,依然是冷冰冰的。 “太后,您这些年养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让聂隐保护这林小主的目的又是什么?无非是因为皇上喜欢这个女子,你想要的就是要皇上爱上一个女子,爱的无法自拔。聂隐监视这揽月轩许久,早就知道皇上深爱这个林小主。既然皇上深爱这个女子,那么咱们就不能让这个女子有事。” 聂隐的一番话,说的倒是十分有理,徐太后听着聂隐说来,又慢慢的做下去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 聂隐知道自己说的话一定是说中了徐太后的内心。 “聂隐之所以大胆来求太后,是因为东宫阮太后用力过猛了。这个林小主身子一向羸弱,别人晒这么一会子也许不过是中暑而已,可是这个林小主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如今这个林小主已经在这烈日下面站了足足有三四个时辰了,而东宫阮太后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聂隐只怕这林小主的身子吃不住。如果是一个皇上不喜欢或者更确切的说不爱的女子,那么随便由着东宫阮太后折磨,可是这个林翠微恰恰就是咱们需要的棋子,怎么能够就这样让她有事呢?” 徐太后一直静静的听着,等聂隐说完,徐太后还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明静姑姑说道:“太后,你看聂隐这孩子想的多周到啊,这事确实是这个理,咱们可不能让这个林翠微有事,不然咱们的大计划就落空了啊。想来是太后误会了聂隐这孩子,这孩子是太后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做让太后生气的事情呢?聂隐训练有素,不会轻易就被一个林小主蛊惑了的。” 徐太后见明静也这样说,看看下面站着的聂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明静说的也许是对的,是哀家想多了,你这个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杀人从来都没眨过眼,在美色面前也从来没有动摇过,比林翠微更貌美的女子,你也见过,你早就被练得铁石心肠了,又怎么会对一个林翠微动心呢?想来是哀家想多了。行了,明静,你这就陪着哀家去一趟康寿宫吧,这个林翠微可是咱们有利的棋子,不能让阮太后这个无知的蠢给毁了。” 聂隐听见徐太后这样说,一直绷着的肌肉终于松了下来。 这下子她有救了! “如果太后没有别的吩咐,聂隐告退了。” 徐太后摆摆手,聂隐施了礼就要走,没走几步,忽然就听见徐太后又叫自己,也就站住了。 “聂隐,哀家这些刺客里面,你是最好的,哀家也最信任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哀家的信任。你也知道,你们这些人就算是要有,那也必须是哀家给你们挑选的!至于别的,如果被你喜欢上了,只怕哀家会为了保住你这个刺客,不惜痛下杀手!聂隐,还请你不要忘了哀家今天的话!”(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原来是他 这会子已经是过了午时,揽月轩里兰泽正焦急的站在廊下向外张望。 旁边的小太监小路子也是满脸紧张的说着:“兰泽,怎么这冉竹去了这半天了还不见回来?眼看着这日头已经偏西了,小主跟司姑姑这会子都没有回来,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冉竹一向办事谨慎牢靠,今儿怎么去了这龙泉宫就不回来了呢?” 小路子说这话,又看了看这天上的大太阳,叹息一声。 “唉,这老天爷也真是的,别人正心焦,这日头又偏偏这样毒,让人更是心烦!” 兰泽在这廊下面站着早就心急如焚,这小路子在这身边一唠唠叨叨,更是听的心里没耐烦。 “哎呀!行了行了,小路子!你在我跟前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的,吵的人更是焦躁!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知道冉竹已经走了许久了?哪里用的你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说!” “兰泽您别生气,我这不也是心里着急嘛,要是心烦,我这就不说了。” 小路子见兰泽脸上不悦,忙闭了嘴。 “这个冉竹,亏小主跟司姑姑平时总夸她办事仔细,怎么今天有了正事要她去办,她就一去了连个信也没有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小路子!” 兰泽见这样子等下去冉竹也不一定会回来,不如就让这小路子去龙泉宫去看看也好。 “嗳,有什么要吩咐的?” “小路子。咱们都在这里等着也是心焦,不如你再去龙泉宫那边去看看,看看冉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家里面看着,预防着小主她们回来。记住,无论冉竹那边情况怎么样,一定赶紧回来通个信,找不着皇上咱们可以另想法子找找别人。记住我说的话,去吧。” “兰泽放心,我这就,不出半个时辰准回来。” 小路子从这揽月轩出来直奔龙泉宫来了。刚到这殿外。就见冉竹正在站在门口。 冉竹见有一个人小跑着,早就抬眼去看,等近到跟前,早就认出是小路子来了。 “小路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可是咱们小主回宫了?” “冉竹。咱们小主哪里了。是兰泽在宫里等的急不可耐,让我看看怎么还不。冉竹,难道你现在还没有见到皇上吗?”。 冉竹见小路子说小主还没有。再看看偏晌了的日头,着急的说道:“可不是没见到呢,我了这半天了,皇上自从下了早朝,一直跟司空大人商量议事,我也不能进去,这不是一直等到这会子了,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商量好出来,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冉竹,刚才我的时候,兰泽说要是实在见不着皇上,就让我通个信,兰泽还说实在没办法了,就得再找别人了。” 冉竹听着这小路子说的也有道理,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呢。 “你兰泽说的在理,我也不等了,咱们一起跟你兰泽商量商量,不行了去找找和静公主跟九王爷吧。走吧。” 兰泽跟小路子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大门开了,皇上跟司空景行,令狐骁一块走了出来。 “司空,令狐,这次西行之事就暂时交给你们两个了。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是咱们刚才没有想到的,尽量安排妥当吧。” 翎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见揽月轩的冉竹满脸焦急的跪下来。 “皇上,奴婢请您赶快去康寿宫救救我们小主吧。” “康寿宫?微儿去哪里做什么?冉竹,你不要急,慢慢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我们小主一早上就被东宫阮太后请走了,屏幽姑姑亲自来传的,脸色甚是不好。司姑姑走的时候再三交代,要是过了晌儿还不回来定然是有事了,要奴婢务必告诉皇上一声。皇上,还请您去康寿宫看看我们小主,您知道我们小主一向身子薄弱,禁不起这宫里的这些手段啊!” “冉竹,你先起来回宫去吧,朕这就去康寿宫,你们小主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司空,令狐,你们两位也去吧。” 翎说完话,心里也十分担心林翠微,自己母后的手段,自己也是知道一些的,又叮嘱了司空他们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皇上走了,令狐骁也跟着就去了,只有司空景行还站在那里。 听见冉竹的话,司空景行心里又担心起来了。 微微这样的性子,在这皇宫里真的是寸步难行。 “冉竹,你们小主自从进宫以后还好吗?”。 冉竹看见司空景行满脸的担忧,想起以前自己小主跟司空的情义,心里也是无尽的伤感。 “有劳司空大人挂念了,我们小主自从进宫,哪里有一天是好的?中毒,遇刺,一件比一件惊心动魄,如今又被这太后请去了,我们小主的性子,大人是知道的,这后宫里人心诡异,变幻莫测,我们小主怎么能够应付?可是就算是不能应付又能怎样?事已至此,小主唯有接受这些。大人,奴婢还要等着小主,就先告辞了。” 冉竹走远了,只留下司空景行呆呆的站在原地。 微微过的果然不好! 自己为什么不能就这样洒月兑的忘记一个人?为什么听见她过的不好,自己的心会这样痛? 徐太后刚进了这康寿宫,就看见这林翠微摇摇欲坠的被一个奴婢扶着站在这院子里。 林翠微满脸被晒得发红,不但满脸是汗,这身上的衣衫也已经尽湿透了,看林翠微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昏了。 “哎呦,林小主,你怎么能一直站在这日头下面呢?你看看你这浑身是汗,气都喘不匀了,还不赶紧的随着哀家进去。” 林翠微整个人都被日头晒得头晕目眩的,忽然见徐太后说话,忙要跪下来行礼,早被徐太后给拦住了。 “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啊?快点跟着哀家进去。” 徐太后说着就要将林翠微带进屋子里去,谁知道一走反而被林翠微拽住了。 “徐太后,我知道自从微儿进宫,你一向厚待于微儿,只是今天之事,是阮太后的懿旨,我不愿意两宫太后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嫔妾起了争执,微儿先谢过徐太后了,徐太后您还是自己进去吧。” “是啊,这小小的御女都知道的事,怎么就不明白吗?难不成要为了她跟哀家翻脸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太后已经出来站在了廊下。 “,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妃子,想来也不值得这样。哀家知道对这个林翠微另眼相待,可是你可要想好了,您今天要是带走了这林翠微,可是跟哀家这东宫闹翻了!,你一向是个聪明人,这样的女子,何必在乎呢?” 徐太后还没有回话,就听见后面有一个人说道:“如果在乎她的人另有其人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计中计 揽月轩—— “小路子,小章子,你们赶紧的,把院子里竹林里新落下来的叶子,也收拾了,这些叶子落的满院子都是,看起来实在是不整洁,快快收拾了。” 一大早上,兰泽就在院子里看着小章子跟小路子收拾。 其实这揽月轩平时每天都打扫,院子里不过只是有几片枯竹叶子罢了,并不十分凌乱。 “兰泽,平时咱们院子里也会掉一些树叶子,也不见就这么着急的让咱们收拾,今儿这是怎么了?” 小章子一边捡着地上的落叶一边笑着问道。 “不知道今天晚上皇上要吗?自然是要仔细收拾。” 小路子一听这个,倒是也笑了:“,皇上最近几乎是天天,咱们院子一直是这样,这竹子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叶子来,皇上又没有怪罪过,何必~这么紧张呢?” 这个时候,一直在那边廊下坐着刺绣的秋荷也说道:“兰泽,小路子虽然这话不该说,可是确实是皇上从来没有挑过这个理啊?今儿怕不是太在意了吧?” 兰泽看了秋荷一眼,也就到这跟前坐下来,看了看秋荷这手里绣的东西说道:“你们懂什么!今天务必把这宫里四处都打扫好了,今天皇上夜里,小主有要事相商,可不能马虎大意了,到时候小主的事情办不成可是要你们担责任呢!到时候可别说我提前不告诉你们!” “兰泽说的这样玄乎,看来今天晚上的事情挺重要的。,能不能说说是什么事啊?” 对面的四儿听见兰泽这样说,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兰泽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秋荷绣着的东西,倒是拿起四儿的看起来。 “四儿这是绣的什么?看起来倒像是只喜鹊不是?难不成四儿妹妹有什么好事不成?” 四儿让兰泽这么一说,倒是羞红了脸,忙从兰泽手里夺笑道:“兰泽惯会笑话我,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有什么喜事?只要主子好了就是咱们做奴婢的恩典了。” “四儿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咱们做奴婢的心里就应该只有主子才是。主子好了咱们就知足才是。做奴婢的就得有做奴婢的样子。其实今天晚上咱们小主这么紧张也不是为了自己,我听着小主的意思倒是为了毓灵馆的林小主。” 兰泽话刚说道这里,秋荷就接了:“咦?这毓灵馆的林小主不是咱们小主的吗?”。 “可不就是呢,好像是毓灵馆的林小主想着让咱们小主求情带着她跟着去哪里。好像是什么西行什么的。嗨。我也就是那么听了一句,也不真,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你们就用点心,今天都仔细着点就是了。” 兰泽说道这里抬脚就要走,就听见四儿追着问道:“兰泽,咱们小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小主真的要把皇上推给毓灵馆的林小主啊?” “四儿这句话就问的多余了,小主怎么想咱们怎么知道啊?不过咱们都是女子,要是你喜欢的男子,你会愿意把她让给别人?这不是傻吗?”。 “说的倒是真的。” 四儿听了兰泽的话若有所思的讪笑了几下,又慢慢坐下了。 冉竹又看看了四儿几眼,也就抬脚走了。 毓灵馆—— “小主,揽月轩的四儿了。” 林潇正望着那油灯里的火焰发呆,就见霍徕进来压低声音说道。 “她来做什么?虽然皇后把何田田留下的线人给了咱们,可是咱们也没什么用的着她的,她来做什么?” 林潇一听四儿来了,倒是眉头皱了起来。 霍徕压着声音又说道:“谁知道她来做什么,好歹也是皇后留给咱们的,姑且让她进来再说吧,不然皇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也是,悄悄的带她进来,小心点。” 四儿一进来就跪下来请安,林潇假装热情的忙让霍徕扶起来。 “四儿,不要这么客气,你是皇后娘娘特意叮嘱了的人,我总是信任你看重你的,不知道你今天可是有什么事吗?”。 四儿见林潇说的客气也忙说道:“谢小主看的起奴婢。奴婢这次确实是有事禀告娘娘,是关于皇上西行的事情。” “什么?西行?可是你们小主说了什么不成?” 林潇猛然听到四儿说起这个,心里倒是一着急,难不成这西行之事有变故? “霍徕,四儿都来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让座看茶?” 林潇一边骂着霍徕,一边让四儿做。 四儿哪里敢做,只是林潇一直劝着,这才挨着椅子做了一个角。 “小主,您对四儿太好了,四儿一定竭尽全力效忠小主。” “四儿,你看你这样说,咱们就生分了。只要你尽心办事,将来我不会亏待你的。四儿,你倒是说说关于西行之事,你都听到什么了?” 林潇心里终究是担心这件事,几句话就又说道了这个。 “小主,奴婢今天听着兰泽说皇上今天晚上会来揽月轩,似乎我们小主打算今天晚上要说这件事,奴婢听着兰泽的意思,小主您是不是请我们小主请求皇上带着小主一块儿去?” 果然是这件事!林潇心里一紧,但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的问道:“嗯,确实是这样,我想着这是一个接近皇上的机会,自然不能白白的放过。你既然是为这件事,想来必然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确实是这样,奴婢今天瞧着兰泽的样子,似乎我们小主并不打算帮您。” “什么?兰泽真的是这样说的!” 林潇一听这个,早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倒是旁边的霍徕跟着气呼呼的说道:“想不到这个林翠微这样有心机!” 林潇站着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了,就又做了下来。 “兰泽就算是这样说,林翠微怎么做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这个林翠微不是这样有心眼的人。” 林潇刚才这一怒,四儿早就不敢坐着了。 这会子只是站着回话。 “小主说的也是,这终究只是兰泽说的,到底今天晚上我们小主要跟皇上说什么,谁也不知道。” 林潇看了看四儿,笑着说道:“要想知道其实也不难,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四儿你帮忙。” 四儿听见这话,忙跪下了。 “但凭娘娘吩咐,四儿在所不辞!”(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身在情长在 入夜了,林翠微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书,可是这眼睛却看着别处出神,连皇上进来了都不知道。 翎一进来就看到林翠微正在灯下发呆,也就对着站在林翠微身后的冉竹摆摆手,冉竹会意的退了出去。 林翠微正发呆,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压下来,这才猛地一抬头,正好看见皇上近在眼前的的一双寒星一样的眸子。 “皇上,您什么时候的?微儿都不知道,冉竹,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皇上近在咫尺,让林翠微有些害羞的忙转过头嗔责冉竹,谁知道这一回头,屋子里哪里还有人呢? 翎看着林翠微有些害羞的脸,忍不住心里好笑,这个丫头,总是这样腼腆的让人心疼。 “别找冉竹了,朕已经让她去了。” 翎说着话也就挨着林翠微做了下来,顺手拿过了林翠微手里的书。 “微儿总是喜欢看李义山,每每了,倒是常常看着这本书。朕其实不喜欢你总是看李义山,他的诗词都太隐晦悲伤了些。你素昔身子弱,看了这些书倒是徒增感伤罢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微儿就在发呆,可是看到什么触动心声的句子了?”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今天微儿看到这一句,就不由的有些痴了。只要身在人世,对伊的情意,地久天长永存。这样长情的句子,读来不免让人心生感慨。” 翎听的林翠微这样说。也就伸手轻轻的将林翠微拥在了怀里。 “微儿刚说的这句词,后面还有一个小故事,不知道微儿听过没有?” “还有故事?微儿只觉得这两句词写的动人肺腑,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才能写下这样的诗句来,想来必然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皇上给微儿讲一讲可好?” 翎看着怀里一脸期待的林翠微,两双眼睛在烛火下面亮晶晶的闪着,宠溺的笑着点点头。 “据说这首词是李义山怀念一个小名叫荷花的女子。这位名为荷花的女子天生丽质,清秀可人,当时的李商隐相貌出众。才华横溢。两人情投意合。在荷花的陪读下,李商隐的才学进步很快,两人一起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天不遂人愿,就在李商隐快要进京赶考的前一个月。荷花突然身染重病。李商隐回天无术。只能日夜在病塌前陪伴荷花。随着病情的加重,一朵娇艳的荷花不幸早早地凋零了。李义山后来自始至终都不能忘记那清秀美丽的“荷花”姑娘。不论这个传说真实与否,多情文士李商隐的爱情诗。多与荷花结缘倒是事实。” 林翠微哪里知道这句诗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听着皇上说完,倒是有些痴痴呆呆的说道:“这位荷花小姐虽然早逝,可是能一辈子被人记挂,到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翎轻轻的用手指绕着林翠微的长发,慢慢的说道:“‘身在情长在’,朕也想说同样的话给微儿,只要朕在,朕心里待你始终如初。” 林翠微听见皇上这样说,心里一震,抬起眼去看头顶上的人的脸。 翎也正看着林翠微,四目相对,似乎有言语万千,可是此时却相对无言。 “微儿,也许你不愿意相信朕待你的心,是啊,朕有这样大的后宫,有这样多的女子。就算是朕现在说着待你情深意重,可是还是不能常常陪伴与你,甚至还要去别的嫔妾那里。世人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朕这样的男子,其实并不配说爱。朕无法给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太多,就连最简单的陪伴都做不到。” 翎的眼睛里有这自嘲,也有着无奈。 林翠微看着这双凌厉中夹杂着无奈的眼睛,知道他有多无奈。 “皇上,微儿知道你是君王,你既然生在这帝王家就没有办法去选择,微儿不想要皇上为难,只要皇上记得‘身在情长在’,只要你心里有微儿,即使你不在微儿身边,微儿也能感受到皇上的心意。” “微儿,你越是善解人意,朕越觉得自己给你的太少太少了。微儿,自从朕遇见你,朕就无数遍的想过,如果朕不是皇上,只是一个平凡的百姓多好,没有这些三妻四妾,朕只要陪着你就好。可以像此时此刻一样,夜里灯下拥着你,说这些私语。只有你和我,没有这些国事政事。” 林翠微听着皇上这样的话,心里不由的想到那些男耕女织的乡下百姓,平凡的夫妻,虽然清贫却也是举案齐眉。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罢了,自己紧紧依靠的男子终究不是普通的男子,他是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君王。 而自己也不过是他后宫众多妃嫔里的一个罢了。 此时怀里的温暖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温暖以后的岁月,帝王的爱,林翠微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握在手里。 更何况自己还要推他去别的女子的身边,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此时此刻一样说同样的话给别的女子。 林翠微想到这里,不由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这烛台里的灯光似乎也跟着暗了下去。 翎可能是感觉到林翠微的沉默,轻轻的问道:“微儿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皇上,微儿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皇上所遗忘,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就像这烛台上的灯火,油尽灯枯,再无。” 林翠微一想起自己答应了林潇的事情,心就沉沉的,自己的才貌出众,谁能保证皇上见了不会喜欢她? “傻丫头。” 翎听见林翠微这样说,慢慢的将林翠微的脸捧在了手里,让她看着自己。 “微儿,即使以后朕真的跟你分开,那必然不是朕心里所愿,朕必然会有不得已的苦衷。微儿,你永远不明白你在朕心中的位置,你就是你,也许你不够完美,可是在朕的心里,你就是朕心里的明珠。你的眼睛是朕见过的最不能忘却的双眼,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喜欢你,可是就是喜欢看着你微笑,喜欢这双盈盈脉脉的双眼。微儿,要记得朕今天的话,朕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翎说话的时候,林翠微只觉得翎的眼睛里有着清辉,似乎有水在流转。 这样温柔的话语,林翠微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熔化了,帝王的爱也可以这样动情。 “皇上,有您这一番话,微儿这一生都不会后悔遇上您了。” 翎轻轻的模着林翠微的脸,只觉得手中的肌肤光滑细腻,让人不愿意松开手。 “微儿,朕觉得你今天晚上应该是有话要跟朕说,只是一直在犹豫着,朕想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皇上,原来你一早就看出来了,微儿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林翠微扁扁嘴,原来皇上知道自己有心事。 “傻丫头,朕心里牵挂着你,怎么会看不出你心里有事?再说了,你这个丫头,眼睛里面是藏不住秘密的,说说看,怎么了?” 翎笑一笑,又抱林翠微入怀。 “皇上,臣妾确实是有一事要求你,是关于我毓灵馆的林小主的。” “你?” 翎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林翠微会提到林潇,有些诧异的看着林翠微。 还不等林翠微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面司姑姑厉声喝道:“窗下是什么人!好大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碰柱而亡 林翠微刚说道林潇,就听见外面司姑姑说话,接着就听见司姑姑说:“你站住,别跑!” 林翠微刚站起来要出去看看,翎害怕像上次何田田那样的事情,早就将林翠微揽在身后。 “微儿,不要出去,朕不愿意你有事。” 林翠微见皇上一脸的担心,也就点点头。 “皇上,小主,奴婢打扰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司姑姑在门外面说话,林翠微忙说道:“司姑姑,你进来吧。” “奴婢给皇上小主请安,扰了主子的清修,还请主子们恕罪。” “司姑姑,你且起来吧,刚才是怎么回事?窗子下面是什么人?” 司姑姑见皇上相问,忙回到:“回皇上的话,奴婢刚见有人在窗户下面偷听,这才出声呵斥。那人见了奴婢转身就逃,奴婢并不曾赶上这个人,他一闪就不见了,奴婢倒是没追上。又加上这天黑,奴婢并没看清楚脸,不过奴婢想着他定然还在这揽月轩里。” “哦,姑姑怎么这么肯定?” 翎见司茕茕说的十分肯定倒是有些不解。 司姑姑本想着说出这是自己跟小主商量好的计策,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 皇上终究是喜欢自己小主单纯无邪。 “皇上,自从上次出了何美人的事情以后,奴婢就对这宫里的人留了心,总觉得那天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想来咱们揽月轩必然是有内鬼。不然怎么能半夜进得来这揽月轩?奴婢这样思量着,也就暗地里叮嘱了冉竹跟兰泽,晚上总是戒备着些,这不今天晚上就了他。” 林翠微听着司姑姑这意思,似乎有意不让皇上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自己也知道,只得装作不知道,不曾开口。 翎听的司茕茕这样说倒是点点头。 “司姑姑终究是宫里的老人,想事情总是周到些,微儿宫里有你,朕倒是放心了。只是这夜里不曾捉到这人。姑姑又没有看到他的脸。司姑姑怎么知道是谁呢?” 司姑姑倒是一笑说道:“奴婢早有准备,如今还请皇上帮着审问审问。” 不出一刻钟,揽月轩的奴才们都已经在这廊下面了。 冉竹跟兰泽又点了许多灯,直照的这廊下明如白昼。 皇上跟林翠微坐在这廊上面。司姑姑跟冉竹兰泽站在一边。 就见司姑姑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点点头。司姑姑这才开了口。 “半夜里让大家来,实在是吵着大家休息了,不过咱们宫里今天夜里出了贼人。咱们不得不让大家都起来,好找出这贼人,也不冤枉了大家。” “有贼?咱们宫里竟然有这样的人!” 司姑姑这句话一开口,就听见下面站着的人都切切私语起来。 “大家都安静,如今这皇上也在这里,咱们就把这揽月轩里的家贼揪出来,交给圣上发落。冉竹!” 司姑姑唤了一声,冉竹早就答应了,准备了一盆水放在了廊下的凳子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司姑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司茕茕并不解释,只是朗声说道:“还请各位将手伸进这水盆里,等这个贼人伸进手去了,自然这盆水就告诉咱们了!兰泽,你站在边上,举着烛火细细的看着,一旦姑姑我说的现象了,立刻回报。” “是,姑姑,” 兰泽说着话也就举着烛火站在了水盆边上。 翎看着司姑姑她们忙活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会子,下面站着的仆人个个一脸不解的走到水盆边上,将手伸了进去。 兰泽一直静静的看着不说话,直到最后一个小丫头四儿伸进手去的时候,兰泽一把抓住了四儿。 “好啊,原来咱们宫里的家贼竟然是你!” 旁人见冉竹抓住了四儿,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听小路子说道:“冉竹,你怎么就这么肯点是四儿呢?平时四儿挺勤快的,不是搞错了吧?” 那四儿也早吓得跪了下来哭着求饶。 “兰泽,你冤枉奴婢了,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什么也没做过,你冤枉奴婢了。皇上,小主,你们还帮奴婢说句好话,真的不是奴婢!” 兰泽早一把甩开了四儿抓着自己的手,冷笑着说道:“这会子知道害怕了,怎么做贼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东窗事发呢?现在哭着求饶太晚了!” 四儿还在强辩着说到:“兰泽自然是比奴婢有脸面,你说什么主子都听,奴婢只得被冤枉成贼了!既然这么说,奴婢也没办法,要拿着奴婢交差,就当奴婢没福分吧!反正奴婢也是贱命一条。” 四儿这几句话说的兰泽是哑口无言,四下里众人又在非议,好像真的是兰泽冤枉了四儿一样。 兰泽正被气的无以言对,司姑姑就笑着接了话。 “好一张伶牙俐齿。四儿,今天这证据确凿,由不得你在这里狡辩。你知道为什么姑姑让你们把手放在水里吗?因为咱们小主的窗上被冉竹她们擦了猪油在上面,只有模了这窗子的人,手伸进水里才会有油花。这下子你知道为什么兰泽偏偏说是你了吧!因为只有你把手伸进去了水面上才有油花!” 听到司姑姑这样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可是这四儿显然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姑姑,奴婢真的不是这个人,奴婢之所以手上有油花,是因为奴婢半夜里觉得有些饿,起来吃了半个今天剩下的鸡油卷,奴婢因困着也就没有洗手就睡了,这才入水有油花,姑姑,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司姑姑听见四儿这样说,又是一笑,接了兰泽手上的灯,到了四儿跟前。 “四儿,姑姑就知道你肯定还会狡辩,所以姑姑还做了一些小手脚。就是在窗子下面涂了一些锅黑,只有贴着这窗子才会粘在衣衫上,四儿,你自己看看你这衣角子上的黑,这会子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司姑姑的灯光将四儿衣服上的黑印子照的清清楚楚,四儿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也就不再言语了。 翎真没有想到司茕茕她们能抓到这个贼人,也更没有想到真的是揽月轩宫里的人。 “四儿,朕问你,以前何美人半夜进宫可是你做的手脚?” 四儿见事已至此,也知道不能再辩,只是点点头。 司姑姑接着问道:“那么去年小主中毒也是你悄悄的告诉了何美人小主吃了南瓜粥是吗?”。 四儿又是点点头。 “还有昨日林小主说的那件事可是也是你告诉的?”兰泽也追着问道。 “这件事不是奴婢说的。” 四儿摇摇头否认了。 见四儿否认,兰泽有些生气的说道:“四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 四儿倒是惨淡的一笑:“,你也说了这个时候了,还狡辩什么?四儿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那今天晚上的事情是谁指使你来的?”翎知道四儿背后一定有人。 四儿对着皇上跟林翠微磕了一个头才慢慢说道:“给皇上,小主请罪,是奴婢背信弃义,背叛了我们小主。奴婢做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奴婢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迁出后面的人,奴婢不说,也许以后他还念着旧情,让人给四儿烧张纸钱,好过奴婢死了没人祭奠。” 四儿说道这里凄凄惨惨的笑了笑,又对着林翠微磕了一个头。 “小主,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也想过回头,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奴婢回不了头了。小主,奴婢不求您原谅奴婢,就让奴婢来世再报答你吧。” 四儿说完,猛地站起身,一头撞在了廊下的柱子上,碰柱而亡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离宫 东方天只不过是刚亮起来,灰蓝色的云彩才只是染上了一个金边。 承天门前,两辆马车已经在这里候着了,旁边还有几个年轻的牵着马。 第一辆马车前面站着的就是林翠微跟冉竹,皇上也在跟前,拉着林翠微的手似乎低声的说着什么。 “微儿,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这件事情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林翠微知道皇上说的是自己一同出宫的事情,皇上显然并不是很愿意,只是因为自己坚持,这才答应了。 “是啊,小主,这件事情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真心的希望林小主跟着咱们同去吗?”。 林翠微知道自己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可是一想到林潇哀求自己的脸,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林翠微也知道皇上是怕这路上难为自己,毕竟这个人是皇上的嫔妾,皇上总不能太过偏袒。 “皇上,你放心就好,微微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翎见林翠微只是笑着摇头,只得叹息一声说道:“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傻,还这么固执。” 远处站着的几位牵着马的是司空景行,令狐骁以及七皇子斯年和连生。 令狐骁跟七皇子斯年也在低着头说些什么,只有司空景行呆呆的看着林翠微。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微微了,如今远处穿着藕色衣衫的微微,比以前出落得更没美丽了。 近在咫尺的微微此时此刻正被皇上拉着手说着什么。看着微微对着皇上再微笑,司空景行整个心都变成了空的。 是自己太执着,是自己放不下,早在微微让和静公主带书信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该放下了。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将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 司空景行看着林翠微被皇上握着的手,苦苦的笑了笑,只要微微好,自己宁愿将一切都埋葬。 “皇兄。嫂嫂。笙儿来了。” 随着这清脆的声音,玉笙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衫了,身边跟着的是南风。 南风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南风有点吃力的样子。想来这包裹定然是不轻了。 别人还可。刚才还正跟七皇子斯年说话的令狐骁见了玉笙早就看呆了。 玉笙径自走到林翠微身边。亲切的挽着林翠微的手说道:“嫂嫂,你们是不是在等笙儿啊,不好意思。因为笙儿有好多衣衫要带,所以的晚了。” 玉笙一边说着,一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林翠微宠溺的看着玉笙,伸手给她拢了拢耳边掉落的头发说道:“不只是在等笙儿,我们还在等毓灵馆的林小主,笙儿来的不晚。” “什么?毓灵馆的林小主?那不就是嫂嫂的吗?怎么她也要跟着一块儿去吗?”。 玉笙显然是吃了一惊,怎么会让林潇跟着一块儿去呢? 玉笙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的皇兄,翎苦笑一下耸耸肩说道:“笙儿,你看着朕做什么?不是朕让林潇去的,是你这个嫂嫂亲自求着朕让朕带着林潇一块。” 翎这样一说,玉笙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嫂嫂,皇兄说的是真的?嫂嫂你没有发烧吧?你要是正常人,你怎么会让皇兄多带一个出门?嫂嫂你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玉笙说的没错,可是翎见玉笙这样说林翠微还是咳了一声,制止了玉笙。 “笙儿,你这是怎么跟你嫂嫂说话呢?越发没大没小的。好了,这件事你嫂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可是,可是……” 玉笙显然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了两声,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林潇笑容满面的由着霍徕搀着了。 “给皇上请安。原来妹妹跟和静公主都已经来了,倒是我来迟了。” 林潇一来就亲亲热热的给林翠微和玉笙打招呼,林翠微对着林潇也是一笑,倒是玉笙不高兴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翎见大家都到了,也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行了,大家都到齐了,咱们也就出发吧。在出发之前,咱们先说一说以后路上咱们怎么安排。司空,你来说吧。” 司空点点头,也就站了出来。 “咱们这次西行,一路上就要看看咱们大陈国百姓的生活状况,更重要的是咱们要去大掖国去看看大掖国的国情。这一路上为着方便,大家都改了称呼才是,皇上跟七皇子就是大和二,我,令狐骁以及连生就是随从,付公公是管家。” 司空景行说道这里,又看了看林翠微跟林潇。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眼看见林潇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林小主看微儿的眼神意味深长,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个的视时候。 “至于两位林小主,那就是大的两位,而和静公主就是大小姐。大家务必要谨记不能称呼错了,以免在路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咱们估计最少也要去两个月的时间,路上还要大家互相照料。” 翎见司空交代的也差不多了,接着说说道:“嗯,司空说的很是,路上难免会有状况,咱们几个人要互相照料才是。好了,该交代的差不多都交代了,咱们也就启程吧。” 如今天色已经大亮,东方一时霞光万丈,翎一行人也各自上了马。 玉笙早就挽着林翠微上了付公公赶着的马车,完全不理会剩下的林潇脸上的尴尬。 林潇看着玉笙她们上了车,想着那马车上面已经有了四人,只得自己跟着霍徕上了另一辆连生赶着的马车上。 等做好了,林翠微还只是觉得让林潇一个人做另一个马车有些过意不去。 “笙儿,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让不高兴啊?” 玉笙满脸不在乎的说道:“怎么会呢?一辆马车最多只能做四个人,我是不要跟嫂嫂分开的,只能这样子了。” 林翠微见玉笙说的也是事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谁知道马车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皇帝哥哥,皇帝哥哥,等等我啊!” 远远的一个红衣女子追来上来,众人停下来去看追来的人,竟是阮婕妤。 阮云霄此刻已经是跑的气喘吁吁,想来是跑了不少的路追来的。 阮云霄跑到皇上跟前这才笑了:“可算是赶上了,皇帝哥哥出门怎么能不带上云儿呢?云儿也要去!” 翎看着阮云霄,脸上有一丝不悦。 “云儿,你来做什么?朕出门是办事不是玩的,你赶快!” 阮云霄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云儿不管,云儿就要去!” 翎有些头疼的说道:“马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 阮云霄看看那两辆马车,后面那一辆只有林潇跟霍徕两个人,早就一溜烟上去了。 “皇帝哥哥还骗人,这个马车不空着?反正姨母已经同意了,皇帝哥哥答应不答应,云儿都不下来。” 阮云霄正说着话,她的婢女乌鹊也追了,阮云霄忙将乌鹊也拉上了车。 翎看一时半会也拿阮云霄没有把法,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只得摇摇头。 “罢了,罢了,出发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我是不是你心里的青梅 第二天一早,阮云霄就早早的起床收拾好了,斜斜的倚着门站着。 阮云霄看似无事,可是却不时的拿着眼睛去看隔壁屋子紧闭着的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约模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就见林潇穿着一件大红的罗衫出来了。 “哟,大今天穿的这红艳艳的,到是别样的喜庆,想来这心情定然是很好。” 阮云霄原来是在等着林潇,昨天晚上阮云霄一晚上睡不好,一想到皇上昨天抱了林潇一,就一肚子的气。 因着昨天晚上吃了饭大家都各自回房间去了,阮云霄实在是没有机会去挖苦林潇几句,所以这才一早上就等着机会。 林潇一出门就被这阮云霄冷嘲热讽的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生气。 反正自己一路上总是胜着这阮云霄,她拿自己没有办法,只好在这上面挖苦自己。 “三倒是好雅致,这一早上的就在这门上看风景,这是看什么呢?这客栈里面多是男子来来往往,我刚看了看,咱们夫君也并不在这楼下,难不成三是看别的野男人不成?” “你才看野男人!林潇,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潇的一句话一下子惹恼了阮云霄,她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早就又羞又气的红着脸回话。 林潇见阮云霄脸涨的红成了猪肝色,更是拿着帕子掩着鼻子一笑。 “不是就不是吧。三这脸红脖子粗的,知道的是三恼怒我这个大说话说错了,不知道还以为三是被说中下怀,恼羞成怒了呢。” 阮云霄见林潇这样说,更是气的回不出话来,辩解也不是不说又下不去,气的这胸口一起一伏的。 “我知道你嘴皮子厉害,要不是你能言善辩,花言巧语,咱们夫君怎么会愿意抱你!也就是你妹妹傻。看不出来你是装的。在我面前,你少来这套,我早知道你心术不正,连你自己妹妹也算计!” 林潇听见阮云霄这样说。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三。饭可以多吃。可是这话不能乱说!尤其是无凭无据的话!咱们夫君愿不愿意抱着我,我都被夫君抱了一,这也是我得本事。至于三。你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夫君怎么喜欢你,可是就是不知道夫君怎么出门不愿意带着你呢?怎么这一天下来也不见夫君对你嘘寒问暖的呢!” 林潇说完这些话,冷冷的看了阮云霄一眼,俯身到阮云霄耳边说道:“至于你说的,我利用我妹妹,呵,阮婕妤,难不成你不觉得这话咱们这样的人说出来可笑吗?利用?这宫里面的人谁不被人利用?谁不利用别人?别把自己说的太清高了,你还不是一样利用你姨母才出来的?五十步笑百步,真是有意思,你说呢?” 林潇说完这些话,又是对着阮云霄一笑,这才回过身喊了一声:“霍徕,咱们走。” 谁知道林潇刚走了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眼看着林潇就要摔倒在地上,忽然一双手伸了,紧紧的扶住了林潇。 “夫君。” 林潇抬头去看时,恰好是皇上扶住了自己。 就在林潇抬起头的时候,翎忽然展颜一笑,温柔的看着林潇问道:“可曾碰着了?” 林潇一时间简直都要惊呆了,皇上的这一笑,就好像是温柔的风一般,融化了自己的心。 昨天皇上抱着自己一直都不曾对自己笑过,一直都是冷冷的漠然的距离感,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皇上忽然喜欢上自己了? 林潇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这一起身,顺势就倚在了皇上的怀里。 “夫君,还好你在这里,不然我就要跌倒了。” 林潇忽然扑进自己的怀里,翎不由的有些抗拒,身子有些发紧的想要推开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翠微的房间门打开了,林翠微穿着一身青竹色衣衫走了出来。 也许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 翎看见林翠微出来,见她神色有些憔悴,真想上前去抱抱她,问问她还好不好。 可是翎没有动,昨天晚上林翠微跟七弟在一起,她还披了七弟的披风,她们还说了那样久的话,他记得自己七弟隐晦的目光里遮掩不住的爱慕。 翎想到这里,忽然就抬起手抱住了林潇。 “潇潇,你没事就好,我是你夫君,本来就该保护你。” 林翠微本来就心情不好,谁知道自己刚出门就看见皇上将林潇抱进了怀里。 难道皇上昨天还没有抱够林潇吗?一早上起来就迫不及待的拥她入怀。 林翠微呆呆的看着皇上放在林潇腰间的手,心像针扎一样的疼起来了。 一天的时间,皇上就喜欢上自己的了吗? 别人都没有开口,阮云霄见皇上又抱住了林潇,早就急了。 “夫君,你怎么能一直对大这么好?难道我跟而二都是摆设吗?你怎么就不愿意看看我?” “云儿,不许胡闹,我一出来就看见是你用脚绊了潇潇,潇潇都没有责怪你,你到是恶人先告状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可就让人送你了!” 翎并没有放开林潇,只是有些不高兴的训斥了阮云霄。 “夫君,潇潇没事,刚才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不干三的事,你错怪她了。” 林潇倒是在旁边笑着为阮云霄遮掩。 “潇潇,我看的很清楚,你就不要为云儿遮掩了,云儿一惯是这样嚣张跋扈,是该说说她!怎么能故意的伤害别人!” 翎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丝毫也没有要为阮云霄遮掩的样子。 阮云霄听着林潇在皇上面前假意做好人,更是生气的指着林潇的鼻子说道:“林潇,谁要你在夫君面前假惺惺!你自己心里想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夫君,你为了她竟然要撵我走,难道我这个表妹还不及你怀里的这个女子重要吗?都是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够了,云儿,不要胡闹了!潇潇,我扶着你下去吧。” 翎喝止了阮云霄,又低声温柔的问自己怀里的林潇。 林翠微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皇上温柔似水的脸。 原来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只给自己的。 翎扶着林潇慢慢的从林翠微身边了,林翠微低着头让在一边,并不曾说一句话。 等到皇上搀着林翠微走了,旁边的阮云霄下死劲的骂了一句:“林潇,你这个狐狸精,以后这日子还长,咱们这梁子是结下了!乌鹊,咱们走!” 阮云霄已经走过林翠微几步了,忽然又折了回来,满脸堆笑着说道:“二这一句话也不说,可真是跟自己的情深啊,这样的事情也能忍了。也是,据说你的还是你推给咱们夫君的呢。天下还真有这样的傻子,我也是开了眼了!” 林翠微听着阮云霄的奚落,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枚“竹梅双喜”的玉佩。 皇上,你心里的青梅,真的只是我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皇上是在吃醋吗 翎扶着林潇下楼来,心里已是怒火中烧。 刚才经过林翠微的时候,她竟然看也不看自己! 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喜欢谁吗? 难道她真的无所谓自己怀里抱着别的女子吗? 是不是因为在她心里自己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才会这样冷漠。 等出了客栈,林潇看见这马车,心里有些不情愿的开了口。 “夫君,今天潇潇还是做马车吧,想来经过昨天的颠簸,我也应该习惯了马车了。” 林潇自然想还像昨天一样抱着皇上,可是看见皇上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看林翠微。 自从林翠微出来了,皇上才一下子热情了起来,想来皇上是在拿着自己试探林翠微。 林潇想到皇上终究是在乎林翠微的感受,想来今天必然+.++是不肯再抱着自己跟他骑一匹马了。 眼看着后面众人都跟着出来了,林潇想着与其让皇上拒绝,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好。 林翠微跟着众人迷迷糊糊的往下走,心里想着的都是皇上放在林潇腰上的那双手,走路也就没有留神。 一个不妨,前面的人猛地一停,林翠微就撞上去了。 斯年走出小店刚停住了,就忽然觉得身后被人撞了一下。 等再回头就见林翠微正皱着眉头揉着鼻子,想来是撞疼了。 斯年平时见到的林翠微都是矜持的,孤洁高傲的样子。今天见她皱着眉揉着鼻子可爱的样子,不觉得笑了。 “二,难道这地上有银子,这只顾着低头去找,竟然不曾看路的吗?”。 林翠微本来还觉得鼻子有点疼,心里想着这个七王爷的后背可真是够硬的。 可是听见七王爷故意这样说,倒是觉得好笑,也就有些羞赧的对着七王爷抱歉的笑了笑。 翎跟林潇站在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 林翠微对着七弟笑的那样娇羞,可是今天她连看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翎不悦的眯着眼睛。看看林翠微又看看自己的七弟。手不由的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咳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翎忽然就觉得这喉咙里面有风似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林潇听见翎忽然咳嗽。忙一边帮翎拍背一边关切的问道。 “哎呦……你没什么吧?怎么好端端的这咳疾又犯了?要不要紧?” 别人还好,这付如海早就紧走几步到了翎跟前,紧张的看着翎。 林翠微见皇上咳嗽的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心疼的想上前去看皇上, 可是看着自己林潇紧紧的挨着皇上的身子,看着皇上因为咳得难受,用力握着林潇的手,这脚下面就跟有千斤重的石头,一步也迈不开了。 “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林翠微迟疑的时候,后面的阮云霄也跟着上前去看皇上。 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只有林翠微还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动。 翎低着头还在咳嗽,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对同样是青竹颜色的鞋子,那是林翠微的脚。 翎觉得时间很久了,可是这双鞋子还是没有动。 原来她根本不在乎我好还是不好! 翎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咳嗽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翎停下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直接一把将林潇抱了起来。 “夫君?” 林潇显然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避讳。 “微微,我看今天天气也必然十分炎热,昨天你就坐马车晕了,我舍不得让你再吃苦,不如今天你还跟我骑一匹马吧。” 翎也不等林潇回答,也不去看别人吃惊的眼神,抱着林潇就骑上了马。 “怎么了?难道你们都不走吗?”。 翎见众人还只是有发怔,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走,马上就走,大家都起身吧。” 付如海见皇上面色不对,忙起身吆喝着众人上路。 林翠微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只知道冉竹拽自己,自己就跟着上了车。 “嫂嫂,你觉不觉得我哥哥做的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及嫂嫂的感受,你的那个,你看看她在我哥哥的怀里笑的像花一样,根本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她怎么能这样子,亏她还是你求情带来的,一点点也不知道知恩图报!” 一上来马车,玉笙倒是气呼呼的为林翠微鸣不平。 林翠微听着玉笙这样说,倒是笑了。 “笙儿,别人这样说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样说。难道你不是跟你哥哥一起长大的吗?你哥哥有这样多的,自然是要左拥右抱。他抱着林潇也是应该的,你倒是生气什么?” “嫂嫂,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我一直以为我哥哥是最喜欢你在乎你的,怎么才出门一天,就变了呢?” 玉笙的一句“怎么就变了”,让林翠微的笑不那么自然了。 “笙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吗?你哥哥也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他也会喜欢更美丽的东西,我从嫁给你哥哥,从来就没想过他是我自己的,他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子的,在他心里,或许有更重要的东西。” 林翠微说道这里就不再开口了,她知道,他更在乎的东西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他想要的,不过是工具罢了。 玉笙见自己嫂嫂虽然这样说,可是脸上的忧伤是遮也遮不住的。 也许嫂嫂是对的,自己的哥哥毕竟不是普通的凡人,他的后宫里有那样多的女子,他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子? 玉笙跟林翠微两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里,不再说话。 窗外的风景就这样飞快的从窗外倒退了。 “停车!” 忽然整个个车队停了下来,就听见翎喊道:“如今已经半晌,天气炎热,咱们休息一会再上路。” 虽然翎心里很气林翠微,可是早上早就看出来她似乎脸色不好,所以让大家都休息休息。 “你要不要喝水?” 林翠微刚下车,七王爷就拿着水袋递了。 “谢谢。” 林翠微道过谢,刚要去接,翎忽然用手挡开了斯年的水袋。 “我想她还不口渴。” 林翠微看着有些怒气冲冲的皇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还没等林翠微反应,翎就已经拽着她上了马。 “驾!” 翎猛地抽了马一鞭子。 斯年拎着水袋的手还停在空中,就见皇上带着林翠微消失在前面的树林的小路上了。(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九十八章写错为九十九了,修改还要找责编,小左就不改了,抱歉~ 第一百零一章 微儿坠崖 翎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策马狂奔。 林翠微本来做了这一路的马车,加上昨天就觉得不舒服,如今被翎抓在马上,更是觉得颠簸的浑身疼痛,头晕眼花。 可是林翠微明显的觉得出来皇上身上的怒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说。 翎一直等着林翠微开口说什么,可是林翠微却一句话都没有,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吗? 翎越想越生气,一直纵马狂奔。 马儿一直狂奔着出了树林跑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前面就是一处断崖。 眼看着马儿已经奔到崖边,再也没有路了,可是翎还不曾拉缰绳。 林翠微见皇上这个时候了还不拉缰绳,不由的扭过头去看皇上。 谁知道林翠微一抬头,就看到皇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也正死死的看着自己。 这双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温柔,林翠微看到的只有愤怒,熊熊燃烧的怒火! 翎眼睛里的愤怒,让林翠微觉得心里也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有事情不问我? 林翠微终究还是一个少女心态,纵然这个人是皇上,可是一想到今天翎对自己这样的关爱,却对自己不闻不问,还发脾气,早就跟着生气了。 如今见皇上到了涯边。还只是不停下来,索性眼睛一闭,随便他吧,要死那就一块死吧! “吁!” 随着翎的一声喝止,就在这悬崖最最边上,马儿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制止朕?难道你想死吗?”。 翎看着闭着眼睛的林翠微早就一肚子气,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跟自己解释吗? 林翠微听见马儿停了下来,翎依然是充满怒气的问自己,看着前面的断崖苦笑了一下。 “我的命本来就由不得我做主,进宫不由我。受宠还是被弃也半点由不得我。我不过是皇上众多女子里面的一个。命都是皇上给的,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皇上要我死,我毫无怨言!” “你说的是什么!朕什么时候要你去死!你难道心里一点也不在乎朕的感受吗?”。 翎看着林翠微脸上毫不在乎的表情,气的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声音低哑的问道。 “臣妾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御女。皇上不必在乎臣妾的感受。你喜不喜欢臣妾,臣妾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林翠微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我”换成了“臣妾”,这个明显的变化。让翎更是用力的抓紧了林翠微的胳膊。 “你是要把你变成最不重要的人吗?这里只有你跟朕,你为什么把自己换成了臣妾,你明明知道在朕的心里,你不是一个简单的臣妾!不是朕后宫里众多的臣妾!为什么你要离得朕这样远!” 林翠微的胳膊被皇上用力抓的生疼,可是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重要?臣妾重要吗?皇上眼睛里除了还有谁?臣妾算什么?皇上不用这样,臣妾自从进宫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位置,皇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是拿来给皇上解闷的!” 林翠微一想到今天皇上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就痛的不能自抑。 林翠微越说越激动,身子也跟着微微的发抖。 时时刻刻抱着别的,现在却说他在乎的人是自己? “皇上这些讨巧的话,还是留给吧,臣妾人微言轻,皇上说这样的话,只怕臣妾不配承受!如果皇上没有什么事情,还请送臣妾吧!免得让误会,到时候皇上要说的 要解释的只怕不是这么一点点话了!” “你就这么着急要吗?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朕单独在一起吗?”。 翎听见林翠微要走,更是生气,这手上的力道又是用了几分。 林翠微这次终于忍不住痛,低低的啊了一声。 “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翎现在脑子里已经没有理智了,只想着她要走,她要走。 “你着急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七弟?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关心你?” 林翠微听见皇上这样说,有点不解的问道:“皇上,你怎么这样说?七王爷跟我并没有交情,他哪里有刻意对我好?皇上你误会七王爷了!” “误会!你这么着急替他辩解做什么!” 林翠微家皇上整个人都有些不理智了,有点害怕了。 “皇上,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七王爷真的不是很熟悉。皇上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翎见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林翠微还不肯说出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早就猛地伸出手去扭住了林翠微的脸。 “你还在护着他,怎么怕朕生气了要处死他吗?朕亲眼看见你跟他昨天晚上在月下谈心,你还狡辩你跟他不熟悉!七弟的披风披在你的身上,怎么不见你立即还他!只怕你是心里舍不得吧!” 皇上突然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林翠微倒是有些惊讶,原来昨天晚上皇上也在那个园子里。 可是就算是皇上看到了又怎样,自己一直谨守本分,并没有任何越举的行动,皇上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皇上拿着莫须有的事情指责自己,他这一天不也是只顾着抱着林潇了吗? “皇上,虽然你是天子,可是也不要随便指责别人,七王爷是你的亲弟弟,你不在乎臣妾不要紧,可是还请皇上不要污蔑七王爷!” “七王爷!七王爷!你说了半天嘴里只有七弟!你眼里可看到朕了!” 翎捏着林翠微的脸,心里的怒火让他恨不得有尽全力去捏。 林翠微的脸都被皇上捏的变形了,林翠微挣扎着要挣月兑开来。 “皇上,你真的误会七王爷了,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不行再提一个七王爷!” 翎忽然对着林翠微大喊一声,整个人就压了上来,狠狠的亲住了林翠微的嘴。 翎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凝聚在这个吻上面,林翠微觉得自己的嘴巴被皇上亲吻的很痛,皇上甚至是在咬她! “皇上,你放开臣妾!你放开臣妾!好痛!” 林翠微觉得皇上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恐怖的让人害怕。 林翠微越是挣扎着要推开翎,翎越是生气,越是用力抱紧林翠微。 “皇上,你放开我!” 林翠微用力力气一推,整个人就重心不稳,从马上掉了下来,下面就是断崖! “微儿!” 翎见林翠微要掉到这断崖下去了,忙伸手去拉她。 可是哪里还能拉的到,就见林翠微直直的跌下去,顺着悬崖滚下去了!(未完待续……) ps:喜欢小左的文章就收藏一下吧,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心中的唯一 翎看着林翠微从断崖上坠落,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看着还在不断的从断崖上面滚落下去的林翠微,想到是自己疯狂的行为让微儿掉了下去,翎觉得后悔了害怕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自己会失去微儿! 这样的念头让翎觉得害怕,他不要失去她! “微儿!不要!” 翎早已经顾不得危险,自己也忙顺着断崖滑了下去。 好在这个断崖有一些坡度,翎从上面滑下来,虽然手跟脸被上面的荆棘跟石头划伤了,可是别的地方都还好。 翎哪里还想的到自己,一到了这断崖下面,早就看见林翠微躺在不远处。 “微儿,微儿,你醒醒,你醒醒!” 翎上前忙将林翠微抱在了怀里,只见林翠微满身都是伤痕…… 翎看着满脸是伤痕的林翠微,更是心疼。 “微儿,微儿,你觉得怎么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朕,朕不是故意的,微儿,你醒一醒。” 翎看着林翠微虽然身上有很多伤口,可是这些应该不过都是皮外伤,为什么微儿会昏迷不醒呢? “微儿?” 翎一直小心翼翼用一只手托着林翠微的头,这时忽然觉得那只手里面有些湿漉漉的。 等翎把手抽出来看的时候,才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再看林翠微的后脑上,鲜血早已经粘湿了头发! “微儿!” 翎看着林翠微的脸。抱着她的手不由的有些发抖了。 “微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要你有事的!” 林翠微的伤口需要包扎起来,翎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长衫撕下来一些,给林翠微包住了头。 翎抬头看看刚才他滑下来的断崖,如今想要再爬上去显然是不可能了。 翎抱着林翠微环顾四周,这个悬崖下面除了石头跟一些小的灌木,别的什么也没有。 翎现在忽然好绝望,自己除了等。什么也不能做! 只有等着司空景行他们能找到自己了。可是微儿的伤口还在流血! “微儿,对不起,是朕不好,朕不该不相信你。不该不听你解释。微儿。对不起!” 翎又撕下一片衫子。轻轻的帮林翠微擦脸,微儿的脸上有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划伤。 看着林翠微嘴角上的伤口。翎更是自责,这是自己刚才生气的时候亲吻她咬伤的。 “微儿,都是朕不好,朕现在后悔了,朕现在害怕了,微儿,朕抱着你就觉得似乎你随时就有可能不见了,朕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微儿,你原谅朕,朕真的是太在乎你,才会失去了理智。” 翎知道现在林翠微昏迷着,可能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可是还是不断的跟林翠微说话。 “微儿,你知不知道,朕心里有多么在乎你,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抓住一个人的心。朕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隐忍冷漠的人,人们常说,知儿莫若母,连阮太后都说朕的心是冷的。其实不是这样的,是朕这些年渴望得到的情感从来没有人能够给朕,朕的心一直是空的,朕以为自己应该会这样孤独的做一个冷漠的君王。可是朕遇见了你!” 翎看看怀里的林翠微,此时此刻就像是睡了一般,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朕遇见你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时候朕晚上都忍不住去看你,静静的站在你的宫门外面看你,虽然不能见你,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离你近一些。朕知道自己是皇帝,不该这样专情,所以朕躲着你,可是老天爷最后还是让我们在一起了。你也许不知道当朕抱着你的时候,内心忽然一下被填满的感觉。” 翎想到跟林翠微在一起的时光,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 翎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自己怀里的人微微的皱了皱眉。 “微儿,朕心里太在意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对别人好。所以看到七弟对你好,朕整个心都乱了。微儿,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后果,朕宁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朕心里在乎你,所以朕更愿意让你快乐。在朕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在皇上的心里,我真的这么重要吗?”。 翎忽然听到怀里的人沙哑着说话,不禁有些又惊又喜。 “微儿,你醒了!” 林翠微觉得自己浑身都特别疼,尤其是头,更是痛的厉害。 “皇上一直在我头上说来说去,我不得不被皇上吵醒了。” 林翠微勉强的对着翎笑一笑,疼痛让林翠微的笑看起来有些牵强。 “微儿,对不起。看见你从断崖上滚下来,你不知道刚才朕有多么害怕。” 翎现在说道这一幕,害怕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发抖,林翠微被他紧抱在怀里,自然能感受到翎的害怕。 “不要怕,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翠微看着皇上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想伸手去模翎的脸,可是身子太痛了,胳膊抬起来一半就掉了下去。 翎早就俯,拿起林翠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林翠微轻轻的模着翎的脸说道:“皇上,你明明知道这断崖很危险,为什么还要从上面跟着下来?你看看,你身上也全是伤口,脸上有这样深的一个划伤。您是皇上,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冒险?怎么能这么傻?” “为了你,朕什么都舍得,甚至是朕的命!” 翎用脸轻轻的摩擦着林翠微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暖。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是我们大陈国的君王,你要负责任的不是我一个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先想你自己,不要再为了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不,微儿,你不明白,对于大陈国来说,没有了朕,还会有下一个帝王。可是对于朕来说,没有了你,整个人生都变得不完整,变得没有意义。从朕遇见你,你就开始变成朕生活的意义。对朕而言,你才是唯一。” 翎的眸子里的深情,直直的望进了林翠微的心里,这双凌厉的眼睛里如今有着水一样的温柔。 林翠微不知道翎心里自己这样的重要,听见翎这样说,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微儿有什么样的福气,能够遇到你,能够让你对我这样付出?” “微儿,不要哭,我不喜欢看见你流泪,其实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只是你,而不是臣妾。微儿,以后只有你我的时候,你能叫我一声翎哥哥吗?我们也像这平凡夫妻一样简单的生活好吗?”。 林翠微听见翎这样说,眼泪落得更多了。 拥有天下的君王,却想要平凡人的生活,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的孤单! 翎看着林翠微眼角不断流出的泪珠儿,低下头轻轻的去亲吻这些眼泪。 “微儿,不要哭了,翎哥哥的心比你的眼泪更痛。” “翎哥哥。” 林翠微被翎的举动吓住了,有些害羞的轻轻的叫了一声。 “微儿,翎哥哥终究是皇帝,有些事冷哥哥不得不做,可是无论翎哥哥身边的女子是谁,你都永远要记得,你才是翎哥哥心里唯一的。微儿,你要永远的记得翎哥哥这句话。”(未完待续……) ps:新的一章,喜欢的就请收藏吧~ 第一百零七章 私相授受 “三,天这么热,您也喝点茶水吧。” 乌鹊端着刚沏好的茶水进来了,谁知道刚放在阮云霄前面的桌子上,就被阮云霄一下子扫在了地上。 “喝茶,喝什么茶!现在这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情喝茶!那个林翠微明明病的都要死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个郎中,这快要死的人又活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心情喝茶!” 阮云霄只顾着自己生气,哪里看到那杯茶水溅了乌鹊一脚。 夏天穿的少,那热水早就渗进乌鹊的衣服里。 乌鹊被烫的一哆嗦,可是见自己主子正在盛怒,也不敢说什么,忙低头去收拾。 谁知道一个不防备,手又被那碎茶杯划了一个大口子,直把手里的碎瓷片也染红了。 阮云霄见乌鹊割破了手,没好气的说道:“乌鹊,你整天伺候人,怎么这会子连个碎杯子都收拾不好?一看见你手上的血,就让我又想起夫君割腕放血救林翠微的事,你说说你,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去去去,下去吧,好端端被你惹得一肚子气!” 乌鹊听了阮云霄好一顿数落,这才低着头出来了。 “都是这林翠微害的!烫了脚割了手还挨了骂!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真晦气!” 乌鹊也是一肚子,扔了那些碎瓷片,看着手上的伤口有点深,也就想着给自己的手上上点药。 最近皇上跟林小主都病着。想来这些消肿的药还是有的,应该是都在付公公那里收着,乌鹊这样想着也就慢慢的转到皇上的房间这边来了。 谁知道乌鹊刚走到拐弯的地方,就见司空景行走在前面,想来必然是有事找皇上。 乌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放慢脚步,走到拐角处站住了,想着等着司空景行走了再去。 谁知道乌鹊这一站,却看见司空景行竟不是找皇上来的。 因着林翠微病着,皇上为了方便照顾林翠微。于是两个人的房间也就挨着。 那司空景行走到林翠微的房间门口。也就站住了,既不敲门也不进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乌鹊在拐角处看的倒是心生疑窦,这司空怎么只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呢? 因着司空景行的行为有些奇怪。乌鹊也就忘记了自己的手疼。也就躲在拐角处看着。 就见司空景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细细的用手摩挲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看了半天,这才随手塞进来袖子里去了。 乌鹊见司空景行脸上似乎有着一些隐忍与无奈的看着林翠微的房间。心里忽然又一个念头蹦了出来。 难道这司空景行跟林翠微有旧情不成? 这个念头让乌鹊吓了一跳,可是心里又隐隐的有着不能压抑的兴奋。 这下子,自己主子可是有办法压制这林翠微了。 乌鹊只顾着这样想,再抬头的时候,就见对面冉竹端着什么了。 “司空,你既然了怎么不进去呢?” 冉竹进司空景行又站在门口,心里也是有些伤感,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司空这样站在门口了。 司空景行苦笑一声,摇摇头问道:“冉竹,微微,哦,是二好些了吗?”。 冉竹自然知道司空心里是担心自己主子,忙回道:“二的身子如今好了很多,有咱们在里面照顾着,差不多已经好了。司空也就不用担心了。冉竹知道,司空心里总是惦记着咱们二,想着幼时的情谊,只是如今二已经是心属他人,司空还是不要这样念旧的好。其实倒是咱们玉笙小姐一直很喜欢司空,司空不妨……” “冉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的事情已经了,我无论放不放下,都不会做任何一件不利于你们的事情。至于你说的玉笙小姐,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虽然旧情已逝,可是在我心里终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冉竹,既然二没事,那么我就先走了,我来过的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才是。” 司空景行怎么会不知道玉笙对自己的情谊,可是自己眼里心里早就只有微微一个人,还怎么能够容得下别人呢? “司空放心,冉竹心里有数,不会乱说话的。” 司空景行听见冉竹这样说也就放心的点点头走了,这边的冉竹叹息一声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进去了。 在旁边一直躲着的乌鹊,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林翠微跟司空景行竟然是旧相识! 远处是什么? 乌鹊眼尖的看见前面路上躺着一个荷包,似乎是司空景行刚才拿出来的那个! 乌鹊再三看了四下无人,这才忙将这荷包捡起来揣在了怀里。 乌鹊也顾不得上药,急急忙忙的就去找阮云霄来了。 阮云霄正在这屋子里转圈,为着林翠微的事情急的是坐立不安。 谁知道这一回身,乌鹊突然进来了,两个人险些撞在一起。 “乌鹊!你今天怎么回事!前面收拾不好东西,这下子进来连路也不会看了!难不成你那眼睛倒是瞎的!” 阮云霄见是乌鹊早就竖起眼睛来骂人了,乌鹊也不辩解,只是急急忙忙的将怀里的荷包拿了出来。 “三,您看!” “看什么?” 阮云霄还以为乌鹊这么火急火燎的是给自己看什么,原来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 “不过就是一个绣着辛夷花的荷包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三,乌鹊不是要您看这个,乌鹊是要您看里面的那张纸!” 阮云霄这才有点不情愿的接了乌鹊手里的荷包,打开了抽出一张纸来。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呵,乌鹊,难不成这是你的哪个有情郎送你的不成?倒是情深意重啊,竟然拿着陆游跟唐婉的情诗传情。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个笔迹,隽秀工整,倒像是一个女子的手笔呢?” 乌鹊一听这个,眼珠子都亮了。 “三,这真的是一首情诗吗?”。 阮云霄白了乌鹊一眼,“虽然我书看得不多,可是这个诗句还是知道的!” 就听见乌鹊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道:“三,你知道这是谁的荷包吗?你知道这句诗是谁写的吗?”。 “哦?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故事?这荷包你从哪里得到的?” “三,这荷包是我刚捡的司空景行的,那司空景行正偷偷的站在林翠微的门口让我看了个正着,还听见冉竹跟他说什么旧情之类的话,想来这首诗百分之百是林翠微写给司空景行的!” 阮云霄听见冉竹这么说倒是愣了,接着就大笑起来了。 “林翠微啊林翠微,想不到你倒是这么让人喜欢呢。如今你们这私相授受的把柄落在了我手里,看来,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辛夷花荷包 林翠微已经在床上睡了七八天了,实在是在床上躺不住了。 这一早上就让冉竹给自己梳头,要出去走走。 无奈冉竹一直拦着,不肯让林翠微下来。 “二,你就不要为难冉竹了,回头进来了看见你下床了,冉竹估计就要挨骂了。二,你就再忍耐忍耐,等着咱们答应您了,您再下床也不迟啊?” “冉竹,好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已经在这床上躺了七八天了,还怎么躺得住啊?反正这会子夫君也没有,你就给我梳梳头,咱们偷偷的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很好吗?”。 林翠微见冉竹不肯,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看着冉竹。 冉竹哪里见过自己小主这个样子?心里倒是有几分活动了。 林翠微见冉竹皱着眉头不说话,早就猜出来冉竹有些动摇,忙发誓赌咒的接着说道:“好丫头,你就让我出去一会儿就好,我绝对不会多呆,只要一小会就好,好不好?” “好吧,可要说话算话,只能出屋待一会就悄悄的回来。” 林翠微一听冉竹同意了,忙急急的催着冉竹给自己梳头。 谁知道这头刚挽起发髻来,林翠微因为着急出去,也没仔细看,从首饰盒子里拿了一个玉笄就插在头上,催着冉竹要出门。 “好了好了,冉竹。咱们快点走吧。” “二,你看看你,怎么这么着急,冉竹怎么觉得你最近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现在倒像是小孩子一样爱玩了?” 林翠微见冉竹这样说也是抿嘴一笑,自从自己跟翎哥哥心意相通之后,确实是什么都觉得欢喜了。 “哪里有啊?以前我不也是这样吗?嘘,冉竹,别说了,咱们悄悄的出去。” 林翠微跟冉竹说着话也就走到了门口。林翠微一边回头让冉竹悄悄的。一边开了门。 林翠微见自己刚开开门,冉竹的脸色就变了。 “冉竹,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林翠微觉得不对,忙转过身来。等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也惊住了。 来的人是翎。此时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林翠微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敢看翎的眼睛,只得低了头轻轻的叫了声:“翎哥哥。你好早啊。” “翎哥哥很早吗?我看微儿才是更早的呢?这一早上的就悄悄的下床打扮,这是去哪里啊?” 林翠微听见翎这样说,更是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扭着手里的帕子。 翎看林翠微心虚的一直不敢抬起头来,有点不忍心再说她。 何况这个丫头已经在屋子里呆了七八天了,自然有点呆不住了。 想到这里,翎也就上前拉住林翠微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走吧,翎哥哥亲自带着你出去走走。” 林翠微本以为自己会挨翎狠狠的一顿批,谁知道翎忽然会这样说。 “真的吗?翎哥哥你肯让我出去了?” 林翠微高兴的看着翎。翎看着这个丫头高兴的眼睛里面都是光芒,心里也是跟着高兴,微儿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翎宠溺的捏了捏林翠微的鼻子说道:“翎哥哥从来不会骗微儿的,真的,走吧。微儿今天真好看,这只玉笄翎哥哥从来没有见过,玉笄上面刻得似乎倒是一朵辛夷花。不过微儿带上了真好看。” 林翠微因为着急出门,只是简单的梳了头,满头只插了这一直玉笄,翎倒是觉得这样更衬得微儿清丽月兑俗。 翎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微儿的时候的感觉,就像一直静静的荷。 玉笄! 林翠微听见翎这样说,心里不由的一惊,难道自己竟然带了以前的那支辛夷花玉笄吗? 怎么会带来呢?自己不是已经让冉竹她们收起来不要再拿出来了吗? 林翠微看了冉竹一眼,冉竹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看来自己果然是带着那支辛夷花玉笄。 “翎哥哥,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微儿等不及要出去了。” 林翠微想着还是不要再说这个玉笄了,虽然自己是无心的,可是还是不愿意牵扯出以前的旧事。 “哟,这不是二吗?能出屋子了啊?这是急急忙忙的拉着夫君去哪里啊?”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阮云霄跟乌鹊不知道从哪里走了。 “哎呀,二虽然这脸上依然是有伤痕未消,可是依然是这样月兑尘出俗,你看这满头就只带了这么一只辛夷花玉笄就这样貌美了,让我这个三情何以堪啊。怪不得夫君这样喜欢你,舍得为你割腕放血,这真是让人羡慕啊。” 阮云霄好不好的又说道了这个辛夷花的玉笄,林翠微忽然心里有点不安了,这阮云霄似乎不是凑巧路过的。 “三,咱们二头上的玉笄上面的是辛夷花啊,乌鹊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乌鹊像是恍惚想起来什么似的也笑着说道。 “哦,乌鹊想去来了,昨天捡了一个荷包,上面绣的好像就是二头上的辛夷花,怪道奴婢觉得这么熟悉呢。” 乌鹊这一句话,让林翠微的心一下子落在了谷底,她们果然是有目的。 “你这个丫头,怎么捡了别人的荷包也不说一声?怎么不还给人家呢?到底是捡的谁的?还不赶紧拿出来,回头咱们好还给人家。” “是,三。奴婢昨天一直忙着把这事疏忽了,这就拿出来。” 乌鹊听见阮云霄这样说,早就忙着从怀里拿出一只荷包来。 那荷包上面绣着的粉红色的辛夷花,早就映入众人的眼帘了。 林翠微看见那个辛夷花的瞬间就知道是谁的东西了,她不由的悄悄去看翎的脸,翎的眉头已经微微的蹙起了。 阮云霄似乎有点讶异的说道:“怎么这么巧呢?这荷包上的辛夷花不是跟二头上的辛夷花玉笄一样?乌鹊,你可是捡的二的?” 乌鹊倒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是。” “你这个丫头怎么结巴了?不是就不是吧,是谁的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大,三,这事乌鹊不好说。” 阮云霄急了眼的骂道:“你这个丫头,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了,哪里来的这些婆婆妈妈!” “三不要动怒,乌鹊说就是了。” 乌鹊似乎有些被逼急了这才说道:“昨天乌鹊手被割伤了,想找付管家上药,谁知道刚走到这里就见司空在二门口站着,还拿出这荷包来看,里面似乎还有一张纸。乌鹊想着就走的好,谁知道二的丫鬟冉竹了,奴婢就听见冉竹跟司空说什么旧情之类的话,奴婢也没听得很真。后来司空走了,谁知道这荷包就被司空不小心掉在地上,乌鹊这才捡了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翎,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乌鹊,你说这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是吗?把荷包给我!”(未完待续……) ps:小左今天更新的晚了,抱歉。 第一百零九章 意想不到的婚配 因为最近林翠微病着,自己皇兄时常照顾着她,不许自己常常去打扰她休息,玉笙这几天确实是无趣的很。 这不一早上起来,玉笙就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只花瓶发呆,觉得自己都块无聊的要死了。 玉笙正无聊着,南风推门进来了。 “南风,你一早上的跑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了这半天不回来?我正无聊,你陪着我说说话。” “哎,小姐。” 南风答应一声也就上前来了,玉笙也没抬头又说道:“南风,你看看我这个大哥哥,小心嫂嫂到什么份上了?连我说说话都怕累着她了。我看我大哥哥是真的很喜欢嫂嫂,也不知道我大哥哥这样用心好不好?南风,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忧伤呢?南风?” 玉笙说完话等了一会不见南风回答,抬起眼来一看,就见南风皱着眉头想什么。 “南风,你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南风正走神,听见玉笙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还有闲心担心别人,还是好好的担心担心自己吧。自从咱们出门以来,那司空可曾正眼看过你?每每南风看他的时候,他要么就是不看什么,要是看人,就是在无声的看着二。小主还整天关心你这个嫂嫂,难道你就不怕司空旧情难忘?小姐忘了,上次救二的时候。司空可是第一个抢着要救咱们二!” 南风这么一说,玉笙倒是一愣,没想到南风这么不喜欢林翠微。 不过南风说的倒也是事实,玉笙虽然心里有些酸涩,嘴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南风,司空哥哥认识嫂嫂在前,自然这种情谊是我不能比的,虽然嫂嫂嫁给了哥哥,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南风听到自己主子倒是替林翠微撇理儿,更是急了。 “小姐。你真是太傻了。司空忘不了旧情,怎么二就忘了?怎么二就跟大甜蜜蜜的了?还不是二薄情,还不是二水性杨花……” “住口!南风,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说话!我真后悔带你出来了。早知道你说话这么口无遮拦。还不如带南方来呢!以前我觉的你跟南方一样。还算是言语谨慎,最近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没边了?这是在外边,这要是了。你这脑袋还要是不要了!” 南风听见玉笙这样说,也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冉竹以为南风真心悔过了,也许南风不过是心直口快,并没有别的意思。 “好了好了,南风,以后你注意一些就是了。你可能也是为我着想,所以这才口不择言,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这会子也没事,不如去看看嫂嫂吧。” 南风听见玉笙说要去看林翠微,忽然就抬起头说道:“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去看了。” “为什么?反正咱们这会正好没事啊?” 南风吱吱唔唔的说道:“小姐,你忘了咱们,咱们每次去了大都是不高兴,待不了一时,大就要撵咱们走,咱们不如今天就别去了,没得讨人嫌。” 玉笙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哥哥也是关心嫂嫂,又不是真的不喜欢咱们,走吧走吧。” 玉笙说着就要拉着南风出门,谁知道南风推推拖拖的还是不想去。 这下子玉笙觉出来南风的不对了,再看南风的神色有些躲闪的样子,知道南风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南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刚才你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可是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了?是不是跟嫂嫂有关?” 南风还想着隐瞒说没有,玉笙早就瞪着她,脸上有了怒色。 南风叹息一声,这才说道:“南风确实是有事情瞒着小姐,确实是跟二有关。奴婢不愿意让你去帮她,所以才拦着您。” 玉笙一听这个早急了,跺着脚说道:“南风,你怎么这么糊涂,嫂嫂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快说说怎么了?” 南风这才把自己刚才见到阮云霄跟乌鹊拿着司空景行的荷包刁难林翠微的事情说了出来。 玉笙听到南风说道司空景行到现在还留着当时自己传递的纸条,心就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么久了,他还是放不下,即使是这样的诀别信,只因着是她的,所以也还小心翼翼的收着。 南风见自己的主子不说话,以为自己主子生气了,也就忙说:“小姐,你也看到了,这事咱们就不该帮二,免得小姐去了见了东西生气,谁让二自身不正,拈花惹草的,这样的事情活该她遇上!” 玉笙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丝动摇,为什么司空哥哥就不肯看看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执着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 可是玉笙转念一想,这件事跟嫂嫂有什么关系,放不下的是司空哥哥,自己怎么能不管嫂嫂呢? 再者说,如果今天真的让阮云霄她们得逞了,岂不是司空哥哥要担上觊觎皇妃的罪名吗? 想到这里,玉笙一把推开南风,忙出去了。 这边乌鹊见皇上要看这荷包,嘴角不由的往上一挑,不自觉的露出笑来了。 乌鹊又偷偷看看自己的主子,就见自己主子也是满脸的得意,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也就忙忙低了头将荷包递了上去。 林翠微看着皇上接荷包,仔细的看着荷包上绣的那朵辛夷花,心就不自觉的提在了嗓子眼。 翎不动声色的取出了那张纸条,上面娟秀的笔迹写着“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所有人都在等着翎说什么,一时四下里静悄悄的。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玉笙了,一把抢过那张字条说道:“大家想来都误会了,这张纸条是我写给司空哥哥的。” “什么?” 所有人,包括听到情况赶的司空景行跟令狐骁都惊呆了。 玉笙不管众人的目光,依然说道:“不错,是我跟司空哥哥有儿女之情,我一直都很喜欢司空哥哥,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大哥哥。前几天我们闹别扭了,所以一气之下,我才写了这句诗放在这个荷包里给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被三捡到了,既然找到了,那就把荷包还给司空哥哥吧,至于这张纸条我收回来,我不跟司空哥哥闹别扭了。” 玉笙说完拿过那个荷包递给司空景行,司空景行看着那个荷包,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如果自己接了荷包,那么必然就是跟大家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玉笙,那么微微呢? 司空景行一时愣着不接荷包,玉笙怕别人起疑心,一把塞进司空景行手里。 “司空哥哥,难道你还在生气吗?笙儿知道错了,不该一时性起写这样的话给你,以后笙儿不了,你就接着这个荷包吧。” 司空景行还在犹豫,就听见翎笑着开了口。 “想不到司空你竟然喜欢的是笙儿,这样的事情还要瞒着我们,我还说笙儿这样的性格,哪个人敢要她,没想到笙儿倒是给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司空,以后我这个哥哥就把笙儿交给你了,可不要辜负了她。” 司空景行看着皇上,呆呆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已经是下旨婚配了。 自己跟玉笙,从来没有想过的的事情,突然成真了。 那么微微呢? 一个人的心里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玉碎缘灭 林翠微看着司空景行伸出手慢慢的接过了冉竹手里的荷包,又听见翎说的话,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个在自己孤单的少女时侯陪伴自己的男子,如今真的要去陪伴他人了, 玉笙脸上的笑是羞涩的,愉快的,少女的心态表露无遗,这多像自己当年的样子。 自己应该为玉笙感到高兴,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能跟司空在一起了。 林翠微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像是缺了什么。 “微儿,你觉得我得这个决定好不好?要司空以后照顾玉笙可好?” 林翠微还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翎问自己。 听见翎说话,林翠微忙笑着说道:“自然是好的,玉笙有司空照顾,夫君跟我都可以放心了。” 翎看着林翠微有些恍惚的<微笑,心里忽然也是一疼,她终究是在意司空的。 翎忽然觉得这里变得很拥挤,想单独跟微儿待一会。 “好了,今天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荷包也还给司空了,这会我陪着微儿出去走走,你们也都各自去吧。” 阮云霄没有想到今天这事,玉笙会突然杀出来,本来能给林翠微一个难堪,结果到成就了玉笙一段姻缘。 这样一想,阮云霄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玉笙跟司空要是有情,怎么这一路上一点也没看出来? 刚才司空接玉笙递的荷包的时候,明显的是有些迟疑。难不成这不过是玉笙的一个谎话? 可是既然皇上都不说什么,默认了这件事,自己还能怎样? 阮云霄纵然是气急败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拉着林翠微走了。 翎拉着林翠微一直走到了后面的园子里,园子里篱笆上的蔷薇正开的红艳艳的一片,煞是好看。 “翎哥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微微的吗?”。 林翠微看着翎只是低着头看着那些篱笆上的蔷薇,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心里有些不安。 翎抬起头,阳光从翎的身后照。林翠微觉得翎哥哥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心动。 有些人在阳光下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是当他背对着阳光微笑的时候,简直让人无法侧目,而翎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林翠微看的惊呆了,痴痴地喊了一声:“翎哥哥。” 翎看着林翠微有些懵懂的样子。又是一笑。拉着林翠微在那天晚上她跟七王爷做过的凳子上做了下来。 “微儿。你是不是想说刚才的事情?” 林翠微知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轻轻的咬着嘴唇点点头。 翎看了看林翠微,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微儿。其实也许你不记得了,去年暮春的时候,我就见过你。” “什么?怎么可能?翎哥哥怎么会遇见我?我那个时候还没有进宫呢。” 翎的话显然让林翠微吃了一惊,翎倒是挺淡定的笑了笑。 “那个时候微儿确实还没有进宫,也可能对这件事没有印象了。去年梅花岭,我出宫去出云寺,上山的路上,微儿跟冉竹她们下山来,那条青石路很窄,你从我身边经过,我还记得那天你披了一件四喜如意云纹披风,那个时候你眼中清冷纤细,不染纤尘的样子就已经深深的吸引了我。” 翎这样一说,林翠微就想起了,那天确实下山的时候遇到两个男子,只是自己没有抬眼去看,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皇上! 林翠微吃惊的嘴巴微微的张着,翎看着心动,忍不住上前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啊!翎哥哥,会有人看到的。” 林翠微嘴上忽然被亲了一下,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你是翎哥哥的,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再说这里是后园子,也不会有人看到的。翎哥哥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惊讶的样子太可爱,翎哥哥才要亲你的。” 翎说着话,也就将林翠微拥在了怀里。 “今天看见那个荷包里的‘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翎哥哥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翎哥哥就捡到了你放在风筝上的那首冯延巳的《长相思》,想来必然是写给司空景行的。那个时候,我派了他去边疆。虽然那个时候,翎哥哥还不认识微儿,可是想到司空景行曾在你心里那样思念,心里就有些疼。想来当时你是突然多出来选秀的秀女,如果不是选秀,很有可能你现在已经……” 林翠微觉得出来,翎说道这里的时候抱着自己的手,明显的用了力气,似乎想要抱自己更紧。 “一想到这个,翎哥哥就不知道该怎样去想,是该庆幸自己终于遇见你,还是该自责,因为我拆散了你跟他的青梅竹马?微儿,翎哥哥想要微儿的心里只有我,没有别人。翎哥哥是不是很自私?” 林翠微在翎的怀里摇摇头,原来翎看见荷包的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翎哥哥,原来你什么都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对微儿这么好?” 翎轻轻的吻着林翠微的头发说道:“傻丫头,你不明白,这次你死里逃生,我就彻底的明白了。有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信任,相信自己在意的人同样在意自己,相信他不会骗自己。翎哥哥相信的是我怀里的丫头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我只是更愿意相信你。” 林翠微没有想到翎会说这样的话,虽然翎哥哥相信自己,可是关于自己跟司空的事情,还是要跟翎哥哥说清楚。 “翎哥哥,你想的一点也没错,我以前确实以为自己会跟景行哥哥在一起,可是我进宫了,我不得不抛却这段情感,我原本想着在这后宫里寂寂无声一辈子,可是上苍眷顾我,让我又遇见这样好的你。在后宫里的日子太煎熬,是翎哥哥抓住了我的手,给了我温暖。现在微儿的身体里流淌着翎哥哥的血,无论是谁,都不会将我们分开了。翎哥哥,虽然今天景行哥哥接了玉笙的荷包,微儿心里有些难过,可是,翎哥哥,微儿现在心里真的只有你。” 翎看着微儿眼睛里横波流转,盈盈欲滴,更是紧紧的抱住了林翠微。 两个人一时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篱笆上的蔷薇花。 时不时的一阵风吹落一些花瓣,此时此刻,一切都美的像是梦境。 翎忽然觉出怀里的丫头有些挣扎,也就松开了林翠微。 “微儿,怎么了?” 林翠微只是不做声默默的拔下来头上的那根辛夷花玉笄,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翎哥哥,这只玉笄是微儿从宫外带进来的,如今微儿已经心有所属,这只玉笄还是让它随缘灭而消逝吧。” 就见林翠微手起玉落,那根辛夷花的玉笄已经碎成三节,静静的躺在石桌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闹庸镇 翎跟林翠微回了这“南来北往”客栈,七王爷他们已经安排妥当,正等着他们回来了吃饭。大家忽然见皇上后背有伤,都忙着问原因, 林翠微担心翎的伤口,也就留下玉笙解释原因,自己忙扶着翎进房间,帮翎的伤口上药。 等翎月兑下衣衫来,林翠微这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安心了。 翎后背的鞭伤虽然很长,但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破了皮。 想来那个异域风情的小丫头终究是年纪轻没力气,翎这才没有伤的很重。 “翎哥哥,药已经上好了。还好只是有一些皮外伤,想来并无大碍。不然微儿心里就真的自责的要死了,翎哥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了。” 翎听见林翠微这样说,刚将新换的衣衫披上,就将林翠微抱在了怀里。 “傻丫头,不许这么说。你自=.==己也说了,翎哥哥的伤不是很重,不会有事的。既然翎哥哥没事,你干嘛还要自责。” “可是翎哥哥终究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还不是因着我停下来看那个玉笄。如果我不看,就不会遇到那个小丫头,翎哥哥也就不会有事了。” “傻丫头,翎哥哥受伤是因为翎哥哥愿意替你挨这一鞭子,跟微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翎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林翠微,觉得自己最近出了宫,似乎更觉得跟微儿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夫妻的感觉。 “微儿,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咱们就是这百姓中最平凡的一对夫妻,有时候甚至会想再也不要了,就这样跟你浪迹天涯,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林翠微被翎抱在怀里,再听到翎这样说,心里更是感动,翎哥哥是这大陈的君王,竟然想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女子而放弃天下。 “翎哥哥……” 翎看着林翠微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小丫头,一定是不愿意自己为了她弃了这天下。 “傻丫头,翎哥哥知道你想说什么,翎哥哥也只是说说罢了。微儿。不是翎哥哥舍不得这些富贵荣华。是翎哥哥不能抛却这一肩的责任。所以只能让微儿委屈着。只能让你看着翎哥哥去别的身边。微儿,翎哥哥不能不去做,你明白吗?”。 “翎哥哥。你不用跟微儿解释,微儿什么都明白,微儿知道自己爱上的男子注定不是平凡人,所以微儿明白翎哥哥。微儿只要知道翎哥哥的心在这里,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翎听了林翠微的话,更是将林翠微抱的更紧了。 林翠微这个时候才翎的衣衫还没有系好,自己的脸就贴在翎的胸膛上。 炙热的温度,让林翠微红了脸,挣扎着要推开翎。 翎早就看出林翠微羞得脸通红,抱着她在怀里,身体的温暖,微儿的娇羞,都让他舍不得放开手。 翎有心不松开,可是又不愿意这个小丫头太为难,也就笑着松开了她,系好了衣衫。 “丫头,你这个样子,翎哥哥总是看不够。翎哥哥的微儿,这个时候美的就像是这人间仙子。” 翎看着林翠微脸上的红晕,忍不住伸手又去模林翠微的脸。 林翠微知道翎哥哥刚才放开自己是不想自己为难,所以翎伸出手模自己的脸的时候,并没有躲开。 “丫头,翎哥哥有时候看着你会觉得害怕,害怕这样美好的东西会消失,以前翎哥哥什么都不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会恐惧,可能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恐惧。” 翎真的是一点点也舍不得拿开自己放在林翠微脸上的手,可是想到外面的那些人等着他们吃饭,也就松开了。 “微儿,把那支玉笄给翎哥哥,翎哥哥给你带上,以后你只要看到这个玉笄就会想到翎哥哥的心。我跟微儿就像这‘和合二仙’寓意的一样,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翎给林翠微插上玉笄,又看了看,附在林翠微的耳边说道:“微儿,你好美,你今天晚上留下来陪着翎哥哥好吗?”。 林翠微受伤以后,翎虽然一直照顾她,可是晚上总是回自己的房间。 林翠微因着林潇的缘故,也就一直跟玉笙一个房间。 今天翎哥哥这样说,林翠微不想拒绝,于是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微儿,你答应了?” 翎没有想到林翠微会答应,他知道林翠微的顾及,不愿意勉强她。 林翠微忽然答应了,翎有些意外,也很高兴。 “微儿,翎哥哥其实很想你,不过,这些话要留着晚上再说,现在咱们先下去吃饭吧,他们都在等着。” 翎笑着拉着林翠微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天刚亮起来,“南来北往”客栈门前就被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众人围着的中间是一个小妇人模样的女子,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眼泪。 旁边站着一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正在旁边说着什么。 “各位大爷大叔大娘大婶们,你们给这位小娘子评评理啊,她有了钱就把她这个糟糠之妻抛弃了,不但不管小娘子,甚至连他们孩子都不管,小娘子没有钱,养不了孩子,白白的把孩子病死了!可恨他的却是新娶了几房娇艳的,自己带着这几个美娇娘游山玩水。你们说这样的男子是不是负心汉!是不是天理不容啊!” 旁边听着的人群里早就有人喊道:“这样的男子就是负心汉!小娘子找到了他不可轻饶他!” 那个小丫头听见众人这么说又接着说道:“如今这个小娘子从南边一路追到这里,终于找到了这个负心的男人!如今他就住宿在这里,跟他的几个新娶的美娇娘在一起!这小娘子身单力薄,只能靠大家伙帮忙了!大家是不是要帮这个小娘子讨回公道,痛打这个负心汉啊!” “帮小娘子出气!” “痛打这负心汉!” 人群早就义愤填膺的都挤到了客栈里面,喊着要这负心汉出来。 翎本来跟林翠微还在睡梦中,忽然就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了。 “翎哥哥,外面怎么这么吵?怎么了?” 林翠微迷迷糊糊的看着翎。 “你别动,我穿上衣服去看看。” 翎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刚开门出来,就见楼下很多人挤在一起。 “看,那个负心汉!就是他!大家快替这小娘子报仇啊!” 翎还没弄明白,忽然就有一颗鸡蛋被人丢了上来,翎险些不曾被丢中。 翎终于明白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了,可是自己刚到这里,怎么可能跟人结结怨,定然是有人煽动! 翎细看去,那个正挥着手喊着大家上的那个人,不正是昨天那个有些异域风情的小丫头吗! 翎还在想,就见这几个壮汉已经冲到楼梯,冲着自己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吻 “翎哥哥,小心!” 林翠微听着外面喧闹的十分厉害,也就忙穿了衣服出来了。 谁知道一出来,就见几个壮汉从楼下奔着翎哥哥来了,不禁惊呼出声。 “快看啊,刚出来的女子就是这个负心汉的小之一,大家打啊!” 林翠微刚出来就见有人喊了一嗓子,那些人更是卖力的奔上楼来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门忽然都开了。 令狐骁跟连生忽然都从里面出来,拦住了这几个壮汉。 那几个抢先上来的大汉见连生跟令狐骁身强力壮,一副练家子的样子,就有些后退了。 “大叔们,你们这个时候可不要后退啊,他们不过两个人,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上啊!” 慕容蓝蓝见大家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忙高声的给大家打][].[].[]气。 “对啊,他们才几个人,咱们可不能不管这小娘子!” 这些人相互壮着胆也就又上前来,谁知道刚到令狐骁跟连生身边,早被他们两个三下两下打翻在地,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下面的人一看这几个壮汉随随便便就被楼上的两个人给打了下来,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这下子,中间就有人看形势不好悄悄的往外溜了,这一有人走,别人的人唯恐惹了祸事都跟着往外走。 “哎哎,大家别走啊,大家不要怕啊。接着上啊。” 慕容蓝蓝起先还怂恿大家接着上楼去,可是这人群早就乱了,呼啦啦的往外走。 慕容蓝蓝见形式不对,今天本想好好的教训一下林翠微他们,谁知道今天他们这里还有帮手,更有练家子! 刚才人多还好,这会子人都走了,自己人单势薄,还是也溜吧。 慕容蓝蓝想着这些,也就悄悄的朝着门口溜去。 眼看着就要溜出门去了。慕容蓝蓝还来不及欢呼。忽然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了胳膊。 “怎么,闯了祸就要溜走吗?刚才你不是挺有力气呐喊的吗?怎么这会子就要走呢?” 慕容蓝蓝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头也不回想着挣扎开了就跑,谁知道用力几次力气都甩不开。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得凄凄惨惨年的回过身来了。 慕容蓝蓝想着抓住自己的一定是翎。谁知道一回头看见抓着自己的人倒是愣了。 抓着自己的,一身白衣,二十四五左右。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一丝玩味,亦正亦邪。那长在眼角的一颗美人痣,更是盈盈欲滴。 慕容蓝蓝早就看呆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美丽的男子,长得比女子都要好看。 “怎么,还没有看够吗?要不要我离得你近点,好让你看的更清楚一些?” 斯年看着自己抓住的这个小丫头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惊讶,不由的觉得好笑,有心要逗逗这个小丫头,说着话,也就将脸靠近了去。 慕容蓝蓝虽然是娇纵了一些,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男子还没有过,见斯年近在眼前的英俊的脸,早就羞红了脸。 虽然心里有些羞涩,可是慕容蓝蓝嘴上依然是不饶人。 “你放开我!你把你的臭脸拿开,不要离得我这么近!” 斯年见慕容蓝蓝还只是嘴硬,更是愿意戏弄她, “脏脸?很脏吗?我早上洗过了啊?既然是脏脸,小姐怎么会一直盯着我看呢?不是因为我长得很英俊吗?”。 斯年一边说着,一边把脸靠的离慕容蓝蓝更近。 “你你你!” 这下子慕容蓝蓝只能你你的,死命的把脸往旁边躲去,说不出别的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翎开了口:“二弟,你不要再逗这个小姑娘了。松开他,问问她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在这里胡闹?” “是,大哥。” 斯年见皇兄这样说,也就松开了慕容蓝蓝。 谁知道斯年刚放开手,慕容蓝蓝的鞭子就又抽了。 “二,小心!” 连生在边上看到慕容蓝蓝要打斯年,早就急着要上前来。 斯年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不讲理,倒是觉得有意思。 嘴角网上一扬,伸手制止了要赶的连生,这个小姑娘这两下子,自己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慕容蓝蓝扬起鞭子就对着斯年抽来,眼看着就要打到了,谁知道斯年轻轻一跃,就躲了。 这一下没有打中,再看斯年脸上的讥笑,慕容蓝蓝更是生气,又是连着几下子,可是哪里能打中? 一连几鞭子都不能打中,慕容蓝蓝早就被累坏了,脸红气喘的不由得停下来歇一歇。 “怎么了,这样子就没有力气了吗?刚才不是很厉害的吗?”。 慕容蓝蓝见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去,这个斯年倒是气定神闲的在旁边笑话自己,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的弱水,早就看出来自己郡主不是这个的对手,悄悄的蹭了。 “小姐,咱们还是认个错走吧,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闹大了让咱们知道了就不好了。” 慕容蓝蓝哪里不想走啊,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斯年的对手了,可是要自己跟他们道歉,实在是张不开口。 “弱水,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说我打不过他,我的本事还没使出来呢。看鞭!” 慕容蓝蓝说着话就甩出鞭子来了,想着打斯年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谁知道这弱水还来不及退后,自己往前刚走了一步,就被弱水来不及拿开的脚绊了一下。 这一绊,慕容蓝蓝的鞭子就月兑手飞了出去,斯年也没有想到,忙往边上一闪,躲过了鞭子。 可是这慕容蓝蓝这个时候重心不稳,已经对着斯年扑了。 斯年见慕容蓝蓝扑了,还没来得及躲闪,慕容蓝蓝整个人就跌入怀里了。 斯年一低头,恰好慕容蓝蓝抬起脸来,斯年的嘴唇就亲在了慕容蓝蓝的脸上。 这一下子,不管是斯年,还是慕容蓝蓝,所有人都惊呆了。 斯年心里也是一惊,自己还从来没有亲近过女子,没想到竟然这样亲了一个小丫头! 慕容蓝蓝早就傻了,呆呆的看着斯年,好一会才反映,一把推来了斯年。 “你!你!臭不要脸!” 慕容蓝蓝猛地甩了斯年一个耳光,羞得满脸通红的推开斯年跑了。 “怎么我就是不要脸了呢?” 斯年捂着脸,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大家。 所有的人,除了连生,都吃吃的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微儿不见了 “郡主!郡主!” 慕容蓝蓝坐在那紫藤架下的秋千上发呆,弱水喊了两声都没有听见。 弱水见自己主子一边发呆一边不时的嘴角笑一笑,不由的叹息一声。 自从那天郡主从庸镇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整天呆呆的。 “郡主!” 弱水见自己主子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慕容蓝蓝心里还在想着那天被斯年无意间亲吻的事情,忽然就听见弱水在大声的喊自己,不由的吓了一跳。 “弱水!你干什么!吓死本郡主了!” 弱水见慕容蓝蓝回神了,这才有点没好气的说道:“奴婢都喊了郡主好几声了,是郡主自己听不见,奴婢这才声音大了些,郡主倒是责怪奴婢了。” “你这个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慕容蓝蓝白了弱水一眼,这才接着问道:“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弱水早就知道郡主关心的是这个,自己这忙乎了一,忙的团团转,郡主就只关心他们! “郡主,奴婢这一都累死了,您怎么就知道关心他们啊?” 慕容蓝蓝心里着急知道他的消息,弱水这样一绕圈子,不由的有点发急了。 “弱水,你就赶紧的说吧,回头我自然会好好的奖赏你,快点说吧。快点说吧。” “好了好了,郡主,奴婢说就是了。” 弱水见自己主子说的可怜,也就不为难自己主子了。 “郡主,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庸镇那伙人今天已经离开庸镇到了咱们南山镇上,据说是要来咱们大掖国做生意的。他们好像是二人,第一次咱们碰到的那个是大,那两个女子一个是他的二,一个是妹妹。后来碰到的那个是二,他……” 弱水还没有说完。慕容蓝蓝忽然喃喃说道:“二!你的意思是那个大已经有了!” 慕容蓝蓝一听大有了。心里忽然凉了半截,除了那两个女子,他们随行的还有好几个貌美的女子,难道是那个二的? “弱水。你赶快说啊!” 慕容蓝蓝心急的催着弱水。迫切的想知道那个二有没有。 弱水看着催促自己的主子。不由的想翻白眼,自己明明说的好好的,是郡主打断了自己好不好? “郡主别着急。咱们后来碰到的那个二,他还没有婚配,其余的那两个女子分别是大的大跟三。” “哦,原来是这样啊。” 慕容蓝蓝听到这里不由的舒了一口气,他原来还没有婚配。 “奴婢还听说他们行程似乎并不着急,还打算在咱们南山镇游玩几天。郡主,今天夜里是‘乞巧节’,想来晚上十分热闹,不如咱们也偷着溜出去玩吧。哎呦,好疼!” 弱水说到这里,头上早就被慕容蓝蓝敲了一下。 “玩玩玩,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玩!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南山镇上女儿多,想来这晚上定然是人山人海的,挤来挤去的,天又这么热,还是不要去了。” 慕容蓝蓝有点不想去,弱水见自己主子这样说,也就有点可惜的说道:“好吧,既然郡主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奴婢不过是想着那二他们今天必然会看看咱们南山镇上的风俗,没准咱们能在镇上碰到,郡主不愿意去,就算了。” 慕容蓝蓝一听弱水这话,眼睛早就亮了起来。 “弱水,你知道本郡主一向对你不错。既然你想去,那么本郡主也就委屈委屈,陪着你出去逛逛吧。” 弱水听着自己主子的话,不由的偷着乐了,明明是郡主自己想去。 夜灯初上,这个南山镇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林翠微看着街上来往不绝的行人,里面有很多的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都是装扮的宛若仙子。 “翎哥哥,你看这南山镇好热闹,想不到这里的女子这样多,‘乞巧节’比咱们金陵还要热闹些。你看这些女子,一个个都美丽极了。” “嗯,这个南山镇上的女子确实是多一些。不过至于美不美,在翎哥哥心里,微儿最美。” 翎握着林翠微的手,微笑着说道。 林翠微一时害羞,不知道怎么接话,也就抬头去看这天上的星星。 织女星正好升在头顶上清晰可见,而织女星旁还有两颗较暗的星星,三颗星星正好形成一个朝东方开口的样子,顺着这个开口朝东方望去,正好可见牛郎星与之遥遥相望。 “翎哥哥,你看,织女星跟牵牛星只能这样遥遥相望,‘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们能够相聚的日子这样短暂。” 林翠微说道这里,心情渐渐的低落下去了。 翎轻轻的揽着林翠微,也去看这织女星。 “微儿是不是在替织女跟牛郎惋惜?是不是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是,他们一年只有一天相见,其余的时间只能遥遥相望,这样的情感太凄婉了。” “可是微儿,你可记得这首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你心里有这个人,无论是咫尺还是天涯,她总是在你的心里。只要她在你心里,多远都不觉得远。” 翎说道这里,转过身来轻轻的捧住了林翠微的脸。 林翠微看着翎哥哥的眼睛,就像这天山的星辰一样,闪着光芒。 “丫头,如果,翎哥哥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翎哥哥不得不离开微儿,无论翎哥哥在哪里,无论翎哥哥离得你有多遥远,翎哥哥心里永远都只有你,永远也不会有人替代你。” 林翠微看着翎哥哥眼睛里的光芒,觉得自己眼睛又温热的有了泪水。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每每听见翎哥哥说这样的话,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好怕翎哥哥会离开自己。 “傻丫头,怎么又要哭了,翎哥哥不过是说说,开心一点,你看前面有人在放河灯,咱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翎见林翠微眼睛里面有了泪光,不愿意她哭,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翎哥哥,咱们去看吧。那边确实很热闹。” 翎拉着林翠微就走,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大波人挤了,翎险些不曾抓不住林翠微的手。 “翎哥哥!” “微儿,别松手!” 这群人还在使劲的挤着,林翠微不由自主的被人推着往前走去,她实在是抓不住翎哥哥的手了。 “翎哥哥!” “微儿!” 翎着急的去抓林翠微的手,可是哪里还抓的到, 就在这一瞬间,林翠微渐渐消失在人海里,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雨夜惊魂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起了风,凉凉的。 一个破旧的庙宇里,几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看着角落里稻草上躺着的女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就听一个说道:“三儿,你看这个小娘子倒是长得不错啊。” 说话的这个男子,留着两撇胡子,戴着一定黑色包头巾,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跟对着自己的另一个男子说道。 “大哥,你看二哥,这会子肚子里又冒坏水了,一看见好看的,这眼珠子都放绿光了!” “老二!不许胡闹!你忘记了咱们那个雇主说什么了?只能把她绑回来,不能伤害她。” 那个被唤作大哥的男子,面上有些严肃的警告着老二。 老二听见大哥这样说,撇撇嘴,有些懊恼的一把摘掉了头上的包头巾。 “大哥,怕什么,反正咱们已经拿了那个人的银子,不怕他赖账。再说了,他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就是真有什么也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咱们三在这南山,也算是黑道上的名人了,凭他一个人能怎样!大哥就是胆小怕事!” “老二,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那个雇主我看起来不是一般人,咱们就把这个女子交给他这事就算完了,至于你想的那些,就算了吧,咱们做了这一笔就有钱了,还怕以后没有啊!” 老大显然是不愿意惹祸,再说那个雇主虽然蒙着脸。可是那个眼睛冷的像一把刀子,想起来就让人后怕。 “是啊,二哥,大哥说的有理,咱们有了银子,以后要多少没有,既然咱们雇主要求了不要伤害她,咱们就不要碰了。” 三儿见自己大哥不愿意,也想着之间和气,也就帮着劝二哥。 见大哥三弟都这样说。老二似乎急了。把手里的包头巾往地上一扔,说道“大哥,三弟你们怎么忽然这么胆小。你们说的是,以后咱们是不缺。可是要想再遇上这么一个绝色的。恐怕难了。大哥。你们知道我的,见了就腿软。大哥,三弟。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让我如愿了吧,这个小娘子实在是可人。” 老大见老三那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更是生气。 “老二,你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 老二早就抱着他大哥的腿要跪下来了。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吧,你知道你这个就这么一个爱好。再说了,那个雇主只是不要咱们伤她性命,也没说……” 老大跟老三看见老二那没出息的样子,也是没有法子,自己这个就是,没有办法。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我跟你三弟出去把风,你快点解决,别到时候惹了大麻烦。” 老大跟老三说着话,也就推开破庙门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这个老二跟地上的女子,那个老二早就按耐不住走到那个女子跟前了。 而地上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更翎走散了的林翠微。 当时林翠微跟翎被人群冲散了,正要去找翎哥哥,忽然就被身后一个人用布捂住了鼻子,一阵奇怪的香气被吸入鼻子以后,就晕了。 林翠微迷迷糊糊之中这觉得身上很冷,也就醒了。 林翠微刚醒,就自己被绑起来了,嘴巴也被堵上了。 再看四周,这个地方自己也不认识,外面下着雨,这里似乎是一间破庙。 林翠微还在看,就见一张猥亵的脸凑了上来。 “呦,小娘子你醒了啊?我刚才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醒呢,没想到这会子就醒了。” 林翠微被突然靠近的这个男子吓了一跳,再看这个男子脸上的奸笑,更是害怕的往后退去。 “小娘子,别怕,只要你好好的,哥哥不会怎样你的。哥哥最会心疼,尤其是你这样貌美的小娘子,哥哥更会很小心的。哈哈!” 这个男子说的话这样明白了,林翠微早就明白这个男子的意思了,想呼救,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翠微眼看着这个男子伸出手来就要碰到自己的脸,拼命的想要躲开,可是哪里躲得掉,那个男子的手终究是模到了她的脸。 “哎呦呦,小娘子的脸真是又白又滑。” 林翠微觉得又是恶心又是害怕,眼泪瞬间就涌出来来。 “翎哥哥,翎哥哥,你在哪里啊,你快点来救救微儿!” 林翠微想躲也躲不开这个男子的手,只能在心里呼喊着翎的名字。 “哟,小娘子怎么哭了?这梨花带雨的更是好看了。我老二今天真是有福气了。这样的美人相伴,这一辈子也值了啊。” 这个男子说着话,那脸也跟着凑了,眼看着就要亲在林翠微的脸上,林翠微用力力气往旁边一滚。 那个男子一个不妨,跌在地上,脑袋撞在了墙上。 “啊,我的头!” 那个男子捂着头站了起来,龇着牙骂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耐心对你你倒是不领情,大爷这会子火了!” 说着话,这男子就上千抓住了林翠微的脚,用力往前一拽,就将林翠微拽到了跟前。 接着伸手就是一扯,林翠微的衣服瞬间就被扯坏了,胸前破了一大块,早就将红色的肚兜漏了出来。 林翠微尽管死命的挣扎,可是终究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这会子见衣服也破了,心里只剩下绝望了,除了簌簌落泪,别的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翎哥哥,翎哥哥! 林翠微心里喊着翎的名字,看着这个男子压子来了,绝望的闭上了眼。 “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林翠微听见那个男子惨叫一声。 等林翠微睁开眼看的时候,就见刚才的那个男子,早就跌倒在一边抱着流血不止的胳膊惨叫起来。 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手上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正一滴一滴的滴下血来。 “滚!要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 这个蒙面的黑衣男子,并不看林翠微,只是冷冷的对着受伤的那个人说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老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外面老大跟老三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上也是血迹斑斑。 林翠微看着忽然多出来的这个男子,不知道他是好是坏,蜷缩着身子,害怕的看着他。 而这个黑衣男子一句话也不说,拿着带血的长剑,慢慢的向着林翠微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醉酒同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曾经沧海 “二,咱们别等了,这个时辰了,大,大只怕……” 冉竹看着痴痴地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林翠微,后面的话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来。 “你是说夫君今天晚上不会从的房间出来的吗?”。 林翠微看着冉竹,问完这一句话,眼眶就红了。 “冉竹,你说我是不是傻呢?夫君是我自己拽着去看的,如今夫君睡在了那里,我为什么还要心痛呢?为什么?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期待的吗?”。 林翠微边说脸上边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翎哥哥不是说,很快就出来吗?他不是说只看一眼就回来吗?冉竹,其实翎哥哥是在骗我对不对?也许他早就喜欢了,我还这么傻的以为,以为翎哥哥心里只有我。他本来就有很多的妻妾,他跟同眠是应该的。” 看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小主,冉竹心里也是心疼的,毕竟皇上对自己小主最近太好了。 “二,既然您什么都明白,咱们就不要等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您还是早点睡吧。” “冉竹,我心里乱的很,怎么能睡得下?我想出去走走,你拿件衣裳也跟着来吧。” 林翠微说着话也就出门去了,冉竹刚要喊住自己小主也来不及,只得忙回身去拿披风。 林翠微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信步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天上月亮孤单单的照着大地。周围连一颗陪伴的星星也没有。 林翠微看着看着,就觉得月亮孤单的样子,就像是现在的自己,忍不住又哭了。 正在林翠微独自对着月亮落泪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是微微吗?你是不是在哭?” 这个熟悉的声音,即便是自己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司空景行看着林翠微慢慢的站起身,背对着自己擦了擦泪才转过身来。 微微红肿着双眼,低低的喊了声:“司空。” 司空景行听见林翠微这样的称呼,脸上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司空?在微微心里面,我竟然是这样的陌生了吗?”。 林翠微看着眼前这张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听见司空景行这样说。心里也是一动。 “景行哥哥。” 司空景行听见林翠微低低的喊着自己,整整一年了,自己再也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心里竟然忍不住的有些酸楚。 “微微。整整一年多了。景行哥哥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这样叫我。景行哥哥心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听见微微这样叫我。” 冉竹这会子已经拿着披风出来了,可是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小主再跟司空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的,也就远远的站住了。 司空景行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林翠微,没有声音,只见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心里就忍不住痛了,微微低着头是在哭。 “微微,你怎么了?这个时候了怎么不睡觉在这里哭呢?如果,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景行哥哥,能不能告诉景行哥哥,为什么要哭?” 司空景行的话,让林翠微有些错觉了,好像自己还是以前没有进宫的微微,而眼前站着的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还是当初的那个景行哥哥。 “景行哥哥,微微听见你说话,就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假的。就像你还是以前的你,而我也好像还是以前的微微。我们曾经,曾经……” 后面的话,林翠微觉得实在是说不出来,曾经的事情都已经故去了。 司空景行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如今跟林翠微的身份有别,有些话已经不能够再说出口。 自己一直都是克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忽然不愿意再隐藏自己的心。 “微微,景行哥哥知道你不能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景行哥哥一直隐忍着自己的心,我知道如果景行哥哥不愿意放手,只能让你更痛苦。所以景行哥哥从收到你的那句‘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就决定装成冷漠的人,不再关心你。可是人能欺骗的只有别人,却不是自己。每当这样的夜里,景行哥哥的心就会痛。曾经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怎么能够轻易的抹去?” 林翠微静静的听着司空景行平静没有波澜的声音,心里也跟着疼痛。 景行哥哥说的这样简单,只是这样的疼痛要经历多少煎熬,才女敕这样心平气和的说出来。 “微微,其实景行哥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在景行哥哥的心里,你已经生了根,再也抹不去了。无论微微以后做什么,在哪里,景行哥哥都会默默的看着你。只要微微是幸福的,景行哥哥就是幸福的。微微,不要哭了好吗?虽然景行哥哥知道你的眼泪已经跟我无关,可是景行哥哥还是舍不得看见你哭。” 司空景行说道动情的地方,忍不住伸手去帮林翠微拭泪。 可是手抬到了林翠微跟前,又慢慢的放下去了。 “景行哥哥又忘记了,微微已经不是以前的微微了。对不起。” 林翠微看见司空景行抬起又放下的手,眼泪掉的更多了。 是自己辜负了景行哥哥。 “景行哥哥,对不起,是微微对不起你。如今微微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不能在装下景行哥哥了。景行哥哥,是微微不好,让你忍受这样的煎熬。对不起。” 司空景行听见林翠微说的话,心里自然是痛的,只是他早就知道微微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皇上,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了。 这会子司空景行只是轻轻的笑一笑说道:“微微,不要说对不起,景行哥哥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永远是景行哥哥心里的那个微微。不要一直哭了,景行哥哥知道你一定是为了他在流泪是不是?” 林翠微只是点点头,被人说中了心思,又是景行哥哥,更觉得难过。 “微微,你要知道,你既然选择了他,就要明白他的难处,他也有他自己的身不由己。微微,不要哭了,景行哥哥看见你这样子,心都要被你哭碎了,别哭了好吗?”。 “景行哥哥,我明白你说的话,可是,最近出行,微微几乎都忘记了咱们来的那个地方,好像跟翎哥哥就是平凡的夫妇,是微微不愿意接受,景行哥哥,微微心里好痛。” 一直低着头的林翠微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司空景行说道:“景行哥哥,你以后就把微微当做妹妹吧,不要再折磨你的心了好不好?” 妹妹?把微微当作妹妹谈何容易? 可是司空景行看着眼前眼睛里都是泪水的微微,还是点了点头。 林翠微怎么会不明白司空景行想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景行哥哥,微微心里真的很痛,看见你就觉得还是近的,微微觉得好累,你能让我靠着你的后背哭一会吗?”。 “微微,景行哥哥永远都不会拒绝你。” 林翠微把头靠在司空景行的后背上,温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了。 为自己,为翎哥哥,也为了景行哥哥。 冉竹远远的看着,也是忍不住擦着眼泪。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在默默的看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南风暗设计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昙花之约 弱水正战战兢兢的站在一间书房里,一边是慕容清正在低着头,看似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慕容清说话,弱水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王爷什么意思。 弱水又等了一会子还是不见王爷说话,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忐忑的开了口。 “王爷,不知道您找奴婢来有什么事吗?可是奴婢做错什么了?要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慕容清似乎这会子才想起来弱水似的,这才抬起头,慢慢站了起来。 弱水见王爷慢慢走了过来,更是紧张不安了。 慕容清本来就十分的魁梧,这会子近到跟前,弱水更觉得自己渺小,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本王叫你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弱水,最近郡主似乎总是不在府上,每天早出晚归的,你是郡主的贴身丫鬟,郡主这一段时间都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去了?” 弱水一听王爷问的是这个,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是王爷知道郡主天天出去,就是为了一个大陈国的商人,岂不是生气了?大掖国的郡主怎么能嫁给一个平民呢? 弱水想到这里,吱吱唔唔起来。 “郡主最近贪玩了些,喜欢随便逛逛,所以王爷最近才总是看不到郡主。” 慕容清见弱水这样说,倒是一笑。只是这个笑,有点牵强。 弱水知道自己王爷除了在郡主那里还笑一笑,平时都不会笑的。 这一笑,弱水吓得腿一软,就想跪下来了。 慕容清看着使劲拿着手揉搓着衣角的弱水,怎么能看不出这个丫鬟撒谎呢? “原来蓝蓝是喜欢街上的玩意啊,你倒是说说最近街上有什么热闹,赶明儿本王也去看看。” 弱水被慕容清问的是虚汗淋淋,自己最近一出门就跟着小姐去了那个斯年公子那里,怎么知道街上有什么热闹啊? 正在弱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慕容清忽然说道:“是不是最近北街上新开了一家饭庄?我听着他们说。那里的饭菜十分不错,还每天有些节目可以观赏,天天人山人海,郡主可是去了那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郡主就是去那里玩耍去了。” 弱水心想着得亏最近有新鲜事。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弱水,你还在说谎!那北街山根本就没有什么新开的饭庄,不过是本王拿来试探你的。现在你还不说最近郡主都做什么了吗?”。 弱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头顶上慕容清一声呵斥,一下子吓傻了眼,早就“扑通”一下子跪下了。 “王爷赎罪,王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郡主这些天都去宾悦客栈了。” “宾悦客栈?去那里做什么?” 慕容清听见弱水这样说,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他有点不明白蓝蓝去客栈做什么。 弱水看着慕容清渐渐眯起来的双眼,更是害怕的不敢抬头了,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最好不要惹王爷。 弱水哪里还敢隐瞒,早一五一十的把慕容蓝蓝喜欢斯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行了,本王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弱水如遇大赦,赶紧低着头快快的走了。 “斯年?” 慕容清自己慢慢的念了一遍,想了一会子才说到:“风影?” 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慕容清低声说到:“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本王要你去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 林翠微从玉笙房间回来后也是闷闷不乐,本来自己心情就不好,现在更觉得苦闷。 现在天已经了亮了,翎哥哥还没有从自己姐姐的房间出来,翎哥哥这么喜欢姐姐吗? 冉竹正收拾屋子,忽然就见自己主子又回来了。 “二夫人,您不是刚去小姐那里了吗?怎么这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林翠微也不回答冉竹,只是慢慢的走到椅子上面做了。 冉竹见自己主子的神色跟往日不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来了。 “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冉竹,我是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是不是总是有事情的时候流眼泪?是不是我太软弱了?一点点也不替别人考虑?” 林翠微看着冉竹,眼睛又犯了红圈。 “二夫人,您这是怎么说的?到底是怎么了?” 林翠微叹息一声说到:“刚才我去玉笙那里,玉笙对我的态度很冷,似乎是在生气。” “怎么会这样呢?昨天小姐还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二夫人您多心,看错了呢?” 冉竹有点不相信,玉笙公主一向是很喜欢自己小主的啊? 林翠微摇摇头说到:“没有,我一定没有看错,玉笙生气很明显,她的丫鬟南风似乎也故意隐瞒着原因,不想告诉我玉笙为什么生气,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就是隔了一个晚上罢了?” “一个晚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冉竹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小主跟司空景行在一起,难道事情这么巧,玉笙公主看到了吗? 林翠微本来还有不解的看着冉竹,可是看着看着渐渐也明白了。 “难道?事情不会这样凑巧吧?玉笙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林翠微想到这里,站起来就往外走,冉竹早一把拉住了她。 “二夫人,您这是又要去哪里?” “去跟笙儿解释啊?我跟司空景行真的没有什么,不能让玉笙误会下去吧。” “二夫人,难道您不明白吗?小姐要是能听您的解释,刚才您过去了就会直接质问您。可是小姐没有,说明她心里已经不相信您了,就算您现在过去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玉笙误会下去!” 正在林翠微跟冉竹争吵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南风,林翠微看见南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南风过来是什么意思。 南风神色倒是十分的泰然,施了礼才笑着说到:“二夫人,刚才小姐觉得让你来了又走心里过意不去,小姐看见这客栈里的昙花正是开放的时候,晚上想着跟你一起看昙花呢,让奴婢来问问您,可愿意陪着一起观赏?” 林翠微听到南风这样说,忙连声应下。 “我自然是愿意,回去告诉笙儿,今天晚上我欣然赴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政治联姻 “你说什么?风影,这个消息可靠吗?”。 慕容清听见风影刚才说的话,忍不住有些吃惊。 虽然慕容清知道风影打探的消息不会出错,可是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绝不会出错。” 风影的回答让本来就皱着眉头的慕容清,眉毛皱得更紧,似乎要打了结。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大陈国皇室,只是他们这一行人这样乔装打扮来大掖做什么? “风影,我让你暗中监视他们,可曾查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属下这些天一直盯着这家客栈,他们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他们的皇上跟七皇子并不是总是出门,倒是他们身边的几个装扮成随从的男子,常常出去,可是也只是出去四处闲逛,并不做什么,属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只是闲逛吗?”。 慕容清也是有些糊涂了,如果说他们有目的,必然是有事情要做,可是为什么什么也不做,只是四处闲逛呢? 风影看着皱着眉头的慕容清,忽然开口到:“王爷,属下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风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王爷,属下观察了他们许多天,既然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闲逛,是不是他们真的就是来四处看看的?” “四处看看?风影,本王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风影又解释到:“也许他们只是是想观察咱们大掖的国情呢?” 慕容清这会子忽然有些明白了。 “风影。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大陈国也许是有意跟咱们大掖结交,所以他们大掖国的皇帝才会乔装打扮来看看咱们大掖的实力,是吗?”。 “不错,属下就是这样想的。王爷,这几年大陈跟乌孙两国边境战事不断,想来咱们大掖毗邻这两国,必然是这大陈国想跟咱们结成秦晋之好,好让乌孙国忌惮,不敢再骚扰他们大陈的边境。” 慕容清听着风影分析的有些道理。也就点着头说道:“嗯。风影,你说的有些道理。这大陈国倒是国事强盛,而且他们的新主也很年轻有为,咱们大掖要是跟大陈交好。确实对咱们大掖也有不少好处。” 慕容清想着自己皇兄在朝堂上几次流露出要跟大陈结交的愿望。如今既然这大陈主动。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风影,既然咱们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么你就暗中多安排一些人手。暗暗保护他们,不要让大陈的新主有任何闪失,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风影告退!” 风影说完话,开门就要出去,谁知道自己刚打开们,郡主忽然就跌了进来。 “哎呦!” 慕容蓝蓝本来还贴在门上偷听,这一个不妨,险些没有摔倒,还好被风影及时的扶住了。 “郡主?” 风影看着慕容蓝蓝,有些吃惊,慕容清听见声音,也早就过来了,见是自己妹妹,也是有些诧异。 “蓝蓝?你怎么会在这里?哥哥跟风影说的都是国事,你怎么能够偷听呢?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慕容蓝蓝听见自己哥哥说自己,早就不高兴的撅起嘴来。 “哥哥,您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这个妹妹?整天忙着国事也就算了,蓝蓝不过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罢了,只是无意之间听见你跟风影说话的,哥哥就知道训蓝蓝!” 慕容清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是喜欢玩,也许真的不是有心的,再看慕容蓝蓝的嘴巴不高心的嘟着,心里早就不生气了。 “好了,风影,你先下去安排吧。” 等到风影走了,慕容清才笑着捏了一下慕容蓝蓝的脸,笑着说道:“好了,别撅着嘴了,本来是你做的不对,这会子还要哥哥赔不是,好了不生气了,说说吧,你找哥哥来做什么?” 慕容蓝蓝那天夜里看见斯年哥哥抱着林翠微,不欢而散以后,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得到这斯年哥哥。 她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求哥哥,让哥哥用自己王爷的身份,把斯年哥哥抢过来,想着自己哥哥是南山王,必然斯年哥哥不能不听。 本来慕容蓝蓝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哥哥肯不肯帮忙,如今既然偷听到了斯年哥哥竟然是大陈皇族,加上自己哥哥有心要跟大陈结盟,早就心生一计。 “哥哥,蓝蓝不过是好几天没怎么见过哥哥,过来看看哥哥罢了,哪里有什么事?” 慕容清听见慕容蓝蓝这样说,倒是乐了。 “妹妹,你还以为哥哥不知道呢?你这些天哪里还顾上哥哥了?心思早被那个什么斯年的带走了,还说什么想哥哥了,必然是有什么事要哥哥帮你!” 慕容蓝蓝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哥哥说中了,早就上前拉着她哥哥的手撒娇。 “哥哥,你不要笑话蓝蓝了,既然哥哥知道了,那么蓝蓝也不隐瞒哥哥了。哥哥,蓝蓝就是喜欢这个斯年哥哥,蓝蓝是非斯年哥哥不嫁了!” 慕容清原想着自己妹妹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今天听见慕容蓝蓝这样说,再看自己妹妹一脸的坚毅,知道自己妹妹是认真的了。 “蓝蓝,这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你说的那个斯年,哥哥一点也不了解,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他?这件事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慕容蓝蓝一听哥哥这样说,又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哥哥,是蓝蓝要嫁给斯年哥哥,又不是您!反正蓝蓝就是非要嫁给斯年哥哥!” 慕容清见蓝蓝这样任性,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自小认定了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蓝蓝,就算是哥哥同意了,也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呢?想来哥哥刚才跟风影说话你也听见了,这斯年是大陈的王爷,如果是普通人,哥哥可以做主,可是人家身份一样尊贵,这件事不是哥哥一个人说了算的。” 慕容蓝蓝早就心有成算的说道:“哥哥,蓝蓝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呢。” “这是怎么说?” 慕容清显然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 “哥哥,既然他们大陈国想跟咱们大掖结盟,那么自古以来最好的结盟方式是什么?” “历史上两国交好,常常用的方法就是公主或者郡主外嫁。难道蓝蓝你……” 慕容清忽然有些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了,慕容蓝蓝见自己哥哥明白了,脸上早就掩饰不住的得意的笑了。 “不错,蓝蓝就是这次结盟成不成功的关键!我要做这个政治联姻的郡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姐妹同食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林翠微看着已经渐渐透过青光的窗户屉子,心渐渐的沉下去了。 翎哥哥今天晚上还是没有过来。 睡在外面的冉竹见天气渐渐的亮了,也就起床过来伺候了。 “小主?奴婢听着你这一晚上睡的不是很安稳,可是没睡好?你看看这眼下面一圈乌青。” 冉竹看着自己小主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眼下青了一片,就知道自己小主定然是又没有睡好。 皇上这连着两天没有照过面,小主虽然最上面不说,可是必然是心里难过,这觉定然是睡不安稳。 “冉竹,我没事,只是这两天夜里觉得身子有些乏力,这才睡不好,没事的。去打水进来洗脸吧。” “哎。” 冉竹答应一声也就又出去了。 林翠微穿好衣服也就起身要下床,谁知道这脚刚迈下来,猛地就是一阵头晕恶心。 冉竹正好端了水进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主子,似乎要摔倒的样子,忙过来扶住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 林翠微只觉得这喉咙里有些酸楚,有些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 冉竹见自己小主脸色十分的难看,也有些慌乱。 “小主,冉竹觉得你这脸色实在是难看,不如咱们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我可能就是起床起的太猛了,有些头晕罢了。不用请什么大夫。也可能跟我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有关,你扶我在床上再躺一会儿吧。” 冉竹虽然担心,可是见自己主子不愿意张扬,也就只得扶着林翠微躺下了。 冉竹守着林翠微,见自己主子时不时的不舒服的翻翻身,心里就觉得由些担心。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晴朗的天气,渐渐的阴沉下来了。 林翠微心里想着,自从上次玉笙见到自己主子跟司空景行以后,后来也就再也没有主动来看过自己。心里更是烦闷。 林翠微身子觉得酸的难受。实在是躺不住,又让冉竹给自己垫上引枕,也就靠在床上,看窗外的天。 “冉竹。你看这天气。说变就变了。就像这人心一样,让人难以琢磨。笙儿现在想来已经跟我生分了,估计以后再也不会向以前一样挽着我的手亲热的喊我嫂嫂了。至于慕容蓝蓝,估计更是恨我入骨了。冉竹,你看看,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冉竹知道自己主子这两天心情低落,这会子天气又阴了,更是影响了自己主子的情绪,虽然小主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冉竹总是要宽自己主子的心。 “夫人,您不要这样说,毕竟小姐跟慕容蓝蓝小姐都是误会了您,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真相,到时她们一定会跟夫人和好如初的,夫人眼下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林翠微知道冉竹这些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摇着头笑了笑。 “冉竹,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其实最让我心里难过的是翎哥哥。我知道翎哥哥有很多的妻妾,可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说着心里只有我,后一刻却拥着姐姐入眠。更心酸的是,这个时候,翎哥哥恐是还跟他的云儿表妹在一起吧。冉竹,是我太傻了,以为在这里呆久了,翎哥哥就真的是这普通人了。” 林翠微想到翎哥哥到现在都没有来见过自己,可见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翎哥哥想陪着哪个夫人又怎么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呢? 林翠微正低着头落泪,冉竹还想着再劝几句,忽然就见林潇进来了。 “微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白天躺着呢?” 林翠微见林潇进来了,忙将脸上的泪擦了擦,笑着让林潇做。 林潇坐在林翠微身边,看着林翠微眼睛红肿,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恍惚看到林翠微在抹泪。 “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微儿哪里有哭,想来是姐姐看错了,微儿好端端的哭什么呢。” 林翠微总不能说自己因着翎哥哥陪着自己姐姐了,自己这才难过的哭吧? “妹妹,你不用瞒着姐姐,姐姐知道你定然是因为夫君才哭的。妹妹是不是生气夫君陪着姐姐了?我知道夫君喜欢妹妹,姐姐不该跟妹妹争夺夫君,是姐姐做的不好。”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姐姐万万不要这样说。” 林潇说的这样真挚,到让林翠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姐,咱们夫君这样的身份,身边怎么会没有女人?即便不是姐姐,也会是别人。所以微儿私下里倒是庆幸咱们夫君喜欢的是姐姐。至少姐姐您是微儿的亲姐姐,咱们姐妹自然不会为这些闺房之事闹翻了。” 林潇早就一把握住了林翠微的手说道:“妹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那天夜里夫君喝醉了,非要留在那里,姐姐这才只好从了夫君,如果不是这样,姐姐万万不会跟妹妹争抢的。姐姐原以为妹妹会生气,不肯认我这个姐姐,没想到微儿还是这样替人着想,到让姐姐这心更是不安了。” 翎哥哥喝多了的原因吗?难道翎哥哥喝多了就不会记得自己了吗? 林翠微心里又是一酸,不过倒是勉强笑着。 “姐姐,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咱们姐妹倒是应该好好的服侍夫君才是。唔……” 林翠微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的胃酸,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 “哎呦,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林潇看着林翠微趴在床边只是一个劲的干呕,不由的渐渐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有了隐约的不安。 “没事,姐姐,微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胃里不舒服的想吐,想来是吃错了东西,或者夜里着凉了吧,姐姐倒是不用替我担心。” 过了好一会儿,林翠微才止住了这种恶心的感觉,擦着嘴安慰林潇。 “既然妹妹有些不舒服,想来是没有人好好照料的原因,毕竟你这里只有冉竹一人,不如从今儿起,咱们姐妹们就一起吃饭可好?既然你不舒服,就让霍徕给咱们做饭吧。霍徕人不大,倒是很会做饭,总是比这客栈里的好很多。再者以后姐姐照顾你,姐姐也放心。” “姐姐,让您照顾我怎么好呢?这里有冉竹也就够了,不要姐姐这么费心劳神了。” 林潇的话倒是让林翠微吃了一惊,虽然自己跟林潇是姐妹,可是要她亲自照顾自己,总是有些不妥吧。 “好了,微儿,你不舒服,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哪里有这么多理由,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霍徕,回头准备碗筷过来,这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吃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牛膝汤 霍徕不明白自己小主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要跟这林翠微一起吃饭,等着自己的小主林潇一出了这林翠微的屋子,霍徕就忍不住说话了。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要跟这林翠微一起吃饭?林翠微就算身子不适,也不用您亲自照应啊?奴婢一直觉得夫人您并不喜欢这个林翠微,难道是奴婢理解错了您的意思,您真的看重这个妹妹?” 林潇听见霍徕这样说,望着阴沉沉的天,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笑。 “妹妹?她也配!不过是一个庶出的贱女罢了!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 霍徕这下子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夫人不喜欢林翠微又何必要照顾她?” 林潇看着霍徕意味深长的笑了,起风了,冷风吹的林潇的发丝发扬起来,霍徕只觉得有些冷,再看自己主子嘴角的笑,更是觉得冷。 “霍徕,你今天没有看见林翠微呕吐吗?”。 “哎?哦,奴婢看见了,林翠微不是说是吃坏了东西吗,这个又怎么了?” 霍徕没有想到自己主子会突然说起这个。 林潇冷笑一声,“你既然看到了,你就应该明白,一个女人平白无故的干呕意味着什么!” 霍徕恍然大悟似的长大了嘴巴:“夫人,你的意思是,是这个林翠微有了身孕?” “小声一点!” 霍徕惊呼的声音有些高,林潇早就一瞪眼喝止了霍徕。 “难道你害怕别人不知道吗?”。 “奴婢失言。夫人赎罪。”霍徕被林潇何止,忙压低了声音。 “夫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林翠微是有了身孕呢?也许不过是吃坏了东西。” “我瞧着她今天的样子,只是干呕,这个样子像极了有孕。想不到林翠微这个卑贱之躯竟然这样幸运,我好不容易跟夫君同眠了,要追上她了,她竟然又有了身孕,夫君没有一个子嗣,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只怕我再也不可能有机会追上她。夺取了夫君的心了!我怎么能就这样让她怀了孩子!” 林潇的话音刚落,就见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巨响,一个炸雷就在头顶上响了起来。倾盆大雨也跟着落了下来。 这一个炸雷。把霍徕吓得直哆嗦。霍徕想着老人们都说不要在雷天说坏话,这会子他们在商量着怎么对付林翠微,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夫人。您看这雨也下起来了,又起了风,不如咱们不要在这廊下面站着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子里去了再说吧。” 林潇看着霍徕有些不安的眼睛,早就知道霍徕心里有些害怕了。 “怕什么!老天爷要是有眼,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坏人了!既然咱们已经下定决心去做,还怕什么天谴吗?咱们家里那个大宅子里,依然活着的人,有哪一个手是干净的!咱们要想活下去,活的好,就不要心存疑惑!畏首畏尾的样子,我看不上!” 林潇看着天空电闪雷明,倒是痴痴的笑了。 “霍徕,老天爷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才是。不管林翠微有没有真的有身孕,我们都要提早做打算!” “夫人这样说定然是有主意了?” 霍徕看着林潇笑着的脸,忽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主子竟然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办?霍徕,你还记不记得母亲给过咱们一个方子‘牛膝汤’?” 霍徕睁大了眼睛,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牛膝汤’?夫人,这个,这个汤药是用来……” “我自然知道这个方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回头悄悄的分几个药房去把这方子上的药都抓来,然后做饭的时候,每次悄悄的放一些进去,记住不要多放,要每次循序渐进的来,这样到时候出来事情,咱们也好推月兑的一干二净。” 霍徕本来只是低着头听着,忽然听见林潇说放在饭里,又是一惊。 “夫人,要是放在饭里,您跟林翠微一起吃饭,岂不是,岂不是您也要跟着吃这个‘牛膝汤’?这汤药很是伤身子的,这样一来,不是也要伤了主子的身子吗?夫人,您再考虑来考虑这件事,真的要这么做吗?”。 林潇似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付出就有的回报?为了咱们的以后,我也只能这样做了。行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哼!林翠微,我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跟我抢!” 夜里,雨已经停了,林翠微原本以为自己姐姐说一起吃饭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谁知道这会子就见林潇带着霍徕就过来了,霍徕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妹妹,霍徕做了一些清淡的汤饭,妹妹快过来一起尝尝霍徕的手艺吧。” “姐姐,真是让您费心了,让您这样操劳,微儿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林翠微见林潇忙着将饭菜摆上桌子,忙过来帮着。 “看你说的,咱们可是亲姐妹,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咱们快点吃饭吧,想来你今天定然一天没好好吃饭,喝一点热乎乎的粥吧。” 林潇说着话就盛了一大碗软糯的百合粥,放在了林翠微跟前。 林翠微刚要吃,旁边的冉竹有些不放心的叫住了自己主子:“二夫人,这饭,这饭……” 冉竹想着是说要不要用银针试一试这米粥,可是毕竟旁边坐着的这个人是林潇,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整。 林潇也一直在宫中生活,怎么会不明白冉竹的意思,这是不放心这食材。 “冉竹,想来你是不放心我做的饭,是不是?好,你不放心,我也盛饭来吃,你就放心了。” 林潇说着也盛了一晚米粥吃了起来,冉竹见林潇自己也吃了,心也就放了下来。 “大夫人,还请您不要见怪,奴婢多心了。” 林潇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这不能怪你,我也明白,你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姐姐,真是抱歉,你这样关心我,我的奴婢还要怀疑你,姐姐,你不要生气。” 林翠微有些抱歉的看着林潇,林潇忙摆着手不要林翠微再说下去。 “好了好了,微儿,你不要再道歉了,姐姐都说没事了,你赶紧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林翠微对着林潇一笑,也就俯拿起汤勺,喝起了那碗百合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没有选择 翎照顾了阮云霄一个晚上,天亮了的时候才神色疲倦的从她那里出来。 经过林翠微的房间的时候,要不要进去,翎倒是犹豫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被阮云霄这样一折腾,翎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跟林翠微解释了。 正犹豫着,忽然就见付如海神色匆匆的过来了。 “大公子,刚才大掖南山王府上派人过来,请咱们到府上去。” “哦?大掖的南山王请咱们过去?” 翎倒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想来必然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们查明了。 “想来这南山王必然是有事情要商量,既然人家已经主动上门来邀请,那么咱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翎又看了看林翠微的屋子,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等忙完了这些事,自己再好好的.+du.跟微儿解释吧。 “对了,你去通知一下,让斯年他们一块跟着去吧。” 南山王慕容清端坐着,他正在等着大陈国的君王到来,心里倒是有些不安。 这件事自己的皇兄倒是乐于促成,能否结盟倒是在此一举了,所以心里有些不放心。 在一个慕容清就是担心蓝蓝,不知道能不能随了烂烂的心愿。 “王爷,大陈国的君王到了。” 慕容清还正在思索,忽然风影进来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慕容清忙站起来,就见几个男子进来了。 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身黑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身的黑衣也掩不住这男子的卓尔不群,全身带有一种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寒潭一般,锐利深邃,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左手边一个男子倒是一身白衣,跟为首的这个男子一样俊美,只是这个男子的面部深情要柔和一些。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带着一颗泪痣,眼里微微带着笑,倒是有些可亲的样子。 随行的还有两个男子,都是气宇不凡的样子。 慕容清起身行礼。大家都分主宾做了。 翎看着南山王倒是沉熟稳重的样子。想来今天的事情必然是要博弈一番了。 既然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跟这大掖结盟。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的好。 “不知道南山王请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想来王爷对我们这几人的身份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咱们不如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王爷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了。” 慕容清倒是佩服翎的快人快语。 “人都说大陈国的新君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么小王也就不兜圈子了,不错,今天请您们来却是是有事要相商。” 慕容清说道这里,喝了一口茶水停顿了一下。 “小王知道你们来我们大掖的目的,是想看看我们大掖的人情风俗,也想看看我们大掖国家的实力,想必你们这些天的考察已经有了答案。大陈国的君王不会只是游山玩水吧?” 翎知道既然这个南山王请了自己来,那么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想来他们也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不错,王爷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来这里确实还有别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乌孙是一个好战的国家,虽然这几年没有跟你们大掖有过大的争端,可是难保以后不会。所以,我们想跟你们大掖结盟,共同制约这乌孙。当然这只是我们大陈的一个建议,不知道你们君王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听到翎这样说,正中自己下怀,自己皇兄也正是这个意思。 “看来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小王的皇兄正好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君王早就想跟你们大陈交好,只是相比你们大陈来说,大掖终究还是一个小国,我们就是有心,唯恐你们大陈国不情愿,不敢贸然相问,如今可真是天随人愿了。” 没有想到这件事这样顺利,翎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喜悦之情。 “南山王客气了,我在你们这南山镇呆了这些时候,早就看出来你们大掖国国事强盛,再有几年必定会是一个繁盛的国家,能跟你们结盟,对你们大掖对我们大陈,都是一件幸事。” 慕容清觉得这个时候是该说出关于蓝蓝的事情了。 “不过,在结盟之前,小王倒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王爷但说无妨。” 谁也没有想到南山王还有附加条件,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子低沉下来。 慕容清倒是笑着说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只要您随行的这位七王爷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 斯年没有想到这个南山王忽然提到自己,脸上依然笑着问道:“不知道南山王有什么地方用的到在下,这倒是在下的荣幸了。” 慕容清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这满脸都是不羁的笑容,可是这眼睛里面总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掩盖起来,这个男子不简单! 自己的妹妹倒是好眼光,这个男子的志向必然不仅仅是眼前的一切。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小王听说七王爷并没有婚配,所以小王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妹妹南山郡主许配给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什么?” 斯年万万没有想到南山王会忽然提出要婚配,脸上的笑容倒是有点僵硬了。 不知道为什么,斯年在这一瞬间竟然想到的是林翠微的笑颜。 “不错,小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小是十分宠爱,今天见到七王爷,小王倒是十分的欣赏,所以才大胆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知道七王爷可愿意?” 慕容清见斯年不回答,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翎看着斯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如果以国事为重,这件亲事倒是喜上加喜,这南山郡主嫁给了斯年,更能让这结盟稳固。 可是,这些年斯年一直没有婚配,自己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虽然自己跟这个七弟关系并不好,可是在成亲这件事上,自己并不愿意多加干涉。 翎虽然很希望斯年答应,也知道慕容清正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替斯年答应,可是依然什么也没有说。 有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都是静的,大家都没有说话。 “呵呵。” 斯年忽然笑着打破了这沉寂。 斯年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除了答应。 “既然南山王厚爱在下,那么在下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呢?多谢南山王的美意与厚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桃花凋谢了 陶夭夭抱着五儿渐渐冷下来的身子,悲伤的抽噎不止,映秀姑姑也跟着在旁边落泪。 “行了行了,不就是死了一个奴婢,至于吗?来人,把这个贱婢的尸首给本宫抬出去!真是晦气!” 皇后向静姝没有想到这个五儿竟然会自寻死路,这会子陶夭夭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更是不由得心烦! 陶夭夭自从五儿自裁以后,一直抱着她的身子哭泣。 皇后向静姝下了命令,也就对着织染暗暗使了使眼色,示意织染多派几个人过去。 皇后向静姝想着陶夭夭哭的这样悲咽,自然是要抓着五儿的尸首不肯让搬出去。 谁知道等到那些奴才们去帮五儿的尸首的时候,陶夭夭竟然只是轻轻的抚模了一下五儿的脸,也就呆呆的看着他们把五儿的尸首搬走了。 陶夭夭这样反常的表现,竟—无—错—小说然让皇后向静姝有些错愕。 刚才哭的那样子,这会子怎么这么平静了? 陶夭夭看着五儿被抬出去,心里早就明白皇后的意思了,知道皇后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今天自己是非死不可了! 既然左右是死,那么刚才委曲求全的心也都没有了,如今五儿已经走了,想来自己在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陶夭夭想到这里,反而是有些轻松的笑了。 皇后向静姝见陶夭夭这会子不但不求饶,反而在哪里笑。提高了声音问道:“陶昭仪,你笑什么!你的奴婢刚才为了救你都自尽了,怎么你倒是这会子还有心情笑了?本宫倒是替你那个奴婢不值了,死的是毫无价值。” 陶夭夭这会子冷笑着,也不跪着了,慢慢的站了起来。 织染见陶夭夭忽然起身,忙呵斥道:“大胆陶昭仪,皇后娘娘并未允许你起身,你怎么敢私自站起来?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呵呵,如今我已经知道你们今天不会放过我。我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害怕什么以下犯上吗?”。 陶夭夭说着话,也就慢慢的走到了皇后向静姝的身边,皇后向静姝看着陶夭夭已经明白,也是心照不宣的笑着。 “皇后娘娘。从您进了这灼华宫。您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嫔妾的命了。可笑的是嫔妾竟然还心存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委曲求全,您就会饶恕嫔妾。呵!您怎么会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又怎么能原谅以前皇上对嫔妾的宠爱!” 皇后向静姝见陶夭夭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也知道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在遮掩的了。 这些年自己心里的煎熬,总是可以一朝得雪了,自己怎么能不高兴,皇后向静姝的脸,有着一种高兴里夹着伤痛的笑。 “不错!既然你说的这么明白了,本宫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本宫就是要你死!你这些年虽然位分低微,可是皇上偏偏宠信于你,把本宫堂堂一个皇后不放在心上。每天夜里,本宫承受的那些煎熬,如今你也尝到了!原本本宫也想留你一条活路,可是看到你现在依旧死貌美如花,本宫就知道你今天非死不可了!” 陶夭夭又是淡淡的一笑,脸上有着一种同情的深情。 “皇后自然是要提防着任何一种死灰复燃的可能,可是皇后娘娘,这太极后宫这样多的美人,您难道个个都能提防的住吗?是,我陶夭夭是失宠了,可是就算没有我陶夭夭,皇上还不是依旧不肯多看你这个皇后一眼!比起我陶夭夭来,你这个从来没有被皇上宠爱的皇后,不是更可悲吗?”。 “你放肆!” “啪!”的一声脆响,皇后向静姝早就甩了陶夭夭一记耳光,皇后向静姝必然是气急了,这一巴掌下去就打的陶夭夭一个趔趄,嘴角也出血了。 陶夭夭模模被打的生疼的脸,笑笑,轻轻的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怎么,皇后娘娘生气了?被嫔妾说中心事了吧?哈哈哈,你虽然归为中宫,可是一个不被男人喜欢的女人,终究是最可悲的!嫔妾就算是死了,至少曾经被皇上宠爱过,并不可悲!这死也算是解月兑了!可是你呢?皇后娘娘,您还要在这四四方方的太极宫中争斗下去,也许皇上永远都不会看你一眼!” “闭嘴!你给本宫闭嘴!织染,你们都是死人吗?任由这个贱人胡言乱语!还不赶紧的把白绫绑上!” 皇后向静姝被气的脸色发情,手指发颤的指着陶夭夭吼着。 织染见皇后娘娘生气了,早就忙几个人上钱摁住了陶夭夭,让她跪了下来。 映秀姑姑见这些人要处死自己的主子,忙扑上来要保护陶夭夭,早被余下的太监们抓住了。 “昭仪娘娘,昭仪娘娘!” 陶夭夭看着已经哭的哽咽的映秀姑姑,勉强的笑着安慰道:“姑姑,你不要伤心,夭夭说的一点也没错,死,对于夭夭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月兑。” 陶夭夭又是大声一笑,眼睛直直的盯着皇后。 “向静姝,就算今天我陶夭夭死了,化作厉鬼也会一直看着你,看你以后是什么下场!我也会日日缠着你,让你噩梦连连,不得安生!” 皇后向静姝上前来一把抓住陶夭夭的下巴,眼睛里也都是恶毒。 “陶夭夭,你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本宫,难道你死了,本宫还会怕你不成?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尽管来找本宫!” 皇后向静姝说完,将陶夭夭的脸一甩,厉声喝道:“织染,吩咐他们动手!昭仪陶夭夭私用巫蛊之术,谋害本宫,罪大恶极,赐死!” “是,娘娘!” 织染答应一声,一摆手,后面的奴才们就把陶夭夭连拖带拽的拖到了梁上的白绫前。 “向静姝,我陶夭夭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跟五儿以后每个日日夜夜都会来找你索命!” 陶夭夭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被这些太监抱起来,陶夭夭也不挣扎,静静的把头伸进了那个死结里,闭上了眼睛。 皇上,夭夭先走了! “昭仪娘娘!” 屋子里就听见映秀姑姑撕心裂肺的一声痛苦,就什么都安静了。 向静姝看着已经不再挣扎了陶夭夭,冷冷的说道:“陶夭夭,你要是有本事,本宫就等着你来索命!来人!给本宫把这个灼华宫封了!没有本宫的手谕,任何人不得私入!” 皇后向静姝走了,灼华宫只剩下映秀姑姑抱着陶夭夭垂下来的腿痛哭着。 灼华宫里的桃花凋零了。(未完待续。) ps:2015年的最后一天了,小左祝大家新年快乐!谢谢你们的陪伴,明年希望我们还能一路同行。谢谢! 第一百四十章 归程 林翠微坐在马车上,脸色十分的难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这马车上总是觉得颠簸的厉害,整个人的胃似乎都要被颠出来似的。 今儿的路因着昨天夜里的雨,更是泥泞难行,林翠微更是时不时的呕吐,直把一张脸吐得惨白,没有颜色。 林翠微此时正虚月兑的靠着冉竹,说不出话来。 冉竹看着林翠微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忍不住问道:“夫人,奴婢见您难受的厉害,不如咱们跟大公子说一声,咱们歇一歇再走可好?” “不用了冉竹,我没事,坚持坚持就过去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路上都急着赶路,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靠在冉竹肩上的林翠微听见冉竹这样说,早就摇了摇头。 冉竹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夫人,你这一路上都在呕吐,这都要快把胆汁吐出来了,还说自己没事!” 林翠微笑着拍一拍冉竹的手,“冉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自己的身子还不知道有没有事?不过是有些做不习惯马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要兴师动众的。” “夫人,不是冉竹大惊小怪,是您这次真的是有点不太对。您这一路上都在坐马车,本来已经习惯了,怎么这回来的路上,你都一直在呕吐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冉竹,你就不要多想了,想来我一直身子弱。没准儿这个坐车呕吐也跟生病似的,还会反复呢?反正眼下已经快到金陵了,咱们权且再忍忍就好了。” 冉竹见自己苦劝无果,也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只得叹息一声说道:“夫人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可是也不见的别人替你想!您的那位姐姐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哼!” 冉竹说着话也就去看外面骑在马上的皇上,如今正抱着林潇在怀里,林潇倒是笑的春风得意。 “这大夫人本来说的好好的跟咱们一起吃饭,谁知道跟咱们吃饭是真是假?” 林翠微知道冉竹定然是生气林潇如今得了皇上的宠爱,对自己倒是不闻不问的。 “冉竹。你怎么这么说呢?姐姐是好心要陪着我吃饭。至于夫君喜欢姐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冉竹一听这个话,早就急了。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替您这个姐姐遮掩呢?奴婢一开始听见大夫人说要跟您一起吃饭就觉得她们没安好心。如今你看让奴婢说中了吧?” “冉竹,你怎么又急了?什么没安好心?我怎么不明白你说中了什么?” 冉竹见自己主子只是一味的替自己姐姐遮掩,更是生气。早就一五一十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开了口。 “夫人,不是奴婢有意这么说,真的是你这个姐姐太有心机了!你说,每次大公子有意过来给夫人您说话,夫人您不悦不愿意给大公子说什么,每每这个时候,您这个姐姐就趁机做好人,拉着大公子走了,看着是劝架呢,谁知道这劝来劝去,她倒是成了大公子知心人了,你看,这不是说着说着就有机会跟大公子同坐一匹马了?瞧她笑的那个灿烂,奴婢一看见就生气!” 林翠微怎么不知道此时此刻,外面翎哥哥正抱着自己的姐姐?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林潇有机可乘呢?如果翎哥哥没有心,姐姐就算再有心机,也勉强不来翎哥哥,说到底是神女有心,楚王有意! 想到这里,林翠微暗暗嘲笑自己的可笑,竟然真的有那个一个时刻,以为自己跟翎哥哥是夫妻了。 “冉竹,你如果生气就不要去看窗外就好了。你自己也说了,是我拒绝了夫君,姐姐不过是劝和的。怪只怪我自己太倔强,太执拗,跟姐姐没有关系。” “夫人,您怎么还这样说呢?您也知道玉笙小姐自从那件事以后就不肯再亲近您,这回来的时候,是您这个姐姐争着抢着要跟您做一个马车,说是要照顾您,结果呢?” 冉竹说道这里就生气,林潇本来好端端的坐在车上,谁知道这一路上不是说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根本就照顾不了自己的主子,倒是自己主子这么难受,还要照顾林潇! 更可气的是林潇总是说自己做不了马车,每每这个时候就找机会跟皇上共乘一骑,可气的是皇上竟然每次都同意了! 还有就是自己小主,都难受成这样子了,还不肯说出来,冉竹怎么能不生气呢? “冉竹,你最近的脾气也太大了些,怎么能事事怨别人呢?再说了,夫君总是有别的夫人,即便不是姐姐也会有别人,对于咱们来说,与其让别人得了这个恩宠,还不如是自己的姐姐呢。好了好了,一路上都是你这些话,咱们不说了好吗?”。 林翠微话刚说完就是一阵恶心,忙拿着帕子掩住了嘴。 “夫人可是又难受了?好了好了,冉竹不说这些让您伤神了,早知道今天夫人会这样,真的还不如跟司空公子呢!” 林翠微擦着嘴,听见冉竹这样说,忙出声制止了她。 “冉竹,你这是说什么呢?玉笙的气还没有消,怎么又提起这个?你这不是成心的?” 冉竹自知失言,也忙抿了嘴不言语了。 林翠微见冉竹不说话了,自己也实在是累的没有气力,也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冉竹等了一会子又开了口,“夫人,冉竹倒是觉得夫人倒是真的回去了以后,好好的找人来看一下,夫人这次呕吐的实在不同寻常。夫人这次的月事已经迟了许久未来,虽然夫人身子弱,月事推迟以前也是有的,只是夫人不是常说小月复坠痛吗?这怎么能是寻常的呢?咱们一回去了,就该看看了。” 林翠微听着冉竹絮絮叨叨的,也不甚留意,只是闭着眼睛。 虽然这眼睛闭上了可以什么都不看,可是这心却没有办法停下来。 外面的翎哥哥正如冉竹说的,正抱着林潇,一副夫妻恩爱的场景,自己不是不知道,不是不心痛,只是心痛又能怎么样? 翎哥哥的心也许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冉竹刚才提到了景行哥哥,自己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马车依旧吱吱呀呀的往金陵的方向奔去,林翠微知道这个归程已经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那个偌大的太极宫正向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自己紧紧地吸进去了。(未完待续。) ps:2016年就这样来了,平安喜乐,是小左送给大家最简单最真挚的祝福。谢谢左边! 第一百四十一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如今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了,促织在角落里鸣叫着,更显得这夜幽静。 有一个人正站在这楼角,好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司空景行眉头紧蹙,心里都是疑惑,一路上微微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更奇怪的是皇上跟微微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微微跟皇上变得很疏远,反而是林潇总是陪在皇上身边?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司空景行想着日渐憔悴的微微,心里很是担心。 玉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一天到晚的缠着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跟机会问问微微。 眼看着再有一天的行程就到了金陵,自己以后再要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看见微微,只怕是无望了。 司空景行此刻独自站在楼角,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明月,不久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司空景行正望着空中的明月发呆,忽然就见从转角处走过来了一个人,等司空景行仔细看去,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微微。 月光下,微微披着一件银白的斗篷,帽子低低的压下来,遮住了一头的长发,只看见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犹如这天上的寒星。 只是微微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些惊讶,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司空景行看着微微忽然不走了,心跳不由的有些加快了,难道微微就真的一点也不愿意见到自己吗? 林翠微看着前面楼角站着的男子。月光下温润如玉,真的不知道该走过去,还是转身离开。 “微微,你为什么不走了?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景行哥哥吗?”。 司空景行看着林翠微在犹豫,害怕她真的会走掉,忍不住出身问道。 司空景行的声音,在这月夜里传来,紧张中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林翠微不是没有听出来。 只是林翠微想着上次自己跟司空景行相见,就被玉笙误会了。如今就要进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还是走吧。 “司空公子,你我如今身份有别,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就先告辞了。” 林翠微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司空景行见林翠微真的转过身去了,心里一着急,紧走了几步。猛地抓住了林翠微的手。 “微微,你不要走,景行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过了今天晚上,景行哥哥要想再见到微微,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司空景行说道这里,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纵然这握在手里的温暖这样熟悉,可是还是慢慢松开了林翠微的手。 “对不起,微微,景行哥哥一时心乱了,所以才会失礼。景行哥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要求你什么。微微,如果你觉得为难,景行哥哥不勉强你,你走吧。” 本来被司空景行抓住手的时候,林翠微就想着甩开司空景行的手,赶紧走开。 可是听见司空景行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心里也不由的软了下来。 是啊,明天就要进宫了,以后自己就会是林小主了。 “景行哥哥,微微不是不愿意看到你,是不愿意让笙儿再误会,自从那天微微见过你之后,笙儿就不再理会我了。” 林翠微说道这里,对着司空景行惨笑一下。 本来林翠微就身子瘦弱,最近又加上身体不适,更是憔悴的厉害。 这样一笑,司空景行看在眼里,早就是心痛不已,微微的脸,已经瘦成这样子了! 这会子听见林翠微说道玉笙,自己哪里还有心情想到玉笙,司空景行的眼里就剩下林翠微了。 “微微,你先不要说玉笙,景行哥哥想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会瘦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月光很明亮,照在司空景行的脸上,让司空景行那张俊美的脸更加清晰,那脸上的担忧神色也是一览无余。 景行哥哥时时刻刻都在关心自己。 林翠微怎么能让景行哥哥替自己担心,身体上的不适还是不要跟景行哥哥说的好。 “景行哥哥,微微不过是最近旅途上有些劳累罢了,并没有什么不舒服,景行哥哥不必担心。” 终究是秋天了,这风起的时候,都已经有了凉意。 司空景行看着斗篷里的林翠微,在风中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他知道微微不过是报喜不报忧,不愿意让自己担心罢了。 “微微,其实你不用隐瞒,景行哥哥知道你必然是因为大公子的缘故。你跟大公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一路上都不见你们二人说话?倒是大夫人常常跟大公子在一起。你跟大公子闹别扭了吗?”。 林翠微被司空景行说中了心事,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景行哥哥不担心。 “景行哥哥,你看这天上的明月,已经是要满月了,很快就会是中秋节了。” 司空景行见林翠微只是指着月亮,不肯回答自己,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微微跟皇上之间出了问题。 “微微,你不要岔开话题,景行哥哥是不是说的没错?你真的跟大公子闹了矛盾是不是?微微,你要知道大公子必然不是寻常人,你不能要他做的跟寻常人一样,有的时候,你不得不委曲求全,你知道吗?”。 “景行哥哥,你说这上面真的有月寒宫吗?又真的会有嫦娥仙子吗?”。 林翠微似乎并没有听见司空景行的话,依旧呆呆的看着月亮问着。 司空景行看着林翠微月光下的侧脸,清冷的光辉照进林翠微的眸子里,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更像是汪着一泓泉水,亮如深潭。 微微还是这样清丽月兑俗,司空景行告诉过自己很多遍,微微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自己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可是过去那样多的美好,怎么能够说忘记就忘记? “景行哥哥不知道这月亮上面有没有嫦娥仙子,可是在景行哥哥心里,有一个人比嫦娥仙子还要美,无人可以替代。” 林翠微听到司空景行这样说,诧异的一抬头,正好看见司空景行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 “景行哥哥?” 林翠微心神一动,景行哥哥还是这样在意自己,还是这样不能忘怀,是自己辜负了他的深情。 林翠微不愿意再看景行哥哥那双眼睛,低下头低低的说道:“景行哥哥,时过境迁,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微微,景行哥哥知道有些话已经不该说,不能问,可是,景行哥哥真的想问,如果,如果有可能,你是选择我还是他?” 林翠微见司空景行这样问,苦苦的笑了。 “景行哥哥,何必要问这样的问题?徒增伤感罢了。” 林翠微心里其实有答案,如果知道以后自己会为翎哥哥这样伤心,自己是万万不要进宫的,不要认识翎哥哥。 这样自己的心,也就不会一直痛了。 司空景行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问出口,不死心的又问道:“微微,景行哥哥想知道你的答案。” 林翠微看着月亮,忽然说道:“景行哥哥,你看这月亮这样美,想来那广寒宫定然也是一样的美,只可惜是高处不胜寒,嫦娥偶尔也会怀念人间的生活吧。” 司空景行明白了,微微过的不好,不开心。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明月。 “景行哥哥,时候不早了,微微要走了。谢谢您陪着微微看这样美的月色。” 林翠微又看了看月亮,轻轻的说了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说道这里,林翠微对着司空景行只是浅浅的笑笑,头也不回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明日黄花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翠微跟冉竹才在迎接的宴会上得以月兑身,两个人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揽月轩。 林翠微跟冉竹刚进了院子,就见兰泽站在院子里张望,看见自己进来,忙笑着迎了上来,远处站在廊下的司姑姑也是忙上前来接。 其余的奴才们也跟着都过来了,众人都忙跪下来行礼。 “奴婢/才们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近在跟前的司姑姑跟兰泽也是要跪下来行礼,早被林翠微跟冉竹忙搀了起来。 “兰泽,姑姑不必多礼。大家也都起来说话吧。” 司姑姑看着眼前的小主,似乎出落得比以前更月兑俗了,只是人瘦削的有些厉害。 “小主这一路上可好?奴婢怎么觉得小主似乎更消瘦一些?可是因为这旅途劳顿的缘故?” 林翠微只顾着那眼—无—错—小说睛看着自己熟悉的院子,那一丛竹子倒是依旧凤尾森森,苍翠欲滴。 见司姑姑相问,林翠微不愿意一回来就让司姑姑担心,也就笑着说道:“有劳姑姑记挂,微儿没事,想来不过是有些劳累罢了,咱们也不要只管在这院子里站着了,进屋说话吧。其余的人,就先去吧,这里有司姑姑她们就好了。” “可是呢,倒是姑姑糊涂了,小主累了这一路,还不赶紧的让进去,还只管让小主在这风地里站着,小主,您快请进来。” 司姑姑笑着也就忙紧走几步。上前去打起帘子来。 冉竹这一直插不上话,早就急的跟什么似的,等进了屋子,见林翠微坐下了,早就急不可耐的上前说道:“小主,您跟冉竹总算是回来了,可把兰泽想坏了。自从您跟兰泽出了宫,奴婢跟司姑姑就日夜为你们担心,祈祷你们一路平安,这不。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兰泽在林翠微跟前说完话。又跑到冉竹跟前,挽着冉竹的手说道:“好姐姐,你也算是出门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这金陵城以外的地方好不好?那个大掖国比咱们这里如何?冉竹姐姐。你这一路上可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兰泽整天憋在这里。你跟小主又不在。可是要被憋疯了,冉竹姐姐,你赶紧的给兰泽说说。你们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兰泽这一串的问题直把冉竹问愣了,等到兰泽不说了,冉竹还没回过神来。 “兰泽,你这个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急脾气?你这一连串的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旁边的司姑姑也笑着说道:兰泽,你这样多的问题,只怕小主跟冉竹说一晚上也说不完,小主跟冉竹都累了,你就让小主她们先歇一歇,以后有的是机会讲给你听。” 林翠微也是笑着说道:“是啊,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出宫了,我跟冉竹又不会跑,你还担心以后听不到吗?”。 “好吧,那么你们以后一定要把这一路上的见闻都告诉兰泽。” 兰泽也知道小主定然是有些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可以。 “姑姑,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翠微想着既然皇上已经不在这太极宫,想来这太极宫必然是平静的。也就这么随口问问,谁知道司姑姑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林翠微大吃一惊。 司姑姑脸上倒是有些惋惜的神情说道:“大事说有倒是也有一件,可是也许也并不算是大事,毕竟她已经失宠,谁人在乎一个不受恩宠的妃子的死活?” 林翠微听见司姑姑这话里有话,忙问道:“姑姑,到底出了什么事?” 司姑姑长叹一声说道:“就在小主回来前不久,灼华宫的陶昭仪没了。” “什么!” 林翠微猛然听见陶夭夭死了,竟然还有些不相信,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呢? “姑姑,陶昭仪虽然不受恩宠,可是毕竟还是一个昭仪,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旁边的兰泽抢过话来压着声音说道:“陶昭仪是被皇后娘娘赐死的!好像听闻是陶昭仪暗中行使巫蛊之术,诅咒皇后,这才被赐死了!” “陶昭仪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林翠微想着上次见到陶夭夭的情形,似乎她已经看开这宫中的恩怨,一个不在乎名利地位的人,又怎么会用这样恶毒的手段诅咒他人! 司姑姑见自己小主有些激动,忙暗示林翠微不要高声。 “小主不要这么大声,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为宫中一件密事,不许宫人私下议论,小主这刚回宫,万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林翠微真的是没有想到即使是失宠了,皇后还不肯放过陶夭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白的折损了陶昭仪!” 司姑姑也是无限感慨的说道:“小主知道就好,这个后宫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唯一能够让你在这后宫里屹立不倒的就是皇上的恩宠。” 皇上的恩宠? 林翠微想到翎哥哥,心里又是一痛。 翎哥哥的心究竟有没有自己? 陶夭夭不也是翎哥哥以前最爱的女子吗? 今日的自己谁又能保证不会重蹈陶夭夭的覆辙? “司姑姑,劳烦您这会子陪着我去灼华宫一趟吧,好歹咱们也跟陶昭仪相交一场,我想去那里看看。” 司姑姑没想到小主会这样说,陶昭仪那里,宫中人人避之不及,自己小主却还要不避嫌的去看。 “小主,您今天也累了,咱们改天再去吧。再说那灼华宫已经被封了,只有旁边的侧厢房还有从前宫里服侍的几个老人看着,小主去了也是无功而返,咱们就不要去了。” 林翠微似乎没有听见司姑姑的话,站起身就往外走。 司姑姑见劝不住,只得忙跟着出来了。 等到了灼华宫门口,门前落叶堆积,无人打扫,连那宫门都有些斑驳的样子,上面贴着的大大的封条,更是白花花的刺眼。 在这秋天落日的余辉里,只听见风吹过门上的封条,瑟瑟作声,显得这里更是悲凉。 林翠微没有想到只不过短短几个月,这里就变成了这样子,心里更是有些震惊,只是呆呆的站着。 就听见旁边司姑姑轻轻的说道:“小主,你也看见了,这就是宫里没有恩宠的下场。陶昭仪已经是明日黄花,在这深宫里,一旦你成为了明日黄花,只能这样无声的凋谢,不再被人记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雨中痛哭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一切看起来都这么萧瑟。 “好痛!” 林翠微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脸好痛,肚子也好痛,忍不住轻声哼了出来。 随后就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有人低低的在自己的耳边说道:“微儿,你醒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是翎哥哥的声音! 林翠微睁开眼睛,就看见翎哥哥正半伏着身子,满脸关怀的看着自己。 自己不是在跟翎哥哥吵架吗?翎哥哥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了? 为什么自己的脸这么痛? 林翠微还没有问翎哥哥还生不生气,就觉得脸很痛,不由的拿手去模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林翠微忽然模到似乎自己脸上被什么东西包着,好像是纱布。 难道自己的脸受伤了? 林翠微脑海中猛地记起一些片段,自己在灼华宫昏倒了,就在自己摔下去的时候,头上的玉笄先落地,然后自己的就倒下去了。 林翠微记得那玉笄的尖子正对着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毁容了! “镜子,翎哥哥,给我镜子!我要镜子!” 林翠微忽然有些惶恐的要着镜子,翎看着林翠微满脸的担忧,心里的不安更多了。 如今她只是知道自己的脸受伤就已经惶恐成这样,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呢? 林翠微见翎不动。着急知道自己的脸怎么样了,也就挣扎着就要下床。 谁知道自己刚一动,这小月复就针扎一样的疼,忍不住“哎呦”一声,伸手捂住了肚子。 “好痛!” 翎见微儿头上痛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忙扶着了她说道:“微儿,你不要乱动,你的身子还很弱,太医说你刚刚小月了,不能下床。” “翎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翎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挽救已经来不及,微儿这个时候正死死地看着自己。 这件事,微儿迟早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告诉微儿真相。也好让她早点忘记这件事。 “翎哥哥。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小月?微儿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翠微觉得好像是晴空响起一个炸雷一样,脑袋里都蒙了,只知道抓住翎哥哥。问他再说什么。 翎看着有些恍惚的林翠微,早就心痛的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微儿,翎哥哥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了一定很痛,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微儿,昨天你在灼华宫晕倒了,太医诊断你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可惜,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微儿,你还年轻,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要相信翎哥哥。” “孩子?我的孩子?翎哥哥,你是说我的孩子没有了?我自己不知不觉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而我自己却不知道,如今已经没了?” 林翠微趴在领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的说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在自己睡梦里来了又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傻,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孩子? 翎知道林翠微心里一定很难受,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如今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的抱住微儿,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会在她身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他!是我的错!” 翎听见林翠微一直说着这些,心里更是担忧林翠微。 翎松开抱着林翠微的手,捧着林翠微的脸说道:“微儿,不是你的错,是翎哥哥的错,是翎哥哥没有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 翎想把林翠微再次拥入怀里,忽然被林翠微一下子甩开了手。 “微儿?” 翎有些错愕的看着林翠微,不明白微儿是什么意思。 林翠微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猛地推开翎,跌跌撞撞的下了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孩子一定还在,是太医们诊断错了,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 翎知道林翠微一定是心痛的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眼前的她整个人都是一种迷茫的状态。 翎见林翠微要出去,忙上前去拉她。 “微儿,微儿,你不要闹了,翎哥哥怎么会骗你,我知道你难受,不愿意接受,你骂翎哥哥也好,打翎哥哥也好,你不要这个样子,翎哥哥看见你这个样子,心里更是自责。” “你不要拦着我!” 林翠微忽然声嘶力竭的对着翎喊了一声,翎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这个瞬间,林翠微猛地挣月兑了翎的手,跑了出去。 外面雨已经渐渐的变大了,雨水很快就把林翠微淋湿了,再加上秋风一吹,想来是冻彻肌骨了。 可是林翠微似乎不知道冷,一直在雨中跑着。 她要去问清楚,她要去问清楚,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忽然不见呢? 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想来了孩子就不在了呢? “微儿!微儿!” 翎早就追了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微儿跑得这样快,自己总是抓不住她。 后面揽月轩的奴婢们也都跟着,大家都在雨里这样追赶着林翠微。 “我的孩子还在,他们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他们弄错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林翠微始终找不到太医院。 其实林翠微现在整个人都如梦中一样,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微儿!” 翎一直追着林翠微,忽然就见林翠微一个踉跄,摔倒在雨水里了,忙上前去抱住她。 林翠微摔了这一跤,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抱着自己的翎哥哥,眼泪夹在这雨水里汩汩的流了出来。 “翎哥哥,你告诉微儿,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微儿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翎看着浑身湿透了的林翠微,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她。 林翠微的脸上的纱布因为在雨中奔跑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如今这伤口就这样**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林翠微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翎哥哥,慢慢的低下了头。 “啊!我的脸!我的脸!” 林翠微在雨中忽然看到了自己半边脸上深深的划痕,猛地又是一惊! 翎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安慰林翠微,只是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的痛自己感同身受。 “微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翎哥哥都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珍惜你。” 林翠微一天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终于支持不住,扑到翎的怀里,放生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夺走我的孩子!要毁了我的脸!翎哥哥,你告诉微儿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大雨依旧不停的落下来,翎只有在雨中紧紧地抱住林翠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愿相见 揽月轩里静悄悄的,林翠微哭闹了一天,这会子睡着了。 翎坐在林翠微旁边,握着她的手,也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付如海看着皇上憔悴的有些青色的脸,再看看依旧不断滴着水的衣衫,有些担忧。 “皇上,您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休息了,现在这会子林小主睡下了,不如皇上你也先回去睡会吧,这样熬下去,身子怎么扛得住啊?” 司姑姑也是有些担忧,那会子皇上抱小主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湿透。 如今小主已经换过衣服睡了,可是皇上一直忙着照顾小主,这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眼下天气已经入秋,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岂不是要着了风寒。 “是啊,皇上,付公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主这里有奴婢们,定然会细心照料小主,不会有事的。” ` 翎只是摇摇头,看着床上睡熟的林翠微。 他知道虽然林翠微睡了,可是她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想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刚才微儿在雨里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绝望。 翎一想起来微儿那个时候眼睛里的绝望与无助,想起她哭着问自己为什么的样子,翎就觉得既内疚又心痛。 翎只想紧紧的握着微儿的手,让她感知他一直在,不愿意她在梦里面依然觉得无助。 旁边站着的付如海跟司姑姑对视了一眼,也不过是叹息一声。 “皇上。奴婢知道您是担心小主,不愿意小主醒来了看不见您。正因为小主现在需要您,皇上才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皇上今天淋了雨,如今这衣裳还是湿的,还是听付公公的,回去换换衣衫休息休息吧。不然到时候皇上您也病倒了,小主还能指望谁呢?” 司姑姑这一番话似乎说动了翎,翎再看了看林翠微,起身了。 虽然皇上起了身。可是半天没有动弹。付如海不得不轻咳了一声说道:“皇上,这里有司姑姑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换一换衣衫吧。” “嗯。” 翎应了一声,低轻轻的吻了一下林翠微的额头。轻轻的说道:“微儿。你好好的睡一下。很快翎哥哥就会回来陪你。” 林翠微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床前。 她的脸在痛,肚子也依然在痛。只是她不想叫任何人,因为任何一种痛都比不上自己心里的痛! 林翠微下意识的去模了模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幼小的生命。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了! 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流进耳朵里。 林翠微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眼泪浸湿了大半个枕头。 司姑姑本来想着小主受了这么大的创伤,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就出去看看,哪里想到回来就看见自己主子在床上默默流泪。 “小主,您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小主身子还痛吗?”。 司姑姑见主子只是流泪不做声,看着也是心痛,跟着也红了眼眶。 “小主,奴婢知道无论奴婢说什么,小主心里的痛都是别人没有办法替代的,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不爱自己的孩子。小主骤然失子,心里的伤痛自然是不言而喻。小主要是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把心里的委屈跟伤心都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可是床上的林翠微只是无声的流着泪,一点声音也没有。 司姑姑见小主这样一句话都不肯说,心里更是担心。 “小主,奴婢还是要劝您保重自己的身子,小主毕竟还年轻,以后定然会再度有孕的,更何况小主深的皇上的喜爱。小主您不知道,自打您那日在灼华宫晕倒之后,皇上一直守在这里,不眠不休。如果不是付公公跟奴婢再三请求让皇上回去换换湿衣服,皇上定然不会离开小主半步的。小主,可见在皇上心里,您是何等的重要,以后小主好了,必然能常侍皇上左右,那么,再度有孕就是自然而然之事了。” 床上本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翠微听见司姑姑这样说,眼睛终于动了。 林翠微看着司姑姑忽然问道:“司姑姑,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是不是因为我想要得到的太多了,所以老天爷才要惩罚我?以前我只不过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妃嫔,安安静静的在这宫里度过余生。可是后来我见到了皇上,成了皇上宠爱的女人,我想要得到皇上的心,想要做皇上心中最重要的女子!老天爷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所以才这样惩罚我?司姑姑,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小主,你怎么会这样说?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怎么能怪你呢?” 司姑姑听见林翠微这样说,吃了一惊,原来自己主子是在心里责怪自己! “小主,太医们已经说了,小主之所以会小月,是因为小主误食了滑胎的‘牛膝汤’!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小主,这个人是有心而为,小主又怎么能防得住呢?” 林翠微只是有些凄凉的笑笑,把头转了过去。 “司姑姑,你不用安慰我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承宠,没有想过要得到皇上的心,这个孩子就不会有,就不会有人处心积虑的因为嫉妒,而对我下手!一切都是我的错!司姑姑,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司姑姑原本还想着开解林翠微几句,可是林翠微已经把话说死了,自己也只得退下了。 司姑姑刚走了几步路,就听见身后林翠微又开了口。 “司姑姑,你且站一站。” 司姑姑以为小主回心转意,忙高兴的转过身来。 床上的林翠微还是背对着自己,朝里面躺着。 “司姑姑,最近我谁也不想见,如果皇上再来,就有劳姑姑您替我挡回去吧。” “小主,这……” 司姑姑没有想到自己主子竟然连皇上也不愿意见,自己主子刚失了孩子,正是需要皇上的时候,自己的主子为什么突然不肯再见皇上了呢? 司姑姑还打算再劝几句,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伤了皇上的心,以后要是生分了,只怕今日这样的恩宠…. 林翠微似乎知道司姑姑要说什么,还没等到司姑姑开口,就先说话了。 “司姑姑,我累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最近不想见皇上就是了,我心意已决,你退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林潇的计谋 第一百五十章 微儿的脸有救了 冉竹回到屋子里,兰泽早就过来一把拿过来她手里的药膏,看了看问道:“冉竹姐姐,这个瓶子黑乎乎的,里面是什么?” 兰泽一边说着话,一边凑着鼻子上前去闻了闻,这一闻兰泽就耿起了鼻子,皱着眉头把瓶子还给了冉竹。 “咦,好难闻的味道,好像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在里面,这到底是什么啊?” 冉竹见兰泽脸上一股嫌弃的表情,也就跟着凑过鼻子去闻闻手里的药瓶,果然是有一股子中药的味道。 司姑姑正在灯下低着头绣着什么,听见冉竹跟兰泽说话,也就抬起头来。 “冉竹,刚才是谁?这么晚了还来咱们宫里?可是皇上?皇上不是很久都没有来过了吗?你手上的这个黑乎乎的瓶子里面是什么?” 冉竹见司姑姑说话,也就笑着走到司姑姑跟前说道:“司姑姑,你`.``说这个小隐子倒是还知道知恩图报,这么晚了,巴巴的跑来送来这么一瓶子药膏。” 司姑姑不知道冉竹说的是谁,有些不解的问道:“小隐子?这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隐子?冉竹姐姐,你说的就是那个脸上有很大一片胎记的那个小隐子?” 兰泽跟着也问道,那个小隐子因为长得难看,所以兰泽还有些印象。 “不错,就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隐子。司姑姑大概不知道,这个小隐子是小主以前帮过说话的一个奴才。我手里的这个药膏就是小隐子送的。那个小隐子还发誓赌咒的说一定要让咱们小主用这个药膏,定然能将咱们小主脸上的伤疤治好。” 司姑姑听着冉竹这样说,也就接过了冉竹手里的药膏,细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 “这个药膏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个小隐子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奴才,这个药膏咱们也不知道小隐子是从哪里得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暂时先收起来吧,好歹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是。姑姑。冉竹也是想着这药膏来历不明,怎么能给咱们小主乱用,不过好歹也不能伤了人家小隐子的一份心意,我也就接了。可笑那小隐子还说再过十天估计小主的药膏就用完了。还给咱们送药来呢。” 冉竹一边说着话。也就把药膏随手放在了一个小小的收纳盒子里。 司姑姑听着这话。倒是出了一会神。 “冉竹,虽然这是小隐子的好意,可是毕竟这私相授受在这宫里是有违宫规。更何况这药膏咱们不一定要用,这小隐子的手脚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为了不给咱们惹出什么麻烦,下次他再来的时候,你就直接告诉他,他的心意咱们小主领了,小主的伤不用他费心了。” “是,司姑姑,下次冉竹见到这小隐子了,就按照姑姑说的去做就是了。” 冉竹说完这话,悄悄的用手指着里面说道:“司姑姑,小主可是睡下了?” 司姑姑点点头,本想着接着做手里的活计,可是没绣几针又放下了。 “唉,你说咱们小主跟皇上总是这样下去,可是怎么是好?小主差不过一个月没让皇上进过咱们揽月轩了。咱们小主不能总是这样下去吧?” 兰泽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着烛芯,听见司姑姑说话,也走到跟前悄悄的说道:“司姑姑,你说的我跟冉竹也着急,这件事虽然皇上也做的不够好,可是看咱们皇上那几天日夜照顾咱们小主,想来心里也是有咱们小主的。兰泽虽然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可是咱们小主心里定然是有皇上的,要是没有皇上,小主也就不会常常拿着那对碎了的‘和合二仙’的玉笄发呆落泪了。既然小主心里有皇上,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肯见皇上呢?” 兰泽这番话一说出来,司姑姑跟冉竹都沉默了。 “司姑姑,冉竹,你们到是说句话,难道怎么就一直由着小主这么下去?” 冉竹也是有些心焦的说道:“兰泽,你不要总是催,这件事要是有办法,谁愿意让咱们小主这样下去啊?你们看见咱们小主最近更是消瘦的不成样子了吗?可是,咱们小主的心结在她自己,她不愿意解开,谁能有法子呢?” “心结?小主有什么心结?” 冉竹知道兰泽在这些事情上有些粗心,也就耐心的解释道:“其实咱们小主不是怨恨皇上,是在怨她自己!小主现在有意躲着皇上,就是觉得是自己要的太多了,所以老天爷才惩罚她。更何况,咱们小主的脸,你也看见了,虽然那个伤口好了,可是那个疤痕还很明显,你没听见常走动的许太医说这个疤痕可能好不了了?咱们小主那样的容貌,一下子毁了,这心里怎么接受?又怎么能让皇上看见呢?” 司姑姑跟着也是一声长叹。 “冉竹说的一点也没错,心病还需心药医,小主心里的这个结打不开,她就不会见皇上。我最近留神瞧着,咱们小主似乎对宫里的这些恩宠看的极其淡了,似乎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算了算了,如今咱们也先管不了这么多,还是想法子怎么能将小主脸上的伤疤治好吧。” 兰泽早就颓废的一下子在司姑姑旁边做了下来,有些丧气的说道:“司姑姑,要是宫里有能治好咱们小主脸上伤疤的药,皇上能不让许太医带来吗?”。 司姑姑知道已经没有法子可想,也就不言语了。 冉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的又将刚才收起来的那个药瓶子找了出来。 “司姑姑,既然咱们都没有法子了,不如咱们让许太医看看小隐子刚才送来的药,要是没问题,不如就先试试?” 日子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经十天了。 冉竹正在给林翠微抹着药膏,高兴的说道:“小主,你看,你看,你脸上的那个疤痕,真的变轻了很多!如果在用上一段时间,可能就真的会把这个疤痕消掉呢!” 林翠微这会子也从镜子里看出来了,自从冉竹用了这个药膏,确实脸上那个深深的痕迹,有些变浅了。 “冉竹,我最近才见你用这个药膏,这个药膏从哪里得来的?” “是小隐子悄悄送来的。” “小隐子?” 林翠微一时有些想不起。 “就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太监。这药膏是他给的,眼看着这药膏就要用完了,今天晚上他就该给咱们送药来了呢!” 林翠微想起来了,小隐子的容貌自己记不真了,可是那个小隐子的眼睛自己还记得。 冷,林翠微只记得冷,除了寒意没有一丝温暖。 他会关心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吗?(未完待续。) ps:谢谢左边评价票,谢谢书友114的打赏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了了之 第一百五十六章 病入膏肓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年 “许太医,朕还有,还有……” 翎想问问许太医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可是心里竟然害怕的不能开口。 付如海在旁边早就泪眼汪汪了,他比皇上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许太医,您是不是没有诊断清楚?是不是误诊了?皇上一向身子都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病入膏肓了?许太医,你再给皇上诊治诊治,你看皇上这会子还好好的呢,不过是咳出一点血罢了,许太医?” 尽管付如海一再请求,可是跪在地上的许太医,只是低着头不肯言语。 付如海这会子真的落下泪来了,哭着问道:“许太医,皇上的病真的无望了吗?”。 许太医摇摇头说道:“付公公,皇上,微臣确实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尽力保住皇上的病情不恶化,可是,这‘无因散’已经在皇上体内,微臣只能尽力了`.``。” “那,那皇上还能,还能……皇上不过三十岁,总还是有二三十年的阳寿吧?” 付如海终于忍不住哆哆嗦嗦的问出了这个问题,翎听见心里也是一凛,老天,你就让我再陪微儿多走一段路吧。 翎看着许太医,许太医也是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轻轻的摇摇头。 付如海早就急了,“二三十年也没有了吗?那么十年总是有的吧?” 许太医还是沉默着摇摇头,付如海这一下子支撑不住了,眼泪汩汩的流下来了。 付如海颤巍巍的伸出手掌来问道:“难道只有五年了吗?许太医。你倒是说话啊,到底还有几年啊!” 许太医的头低的更低了,似乎也是十分为难。 过了许久才听见许太医低声说道:“皇上,请恕微臣直言,因为这‘无因散’在你体内,就算微臣用最好的药,竭尽全力,您的寿命不过,不过两年了!” 付如海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许太医。摇着许太医大声喊道:“什么!许太医你说什么!两年?只有两年了吗?”。 付如海看着许太医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希望来,可是最终付如海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松开了许太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 翎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两年。再有两年自己就要离开微儿了吗? 一想到微儿,翎有觉得心口疼痛难忍,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 付如海见皇上吐血出来,早就哭着上前给皇上擦拭。 “皇上,您切不可动怒动情!‘无因散’之所以会成为诱因,就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你一旦心思涌动,这‘无因散’就起了作用,让你的病症一步一步深入肺腑。皇上,您这个病是心病,千万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啊!否则,只怕,只怕两年微臣也保不了了!” 翎听着许太医的话,捂着疼痛的胸口,竟然笑了。 让自己不动心不动情不牵挂微儿,这怎么可能? “许太医,朕的病,还请你守口如瓶,以后朕的病,就交给你来诊治,朕要你向朕保证,定然能保朕这两年的寿命,朕自会在这两年时间里,处理好朝中大事,选出新的天子。这件事切不能张扬,以免咱们大陈国事动乱。” 许太医早就跪下来磕头领旨。 “微臣领旨,微臣定然用尽平生所学,保得皇上这两年。只是皇上的疾病,在于心,此病非药石可以奏效。唯有皇上宁心断念,无牵无挂,或可持续的更长久一些。” 翎笑一笑说道:“许太医,朕的身子以后就全靠你了,你的话朕自会谨记,这件事,万不可对任何人透露,就连林小主也不能说,切记。行了,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微臣现在就去开一些方子来,还望皇上以后按时吃药。微臣告退。” 等到许太医走了,付如海看着皇上,满脸担忧。 “付公公,你也先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静。” 付如海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皇上,咱们要不要再请一个太医过来,也许真的是许太医误诊了。” “付公公,许太医三代在太极宫任职御医,早就是这太极宫里的最好的大夫,他确诊的事情,怎么会有误。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既是天意,岂是人力可以改变?你跪安吧。” 翎摆摆手,付如海只得也退下了。 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还要陪着微儿一直走下去,他还有好多事情要跟微儿一起做。 如果是以前,自己没有遇到微儿,人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也许自己并不会这样在意生命的长短。 可是如今,上苍让自己遇见了微儿,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希冀,可是,可是如今老天却要剥夺了这一切。 翎看着自己手腕上依然清晰可见的疤痕,早就知道一定是那个郎中的刀上做了手脚。 可是如果再选择一次,自己还是会为了微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在自己心里,微儿早就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自己心里不愿意接受,是因为难过自己不能一直陪伴微儿,不能白头终老。 只有翎自己的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么想一直能够陪伴着她,看着她。 太阳最后的余辉也渐渐的消失了,屋子里变得有些昏暗。 翎自从许太医走后,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做了一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说一句话。 付如海进进出出的看了一天了,皇上不说话不吃东西,脸上也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付如海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皇上,你都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天了,天气不早了,您好歹吃点东西,休息休息,许太医的话固然不假,可是难保不是误诊,咱们不如再请别的太医来看看吧。” 翎似乎没有听见付如海的话,还只是愣神坐在那里。 “皇上,奴才掌上灯吧?” 付如海见宫里面黑影下来了,也就起身要去点灯。 “不用了,付公公。你真的不用在这里伺候朕了,你下去吧。” 黑暗中,皇上的声音里沙哑低沉,付如海怎么不明白,皇上哭了。 “皇上,您看开点,许太医不是说,只要皇上不动念,也许就能保的长久?皇上这会子心伤,只怕与您的身子无益。” 付如海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过,黑暗中听来,早就鼻子一酸,跟着落下泪来。 “付公公,朕不怕死,朕害怕的是不能一直陪着她。你一直跟着朕,你知道朕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她。没有了朕,她这样心下无尘,在这后宫里没有了朕的庇护,她该怎么度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报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等待 林翠微远远的看见皇上的船离了岸边,更是着急,跑得更快了。 “不要走,不用走!皇上,你等等微儿!” “小主,小主,您慢点,您慢点,小心脚下!” 冉竹跟兰泽见自己主子发了疯一般追赶着皇上的船,想要制止自己的主子,如今她们离那艘船还有些距离,怎么能够还赶得上? 可是自己主子这会子哪里还明白这个,冉竹跟兰泽只得在后面紧紧的追着自己的主子。 “哎呦!” 林翠微只顾着往前跑,脚下一个不妨,一个趔趄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了。 “小主!” 冉竹跟兰泽见自己主子摔倒了,忙赶上来去扶,等走到跟前来,才看见自己小主的手掌都擦破了。 冉竹一边心疼的用帕子给自己主子清理着伤口上的沙子,一边~哭着说道:“小主,您不要追了,皇上的船已经驶出去很远了,咱们追不上了。” 林翠微只觉得手掌处传来阵阵的刺痛,这一跤摔得林翠微也清醒了过来。 再看看翎哥哥的船,早就已经离得岸边很远了,看来追上已经是没有希望了。 林翠微心里绝望了,对着远处的船,哭着高声喊道:“翎哥哥!翎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肯等等微儿呢!” “小主,您别这样,虽然咱们这会子见不着皇上了,可是皇上总是要回宫的,不如咱们现在先回去。等到皇上回宫了,咱们再去求皇上吧?” 冉竹给林翠微把磨破皮的手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想着这手总是要上点药才是,皇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就劝自己主子回去。 “是啊,小主,奴婢知道您着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还是节哀顺变吧。夫人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这样子伤心也不会安心的。” 旁边的兰泽见自己小主伤心。再想起以前夫人的音容笑貌。也是落泪劝着。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等皇上回来。我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我要赶着出宫去。我要去看我母亲!” 林翠微心里记挂着自己的母亲。怎么肯回去,还只是往前走去,兰泽跟冉竹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向前走去。 “皇上,你看这满池子的残荷倒是怪难看的,不如找人把这些破败了的荷叶都拔了去。” 船上林潇依偎在翎的身边,指着荷花池子里的荷叶说道。 翎闻着林潇身上的香气,有些浓烈,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是并没有推开林潇。 既然要演戏,那就演的真一些。 “这些荷叶虽然残破,可是这也是自然的规律,开花叶落,顺其自然挺好的。” 翎不喜欢林潇的强势,如果是微儿,她那样喜欢李义山,一定也喜欢这“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 “翎哥哥!翎哥哥!” 翎忽然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微儿的声音,身子不由的一怔,忙回头去看刚才微儿跟林潇说话的地方。 “皇上,你怎么了?” 林潇紧靠着皇上,自己觉察出皇上身体的变化。 翎有仔细看了看,那里确实没有人,他怎么会想到微儿已经到刚才他乘船的地方了? 翎没有看见人,自己苦笑一下,也许是自己太想念微儿了。 “没什么,朕可能最近太累了,有些幻听了。” 林潇忙笑着说道:“皇上您日理万机,自然是累的。臣妾最近新学了一个曲子,不如唱给皇上听听?” 林潇不等皇上开口,就已经唱起了了。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是一首《陌上花开》,翎知道这诗,这首诗还有一个很美丽的故事。 据说当年吴越王钱镠的爱妃每到春天,就要回到临安娘家省亲。有一年,又到春暖花开的时候,钱镠坐在王宫大殿上,思念远方的爱妃,给她的信中这样写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林潇一边唱着,一边看着翎。 她知道皇上必然知道这首诗背后的意思,他一定明白自己的心意。 其实刚才不仅仅皇上听到了林翠微的喊声,林潇也隐约听到了。 原本以为皇上真的忘记了林翠微,可是就看皇上刚才听到林翠微呼喊一瞬间的愣神,就知道皇上并没有忘记她! 想不到这么久了,皇上还是不能忘记她,自己还是不能取代她! 林潇心里好恨,她不能让皇上重新宠幸林翠微,不然自己布置了这么久才得到的一起,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林潇才选了这一首《陌上花开》,期待皇上心里期待着归来的人是自己。 除了这个,林潇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林翠微的声音再传来! 岸上,林翠微想着只能在池子边上等着皇上了,心里十分的低落。 谁知道,她们走到池子边上,发现还有一只小船泊在那里,一个太监站在跟前,林翠微的心里猛然又有了希望。 “这位公公,我是揽月轩林御女,能不能麻烦您,用这只船载我去找皇上?我有急事要跟皇上说。” 这个站在船边的小太监,拿着眼角看了看林翠微,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哎呦,林小主,真不巧了,咱们皇上走的时候叮嘱过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打扰。林小主,您这要求恐怕奴才是不能从命了。” 林翠微见这个小太监不愿意,更是焦急,忙把手上带着的一只银镯子摘下来。 因为林翠微平时不喜欢带首饰,所以手上不过带着一只不起眼的银镯子,虽然不知什么钱,可是眼下只有这个,也就急急忙忙的塞进了这小太监的手里。 “这位公公,还请您帮帮忙,我真的有急事!” 那个小太监收了林潇的银锭子在先,这会子又嫌弃林翠微给的银镯子寒酸,等林翠微伸过手来的时候,早就挡了回去。 “小主,您误会奴才的意思了,奴才怎么敢收主子的东西,真的是皇上不要人打扰,所以奴才不敢违背,小主您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 林翠微还要再说几句,就见那个太监说完这几句话,脸上没有了笑意,也不再看自己,看这情形就知道再说也是无用了。 后面跟着的兰泽,看着自己小主这么苦苦哀求这个小太监都不行,早就恼了。 “好你个奴才!我们主子都这么求你了,你还不肯帮忙,你不过是看着我们主子不受宠,拜高踩低罢了!” 那个奴才听见兰泽这样说,也就没有了好脸子,冷笑一声说道:“姑娘说的是这个理儿呢!奴才原本给你们主子留着脸面,不说破,既然姑娘说出来了,那就请姑娘劝解你们主子,看看如今自己的地位,配不配跟这船上的林婕妤争宠!” “你!” 兰泽气的变了脸,争着还有说什么,早被兰泽拦住了。 “兰泽,不要说了,你好歹顾及一下咱们小主的感受!” 冉竹这样一说,看看自己主子苍白的脸,也就止住了。 “兰泽,冉竹,咱们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就在这里等吧。不要为难这位公公了。” 林翠微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呆呆的蹲在了池子边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翎哥哥,你知道微儿在等你吗?(未完待续。) ps:求收藏,求订阅,求推荐,希望你们支持莫左~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冰冷的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九王爷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情的人 陈久抱着林翠微,觉得好像是抱着一块儿珍宝,小心翼翼的不让雨水再淋湿了她,可是自己的衣衫半个全都被雨水打湿了。 虽然陈久身上已经湿了,可是抱着林翠微的地方,在陈久觉来依旧是温暖的。 他心里好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走到揽月轩,可是路终究是要走完的,很快揽月轩就到了。 陈久把林翠微放在床上,看着林翠微湿漉漉的脸,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脸上除了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是乌青一片。 陈久看着脆弱的林翠微,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冉竹,你们赶紧的给你们主子换换衣衫,我跟小德子先出去了。” 陈久心里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嫂子。 就在陈久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昏迷中的林翠微伸出手来拽住了他的衣角。 “翎哥哥,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微儿。” 床上的她虽然昏过去了,可是她开口低声呼唤的人还是自己的皇兄。 陈久看着拽着自己衣角的那双手,心里有些难过。 “冉竹,你们过来吧。” 陈久愣了一会儿,轻轻的掰开了林翠微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慢慢的交给了上前来的冉竹手里。 等到了外面厅堂里,兰泽早就上前来给陈久叩头谢恩。 “奴婢代我们主子给九王爷叩头谢恩,今天晚上多亏有九王爷。谢谢九王爷及时出现抱我们主子回来。” “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不必这样客气。小德子,还不赶紧的把兰泽姑娘扶起来。” “是” 小德子早就上前来把兰泽扶了起来。 陈久心里一直疑惑为什么林翠微会去荷花池?这样的雨天去哪里做什么? “对了,兰泽,这样的大雨天气,你们去荷花池子边上做什么?你们小主又怎么会晕倒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兰泽早就又是一肚子气。 “九王爷,今天晚上的事情说来话长。奴婢真的没有想到咱们皇上竟然对我们主子这样无情!” 兰泽的话让陈久更是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喜欢林翠微。这个是自己唯一肯定的事。这个事是以前自己就知道的。 皇兄并不是那种随便付出真心的人,喜欢上了也不会这样容易就变的。 “兰泽姑娘,你怎么会这样说皇上呢?皇上喜欢你们主子,这样的事情。本王还是很确定的。” “哼!九王爷您就不要替皇上遮掩了。要是皇上真的喜欢我们主子。就不会一下午一晚上不见我们主子,以至于我们主子又累又冷心更痛,这才晕倒了。” 兰泽满脸的怨恨。更是让陈久越来越迷惑。 自己一向不关心这宫中的事情,只知道林翠微小月受伤之后一直不肯见皇兄,难道这两个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本王听说你们小主受伤之后一直对皇上避而不见,怎么这会子倒是皇上不见你们主子了?” 兰泽知道九王爷一向是闲云野鹤的人物,一向不关心宫里的事情,少不得耐心解释。 “唉,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小主自从伤了脸小月了以后,似乎对这皇宫灰了心,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因为自己不该得到皇上的宠爱,成为众矢之的才会失去了孩子。” 陈久没有想到林翠微竟然是这样想的,也是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发生,怎么能怪罪自己呢?” “奴婢们也是这样劝慰小主,可是奈何小主似乎心意已决,不肯再见皇上。久而久之,别人都以为我们小主失了宠。也难怪别人这样想,因为现在皇上忽然跟这后宫的嫔妃常常亲近,我们小主的姐姐林婕妤就时常侍寝。今天皇上就是跟林婕妤在荷花池中乘船游玩。”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皇兄什么时候好了?” 陈久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自己所认识的皇兄并不是之徒啊? 兰泽今天看见林潇跟软云霄都上了船,早就把皇上当作了之徒,这会子听见九王爷这样说,早就冷笑起来。 “王爷,这些都是奴婢亲眼所见,还有假吗?我一个奴婢看到都这样心痛,可想我们小主被皇上哄了这么久,见到今天这样的场景,心里更是疼痛,再加上今天我们小主得知我们夫人没了,亲情跟爱情一下子都落空了,怎么能不心痛呢?” “什么?你们的夫人今天没了吗?”。 陈久忽然听到兰泽说道这个,心里也是一惊,这样的事情搁在谁身上也是接受不了的。 兰泽这个时候已经不觉得落下泪来说道:“是啊,我们小主以前是庶出的,自小就跟我们夫人相依为命,要不是今天夫人没了,小主也不会这样执着的要见皇上。可是,王爷,您也知道我们小主其实心里很在意皇上,本来没了夫人就是又急又痛,谁知道皇上又变了心。我们小主怎么命这么不好?” 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的小德子这会子见兰泽哭的伤心,也就说道:“兰泽姑娘,您别哭了,您这一哭,小德子看着也是怪难受的。王爷,咱们不如就帮帮林小主吧。想来这会子皇上应该已经回宫了,咱们不如请皇上来看看林小主吧。” 陈久也是这样想的,刚才林翠微拉着自己的衣衫喊得不也是自己皇兄吗? “兰泽,你好好在这里照顾你们主子,本王这就去把皇兄找来。本王不相信皇兄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 陈久跟小德子赶到龙泉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皇上,值班的太监告诉陈久,皇上还没有回来。 如今已经是半夜了,皇兄就真的这么留恋美色吗? 如今雨水已经停了,陈久也就看着屋檐下还在滴滴答答的雨滴等着皇上回来,心里也不由的有些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皇上搂着林潇跟阮云霄嘻嘻笑笑的回来了。 自己的皇兄喝的醉醺醺的,脚下踉踉跄跄的,可是就是这样,皇上还在不断的跟林潇她们嬉笑着,还时不时的亲吻他们的脸颊。 陈久心里一时不悦,冷冷的问道:“皇兄,您什么时候这样迷恋美色了?你知道揽月轩的林小主在雨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以至于晕倒过去了吗?”。 “是吗?有这样的事吗?她晕倒了就去找太医,找朕又有什么用呢?九弟,你不要打扰朕的雅兴,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朕还要陪着美人们玩一会呢。” 眼前的皇上,脸上依旧笑着,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皇兄,你何时变得这样无情!” 翎似乎笑了一下,又亲了林潇的脸颊一下,逗得林潇咯咯直笑。 就听见翎满不在乎的看了陈久一眼说道:“朕一直都是无情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关心则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遇不相见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路同行 林翠微迷迷糊糊之中,好像看见翎哥哥慢慢的笑着走了过来。 “微儿,翎哥哥来了,翎哥哥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 林翠微看着许久不见的翎哥哥,想到他最近的无情,早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翎哥哥,微儿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以为你不要我了。翎哥哥,微儿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只有你了,翎哥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翎哥哥慢慢的走到自己身边来了,林翠微抬起头望着翎哥哥,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是那样的深情,爱意涌动。 翎哥哥轻轻的给自己擦着眼泪,笑着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张开手臂把自己紧紧的抱住了。 “傻丫头,翎哥哥心里在乎你还在乎不过来,又怎么会忍心不要你?傻丫头,翎哥哥要你明白,微儿在翎哥哥的心里。无论翎哥哥做什么,我的内心都不会停止爱你。” 林翠微想到最近翎哥哥跟自己的姐姐林潇以及阮云霄其他妃嫔之间的亲昵,对自己不理不睬,眼泪就落得更凶了。 她很想问翎哥哥为什么说着爱我,却要这样伤害自己? 可是林翠微不敢问,她害怕自己问了,翎哥哥会突然走了。 翎哥哥的怀抱这样温暖厚重,自己靠在他怀里,有一种从来没有的安全感。 “傻丫头,你是不是又哭了?” 翎低下头轻轻的亲吻着林翠微的头发,看着她落泪的眼睛。轻轻的吻了上来。 林翠微只觉得整个人像触电一般,翎哥哥在亲吻自己的眼泪。 林翠微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傻丫头,你哭的时候,翎哥哥的心好痛。不要哭了,好不好?你看看翎哥哥的手里是什么?” 林翠微看向翎哥哥张开的手,上面赫然躺着自己丢失的“竹梅双喜”玉佩。 林翠微心里一喜,自己还以为丢了,原来在翎哥哥这里。 “翎哥哥,微儿还以为丢了呢。怎么会在你这里?” 翎笑了笑说道:“傻丫头。这个是翎哥哥送给你的,以后要好好的保管,不许再弄丢了,知道吗?微儿。你笑起来真好看。翎哥哥喜欢你笑。不管这个让你微笑的人是不是我。微儿,只要你没事就好,翎哥哥走了。” 林翠微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忽然听见翎哥哥说要走,忙伸手去抓翎哥哥的衣服,可是哪里还抓的住? 翎哥哥一下子就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林翠微看着四周都空空的,哪里还有半点翎哥哥的影子? “翎哥哥,翎哥哥,你不要走,微儿不要你走!翎哥哥,你回来呀!” 陈久正在睡梦中,忽然就被身边林翠微的哭喊声惊醒了。 陈久这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身边的林翠微正在皱着眉头哭着喊自己皇兄的名字。 “微微姐?微微姐,你醒一醒,醒一醒。” 陈久的呼唤声让梦魇的林翠微猛地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陈久,林翠微才发现,原来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陈久见林翠微脸上依旧挂着泪痕,也就不自觉的伸手想去帮她擦干脸上未干的泪水。 就在陈久的手要碰到林翠微脸的时候,林翠微忽然将脸扭向另一边。 陈久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收了回来。 林翠微有意识的想要避开陈久的手,身子也就不自觉的往旁边一斜,这边的手一用力,就觉出来手里有东西。 “这是什么?” 等到看到手里面的竟然是翎哥哥送给自己的“竹梅双喜”玉佩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 昨天夜里自己找过了,确实是丢了,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在这里? 难道自己的梦竟是真的不成? 翎哥哥真的来过吗? 他为什么来了也不肯见自己? 他真的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甚至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陈久见林翠微看着那块玉佩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莫测,忙问道:“微微姐?怎么了?这块玉佩有什么不对吗?小九怎么看着你似乎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昨天晚上我以为丢了,没想到还在,有些惊讶而已。” 林翠微不愿意让陈久看穿自己的心思,也就一带而过,慢慢的将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林翠微才发现,昨天夜里那个救了自己的黑色衣服的男子不见了。 “小九,你看,昨天夜里的那个人不见了。” 陈久醒了一直只顾着关注林翠微,这个时候也才发现确实是少了一个人。 “似乎昨天夜里他说出去找东西就一直没有回来,咱们两个说着话后来都睡着了。我昨天就觉得这个男子似乎很神秘的样子,如今他不辞而别,果然是有些问题,不过好在他没有害咱们的意思。” “他就这样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谢谢。” 林翠微说着话也就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还给了陈久。 “算了,既然他走了,咱们也不必再想,如今皇上应允的一日之期已经过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陈久接过衣裳穿上,鼻子里似乎隐约能闻到衣服上带着一股女人的馨香,是她的味道。 听见林翠微问怎么办,陈久真的不愿意放弃跟林翠微独处的机会,这会子连小德子都不在,只有她和自己,怎么愿意分开? 况且就算是现在回去,也已经误了回宫的时间,想来她还是很想回去看一看,陈久也不愿意让她留有遗憾。 “微微姐,咱们如今怎么也是迟了,不如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你母亲那里,等你亲自看过了你母亲,咱们再回宫复命吧。” 林翠微心里也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家,不然心里总是不甘心,听见陈久这样说,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你为难,既然小九你愿意陪着我走这一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一路上山,林翠微都不曾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陈久的身后。 因为这上山的小路十分的陡峭,陈久要是不是的回头去拉林翠微。 两个人一路上都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虽然没有什么交流,可是陈久心里依然是幸福的。 陈久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一天向今天这样快乐过,每次握住林翠微的手,内心就有一种归属感,真真切切的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知道自己每一步迈出去的时候,后面都有一个人在追随着自己的脚步,不离不弃。 陈久抬头看看远方的路,第一次希望脚下的路能够永远没有尽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藏祸事 等到林翠微回到熟悉的记忆中的家的时候,虽然心里已经想了很多遍可能会看到的场景,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以前幽静的四合院如今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所有的一切都烧毁坍塌了,四周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样子,全是黑乎乎的焦土。 林翠微踉踉跄跄的走在曾经熟悉的家,母亲的样貌,儿时的欢乐,一幕一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母亲,微儿知道您心里最放心不下微儿,今天微儿来看您来了,母亲,您为什么也要弃我而去?母亲,你知不知道,微儿好想您,微儿现在好难过,母亲,微儿现在心里好怕,不知道自己以后要何处何从。母亲……” 林翠微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家,想想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在宫里受过的苦,总是想着无论多么辛苦,还有母亲在期待着自己,要好好生活,可是现在连母亲也不在了。 原本有了翎哥哥的爱护,心里更觉得人生是值得等待,有母亲,有翎哥哥,心里感激上苍厚待自己。 可是如今还有什么握在自己的手里?林翠微张开手掌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自己一无所有。 林翠微想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来了。 林翠微觉得一直以来支持自己咬牙坚持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崩塌了,她无助的慢慢跌坐在地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痛哭起来。 陈久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他听到了风里面林翠微悲伤的哭泣声,听的出这哭声里面的绝望。 他也看的了背对着自己不断抽搐的她的后背,他知道她在哭,很伤心的在哭。 陈久现在确实很想走上前用力的抱住她,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乎她,关注她。 可是他更知道她忍耐的太久了,她的眼泪是她情绪上的一种宣泄,她压抑的太多太多,就让她好好的痛哭一场吧。 所以陈久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林翠微一直哭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她呆呆的看着残破不堪的房子,心里渐渐的想通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无论你怎么心痛怎么不舍。都没有办法改变。只有接受。 林翠微慢慢的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林翠微心里默默的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您泉下有知。不要担心微儿,今天就当是微儿最后一次在您面前痛哭吧。从此以后无论再苦再难,微儿都会好好的,都不会再轻易落泪了。母亲,您安心的去吧,不要记挂微儿,微儿走了。” 陈久看见林翠微叩首就知道,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该告别的也都告别完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这个时候也就慢慢走上前来了。 “微微姐,咱们走吧。” 林翠微看着陈久伸出来的手,也就抬头看了一眼陈久,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九变了。 以前自己只是把小九当作孩子,当成弟弟,可是经过最近许多的事,林翠微觉得自己错了。 这次出宫一路上都是小九在细心的照料,小九已不再是那个爱笑的小男孩,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林翠微看着小九伸出来的手,有些迟疑,她想要自己站起来。 可是自己地上跌坐了这半天腿早就麻了,哪里还能站起来? 看来真的需要别人搀扶一把了,林翠微这个时候也就伸出手握住了小九的手。 “小九,谢谢你,真的。” 林翠微握住小九的手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句谢谢,她知道这句谢谢早就该对小九说出来了。 “微微姐,走吧。” 陈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等林翠微站起来以后,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他没有回头,走的也很坦然,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就在身后。 寒风依旧在吹,吹起这残垣断壁的尘土,吹过夕阳下另一个孤单的身影,是翎。 夕阳下的小路上,那两个人已经走的很远了,远的已经成为了两个点,可是依然能看出来他们在一起慢慢的走着。 付如海看着皇上那张隐忍的脸,心里也是心疼。 皇上这是怎么心痛怎么折磨自己,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偏偏又不肯见林小主,就这样看了一天一夜。 这九王爷对林小主又这么好,这不是自己往自己的心上戳刀子吗? “皇上,想来林小主跟九王爷这就回宫去了,咱们也走吧,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天儿又这么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皇上,您自个不心疼您的身子,奴才看着心疼啊,皇上,听奴才一句劝,咱们回吧。” “咳咳!” 翎又是一阵咳嗽,嘴里跟着就是一甜。 他知道自己定然又是咳出血来了,忙拿着帕子随意擦了擦。 付如海已经为自己操碎了心,不能再让他看见了。 翎将帕子收了起来,又看了看夕阳下已经再也看不到的身影,沙哑着声音说道:“咱们回吧。” 龙泉宫— 龙泉宫外面,林潇一早上就来门口候着了。 原来阮云霄一早上起来就想着今天估计皇帝哥哥又该去陪着那个林潇了,索性自己就早早的在这龙泉宫门口等着。 她想着一旦皇帝哥哥出来了,自己就死缠烂打黏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去找林潇。 只是阮云霄越等越不对劲,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见皇帝哥哥出门呢? 自己问了很多遍当值的宫人,都说皇上还睡着,皇帝哥哥不是那种赖床的人啊,怎么今天就不起床了吗? 难道是皇帝哥哥病了?可是也没听见皇帝哥哥传召太医啊? 林潇心里一时不得其解,在这龙泉宫门外走来走去。 “婕妤,婕妤。” 正好这个时候,乌鹊过来了,比划着手势让自己过去。 “这是怎么了?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自己不过是让乌鹊取件衣服来,这丫头回来了手里也没有衣服,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乌鹊早就贴着阮云霄的耳朵说道:“婕妤,您别等啦,皇上根本就不在宫里,昨天夜里听说林小主由九王爷陪着出宫一夜未归,皇上昨天夜里就悄悄的出宫去找了。” 阮云霄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 “此事当真?” 乌鹊忙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奴婢刚刚回去取衣服听到的,不会有假。” “后宫嫔妃跟一个王爷彻夜未归,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哈哈,天助我也!林翠微你这个贱人,这回有你好看!”(未完待续。) ps:求收藏求订阅求各种支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断 翎再次冷冰冰的回答,不但让陈久他们吃惊,就连付如海也有些惊讶了。 难道皇上真的要下定决心了吗? 真的要现在就要做那件事了吗? 翎似乎没有看到所有人不悦的表情,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九弟,你要是没有什么大事,这个时候也该用膳了,正好大家都在,一起用吧。” 陈久早急了,猛地上前来,一把拽住了自己皇兄的衣领。 “用膳?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情用膳?上次臣弟陪着林小主出宫,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记挂着那块玉佩!虽然林小主什么也没说,可是臣弟知道,那一定是皇兄所赠,不然林小主不会那么紧张,皇兄您到底要伤害一个深爱您的女子到什么程度!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到底怎么了?” 陈久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用力摇晃翎的身子,翎毫不反抗的+.++任由陈久摇晃着。 翎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滴血,没有人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心。 自己已经这样伤害微儿了,她为什么还不死心! 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念念不忘! 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如今已经初冬,不知道明年今日自己还在不在! 翎想到这里,心里更是焦急。 不!自己不能心软!不能有一点的留恋! 后边站着的付如海,看见九王爷他们都误会了皇上,心里更是替皇上委屈。 “九王爷。您倒是轻点,别伤着皇上了啊。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皇上呢,你们终究是兄弟,王爷这样说皇上,皇上听了会心里难受的。” 陈久早就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皇兄的眼睛说道:“心痛?皇兄,九弟倒是想知道如今的您还有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心痛呢?” 翎看着眼前的陈久,眼睛里面全是愤怒。翎也不知道自己是欣慰还是心痛。 九弟这样动怒。想来定然是十分在乎微儿,想来以后定然也会对她好的。 旁边站着斯年见皇上跟陈久闹的有些僵,虽然自己也很生气皇上这样对待林翠微,可是他毕竟是皇上。陈久是臣弟。这样做就是大不敬。 “九弟。够了!不要胡闹了,林小主是皇兄的嫔妾,后宫之事。咱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斯年看了看翎,上前去拽陈久。 是啊,外人,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臣子,自己没有九弟的洒月兑,可以不管不顾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为了自己的霸业,自己必须谨言慎行。 不等斯年走上前,翎早就冷冷的用手扫开了陈久的手。 “九弟,你六哥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先是臣子再是兄弟,林小主的事情,你管的太多了!朕念在往昔的情谊上,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要是留下来用膳,就一起,如果你要是一直胡闹,你就退下吧!” “六哥!” 陈久忽然喊了一声‘六哥’,这一声六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了。 翎本来转过身不再看陈久,这个时候也是有些震惊的转过身来了。 自从自己登基以后,陈久很少喊自己六哥了。 自己眼前的陈久情绪已经十分激动了,眼睛里似乎也有了泪花。 “六哥,您还是小九以前认识的六哥吗?小九以前认识的六哥虽然不苟言笑,可是至少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可是如今小九眼前的这个人是谁?还是小九以前认识的六哥吗?不要说林小主是你曾经用情的女子,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嫔妃,在这样的雪天,跪了一上午,你的心也该动一动为之心疼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一点感觉没有?为什么!” 翎看着陈久,知道自己不单单是伤了林翠微的心,如今也要伤了小九的心了。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将他们都伤害到底了。 “为什么?小九,今儿你能叫朕一声六哥,就说明你还是心里有六哥,不过恐怕六哥要让你失望了。” 翎看着陈久似乎要落下泪来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也就转过身,慢慢的登上自己的金銮宝座上去了。 “为什么,小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你的六哥早就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朕现在是九五之尊,位高权重的皇上。既然朕已经是皇上,又怎么还会有什么妇人之仁?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子?后宫的女子,不过是用来取乐的!”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九不相信!小九不相信!六哥,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您是不是不得已?要是您说的都是真的,您为什么背对着小九?您为什么不敢看着小九?” 陈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皇兄会这样说,他不相信! 翎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陈久,这些话说出去,自己也是痛彻心骨,自己在伤害自己最亲最近的人! 付如海看着皇上苍白的脸,眼泪也跟着留下来了,皇上,您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翎终于转过身来了,脸上的神情寒冷的似乎要冻结这所有的温暖。 “既然你不愿意相信,那么九王爷,朕就在说一遍,朕现在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皇位,至于什么感情,在朕眼里,不值一文!” 陈久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自己以前认识的六哥,在这一刻,消失了。 陈久看着皇上的脸,高高在上的皇上,脸上倒是笑了,只是那个笑那样的悲凉。 “小九以为您不会说,不会说,可是您还是说了。六哥,你在小九的心里扎了一把刀子,深深的扎了一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六哥再也没有小九!皇上,对,您是皇上,小九是臣子,是王爷。呵呵,呵呵!” 陈久踉踉跄跄的转过身,摇着头慢慢的走了。 “九王爷,九王爷!” 付如海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把话说的这样绝,忙上前去拦住九王爷。 “皇上,皇上,您倒是跟九王爷解释解释啊,皇上,您不是最疼爱九王爷的吗?您就这样让九王爷走了,以后可真的就没有这兄弟情谊了啊!皇上,奴才求求您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付如海哭着抱住九王爷,看着皇上。 陈久被付如海抱着,能挣月兑,可是他还期许着自己的六哥能够挽留自己。 二十年了,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跟六哥会形同陌路。 “朕没有什么可说的,付如海,让九王爷走!九王爷今日已经是以下犯上,朕不过是不跟他计较罢了!今天的话,就算是给他一个警醒,让他明白什么是君臣!” 陈久苦笑一下,自己真是傻子,还期许什么? 陈久掰开付如海抱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臣等告退。” 司空景行跟斯年心里也有些震惊,见陈久走了,也相继告退了。 龙泉宫一时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在呼啸。 付如海跌坐在地上哭着问道:“皇上,您到底要折磨自己,折磨别人到什么时候啊!” 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退了几步也坐在了龙椅上。 “孤家寡人,呵呵,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翎冷冷的笑着,一缕鲜血顺着嘴角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ps:谢谢柠檬茶,谢谢书友972书友114楚月婵天下最丑 谢谢一直支持~ 第一百八十章 一意孤行 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寒风夹着雪花还在不断的飘落下来。 龙泉宫外,小德子一边跺着脚,一边不住的张望着。 九王爷这都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小德子不禁有些着急,自己时不时的走动着还冷的受不了,这林小主可是跪在雪中一上午了。 “吱呀”一声,就在小德子急的没奈何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了。 “爷,您终于出来了,奴才在这里都等您半天了,这林小主到底怎么着啊?” 小德子只顾着着急,并没有仔细看自己主子的脸色。 “走!去康寿宫!” 陈久并没有回答小德子的话,只是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大步向前去了。 小德子还在这里发愣,怎么自己的主子忽然就来了一句这个? 等小德子回过神来,自己的主子早走远了,忙着急的追了上去。 “爷,等等奴才,奴才给您打上伞,爷,您倒是慢点啊。” 康寿宫外,林翠微跪在雪中只觉得浑身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林翠微觉得头重脑轻,似乎要支撑不住了,身子不由的有些晃动。 “喂喂,林小主,您不要左摇右晃的好不好?阮太后可是吩咐了,不许您乱动,奴才们这是奉命行事,您可不要为难奴才们。” 一直看着林翠微的一个奴才见林翠微乱动,不满意的说道。 另一个奴才搓着手跺着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可不是呢,林小主,您就不要给奴才们添乱了,要不是您,奴才们能在这雪地里站一上午?这天寒地冻的,谁愿意揽这苦差事。” 另一个奴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这鬼差事,谁愿意做!唉!谁让咱们是奴才呢,主子吩咐了就得做。所以啊,林小主。您就安生些。别让奴才们再烦心了。” 林翠微听见这两个奴才抱怨,也就勉强笑着说道:“让两位公公跟着受苦了,等着我回宫了以后,定然派人答谢公公。” 那两个奴才听见林翠微这样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那就多谢林小主了。这天气估模着也是晌午了。怎么咱们太后还不让您进去,看来林小主您这次是惹恼了阮太后了。” “是啊,是啊。阮太后虽然平时不苟言笑,可是也从没有这样责罚过宫中的嫔妾。” 林翠微听着后面这两个奴才窃窃私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真切他们再说什么。 她觉得好困好累,好想睡觉,林翠微眼前一黑,就跌倒在雪中了。 “哎,林小主?林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后面两个奴才正说着话,见林翠微忽然就跌倒在地上,也是有些慌神了。 就在两个人正推着地上的林翠微,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就被人一把推开了,其中一个更是一**跌坐在了雪地上。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康寿宫放肆!” 就在雪地上的那个太监起身要发脾气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九王爷阴沉的脸,吓得忙跪下了。 “奴才有眼无珠,不知道是九王爷,还请就王爷恕罪。” 陈久看也不看那两个奴才,早就俯身下去,一把将晕倒在雪地里的林翠微抱了起来。 “揽月轩的林小主,本王现在就要带走了!” “啊?这?” 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见九王爷上来就要抱走林小主,也一时愣住了。 直到陈久迈出步要走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扑到了九王爷的跟前。 “九王爷,您不要为难奴才们,奴才们这是奉了阮太后的命令来看守林小主的,九王爷要是就这么带走了林小主,奴才们要怎样跟阮太后复命啊?还请九王爷不要为难奴才们。” 这两个小太监都知道九王爷一向在这宫里好说话,所以这才忙求情,想来九王爷不会太为难他们。 可是陈久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林翠微,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脸上也是煞白,心里着急带回林翠微,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让开!你们两个赶紧给本王让开!否则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九王爷,奴才们恕难从命啊!九王爷,您要知道这是阮太后的命令,奴才们不敢违抗啊!” 陈久这个时候早就急了,一脚将前面的一个奴才踢开,就要走。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另一个奴才就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九王爷,九王爷,奴才不能让您走,要是奴才让您带走了林小主,奴才们也会没命的!” 就在康寿宫外面争吵不朽的时候,阮太后刚刚被玉笙跟阮云霄陪着用了午膳,这会子正听着玉笙他们说笑。 玉笙看着阮太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陪着笑说道:“老祖母,这会子已经晌午了,笙儿进来的时候,见那林小主跪在外面,想来这都一上午了,老祖母是不是应该让那林小主回去了?想来时间也不短了,那林小主听说素昔是身子弱的,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阮云霄听见玉笙替林翠微求情,也是冷笑一声:“到底是何静公主宅心仁厚,这个时候还惦记这外面的林小主。” 玉笙笑一笑说道:“阮婕妤说笑了,我不过是不愿意真的有事,让奴才们说三道四罢了。” 阮太后听着玉笙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难保奴才们不说自己心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笙儿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哀家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时辰也不短了,不如咱们都去出去看看吧。” 一行人前簇后拥的围着阮太后的轿撵出来了,等到了门口,就看见九王爷正抱着林翠微跟两个奴才争执着。 别人还好,阮云霄一见是九王爷倒是乐了。 “姨母,您看,九王爷比咱们还着急,这会子迫不及待的来救自己的嫂嫂了。” 玉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九哥会在,也是一惊。 阮太后这个时候也是有些生气了,这个老九,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没有规矩! “老九,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哀家的事情,你也要过问吗?还不赶紧把这林翠微放下!” 陈久脸上依然是毫无惧色,抱着林翠微对着阮太后点了一下头说道:“小九并不是有意要违背阮太后,只是这林小主如今已经晕了过去,需要马上回宫找大夫,不然只怕会有危险。所以,就算阮太后要生气,小九今天也要带走林小主!小德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伞!” 阮太后没想到陈久会顶撞自己,气的有些哆嗦的说道:“反了!反了!老九你竟然敢不听哀家的话!” 陈久似乎并没有听见,等着小德子打上伞,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在了风雪中。(未完待续。) ps:莫左很抱歉,最近更新有些不及时。 第一百八十一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获罪遭贬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只听见西风还在呼啸着。 龙泉宫里,翎拿着一本书呆坐着,这一页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 “皇上,皇上。” 付如海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翎看见付如海回来,早就放下书迎了上来。 “怎么样?事情到底怎么样?怎么去了这么久?她回宫了吗?她有事吗?”。 翎急切的想知道林翠微的消息,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付如海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翎见付如海被自己问愣了,忙安抚道:“朕太着急了,你慢慢说。” 付如海这才喘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林小主已经回宫了,太医也已经去了揽月轩。” “哦。” 翎听见这就话,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不过一抬眼,看见付如海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就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不用隐瞒朕,说吧。” 付如海本来还在犹豫着后面的话说不说,见皇上已经看出端倪,也只得说了。 “皇上,林小主是被九王爷抱回去的,据说阮太后当时也在场,九王爷一意孤行,非要抱林小主回揽月轩,阮太后被气坏了,如今九王爷得罪了阮太后,只怕阮太后是要找皇上来一顿闹了。” 翎听见付如海这样说,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 果然是九弟抱了微儿回去,九弟看来是对微儿用了真心。动了真情了。 如果是以前,自己怎么会舍得让别人伤害微儿一分一毫? 可是如今伤害微儿最深的人,恰恰是自己这个当初说着爱她的人。 如今的自己还能为微儿做什么?只有放手,只有让她走! 让她走? 这个念头,让翎握着的拳头更是用力。 如今微儿已经是四面楚歌,在这宫里,依着微儿的性子,只怕后面这样的事情还会有,自己如今已经不能保护她了。 付如海一直在旁边看着皇上,见皇上只是不说话。心里也有些不安。 付如海想着也许皇上在生九王爷的气。这件事九王爷确实不该插手。 “皇上,奴才原本不想说的,怕皇上您听了生气,皇上。您没事吧?你是不是在生九王爷的气?这件事虽然九王爷做的有些不妥。可是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九王爷不出手的话,只怕林小主会有危险,就是这样。九王爷赶去的时候,林小主都已经晕过去了。” 翎听见付如海这样说,知道付如海误会了。 翎松开了紧握的手掌,摇摇头,慢慢的走到原先的座位上做了下来。 “朕不生气,朕现在已经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了,九弟要是能代替朕好好的保护她,对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翎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才说道:“付如海,如今朕的身子你也看到了,以前吐血不过是偶尔,如见已经渐渐成了习惯,原本朕还想着也许自己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可是如今看来确实痴人说梦了。” “皇上,您不要这样自怨自艾,最近您吐血多,还不是因为林小主的事情忧心?只要您按照太医的叮嘱吃药,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付如海见皇上忽然提到自己的病情,心里也很清楚,皇上的病确实是一天重似一天了。 翎也知道付如海是在安慰自己,自己原本想着再把那件事情拖一拖。 即便自己不能看见她,可是知道她就在身边好好的也是好的。 可是如今看来,不能再拖了。 “付如海,那件事情想来是必须要做的。” 付如海听见皇上这样说,更是惊讶。 “皇上,您真的要送林小主出宫去吗?您真的决定了吗?要是林小主走了,您怎么办呢?” 付如海知道林小主就是皇上支撑下去的理由,一旦林小主离开了,只怕皇上的病更会是一落千丈。 “付如海,你说的朕都知道,可是,朕不能为了多留她一会儿,再让她在宫里受苦了,你今天也看见了,连母后都已经怨恨了她,她已经没有了朕的保护,以后只怕更是凶多吉少。” “这……” 付如海知道皇上说的在理,也没有办法在反驳。 “如见朕已经知道了九弟的心意,朕知道他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这就够了。再加上这件事母后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是一个好机会,朕怕要是错过了,就没有这样合适的机会了。” 付如海知道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只得跟着说道:“皇上考虑的极是。只怕这会子,阮太后就要来兴师问罪了。” 果不其然,掌灯的时候,阮太后就坐着轿撵来了,阮云霄也是珠翠满头的跟着。 翎苦笑一下,想不到自己母后竟然来的这么快。 阮太后满脸的怒气,显然是还在为九王爷的事情生气,当然,也是做给自己儿子看的。 等到阮太后坐下之后,翎佯装不知的笑着问道:“母后,这样的雪天,您怎么亲自来了?付如海,还不赶紧的把脚炉给太后垫上?” “是是是。” 付如海见皇上这么说,忙上前来给阮太后放上脚炉。 阮太后一边把脚放在脚炉上,一边不悦的说道:“皇儿,等着你去看母后,只怕母后早就要被人气死了!” 翎依旧笑着说道:“母后,您贵为太后,谁还敢跟您置气?” 旁边挨着阮太后坐着的阮云霄早就插进话来说道:“还有谁?不是那个目空一切的九王爷!皇帝哥哥,您不知道,今天九王爷为了您的那个林小主,竟然跟姨母做对,也不知道九王爷这是什么用意,这样关心皇上的妃嫔!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只怕是漫天了!” 阮太后也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真的有这样的事?九弟一向是闲云野鹤的人,怎么会管这样的事情?” “姨母不过是责罚林小主跪着罢了,谁知道九王爷会这样火急火燎的来抱走林小主,这算什么?” 阮云霄自然是不嫌事大,一个劲的拱火。 翎听见阮云霄这样说,有些惊讶的说道:“母后,今天天气这样的寒冷,那林小主又是身子弱的,母后一向是心慈手软,怎么会这样惩罚嫔妾?要是那个林小主真的有事怎么办呢?” 阮太后一听皇上这样说,也觉得自己今天确实过分,有些讪讪地说道:“哀家也不是有意要为难她,只是小惩大诫一下罢了,哪里就真的会有事?反正老九这样做就是不对!皇儿你今天必须给母后一个说法!” 阮太后不依不饶,心里还想着如果皇上不肯惩罚老九,自己以后的颜面何存? 再听着皇上有意替老九讲情,心里也就想着再说点什么,好让皇上不得不惩罚老九。 谁知道皇上接下来说的话,倒是出乎意料了。 “母后说的是,这件事九弟确实不对,有失咱们皇家的尊严。皇儿想着不如贬了老九为郡王,搬出太极宫去吧。至于林小主,等到她身子好了,再做惩罚吧,母后您觉得可好?” “好,很好,母后就知道皇儿最孝顺。老九这是罪有应得!” 阮太后又在龙泉宫说了些别的闲话这才去了。 翎送走了阮太后,回来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烛火出神。 他知道,她也很快就要离开自己了。(未完待续。) ps:谢谢楚月婵天下最丑,柠檬茶,书友972114一直以来的关注~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青峰白云观 这天一早儿起来天就阴着,这会子又下起雪来了。 付如海从外面进来,一边把伞递给自己的徒弟小春子,一边拂掉这身上的雪花。 “外面又下雪了吗?今年的雪这样多。” 翎刚看了司空景行寄来的信件,石川那边的灾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司空景行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这会子翎看见付如海进来身上带着雪花,心里更是有些担心,这不是成心添堵吗? 付如海急急匆匆的上前来行了礼,见皇上面上有些忧色,忙问道:“皇上,可是司空大人信上说了什么?” 翎将信件慢慢的放下,忧心忡忡的说道:“司空来信说,石川那边的灾情十分严重,看来朕还是要再派出去一笔救济粮,眼下各处灾情四起,国库的储粮只怕支撑不来。” 付如海看着皇上紧紧皱着的眉头,也不知道该宽慰些什么。 “皇上,如今国事繁重,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翎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罢了罢了,明天早朝的时候再跟群臣商量一下吧,这会子朕也没有好的对策,就是着急也没有办法。” 付如海见皇上脸上还是有些倦色,忙递上了一杯热茶。 “皇上,您喝点茶,歇一歇吧,偌大的大陈国,这样多的国事,哪能急于一时不是?皇上不可操之过急啊。” 翎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朕还能做什么?以后朕有的是时间休息。这个时候又何必着急休息呢?朕以后就算想管,只怕老天爷也不给朕机会了。” “皇上!您看您,又说这些不吉利的!您这不是成心的让奴才难受吗?”。 付如海听见皇上这样说,早就急了出口制止。 翎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付如海,你也不要每次都着急了,事情已成定局,朕都接受了,你还难受什么?世人哪有不死的呢?只是朕最近在想着朕走了以后,这皇位该传给谁?朕虽然喜欢小九。可是小九跟朕一样重情重义。只怕太多情不适合当皇帝,六弟一直觊觎朕的皇位,以前朕防着他,如今倒是觉得六弟确实很适合当皇帝。” “皇上。您要是一直这么说。奴才可就出去了。让小春子在这里伺候您吧!” 付如海听见皇上一直说这些,这心跟刀剜着一样,不愿意再听下去。 翎见付如海眼睛都红了一圈。也就不再说了。 “好了好了,朕不说就是了,你看看你,到真的伤心了,朕不是还能活个一年半载不是?你好歹也是有徒弟的师傅了,让小春子看见你这个师傅哭鼻子,算怎么回事呢?” 付如海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谁让皇上您故意说这些伤人心呢?” 翎站起身慢慢走上前来,递了一张帕子给付如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 “行了,是朕不好还不行吗?不提这个了,这一早上朕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付如海接了皇上的帕子擦了眼泪,听皇上这么一问,似乎才想起来似的说道:“您瞧,奴才只顾着伤心了,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回皇上的话,林小主最近过的十分的不好。” 翎一听这个,心里一急,忙问道:“她怎么了?又被罚了?又晕倒了吗?”。 付如海知道皇上情绪不能太激动,忙安慰道:“没有,没有,皇上,林小主没有被罚也没晕倒,没有谁责罚她。” “那你怎么说不好?怎么回事,赶紧的说清楚啊?” 付如海看着皇上心里嘀咕着“这不是一直要说,您一直追问,奴才这怎么来得及说呢?” 不过付如海知道皇上心里着急,早就一五一十的开了口。 “奴才刚去了那揽月轩,就见那揽月轩很多太监们来来去去,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在施工呢。” 翎听到这里,眉头皱的更紧了。 “施工?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好端端的动工?” “奴才也纳闷呢,这时候怎么施工呢?原来是阮太后下了懿旨要替林小主整治整治,算是补偿林小主上次雪中受的惩罚。” “母后这是又弄什么?既然这揽月轩正殿在修葺,那么微儿住到哪个宫里去了?” 付如海听见皇上这样问,倒是有些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个,这个……” 翎急了,瞪着付如海问道:“这个那个的什么?她到底住在哪里了?” “林小主,林小主还住在揽月轩,不过从正殿搬到了耳房。” “耳房?这是哪里?” 翎一时被付如海说愣住了,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揽月轩有这样的偏殿? “不是什么偏殿,皇上,耳房,是给奴婢们住的小屋子。” 付如海说道最后,声音都有些发虚了。 果然翎一听这个,声音都变了。 “什么,住在奴婢们的屋子里!这是谁规定的!她好歹是一宫的小主,怎么能住在哪里?” 付如海又嗫喏着说道:“皇上,还不止这些呢,听说阮太后还不让林小主带正殿里的东西,甚至连炭都克扣下了。” “母后太过分了!” 翎说着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谁知道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不,朕不能去,如果朕出面,那么就是又给了微儿希望,既然她对朕的心已经死了,那就让朕做这个无情的人做到底吧。” 翎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苦苦的笑。 付如海早就知道皇上不会那么冲动,所以这会子才上前来说道:“皇上,不如就让奴才悄悄的吩咐他们把林小主的炭还照旧发下去。至于要想着把林小主从耳房里搬出来,奴才就没有办法了。” 翎低着头想了想,这才慢慢的说道:“就让她住在耳房吧,朕知道她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可是以后她只能靠她自己了,就让她吃点苦头锻炼一下吧。付如海,你记得让他们把炭发下去就是了。” 付如海连连点头,他知道皇上这时候定然是心里十分难受。 翎又看了看外面的飘着的雪,雪已经越下越大了。 “付如海,朕一直不愿意让她走,如今咱们不能再等了,你去吩咐一下,咱们今天下午就去一趟青峰吧。” 付如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皇上要去这青峰的白云观?” “嗯,是该让她走了。” 翎低低的应了一声,再也不开口了。 屋外的雪,飘得更多更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尘埃落定 大雪纷飞,金陵城外,一顶小轿正在这雪中行着。 轿子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咳嗽,显然轿子里面的人有点不适应这风寒。 付如海打着伞疾步跟着这轿子,听见这咳嗽声,也是跟着时不时的皱着眉头。 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渐渐的逼入眼帘,轿子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爷,已经到了这青峰了,这剩下的路,轿子就不能上去了,咱们只能走路了。” “嗯。” 轿子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也就掀起帘子出来了。 翎披着灰色的大氅,脖子上围着黑色的貂皮脖套,脸上依旧是清冷威严,只是这脸色不太好,些微的泛着白。 付如海见皇上出来了,早就忙上前撑起了一把伞。 翎抬眼看了看青峰,奇峰异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淡淡&}.{}的雾霭,缥缈的浮在山巅 冬日的青峰,宛如一个虚静、充满灵气的世界,明净淡雅,神清气朗,韵味无穷。 “青峰果然是自成天地,清幽宜人,真是一块儿远离烦嚣的人间仙境。如这高山流水,再伴有瑶琴知音,又该是怎样一种赛似神仙的生活?‘种得春风二顷田,远离红尘万丈波’。” 翎看着青峰,不禁感慨,付如海见皇上心生向往的样子,也就笑着说道:“爷,您最近真的是太累了,不如咱们有机会也来这青峰小住几日?” 翎似乎恍然回神,看着青峰发了一会子愣。这才接过付如海手里的伞,低声说了一句“走吧”,也就拾级而上了。 白云观就在这半山腰,依山而筑,层层递进,错落有致。 等到翎跟付如海到了这山门,就见这山门是单檐歇山顶,顶部覆盖着蓝色琉璃瓦,檐下五彩重昂斗拱,玲珑别致。门前门牌上书有“白云观”三个大字。 远远的翎他们就看见有几个人站在山门前。白云观的掌坛朗月掌门手持拂尘,几个道姑跟在身后已经在山门恭候了。 “有劳朗月掌门在此恭候。” 翎上前略施一礼,朗月掌门回了礼,也淡淡一笑。 这朗月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神色平和。淡然飘渺。虽然眼前这人是皇上,可是依旧是神态自若。 “施主,这大雪天来青峰。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还请施主进观详谈吧。” “嗯。” 一行人进了道观,观中雪压苍松,白茫茫一片,更觉得是仙人所在,白云观果然是一个清静之所在。 等进了偏殿,主客归座,小道姑上过茶以后,朗月掌门就心照不宣的屏退了左右,屋子里一时只剩了朗月,皇上跟付如海。 朗月这个时候押了一口茶,笑着问道:“皇上,您这样的天气急急忙忙的来白云观,想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如今这屋子里已经没有外人,还请皇上直言吧。” 翎知道朗月掌门耳聪目明,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隐藏。 “朗月掌门,实不相瞒,朕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托。虽然朗月掌门是世外高人,可是朕还是想请朗月掌门给朕一个薄面。” 朗月听见当今圣上竟然为了一件事,出口恳求自己,不由的也有些侧目了。 “既是皇上所托,只要贫道能力所及,自然不敢有所推月兑,只是还不知道皇上所托的是什么事?” “朕想托付掌门照料的是一个人。” “哦,一个人?能够让皇上冒雪前来相托的人,必然是皇上心里重要在乎的人。” 翎听见朗月掌门这样说,倒是沉吟了半天,才说道:“不错,她确实是朕心里重要的人,也许是最重要的人。” 朗月看着皇上有些隐忍的脸,似乎猜出了一些端倪。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所托之人,必然是一个女子了。” “朗月掌门目光如炬,自然世人的俗世瞒不过真人的法眼,确实是一个女子。” “看皇上眼中的深情,必然十分喜爱这女子,皇上既然喜欢这个女子,又为什么要送到这白云观?何不纳入后宫呢?” 翎听见朗月掌门的话,脸上渐渐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来了。 “朗月掌门,您是世外高人,不问俗世,不瞒您说,其实朕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这个女子如今在后宫,备受欺凌,朕担心以后她的生活更艰辛,所以,朕想趁着朕还有时间的时候,好好的给她找一个容身之地。” 朗月忽然听到皇上说道自己命不久矣,心里也是有些震惊,怪不得自己总觉得皇上似乎有些气息不匀。 不过朗月她们本来就是修道之人,对于生死早就不挂于心,所以这惊讶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世人皆难逃这生死,皇上还请宽心才是。” 翎笑着说道:“呵呵,朕已经看开这生死,除了这林小主,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所以,今天才冒然前来,打扰掌门清修。” 朗月倒是有心答应皇上,可是想到这林小主终究是宫中之人,住在这山野之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习惯。 “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难得,只是皇上,这白云观是道家场所,只怕林小主住不习惯。更何况这白云观中突然多了以为小主,贫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是。” 翎知道朗月掌门忧心的极是,忙说道:“朗月掌门不必为此有心,那位林小主是极其温和之人,十分好相处。至于怎么称呼,到时候朕会下旨贬她出宫来这白云观清修,她以后就是这白云观修行之人,虽然不是真正的道家中人,可是也算半个俗世弟子,朗月真人不用担忧这些。” 朗月见皇上考虑周全,也就答应下来了。 朗月相送翎出来了,这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朗月掌门,以后她就托付给您了,还请您尽心照料。至于朕的病情,还请掌门不要告诉她。” 见朗月掌门点头,翎跟付如海也就慢慢下山去了。 “世人总是看不透这情感,跳不出这红尘啊!” 朗月掌门又望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也就进去了。 雪依旧在纷纷扬扬的飞着,这青峰上的雪更厚了。 翎慢慢的走在石头台阶上,忽然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滑倒,还有有付如海在后面扶住了。 “皇上,您慢点。” “不碍事,不过是有些走神没看仔细罢了。” 从着白云观出来,付如海就看到皇上脸上深情凝重,知道皇上心里还是舍不得这林小主。 “皇上,奴才知道您舍不得,不如咱们再留林小主在宫中些时日?” 翎听见付如海这样说,也就停了下来,白云观在这半山腰中已经有些隐约。 “付如海,虽然这白云观清贫一些,可是至少她来了这里心安,朕舍不得她在宫里受苦了,就让她走吧。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朕这心里无牵无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果真是无情的人! 陈久坐在一张檀木小方桌边上,桌上温着一壶酒,陈久一个人在静静的饮酒。 小德子正在旁边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还有些杂乱。 “王爷,哦,不是,是郡王爷,您非要这么着急的搬出来,您看这都搬到这里好几天了,这屋子里还没有收拾好呢。” 小德子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抱怨:“爷,您也真的是太莽撞了,林小主的事情咱们要管,也不能跟太后硬碰硬啊,这下可好了,好好的王爷变成了郡王,不能住在太极宫也就罢了,关键是这阮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咱们得罪了皇上,以后这好日子就过到头了,您看看,咱们搬来都几天了,一个来贺喜的都没有。” 陈久似乎全然没有把小德子的话放在心里,依旧不急不慌的喝着酒。 小德子看着自己的主子,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爷,奴才知道您不在乎这些关系,可是奴才知道您总是在乎跟皇上的兄弟情谊,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了。咱们皇上这次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这么冷血。” “行了,小德子,你不要一直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的。本王的耳朵都被你唠叨的生了老茧了!至于皇上跟本王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奴才知道什么!” 陈久听到小德子说皇上无情,心里不由的有些不悦。 小德子一边将一盆子兰花摆在架子上,一边不服气的说道:“爷。敢情您现在还在替咱们皇上撇理儿呢?难道您忘了皇上是怎么对您的?忘了皇上是怎么对待林小主的?” 小德子这样一说,陈久忽然就不耐烦起来,猛地饮了一杯酒说道:“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你要是再唠唠叨叨,你就不要在这里伺候了!” 小德子见主子真的生气了,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府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神色慌张的进来了。 “郡王,郡王,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来了,这会子就要进来了。” 别人还好,这小德子一听这个,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念叨皇上的不是。心里一咯噔。手里的兰花盆就摔在地上了。 “哗啦”这一声响。倒把这正进门的翎吓了一跳。 等回过身来看时,才看到是小九身边的奴才失手打碎了花盆。 “小九,想不到你这个奴才倒是这样害怕朕。见了朕进来,手里的东西都吓掉了。敢情以前见了朕,都是忍着呢。朕要是没记错,你这个奴才叫什么小德子吧,小德子,你是不是认为朕很可怕,很无情?” 陈久也早就放下酒杯,上前来迎。 小德子听见皇上这样说,自己又失手摔了东西吓着圣驾,早就扑通跪下了。 陈久想到皇上最近的无情,担忧小德子被罚,忙说道:“皇兄,小德子不过是一时失手,并不是畏惧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翎看着有意替小德子求情的陈久,心里倒是一酸,看来小九心里也觉得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行了,小德子,你起来吧,朕不生气,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事要跟你们王爷说。” “奴才谢过皇上,奴才告退。” 小德子知道皇上最近跟自己主子不和,这会子皇上让自己也退下,不会有什么事情要为难自己的主子吧? 小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陈久,陈久自然也明白小德子的意思,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小德子赶紧退下。 等到小德子走了,翎才褪下大氅,慢慢的走到陈久刚才做的檀木小桌子对面的垫子上做了,翎坐下来是那种和随意的做,显然一点也不觉得拘束。 翎看到这桌子上温着酒,拿起酒杯闻了闻,笑了。 “小九,这是上好的花雕,你这是自己在喝酒吗?要是不嫌弃皇兄打扰,不妨皇兄陪着你喝一会儿。” 陈久不明白今天自己的皇兄怎么忽然变了,看着自己皇兄脸上的笑意,似乎又像是以前那个六哥了。 可是那天龙泉宫中。冷冰冰的那个人,也是他。 陈久一时不知道自己皇兄是何意,也就毕恭毕敬的说着“那么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也就正襟危坐的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翎看的出来小九对自己的防备,也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实在是伤的他太深了。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喝了一杯酒以后,陈久才问道:“不知道皇兄为何忽然到臣弟府上,臣弟见皇兄的衣衫上有雪花融化的水迹,皇上的鞋子上也有沾了泥土,想来皇兄今日出宫了,这个时候到臣弟府上,想来是顺便路过了?” 翎知道自己的这个九弟,一向是才思敏捷,也就点点头笑着说道:“小九,你这话一半说对了,另一半又不对。” “皇兄这句话怎么讲?” “不错,今天朕确实是出门了,这一点你猜对了,不过来你这里,倒不是路过,是朕专门过来的。” 陈久听见皇上特意来此,想起自己那日跟皇上的争吵,不禁心里有些生气了。 难道自己皇兄上次的话还没有说的足够绝情,找到自己府上跟自己吵架的吗? “皇兄,难道您是专程来责备臣弟的吗?如果上次您觉得还没有发泄够,臣弟听着就是了。” 翎见陈久脸色气的都变了,知道小九又想歪了,看来自己上次的戏演的倒是挺真,小九早就当真了。 翎又自己饮了一杯酒,这才笑着说道:“小九,你想错了,朕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朕去了哪里吗?”。 陈久依旧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不过显然翎并没有介意,依旧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朕今天去了青峰白云观,见了朗月掌门。” 陈久这下子有些憋不住了,白云观是一个道姑观,皇兄好端端的去哪里做什么? “白云观?这样的雪天去哪里做什么?” 翎似乎没有听见陈久的话,只顾着喝酒。 付如海知道皇上心里难过,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别喝了。” 翎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才说道:“小九,你问的很好,你知道皇兄去做什么吗?皇兄要跟朗月掌门打声招呼,因为,咳咳咳咳!” 翎说道这里忽然大声咳嗽起来了,好一阵子,翎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朕已经打算将林小主贬斥到白云观去了。” “什么!皇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未完待续。) ps:谢谢好友们的打赏! 第一百九十章 风中的托付 “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翎的话彻底的激怒了陈久,陈久似乎忍无可忍,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了。 翎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怒气冲冲的小九,依旧低着头不急不慌的喝着酒。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她,那你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给她希望?既然你给了她希望,为什么中途又要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小九以前真的不相信你是一个绝情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这二十年了,我一直都看错了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陈久看着翎依然在喝酒,生气的一把上前去,伸手扫掉了翎手里的酒杯。 翎没有想到陈久会这样做,手上的酒杯瞬间被陈久扫掉了,酒杯里的酒倾倒出来,洒了+.++翎一身。 “郡王爷,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您跟前的可是皇上!” 付如海见陈久对皇上无礼,忍不住出声制止。 “身份?我自然知道我是谁,用不着你来提醒!他是皇上又怎样!如果我的皇兄真的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早就得罪了他,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找到借口来治我的罪!现在我还怕什么?你,起来!” 陈久说着话,又忽然上前,一把将翎从坐垫上拽了起来,紧紧的抓着翎胸前的衣领。 “你说。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虽然我不了解她,可是我知道她对你的心,她心里全都是你,就是你这样绝情,她都对你念念不忘,不恨你!我都能感受的到,你为什么就感受不到!你真的没有心吗?你真的没有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不敢回答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陈久看着一直低着头不回答也不挣扎的皇上,冷笑一声,猛地将皇上推倒在了地上。 “皇上!” 付如海见皇上跌坐在地上。忙上前去搀扶。 “怎么。喝了一点酒就站不起来了吗?还是您在装醉逃避回答我?哼,你放心,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谁敢勉强您。谁敢?呵呵。还是皇上您在低着头思索着怎么惩罚我这个大逆不道的臣子?” 陈久看着跌坐在地上,慢慢扶着付如海站起来的翎,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皇兄又在耍什么花招。忍不住又出言讽刺。 付如海看着皇上一直闷不吭声的忍受着九郡王的误解,这会子九郡王还在指责皇上,忍不住心疼自己的主子。 “哎呀,九郡王,您就少说两句吧!皇上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啊!皇上,皇上,您觉得怎样?” 付如海见皇上似乎有意回避着什么,头一直低着,不禁担忧的问着,急切的想看看皇上的脸是不是磕着了。 “朕没事,付如海,你不用担心。” 翎不动声色的悄悄的拿着手轻轻的擦了擦嘴角,他知道自己必然是又吐血了,这次不仅仅是付如海,小九也在,不能让小九跟着担心。 付如海见皇上这会抬起头来,哪里也没有磕到,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皇上,您这半天不抬头,吓了奴才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上,您来这里做一下。” 陈久虽然嘴上说着不担心皇上,可是也留意着,这会子见自己皇兄没事,又来了气。 “哼,果然是故意的!皇上,如果您没有什么别的事,还请您离开吧。臣弟要休息了!” 陈久实在是不愿意再面对自己的皇兄,反正今天得罪了他,索性也就不怕再得罪他了。 翎刚坐稳,就听见陈久不高兴的下了逐客令,不由的笑了,自己的这个九弟,果然是真性情,这是他的好,也是他性格里的缺陷,容易感情用事。 “怎么,小九,你就这么不喜欢六哥了吗?难道连让六哥坐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六哥?哼,臣弟可是高攀不起。您是皇上,而我不过是臣子。我六哥已经死了!” “死?” 翎听见这个字,心里一动。 是啊,自己真的快死了,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这个六哥真的死了以后,小九会不会伤心? “不错!小九心里的六哥已经死了!皇上,您要是愿意坐着,那么您就坐着,恕臣弟不能奉陪了!” 陈久没有发现自己说出那个死字的时候,自己皇兄忽然惨白的脸。 现在他满心里都想着自己皇兄的冷酷无情,一刻也不想呆,转身就要走。 “等等,小九,皇兄今天来还有事要求你。” 翎见陈久真的要走,忙出声唤住了他。 “求?臣弟可不敢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陈久说话明显带着愤怒,说话的时候连身子也不愿意转过来。 翎知道小九的脾气,自己已经成了他心里头彻头彻底的坏人。 如今只能让小九继续误会下去,如果此时自己解释出自己的病情,小九以后定然日日忧心自己,还是让小九误会下去吧。 “小九,有些事情,现在皇兄也没有办法解释,不过皇兄恳求您的事情是关于林小主的,我知道你对她很好,希望她去了白云观,你能多照料她一下,不要让她受了欺负。” “哼,皇兄都要狠心把她抛弃到道观去了,这会子又来装什么好人?” 陈久转过身来,看着翎,眼神开始还有些不解,忽然就恍然大悟一般,眼神变得更冷了。 “臣弟明白了,想来皇兄是怕这林小主有什么,到时候世人指责皇兄。皇兄是怕有损您的英明吧!哼,皇上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翎看着陈久眼里的寒光,不由的心里一痛,自己最好的兄弟在痛恨自己。 “小九,不管您怎样想,六哥都希望你答应六哥这个请求,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可以吗?”。 陈久看着翎的眼睛,觉得自己的皇兄的眼睛里有着难以遮掩的情感在涌动。 陈久定定的看着翎,他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好了,小九,六哥知道你一定会做好的,既然你不喜欢六哥在这里,那么六哥就走了。希望你永远不负所托。六哥走了。” 就在陈久想要看的更清楚的时候,翎忽然起身走了。 陈久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六哥慢慢的走到风雪中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陈久忽然觉得六哥的背影这样的孤单。 他忽然想出声喊着自己的六哥,可是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陈久再抬起头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了两双脚印延伸到远处去了。 寒风中,陈久似乎只依旧听得见自己皇兄走的时候的那句‘希望你永远不负所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离别 翎一个人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太极宫。 寒风时不时的掀起他披风的衣角,他的脸被风吹的苍白无血色,可是鼻子却被冻成红的,显然他已经在这廊下站了很久了。 远处红墙金顶,点缀在白雪间,跟前玉树琼花,太极宫在这雪中静谧着,辉煌中隐着落寞,张扬中带着清冷。 付如海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皇上在看什么,这风这样硬,总想着劝皇上回去。 “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这太极宫美得这么安静。” 翎忽然开了口,又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跟付如海说话。 付如海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话,就听皇上又接着说道:“在别人看来,朕身边总是热闹的喧哗的,可是朕心里,太极宫一直是安静的,孤独的。朕有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这种安静让人忘记时间,。忘记生死。朕从小就生活在这四角里,朕知道自己一辈子就是死也不能逃出这红墙了。” 付如海知道知道皇上这是惦记着林小主,林小主今天出宫,皇上这心里难受呢。 “皇上,林小主这会子估计还没有走呢,您要不要去看看?如果今天咱们再不去,只怕……” 付如海接下来本来想说‘以后没有机会’,可是忽然觉得这样的字眼此时说来实在是太不吉利,也就猛地停了下来。 翎怎么会不明白付如海后面的话? “朕的身子如今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去看她?朕还能吗?朕不是不想她。朕现在也想不顾一切的告诉她真相,不要让她走。她走了,朕整个心都空了,这太极宫就更空了,朕的心里面就像这一直吹着的寒风一样,空荡荡的冷。” “皇上?” 付如海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从来都是忍着不肯说,今天亲自听他说出来,这心里更是难受。 “朕曾经以为,相爱的人能够到永远。当我跟微儿情到深处。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会预料今日种种?如今朕心里的爱只能隐忍,冥冥之中什么都已经变了。朕能为她做的就是放手了,让她远离这些宫里的恩怨。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她好。朕以后也就心安了。咳咳!咳咳!” 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了。付如海听着,皇上似乎要将这五脏六腑都要咳嗽出来了一样,忙连连的给皇上捶着后背。 “皇上。您别说了,您也知道太医一再叮嘱过您,切不可动情,您既然知道改变不了,那就平平静静的让林小主去吧。 翎一边咳嗽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朕也想平平静静的不动心,不动情,可是朕也是一个人,微儿是朕心里唯一的慰藉,她填平了朕心里的孤单,她给了朕从来没有的温暖,如今朕要生生地把这一分感情拿掉,朕的心在滴血,朕怎么能够做到风平浪静?咳咳!付如海,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做才能够不动心?朕要怎么做?心才不会痛?” 付如海看着皇上,皇上虽然极力的克制着,可是眼睛已经红了,能够看到眼底的泪。 皇上几乎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都没有这样过。 付如海知道皇上一直坚持着,坚持着,可是今天林小主真的要走了,皇上的心终于不堪重负,爆发了。 每一刻孤独的承受,彻底击垮了翎,此刻他终于支撑不住,慢慢的跌坐在了地上。 天空一只喜鹊慢慢飞了过去,翎知道,他的微儿也飞走了。 “小姐,咱们走吗?”。 承前门前林翠微静静的站着,雪中的太极宫依旧是威严深沉,静谧河依旧在缓缓地流淌。 自己曾经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满含心事的进宫,当初的不情不愿,怎么能想到还有今天出宫之日? 林翠微看着宫门,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乐逃离这里,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心酸。 陈久知道林翠微此时必定是心思浮沉,看她眉间微蹙,眼光流转,似乎有些不舍。 “微微姐,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是不是舍不得皇兄?” 林翠微听见陈久这样问,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确实有留恋,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留恋的是什么,或者说自己宁愿不去想自己留恋的是什么。 曾经的温情脉脉早就消散于风中,如今想起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陈久这个时候,慢慢上前来了。 “微微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着天黑要到那青峰,咱们走吧。” 林翠微知道时间也不早了,自己不该再在这里逗留了。 林翠微点点头,又看了看这熟悉的红墙金顶,慢慢的觉得鼻子酸了。 翎哥哥,微儿以为走的时候,微儿会恨你,可是为什么微儿还是有着不舍?只是,从今天以后,微儿真的要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即便有遗憾有不解,以后微儿都不愿意再想了。翎哥哥,祝你一切安好,微儿走了。 林翠微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转过了身子来。 抬起脚的瞬间,林翠微忽然就落泪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今天迈出了第一步,以后她跟翎哥哥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前世今生了。 “微微姐,小九知道您心里难受,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张帕子递了过来,是陈久。 林翠微接过帕子慢慢的掩住了眼睛,她真的忍不住要哭。 陈久只是不出声的看着她无声的哭泣,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 她这样无声的哭泣,像刀一样刻划着陈久的心。 微微姐,你尽情的哭吧,以后小九会好好的照顾你,绝对不会再让你落泪。 “小九,谢谢你,每次我遇到难过的坎的时候,你总是在,谢谢你。” 林翠微终于收拾好了情绪,慢慢的将脸从帕子里抬了起来,将帕子还给了小九。 她这一抬眼,就看见小九一直在旁边默默的陪着自己,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动。 陈久慢慢的接过林翠微手里的帕子塞到了怀里,那张帕子上面布满了她的泪痕。 这张帕子自己要好好的保存,以后每次看见这张帕子,就会记起今天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微微姐,什么都不要说了,小九希望你以后忘记这宫里的一切,以后彻彻底底的为自己而活。” “小九,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只是我自己了,再也不是任何人的了。走吧。” “驾!” 一辆马车在风雪中渐渐远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来了 下了一天的雪,黄昏的时候停了。 当天空中第一颗星亮起来的时候,林翠微一行人刚好到了这白云观的山门前。 林翠微抬头看着“白云观”三个字,在暮色四合的傍晚,看起来有些灰暗。 虽然山门上的字晦暗不明,可是这已经是结局了,想来自己后半生就要在这里终老了。 山上的风好大,四面八方的吹来,吹透了衣衫,吹到心里,林翠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别看了,不过是一块匾额,这里怪冷的,咱们进去吧。” 兰泽早被这山风吹的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这会子好不容易到了,爬了这半天的山,早就想找个地方暖和暖和了。 再说兰泽怎么能理解林翠微此时的心境,所以这会子只顾着催着林翠微进去。 林翠微也觉得有些冷,再看见兰泽缩着脖子,也就笑了。 “大家累了一天了,走,咱们进去吧。” 一进山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道姑正迎着山门走来,到了跟前略施一礼,引着众人到掌门的屋子里来了。 虽然是掌门的房间,可是里面陈设的很简单,除了厅堂正中摆着的一对楠木的桌椅,就再也别无长物了。 一个四十年纪的女子端坐在那对楠木椅子的东边椅子上,简单的道姑发髻下面一张平静的脸,祥和中又有些清冷。 朗月看见林翠微进门了,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远远的看着跟前近上前来的女子。 原本朗月以为能够得到圣心的女子必然是有绝世的美貌,不过跟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多出众。 不是她不美,是她的美并没有那种夺目的耀眼,倒更像是开在水里一枝莲花的静静的美。 再看那双杏子一般的眸子,略带忧伤,却也是目下无尘般的洁净,朗月看见这双眼睛倒是一愣。 没有想到后宫的女子还能有这样纯净的眸子,这倒是出乎朗月的意料了,也许这就是皇上喜欢她的愿意吧,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林翠微身后还跟着三个女子。想来都是以前身边的奴婢吧。这也就罢了,只是这左边站着的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让朗月多看了几眼。 看这衣着打扮,必然是地位尊崇。再看这眉眼之间。竟有皇上的样子。想来必然是一位王爷。 不过朗月想着既然他不说破,自己也就不必点破。 林翠微知道眼前的必然是朗月掌门了,也就微微欠身说道:“林翠微见过掌门。以后就麻烦掌门了。” 朗月见这林小主自己直呼自己的名讳,倒是有些讶异,再一想也对,她既然已经离宫,那么她现在就跟皇宫没有关系了,倒是自己想多了。 “林施主,既然你来到了这白云观,虽然不是我观中弟子,不过还是要遵从这观里的习俗,生活中可能清贫一些,还请林施主见谅。” 林翠微笑一笑说道:“朗月掌门客气了,微儿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一切听从掌门吩咐便是,还请掌门一切照旧就是。” 朗月点点头,这个宫里来的主子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心里又不由的又对林翠微添了一些好感。 “拂尘,东边角上有一处单独的院子,你去带她们过去吧。那个院子算是一个独院,加上有一个单独的小门,可供林施主外出,总是方便些。” “是。” 被唤作拂尘的那个道姑,也就带着林翠微他们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一轮明月正在头顶生了起来,映着满地的雪,恍若白昼。 “诺,林施主,从这个月门进去,就是你们的住所了,我还要回去做晚课,就不陪着你们进去了,这是钥匙。” 冉竹早就伸过手接了灯笼跟钥匙过去,进了月门。 眼前小小的院子,正中一间瓦房,旁边有一小小的厢房,侧墙上一个小门掩着。 这些屋子似乎很久没有住人,顶上有几从枯草在风中簌簌有声。 “小姐,这屋子似乎比咱们的耳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兰泽看着月光下更显破败的房子,心里不由的有些不高兴。 “好了,兰泽,这里是道观,刚才你也看到了,掌门的屋子也不过如此,咱们有这样一个小小的院子独住就很不错了,等明天咱们在好好收拾一下,也就好了。” 冉竹说着话,也就开了门,屋子里更是简单,只有一张带着四把椅子的桌子,以及靠着北边墙上的大炕,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久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了口:“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简陋了,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也就罢了,等明天了,我让他们带一些家具以及生活用的东西来。” 林翠微看着这样清贫的屋子,倒是觉得挺好的。 “小九,不要这样麻烦了,这地方我看着挺好的。皇宫那样富丽堂皇的房子,一点温度也没有,倒是这小小的屋子,更有些人情味。有张桌子吃饭就好了,简单的生活让人心安。” 陈久还要说什么,就听林翠微又说道:“小九,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这里是道观,终究是要避嫌才是。” 陈久见司姑姑她们都已经在铺床了,虽然心里还想多陪她一会儿,可是看着她略带疲惫的脸,想来今天她身子也乏了,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也好,微微姐,等明天了小九再来看你。” 林翠微听见他这样说,心里又是一动,想着劝他明天不要来,可是又怕是自己想错了,伤了他的心,也就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送你出去吧。” 林翠微知道外面月色甚好,也就没有带着灯笼,两个人慢慢的走在月光下,脚下咯吱咯吱的雪声,夜里听来更觉得清脆。 陈久慢慢的走着,她在旁边静默无声,一缕幽香时不时的袭来,沁人心脾。 陈久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又悄悄的看看这身边的她,忽然觉得这月夜好美。 “微微姐,小九觉得今天的月夜很美,小九很喜欢今天的夜晚。” 林翠微低着头听着,她渐渐的心里有了疑影,也许自己并不是多想了。 难道小九对自己? 林翠微心里一骇,眼看着山门已经道了,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小九,下山的路已经到了,不要贪看这月色了,你下山去吧。” 陈久看她脸上淡淡的,也就微微一笑。 “嗯,小九不贪看了,以后这样的月光也许还有很多,微微姐,小九去了。” 林翠微一直看着那个身影远的看不到了,才转过身来要往回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凄婉的箫声传来。 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飞转,但听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是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曾经沧海 天上的一轮皎皎明月,清清冷冷的光辉。 翠微怔怔的站在原地,听着这空中的箫声,空气里似乎都流转着萧瑟之意。 箫声渐渐的越来越近,一个人慢慢的从山那边转了出来,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可是林翠微知道必定是他。 这熟悉的身影,这在自己脑海里刻画了十几年的身影,就算是永不相见,林翠微亦不会忘记。 那个身影渐渐的越走越近了,终于在丈步之外停住了。 那张脸在月光下已经看的分明了,林翠微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在看着她。 林翠微看的到他眼睛里的有着心痛,有着关切,以及隐在眼底最深处的爱恋。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曾迈出一步。 终于箫声渐渐的停了下来,他终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梦断漏悄,愁浓酒恼。宝枕生寒,翠屏向晓。门外谁扫残红?夜来风。 玉箫声断人何处?春又去,忍把归期负。此情此恨此际,以托行云,问东君。” 终于这个人走到自己跟前停了下来,头顶低低传来他的声音,这是他刚才吹的那首《忆王孙》 林翠微看着他慢慢的走过来,听着这首词,慢慢的低下头唤了一声:“你,你还是来了。” 她满头的青丝半掩着月牙一样半圆的脸,月光下就见那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映出细密的影子。 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轻轻的揽她入怀。可是这手伸到一半终究是慢慢放下去了。 “是,我来了。” “你,你不该来这里,虽然我现在已经离开了这皇宫,可是你也不该淌浑水。你毕竟是……” 林翠微顺嘴跟着出来的就是‘翎哥哥’,可是等话到了嘴边,才一是醒悟,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什么资格喊他一声翎哥哥? “你毕竟是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总是要懂的避嫌。司空伯父更是朝中重臣。你怎么能够这么莽撞?” “我一听说你今天出宫。宫中的差事一卸下,就急急忙忙的赶来这里,我心里担忧着你,还怎么能够稳重?我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对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变了?冷落你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贬你出宫,到这凄苦之地。我这心里自从听着这消息就一直悬着,恨不得立时见了你。总想着你以前的时候心性柔软,害怕你哭泣不止。” 司空景行尽管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说道后来情绪渐渐的激动,言语之中难免有些波澜难以遮掩。 林翠微知道司空景行一向是言行谨慎之人,今日行事已经鲁莽,再听着他言语里面难以遮掩的担忧,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两人一时都只是在这风里站着。 山风四面八方的吹来,林翠微刚才送小九下山,以为不过一时片刻就回来了,所以披风也没有穿。 听了一会子箫声,又说了些许话,这个时候经山风一吹,这风直吹到脖子里,忍不住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是不是冷?怎么出来也不知道穿件大衣裳?” 林翠微听着司空景行说着话,就觉得身子一暖,他的披风已经稳稳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林翠微忙说:“我不冷,这披风还是你穿着的好。” 林翠微急急的就要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谁知道一双大手早就伸过来压住了自己的手。 林翠微觉得手上一暖,这温暖这样熟悉有这样的陌生,一时也不敢动了,任由他这样压着自己的手。 司空景行只觉得自己手下面的那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好想将这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帮她渥一渥,可是也不过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很快他就拿开了手。 “刚才你送出了的可是九郡王?” 司空景行看看眼前下山的山路,那行脚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他看见九郡王看她的眼睛盛满温柔,心里就像是被拨乱了的时钟,只是这脸上依旧淡淡的,不动声色的问道。 林翠微听他忽然提到小九,一抬头看见那行下山的路,再想他能在小九下山之后再吹箫,必然是在这里许久了,也就点了点头。 “嗯,小九今天一直帮我收拾东西,这些时日,倒是多亏了他在,也不至于忙的首尾不顾,还好。” 她不轻不淡的说着,在他听来,这言语里的亲昵,似乎是如今的自己所不能比拟的了,心里一酸,这手不由得紧紧的握紧了这手里的玉箫。 “小九?你一直称呼九郡王为小九吗?”。 司空景行从来没有羡慕过这王爷的身份,如今听着她这样说,心里不由的向往了,如果自己也是王爷,那么至少她需要的时候,自己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就能够不动神色的帮她一把,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司空景行的心就像是没有着落的风筝,随着风忽上忽下的,近在身边的她还在低声说着别人。 “是,以前就是这样称呼的,虽然小九比我还小,可是因着以前算是嫂嫂,所以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直到后来,我母亲出事,小九奉旨陪我出宫,我又不慎掉入水中,小九照顾我的时候,恍惚之间,我才发现小九长大了。” 听到这里,司空景行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 林翠微没想到司空会突然抓住自己,不解的抬头去看他,就见眼前的脸,满脸的紧张与不安。 “微微,难道,难道你,难道你真的忘记了以前我跟你的种种吗?以前皇命难违,可是如今你已经是自由之身,难道你心里竟要接受别人而不是我吗?九郡王看你的眼神,我远远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你心细如尘,怎么会不知道?今天见了我,甚至不曾喊我一声景行哥哥,难道你我之间竟然疏远到仅是你我了吗?”。 林翠微只觉得胳膊被捏的越来越紧,司空景行一向是有分寸的人,这个时候能够这样用力,可见他此时的心是慌乱的。 林翠微听着司空景行一句一句的说来,心里一时辗转。 小九的心,自己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想罢了,此时让别人点破,她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只是他说的要接受小九的感情,这样的事情真的从未想过。 乍然间见司空这样问,她心里不知怎么,又想到到远在太极宫的那个人,他伤的自己这样重,自己以为自己能够忘记,能够忘记,可是总是不经意间这个人就涌上心头,让自己也措手不及。 “景行哥哥,你捏疼了我了。” 她话音刚出,胳膊上的力道就送了下来,可是并没有松开,他在等一个答案。 “景行哥哥,以前种种微儿不能忘,可是亦不能忘这两年皇宫里的种种,无论他怎么样,要让我忘记那个人微儿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司空景行手上又是力道一紧,语气中有些颤抖的问道:“我可以等,可以慢慢等。” “景行哥哥,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些事,微儿不能忘,亦不会再从新开始。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林翠微佛开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接下披风塞到他手里,慢慢的转过身子走了。 雪地上,只留下司空景行站在那里,手上似乎还有余温,只是这山风一吹,只剩下寒冷了,甚至这指尖都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雪夜思 司姑姑她们已经铺好了床,想着自己主子不过是去送一送九郡王,想来一会子也就回来了。 三人耐着性子等了一时,竟听见这外面响起了箫声,三人一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什么缘故。 司姑姑听着这箫声有些蹊跷,也就打量着出去看看,也就悉悉索索的下了床去穿鞋子。 冉竹坐在炕上,竖着耳朵听着,虽然自己听不懂这箫声,可是也听的出这萧瑟呜咽凄婉,在这夜里听来动人心魄。 冉竹低着头听这箫声,心里不知怎地倒是想起以前小姐未入宫的时候,那司空公子倒是常在那梅花山上用一只玉箫跟小姐的埙相和,此时这夜里的箫声听来倒是似曾相识。 冉竹见司姑姑要出去,怕自己小姐有什么不便,忙顺势拉住了司姑姑。 “这是怎么说?” 司姑姑一是不解的看着冉竹,冉竹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司姑姑不要出去。 “司姑姑,小姐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眼下也不能说清,还是请姑姑等一等,如果小姐过会子还不回来,咱们再去找吧。” 司姑姑听的冉竹这话里有话,再听的冉竹提到了主子以前未进宫的话,心里倒是有些明白,那和静公主不是为了那司空公子来闹过一场? 司姑姑这时候心里明白,也就复又在炕沿上做了下来。 司姑姑一时也无话,也就扭着头四处看看。谁知一回头就看见那兰泽正在旁边坐着打着盹,想来是累了一天支撑不住了。 “兰泽,醒一醒,咱们倒是盖上些再睡。” 司姑姑想着这屋子里甚是寒冷,还是唤醒兰泽,让她先睡吧。 兰泽被司姑姑这么一推,也就醒了,睁眼一看,自己主子还没有回来,也就睡眼朦胧的问道:“司姑姑。怎么小姐还没有回来?小姐没有回来。咱们做奴婢的怎么好睡呢?” 旁边的冉竹坐着也是觉得这腿酸痛,兰泽平时又贪睡,这会子必然是十分的困了。 “行了,你睡吧。小姐这里横竖有我跟司姑姑。这里也不是宫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就先睡下吧,咱们小姐也不是挑理儿的人。看你那眼睛哪里还睁得开,听司姑姑的话,只管去睡就是了。” 兰泽本还要勉强挣扎着,无奈实在是又累又困,听的冉竹也是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靠着西墙边睡下了。 司姑姑跟冉竹百无聊赖,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闲话,眼瞅着这窗户外面月上中天了,外面这箫声早就听不到了,只是主子还是没有回来。 “姑姑,你听着箫声早就停了,怎么小主还不回来?这山里不比从前宫里,夜里风大,小主出去穿的又少,不如咱们去看看?” “嗯,我也是觉得功夫不短了,看看也好。”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门“吱呀”一响,林翠微推门进来了。 司姑姑原本一直在炕沿上坐着,见林翠微进来,早就迎了上来。 “小姐,怎么去了这半天才回来,倒是让奴婢们等得心焦,这夜里山风大,你这身子怎么经得起?” 司姑姑说着话也就上来拉林翠微的手。 “呀,这手怎么这样的凉?小姐,赶紧的到这床上的被子里渥一渥。” 司姑姑说着话,也就拉着林翠微到了这炕上。 等到了炕边这烛火跟前,司姑姑这才看见自己主子的脸上煞白一片。 虽然主子这手冰凉一片,可是额头上竟然密密的布满了一层汗。 再看主子那脸上的神情也不似那会出去的样子,似乎整个人都愣愣地,木然的被司姑姑拉着。 冉竹也早就在这灯下看的分明,递了一个眼神给司姑姑,两个人一时都不敢问主子出去到底怎么了,只是说着主子必然是累了,忙着给林翠微收拾了,伺候着睡下了。 林翠微躺在这炕上,虽然闭着眼,可是这心里就跟跑马一样,哪里睡的着。 这屋子里窗子上糊着厚厚的棉纸,可是因着时间久了,有些地方难免有破损,这风就顺着这小缝隙,丝丝的吹进来。 林翠微虽说也在宫里睡了几天耳房,可是那大炕之下终究是铺的厚实,哪里像这里,下面只薄薄的一层褥子,睡在上面隔得这身上直发痛。 耳朵里又听的这风吹窗户上的棉纸,簌簌有声,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明媚春日,那山风吹落满树的辛夷花也是这般簌簌有声。 那时候犹记得景行哥哥握着自己的手,拉着自己在那缤纷落英里穿梭,那一朵朵的辛夷花落得两人满身,握着自己的他回头来看自己,阳光下宠溺的浅笑。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流了出来,划过眼角慢慢的灌到了耳朵里发鬓里,枕头也跟着凉冰冰的,这风一吹,只觉得满脸的寒意。 刚才他说他可以等的时候,自己不是没有看见那满眼的期待,可是甚至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拒绝,难道真的是因为翎哥哥吗? 翎哥哥,这三个字眼涌上来的时候,那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流进了鬓边。 难道这不足一年的相依相偎真的抵得过这青梅竹马吗?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可是为什么每每闻及这个名字,眼泪总是忍不住? 林翠微想着这些,手早就慢慢的握住了那块‘竹梅双喜’的玉佩,这屋子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寒冷的,就连这被窝里,暖了这么久依旧是冰的,可是这握在手里的玉佩,因着手的温度,依旧是温暖的,恰是这寒冰里唯一的一点暖。 可是这温暖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温暖罢了,为什么自己就不肯看清楚一些,能温暖自己的不是这玉佩,而是自己。 “曾经沧海难为水”,自己能用这样的言语来拒绝景行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劝慰自己。 林翠微握着这玉佩,心里忽喜忽悲,再想到景行哥哥以及小九,心里更是难以入眠。 这三个人,一个是负了自己,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默默相助与自己,自己为什么偏偏放不下那个辜负了自己的人? 这屋子因为没有炭火,夜里更觉得冷,林翠微的手脚因为那次康寿宫雪中罚跪,一受了冷,就钻心的疼,加上又有心事,更是不能入睡,直直的垂了这一夜的泪。 直到这窗户屉子上渐渐的透出这青光来了,山林里渐渐的传来了鸟叫声,林翠微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小九晕倒了 “司姑姑,眼看着这都日头偏西了,怎么还不见小姐跟九郡王回来呢?” 冉竹挑起棉布门帘,看着已经有些偏西的日头,有些担忧的问着司姑姑。 司姑姑听见冉竹这样说,也是放下手里的针线,探着身子往外瞅了瞅,不过也只是看了那么一下,又埋头做女红了。 “嗐,冉竹,你不要着急,咱们小姐有九郡王陪着,能有什么事情?也许是这山上的景致好,咱们小姐跟九郡王一时看住了,忘了时间也是有的,你不用着急,不会有事的。” 其实关于九郡王对自己主子的心意,冉竹跟兰泽还小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司姑姑是经年的老姑姑了,这些事情怎么会不明白。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司姑姑想着自己的主子一直没有说破,九郡王也没有,所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出了宫了,见九郡王对自己的主子还是这样好,又见识了皇上的负情薄幸,心里倒是乐于见成了。 四姑姑私心里想着,要是九郡王能够成为自己小主后半辈子的依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是啊,冉竹姐姐,有我们郡王在,能有什么事啊?姐姐就不要这么担心了。” 小德子自然是向着自己的爷,难得自己的爷有机会跟林小主独处,怎么能白白的浪费了这个机会呢?这会子听见司姑姑这样说,忙也跟着说道。 冉竹见司姑姑跟小德子都这么说。也就笑笑说道:“既然姑姑跟小德子你们都这么说,也许是我多心了呢,再等一会儿没准儿小主就回来了呢。这会子已经过午了,想来小姐跟九郡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咱们先摆了饭来吃吧。” “哎呦,终于可以吃饭了,兰泽这肚子都要饿扁了。” 别人还可,兰泽一听要吃饭,这都饿了半天了,本来在火盆边坐着。这下子一把丢了铜拨子就站了起来。 冉竹见兰泽急不可耐的样子也是噗哧一笑。“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吃,我就纳闷了,你看你这脸还是这样小小的,不知道这些年吃的那些子饭都去了哪里?” 小德子笑着说道:“兰泽姐姐这是天生丽质。哪能吃胖呢?” 兰泽本来要还嘴。听见小德子这样说。也就一笑不言语了。 几个人一时说说笑笑的开了午饭。 等到这日头偏西,眼看着就要沉下去,这屋子里已经黑影下来看不见针眼的时候。司姑姑这个时候也跟着着急了。 “冉竹,你去看看这外面有没有小姐跟九郡王的身影?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他们回来?” 冉竹早就答应一声出去了,没一会子就返回来了。 “司姑姑,哪有什么人,这路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司姑姑一听这个,也有点坐不住了。 “这会子还不回来,只怕是出事了啊!” 冉竹他们一听这个都急了,看着司姑姑齐声问道:“司姑姑,这可怎么办?” 司姑姑看看这外面的天,思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小德子,你去弄些火把来,冉竹,你跟我以及小德子上山去找找,兰泽你守在家里,防备着小姐他们回来。” 司姑姑说着话,又从床上拿了几件大的披风外套。 “这时候天快黑了,山上冷,咱们都多穿点,再给小姐他们预备上几件大衣裳,咱们这就去吧。” 洞穴里面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去,林翠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陈久还在轻轻的抱着她,林翠微觉得很累,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愿意挣月兑,只是由着陈久抱着自己。 就听见陈久在自己的头上轻轻的说道:“微儿,我想着这时间不早了,你看这山洞里的光线这会子更黑了,只怕这外面已经快要天黑了。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个熊瞎子走了没有?要不我现在出去看看?” 陈久说着话,也就要挣扎着起来,想着出去,林翠微想着那个熊瞎子强壮的身子,心里一害怕,忙抓住了陈久。 “小九,你不要去!这会子外面天黑了,你冒然出去,要是那熊瞎子没有走怎么办?就算那熊瞎子走了,要是再有别的什么野兽呢?跟何况你身子受了伤流着血,更容易招惹来别的动物,你不要去!” 陈久一想林翠微说的有道理,起了一半的身子又慢慢的做了下去,因着太累了,陈久索性就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消失,这会子他已经觉得很冷了。 “微儿,我们一直不走的话,只能期待着小德子他们来找咱们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来,这个洞穴这么偏僻,他们能找到吗?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等到天黑了,这山里的温度更低,咱们要在这里过夜只怕很难熬过去。” 林翠微听着陈久这样说,也不禁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其实那会自己就觉得很冷了。 “小九,如今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这里等了。我倒是还好,只是你后背有伤,这会子还能坚持吗?”。 林翠微只听得小九喘息声似乎很重很累的样子,有些担忧他。 “我还好,你放心,微儿,我后背上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我总是一个男人,这些伤痛算不了什么,只是我很担心你,你这样的身子,在这山上夜里怎么受得了?” 陈久说着还好,其实他觉得自己身子已经一点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觉得浑身很冷,自己似乎已经在发烧了。 林翠微也觉出来陈久有些不对劲,说话的时候似乎牙齿都在打颤。 “小九,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什么,微儿,你不要担心,我没事,我还要保护你,保护……” 陈久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忽然就一头栽倒在林翠微的怀里不动了。 “小九?” 林翠微一惊,忙伸手去模陈久,就觉得陈久的额头火炭一样的灼手。 “呀,怎么这么烫?小九?小九?你不要睡,不要睡!” 林翠微喊了几声,陈久哪里还听得见? 如今陈久晕了过去,林翠微只觉得这会子山洞里更静了,这会子一下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的心里更害怕了。 林翠微手无足措,只能紧紧的把陈久抱在胸前,期望给他更多的温暖。 “小姐!小姐!” “郡王爷!郡王爷!” 就在林翠微惊慌失措的时候,远处渐渐的传来了呼喊声,有人拿着火把渐渐的近上前来了。(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两百零四章 遥遥相望 天已经快亮了,东厢房里的一盏油灯一直亮了一夜,眼下林翠微正怔怔的看着床上睡着的人。 他已经睡了,眉头微微有些不舒服的蹙着,如今那双潭水一般的眸子紧紧地闭着,只能看见上面那一排细细密密的长长的睫毛,一双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有些坚毅又有些隐忍,他睡的似乎并不是很舒服。 “小姐,您都守了一夜了,这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旁边站着的冉竹见自己小主熬得眼睛下面乌青一片,有些心疼的劝着自己小姐。 林翠微确实觉得很累,可是陈久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了伤,自己如果不照顾他,这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冉竹见自己小姐只是看着床上的人不说话,又悄声说道:“小姐,您就不要担心了,朗月掌门亲自看了,说了九郡王不碍事,修养几天就好了,这里有我跟小德子呢,您就放心吧,您这身子也是七病八灾的,这么熬着也不是事啊?回头您在病倒了,我们两头忙乱,哪里分的开身?就当小姐您体恤我们这些下人,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冉竹正劝着,忽然就听的小德子带着喜悦的声音悄声说道:“哎呦,奴才好像看见郡王爷的手动了一下,似乎要醒了!” 林翠微这个时候忽然一下子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陈久要是醒了,自己要怎么面对他呢?他说的那些事情。自己脑子里很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一想昨天两个人一直拥抱在一起,虽然说是形势所逼,可是要是这会子面对陈久还是觉得尴尬,林翠微这样一想,就觉得面上渐渐的发烫了。 “冉竹,你跟小德子好好的照顾九郡王,我先回去了,今天我就不过来看他了。你们两个也不要提起晚上我在这里的事情,只管好生照顾九郡王就是。知道吗?”。 林翠微说着话。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忙急匆匆的去了。 冉竹跟小德子对视了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 “冉竹姐姐,我怎么觉得林小主似乎是躲着我们郡王的意思?这照顾了一夜了。怎么我们郡王要醒了。你们主子倒是急匆匆的走了?” “我也觉得好像是这样。谁知道我们小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怕起你们郡王了?” 冉竹也不知道自己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刚才听着小德子还在称呼自己主子是什么“林小主”,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小德子。你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们小姐什么‘林小主’,我们小姐现在不是什么小主,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 小德子看着跟前的冉竹嘟着嘴,更觉得可爱,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是是是,小德子都记住了,以后都听冉竹姐姐的还不行吗?”。 冉竹看见小德子这样子,不由的心里一甜,笑着骂道:“小猴崽子,别耍贫嘴了,王爷快醒了,咱们还是好生伺候着吧。” 林翠微回到屋子里,司姑姑还醒着,悉悉索索的起来就要点灯。 “小姐,你回来了?我这就地上灯,小心您再磕着了。” “司姑姑,你还没睡?难为你等着我,不要点灯了,兰泽还睡着,我模索着就过去了。” 林翠微说着话,也就慢慢的走到了炕跟前,司姑姑早就给暖好了被窝。 林翠微躺着想睡,可是心里就像跑马一样,难以入眠,想着以后要面对陈久以及景行哥哥,不由的长叹一声。 “小姐,您这都熬了一夜了,赶紧的睡一会儿吧。” 司姑姑听着了,也就劝了一句。 “司姑姑,我这心里乱哄哄的额,哪里睡得着?” “小姐,你这是担心九郡王呢?九郡王不会有事的。说来这九郡王对小姐倒是极好的。” 司姑姑这话倒是是有意说给自己的,林翠微听着司姑姑这话,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就不言语了。 “小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其实九郡王这人挺好的,您看,每次都是舍命去保护您。奴婢知道小姐如今这心里还念着皇上,可是,您念着皇上,皇上可是不想着您呐,咱们既然离开了那四方的城,咱们就不要再想那些得不到的了。奴婢看着,皇上就是薄情寡性之人,小姐还是尽快忘了才是。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九郡王这样待小姐您呢?就是为了您的后半生,小姐也该寻个依靠啊。” 司姑姑听着自己主子一句话也没有,想着必然是睡了,也就不言语了。 林翠微哪里睡了,司姑姑的话,在这微量的晨色里听来,跟觉得醒目惊心。 翎哥哥,你真的一点点都不想微儿吗? 龙泉宫—— “咳咳!” 黄色的帷帐里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接着就听见人做起来的声音。 “皇上,您是不是又睡不着了?这天刚擦亮,您再睡会吧。” 付如海听见皇上咳嗽,早就上跟前来了,自从林小主走了以后,皇上这夜里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朕,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怎么样了,朗月掌门有什么消息吗?”。 翎掀开帷帐,走了出来,翎似乎更加消瘦了,脸色越发的苍白。 付如海怀里揣着一封信,是朗月掌门连夜让人送来的,付如海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给皇上。 “付如海,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朗月掌门有信来了?拿出来!” 付如海这一犹豫,翎早就看在眼里,付如海知道皇上目光如炬,只得把信拿了出来。 翎心里很着急,这个时候朗月掌门送信过来,不会是微儿有什么事吧? 翎心里着急,手上早就三下两下把信件抽了出来。 “皇上,朗月掌门说了什么?难道是林小主有什么事吗?”。 付如海看着皇上越看信皱着越紧的眉毛,心里也不由的跟着有些紧张,皇上的表情可是不太好。 九弟住在白云观了吗?她亲自照顾吗?她已经接受了九弟吗? 翎捏着信的手,渐渐的用了力,青筋都隐隐的暴起来了。 “皇上?” 付如海看着皇上,又是担忧的喊了一声。 信里朗月掌门问自己要不要制止一下,呵,现在她已经不在是自己的嫔妾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管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九弟是自己亲自拜托了去照顾她的,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心这样痛? 翎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慢慢的笑了。 只是这笑容里面的苦涩,连付如海也看的出来。 大殿里静静的,很久付如海才听见皇上开了口,只是这声音飘渺的似乎是来自遥远的海上。 “朕没事,她也很好。只要她好,即便只能这样遥遥相望,朕就很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女人的心机 永和宫—— 徐太后靠在引枕上,看着那烛光一跃一跃的闪烁着。 “明静啊,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宫里面太安静了?自从那个林翠微出宫以后,整个后宫都冷冷清清的。” 明静在旁边站着,听见阮太后这么说也是一笑。 “是啊,自从那林小主去了,这后宫里确实安静了很多,皇上似乎最近除了给您们两位太后请安,几乎都不来这后宫了。这后宫上从皇后下至小主们,都一下子失去了恩宠,还有什么可争的?”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 “哀家倒是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后宫,哀家倒是觉得那些小丫头们斗来斗去的挺有意思的。这样一下子安静下来,哀家更觉得这日子难熬了,得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才是。对了,皇上从大掖回来也差不多半年了吧?” `.``“是,差不多半年了。” “哼!” 徐太后听的明静这样说,跟着就是一声冷笑。 “时间倒是挺快,这么快就半年了,哀家估计着‘无因散’的药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想来皇上自己也应该知道了自己中了‘无因散’” 明静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太后,既然皇上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中了‘无因散’,怎么也不见皇上张扬这件事?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皇上召集过两个以上的太医同诊过,这是为什么?” 明静的话。让徐太后笑的更得意了。 “明静,你还是不太了解皇上,皇上必然私下里已经知道了这‘无因散’无药可医,加上自己有咳疾,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所以皇上才费尽心思的送走了林翠微,免得以后自己死了,这林翠微无所出跟着殉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估计皇上是为了大陈的稳定,不能张扬这样事。皇上这个孩子,自小就是能够忍受痛苦的人。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承受。估计连他的生母阮太后这个时候还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快死了。” “这样说来,老奴到觉得皇上蛮可怜的,阮太后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明静隐隐的起了恻隐之心,不由的感慨。 徐太后更是笑的得意了。 “可怜?这后宫里的哪一个人不可怜?你拥有的越多。你就失去的越多。明静。你就不要在这里发善心了。要是哀家这么多的妇人之仁。只怕也爬不到今天的地位!” 徐太后这几句话虽然没有什么严厉的语气,可是明静也觉察出来徐太后有点不悦自己刚才的言语。 “太后说的是,老奴这是一时糊涂。皇上他既然做了这九五之尊,那他得到这样的后果也是应该的,还是太后您老人家有远见。” “什么远见不远见的,哀家一个妇人懂什么?哀家不过是比她们都心狠一点就是了。” 徐太后知道,自己这些年之所以能够活的比她们更久,走的比她们更远,就是因为自己有一颗冰冷的心,只有一个无情的人,才能够做任何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会犹豫。 “明静,哀家现在是老了,可是哀家的心还没有老。哀家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哀家还没有玩弄够这些人,哀家喜欢看着那些人痛苦,他们越是痛苦,哀家心里就越兴奋,越觉得年轻时忍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先帝要是泉下有知,定然后后悔当年对哀家不够好,因为没有他的寡情,也不会有今天无情无义的哀家。” 明静看着灯下满脸怨恨的徐太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是没有说。 明静知道,这些年对先帝的怨恨,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徐太后,她活着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报复先帝,可是明静也清楚的知道,徐太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她已经陷在仇恨里不能自拔了。 明静还在发愣,就听见徐太后在叫自己。 “明静,你去把聂隐找来,哀家有事情要问他。” “是,太后。” 明静忙回神答应着去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一身黑衣的聂隐就已经在跟前了。 “聂隐,哀家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聂隐已经查实,七皇子确实跟兵部尚书令狐韫的关系非比寻常。朝中传闻,令狐韫是七皇子的党羽一点也不错,七皇子确实最近几年一直在密谋篡位之事。” “哼,哀家早就知道,七皇子斯年不会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皇子的!” 徐太后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聂隐的话让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意外。 “太后,既然咱们已经掌握了七皇子的野心,咱们是不是要把证据无意的透露给皇上,好让他们兄弟之间互相残杀?” 聂隐还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小心的猜度着。 “不,哀家这次并不打算帮皇上!” 徐太后不紧不慢说出的话,让聂隐也有些吃惊,难道徐太后不打算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吗?不过聂隐是一名刺客,多年的训练,早就让他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所以他也只是一瞬间的诧异,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聂隐并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还请太后明示。” 徐太后脸上得意的一笑,慢慢的站起来了。 “如果哀家一开始就想着帮皇上,就不会让你在皇上的伤口上投毒了。‘无因散’的功效,想必你比哀家更清楚,现在皇上就是一个等死的人了,哀家干嘛还要帮他?” “太后是打算帮七皇子吗?”。 “不错,哀家确实是打算帮七皇子。” “可是,就算咱们要帮七皇子,只怕七皇子也不会轻易同意信任咱们,跟咱们结盟。” 聂隐想起七皇子那双细长的眼睛,那双隐藏的很深的眼睛,心里就不由的有些不舒服,七皇子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只怕并不好接触。 “聂隐,你担心的事情,哀家早就考虑到了。” 徐太后慢慢的走下来了,她绕着聂隐走着,慢慢说道:“聂隐,这世界上最难以猜测的就是女人,得罪了一个女人,尤其是你枕边的女人,那么你以后的生活就是噩梦!” 刚才徐太后说的几句话就在耳边,在聂隐听来心里都不禁有些害怕,女人的心机多么的可怕! 此时,徐太后已经笑着慢慢的走回去做了下去。 “你以为哀家会蠢到冒冒失失的就帮助七皇子吗?你以为皇上就真的是先帝遗嘱上的皇位继承人吗?呵呵,哀家不仅仅要让这先帝遗恨,还要先帝的那些贱人的儿子们不得安生,哈哈哈,是哀家,都是哀家做的,哀家玩弄了所有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先帝的懿旨 ps:谢谢xioaran0267,楚月婵,j73,天下最丑,一直以来的打赏订阅以及月票! “是谁!” 七皇子斯年睡梦中,忽然就被惊醒了,有人! 黑暗中早就有一个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窗前。 斯年此时一个激灵坐起身,顺手抽了枕下的一把短小的利剑在手里。 “七王爷不必惊慌,我并不是刺客。如果我是刺客,只怕六王爷此时已经没有机会握剑在手了。还请七王爷不要轻举妄动,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就走。” 黑暗中的那个人,声音冷静没有温度,显然是有备而来。 斯年不过是一瞬间的紧张,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 这个人能够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必然是身手了得。 正如他说的,他要是真的是来刺杀w@自己的,只怕此时自己已经没有命在了。 想到这里,斯年也随意的笑了一下。 “阁下说的很是,既然阁下有话要说,那么本王就洗耳恭听了。” “七王爷,那么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七王爷,想必这些年你一直在密谋多权篡位之事吧。” 此人言语一出,斯年的眼睛猛地一紧,这人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如果让这个人走了,只怕自己以后隐患不断! 斯年在黑暗中冷冷的看着这个黑衣人,心中在暗暗盘算着。是不是做个暗号,通知连生。 连生一向警觉,想来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屋子里来了刺客,就在等自己的暗示罢了。 “七王爷,外面听着的那个,是你的贴身的随从吧,还请七王爷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万全的退路。七王爷还是静待我说完来意,再做打算。不然这一吵闹起来。闹得阖宫皆知,只怕我口里的秘密就不能替王爷保守了。王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抉择。” 显然这个黑衣人已经洞悉了斯年的想法,甚至知道连生就在外面等着暗号。 斯年心里不由的倒抽一声冷气。这个人不单单是身手不凡。心思更是谨慎。这样一来,自己真的是只能受制于人了。 “呵,阁下倒是思路周全。既然本王无从选择,那么就只好在这里静听阁下的建议了。” “七王爷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我也只是听命于人。我今天来,不过是替我们主子传达一个意思,好让王爷知道。” “主子?能够做你的主子的人,必然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有你这样的死士为他效命。只是不知道你们主子让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斯年到是很诧异,谁会是这个人的主子? 不过斯年并没有问,他知道即便他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我们主子只是要我来给您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很重要,我们主子说你一看了,就会明白你该做什么。” 随着这个黑衣人的话音落下,黑暗中一副卷轴一样的东西随之被扔了过来,斯年忙伸手接了。 “这是什么?一幅画吗?”。 斯年黑夜中只觉得这幅卷轴似乎更像一幅画。 “哼!” 黑暗中,就听见那个黑衣人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 “王爷倒是惯会说笑,只怕任何一副名画都比不上您手里的这件东西,回头您亲自看了就明白了。我们主子还要我告诉王爷,要是想成大事,还是要当机立断的好,过几天就是冬月初一,宫里的‘消寒会’是必然要举行的,我们主子说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希望七王爷不要错过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暗中祝您一臂之力,还请王爷早作准备。” “‘消寒会’?机会?您们主子这个什么意思?早做打算?本王要做什么打算?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斯年听的迷迷糊糊的,还想再问几句,就见那个黑衣人早就一跃,从窗户里跳出,消失在黑暗中了。 “吱呀”一声,连生掌着灯进来了,想必是听见那个黑衣人走了,这就忙急急的进来了。 “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奴才派人去追?” 斯年还在发怔,见连生拿着灯过来,也就就着灯光去看手里的卷轴,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斯年就着这昏暗的灯光一看,似乎是圣旨! “连生,把灯都点起来!” 斯年这心里一惊,忙吩咐连生点灯。 “是,王爷,奴才这就都点起来。” 连生也听出来自己主子的声音有些着急,眼光也就一眼瞅见自己主子手里拿着黄色的卷轴,那上面隐约的龙纹,看的连生心里也是一紧,忙去点灯。 屋子里的灯都点了起来,瞬间这屋子亮如白昼。 这时候,斯年手里的卷轴看的更清楚了,果然是一副圣旨! “这,这,爷,这是什么?” 连生也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主子。 斯年拿着那份圣旨的手都有些抖了,这圣旨的布料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绝对不是新的。 难道这圣旨,这圣旨,斯年心里猛地一个寒颤,心里的念头不敢再想下去了,拿着圣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害怕的不敢打开来看。 “爷!” 连生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了,显然他的想法跟自己主子是一样的,他们都想到了一点上,这是先帝的懿旨! “爷,咱们赶紧的打开看看吧,也许,也许咱们先爷的圣旨是另有所选呢?” 连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雷鸣一般,他的手不禁暗暗的攥成了拳头,既有害怕又有着一些莫名的期许。 斯年点了点神,慢慢的打开了那份圣旨。 “传位于七子斯年” 斯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了这几个字。 ‘传位于七子斯年’,这几个字就如电闪雷鸣一般,在斯年的脑海里炸成了锅! “爷!您才是真正的九五之尊啊!爷,您才是先帝懿旨上的天子啊!” 斯年还在发怔,连生早就哭着跪下来了。 “爷,是皇上,是皇上抢了您的帝王之尊,是他抢了您的天子之位啊!爷,您才是真正的皇上啊!” “连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斯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睛直直的看着连生。 “爷,连生说,您才应该是真正的皇上啊!” “皇上?” 斯年这回似乎真的听见了,只是他的脸上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 “我才是真正的皇上!对,我才是真正的皇上!六哥,你好狠的心!你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你好狠的心!” 斯年握着卷轴的手,狠狠的锤砸在了桌子上。 “连生!告诉令狐韫,咱们冬月初一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马钱子 栖凤斋— 已经四更了,这栖凤斋本来已经黑了灯的屋子里忽然又亮起灯火来了,令狐裳从厚重的床帷中露出半个头来。 “清韵,是不是已经四更了?” 清韵刚吹了手里的火,见自己主子也醒了,忙上前来说道:“美人,你醒了,是,这会子刚好四更了,想来他过来还有一会子,美人是不是再睡一会?” 令狐裳低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清韵,伺候我穿衣,顺便帮我梳洗一下吧。” “美人,这又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他不过是来传达命令罢了,又怎么会在意美人好不好看呢?美人,这些年咱们在宫里替他们办事,他何时顾及过美人的死活?这么多年了,自从美人进宫,如果不是主子有吩咐,他又何曾来看过您一眼?” 清韵知道自己说这些也是无用,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劝一劝自己的主子。 令狐裳听着清韵的话,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叹息一声,只是说了一声:“清韵,不要说了,帮我梳洗就是了。” 清韵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就只得上前来洗后令狐裳梳洗。 “扣扣,叩叩叩” 熟悉的暗号传来了,是他来了!令狐裳面上一喜,示意清韵去开门。 令狐裳早就跟着站起身来,自己一个月不见得能够看到他一次,每次见了他,总是忍不住红了眼。 令狐裳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跟前。早就怯生生的叫了一声:“连哥哥。” 来的人正是连生! 连生似乎对令狐裳的屋子很熟悉的样子,清韵虽然在这屋子里,可是连生还是上来一把将令狐裳揽进了怀里。 “小裳,最忌我都没有过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令狐裳忽然被连生抱在怀里,脸上早就绯红了,不过她并没有推开连生,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连生看着怀里的令狐裳,嘴角一扬,似乎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小裳。连哥哥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我,连哥哥心里也有你,可是为了咱们主子,咱们不得不分开。委屈你跟着陈翎。不过这次连哥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很快咱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真的吗?”。 令狐裳的脸因为喜悦,在烛火下闪着红晕,看的连生也是一怔。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的亲了一下令狐裳的脸。 “连哥哥!这里还有清韵在呢!” 令狐裳娇羞的轻叱一声,害羞的头埋得更低了。 “怕什么,清韵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以后咱们成亲了,这个丫头不也是我的?这会子还怕她看吗?”。 连生说着话,也就去看清韵,这小丫头容貌虽然一般,倒是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倒是讨喜,再看那身子虽然裹着厚重的冬装,到还算是玲珑有致。 清韵本来就不喜欢这连生,这会子听见他这样说,心里不由的一阵厌恶,不过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抬起来。 连生见这清韵也不抬头,还以为是害羞,也就不在意的笑笑,再看自己怀里的令狐裳,脸上倒是呆呆的。 令狐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连哥哥竟然还想着纳妾,主意竟然还打到自己的奴婢身上了,心里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裳,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连哥哥以后纳妾吗?小裳,你是熟读《女训》的,自然知道这为妻之道,想来你自然不会反对的是不是?” 令狐裳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连哥哥,小裳不会反对的,你能看得上清韵是清韵的福气。” 令狐裳说着话,拿着眼恨恨的瞪了屋角的清韵一眼,清韵早就看出来自己主子恼了,不由的吓得缩了缩肩,心里更是恨着跟前的这个连生,都是他! 连生抱着这令狐裳,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再看这怀里令狐裳爱慕的眼神,更是厌恶,这些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作呕,可是为了主子不得不忍着做戏。 这会子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是该说正事的时候了。 “小裳,咱们先不说这些,这次我过来,咱们主子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令狐裳听见连生这样一说,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也许没有任务,他根本就不会想起自己来。 这些话令狐裳只是心里想一想罢了,始终是不能问眼前的连哥哥,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把自己当做工具。 令狐裳知道,无论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还是为了能够见连生这一面,自己都不能开口问,她宁愿自己欺骗自己。 “连哥哥,这次主子又安排了什么事情?” 连生心里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松开抱着令狐裳的手了,就见连生不动声色的松开了令狐裳,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 令狐裳有些不解的接过连生手里的纸包。 连生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他慢慢的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不急不慢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马钱子。” “什么?” 令狐裳似乎吓了一跳,一下子把手里的纸包扔在了地上。 “干嘛这么紧张,这药可是很金贵的,主子好不容易弄来的。” 连生见令狐裳把药扔在了地上,忙把药捡了起来,重新又塞到了令狐裳的手中。 令狐裳看着手里的药包,有些的紧张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当年宋太宗赵匡胤毒杀南唐后主李煜的那种马钱子?” 连生看了一眼令狐裳笑了,“小裳倒是没白看那么多书,这些也知道,不错,正是同一种药。” 令狐裳的嘴巴惊得一时呆住了,哆哆嗦嗦的看着手里的药包说道:“连哥哥,你,你不会是要我下毒毒死皇上吧?” “不是不会是,而是正是,这也是咱们主子的意思!” “可是,可是,这种马钱子据说死的时候十分的痛苦,死状极惨,我,我怎么下得去手呢?” 连生听见令狐裳这样说,脸上的笑渐渐的隐了。 “怎么,小裳现在想后悔了?还是跟这那皇上久了有了感情,不愿意下手了呢?” “我,我,我……” 令狐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手抖得厉害。 连生慢慢的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小裳,如果这皇上不死,咱们就永远不能在一起,咱们主子的心愿就不能实现,到时候你也没有办法见你父亲,更何况,你这屋子里的院子里遍是晚香玉,皇上本来就有咳疾,你这些晚香玉不是用来加深皇上咳疾的吗?一件也是做,两件也是做,无非是一个见效快,一个见效慢,目的都是一样的。小裳,你如今还能全身而退吗?”。 令狐裳白连生抱在怀里,耳边听着连生的言语,只觉得这身子直直的掉进冰窖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雪了无痕 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只有漫天的雪花在风中飘落着。 寒风在这夜里刮得更大了,西北风顺着山口吹来,呼呼作响,夜里听来只觉得胆战心惊。 山风吹过来割的人脸生疼,付如海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冻麻木了,这手跟脚哪里还是自己的? 再看看前面站着的皇上,这都快一晚上了,一动也没动,这雪都落得满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雪人一般了。 付如海拎着一盏小灯远远的看着皇上,冻得受不了就跺一跺脚,搓了搓手,再看看远处的皇上,心里更是难受。 付如海想着上前去给皇上掸一掸这满身的雪花,又恐皇上此时心里难过,自己到了跟前皇上倒是脸上难堪,也只能一直在这后面远远的看着。 付如海这心里嘀咕着,皇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非要来这青&}.{}峰,还偏偏要傍晚动身。 等来了这青峰,天都已经黑了,这外面又下着雪,偏又不进去,只是在这林小主的房子外面站着。 这大半夜的在这山上风中冻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翎站在这雪中,看着近在眼前的院子,看着虚掩着的小门,想到她就在里面,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多想推开门进去,多想好好的看一看她。 翎慢慢的拿出一直在怀里的那支“和合二仙”的玉笄,虽然在黑夜里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可是那上面的图案哪里还需要用眼睛去看,它早就印在了翎的心里。 翎慢慢的模着上面那熟悉的刻痕,想起微儿当时看见这支玉笄上面的图案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的嘴角也是轻轻一笑,不过随之这笑容就隐了。 当时以为自己会跟微儿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可是天不遂人愿。 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如果今天不来看微儿,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这也许是一种暗示吧,自己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咳咳!” 翎忽然觉得这喉咙痒的很。忍不住咳嗽起来。不过很快翎就忙用帕子掩住了嘴,拼命的压着这声音,不让自己咳得太大声。 他不愿意吵醒微儿,也不愿意让她看到如今的自己。翎很久没有看过镜子里的自己了。即使不去看。他也知道镜子里的人憔悴不堪。 翎又苦笑一下,既然要隐瞒,那就让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无情吧。 “皇上。时间不早了,这天都要快亮了,咱们走吧,您这身子在这夜里冻了一宿了,这可怎么扛得住啊?” 付如海听见皇上咳嗽,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来劝皇上。 等看到皇上那张脸,心里又后悔了,皇上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在这微弱的灯光下更是惨白的吓人。 这还是不是让人难受的,难受的是皇上脸上的表情。 隐忍,无奈,自责,痛苦,付如海也不知道皇上的这张脸上隐藏了多少的情感,付如海只看了一眼,再也不忍去看了。 “嗯,时候是不早了。” 翎只是答应着,抬头看看东边的天空,确实是有些发亮了。 周边的东西已经能够看的见了,眼前的屋子,眼前的那扇门更清晰了。 翎又看了看眼前的虚掩着的门,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用手扶住了门。 付如海瞪大了眼睛,难道皇上决定要见林小主了吗? 翎用手模着那扇窄窄的木门,只要自己稍微用力,自己就能够打开它,自己就能够见到她了。 可是,可是,翎的手都发颤了,忍了一个夜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微儿,翎哥哥对不起你,给了你希望又亲自毁灭了这一切。 微儿,原谅我,翎哥哥的心承受的痛苦一点也不比你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微儿,翎哥哥好想见你,好想听你再叫我一声翎哥哥。 微儿,翎哥哥多希望此时此刻能够再见你一面,翎哥哥好怕,好怕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你。 一滴一滴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在了满地的白雪之中。 付如海看着皇上低着头,脚旁边的雪忽然出现了一个一个的小洞,再看皇上微微抖着的身子,眼泪也跟着下来了,皇上这是在哭呢。 “皇上!” 付如海沙哑着嗓子低低的唤了一声皇上,就在也说不出话来了。 付如海抬着头看看天,好想大声的质问老天。 老天爷,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两个相爱的人! 一时之间,只听得这萧萧的风声。 “小姐,你看,这一夜下了好大的雪,这会子还没停呢。” 院子里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是冉竹的声音。 接着就听见一个声音低低的回了一声:“是,想不到夜里雪下的这样大。” 多么熟悉的声音,是她! 翎猛地一下子握住了门,是微儿,她就在院子里! 付如海也听见了,他也一动不动的看着皇上,他也希望皇上能进去见一见林小主,皇上实在是太苦了。 “微儿,今天这么早就醒了?睡的好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传了出来,是陈久。 翎听见陈久的声音似乎是惊了一下,接着就苦笑了一下,握着门的手慢慢松开了。 是啊,她身边已经有了九弟了。 翎看着手里那支‘和合二仙’的玉笄,这是微儿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也许是该物归原主了。 翎拿起那支玉笄,轻轻的在嘴边吻了一下,慢慢的放在了门侧的雪地上。 真的该走了,是该跟以前说再见了。 微儿,翎哥哥走了。 付如海看着皇上慢慢的走过来,难道皇上不打算见一见林小主了吗? 付如海有些不死心的低声问道:“皇上,咱们就这样走吗?”。 翎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大步向前走了。 林翠微不知道夜里怎么回事,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睡不安稳,做很奇怪的梦,梦里不知道为什么全是翎哥哥。 陈久看林翠微有些心神不安的样子,上前模了模的她的头问道:“微儿,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很差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夜里没睡好吧。小九,你听,外面是不是有脚步声?” 林翠微似乎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忙问陈久。 陈久早就笑了:“微儿,想来你果然是没有睡好,这个时候外面怎么会有人,我看你真的是需要再休息一下。冉竹,扶着你们小主回去吧,这外面怪冷的。微儿,你去再睡一会吧,你这样子憔悴,小九看了心里会难过的。” 林翠微又看了一下侧门,也是摇摇头,想来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好,就听小九的,我回去在睡一会儿。” 冉竹扶着林翠微慢慢的进屋子里去了。 门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正一点一点的落在那支‘和合二仙’的玉笄上,渐渐的什么看不见了。(未完待续。) ps:抱歉,上章的章节名写错了,不好意思,过年太忙乱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飞蛾扑火 第二百 一十四章 一生都结束了 凤仪宫— 皇后向静姝坐在榻上出神,一身金毛的灿灿正在她的脚下蹭来蹭去,时不时的呜呜的叫着,似乎期待着自己的主人能够逗逗它。 可是显然它的主人一点心思也没有,任凭这灿灿在脚下面蹭来蹭去,都不曾低下头来看它一样。 过了一会,灿灿有些死心了,终于安静的在它主人的脚下面卧了下来,眼睛里还有些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挑起珠帘从外面进来了,那灿灿一见来人,早就又呜呜的上前去蹭这刚进来的女子的脚。 “哎呦,灿灿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皇后向静姝这会子才回神,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是织染,也不理会,又发起呆来了。 织染见皇后只是呆坐着,倒是有些奇怪了,把灿灿交给旁边的一个奴婢抱了下去,自己也就到皇后跟前来了。 “娘娘,您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时不时的就发起呆来了?今儿不是宫里的‘消寒会’吗?怎么您还在只管在这里发呆呢?想来今天这宫里定然十分热闹,娘娘您是一宫之主,倒是该好好的打扮打扮才是。” “有什么好打扮的,不过是一个宴会罢了,这样子的宴会,本宫每年都参见,又有什么好打扮的。” 皇后向静姝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的回来织染一句。 织染越发的觉得皇后奇怪了,怎么最近皇后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呢? “娘娘。这可不像您一直以来的样子啊?您想啊,皇上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后宫了,这好不容易要跟这后宫的嫔妃们一起宴饮,您不得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奴婢早就想了一个好的发髻,等一下让奴婢好好的给娘娘梳洗一番,定然能让娘娘在那宴会上拔得头筹,艳压群芳,让皇上过目不忘。” 皇后向静姝听见织染这样说,摇了摇头笑了。 “拔得头筹?艳压群芳?呵!就算真的是这样又有什么用?皇上真的能够过目不忘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您根本不是这样子啊?奴婢一直觉得最近娘娘似乎变了。只是奴婢一直不敢问。今儿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娘娘,您怎么忽然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以前您还介意皇上不来看您,介意皇上在哪个宫里就寝了。如今怎么也不闻不问了?” 织染觉得自从那揽月轩的林小主出宫以后。皇后就渐渐的变了。甚至连性情都变了。 更奇怪的还有皇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次凤仪宫也没有来过。要是以前,皇后必然早就去太后那里哭诉去了,怎么如今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娘娘,您以前这样在意皇上,最近都是怎么了?皇上不来,您也不急,也不争着去看看皇上,要是说娘娘您对皇上失望了,可是您这不是一直还戴着皇上送您的‘玉兔捣药’的耳坠子,娘娘,请恕奴婢多嘴,您这是为什么啊?” 皇后向静姝听见织染说道自己耳朵上带着的那对‘玉兔捣药’的玉坠,也就不自觉的伸手去模,手又在耳边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将那副耳坠子摘了下来。 “织染,把这对‘玉兔捣药’收起来吧,以后本宫不会再戴它了,放在本宫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了。” 织染看着手里的耳坠子,更是疑惑不解,皇后娘娘如今连皇上送的耳坠子都不带了,自己刚才说的不成真的了吗? 织染有些焦急的问道:“娘娘,这耳坠子可是皇上亲自送来的,当时奴婢记得你很喜欢,后来也一直戴着,怎么如今就不要了呢?还要奴婢收起来,娘娘,皇上本就有着这后宫三千,女子实在是太多,皇上一时顾虑不到娘娘,也是难免,娘娘您可不能真的跟皇上置气啊!” 皇后伸出手模了模织染捧着的那对‘玉兔捣药’,不由的又拿起来去看,那只小兔子还跟以前一样栩栩如生,那双红眼睛也一样招惹喜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织染,您也看出来了,本宫跟以前不一样了是吗?是啊,本宫以前斤斤计较,本宫以前爱生气爱发脾气,爱跟这后宫的嫔妾们争高低,不愿意皇上多看她们一眼,哪个嫔妾侍寝了,那就是本宫眼中钉肉中刺,本宫恨不得立刻拔了他去。可是如今本宫倒是希望皇上像以前一样,哪怕是不来本宫的宫里,去别的嫔妾那里也是好的。” 皇后向静姝的书让织染越来越不明白了,怎么皇后娘娘忽然就容得下那些女子了?以前为了那些新近宠幸的嫔妾,哪个不得闹一场,哭一场? “娘娘,您是中宫之位,自然是心胸宽广,能有这气量容忍别的嫔妾。” 织染自然不能直接说自己主子小气,这会子还当自己主子真的是想明白了,有了气度。 只是皇后向静姝听了织染这话,笑的更是有些无奈了。 “气量?本宫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哪里能够真的肚子里能撑船?又有哪个女子喜欢自己的夫君身边莺莺燕燕的?本宫如今是害怕了,自从那林翠微走了之后,本宫的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皇后向静姝这个时候说话手都忍不住有些抖了,织染忙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娘娘,您害怕什么?” “织染,那天本宫出去,你不在跟前,本宫无意间看见皇上给太后请了安出来,本宫看见皇上,心里就是一惊,皇上如今已经是憔悴不堪,身子甚是羸弱。” “娘娘,皇上素来是身子有旧疾,也许最近是症状重了些,如今天气又冷,难免看起来身子有些不好,这也没什么,想来宫里有这最好的御医,娘娘大可不必担心皇上的身子才是。” “不,不,织染,你不明白。” 皇后早就摇着头打断了织染的话。 “皇上远远的看见了本宫,只是瞧了本宫一眼儿也就去了,可是就是那一眼,让本宫的心都寒了!本宫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皇后向静姝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连这说话都带了哽咽。 “织染,你不明白,皇上的那双眼睛里的哀寂,本宫一时竟然想到的是‘哀莫大于心死’,本宫跟这后宫里的嫔妾们都错了,皇上的心早随着林翠微的离宫死了。皇上为什么不来这后宫,那是因为在他心里,这后宫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再来的理由了!呵呵,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皇上如今就是一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罢了。可笑的是,本宫到此时才明白,以前总以为能挣来抢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傻!” 皇后向静姝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了窗前,那雪花还在静静的飘着。 “一个没有心的人,还会在乎本宫好不好看吗?多磨荒唐可笑,本宫到今日不过二十五岁,可是本宫这一生到此就结束了。”(未完待续。) ps:今天是除夕了,谢谢左边书友114772xianran0267j73楚月婵天下最丑泱泱弱水静如雷霆以及其他作者大大的支持,最简单的也是最真诚的,新年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翎哥哥走了 翎倒地的瞬间,陈久早就一个箭步飞奔上来,一把将翎抱住了。 不过因着陈久跑过来还没有站好,就抱住了翎,自己也重心不稳,倒了下去,那膝盖早就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疼痛感瞬间让陈久皱紧了眉头。 只是陈久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双手只顾着妥妥的抱住了自己的皇兄。 “六哥!” 再看怀里自己的皇兄,颜色如雪,血色全无,神气昏沉,气息细不可闻,那嘴角上未干的血迹,这会子竟然慢慢的显出黑色来了。 “付如海,快去唤人来,皇上这必定是中毒了!” 付如海这个时候也早就慌了神,见皇上这次神色跟往昔大不相同,手脚都乱了,这半天一直在后面发怔,直到陈久这一开口,才回神过来,忙答应着要去请御医来。 “付如海,不要,不要去!” 翎模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见那乌色的血,心里早就明白,必然是有人等不及了。 这个人,即便不去调查,翎心里也知道是谁。 想不到他的心竟然这么狠,连这一年多的时间都等不得了! 自己可是他的皇兄,他怎么能够下的去手! 翎想到这里,心里又气又怒又悲,又是一阵咳嗽,喘作一团。 陈久不明白自己皇兄为什么要制止付如海,如见见自己皇兄咳作一团,更是心里怒火中烧。是谁要害自己六哥的性命! “六哥,为什么不让付如海去传太医,难道您不要命了吗?”。 翎咳了许久才停了下来,那嘴角早就又有血渗了出来。 陈久看着自己皇兄吐血不止,那眼里的泪早就决了堤一般,簌簌的滚落下来。 “小九,六哥本来就命不久矣,如今他已经等不及要代替六哥了,呵呵,想不到他竟然动手这么快!六哥不让你传太医是因为六哥知道。既然他出了手。就绝对不会给六哥再活下去的机会。小九,六哥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六哥看见你哭,心里更不安。不要哭了小九。你已经长大了。” 翎想伸出手给陈久擦擦眼泪。可是这手抬了一半就又掉了下去。翎此时身上已经是半分气力也没有了。 陈久见翎这样说,那眼泪流的更多了。 “六哥,小九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付如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找御医!难不成你想然六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吗?”。 陈久见付如海还只是愣在那里,早就对着付如海怒喊一声,付如海吓得是一哆嗦,只是这眼睛只是看着皇上,也不动换,只是流泪。 “小九,你别难为付如海了,没有朕的旨意,他是不敢去的。小九,你也不要急,生死有命,事已至此,谁也没有办法再逆转了。如今六哥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六哥的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着就是了。” 陈久只是摇着头,不肯听。 “我不听!什么都不要听!六哥您这是要小九眼睁睁的看着您去死!小九做不到!付如海听您的命令,不肯去,可是小九不想听,现在我就是肩扛手抬也要把六哥送到太医院去!” 陈久说着话,也就跪转过身去,一把将翎背在肩上。 翎如今也是没有办法挣扎,只是一直在后面的说着让小九停下来,可是陈久哪里肯听? 陈久背着自己皇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雪地上。 自己皇兄以前身材健硕,自己以前跟六哥玩闹的时候,背起六哥来走不了一会就气喘吁吁,可是如今在自己背上的六哥,轻如无物。 陈久心里的自责简直要讲自己淹没了,自己的眼睛难道一直是盲的吗?为什么就没有看到六哥日渐消瘦? 自己不仅仅眼睛是盲的,心也是盲的! “小九,小九!你不要再走了!” 翎不想这件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直劝着陈久,只是陈久一直走着不肯停下来。 翎心里一急,猛地一用力,从陈久的后背上跌了下来。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陈久以为自己皇兄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谁知道竟然能将自己推开。 陈久见自己皇兄跌下来,早就忙转过身来看,就见自己皇兄早就大声咳嗽着,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翎这样子一折腾,早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大限已到了。 “小九,小九,你来。” 陈久喘着气,伸出手来,陈久这个时候见自己皇兄实在是不好了,早就跪在跟前握住了自己皇兄的手。 “小九,这件事不用再查了,六哥心里有数,今天宴席上我只喝过令狐裳的酒,令狐裳是令狐韫的女儿,令狐韫是七弟的人。你是一直知道的,这些年只有你七哥处心积虑的想代替我,这件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陈久其实心里也早就有了疑影,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如今自己六哥说出来,自然是在确定无疑的了,陈久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七哥真的能下的去手! “六哥,我这就去找七哥去!” “小九,你不要去了,其实,其实六哥昨天已经提前写好了遗诏,七弟就是我选中的继位人。” 陈久一听都急了,“六哥,您明明知道七哥一直不安好心,为什么还要传位于他!” 翎苦笑一下,有咳嗽了几声。 “小九,皇帝本就该是一个心狠的人才能做,你七哥的心够狠,他可能对不起我,可是他应该能够治理好大陈。六哥虽然跟你要好,可是小九你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如今我把你贬斥出宫,你就可以远离这些朝堂,可以过你想要的闲云野鹤的生活。小九,六哥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照顾好微儿,你们能过自己的世外桃源的生活,六哥就没有什么再挂念的了。” “六哥,您不要说了,您不会有事的。小九不想听您说这些!” 翎这个时候,只觉得心痛难忍,说话都觉得困难了。 “小九,你千万要记得,我走了以后,不要告诉微儿,瞒着她就好,想来她在白云观只要不下山,我走了的事情她是不会知道的。等时间久了,你们感情更好了,就算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太难过了。小九,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的死因,我不希望她活在仇恨里,小九,你也一样,一点要记住六哥的话。” 翎说道后来,渐渐的只听得见出气不见进气了。 陈久看着自己六哥眼睛都渐渐的无神了,只是死命的攥着自己的手。 “小九,六哥其实好像见她一面,只是现在太迟了。” 翎脸上苦苦的笑了。 “小九,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翎慢慢的伸出手抓住了陈久的胳膊,陈久知道皇兄还是放心不下微儿,陈久不知道自己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小九,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好的。我知道的。六哥真的累了,六哥累了。” 翎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午,陈久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松,六哥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 “六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香断 林翠微跟司姑姑她们在炕上围坐着,闲着无事,吃着一些干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林翠微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眼睛一跳一跳的,这心里也是慌慌的。 “小姐,吃松果子。” 冉竹怕这松子壳难以剥开,特意一格一格的剥好了这才递了上来,谁知道小主伸过来的手竟然是偏的,这松果子一下子落了一炕。 “哎呀,怎么全掉了。” 冉竹惊呼一声,忙低着头看去将这滚落的松果子收在一起,林翠微这个时候也才发现自己接偏了,也忙帮着冉竹去捡。 “怪我,怪我,都怪我没留神。” 司姑姑早就看见自己主子神色不对,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主,奴婢今天瞧着您这气色更不好了,问了您几次您都不说怎么了,今天自从九郡王出门,您这神情就更不对了。小姐,咱们都是共过患难的人,难道小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们三个说的吗?”。 林翠微听见司姑姑这样说,也就停下来捡松果子的手,面上有些难色。 “司姑姑,不是微儿不能告诉你们,是微儿这心思不敢说,你跟冉竹兰泽跟着我在宫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无非是因为皇上,我自己本来也应该断了对皇上的心,不该再对他有一丝半点的挂念,可是,可是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就是忘不了他!” 别人还好,正在吃这花生的兰泽本来正听着小姐说话。这时候忽然听见小姐提到皇上,在听着小姐这意思竟然是对皇上念念不忘的样子,早就气的张嘴就说道:“小姐,您,您怎能还记着皇上!他那么负情薄幸!他不配小姐再记挂!他!哎呦!咳咳咳!” 兰泽这话说道一半,因着兰泽太着急了,嘴里还有花生,这一说话,嘴里的花生就被卡住在喉咙里了,这话说了一半就大声咳嗽起来了。 “冉竹。你看看你。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急躁的性子,看看,嘴里面还吃着东西就着急说话,这要是卡坏了可怎么办?” 坐在旁边的司姑姑早就忙用手给兰泽拍着背。冉竹这个时候忙着递了一杯茶水过来。兰泽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了。这才算是好了。 “司姑姑。你不要光顾着责怪我,不是我着急,是小姐说的话气人!咱们如见为什么会在这白云观?还不是因为皇上!小姐。您难道忘了后来皇上都是怎么对您的?就连您小月,皇上都没有来看您一眼,这人的心已经狠心到这个地步了,今时今日了,小姐您还说想念皇上的话,这不是往我们这些奴婢的心上戳刀子!” 司姑姑见兰泽这心直口快的,兰泽说什么不好,竟然提到以前小主小月的事情,想来小姐听了心里也难受,忙出声喝止了兰泽。 “兰泽,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你这话是说个主子的吗?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那么多陈年旧事做什么!你还知道心口上戳刀子,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往小姐心上戳刀子吗!” 林翠微听见兰泽说自己以前小月的事情,脸上也是一脸的难堪,不知道是该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笑还是怎样,想来冉竹也是关心自己,心直口快罢了,最终这脸上也只是讪讪地笑笑。 “司姑姑,你也别说兰泽了,兰泽不过是一是心直口快罢了,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我太不争气了,还记挂着不该记挂的人,怨不得冉竹生气。” 兰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给小姐道歉,可是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脸上也是有些尴尬,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了。 “小姐,想来你在屋子里做的也有些烦了,不如就让姑姑陪着你出去走走吧。” 司姑姑看这情形,知道小主这后面的话也难说,兰泽也觉得有些失言,不敢再开口,不如索性自己陪着主子出去走走倒好。 “是啊,是啊,小姐,您就让司姑姑陪着您去散散心吧。” 兰泽也看出来这气氛不对,见司姑姑这样说,也忙跟着附和道。 “嗯,我也想着出去走走,这样正好,司姑姑咱们这就去吧。” 司姑姑给林翠微穿了大衣裳,因着外面下着雪就又给她带了风兜,一时穿戴齐了。两个人也就慢慢出来了。 一出门,这冷风一吹,林翠微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司姑姑,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说起皇上,倒是然兰泽伤心了。” 司姑姑看了看林翠微,倒是一笑。 “小姐,您看您这样说话,就是见外了。兰泽是什么性子的人,您肯定比奴婢还清楚。这孩子就是嘴快,这满心里都是为着您想,刚才她那些话也是无心的,她们小孩子哪里经过什么感情,怎么能明白这其中的藕断丝连?” “姑姑,我并没有责怪兰泽,她生气是应该的,我不该心里还记挂着他,毕竟他对我已经那样坏了。” 林翠微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将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覆盖成洁白的一片了。 “司姑姑,要是这世上的事情都如这白雪一样干净多好?人心都是这样晶莹剔透该有多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会这样难以释怀,是啊,他都这样对我了,为什么我还要记挂他!” 司姑姑叹息一声,知道有些人不是离开了就可以忘记的。有些人表面上是消失不见了,可是他的影子还是会出现在你看不见的心里。 “小姐,奴婢知道,皇上终究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子,又有过那样多的过去,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呢?既然不能忘记,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只是小姐,既然你已经愿意接受九郡王,那就不要在九郡王面前提起皇上了,就永远的埋在心里吧。” 说道小九,林翠微心里既温暖又内疚,小九确实对自己太好了,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该忘记吧。 “司姑姑,你的话我记住了,只是今天我的心里实在是不安生,你陪着我去观中上一柱香火吧。” 林翠微跪在大点之中,看着神像,默念道:“神君,请您保佑他,希望他平安康健。” 司姑姑早就点上香火递了上来,林翠微接过来就要插上,可是那香火却在插进香炉的时候,直直的断掉了! 林翠微跟司姑姑都是一惊,难道这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吗? 翎哥哥,难道您真的出事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束意味着开始 皇后向静姝见皇上出去了许久还不见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时不时的张望,后面的织染早就看出来自己主子有些不安了。 “娘娘,奴婢见您一直看着门口,是不是在担心皇上?” 皇后向静姝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不放心,织染,你悄悄的着人去瞧瞧,皇上这是哪里去了啊,这许久了,本宫心里放心不下。” 织染嗤的笑了,拿着帕子掩着说道:“娘娘也实在是忒小心了点,皇上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这里是皇宫,皇上怎么会有事呢?再说了,皇上身边不是还有付公公跟着吗?”。 皇后向静姝听见织染这样说,心里也就稍稍的宽了一些,想来是自己太多心了。 “也是,这里是皇宫,皇上怎么会有事?本宫实在是庸人自扰。唉,可能是本宫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娘娘既然担心皇上,奴婢这就派个人去看看,也好让娘娘放心。小豆儿,你赶紧的去看看皇上去了哪里,打听清楚了,赶紧的回来说一身,也好让娘娘放心。” 小豆儿停了就要走的时候,忽然这宫殿的们被呼啦一声猛地打开了,付如海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东宫阮太后正吃着一颗别人递上来的一块松糕,这时候被付如海这一吓,松糕一下子月兑了手,落在了地上,阮太后这脸登时就放了下来。 “付如海。你是跟着皇上的老人了,你怎么也这么没有规矩了,哀家跟西贡太后以后各宫的主子们都在这里,你怎么能慌里慌张的这样子就进来了呢?” 付如海见了阮太后,这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的淌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就匍匐在了阮太后的跟前。 “太后,皇上,皇上龙御归天了!” “什么!” 阮太后这时候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光是阮太后,这整个宫里的人都呼啦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阮太后此时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付如海。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付如海问道:“付如海。你你说什么,你再给哀家说一遍!” 付如海早就哭倒在地上低着头哀嚎道:“回软太后,皇上他,皇上他仙逝了!” “你胡说!” 阮太后突然厉声骂道:“付如海你这个狗奴才。哀家刚才还见皇儿好端端的站在哀家面前。怎么这么一会子功夫就出事了?你胡说!哀家不信!哀家不信!皇儿在哪里。哀家要去找他,哀家要去找他!” 阮太后也不等自己老姑姑屏幽上前搀扶,就要从宴席桌子后面出来。 谁知道阮太后这一动。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面,身子往前一倾斜,这满桌子的菜肴一下子被阮太后扫了下来,跟着就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地面跟着就是一片狼藉。 付如海见阮太后这是急怒攻心,一时乱了心智,忙往前跪着匍匐到阮太后的脚下,一把抱住了阮太后的脚。 “太后,您保重身子啊。您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这走了也不瞑目了啊!太后,奴才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奴才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敢拿着这样的事情胡说啊!阮太后,您要节哀顺变啊!” 阮太后看看脚下的付如海,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见阮太后这身子摇摇晃晃的,似乎要跌掉,屏幽早就上前来搀住了阮太后。 “屏幽,皇儿,皇儿回不来了!哀家以后在这后宫就要无依无靠了!这样哀家以后怎么活下去!” 一直在旁边端坐着的西宫徐太后,早就知道今日的结果,此时并没有任何惊慌,不过此时看见阮太后的样子,心里倒是得意的很,这个卑贱的女人终于一无所有了! 徐太后听见阮太后月兑口而出的话,心里更是鄙弃这阮太后,她哪里是关心自己的儿子,不过是关心她自己以后怎么活罢了,天下竟有这样无情无义的母亲! 不过徐太后也知道,本来皇上早就中了‘无因散’,这身子早就不行了,自己一个外人尚且看的出来皇上身子不适,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一点也没察觉,今天阮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情有可原了。 徐太后想到这里摇摇头,倒是有些可怜这死了的皇上了,活着的时候只顾着替别人着想了,这死了又有谁是真的为你难过的呢? 徐太后刚想着要不要假惺惺的安慰阮太后两句,就见皇后向静姝忽然一下子扑上来抓住了付公公。 皇后向静姝的样子倒是把付如海吓了一跳,那皇后的两只眼睛早就红的跟兔子一样了,哭的是悲咽难耐,浑身颤抖。 “付公公,皇上,皇上真的……” 付如海点点头说道:“娘娘,您要节哀顺变,九郡王这会子正背着皇上回来,奴才是先回来通知各位主子,好让各位主子有个准备,奴才估计这会子就要到了,皇上走的时候很安详,并不是很痛苦,到时候,还请娘娘节哀顺变,不要让皇上走的不安心。” 付如海这句话敢说完,就见门外,陈久抱着皇上慢慢的走了进来。 “皇儿!” 阮太后这个时候早就一下子扑了上去,伏在已经渐渐冰冷的翎的身上大哭起来。 “皇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就抛下母后走了,你走了以后母后在这后宫里面怎么活啊,没有了你,母后一定是要任人宰割了啊!皇儿,你好狠心,竟然自顾自的走了啊!皇儿!” 陈久眼睛里的泪水早就在自己皇兄走的时候流光了,可是听见阮太后的哭诉,陈久眼睛里又有泪水流动了,他不是替阮太后难过,他在替自己的皇兄难过,他的母亲竟然只是想着她自己!自己的皇兄天上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旁边的这些嫔妾平时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说喜欢皇兄,可是如见又有几个人是在哭皇兄,只怕都是跟这阮太后一样的心肠罢了! 陈久好恨眼前的这个妇人,他更恨自己的七哥,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陈久冷冷的去看自己的七哥,恰好斯年也正看着自己,斯年脸上似乎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斯年知道陈久再看自己,不过斯年并不在乎,以后我要抢来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就恨我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斯年还是很快的就隐去了脸上的笑,好戏还在后面呢,属于自己的世界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疑心 陈久看着自己的七哥,脑上的青筋蹦起,牙齿在嘴里咬的咯吱咯吱的响,他好想上去不顾一切的揍自己的七哥一顿,替自己的六哥报仇! 可是,陈久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怀里似乎睡着了一般的六哥。 六哥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微笑。 六哥走的时候交代过自己,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管,宫里的是非不要自己插手,只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跟微儿。 想到微儿,陈久的心里一软,既然这是六哥最后的交代,自己既然答应了六哥就该听六哥的。 徐太后见这个时候宫里面乱作一团,哭喊声连天,是时候该自己出面了。 “皇上没了,大家都伤心,哀家也伤心。可是这个时候恐怕还不是哭的时候,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翎的后事还需要新君主持。付如海,你先+.++不要哭了,哀家问你,翎走的匆忙,不知道可有遗诏?唉!想来不一定会有什么遗诏,哀家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 本来哭哭啼啼的阮太后这个时候忽然哭着喊道:“徐太后,你这个时候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皇儿明明就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必然有鬼,怎么能不彻查呢?哀家定然要将此事彻查清楚,还给我皇儿一个清白,哀家不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付如海听见徐太后这样问,又听见阮太后这样说。心里更难受。 皇上不过才走了,就有人惦记这皇位了。 可是付如海难受归难受,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奴才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皇上在的时候的意思,也是要把这皇位传给七王爷。 这是皇上的意思,自己不能违背。 付如海想到这里模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回道:“启禀徐太后,阮太后,其实皇上的身子早就不好了,皇上怕两位太后不安,所以一直瞒着。阮太后要是不信。有许太医可以位证人。皇上走的时候,九郡王也在,皇上走的很安详,没有人毒害他。九郡王可以作证。是不是九郡王?” 陈久听见付如海这样说。知道付如海这个要自己帮着他扯谎。陈久想起来六哥明明是被人毒死的,可是自己偏偏不能说出来,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痛楚。点了点头。 付如海这会子忙接着说道:“两位太后,这会子你们信了吧,您们知道皇上跟九郡王最好,九郡王怎么会撒谎呢?还有,皇上在的时候,已经立了遗诏。奴才这就去取来。” “什么?” 徐太后听见付如海这样说倒是暗暗有些吃惊,想不多翎竟然已经写了遗诏,只是不知道这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斯年,只怕这事还有些麻烦。 不过徐太后终究是深谋远虑,这样的事情虽然惊慌但是倒还不至于乱了分寸,既然这付如海已经去了,那就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下面的斯年同样也有些吃惊,想不到自己的六哥还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竟然立了遗诏。 斯年这个时候脸色渐渐有些难看,不过他转念一想,哼,不管他的遗诏上写的是谁,自己有父皇的遗诏,自然也不怕他! 很快付如海来了,宫里所有的人都看着付如海。 付如海虽然已经猜到皇上的意思,可是终究是没有看到过诏书,如今这诏书慢慢打开,看见那上面的人名的时候,终究是在心里长叹一声,皇上真的是太傻了。 徐太后怕这诏书上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在付如海过来要宣读的时候,早就制止了付如海。 “付公公,如见皇上尸骨未寒,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慢慢的宣读,你把诏书拿过来给哀家以及东宫太后看一眼就是了。回头咱们把翎的后事安排好了,在大肆昭告也不迟。” 徐太后说着话,也就几步上前夺过了付如海手里的诏书。 原来徐太后是怕这诏书上真的写的是别人,想着拿在自己手里,别人就看不见了。 要是真的不是斯年,就栽赃到付如海身上,说这个是假的诏书。 反正斯年不会反对,如见这宫里除了陈久,别人都没有什么可惧,也不怕她们闹腾。 这徐太后的主意打的倒是十分的精明,可是谁知道看到这诏书,就知道自己多心了,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传位于七王爷。 “阮太后,翎这孩子把皇位传给了斯年,您要不要看看?毕竟您是翎的生母。” 那阮太后知道自己皇儿膝下无子,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诏书,等着徐太后传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无心去看。 “哼,哀家的儿子没有了,还有什么可看的,传位于谁又有什么关系!” 斯年早就在阮太后的口中得知自己是继位人,心里也是一罕,这个六哥,倒是还有一些良心不过斯年并不感谢自己的六哥,这皇位本来就是自己的,是六哥先抢了自己的皇位,如见也不过是物归原主,自己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宫里的奴才们早就呼啦啦跪下去,对着斯年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斯年从来没有发现这句话听来像今天这样顺耳过,他高兴的想要大笑,可是一眼瞥见还抱着翎的九弟,也就收敛了自己的得意。 “朕既然已经是一国之君,那么就要好好的安置六哥的后事,六哥这些年为咱们大陈辛苦了!朕如今想着其余的都是小事,赶紧的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请道士与佛僧开丧开坛做事!宫里的老规矩你们做奴才的都懂,付公公,赶紧安排去吧。” 付如海听见斯年这样称呼自己是朕,倒是一愣,再一想也就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了下去。 林翠微因着这些天心神不定,这日正在这白云观闲着无事散心,忽然见似乎是宫里的太监来了。 就见那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进去了,很快就见朗月掌门急匆匆的带着一些道姑走了。 “宫里面要做法事?怎么用这样多的人?” 林翠微有些不解的问司姑姑,司姑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白云观的道姑上次自己在宫里见着,还是先帝驾崩的时候,如今有见了,这只怕宫里是有人没了! “司姑姑,怎么你脸色这么不好,难不成是这宫里出事了不成?难不成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痛彻心扉的怨恨 不知不觉已经暮春三月,天气和暖,徐太后闲着无事,看着这外面天气甚好,也就想着让明静将雪衣拿到廊下架子上。 “明静,今天天气很好,将雪衣拿出去吧,在屋子里一冬天了,想来它也待烦了,让它出来晒晒太阳也好。顺便哀家这把老骨头也出去走走。” “是,太后,今天确实天气很好,是该出去走走。” 明静答应着,忙将雪衣的笼子拿出来挂在了廊下,徐太后也跟着出来,在廊下看着雪衣扑闪着翅膀。 “明静,你看雪衣倒是高兴的很,你瞅瞅这翅膀一直扑棱棱的。” “是啊,是啊,太后,雪衣许久不出屋子,自然是高兴的。” 徐太后拿着手遮着头,看看这明晃晃的阳光,对着明静说道:“明静,让雪衣在这里,你陪着哀家四处走走吧。” 明静跟了徐太后一辈子,怎么会不明白徐太后定然是有什么事。 平时徐太后并不怎么愿意来走动,今天不过是借着雪衣做个幌子罢了,徐太后定然是有事情下不定决心才要出来走走的。 果然走了没两步,徐太后在一处刚黄灿灿的迎春花跟前停了下来。 “明静,你看这迎春花开的多好,这黄灿灿的一片,真是招人喜爱,这一冬天的摧残,好不容易又迎来了春天,哀家看着喜欢,想着掐下一些,可是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明静听着徐太后这话里有话。一时之间猜不透徐太后的意思,也不敢言语,只是笑着看着徐太后。 徐太后知道明静是担心自己说错话,也就笑着说:“明静,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咱们这么多年了,你在哀家跟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明静见徐太后这样说,也就笑笑说道:“太后,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这迎春花已经经历了严寒。那样的寒冬已经够这些迎春花难受了。如今既然这迎春花熬了过来,又迎来了春天,咱们不如就让这映出花好好的开着吧,咱们终究是年事已高了。也就不要费力的去摘了。这样咱们也乐的清静不是?” 徐太后看着明静。一直怔怔的看着明静,倒是让明静心里有些不安了。 “太后,是不是老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了您老人家不高兴了?您要是不高兴。就当老奴没说,还望太后不要生气才是。”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摇摇头,慢慢的向前走了,明静一愣,忙跟了上去。 “明静,哀家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着劝哀家收手,想着让哀家放过林翠微,放过斯年跟陈久他们,哀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收手,也不是没想过要放下,自从翎走了,哀家已经很久没有行动了。” “是啊,老奴也想着问问太后呢,可是要放下了?不然这后半个冬天,太后什么也没有动,所以老奴刚才才会说那样的话。太后,翎已经没了,您是不是该收手了?”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句话,忽然停了下来,又慢慢的往回走,明静近今天徐太后这样奇怪,也不敢问,只是跟着往回走。 徐太后又走到刚才的那篇迎春花跟前,慢慢的伸出手,掐了一朵迎春花。 “收手?哀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怎么收手?哀家也没有办法收手,哀家这些年对先帝的恨,早就根深蒂固,哀家现在也早已经分不清楚哀家是为了报复先帝还是为了折磨他们了。哀家只知道这些是哀家活着的目的,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了,哀家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用!” 徐太后说着话,慢慢的将手里的那一朵迎春花慢慢的在手里捏碎了,那黄色的迎春花最终在徐太后的手里变成了一片汁水,什么都不存了。 “其实哀家这一冬天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哀家想着放弃,只是因为哀家在等机会。哀家就在等着林翠微接受了陈久,让他们也如胶似漆的时候再出手,哀家一想到林翠微知道翎的死讯而她最信任的陈久却在瞒着她,她会多么恨陈久。哼,哀家就是要他们都反目成仇才好。”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明静这个时候心里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徐太后心里竟然是这样打算的,自己还以为太后要收手了呢! 更让明静诧异的还在后面,接下来徐太后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明静也是难以接受了。 “明静,这还不算完呢,咱们新登机的皇上,虽然已经大婚立了大掖的郡主为后,可是根据聂隐的回报,这皇上心里也惦记这故人呢!咱们在中间在做些手脚,不单单是林翠微跟陈久反目,到时候斯年跟陈久这对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也会反目。哈哈哈,哀家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快!” 明静真的没有想到徐太后竟然连斯年跟陈久都算计进去了,徐太后如今真的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她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报复先帝了,她现在对折磨他人已经上瘾了。 “太后,如今翎已经死了,那林翠微的母亲周昭仪也已经没了,咱们是不是已经得到的够多了,要不太后咱们能放弃就放弃吧,这样一直下去,何时会是尽头呢?太后年纪也越来越大,何必自寻烦恼?再说如果咱们要是让林翠微知道了真相,难免不会让她动了心思想报仇,如果她真的为了报仇,不顾一切,到时候没准儿会查到咱们的头上,到时候,咱们又得不偿失了。” 徐太后这个时候倒是冷笑了一下。 “怕什么,哀家倒是真的希望有这么一天,哀家如今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到时候林翠微能查出来又能怎样,她也不过跟哀家一样,一无所有罢了!哼,哀家倒是要看看这林翠微有没有这样的出息!明静,唤那些小太监们来,就说哀家对这迎春花粉过敏,让他们把这一片迎春花都给哀家铲了!” “是!” 明静答应一声去了,很快几个小太监就匆匆的来了,给徐太后请了安,就跳到花丛里面铲花。 不大一会子,刚才还黄灿灿一片的迎春花都被铲走了,这剩下这光秃秃的一片,以及地上的残枝落叶。 远处徐太后恨恨的说道:“哼!哀家要的就是这样,哀家定然要他们痛彻心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玉笄重现 “小姐,又是一年暮春,这天气这样的好,咱们出气逛逛去吧?” 此时林翠微正坐在窗户下面写字,兰泽在旁边漫不经心的研着墨,那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的一株白玉兰。 那树上大朵大朵的玉兰花正开的热烈,兰泽只觉得在这屋子里似乎都能闻得到这花香了,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 林翠微正写着字,忽然听见兰泽这样说,也就抬起头看她。 “兰泽,你再闻什么?什么真香啊?” “花香啊,小姐你问问,空气里有一丝丝的玉兰花香。” 兰泽说完又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林翠微倒是一愣,也就慢慢的闻了闻,真的是空气里墨香中夹着一丝甜丝丝的香气。 “这好像是花香?哪里来的花香?” “小姐,你最近一直没有出过屋子,难道都不知道咱们院子里的那一株玉兰开花了吗?小姐,昨天就开了,开的满树都是大朵大朵的,漂亮极了。” 兰泽一心想着让自己小姐出去,自己也好跟着出去玩一会,不用在这里做这些无聊的研磨的工作,所以说的更是夸张一些。 “哦,真的吗?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该出去看看。罢了,我字也写的有些乏了,咱们这就出去走走吧。” “嗳,奴婢这就把小姐那件浅蓝的披风拿来。” 兰泽巴不得的答应一声,巴巴的拿了披风过来。 等到林翠微开门出去。远远的就见天空瓦蓝一片,一朵云彩竟也没有,天空蓝的就像是一汪湖面。 就在这蓝天的映衬下,院子里的那多玉兰正开的浓烈,好像是天上的一朵朵白云一般。 林翠微一时喜不自禁,忙走到树下,一时竟看呆了。 “这样好的春光,我险些不曾辜负了。” 等到陈久从侧门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副美景啊。 满树的玉兰花下,林翠微穿着浅蓝的披风正仰着头。那张小脸在阳光的映衬下。竟像是白玉一般无暇,微微透着光。 满头的秀发随意的在风中飞着,时不时的有几片花瓣随风落下,那树下的人恍惚之间更像是那月宫仙子一般。美的那样不真实。 “九郡王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呢?” 还是兰泽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发怔的陈久。忙招呼一声。 林翠微这个时候才回神,对着迎上来的陈久微微一笑。 这一笑,更是让陈久心里一暖。只愿这一世能够永远能够看见这样的笑颜。 “微儿,你好美。” 陈久走到林翠微跟前,早就伸出手一把将林翠微抱在了怀里,贴着林翠微的耳边耳语。 林翠微听见陈久这样说,脸上也是一红,想着小德子跟兰泽还在跟前,忙急急忙忙的要推开陈久。 “小九,兰泽他们还在跟前呢,不要这样。” 陈久哪里肯松手,只是紧紧的抱着林翠微说道:“他们早就走了,哪里还有人在?” 林翠微抬眼看时,果然见这院子里早就没人了,原来小德子跟兰泽早就知趣的躲了去。 陈久抱着林翠微的手又紧了一紧说道:“就算是他们在又怎样?微儿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抱一抱又有什么?” 林翠微听见陈久这句话,更觉得脸上火烧一般,把头埋在陈久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陈久也跟着一笑,只是静静的在树下抱着林翠微。 “小德子,你看什么呢?你几时来的?” 冉竹正在屋子里收拾刚才林翠微写的过字的纸张,忽然见小德子跟兰泽进来了,两个人虽然进来了,可是这脸还是只顾着看着外面笑着,帘子也不肯放下。 冉竹问了一句,见这两个人也不回话,也就跟着过来了。 等看到院子里紧紧抱在一起的九郡王跟自己小姐的时候,也是抿嘴一笑,不过紧跟着就把帘子放下来了。 “冉竹姐姐,你怎么不让我们在看一会啊,就看一会儿还不行吗?”。 兰泽有些不甘心,还想着再看一会儿,忍不住又偷偷的掀起帘子一个角来,可是还没等兰泽看到什么,冉竹早就一个上前挡住了。 “冉竹姐姐,你好过分啊!” 兰泽见冉竹一直挡着,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满意的嘟着嘴走了。 倒是小德子在冉竹跟前,嬉笑着讨好的说道:“冉竹姐姐,你看看,我们郡王爷跟你们小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看看,两个人在那玉兰树下,郎才女貌的,真真是一对璧人。” “这个自然,还用的着你来告诉我。我们小姐跟你们郡王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这也算是上天对我们小姐不薄吧。我现在只愿我们小姐能跟你们郡王能够一直这样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这个是自然的,冉竹姐姐您这是多心了,您还不知道我们郡王,这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们小姐一个,如今你们小姐也从皇宫里出来了,还有谁能分开他们两个呢?” 小德子倒是觉得冉竹这会子多心了,自己郡王这一天到晚无时无刻的不惦记着这林小姐呢,怎么可能跟林小姐分的开? “再说了,小德子也不会让我们郡王有机会喜欢别人的,不然小德子上哪里去看冉竹姐姐呢?” 冉竹听见小德子最后面的话,脸上一红,这心里倒是一美,对着小德子就是啐了一口,接着回去收拾自己的桌子去了。 小德子还想着自己贸贸然的说出这些话,也不知道冉竹会不会恼了,谁知道冉竹竟然只是什么也不说,这心里更是高兴,忙巴巴的跟着冉竹后面,跟着去帮忙了。 林翠微跟陈久在院子里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跟小九这样子,屋子里的司姑姑他们定然是不好意思出来,也就推开了小九。 “怎么了,微儿?” 陈久有些诧异,不解的看着林翠微。 林翠微对着陈久一笑,也就伸出手拉住了陈久的手。 “没什么,小九,我们出去走走。” 陈久点点头,反手握住林翠微的手,出来了。 这时候天气暖和了,山上的雪都已经融化殆尽了,林翠微这刚出了侧门,就看见门口有什么东西正在阳光下闪着光。 “小九,那地上金光闪闪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有一些埋在了土里。” 陈久说着话,也就弯捡了起来。 等林翠微看清楚那是一只玉笄的时候,忽然整个人都眩晕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霍徕!祸来! 永和宫— 霍徕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低着头看着目光所及的那一寸见方的地方。徐太后此时正端坐在上面喝着茶水,似乎没有看见下面跪着的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旁边站着的明静说着闲话。 “明静,你看看,自从翎没了以后,那些妃子们如今也都成了太妃,以前斗得跟乌鸡眼儿似的,如今一下子都安静了。不过虽然皇帝换了,哀家倒是还是太后。你看看,这还真是转眼间风云莫测,这后宫,哀家是看明白了,翻手云覆手雨,谁知道谁明儿就失势了呢?”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来了?要老奴说啊,任凭这后宫如何变幻,您老人家的位子总是不会变的。您老人家就是爱操心,这些小辈们的事情,由着她们去吧。” 明静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眼看看这地上跪着的人,那人的手早就抖的不成样子了。 明静看在眼里,也就对着徐太后使了一个眼色。 徐太后顺着明静的目光看去,早就冷笑了一下,看这样子就知道又是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不过眼下徐太后要用到这下面跪着的人,自然是要做些样子。 “明静,哀家不是让你派人去请这霍徕姑娘去了吗?怎么还不见请进来?” 明静自然是心知肚明,忙陪着笑说道:“哎呦,太后。您这只顾着喝茶了,兴许没看见霍徕姑娘。自然也怪老奴没有提醒您,这霍徕姑娘早就过来在这地上跪了半天了。” 徐太后似乎刚看见霍徕一般,忙放下下茶杯,佯装着责备明静的样子嗔道:“哎呦呦,明静,你是哀家跟前的老人了,哀家一早就跟你说过,这霍徕姑娘是咱们要请的人,怎么来了这半天怎么就不通报呢?还只管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扶起这霍徕姑娘。让她们帮个凳子来让这霍徕姑娘做。” “是。” 明静一边答应着一边忙过来亲自搀扶这霍徕起来。霍徕听见徐太后这样说早就有些惶恐。 这会子见明静姑姑亲自来搀扶自己,更是有些不安,忙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有奴婢拿了凳子过来。明静忙让着霍徕做。霍徕哪里敢做。只是让着。 “让你做你就做是了,哀家今儿特意是请了你来的,不要这么拘束才是。” 霍徕还只是让着。上面徐太后忽然开了口,霍徕只得斜斜的做了一个角。 明静见霍徕做了,也就笑着说道:“霍徕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人倒是机灵,晓得什么时候该听咱们太后的话,这样聪明的姑娘,也难怪咱们太后特意找了你来。” 霍徕见明静姑姑夸赞自己,早就慌得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回话。 “姑姑谬赞了,奴婢不过是跟着姑姑学了些眉眼高低罢了,不过只是一些小意思,怎么能在姑姑面前说起呢?” “霍徕,你做这就是了,明静姑姑轻易倒是不怎么夸人的,既然姑姑这么说,那必然是你承受的起。你做吧,咱们太后叫你来,还有些事情,想来霍徕姑娘这么明白个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静说着话,也就回到了徐太后的身边站了。 徐太后见明静该说的该铺垫的也都差不多了,也就笑着说道:“哀家倒是能够给你这明静姑姑做个证明,这么多年,明静姑姑倒是没有当着哀家的面前夸过那个宫女,看来,明静姑姑倒是一心喜欢你的。行了,闲话少说吧。霍徕,哀家记得,你是林美人从家里带进宫里来的吧?” “回太后的话……” 霍徕刚站起来说了一个开口,徐太后就摆了摆手说道:“做吧,做吧,哀家如今老了,倒是喜欢你们这些孩子们过来说话,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只管坐着就是了,哀家不会责备你的。” “是,谢太后恩赏。” 霍徕这个时候只得又重新斜斜的做了下去,虽然这凳子很大,可是这霍徕只敢做了一个角,这样用力撑着,比站着跪着更是难受,只得忍着。 “回太后的话,奴婢确实是跟着我们主子从府上来的。” “哦,这么说来,咱们这里去了白云观的那个林小主跟你们小主以前一直住在一起了?” “这道没有,以前的那个林小主跟我们主子虽然是姐妹,可是并不住在一起,那个林小主是庶出的,跟着姨娘住在外面。” 霍徕倒是有些奇怪,怎么徐太后好端端的提起以前的二小姐来了? 不过霍徕终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又听的宫里传闻,这徐太后消息灵通,稍有欺瞒都能被觉察,也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徐太后倒是也想试探试探这个霍徕到底会不会对自己留心眼,也就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这霍徕倒是回答的都是实情。 “霍徕,你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不过哀家见你机灵,倒是有些提拔你,以后没准儿也能做到你明静姑姑的位子上,到时候也算是给家里扬眉吐气了。” 霍徕一听这个,喜欢的就要叩头谢恩,不过就听的徐太后后面还有话。 “只不过,这无功不受绿,要想让哀家提拔,总是要给哀家做些什么才是,如果哀家要你去传些话给你们主子,你可愿意?” “这……” 霍徕早就知道徐太后找自己来必然是有事要自己做,只是没想到是要背叛林潇,毕竟自己跟了她这许久了,这一下子倒是真的有些迟疑了。 霍徕这一迟疑,徐太后这眼睛就不悦的眯了起来,想着要发作,倒是旁边的米明静忙笑着说道:“太后,霍徕姑娘终究是跟着林主子有些时间了,要一时半会的就让霍徕姑娘做决定,还是需要时间的,不如让老奴劝劝霍徕姑娘,霍徕姑娘这么伶俐个人,一点就透的。” 明静说着话也就走到了霍徕跟前来,霍徕早就忙站了起来。 “霍徕姑娘,你要知道,你的主子如今只是一个太妃了,一个永远不会有明天的主子了,你这样跟着她,也不过一辈子是一个无名的奴婢,可是你要是跟着咱们太后,事情办妥了,还愁咱们太后不疼你吗?咱们奴婢也是人,谁还不指望有个脸面,有些好处?霍徕姑娘,你想想,你跟着咱们太后好呢,还是跟着你那个没有明天的太妃好呢?” 明静说了半天,这霍徕还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徐太后早就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明静,明静知道徐太后是没有耐心了,也急了。 “霍徕姑娘,你这么伶俐个人,太后跟姑姑我好心好意劝了半天,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呢?你要知道咱们太后可是这后宫的半壁天!” 霍徕心里一时如在这油锅上煎着,直急的满头都是细密的汗。 就在明静想着放弃正暗暗对着徐太后摇头的时候,忽然这霍徕扑通跪下了。 “奴婢以后唯太后马首是瞻就是了!奴婢想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霍徕!祸来!(二) 自从翎没了以后,所有以前的妃嫔都搬离了原先的宫殿,住到了最西北角上的景福宫去了。 这景福宫虽然名义上只是比两宫太后的宫殿低一个等级,可是实际上,这景福宫因着是太妃们的居所,无人在意,加上年久失修,早就破败不堪。 林潇自从搬到景福宫以后,一直心下不忿。 这林潇本来进宫的时候就心气颇高,没想到忽然好端端的从风华正盛上摔了下来,哪里受的了? 只要林潇宫里的下人们稍微犯错,林潇就会大发雷霆,加之她心气不顺,更是常常不时的拿着自己身边的奴婢们发脾气。 本来这林潇就是太妃了,宫里的下人就不好好伺候,加上林潇脾气火爆,搞的她宫里不过几个的宫人都走的走,偷懒的偷懒,只剩下寒烟跟霍徕还经点心伺候着。 林潇这天见这门前的玉兰开的正好,正大朵大朵的吐露着芬芳,也就一直站在廊下看着。 看的久了,林潇这眼睛不由的就红了,想着自己还不到二十,就已经成了太妃,心里不由的悲哀。 “太妃,在外面站了这半天了,想来口渴了,您喝点茶吧。” 寒烟这个时候端着一杯茶上前来了,林潇叹息一声觉得还真有些口渴了,也就端过来喝了一口。 谁知道刚喝了一口,就“噗”的全都吐了出来了。 “寒烟,这是什么?这么难喝的东西也是茶吗?别的奴才们不好好伺候主子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你也跟着欺负起主子来了是吗?”。 寒烟见林潇动了气,早就慌得忙跪了下来。 “奴婢不敢。” “不敢,你自己说,这是茶吗?这能喝吗?”。 林潇瞪着眼睛看着寒烟,似乎恨不得把这寒烟吞了! “太妃,奴婢也没有办法,咱们原先还存着的茶叶昨儿喝完了,如今这份例上给的只有这个茶,奴婢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给太妃送了这个来。” “欺人太甚!” 林潇一听这个。更是气的把茶杯子都摔碎了。 这茶杯碎片溅起来,早把跟前跪着的寒烟的脸划破了,这血顺着脸就下来了。 林潇哪里管寒烟是死是活,还只是气哄哄的骂着。 “太妃太妃。一天到晚的叫来叫去。你不嫌烦。我听的耳朵里都长了茧子!是不是怕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太妃了,要你一遍一遍提醒我这一辈子就要老死在这景福宫!” 林潇越说越是生气,冲上前去对着寒烟就是左右两个耳刮子。直直的把这寒烟打的嘴角流血了,只是还不肯停下来。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眼睛里没有主子的贱婢!我真是瞎了眼,带了你这个白养狼!一天到晚的不好好伺候不说,还成心挖苦我!我让你贱嘴巴!我让你贱嘴巴!” 林潇说着话,似乎不解气又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寒烟的嘴就是一阵乱扎,直把这寒烟的嘴巴扎得全是流血的小孔。 寒烟不敢动也不敢躲,只是闭着眼呜呜的哭着,这会子早就是满脸满嘴的血了。 旁边的宫人都躲在暗处默默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来。 霍徕刚进院子就看见许都宫人围着窃窃私语,知道定然是出事了。 等推开这些人看的时候,就见廊下林潇正责打寒烟,那寒烟的脸肿的早就没有样子了。 霍徕想着寒烟总是跟自己从府上一起来的,自己要是不帮忙,倒是让人看着不像,忙上前拦住了林潇又要落下的手。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呢!不要说别人看了不好,主子也该仔细手疼不是?” 林潇打了这半天,这气也消了大半,刚才只顾着出气,这会子听见霍徕说话,这才看到寒烟确实被自己打得不轻。 再看这旁边许多宫人也围着,倒是显得自己不好,既然霍徕相劝,还是顺势就着台阶下来的好。 “霍徕,你来的正好,这寒烟看着主子我败势了,也不拿我当主子,随意践踏折辱主子,我这才教训了她几下,都是这个贱婢不好!” 霍徕知道林潇这个替自己遮掩,也忙笑着说道:“自然是我们这些奴婢做的不好,才惹了主子生气,主子一向是宅心仁厚的。寒烟,还不赶紧的给主子陪个不是下去!” 寒烟早被打的懵了,这个时候也只是机械的磕了头,慢慢的起来捂着脸走了。 “主子,你也累着了,不如奴婢扶着您进去歇歇吧?” 霍徕见林潇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忙劝着林潇进去,又压低声音说道:“主子,这外面这许多宫人,咱们也进去吧,不要让他们看笑话了。” 林潇本来还想着再看一会子这玉兰,听见霍徕这样说,再看那些宫人指指点点的,也就讪讪的进去了。 林潇刚做好,霍徕就上来给林潇揉起手来。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发这么大脾气,看这手都红了。寒烟终是咱们自己人,怎么能这样责罚她呢?” 林潇知道自己今天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只是嘴上不肯承认,还只是强辩。 “谁让她不会说话,一句一个太妃,喊得我来气!” “是是是,奴婢知道主子不愿意听,可是退一万步说,寒烟也没喊错不是?” “霍徕,连你也跟着寒烟取笑我!我倒是看错你了!” 林潇一听这个,猛地一下子把手从霍徕手里抽了出来。 “主子,你又急了,你听奴婢把话说完啊!” 霍徕一边将林潇的手又拿过来揉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主子,你看看你,怎么连奴婢也不信了?奴婢不过是劝主子,你的怒气找错人了,要发也该跟你那个好妹妹发才是!咱们先帝活着的时候都替她打算了,倒是不管你这个姐姐,最终让主子您在这里受苦!” “我妹妹?你是说林翠微?哼,她有什么?如今住在白云观,不过是青灯常伴罢了!” 霍徕这个时候笑着停了下来。 “主子,这次您是真的错了!那林翠微跟前不但不是青灯,倒是红烛呢!” 林潇不解的问道:“霍徕,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敢情主子一点也不知道呢!那林翠微出宫是咱们先帝安排好了的,知道自己中了毒,早早的把林翠微移出宫去了!更好的还在后面呢,如今这林翠微竟然跟九郡王在一起了!主子你说这是不是红烛呢!” “什么!那个贱人怎么配!” 林潇早就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都气的变形了,这手紧紧的抓着裙角,那指甲深深的嵌到肉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事事休 陈久为什么会忽然赶来? 其实在司姑姑跟着林翠微来这偏殿的时候,司姑姑在转身的时候早就忙使了一个眼色给冉竹跟兰泽。 冉竹跟兰泽怎么能不知道司姑姑的意思?所以等着自己小姐刚出门,冉竹就跑去通知九郡王。 其实上下山需要的时间不会只有这么片刻的功夫,就算冉竹飞奔而去,陈久也不会赶来的。 陈久那天自从收到司姑姑的来信,知道林翠微可能对自己六哥的事情有了怀疑,让自己这两天不要在上山,陈久这心里面就一直惴惴不安着。 这天早上,陈久一早上左眼就跳的十分厉害,再加上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林翠微,实在是忍不住,一早上就叫上小德子一同上山。 谁知道这上山上到一半,就遇见了气喘吁吁的冉竹,所以这才能及时赶到。 只是陈久没有想到自己一进门就看到微儿用力去撞柱子,心里是又急又怕,还好自己抱住了她,可是她却咬住了自己的手。 陈久能够感觉到林翠微咬下去的真的是恨自己入骨的疼,这手掌很痛,可是远不及自己心里的痛,微儿竟然这样恨自己! 虽然林翠微松了口,可是因着林翠微一开始用了十足的力气,等到陈久的手拿出来的时候,那手上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咬的十分的深。 “小姐,您。您没事吧。” 看见林翠微没有事,司姑姑惊魂未定的忙上前来看自己小姐。 “小姐,您看九郡王的手,您就是心里再生九郡王的气,也不该把九郡王的手咬成这样子啊!九郡王,您不要嫌弃,先用奴婢的帕子把手包一下吧。” 司姑姑真的没有自己小姐会咬九郡王,这个时候看着九郡王的手鲜血淋淋的也是有些心疼。 “姑姑,不要责怪微儿,她怎样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陈久一边用帕子将自己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一边试图想着重新把林翠微揽到自己怀里。 谁知道陈久的手刚碰到林翠微,林翠微就猛地一下子躲开了。 林翠微像是躲洪水猛兽一般的动作,一下子伤了陈久的心,她现在不但恨我。也害怕我了。 “微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现在竟然这样对我?” “痴!” 还没有等林翠微回答。忽然后面的林潇痴痴地笑了一声。 “哎呦,九郡王你倒是坦然呢,这会子还问为什么。难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 陈久进来了只顾着看林翠微了,这个时候才看到后面的林潇。 虽然陈久跟林潇没有见过几次,可是碍于宫中礼节,陈久不得不对着林潇浅浅的施了一个礼。 “你到是有雅兴,不知道你对微儿说了什么,看来你果然很闲,竟有这闲情逸致来跟微儿叙旧。” 陈久一看见林潇自己就知道必定是这林潇说了什么,所以这话里面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友善。 不过陈久并没有直接称呼林潇为太妃,他还不知道林翠微已经知道了皇兄的死讯,这个时候还在极力遮掩。 林潇似乎不在乎,拿着手模模头上色珠翠。 这已经是林潇没意识的动作了,因为以前美貌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 虽然如今已经无人欣赏,可这个动作做习惯了,还是会时不时的做出来。 “九郡王说笑了,我只有微儿这么一个妹妹,怎么能不关心一二呢?亏得我这个姐姐来了,不然我这个妹妹可是要被人一辈子蒙在鼓里了。九郡王的心倒是狠啊,欺瞒我这个妹妹也就罢了,竟然连先帝的死讯都不告诉我这个妹妹。九郡王为了得到我这个妹妹,可是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真是对得起先帝这些年对你这个弟弟的关照呢!” “你说什么!你,你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微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陈久听见林潇的话,早就大吃一惊,早就猛地上前来掐住了林潇的脖子。 “唔!唔!” 林潇被陈久扼住脖子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只是用力的拍打着陈久的手。 旁边的霍徕见九郡王满眼红丝的样子也是害怕了,忙帮着过来拉九郡王的手,害怕九郡王真的会把自己主子掐死。 “太妃!九郡王,你放肆,我们主子终究是你的长嫂,九郡王快放手!” “林潇,本王告诉你,你如今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妃,就算本王今天真的掐死你,宫里也不会把本王怎么样!本王警告你,不许你以后再来这青峰一步,如果让本王再看见你一次,本王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轻易饶恕你!滚!” 陈久说完话,猛地一甩手,林潇早被摔倒在地,用力的咳嗽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潇似乎才缓过劲来,不过林潇似乎并不着急站起来,只是依旧趴在这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饶恕我?可笑,陈久你以为我现在怕死吗?先帝没了,如今我住在那个破败不堪的景福宫还有什么意思?死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再想怎么度过那凄凉的夜晚。咳咳!” 林潇说道这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妹妹,你多好啊,就算住在这青灯的山门里,依旧是有人给你暖床,依旧是有人陪伴,你真的是好幸运,你真的是艳福不浅,你真好,你的日子让我这个姐姐嫉妒羡慕。先帝活着的时候,你得到了先帝所有的爱,等到先帝没了,又来了一个九郡王这样的痴心种子,妹妹,你让姐姐说什么好呢?姐姐真是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啊!你这样的人不过勾栏院都可惜了!哈哈哈哈!” “你住口!本王不许你这么侮辱微儿!你赶紧给本王滚!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不要怪本王真的不客气!” 陈久没有想到林潇竟然把微儿跟那些妓院的女人相提并论,不由的再次出声。 “哈哈哈,是不是,还用我说吗?妹妹,你自己比谁都清楚。霍徕,既然别人不喜欢咱们,咱们走!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哈哈哈!” 林潇尖笑着慢慢的扶着霍徕走了。 殿里面只剩下林翠微,陈久以及司姑姑,一时之间,殿里面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微儿……” 陈久嘶哑着刚开口,林翠微就面无表情的向门口走去了。 那张脸上留给陈久的,是一脸的决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以死相逼 “微儿,你要去哪里!微儿!” “小姐!” 陈久跟司姑姑见林翠微一声不吭就要往外走,忙出声相问。 可是林翠微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往前走去。 等到林翠微一开门,就是一阵强风吹来进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乌云四起,刮起了大风。 司姑姑眼尖一眼就看到外面似乎要下雨了,忙喊着:“小姐,这外面似乎要下雨了,咱们在这里避避雨再走吧。” 还没等司姑姑的话说完,林翠微就已经开门出去了,司姑姑刚要跟上去,陈久忽然制止了她。 “姑姑,这外面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还是我出去跟着微儿吧。” 司姑姑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九郡王,您也知道今天小姐受了刺激,那会子还有寻死,现如今又知道您是故意隐瞒了皇上的死讯,这会子小姐心里怨恨您,虽然我们小姐刚才咬了您,可是九郡王,就当时奴婢求您,看在以往我们小姐待您的情谊上,如果我们小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请九郡王多担待。” “姑姑,这些我都知道,您不用再叮嘱了,隐瞒六哥死讯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够周详。至于我跟微儿,姑姑你放心,无论微儿怎样对我,都是我应该承担的,我也不会怨恨微儿的。姑姑,你跟小德子先回去吧,冉竹跟兰泽估计也着急着呢。这里有我在,微儿不会有事的。” 陈久交代完也急匆匆的出了偏殿。就听见门口小德子一连叠着喊了几声,满脸惊慌的进来了。 “司姑姑,这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我们主子跟你们小姐这是去哪里啊?怎么我一连喊了好几声,都不理人就走了?咱们这要不要跟着啊?” 司姑姑看了小德子一眼,摇摇头,也出去了,倒是浓的小德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司姑姑,怎么您也一句话也不说,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小德子见司姑姑也走了。也是咳了一声去追司姑姑去了。 林翠微漫无目的的走在风中。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陈久出来的时候。林翠微已经走的有一段距离了。狂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更显的林翠微身子纤细单薄。 陈久紧着跑了几步这些追上了林翠微,正好这个时候林翠微脚下一个踉跄。就要绊倒,陈久忙伸手扶住了她。 “微儿,小心!” 陈久刚扶住林翠微,林翠微早就猛地推开了陈久的手。 “你不要碰我!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骗子!” 陈久没有想到林翠微会一直认为自己是骗子,这个时候也急了,一把抓住林翠微怒吼道:“微儿,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林潇说的那样,我也不是故意隐瞒你的,这件事其实,其实是六哥临死的时候交代我不要告诉你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林翠微拼命的想挣月兑陈久的束缚,陈久从来不知道林翠微会有这么大的气力,自己简直就有些抓不住她。 这个时候,雨点忽然啪啪的落了下来,转眼之间就成了倾盆大雨。 陈久看着林翠微在雨中风中脸色都冻得发青了,这样在雨里面淋下去,微儿的身子怎么禁得住? 想到这里,陈久也顾不得林翠微的挣扎,一把将林翠微抱在了怀里。 “微儿,咱们有什么事情等着回去了再说好吗?到时候你要怪我打我骂我都由着你,现在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好吗?你的身子一向羸弱,这样的雨你怎么能经得住?” “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都从此刻开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放开我,我现在不能看见你,我一看见你,就恨不得杀了你,杀了我自己!林潇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跟那些勾栏院的女子有什么不同,翎哥哥尸骨未寒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已经另结新欢,投到你的怀抱里去了!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林翠微在陈久的怀里拼命的用力捶打着陈久,陈久只是一直忍受着,默不作声的听着忍着。 林翠微的哭声在雨里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一下一下的隔着彼此的心。 “你为了得到我,你竟然不告诉我翎哥哥的事情,‘消寒节’的时候我就知道翎哥哥一定出事了,可是等着你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他很好,他很好,哈哈,可笑的是我竟然相信了!白痴的相信了你!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骗了我!” 林翠微说道这里,似乎恨意又起,猛地又一下子推开了陈久。 因为林翠微后来不再挣扎了,陈久没有想到这会子林翠微会突然推开他,一个不妨,一下子跌倒在地,沾了满身的泥水。 林翠微似乎没有看到陈久一样,这个时候早就猛地向前用力跑去。 她要躲开陈久!她要躲开陈久! 她只知道自己被陈久抱着的时候,心都开始变了。 自己的心那样的冷,陈久的怀抱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安全。 就是刚才那样短的拥抱,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这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她只有远远的躲开! “微儿!” 陈久见林翠微又漫无目的的向前跑,早就从地上站起来去追。 “你站住!你不要再跟着我!” 林翠微忽然猛地一下子回过神,冷冷的看着陈久,那样冰冷的眼神,让陈久不由的心里一颤。 “微儿,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只要看见你我就没有办法忘记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就没有办法不恨我自己!” “微儿,你……” 陈久还试图着接近林翠微,可是就在看见林翠微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吓得再也不敢动了。 林翠微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玉笄,此时正被林翠微拿在手里顶在自己的咽喉。 林翠微昂着的脸被雨水打的惨白,可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寒地渗人。 “陈久,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缘无份 司姑姑跟冉竹他们都在焦急的等着,只听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已经很久了,还不见九郡王跟小姐回来,一个个的都着急的在屋子里面团团转。 “司姑姑,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他们回来,这样的大雨,只怕小姐的身子受不了啊!” 兰泽着急的一下子也做不住,一会儿就掀起帘子看一看。 小德子也是记得没办法,自己的主子手上还受着伤呢,这会子淋了雨不是要伤口发炎了吗? “哎呀,兰泽,你不要一直晃了,晃得人的眼睛都花了!让人的心里更不安!” 兰泽一听见小德子开口,这本来就是一肚子气了,这会子更是火冒三丈。 “小德子,你还在这里嚷嚷,你还敢说话,要不是你们九郡王瞒着我们小姐,这事情能闹得这样僵吗?也不知道你们九郡王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都能不告诉我们小姐!” 小德子知道这件事自己九郡王是欺瞒了林小姐,是做的不对,可是自己主子也是有苦衷的啊,这怎么能都怪自己主子呢? “哎,兰泽姐姐,你这么说就是你不对了,这件事我们郡王也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们郡王也是一片好心,谁知道那林太妃回会来这里?这是怎么能怨我们主子呢!” “你还敢狡辩,今天这样的事情全都是你们主仆的缘故!哼,要不是看着这外面下着雨。我非得把你赶出去不可!” 兰泽也是嘴上不饶人,冉竹站在哪里,帮谁也不是,只得不开口。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司姑姑开了口。 “你们两个行了,都住嘴,还嫌这事情不够糟糕,还在这里添乱!有这个功夫在这拌嘴!这件事谁也不怨,要怨就怨这老天爷要折磨咱们小姐!唉!这都是命!” 司姑姑这一开口,屋子里的人都不吱声了,这外面电闪雷鸣听的更真切了。 “微儿。你做什么!你赶快放下!” 陈久看着那支玉笄就紧挨着林翠微的脖子。心里害怕极了。 轰隆隆的一声雷响,映衬着林翠微手里的那支玉笄也跟着一亮,寒光一闪。 原来是那支玉笄! 陈久此时已经看出来这支玉笄就是那天他跟微儿捡到的那支玉笄,上次微儿看到这支玉笄就晕倒了。 如今这支玉笄微儿随身带着。陈久此时已经明白了。这支玉笄必然是六哥送给微儿的。 陈久一直都知道六哥在微儿的心里。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可是如今看到林翠微念念不忘的带着六哥的东西,心里还是不由的一痛。 六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如今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微儿。我什么都不解释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在乎你,你不要用你的生命来吓唬我。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转身往回走,你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好不好?我保证我一眼也不往回看,只要你回去就好,行吗?”。 陈久虽然知道林翠微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自己的,可是还是想着要劝她回去。 林翠微听见陈久这样说,看看手里的玉笄,再看看远处湿淋淋的满脸担忧自己的陈久,眼泪混合着雨水不断的滚下来。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一个是翎哥哥,一个是小九,我要如何抉择? 林翠微握着玉笄的手,因为用力太大,一直颤抖着,这个时候忽然手上一滑,脖子上一痛。 “微儿,不要!” 对面的陈久看着林翠微划破了自己的脖子,早就慌了。 “微儿,你不要伤害你自己!好,你不要回去就不要回去,我不勉强你了。你不是要知道六哥的事情吗?我告诉你,六哥确实是被人毒死的,那个人就是七哥斯年!”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林翠微虽然也从林潇那里知道一些,可是终究是没有确定,这个时候确定了,心里一时难以接受,为什么都是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人! 陈久其实并不愿意说出这些,他还记得六哥临死的时候的交代,要让林翠微开心的活下去。 依着林翠微的性子,一旦知道了真相,必然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的六哥报仇,那么六哥的心愿也就落空了。 可是如今林翠微知道六哥死了,这个时候情绪激动,大有生无可恋的心思,陈久更怕林翠微想不开会殉情。 为今之计,唯有告诉她六哥的死因,好让她想着还有六哥的愁要报,也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微儿,六哥其实很久就中了‘无因散’,六哥身边的付公公说,你们那次去大掖,六哥就中了毒,只是是谁下的毒,这件事还不清楚。微儿,你不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你要是真的为六哥好,让六哥走的安心,你就该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六哥才能安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对的起六哥对你的真心!” 林翠微听着陈久的话,久久不曾开口,只是握着那支玉笄的手,慢慢的放下去了。 “你说的很对,我要替翎哥哥报仇,我不能死,我也不能有事,翎哥哥的血海深仇我还没有报!” “微儿,你既然想明白了,那么咱们就回去吧,司姑姑跟冉竹他们定然是担心死了。” 陈久已经不敢再说自己,只是提起司姑姑她们,好让林翠微想到还有人在担心挂念着她。 “好,我回去,只是有一点,你要明白,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之间就再无任何瓜葛,你是你的九郡王,而我只是我自己,不再属于任何人!” 林翠微突然开口的话,狠狠的刺在陈久的身上,其实陈久早就知道依着微儿的心性,她必然会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 虽然知道,可是听到她真的说出来,陈久这身子也不禁一晃。 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多么残忍的一句话,以前那样多的美好,自此后以后都只能是回忆了。 不过如今陈久知道自己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林翠微见陈久点头,恍惚之中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都抽光了。 林翠微眼前一黑,真个人就摔倒在泥水里了。 晕倒的时候就看见陈久疯了似的对着自己跑了过来, 翎哥哥,我会为你报仇。 小九,对不起,原谅我,咱们这一生注定有缘无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闭门羹 冉竹伸出手模了模床上依然睡着的人的额头,那手一碰上,这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了,旁边的司姑姑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冉竹。 “姑姑,这都一天一夜了,小姐这高烧一直不退,这可怎么办啊?” 冉竹这脸上的表情一边,司姑姑就知道自己小姐的高烧还是没有退下来,这个时候也有些不淡定了。 “不该这样才是,昨天朗月掌门亲自过来看过了,说是最迟今天早上也就能退烧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是这样?” “要不咱们再给小姐多用些冰敷一会子额头?这样子烧下去,只怕这人都要烧坏脑子了!” 旁边的兰泽听见司姑姑跟兰泽的话,也是急了,这话不经过闹大就月兑口而出。 “兰泽,你说的都是什么!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主子的?” 兰泽的话刚落,冉竹早就不悦的][].[].[]出身责备兰泽。 兰泽这个时候也自知失言,这个时候小姐昏迷不醒,自己不该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大家添堵。 司姑姑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焦急,也顾不上理这些。 “好啦好啦,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大家还是想想怎么让小姐赶快好起来吧。” 屋子里一阵沉默,大家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姑姑,咱们不如求一求九郡王吧?” 兰泽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这个时候想着弥补一下。见司姑姑跟冉竹都没有办法,也就嗫喏着开了口。 “你疯啦,兰泽!要是能求九郡王,咱们还用在这里等着?你忘了小姐被九郡王抱回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冉竹这个时候一脸惊慌的看着兰泽,兰泽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小姐刚从雨里回来的情形? 九郡王跟小姐两个人进来的时候,那水顺着衣服往下淌。 九郡王把小姐放在床上,刚要盖上被子,小姐忽然就开了口让九郡王走。 说来也奇怪,九郡王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又冒着那样大的雨走了。 还不等司姑姑她们反映过来。就听见小姐说。以后再也不许跟九郡王有任何联络,不然就不要怪自己无情,刚走违背她的话的人。 三个人当时被小姐脸上决然的表情吓住了,都只是木然的点点头。小姐这个时候才送了气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才不过一天。兰泽竟然不怕死的又提到九郡王。冉竹怎么能不着急呢! 兰泽委屈的嘟着嘴说道:“冉竹姐姐,我自然记得小姐说过什么,可是眼下小姐都病重到如此地步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坐视不理吧!大不了到时候小姐醒了责罚我就是了,反正我现在就要去找九郡王。” 兰泽说着话,也就扭过身子就要往外走,谁知道冉竹一下子拉住了她。 “怎么冉竹姐姐,这个时候你还要拦着我不成?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小姐醒了,我只说是我去请的九郡王,不会连累你的!” 兰泽后面的话说出来都带着怨气了。 “兰泽,你说的这是什么,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知道吗?我拉住你,是想告诉你,还是我去找九郡王比较好。以前都是我下山去找的九郡王,你又不认识路,还是我去的好。到时候小姐责怪下来,咱们俩一块担着就是了。” 兰泽一听见冉竹这样说,也就笑了。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冉竹这个时候又看了看司姑姑。 “司姑姑,我这就下山去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司姑姑也知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九郡王了,也就摇摇头说道:“姑姑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你就快快的去吧。路上自己小心,早去早回。” “嗳,姑姑放心就是。” 冉竹答应着,穿了衣裳就出去了。 等到了九郡王府上,小德子恰好正在门上,冉竹一件小德子,心里一笑,可巧了,碰个正着,也就忙上前说道:“小德子,赶快带着我去见你们九郡王。” 谁知道小德子竟然冷着脸说道:“呦我当这是谁,这不是冉竹姐姐吗?您怎么有空来这里,还要见我们主子,难道我们主子就是什么人都能见得吗?”。 冉竹一听小德子这话不多,这才抬头去看小德子,这脸上竟不似平时温和的模样,竟是一脸的不高心。 “小德子,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到对着我发脾气。行了行了,别闹了,我真的有正经事急着要见你们郡王,快点带着我去。” “冉竹姐姐,谁跟你开玩笑,我们主子今天不在,您还是回去吧。” 小德子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一脸的冷冰冰。 冉竹没有想到小德子竟然这样对自己,脸上倒是火烧一样的难堪,有心扭头就走,可是想着自己的小姐还等着自己去救命,也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好了,小德子,你不要胡闹了,就算我求求你,带着我去见你们郡王吧。我都这样求你了,还不行吗?”。 小德子似乎没有看出来冉竹的尴尬,还只是不高兴的说道:“哎呦,冉竹姐姐,您这一个求字,我一个奴才可担待不起,你们主子好大的架子。连我们郡王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奴才还怎么敢抬头?冉竹姐姐,您请回吧,我们郡王一早上就出门了,不在就是不在。” “真的不在?” 冉竹气急了,又忍着气再问了一遍。 “不在不在,问一百遍也是不在,冉竹姐姐您请吧。” 小德子这回还摆了摆手,明显的是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小德子,算你狠,我以后再也不踏上你们郡王府的门!不要说我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郡王饶不了你,就是以后你要是再想着听我一句好话,那也是再也不能够!我走,我走!” 冉竹说道后来的时候,又急又羞,眼泪跟着啪啪的掉了下来。 小德子见冉竹哭了,这脸上也有些不忍心了,还没等到自己开口说话,冉竹就哭着跑了。 “呼啦”一声帘响,冉竹挑帘子进来了,兰泽一见到冉竹回来,早就高兴的迎了过来。 “冉竹姐姐,今天这么就回来了,姐姐办事果然比我老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眼睛红红的,倒像是哭过了?” 兰泽说了几句才看见冉竹的眼睛红肿着,这才发现后面似乎没人。 司姑姑也看出来事情有些不对,也过来问道:“冉竹,这是怎么了?” 冉竹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扑到姑姑的怀里大哭起来。 “姑姑,九郡王不见我,我今天根本就没能进去王府,吃了个闭门羹!”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进宫 林翠微看着远处天边的朵朵白云,眉头皱着,心里亦是踌躇不堪。 自己虽然下定决心要替翎哥哥报仇,可是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宫中之人,不要说报仇,只怕见着斯年都难,报仇又从何说起呢? 旁边兰泽跟着,此时眼睛正片刻不离的看着一直玉色大蝴蝶在这些山花上飞舞。 林翠微想给翎哥哥报仇的心思,大概除了司姑姑,兰泽跟冉竹都好没有察觉,林翠微亦不想点破,能让她们开心一时是一时吧。 林翠微正望着远方发呆,忽然司姑姑急匆匆的上前来了,司姑姑近到跟前来,林翠微才看到司姑姑竟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倒是让奴婢好找。” 兰泽见司姑姑满脸焦急,这注意力也忙从那只玉色的蝴蝶上挪到了司姑姑身上. +du.“姑姑,你看你这满头是汗的,何事让你这样惊慌?” 司姑姑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下,就神色焦急的说道:“小姐,奴婢刚听说最近东宫徐太后不太好。” “那太极宫里的什么东宫西宫的太后跟咱们小姐还有什么关系?咱们小姐如今已经是这宫外之人,姑姑还拿这些事情聒噪小姐做什么。” 兰泽还以为司姑姑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以至于这样着急,等听到是因着太极宫太后的事情,早就不屑的看了口。 冉竹说着话。心里也跟着纳闷,怎么司姑姑竟糊涂了,那宫里的事情还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林翠微听见司姑姑这话,倒是眉毛向上一挑,显然比兰泽想的要有兴趣很多。 “司姑姑,你不要理会兰泽,你倒是接着说,显然你不是只为了告诉我东宫太后身体是否康健的事情。” 司姑姑被兰泽这一打断,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愁着自己小姐愣了一会儿。这才笑道:“看看。让兰泽这一打岔,奴婢倒是忘记后面要说什么了。” “司姑姑,你跟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怎么觉得你们最近两个人神神秘秘的?” 兰泽见司姑姑跟自己小姐似乎很有默契的样子,想着最近司姑姑跟小姐总像是密谋什么似的。这会子更是疑惑了。 “兰泽。你现不要说话。司姑姑这会子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我说,回头我们再跟你解释,司姑姑。你还是赶紧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林翠微急着想知道司姑姑的想法,也就忙出声阻止了兰泽开口,兰泽见自己小姐开了口,也只得不吭声了。 “小姐,奴婢听着似乎宫里有意要请朗月掌门他们去做什么祈福,想来朗月掌门带入宫里去的道姑必定不少,奴婢想着这也许倒是小姐的一个好机会混进宫里去,所以奴婢这才急急忙忙的来找小姐,问问小姐的意思。” 旁边听着的兰泽这个时候,嘴巴早就骇的长得大大的,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小姐当初那样的情景下被赶出宫,原想着小姐的心里必定是对那太极宫深恶痛疾的,怎么这才多久,又想办法要进去! 兰泽张张口想着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自己小姐追问司姑姑道:“姑姑这个主意倒是好的,只是这朗月掌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肯带着我进去?” “小姐,奴婢早就替您想了一个理由。你记不记得,朗月掌门曾经无意间提到以前先帝曾经因着你的事情,亲自来找过朗月掌门?” 林翠微自然记得朗月掌门无意间说过这件事,也就点点头。 “小姐,依着奴婢来看,这朗月掌门虽然不是这尘世之人,可是这心倒是悲悯的,因着先帝将您托付与她,咱们住在这白云观倒是一直安生,也多的这朗月掌门的照顾。小姐前段时间高烧不退,也是朗月掌门出的主意让咱们去的山顶的冰洞。依着奴婢来看,如果咱们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求求这朗月掌门,倒不是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司姑姑这番话说的倒是事情,朗月掌门倒是真的是一直暗中照顾自己主仆,只是要想进宫必然是要欺骗朗月掌门了,这倒是让林翠微有些迟疑的地方。 司姑姑怎么能不明白自己小姐的心思,自己小姐虽然想替先帝报仇,可是这心还是时不时的有些心软。 “小姐,你要知道,如果您真的想要实现你心里的目的,有些人不得不利用,有些慌话不得不说,有些狠心也不得不下!” 林翠微听了司姑姑的话,半响没有言语,司姑姑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小姐,不再催促自己的小姐。 因为司姑姑知道,这个决心必须要小姐自己做!如果自己的小姐连一个谎言都撒不来,那么她想给先帝报仇的事情终究是做不成。 过了许久,林翠微还是没有说话,司姑姑觉得也许自己小姐真的不是那种能够狠下心来的人。就在司姑姑觉得自己要放弃了,忽然听见林翠微缓缓地开口了。 “司姑姑,你说的很对,有些事情必须要舍弃,有些狠心必须要下,我不能前功尽弃,既然早就已经舍弃了九郡王,那么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好,我听姑姑的,咱们就想一个借口混进宫去吧。” 司姑姑看着自己小姐的脸,平静而淡然,可是她知道其实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罢了,自己小姐的内心定然是翻天巨浪,短短的一段时间,自己的小姐要舍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司姑姑心里心疼自己的小姐,不过司姑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同样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说道:“小姐,您觉得什么样子的理由最能打动朗月掌门的心呢?” 林翠微知道司姑姑这是明知故问,她想要逼迫自己说出自己不想说出的谎话。 “司姑姑,这个世界上,最能打动一个人的,永远是感情,永远是至死不渝的爱。” 林翠微说道这里,淡淡的笑了。 “想来如果朗月掌门必然会对一个念念不忘旧情的人感动。我已经想到了欺骗朗月掌门的话,这东宫太后是翎哥哥的生母,翎哥哥对我的心朗月掌门最清楚,如果我要替翎哥哥尽一尽孝道,想着亲自为阮太后祈福总是一个合情合理又动人心弦的好借口。” “小姐,这真的是一个进宫的好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牵无挂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黑暗中的呵斥 六月的金陵城中,此时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多。 金陵城外的道路上一片泥泞,灰蓝的天空下,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三辆马车正慢慢的行驶在路上,车轱辘因为雨水的原因,一路上都在吱呀吱呀的响着,这是奉诏进宫为东宫太后祈福的白云观里的女道姑。 车上林翠微跟司姑姑都穿着青灰色的道袍,满头的头发都梳起来在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道姑发髻。 没有了发丝的遮掩,林翠微整张脸的轮廓都显现出来,到更显得脸庞小巧可怜,楚楚动人。 司姑姑看着林翠微,似乎欲言又止。 “司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你要是有话就直说,不必这样犹豫。” 司姑姑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姐,小姐的脸这样的娇俏这样的年轻,如果这次进宫事情败露,只怕这样的容颜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司姑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以前倒是一直支持小姐的,如今怎么到打起退堂鼓来了呢? “小姐。” 因着这车上还有几个别的同坐的道姑,司姑姑这个时候压着声音轻轻的说道:“小姐,咱们如今离着这太极宫越来越近了,您要是后悔,只怕还来的及。” 林翠微显然也是有些诧异,以前自己跟九郡王分开的时候,司姑姑都什么也没有说,怎么这个时候到劝自己回头了? “司姑姑。为什么这样说?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么能放弃呢?” 司姑姑看着林翠微,轻轻的将她鬓角的碎发放在耳后面。 “小姐,奴婢是觉得可惜,您这样的年轻,要是真的有个万一,奴婢替小姐惋惜。” 林翠微知道司姑姑这个心疼自己,也就笑一笑靠在了司姑姑身上。 “姑姑,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得。再难再苦。我都要走下去。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顾虑?姑姑,你放心,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这样走下去吧。姑姑。我睡一下。等到了,你叫醒我吧。” 司姑姑见林翠微已经闭上了眼睛,也就拍了拍林翠微的后背。自己的小姐其实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可是偏偏要承受这么多。 “睡吧,小姐,以后您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外面的雨已经是淅淅沥沥,似乎越发的急促一些,马车依旧吱呀着向着金陵城奔去。 康寿宫— 尽管宫里的大鼎中燃着厚重的香料,可是依旧遮挡不住一种老妇人即将死亡的酸腐气息。这种酸腐气息混在厚重的香气里,让这康寿宫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厚重的帷幕后面,一章衰老的可怕的老妇人的脸,正在急促的喘息着。 朗月掌门他们就在这床前团团的坐下来做祈祷,林翠微跟司姑姑被安排坐在西边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林翠微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床上的老妇人,虽然她以前那样惩罚过自己,可是如今那个盛气凌人的老妇人就要死了,林翠微看着阮太后,她的嘴角眉梢依稀能够看出翎哥哥的样子来。 也许是因着她终究是翎哥哥的生母,也许是因着她垂老,林翠微在心里忽然觉得这老妇人的可怜。 一辈子没有得到皇帝的喜欢,因着儿子这才荣登这后宫之顶,可惜的是儿子早死,如今只剩下这孤零零的一个老妇人,如今这样的时候,身边除了宫中的奴才,竟然没有个亲人。 林翠微越想越心寒,如果不是翎哥哥安排自己出宫,那么如果自己要在这皇宫度过余生,只怕还不如这眼前的老妇人,因为至少这老妇人还是太后。 这天夜里,林翠微想着去看看自己以前居住过的揽月轩,司姑姑也知道自己小姐的心思,两个人等着朗月掌门都歇息了,也就悄悄的出来了。 因着这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林翠微她们有事道姑的装扮,宫中也都知道东宫太后病危,请了道观里的师傅来做法,所以林翠微跟司姑姑倒是一路上顺利的到了这揽月轩。 远远的林翠微就听见了雨打竹梢的声音,那声音许久没有听过,如今听来竟然是恍如昨日。 “姑姑,你听,这声音就像是昨天。” 林翠微在伞下面已经能够看见竹梢了,这步子也就迈的更快了一些,司姑姑想喊自己小姐慢点,可是又怕人听见,只得紧紧地跟在后面。 揽月轩 林翠微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这三个字,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想不到还有今天。 林翠微看着这宫门关着,想着必然是锁着的,可是还是不死心的用手退了退,谁知道这门竟是虚掩着的,林翠微也就信步进去了。 林翠微以为自己的揽月轩久无人居,定然是破败不堪,谁知道进了这宫里来,却发现这宫里依旧如初,似乎常常有人洒扫的样子。 “小姐,你看,这连着下了许久的雨,这院子里竟然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倒是很奇怪,难道是有人时常来这里?” 司姑姑显然也觉出来有些不太对。 “我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打扫,想来是因着这夜里太黑,咱们看不真切,这些灰尘都被遮掩住了。司姑姑,咱们到里面去看看好吗?”。 林翠微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子,想着进去看看。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想着这里,可是咱们毕竟是偷着进来的,就在这里看看就好了,咱们还是走吧。” 司姑姑有些不放心,毕竟这里是皇宫,虽然手上的这盏羊角灯光微弱,可是终究是引人注目,在让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姑姑,只看一眼就走好吗?我保证不多呆,只进去看一眼。” 林翠微显然是不愿意,有些哀求的看着司姑姑。 “好吧,那咱们就只进屋看一眼就走,千万别多逗留。” 司姑姑也是无奈,想着好在今天下着雨,这些宫人都有些懈怠,更何况揽月轩一向是偏僻的,不如就了了小姐这个心愿也好。 林翠微见司姑姑答应了,忙上前推门就进去了,司姑姑在后面提着灯还没有跟进来。 黑暗中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厉声喝道:“大胆!什么人擅闯后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难道是她 斯年撑起伞就要出去的时候,连生忽然上前拦住了他。 “皇上,今天夜里下着雨,这路上湿滑,不如咱们就不要去了吧?” “没关系,这雨也不是很大,咱们打上伞也就是了。” 斯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举着伞就要走。 连生似乎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斯年不明白连生的意思,有些不解的看着连生。 连生似乎鼓足了勇气似的,抿了几次嘴唇这才开始说话。 “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其实早就想劝您不要去什么揽月轩了,哪里早就没有人住了,就算是曾经住在那里的人没有走,咱们也不应该再去了。” 斯年没有想到连生要说出的话竟然是这样的话,有些不悦的眯起了眼睛,那双细长的眼睛里的不悦,让连生觉得自己后背都冒出冷汗来了。 “让开!” 斯年并没有责备连生,只是冷冷的让连生让开。 “皇上,就算您再不高兴,奴才今天这话也要说,皇上,咱们新娶的蓝蓝皇后,貌美贤淑,又是大掖的郡主,皇上为什么就不喜欢?就算皇上不喜欢皇后,那还有同日册封的两位侧妃,菡妃活泼,静妃雅静,都是一等一绝色的女子,皇上怎么偏偏就惦记一个不再宫里的人?” 斯年这个时候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拿着伞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指着连生说道:“连生。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你跟着朕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朕刚才就已经生气了,只是朕一直在忍着,你竟然还不知道收敛,不要以为你跟着朕有些时间就自以为是,还不退下!” 连生看着指着自己的油纸伞,早就膝下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奴才这都是为了您好啊。您不能在这样沉迷下去了。您不要忘了翎是怎么死的,他就是太在乎这个女人才丢了性命!丢了皇位!皇上,咱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奴才不能看着皇上也一步一步的步了翎的后尘!那个林翠微根本就是一个狐狸精!根本就是红颜祸水!” “放肆!” 斯年这个时候忽然猛地抬起脚。一脚踢在连生的肩上。只把连生踢了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林翠微三个字也是你随口说出来的吗?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嚼这些舌根子!你要是在胡说八道,小心朕不念旧情,割了你的舌头!” 斯年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踢得连生躺在地上几乎起不来,不过脸上还是强忍着疼痛,忙爬起来依旧跪着。 皇上,奴才这都是为了您好啊!皇上,您三思啊!” “朕看你是被朕宠坏了,忘了你奴才的身份!看来朕倒是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君臣!出去在那院子里跪着去!不足三个时辰不准回去!去吧!” 连生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这样惩罚自己,连自己这些年跟着他的情谊都比不上一个女人! “是,奴才领旨谢恩!” 连生虽然心里有气有不忿,可是依旧是给斯年磕了头开门出去了。 斯年站在廊下看着雨中跪着的连生,雨势虽然不大,可是下的倒是很紧,连生这一会功夫早就被浇得透透的,全身都湿漉漉的,头发衣衫都贴在衣裳上。 斯年只是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撑着伞走了。 凤仪宫— 大掖的蓝蓝郡主自从嫁到这大陈国,这斯年就已经从以前的亲王变成了一国之君,所以这蓝蓝郡主也就成了蓝蓝皇后。 蓝蓝自从嫁给了斯年,这斯年对她倒是礼仪有加,就是客气的有些过分,平时自己去龙泉宫看斯年,倒是十次有八次被斯年以政务繁忙推回来。 因着这些,这蓝蓝皇后后来也就不怎么去了龙泉宫,闲来无事就自己在宫里剪剪窗花之类的消磨时间。 这天夜里蓝蓝皇后正剪着窗花,忽然就见菡妃进来了。 “给姐姐请安,姐姐这夜里倒是好雅兴,竟然在这里剪窗花。” 菡妃行过礼,也就在蓝蓝皇后的对面斜斜的做了。 蓝蓝皇后一向跟这两个侧妃没有什么交集,今天见这菡妃冒着雨前来,蓝蓝皇后一向也是心思敏捷,早就知道这菡妃定然是有事,不然不会这个时候过来。 “菡妃妹妹,你这样的雨天怎么有空过来?想来妹妹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妹妹倒不是那种贤者找人聊天的人。” 蓝蓝皇后一边接着剪着自己手里的一副龙凤呈祥,一边看似无心的问道。 菡妃听见蓝蓝皇后这样说,倒是晒然一笑。 “姐姐倒是耳目聪慧,妹妹这点心思,怎么能够瞒得住姐姐呢?既然姐姐这样聪慧,必然是知道了皇上今天夜里罚了连生在雨里跪着这件事。” 蓝蓝皇后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那连生以前不就是跟着皇上的吗?皇上怎么会好端端的处罚连生?蓝蓝皇后想到这里,这手里的剪刀也就动的慢了下来。 “竟有这样的事?我倒是没有听他们说起。妹妹可知道为了什么?皇上一向是对连生亲睐有加的,必然是连生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错事。” 菡妃听见蓝蓝皇后这样说,嘴角往上一撇,脸上倒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切!要是真的是那连生做了什么大的错事,妹妹我也就不来这里跟姐姐说了,偏偏是这连生做了正确的事情,可是皇上不愿意听,所以才罚了连生,皇上这是执迷不悟!” 蓝蓝郡主听见菡妃好端端的忽然这样说皇上,这手里的剪刀也就放下了了,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悦了。 “菡妃妹妹,这样的话不是咱们做嫔妾的该说的,那皇上岂是咱们议论的?妹妹有事就直接说的好。” 菡妃知道自己也是有些失言,忙笑着说道:“姐姐赎罪,妹妹不过是一时气糊涂了,所以才这样说。姐姐,你不知道,皇上是为了那个什么揽月轩的小主才责罚连生的,姐姐想来还不知道,那揽月轩以前住着一个先帝的妃子叫什么林翠微的,后来因为做错事,被先帝赶去了白云观,这揽月轩早就人去楼空,可是咱们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时不时的夜里要去坐一坐,你说说,这样的事情,连生怎么能不劝?皇上怎么能责罚连生呢?” 蓝蓝皇后听见菡妃这样说,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揽月轩?林翠微?难道是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得到亦失去 其实蓝蓝皇后跟菡妃进来的时候,林翠微早就听见了,只是一直佯装再睡罢了。 这一晚上林翠微何曾睡着了一会儿?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跟自己有着巨大的仇恨,自己又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累的动不得,在自己身边熟睡的时候,林翠微就一直在黑暗中睁着眼,身边的这个人的呼吸深深浅浅的传到耳朵里,夜里听来更是真切,让林翠微心里更是翻腾不止。 人睡不着的时候就觉得这夜愈发的长,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是让林翠微思绪万千。 林翠微一直没有睡,所以等着听见有人急匆匆进来的时候,林翠微就已经猜到皇上好端端的宿在了揽月轩,这样大的事情肯定宫里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一早上来的人必然是来刁难自己的。 林翠微心里也早就想到了能够来这里大吵大闹的必然是这宫里有身份有地位的,斯年不过只有一个皇后两个妃子,这会子来的必然是皇后了。 既然是身份尊贵的皇后,那么就要做的更明显更过分才是,只有这件事闹腾的满宫皆知才能让斯年觉得没有办法在遮掩,才能给自己留在宫里创造机会。 林翠微想到这里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肩膀露了出来,把斯年放在一侧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想来这样来的人会更生气吧。 林翠微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笑,可是马上这笑容就隐了。林翠微觉得自己心思深沉,暗隐杀机,实在是有些可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以前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只是一切还容不得林翠微细想,这床帏就猛地被人掀开了。 林翠微听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恨恨的骂了几句,紧接着这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两巴掌。 这个结果是林翠微想到了的,只是这来人显然是恨自己入骨,手上力气十分重,打的林翠微的脑袋嗡嗡只响。 “你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 这一顿闹,身边睡着的斯年早就想了过来。事情太突然。来不及阻止,早就看见旁边的人儿脸立马肿了起来。 “微儿,你怎么样?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很痛?” 林翠微知道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取得斯年的同情心,所以只是摇着头。不说话。眼睛里泪眼汪汪的。 林翠微只是低低的垂下头钻到被子里去了。她知道跟前的斯年看了必然是会心疼的,越是这样装的柔越能打动一个男人的心,尤其是一个爱你的男人。 “微儿。你是不是脸很痛,是不是被吓坏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斯年想把被子掀起来看看林翠微,可是林翠微却用力转着被角不肯撒手,只听见被子里嘤嘤嗡嗡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皇上,您不要管我了,我不该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错事,是我做的不对,这会子皇后娘娘跟菡妃娘娘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皇上,您还是赶紧的穿好衣服,随着她们去吧。” 这些话斯年听着是心疼,可是在蓝蓝皇后跟菡妃耳朵里可都是矫情,一直跟在蓝蓝皇后身后的菡妃听着这些话早就气的肺都要炸了。 “林翠微,你赶紧的滚出来,这会子在这里矫情害羞了,昨天夜里爬上皇上的龙床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害臊呢!皇上心疼你,吃你这些软言温语,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今天我就非得把你这张虚伪的脸给揭下来!” 菡妃说着话就要上前,打算到床上去掀被子,菡妃刚走到床前模到被角,斯年忽然一把抓住了菡妃的手。 “你要做什么!朕在这里,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 斯年一向带着笑意的眼睛这个时候早就变成了寒光,菡妃也是不由只有的心一跳。 不过菡妃想着自从自己进宫以来,虽然皇上说不上多么的喜欢自己,可是一向对自己也是恩宠有加,赏赐不断,料想着皇上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先帝的弃妃而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皇上,臣妾今天就是要无法无天一回,看您到底是宠她还是宠臣妾!” 菡妃说着话,早就猛地一下子掀起了被子来,林翠微还以为斯年能够挡住菡妃,所以这被子也就没有抓紧,这一下子被子掀起来,林翠微整个身子都**在外面了。 “啊!” 林翠微一惊,整个雪白的身段早就在瞬间羞成了淡淡的粉色,不知道为什么在斯年看来更是迷人。 这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下面又有了感觉,不过此时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他早就看见林翠微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斯年这个时候早就一把夺过菡妃手里的被子,接着就是一脚踹向菡妃,菡妃早就被猛地踹倒在地上了。 菡妃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为了床上的这个女人会这样粗鲁的对着自己,一时也被吓傻了似的,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 斯年连看也不看菡妃一眼,只是忙把被子盖在了林翠微的身上。 “微儿,对不起,是朕不好,不该让她们在这里胡闹。你放心,朕马上就让他们滚!” “皇上,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先帝的妃子而对菡妃动手呢!您又怎么能为了她让臣妾一个皇后跟菡妃滚呢?皇上,难道为了这个肮脏不堪的女人,您连您自己的国家都不要了吗!” 蓝蓝皇后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做,这会子又听见皇上说让自己也滚,更是怒不可斥。 听见蓝蓝皇后说话,菡妃似乎才回过神,又似乎有了底气似的。这才一声大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皇上,您怎么能这样狠心对臣妾!臣妾好歹也是一个妃子,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野女人动手打臣妾!臣妾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菡妃好似一个泼妇一边,在这地上哭闹不止,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只听见这屋子里一声又一声的干嚎。 林翠微听着刺耳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斯年早就看在了眼里,自己早就烦了。 “如果你再哭。那么就不要怪朕无情。朕的耐心就这么一些,朕怕朕一个忍不住就会如你所愿赏你白绫,你要知道君无戏言!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朕从这里滚出去!滚!都滚!” 斯年这句话一出口。菡妃一下就停了。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好笑。 菡妃这会子不哭了。可是因着皇上的这句话倒是真的伤心了,这会子不出声了,可是那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 蓝蓝皇后这时候也知道皇上是真的动怒了。这个床上的林翠微真的是妖媚,她不仅仅能够勾搭住先帝的心,还能抓住当今皇上的心。 看着菡妃在地上哭,蓝蓝皇后的心也寒了。 蓝蓝皇后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心里失望了,想走,可是又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这个林翠微吗? “皇上,您也不用这么着,既然您厌恶我们这些人,臣妾们走就是了。” 蓝蓝皇后这话说的倒是心平气和,本来有些生气的斯年这个时候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今天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菡妃,你也起来不要哭了,这些眼泪流出来也是白白的浪费,不如省一省吧,今儿是本宫不是,不该带着你过来跟皇上闹,到让你挨了打。这件事怨本宫,本宫亲自扶起您来,就算是本宫给你认个错,是本宫高估了自己跟你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蓝蓝皇后说着话也就慢慢的将菡妃扶了起来,又帮她拢一拢头发。 自始至终蓝蓝皇后都没有看斯年一眼,似乎在自言自语。 “皇上,臣妾们告退了。” 蓝蓝皇后说着话,扶着菡妃也就转身走了。 斯年看着蓝蓝皇后跟菡妃有些一瘸一拐的样子,倒是想张口喊着她们两个,可是看看床上已经偷偷露出脑袋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这话中终究是没说出来。 蓝蓝皇后以后斯年至少总是会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蓝蓝皇后这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的傻跟天真了。 以前自己喜欢皇上,现在自己还是喜欢皇上,可是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皇上只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和亲工具罢了。 “林翠微,你真的很厉害,你成功了,而我们这些人都成了你的陪衬,你高兴了,满意了?以前他是王爷,你是嫂子,你就跟我抢他,如今他是皇上了,你是道姑了,你还是要跟我抢他,每次我都以为自己赢了,其实我早就彻底的输了。” 走了一般的蓝蓝皇后忽然有停了下来,说道这里的时候,慢慢的转过来身,死死的盯着被子里探出头来的人。 “呵呵,如今你躺在床上,一丝不挂,他就在身边抱着你,这真是对本宫的讽刺!好,好,本宫如今什么都抢不来了,那么本宫就衷心的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你!” 斯年没有想到蓝蓝皇后临走的时候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大吃一惊! “皇后,你怎么这么恶毒!本来朕还有一些内疚,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诅咒一个人,你太让朕失望了!你这样的言行,怎么能配做朕的皇后!” 蓝蓝皇后这会子似乎也不理智了。 “皇上,您是在指责臣妾吗?皇上您是臣妾的夫君,今天您的所作所为又是怎样?如果您想要这个女人留在后宫,除非你废了我这个皇后,否则本宫绝不会让您封她做您的妃子!休想!” 蓝蓝皇后说完这句话就气哄哄的走了,连菡妃也不管了,菡妃只得在后面一瘸一拐的急急的跟着去了。 “噗哧”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林翠微看着菡妃走路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好笑,忍不住在被子里笑出声来。 斯年还以为蓝蓝皇后跟菡妃这样一闹,微儿定然是心里十分难过,正想着怎样安慰她,没醒到身边的人到笑了。 “微儿,你怎么倒是笑了?朕还以为你经过她们这样一闹,你该生气了,尤其是皇后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以前倒数活泼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如今也变了。唉!倒是委屈你了。” “皇上严重了,这后宫的女子的性情,微儿怎么会不明白,不过都是为了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罢了,蓝蓝皇后来了这里,要跟她抢你的人太多了,她不得不变得嫉妒,皇上倒是不该责备他,该多体谅一下。” 斯年越听越是觉得身边的她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其实林翠微刚才的话倒不是故意说来的,自己以前怎样为翎哥哥煎熬,蓝蓝皇后就是怎样的心情,这倒是自己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不过如今自己为了报仇,倒是伤害了一个女子的心,这个蓝蓝皇后以前做郡主的时候就喜欢斯年,这个自己也清楚,只怪自己变了。 “微儿,你不要总是这么善良,你越是这样忍让,朕就越觉得对不住你,你也听到刚才皇后的话了,朕要是想留你在朕的身边不难,只是要给你一个名分估计就太难了,还需要从长计议。” “皇上,我还能留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我什么都不奢求,名分什么的对我来说斗不过是虚名罢了,皇上不要为这些劳心才是,不然微儿会心不安的。” 斯年听着林翠微这话,不禁又将林翠微紧紧的抱住了,林翠微只是皱着眉忍受着。 过了一会儿,林翠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轻轻的说道:“皇上,我看这天都亮起来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朗月掌门见不到我该着急了,再闹出什么大乱子就不好了。” “好吧,虽然朕舍不得,可是这件事急不来,你先回去吧,朕自会好好安排。” 林翠微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一穿过月门,就看见朗月掌门正立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一颗海棠。 林翠微心里一紧,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问好。 朗月掌门看了林翠微一眼,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终究是做了你要做的事情,也许贫道真的不该带你来的。” “朗月掌门,是微儿辜负了您的期望。” “不,是你放不下爱,所以也就放不下恨,人生有的时候得到亦是失去,你自己也许并不知道你做的是对还是错,贫道只愿你最后不悔就是了。” 朗月掌门说完这句话,摇摇头去了,只留下林翠微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翎哥哥死因大白 盛夏就在这接二连三的阴雨绵绵中不知不觉悄然消失了,等到太极宫里面渐渐的有早秋的菊花开放的时候,东宫阮太后就像是一盏无油之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林翠微最近几天一直在这里跟着白云观众多的道姑们在徐太后的跟前念经,那种老妇人临死之前的酸腐气息越来越重,众人都知道阮太后已经是垂死挣扎,再也不会有明天。 阮太后自从翎死后在宫里早就是已经孤苦无依,以前好的时候好歹还能拿一拿太后的架子,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样的情形了,这些宫人们这个时候服侍的心都懈怠了。 有的时候那些小丫头们只顾着玩耍,甚至连遮掩这些垂死的酸气的香料都忘记添加,这终究还是夏天,宫里更是气息难闻。 难闻的味道让那些偷懒的丫头们躲得更是远,偌大的一个康寿宫,除了一直跟着阮太后的那个老姑姑屏幽,几乎再也无人上前了。 林翠微自从那天回来遇到朗月掌门,心里倒是有些踌躇。 斯年那边因着蓝蓝皇后的阻碍,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办法,这些天也一直没有消息。 另一方面,林翠微这些天看着奄奄一息的徐太后,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人这一生争来争去,最后不过是白骨一堆。 司姑姑早就看出来自己小主有了犹豫之色,也不再催促自己小主。也许现在回头还来的及,等着朗月掌门她们做完了法事,自己跟小姐就能跟着一块出宫去了。 司姑姑甚至想着也许自己小姐出宫以后还能跟着九郡王重新在一起,那样小姐跟九郡王就能够过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了。 这天法事做完了,朗月掌门率领着众人鱼贯而出,等到后面林翠微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屏幽姑姑惊呼一声。 “太后,您怎么样?” 林翠微因着在后面,也就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了转身去看。 原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都要天黑了。这阮太后忽然清醒了过来。想着要起来下床来。 只是这徐太后在这床上躺了许久,这会子怎么会有力气,这一起身身子一软就不由自主的跌倒了,屏幽姑姑忙上前去搀。 谁知道屏幽姑姑毕竟年纪也大了。扶了半天竟然也没有扶起来阮太后。 “小师傅。你能帮这老奴扶一下太后吗?”。 林翠微虽然心里不喜欢软太后。可是她毕竟是翎哥哥的生母,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苟延残喘。那些以前的旧事不说也就罢了吧。 想到这里,林翠微早上前来帮忙,朗月掌门也听见了动静,这会子也已经折回来了,看见阮太后摔倒了,忙也上前帮着把软太后扶了起来。 软太后已经糊涂了这些天,今天似乎倒是清醒了,一直拿着眼睛看着林翠微。 林翠微被她看的心里别别扭扭的,想着不会是被阮太后认出来了吧?阮太后一直不喜欢自己,如果被她认出来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次也是想着必死的决心,只怕是会连累了朗月掌门。 林翠微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接过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子,阮太后看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想不到哀家当年那样对你,你今天还能不嫌弃来搀扶哀家一把,翎果然没有看错人,是哀家当年老糊涂了。” 林翠微见阮太后说出了真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知道自己是该承认还是隐瞒。 “你扶着哀家到外面走走吧,哀家倒是有好些话要跟人说说,还以为哀家这些话要跟着哀家进了坟墓去了,没想到倒是遇见了你。你是叫林翠微吗?”。 林翠微这个时候见真的遮掩不过去了,只得含糊着应了一声“是。” 阮太后见林翠微有些遮遮掩掩的样子,也就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有着尴尬有着落寞。 “你不用怕,不要说哀家已经快要死了,就算是哀家不死,哀家也早就不是那个以前呼风唤雨的太后了,自从翎没了以后,谁还会记得哀家是太后?呵呵,这个皇宫里的人都是拜高踩低,你也在这皇宫里呆过,怎么会不明白。” 林翠微听见阮太后这样一说,想到翎哥哥,心里也就软了下来,再看看这个垂死的老妇人,想着答应,可是旁边还有朗月掌门在,林翠微也就拿眼睛去看朗月掌门。 朗月掌门自然是知道林翠微也算跟这阮太后有些渊源,也就对着林翠微点点头,示意她留下。 朗月掌门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见司姑姑也正在原地没动,也就笑着对司姑姑说道:“你们小姐在这康寿宫不会有事的,你跟着我一起去吧,想着她们必然是有些体己话要说。” “掌门说的是,那么小姐,奴婢也走了。” 司姑姑虽然有些担心,可是见阮太后如今话说的很是可怜,就让自己小姐陪陪她吧。 朗月掌门跟司姑姑一块转过身走了,林翠微看着她们去远了,这才慢慢扶着阮太后出去了。 一直阴雨绵绵的天气因着秋天的到来,这几天已经变成了晴朗朗的天。 此时外面天已近黄昏,太阳正在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一片粉红色。红向四周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时此刻,多像是此时的哀家。这个时候的夕阳已经不得不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再等一下。只怕这太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就要静静地睡去了。” 阮太后看着这天空,脸上似笑非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阮太后一改往日的气息奄奄,竟然像是好了一般,脸上在夕阳的映衬下,竟然还有了写红晕。 屏幽看着自己的主子,有些难过。 “天后,奴婢知道您现在看着这夕阳定然是难过。奴婢也难过。你看看,这太阳变成了夕阳,她身边原先的那群追逐的云彩也都收敛起兴致来,变成了暗云。躲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这多像是人心啊!你如日中天日。人人趋之若鹜。等到你日薄西山的时候,人人又变成了避之不及。” “是啊,这就是人心。不过好在哀家临死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你看她不就跟别人不一样吗?”。 阮太后说着话,也就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林翠微。 “这丫头在哀家要死的时候还来看哀家,还肯不计前嫌的来扶哀家一把,还肯听哀家说这些牢骚,可见人心也是不一样的。” 林翠微并没有回话,只是眼睛一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阮太后,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来这皇宫里不是真的为了给您祈福念经的,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不能告诉您。我这次再回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心地单纯的林小主了,我为了达到目的,一样可以不择手段。” 阮太后身子终究是虚弱的,这不过走了一会子,就觉得身子乏了,太阳落下去,也觉得有些凉了,屏幽见阮太后身子有些冷,也就忙把阮太后扶到旁边的亭子里。 “太后,你跟林小主先做着,奴婢去拿件披风来给您。” 等到屏幽走了,阮太后这才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对着旁边站着的林翠微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林翠微迟疑着也就做了。 “你来这太极宫的目的,哀家虽然一直糊涂着,可是心里也略微知道一二,你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来宫里给翎报仇的!” 林翠微没有想到阮太后这个时候还女敕知晓这些,一时有些吃惊的看着阮太后。 阮太后看见林翠微脸上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说的没错,她就是来给翎报仇的。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又回宫来呢?翎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吗?翎心里一定是不愿意你过的不快乐所以才把你赶出宫去了,可是结果你还是回来了,还是要替他报仇,你这样做是辜负了翎的心啊!” 阮太后的话林翠微不是没有想过,她怎么会不明白翎哥哥当时狠心送走自己的心情?只是翎哥哥为了自己能够承受那么多,自己怎么还能够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 “阮太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明明知道了翎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却不帮他报仇,我做不到!反正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我已经是斯年的女人了,我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什么!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做了决定!咳咳!” 阮太后没有想到林翠微不但来了这皇宫个,而且已经见过斯年了,一时有些着急也就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你这个孩子,你这样子让翎怎么安心啊!咳咳咳!” 软太后咳嗽的更厉害了,林翠微忙给她捶了捶背。 “阮太后,屏幽姑姑去了这半天还不回来,我去看看吧。” 林翠微见阮太后似乎有些冷了,也就回康寿宫给阮太后取衣服,顺便看看屏幽姑姑。 谁知道一进了这康寿宫,就见宫里冷清清的,似乎没有人,等林翠微转到里面是,看见地上躺着屏幽姑姑,那脑袋边上一大摊血。 “啊!” 林翠微一声惊呼,忙吓得跑了出来。 林翠微一直跑到宫外面在墙角出了一会儿神,心里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一静下来,林翠微这才想起来外面的阮太后,急急忙忙往回走。 等远远的看见阮太后的时候,林翠微心里一喜,可是定睛一看,心又沉了下去。 因为坐在那亭子里的不仅仅是阮太后,还有徐太后! 徐太后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依旧打扮的十分的浓烟,穿的也是十分的华丽,旁边的阮太后久病。脸上早就无半分姿色,再加上宫人懈怠,衣服早就有些酸腐气息了。 “哟,阮太后,今天怎么能够起来了?难不成是回光返照吗?”。 徐太后说话已经全无往昔的客气,言语犀利刻薄,并且毫不掩饰。 阮太后看见徐太后,只是冷冷的笑了,没有开口。 徐太后看见阮太后这个样子也不生气,只是依旧笑着说道:“阮太后您自从坐上这太后之位,一直是不饶人的,怎么今儿到这般好性子?难不成真的是人家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阮太后就算是再不想计较,这会子也生气了,只是虽然生气,可是阮太后身子无力,说出来的话终究是有气无声。 “徐太后,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这就是欺人太甚了吗?只怕哀家要是把哀家的秘密告诉你,你才算是知道哀家的本事呢!” 徐太后说着话,早就掐了阮太后身后的一朵正开着的菊花过来。 “阮太后,你看看这朵花多美,开的正是好的时候,偏偏被人折断了,你看着心疼吗?”。 阮太后看了一眼徐太后手里的花,扭过头说道:“好端端的花,干嘛要折断,你是不是喜欢破坏美好的东西,心里就好受了?” “哎呀呀,阮太后,哀家原本想着咱俩是一样的人,没想到你如今倒是会心疼这花朵了,可见你的道行还不够,哀家确实是如你说的那样,好的东西被破坏的时候,哀家心里莫名的兴奋。” 徐太后说着话,就被手里的那支菊花马慢慢的一瓣一瓣的将花儿的花瓣都撕碎了。 “哀家只不过是折磨一朵花你就看不过去了,如果这朵花是您的儿子呢?”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我的儿子!” 阮太后一听到徐太后这话,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徐太后的鼻子问道。 徐太后拍拍身上的花瓣,冷笑着也站了起来,拍开了徐太后指着自己的手。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反正你儿子都死了,你也快要死了,那么哀家告诉你也不妨,其实你的儿子在大掖的时候哀家就派人下了毒药!哈哈哈哈!” “你!你胡说!翎是被斯年害死的!” 阮太后的身子摇摇欲坠,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哼,难道哀家还有心情骗一个将要死的人?你儿子确实是哀家派聂隐在伤口上洒了‘无因散’!所以在斯年动手之前,翎早就中了毒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计中计 “你,你这个毒妇!你,你,你……” 阮太后气的指着徐太后,你你你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到了下去,她残破的身躯怎么还能承受这个打击?此时她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总有一个人会为翎报仇的!” 阮太后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徐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看着阮太后倒下去,竟然一动未动。 旁边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出来了,过来低子探了探阮太后的鼻息。 只是那个人低下头的瞬间,林翠微看清楚了他的脸,那张脸的样子让躲在暗处的林翠微一惊。 那个人不就是,不就是小隐子?就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隐子!原来他一直是徐太后的人! “太后,阮太后已经没了,屏幽姑姑也已经解决了,这阮太后怎么处置=.==?” 徐太后依然是没有动,只是意兴阑珊的说道:“想不到这个老妇人这么快就死了,倒是便宜了她。算了,既然她已经死了,难为她在宫里熬了一辈子,你就好生把她背回她自己的宫里,当作她是病死的吧,屏幽就当做是殉葬了。记得事情做的仔细些,好在她宫里的人也不经心,没有人在乎她怎么死的,就让皇上用太后的礼仪安葬吧。” “是。” 聂隐背上阮太后慢慢的消失了,明静姑姑这个时候也过来给徐太后披上了一件衣裳。 徐太后这会子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脸色在有些昏暗的天光下。竟然也似阮太后一般苍老。 “明静,她也死了,连她也死了。这后宫更加的冷清了。” “太后,您不要多想了,这个时候天色也不早了,您也累了,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静看徐太后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也就劝徐太后回去。 “是该回宫去了,哀家觉得身上也有些冷了。” 徐太后答应着也就要走,谁知道明静等了半天也不见徐太后起来。忙上前来搀扶徐太后。 等到明静拉着徐太后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徐太后的手都在抖。 “明静,哀家现在觉得好害怕,今天阮太后也死了,周秋云早就按计划被聂隐杀死了。如今周秋云的女儿林翠微以为是斯年杀死了翎。她很快就要替咱们杀死斯年了。这宫里就这两个快死的人了,哀家忽然觉得好怕,不知道他们都死了。哀家还能做什么?” 徐太后说着话,身子抖得也就更厉害,明静几乎都觉得自己扶不住徐太后了。 “太后,您一直不是都想着要她们都死吗?如今咱们的愿望就要都是实现了,您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哀家也以为哀家会开心,可是如今哀家一点也不开心,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哀家的心倒是害怕了,哀家忽然不愿意这一天到来了。明静,哀家一直都在为了报复他们而活着,可是哀家现在忽然不知道如果她们都没了,哀家还要为什么活着?” 徐太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明静,明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形。 “太后,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这不是斯年跟林翠微还好好的在宫里吗?咱们什么都不要多想,先回去吧,您今天想的太多了,您也太累了。” “也是,想多了也是无意,咱们走吧。” 徐太后扶着明静的手坐上轿撵慢慢的去了。 寿康宫—— 徐太后说的一点也没错,这偌大的寿康宫中,阮太后的寝宫里竟然没有一个跟前伺候的,聂隐一开始还小心谨慎的提防着来人,可是见一个人也没有,这防备之心也就渐渐的下去了。 “什么人!” 聂隐刚将屏幽姑姑的尸体挪好假装是自杀而死的样子,就听见寝宫的门开了,有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 聂隐终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这样的动静怎么能逃得出他的耳朵,早就转过身低斥一声,拔出身上防身的短剑来了,静待着从珠帘后面转过来的人。 “是你!” 等到看到来人的时候,聂隐也惊呆了,眼前的人身穿青灰色道袍,,满头青丝挽成髻子,一张秀丽的脸庞整个都露了出来,那眼角眉梢,皆是有着寒意,一双杏子的眼睛寒意逼人,就像这冬天里的寒星。 “不错,是我!” 来的人正是林翠微,她在黑暗中将徐太后跟聂隐以及明静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一切都错了,自己曾经帮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 “刚才徐太后跟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翎哥哥真的就是你杀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当时那个郎中!” 聂隐看着林翠微眼睛里的恨意,一向是无波无澜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动。 “是,他所中的‘无因散’确实是我用他的血救你的时候放进去的。我是一个刺客,徐太后是我的主人,她的话,我不得不服从,更何况当时你病入膏肓,徐太后答应让我救你的挑拣就是给翎种下‘无因散’。” 聂隐的解释在林翠微听来更是一种狡辩,他为什么要救我?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你住嘴!我不想听原因,我只想问你是不是,你不要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我就会感激你,你杀死了翎哥哥,我此时此刻恨不得杀了你!” 聂隐早就知道有一天林翠微会找自己来为翎报仇,他知道既然她今天知道了真相,她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如果她想要自己的命,自己绝对不会有半个不字。 “我没有给自己找借口,我只知道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不在我这里了。只要是为了你,什么事情什么人我都不会顾及,即便是你爱的人,只要能救你,牺牲谁我都不在乎!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为我好?为了我,你杀死了翎哥哥,杀死了最爱我的男人,杀死了我最爱的男人。不仅仅如此,你还杀死了我的母亲!” 林翠微看着眼前的聂隐。她更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你看看现在的我。我好吗?我快乐吗?为了找出真相,我付出了什么?付出了所有一切值得我引以为傲的东西,我的纯真,我的快乐。我的自由!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一句为了我好!今天的结果你满意了高兴了?你看看如今的我。满心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林翠微说着话,眼泪早就忍不住流了下来,都是因为一个人疯狂的爱恋。毁掉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自己当初那样傻,当初为什么要去帮他,一个不忍心得到了今天的下场! 聂隐看着今天的她,跟自己当年见到的那个眉眼单纯的女子相差的太远了,自己只不过是想让她好,可是今天的她一点也不好,也许自己真的错了。 “也许,也许,是我对爱理解的太肤浅了。” “对不起,你觉得我想在想要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吗?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你还我翎哥哥!你还我母亲!你把以前心思单纯的我,一起都还给我!” 林翠微指着聂隐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脸上早就被眼泪糊了一脸,这样子的林翠微,聂隐的心更像是刀割。 聂隐今天忽然才明白自己一切都做错了,自己以为是对她好,可是她如今却痛苦万分,更是恨自己入骨,自己夺走了她最珍贵的爱情,亲情,以及她的纯真。 就像她说的一样,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求的她的原谅,自己又有什么能够还给她的? 一句对不起实在是太轻了,也许能够偿还的只有自己的这条命。 能够死在她的手里,对自己这样的杀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我做了这些年的杀手,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如今你想要我的性命,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你现在就像取走,那么请你动手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悔,我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你动手吧。” “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心软,我如今来这里,就是为了给翎哥哥报仇的,如今再加上我母亲的仇恨,我更不会手慈心软!” 林翠微慢慢的走向了聂隐,接过来聂隐递过来的短剑,猛地闭上眼刺了下去。 鲜血慢慢的顺着林翠微的手流了下来,温热的血浸湿了林翠微的手,林翠微忽然觉得身子一软,这个人都软了,慢慢的倒了下去。 永和宫— 徐太后正午睡,忽然就听见外面脚步匆匆的声音,有人掀起珠帘进来了。 明静姑姑面上略带喜色的进来了,见徐太后正撑着身子起来,早就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来了。 “太后,奴婢刚听说了,那周秋云的女儿行刺斯年,斯年中毒昏迷不醒,那林翠微也被当场抓住压进了死牢!” 徐太后不妨这事,一时竟还有些听不真切,一把抓住了明静的手问道:“消息可是真的?可曾派人去看了?” “千真万确,是聂隐亲自探来的消息。” “聂隐不会是哄骗哀家的吧?怎么好端端的那个林翠微忽然就下手了呢?” “太后,您不是一向最信任聂隐的吗?怎么这会子倒是不相信了呢?那孩子别的奴婢不敢说,对太后的真心倒是真的。” 徐太后听见明静这样说,倒是点点头说道:“这个倒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哀家自然是要亲去看一看,也好看看斯年临死的样子,这样哀家的心愿就算是彻底的了了。” 龙泉宫— 徐太后刚进殿里,就听见隐约的哭声,似乎是有人在压着声音哭着。 等到了寝室,早就看见蓝蓝皇后守着斯年的床,在低声的抽泣。 徐太后看这情形,就知道事情必然是真的了,想来斯年果然是中毒颇深,不然这皇后也不会在这跟前哭了。 徐太后这心里高兴,可是脸上却不露声色,走到跟前,才模着蓝蓝皇后的头叹息一声。 “好孩子,倒是难为你了,要是皇帝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样年轻,可怎么办啊?” 蓝蓝皇后本来就哭的伤心,这会子听见这话,更是哽咽难以抑制。 “都怪那个林翠微,皇上对她那样好,她竟然是别有用心,臣妾几次劝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不听,谁知道就弄成了今天这样子!太后,皇上要是没了,臣妾也不要活了。” 蓝蓝皇后抱着徐太后,大哭起来,徐太后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样子还是要做的,只能等着这蓝蓝皇后鼻涕眼泪抹了自己一身,哭的累了,这才说道:“好孩子,你也累了,这会子先下去吧,哀家看着皇上就好,皇上的样子不好,哀家也想进一进做母亲的心。” “是太后,臣妾告退。” 蓝蓝皇后也哭累了,也就告退了。 等着蓝蓝皇后走了,明静早就遣走了其余的宫人,这个时候徐太后才冷冷的开了口。 “斯年,哀家原想着翎容易被女人糊弄,没想到你更容易,三下两下就被林翠微迷得颠三倒四了,这么快就要丢了性命了,倒是哀家高估了你。你们跟你的父王都一个德行,见了美色就什么都不顾了!” 徐太后看着脸色乌黑了斯年,笑了笑。 “你们的父王为了一个周昭仪荒废了整个后宫,哀家恨啊,所以就用计赶走了周昭仪,可是即便这周昭仪走了,你们父亲还是不肯再多看哀家一眼,哀家更恨,所以就一点一点的毒死了你们的父亲。等到你们的父皇死了,哀家没有儿子,哀家就又恨他的这些儿子,所以哀家又换了遗诏,玩弄了你们兄弟!让意想不到的翎当了皇帝,让你怀恨在心,等到周昭仪的女儿来了,哀家更是恨,周秋兰这个贱人不配有这样的命!不过你们都喜欢她女儿,哀家又高兴了,就让你们这些儿子为了个女人,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哈哈,如今你就要死了,哀家所有的心愿都要实现了,哈哈哈哈哈!” 徐太后说道这里,一时兴奋的大笑起来,她终于实现了自己这些年的心愿,怎么能不高兴呢? “徐太后,只怕你高兴的太早了!你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计中计!”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躺在床上的斯年忽然睁开眼说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紧握你的手(大结局)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映下来,漫天都是醉人的蓝,若有如无的丝丝云彩在天际飘着。 林翠微坐在那一颗山茶花下,山茶花依旧开的烂漫,时不时地有花瓣顺着风飞下来,树下的林翠微衣衫跟着翻飞,此情此景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那树下的人只顾着看远处的风景,不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眼里的美景。 陈久在远处看着树下的她,不敢靠太近,也不想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让奴婢好找,小姐,你这是看什么呢。” 冉竹从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顺便撑上了一把伞给林翠微。 “这么大的太阳,小姐怎么也不带上一把伞?回头把皮肤晒坏了。” 林翠微没有看冉竹,只是脸上淡淡的笑了笑。 “冉竹,你过来了。定然是司姑姑不放<心,让你过来的吧?” 冉竹点点头,不解的顺着林翠微的眼睛看去,天上什么也没有啊? “小姐,这天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您在看什么?” 林翠微听见冉竹这样说,不有的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我知道这天上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只是看天罢了。” 冉竹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了。 “既然这天上什么都没有,小姐还要看,这不是更奇怪了吗?”。 林翠微这会子笑的就更开心了,冉竹这个丫头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天上是什么也没有。不过能够这样自由自在的看看天气也不错。我更喜欢的是现在的自由,谁能想到今天我还能这样自由自在的能在外面看这样安静的一片天呢?” 冉竹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懂了,是啊,谁都没有想到当今皇上会让自己小姐离宫。 “是啊,小姐,你这样一说,奴婢到是有些明白了。原本以为皇上制服了徐太后,不会让你走的,谁知道,他竟然让您出宫了。” 林翠微听见冉竹提到斯年。也是无限感慨的说道:“斯年最后让我走。也许是真的觉得是愧对翎哥哥,也许是他自己当了皇帝以后,才发现皇帝也不过是表面的风光罢了,斯年这次大概是真的看透了。其实我也不愿意去猜测斯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让我离宫。可是毕竟他让我走了。这个是我没有想到的结局。所以我才能更好看一看这青峰的蓝天。” 冉竹到是点点头说道:“是啊,小姐,能有今天到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呢。只是,小姐,你都回来一个多月了,怎么也不见” 冉竹说道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看自己小姐的脸上似乎没有事什么表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也不见九郡王来看小姐呢?” 林翠微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今天冉竹一开头,林翠微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个问题终究是不能一直回避的吧。 林翠微依旧看着远方,脸上依旧是淡淡的,不过那眼睛里的落寞估计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冉竹,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今天的我恐怕在小九的心里早就已经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了。” “不会的小姐,九郡王不会这样子想你的,九郡王把您看的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他知道你再次进宫是身不由己。不会这样想你的!” 冉竹听见自己小姐这样说,着急的辩解道。 林翠微看看冉竹有些焦急的连,有些错愕,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这样子了解小九了? “你这个丫头,你又不是小九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小九在想什么?虽然后来入宫是情非得已,可是毕竟是我自己自愿去的,是我为了给翎哥哥报仇去的。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还配得到小九的爱呢?冉竹,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去找小九的,小九不来到是好的,就是来了,我这样子还怎么能去见他?如今我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希望自己平平静静地在这度过自己的余生罢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九郡王会嫌弃您呢?九郡王对您一定是真心的,不然不会,不会” 冉竹又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个丫头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林翠微皱着眉头看着冉竹。 可是就在林翠微看着冉竹的时候,那张脸渐渐地有些惊讶了。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姐。我不是一直都在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冉竹这下子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小姐了,还不等冉竹发问,后面的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解释了这一切。 “冉竹,还是我来解释吧。” 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走了过来,原来冉竹是来给九郡王做说客的。 冉竹看见九郡王,脸上会心的一笑,对着小姐做了一个鬼脸,悄悄地溜走了。 “冉竹,冉竹,你怎么走了?你等一等,我跟你一起走。” 林翠微看见对面对着自己微笑的陈久,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再一看冉竹竟然是要走的样子,更是着急的喊她。 “小姐,这里有九郡王陪你,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这就要回去给司姑姑复命去了。” 冉竹说着话,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林翠微看着眼前的小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不敢看一眼眼前的人,也只是低着头说道:“我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想来司姑姑也着急了,我也要走了。” 林翠微说完话,急急忙忙的低着头就要走,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可是就在林翠微从陈久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手就被陈久一把抓住了。 “微儿,不要再躲着我好吗?”。 熟悉得温暖从手上传到心里,林翠微一时也站住了,手里的温暖虽然这么久没有感受到了,这样的温暖,自己真的好想紧紧地握住,可是现在的自己还能吗? “小九,现在的我,早就不再是一开始的我了,你放手,我要走了。” 林翠微说完话,用力的想挣开陈久的手,可是陈久的手那样用力,林翠微怎样用力都挣月兑不开。 “微儿,冉竹刚才脸上的笑,早就证明了你对我的心,以前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可是如今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无论你接受我也好,不接受我也好,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我都会一直等待下去。” 陈久笑着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慢慢的将握着的那只手放在了胸前。 这双手,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松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