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难为》 关于改内容一事 我我驾驭不了大户人家这种题材,大户人家规矩多多,勾心斗角也多多,我还真是弄不来。 所以我决定了,全幅改动,改成另外一种题材。 那么可能会花费个四天左右,所以这四天我很抱歉会停更,等改好后我再来。 关于更新时间的设定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看文。以后每日更新时间定在晚上十一点。若有加更,我会肯定的告诉大家加更时间。 7.28更新晚点 8.11更新晚半个小时说明 厨房漏水,管子被堵,半天弄好后才我忘记更新啦,晚了23分钟,哎呀呀,捂脸~~~~~~ 004、还银子 夏沫从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之人,当房契和田契都拿到手后,牵着长胜给夏老爷子和潘乐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拉上春娘,潇洒的就走了。 小家伙长胜一边走一边乐,“哇,银子,我们有银子了,还有田还有地,娘,可不可以养两个小鸡仔,再养头小猪,我来喂,我来喂,我知道怎么把它们喂饱。”一想到那鸡蛋的美味,和猪肉喷喷的香味,长胜的口水就往下流。 夏沫弹了下小家伙额头,“小东西,以后想吃肉了给姐说,姐给你做。” 两个对着眼傻笑,可春娘却不是那么高兴,她心心念念着万一夏明草回来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若是生气了她该怎么办,若到时候不要她了她又要去何处。 越想,那张脸就越变的难看。 夏沫叹了口气,“娘,我和弟弟还未吃午食呢,你给我们做点吃的吧……”她虽不知道春娘这番愁容是为了什么,但人哪,只要一有事情做,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长胜模了模自己的空肚子,那高翘的嘴立马瘪了下来,“娘,长胜好饿。” “好,娘这就给你们去做。”春娘点点头,大步往家门口走去。 等夏沫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田契与房契好好的藏在了箱子的最下面,锁上后把钥匙贴身藏着。 “弟,你看看这里是几两银子。”把布袋打开,招呼长胜来数,她不知道这个时代银子是怎么计算的。 长胜认真的数了五遍后,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给夏沫保证,“姐,是二十两,没错的。” 夏沫数出五两银子放好,把剩下的十五两依旧用那布袋装上。 吃饭时候夏沫对着春娘道,“娘,女乃女乃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我留下五两做家用,剩下十五两待会吃完饭我们就去阿牛哥家还了吧。” “要不,都还了吧,这银子放在家里万一被偷了怎么办?”春娘探寻的问道,分家之前,任何事都有高氏做主,她并不需要操心,也不知道如何操持一家子事,这才分家一会儿,她就依赖上了夏沫。 夏沫往春娘这边侧了侧身子,正色道,“娘,女乃女乃没给我们一丁点粮食,这田里的麦子也才刚刚下种,家里也没有多的银子可以花,不留点银子买点粮食,这几个月咱们吃什么,怕是连西北风都没得喝,还有抓鸡仔猪仔,这不也得要银子。” 说到这儿,夏沫愤愤的拍响桌子,“那老太婆也太狠心了,一点粮食都不给我们。” 听到她这么说高氏,春娘急忙的撒了筷子拿手去捂住夏沫的嘴,“沫沫,可不能这么说你女乃女乃。” “娘…”长胜也跟着夏沫愤愤的出气,“她就是老太婆,不给我饭吃的老太婆。” 春娘这下没辙了,只能望着一儿一女唉声叹气。 待吃过饭,三人就揣着十五两银子去了大牛家。 “长胜她娘,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大牛娘与大牛爹扛着锄头正是要出门,见到三人,忙把锄头给放在地上,把人给迎了进去。 前几日知晓偷了人参,大牛娘和大牛爹气得是七窍生烟。这是若搁在之前,他们还能劝慰自己夏沫迟早要嫁到他们家来,总归是自己人,吃了也就吃了。可自从夏沫女乃女乃闹了那一出事情来,他们就不能接受夏沫白白用了家里的人参。 好在春娘及时补上了欠条,虽然知道他们一时半会也还不上,可能要用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可总算那根人参不是被别人白吃了,大牛爹娘想了下,也总算把气给捋了。今日又得知春娘他们分了家,顿时又可怜起这一家人来了,这才会见到三人没有打出去。 一走进屋内,夏沫就从怀里掏出那个布袋,把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大牛叔,大牛婶,当日谢谢你们的人参,这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来,这里是十五两,如今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还请大牛叔与大牛婶能够允许我们先还这一部分银子,等我想办法赚了银子,就把剩下的十五两还给您们。” 大牛婶把银子数了三遍,确定无误后,这才收了起来,对着春娘以及夏沫笑道,“我也知道你们的情况,我们也不急着用银子,其实你们也不必这么急着还,但既然还了,那我就收了,不过剩下的十五两,你们可别又这么急吼吼的给我送,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后再说。” 大牛叔跟着点头,“孩他娘说的对,先把日子过好后再想着还钱的事儿。” 几人又相互寒暄了会儿,这才道分手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春娘来的时候就扛上了锄头,这时候也就与大牛爹大牛娘一起下地。 “沫沫…”夏沫牵着长胜的手也要往家去,可却听见后面有个声音在叫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 难道? “大牛哥,你伤好了没,这两天我都不敢看你。”长胜甩开夏沫的手就往后跑去,小脸仰望着,一脸的担忧。 “长胜,你去外面看着,我和你姐说说话。”大牛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糖来递给长胜。 “好叻。”长胜得了糖,雀跃的就去大门口守住。 夏沫看着长胜那熟溜的样子,感情这小子以前就替原主干过这种事情。这原主可真够大胆的,古代对女子名声要求的那么严格,原主居然还敢与大牛产生情愫,而长胜这臭小子居然还是帮凶。唉,想来原主跳河也是因为接受不了要嫁给一个鳏夫而不能嫁给她的好哥哥大牛哥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子,只见不远处有个半大小伙子扶着门框,一脸期冀的望着她,看他那眼中的神情,想来,俩人好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 “沫沫,你真的要嫁给别人吗?”。一见到夏沫转身,大牛就急切的问道。 夏沫点头。 “你,难道你就忘了当初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你说除了我,你谁也不嫁的,这才过几天日子,你就都给忘了?”大牛急急的想要来抓夏沫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顿时质问起来。 见夏沫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大牛仰天苦笑,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随后他别过脸不去看夏沫,只挥了挥手,“娘说的对,都是无情无义的,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都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就那么凑巧再也不见了呢,夏沫也是苦笑,这话却没说出口,免得再惹他伤心。想来这个半大小伙是真的爱上了原主吧,不过这个年纪的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哪能就那么容易生离死别呢。 况且,这个时代信奉的包办婚姻,就算最后大牛忘不了原主,可依然会依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娶到一个姑娘做妻子,两人一起过日子,生孩子,日子久了,难道还会没有感情吗? 想当年夏沫也是拥有爱情之人,可是那爱情呀,来有影去无踪的,结婚不到三年,男方就出轨了,可笑当时她还听信男方的谎言说是被勾引的。直到第四次抓住俩人在一起的证据,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背叛了。呵,说什么生死不离,说什么不离不弃,说什么白头到老,都是屁话… 005、买肉吃 回家的路上,长胜小大人般的叹了一口长气,“姐,你要不就和大牛哥私奔吧,大牛哥那么好,我想让他做我姐夫。” 夏沫好笑的给了长胜一记爆栗,“臭小子,你哪里知道什么叫私奔,两个人跑了,没有户籍,又不能落户,更买不了房子买不了地,人生那么长,哪能天天都在路上跑呢。”从长胜口中得知,这个时代的户籍看管,比现代都还要严格,现代还有‘黑人’一说,可这个时代,没有户籍,真的是哪儿也去不了,除非真的要在山林里过一辈子。 若是可以不用嫁给那个鳏夫,大牛还真是个好的选择,他对自己有情,人长的也算不错,听长胜说,他还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呢,怪不得家里不怎么缺银子。 回了家,夏沫和长胜就开始忙活起来。等日落时分春娘做完活扛着锄头回来时,他们已经抓好了十只小鸡仔,两只小猪仔(),也弄好了鸡窝。猪圈是现成的,这得归功于夏老爷子延续了上一辈的传统,他的三个,每个成亲,都是按照祖训单独建了房子的,虽然是泥土培的房子,但功能都是齐全的。所以,春娘他们分家并未要单独建什么房子,亦或者要住在茅草屋中,只需要把那房契拿在手中,那房子就归属于他们了。 一见到春娘,长胜就屁颠屁颠的跑要帮忙拿下她肩上的锄头,“娘,快歇歇,喝口水,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说着,神神秘秘的凑到春娘耳边小声说,“姐买了好大一块肉,我闻着都香。” 听见长胜说女儿买了肉,春娘把锄头往地上一扔,顾不得那头子差点砸到长胜的脚,就往厨房跑去。一脚踏进厨房就看见夏沫正把那肉放在案板上切。 “哎呀,沫沫啊,这又不是逢年又不是过节的,你买肉做什么…”春娘心痛的看着已经被切成一条一条的猪肉,“这肉得多贵啊。” 春娘是什么人?那是一个恨不得天天只喝白水就能饱肚的人,也是习惯了天天喝稀粥就可以饱肚的人。一个人抠门的久了,对着身边的人也会抠起来,不,这不能说是抠,只能说是习惯。她习惯了喝稀粥,以为女儿喝稀粥也能够饱肚子。 夏沫当做没听见春娘的唠叨,把油往锅里一放,“娘,你看一下火,我好炒菜。” 屋外的小长胜委屈的不行了,他娘差一点砸到他不说,还不想给他吃肉。可是说了,要吃肉才会长的高,才会长的聪明的,而且也说了会有办法让他有肉吃,至少一个月可以吃个五次。 小长胜走到小鸡仔那儿蹲着,挨个挨个抚模他亲爱的小鸡,“小鸡,小鸡,你快快长大哦,长大了就可以下鸡蛋了,还可以孵小鸡。” 家里就春娘,夏沫和长胜三个人,夏沫却弄了个两荤两素一汤,把春娘心痛的,从进厨房的那刻就开始唠叨,一直到上了饭桌还在说夏沫浪费。 一直在忍到最后忍无可忍的夏沫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怒道,“娘,我忙活了一,弄了这些菜出来,难道就为了我自己吗?”。她撸起长胜的袖子,把手臂露出来给春娘看,“你看看,你看看长胜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村子里和他同龄的小孩哪个不比他高不比他壮,若是分家前我还能理解,因为我们是女乃女乃给我们分吃的,可现在我们都分家了,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难道就不能吃好一点吗,我就不说了,可长胜是你哎,你唯一的,你就这么狠心要看着他瘦的脸皮发黄,瘦的长不高个?” 春娘颤抖的指着夏沫,嘴里蠕动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真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夏沫冷笑,“娘您是想说我不孝吗?是啊,一个孝顺的女儿怎么能这样指责自己的母亲呢?可是…”夏沫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孝,也要分情形,我会孝顺您,但不会愚孝。” 最初夏沫还是很高兴的,老天不仅给了她第二条生命,还给了她一个娘,可一天相处下来,她这个娘不仅懦弱没脾性,还出奇的抠,抠了自己不说,还要抠她一双儿女,这就让夏沫觉得很奇葩了。一个母亲,不是只要有好的都想着自己的儿女吗,就算从牙缝中也要挤出一丝肉末给儿女吗,怎么这个娘是这个样子的? 一直垮着张小脸的长胜也敲着筷子,替夏沫感到委屈,“娘,一直想着您的,她说您瘦的都只剩皮包骨了,每天又要干那么重的活,必须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才行,娘,您不要说。” 春娘只觉得天都要翻了,女儿顶撞她不说,就连她的也来顶撞她,她这活的还有什么意义,捂着脸就往屋内跑去,随即传来一阵大哭声。 “姐…”长胜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夏沫把他按在板凳上,往他碗里夹肉,“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娘的那份我给她留着,待会热热就可以吃的。” 长胜吞咽了口水,肉香最终战胜了对娘亲的愧疚,张开小嘴,就往里面塞肉。 春娘在屋内哭了半响,见没人理她,大哭渐渐变成了啜泣声,越想越觉得看不透这个女儿,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儿不似以前乖巧,以前她可是什么话都是听自己的。可是现在,事事都要和自己反着来,根本不像以前那个女儿。再想想女儿虽说忘了很多事情,可性子应该不会忘记这么多吧?她不应该还是以前那个乖巧的女儿吗? 想到最后,春娘直接被脑海中那个想法给吓住了。 就连夏沫进来叫她吃饭也没听见,最后还是夏沫大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定定的望着夏沫。 前世斗过小三,炒过下属,骂过群架的夏沫怎么会看不明白春娘的眼神,那是探究的眼神,疑惑的眼神。夏沫心中一个蹦跶,糟了,该不会是春娘意识到什么了吧。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她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人,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又不是装出来的明白,春娘怎么会怀疑她呢。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夏沫还说决定说点什么话安安春娘的心,毕竟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她可不想被当做妖怪打死。 “娘,刚刚女儿也是着了迷才说了那些话,您别生气,”她蹲在床前,轻声道,“家里艰难我也知道,可我看着长胜那瘦弱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还有娘您,您看看您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明明才三十左右,却像个四十的妇人一般,若是爹回来见您这样,不是会伤心吗?所以我才想着好好给您和弟弟补一补的,娘您若是生气,那就打我吧。” 夏沫咬咬牙,跪在了床前。 006、梦见菩萨 春娘一见,立马爬下床把夏沫拉了起来,她和长胜那样,这个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模着几乎都是骨头的夏沫,春娘的泪又是簌簌的往下掉。 “好孩子,你没错,娘,娘不怪你,娘刚刚还以为,以为你…” 夏沫接话,“娘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见春娘犹豫的点了下头,夏沫暗叹果然是这般,继续说道,“生病那两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和弟弟都饿死在家中,又有菩萨对着我叹息的说,你和弟弟将来都是长寿的命,若是能吃好点,吃饱些,就会活的长长久久。娘,我真是被那个梦给吓着了,这才有了银子去买了些肉,让你们吃好一点” “菩萨?你梦见菩萨了?” 夏沫点头,“娘,菩萨说的话我敢不信吗?也正是因为菩萨说了那番话,我才改了性子。” 这个年代的人不仅封.+du.建,还很迷信,胡诌她梦见了菩萨,必然是深信不疑的,正好也阻了春娘那番乱想。 夏沫又与春娘说了一会话,春娘这才放下刚刚心中那股荒唐的想法,抹干净脸颊,洗手吃饭。 接下来的十几日,长胜留在家乖乖照顾他的宝贝小鸡仔与小猪仔,夏沫则老老实实的跟春娘下田下地,虽说前世她出生城市里,并未做过这方面的活计,可她有眼,有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是学得会的。 这十几日下来,夏沫突然这个家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穷酸,吃了上顿没下顿。其实分给他们的地就有好几亩,收成好的时候,一年下来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个一年半载,二来他们住的房子也不是那种风雨飘摇,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房子。 之所以能过的这么苦逼,想来一是高氏吝啬惯了,二来则是春娘被吝啬惯了。 只是,那银子要怎么去弄,昨日,那媒婆就去找高氏说了顾家一个月后便来正式下聘,一个半月后迎亲。本来这结亲过程中,应是男女双方共同商量日子,只不过高氏拿人手短,一应日期全让顾家去办。 顾家也不推迟。 高氏来了后,逐渐有了笑脸的春娘又胯下脸来,吃不好睡不饱,又是担心女儿嫁后受气委屈,又是担心那被花掉的银子,置办不出嫁妆。 清水村背靠芙蓉山,芙蓉山绵延数百里,饶实是一座大山,山里绿树葱葱,飞鸟走禽山涧小鱼也是多多。是以村中里有好几户人家便做着打猎的事情,靠山吃山。 夏沫细细比较一番,她一在厨艺无所精艺,二在女红无所技巧,想来想去,便只有打猎这一行当了,索性前世学跆拳道时候也学了下射箭,虽不说能百发百中,但十发总能中个三五只吧。这些日子,夏沫白日跟着春娘干活,夜晚便练习射击,练好体力。不求有一双鹰的眼睛,但求这一个月左右的样子,能多打些猎物,去换些银子。 还欠大牛家十五两银子,这钱只能她在出嫁前还上,春娘她是不指望了。就她那性子,一年收成下来,除了给自己一家留下能喝稀粥的数量,其余的只怕会给高氏给忽悠。 长胜还小,更不能指望。 某个夜晚,夏沫望着月明星稀,独自感叹,想她一个大好青年,穿越来古代,摊不上个什么公主小姐不说,居然来到了这么一户人家,偏偏刚来就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还是个拖儿带女的种。 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个时代又不能逃,她便要行起她做夏沫的责任。 “不行,我不同意…”这日一早,春娘一听夏沫开口要去山中打猎,立马罢了竹筷。 长胜鼓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拉着夏沫的衣袖,“姐,你不要去,山中有大老虎,要吃人的。”小家伙害怕的紧,已经浑身开始发抖起来。 春娘望着夏沫,苦口婆心的劝,“闺女,你道那山上是好玩的?你别看这背后的芙蓉山大,好东西多,里面可危险着呢…五年前,你二叔公家的四堂叔,进了山就没回来过,还有村头那家屠夫,他们以前也是打猎的,可是家里有三个男人死在山里…大家都去找了,没找回来…诺,你贺叔叔他们就住在山底下,你贺婶婶说天天晚上就听见山里狼在叫,老虎在叫。” 春娘紧紧抓住夏沫,生怕她突然就要冲到山里去,“若是打猎好,咱们村里人人都打猎去了…闺女啊,你去干啥子嘛,去了就回不来了,我就你和弟弟两个依靠了,你要是回不来了,我可咋个办哦。” 夏沫暗自翻白眼,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会这么舍得轻易丢掉生命吗?只要不往深山里走,是不会遇到那些大型动物的,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小的身板就算不幸的打下了那么一头老虎豹子,她也扛不走啊,那些血腥味还有引起其他动物的围观。 她是疯了才会往深山去,只是在山周围转转,弄点野鸡野兔儿什么的,虽说值不了多少钱,但勤能补拙呀,天天去打,积少成多,怎么的也不会太差劲的不是吗。 可是面对要阻止女儿上山忽然变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春娘,以及泫然欲滴愁眉苦脸的长胜时,她忽然间就泄了气。可那股气刚一泄下去,就被夺门而入的高氏给提了起来。 高氏是来告知他们,分给他们那些地里的粮食蔬菜,统统都是她带着自己媳妇以及孙女孙子辛辛苦苦一起种下来的。当然,她自动忽略了春娘和一双儿女的付出。他们干了活,地里的东西当然得归他们。高氏还自以为的好心答应春娘,若是收割时候春娘带着长胜去帮忙,她还是会给出相应的报酬。 夏沫一阵冷笑,她和春娘不歇的把地里的肥给施了,草给锄了,这个女乃女乃倒好,坐收渔翁之利,一等他们忙完就来宣布,真当自己是圣母皇太后了,所有人都得听她的,只不过还真得听她的。 虽然春娘手里如今拿着地契,可高氏威胁春娘若是不同意,她可是要去里长那里告这儿媳妇不孝。这个时代最注重孝道,甭管春娘有没有错,只要一被告上,那名声几乎都没了。何况高氏还掏出了杀手锏,夏明草五年未归,按这个年代的律法来说,那是可以被视为死亡的。死了的妇人,婆家怕被媳妇占了家产,在媳妇不孝时是可以逐出家门的。 春娘娘家只有大哥大嫂,大嫂与高氏是一类人,被逐出去后,她要如何生活? 这便是高氏狗眼看人低,春娘历来处处受气也不反抗的原因吧。 ******** 终于可以正式继续写了,哇哈哈。 007、哭是利器 第二日,黎明即起鸡叫之时,夏沫便收拾好行装往山里走去。昨日傍晚,她从天文到地理,从饿肚到饱月复,从理到文,直把担心被休弃的春娘给绕晕在床上,同意她出门。 边走边看着各家慢慢升起的炊烟,夏沫叹了口气,倒不是她想单打独斗,可这几日的观察村里但凡会打猎之人,都是独自进山。 况且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又历来瘦弱,谁会相信她会打猎呢。 罢了罢了,一个人走也有一个人的好处,打得多了,猎物都是自己的,也不用分给别人。 可是…夏沫叹了口气,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走了大半日,别说连一只野兔野鸡都没,就连传说中山上应该有的什么人参啊,木耳啊,蘑菇啊,她愣是都没,难道都被村里的人给猎完了? 夏沫不信邪,顺着日头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等走到连泉水村的一丁点房屋都看不到时,周围的树木都茂密的要遮住太阳时,她总算见到了野兔的踪影,一直肥硕的野兔正缩着双腿在地上吃食。 糟糕了一的夏沫终于高兴了起来,悄悄躲在树丛后,拿出弓箭… 咻… 弓箭射入了野兔旁边的树丛中,受惊的兔子拔起腿就开跑。 夏沫狠狠跺了跺脚,抬起腿就往野兔跑的方向追去。越追越远,等到高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日光,夏沫才自己似乎已经进了深山的范围。 捕猎可以,但自己不能作为被捕的对象,夏沫停下了脚步,细细观察四周情形。 似乎发觉身后的所追之人没有动作,那只野兔居然还停下来回过头望了望夏沫,随即,淘气的冲着夏沫甩了几下**,迈起小短腿又跑了起来。 一的一无所获,筋疲力尽,让夏沫觉得异常的沮丧,突然看到野兔的作为,深深意识到自己被一只动物给鄙视了。 顿时,气性就上来了。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想当年她也是见义勇为的好孩子,怎么能被一个小动物给鄙视呢,提起裙子就开追。 “小姑娘,里面到处是豺狼,你还敢往里面追?”一个大汉站在夏沫身后,拎小鸡一般将她提了起来。 夏沫何尝不知道里面危险重重,只是气性上来的那瞬间,便是什么也顾忌不到,什么也都忘了。 见她低下了头不再挣扎,那大汉便把她往地上一扔,夏沫立即摔了个狗啃泥。 “大叔,谢谢你…”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夏沫恭敬的冲着那大汉鞠了个揖,没有他,自己很可能真的会丢掉小命。 “大叔?”大汉挑了挑眉,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模了模自己嘴下那茂密的胡子,戏谑的点了点头,“一个小姑娘居然一个人进山,胆子不小,可惜啊,胸大无脑……” 刚刚还对这个大汉感激涕零的夏沫立马如斗鸡一般,紧紧捂住自己前面,“虽然圣人言君子应当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不过看你这样四肢发达的,怎么也变不成君子啦。”前世吃了无数木瓜酸女乃的夏沫一直徘徊在最小号上,怎么也长不大,不知道让闺蜜笑了多少次。可没想到上天这回居然给了她个中号。呃,好吧,就算是中号,但长在她这个瘦弱的小身板上,看起来也像是大号。 “嘿…”大汉来了气性,嘴角高高勾起,又如小鸡一般将夏沫拎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好不知礼,我刚救了你性命,你居然说我是莽夫,圣人不是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吧,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夏沫此刻只恨自己不是张飞,不然肯定要把这个人给打得满地找牙。 “放开我,你放开我…”夏沫手脚相加的往大汉身上招呼去,本想一个阴撩腿踢的,但想想还是太损阴德,便指望那人的大腿,胸上袭去。 “好个无理的丫头,”大汉瞪着双眼,翘着胡子,怒道,“我救了你性命,你不报答我不说,居然恩将仇报,哼,果然是村丫头,没教养……” “哇…”夏沫停下了双手,暗暗在腿上掐了一把,大哭起来,“娘啊,我可怜的娘啊,您都三年没过肉了,女儿好不容易长大了,可以进山给你打点兔子让您尝一尝肉味,没想到…呜呜,女儿不孝啊,女儿没用啊…娘啊,我苦命的娘亲,女儿只能回家给您割肉了,好歹让您可以在临死前回味一下肉的味道。” 她这一哭,大汉立马手足无措了,轻轻的把人放在地上,皱着深眉看着越哭越大声的夏沫。他本以为这是个胆大无天的野丫头,想到山中的无聊,只是想吓一吓她,找点乐子而已,根本就没想到夏沫说哭就哭, 而对哭一向没有任何免疫力的他来说,这着实是一种折磨。 “哎,我说小姑娘,别哭了行不。”大汉近乎哀求的说。 夏沫一直竖起的耳朵听见了,但却是根本没停下来,而是越哭越大声,哭得那大汉直接想捂住耳朵,但事情是他引起的,他又不能一直了之。 大汉连连给夏沫作揖,“哎哟,小姑娘,姑女乃女乃,求求你别哭了,你这哭得……” 夏沫这才止住了哭,用袖子抹了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泪,眼睛汪汪的望着大汉,“大叔,我只是想起我那可怜的娘,想起她几年都没吃过肉了,偏偏我又没用,一直野兔都打不到。” “这有何难。”如临大赦一般的大汉捞起自己早上打的几十只野兔野鸡递到夏沫面前,“说,你要几只。” 夏沫低下头,“这怎么好意思,这是大叔费劲力气打来的,我怎么能要。”说着,又做出欲哭之状。 大汉急忙制止她,将那一大串尸体都往夏沫怀里推,“这些,都给你了罢,快做给你娘亲吃,你家不是穷吗,看,这些兔毛全都是好的,还可以拿去卖了,走吧,走吧。” 说罢,见夏沫一脸感激的模样,嘴角一抽一抽的,鼻子一耸一耸的,又要哭的样子,急忙往外跳开,“小姑娘快吧,我走了。” 等人走远了,夏沫似乎还听见那大汉自个嘀咕的声音,“哎哟,总算走月兑了…” 待追了几步上前没见到人影,夏沫这才勾起了笑意。 小样,和她斗,还女敕了一些。 将那一堆野鸡野兔背在身上,夏沫抹了下鼻子,一副小流氓状的就下山了。 012、出嫁 时日匆匆而过,眨眼,就到了夏沫出嫁的日子。看着那阵脚细密的嫁衣,夏沫想的到前任是以怎样的心态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惜,她等不到穿上嫁衣嫁给大牛哥的那刻,就已经魂飞于天。 昨夜,那个满含泪水说不愿再见夏沫的大牛哥,拿着一个小木盒来找夏沫。大牛一件一件的把小木盒里面的东西往外掏,一边诉说着往事,“这是去年秋天你绣的手帕,说我跟着爹爹上山打猎受伤的时候可以用来包扎,我一直没舍得用,这是千年冬天你给我做的鞋垫…还有鞋面,还有…”大牛越说越泣不成声,“我一直等着,等着我们将来成亲,就把这些一一穿戴在身上,告诉别人我媳妇有多能干,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等不到那天…都还给你罢。” 大牛越哭越悲痛,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夏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这俩人以前来往亲密也就罢了,居然私相授受,这古代对女子的名声不是看重的很严么… 她把小木盒拿,这才放下心去安慰大牛,不过明日就要出嫁,她不敢挨的太近,只站在一旁轻声道,“大牛哥,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忘了我罢,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亲,有个很爱你的媳妇,你们会一起白头到老的,而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必太在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原主的感情给感染了,说到最后,夏沫眼角居然也湿润起来,看着在地上捂着脑袋仍旧哭泣的男孩,她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开。 ———— 卯时刚过,夏沫就被春娘给叫了起来,沐浴更衣,绞面,上妆…一系列弄下来,天已经大亮了。 拜别春娘,在喜娘的催促下,夏沫上了花轿… 敲敲打打,走走停停,等到傍晚时分,花轿才停了下来,夏沫模着快要散架的骨头,总算是到了… 虽然没见过这个年代的婚礼,可不管在哪个时空,婚礼不应该都热热闹闹的吗?即使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夏沫也察觉到这里的情况并不像是在办婚宴,瞧这鸦雀无声的样子,怕是办丧礼都没有这么安静。 按捺住疑惑,在喜娘的搀扶下,夏沫进了喜房。 一个人在喜房待了可能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总算是有人进来了。 “新郎揭盖头咯…”在喜娘尖锐的声音下,被盖了一整天头的夏沫总算是得以解月兑了,因灯光太亮,她闭上眼适应了下才睁开,可这一睁开眼,就只看到新郎的一个背影,以及喜娘在后面匆匆追逐的影子,还有喜娘的话,“哎哟,新郎官,还没喝交杯酒呢,怎么就走了?” 见人没有回来的意思,喜娘抱歉的对着夏沫说,“外面人太多,新郎招呼不,你别介意。”说着,把夏沫带到房中的一张桌子旁,“一整日没进食了,快吃吧,不过可得少吃一点”喜娘捂住嘴怪异的笑,“吃多了可是要影响大事的。” 夏沫无语,还真当她是个娇羞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害羞么。不过,她模模肚子,确实是饿的慌了,待喜娘说了一声‘我去招呼一下’人走后,她立马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唔…这顾家的饭菜味道还真不错,至少比春娘强多了。每日吃着春娘做的清水煮白菜,清水炖豆腐,清水煮土豆,一点油都没有,她都快吃吐了都。可春娘那人,实在不是个好学生,刚给她说完,过不了一会儿立马准是我行我素,到后来,夏沫也懒得说她了,只专心教导长胜。 等吃饱后,夏沫无事可做,便想着那个便宜是什么样子,什么性子。 当然,若能随她的愿,自然希望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哥,性子又是千依百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有满肚子的学问,不久就能升官发财,让自己坐在家里就能当个富太太… 咳咳,夏沫摇了摇头,把这不现实的幻想从脑海中剔除,笑话,若真有这么好,哪能轮得到自己。虽说这个时代鳏夫很难再娶到媳妇,可这么好条件的人,别说是鳏夫,就算全家人都死绝了,背上一个煞星的名声,也怕是有人前仆后继的要嫁吧。 夏沫又想这家里人如何,这男人的两个孩子如何…想来想去,把自己给想睡着了。 不知是否因为在花轿里颠簸太久的缘故,等她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抬头一看,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站在床前,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这大清早的,夏沫差一点就尖叫起来,不过好在那老妪见她醒来立马就开口说,“**女乃醒了,那就快起床吧,太太在等着你敬茶呢。” 快人快语的,夏沫这才看清眼前站着的这位是---人。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老妪并不动,“老奴可以帮您…” 前世就算在北方上学也从未去过澡堂的夏沫才不肯让不相干的人看自己的身子,她竖起眉毛,“我自己会穿,很快的,你先出去吧。” 老妪这才转身出去。 为了防止这人突然冲进来,夏沫光着脚把门拴上后才松了一口气,等她穿戴好后打开房门时,迎接她的就是那老妪的唾沫星子。 “**女乃,若是你动作快不起来,以后老奴就伺候你更衣,快走吧,太太都等急了。” 夏沫都来不及看这个家是什么样子,就被老妪拖起来,走的飞快。 “太太,**女乃到了。”到了老妪口中太太的屋子外,老妪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这人简直绝了,夏沫不断喘气,走得这么快,居然脸部红心不跳,还能正常说话… 得到屋里人同意时,老妪就带着夏沫走进去。 夏沫抬眼望去,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打扮的十分规整,穿着也偏年轻,可她脸上的皱纹却是出卖了她的年龄,这便是她的婆婆柳氏了。 进屋后,老妪并没有歇着,从一旁拿出一张蒲垫放在夏沫脚下,又端来一杯茶递给夏沫,看夏沫似乎不懂的样子,又按住夏沫的肩膀让她跪了下去,口中说着只有她们俩人才听得见的话,“果然是村里的野丫头,一点规矩也不懂。” 夏沫当没听见,把茶递给柳氏,“婆婆请喝茶。” 柳氏嘴角明显的抽了一抽,许是不悦,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之前的样子,接过茶喝了一口,笑了笑,“好孩子,二郎和两个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为难处,或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给母亲说。” 夏沫点头,“谢婆婆。” 柳氏这次倒没有抽嘴角,可还是轻声提点道,“你得叫我太太。” ************** 我的楠竹很容易猜,不对,应该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这是的,周五到下周一要出差,而我又没有多的存稿,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电脑,今晚和明晚我加班加点,尽量不断更。成绩这么差,断更就没脸见大众了,捂脸 013、认亲 就在夏沫疑惑没有见到其他长辈,也没看见她的以及两个孩子时,就见一直面无表情的老妪突然咧嘴一笑,“二少爷来了。” 夏沫闻声望去, 顾二郎也望了, 四目相对之时… 柳氏站了起来,拉过夏沫的手,亲热的对着顾二郎道,“二郎,这就是你媳妇,以后可要好好待她,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是不依。” 这话听得夏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中国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斗争了几千年都还是老样子,她可不相信这个婆婆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要把拱手相让,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沫打起十二分精神,耳朵高高竖起,就怕一个不留神钻入什么圈套。 不等顾二郎说话,柳氏指着夏沫,又对着他身边站着的两个小孩笑道,“鹏哥儿,颜姐儿,这就是你们的母亲,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们了。” 又对着夏沫介绍道,“这是三岁的鹏哥儿,六岁的颜姐儿…二郎媳妇,今后教养两个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两个孩子低着头,没开口。 夏沫对着俩孩子笑笑,刚来,她并不想表达什么爱屋及乌的情谊,还是来日方长吧。 柳氏又拉着夏沫细细说了这家里的情况。 五年前,顾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落败了(什么原因柳氏并未说明,只是含糊其词说是家族里的人不争气,败了家),这才回了芙蓉镇,只是家道虽落败,可家中一应规矩都按几乎按照以前的来。顾老爹和顾大郎也因此过世,家中就只留下柳氏与顾二郎和当时还未过世的妻子裘氏。 只可惜,裘氏生鹏哥儿时难产,也一命呜呼,本来柳氏早想给顾二郎续娶,只是顾二郎非要给裘氏守节,这才过了三年娶了夏沫。 和原妻有着丰厚的情谊呀,这样的可是不好拉拢,夏沫在心中嘀咕。 这期间,顾二郎和两个孩子一句话也没说,夏沫也谨慎的不怎么开口,导致这场会面差点就变成了柳氏的演讲会。 待吃过早饭,离开柳氏屋子回到昨夜的新房,顾二郎才开口说话,“怎么会是你。” 夏沫苦笑着,“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叔,那媒婆说你可是只有二十四岁。”怎么看起来这么老。 顾二郎忽的板起脸来,“这叫成熟,还有,你得叫我夫君。” 夏沫连连点头,“是,是,夫君大人…”还好,和他总算见过一两次面,不算是盲婚哑嫁,只是,不敢再说他四肢发达了。 “不过,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怎么会叫白痴的,你看起来也不傻啊。”还好还好,还可以斗斗趣。 顾二郎竖起眉毛,不悦道,“顾白驰,白云的白,飞驰的驰。你的名字也不赖嘛,夏沫,瞎模…” 两人斗着眼,忽然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过之后,顾白驰敲着桌子道,“不管怎样,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会尽量待你好,也希望你能好好待我两个孩儿,不求你视为己出,但至少不能虐待他们。” 夏沫疑惑,“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交给太太啊。” 顾白驰奇怪的看了眼夏沫,“太太年事已高,没,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你就多费点心。” 夏沫眨巴眨巴眼睛,“是,夫君。” 说完,顾白驰便出去把在房子自行玩耍的两个孩子带了。 “颜姐儿,这是你继母,以后你不再是没娘的孩子”顾白驰指着夏沫,冲着她眨眨眼,“若是再有他人欺负你,你就来找你母亲,她会为你出气的。”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夏沫实难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四岁,有着两个孩子的男人。 颜姐儿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夏沫,夏沫很努力的挤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温和的笑容,却不想刚刚还好端端的颜姐儿,见着笑容如见到鬼飒一般,身子一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见哭得伤心,鹏哥儿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颜姐儿的哭声倒还好,不是很大,只是鹏哥儿哭起来就…… 这魔音,夏沫差一点就捂住了耳朵。 顾白驰不解不悦,好端端的哭什么哭,又没人打又没人骂,想当初自己在父亲手下讨生活的时候,那可是经常挨揍,怎么不见自己哭过。 “不许哭。”他板起脸,瞪着颜姐儿,“你哭什么。” 颜姐儿似乎很怕这个爹爹,一被吼,哭声变成了嘤嘤啜泣,小手揉着眼睛,一边打嗝一边说,“有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呜…后娘还要打我,骂我,让我,呜,让我洗衣做饭,不能睡觉…弟弟也会挨打…呜呜…” 顾白驰猛地一拍桌子,“这是哪个混账东西说的,你告诉我,我去废了他。”卷起袖子磨刀霍霍的,真有和人大干一架的姿势。 颜姐儿瘪着嘴不肯说,鹏哥儿见她哭声小了,也像模像样的揉着眼睛小声哭泣,“大狗子说,爹爹不会,不会疼我,和了,还有,还有狗蛋,铁牛…”小脑瓜子一歪一歪的,努力回想是哪些人说过这些话。 鼓起气势的顾白驰顿时就焉了气,这,这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乱说话是常有的事情,他总不能因为这个打上门去吧。 鹏哥儿挨着夏沫近,见小小的人儿哭得伤心,一张小脸也被抹花了,夏沫便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把小家伙拉到自己身前,轻轻的给他擦拭脸颊,等擦完后,又想给颜姐儿擦,可颜姐儿不领情,头一偏,就躲过了夏沫伸的手。 夏沫也不以为意,缓缓收回帕子,轻声道,“鹏哥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和狗蛋他们玩啊?” 鹏哥儿点头。 夏沫笑,“鹏哥儿喜欢和他们玩,那是因为你们经常在一起,有了感情,你们今日才见到我,又听他们说了那么多的话,不喜欢我是应该的,可若是我们天天在一起,时间久了,鹏哥儿是不是会喜欢我啊。” 鹏哥儿歪着小脑瓜子想了许久,小脸皱成了一根苦瓜,半响才点了一下头。 夏沫又看向颜姐儿,道,“等弟弟喜欢我时,颜姐儿也会喜欢我罢,不是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么?” 颜姐儿不悦的侧过头,她才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骗,她已经长大了。 ************ 我在想要不要把小本给带上~~~~~~求推荐啊 014、表忠心 顾家如今人口不多,加上夏沫主子才五个,下人,也只有那个被顾白驰称作东妈妈的老妪,以及一个看守大门的张大爷。 只是顾家虽然落败了,可从柳氏口中得知,其实顾家如今还是有一些家底的,只是一直以大户人家规矩严格要求自己以及家人的柳氏为何会让一个山野小姑娘做她儿媳妇,夏沫就不得而知了。 傍晚,顾白驰没如昨日一般睡在外院,而是进了昨日没有进去过的新房。 “夫君…”已经沐浴完毕穿着崭新里衣的夏沫,轻轻的呼唤着。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决定要好好表表忠心。 待顾白驰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前,定定的望着她时,她按照电视里学来的礼仪福了福,自顾自的开口说话,“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可在我们清水村里,只要不是穷的卖儿卖女,都不是把家中的女儿嫁给一个鳏夫,而且—无—错—小说还是有着孩子的鳏夫。”见顾白驰神色有些不悦,夏沫装作没察觉接着说,“当日知晓女乃女乃要把我嫁入这样的人家,我急的都快疯了,可那时候你们家已经送来了订金,而且听说是镇里的大户人家,惹不起,又躲不起,为着不让娘为难,我也只能打消那些念头。那时候我告诉自己,若自己嫁的不是良人,我便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我会与对方说清楚,若他要为难我,我也不是那种认命之人。若是对方待我好,我也会交托全副身心去待他,待他的孩儿。” 说到这儿,夏沫抬起头看着顾白驰,眼中全是真诚,“夫君,你是个好人,那日碰见你后,我便想,若老天开恩,让我嫁的是你,那该多好。可我也知道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可今日见到你时,我脑中像轰了一般,不敢相信我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命,可以做你的妻子。反应后,我便知道,就算是为你付出生命也值得。你,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 顾白驰从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更何况发生了当年之事,更是让他对儿女情长没有了任何的期待。听了这番话,他也只是淡淡的说,“我说过,只要你好好待我两个孩儿,我便会好好待你。” 夏沫微微一笑,“我定会如此。” 俩人沐浴后,顾白驰吹熄蜡烛,做了应做之事。夏沫并没有拒绝,只是她这具身体还太小了些,有些承受不住。 第二日一早,全家人一起吃过早饭,顾白驰离开后,东妈妈便拿出三个箱子。 柳氏指着那三个箱子对着夏沫道,“这便是颜姐儿与鹏哥儿的日常用品了,虽然我很舍不得俩孩子,可你如今已经是他们名正言顺的母亲,再由我这个当祖母的来照顾,外人该道是非了。” “鹏哥儿胆子小,晚上你得把他哄睡后才能走开,不然他敢一整夜一整夜的吵闹…颜姐儿性子比她弟弟好,只是颜姐儿已经六岁,你得教她好好学学女红,好歹不能让颜姐儿将来出阁时什么都不懂的罢。” 柳氏说了一堆的话,夏沫只记住了一点,两个孩子都不好伺候,但她必须接过手去。 府中没有多的下人,东妈妈明显不给她面子,借口快中午要去准备午食就走了,看着眼前的三个箱子,夏沫咬咬牙,她只能自己搬了。 待一切收拾好后,便让颜姐儿和鹏哥儿跟了。 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颜姐儿一进她的房间就开了口,指着夏沫给她铺好的床位道,“我讨厌红色,这床铺给我换了,”不去看夏沫的脸色,她又指着屋中的摆设,“这花瓶太丑,我是小姑娘,一应事物都应该用淡雅的颜色,不然别人还以为进了老妪的房间。” 说完,双手叉腰,抬起小脸望着夏沫,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大有夏沫不给她换,就要去告状的架势。 昨晚才与顾白驰表了忠心,夏沫可不想立马就给顾白驰食言的感觉。况且颜姐儿听了别人的话,本来就讨厌继母,自己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让她对自己改观才行。 在她房里忙活了接近一个时辰,颜姐儿才总算没有再说什么。 把颜姐儿的房间安置好后,三人又去了鹏哥儿的房间。因他们住的小院总共就只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还堆了杂物,鹏哥儿的房间就特别的小。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套柜子,里面再放不进其他的家具了。 一进这屋,颜姐儿就皱起眉头,把鹏哥儿紧紧护在怀里,“都说继母是狠心的狼,看看你给鹏哥儿住的什么房间,又小又脏又臭,和我又隔那么远,你这是存心的。” 夏沫耐心的说,“房间就只有这么几个,只能委屈一下鹏哥儿了,不过你看我都打扫的十分干净,被褥这些都是新换的,鹏哥儿一定会住的很舒服的。” 颜姐儿却捂住鹏哥儿的耳朵,尖叫起来,“我不听我不听,总归你在虐待弟弟,我要告诉爹爹去,我要把你这个恶毒的赶出去。” 累了一日的夏沫听见颜姐儿这样话,气不由的上来呵斥,“颜姐儿,就算是继母,我也是你母亲,我辛苦一日为你们布置房间,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你还这样….” 不待夏沫把话说完,颜姐儿就跟鹏哥儿一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而这时,东妈妈如一阵风一般的冲了进来,紧张的站在两个孩子面前,双眼瞪圆,闷声道,“**女乃若对太太的话有什么怨言大可以直接跟太太说,何必为难两个孩子。” 说完,牵着两人就走了,气得夏沫一人站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把气给缓。 ********** 广州的天好热啊,素质拓展一天,身上全是汗水,衣服都打湿完了。 最后,还是要求推荐,求收藏。 015、回门前 当夏沫捋顺气息到了柳氏所住小院时,东妈妈和颜姐儿正一言一语的数落夏沫的种种不是。 见她进来,东妈妈赶紧闭上了嘴装做忙活的样子,颜姐儿嘟着一张小嘴,转过头不愿看见夏沫。 柳氏笑依依的让夏沫坐在自己下首,一手牵着颜姐儿,一手搂住鹏哥儿,对着夏沫说,“虽说如今你名义上是俩孩子的继母,可你年纪也还小,很多事情并不能处理好。以后若有什么事,多和我商量一下,怎么说我吃的盐也比你吃的米饭多,很多事情我都能给你提些意见的。” 她朝着俩孩子努了努嘴,“他们俩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别人说什么都听,你不要怪两个孩子。我知道要你照顾两个孩子是太辛苦了,只是我这身子…咳咳…总是不好,二郎一早就说娶了媳妇回来就不再让我操劳了,是以,得劳累你…” 夏沫惶恐的()站起来,“太太,媳妇不敢,照顾孩子是我的分内事,不敢谈辛苦。” 柳氏又咳了一会儿,拉着两个孩子站到自己面前,缓声道,“颜姐儿,鹏哥儿,好好跟着母亲,可不许再闹了。” 颜姐儿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柳氏的手,“祖母,我要跟着您,我不要跟着那个恶。” “胡闹”紧紧抓手颜姐儿的手霎时松开,一个巴掌就扇了,柳氏怒骂,“哪个混账东西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那是你继母,你得叫她母亲。” 颜姐儿怔住了,鹏哥儿怔住了,夏沫更是怔住了。只是小孩子胡说而已,夏沫根本不放在心上,可她没想到柳氏居然这么直接,这么的维护她,她何德何能… 瞬间,颜姐儿就用那可以穿透人心的魔音尖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踢打夏沫,注意…是踢打夏沫。 “你这个坏,烂,你为什么要,你干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颜姐儿一边哭叫一边不停的打。 力气虽小,可打在身上却还是有那么点痛的。 “颜姐儿,你住手…”柳氏大喝一声,挣扎着想要去拉开孙女,可她却不停的咳嗽,咳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一直努力忙碌的东妈妈忙跑给她顺气。 颜姐儿还让鹏哥儿帮忙,可鹏哥儿早已经傻眼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夏沫没躲,她怎么躲… 只能生生忍受着。 可是这女孩儿也真奇怪,就算她对这个才见了几次面的继母有了恨意,但刚刚打她的可是柳氏,怎么不见她对柳氏哭骂,反而打自己… 救世主很快了。 “颜姐儿,给我放手。”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刚刚还如疯魔一般的颜姐儿立刻把手放下,躲到柳氏身后,瑟瑟的发抖。 “爹爹…”鹏哥儿见到顾白驰,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让他抱,可顾白驰只是模了模他的脑袋,便沉着脸问,“颜姐儿,你规矩是怎么学的。” 柳氏护住颜姐儿,一边咳一边说,“二郎,都是我没教好颜姐儿,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一副生怕顾白驰打颜姐儿的架势。 见母亲咳得难受,顾白驰轻声道,“太太,你身子不好,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柳氏挥手说没事,“颜姐儿还小,很多事情都要慢慢教,你别动不动就吓她…”说着看向夏沫,神情中暗暗祈求夏沫说说情。 夏沫接话,“颜姐儿和我闹着玩的,夫君,没事的。” 颜姐儿瘪了瘪嘴。 因怕顾白驰责罚,晚上柳氏便把颜姐儿留在了身边,只让鹏哥儿跟了。 鹏哥儿似乎很依恋顾白驰,怎么也不肯回夏沫给他准备好的房间,拉着顾白驰的手撒娇,“爹爹,我想和你睡…” 三年未经的顾白驰昨日才再次开荤,怎肯让这个小家伙破坏自己的好事,板着脸不许。可鹏哥儿却不如颜姐儿,委屈的瞪着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夏沫,“我,我想和爹爹睡觉,我们一起好不好?” 鹏哥儿与顾白驰长的不甚相像,估计是随了他的母亲,小小的脸颊挂着两颗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雪白的肌肤,再配上那张小嘴,整个如瓷女圭女圭一般可爱。夏沫顿时被萌住了,不顾顾白驰黑着的脸庞,连连点头答应。 小家伙立马乐的蹦了起来,蹭蹭蹭就往屋内跑去,鞋袜也不月兑就钻进床,就怕顾白驰把他拖走。 顾白驰瞪了夏沫一眼,“你…” 夏沫坏笑,“夫君,纵欲过度可不好哦。” 顾白驰…… 当晚,鹏哥儿与夏沫都香喷喷的睡了个好觉,可怜顾白驰熬了整整一夜都睡不着,半夜起来喝了好几口凉水才算把那股热火给压制下去。 早上,盯着一双黑眼圈的顾白驰引来了柳氏的极度关心,“二郎,这是怎么了,该不是生病了吧…”又让东妈妈弄了煮鸡蛋和冰水来给他敷上。 顾白驰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那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暗想着要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因为… 早上鹏哥儿一醒来就乐呵呵的傻笑,“爹爹,我以后都跟你睡好不好?” 他可不能容忍,一定要让鹏哥儿有个跟父亲睡觉是很恐怖的事情的记忆。 吃罢早饭,柳氏让东妈妈拿出一些礼品,对着夏沫道,“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回门礼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替我向亲家母问好。”又看向顾白驰,柔声劝道,“亲家母一家都是小户人家,你收起你那张黑煞脸,别吓着人家了,给亲家母留个好印象,明日早些回来。” 鹏哥儿立刻举起双手,“我也要去…” 颜姐儿打掉他的手,愤愤的说,“你去干什么,又不是你亲外祖母家,别人只会骂你是野孩子,你忘记狗蛋他们说的话了?” 鹏哥儿似想起什么,小嘴立马就瘪了开来。 *********** 谢谢yh_yh的打赏,话说,终于找到了以为熟悉的读友,小小的高兴一下。 明日八点才下飞机,这还是不晚点的状态,等回到家估计都十点了,我会尽量更,但若是赶不上,请亲谅解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020、两月 傍晚顾白驰回来,颜姐儿迫不及待的告状,声泪俱下的控诉夏沫的各种虐待,各种白眼,以及各种辱骂。 颜姐儿是什么性子,顾白驰还是清楚一二的。无中生有她倒不会,只是那话的内容嘛,只能取信五分,特别是在控诉这一方面。顾白驰有些不满的望着夏沫,夏沫向他保证过会好好待两个孩子,这难道就是她保证的结果? 娶到一个合心意的妻子并不容易,当初他和裘氏就容易闹起来。夏沫性子比较温和,这些日子两人相处都比较愉快,他真的是很想好好和这个小妻子携手到老。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无视妻子对女儿的不作为。 夏沫也很冤好吧,她可什么都没做呢,只是忘了换床单而已,何况就算她及时的换上了,以颜姐儿如今对她的态度来看,也是要哭闹上一番的。 最让夏沫无奈的,便是那颜姐儿一哭,鹏哥儿也要跟着哭上一场,甭管他上一刻耍的有多开心,笑的有多欢乐。只要颜姐儿在他身边,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那鹏哥儿必然是要掉眼泪的。 顾白驰搂着两个孩子,不住的安抚,又答应给他们买好吃的,又答应带他们出去玩,足足一个时辰,两个孩子才总算止住了泪,沉沉睡去。 白日在外面本就受了些气的顾白驰把两个孩子安置妥当后,又因着饿了一的肚子,这气直接就撒向了夏沫,“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他们还这么小,你怎么就狠得下心。” 夏沫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就算世人都认为继母是狠心的狼,可也不能白白受了冤屈不是。 但顾白驰明显没有足够的耐心,听的夏沫说到忘了给颜姐儿换窗帘床单,啪的一声,就拍到了桌子上。 “都说孩子还小,你就不能顺着他们一点?不就是换个床单,有那么难吗?他们也是要叫你一声母亲的,也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上点心?” 顾白驰肚子饿的呱呱叫,可刚刚才冲夏沫发了火,拉不下脸来,把门一甩,就大步走出去,找吃的去了。 看着顾白驰怒不可遏的样子,夏沫觉得有些凉心。她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也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做到公平公正。要求再次一点的话,给人定罪的时候,好歹也要把话听完吧,这样子算什么。 只是她不会和顾白驰闹,顾白驰那么雄壮的一人,万一暴戾起来把她打残打废可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还没好好享受,自是不肯因为和人争执事情就把自己搞的七零八落。 就如当初嫁之前所想,大不了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如此这般一想,夏沫好受了许多。等了一会儿,见月亮已经高挂空中,顾白驰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便关起门自顾自的睡了。 昨日闹了那么一场,柳氏自是知道的,依据婆媳相处定律,夏沫深以为柳氏会责备自己一番,却没想到柳氏反而安慰她。 “孩子还小,在身边多养几年,有了感情,关系就会慢慢缓和的…我也知道你是个好的,所以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带…只是二郎太混账了,才成婚几日,就夜不归宿,我定的好好罚他一番才行。” 柳氏说到做到,中午顾白驰一回来,就疾言厉色的痛斥他一番,最后还拿出一根黄金棍子,曰家法伺候。 狠狠抽了三十下才停手,夏沫和东妈妈劝都劝不。 打完了,还冲着夏沫笑了一脸,“可还满意?” 夏沫看的傻眼了,这可是亲妈,居然下手这么狠。 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丝丝血迹,可想而知,顾白驰那衣服下面得是一个多么惨烈的状况。 这过程中,顾白驰一声未吭,完了,还对柳氏拜下,“多谢太太教诲。” 柳氏收回黄金棍子的那刻,颜姐儿尖叫一声就扑向夏沫,“坏,恶…害我爹爹挨打…我要打死你。” 鹏哥儿跟着哭。 柳氏一个眼神,东妈妈就上前拉住了颜姐儿。 “这孩子…”柳氏叹了口气,“也是我管教无方,居然把她教成了这个性子,二郎媳妇,你得多费心了。” 夏沫直道不敢,本想回院子看看顾白驰到底伤的如何,却忽然听到柳氏说,“半个月后就是二郎他爹的忌日,我要去宝光寺吃斋两月,用过午饭就走。” 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走之前,柳氏细细交代了家中的事情,给了她十五两银子说是这一个月的家用,又告知了两个孩子和顾白驰的口味。 一直说到吃完午饭,带着东妈妈和守门的张大爷就走了。 知道柳氏去宝光寺,顾白驰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让她注意安全。 夏沫这下是真的傻眼了,柳氏这一走,家里就剩下夏沫两口子和两个孩子了。她要照顾三人的起居,还要盯着颜姐儿学女红,又要盯着鹏哥儿读三字经,更要盯着顾白驰不让他时时出门。 还要做饭。 夏沫真想仰天长啸,她不会做饭啊,更不会女红啊,那什么古文更是看不懂,这可真的要命。 可是她能怎么办,只得硬着头皮上。 衣食住行,此刻首要解决的是吃。夏沫冲向厨房,想找找看有没有好的食材来弥补她那拙劣的厨艺。 可到了厨房…除了灶,什么都没有,上上下下翻完楞是寻不到米油盐酱醋的一点踪迹,就连烧火的柴,也被用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灶门内的一些灰烬。 这比打劫了还要干净啊,就算她是巧妇,也不能做无米之炊,更何况连炊都木有。 顾白驰背上有伤,不能叫,颜姐儿和鹏哥儿更是指望不上。 夏沫咬咬牙,背上背篓,出门买菜买油。 芙蓉镇不小,他们住的地方又临近镇边,夏沫又对镇里的路不熟悉,明明出门的时候是中午时分,可等她买完所需之物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鹏哥儿守在门口,一见到她便糯糯的说,“说肚子好饿,她要吃醉仙楼的东坡肘子。”小家伙对着手指轻声说,“我也想吃肘子。” 夏沫牵着鹏哥儿往厨房走,把东西放下又带着他去问顾白驰。 顾白驰想到昨日女儿哭得那凄惨的样子,心中一软,“那就给她买吧。”说着,就要起身出门,夏沫按住他让他继续趴在床上,“太太把家用给了我,我去买吧,你好好歇息。” ******** 哦?周末了哟,亲们赶紧给点力啊 021、娘家来人 顾白驰自小就有着黎明即起的习惯,当他睁开眼见到夏沫依旧睡得香甜的样子,一晚上消下去的气又噌的一下上来。他也知道前晚是做的有点过火,但昨日他也受了惩罚,想着两相抵过,昨晚夏沫怎么的也会借口给他上药这个机会,说些好话,两人再顺便……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把两个孩子哄睡后回到房间,夏沫已经像只小猪一样呼呼的睡着了。 等夏沫睁开眼,见到的便是顾白驰那幽怨的眼神。 想着接下里这两个月,家里的早中晚饭都得她去做,立马坐了起来,讪讪的一笑,“夫君,我马上给你做早饭去。” 顾白驰按住她,“还早。” 夏沫看了看窗外,只是微微有一点亮,想着既然顾白驰既然这么说了,倒下床准备再眯一会儿。但顾白驰已经上下其手动了起来。 夏沫扭动着身子,“夫君,我得给俩孩子做早饭吃。”她已经极力忍受跟一个太熟悉的男人同床了,真的很不愿意在两个人闹别扭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顾白驰却如没听到一般,三两下就剥光了夏沫里衣,一边慢慢蠕动,一边嘶哑的说,“待会再做也不迟。” 果然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夏沫无奈的躺在床上,不想和他谈什么风花雪月,谈什么有了感情基础做这种事情才爽快。只想他快点弄完,好早些去做早饭,不然,耳朵又得遭殃了。 不料,她如死鱼一般的被动,顾白驰却是越弄越兴奋,怎么也不肯停。果然,男人都是一样,夏沫拿起前世的经验,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装作很爽的样子,顾白驰这才满意。 忍着一身的酸痛,夏沫穿好衣服去厨房给他们做了早饭。饭端上桌,正要去叫两个孩子起床,就听见大门被人敲得咚咚响。 “长胜,你怎么来了?他是谁?”在院中练武的顾白驰开门,见到的是长胜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长胜没心思给他解释身边的大牛哥到底是谁,焦急的拉着顾白驰问,“姐夫,我姐呢,你快让她出来,我们家出事了。姐,姐,姐你快出来呀。” 大牛也仰着脖子大喊,“沫沫,沫沫你快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听见喊声的夏沫冲向大门口,长胜一见到她就忍不住的往下掉泪,心疼的夏沫一把搂住他,“大牛哥,我家里怎么了。” “沫沫,你姥爷和舅舅他们来了,非要你娘改嫁,在你们家门口吵了起来,你快看看。” 夏沫一听,把围裙解下往地上一扔,拉着长胜就往外跑。 顾白驰拦住她,“我和你们一起去。” 夏沫摇头,“你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顾白驰也是摇头,“我是,这种事情怎能躲在背后,两个孩子也一起带吧。”夏沫家里老弱妇孺的,他如何放心。 夏沫也知道这种事情,有个男人在身边要好许多,当即点头,两人一起进屋把迷糊中的俩孩子抱了出来,临走前,夏沫顺手把弓箭也背在了身后。 牛车上,长胜拉着夏沫的衣角,抽抽泣泣的说着原委。 昨日,夏沫的姥姥姥爷和大舅大舅妈看望春娘,当夜并没有事情发生。可就在今早,她姥爷便说夏明草已经五年未归,肯定是早死在外面,他们就要春娘改嫁,说是人家都已经找好了,等春娘收拾行装就可以直接嫁。 还说那边的人不嫌弃春娘带个拖油瓶,只要夏家愿意,还可以让长胜跟着一起。 春娘自是不肯,她若是想改嫁,早在年前就可以改嫁了,还用一直等着?可她爹娘是死活要拖着她走,几人这才吵了起来。 春娘一人如何反抗得过,只能让长胜找夏沫求助。 颜姐儿听后,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们一家人这么喜欢当继母。” 顾白驰斥责一句,她才嘟起小嘴,委委屈屈的牵着鹏哥儿坐到了牛车的一角。 等几人回到清水村,就见夏家一家人和夏沫姥爷一行人对峙成两派,大眼瞪大眼的,谁也不肯让步,他们身边也围了一堆看热闹的村民。春娘则躲在高氏身后不住的抹泪。 高氏则是破口大骂,“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没有我的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别想把人带走。”高氏是不喜欢春娘,可再不喜欢,春娘也是她儿媳妇,是她孙子的娘。她可以对儿媳妇坏,可以对她呼来唤去,但别人却不可行,更何况是要拉着春娘改嫁这么大的事情,她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夏沫不喜欢高氏,可高氏这句话她却是拍掌叫好。姥姥姥爷舅舅舅妈长什么样子她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她也不知道。可自己出嫁,外祖家一个人都没有,夏沫便对这家人没什么好感,又遇到这码事,夏沫更是不喜见到这家人了。 见女儿,春娘如找到主心骨一般,奔到了夏沫身边,不住的啼哭,“沫沫,娘不想改嫁,娘还要等你爹回来,你快给姥姥姥爷他们说说。” 长胜扑到春娘怀里,死死拉住她,生怕一个放手娘就被拉走了。 见到顾白驰的夏家人,互望之下,集体走到顾白驰身后。 高氏对着春娘娘家人翻了个白眼,心道,有个雄壮的孙就是好。 夏沫拍拍春娘的手,安慰道,“娘,别担心,有我在。”担心的看了眼颜姐儿和鹏哥儿,见俩孩子乖乖的依偎在顾白驰左右,心中大定。 大舅妈卢氏夸张的哎哟一声,走近夏沫想要套近乎,却被顾白驰拦住,只能讪讪的一笑,“你就是沫沫吧,哎哟,都长成大姑娘了,上次家里出了点事,你成亲也没机会,不怪舅妈吧。” 夏沫不说话,卢氏也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沫沫,这些年你娘拉扯你们姐弟也不容易,如今你嫁人了,可不能不管你娘啊。你看啊,你爹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你娘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直守寡吧。” 说着,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为了你娘好,给她找了户人家,家里有房有地的,嫁就可以享福,这多好的事儿啊,别人可盼都盼不,你可得好好劝说劝说你娘,别让她这么倔。” 夏沫冷笑,“舅妈既觉得好,那何不让芳芳表姐嫁。”李芳芳,正是卢氏的小女儿,已经十七岁了,因性子太泼辣,一直没有成亲。 春娘大哥李然大吼一声,“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把人带走得了。” 春娘她爹李万福也是不满的瞪着夏沫身后的春娘,“还不跟我们走。”春娘的娘吴氏焦急的拍着手,“春娘,你就跟娘吧,你也知道你爹他…”忽的见到李万福瞪,嘴角动了动,却是不再说话。 022、僵持 李家人劝,夏家人拦,两方人就这样僵持着。 清水河里长潘乐见久久不能得出个结果,站出来打着哈哈,“这大早上的,我看都还未用过早饭吧,不如先进屋用过饭再商量。况且这毕竟是家事,不好闹得人尽皆知吧。”要打要闹都回屋去啊,在这外面算什么事情,影响政绩他找谁哭去。 潘乐这一说,在场的人包括看热闹的,都似乎觉得饿了。 高氏环顾四周,头一扬,带着夏家人就往家走,当然也包括夏沫几人。这时候夏沫他们可不会蠢到回自己家,那不是自己上砧板么。 李家人见状,也跟在了后头。正事人都走了,围观的村民也模着肚子,一哄而散。 夏季,饭菜凉的慢,虽说闹了这么久,回到家早饭还是热的。高氏吩咐两个儿媳妇去把春娘家的早饭给端了,一家人坐在桌上哧溜~哧溜的吃起饭来,并不管李家人如何的脸色。 春娘本是做了李万福几人早饭的,但夏沫并不想给他们吃,正好自己和顾白驰与俩孩子还未吃过早饭,便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颜姐儿撇撇嘴,她还未吃过如此简陋的早饭,连小笼包都没有,可收到顾白驰那瞪的眼神时,只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鹏哥儿第一次吃糙米,倒吃的香甜。 见李万福几人面色不虞,春娘踟蹰的站了起来,小声的道,“要不我给爹娘再做些早饭吧。”眼神无助的,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高氏头也不抬的呵斥,“你给我坐下。” 夏沫也拉着春娘坐在板凳上,“娘,你难道想姥爷和舅舅吃饱饭好有力气把你拉回李家么?” 春娘想想也是,压下心中的愧疚,只想吃的饱饱的,待会儿好有力气反抗。 清水村只是个小村庄,连杂货都要去镇上买,更别说有什么早点铺子了。李万福见夏家人没有让他们吃早饭的意思,猛地一拍板凳,“好啊,这可真是我的好女儿,爹娘大老远,居然连口饭也不给吃。” 李然也怒道,“我说妹子,你这是作何,就算不给我和你嫂子饭吃,也不能饿着爹娘呀,你这可是不孝。” 春娘头也不敢抬,只奋力刨饭。 夏沫冷笑,“父慈子孝,先有父慈,再有子孝,姥爷您说对吗?您既然要逼着我娘改嫁,怎么,难道还想我娘乖乖的给您们做饭吃?” 卢氏却是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从背上的包袱掏出几个馍馍递给李家几人。 等夏家人稀饭喝完,李家人馍馍啃完,话题又回到了之前那个。 卢氏苦口婆心的劝道,“我说妹子,嫂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更不忍心你这么年轻就守着过。你怎么就不理解呢,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爹娘和你大哥,他们难道会让你去过苦日子?你要是不放心长胜,把他带都可以,那家人没有,正巴不得呢。” 高氏呸了一声,“长胜是我们夏家的孙子,他姓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想撺掇着我的孙子跟别人姓,我告诉你,没门。” 卢氏收到李然的眼神,立即往地上一滚,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妹子哟,这夏家人都是豺狼啊,让你他们那个不知死活的守了五年寡不说,还拦着不许你改嫁…妹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高氏年轻时,那可是吵遍全村无敌手,只是如今连孙子都有了,休养生息了许多,但这并不表示她忘记了如何吵架,如何的撒泼打滚,朱氏可是她的直接徒弟。 高氏就这么往朱氏一望,朱氏放下收拾碗筷的手,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也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弟媳,可怜的弟弟哟,这李家人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呀,老天爷,你快看看呀…我那弟媳一心等着弟弟回来,可这李家人却是硬要她改嫁,还要带走我的侄子…” 夏沫见颜姐儿一脸兴奋,急忙捂住她耳朵,她可不想这小孩子好的不学偏学这些吵架的手段。 春娘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一边是婆家,一边是娘家,她真不想这两家自己最亲的人吵起来,可是她真不愿意改嫁。 见两家人吵得厉害,春娘冲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两家人中间,咚咚咚朝着李万福与吴氏磕了几大个响头,“爹、娘,女儿不孝,让您们二老操心了,可是女儿真的不能改嫁,草哥走前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女儿要等他回来。求求您们了…” 李万福怒极,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春娘脸上,“混账东西,你那男人早就死了,这寡有什么可守的,还不赶快跟我们。” 巴掌打又快又很,一屋子人都没有料到李万福会突然动手。 虽然都是村民,可也都是文明人呐,哪会动不动就扇人巴掌,是以大伙儿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夏沫把颜姐儿往顾白驰身边一放,冲到春娘面前,怒瞪李万福,“虽然你是我姥爷,可我还是要说,我娘明明不想嫁,你非要她嫁,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你…”李万福举起手,又一个巴掌要扇下去。 夏沫却不是春娘,不会任由被打,一个侧身就躲了。 一直未开过口的顾白驰把颜姐儿放到长胜身边,一个跳跃就跳到李万福面前,抓住他那打人的右手。 “你,你要干什么…”李万福挣了半天也挣不开顾白驰的手,顿时就慌了神。 顾白驰长的高大,可他们李家村也不是没有长的高大的人,比他长的更凶恶的人都有,是以之前见到顾白驰并未觉得这人有什么好可怕的。但没想到的是,这顾白驰力气居然如此之大,连他这个在李家村享有力气之王的李万福都比不过。 “兔崽子,你放开我爹。”李然大吼,欲去帮忙,可他刚一伸出手,顾白驰另一只空余的手就把他给牢牢抓住。 夏沫把春娘拉了起来,见她那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无比的心疼,“娘,姥爷他们这么对您,直接打出去得了,您干嘛还得受着。” 卢氏见公公和男人都被辖制住,又见顾白驰那双还有用武之地的腿,思量下,还是夏沫好对付一点,冲就准备抓夏沫的脸,“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对你长辈…你还不快让你男人松手…啊,你松开,你松开我…” 对一个想要抓花自己脸的人,夏沫可不会客气,一个反手就抓住卢氏,想到这卢氏的可恶,心一狠,把卢氏的关节捏的嘎嘎作响。 卢氏何曾受过这样的痛,当即就昏死。 ************ 昨晚传错了,已经改了,可以回头再看,对不起各位了。 023、真相 直至中午时分,吴氏苦苦哀求未果,才总算说出非要春娘嫁的原因。 这些年地里收成好,李然手中有了银子,人也飘忽起来,渐渐喜欢上了赌博。最开始也只是小赌一番,家人并未放在心上,可最近这半年来,李然竟是连续输了近八十两银子。卢氏怒不可遏,和李然大打一架,又挑动李万福将他打了一顿。 可这只是更加坚定李然要把银子赢回来的心。 三日前,出门两日未归的李然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身后还跟了四五个地痞流氓般的男人。 李万福还未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李然身后的其中一个男人就三言两语把话说清楚了。 两天一夜,李然输了五十两银子,但李然身上就只有几两,他们只能跟着李然回来要账。 李家家底本就不厚,李然先前输的那八十两银子已经是想尽办法才凑齐的。这五十两银子,就算他们是卖房卖地也拿不出。 李万福直接给气晕了。 可赌坊的人却不是好惹的,拿不出银子,他们就能要你们的命。 李然又被狠狠揍了一顿,赌坊的人说十日后来收债,扬言若到时候拿不出银子,要直接把李然的双腿双脚给砍了。 李家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穿的花红柳绿的媒婆上了门来。芙蓉镇镇西有个万大财主,家里金银遍地铺,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但那万大财主却有个怪癖,喜欢三四十岁的成熟,还得是良家妇女。 以前是万大财主偷着来,但一年前那次遇到个贞烈妇女,闹出人命后,他便明着来了。告诉了芙蓉镇上所有的媒婆,只要是寡妇,或者是被休和离的三四十岁的,只要她们能把人说服做他的妾室,他就有丰厚的报酬。 只是这一年多以来,万大财主也就遇到两三个而已。太平盛世的,只要没到吃树根的境界,又是中年妇女,谁愿意去给人做妾,况且是给万大财主这样有怪癖的人做妾。 报酬丰厚,媒婆便死死盯着眼睛,哪家人一举一动比官衙的人还清楚。这不,李家刚一出事,媒婆就找上门来,告诉他们只要把春娘嫁给万大财主,不仅能把那五十两银子给还上,那万大财主还要再给他们五十两呢。 钱帛动人心… 李万福几人就找到清水村来了。 吴氏一番话瞬间让高氏觉得自己高大上了,她虽对儿媳妇不好,可还没有要丧尽天良的把儿媳妇嫁到那样的人家中。 夏沫则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是亲爹亲娘能干出来的事吗。 春娘被气的差点晕了,她本以为爹娘是为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才非要她改嫁的,只要她多坚持一下,多说自己如今很幸福的话爹娘就会相信,可她怎么也猜不到爹娘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面对夏家人的嘲笑,李家几人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李万福狠狠瞪了眼吴氏。出门前他们早就对好话不能将事实告知他们,只要春娘跟他们回了娘家,他就有办法让春娘进了那万大财主的门。 卢氏眼见事情败露,咚的一下跪在春娘面前痛哭流涕,“妹子,你就行行好吧,救救你大哥吧,那赌坊的人可是什么事都敢做呀,要是拿不出银子,你大哥就要被他们砍掉手脚,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呀…妹子,你在这里守着也是白守,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可那万家却是镇里的大财主,你嫁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你想把银子踩在脚下也没人敢说你啊。” 李然也跟着打起了亲情牌,“妹子,你就救救我吧,我还不到四十岁,我还不想死呢。你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贪玩,大冬天的掉进河里,是我跳进河把你救了,我这手,你看…”李然举起自己双手,“一到冬天就痛的举不起来,还我这腿,只要一下大雨,就跟废了一般…” 春娘想起小时候大哥对她的爱护,就有些于心不忍,夏沫瞅见春娘有些松动,赶紧的抓住了她,轻声说道,“娘,你不是最想弟弟读书的吗,你做了别人的妾室,那弟弟今后还怎么做官。” 春娘望了眼一脸愤慨的长胜,那刚刚软下来的心又坚定起来。她要等回来,还要陪着读书,等做官,怎么可以给别人做妾。 可是,那大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砍去双手双脚。还有那银子,还不上不仅大哥要遭殃,爹娘也不能幸免呀。春娘又看了眼长胜,自从夏沫嫁后,长胜就掌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她是一点银子也碰不到。 想到这儿,春娘希冀的望着夏沫,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小声的问了出来,“你,那有没有银子。” 夏沫摇头,柳氏只给了她十五两作为一个月的家用,剩下一个月的银子还得问顾白驰要。十五两啊,看着多,可花起来却是如流水一般,昨日买柴米油盐就花了将近四两银子,就剩下十一两,怎么挨得过一个月还难说。 卢氏和李然还在哭,哭穷哭可怜,反正怎样能让春娘心软,他们就怎么哭着说。 只要李家人不用强,夏家人就乐的在一旁干看着,反正他们也不会白痴的给李家人把这笔账给还了。 李万福看着苦苦哀求的儿媳妇,脚在地上狠狠一跺,大吼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他冷眼望着春娘,“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给那万大财主做妾,不然就给我们把银子还了,不然,我就去县衙里告你不孝。”这是他最后的退路了,与女儿,他当然要选择。况且李然又是他唯一的,他得靠他养老。 夏沫是不知者无谓,可在场的几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包括仅有三岁的鹏哥儿。 本朝以孝治天下。 但凡有人去官衙告女儿不孝,只要查明原告不是地痞流氓,泼皮无赖,官府立即受理,拉着被告人先打十大板再开堂审案。 父母恩大于天,只要不是无理的要求,官府几乎都会判被告败诉,在本朝中,甚少有被告不孝之人胜诉。况且李万福的要求也在接受范围之内,父债子偿,即便是出嫁的闺女,春娘也有责任替李万福还债。 ******** 每日看着点击推荐和收藏,先深深的叹口气。再鼓励自己,把故事写精彩一些,写动人一些,不要让仅有的读者流失。 呜呜,谁懂我的痛。 028、凫水 颜姐儿是女孩子,自小便被教导谨守女诫,妇则上面所说的规矩。女子无才便是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等。 可鹏哥儿教育方向不同,加之男孩子本就调皮捣蛋一些。这些日子被拘在家里闷惨了,一知道夏沫要出门,迈着小短腿跑向夏沫扯着她裙角就不肯放手。 就连颜姐儿都劝不动。 柳氏拂额,倒也点头同意夏沫出门。 鹏哥儿高兴的大叫一声,蹦蹦跳跳的就跟着夏沫走了。 颜姐儿转过头安慰柳氏,“祖母,弟弟还小,等他长大了,会懂事的。” 柳氏心疼的搂着颜姐儿,“我的孙女长大了…” 顾家如今的房子离春娘家也就几百米左右,很快,就到了春娘家。 大门却是紧闭,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只有鸡棚里的小鸡在叽叽叫唤。 家里没人,夏沫只好带着鹏哥儿去了田里。 “娘。”果不其然,春娘正在田里忙活。 听到夏沫的声音,春娘兴奋的抬起头来,就着田里的水洗了个手就走上来,“怎么把小也带了,这里这么脏,别弄脏了他的衣裳。” “娘”夏沫噌道,“不管怎么说,鹏哥儿也是你名义上的外孙,你怎么老是叫他小呢。” 鹏哥儿白白胖胖的,又生的俊俏,在春娘看来,就如那年画上的女圭女圭一般让人看着就喜爱。又蹙着顾白驰,便不肯叫外孙。 春娘讪笑,“不就是一个称谓嘛。”又看了夏沫身后,确定没人跟着,说道,“中午在家吃饭?” 夏沫点头,又问,“长胜呢,不在家里又不在田里,去哪儿了。” 春娘指了指天,“他怕热,吃过饭就跑河里去了。正好,你的时候顺路把他叫,这眼看要上学堂了,得催着他多认认字才行。” 夏沫点头,叮嘱春娘不要太劳累,牵着鹏哥儿就往河边走去。 鹏哥儿第一次来到真正的乡下,高兴坏了,小脑袋东甩西甩的,一会儿拉着夏沫看大鸟,一会儿又指着水牛尖叫。 但这都比不上他见到河的那股高兴劲。 鹏哥儿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熟人,大叫一声,“长,胜…”噗通就跳进了河中。 夏沫拉都拉不住。 这可把夏沫和长胜给吓坏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栽在了一个十岁左右男孩的身边,那男孩眼疾手快的就把鹏哥儿给捞了起来。 呛了一口水的长胜不仅不怕,还呵呵的冲着夏沫大笑,舀了两手的水花就往夏沫那边甩。 夏沫松了口气。 长胜这时也游到了他身边,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我的小祖宗,这哪是你能玩的,快跟我回岸上去。” 夏沫也在岸边喊,“长胜,你快把鹏哥儿给拉上来。” 鹏哥儿好不容易下了水,却是不肯上岸,冲着长胜笑,“长胜,让我玩,让我玩。” 长胜却是知道鹏哥儿的重要性,他就算是掉根毛发,夏沫都要受雷霆之火,更别说玩水这么大的事情了,他哪敢由着鹏哥儿胡闹,和那个男孩拽着长胜就往岸边游。 鹏哥儿人小力弱,三两下就被拉到了岸上。 别看现在是夏季,可入水后被风一吹,也是很容易受凉的,特别是鹏哥儿这么小的孩子,更是要引起慎重。夏沫不敢再大意,拉着鹏哥儿就要往家去。 鹏哥儿却拽着那个男孩不撒手,小嘴儿一瘪,眼泪花就包在了眼睛里,“我要玩水,我要玩水。” 长胜黑着脸,若不是看着夏沫的份上,他真想把这不懂事的小孩给揍一顿,那水是能随意玩的吗。 夏沫为难的看着那个被拽住的男孩,轻轻哄着鹏哥儿,“你不是想看小猪和小鸡长什么样吗,我们先看,等改天我再带你来水边好不?” 鹏哥儿却是聪明的紧,知道这次不抓住机会,以后就很难再来河边了。 咕噜咕噜的转了下眼睛,鹏哥儿伸出一只手拉住夏沫的衣袖,轻声道,“母亲,让我玩一会儿吧,我听话,好不好。” 若是以往鹏哥儿叫她母亲,夏沫定会以为自己感动了上苍感动了鹏哥儿,让这个孩子真心的把自己当做娘亲来看。可此时,哼哼,明显是诱惑之计。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会轻易相信吗。 男孩却突然说话,“这位婶婶,我弟弟两岁时候就跟着我下水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看…”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凫水正欢的小男孩,“那就是我弟弟,今年才四岁。要不我来教这个小弟弟吧,你放心好了,这个小弟弟刚刚一点也不怕呛水,很快就能学会的。” 他又看向长胜,“你几岁学会凫水的?” 长胜嘿嘿的模了模脑袋,不用说夏沫就知道这小子几年前就学会了。 鹏哥儿见有人帮他说话,又拉着夏沫袖子小声的哀求。 望着鹏哥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夏沫心忽然的一软,头比大脑反应还快的点头。 “啊哈…” 男孩乐的吹了个口哨,提上鹏哥儿就往水里钻。 长胜紧跟其后。 不得不说,鹏哥儿的悟性极好,在那个男孩的指导下,很快就游的走了,虽然是很难看的狗刨。 玩了近半个时辰后,鹏哥儿力气用尽,这才恋恋不舍的爬上河岸。 长胜怏怏跟夏沫说道,“姐,这个小家伙比我当年还学的快。” 夏沫笑着模模长胜的头,“怎么,不高兴啊。长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聪明的人多了,咱们不比这些,咱们要比的是勤奋和努力。” 她又模模鹏哥儿的小脑瓜子,“你也一样,就算比别人聪明,可也要用功念书。” 鹏哥儿这早上高兴坏了,夏沫说什么都笑哈哈的点头。 回到春娘家,夏沫赶紧的找出长胜小时候的衣服给鹏哥儿穿上,又熬了姜汤给鹏哥儿和长胜灌下。这是个伤风感冒都能死人的时代,她必须得以防未然。 休息了一会儿的鹏哥儿又精力充沛的拉着长胜去看小猪小鸡,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相处的还倒很融洽。 得知鹏哥儿下了水,春娘忍不住埋怨几句,“你怎么能让小下河,这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怎么跟夏太太交代…以后可不能由着小胡来…” 若是之前,夏沫还会听的进去。可这一早上的时间,夏沫听到鹏哥儿的笑语比之前一个多月都还多。又想到自己小时候,院子里的小伙伴谁不是放养的,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有他们的玩法。 ****** 这是周六的,先贴上来,若是回来的早就算加更。 说个笑话给大家听,写馨娘的时候还不太懂编辑给的推荐,看到右下角有个最新签约榜,以为只要是新签约的小说都会放在那上面。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比我后面还写的小说都有名字了,再一问,才知道那也是编辑给的推荐位。 呵呵,周日最新签约榜,上榜哦。 029、商讨 “那个小猪,好圆好圆,还是红色的…” “小鸡的嘴尖尖的,全身都是毛…” “那条黄毛狗,汪汪的叫,但它身上的毛好软好软。” 一回到家,鹏哥儿就迫不及待的跟柳氏和颜姐儿分享他的快乐。 其实他最想说的还是在河中凫水的那会儿,只是夏沫叮嘱过,这个事情不能说出来,不然以后都不能出去了。 柳氏只看着鹏哥儿微微笑。 倒是颜姐儿,抓着鹏哥儿不停的问。 “小鸡怎么会那么小,我们吃的鸡腿都比它大…” “兔子不是有脚吗,怎么会一蹦一跳的。” …… 再怎么守规,颜姐儿也依旧只是六岁小姑娘一枚,身上都有着孩子有的天性。 爱玩。 颜姐儿把鹏哥儿耍的那些挨个问了遍,便睁着一双大眼睛,殷勤的望着柳氏,“祖母,我能不能也出去玩一天。” 柳氏笑着把颜姐儿搂在怀里,“我们颜姐儿已经六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贪玩了对不对?” 颜姐儿撅起小嘴,“祖母…” 柳氏打断她的话,“颜姐儿,你要记住,你祖父是堂堂的定国公,你是定国公的孙女,是顾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和那些山野村夫的孩子玩在一起呢。咱们哪,就在家里绣绣花,不也一样开开心心的吗。” 颜姐儿小声的嘟囔几句,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做一个大家闺秀,柳氏这样一说,却也不敢反驳。 可是望着鹏哥儿那愉悦的表情,她就不爽了,轻轻摇晃柳氏,“鹏哥儿也不许出去玩。” 柳氏笑着拍拍颜姐儿,“好,谁都不许出去玩。” 鹏哥儿一听,急了,他还没玩够呢。 立时皱着一张小脸,上前摇晃柳氏的胳膊,“祖母,孙儿要出去,孙儿要出去。” 柳氏竖目,把鹏哥儿拉到面前站好,“祖母是怎么教你规矩的,坐有坐像,站也要有战像,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颜姐儿从柳氏怀中抬起脑袋,笑盈盈的望着鹏哥儿,“弟弟,也认得好些字呢,就待在家中跟描红吧。” 鹏哥儿不依,哭丧着一张脸,“祖母,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想出去玩,也不能把我关在家中吧。”时分,长胜要进猪圈清洗,鹏哥儿嫌脏,拉着不让长胜进去。这话,便是长胜教给鹏哥儿的。 都说古人重男轻女的厉害,可夏沫从柳氏这儿看到的却是重男轻女。以前还不怎么看得出来,自从搬到清水村后,柳氏那一颗心几乎都要挂在颜姐儿身上了。 除了逼着颜姐儿学女红,把她框在家中外,其他的事情真可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而对鹏哥儿,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个几句。 这不,为了让颜姐儿安安心心待在家中,也不让鹏哥儿出门了。 柳氏虽惊讶鹏哥儿居然能说出己所不欲这样的话来,但依旧不让步,“三字经背完了吗,每天十个大字练完了吗,玩玩玩,一天只知道玩。”又瞪着夏沫,“我一个好好的孙子都被你带坏了。” 夏沫叹气,鹏哥儿那叫好好的?那分明是呆,照柳氏那样的教法,只怕将来只能做个书呆子。 她冲柳氏福了福,“太太,即便是在学堂读书的学子都有休沐的时候,您看这样可好,以后每过十日,就让鹏哥儿出去玩一天。”她看到颜姐儿那充满期待又分明不满的眼神,顿了顿,又道,“颜姐儿要学女红,不如每十日也让她出去走走,看看乡土人情。” 又做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出事的。” 颜姐儿瘪嘴,她才不要跟在这个**后面走呢,要出去,她也要自己玩才好。转头看着鹏哥儿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某块地方忽然一软,对着柳氏甜甜道,“祖母,弟弟说的对,不能因为我不出去玩就不让弟弟出去,这是我的不是,我给弟弟认错。祖母,您就让弟弟出去玩吧,他那么小,在家里会憋坏的。” 说完,从柳氏怀中拱出来,似模似样的跟鹏哥儿做了个揖。 看着她那小大人似的动作,柳氏绷不住的笑了出来,“你都答应了,那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拦着了。” 鹏哥儿也对颜姐儿做着揖,“谢谢。” 看着两个孙子乖巧的模样,柳氏难得爽朗的大笑起来。 —————— 临睡前,颜姐儿不解的问柳氏,“祖母,您不是说那个很坏,要虐待我和弟弟吗,为什么她带弟弟出去还能让弟弟那么高兴?” 柳氏拍着颜姐儿的手,“孩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你那继母虽然看起来无害,可谁知道她心中打得是什么主意,你一定要小心她。” 颜姐儿从被窝里翻了出来,定定的望着柳氏,“早上她那么对您,您怎么不罚她。” 柳氏把颜姐儿塞回被窝,叹了口气道,“你爹爹不在,在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真和她翻脸,到时候她把她娘家一堆人给带,我们还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不要颜面的和那么多人吵吧,颜姐儿啊,咱们先把帐记着,等你爹爹回来,咱们再一起把这帐给算了。” 颜姐儿‘哦’了一声,轻轻安慰柳氏,“祖母,我会保护您的。” 柳氏笑笑。 等颜姐儿传来轻微的鼾声,柳氏睁开双眼,在黑夜中,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隔壁房间,夏沫把鹏哥儿拎进被窝中,“以后咱们每隔五日出去玩,其他时间就在家描红,背书。” 鹏哥儿嘟着小嘴,“那么长时间不见,长胜都把我给忘了。” 夏沫刮了刮他小鼻子,“不会的,他不是答应过你,还要带你去凫水吗?”。又笑着纠正鹏哥儿,“你得叫他舅舅。” 鹏哥儿别过头得意的笑,“他比我大三岁,还和我差不多高,怎么能算舅舅。” “小滑头。” 夏沫叹了口气,长胜一直处于营养不良,不仅面黄肌瘦,就连身高也不怎么长。而鹏哥儿遗传了顾白驰高大的基因,素来又吃的好。 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差不多高。 下次回娘家得跟娘好好说道说道,再抠门,也别抠自己呀。 030、夏长力 第二日,刚吃罢午饭,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张大爷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柳氏鞠躬道,“太太,不好了,亲家来了。” 柳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带慌张的问道,“裘家?他们怎么来了?” 张大爷顿了顿轻声道,“不是裘家,是夏家。” 柳氏又坐了下去,看了眼身边的夏沫,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来做什么。” 门外喧哗声越来越大,张大爷三言两语的快速道,“他们是来要银子的,说不给,就赖在门口不许走。” 柳氏闻言一怒,“果然是一群无赖村民。”她指着夏沫,“快出去把人轰走,我们顾家可不是什么破落户都能上门的。”她是不会和一群没教养之人打交道的。 夏沫也是一股火气往上伸,回屋拿起许久未用但一直被她保养得好好的弓箭,三步做两步就冲到门口。 让张大爷打开门,夏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焦急的六神无主的春娘。 心中咯噔一下,正待问个缘由夏明冬就拨开春娘挤到夏沫面前,摊开手就道,“四娃,快,给我二十两银子。” 夏沫怒极反笑,“三叔,我是出嫁的闺女,不管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该我出银子吧。”她把‘你们家’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一听到夏沫不拿钱出来,一直低声抽泣的朱氏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去扯夏沫的衣袖,“没有银子,长力就要被送到官府,这让我可怎么活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夏沫心想,要死就死远些,别碍着她眼,她可还记得朱氏打她的那一巴掌呢。 夏明冬满嘴的唾沫喷向夏沫,“就算你嫁了,你也姓夏,早些年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这难道不是银子。二十两,还是要的少的,快点拿出来。” 朱氏一听,也停止了哭,双手一摊,厉声道,“对,把这些年你花的银子交出来。” 就夏家那种养法,把她养到十五岁,八两银子也没花到吧,更何况自己也不是白吃白喝。 夏沫冷笑,“三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可得好好算一算,每日我吃的喝的需要多少银子,而我每日干的活该给多少工钱,这得算清楚我才好拿银子啊。” 一直做旁观状的夏明秋这时候开口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先把银子给你三叔。”这时候算账,那银子岂不是全给三弟一家了,他一分也捞不到。可以后再算,那银子算是给全家的,至少自己能分到一些。 这个算术他还是算的清的。 “那就以后再说,什么时候算清了,什么时候再说银子的事情。”夏沫道。 夏明冬一听急了,梗着脖子冲夏明秋吼道,“哥,这时候你别添乱了。” “三弟,你这是什么话,”马氏不悦,“难不成我和你弟弟就该看着你把应该属于家里的银子拿去一个人用了?” “都别吵了,”一直寡漠不言的夏长力见他们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来,忍不住大叫一声,“我来和四姐说。” 夏沫对夏家人一直没有好感,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夏明冬的大儿子夏长力。 夏长力从小就沉默寡言,家里的事情一般不插手,但只要他一插手,夏家人里从夏老爷子到高氏,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十一岁时夏长力舌战夏家人,得到了读书的机会。启蒙虽晚,可一点也不比那些读过四五年的同龄人差,就连先生,也对他赞不绝口。等秋天一到,就要参加乡试。 这段日子,夏长力一直在学堂埋头苦读,连家也不归。而夏家虽是粗人几个,但家里有个能读书之人,也是喜闻乐见的。也并不去打扰夏长力。 今日正逢夏长力休沐。 他一发话,夏明秋几人就住了嘴,就连夏明冬这个当爹的也把嘴给闭的紧紧的。 夏长力恭敬的朝夏沫做了一揖,缓声道,“昨夜弟弟长木和二蛋闹着玩,却是下手太重,把人打得昏迷不醒。大夫来看过,说是左手手筋被扭伤,今后不能怕是干重活。二蛋爹娘要我们出三十两银子做赔偿,家里凑来凑去,也只凑出十两银子…便想问问四姐手中是否有多余的银子可以借给我们暂时应应急,等家里手头宽裕了就还…借条我已经写好了,若是四姐方便,签上名字就算数。” 夏明冬和朱氏对望一眼,这银子他们可没想过要还。 这才有个借钱的样嘛。 不过… 夏沫望望一直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张大爷,她可是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柳氏,这时候手中却是不应该有银子的。 沉默了一会儿 就听红着眼睛的春娘道,“沫沫,你就帮帮长木吧,他们说拿不出银子,就要把长木的手给打断。长木还那么小,这要是没了手可怎么办哪。顾太太肯定有银子,你就问顾太太借一些吧。” “娘…”长胜扯了扯春娘,不满的道,“你别为难。”夏长力每次休沐回来,都会抽空问他一些学问。又指导他秋天进学堂后要如何如何。 但即便是再敬服长力,二选一的话,他还是会站在夏沫这边的。 夏长力道,“若是四姐为难,那就算了,我还能试试能不能从学堂里借一些出来。只是那二蛋家要的紧,想着四姐这边近,就过来了。” 夏沫道,“这事情我不能做主,得回去问问太太。不如你们先回家,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过来给你们说一声。”这样,她待会可以借故去自己房间拿出二十两银子,以长胜的名义借出去。 夏明冬几人还想再说什么,但都被夏长力给拉了回去。 等人一走,张大爷立马就把房门关上,一副唯恐他们还会回来的模样。 夏沫径直走了进去,将来龙去脉跟柳氏说了清楚。 柳氏既不是烂好人,又没打算要跟这些村夫打交道,听完直接拒绝。 也没个手中银子不多之类的解释。 夏沫不以为然,柳氏肯借银子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借口回屋换衣,夏沫打开床底下的箱子,拿出二十两银子出来,的揣进衣袖中。 告知了柳氏一声,便去了春娘家。 长胜应该能懂得自己的暗示,没有跟去夏家吧。 哪知长胜就蹲在路边的小树丛中,一见到夏沫走近,就走了出来。 倒吓了夏沫一跳。 夏沫佯怒,“不是让你在家等吗,这样子叫人看见多笑话。” 长胜摇头晃脑的嘿嘿笑,“这不是怕走的急嘛…” 夏沫敲了敲他脑袋,低声说自己的计划。 长胜点头,这个却是没问题。夏家人都知道他们家中的银子是他再管,春娘也不知道家中有多少银钱。他只需要说这银子是以前顾白驰给他上学堂用的,若不是看夏沫拿不到银子,他也不会轻易动用。 等听了这番话,就算其他人不感激,可只要夏长力心中有数就行。 姐弟俩商量好后,就往夏家方向走。 夏明冬与朱氏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往他们来路的方向望,待俩出现在视眼中,朱氏高叫一声,“来了,来了,四娃来了。” 高氏由始至终都坐在屋内,饶是心中再急,也装出一副老神在在。 听了朱氏这话,更是正襟危坐,让她去求夏沫,还不如一把刀把她杀了。 夏长力回家后也是坐在一旁稳如泰山。 待夏沫两姐弟走进来,也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 长胜走向夏长力,把银子捧在他面前,“长力哥,这是我姐夫留给我上学的钱。没借到银子,你们先拿去吧。” 夏明冬一把抢过银子,重重的敲了敲长胜的头,“你这孩子,刚刚咋不说,害的我和你叔孃担心了这么久。”又似嫌恶的望着夏沫,“顾家不是很有钱么,怎么,二十两都不拿不出来?” 长胜是没想过要让夏家人感激,但也不能做了好人还要被他们说一顿吧。 他趁夏明冬不注意又把银子抢了回来,躲在了夏长力身后,咧着牙大声嚷嚷道,“这是我姐夫给我读书用的银子,这银子我连娘都没说,要不是看你们没办法,我才不拿出来呢。” “你…”夏明冬举起拳头就要揍人,夏长力伸出手拦住夏明冬,“爹,长胜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他指了指空着的板凳,“你和娘先坐着,我把欠条签好,就和你们一起去二蛋家把银子给了。” 也不管夏明冬神色如何,誊写好第二份欠条,让长胜摁上手印。又一人一份收好,这才接过长胜手中的银子。 事情得已解决,夏家人也都各忙各的去了。 春娘走在夏沫前面,不住的抱怨,“长胜这孩子,有银子怎不早说…” 夏沫如今对这个娘实在是无爱,她快步走到春娘面前,“那是长胜读书的银子,没了银子,先生的束脩怎么给,买笔墨纸砚的银子又从哪儿出。你不能给长胜挣银子,但也不能让他无缘无故把银子拿出来给别人用。” 春娘顿了脚,皱着眉解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和长胜。”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31、考上 夏沫只想仰天长啸,拿儿子女儿的银子去帮助他人,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是为了她和长胜。 只听春娘语重心长的说,“沫沫,你已经嫁了人,就应该知道娘家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没有娘家人的支持,你在婆家也不会过得多好,我就是个例子,你不要走了娘的老路,不然那顾家人欺负你,连给替你喊冤的人都没有…长力读书好,今后是要考状元的,如今他们有事我们多帮衬点,也能记点我们好…” 夏沫反问,“你就这么笃定弟弟读书不行?” 春娘慌忙摆手,“不不不,只是,长力考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弟弟他,还早…” 夏沫呵呵的笑,只是这笑听在春娘耳中,却是有些渗人。 回家路上的夏沫,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心情去对待春娘。 对于前世没有母爱的她w@来说,今生能有母亲,她是十分高兴的。也很乐意好好跟春娘培养母女感情,承欢膝下。 可是… 春娘的性子真是让她不喜。好吧,子不嫌母丑,可春娘能不能别把胳膊肘往外拐呢,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维护,难道还指望着别人。 恐怕春娘这辈子做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便是求高氏改变嫁掉夏沫的主意吧,只是勇气可嘉,却没了后续,最后还不是乖乖的给夏沫准备嫁妆让她嫁出去。 反正指望不上春娘,见时间还早,夏沫去了趟里正家里,了解是否有卖田地之人。 倒是有一户人家要卖。 潘乐可怜夏沫小小年纪就嫁给一个鳏夫,便好心的提醒她,“那陈天是个游手好闲的,这田倒不怕买不到,就怕买了他到时候耍起泼来,这田买了也当没买。” 买田是需要户籍的,顾家的户籍在柳氏手中。 夏沫拜别潘乐,想着如何劝说柳氏同意置地。 就算不买那陈天家的田地,也可以等有人再卖地的时候买。 家中,柳氏正在教颜姐儿绣花瓣。 听了夏沫的话,直接摇头道,“我说过,我们顾家是有身份的人家,怎么能和无知村民打交道。这件事我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夏沫知道劝肯定是没用的,要想她同意,得让柳氏明白现实。 她问,“太太,不知家中银钱还能支持多少日子。” 每日鸡鸭不断,菜也要买新鲜的,过了夜坚决不吃,糙米不吃,得是精米才行… 这样的消耗量,一个月不花个十几二十两才怪。 柳氏脸色一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前她当家也是一把好手来着,反正账上不缺银子。 顾白驰没走之前也没怎么缺过她银子,可这回家里没了个能挣钱的人,她却是实实在在焦虑银子的出处。 可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跟夏沫这个和她不对心的人说,那岂不是自亮短处? 但,她好歹也是前定国公,怎么能和村夫打交道。 光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夏沫又道,“夫君也不知何许日子才能归来,若我们不想点生计,只怕银子越用越少。到后面,连仆人也用不上了。”她有意无意的往东妈妈方向看去。 东妈妈脸色顿时一白,身子僵直,哑口道,“**女乃,虽说你是主子,但我卖身契可在太太那儿,你可不能随便把我给卖了。”顾家不比当年,没有仆妇的脸面,也没有四季的打赏,可她还是想留在顾家。想走,早就走了,还能留到今日? 夏沫笑笑,“东妈妈是伺候太太的老人,我这个做的哪敢随便把你给卖了,我只是想到若夫君迟迟不归,而我们银子也用光了,总不能从颜姐儿和鹏哥儿口中抠出粮食给东妈妈吧。” 她意有所指的笑望着柳氏。 柳氏板着脸,“胡说,怎么就能到那种田地。”但声音却是很小,想来是极不自信的。 夏沫不再添火,试着浇点水下去,“太太,想必当初您的陪嫁也是有田庄的,那些侍弄田庄的人不也是村夫。您看这样可好,咱们买些地,租给他们种,适当收点租子。您呢,就把这些地当成您的田庄,也不需要您出面和他们打交道,一切事情就由儿媳来做。” 她叹了口气,“有了地,就算手中没了银子,但至少不会饿着肚子。” 颜姐儿模模自己的小肚子,她还清晰记得当年饿肚子的场景。她轻轻摇晃柳氏,“祖母,不如就按她说的做吧,反正咱们只要在家里待着就好,银子放在家里也不能生银子不是?” 柳氏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夏沫,“那就依你所说的吧,不过你可别指望东妈妈和老张会帮你种地。” 夏沫笑,“那是自然。”她也不会让两个不会侍弄庄稼的人去胡闹的。 有了买地这个明目,柳氏倒也不拦着夏沫出门。 不过估计也是被夏沫的话给吓住了,接下来的日子五日里倒有一日是吃素的。 ++++++++我是夏天的分割线++++++++ 入秋 鹏哥儿每五日出门,跟着长胜厮混大半日。一个夏天过来,原本白生生的年画小金童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小顽童。 他力气大,有时候连四五岁的孩子都打不过他。 和村子的小孩不同的是,鹏哥儿每次打完架还要和那群小孩子说一大堆道理,把别的小孩说的晕乎乎的,倒也得到了他们的尊重。如今鹏哥儿只要一出门,后面必定是跟着一群小尾巴的。 加之七八岁的孩子又不屑跟他计较,又有长胜看着,整个夏天倒也没伤着。 这倒是夏沫喜闻乐见的,以前单看鹏哥儿一个的时候,倒也不觉得,但一和别的小孩比较,那懦弱的性子就出来了。如今倒好,人也开朗了,胆子也大了。在家时也不跟着颜姐儿掉眼泪,反而还会指出颜姐儿不对之处。 倒惹得颜姐儿背地里骂他‘白眼狼’。 夏长力参加完乡试,直接在家里昏睡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后,夏家人挨个去问靠的如何,可夏长力就是闭紧了嘴不说,反而关上门继续做学问。 就在夏家一片唉声叹气,以为夏长力没考上之时。 秋分那日,村口传来一阵敲敲打打。 这才知道夏长力考上了童生。 夏家人大喜过望,夏长力虽不是清水村第一个童生,但却是夏家第一人,而且是清水村里年龄最小的童生。高氏和夏明冬夫妇都想要大事庆祝一番,但夏长力却不同意。 他已经收拾行囊,准备去县里求学,以备三年后的县试。 “女乃女乃,爹娘,孙儿现在只想好好读书,三年后考上秀才再庆祝也不迟。”如此的高调,若是三年后考不上,那他岂不是没脸回家。看着高氏和父母那溢于言表的喜悦,夏长力忍住了这话没说。 高氏还想再劝劝,夏长力却摆了摆手,回房去了。 庆祝之事不了了之,夏明冬和朱氏高兴了没一会儿又焦愁起来。 过完年夏长力才十四岁,要独自一人去县学,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担心。 夏明冬看着老重成熟的儿子,“要不爹去县里照顾你?” 朱氏甩开他的手,“要去也应该是我去照顾儿子,你去做什么,一不会做饭二不会洗衣的,这不是拖累儿子吗?”。她讨好的望着夏长力,“不如我去照顾你吧,好歹能吃口热饭,能穿身赶紧的衣裳。” 夏长力恭敬的望着父母,做了一揖,“爹娘,不用的。先生都打听好了,县学里也有宿舍,我可以直接住在县学里,更方便读书。再说,咱们家计本就不好,你们去了县里要租房子,又没有营生的技能,这银子从哪里出?总不能让爷女乃和大伯白养着我们一家吧。” 他这么一说,夏明冬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嘱咐儿子路上,天冷注意添衣之类的话… 夏家里除了夏长力便只有长胜识字,临走之前,夏长力送了几本书给长胜,“每月我会写信回来,你收到后念给爷女乃和我爹娘听…秋天就要入学了,你要好好听先生的话,我已经给先生说过你是我弟弟,他会照顾你的…若是有时间,多劝劝长木,唉,只怕你也没有玩耍的时间了…” ********* 有了推荐位后,不管是收藏点击还是推荐票都有所提升。可是,小生的书评区还是空白的,兄弟们,不管好的坏的,能跟俺说几句话么?我想听你们的意见,想改正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要让小生一个人孤孤单单好不?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36、发烧 能和她提条件,那就是说接受她的做法了? 夏沫点头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她本也没打算要虐待柳氏和颜姐儿。 她兴奋的望着鹏哥儿,“晚上想吃什么,选你最喜欢的,我来做。”在镇上她买了很多新鲜菜回来,够吃四五天了。 可话音刚落,她情绪就低了下去,她的厨艺很差,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算是勉强能够下口。 夏沫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条件,鹏哥吁了口气,点了一两个菜,就坐在灶口要帮夏沫烧火。夏沫却把他赶了出去,“你怎么会烧火,出去玩吧,待会饭做好后我叫你。” 秉着节约的态度,夏沫没像他们之前那般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而是只做了四菜一汤。 东妈妈和张大爷的则是单独给他们留在厨房。 眼见其他三人都艰难的吞咽着,到最后每样菜都剩了大半。夏沫叹了口气,第一次无比希望的东妈妈快点好起来。 吃过饭,她去看了眼东妈妈,背后的伤已经结痂。 见到夏沫,她哼哼的撇过头,显是极度不满。 夏沫拿过伤药一边给东妈妈给涂抹一边道,“我会请大夫治好你的伤,等你好后你依然可以继续做你的东妈妈,但你要记住,你是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别想撺掇太太和我对着来。不然,我可不会留你。” 想到这妇人的可恶,给她把药涂完后,她狠狠在东妈妈背上敲了一把,把东妈妈痛的又是鬼哭狼嚎一番。 她狠狠道,“做好你的本份,以后少用你的死人眼瞪我。” 独留下东妈妈在屋中抹泪。 柳氏身子本不太好,加上这两天一惊一乍的,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 夏沫忙叫张大爷去请大夫。 来的依旧是那个蒙古大夫,可即便在高烧中,柳氏依旧谨记着规矩,不肯让蒙古大夫给她把脉。 夏沫没办法强迫她,弄了跟手帕搭在柳氏手腕上。 蒙古大夫一看就急了,他本就是半吊子大夫,诊脉都不太准,再搭一根帕子,那肯定是诊不出来的。虽然他是蒙古大夫一个,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遇到大问题还是老老实实的告知对方让他们找医馆的大夫。只是他收费比较便宜,一般的头痛脑热倒还是有人找他,因此他在清水村也还混的下去。 他摇摇头,“你们还是另请高就吧。” 扭头就走,张大爷拉都拉不住。 蒙古大夫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夫了,夏沫只好让张大爷去镇里的医馆找一个,细细叮嘱要找个好一点的。 自己则是打了井水把湿帕子敷在柳氏额头,想把温度给降下来。 柳氏才不肯受夏沫的恩惠,奋力甩开她的手。 夏沫摁住她,凑到她耳边低声狠狠道,“若是不想我天天打骂你的乖孙女,你就好好听话。”尽力把声音降低不让就在旁边的颜姐儿听见。 柳氏的瞳孔瞬间放大,举起一只手却马上无力的放下,任由夏沫把湿帕子放上额头。 就目前而言,柳氏是颜姐儿唯一的依靠,她这一病,倒把颜姐儿给急的满嘴是泡。也没心情和夏沫争辩,倒是学着夏沫的样子拧了湿帕子给柳氏擦手。 如此反复,过了大半个时辰,张大爷带着大夫回来了。 把了脉后,大夫只说是‘忧思过虑,邪风入体导致的发烧’写了房子让张大爷回镇上跟他拿药。 这一来二去又是近一个时辰。 临近中午,柳氏才喝上第一碗药。 夏沫对医学没有任何的研究,不过病人吃清淡点总归是没错的。 吃药后口中本就苦,柳氏就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可那淡淡的白粥实在是让她没有胃口,吃了一口便不肯张嘴了。 颜姐儿极力劝道,“祖母,不吃饭这病怎么能好呢?您多吃几口吧。” 柳氏无力的摆摆手,颜姐儿就啪嗒啪嗒的掉泪。柳氏见了,白了旁边的夏沫一眼,还是把粥给喝了。 不管怎样,只要肯吃东西就好。 在这个伤风都可能死人的时代,夏沫不敢马虎,每隔半个时辰就给柳氏擦拭一遍身子。起先柳氏扭扭捏捏的不肯,又是被夏沫威胁一番后才点头。 不过到后面几次倒是盼着夏沫,一来可以折磨夏沫,二来擦拭一番后似乎是要凉爽许多。 晚上,夏沫是守在她房中的。许是药物的作用,第一晚柳氏睡得沉,倒相安无事。可第二晚开始,柳氏就各种支使夏沫,要么是吵着口渴要喝水,要么是吵着身子热让夏沫给他擦,要么是起夜让夏沫服侍她去恭房。 把夏沫弄得好几次想甩开手撂挑子,头一次的后悔不应该粗鲁的对待东妈妈。东妈妈要是好好的,她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柳氏这病来的凶猛,但也好的很快。第三日时候几乎好的差不多了,但柳氏依旧在床上哎哟哎哟的。有了精神,打算等到晚上再好好整一整夏沫。 可夏沫却直直的望着她,“我不指望你心疼我,可你得心疼心疼你孙女和孙子吧,你没见他们两个这两日都恹恹的,眼睛周围全是乌黑一片么?他们担心你,想你快点好起来,可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两个孙子孙女的。” 柳氏抚着额头做出一副痛苦状,“好痛,我的头好痛。” 夏沫冷笑,“别装了,你看你前两天吃那么少,今天却是胃口足足的,你觉得我还相信你没好吗?”。柳氏中午可是吃了两碗饭。 柳氏拿开手狠狠的瞪着夏沫,咬牙切齿道,“就算我好了又如何,你是我儿媳妇,难道要你伺候我一下都不行。” 夏沫歪着头,“我若是个一般的儿媳妇,婆母发话自己当遵从,可是太太,您难道忘了您这个儿媳妇可不是一般的儿媳妇哦,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哦。” 柳氏打了个寒颤,这一病,倒把夏沫做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甩了甩手,“你把颜姐儿给我叫。” 夏沫没理她,“太太既然好了,那我便休息了。”这两天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她可得好好补觉才行。 一倒床她就沉沉睡去,不知道颜姐儿曾溜出去找过柳氏。 ******** 字数有点少,实在是头疼气短,早点睡了,大家将就看看。 037、来信 过了这几日,村子里的庄稼也都收的差不多了,夏沫想了想,先找了春娘,再去找了高氏。 就她买的那几块地,夏家人一齐上阵没几天就能收完。 虽然不愿意看高氏他们的嘴脸,但,有好事不叫自己娘家人。就算是其他村民,对自己都会是另一种看法。 高氏一听夏沫来意,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二十文?不行,每个人至少得五十文一天。” 夏明冬掰着手指头算,不算庞氏,他们也有八个人,按五十文算,那一天的收入都得有四百文,拖一拖时间的话,五天就有二两银子。 一年下来… 那岂不是比种庄稼还赚得多。 夏明冬想的好,但却真的是异想天开,庄稼人有天天都忙活的时候? 夏沫可不是冤大头,任由高氏喊价,她可是细细算了粮食价格这些的。 她大声道,“上次修房子也才三十文一天,还是大热天的,这收粮食没有修房子累吧?女乃女乃,您说是不是?” 高氏不悦的瞪着夏沫,“我是你女乃女乃,我还能骗你银子不成?”本想好好咬紧牙关不松口的,但看见夏沫迈起脚就要往外走,生怕她去找了别人,忙挥了挥手叫住夏沫,“看在你是我孙女的份上,那好吧,就每人四十文一天。” 夏沫故作的想了半会儿,“本来二十文已经算很不错了,可既然女乃女乃您也说了,那就依你说的办吧。”见高氏一脸喜意忙拦住她的话继续道,“不过我这四十文也不是白给的,三天,我只给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们要帮我把粮食都收完,还要帮忙堆放到我家。” 夏明冬赶紧掰着手指头又算了一下,脑袋顿时就怂拉了下去,三天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银子,这足足少了一半哪。忙拉了拉高氏,冲着她摇头。 夏沫笑笑,“庞嫂子和长木也算上,每日三餐我会让娘做好,女乃女乃若是同意,就从明日开始算。” 高氏一听,立马点头答应,庞氏大着个肚子,长木又还是小孩子,这俩人根本帮不上忙,他俩都算上的话,还能多挣几文钱。 夏明冬只好又掰着手指头数啊数。 夏沫又去春娘家把事情给长胜和春娘一说。 长胜立即挺起胸脯重重一拍,“姐,你放心,我一听会好好看着爷爷女乃女乃他们的。” 春娘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许你这样说你爷爷女乃女乃。” 长胜吐着舌头笑。 有人忙活田地里的事情,夏沫这个半吊子水准的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回到家先看了看柳氏,试了试体温和自己差不多,知道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便道,“太太若是有心,可以多看看东妈妈,她早点好起来,您也好有个人做伴。” 又把《三字经》拿到正在绣花的颜姐儿面前,“女红的事情先放放,先把三字经给背了。” 颜姐儿道,“我早就背熟了。” 夏沫一愣,忽而想起当日顾白驰说的话,看来颜姐儿并不是大字不识的嘛。 她问,“那千字文呢?” “老早就背完了。” 夏沫只好拿出本《论语》,“这个读过没。” 这下颜姐儿倒是摇头,“没读过。”看着大有架势让她背书的夏沫,颜姐儿强力争辩,“我要读的书应该是女诫,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我读它做什么。” 夏沫沉下脸,“这怎么能叫乱七八糟的书呢?从现在起,每日早晨读一个时辰的论语,我来检查。” 颜姐儿却倔着一张小脸,“我是个姑娘,要守女诫,学女红。” 夏沫强行拿走颜姐儿手中的针线,“你是个姑娘家,可你也是个小孩子,女诫上面的那些内容你现在如何能明白?还不如好好学一学做人的道理,把心放宽,不要学那些小家子气。”她指着桌子上的针线,“针线最伤眼睛,万一把眼睛弄坏了,你难道还想当瞎子不成?” 颜姐儿紧紧捏着一双拳头,狠狠盯着夏沫。若不是这些日子祖母给她说的那些话,依照她的性子,早就骂开了。 夏沫叹了口气,似是没见到颜姐儿的狰狞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小还不懂,但你迟早一天会明白的。” 再去看了看这两天没顾忌上的鹏哥儿。 鹏哥儿坐在书桌旁,见夏沫进来,乖巧的站起来,夏沫忙挥手,“我说了,我们还是如以前那般。” “我让你多读些书,让她多明白些做人的道理……女诫可以等她大一些在读……现在还小,针线会伤眼睛的……我打算过几日带你出去走走,眼界开了,心境自然会开…” 夏沫向鹏哥儿说她对颜姐儿的做法。 鹏哥儿乖巧的听着,等夏沫说完郑重道,“我替谢谢您。” ,夏沫正想跟颜姐儿讲解《论语》,就听见张大爷兴奋大吼的声音,“太太,二nai女乃,小少爷,小,二爷来信了。” “啊?” 柳氏第一个冲了出来,还未站稳就不顾形象的去抢张大爷手中的信,张大爷赶紧的把信双手奉上。 夏沫和颜姐儿也惊喜的站了起来,一个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甩,一个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罢,双双急急往外走。 鹏哥儿更是迈着小短腿跑到了柳氏身边,跳跃着去瞧柳氏手中的心,又低低疾唤,“祖母,爹爹都说些什么。” 柳氏看了眼几人,匆匆走进房中,把门关上,不顾外面几人的叫唤,急忙用信刀把信拆开。 但没看两眼,就把信给扔到了一旁。 先前的喜悦也从脸上迅速消失,冷脸了一会儿才怏怏的把门打开。 夏沫也没心情和她计较,一眼看见桌上的信,就三步做一步的跑把信拿来一看,也是一阵失望。 信上只有六个字。 “一切安好,勿念。” 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来封信,居然才写三个字,真真是惜字如金。 鹏哥儿兴奋的把这六个字给念了出来,笑眯眯道,“爹爹说过他会平安的,果然是呢…” 颜姐儿也拍着手笑,“爹爹答应我会带好多东西回来,祖母,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柳氏丧气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转身郁闷去了。她还以为顾白驰会说一些那边的情况,说一下那位的看法,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什么话都没说。 这信来了和没来有什么区别。 夏沫则是开怀许多,本来顾白驰要做的就是件十分隐秘的事情,给他们来信不可能把什么都交代了,不然这信要是落入他人的手里那还了得。 不过,人平安就好。 吃过晚饭,鹏哥儿叽叽喳喳的想象着顾白驰大战鲨鱼的场景。 颜姐儿也一改前几日的抑郁,兴奋的接过鹏哥儿的话,也联想起了顾白驰在海浪中飞驰的场景。 对两个孩子,他们也说的是顾白驰去海上行商。 夏沫微微笑看着两个孩子,这样的气氛才有一家人的样子。 除了柳氏那张一直板着脸。 夏沫趁两个孩子睡下后,去了柳氏旁边劝解。 “那么重大的事情,夫君不可能把写在信上,不过既然有信过来,说明夫君还是过得很不错…只要人平安了,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柳氏的心情是完全可以影响到颜姐儿的,夏沫又怕出现那天的事情,不敢再把颜姐儿关在房中,只是在家的时候不怎么让颜姐儿和柳氏接触罢了。但她不在家的时候也很多,只能希望柳氏想开些。 可柳氏听了这话后根本没什么反应,接下来几日脸却是黑的更厉害了。 因为… 夏沫要求高氏他们把收好的庄稼拿到家里来。 柳氏不愿意和村里的人打交道,更是反感这些人跑到自己家里来。刚搬来那几日,东妈妈用一张口若悬河的嘴把顾家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又极其高傲的把想来打交道的那些人给赶走了。 这倒是合了柳氏的心意。 可如今东妈妈还在躺着在,柳氏只能坐在屋中眼睁睁看着夏沫把这群人领进门,一个个大嗓门的把整个房子弄得乌烟瘴气。心中那叫一个气,愤愤地走到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张纸来,细细的在上面列上夏沫的第十三条罪名。 ****** 是这样子的,每日的更新在晚上的十一点钟,若是时间有变我一般会在上一个章节说明,临时变更我会发说明。比如035章,我就说了周七的更新因为有事会提前贴出。 继续求点评。 038、李家又来 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把家中的粮食给弄好,长胜就满头大汗的跑了,“姐,姐,姥姥姥爷和大舅舅他们又来要银子了。” 夏沫当即怒火中烧,这李家人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拿起弓箭就和长胜往春娘家走。 一边走,长胜一边愤愤的拽着拳头,“舅舅太可恶了,上次受了教训还不够,居然又去赌博,这次又欠了二十两银子。还威胁我娘,要是不把银子拿出来,又要去告我娘不孝,又要赖在我们家里不走。” 夏沫冷笑,这李家人也就只剩下这个招数了。 “只欠下”二十两银子,李家人这次便没提要把春娘卖去做妾的事情,高氏几人也没有出面。 一到家门口,就听见李然夫妻的吵吵声,夏沫搭上弓箭,直直射在了李然脚下。 箭稳稳钉在了地上。 “你们谁要是再吵一句,我的弓箭可不会认人了。”夏沫又拿出一支箭高声道。 李然夫妻被吓得不敢再吵,李万福却跳着脚大骂,“孽障,你这个孽障,你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赔钱货生了个赔钱货,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对付家里人…” 嗖的一声 夏沫第二支箭射过李万福的头发,插在了墙上。 夏沫咧开嘴笑,“我亲爱的姥爷,您,还要再说么?” 李万福模了模头,当即瘫软在地,隐隐有尿裤子的意味。他颤抖的举起手指着夏沫,嘴角蠕动了半天却是发不出一点声响。 “老爷子”吴氏大叫一声扑到李万福身上,可望着李万福那惊恐的表情,只能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泪,也不敢开口发出质问的话。 “爹,你没事吧?”春娘也扑了,细细看了下李万福的头,见除去只掉了一些头发外并没什么问题,可整个人却是如傻了一般,转过头狠狠瞪着夏沫,“你干什么,他是我爹,是你的姥爷,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李然夫妻也扑向李万福,眼神越过春娘都狠狠盯着夏沫。 长胜立即如护犊子一般的站在夏沫面前,张开手臂拦着,不悦道,“娘,在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春娘红着眼,“帮?什么叫帮,把银子拿出来才叫帮我,她这样子不仅帮不到我,和泼妇有什么两样,长胜,你让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然她都不知道她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奔向夏沫。 夏沫气的差点仰倒。 春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长胜也愤怒的捏着拳头,他娘这是听了谁扯的瞎话,居然这么说。 夏沫如何能伤春娘分毫,急急往后退,但却对春娘寒了心,一句话也不说。 长胜见春娘不管不顾的冲,顶着个小脑袋就去拦她,大声道,“娘,她是,是啊。” 春娘见碰不到夏沫,大吼一声,把长胜往一边推,“让开,你给我让开。” “不让…”长胜紧紧抱住春娘的腰,“娘,姥爷跟你说什么了,你要这样子对。” 别看长胜人小,可手腕却是有劲的很,春娘被这么一拦,愣是动不了步。 春娘只能站在原地,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夏沫冷眼看了地上的李家人,见他们依然不敢动弹,放了些心,走到春娘面前把长胜拉开,对着春娘冷冷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不孝了。” 春娘抹了把泪,“你居然拿箭射你姥爷,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夏沫愤然,“是,他是我姥爷,可那又如何?他为老不尊,教不好要给他擦**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是把你卖了做妾给他还债。你以为他就是个好人了,这次还不是又上门来要银子,一大把年纪还要做那泼妇样,哭天抢地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姥爷。” “你…”春娘颤抖的指着夏沫,却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内心挣扎了半天,她终于颓废的把手放下,“可他始终是你姥爷。” 夏沫哼了一声,“那也只是名义上的事情,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也不会帮他任何事情。” “娘,你这样不是帮大舅,是害了他。”长胜轻声开口道。 李然说不得夏沫,可却不认为他说不得长胜,当即愤怒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砍断手脚,你就高兴了啊。” 长胜不屑的看着李然,轻蔑道,“我很不高兴,你借了姐夫五十两银子,到现在都还没还,如今我连去学堂读书的银子都没了。”最后一句是说给春娘听的。 虽说家里的银子掌握在他的手里,可若是春娘不管不顾的要把银子拿走,他还不知道如何应付。总不能还没进学堂就被传出自己不孝吧。 果然,一听到尚学堂的银子,春娘立即清醒了许多,拉住长胜紧张的问,“家里没银子了?” 见长胜摇头,她又望向夏沫。 夏沫不想理她,可李家人在这里闹着她也不能甩手就走,不然长胜只怕要被他们给吸干,不悦道,“上次买地把家里的银子用的差不多了,太太也不可能把剩下的口粮拿出来。” 一听说有地,李然又大叫起来,“对呀,还有地,妹子,你快把你们的地给卖了呀。” 卢氏也适时的哭喊着,“妹子,你哥这次真的是走到绝境了呀,你就救救你哥吧。” 春娘闻言,立即喃喃道,“对,家里的地还能卖些钱,再凑一凑,应该能行的。” “娘,你疯了?”长胜甩开春娘大叫,“你把家里的地给卖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你还要不要我读书了?就算我不读书只做个庄稼汉,那也要有地才能种庄稼,没地我喝西北风去?” 春娘哭喊着,“不卖地,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舅舅死吧?” 卢氏忙跑拍长胜,“你这孩子,你不是还有你吗,她难道会看着你饿死。”又献笑的望着春娘,“妹子,快把你家里的地契拿出来,赶紧去找里正看看有谁要买地的。” 夏沫把长胜拉,躲过卢氏的魔爪,扬声道,“谁要是敢打我家地的主意,就先看我这弓箭答不答应。” 卢氏见夏沫又举起了弓箭,立马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李然身后,李然又急急跑到春娘身后。 春娘如护小鸡一般张开双手瞪着夏沫,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夏沫顿觉有心无力,缓缓放下弓箭,“既然你这么护着他们,那他们家的事情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说完,拉着长胜就走了。 反正长胜来的时候告诉过她家里的银子和地契房契他都一股脑揣在了身上。 长胜乖乖的跟着夏沫走了,走出门还愤愤不已道,“娘是不是失心疯了,居然那样说话…姐,你不要生气,不,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也很生气呢…” 两人一走,李然夫妻就跳了起来,一直是吓坏状态的李万福也伸了伸手站起来冲着春娘道,“地契在哪儿,快给我。” 春娘看了眼门外,想了下还是李然的事情要紧。 不过地契在哪儿呢? 她茫然的说,“家里的银子和地契都是长胜在保管,我也不晓得他藏到那儿了。” 卢氏呸了一声,“没用,连都管不了。”撸起袖子,和李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春娘则追在李然身后问,“哥,你可是答应过以后再不会赌了,你可要说话算话…你还是坐着吧,别把身上的伤给弄裂开了,那赌坊里的人真不是东西,居然用鞭子抽你…哥,你以后真的不要再赌了,你看爹娘为了你头发都白了…” 李然推开春娘,不耐烦道,“你唠唠叨叨的,有完没完,还不敢快给我把地契找出来。” 春娘也不在意,笑道,“只要哥你肯改过,妹妹我就算把房子卖了都愿意。” 说完,也加入找地契队列。 夏沫把长胜带到鹏哥儿的书房。 虽说长胜比鹏哥儿还大几岁,可他启蒙晚,现下连三字经都没有背完。俩人在一起除了玩乐的时候,其他时间倒是反的,是鹏哥儿教长胜。 一见到长胜,鹏哥儿就惊喜的站了起来,“长胜,你来啦。” 看着鹏哥儿那乖巧的脸蛋,夏沫只觉得阴霾都消散了,戏谑道,“你得叫他舅舅。” 039、教训 李家人把春娘的家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李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春娘,“还不赶快去找你,问他把地契藏到哪里了。” 春娘擦了擦额头细细的汗,“我,我也不知道,要不,再找找?” 李然吼道,“还找什么找,这家里就连猪圈都翻了三遍,哪里还找得到,你还不快去把你给叫回来。” 见春娘‘哦’了一声就要出门,李然赶紧的喊住她,“先去把午饭做了,你想饿死你老子啊。” 春娘又低着头去了厨房,李然在她身后大喊,“多弄点肉。” 等吃过饭,李万福就催着春娘出门找长胜。 春娘也不知道长胜平日爱在哪里玩,可想着长胜是被夏沫带走的,去夏沫家问应该没错,便和李家人一起去了夏沫家。 得知春娘带着李家人,夏沫暗骂一句‘猪脑子’。 虽说如今家里是媳妇压倒婆婆,可谁也不知道这风向标会不会转换,柳氏有站起来的一天。张大爷不敢得罪柳氏,只拦着春娘几人不让他们进去,就算待会儿夏沫让他们进门,那也是夏沫放进去的。 柳氏就算秋后算账,也不关他的事。 这倒是合了夏沫心意,她就怕张大爷把李家人给放进来,不管不顾的吵闹一番,那才是头疼。 见李家人被拦在外面,夏沫对张大爷善意的点了点头,和长胜走了出去,顺带把门给关上。 在春娘家翻了半晌也没翻出所想的李然早已经是怒火滔天,如今又见夏沫连门都不让他进去,又见夏沫把弓箭背在身后并未搭起,立即上前两步揪起长胜的衣襟如拎小鸡一般把他给拎了起来,“说,地契在哪里,你把地契放到哪里去了?” 春娘也站在李然身旁不住的问,“长胜啊,你把地契拿出来吧,你舅舅真的很需要这笔银子。你放在哪里的,怎么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李万福和卢氏也跟着大问。 夏沫怒极,一把掀开李然把长胜拉了,愤声道,“想要地契?行啊,把你赌钱的那只手拿出来宰了,就把地契给你们。” 长胜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小爪子在李然面前不断的挥舞,“我不会给你地契的,你想都别想。” 春娘苦口婆心的劝,“长胜,你舅舅答应以后再也不赌了,你就把地契拿出来好不好,你舅舅也答应了一有银子就会还给我们的,他好歹也是你舅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长胜整了整衣襟,哈哈大笑起来,“还?那好啊,要是舅舅把欠姐夫的那五十两银子还了,我二话不说,立马借二十两银子给舅舅。” 李然他们要是能拿得出五十两,还用为了二十两在这里吵来吵去? 卢氏最擅长一事便是撒泼打滚,此时又是午饭过罢,农人们休息了一会儿便要上地的时候,她一见长胜不肯妥协,夏沫又是一副死人样子。 眼珠子一转,就趴在了地上滚了起来,“活不了啦,侄子要逼死舅舅啊,我还活着干什么呀…狠心的侄子是看着舅舅去死啊…” 声音之大,滚得力度也不弱,力求要引起路上三三两两人的注意。 若不是这种情况下,夏沫真想指导下卢氏,就算装也要装的像些。 比如, 既然是哭,那得有泪,挤不出来抹点口水在眼睛下面也可以的。 再比如, 既然是打滚,可得弄点灰在衣服上看起来才像样的嘛。 路上三三两两的人渐渐停了下来,对着卢氏指指点点。 村里的消遣不多,一些小打小闹都能成为大家的茶余饭后讲个三五天的,更何况是上次李家人要卖已经出嫁的女儿去当小妾这样的大事。大家也都还记得李家人的模样,自然也记得事后夏家人对李家人的不断唾骂。 见老熟人来了,他们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有那义愤填膺的‘啧啧’道,“这李家人也太不要脸了,上次要了五十两不够,这次居然又了,看这架势肯定又是来要银子的,这春娘也真够可怜的,摊上这样的爹娘。” “就是就是,要是我早和他们一刀两断了,守着田地把好好带大才是正道。” 但也有那好事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人在旁边凑着,“那可是生她养她的爹娘,是她的亲哥哥,都是自家人,有就给呗,不就是银子嘛,藏着掖着干什么,放在家里又不能生银子出来。” “就是就是,对自己的亲人都如此,更何况咱们这些没亲没故的乡人,唉,以后还是远远的躲着他们家吧。” 听了这些话,夏沫想想,柳氏不愿意和这些人接触也是有原因的。 李然见有了帮腔,胆子已经壮的敢和夏沫叫板了,“夏沫,你还不喊你弟弟把你地契拿出来,不要等我搜身,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夏沫挑了挑眉,‘好奇’的问,“舅舅,你,还有脸吗?”。 李然也是有自我尊严的,今日已经被夏沫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已经忍道极点。又见身边围了一群村人,料定夏沫在这公共场合不敢对他做什么事情。 当即一挥手,巴掌就朝夏沫扇去。 嘴里还叫嚣着,“我打死你这个小杂|种。” 眼看巴掌要扇到夏沫脸上,长胜急的不行,夏沫直接一个前抬腿,踢在了李然肚子上。 重重的一脚把李然给踢到了地上四脚朝天,紧跟着,夏沫又抬起脚压在李然肚子上,盯着李然狠狠道,“我是我娘生的,我娘是我姥姥生的,你骂我小杂|种,那我娘是什么,大杂|种?我姥姥姥爷又是什么,老杂|种么?李然舅舅,你公然辱骂爹娘,是为不孝,今日我就替姥姥姥爷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说完,脚上用力,狠狠的压在李然肚子上。 李然中午可是吃了十几块肥肉,把肚子填的满满当当的,她这一压,李然差点就把中午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夏沫又看向人群,“不知哪位好心的叔叔婶婶愿意借我根棍子,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不好管教,我这个做外孙女的只好让舅舅学学好,不然,被官府知道他辱骂自己的爹娘,那可是要坐牢的。唉…”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立即有好事之人递一根棍子。 而一直打着滚的卢氏立马站了起来,‘啊啊’的去拦那人。她可是见识过夏沫的厉害,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打李然,要是拿到了棍子,只怕连她也要打。 ********* 今天的更新,字数有点少,大家将就着看看。 044、变天 夏沫沉默不语,柳氏已经发觉出她们的相处模式了。她可以在言语上对柳氏用强,但不能明着辱骂柳氏,也不能打柳氏。 除非是柳氏先出手,她可以说是自卫还手,不然她是不能打柳氏的。 儿媳打婆婆,那可是重罪。 夏沫并没有蠢到要用后半生的牢狱之灾来对付柳氏。 也罢,柳氏既然要强留下颜姐儿,那就让她留下吧,反正自己也能以母亲的帽子的教育颜姐儿。 思及此,夏沫微微一笑,“太太您这话可不对,您喜欢颜姐儿是颜姐儿的福气,但我也是颜姐儿的母亲,虽不是亲生的,可有句话不是说养恩大于生恩么?颜姐儿跟着您没错,可您也不能阻止儿媳教养女儿吧。” 柳氏一哼,“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以后除了每日三餐,不许你见+.++颜姐儿。” 夏沫坚定的望着柳氏,“若儿媳不肯呢?” “你---”柳氏愤然的指着夏沫,“好哇,真是我的好儿媳妇,三番四次的忤逆婆母,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夏沫正儿八经的摇摇头,“太太,颜姐儿是我女儿,我若不能教养她,这事儿不管到哪儿都说不。”她不想和柳氏再扯下去,径直站了起来道,“既然搬了,颜姐儿就和太太一起住吧,每日和太太共享天伦,不过颜姐儿还是得如往常一样跟我读书。” 说完,也不管柳氏气成什么样子,牵上鹏哥儿就走了。 一出房门,鹏哥儿就轻轻松开夏沫的手,背着手走在前头,边走边叹着气,“您一定要和祖母这样子吗?”。 夏沫跟在身后,语气异常的坚定,“我说过,我只希望你和颜姐儿能和正常的小孩子一般,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理,不做那是非不分之人。” 回到房间,她自嘲的笑笑。 说什么为了颜姐儿和鹏哥儿好,说什么不让他们俩长歪,她一个异世如何能教育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她是不想拘束自己。不愿意在柳氏手下讨生活,不愿意被约束自由,更不愿意每日看他们的脸色做事。 特别是在知道女子月兑离夫家后可以自己掌握户籍,那她更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以前活着难,是一个未嫁姑娘没户籍,不管去哪儿都不方便。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嫁到顾家。 现在活着不难,就想活的更好,活的更轻松。 果然,人心是不足的。 不过,窝囊的活着有什么乐趣,夏沫用力的甩甩头,她的人生,就算不精彩,但也要活的随性。 随性的夏沫第二日很多事情还是不在掌控之中。 之前她买的何寡妇那几亩地,在征兵令发出之前几天就已经和一户人家谈好。可如今村里的壮男都被朝廷带走,家里就只剩下妇孺,哪还有精力去给夏沫家种地。 夏沫表示十分理解,可理解不代表她能安心接受。 当初把地买来就是不想坐吃山空,可如今倒好,村里没人了。 看来她只能亲自下地了。 可她那个半罐子水,如何能操持庄稼。 她竭尽脑袋的想什么样的农作物既简单操弄又成活率高,可是想了半天都不得其所。 没办法,夏沫只能去寻求春娘。 不得不说春娘也是有她优点的,至少在农物上是一把手。 她一言说出要点,“冬季可种的粮食不多,但可以种菜呀。我看不如种萝卜,冬吃萝卜夏吃姜,这萝卜呀,冬天吃可是大补。且萝卜种起来也轻松,什么人都能种的好。只是到了明年春天,地里还是得种粮食才行。”春娘愁着容,“种粮食本就是和天争时间,村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男人,也不知道明年会难成什么样子。” 被指点迷津的夏沫无意再和春娘感慨日子的艰难,借口要去买萝卜籽,回了顾家。 被她叫去镇里买萝卜籽的张大爷顺便说了镇上的情况。 “镇里的本地人倒是少了不少,许多本地店铺都关了门,可往来的商人却是和以前一般多。我打听了下,朝廷这次针对的几乎都是农户,那些商人只要出银子就行了。” 张大爷少有的露出愤色,“这也太不公平了,每年的赋税,粮食征得是最多的,农户本就过得苦,这下倒好,把农户都征走了,商人却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明年,明年谁来种庄稼…” 公平?现代社会尚且不公平,在这古代还会有公平吗? 不过夏沫却是注意到张大爷说的最后一句,“粮食,明年会涨价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之位才会征完,若是斗个三五年的。 这天下,必定会乱。 民以食为天,都没人种粮食了,只怕会哀鸿遍野。 夏沫默默的双手合十,第一次为不认识的那些人祈祷。 祈祷她的所想不会变成现实,祈祷这所有人有吃有穿,不用走到卖儿卖女吃人肉的地步。 张大爷不笨,和夏沫想到一处去了,立即打了个激灵,“二nai女乃,你是说…不得了不得了,”张大爷急的团团打转,“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会放人,咱们得存好粮食,至少要存够一年的,不,三年,要存够三年才行,越多越好。” 夏沫也受他影响紧张起来,“真会到那一步?” 张大爷拍着手,一脸的焦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二nai女乃,总不能真到了那个时候才来急吧?您是没受过罪,不知道没吃的是什么滋味,可我,我却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想起往事,张大爷不由得老泪纵横。 “这件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张大爷,这家里也就几个人,也别顾着什么规矩了,咱们进去和太太商量一下。”夏沫道。 要存粮,这么大的动作是不可能隐瞒过柳氏的,与其到时候被她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把事情和她分析一遍,以柳氏每顿都吃的饱肚来看,她是不会拒绝的。 ******* 今天的来了。 045、教授 不出两人所料,柳氏一听,就让夏沫赶紧准备粮食,和张大爷想法一样,越多越好。 夏沫便开始计划储粮。 这目标得放到镇上,或者更远些的县城。 朝廷虽然没出台过限购粮的命令,可若是做的太出格,引起别人的恐慌,是会被带走问话的。 所以,这购粮还得悄悄的购。 且村里人的粮食是不能买的,万一到了那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村中人没粮,自己家却吃得香喷喷。 所幸柳氏当初让张大爷买了辆马车,既可以方便的去镇上县城买粮,又可以把粮食装在马车内不引人注意。 因家里的银钱不是很多,夏沫便让张大爷买便宜的旧粮,亦或是粗粮。这个法子最开始遭到了柳氏的强烈反对,她可是要**米的,那什么粗粮如何能咽得下去。 夏沫细细给她算了一笔,若是买精米,倾尽家中所有的银钱也最多准备一年多粮食,何况总不能为了买精米不吃肉不吃蔬菜吧。 柳氏哼哼道,“哪用的了一年那么长的时间,我看不出半年,事情就能尘埃落定。” 夏沫一听,干脆把银子往她面前一扔,“那你还同意我们买那么多粮食作甚,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着算了。” 柳氏老脸一白,她是怕挨饿,又怕真出现他们说的那种事情,才同意的。 可让她吃粗粮,她想想就难以下咽。但是嘴上虽那样说,可对事情什么时候能弄完也没有一点把握。 夏沫添了一把火,“没东西可吃的时候,就连树根树皮都有人抢着吃,太太,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可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还有颜姐儿和鹏哥儿,也得让他们适应一下才行。” 柳氏这才困难的点头同意。 夏沫便让张大爷去买粮了。 收拾一下去了潘乐家里。 “潘三叔,村里如今只剩下老弱妇孺,也不知道大伙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若是山中野兽出没,又或者是一些不知来路的贼寇,咱们村损失可就大了。”她找到潘乐,“我夫君走之前教过我一些拳脚和打猎的功夫,我看不如由我来教一教村子里的小孩子,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也不至于明年过得太苦。” 夏沫很想自私的只管自己家,可细细想了下,等到了那个地步。别人家都在吃树根树皮,自己家却吃着粮食。难保不会被人惦记,以自己的身手对付一两个还可以,但要对付整个村子里的人,那可就不行了。 虽然不用告诉村里人她的猜测,但她可以教他们打猎,到时候就算没了粮食,至少还有人会打猎。 也不至于惦记她家里的粮食了。 潘乐很是怀疑的看着夏沫,他知道之前夏沫暴打舅舅舅妈的事情,但这只能说明夏沫脾性大变,并不代表夏沫会拳脚功夫。而且夏沫才嫁到顾家多少日子,哪能就得学会呢。 夏沫见潘乐不信,拿出准备好的弓箭,直直往院外一射,箭头稳稳钉在了对面的树上。 潘乐是第一次见夏沫用弓箭,也被她的弓法精准吓了一跳。 想了一下,村中许多人以打猎为生,这也间接使得山中的野兽不敢下山。但若是长而久之没人去,那些野兽迅速繁殖起来,说不定真会下山。 又见夏沫一脸的真诚,当即点头道,“那就拜托你了,我就把这事通知到村里。” 第二日一早,夏沫穿了身轻便的衣服来到村中的大院坝,那里站了一大堆人。 男人走后,村里留下的人几乎没了乐子,如今有个人站出来说要教这里的孩子打猎,各家各户都觉得新鲜,几乎是全村出动,早早的等待夏沫。 夏沫一眼望,有翘首以盼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那无所谓的。 她站到潘乐身边,迎着众人打量的眼光,一点也不怯弱。 潘乐说完夏沫的目的后。 大部分人都拍手叫好,他们还记得夏沫那次带回一大串野鸡野兔的场景。 可也有人站出来反对,“她连自己的舅舅舅妈都打,这样的人来教我们的孩子,教成她那样的可怎么是好。” 有人点头符合,“就是就是,那次说不定是她运气好,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鸡兔,可这么长时间了大伙儿也没见她去打猎,说不定是假把式呢。” 潘乐昨日见过夏沫露的那手,也知道要说服众人,得靠实力说话,他朝夏沫额首。 夏沫点头,拿出弓箭,小露了一手。这是她昨日和潘乐说好的,既然说出了这个话,就要拿出她的实力。 众人顿时哗然,纷纷拍手叫好。 大伙儿都对夏沫服气了,也都没有了之前那种的态度。 自从往后每日早上,在村中的大院坝就能见到一个女子站在前头,身后站了几十个小孩子,大到十二三岁,小到牙牙学步的幼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夏沫的动作。 对于那些太小的孩子,夏沫也当他们只是闹着好玩,并不怎么在意,主要关注对象还是在那些十岁左右的孩子。 每日,夏沫先是教半个时辰的跆拳道,再教半个时辰的射箭技巧,剩下时间便是教他们打猎的技巧。 虽然村子里的男丁都走了,可这些孩子中也有好几个是以前跟过家里大人去山里打过猎的。对于夏沫说的不全面的地方,他们还主动讲出自己知道的那些。如此,讲打猎技巧的时候变成了大伙儿的讨论会了。 柳氏是在一个月后才从东妈妈口中得知夏沫做的这个事情的,而东妈妈也是从张大爷口中无意得知的。 她把夏沫叫狠狠骂了一顿。 “你是谁,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不是山野村妇,也不是外面的阿猫阿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见谁就见谁。做我们顾家的人,就得遵守顾家的规矩,得给顾家留脸面。你天天抛头露面不说,还和外男接触,你还要脸不要。” “你拦得住我吗?”。夏沫不想跟她鬼扯,扯扯也只是让孩子听了觉得难堪,倒不如一语中的,堵住她的舌头。 “你---”柳氏哀痛的扶住心口,以往夏沫都会和她周旋几句才会说的直白,可没想到今日她居然直接就把话抛出来。 她要如何接口? 说拦得住,那是给自己打脸;说拦不住,那更是给自己打脸。 不管怎么说都是错,都是丢自己的脸。 缓了半日,柳氏才从牙缝中挤出五个字‘最毒妇人心。’ 她却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妇人。 046、又是为何 张大爷最开始是出门,中午回来,到后面出门,才回来。 这件事不仅在村子里要避忌着,在镇上县城商家那里也要避讳着,不能让对方有人大量收购粮食。是以,到最后为了买到粮食,张大爷跑的地方是越来越远。 眨眼秋天已过,冬意降临,夏沫见那群小孩子中有六个学的特别好的,便让他们家里人准备好,自己要带他们进山。 得到消息的那六户人家一点也不忧心孩子的安全,反而高兴坏了,等了两个多月,孩子终于可以上山验证实力了,急急的在家准备好进山要吃的食物。 夏沫亦让东妈妈给她准备了些干粮。 这日一早,夏沫穿着自己设计东妈妈缝制的简装,其实也就是前世普通的长衣长裤,站在那六个孩子面前,立即引起了孩子的围观好奇。 这样简洁便利的衣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即表示也要一身那样的衣服。 夏沫表示,“待会儿谁要是表现的好,我就送他件这样的衣服,可好?” 几个孩子立马拍手叫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番。 许是因为太久没人上过山,山中的小动物比之夏沫那次去的时候多了许多。夏沫并不亲自出马,而是一一指点那六个孩子如何追踪猎物,如何轻巧的抓住,如何判别方向。 对于这些小家伙,她算是经验丰富了。 一日下来,虽然大伙儿打的猎物不多,可收获却是颇丰,实战演练总是比课堂教学所学的的东西要多一些。 傍晚回到村中,夏沫让这个六个孩子好好回想这一日学到的东西,等第二日的时候分享给其他的小孩子。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夏沫本想先好好洗漱一番,谁知又遇到守在门口神秘兮兮的东妈妈。 “二nai女乃,小少爷被罚跪了。” 夏沫眉毛一挑,柳氏是发什么疯。 身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放,就急急赶到了柳氏房间。 柳氏闭着眼睛躺在藤椅上,一副气喘的样子,颜姐儿则慢慢的给她顺气,鹏哥儿直直的跪在柳氏面前不远处,从门口望,并见不到鹏哥儿的表情。 “太太…”夏沫给柳氏行了一礼。 柳氏睁开眼,见夏沫一身的泥土,一巴掌拍在藤椅旁的桌子上,“这是什么样子,还不去洗干净了。” 夏沫月复诽,柳氏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太太,不知鹏哥儿犯了什么错,这天寒雾重的,地上凉,别跪出什么毛病来。” 柳氏哼了一声,“我是他祖母,难道我不心疼?用得着你瞎操心。” 夏沫心疼鹏哥儿,便道,“不拘鹏哥儿犯了什么错,太太还是先让他起来吧。” 柳氏没有开腔,颜姐儿继续在给她顺气。 夏沫气性来了,鹏哥儿的性子她还不知晓,这柳氏分明是找茬来的,她走到鹏哥儿面前,伸出手去拉他,“你先起来再说。” 鹏哥儿却甩开夏沫的手,看了眼柳氏,继续跪的直直的。 柳氏轻轻哼了一声,得意到,“夏氏,还不快去洗干净了,你这样子我见到就恶心,可没心思跟你说鹏哥儿的事,等你什么时候捯饬干净了,什么时候鹏哥儿再起来吧。” 夏沫暗中捏紧了拳头,愤愤的盯着得意忘形的柳氏,想起了一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如今来形容柳氏是最贴切不过。 只是鹏哥儿并不理她,她只好按压住心中的怒火,回房间迅速冲洗干净换了身衣服。 刚一,柳氏看了看外面的天,‘呀’的一声,“晚饭时间到了,东妈妈,你在这儿看着小少爷,不许他偷吃任何东西。” 说着,由颜姐儿扶着手,慢慢往外走。 夏沫拦住二人,“太太,人是铁饭是钢,你也是饿过肚子的人,还是让鹏哥儿先吃饭吧。”总不至于让鹏哥儿跪在地上吃饭吧。 柳氏:“不行。” “你…” 柳氏:“吃不饱饭我就浑身无力,只好去床上躺着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夏沫肺都要气炸了。可偏偏鹏哥儿又是那样的倔性子,她敢打赌,柳氏不开口,他就能一直这么跪下去,任何都叫不起来。 夏沫痛心疾首的看了眼依旧跪的挺直的鹏哥儿,慢慢让开了步子。 柳氏和颜姐儿吃饭去了,夏沫没跟着去,而是走到鹏哥儿身边,蹲子,轻声问,“鹏哥儿,太太为何罚你。” 鹏哥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眼光看着夏沫,嘴角蠕动了半响,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夏沫大急,就算是鹏哥儿做错了,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找办法应对,大不了把事情都揽在她自己身上,反正她也不怕柳氏,可她就怕鹏哥儿什么都不说,自己只能干着急。 “你倒是说话啊…”夏沫伸出手去摇他,恨不能摇出几句话出来。 鹏哥儿饿着肚子跪了好一会儿,本就有些体力不支,夏沫这一摇,他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难受的慌。 夏沫并未见到他的异样,见鹏哥儿咬紧牙关不开口,继续摇。 直到把鹏哥儿摇晕在自己怀里她才发觉不对。 这大冷天的,鹏哥儿脸色苍白,头上全是冷汗。 夏沫一惊,往他身上一模,背上全是汗。 “鹏哥儿,鹏哥儿,你醒醒…” 叫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鹏哥儿有任何反应,夏沫赶紧的把他抱起来,冲出去就找张大爷驾车。 却刚好碰上吃完饭回来的柳氏和颜姐儿。 柳氏立马拦住她,“你做什么?鹏哥儿的罚跪还没结束,让他继续跪着。” 夏沫大怒,“他虽是你孙子,可也是我的,你不心疼他,还有我这做母亲的心疼,我警告你,鹏哥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说完,看也不看柳氏,径直往外走,让张大爷把马车架到镇上去找大夫。 柳氏站在原地气得发慌,这夏氏,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居然敢明着威胁她。 颜姐儿见柳氏脸色不对,急忙把她扶到房间坐下,待柳氏缓和了口气才轻声问道,“祖母,咱们这样对弟弟是不是过分了些?” 柳氏瞪着颜姐儿,“我是他祖母,就算他什么都没做,我要罚他,他也只能乖乖受着,哼,也不知道那夏氏耍了什么花招,鹏哥儿居然对她这么维护…” 颜姐儿,“……” 夏氏天天和鹏哥儿在一起,教他念书,教他练武,鹏哥儿不维护她才怪。 047、愤怒交加 马车直奔镇上最有名的一家医馆。 “大夫,大夫…”一下马车,夏沫就抱着鹏哥儿往医馆里面冲,一边高声叫道。 医馆的大夫看了一日的病,已经疲惫不堪,忽然一个小娘子愣头愣脑的就冲了进来,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医者不悦道,“吵什么吵,医馆禁止喧哗。” 一般来说,最有资历的人才会最有脾性,夏沫笃定这个老医者就是医馆中最有资历的大夫。 风一阵的冲到,焦急不堪的把怀中的鹏哥儿递往他面前,“大夫,您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没有了刚才的高声喧哗。 老医者这才磨磨蹭蹭的伸出右手给鹏哥儿把脉,左手则是不断地抚模着他的胡须。 “唔…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凉,吃些药就好了。” “只是受凉?那他为何会<昏迷不醒。” 老医者闻言,狠狠瞪了夏沫一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就只能打洞,你们这些无知村妇,偏偏心气高,不停的唠叨唠叨,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被你们逼成这个样子。我看,过不了多少日子,这人就要被你们逼疯不可。” 夏沫一惊,“大夫,这是什么缘故,这和他昏迷不醒有什么关系。” 老医者一边刷刷几下写好药方交给药童取药,一边吹胡子瞪眼,“忧思过度,又受了凉,才会昏迷不醒,懂了没。”他愤愤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老老实实的过着不好,非要折磨家里的小孩,蠢顿。” 夏沫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脑海中一直反复重复着老医者那四个字。 忧思过度… 忧思过度? 一直到回到家里,夏沫还是晕晕乎乎的。 ※ 过了一夜,鹏哥儿总算是醒了。 夏沫揉揉干涩了一夜的眼,模模已经回温的鹏哥儿,轻声问道,“饿了没,早饭已经做好了,先吃一点?” 口气中连夏沫都未察觉到的小心。 鹏哥儿点头。 肯理她就好,夏沫高兴的去把稀粥端,打算喂他吃。 可是鹏哥儿却硬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去端碗。 但晕了一夜,又饿了一夜的肚子,他几乎无力,能把自己撑着坐起来都已经是用尽了力气。 碗还没接住,手就软了下去。 夏沫看着心疼,舀了一勺子饭递到鹏哥儿嘴边,“你刚醒,还是我来喂你吧。” 鹏哥儿摇头,挣扎着想要自己动手,可是动了许久却一直未能把劲给使出来,身上又起了一层汗。 最后,只能任由夏沫喂。 喂完饭,又让鹏哥儿喝了一碗药,逼着他继续睡觉。 夏沫才去到柳氏的房间。 柳氏不能动,可颜姐儿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她总能动她几根毫毛吧。 无视嚎叫的柳氏,她把颜姐儿提溜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任由柳氏在外面猛拍在外面怒骂,也只是当做一直小狗在外面嗅叫。 颜姐儿不哭不叫,呆呆的坐在夏沫给她指定的板凳上。 她,已经吓傻了,夏沫那个眼神就像要吃人一般,她,不敢这个时候去触碰夏沫的逆鳞。 “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祖母为何要罚鹏哥儿。” 夏沫坐在颜姐儿对面,沉着声问。 颜姐儿不住的发抖,不停的摇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肯说。 夏沫狠声道,“别挑战我的耐心,后果是你不能承受的。” 颜姐儿依旧没说话。 夏沫抬起头,可见到颜姐儿那张小脸时,巴掌始终扇不下去。看着颜姐儿那害怕却又倔强的神色,夏沫一狠心,拿出一块黑布,把颜姐儿眼睛给蒙上,又撕出几张布条把她绑在凳子上,恶狠狠道,“什么时候开口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直到被绑住的刹那,颜姐儿才开口惊叫,“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夏沫不理她,打开房门。 柳氏早准备好的一巴掌狠狠扇在夏沫脸上,“你把颜姐儿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你这恶毒的,你快放我孙女出来…”一边骂,一边推搡。 夏沫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轻轻抚模那红肿的半边脸,咧开嘴看着柳氏,“太太,鹏哥儿是你孙子,你可以打他骂他,颜姐儿是我女儿,我也可以打她骂她,怎么?你心疼了?” 柳氏怒瞪,“你…” 夏沫冷声道,“我还没怎么你孙女,你就急成这个样子,可你是怎么对鹏哥儿的,大冷天的让他跪在地上不让起,昨夜昏迷了一夜你也不闻不问。我若是个屠夫,真想破开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都是你的孙子孙女,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柳氏张牙舞爪的,还想再打,夏沫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不告诉我原因也可以,我总会从颜姐儿口中问的出来,若是被我知道你是无中生有故意折磨鹏哥儿…在顾白驰回来之前,你这日子就别想好过。” 看着柳氏一张一合的嘴,夏沫哈哈大笑,“想休了我是吗?哈哈,你来啊,有本事你让顾白驰马上回来啊…” 说完,把房间一锁,扬长而去。 留下柳氏在门口一边气喘的抚着胸口,一边拍门呼叫里面的颜姐儿。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东妈妈早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任是柳氏叫了半响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 鹏哥儿这次睡得很不老实,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大汗淋漓的乱叫唤。 夏沫坐在床前,心中把老天爷骂了个不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全让她给碰上了。 穿越不到小姐公主身上也就算了,可一穿就让她给别人做后妈,还要她和一个极品婆婆一个极品女儿,外加一个聪明又**的过日子,这都tm的什么事。 052、到了(二更) 对于春娘长胜要和他们一起进京这件事情,柳氏非常不爽。一个村妇,有什么资格和她一路。 可不答应又不行,鹏哥儿这小子近来几乎把夏沫的话当做圣旨一般听。 任何人都可以不进京,可作为顾白驰的鹏哥儿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进京的,柳氏总不能只带着颜姐儿进京吧,也只好由着她们了。 不过当夜却是拿出那几张纸订成的小册子,在上面狠狠的又画上了一笔。 第二日一早,东妈妈就得了柳氏的吩咐,吆喝着大伙儿出发。 得讯的乡亲们早已经排成长队站在顾家门口,手中提着朝廷才发的鸡蛋,蔬菜之类的东西,非要送给夏沫当盘缠用。 其实她哪里用得着,也不忍心拿了乡亲们这些不多的口粮,可那些乡亲们各个的盛意拳拳,夏沫不要就拦着不走。 潘乐道,“东西虽少,可都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你帮了大伙儿这么多忙,只拿这些也过意不去,可你也知道大家的情况…昨夜我们商量了,到时候会在村口给你立个长生碑,来感激你为大伙儿做的事情。” 若是没有夏沫,没有她前几个月的那些倾囊相授,清水村只怕也会和隔壁那些村子一样落了个荒无人烟。 夏沫想摇头,可看见乡亲们那些善意不舍的眼神,口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相比于夏沫,第二日夏家人的离开却显得格外的冷清,高氏特意挑了早上人多的时候带着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出门,可偏偏就是没几个人拿正眼看他们,就算是高氏主动上前炫耀要去享大将军的福气,日日穿金戴银,几十个丫鬟伺候着,最多也只是引来别人一句惊讶的‘啊’,再没有其他的话。 气得高氏狠狠发誓再也不会回清水村。 笑话,夏沫如今是村子里的大恩人,高氏和那些夏家人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对夏沫从没个好脸色,村民们能给她好脸色么?没扔几个臭鸡蛋已经是看在是大将军的夏明草面子上了。 柳氏急着想要进京,一路吩咐马车快些赶路。可从未出过远门,坐过马车的春娘却是吐得天昏地暗,连女儿都分不清了,夏沫哪能让他们快起来。 基本上走一天就要休息个半日,一路上药也熬个不停,可春娘一点也未见好。 这样拖拖拉拉,等到了京城的地界,春娘已经骨瘦如柴,一点活气都没有。 柳氏直言晦气,要让夏沫把春娘扔给夏家人,反正春娘是夏家的媳妇,夏家也进京了,总不能让夏家的媳妇住在他们顾家吧。 可这时候把春娘送到夏家,岂不是要春娘的命么?一心一意要休了春娘的夏家人就是豺狼虎豹,春娘比羊入虎口还要惨烈。 夏沫不理柳氏,坚持要把柳氏接到顾家住,不管如何,总要等柳氏把病养好了再说。 柳氏气得直咬牙,不过转念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了,到时候让出面赶走柳氏,这夏沫总不敢再说什么吧。 进京的一路上早有先锋安排好食宿,顾白驰也早得到他们到达京城的消息。 柳氏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盼啊盼,却只盼来一个陌生的管家。 “老太太,二太太,三小姐,四少爷,亲家太太,亲家少爷…二老爷还在宫里,让奴才先行,他忙完后就会回来。”这管家自称高德,引着不满的柳氏几人去了他们顾家的宅子。 柳氏又气了一回,她怎么就变成老太太了,她有那么老么? 走到宅子的大门,东妈妈传递柳氏的话,这是哪里,为何不是以前的宅子。” 高德答道,“这个奴才就不知了,等二老爷回来,老太太就知道了。” 进了内院,自有几批丫鬟婆子把柳氏几人接到他们该住的院子里。 柳氏又差点气得晕倒,她居然被顾白驰安排在了东跨院,而夏沫那个小蹄子居然住进了主院,她何德何能。 东妈妈忙安抚柳氏,“太太先不要急,许是丫鬟安排错了也说一定,等二爷回来后她自会为太太做主的。” 其中一个自称是伺候柳氏的大丫鬟翠红笑道,“你是东妈妈吧,二老爷说了你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最是得体懂规矩不过,二老爷说家里的称呼一具都改了,您得称呼老太太才是。” 东妈妈老脸一红,想起当年自己在柳氏身边呼风唤雨的风光岁月,哪有丫鬟敢反驳她,就算要说,也是私底下拿了银子请罪的。 她立马双眼一瞪,双手一插,“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老太太面前哪轮得到你说话。”却是已经改了口。 翠红也不怯场,只是笑,“是我的错,东妈妈大人有大量还是原谅我吧。”说完,也不待东妈妈反应,自带着其他三个大丫鬟给柳氏铺床整理包袱去了。 春娘被几个丫鬟带入了西跨院。 小丫鬟笑道,“二老爷没料到亲家太太会小住,这西跨院也是匆忙收拾出来的,简陋一些,还请亲家太太不要介意。” 春娘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几个天仙似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亲家太太’的叫她,又其他的恭敬,早让她不知所措,丫鬟让她往哪儿走就跟着往哪儿走。 夏沫虽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的,以前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上面都了解过一些大宅子里的事情,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个无知村妇,倒似个真正从大家里出来的媳妇。倒让那些丫鬟婆子不敢小觑,收起了那份懈怠之心,一心一意只想办好差事。 颜姐儿是跟着柳氏一块住,鹏哥儿和长胜则被安置在外院。 一直到傍晚,来到京城的几个脖子都望长了,桌上的饭菜也都热了两次后,顾白驰才姗姗来迟。 一见到柳氏,顾白驰就一撩起长袍跪在柳氏面前,“不孝…” 许是太久未见,柳氏居然少有的激动,忙把顾白驰拉了起来,连声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眼中含有少量的泪水。 ********* 姐妹们,今天的加更。 京城的生活开始啦。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53、告状 自从多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柳氏对顾白驰就没有过好脸色,此刻柳氏忽然对他示好,顾白驰只觉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亲娘终于肯放下心中的介怀。 立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的喊了一声已经四年未喊出过的‘娘。’ 柳氏忽的全身一震,刚刚还激动的那颗心立即冰冷下来,收扶顾白驰的手,“和你女儿说两句话,便吃饭吧。” 顾白驰立马沮丧起来,看来柳氏还未放下心结,也没了和颜姐儿鹏哥儿的聊话的心思,直言道,“那就开饭吧”,也只是看了夏沫一眼。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又分开了一年多时间。加之一个是并不儿女情长,一个是抱着无所谓态度,倒是相顾无言。 吃完饭,柳氏单独把顾白驰留了下来。 离开的路上,鹏哥儿担忧的捏捏夏沫的手,“母亲,您别担心,还有鹏哥儿保护你呢。” 夏沫却是想着春娘的身体,她本是想等顾白驰吃完饭找他安排个人去寻个大夫给春娘看看,可眼下顾白驰被柳氏留下,她要如何找大夫。 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梅倒是个机灵,见夏沫一直愁眉不展,试探的问道,“二太太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奴婢虽不才,可若能为二太太分忧解难,也是奴婢的荣幸。” 另一个大丫鬟夏荷也抢着道,“能为二太太办事是奴婢的福气,若让二太太为些小事忧愁,倒是奴婢们的不是了。” 夏沫这才问道,“我想给我娘请个大夫,不知道要怎么做。” 春娘和夏荷顿时松了口气,她们抢着说话就是想给夏沫留个好印象,毕竟她们大丫鬟的身份是顾白驰随意指派的,若夏沫不满意,她们也只能干看着。本以为夏沫说的是何等难事,没想到是这么一件小事。 春梅立马道,“奴婢和二老爷身边的小厮安南相熟,奴婢这就去给他说一下,让他禀了二老爷,就可以下帖子找御医来看了。” 夏荷眼见差事被抢,眼珠一转,顿声道,“二太太,厨房应该给亲家老太太留了夜食的,要不奴婢去厨房看看,好歹不能让亲家老太太饿着肚子。” 夏沫点头,两个丫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互瞪一眼,各自办事去了。 春娘的丫鬟一铺好床,春娘就虚弱的躺在床上,连饭都没吃。夏沫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等夏荷把晚饭拿,丫鬟叫了好几声她才醒。 春娘不自在的模了模发髻,“我在这儿还是给你添麻烦,要不我和你弟弟搬…” “搬去哪儿?” 春娘立即噎住,看也不敢看夏沫一眼就默默扒饭。 等御医看了,说春娘只是舟马劳顿,吃几副药,好好调理一子即可。 夏沫又看着春娘喝下一碗药才离开。 春梅夏荷一左一右搀扶着夏沫回主院,另外两个大丫鬟秋菊冬竹一直默默跟在夏沫身后,既不出头也不说话,站在后面仿若两个隐形人。 回到屋里,顾白驰正面色不明的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本小册子。 见夏沫进来,他把小册子往前一推,“我记得之前教你读过书,你看看上面的字可还认得。” 夏沫不解的拿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 小册子上面一条条的列的都是她对柳氏所做的事情。 “六月初八,无视家中规矩非要出门…六月十三,顶撞于我,让鹏哥儿去村里野玩…八月十四,暴打东妈妈,把我软禁在家中…” 如此种种,夏沫数了一下,有九十几条。 顾白驰没有表情的看着夏沫,“老太太和我说了有近两个时辰,鹏哥儿便在门外等了我两个时辰,告诉我说你是个好母亲,绝不像老太太说的那样,你是不得已为之,可是鹏哥儿如何知道老太太要和我说什么。” “你,是你指使鹏哥儿为你说好话,老太太所说的并非莫须有。” 顾白驰十分失望的说道,他走之前是明确说了让夏沫顾忌着柳氏身子一点,让她多听柳氏的话不要顶撞,可她这都干的是什么事。竟然让柳氏一点情面也不留,回来第一天就找他告状,还口口声声说这个家里有夏沫便没有她柳氏。 接受夏沫这个妻子后,顾白驰就想着夏沫出身山村,学不会那些肮脏的伎俩,不会虐待一双儿女和老母,他倒能放心,不懂规矩也可以后天教,做不成大家闺秀那就让她稳重一些,多看少说,大不了一年四季不怎么出门就罢。 可是… 夏沫不带一丝焦色的站在顾白驰面前,心中却是冷笑,她还真是小看了柳氏,居然知道把这些事情条条框框的罗列出来,就算她愿意狡辩,可总不能每件事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狡辩而不露陷。 顾白驰道,“既然鹏哥儿为你求情了,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释。” 夏沫抬头,并不挨个挨个解释,只是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法。 也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承认很多事情是我做错了,是我没有婆媳观念,顶撞了婆母,可我的性子就是如此,若二老爷觉得不能接受,依旧认为这些全是我的错,那我自请下堂,求一封休书。” 夏沫并不是不知道男人都想听软话,都想听好话,她这样硬钉子碰上去绝没有好果子吃,可她实在不想再过窝囊的日子,一封休书求得只有自在,比一辈子陷在这个宅子里不知道要好多少。 顾白驰紧紧的盯着夏沫,想从她眼中看出她那句话真那句话假,夏沫也毫不示弱,昂着头往,四目相对无言,气氛一时紧张尴尬的连窗外的月亮也偷偷躲进了云里。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小黑影从门外窜进来。 伴随着他那个清亮的魔音,“爹爹,母亲没错,您不要罚她。”门外站着好几个手足无措的丫鬟婆子。 顾白驰的怒气终于有了散火点,他愤怒的看着门口几人,“你们几个都是死的?这个时候不哄着四少爷睡觉,要你们有什么用。” 丫鬟婆子在门外跪了一地,期期艾艾的祈求顾白驰原谅。 顾白驰哼了一声,又转过身瞪着鹏哥儿,“你不回房,跑到这里来听墙角,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我以前教你的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 今天的,12点有二更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54、下帖子(二更) 顾白驰说话间,忽然被一道亮光闪了眼睛,他这才鹏哥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你…”顾白驰怒道,“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泼妇样子,你是顾家的少爷,不是市井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快把剪刀拿开。” 鹏哥儿倔强的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奋力的摇头,若不是自己拿了剪刀,门口这些丫鬟婆子才不会放任自己出来,剪刀可是利器,他是在清水村亲眼见到一个以此成功要求男人的,这么好的利器,他才不肯轻易放手。 夏沫看的心惊,生怕鹏哥儿一个不小心扎到自己,忙靠近他,轻声道,“鹏哥儿,我不是告诉过你男子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更要堂堂正正的解决么?你这样子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快把剪刀放下,不管伤到谁,都是害人害己。” 鹏哥儿委屈的望着夏沫,“母亲,我想帮你,祖母说过好几次要把你赶出去,鹏哥儿不想离开你。” 夏沫摇摇头,“不论如何,你也不能拿着剪刀来威胁你爹爹呀,这不是让你爹爹伤心吗?快放下,你自己不也说你爹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定会了解事情的原委,不会乱给我扣帽子吗?既然你这么相信你爹爹,那你为何要做这个事情伤他心呢?快,给你爹爹赔个不是…” 鹏哥儿瘪了瘪嘴,这才慢慢把剪刀放在桌上,站在顾白驰面前低着头,“爹爹,鹏哥儿错了,您罚我吧。” 顾白驰身躯一震,他还以为夏沫是哄了鹏哥儿来替她说好话,可现在看来鹏哥儿却是真情流露,若不是夏沫真的对他好,鹏哥儿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来他得好好思量下夏沫之前说的话。 顾白驰呵斥的鹏哥儿几句,又让他回屋面壁思过三天,把人打发走,这才又转身看向夏沫。 夏沫摊开手,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鹏哥儿为何会这般。” 顾白驰既已决定好好思量一番,就不会按照柳氏的话当夜把夏沫赶出去,轻声道,“天色已晚,你先歇息,我,我还有事情,今晚睡书房。” 说罢,转身离开。 夏沫松了口气,自己还真没准备好晚上要行使妻子的责任,走了也好。 ※ 顾白驰在书房一夜未睡,把那二十个护卫挨个挨个叫问话,又找来张大爷,了解这一年间的事情。 看来,柳氏说的并不全是假的,可夏沫解释的也不够全面,就连张大爷这个长期守门并不怎么进入内院的人说的都比夏沫要多。 想起夏沫最后说的那句求去的话,难道她真的打算离开这个家,才不肯把话说完。 自己一点也不值得她留恋? 虽然自己也未必有心于她,可被人嫌弃却是另一种感受。 自从永王登基,有多少朝臣明里暗里打听自己是否娶亲,有多少朝臣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做妾,况且自己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就被夏沫嫌弃到宁愿被休的地步了? 顾白驰忽然起了一种冲动,他不能让夏沫离开,他要把她留下来,还要好好待她,让这个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让她清楚明白这个时候的决定是有多么的错误。 决定好后,第二日一早,顾白驰就去找了柳氏。 任由柳氏如何发怒,如何威胁,他就是不松口,反而说既然夏沫做了那么多错事,更应该留在家里弥补过错,小心伺候柳氏才对。 等顾白驰去了主院,已经不怕夏沫的东妈妈劝道,“老太太,把那个赶走,不正合她心意么,您当初的苦也白受了,老奴认为二老爷说的对,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咱们才好有机会整治她,让她好好瞧瞧谁才是这个家里的权威。” 柳氏豁然开朗,捏着手中的一张纸大笑,“对,就是要把她留在家里好好看着,让她好好伺候我这个婆母,二郎在家,我不信她还敢那么嚣张。哼哼,我倒要看看今后我让她往东,她敢不敢往西走。” 两主仆低下头好好寻思了一番。 夏沫惊讶她居然可以留下来,不过离开是她的下下之策,能留下来自然是好,她可以继续教养鹏哥儿,又可以有资本替春娘讨回公道。 不过在听顾白驰说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受罚说不,要挨二十大板时,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顾白驰本以为夏沫不知趣,谁知却听她说道,“我那个爹没死,可是却无缘无故给了娘一封休书,我挨板子没问题,但我怕娘等不起,您看这样可好,等我找到那个爹,把娘的事情安排好,我再挨那二十板子如何?” “你爹是谁?我听说你爷女乃他们都进京了。” “夏明草就是我娘的。” 顾白驰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他是我岳父,这可真是意外,我和他虽都为皇上办事,可一个是先锋,一个是后备,并未有太多来往,之前并不知道他是爹爹。不如,我给夏将军府递一封帖子,都是为皇上办事,他不会拒绝,我先问问他原因再说?” 夏沫正要开口,顾白驰又接着道,“不过,我仿佛听说夏将军正在和蒋国舅议亲,好像是和蒋国舅的小女儿。” 夏沫愤然不已,“怪不得无端给了我娘一封休书,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我定不会让他如意,也决不让我娘和弟弟受这个委屈。” 从张大爷口中,顾白驰得知夏沫是个真性情的人,为了鹏哥儿可以顶撞柳氏,为了一村子安危可以抛头露面的去教小孩子功夫,这一点他其实是很欣赏的。 他问道,“你打算如何?” 这倒是拦住夏沫了,“等我想想,那个爹既然在和蒋国舅议亲,必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估计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应该很快就会给你下帖子,哼,我就好好想想如何把这个事情闹大。” “闹大?你不怕就算他休不了你娘,最后你娘去了夏家也会饱受苦果吗?”。 夏沫昂头,“不怕,既然闹大了,他就更不敢把事情做绝,况且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我难道不是找人贴身保护我娘么?” 顾白驰敲着桌子,他和夏明草仅有的来往也都是政见不一,若这件事情能让夏明草吃个暗亏,倒也不错。 两人说话间,就有丫鬟接了门子的话,说夏将军给府里下了帖子,邀他明日过府一叙。 夏沫明显得意,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 这是今天的二更。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55、留下 最后夏沫决定明日跟顾白驰一起去夏府,得了顾白驰的同意,她让丫鬟找来裁缝,赶着做了一身京城新近流行的衣裳。 人靠衣装,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了,夏沫还是比较相信‘狗眼看人低’这句话。 柳氏得知夏沫并不马上挨板子一事,又把顾白驰叫训了一顿,顾白驰抛出内宅管理权这个枝桠后,柳氏才算作罢。 第二日,夏沫穿上新衣,再让夏荷梳了一个相配的发髻,又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大飞跃。 以前为了方便舒适,夏沫总是穿的布棉所做的衣裳,既不显身材,质量也落了下乘。可此刻,她这一套极显身材的衣裳把整个人的曲线勾勒的是淋漓尽致,加上那端庄却不是俏丽的妆容,把几个丫鬟眼睛都看直了。 “二太太,您可真是漂亮。”夏荷赞叹。 春梅更是夸张的‘哇’了一声,“二太太这样一打扮,二老爷铁定认不出来。” 一直在门外站着的顾白驰忙轻咳一声,他刚进门就见到已经焕然一新的夏沫,眼前一亮,顿时看的呆在原地。 直到两个丫鬟说话他才反应。 春梅秋荷叫了声‘二老爷’,迅速退下。 夏沫露出个笑容,“不知这身打扮去夏将军府可适合?” 顾白驰点点头。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顾府在城东,夏将军府在城西,就算是骑马也要近半个时辰,赶车的马夫又不敢颠着新来的太太,又得了顾白驰的吩咐一定要踩着点到夏将军府,便慢悠悠的往夏将军府赶,倒是近两个时辰才到夏将军府门口。 路上,顾白驰简单的说了下他和夏明草的一些事情,让夏沫好有准备。 一下马车,就有眼尖的门子跑了,“请问可是夏将军?” 顾白驰扶着夏沫下马,点点头,门子又雀跃道,“夏将军里面请,不知这位可是将军?” 夏沫一挑眉,“你不识的我?” 门子忙卑躬屈膝道,“小的愚钝,实在认不出贵人您。” 夏沫,“无妨,带路吧。” 看来夏明草并没有把夏沫的身份告知府中众人,这样一来就更好了。她可是从顾白驰口中知道这些府中的下人都是盘根错节,有什么话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满京城都能知道。 待会事情闹了出来,不怕蒋国舅不知道。 到了二门,顾白驰就被另一个小厮给请到了会客厅去,夏沫则由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带路,“婢妾见过四姑女乃女乃,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已经等候多时,请这边走…” 夏沫暗暗打量这个女子,杏眼柳眉,端的是一副好容貌,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自称婢妾,看来那个便宜爹爹对这个小妾还不错嘛。 过了垂花门,便是夏将军府的侧院了。 女子自称苟氏,边走边解释,“大将军说主院要留给未来的三太太住,因此先空着,只能委屈四姑女乃女乃去老太太住的侧院了。” 一进侧院的主屋,夏沫差点被一屋子的金子给闪花了眼。 高氏正襟危坐在主位,一身簇新的大花袄子,一头黄灿灿的金首饰。左右分别坐着马氏庞氏以及朱氏,这三个虽然穿戴不及高氏,可也是满身的金银首饰。 毫不夸张的说,冲这身行头,这四位要是出门,分分钟被人抢个一干二净。 高氏身边一个老嬷嬷忙来帮着打帘子,“四姑女乃女乃可算是来了,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还有大女乃女乃可是盼了许久呢。” 夏沫微微瘪嘴,这个老嬷嬷和那个女子一样,明里暗里的说自己来的晚,让老人家等。 难道她们都不知道夏明草下的是几点的帖子么? 这个叫花嬷嬷的老人如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拿出一个蒲团放在高氏面前,又从小丫鬟手中接过一杯茶递给夏沫。 无缘无故就让自己给他们磕头,夏沫可不干。 她装作没见到一般只是冲高氏几人行了一礼,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 高氏可是个忍不了的主,顿时一拍桌子,“怎么?我是你女乃女乃,让你给我磕个头都不行?” 夏沫一笑,“您老说的对,您是我女乃女乃,给您磕头自然是应该,可这头也不能乱磕,不然被人说是磕死人那可就不得了了。素来家中磕头大约有四种情况,要么是犯了错,要么是认亲,要么是逢年过节求长辈打赏的,要么就是我刚刚说的给死去的长辈磕头。敢问女乃女乃,不知我这头要磕哪一种?” 高氏骂人在行,但嚼文字却是不行,顿时无辙的望向花嬷嬷。 花嬷嬷笑的满脸皱纹,“四姑女乃女乃,恕老奴多嘴,您与老太太久日未见,是应该给老太太磕个头的。” 夏沫忙站起来似笑非笑道,“原来嬷嬷是有品级之人,小女子不识泰山,失礼了,这就给嬷嬷赔罪。”说着,就要给那花嬷嬷行礼。 花嬷嬷立马慌张的躲到一边,连连摆手,“四姑女乃女乃这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是大将军买来的奴婢,并没有品级。” “哦?”夏沫夸张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众人,施施然坐下,“我以为,一屋子主子在说话的时候,奴才是不能随意插嘴的,花嬷嬷刚刚那样说,我还以为…啧啧啧,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被人笑话夏将军府中没有规矩可言呢。” 屋中几人脸色顿时一变,来带京中这几日,夏明草说的最多的便是规矩二字,又买来几个懂规矩之人教她们,这样是被夏明草知道了。 其实屋中就高氏几人,唯一可称作外人的便是夏沫了。这话传出去,肯定是夏沫说的。但她们素来知道夏沫的为人,可不敢赌夏沫不会把这话说出去。 苟氏忙打着哈哈把花嬷嬷拉到夏沫身边,“花嬷嬷,还不给四姑女乃女乃赔罪,”又看向夏沫,“四妹,咱们都是清水村出来的,何必这么认真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花嬷嬷这一回吧。” 按理,这话轮不到她来说,可看看这一屋子坐的人,高氏朱氏马氏都不是脑袋瓜灵便之人,张口闭口的粗话,大将军又让自己一定要警醒起来,不然,她也不会出这个头了。 花嬷嬷老脸一红,在府里的下人中,她可是少有的老人儿,又贴身服侍高氏,谁不敬着她,可今日这四姑女乃女乃一来就打她脸,更何况是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面前。 可总算她没昏头,忙顺着苟氏的话给夏沫福了福。 ******* 二更紧随其后,马上贴出。 060、单独约 夏明草最终拂袖而去。 春娘洒完一腔热血,整个人也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长胜只能从夏沫口中得知春娘的情况,他已经过了七岁,吃着八岁的饭,被定义为外男,不能随便进入内院。 他担忧的问,“娘不会出什么事吧?” 夏沫安抚他,“不会的,都这个时候,她若不自立起来,我们也没法帮她,况且她不是很疼爱你的吗,就算为了你,她也不会出事的。” 得知春娘没事,长胜这才咧开小嘴,兴奋的说今日的事,这都是之前和夏沫商量好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不让夏明草闷声发大财。 夏沫鼓励道,“做的好,咱们长胜今日既帮了娘,又在其他人面前长了脸,可真真是小小男子汉一枚呢。” 长胜红了脸,“我是男子汉,不要小小的,我就是男子汉。”他又叹了口气,“身为一个男子汉,还要在别人面前装乖充女敕卖萌,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夏沫笑,“在眼中,你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长胜嘟着嘴。 回到房里,夏沫和顾白驰说了今日的事情。 今日当着那么多的面,扯开夏明草休春娘这件事情,其实挺伤害春娘的,至少今后春娘在这个圈子是不太混的下去的。可不这样做能行吗,难道真要等到夏明草偷偷把春娘休弃,迎娶蒋国舅妹妹之后再来哭泣夏明草是何等负心之人。 为时已晚。 顾白驰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夏沫道,“若是娘的想法能改没有他也能活得下去,那我自然是同意的;可若是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他就要选择死路一条,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娶个平妻,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顾白驰摇头,“岳父不会同意的。” 夏明草既然敢和蒋国舅议亲,那必定是做好打算的,不可能因为夏沫的威胁闹腾就断然放弃。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夏沫说出她的计划,“他若执意休妻,我便去顺天府告他,告他抛弃糟糠,看他还怎么跟蒋国舅议亲。” 顾白驰,“真到那个地步,蒋国舅肯定不会把他妹妹嫁给岳父的。” “那不正好…” “就怕他狗急跳墙…”顾白驰一时语凝,好歹也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岳父,他怎么能说岳父是狗。 夏沫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再劝劝。” 第二日一早,夏沫如往常一样去跟柳氏请安。 昨日在众面前露了脸,又得了各的各种夸张羡慕嫉妒的柳氏,今日心情格外的好,便没怎么为难夏沫。 像前几天,柳氏话中无一不讥讽夏沫,出身长相都被一一说了个遍,又各种给夏沫立规矩,坐姿站姿不对要说一番,声音大了也要说一番。吃饭时候更是变着法子折磨夏沫,等夏沫坐下来吃饭时,饭菜早已经凉了。 夏沫默默受着。 夏沫想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顾白驰都能为了把自己留下来反抗自己的亲妈,她怎么就不能付出一些忍受下来呢?自己当初那样对柳氏柳氏都忍受下来了,自己难道还能比柳氏还差劲? 就当做运动了罢。 夏沫又去看春娘。 春娘早已经醒,吃完饭喝完药就坐在床上发呆,看到夏沫眼睛里才有了神色。 要不是面前这人是这副身体的娘亲,夏沫真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我,我怎么做你爹才会回…” 夏沫疾言厉色的打断春娘,“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他了,现在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和离,你再找个人嫁了,过好你的日子去;二是回夏家,但是你必须接受那个男人天天睡在别人屋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一面,更有可能还会受女乃女乃他们的折磨,你可是要想好。”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夏明草已经纳了小妾一事。 春娘猛地摇头,“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又哭了。 夏沫实在是受不住了,吼道,“你到底要选哪条路。” 她再怎么为春娘谋划,再怎么为她铺好路,但春娘不立起来,将来也是一辈子痛苦。就算这是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可看着和别的在一起,心中也是酸楚的。 春娘捂着脸,恨不得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辈子睡下去。 夏沫把她的手掰开,逼着她看自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有才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你想想长胜吧,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你这样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春娘更是哭得大声了,扑在枕头上哭了个天昏地暗。 夏沫叹了口气,坐在床前,等春娘哭够了又开始说。 这几日,夏沫天天到春娘房间,一个说,一个哭,不停的循环。 夏明草也没有闲着,一面找人去蒋国舅那儿说合,说自己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另一面就找幕僚商量这件事情怎么办,如何解决。 幕僚也是一筹莫展。 若夏沫嫁给的并不是顾白驰,这件事情倒好办的多,毕竟一介白身是没有权利没有胆子敢和将军叫板的,可坏就坏在夏沫的背后是顾白驰,这件事闹开了可就不好收场。 其中一个幕僚想到的是和夏沫一样的法子,夏明草当即就怒了,“蒋国舅怎会同意让她妹子做平妻…” 那位幕僚低下头,若能相出办法,他何苦说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话。 另外一个幕僚却是想到了关键点,“主要还是四小姐,若是可以避开她,让夫…让那位把休书接了,或者和离书也可以,现在的关键是和她断绝关系,咱们才好跟蒋国舅那边交代。” 夏明草听了眼前一亮,对啊,若是单独找春娘出来,自己好好说道说道,她未必不会同意,只要避开夏沫,这件事情多半能成。 他当即着手此事,找到高氏,让她把春娘单独叫出来。 为着能够继续做着大将军,更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高氏再不喜夏沫,再不喜春娘,也拍着胸脯保证会把春娘给弄出来。 ******* 二更来了。 热情感谢柠檬的香囊。 061、法华寺 高氏上门的那天,虽然知道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可高氏怎么也是自己的女乃女乃,夏沫并不能明着阻止她。只暗中叮嘱服侍的丫鬟好好注意些,最好能打听到高氏和春娘说了些什么。 可是朱氏和马氏却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不准小丫鬟靠近,小丫鬟一脸沮丧的告诉夏沫什么也没听到。 当日春娘就找到夏沫说想去庙里拜一拜,求个签。 夏沫直觉这事跟高氏来有关,不肯同意。 可春娘却说她已经想通了,只想去问问菩萨她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见春娘说的斩钉截铁,夏沫不疑有他,便说一同去,正好陪她散散心。 三日后,夏沫和春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就去了京郊的法华寺。 因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法华寺里的人倒不是很多。 夏沫如今身份不同,早有小沙弥在寺口等候,带她们参观寺庙,拜了菩萨,等中午吃了斋饭,春娘便说累了要休息。 这些天夏沫时时刻刻在柳氏身边立规矩,就算再强悍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如今见有午休的机会,当然抓住不放,一到寺庙专门的休息房间就倒头呼呼大睡。 屋顶守候了黑衣人打了个响哨,就有一做小沙弥打扮的少年来到隔壁房间门口,一阵青烟吹过,门口守候的丫鬟婆子都倒在了地上。 得了信的春娘忙从屋中出来,跟着小沙弥往寺庙后面走。 等到了夏明草跟前,小沙弥飞一般的自动消失。 为了让春娘感受到自己的难处,夏明草今日特地穿了一身又旧又皱的衣裳,胡子也特意留了三日没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落魄,可见到春娘的那刻,他又为自己这身专门准备的行头觉得窘迫不堪。 春娘今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淡绿色长裙,一脸精致的妆容,加之她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容,根本想象不出那日见到的那个瘦骨嶙峋满脸蜡黄的人就是春娘。 “他爹,我这样好看不。”春娘雀跃的望着夏明草。 他以前就说过,等他有钱了,就要给自己置一身淡绿色的衣裳,因为淡绿色最配自己的肤色。 从未见过做如此打扮的春娘,夏明草下意识的就想点头,可一听到不远处传来淡淡的口哨声,立马站直身子,想起了今日的目的。 “春娘,若是可以,我也想和你白头到老,但事实却是残酷的,我手下有几万个兵要养,我要是倒了,他们就没有活路了。我也很为难,可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就当做件好事吧…”他拿出写好的和离书和一堆银票,“这是和离书,有了这个,你再嫁也会容易些,还有这些银子,就当是我补偿给你的…你就在上面摁个手印吧。” 春娘没有伸手,直直的望着夏明草,“为什么一定要如此,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夏明草摇摇头,“若是有,我也不会焦虑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只要娶了蒋国舅的妹妹,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了?” “是,只有娶了她,我,还有那一大家子人,还有我身后的那些兵,就不会有事,可若是我娶不到蒋国舅的妹妹,过不了几年,我们什么都会完,什么都会没有。” 春娘并没有生气,反而略带希冀道,“那你把那蒋国舅的妹妹娶做平妻吧,只要娶了蒋国舅的妹妹,你的难题解决了,我们也不用分开了” 夏明草差点气疯了,平妻,哪个王八蛋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他极力忍住怒气,尽量平静的跟春娘说,“蒋国舅是何人,他不会同意她妹妹做平妻的。春娘,你就看在长胜的份上,就答应我这次吧,好歹夫妻一场,你也不忍心我将来落个凄惨的下场吧。”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有的,你让我想想,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春娘奋力的摇头,她绝不愿意离开夏明草。 夏明草已经不打算再和春娘多说了,本来夫妻一场,又有着夏沫的身份,他本打算是好好处理;可春娘一味的倔强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他动粗了。 夏明草拿出印泥,抓过春娘的手,不容她反抗摁上印泥,转而重重的摁在了和离书上。 一式三份。 他自己的手印早已经摁好,吹了吹和离书,立马有个男子从树上落了下来。 “立马去官府定档,要快。” 男子点了点头,接过和离书就开跑。 “不…”春娘大叫一声,试图去抢回和离书,可刚伸出手那男子就不见了人影。 事情已经办好,夏明草再没有耐心和春娘相磨,提起脚就要离开。 春娘疯一般扯住夏明草的衣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不要,你把它拿回来,你把它拿回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待我,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 泪水落在脸上,弄花了妆,露出她那原本蜡黄没有神采的皮肤。 夏明草一脚踢开春娘,“看看你这个样子,哪一点配做我夏大将军的妻子,和离书已经签了,今后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前几日的憋屈,夏明草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才得意的离开。 春娘就保持跪的姿势,望着夏明草离去的方向,不停的问为什么。 ※ 饱饱的睡了一觉后,夏沫顿觉得精神饱满,狠狠伸了个懒腰,让丫鬟给自己梳洗一番后,就去找春娘。 刚一开门,就见到准备敲门的春娘。 “怎么又哭了,你的丫鬟呢,怎么不帮你好好梳理梳理。”看着春娘那肿如桃子的眼睛,以及一脸的蜡黄,夏沫不悦道。 春娘轻轻摇头,“我见她们在休息,便没打扰。” 夏沫便让夏荷给春娘梳妆。 打扮好后的春娘除了眼睛,和之前并没两样。 伺候她的丫鬟婆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跑来,一个劲儿的跟夏沫告饶,说不知道为何会睡了。 按照规矩,奴才伺候主子不得力时,是要惩罚一番的,不然奴才有样学样,都不尽心,那还了得。只是春娘一个劲儿的为她们求情,夏沫便小惩大诫,只罚了她们半个月的月例。 虽然是柳氏管家,但惩罚下人这样小小的权利她还是有的吧。************二更随后就到 062、就知道哭 的一路上夏沫又劝了春娘一回,春娘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夏沫真以为春娘如她所说那般已经想通,心中高兴异常,到家后给柳氏请安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喜色。 柳氏冷哼,她三番五次找顾白驰说要让夏沫把那二十大板给挨了,可顾白驰左一句时机未到右一句让她等待,总是不肯同意。 柳氏气得在顾白驰面前摔了几次茶碗,可顾白驰就是无动于衷,只说等春娘的事情处理好后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交代,交代,就怕到她入土的时候还没交代好。 东妈妈却给她出了个主意,对夏沫不仅要从身体上折磨,也要从心理上折磨。 想着不日后就能见到的好戏,柳氏又一改脸色,“这几日你就不用来请安了,好好服侍二郎,早日怀上孩子,给颜姐儿添个妹妹什么的。” 夏沫惊讶柳氏态度的改变,可转念一想,孩子可以传宗接代,可以联姻,在这些大家族里面,孩子多才是家族兴旺的象征,也难怪柳氏会突然这么好。 只是,她这具身子也才十七岁不到,生孩子是不是太小了些。 不过,可以不用给柳氏请安,虽然睡不了懒觉,但至少不用整日整日的站着,不是端茶递水,就是忍受讥讽。 春梅和夏荷也高兴的不得了,夏沫受罪,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兢兢业业的站在外面,虽然不用风吹雨淋,但一直站着不用也是一项受罪的事儿。 回到房里,听闻春娘已经想通了,顾白驰也暗暗替夏沫高兴,“那明日我就和岳父谈谈和离的事。” 夏沫点头,“你给夏家下个帖子,我去找他谈,这次一定要让他出一次血,不然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顾白驰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小财迷呀。” 夏沫娇嗔道,“银子谁不喜欢,何况我娘得靠那些银子过完下辈子呢,总不能他夏大将军日日大鱼大肉,我娘则孤苦伶仃的喝稀粥吧。” “那和离后,你准备怎么安置岳母…岳母住在这儿倒没什么,左不过多添一双筷子,只是日日住在出嫁的女儿家,岳母总要受人非议。还有长胜,他始终是岳父的,也终要回到夏家,他们定是不会同意让长胜和岳母在一起住的。” “不同意就和他们耗着,我不怕,我娘也不怕,可他们怕呀,他们怕和蒋国舅结不成亲,所以一定会同意的。” 第二日,一下早朝顾白驰就匆匆赶回来。 “怎么回事?我听外面的人说岳父和蒋国舅的嫡妹已经过了小定,我亲自去蒋国舅那儿一看,连聘礼就已经送了,就等铺完嫁妆三日后就可以成亲了。”夏明草和蒋国舅今日都齐齐告假,他原本还奇怪,没想到是在弄这事。 “什么?”夏沫惊讶的站起来,“这怎么可能,他还没和我娘和离,我娘也没接休书,我娘还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和蒋国舅结亲。” “会不会是岳母偷偷接了。” “不可能”夏沫坚定的摇头,“我娘日日在家中,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悄无声息跑到顾家内宅来。” 顾白驰敲着桌子,“昨日你们才去了法华寺。” 夏沫更是猛地摇头,“一直跟我在一起,就算是在寺庙午休,也有丫鬟婆子看着,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不可能瞒着我。”她沉声道,“肯定是那个爹伪造了什么休书,骗过官府定了档,哼,别人怕他,我可不怕,我倒要去问问他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如何另娶,春梅,给我梳妆。” 顾白驰见拦不住,便和夏沫一起。 先是到了夏家,门子却说夏明草还在蒋家没回来,俩人带着一干下人又匆匆赶去蒋家。 蒋家门口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谈论这两家的喜事。 好哇,铺嫁妆,三日后就成亲,这两家人还真是没脸没皮臭到一堆去了。 因蒋家门子认识顾白驰,夏沫便轻而易举的走了进去。 夏明草正和蒋国舅谈笑风生。 一见到夏明草那笑不拢嘴的表情,夏沫就恨不得啐他一口,但碍于有他人在场,她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乖乖的给夏明草和蒋国舅福了福。 夏明草似乎是早预料到的样子,慢慢的从怀里掏出和离书递给夏沫,“这是你娘亲自摁过手印的和离书,我和你娘已经正式和离了,以后她的事虽然与我无关,可好歹夫妻一场,若是她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也会尽力相帮。” 夏沫看也不看,“夏大将军这话倒是奇怪,我娘在顾家,你在夏家,怎么可能她签了和离书我也不知道,这和离书不用看,肯定是假的。” 在场众人哗然,假的和离书? 蒋国舅却稳坐泰山,细细品尝茶的香味。 夏明草失笑,“假一赔十,你把这拿和你娘对对手印,就知道是真是假。对了,明日是我大婚的日子,要记得按时,给你新母亲问安,顺便把长胜和他的东西也带,他的院子我已经准备好了,长胜是我的,哪有一直住在外面的道理。” 夏沫疑惑的接过那张纸,心中虽不停告诫自己这和离书是假的,可见到夏明草那充满自信的脸,却是不敢笃定了。 ※ 回到家,一到春娘的院子,夏沫就道,“夏大将军三日后就要和蒋国舅的妹妹成亲了。” 春娘弱弱的‘哦’了一声,并没什么大的反应。 夏沫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没有就要死要活,时不时来个大哭的春娘吗,就算她想通了,那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冷静。对,反应就是太冷静了,冷静的好像她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夏沫把和离书拿出来,想起夏明草那信心满满的脸,问,“你别告诉我这和离书是真的。” 春娘脸色煞白的扭过头,不敢看夏沫。 一看她这反应,夏沫的心就凉了半截,猜测这和离书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怎么会是真的。 走到春娘面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春娘忽的一下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夏沫愤愤吼道,“你就知道哭,你有什么脸来哭,我才应该哭,我费尽心思的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了,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你瞒着我把和离书签了,长胜怎么办,我问你长胜应该怎么办?哭哭哭,哭要是有用,我天天哭给你看。” 063、戏剧性变化 夏沫真恨不得扇春娘几十个巴掌,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人,也在心中把夏明草高氏几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天高氏一走春娘就说自己想通了,夏沫还感激了高氏一回,以为是她说的话才让春娘想通的。可没想到,高氏却是约春娘的,等夏明草和春娘单独见面,不管春娘同不同意,都要让她把和离书给签了。 可恨,可恶,更是可气。 她还打算狠狠敲夏明草一笔,更把长胜争取,可是春娘这么一干,什么都完了。 别说让夏明草出血,就连长胜,也要回到夏家去。 去过那不知道会不会猪狗不如的日子。 不行,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夏沫狠狠攒紧拳头。 春娘还在哭个没完,夏沫只觉得心烦,再也不顾及母女情面,狠狠把春娘骂了一通。 找到顾白驰,说出她的想法,“我记得就算是和离,也要双方一起去官衙备案才行,那这和离书就算娘签了字,也可以不算数的是吗?”。 顾白驰皱了一下眉,“大凤律法是这样规定过,可一般来说,和离书只要双方签了字,其中一方去官府备案就可以。”他本身就律法没什么研究,可为了给顾家平反,还逝去的爹爹和大哥一个公道,这些天他一有时间就研究大凤朝的律法,就想着如何用最简便的方式来。 新皇曾说过,当年他家的案子是大行皇帝亲自所审,又牵连了好几个皇亲贵族,不能完全硬着来。最好是找到一个既不用得罪权贵,也不用贬斥大行皇帝昏庸的法子。 夏沫踮着脚极力与顾白驰平行,“那就好办的多,我一想到长胜要去夏家住,心中就担心的慌,夏家没一个好东西,又怎回好好对待长胜,到时候他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顾白驰拂了拂她背,“长胜这孩子既乖又听话,我也不舍得让他去夏家,但是你真的要和他们打官司?” 夏沫却是摇头,“我只是吓一吓他们,让他们同意把长胜留下来。”其实夏明草未必愿意长胜夏家,只是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却不跟着自己,说出去脸面无光。但若是他们对外宣布是可怜春娘孤苦无依,这才让长胜随娘住,外界的舆论也不会怎么说。 俩人商量好后便去夏家。 但事情却起了戏剧性的变化。 皇上居然下了一道圣旨,封春娘为三品诰命。 夏明草直接傻了眼,这不明摆着他必须承认春娘是他妻子的身份么,那他还和蒋国舅谈什么结亲。可圣旨是不容反抗的,夏明草虽不知道皇上为何会下这样一道圣旨,但当务之急是跟蒋国舅好好解释解释,还有那什么喜酒,也没必要办了。 夏沫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顾白驰,顾白驰却耸耸肩,“不是我,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夏沫想想也是,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顾白驰不可能去做。 至于皇上为何会下这样一道圣旨,夏沫来不及想,而是匆匆回府,告知春娘此事。 得知除非将来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有可能被休弃,但那之前,她和夏明草的夫妻身份任何人也不能使之改变的春娘高兴地嚎啕大哭起来。 又哭…… 夏沫皱眉,待春娘哭得小声了一些后才打开房门吩咐丫鬟把春娘的东西给收拾起来,准备连夜送春娘去夏家。自己则把春娘拉到里间,低声道,“你如今是有品阶的,在夏家除了夏大将军,再没有谁比你身份高了。所以到了夏家你一定要把姿态放高起来,别见到他们如耗子见到猫似的,就连女乃女乃平日见到你都要向你问安行礼,你还怕什么…我派两个丫鬟贴身保护你,平日里你不方便做的事情,都让她们去做…” 说的就是秋菊跟冬竹,这两个丫鬟带有功夫,是顾白驰专门拨伺候夏沫的,回到家之前她也问过顾白驰的意见,顾白驰只是点头。 外院 得知即将要与长胜分开的鹏哥儿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手,“长胜舅舅,我舍不得你。” 长胜也同样悲伤的说,“我也不想走。”他望着旁边的顾白驰,“姐夫,我可以不离开吗?”。 顾白驰摇摇头,皇上圣旨一下,春娘和长胜再没有住在顾家的道理了,明日一早就要把他们给送。想着夏沫说的那句话,以及以前见惯的那些肮脏事,便吩咐随身小厮安南两句,没一会儿就带着两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厮。 他指着这两人道,“长胜,这是大山和大河,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些功夫,我把他们俩人给你做小厮,到了那边,他们倒也可以保护你,但若是遇到他们也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立即让他们告诉我。” 大山和大河立即上前一步给长胜行礼。 长胜没想到顾白驰能对他这么好,当即把两个小厮给扶起来,连连拜谢姐夫,呜呜的说将来一定会报答他的恩德。 顾白驰失笑,又叮嘱了他几句,这才让丫鬟给长胜收拾行装。 ※ 话说夏明草到蒋府的时候,蒋国舅还不知道圣旨的事情,见夏明草,忙打趣道,“放心,我妹子好好在家待着呢,不会跑的,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哟。” 夏明草却一脸的焦色,把皇上下圣旨一事说了出来。 蒋国舅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为了把事情敲定,今日不管是送聘还是铺妆,他都弄得声势浩大,如今全城的人都知道他蒋国舅要把妹子嫁给夏明草,皇上却忽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这可如何收场。 蒋国舅疼爱嫡妹更胜自己的女儿,本就不愿意把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已经结过一次婚还有一儿一女的夏明草,只是奈何蒋国舅分析利弊她才不得不同意,此时一听说皇上下了旨意,立马站出来要断绝这门亲事,“老爷,这门亲事不如就算了吧,总不能让我们蒋家的嫡女去给人做平妻吧。” 蒋国舅面露难色,“可如今全京城都知道我要把妹子嫁给他,这样一来,我不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么吗,嫣儿今后也许不到好人家了。”嫣儿就是他的嫡妹蒋嫣。 意思是这门亲事还必须得结,可让蒋嫣给人做平妻,想一想,蒋国舅就如吃了一嘴粪的恶心。 蒋却一语道破梦中人,“咱们只是对外宣称要把妹妹嫁给夏将军,可并未说是哪个妹妹,更没说是做妻子还是做平妻,既然这么亲事不好回退,老爷您也不是只有嫣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呀。” 蒋国舅听的眼前一亮,是呀,他还有好几个没嫁出去的庶妹呢。 反正没说是要嫁哪个妹妹,就让庶妹嫁好了,一个庶女给夏明草做平妻也不丢他们蒋家的面,至于那嫁妆,到时候偷偷把贵重的东西抬回来也就是了。 最终蒋国舅和蒋商量决定,把庶妹蒋薇嫁给夏明草。 ************** 二更随后就到 068、你来抚养 等到夏沫再次沉沉睡去,顾白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叮嘱两个丫鬟好心伺候。 茉莉并未走的太远,一直守在院子门口,一等顾白驰的身影出现,她便小心的跟了上去。 “白君…”她低低的叫唤。 顾白驰这时候才茉莉还在,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昨晚辛苦你了,快去睡吧。” 茉莉摇摇头,“我不要紧的,白君你也很累,我想书房里伺候的都是小厮,肯定伺候不周到,不如今晚我来伺候您洗漱吧?” 顾白驰立马停顿了脚步,转过身子定定的望着茉莉。 黑夜中,茉莉根本看不清顾白驰的表情,可是却莫名觉得紧张,两只手不由的绞在一起,哆哆嗦嗦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我,我担心,没人伺候你…” 顾白驰冷声道,“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茉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怔了半天,见顾白驰走的快不见人影了,才鼓起勇气追了上去,逼着自己开口,“可,可伺候你,不就是我的本分吗?”。见顾白驰不为所动,还在往前走,她立即提起裙子跑到他面前,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泫然欲泣道,“白君,白君,你就原谅我吧,当初是我不好,可我也是不得已呀,当年我爹病重,我娘非要我,我不能不孝,我不能连我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呀…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是一心想伺候好你,只想着伺候你。” 顾白驰哑然失笑,“三年,你爹病了三年?我的消息但凡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可这三年,你却从未来找过我。这次把你带回来是老太太的主意,她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也和你说明白,在顾家你只能顶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妾室身份,若是想如从前一般,那只能是痴心妄想…我也不想耽搁你,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若想明白我就把卖身契还于你,若想不明白,我只当家里多养个下人罢了。” 说完,也不管茉莉跪在地上哭得如何伤心,愣是头也不回的往书房方向走。 等人走的完全看不见影子了,茉莉才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此时她娇弱的脸蛋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愤怒的扭曲的脸。 她,茉莉,一定要重夺顾白驰的宠爱。 ※ 夏家的认亲礼只有顾白驰去了,回来后见到夏沫,忍了忍,只捡好听的给她说。夏沫也知道伤口正在结痂,不易动气,便没往下问,不过那夏家认亲礼会是个什么场景,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 这几日,鹏哥儿每次下了学都会陪夏沫一阵子,搜肠刮肚的给夏沫说他听到的那些笑话,有几个甚有趣,倒把夏沫笑的哇哇大叫,伤口裂开了好几次。 顾白驰一忍再忍,实在是忍不住了把鹏哥儿提溜出去,严重警告他不许再讲笑话了。可鹏哥儿却是一脸的无辜说笑话能止痛,他只是想让夏沫早点好起来。 面对这样的顾白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每日只许说一个,多了不仅没效果,反而会加重病情,这才让鹏哥儿收敛起来。 不过私底下鹏哥儿却是很委屈的,讲笑话能让人开心,人一开心了就哪里都不会痛了啊,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可为何爹爹会说笑多了会严重? 某个夜晚,在黑夜中鹏哥儿试着独自笑了许久,总算明白顾白驰话中的‘含意’。 笑多了会牙疼。 牙疼了自然病就不会好呀。 本就有一副老成相的鹏哥儿自此更是笑的少了,在夏沫哈哈大笑的时候还会轻声叮嘱她少笑些。 夏沫还以为鹏哥儿这么小就知道笑多后会长皱纹,高兴的搂过他,倒把鹏哥儿弄得莫名其妙。 在床上躺了十日后的夏沫总算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些天顾白驰一回来就看她,又从丫鬟口中得知这些天柳氏和颜姐儿一次都没有来过。 柳氏不来他还能接受,可是颜姐儿,毕竟是做女儿的,怎么能不探望呢? 这日,回来后的顾白驰破天荒的没去看夏沫,而是去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正在教颜姐儿女红,见,十分的惊讶,“今日怎么这么得空不用去陪你的媳妇?” 颜姐儿放下手中的东西给顾白驰福了福,站在角落当木头人。 其他时候顾白驰也没怎么注意颜姐儿,此刻却颜姐儿变得比以前木了许多,仿佛从她们进京之后,就没怎么听过她说话。 他望着颜姐儿,道,“你母亲生病,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她。” 颜姐儿依旧怕夏沫怕的紧,一听说要单独去见夏沫,忙紧紧抓住柳氏的手,小身子瑟瑟抖个不停。 顾白驰开始还轻声安慰,“她又不是母老虎,你怕什么,颜姐儿,走,跟爹爹去瞧瞧你母亲,她可是很想念你的。”可在见到颜姐儿几乎把身子完全躲到柳氏身后时,不由得大怒,“你这是做什么?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你又是干什么?别忘了,颜姐儿可是你女儿”柳氏咬牙切齿道,“别一心只顾着你那…” 顾白驰一下子就熄了火,“老太太,我也是为了颜姐儿好,夏氏毕竟是她的母亲,她若是和夏氏这般胶着,将来也不好说亲…” 柳氏哼了一声,“不劳你们费心,颜姐儿的事情自有我来办…你也好意思说,回来这么多天了,你关心过你女儿吗,她为何这般怕那夏氏,你有问过吗?颜姐儿还这么小,她夏氏一个做母亲的不来好好教孩子,还要孩子送上门去,她以为她是谁,玉皇大帝?所有人都要敬着她才行…还有脸来让颜姐儿去看她,把颜姐儿害成这幅样子,我没找她算账都是开天恩了。” 顾白驰根本不信柳氏的话,从往日的经历以及夏沫这些日子的表现,他绝对相信夏沫不是那种无中生有之人。 不过回到房间后他还是问了出来,总要了解事情的经过才好和柳氏交涉不是。 夏沫深深自责道,“当时也是气疯了头,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颜姐儿还是个小孩子,我不应该那样对她…” 听罢前因后果,顾白驰又细细问了颜姐儿其他事情的做法,当听到颜姐儿说鹏哥儿和夏沫男女关系那段事后,顾白驰深深意识到若继续把颜姐儿交给柳氏教养,颜姐儿的性子就只能是那样了,离他所想的大家闺秀背道而驰。 他郑重道,“等你病好后,就让颜姐儿搬,你亲自教养,我也会专门请个教养嬷嬷,教导她礼仪举止,她的性子,一定要扭才行…” 这个事情夏沫当初不是没做过,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最后又放弃了…想到颜姐儿如今这般怕她,她还真是头疼。 “不如,我去给颜姐儿道个歉?” “哪有做母亲的给女儿认错的道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和颜姐儿沟通的”顾白驰正色道,“等她搬后,她的事情就由你一应负责,希望你能如对鹏哥儿那般对待她,若为难的时候你就来告诉我,只是别再…” 这些日子顾白驰对夏沫是千好万好,夏沫也自然想着要回报,急忙表态,“我一定会用心去做好一个母亲,只是…”她皱眉道,“颜姐儿都七岁多了,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我担心到时候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顾白驰却表现的很坚决,“老太太想法有些偏颇,教养颜姐儿也只会让颜姐儿性子扭曲,还不如趁着年纪小把她扭,等到将来大了,就更难改正了…” 两人把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 今天的来啦。继续求推荐票哦 069、丫鬟行事准则 又过了半个月,夏沫**上的伤总算是好完了,虽然还有些疤,但已经不妨碍她随意走动。 这日,清风阵阵,天气爽朗,夏沫让春梅把院子里的服侍的丫鬟都叫了。 因之前顾白驰说过,把夏沫照顾好,他便重重有赏,聚集在一起的那些丫鬟们各个都面带笑容雀跃不已,以为发赏赐来了。但也有几个细心的丫鬟夏沫只叫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那些个婆子并不在此列,这是何意? 她们却是不懂了。 夏沫的院子里有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六个,洒扫丫鬟四个。夏菊冬竹走后自有下面的丫鬟顶替上来,夏沫其实并不注意这些,只是前晚顾白驰的话引起了她的重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既是说我们在外行走的男子,也是说你们这些常在内宅的女子…光是服侍你的丫鬟就有十四个,还不包括那几个做粗活的婆子,这么多人,你管的好,便是你的左右手,即可以看顾好家,又可以替你解决许多麻烦,可若是管不好,那就成了一锅老鼠屎,搅的这个家永无安宁,偷你的东西出去卖,把你的事情传出去,你是没见过那些恶奴,当着是可恶。” “丫鬟到了十八岁就要放出去,年龄越大,想法越多,能做出的事你是想也想不到,那些心的丫鬟动起脑筋来,你是防不慎防” “你只有两只眼睛,这么多下人你如何看管的,也要找些能够信任的来…” 顾白驰一一教夏沫管理下人之事。 夏沫都悉数听了进去,又趁着某个绞尽脑汁的写了一堆‘行事准则’。 春梅和夏荷自以为身份贵重,并不和丫鬟站在一堆,而是一左一右站在夏沫身边,俨然左右护法。 夏沫却道,“你们也站,都站到中间来,对…”见她们都依次站好,夏沫暗暗打量着这十四人,娇俏女子还挺不少,想起顾白驰那句‘越是漂亮的丫鬟心就越大’。 便道,“我先把丑话实在前面,其实我对下人要求不高,只要两个字‘忠心’,只要你们忠心待我,我定会好好护住你们,将来也会给你们一个好的前程,但若是有谁不好好做事的,那么对不起了,我只好把他们卖入教坊…” 丫鬟们都诺诺的表示忠心。 夏沫又道,“那好,你们哪些想做通房丫鬟的,都站到左边去,只一心伺候主子,只为将来谋个好前程的都站在右边。” 这话锋转的太快,在场的丫鬟均都一愣。何况,爬上主子的床,不都是偷偷模模的吗,哪有放在明路上来的。 夏沫不苟言笑的看着他们,“快点选择,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你们就只能是做丫鬟,就算二老爷要纳妾,我也只好从外面买了。” 这话说得,倒有些引诱她们的意思。可夏沫也只能会这样说,不然一个个都表示只忠心做丫鬟,下面的戏还如何演下去。 这么一说,倒有六个姿色平平的丫鬟站在了右边,夏沫望,“选择好了?不后悔?”六人都一脸坚定的点头。 夏沫又看向另外八人,“站在原地不动的,我就当她们心高不甘心待在顾家,只好叫来人牙子了…” 这话一说,那八人脸色齐齐一变,立马开始选择,有两个也站在了右边,倒是剩下那六个人,互相望望,均是咬咬牙,站在了左边。 春梅夏荷是最先往左边走的俩人。 中间便空出来了,夏沫还未说话,左边的六人忽然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求二太太成全…” 夏沫笑,“我当然会成全你们,只不过…”六人心中聚是一紧,听到夏沫说,“我不是醋坛子,可也不愿意有别人的孩子叫我母亲,那只好委屈你们了,喝一碗绝子汤。” “不,二太太,求您…”六人睁大了眼睛,里面全是恐惧,没有孩子的通房,还有什么出路,她们想的不就是能够生下一儿半女,当上妾室,将来好有依靠么。 夏沫止了笑容,冷冷道,“我说过,机会只有这一次,路既然是你们选的,就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 “不,二太太,奴婢愿意做丫鬟,奴婢再也不敢痴心妄想,奴婢一定谨守本分,求二太太放过奴婢吧…”几个丫鬟都泣不成声,苦苦哀求夏沫。 站在右边的几个丫鬟有些于心不忍,她们虽鄙视,可好歹相处了这么久,还真不忍心看着她们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只是,她们如何敢开口求情。 待那六个丫鬟哭够了,嗓子也求情的快哑了,夏沫才沉声道,“我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你们这能谨守本分,倒也不用…” 几个丫鬟立马赌咒发誓。 “既如此,我就当你们没人愿意做通房了。”看着六人连连点头,夏沫便让她们站起来,又看向右边,“可会识字?” 从小被卖身的丫鬟家中都是贫穷之人,哪会有那闲钱读书认字,六个人中倒只有一个丫鬟说识得。 夏沫便点了头,又问另外五个人都会些什么,最后才找出四个人把她们提到了大丫鬟的位置。夏荷春梅则被降为二等丫鬟,俩人心中虽有些不忿,但也无可奈何。 等十四个丫鬟安排好后,夏沫便让那个识字的丫鬟—袭香,把她写好的行事准则一一念给剩下的人听。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每个人具体负责做哪些,也都有明确规定,”夏沫看着一脸茫然的众人,“还有不懂的,待会去问袭香,做错了事情办错了差,这上面也都写好了惩罚标准。做的好的,我也依然有奖赏…” 威逼利诱一番,夏沫遣走了丫鬟,又让袭香把那些婆子叫了进来,也让袭香一一把行事准则说给她们听,这倒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忧的是本来干的事情就没几分油水,这下子更是一点油水都抠不到了,不过以后倒是不用替别人背黑锅了。 这些丫鬟婆子买进来之前都是被教过的,大户人家的规矩也都懂,如今只需要让她们谨守本份即可。 等这些事情处理好后,也到了顾白驰回来的时间。 想想她新选的四个大丫鬟:会读书写字的袭香;懂些拳脚功夫的小莲,擅做女红的眉若;以及厨艺不错的木芝。夏沫偷笑,她选的这四人,衣食住行几乎都囊括完了,今后出门只要带上她们,只怕是什么都不用愁。 顾白驰一回来,见到的便是笑嫣如花的夏沫,嘴角也不由得勾勒起来,“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说给爷听听,让爷也乐呵乐呵。” 夏沫走上去给顾白驰解掉外衣,“在想爷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遛马呢。” 顾白驰眼角瞄了瞄外间,“事情都处理好了?” 夏沫点头。 “那我看哪天空闲些,就带你去。” 外间,袭香已经和木芝摆好了晚饭,等俩人出来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顾白驰暗暗点头,“这两个丫鬟选的还不错,规矩多了。”夏沫受伤后,那春梅夏荷两人一找到机会就在自己面前各种晃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他看不出她们的心思。 顾白驰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也有着正常的,只是想到以前那些妾室的薄情,早打掉了那些想法,更别说这些丫鬟了。看都不想看上两眼,可无奈她们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悠,总不能每次都把人给赶出去吧。 夏沫歪着脑袋笑,“这几个丫鬟都长的一般,不会饱你眼福哦。” 顾白驰搂了搂夏沫,“有你这个小妖精就够了。” 晚上,顾白驰趴在上面久久不肯下去,“给我生个孩子吧,不拘女儿,我都一样喜欢。” 夏沫喘着气,“生,给你生一堆…” 顾白驰听了意动,提枪上马,又要开始战斗,夏沫连连摆手,使劲扭着,“哎哟,我的好人儿,快下来吧,我,我受不住了…” 扭啊扭,扭得顾白驰一身的火…直把夏沫折腾的连连求饶才肯罢休。 *********** 这个,严打,没肉可看。 主要是不敢写啦,大家意会意会就可以了。 070、骑马泡温泉 第二日,在袭香的连连催促下,夏沫才艰难的支着身子爬起来。 “之前跟你提过让你管库房的事,可你这一病就是一个月,我这子也只能撑着一把老骨头给你管着,但你现在已然大好,事情就得接…”柳氏神色严峻的望着她。 夏沫十分恭敬的答了声是。 不就是想借着自己忙的机会让那小妾上位吗,以前她还怕,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怕了。 柳氏愣了一会儿才让东妈妈把库房的钥匙给夏沫,“听说昨日处置你院中的下人?” 夏沫点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老太太不也经常耳提面令的跟说规矩吗,我就给她们定好了规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倒也不怕下面的人偷奸耍滑了,不如,老太太这儿也这般?” “哼,”柳氏竖目,“我不管到你那儿去&}.{},你也别管到我这儿来。” 夏沫也不在意,她也只是说说,并不是真要管到柳氏这儿来。 临近中午时间,顾白驰突然回来,“走,我带你遛马去…” “现在?”夏沫又是惊喜又是震惊,“可,还要给老太太说一声,院子里的丫鬟也要交代一声,要不要把鹏哥儿也带上?” 顾白驰直接吩咐袭香,“给二太太收拾两件衣裳。” 他笑看着夏沫,“老太太那儿我刚说了,收拾衣服咱们就走,明日回来,不过一天多时间,你那几个丫鬟还看顾的过来。” 四个大丫鬟只用了一时间便熟悉了夏沫屋中的摆设,袭香很快就收拾了两件简单的衣裳递给夏沫,“二太太,有奴婢几人给您看着屋子,您放心去玩吧。” 夏沫红着脸,“那鹏哥儿。” “鹏哥儿还得上学,等放假了再去。” 好吧,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带鹏哥儿去的,灯泡再小也是有亮度的。 心情特别好的夏沫在见到赶车的张大爷时,直接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倒把几乎只见过夏沫板着脸孔时候的张大爷给吓得差点丢掉了马鞭。 马车出了城,顾白驰就让张大爷回去了,把夏沫接到自己的枣红马上。 “坐好了。”顾白驰大叫一声,挥舞着马鞭。 得令的枣红马前蹄一跃,立马飞驰起来。 “啊…哈哈哈…” 马背上的颠簸先是把夏沫给吓了一跳,可感觉到顾白驰紧紧搂住自己的腰,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时候,夏沫便慢慢伸开了双臂。 上演了一场马背上的泰坦尼克号经典造型。 看着周围的风景都一一往后退去,前世今生都从未骑过马的夏沫高兴的大叫起来,顾白驰也是心生激荡,更加催促马儿快跑。 跑的城门不见了踪影,四周所见之处都是宽阔的草地,马儿才慢慢减缓了速度。 夏沫深深吸了口气,不是没见过草原,只是没见过这么纯天然,一点污染都没有的草地。 顾白驰停下马,的把夏沫给抱了下来,本以为这一趟会把夏沫给弄得一点力气都没,哪想下了马的夏沫就如进了水的鱼儿,一下子就狂奔起来。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雪地草原…这都是夏沫梦寐以求的美景,此时她真的是疯狂了,忘记了她身处大凤朝这个对女子要求严格的朝代,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古代男子。 她只想尽情高呼,尽情享受这一切。 顾白驰牵着枣红马跟在她身后,心中异样感全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可以为了孩子顶撞婆母,为了全村人的安危教小孩子功夫,为了娘亲暴打舅舅。 此刻,又仅仅是为了可以出来玩一趟,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样的夏沫却让他觉得很真,很直,没有内宅女子的弯弯绕绕,更没有内宅女子的小肚鸡肠,也不似她们那样的拘谨守重。 关键是,很合他的胃口。 顾白驰在心中暗暗祈祷:夏沫,你不要变,就这样就好。 夏沫疯够了,累的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的望着蓝天,想着时不时能有这么爽快的一天,再烦恼的生活也能抛之脑后。 她咯咯的笑,顾白驰把马儿放在一旁任由它吃草,慢慢走,挨着她坐下。 “喜欢这儿?”他轻轻摘掉夏沫头上的那些草。 夏沫翻个身伸出手搂住他的腰,“简直太喜欢了,谢谢你。” 顾白驰也伸出手来,“走,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夏沫眨巴眨巴大眼。 顾白驰捏着她的小脸,“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打了个哨声,那枣红马就屁颠屁颠奔了过来,还蹭了蹭顾白驰以示亲昵,顾白驰打横抱起夏沫,翻身上马,马儿又一次奔驰起来。 不过这次却没跑多远,马儿就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果林,上面结着红澄澄的果子,果林旁边是一个山庄。 夏沫回头望着,顾白驰笑了笑,指着那山庄说,“这是我们顾家的山庄,上次抄家的时候被没收,但皇上又还给我了。”等马儿停在山庄门口,他把夏沫抱下马,“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早有仆人从庄内跑出来,牵马的牵马,带路的带路。 “当初这些仆从也一并连庄子被抄走,可能先帝嫌这庄子晦气,这庄子便空了起来,这些下人也依旧在这儿,因此现在回到我们手里的这些仆从都是以前的老仆…” “这庄子这么漂亮怎么会晦气?”夏沫十分不解,不论说装潢,还是规模,这庄子都修建的十分漂亮,当年被抄走时应该有不少达官显贵想要据为己有,怎么可能空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用。 顾白驰阴森森的露了口白牙,“这里面闹鬼。” 夏沫立马鄙视的翻了个白眼,她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随着仆人的带路,俩人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眼温泉。 夏沫眼前一亮,她可从未泡过温泉。 顾白驰挥手让仆从下去,解释道,“泡温泉对身体有益,你之前受过伤,我便想着带你来这儿。” 夏沫激动的无比复加,刷刷刷两下就月兑了衣服,准备跳下去,可月兑得只剩里衣时,才发现顾白驰还站在一旁,眼睛幽幽的望着她,夏沫立马去捡衣服。 顾白驰却拦住她,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你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怎么,你还害羞?” 夏沫往后一躲,眼睛不停的往外瞄,“外面还有人呢…” 顾白驰哈哈大笑,“我和你都在这儿,他们哪个敢不长眼的跑过来。”说完,自己也把衣服一月兑,只留下里衣,拉着夏沫就往温泉里跳。 夏沫小小的松了口气,憋了许久的顾白驰昨晚可是大爆发,如吃了金刚不倒药一般,把她给折腾的就只剩下半口气,刚刚在看到顾白驰那眼神时,她是害怕了… 穿着衣服总不至于要做什么吧,不过到了水中夏沫还是偷偷的往另一方向小挪了一下,顾白驰看在眼里,心想你这个猴子还能逃出我这个如来神的手掌? 不过口中却是给夏沫安心,“我不动你,你好好泡。” 夏沫就真的闭上了眼泡在了温泉中。 等她睁开眼时,外面天已经大黑了,而她人却并未在温泉中,而是在床上。 顾白驰就在旁边的书桌上看书,一见夏沫起身,忙把书放下打趣她,“你这也太浪费了,多少人想泡温泉都泡不到,你却在里面睡着了。” 夏沫瘪起了嘴,她也觉得很浪费啊,前世泡一次温泉就是几大百,她可舍不得花,现在有了机会,她怎么就在里面睡着了呢?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心中暗暗祈祷刚刚泡的有足够久。 “不过温泉泡久了也不好,过了半个时辰就把你抱起来了…真是个小猪,居然睡了两个时辰。” 跑完温泉,又饱饱的睡了一觉,夏沫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坐起来就要起身。 “啊…” 她怎么没穿衣服? 顾白驰又是笑,“你难道还想穿着湿衣裳睡?” 夏沫忙自己裹在被子里面,羞愤的差点把自己罩进去,但顾白驰一句‘厨房的饭都热了几回了,快起来…’,她不得不拉扯着被子,跳到老远的衣架上去拿衣服来穿。 顾白驰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好笑的看着夏沫一点一点的往身上套衣服。 饭桌上,丫鬟们挨个挨个把饭菜端上桌。 夏沫看的是口水乱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她打听过顾白驰的喜好,可顾白驰却从未问过她的,当初这还让夏沫有些小小的失望,可见到这一桌子都是她喜欢的菜式,顿时觉得他心中也是有她的。 顾白驰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态,“仙人自有妙计.” ******** 打劫,留下推荐票 071、伍子墨夫妇 看着这一山庄的下人,想起顾白驰当初的话,夏沫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早有的疑惑,“你不是说当年府中的下人都被官家收了么,为什么张大爷和东妈妈却一直跟着你们。”柳氏三番四次的说东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儿,绝不可能是后来从外面买回来的。 “东妈妈和老张并未卖身,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是府中的下人。” “啊?”夏沫惊了,是良民? 可这很说不通啊,这俩人既然不是顾府的奴才,那为何以下人自居,顾白驰他们当初落难的时候也要跟着去受苦。 顾白驰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东妈妈是大哥的乳母,是当年从外面寻来的良家子,只是她二十多岁的时候丈夫孩子都死了,便一直留在家里,老张是父亲当年救过的一个孤儿,为了报恩便一直留在家里做门房,说起来,对我们最忠心的人反而是他们两个`没有卖身的。” 原来如此,所以当初才没有被官府抓走,而他们一个怀念旧主,一个为了报恩,所以才一直留在顾家。 晚上,顾白驰又奋力耕了几回田,才放过夏沫,搂着她沉沉睡去。 许是泡了温泉的缘故,第二日夏沫并未觉得酸痛,反而觉得精神百倍,惹得顾白驰早上又泄了一次火才同她起床。 吃罢早饭,顾白驰带着夏沫‘视察’山庄。 这个山庄有着一个让夏沫一听就忍俊不禁的名字—菊花山庄。 山庄周围种的全是菊花,而这个时节,山庄后面的小山包上也遍地开满了菊花。 整个黄色的山头,看起来又是另一幅景色,眺望只让人心旷神怡。 当然,在忽略山庄名字的情况下。 山包很矮,俩人爬了没一会儿都爬到了山头。 “那也是我们的山庄?”夏沫指着山包另外一边的山庄问。 顾白驰摇头,“走,我带你拜访邻居去。” 夏沫抹着额头细细的汗,“这也太不方便了,两个山庄要走动起来还得翻过这个土包,这要是到了冬天,路上都有积冰,可怎么走。” 顾白驰失笑,指着一条土路,“谁都蠢得跟你似的,看,那就是路…” 夏沫窘然,她还真以为只能翻土包呢。 还未走到那山庄的门口,就有几人跑了过来,殷勤道,“顾将军请里面走,爷已经备好了薄酒,也准备好了蟹席,就等您和了。” 顾白驰掏出一块银子扔给那个小厮,“去你的,快把你主子从床上揪起来。” 和一个小厮就这么熟悉,可想这山庄的主人和顾白驰关系有多好,夏沫暗暗想着,走路也慢了许多,总不能让他在老熟人面前丢面吧。 顾白驰走了几步,发现夏沫没有跟上,回过头去,只见她正慢悠悠的迈着步伐,全然一个贵妇行走的风范。 他牵上夏沫就大步往里走,“又不是在皇宫,也不是去见什么长辈,你这般可是拖了后腿哦。” 走了没几步,就有一男子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过来。 那人,明显比顾白驰矮了半个头,却非要搂着他的肩膀,看起来整个人倒像是挂在顾白驰身上的,“让你昨日就过来,结果你非等到今天,看来不论是不是洞房花烛,春宵都是值千金啊。” 声音虽小,可夏沫还是听见了,脸顿时一红,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 “嫂嫂,别听他胡言乱语,让他们男人喝酒去,咱们哪,开心赏我们的菊去…”那男子身后跟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女子,瞪了她男人一眼,就上前亲昵的挽着夏沫的手,把她挽到了内院去。 可是… 夏沫不是自夸,看相貌这女子明显比自己大,特别是从内院里面跑出个叫那女子‘娘亲’的小姑娘来,她就更加确定了。 “圆圆,这是你二婶,快叫人,待会儿有糖吃…”女子指着夏沫。 “好二婶,乖二婶,漂亮二婶。”小姑娘抱着夏沫大腿就开始乱叫。 夏沫汗颜,这女子,这小姑娘,自来熟的鼻祖呀。 女子一手牵着那个圆圆,一手挽着夏沫,走了一处葡萄藤搭的凉亭。 “弟…弟妹…” 夏沫刚一开口,那女子就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圆圆也跟着她娘咯咯的笑。 夏沫的脸更是红了,那女子连连告罪,“哎哟,没想到顾二哥娶了个这么有趣的,别生气别生气,我娘家姓蔡,单名一个字钰,闺名七星,你可以叫我蔡钰,可以叫我七星,但求你,千万别叫我弟妹…哈哈哈,我可比你大…” “我叫圆圆。”圆圆也指着自己的小脑袋道。 夏沫动了动嘴,想说明明是你叫我嫂嫂,我才想跟着叫你弟妹的,不过越说越错,她还是少为妙。 等蔡钰笑够了,她才自我介绍起来,“顾二哥没跟你说过我吧,嗨,我那男人和顾二哥从小是拜把子兄弟,我呢,和他从小定亲,和顾二哥自然也相熟…顾二哥也真是,这么俊俏的居然还藏着掖着。” 夏沫又一次红了脸,很少尴尬的她居然在这蔡钰面前三番四次的脸红起来,还真是没用。 话说受伤那些天好吃好喝的,各种补品不要钱似的往她面前堆,把她那瘦弱的架子养的丰腴了许多,这两天又是不停的滋润,整个人看起来自然是气色好,各种好。 “娘,娘,二婶的脸好红好红,”圆圆捧着自己的小脸,“比圆圆的脸还红还红呢。” 蔡钰把圆圆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嗱,要是你能把你二婶婶逗笑,待会儿可以多吃一颗糖。” 圆圆立马转向夏沫,两只肥嘟嘟的手往外扯自己的脸蛋,一双大眼也奋力鼓着,“二婶婶,圆圆好看不,好看不?” 她本就长的肥嘟嘟的,这样挤成一团,更像一坨圆球,再看她那卖力的表演,夏沫终于笑了出来,“好看,圆圆很好看呢。” 圆圆立马整个人都扑到夏沫怀里,要不是夏沫坐的稳,只怕那椅子也要翻个跟斗。 她在夏沫怀中打着滚,高兴的叫嚷,“哇,圆圆喜欢二婶,好喜欢好喜欢…” 蔡钰在一旁笑的开怀,“她啊,一直这么胖,被人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一听到别人说她好看,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圆圆一听,立马扭过头瞪着她娘,“胖也是种美,对不对啊?”这是问夏沫。 夏沫紧紧搂住她不让她往下掉,点头,“是呢,小孩子胖胖的才可爱,我就喜欢圆圆这样子的…” 蔡钰本就是爽朗的性子,又有个圆圆在一旁卖萌,很快就和夏沫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 伍子墨一脸愁苦的望着顾白驰,“二哥,快救救我吧,我爹要把我扔到西南大营去。”他就是那个明明比顾白驰矮,却非要揽着肩膀的蔡钰丈夫。 顾白驰笑,“相比于其他几个营,西南大营算不错了,有山有水,有美人儿,你还怕什么。” 伍子墨愤愤道,“你觉得好那你不去,还非要窝在京城。” “你忘了皇上是从哪里出来的?”顾白驰正色道,“皇上刚登基,势力还没稳固,那些老油条明着暗着跟皇上对着干,你说皇上这时候需要什么?” 伍子墨毫不犹豫答道,“军权,有了军权就有了话语权。” 顾白驰点头,“四方大营都需要皇上的人才行,你说你老子这时候要你去西南大营是什么目的。” 伍子墨又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是去向皇上表忠心,何况西南大营里的兵本就是皇上自个儿的,他不仅受不到什么威胁,反而是做出点成绩就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可是, 他舍不得孩子呀。 顾白驰恨铁不成钢的训他,“你孩子在家里又不会跑,可那忠心你不表上去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我可是听你爹说了,好几家都想把人送到西南大营去,但皇上都以西南危险拒绝了,这是为何,还不是看着我们几个从小长大的情分,想给你留个好位置。你倒好,拖拖拉拉如个女人一般,皇上登基都两个多月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顾白驰叹了口气,“皇上如今,在那个位置也难,不可能如以前那般护着你。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得为父母,为你家里的人,还有你的孩子做打算哪。” 伍子墨怏怏的坐在凳上,他懂顾白驰说的话,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人活一世,至少要证明自己。”顾白驰又添了一句话。 沉默了许久的伍子墨终于挺直的站立起来,“对,我要证明给我父母看,我不是光吃白饭不干事的人,我也要证明给孩子看,她们的丈夫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更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我伍子墨,不是光来这世上碌碌无为走一圈的。” 076、过年 秋意去,冬季来,地上已经铺起了厚厚的积雪。 眨眼,新的一年来到了。 这期间夏沫只去瞧过春娘一次,见她身体好,又从秋菊冬竹嘴里得知她能吃能睡,便没怎么把她那堆抱怨的话听进耳朵。 夏府如今是蒋薇当家,也不知这是心思深重的心机婊,又或是真的只是个简单人物,总之夏府中人人对她赞不绝口,就连长胜也说自己不仅没有受到不公正待遇,反而过得挺好。 除夕那夜,顾家一门五口守在一个房中等跨年,却是分了两堆,一堆明显的是柳氏与颜姐儿,另一堆自然是夏沫顾白驰和鹏哥儿。 车嬷嬷三个多月的教起了明显的作用,颜姐儿的行为举止比以前好了许多,见到夏沫也不再是先哆嗦翻白眼再无奈的行礼,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她面前按规矩办事,只是那声‘母亲’却是怎w@么也没喊出来。 夏沫也不在意,至少颜姐儿如今不是以前那般怕她了。 子时的钟声一敲响,顾白驰和夏沫就朝柳氏一拜,说着吉祥话。 再是颜姐儿和鹏哥儿,柳氏准备的红包虽都是一样大小,可态度却是明显的能分辨出来。 给颜姐儿的时候是拍着她手说,“翻了年你又大了一岁,都成大姑娘了,以后行事更要拿出顾家小姐的风范出来…” 轮到鹏哥儿的时候却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好好念书。” 鹏哥儿年纪也大了,以前在柳氏面前就不怎么表露心迹,如今更是不会,只小心的把红包揣入怀中,给柳氏说了几句吉祥话。 等夏沫顾白驰的压岁钱也发完后,颜姐儿就朝顾白驰一拜,“爹爹,祖母一个人太冷清了,今晚女儿想陪陪祖母。” 自从颜姐儿从柳氏院子搬出来后,除了早晚以及三餐,顾白驰不怎么让颜姐儿和柳氏相处。 颜姐儿根本没时间和柳氏说心里话,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又是个正当的请求。 顾白驰自然答应,不仅答应下来,还让鹏哥儿也陪柳氏。 在场的五人中,估计也就只有顾白驰觉得这个决定好了。 三四个月的教,又加之柳氏掌管中馈,如今柳氏院中的人全是她的心月复,她想做什么,自然有底下的丫鬟婆子去做。 等顾白驰夫妇离开后,柳氏一个眼神,就有丫鬟领着鹏哥儿进了内室,给他洗漱。等鹏哥儿洗漱完,人也沉沉睡去。 柳氏便急忙把颜姐儿搂在怀中,左右看个不够,就跟这孙女在地狱走了一遭似的。 颜姐儿却很委屈,“孙女本想和祖母好好说说话,可爹爹偏把弟弟留在这儿,真不方便。” 柳氏笑,“放心,丫鬟刚刚点了安息香,你弟弟不睡到明日天亮是不会醒来的。” 颜姐儿便开心的笑,“祖母的办法真好。” 两个人洗漱后便躺进内室说话。 “唉,我可怜的孙女呀。”柳氏叹着气,“明明是顾家大小姐,却有一个山野出来的嫡母,今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阻碍你前程。” 颜姐儿伸手去抹柳氏额头上的皱纹,“祖母,您不要皱眉了,皱眉就不好看了。我很好,我很认真的在和车嬷嬷学规矩呢,将来一定会是个有名的大家闺秀,还怕没人看的起我吗?”。 柳氏侧身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是,我们颜姐儿这么优秀,就算前面顶着一坨屎,也会有许多人喜欢你的。” 这方面颜姐儿倒是十分自信,“就是,不过…”她愤愤的捏起了拳头,“我真的很讨厌她那副嘴脸,张口闭口为了我好,却要挑拨爹爹我和祖母您的关系,要不是她,我怎么会一天只见得到祖母您一两次,还不能和祖母说心事,我恨她…” 颜姐儿咬牙切齿的。 关于这件事柳氏也是十分气愤,“她如今是你爹心尖上的人,咱们暂时还动不得她,不过,却不能让她一直这么嚣张下去,不然这个家就没有我和你的生存的地方了。” 颜姐儿重重的点头。 回到房间后的顾白驰很是苦恼的模着夏沫的肚子,“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动静,要不请个御医看看?” 夏沫虽也很想要个孩子,但她却更愿意顺其自然,“是药三分毒,御医来总会开一堆药,那我是喝还是不喝呢?若是喝药的时候怀上了,那孩子将来有问题怎么办?” “胡说”顾白驰捂住夏沫的嘴,“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咱们的孩子必定会健健康康的。” 夏沫拿开顾白驰的手,明眸的双眼清澈的看着顾白驰,“再给我半年时间吧,若半年后我还是怀不上,咱们再看大夫如何?” 顾白驰歪着头咬住腮帮子,“难道是我还不够努力?” 说着,伸出手就要去解夏沫的里衣。 夏沫一把打开他的爪子,“别闹,明早还要起来祭祖,一堆事情呢,你让我睡个好觉。家中一堆的下人,明早起来晚了,只怕没一会儿满京城就要知道了。” 若是以前夏沫倒是不怕,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可是现在,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农田上,就想着开了春打个漂亮的响号,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点什么事情。 顾白驰晃了晃手,唉声叹气的说,“那只能让五姑娘服侍了。” 夏沫一把抓过他的手,狠狠道,“今晚给我好好睡觉,动也不许动。” 顾白驰大叹,“家有恶妻,家有恶妻啊。”翻滚了几下就整个人钻进了被窝。 守夜,本是打退困意,坚决睁眼到天明。 可这夜,却有一人是一点困意都没。 “茉姨娘,都快寅时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小丫鬟偷偷打了个哈欠,轻声劝道。 茉莉眉角闪过一丝狠厉,抓起滚烫的茶壶就扔到那小丫鬟身上,“混账东西,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决定的?快去把灯给我挑亮。” 虽是冬季穿的老厚,可那滚烫的茶水还是浸入了小丫鬟的棉袄烫到皮肤上,可是小丫鬟不敢哭,只能忍着去把灯芯挑高。 她要是敢哭,下一个打的可就不是简单的茶壶了,至少是那几根细的跟头发丝的针尖。 茉莉看着明亮的房间,很是哀伤,很是悲痛,更是深恶痛绝。 这几个月来,她想尽了办法去接近顾白驰,可他每回都是冷眼相待。心情好的时候就当没看见,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让小厮赶她走。 她的面子全没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 遇到了个biao,心情顿时全无,我很生气呀,很生气呀。 077、宣传 过完年,夏沫却忽然得知蒋国舅嫡妹蒋嫣将在元宵时候下嫁兵部尚书阙尚儿子阙亦汶。 其实这也不算意外的消息,在夏明草和蒋薇成亲之后,蒋国舅就开始与阙家议亲了。只是夏沫没怎么关注而已,但蒋嫣也算是夏沫的姑姑,这请帖自然是要发给她的。 夏沫拿着请帖愣愣的发呆,她真的要去? 除了大年初二必须回娘家外,这期间就只有那次去过一次夏家。 她不喜欢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想叫一个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女子做‘母亲’。 蒋薇是平妻,不仅与春娘平起平坐共享一个丈夫,连儿子女儿也是共享的。 所以但凡夏沫见到蒋薇,都得乖乖的行礼问安,叫一声‘母亲’。 想想,她就满身的鸡皮疙瘩。 想要见长胜每回都是派人去把他接过来。 顾白驰显然也知道她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道,“这婚礼你不去还不成。” 夏沫皱着眉,顾白驰继续说,“蒋国舅那样的身份,你那三个肯定是会去的,你也不用怕尴尬,到时候就和她们三人一同即可。说不定…”顾白驰嘿嘿的笑,“还能让她们三人给你宣传宣传欢乐农庄的事情。” 菊花山庄已经更名为‘欢乐农庄’。 普通的名字,但一听就会觉得开心。 夏沫却摇摇头,春娘一定是会参加的,她不可能不顾及着春娘。而春娘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摇身一变成贵妇作态的。 到时候她只能守着春娘,不让她闹出笑话来。 可是。 还是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 蒋国舅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元宵原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可就是因为他嫁,全城但凡有一点地位的人家都跑参加婚礼了。 嫁女嫁女,是让女子去别的家里过日子。 蒋家应该是小办,而阙家应该大办才对。可就是由于蒋国舅名声大,嫁的又是嫡妹,贺喜的人几乎都涌到了蒋家去。 作为‘娘家人’夏沫是必须得去蒋家的,但没想到这日的场面比夏明草成亲还要夸张,夏沫的马车等了至少有两个钟头才排到蒋府大门口。 春娘自然也去了,进了二院,茫茫们中夏沫总算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孤独不知所措的春娘。 “沫沫,你来了。” 如见到救星一般,春娘立马站到了夏沫身旁靠后一点。 虽理解,但春娘这副小家子气的作态真的让夏沫很无语,她把春娘拉到自己面前,轻声责备,“你是夏大将军的,有着三品的称号,又是蒋国舅的姻亲,你就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都没人敢说你闲话,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春娘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紧张的模了模头饰,“我是,不太习惯。” 夏沫看向秋菊,秋菊小声道,“三在家里喜欢穿常服,说方便一些。” 冬竹却撅起了嘴,不满道,“那个小三给三做的衣裳全是灰不溜秋的,根本就不能出来见人,这件还是那个小三太太做大了穿不下才给三穿的。” 没有品阶称号的,只能被称作太太的。 秋菊面色一红,她没想到冬竹会这么直接。 看着夏沫皱着的眉,春娘想起她那火爆的性子,立马拉了拉她,小声劝道,“这么多人,你别…” 冬竹却卯足了劲儿的要告状,左右望了望走到夏沫跟前继续说,“就算夏将军从不过来看望三,但三好歹也是原配,是大的,可那个小三太太却真不是东西,三每回吃的饭都是凉的,只有七少爷过来的时候三才能吃上热饭。除了我和秋菊,其他的丫鬟婆子分明不把三当做主子来看,让她们往东非要往西,一个个拽的跟大爷似的,叫都叫不动…” 冬竹间一直注意着周围,状还只告到一半就见三个天仙似的女子走了过来,忙止住了嘴。 “沫沫,总算找到你了,走,咱们玩去。”沈棠一来就去扯夏沫的衣裳,“咦?这位就是伯母吧,伯母好。” “你好你好。”春娘忙回礼,就差鞠躬了。 沈棠也是知道夏沫娘亲事情的,也没什么反应,扯着夏沫就要她。 夏沫看了眼春娘,“娘,我先跟她们一下,待会儿来找你。” 给袭香使了个眼色,留下她,只带了木芝就和沈棠了。 沈棠几人和夏沫都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两人走着的时候沈棠轻声道,“沫沫,你别怪我多嘴,你还是找个人教教你娘吧,她那样出来会惹人笑话的,我们几个倒无所谓,可这世上嘴大的人多,特别是那几个…” 她朝一方努了努嘴。 夏沫望,还是老熟人,蒋的娘家妹子沈。 虽都姓沈,但她丈夫却和沈棠没有丝毫的关系。 有时候说到这个沈,沈棠还会义愤填膺的说这个人完全是给沈家蒙羞。 夏沫心中有谱,点点头说,“这件事我会主意的。” 言语间,就到了人最多的地方。 茜茜公主一见到她就把她拉到身边,埋怨道,“你跑哪儿去了,找了你半天。”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下都晓得茜茜公主跟夏沫关系非比寻常了。 蒋也表现的十分亲热,“我看分明是那起子不听话的下人,居然把我的话都当了耳旁风…沫沫啊,让你受委屈了,待会儿舅妈定要好好责罚那起子下人。” 夏沫浑身的鸡皮疙瘩,却不得不强做笑颜,“蒋大舅妈严重了,下人们并无不妥,我只是在外面吹了会风。”这么多人就不把春娘扯进来了。 沈棠只是低低的笑。 一旁的沈却是很得意的指责起来,“我说沫沫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害的你舅妈派人找了你好半天,还不快给你舅妈斟茶认错。” 放屁,人虽多,但各个相貌不同,就这么大点地方,能找不到? 茜茜公主却亲热的挽着夏沫的手,娇嗔道,“哎哟,我说沈,蒋平白得了一个外甥女,宝贝还来不及呢,哪会生气呢,你说是不是啊蒋?” 蒋虽是皇后嫂子,可茜茜公主却是皇帝的亲妹子,论起来,蒋的地位自然不及茜茜公主。 听了这话,蒋当然只能扯开脸皮笑。 茜茜公主就故作生气的责备起来,“沈,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了,可你也是沫沫长辈,也没有长辈给晚辈端茶认错的道理,不如你就送她一件首饰,当做弥补吧。” 啊? 沈的嘴差点就要张成‘o’型了。 茜茜公主却是眉毛一挑,“怎么?沈是对本宫说的话有质疑?” 这是要拿身份压人了。 沈下意识的模着自己的肚子。 这一胎御医都说是男胎,她高兴之余不停的进补,把自己补成了一个球状。不管穿什么都难看的要紧,这次为了沾喜气也是为了出风头,她特意带上平日里不舍得带的金累丝嵌红绿石双鸾点翠步摇,这可是她的最爱呀。 可那该死的茜茜公主偏偏就盯着自己这个步摇。 蒋哪能不知道自己妹子的心声,只恨这个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显的茜茜公主和夏沫关系不一般,却非要往枪口上撞。 收到蒋的眼神,沈再不舍,也只能心痛的取下那只步摇,挺着大肚子站起来递到夏沫手中,还偏得笑着说,“是姨妈的不是,沫沫可别和姨妈生气啊…” 夏沫乐的白捡个便宜。 茜茜公主暗自笑了一会儿,突然又叹气起来,“要我说,我们做女人真的太苦了些,整日的被关在内宅里,不管是年纪小还是年纪老,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能做…我听那些御医说过,常年这么下去的话,将来不仅容颜会老的快,还容易中风呢。” 她不管说什么其他的人都只能点头说的对。 她话锋却突然一转,“我想通了,不能就这么把青春耗在内宅里,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有家农庄,里面是样样俱全,不仅能泡温泉,还能自己种地,累了小憩一下,还能吃上自己种的蔬菜,那日子才叫一个惬意。等开了春,我可就得把家里抛下,去享受我那童年没享受到的事情。” “什么事啊?”们都问。 茜茜公主就道,“当然是做想做的事情啊,抓泥鳅,捉蛐蛐,什么好玩做什么。要我说,那农庄可真是好,又能玩,又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实在是值得一去。” 抓泥鳅捉蛐蛐这些事情们小时候都听过,可她们是女性,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也只能想想罢了。如今一听有这样一个地方,当即要刨根问底的问清楚。 蒋却是不甘风头就这么被抢走了,很是奇怪的问道,“不过一个农庄而已,公主你也说的太好了吧,在场的陪嫁里哪个没有百亩的农庄,你说的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田庄就能做,何必还要跑到别人的农庄去呢。” “是啊是啊”们的风向又倒向另一边。 茜茜公主却神神秘秘道,“可是那个农庄很干净,就算你全身的泥也能立马洗净,况且那个农庄最大的好处便是能够为你保密,不管你做了多么丢人的事情,都不用怕外人知晓。那里的田地外面都围着厚厚的一层大树,又有人值守,根本不怕外人闯进来。只是人多了难免口杂,所以这一般人还真去不了。” 越是神秘的东西,这些越是向往。 ******* 我写,我写,我多写点。 078、找上门去 越是向往的,越是想要尝试一番。在做的都是这般,可在听到茜茜公主一声叹息,“我也只能问问那个农庄的主人如何才能,但我可不敢保证啊,我都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加入的。” 更是为夏沫的农庄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蒋咬碎了一口银牙,今日可是她嫁嫡妹,先下她们的关注点都在那什么锤子农庄去了。 一定要弄清楚那农庄到底什么来头。 午时一过,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就来了。 那些子想要攀附蒋家或者是阙家的人也跟着迎亲队伍去了阙家。 但夏沫茜茜公主这几个人明显不在此列。 几人慢悠悠的离开蒋府,寻了个人少的地方。 “今日还要多谢公主的美言,等农庄一开起来,定是许多人迫不及待的要来呢。”夏沫真诚的感谢。 茜茜公主却是秀手一挥,“怎么说我也投了股份在里面,农庄挣钱我也开心撒。” 夏沫做这个农庄一是打发时间,二是固然要挣银子。 挣银子自然要有名声的人来打响名号,她便想出了让茜茜公主三人入股的想法。 茜茜公主是不缺这点银子,但沈棠缺啊,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件事只能暗着来,不好被他人知晓。她们才会装模作样的定下属于自己的几块田地。 这也才有她们回府后就派人把银子送给夏沫的事情。 陈雅琴笑着说,“公主的号召力肯定比我们都好,要是我和棠棠,只怕说破了嘴皮子都没人反应呢。” 沈棠则是一脸的感激。 ※ 回到家里,把房门一关,袭香就急着说了春娘那边的情况。 “…不仅是冷菜冷饭,就连每日喝的水都是定量的,超过了就没有,除非掏钱去买,可三哪有银子,只能忍着。这还只是轻的,每日那个小三太太都要去三院子里冷嘲热讽一番,又把她穿剩下的衣服给三…” “秋菊应该是被收买了,在夏家,三只叫得动的冬竹,其他的人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想要去看看长胜少爷,都要被守门的婆子给拦回去。” “二太太,三过的好苦呀。”袭香说到最后都哽咽了,将军过得连她一个下人都不如,还只能生生忍受着。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吗。 夏沫真想说一句这都是她咎由自取,当初自己不知道劝了多少回,可她就是一条肠子通到底,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夏明草。如今好了,自己猜想的都成了现实,春娘真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依照春娘对夏沫的做法,她真的是很不想管这件事情,就由着她算了。 可事实上春娘是她母亲,她不能真的看着春娘受苦自己却不作为。 她挥了挥手,遣走了屋中丫鬟。 顾白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他在朝中是出了名的顾家好男人,事情一办完就往家里奔,想要攀附他的都找不到机会。这才好不容易有了借口,还不得拉着他好好喝上几杯吐吐心中的苦胆让他给解决解决。 夏沫服侍他洗漱,看他醉的那样,并不想拿这些事去烦他。 第二日她动了动嘴,仍是没说。 自己解决吧。 一大早便告知了柳氏一声,她就带着十几个粗壮的婆子去了夏府。 不管是谁,就算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也会递帖子或者派人提前告知,好让家中准备迎接。 却很少有夏沫这般直接杀上门的。 夏府的门子瞪着一双大眼,反应过来后立马迈着腿就往里跑。 小莲抓住他的衣襟,啐了一口,“四姑女乃女乃回门,你不伺候着,这是要去给谁通风报信呢?” 门子立马讪笑起来,“姑娘这可是冤枉我了,不过是让小三太太过来迎接四姑女乃女乃。” 小莲冷哼一声,“不用你去,我们主子自会告知你的好小三太太,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儿。” 夏沫留下两个婆子在这里看守,不许他们去通口信。 带着剩下的人径直往内院走。 这时候天色还早,丫鬟婆子们都还服侍着吃早饭,路上的人并不太多。 没有一丝阻拦的,夏沫就进了春娘的院子。 又让几个婆子看住院门,不许其他人离开。 春娘是知道冬竹告状一事的,但还是不想夏沫直接见到自己的惨状。一听到丫鬟们的呼叫,立马吩咐冬竹撤走桌上的饭菜。 可冬竹却丝毫未动,这可是明晃晃的证据,怎么能拿走呢。 春娘急的团团转,站在门口想要拦住夏沫,可袭香和木芝却是齐齐站在春娘面前,“给三请安。” 夏沫看着桌子,一叠腌菜,一碗清澈见底的稀粥,再有个硬的跟石头般的馒头。 呵呵,这就是夏将军的早餐。 “带上它们,我们去蔷薇苑。”蔷薇苑便是蒋薇居住的院子。 夏沫一说,就有一婆子打开食盒,将那桌上的吃食装入其中,跟着夏沫往外走。 春娘急的去拦夏沫,“以前在清水村不也吃的是这些么?”从冬竹嘴里得知过这些是最低级的下人吃的饭菜,可春娘却是吃了几十年,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况且夏明草本就不待见她了,要是和蒋薇起了冲突,他,他不是更讨厌自己了吗? 夏沫冷冷的盯着春娘,好半响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着牙道,“你能忍,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就往外走。 春娘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袭香和木芝的强制性搀扶下,也一同去了蔷薇苑。 蔷薇苑的守院婆子有四个,一见夏沫带着众人过来,其中三人立马上来阻拦,另一个则往里面跑了。 小莲大喝一声,“没眼的见婆子,四姑女乃女乃回门,你们几个还要拦着不成?” 这些婆子可都是蒋薇的心月复,蒋薇一嫁过来就拿到了主持中馈的权利,在这个家里除了夏明草就是蒋薇最大,有蒋薇在背后她们自然是不怕。 其中一个婆子勉强的跟夏沫行了一礼,“四姑女乃女乃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回来了,还在洗漱,请四姑女乃女乃稍等片刻,马上就出来。” 一点放她们进去的意思都没。 “呸。”小莲一巴掌朝那个婆子扇,“我可不知道这里除了我们二太太的母亲以外,还有谁是有称号的。” “你…”婆子在夏家张牙舞爪惯了,哪受过这等委屈,抬起手就要还,却听见夏沫幽幽的说,“没有称号的人要是敢自称,可是公然藐视朝廷。” 婆子那伸在了半空中的手僵在哪儿,另外一个婆子焦急的拉了她一下。 本来在外人面前她们叫蒋薇都只是叫小三太太的,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叫一声三,这老货,也太得意忘形了,居然这么容易被抓住一个把柄。 想到蒋薇的狠厉,这婆子咬了咬牙,一巴掌也朝那个婆子扇,嘴里啐骂道,“猪油蒙了心的老货,居然背着小三太太乱吠,还不给四姑女乃女乃认错。” 被打的婆子一肚子的委屈,可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只能期期艾艾的捂着老脸给夏沫认错。 这时,蒋薇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她哪能听不到,先是问候了夏沫和柳氏一声,就立马发难,罚了那婆子二十大板。 蒋薇模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些日子被这小家伙折腾着,没怎么拘束下人,让四姑女乃女乃看笑话了。”笑盈盈的把夏沫柳氏迎了进去。 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早饭,和柳氏桌上的一模一样。 蒋薇一直保持着微笑,得知夏沫和柳氏一起过来,她立马让丫鬟把桌上的东西给撤走,从婆子们的饭食上拿了一些过来摆上。 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夏沫让木芝把食盒里面的东西都摆上了桌子,笑着拉过蒋薇坐下,又把柳氏按下坐好。 自己则坐在她们中间,“小三太太这是还没吃吧,正巧我和娘也没吃呢,小三太太不会嫌弃我和娘口臭吧?” 蒋薇扯了扯嘴,“怎么会?只是府中开销大,吃的也就清淡许多,只怕四姑女乃女乃吃不惯。” 夏沫仍是笑着,“我从小就吃这些长大的,说起来还是我的最爱呢。” 蒋薇没法,只得吩咐丫鬟去厨房拿了一份早饭过来。丫鬟得命,去外面转了一圈,拿了同样的过来。 等东西一上桌,夏沫就拿起馒头塞进柳氏的手中让她吃,自己也拿上了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蒋薇虽是庶女,可蒋国舅还指望着家中这些庶妹能给他带来利益,自然是从未虐待过她们的。蒋薇从小就没吃过这么粗糙的早饭,可在夏沫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只得忍着恶心拿起一个馒头。 咬下一口。 噗 刚一入口,蒋薇就吐了出去。 一旁的丫鬟忙给她漱口。 又有其他的丫鬟歉意的向夏沫赔礼,“四姑女乃女乃,我们小三太太这段时间害喜的厉害,恐怕今日是吃不下早饭了,四姑女乃女乃您请随意吧。” 这是要赶人走了。 夏沫却上前几步拦住欲扶蒋薇进内间的丫鬟,把蒋薇的手拉过来,亲热道,“这可怎么行,我虽不懂,但也知道有身子的人一定是要吃饭的,就算大人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啊。” 说完把蒋薇压在凳子上不让她走。 ***** 话说客串贴一直没有反应,是没人看,还是你们不想客串捏。 079、混战 夏沫轻轻模上了蒋薇的肚子,“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好看着他饿肚子呢。”她把稀粥端在手上,舀了一勺递到蒋薇嘴边,“小三太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得吃呀,快吃吧,一点也不烫。” 蒋薇的脸黑到了极点,这夏沫分明是来找茬的,可偏偏做出这样一副作态,让她甩脸子都甩不起。 忍着心中的怒气和恶心,她吞了一口稀粥。 却听夏沫叹着气,“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我娘吃惯了粗粮倒是没事,可你独自里却怀着他的孩子呀,怎么能让你吃这些东西呢。依我说,应该顿顿燕窝人参,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会长的好。我一定要好好找父亲说说才是,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你呀…” 蒋薇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一个孕妇,吃食方面当然会和别人不同,就算夏沫见着了,也不能多说什么—无—错—小说,这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是… 她暗暗向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借口倒茶的机会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了地上。 丫鬟立马慌张的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有滴滴泪珠,“小三太太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戏演的可真好,夏沫当做没看见这主仆之间的小动作,只听蒋薇骂了几声,就让这丫鬟下去领罚。 “慢着…” 夏沫话一说,袭香和小莲就拦住了那丫鬟的退路。 蒋薇咬住一口牙问道,“四姑女乃女乃,你这是?” 夏沫敛住笑容,正色道,“这丫鬟毛手毛脚弄翻了今日的早饭,害的小三太太和三饿肚子,这样大的罪过,不知小三太太是如何发落她。”她侧过身盯着低低垂头的丫鬟,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 “小三太太?”丫鬟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蒋薇。 蒋薇暗恨,“好歹这也是我的丫鬟,我如何处置她没必要跟四姑女乃女乃解释吧。” 这时候的夏沫已经把整个脸沉了下去,没有任何表情的她看起来相当恐怖,她道,“你如何处置你的丫鬟是你的事,但这丫鬟以下犯上,我不要紧,可竟然却冒犯三,这可是大罪…袭香,在我们顾府,你说这样的丫鬟要如何处置。” 袭香立马大声道,“自然是先打五十大板,再卖去勾栏…” 勾栏,是比教坊还要低等的妓院,里面的ji女毫无尊严,还不能赎身。 那丫鬟面色一变,立马跪了下去,乞求道,“小三太太,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夏沫冷笑,果然是忠心的奴才,这个时候求情也只是求蒋薇,还真把她和春娘当空气了。 不过,今日她可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不杀杀蒋薇的锐气,她还真不信夏。 蒋薇面色也是变得异常难看,也算是明白夏沫来的目的了,哼,想给那个老撑腰,那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要是连自己的丫鬟都保不了,她也不姓蒋。 蒋薇轻拍肚子,道,“丫鬟的事情我自会处置,不劳四姑女乃女乃操心。话说,四姑女乃女乃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不去拜见拜见老太太,这要是传出去,外人可是要说四姑女乃女乃不孝呢。” 夏沫冷冷道,“这屋子就这几个人,我的丫鬟婆子自然是不会传出去的,若是外面的人知道了,那肯定是小三太太御下不严,或者是小三太太自己传出去的?” “你…”蒋薇在口齿上是争不过夏沫的,干脆一挥手送客。 夏沫却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混。 她大声道,“既然小三太太怀孕不便,那我也只好越俎代庖了,总不能让外人说咱们夏大将军娶了个管不了下人的媳妇,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小莲,给我打,我倒要看看这府里的丫鬟哪点金贵了,居然敢冒犯三。” 小莲得令,挥舞着双手就啪啪啪左右开弓。 自然是有丫鬟婆子拉的,可夏沫带的那几个婆子可都是威武雄壮,做惯了粗活的,比起蒋薇院子里的那几个绣花枕头般的婆子,那力气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眼见丫鬟婆子混战成一团,且自己这方还处于劣势,蒋薇再顾不得养胎期间不能动怒一事,站起来厉声道,“反了天了,还不快叫你的人住手。” 夏沫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看是你这里的下人反了天了,居然公然违抗主子的命令,我看这一个个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说话,春娘倒是想劝,可袭香木芝二人早把她拉到了角落里,不许她开口。 蒋薇还未受过这般的气,一时怒火冲天,挥起右手就要朝夏沫扇。 夏沫没躲,反而把脸伸,笑着说,“你有本事就打,你看你打完后还能不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保住你小三太太的位置。”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把蒋薇的怒火给浇的一干二净,忽然就想起了蒋和夏明草之前说的话,右手悬在半空上打也不是,不打也丢了份儿。 可这也太丢面子了。 蒋薇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有了个妙计,找到了个稳稳的台阶。 可谁知当她一脸痛苦的模着肚子想要靠在丫鬟身上时,夏沫却是一个箭步冲了,把她扶住,声音比她还大,“你没事吧,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有了危险,快,快进屋躺着去。”说完,又踹了她身后丫鬟一脚,“混账东西,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说话间,夏沫自己带的丫鬟婆子全都住了手,把夏沫紧紧围成一个半圈,正中心便是夏沫和她手上的蒋薇。 蔷薇苑那些失去了目标的丫鬟婆子们各个呲牙咧嘴的瞪着夏沫一行人,主子可是在别人手上,这时候她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夏沫怒骂,“一群混账东西,看把你们小三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她这胎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通通都逃不月兑干系。”使劲掐了一下蒋薇的腰,把她痛的哀呼半天。 原本还怒目而视的几个丫鬟婆子,一听蒋薇这声惨叫,真以为蒋薇的肚子有了什么问题,顿时慌张的东望西望,不知所以。 她们也只是奴才,听命蒋薇行事,但若是蒋薇出了什么事,她们哪能真和夏沫比谁会更惨。 在夏沫的吩咐下,她们忙不迟迭的去请管家,烧热水。 除了蒋薇身边的贴身丫鬟,其他人风一般的跑了个不见踪影。 这是的蒋薇早已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使劲的给丫鬟们使眼色,可那几个平日里看起来精明有余的丫鬟此时却如傻了一般,夏沫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气得蒋薇肚子真的抽痛起来。 084、带她不带我 农庄离城内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 坐马车慢悠悠也要近一个半时辰,花这么长的时间,夏沫肯定是没办法每天都守在农庄的。 可是又不能搬,顾白驰一个月就只有四天休沐时间,其余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要上早朝,一直到才回来。 她私心以为,抛开结了婚这层,她和顾白驰正处于热恋期间,热恋的孩子怎么能分开呢。 与那三姐妹商量好后,便把农庄开门时间定为每月的逢二五八日。 这样也避免了有人在却有人不在的情况。 第二日,正逢颜姐儿休息,共同给柳氏请完安,夏沫便让颜姐儿跟着她回屋。 等夏沫说完目的,颜姐儿一脸的戒备。 夏沫暗自苦笑,她就知道,平日里每回颜姐儿一见到她都是恭敬的行礼,在外人看来她们的关系还处的不错。可她却明白,颜姐儿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不要靠近我’的气息,连多的话都不肯和她说。 这样的疏离,她很想努力去改变,可又想不出办法。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夏沫试着用和鹏哥儿的口气循循善诱,“一起哭难过减半,一起笑欢乐加倍,你总要有些闺中好友,有了不方便给我们说的烦心事,也好有个倾听的对象…” 颜姐儿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放下戒心。 夏沫可不想再用暴力对待她了,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不如这样,你先跟我去几次,若是不好玩或者那些小姑娘与你合不来,以后就不去了…” 这就说到了颜姐儿的痛处,她费劲力气的跟车嬷嬷学规矩,不就是为了在圈子中打响名号,赢得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声,让那各种小姐都羡慕嫉妒恨吗? 思及此,颜姐儿没有任何迟疑,“那就依太太所言。” 夏沫却是一愣,以颜姐儿的性子,本以为还要多说许久,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同意,怎么一下子就点头了呢。 不过她肯主动去,夏沫倒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至少去了农庄,她不会因为勉强而臭着一副脸,把人拒以千里之外。 估模着鹏哥儿已经下学回来后,夏沫去了他的院子。 事情太多,她已经有三天未见到鹏哥儿了。 不料,鹏哥儿先是一喜,马上就晴转阴,嘴角咧了咧,匆匆行了一礼就别过身子不肯理她。 夏沫心中一突,除了刚嫁时,鹏哥儿还未给过她脸色看。 她走到鹏哥儿面前,想问个为什么,不想鹏哥儿却嘟着一张小嘴低着头又转向另一个方向。 夏沫不想和他转圈,把屋中的丫鬟婆子全部遣走,便拉过他的肩膀,把他下颚提了起来,问,“鹏哥儿,我这些日子很忙,没太顾得上你,你,生母亲的气了?” 鹏哥儿小声的嘟囔,“你带去农庄玩。” 言下之意是带她却不带我去,我就是生气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夏沫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就轻松起来,问道,“你想去?” 鹏哥儿眼睛一亮,“我可以去吗?”。 满心期待等来的却是夏沫的摇头,鹏哥儿小脸又垮了下去。 夏沫捏了捏他脸蛋,“农庄那里只有三岁以下的男孩子才能去玩,这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不能因为鹏哥儿破坏的。不过等我有时间了,带你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我们可以去放风筝,抓小鱼儿”她越说越兴奋,“还可以让你爹爹教你骑马。” 鹏哥儿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怅然道,“这是谁定下的规矩,也太坏了”不过一想到可以骑马,他还是忍不住挂了笑意,“那你可得说服爹爹,让他统同意才行。” 夏沫伸出小拇指,“拉钩。” 鹏哥儿兴奋的高高举起右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想到夏沫是女儿身,又添了一句,“就算你不是君子,也不能食言,食言的是小人。” 夏沫哈哈大笑,鹏哥儿一窘,挠了挠头。 回到房里,夏沫的脸立即沉了下去,严峻的吩咐袭香四人,“去查查是谁告诉鹏哥儿我要带颜姐儿去农庄的事。” 她是算着时间去的,到鹏哥儿院子里的时候鹏哥儿也才刚回来不到半盏茶时间,那灰尘仆仆的样子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哪能这么快就知道此事。 定是有人故意守着告诉他这件事的,还是以一种挑拨的态度去的。 若只是当闲话聊着夏沫肯定不会把这么小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有一就有二,这挑拨的人就像个毒瘤,不及早拔出,迟早会坏了大事。 袭香几人也心有愤恨,二太太好不容易能和三小姐关系有些缓和,那起子没眼见的就来破坏了。即便夏沫不说,她们私底下也要去查查到底是谁在坏二太太的事。 夏沫虽不管事,但好歹也是府中的二太太,府中的丫鬟婆子哪有不上赶着巴结的道理,只是夏沫是巴结不到了,那对象就变成了袭香四人。 是以四人在府中下人中的关系还很不错。 只是问话这点小事,稍稍掩饰一下,底下自有丫鬟婆子抢着去给她们做。 不出一个时辰,袭香便来回话了。 “…是开水房的红丫,她借口添开水去了四少爷的院子,等四少爷一回来,就装作无意间碰到的样子说了几句话。”袭香飞速的梭了一眼夏沫,见她似有不解,急忙解释,“红丫是浆洗房刘婆子的干女儿的妹妹,刘婆子的亲女儿是,是粤廷轩张婆子的媳妇。” 夏沫神色凝重,顾白驰曾说过,一家人都是下人,不会对外面的亲人起私心,更能精心护主。可如今看来,这府里的下人盘根错节的太多,传递消息也传递的要快很多。 只是,以颜姐儿的性子应该会直接去鹏哥儿面前耀武扬威才对,不可能如此弯弯绕绕就只让个小丫鬟去通话。 这其中… 会不会有他人作梗? 况且,查的也太轻松了些,夏沫心有狐疑。 袭香见夏沫皱着的眉,咬了咬嘴,又说:“二太太,要不要把那红丫叫问问?总比在心里猜来的快。” 夏沫却摇头,拿了个靠枕抱在怀里,靠在床榻上,蹙眉在想。 袭香见状,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怎么样,二太太怎么说?”木芝急忙问。 袭香‘嘘’了一声,“这事说麻烦也简单,但说简单也不容易,二太太她还不知道怎么办。” 小莲哼了一声,撸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吃人状,“要我说,把那个什么红的给弄出来打一顿,自然就会招了。” 木芝却是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无凭无据的,要其他人知道了,这以后那些人还会真心给二太太办事吗?”。 若眉赞同的点头,点了一下小莲的额头,“你呀,跟着二太太这么久了,怎么性子还这么火爆,”她竖目道,“我可警告你不准胡来。” 小莲拨开若眉的手,‘嘁’了一声,强辩道,“我可是最稳重的,你们一个个少编排我。” **** 开始双更,为期一周。 085、吵闹 夏沫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告知顾白驰,最近顾白驰天天早出晚归,就算回来也是在外院和人商量事情。况且这也属于内宅之事,见他这么忙,夏沫真不愿意让他还操心这些事。 只是吩咐袭香四人一定要留意红丫。 初五这日,夏沫带上颜姐儿还有,车嬷嬷。 一同去了农庄。 她本是去给颜姐儿请假的,说规矩也不在乎这么一天两天。 谁知车嬷嬷却一本正经的回绝了她,“二太太,不是我危言耸听,三小姐正是学规矩的关键时候,废了一天,这之前学的就得重新来过…” 面对这样的车嬷嬷,夏沫也没了办法,最后只好找个折中的办法,让车嬷嬷也一起去。 反正那些个小姐就算和她们的母亲分了开玩,身边也会有一堆丫鬟婆子守着,这样倒不会显得打眼。 作为农庄的主人,夏沫自忖到的已经够早了,可没想到刚下马车,就见农庄外院的大坝停了不下八辆马车。 农庄的主管娘子杨娘子早在门口等候,一见夏沫就急匆匆的上前,把的名字都一一报来。 夏沫立马提起裙子三不做两步的往里走。 颜姐儿默默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蹙眉,“为何她就不用守规矩,你看她那个动作,简直粗鲁,哪配的上父亲。” 车嬷嬷,“三小姐,跟你说了多少遍,那是你母亲,就算在背后,你也不能这么说她。” 颜姐儿扯了扯嘴,不悦道,“车嬷嬷,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车嬷嬷依旧是那副没有声调的语气,“可你没见到你母亲平日里也是很守规矩的吗?事有轻重缓急,偶尔一次也不打紧的。不过三小姐你可不能那样子,我今日还是带了戒尺的。” 颜姐儿双手不自在的往背后缩了一缩。 农庄里的女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即便没有夏沫在场,她们也能很好的应付那些。 走到农庄后头,那些个也都各自玩了开来。 夏沫瞧了一会儿没有大问题,便找了颜姐儿,把她引到那群小姑娘那儿去。 “顾姨…”茜茜公主六岁的女儿甜甜的问了声安。 “芜姐儿,你母亲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芜姐儿捂了嘴偷笑,指了指右边,“她一来就钻了进去。” 难怪没在田地里见到她,原来是打麻将去了。 夏沫便牵了颜姐儿给芜姐儿介绍,“这是颜姐儿,颜姐儿,这是安阳君主…芜姐儿,你虽小,但这里可是比颜姐儿熟悉哦。” 芜姐儿立马拍着小胸脯保证,“顾姨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忙你的去吧。”把有些别扭的颜姐儿拉到身边坐着,见夏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歪着头眼睛扑闪扑闪的问,“顾姨你没事?” 颜姐儿很少和这些小姑娘接触,怕她不习惯,夏沫便想多留一会儿,却不想芜姐儿‘哎呀’一声,推着她就往外走,“顾姨,你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和我们小姑娘玩啊?” 这小滑头,夏沫失笑,和她娘完全是一个性子,既自来熟,又性子跳月兑。不过有她在,颜姐儿应该是不会受欺负的,夏沫便专心应酬那些个们。 可没想,还没过半个时辰,就有丫鬟来告诉夏沫颜姐儿和那几个小姑娘吵了起来。 几个一听,都担心自己的女儿,也匆匆跟在夏沫身后。 茜茜公主正在训斥芜姐儿,“她们不合你不劝就罢了,怎么能也和她们吵起来。” 芜姐儿十分的委屈,眼中含着泪,就是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问清了缘由,几个检查了女儿身上,没伤,便都笑笑,“小姑娘们,哪有不吵架的,吵着吵着就好了。” 颜姐儿却捏着小拳头冲到夏沫面前,惊叫一声,“我要回家。” 车嬷嬷不悦,可碍于这么多在场,也不好越过夏沫。 只听夏沫问,“不过是小事,你怎么就能和她们吵起来,这件事总归是你的不对,你得给她们认错才行。” 颜姐儿却不肯,直愣愣的就往外冲。 夏沫急忙抓住她,蹲在地上循循善诱,“做错了事就得承认,你这样子不是让人小瞧你吗?你整日跟车嬷嬷学规矩,也应当学到知错能改才对。” 车嬷嬷暗暗点头。 可颜姐儿却是大力拉开她的手,尖锐的大叫,“我没错,我没错,我就是没错。” 们都是知道夏沫家里的情况,都来打圆场,“你都说了是小事,小事哪还要孩子认错。” “是呢,孩子小不懂事,算了吧。” “走走走,咱们的地里的土还没浇水呢,待会太阳出来可别把苗都晒死了。” 颜姐儿却当那些站在她这一边,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芜姐儿低喃了一声,“果然是没教养。”抬头望见茜茜公主眼中冒着的火,打了个寒颤,躲到小姐妹身后去了。 夏沫没办法这时候把一农庄的人给丢下不管,只得细细吩咐车嬷嬷路上小心,又叮嘱她待会别骂颜姐儿,等晚上她回来后再说。 车嬷嬷点头,跟上了颜姐儿。 不过是小孩子的口角,并没影响到们玩乐的心思,小姑娘们很快也都笑嘻嘻的玩了起来。 午饭时,不知怎么就聊了这件事。 便有人叹气,“总归不是亲生的,和你隔着肚皮呢,要我说,这件事就告诉她父亲,让她父亲来处理,你呀,不管怎么做都不会落声好。” 这里有个同样是填房的跟着点头,“这事我可有经验的多,前面留下的孩子我统统不管,吃的喝的给足了就行,做错了事告诉他爹就行了,该打该罚他自己决定,我可不做那恶人。” 茜茜公主也是点头,“这孩子啊,得是自己生的才行,不过你们家这颜姐儿性子也太要强了些,不过说了她一句就能和人吵起来,今后啊,可难和人相处…” 另一个也是赞同的意见,“我女儿说要不是丫鬟来的快,她还能打人呢,你说你说,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可怎么得了…” 小姑娘这桌,几个人正劝着芜姐儿。她们这些吵架的人没事,可累的芜姐儿被茜茜公主好骂了一顿。 “你别伤心了,大不了被骂,你却不知道我娘,现在是在外面才笑呵呵的,可只要一,我立马就得被罚。” 另一个小姑娘语有同焉道,“我娘也是那样,只怕我半个月都不能跟着她出来了呢。” 一直还伤心的芜姐儿却是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伙伴,“啊?你们娘那么狠?” 得到她们点头后,芜姐儿的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茜茜公主是个从不算秋账之人,骂了也就过了,绝不会回了家后再罚她。她顿时又雀跃起来,有这样的娘可比她们好多了。 不过,她指出重点来,“咱们以后都得离那个颜姐儿远点才行,别以后又被她连累了。” 最开始和颜姐儿吵起来的那个小姑娘重重的点头,“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谁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不过是说了句话,不爱听就算了,却如杀了她爹一般,就要和我拼命,我可是怕了她了。” 芜姐儿望了望夏沫那桌,心中歉意,‘顾姨,你可别怪我不给你女儿面子啊,实在是她和我们合不到一堆来。’ *** 12点二更。 有点卡文,字数不多。 086、算计 颜姐儿一回到家,就扑到床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见她这么伤心,车嬷嬷也不好火上浇油的训斥她今日的行为,只默默守在门口,不让丫鬟们靠近。 夏沫回到家,就在二门见到神色慌张的若眉。 若眉快步迎了上去,看了眼夏沫身后的婆子小声道,“二老爷一回来就去了粤廷轩,过了好一会儿才,叫我守在二门,等您一回来就让您立马。” 粤廷轩,是颜姐儿住的院子。 平日顾白驰一回来先是去主院换,换了衣服之后才去看的颜姐儿和鹏哥儿。夏沫今日是回来的晚了些,但顾白驰却不知道自己没回来,怎么直接去了粤廷轩。 若眉又小声道,“二老爷脸色有些不好看。” 知道颜姐儿的事不打紧,关键是他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木芝也小声的道,“奴+.++婢今日见到茉姨娘身边的桂香和粤廷轩的张婆子在后花园鬼鬼祟祟的说了几句话。只是隔得远,听不清楚,但奴婢却见到桂香拿了个荷包给张婆子。” 茉莉? 刚来的那几日茉莉日日来给夏沫请安,不早不晚刚好在顾白驰出门以及回来的时候。夏沫给她说了几次免了请安,可她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照来。 夏沫不爽,顾白驰不悦,后来夏沫便找了个借口,罚她在院子里抄半年的佛经,算是禁足。这一来二去,夏沫差点就忘了这一号人物。 难道是她在作祟? 夏沫思忖着,若眉想到顾白驰那张脸,赶紧的催促她快。 进了屋,夏沫一遣开袭香她们,顾白驰就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自个儿坐在桌前,指了面前的凳子,“坐,我有事问你。” 夏沫自认在颜姐儿的事情上没做错什么,便也落落大方的坐在了他面前,明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顾白驰倒是有些惊讶,可他也不是偏听之人,不会因为听了颜姐儿几句话就直接责备夏沫,总要给夏沫一个说话的机会不是。 在农庄的时候夏沫又细细问了那几个小姑娘事情发生的起因以及经过,此时倒是不偏不倚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可知最开始颜姐儿为何那般讨厌你?” 夏沫摇头,她确实不知,开始是不好问,后来是懒得问。 她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顾白驰望了眼房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颜姐儿生性敏感,又听别人说了许多后母虐待继子继女的事情,她便怕了。我本想着,等颜姐儿大些,想开了后再娶妻,只是太太她…”他眼底闪过一丝踌躇,“不是你的缘故,只要是我娶的女子,颜姐儿心中便有许多抵触…你的当初答应过我会好好对待两个孩子,后来看你把鹏哥儿照顾的那般好,我也很高兴,只当颜姐儿性子还没扭转,你和她相处不好也是无奈。只是,都这么久了,你对她就不能多容忍容忍?就算要打她,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我打她?”夏沫瞬间打断顾白驰的话反问,“颜姐儿告诉你的?” “那颜姐儿脸上的巴掌印哪里来的?” 夏沫忽然一笑,笑的顾白驰心中一惊,她道,“我要是打了她,那也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我是何等的恨她,才会下这么重的手让你回来时候巴掌印还没消?” 顾白驰一怔,他倒没想到这一茬,其实他也算了解夏沫的为人,但一见到颜姐儿脸上那红红的五个巴掌印顿时什么都忘了。 好在他没有气得丧失理智,扑天盖面的就给夏沫一顿训斥。 只是… 他紧紧盯着夏沫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夏沫任由他打量,行的端坐得直,她可不怕。只是,顾白驰以前可从未这般不信任过她。 许久,顾白驰才道,“我会问清楚颜姐儿,给你们一个交代。” 转身打开门,去了粤廷轩。 这次再看到颜姐儿脸上的巴掌印,他顿时明白了。 被人打的巴掌大拇指手印是靠鼻子一端的,颜姐儿脸上的巴掌印分明是自己打上去的。 他厉喝一声,“跪下。” 颜姐儿却捏紧了拳头,梗着脖子,“我没错,为什么要我跪。那坏打了我,你该罚她跪才对。” 顾白驰只是每日回来才有那么半盏茶的时间和颜姐儿接触,而那段时间颜姐儿总是表现的落落大方,倒让他以为颜姐儿已经改了性子,做回了大家闺秀。 可此刻见到她那倔强的小脸,突然,她的性子依如从前,未改过半分。 有劣女如此,顾白驰深恨,挥起了右手。 颜姐儿立马把脸凑了上去,惊叫道,“打啊,你打啊,你倒是打我啊…你最好是打死我,等我死了我就告诉我娘,还有我…祖父,我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顾白驰的手悬在半空,挥舞了几下那巴掌还是未能打下去。 无奈的把手放下,他晦涩的看着眼睛通红的颜姐儿,轻声道,“你才多大,怎么能这样做,她是你母亲,不求你孝敬她,但你也不能算计她,你这么小就开始算计人,将来可怎么好。” 知道事情败露,颜姐儿却也不后悔,只恨自己想的办法太过拙劣,不能让那个吃苦头。 她怪笑的望着顾白驰,“母亲?我母亲早就死了,她温柔大方,会抱着我叫我糯糯,我生病了会守在我床前不眠不休,要不是你…”她狰狞的恨着顾白驰,“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去,你这个罪魁祸首,你杀死了我母亲。居然还想我叫别的母亲,没门。” 顾白驰一惊,身子忽然往后仰了一下,以一种惊恐的表情望着颜姐儿,“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颜姐儿哼了一声,“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你别想骗我,当年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来,我总会替我母亲报仇的。” 顾白驰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步伐离开了粤廷轩。 一直到吃饭的时间顾白驰还未回来,夏沫便遣了丫鬟去瞧。 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顾白驰和柳氏大吵一架,一个人连小厮也未带便离开了顾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浑身的酒气。 夏沫艰难的把他扶上床,让袭香赶紧弄点醒酒汤,又打湿了帕子给他擦拭。 当手接触到他的脸时,顾白驰却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夏沫的怀里,身子一抽一抽的。 哭了? ****** 二更来了。继续。 087、关门打狗 第二日一早顾白驰如没事人一般照旧起床,照旧吃饭上朝。 只是期间却是一句话也没跟夏沫说。 昨夜顾白驰迷迷糊糊的,夏沫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究竟。想着今日再问,可顾白驰却是躲躲闪闪,连话也不和她说一句。 送走了顾白驰,夏沫便去了柳氏院中。 柳氏依如之前的冷脸,夏沫左敲右打就是不肯说昨日和顾白驰吵架的原因。 “你有今日的地位,是我给的。别以为坐上了顾二太太的位置就安枕无忧了,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拉下马,不动你,只是我现在不屑罢了。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要是惹怒了我,别怪我不给你脸。”柳氏最后直接发怒赶人。 在威胁她? 夏沫却不怕,自己可没把柄在柳氏手中,只是柳氏说完话就招呼着婆子赶人,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好跟柳氏吵,何况还未知道原因。 想了想便黯然离开。 去了粤廷轩。 颜姐儿冷着脸行了礼,望了眼眉头紧皱的车嬷嬷,这才忍住了进入内室的冲动,冷冰冰问道,“不知太太过来有何要事?我今日还未和车嬷嬷学规矩呢。” 好不容易让这孩子不害怕自己了,却没想一件小事就让她又恨上了自己。 做人后妈,可真是难。 若是自己亲生的,当时就得逼着她道歉认错,事后还会训斥一顿。 可是… 她想了想道,“车嬷嬷你先暂时出去,我有话和三说。” 车嬷嬷应声,颜姐儿却上前几步拦在她前头,“事无不可对人之言,太太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想关上门打她一顿?颜姐儿才不给她这个机会。 车嬷嬷梭了眼颜姐儿,又看了下夏沫,退到了角落里。 如果这是自己的女儿,夏沫真的会忍不住上去扇两个巴掌,忍了再忍,把气顺了一遍她才说道,“昨日,我既没骂你,又没打你,你为何要那般跟你爹爹说。” 颜姐儿哼了一声,“那就是你的心声,不过没做出来而已,你敢说你你没想过要打我,没想过要骂我?别以为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叫你一声母亲。我呸,你想都别想。” 夏沫倒吸了口气,不过一日时间,颜姐儿怎么变得如此的尖锐。 之前还会装一下,眼下是连装都不肯装了。 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她难道不知道她将来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算她的亲事是柳氏和顾白驰做主,可自己作为母亲也有一定的权利。 别说,她还真有那个瞒下俩人就给颜姐儿把亲事定下来的权利。 下了定,就算柳氏他们想反悔都来不及,除非退亲,可退了亲颜姐儿的名誉却会大大受损。 见夏沫不,颜姐儿跑到门口把门一打开,“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夏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还真能把颜姐儿打一顿不成? 罢了,还是让顾白驰来管教吧。 再一次灰溜溜的离开。 ※ 回到主院,木芝若眉争着向夏沫汇报她们的进展。 “茉姨娘酉正就躲在二门口的小花园中,派了贴身丫鬟桂香守在二门,等二老爷一回来,就装作偶遇,聊了几句,二老爷听完就去了粤廷轩。”顾白驰平日差不多是酉末回来,但偶尔也会提早一些,酉正便守候在那儿,也算是有心了。 “茉姨娘昨日穿的十分简朴,就如丫鬟打扮,要不是我今日细细的问,守门的婆子还回想不出那就是茉姨娘。” “还有人见到粤廷轩的张婆子突然就有了金贵的首饰,就带在头上生恐别人不知道一般。” “我还打听到茉姨娘每月的例银一分都没花,就连丫鬟婆子都没打赏过…桂香,上个月回了趟娘家。” “奴婢还问了四少爷院子里的人,他们说是红丫故意在他们那里磨蹭,才等到四少爷回来的。” …… “啪…”夏沫狠狠一拍桌子,吩咐袭香小莲,“去把茉姨娘叫过来。” 一天受了两个人的气,饶是脾性再好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都会愤怒不已。 何况,夏沫本就不是性子软弱之人,只是最近收敛了许多。 可这样并不代表她能够忍受一个小妾在府里公然挑衅她的权威。 很快,茉姨娘便跟着袭香二人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包袱。 先是恭敬的行完礼,不等夏沫就自顾自的把那包袱打开来,轻声道,“二太太,婢妾闲来无事,就给爷和您做了几双鞋子和衣裳,您试试看。” 夏沫看也不看摊在桌上的那一堆东西,挑了眉道,“哦?不是让茉姨娘抄佛经么,怎会闲来无事?” 茉莉脸色变得煞白,动了动嘴唇道,“婢妾很诚心的在抄佛经,只是日子漫长,想着能给二太太和二老爷做些针线,也是婢妾的福气,便花了些心思在针线上。” 夏沫冷哼,“我看你是太闲的缘故,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茉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二太太冤枉婢妾了,婢妾是无辜的,是她们冤枉婢妾…婢妾只想着能好好伺候二太太。” “那你倒是说说都冤枉你什么了?” 茉莉瞬间哑口无言,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若是夏沫问起来,她要如何把自己撇清,如何给自己叫屈。 可月复稿打得太多,夏沫什么都还没说,她自己倒说了一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茉莉转动着眼珠,在想如何来把这话给圆了,就听夏沫吩咐木芝,“把门关上,我要好好听听茉姨娘的冤屈,若眉,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木芝回‘是’,转身把门嘭的一声给关好。 茉莉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子却如火烤一般,她们这是,这是要关门打狗? 呸呸呸,这不是骂自己是狗。 小莲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水递到茉莉面前。 夏沫淡淡道,“茉姨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只我好,那就喝了这碗绝子汤,我定会重用你,也会在二老爷面前替你说好话…我很善妒,是不会让小妾在我之前生下孩子的。但若是你不肯喝,”夏沫眼睛迸发出精光,“就把你的所作所为从实招来,我或许还能留你条好命。” “不,不…”茉莉惊恐的看着那碗汤药,不能生孩子的小妾还有什么出路,将来就算再得宠爱,也只能看主母的眼色过活。她不要,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牢笼回到顾家,她要争,她要顾白驰的宠爱,她还要生下他的孩子,好叫那些人看看她茉莉何等的风光。 小脸冷冰冰的道,“茉姨娘,赶快喝了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不,二太太,您饶了婢妾吧。”茉莉跪爬到夏沫脚下,紧紧抓住她的裙角,声音嘶哑的大喊,“婢妾不是故意的,婢妾不想整日待在院中,婢妾都要快被关疯了,这才想着偷偷溜出来透透气,婢妾不是故意碰见二老爷的…二太太,您饶了婢妾吧,婢妾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只字不提让丫鬟挑拨鹏哥儿与自己的关系,也不提是故意告知顾白驰那事,反倒把她说成一个只是被关烦闷偷偷出来的小妾。 真真是,死不悔改。 到这个地步,既然你还不肯承认,那我只好行使自己的手段了。 夏沫向袭香木芝还有小莲一扬头,三丫鬟得令,两人上前紧紧抓住茉莉不让她挣扎,袭香则拿起药碗猛地给茉莉灌了下去。 茉莉紧紧咬住牙关,可小莲是练过功夫的,在茉莉两颊上一捏,她就乖乖的张开了嘴。 见一碗汤药有大半进了茉莉肚子,袭香和木芝才放开了手,任由茉莉绝望的瘫软在地上。 “茉姨娘,你还不肯招?” 茉莉双眼通红的盯着夏沫,突然间迸发了全身的力气,跳起来就用头去撞夏沫,嘴中大声嚷嚷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生不了孩子,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只恨跟小莲她们过来时候没有偷偷揣一把剪刀,不然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且不说夏沫自身就能躲开,袭香三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夏沫被撞。 一人飞速站到夏沫面前,另外两人死了命的去拉。 小莲扬手就给了茉莉一个巴掌,厉声道,“大胆,二太太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赶快住嘴。” 这一手直接把茉莉一颗牙给打掉。 茉莉吐了口血水,不仅不收敛,反而越骂越难听,“下作的chang妇,整日把男人拴在腰上,要不是你,二老爷怎会不来看我…山野村妇也敢妄想顾二太太的位置,我呸…害我一辈子,你不得好死。” 那话不堪入耳。 奈何夏沫把房间规整的一干二净,几个丫鬟想找个臭抹布捂住她的嘴都找不到。最后还是木芝灵机一动,月兑下脚上的袜子就塞进了茉莉的嘴中。 一屋子人的耳朵这才得已解救。 ******* 今晚第一更,待会二更,可能会在12点左右。 明天1号,就要上架了。 多多支持呀。 092、名单 柳氏把屋中服侍的人全都遣开,又让东妈妈守在门口不准人靠近。 颜姐儿胆瑟又倔强的盯着柳氏。 柳氏伸出手,示意颜姐儿坐在自己跟前。 “祖母怎会骗你,”柳氏轻轻替颜姐儿擦掉脸上的泪珠儿,“你爹是为了保全我们一家人才会就死,这些年你二伯也是自责不已,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以前的事都是祖母的错,颜姐儿若你要怪,就怪祖母好了。” “不不不,”颜姐儿慌张的摆手,“祖母您没错,祖母您不要自责。” 柳氏擦了擦眼睛,吩咐颜姐儿坐好,正色道,“你要记住,你就是顾二爷顾白驰的大女儿顾姝颜,顾大爷是你的大伯,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从今以后,对父母要恭敬,对弟弟要友爱。你是姑娘,礼仪规矩更不能落下,博个好名声,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 颜姐儿脸色微红。 柳氏重重的叹气,“颜姐儿啊,祖母老了,也不知能护你到几时…你父亲对你大伯的死心有愧疚,肯定会对你好的,但你的性子若一直不改,一直和他争锋相对,再大的愧疚也有消散的那天,若那个时候祖母不在了,你可怎么办才好…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宠溺太过,把你宠成了这般性子…” 柳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最爱的长子只剩下颜姐儿这一条血脉,当初柳氏一颗心都放在了颜姐儿身上。只想让她开开心心,不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一来二往的。颜姐儿的性子就有些跋扈,很多事情都必须按照她的意思来做才行。柳氏不是没这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不是大事,一个没爹的孩子更需要疼爱。 可昨夜顾白驰那些话,她深深的意识到她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肩上的胆子有多重。 想要对外,就得团结。 男主外,女主内。顾白驰在外奋斗。她们这几个内宅女子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至少和京城那些们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颜姐儿的心结,不然一个误会。就有可能让一切的准备毁于一旦。 ※ 午时左右,夏沫便接到茜茜公主三人拜访的帖子。 酉时未到,三人便一起而来。 先是拜访柳氏,柳氏也听过夏沫和茜茜公主几人的友情。笑呵呵的问了她们家中长辈的情况就让她们各自玩去。 到了主院。三人把夏沫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病情已经得到缓解,才放下心思和她说今日的情况。 夏沫很感动,前世她没有几个真心朋友,又是一个人租的房子,发烧发到三十八度也只能自己咬着牙去医院。哪能像现在这般,家中有人请了御医不说,这三个朋友还赶着看望自己。 在异世能得到几个交心的朋友。她真的很满足。 为了制造神秘感,白金卡总共就制了二十张。上一批来的那几个又带了各自的好友。 这白金卡一下就用完了。 沈棠无不自豪的说,“你可不知道,今日还有好几个联袂而来,想要进农庄,说多花些银子都行…我们可是牢牢记得你的话,白金卡发完后愣是不放后面来的人进去,那几个人尴尬的直想往地缝里钻呢。” 陈雅琴跟着说,“沫沫,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再多弄些白金卡,总不能到手中的银子都不要吧…还有今日那几个没有如愿,背后只怕要说我们什么坏话,咱们这个农庄才开办出来,可经不起这样的诋毁。” 夏沫按捺住心焦的三人,从内室拿了个小匣子出来。 三人疑惑,见夏沫打开后,立马喜笑颜开。 小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叠了有二十张白金卡。 茜茜公主得意的看着陈雅琴,“我就说吧,沫沫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她把右手摊在陈雅琴面前,“愿赌服输,快给我三十两。” 陈雅琴不情不愿的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荷包拿给茜茜公主,斜瞅着夏沫,嗔道,“沫沫,你怎么准备的这么快,初五的时候还有十二张没用出去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今天能把白金卡发完呀。” 茜茜公主揣了荷包,笑望着陈雅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未雨绸缪,早作准备总比以后拿不出来的好。” 沈棠‘哎哟’一声拍了拍胸脯,做后怕状,“还好我没跟茜茜打赌,不然我也要少三十两私房呢。” 四人笑做一团。 顾白驰回来的时候她们刚走不久,见夏沫脸蛋红扑扑的,满脸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便打趣道,“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夏沫忙上前服侍他更衣,“茜茜公主她们看了我一会儿,讲了些农庄里的趣事。” 顾白驰便道,“过了二月,我便要着手准备拉人下马的事了,若是可以,你多向她们打听些内宅之间的消息。若能得到一些隐私,成事的机会更大。” 夏沫敛了笑容,神色严峻的问道,“已经知道是哪几家陷害我们了?” 顾白驰点点头,看了眼外间。 夏沫便让袭香等人守在外面不准人靠近。 顾白驰想了想道,“定国公是世袭,负责镇守嘉峪关,不让西凉人进犯,这是我们顾家最重的责任,却也是害死我们顾家最要命的利器。嘉峪关有兵八万,不识皇帝,只认定国公。等到大哥打了几场胜仗,朝中便传来风声说我们顾家功高震主,有意谋反,当时先皇还是很信任我们顾家的,毕竟我们其他人还在京中,军营中的父亲不可能不顾我们的安危,但五年前,大哥常驻嘉峪关,过年也不回来。朝中便吵得更慌了。”说到此,顾白驰不由苦笑,“那年,关外下了十年未见的大雪,西凉人没了吃的,只能到关内来抢,若是大哥和父亲不镇守在那儿,只怕西凉人早就打了进来。” “先皇急了,召集了几个心月复大臣,商量此事。”顾白驰愤愤的砸了一拳在桌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先是大哥被召入京城,过了小半年,父亲也被急召回京。刚进城门口,便被守候的羽林军拿下。当年的首辅梁秋意列举了父亲八大罪状,言之凿凿,又拿出父亲通敌的罪证。又有几个大臣争相列举,就连大哥三岁打死先皇后宫中养的一条小猫这样的事都拿出来说。我们顾家不是没人,可这件事是先皇主导,帮我们说话的那些大臣都被贬官发放京外。” 顾白驰眼睛通红道,“君要臣死,臣不能活。可若是没有那几家人背后的推波助澜,我们顾家也不会倒得这么快,若是有人肯通风报信,我们也能早作准备,就算解甲归田,只要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我们也都愿意的。” 夏沫再一次被震惊,她以为只是眼红顾家的某些大臣,为了一些私利才陷害的顾家。可没想到这最后的首脑居然是先皇。 “先皇已死,我们不能报仇,可那背后的几人,却是不能让他们逍遥快活。梁秋意,慕容连,司马皋,刘博,但鹏,高德,我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顾白驰紧紧捏着拳头,一张脸也因为愤怒而拧巴在一块,整个人显得杀气腾腾。(未完待续……) ps:二更十二点半左右,睡得早的筒子们明日一早来看吧。 哎呀,订阅,订阅不理想呀,筒子们,你们都去哪儿了。 093、流产 “高德跟但鹏的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中。另外几人却十分的狡猾,皇上一登基,得知我重返而来,不仅把当年的证据抹的一干二净,更把知道他们这些年所做恶事的人赶得赶,杀的杀。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在搜集他们的罪证,只可惜我人手不足,理不出多少头绪来。你那个农庄不是有很多们么,你多和她们聊聊,看能不能从内宅中找些痕迹出来。” 夏沫重重的点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消息打探出来。” 顾白驰又问到柳氏,“老太太今日如何?” 夏沫嫣然一笑,“老太太今日对我可好了…不仅和我一桌吃饭,还主动给我夹菜,让我,长胖点。” 有了柳氏的理解,顾白驰做事也多了几分放心,他顿了顿,“走,咱们去看看老太太。” 柳氏正在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等写好后才去见了顾白驰和夏沫。 两夫妇行完礼后,柳氏便把手中的几张纸递给夏沫,“这是京中的关系,虽过了几年,但大致上是没什么变化的,”她神色严峻的看着夏沫,“务必把它背熟,咱们以后行事这些可都是最有利的。” 她整了整衣襟,又看向顾白驰,“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从明日开始,我不再闭门谢客。你们男人的事情你们去做,我们做我们的事,互不干涉却能互相帮助。” 顾白驰大喜。柳氏的话分明是原谅了她,还要积极的投入复仇中。 他长长的对柳氏鞠了一躬,“多谢老太太。” “还叫老太太?”柳氏似不悦的道。 顾白驰更是满脸的笑意。拉着夏沫给柳氏又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母亲。” 柳氏这才展开笑颜,挥了挥手,“好了,外面的事情虽要紧,不过家里面的事情你们可是要抓紧了。”就在两人露出惑色时。柳氏抿了嘴笑,“早日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才是要紧,颜姐儿和鹏哥儿两姐弟可都想有弟弟妹妹呢。” 夏沫红了一脸。偏偏顾白驰却正儿八经的回答,“必当谨遵母亲之言。” 把夏沫臊的恨不得躲在他身后。 心情大好的顾白驰这夜极尽温柔,让身下的女子一次一次翻滚在浪潮中。 ※ 茉莉虽然解决了,但那几个下人却仍在府中当差。 第二日夏沫把此事给柳氏一说。柳氏当即把几个管家婆子叫骂了一顿。 叫她们把人绑在二门。一人抽了二十鞭后,叫人牙子领人。 这样的做法虽然比较残酷,可却是个警醒,警醒那些有私心的下人,让他们睁大眼好好瞧瞧这府里谁才是当家作主之人。 又教了些夏沫管家之道。 等夏沫走后,东妈妈很是不解的提醒柳氏,“老太太,就算二爷当初是身不由己。可这二太太当年可是真的对您有不敬之意,您怎么还…” 柳氏瞅了眼东妈妈。“你还惦记着那二十鞭子?” 东妈妈立马惶恐道,“老奴不敢。”二十大鞭,她怎么可能往,她可是牢牢记着的,只是她是个下人,不能和主子起冲突。可柳氏却是夏沫的婆婆,眼下柳氏和顾白驰重修母子情分,这时候对付夏沫可是轻而易举,偏她怎么就这么容易放过呢。 柳氏似笑非笑道,“谁说我就会让她好过了?一个山野妇人,如何当得起定国公的位置。” “那您?”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再慢慢收拾她。收拾一个人,最好是等她以为得到了所有再去。”柳氏哼道,“一直在泥中爬,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若是从云端跌到泥中,那滋味,啧啧啧,才是最痛的领悟。” “老太太高见。”东妈妈恍然大悟。 其实她也不是很懂柳氏话中的意思,但却知道柳氏是不会放过夏沫的,那她就有好戏可看了。 ※ “二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一向稳重有加的袭香忽然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三太太流产了。” “小三太太?” “就是您父亲的平妻。” 夏沫瞪了眼袭香,“流产?夏家的人不好好请御医照顾着,报到我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袭香欲言又止,“说是,是三把小三太太推到池塘里,才流产的” “怎么会?”夏沫急忙站了起来,“她怎么会把人推到池塘里去?”她沉声问道,“来的人可是夏家的人无误?” “是长胜少爷身边的大山报的信。” 夏沫立马坐不住了,吩咐袭香更衣。 夏家人里面能叫得动大山的就只有长胜,长胜都知道了,那事情必然是非常严重。夏明草有多看重蒋薇的胎夏沫不是不知道,长胜和自己都不跟他亲近,夏明草就盼望着蒋薇这胎是个男孩,他可以亲自教养,亲自带大。如今这胎保不住了,夏明草的愤怒可想而知。 她不相信春娘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是她怎么就这么蠢,居然去招惹孕妇,就算背后有丫鬟婆子作祟,她也不应该靠孕妇那么近呀。 没有了春娘,长胜的日子只怕更是难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去夏府一趟。 匆匆赶到夏府,一进蔷薇苑。 就听见里面哭声,骂声,吵闹声,声声刺激人的耳朵。 也不等丫鬟通报,夏沫就径直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全身脏乱,却直直站着如斗鸡一般和房间他人对骂的,春娘。 夏沫心中一惊,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春娘?在她的印象中,春娘胆小怕事,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就算夏明草的狠心抛弃,她也只是放了声的哭,从未骂过一句脏话。 今儿,这是怎么了? 长胜一张脸拧成了一团,很是不赞同春娘的行为,但依旧把她紧紧护在身后不让其他人靠近。 夏明草则站在母子面前,吹胡子瞪眼,一双眼冒着火光,似要生生把俩人给撕碎了一般。 口中也是骂着‘毒妇,毒子’‘jian人’之类的话。 丫鬟早就通报了夏沫的到来,可那弱小的声音却是被活生生给掩埋了下去。 这种事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躲得是越远越好,哪有往里面凑的道理,通报的那个丫鬟说完一句话就飞一般的往外跑。 倒让夏沫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也差不多弄明白了事实。 蒋薇她,确实是春娘推进池塘中的,这是春娘亲口承认,并表示没有受任何人的挑拨。(未完待续……) ps:二更送到,稍晚了些。 094、疯了 夏沫就很是不解了,这几个月中,春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不仅狠得下心去杀害一个还未出世的无辜孩子,还有这般和夏明草对骂的勇气。 若是以往春娘有现在这般表现,夏沫是高兴还来不及,感谢佛祖总算让春娘开了窍,可以离开夏明草过她的生活。 可这个时候的强悍,却是加剧了夏明草对她的憎恶,也加剧了她今后悲剧的生活。 夏明草拿着马鞭,恨不能狠狠的给春娘抽去,可偏偏长胜那双犹如鹰眼的眼睛,鞭子挥到哪儿,他便能把春娘护到哪儿。 蒋薇流产,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生,这要是有个万一,长胜可就是自己唯一的嫡子了。 想到今后可能还要靠这个养老,夏明草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手中的鞭子一松,又听见春娘那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和那得意张狂的表=.==情。 夏明草紧紧捏住鞭子,往外呵斥一声,就要叫躲得远远的侍卫。 头也顺着往外一看,鞭子立马朝夏沫挥去,打不得,打不了母亲,那打女儿总可以吧。 今日这股气他还必须得出了。 夏沫可不是来受气的,推开身边的丫鬟,往侧边一躲,把鞭子就挥了空。 长胜也见到了夏沫,立马忘了春娘跑到夏沫身边,狠狠的瞪着夏明草。 夏明草瞅准机会,连挥了两鞭在春娘身上。 痛的春娘哇哇大叫,四处躲藏。但仍是不忘诅骂,“夏明草。你这个大的孬种,你不得好死…” 夏明草气得想杀人。“老子要休妻,老子要把你这个毒妇给休了。” 鞭子挥的更厉害了。 夏沫和长胜立即赶把春娘护在身后。 春娘哈哈大笑,“休妻?你敢休我?老娘可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没有皇上的允许你能休掉我?夏明草你别做白日梦了。” “那我就把你的恶行禀报皇上。”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从外面传来,正是蒋薇的嫂子,蒋。 一听到御医说孩子保不住了,夏明草就疯了一般的去找春娘,也忘了问蒋薇的情况。 这时候见蒋,忙问了一声。 蒋伤心的摇了摇头。“…失血过多,命倒是保住了,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御医只是说好生将养着。”悲伤完毕,蒋愤愤的盯着春娘,“别以为有个三品诰命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我一定会禀报皇上皇后你的罪行,要你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春娘敢这么做。已经是豁出去了,她立马回嘴道,“有本事你就去,我可不怕。”她望着夏沫。“我有个好,他是不会看着他岳母白白受累的。” 夏沫打了个冷颤,春娘这话犹如一条毒蛇般。紧紧跟着自己。 春娘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对骂。蒋是骂不过小地方出生的春娘,何况。她也不屑于和一个山野村妇斗嘴。 她悲痛的看着夏明草,“这样的毒妇是不能留在家中了,你若是顾念着以前的夫妻情分不肯休妻,不肯给薇儿一个交代,那我只好把人带回蒋府,自行找皇上皇后哭诉去。” 夏明草忙道,“蒋言重了,这样的毒妇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家中,我这就进宫禀告皇上。” 蒋狠狠瞪了春娘一眼,也告辞了。虽是庶妹,可蒋薇再不济也是蒋家出来的姑娘,容不得他人践踏,这件事简直在打蒋府的脸,打皇后娘娘的脸。她必须回府好好跟蒋国舅商量一下,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春娘。 蒋一走,夏明草就吩咐了侍卫牢牢守在蒋薇的房前,不许任何人靠近。带着一双恨不得吃了春娘的眼睛,匆匆进宫。 人都散了,夏沫这才回过身去看春娘。 春娘一点悔改,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反而张狂的哈哈大笑。 长胜愤恨不已的跺着脚,“娘,你怎么能这样做,那是一条人命啊。”这一动,却是撕开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嘶’一声轻唤。 夏沫急忙拉过长胜,他身上有大大小小七八条口中,殷红的血渗透了衣裳。 她心痛不已,叫了袭香进来,“快去看看御医走了没,若是没走让他给长胜看一看,若是走了就出去请个大夫。”又怕蒋薇院子里的人对春娘早已怀恨在心,道,“好好跟他们说,只提长胜受伤的事。” 袭香懂得。 反观春娘,身上一条鞭痕都没,全都被长胜给挡了下来。 有个这样不管娘亲做错了什么事,都能义无反顾的维护她的,春娘不仅没有任何心痛的表现,反而大手一挥的说,“不过是吃了几条鞭子,又死不了人,过几天就好了。” 夏沫忍不住多看了春娘一眼,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春娘么? 且不说其他,长胜可是她唯一的,她居然一点也不心痛? 到底,春娘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着,也便问了出来。 春娘轻蔑道,“只许他夏明草折磨我,就不许我李春娘对付他?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长胜是我的,更是他夏明草唯一的,我不会允许别的生下他夏明草的的。” 疯了,夏沫直觉的春娘是疯了。 她叫来木芝,让她去问冬竹春娘这些日子都做过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 又让长胜坐在角落里等御医。 正色的看着春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杀害了一个无辜的胎儿,那胎儿的母亲还是蒋国舅的庶妹,也是当今皇后的庶妹。你是有九条命不成?胆子这么大,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可能是要丢掉命的。” 春娘不仅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还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不过是让我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你怎会知道天天被关在院子里不见天日是什么滋味…你不配做我的女儿,我的事也不需要你管。” 夏沫气得肺都要炸了,合着这还是她自己的错?当初的苦口婆心,春娘听不进去,非要赖在夏明草身边。早就告诉过她夏明草很不待见她,她可能连面都见不上,可她还是要飞蛾扑火,夏沫又有什么办法。 这下好了,尝到苦头了,又来抱怨天天见不到夫面,居然还这么丧心病狂的杀死了个未出世的孩子。 御医没一会儿就跟着袭香,先是检查了长胜的伤势,拿了些伤药出来让丫鬟给他抹上。 又开了个方子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 “马御医,可是有什么问题?”夏沫抬起头问。 马御医面露疑惑,“顾太太,可否让老朽给夏三诊一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都可能会变,但不可能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春娘会这么般做的原因,夏沫本持有怀疑态度,打算找个好一点的大夫给她瞧瞧,此刻见张御医主动提出来,自然是愿意。(未完待续……) ps:要去看闺蜜生的孩子,这是定时发送。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有的话我会尽量把二更补上。 095、确诊 看着面前的儿媳妇和孙媳妇,高氏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不悦的瞪着她们,“有吃有喝就行了,别人房里的事少管。”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别忘了那蒋薇平日里是怎么对我们的,最好是大人也跟着一起死,这才解恨。” 马氏和朱氏二人倒还符合高氏说了几句话。 但庞氏脸色却是如坐针毡,要不是高氏拦着,她早就去看蒋薇了。 自从蒋薇嫁给夏明草后,庞氏就对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二婶有了浓厚的兴趣,时常去她院子逛,和她说闲话。一直以来,蒋薇对她虽不是热情似火,但也礼待有加。经常打包房里一些小点心让她带给吃,有时候还会送她一些精美的首饰。 在夏府,虽然吃住都不用银子,可哪个在吃饱喝足后不爱美,不想有漂亮的衣裳精美的首饰。她的月例只有十两,别说买首饰,就连买*一套衣裳都不够。但府里偏偏是个定例的,每日吃什么,每季多少套衣裳,都是定制。想要多的,就只能自己出私房钱。京城的物价贵,她又是府中的大女乃女乃,太低档的衣裳穿起来丢份,太高档的吧,没银子。 因此,自从在蒋薇那儿拿到了好处,她对蒋薇便有了许多的好感,不仅常说笑话给她解闷,还经常给她说一些怀孕的禁忌。 蒋薇出事自己不去探望一眼,到时候蒋薇一怒,那她不得又过回以前那个虽然有吃有喝但不能精神满足的日子了吗。就想着好好安慰安慰下,谁想高氏消息来的更快。喊了几个三五大粗的婆子把她们给聚到了一堆,还不允许她们出去。 这可是急坏了庞氏。 又说高氏。蒋薇出事,这府里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她了。 二当了将军。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应该归她高氏管才对。可偏偏这个忤逆的最开始是把家产交给一个小妾来管,愣是不让她碰。自己吵过几次,开始那一两次还象征性的给她一些银子作为补偿。 后来蒋薇进了门,自己再去吵,那个背时不肯给银子了。 不给银子,好吧,那她就去找儿媳妇要。 没想到那个漂亮的媳妇比村里的刘麻花还难对付,刘麻花是清水村男人死了几十年年的寡妇。又没再嫁,每日便和村里的男人勾三搭四,就连夏老爷子也没守住上次她几次床。在清水村她高氏都算是吵架高手了,但那刘麻花却比她技高一筹,愣是吵不过。 可就算吵不过,那吵一吵过过嘴瘾也行啊。但在蒋薇面前,高氏每次一撸袖子双手叉腰要吵架的时候,蒋薇就高呼头痛,被丫鬟扶进了内间。又让婆子去找夏明草。 偏偏还有几个俊俏模样的丫鬟,真真是,骂人不带一句脏字儿。 高氏每次话都没骂出口就只有落荒而逃,本来还期待有个有钱的儿媳妇就可以享大福的高氏。在蒋薇面前可是彻彻底底的摘了跟斗。 也便彻底恨上了那个不给自己银子的蒋薇。期间高氏还起过找春娘的心思,至少春娘会一分不留的把银子乖乖上缴。但从婆子口中听到夏明草一次都未看过春娘,知道这个媳妇已经不被待见后。高氏便也歇了心思。 白日在院子里转悠,晚上。扎小人。 当然扎的是蒋薇。 高氏不喜蒋薇,蒋薇又何尝喜欢这个大嗓门又粗鲁的乡下婆婆。 若是这个婆婆肯讨自己欢心。偶尔赏些银子给她又何妨,就当破财消灾了。可那个高氏居然还凶神恶煞的想打自己,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愚蠢的春娘么? 要不是看在她是夏明草亲娘的份上,早把这种人给赶出府了。 ※ 蔷薇苑 和马御医说好后的夏沫,就去拉春娘。 但春娘一点也不配合,一听说要诊脉,哇哇大叫着乱跑,要不是厅房的门是关着的,袭香又守在那儿,只怕不知道要往哪儿跑去。 越是这般,夏沫心中越是狐疑。自己在门口守住,叫袭香和小莲把春娘抓了起来。 面带歉意的看着马御医,“我听说这世间有些药物吃下去会让人暂时的疯癫,就想让马御医看看,失礼之处,还请马御医勿见怪。” 马御医连忙摆手说不敢,“顾二太太过谦了,老朽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例,根本就不受人控制。” 很快,春娘便被袭香和小莲抓住了,因是夏沫的娘,她们也不敢太用力。要不是夏沫也跟上去把春娘控制住,不然只怕又要去抓一次。 马御医把了许久的脉,又捻着胡子思索了许多,才无奈的摇摇头,“应是这段时间受了许多刺激,实乃颠狂症…恕老朽无能,恐怕,药石也不能治了。” “张御医,你再瞧瞧?”夏沫试探着问,不是她怀疑张御医的医术,而是…心中虽那般想过,但还是不太能接受春娘已经疯了的事实。 相比于夏沫的冷静,长胜则显得激动多了,他不停的摇着头,冲着张御医大吼,“不会的,不会的,我娘怎么会疯了,不可能不可能。” 能做御医者,都是医术高超之人,也有了自己的一份傲气。 张御医也是如此,一听长胜质疑他的医术,当即不满的瞪眼,言语中也没了刚才的尊敬赶,“若是不信,二位大可让其他的御医来诊脉,我这就告辞了。” 哼哼唧唧带着药箱就走了。 春娘一直在哇哇大叫,相比于刚开始还能说几句完整的话,此刻连话都说不好了。 嘴里不是‘jian人’,就是‘生没**’之类的粗鲁话。 袭香和小莲都别过头当做没听到。 长胜使命的摇着夏沫的手,红着眼大喊,“姐,姐你告诉我不是真的,娘只是伤心才会那般做,她没疯,她真的没疯。” 夏沫心疼的搂过长胜,给了小莲一张帖子,让她赶紧去把张御医给请来。之前为了方便,顾白驰留了几张帖子在夏沫这儿,此时倒用上了。 听到马御医说春娘已经疯了,小莲又去请了御医,袭香更是不敢把春娘给放开,以防伤到夏沫。手中渐渐用力,把春娘掴的生疼,发出嘶嘶抽气声。 长胜不再大吼,近乎哀求的望着夏沫,“姐,娘好难受,把她松开吧。” 夏沫摇头,“要是伤了你可怎么办?还是等张御医来了再说吧。” 长胜又往外瞅了一眼,用商量的语气道,“姐,能不能,把娘接去你那里?爹要是回来了…” 夏沫明白他的意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要顾及皇后的感受,是不可能偏帮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春娘的。夏明草肯定会雄赳赳的回来,到时候春娘的性命只怕在他手中了。 她也想过把春娘带去顾家,只是,这一来没有正当理由,二来春娘也不能在顾家住一辈子吧。 但看着长胜那祈求的眼光,她还是点了点头。有没有娘对她来说不要紧,可长胜今后可是要走官路的,春娘对他来说就非常重要了。 蔷薇苑外围了十几个三五大粗的婆子。 一见到夏沫携着春娘要往外走,一个自称是老王家的婆子上前恭敬的行了礼道,“这是四姑女乃女乃的娘家,四姑女乃女乃想走想留都轻便。只是三做错了事,三老爷进宫还未回来,只好请三暂时不要走动,等三老爷回来后再做决断。” 袭香立马上前代表夏沫讲话,竖目道,“三可是府里的,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还轮不到下人来说三道四,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还要拦着不成。” 老王家的语气虽恭谦,但腰板却挺得直直的,“咱们做奴才的自然不敢,还是等三老爷回来后定夺,奴婢们也才好交差。” 身后的婆子将院子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各个竖目而视。 本来夏沫就没有带春娘去顾家的理由,她不过是仗着这府里除了蒋薇,再没有能够拦住她的人,才会如此行事。 谁想外面还聚了这么一大堆婆子。 看来,蒋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未完待续……) ps:11点半二更。 哥们,给点力呀,订阅也太惨淡了吧!!!!!! 100、卖妾书 过了十几日,去清水河找婚书的三个小厮回来了。 “国公爷,都快掘地三尺了,愣是没有找到婚书,就连一张纸就没有见到。” 过了这么久时间,顾白驰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望,柳氏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落在了那个家里还是落在路上。 他便问,“那当地官府把婚书补了没?”小厮走之前,他嘱咐过若是找不到婚书,就让当地官府重新补上一份。 双方结婚,官府都是有定档的,只要把以前的定档找出来,以他定国公威名,小小的县衙还不可能有那个胆子拦着不补。 几个小厮都支支吾吾的,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回答顾白驰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顾白驰一拍案桌,大吼一声。 那三个小厮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有个胆大的小厮瑟瑟的回答顾白驰,“没,县衙里根本就没有国公爷您和二婚书的定档。” 又怕顾白驰不信,以为是他们办事不利,那个小厮继续道,“我们几个当初也是不信,可那县令直接把婚书的卷宗拿了出来,让我们三个去翻,我们熬了三个通宵,把那卷宗上上下下翻了不下三遍,但就是没找到您和二的名字。” 因这三个小厮都是识字的,顾白驰才派的他们去清水河,以免到时候找回来的不是婚书。 “你确定你们看的清清楚楚?”顾白驰还是不信的问。 三个小厮虽瑟瑟发抖,但也都举起手发誓,“清清楚楚。若是有遗漏,我们愿意以死谢罪。” 这三人身家清白。不然他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做这种事,若是他们说没有。那可能真的没有。况且他们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顾白驰还不得不信。 吩咐三个小厮下去好好休息,又让他们把嘴牢牢闭住,这才阔步去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掌管整个中馈,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况且她早就让人盯着那三个出门的小厮,只要他们一回来就像自己禀报。 等顾白驰走进来,她早已经换上了一品诰命的服饰,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 顾白驰见到她那副妆容,愣了许久。 诰命的服饰里八层外八层。穿戴起来异常的麻烦,平日里那些个被封的们都只是穿着常服,只有进宫的时候才会把这身衣服拿出来穿上。 难道是宫中的皇后或者太后急召? “母亲,这是要进宫吗?”。顾白驰行了礼,便问道。 “你坐,”柳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高叫丫鬟,“将皇上御赐的极品含翠给国公爷泡上。” 又弹了弹衣服上没有的灰尘,一点也没有焦急的意思。 “母亲…”顾白驰轻喊了一声。若是宫里宣召,是要立马进宫的,怎容得在家里耽搁时间。 柳氏却慢悠悠道,“不急。今日我不进宫。”指挥着丫鬟给顾白驰把茶上好,遣走了一众丫鬟婆子,就连东妈妈也被遣在了外间看守。 不进宫。又穿上诰命服饰,又把丫鬟婆子遣开。顾白驰心中疑惑,立马端正了身子。 柳氏嘬了一口茶。笑盈盈问,“可是没找到婚书?” 顾白驰忙答,“正是,不仅家里没找到,就连那边的县衙也找不到定档,孩儿这就想来问问母亲,是不是这期间出了什么纰漏,或者是,当时在隔壁县衙上的档案。” 柳氏轻轻地摇头,“不是,是我根本没去官府上档。” “母亲?”顾白驰大惊,没有上档,那他和夏沫这算什么,无媒苟合?就算现在去官府定档,那上面也是有时间的,要是深究起来,这可是欺君大罪,“您,怎么这么糊涂。” 在柳氏面前一向翼翼敬重有加的顾白驰轻轻的责备起来,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他说一声,进了京后,夏沫可一直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这让他如何解释。 柳氏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顾白驰,“你看,这是什么?” 顾白驰还以为柳氏刚刚是故意为难他才会那样说,满心以为这就是婚书,笑容满面的接了。 可看了一眼,他的脸立即变得煞白。 “噌”的一下,顾白驰站了起来,带动身下的椅子也咚的一下倒翻在地。 那张纸被顾白驰捏的皱巴成一团,整个脸青筋暴露,人已经快到了愤怒的边缘,偏偏柳氏还若无其事的又嘬了一口茶,缓声道,“这个在官府可是有定档的。” 意思是,就算你撕了也没用,再补一张就是,只要官府有了定档,这东西随时都能重新补上。 顾白驰也知道撕了一点用都没,可他还是愤怒的把纸撕了个粉碎,质问柳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氏是你亲自找的,就算你再不满意,你也不能这么对她,你,你让她今后如何自处,你让我如何跟她解释。” “解释?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解释?”柳氏嘲讽的轻笑一声,“一个山村出来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做定国公,我这样已经是对她有着莫大的宽容了,她感激我还来不及…”柳氏又‘哦’了一声,“对了,我帮你相看了一门配的上你身份的,就是武安侯的嫡长女,明年及笄,年纪虽小一些,不太懂得体贴人,可年纪小也有小的好处。” 居然还有心思给他说这个。 顾白驰怒极反笑,“是啊,正好门当户对,武安侯配定国公,那可是再好不过的婚事了,想必会成为全京城的热议。” 柳氏本以为还要劝许久顾白驰才想得通,毕竟他现在和夏沫如蜜里调油一般的恩爱。闻言也笑道,拍了拍手掌。“那我明日就去武安侯府提亲,务必要把这婚事办的风风光光。” 顾白驰已经冷静了许多。冷声道“那夏氏呢,太准备如何安置她?” 柳氏没注意顾白驰对她的称呼已经从‘母亲’变成了‘太’,还沉浸在两家结亲的蓝图中,“不过一个妾室,还能翻出天来?若是个明理的,留着也就留着,若是吵闹不休,哼,赶出去就是。” 果然是他的好母亲。顾白驰冷笑,连妾室都给他安排好了。 他沉着气,又继续问,“那鹏哥儿呢,鹏哥儿是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那武安侯不会愿意把嫡女嫁过来吧,且不说我有没有孩子,就算没有。嫁过来也是填房,他们家能同意?” 柳氏笑,“鹏哥儿不是还没请封世子吗,他将来好与不好还待说。皇上登基后对武安侯打压甚多。他巴不得找个强有力的姻亲来稳固爵位,这么好的事,他们还能拒绝?你放心。只要我出马,武安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什么事都算好了。都给他安排好了,顾白驰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母亲这么关心他。 若是以前。顾白驰心中早乐开了花,可是现在,他的心却冰冷一片。 且不说他现在和夏沫的关系如何,就柳氏做的这事,就能让他成为满京城的笑柄。堂堂妾室以正室之位和各位相交,这不仅是欺君,更是对各家的侮辱,更是对他顾白驰的侮辱。 顾白驰想了想,“皇上日前就提过让我镇守嘉峪关,我以家中老母有病把时间推迟了。可今日看太精力充沛的样子,儿子决定明日就去答应皇上,镇守嘉峪关。” 柳氏十分赞同道,“这样也好,等你立了战功,明年一回来就成亲,大登科小登科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夏氏那里也不用你出面,我告诉她,就算她要恨,也让她恨我吧。” 柳氏笑眯眯的,连对夏沫的愤恨也在这刻减少了许多。 顾白驰却摇着头,“不,我带夏氏一起去。鹏哥儿和颜姐儿太小,也得和母亲在一起才行,太,儿子走后,不能久在床前尽孝,还请太保重身体。” 柳氏顿时意识到顾白驰话里‘母亲’二字的含意,当即厉声道,“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卖妾书可是在县衙有定档的,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你别想着能糊弄。堂堂定国公也不能没有正妻,明日我就去向武安侯提亲,这件事容不得你反驳。” 顾白驰又是摇着头,“儿子会去官府打点一切,把这卖妾书的事给抹平。还请太把这件事埋在肚子里,不然,事情一旦吵闹出去,欺君的可是太,自然,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受刑罚,只好子代母罪,说不定皇上震怒,格了儿子的爵位也说不定。” 柳氏一拂手,把桌上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狠历的盯着顾白驰,“你敢威胁我,你敢忤逆我。”她不过是仗着儿子一直以来对她的愧疚,对她的孝敬,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她不信顾白驰会为了一个外人来忤逆她,更不信顾白驰会把这件事捅大。反而,为了爵位,为了整个顾家,顾白驰还得想尽办法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也是她敢在平反就和顾白驰提这件事,最大的依仗不就是这些。 可现在倒好,那个夏氏到底是给他喂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让一向敬重她的儿子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 欢乐农场 面对众位的疑虑,夏沫笑盈盈的解释,“毕竟还有在前,不好越过她去,国公爷说等我怀上了孩子就给我请封。”夏沫只能算是正室,但却不算原配。裘氏虽死,但好歹算是原配,她这样说在场的们也表示理解。 这是夏沫想好的托词,总不能明着告诉大家婚书找不到了吧。 就在各位点头恭喜的时候,却有一个大声问道,“顾二太太,不是我乱讲话,可我却是听说您家太这些日子在各个府中做客,都要把家里待嫁还未定亲的闺女给相看一番,这仿佛是,是…在相看。” “这是个误会吧。”夏沫笑道,“鹏哥儿才五岁,哪能这么快就定亲,况且我好歹也是做母亲的,就算太要做主,也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所准备吧。” “不对不对”那位连连摆手,“我听说,她仿佛是在相看儿。” “这就更不可能了。”夏沫笑道,“咱们家里如今就只有国公爷一个,太总不能再给国公爷找个妻子吧。” 说完,几个就齐刷刷的盯着她,那眼中的可怜意味十分明显。 茜茜公主揽住夏沫的肩膀做安慰,看着几个大声道,“大家也都别乱起哄了,有前位剩下的嫡子嫡女,这京里怎会有人家肯把闺女嫁过来做平妻的。况且你们不是说了,那顾太看的都是京中的权贵,你们自己说,你们肯把闺女嫁给定国公做平妻吗?”。 在场的均是摇摇头,夏沫还年轻,又不是不得顾白驰喜爱,又不是生不出儿子,她们岂会愿意把女儿嫁做平妻。 只有刚刚说出话头的那位仍是一脸倔强的解释,“我可是为了顾二太太好,顾二太太,你可不知道,这是武安侯府里传出来的话,若不是关系深,还真大听不出来。” “黄三太太,谁都知道你娘家的妹子做了武安侯的妾室,你也不用在这里强调你和武安侯有亲戚关系了。”茜茜公主大笑起来,“说起来,咱们在座的哪位没有和京中的权贵有着拐弯的关系,何必要这么大肆宣扬呢。” 在场的都低低笑出了声,说起来,当年这黄三太太娘家妹子被抬进武安侯府一事,可是京中长达三个月的茶余饭后的消遣。 黄三太太被闹了个红脸,窘迫的在这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咬着牙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过不了多久都会知道的,顾二太太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甩着脸就走了。 一旁的丫鬟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道,“三太太,您这话一说,回去又该挨骂了。” 黄三太太懊恼的撇了撇嘴,“谁让她们不信的,我总不能自打嘴巴说是猜测的吧。待会儿回了府可别把这事说漏给三老爷听了。”其实她也是听那个娘家妹子无意中提了两句,顾太对武安侯的嫡女喜爱的紧,连赠了三件贵重首饰,更是说这样的闺女要是做了她儿该是多好。 她想着顾太若真有这个打算,那她也算是给顾二太太卖了个好,将来在田地上的事也能少她一些银两。可谁想到茜茜公主居然那么大的反应,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只暗中期望事实真是她说的那样。(未完待续……) ps:一百章了,已经1oo章了。 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票都去哪儿了,快扔到我碗里来啊。 101、闹掰 “东妈妈,要不要进去看看。”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立在东妈妈跟前,一双眼不住的往里面瞅。 东妈妈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声音轻缓却带着厉色道,“做好你的差事,主子的事情那容得你管,滚出去…” 小丫鬟一脸哭相的跑开了。 立在不远处的几个丫鬟冷冷的笑着,笑这小丫鬟不懂事。把门关得这么牢实,又让东妈妈来做门神,分明就是不要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看见,听见。就算里面杀了人,她们也只能当做不知道,更何况现在里面只是发出了砸碎几个杯子的声音而已。 “你再说一次,你去不去?”柳氏愤怒交加,又砸碎了身边的一个古董花瓶。 一屋子的狼藉,顾白驰却一动不动,平静道,“不去。” 柳氏已经和顾白驰争执了好一会儿,可顾白驰就是不为所动,既不肯答应娶武安侯的嫡女为妻,更是执意维护夏沫要把那卖妾书的事情抹平,带着儿子女儿远去嘉峪关。 柳氏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一气,加上动怒,就不停的喘起气来。若是以往,顾白驰早就上前给她顺气,还连带答应她的要求,可这次却是原则性问题,他不能答应。 见儿子不为所动,柳氏只好从一旁的小匣子里面掏出一颗药丸吞下,这才缓和了许多。 颤声道,“好,不愧是我养的好儿子,啊?为了个女人居然忤逆我,行。你不去是吧,我去。我去求皇上答应我这个老太婆的不情之请,我去跪我去跪…” 顾白驰这才明白柳氏为何早早的穿上了诰命服饰。为的就是自己不同意她就能直接进宫。 柳氏蹭蹭的往外走,顾白驰拦在她面前,语带哀求道,“娘,咱能不能不闹,夏氏有什么不好你教就是了。您这样子,让整个京城如何看待我,让皇上如何看待我。” 刚刚才平反,梁秋意还没下马。有多少眼睛盯着定国公府,柳氏难道不知道?她这一去,不仅自家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就连这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爵位都岌岌可危。 当年父亲之所以会被陷害,不就是因为父亲权利过大,先皇担心的么?她都忘了么,她凭什么以为皇上为答应他和武安侯联姻。皇上不是他顾白驰一个人的,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堵住悠悠止口。皇上,也不可能眼看自己坐大。就连前段时间,皇上让他去镇守嘉峪关,可也钦点了一个副将同行。 柳氏并不是蠢人。顾白驰的这些顾虑她其实都想过,可她却想的更直白一些,当年一家被无端陷害。就算现在平反了,皇上也应该补偿他们一家不是?况且武安侯也只是个落魄的侯爷。手中没有实权,根本不会让皇上起任何顾虑。顾家虽然平反。但以前的人脉早已不复存在,想要在京中立足,就必须得有一门强力的亲事,武安侯是落魄了,但他背后却有一个强大的姻亲网,这也是为何柳氏会选择与武安侯联姻。 柳氏愤恨不已,顾白驰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让开,你给我让开。”柳氏大声道。 顾白驰不为所动,直直的站在柳氏面前。 柳氏直接忽略过顾白驰那惨白又悲痛的脸色,高声大叫,“东妈妈…” “老奴在,太有何吩咐。”东妈妈垂着头便走了进来。 “去看看外院的马车准备好没,我这就进宫去。” “是…”依旧是垂着头,东妈妈就要退出去。 顾白驰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东妈妈打了个激灵,又垂着头转过了身子,“国公爷有何吩咐。” “去,把安南还有吴大管家叫到外书房等我。” 东妈妈没,微微抬起了头看着柳氏。 柳氏冷哼一声,“国公爷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也是顺路。”又看了下房门头往右一甩。 东妈妈会意,急忙忙退下,没有把门关上。 一院子的下人就站在外面,这时候柳氏不能给儿子没脸,顾白驰也不能直接忤逆柳氏。 得意的看了下顾白驰,柳氏施施然就走了出去。 “娘,您一定要这么对儿子?”顾白驰望了望房梁,又一次祈求的问道。 柳氏顿了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你好。”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顾白驰站在原地,闭了好一会儿眼,才睁开也迈步走了出去。 安南和吴大管家咚咚的跑了过来,顾白驰先是吩咐安南,“马上把二太太接回来,说我有要事找她。” 安南咚咚咚就跑了。 顾白驰又看着吴大管家,“吴大管家,这外院有多少是你自己的人。” 吴大管家一愣,不知从何回答。 顾白驰直接说道,“找十个能听你话的粗壮婆子进来,我有事吩咐她们。” 他手下的人可都是小厮或者侍卫,进内宅始终是不妥,柳氏掌管着内院,除了夏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外,这内院里的人都是听柳氏的话。 他便也只能找吴大管家了,一个掌管外院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人。 吴大管家很聪明的没问原因,立马回答,“是,国公爷,我这就去。” 顾白驰满意的点头,不聪明也做不了他们国公府的大管家了。 等吴大管家一走,顾白驰立即修书一封,装进了一个小竹筒内。 看着往皇宫方向飞的鸽子,顾白驰只想着待会儿如何跟夏沫解释才会让她更容易接受些。 ※ 之前的小插曲一点也没有影响大家的兴奋劲,夏沫正和几个聊得高兴,就见一丫鬟在门外翼翼的探头探脑。这丫鬟是负责守门的丫鬟。这个时候进来。 夏沫心有疑惑的走,丫鬟立即道。“二太太,外面来了自称是国公爷身边的小厮安南。非要见您,不然就要闯进来。” 顾白驰是知道这欢乐农场的规矩的,这个时候让安南过来…夏沫忙给几个道了歉,匆匆赶了。 安南在门外焦急的踱来踱去,一见到夏沫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行了礼道,“二太太,国公爷让您立马回去,有要事和您商量。” 夏沫心中咯噔一下。顾白驰口中的要事,只怕不是一般的要事了。 她让袭香和木芝二人留下给茜茜公主三人说一声,自己则立即上了安南的马车。 安南是顾白驰的贴身小厮,夏沫试探的问了下,可安南也说不出是什么事情,夏沫心中就更慌了,催促着马车赶快些。 回到家里,顾白驰闭着眼躺在榻上,外间的丫鬟各个敛声屏气。 夏沫只觉得心跳慢了几拍。缓缓走了,轻轻叫了一声,“国公爷?” 顾白驰正在想事情,根本没听到夏沫的声音。也不知道夏沫这时候的心中正在翻江倒海。生怕心中的想法变成了现实,扑在顾白驰身上就不停的摇不停的喊。 “怎么了?”顾白驰立即睁开眼,惊讶的看着已经哭花了脸的夏沫。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沫先是一愣,随后泪水决堤。双手不停的拍打在顾白驰身上,“你没事。你没事…你没事你干嘛吓我,你吓死我了…” 顾白驰立刻反应过来,躲也不躲的苦笑起来,“你说你也是,好的不想,怎么尽往坏处上想呢。” 夏沫也不忍心再打下去,讪讪的收了手,捂着嘴小声抽泣道,“谁叫你火急火燎的让安南来找我,我还以为,以为…” 顾白驰叹了口气,“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 夏沫这才止住了泪,用手绢把脸擦了擦,噌道,“那你让安南找我回来什么事。” 顾白驰的脸一下子就严峻了起来,让屋间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这一阵仗让夏沫如临大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顾白驰拉着夏沫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则搬了根凳子坐在她面前,“你先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听我把话说完再说,一定要听我说完。” 夏沫下意识的点头。 顾白驰这才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不是告诉你婚书被太落在了清水村吗?其实是太骗我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婚书,当初你嫁给我签的是,是卖妾书。” 卖妾书,卖妾书。 夏沫的脑袋薨的一下给炸了,她夏沫居然签的是卖妾书,是卖妾书,她是顾白驰的小妾。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去找柳氏的麻烦,居然敢这样侮辱她。 可刚站起来就被顾白驰又按了下去,“你答应了我要听我把话说完的。” 看着顾白驰,夏沫狠狠的吸了口气,好,我就暂且听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能不能说出花来。 顾白驰只得将他和柳氏的对话告知夏沫。 若是可以,他很希望夏沫不会知道这件事,这是一个对鹏哥儿视如己出的女子,他怎么忍心伤害。可今日他要不告诉夏沫真相,夏沫也会从柳氏口中得知事实,柳氏说不定还会各种讽刺各种挑拨。与其这样,还不如由他亲口来说,也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夏沫先是震惊,可随后又冷静了下来。 顾白驰不可能诳她,那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的,她现在急也没用,只能想个最有利自己的办法。 可柳氏已经进宫了呀,她问道,“你不是说要把这卖妾书的事抹平吗,为何不拦着她,她这一进宫岂不是人人皆知了么。”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冷静了。 顾白驰惊讶,再次发现夏沫的与众不同,他道,“太进不了宫,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她很快就会被接回来。”‘接’字咬得十分重。 “你是说?” 顾白驰点头,“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太不日就将称病,其他的事我来摆平。” 摆平又如何,这件事若是被翻了出来,她夏沫可是做过小妾的人。 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夏沫想了想道,“你也说过,太决意要和武安侯结亲,你拦的住一时,却拦不住一世。只要她在一日,这件事就会被翻出来。”她嘲讽的笑道,“总不能因为我这个妾室就弑母吧。” 说着,夏沫盈盈的给顾白驰行了一礼,“国公爷身份贵重,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妇,就请国公爷放妾身走吧,从此各不相干。” 话说的轻松,可一转身,就泪流满面。 顾白驰看着她的背影就喝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当我的话做耳旁风吗,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会摆平,带你去嘉峪关,过个几年再回来,就算有什么风声也都烟消云散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那是我母亲,她生了我养了我,我总不能真的把幽禁一辈子,那我成什么了。” 这已经是夏沫第二次说要离开他了,他就那么不堪那么不值得她去喜欢么?自己明明已经付出了一片真心,明明已经对她那般好,她为何一点都感觉不到,一出点事就说要离开自己。 顾白驰的咆哮没有得到夏沫的一丝回应,他更是怒了,拉过夏沫就把她的人侧了过来,还想再大声说几句,可见到夏沫满脸的泪痕以及她那双悲痛的双眼,什么火都散了,轻轻抱过夏沫,低声道,“咱不闹好不。” 夏沫默不作声,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往事点点滴滴就如放映机一般回映在脑海,她何尝愿意离开。可她留在这里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两个孩子,一家子的丫鬟婆子。还有柳氏,她已经没有办法和柳氏好好相处了,就连最基本的问安她都做不到,一想到柳氏她就会想起卖妾书的事情。况且柳氏只要活着,妾室的事情迟早就会被人知晓,那个时候她不就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吗。 况且这朝代以孝治天下,他顾白驰能偏颇自己一时,难道能偏颇自己一世。只要柳氏还在,顾白驰就会顾忌孝道那个自己跟她低头,自己还是得叫她婆母。 顾白驰轻声道,“太年纪大了,等我们去了嘉峪关,国公府就闭门谢客。关了这么多年,太也会把这件事忘了的。”他其实是想说人都是会学乖的,柳氏肯定也会学乖,乖乖闭上嘴,不乱。京城也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夏沫靠在顾白驰怀抱里,依旧没有。(未完待续……) ps:京城篇就快完了,下一篇章就是另外一个地方了。 102、姨母 看着夏沫沉沉睡去,顾白驰这才去了外书房,安南早已等候在那儿。 “事情可都办妥了?” “办妥了。”安南恭敬的回答,“没有人看见,那几个轿夫也都处理了。” 顾白驰点点头,和安南一同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头戴纬帽,身染重疾的柳氏就被顾白驰给接了回来。 东妈妈急了一身的汗,想要进去侍疾,却被两个三五大粗的婆子给拦在了门外,“国公爷吩咐了,太重病期间,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东妈妈啐了一口,拿出了她做柳氏心月复的气势来,“什么东西,我才是服侍太的身边人,你们都给我让开。” 以往,只要东妈妈一发飙,丫鬟婆子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的,可这两个婆子却是没有一丝的松动,仍是不卑不亢的杵在原地,愣是不让东妈妈进去。 旁边一个婆子忙过来打圆场,笑着道,“东妈妈,我们都知道你是太身边的老人,但国公爷有令,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东妈妈不要为难我们几个。说不定待会儿国公爷就会叫你进去呢,何必要在这里吵着,惹国公爷生气。”吴大管家挑了她们十个人,虽然告诉她们只听国公爷的话其余的吩咐一概不管,但也严肃的告诫她们几个不能惹到太及她身边的人,最好是能和平相处。 这个婆子还算明白一些,东妈妈眼珠转了转,就退到一边去了。老老实实等候顾白驰的吩咐。 屋内 柳氏‘啊啊啊’的想要,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一张脸涨的通红,努力的试了许久还是不能说出话来。 顾白驰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道,“太不必着急,您只是暂时的说不出话来,等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他端起旁边的药丸递到柳氏面前,“生了病就得吃药,太您先把药给喝了吧。” 柳氏看也不看那碗药,直接一甩手就把药给砸在了地上,一张扭曲狰狞的脸一直盯着顾白驰。 顾白驰叹了口气,“您为何要这般为难我。若不是您坚持,我也不会这样对您。” 柳氏伸出两个爪子就去挠顾白驰,下手又狠又重,顾白驰没有躲开,但也只让柳氏抓到自己的身子,脸部,并不让柳氏触碰。 等柳氏累了,又重新躺回了床上,顾白驰才道。“您又是不知道,当年我们顾家是如何败的,功高震主才会引起先皇的记恨,才过几年您怎么就忘了。居然想着让我和武安侯的女儿成亲,这不是让皇上忌讳是什么?我想,若是我那个贤良淑德的母亲。定不会做出这番愚蠢的行为,她还会极力把卖妾书一事隐瞒。早早的让我处理掉,不让我们顾家成为众矢之的。是不是。姨母?” 柳氏一双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瞪着顾白驰。 顾白驰苦笑,“大哥临死前给了留了两封信,一封是我给您看的那封,另一封是给我看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去,您这个从小被视为不详的姨母顶替了她的位置。” 柳氏心中一惊,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滚落了出来。自记忆里起,她那个所谓的娘亲对她是非打即骂,一点也不可怜她小小的身子搬不动大家伙却非得让她去跳水担粪,别的小孩子也不和她玩反而笑她是灾星。她曾经不止一次的逃跑过,宁愿乞讨也不愿在那个家过活,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越打越狠,到后来她都认命了,任由家里人折磨。直到十一岁那年,娘亲慌张的把自己叫了回去,亲自给她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还破天荒的拿了一根银簪子给她带上。 那一刻,她很高兴,兴奋的不能自已,村里人说过她会被娘亲卖出去做妾做丫鬟。 她宁愿做个下人,也不愿继续在那里待下去。 后来,她见到了一个如天上下凡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和她一般大的年纪,可那气度那穿着,就让她自惭形秽,这世界上怎么有人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呢,她歪着头想。后来那小姑娘把她带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房子,那里有丫鬟有婆子伺候着,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漂亮的首饰。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个小姑娘的亲,只是因为她们是双生子,被视为不详,所以一出生后她就被丢弃了。 几乎是同时出生的两个人,同胞过着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却整日在打骂中过活,她很生气,很气愤,更多的是恨。 但她也知道,没有这个,就没有她吃穿不愁有人伺候的大日子,对同胞她是用尽各种办法去讨好,可心中对她却是充满了恨意。终于,难产死了,临死前求了老国公爷,告诉他她的身份让她代替照顾两个孩子。 在踏进定国公府前,她仰天大笑,终于,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这个世间,虽然是以的身份活着,但总归是自己。知道死去的人当年就被老国公处理掉了,她本以为这件事可以隐瞒一辈子。 哪想到,顾白驰居然知道,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 柳氏越想,脸越惨白,难怪,顾白驰会这么对自己,是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亲生母亲,果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家伙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若是在,他肯定不会做这么粗暴的事来。 柳氏模了模肚子,她多想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可后来她偷偷跑出去找了个大夫才知道,她喝过芜子汤,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可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是老国公爷做的又如何。她敢去吵么?她仰仗的一切不就是老国公爷吗,没有了他。自己又会被打回原形。 老国公爷死后,柳氏还暗暗高兴。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是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柳氏,是老国公爷的妻子,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可是现在… 她忽然胆瑟起来,顾白驰会如何对她? 顾白驰淡淡的笑着,“太,就算知道了真相,毕竟你也养了我一场,我心中还一直把您当做亲生母亲。你做的其他过分事情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这件事情做得太过分了,瞒着我给夏氏签了卖妾书不说,还想昭告天下让我娶武安侯的女儿为妻,你这是把我们整个定国公府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我是不会容忍你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听话,我还是会尊你为太…” ※ 顾白驰连夜进了皇宫,跪在皇帝面前请罪。 德昌皇帝亲自把他扶了起来。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我何必在乎那些虚礼…这件事是你母亲做的不对,要是夏卿家知道他的长女居然变成了小妾。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德昌皇帝联想到夏明草那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就忍不住的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 顾白驰只能苦笑,还好皇帝早就知道夏明草不喜欢夏沫这个女儿。不然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让自己休弃夏沫,也还好出了这等事情。皇上更会放心让自己去嘉峪关。 德昌皇帝问起顾白驰他接下来的打算。 顾白驰原原本本的将计划说了出来,“…先把妾书的事情抹平补上婚书。就算有心人想把这件事情翻出来,等过了几年,证据也差不多被抹平了,太,也会把这事给慢慢忘掉…” 德昌皇帝呵呵的笑,“什么时候走。” 顾白驰答道,“半个月后出发,总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德昌皇帝道,“若有为难的事,记得给朕说,好歹,朕和你也是从小长大,这次你也立了大功。” “微臣不敢。”顾白驰低着头道。 德昌皇帝看了顾白驰一会儿,才轻轻的叹气,“那你先去忙吧。” 顾白驰应声退下。 一个内侍从侧屋悄悄的钻了出来,德昌皇帝头也不回的问道,“朕和他再也回不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了。” 内侍淡淡的笑,“皇上,您现在是天子,身份无比贵重,他们哪敢灌醉您呀。” 德昌皇帝唉了一声,“高处不胜寒呐。” ※ 夏沫不知道昨日是怎么睡着的,可睡了一夜,头虽沉沉的,可心中与昨日相比已经清醒了许多。 从袭香口中得知柳氏身染重疾,身边不能近人,夏沫便没有起床,躺在床上思考——将来。 顾白驰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会带着自己去嘉峪关待几年,这妾室的问题他也会想办法解决掉,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能给她这样的承诺,她应该是很满足的,不然顾白驰大有理由娶一门强有力的亲事。 可是她很担心呐,柳氏就如一颗毒牙,随时都能让自己痛苦,偏偏这颗毒牙又不能拔掉,还得任由其继续生长下去。 除了柳氏,她还有好多担心的,比如春娘如今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长途跋涉,她总不能把春娘丢在京中不闻不问吧,还有长胜,自己走后长胜就没有了依靠,夏明草会如何对待他,蒋薇会如何对付他,这些都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想着想着,夏沫又觉得这些问题又有些多余。因为她就算离开顾白驰,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京中照顾春娘,她会去过那以梦为马的日子,走遍大川山河,看遍大江大景。 想到离开,夏沫就有些兴奋起来,这件事,不是正好给了自己一个离开的理由么,她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受束缚,不受拘束的自由自在。这念头刚一升起来,夏沫就发现这根本就是不能实现的梦想。 唉… 她叹着气,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只希望顾白驰能够有个很好的办法让柳氏闭上嘴,也希望那嘉峪关能如传说中的开放,女子不用整日被关在内宅中,可以不带纬帽的上街,可以高谈阔论,还可以么有形象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顾白驰回来后就和夏沫商量,“我们半个月后出发,婚书的事情我来安排,鹏哥儿颜姐儿那儿我去说,太这几年服侍的人我也会安排好。你把农场的事情给茜茜公主她们交代好,还有岳母那儿,你也得做好安排才是…至于岳父那边,咱们到时候道个别就行了。” “咱们分头行动,务必要在半个月内把这些事情做好。”顾白驰定定的看着夏沫,待见到她点头后,才放了心,去外院安排事宜。 顾白驰走后,夏沫也不再东想西想,开始准备离开的事情。 首先是春娘,必须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服侍她才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袭香四人,这四人自从当了自己的大丫鬟后,不管是处事还是忠心方向都了相对的提高。 想着,她便叫了四人进来。 “我和国公爷不日就要去嘉峪关,这一去就是好几年…”看了下四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怒哀乐,静静的听自己,夏沫暗暗点头,这四个人还真是适合照顾春娘,“离开后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娘,我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在这几年间照顾她?我知道我当初答应过会给你们一个好前程,只是我娘不能跟着,她身边得有得力的人照顾才行…我会求茜茜公主多照顾你们,若是有合适的人,也会让她安排你们出嫁…你们,是否愿意?” 四人跪倒了一片,眼中都含有泪花。 袭香:“二太太,奴婢愿意,只是奴婢舍不得您。” 木芝:“嘉峪关苦寒,二太太您如何受得了。” 小莲:“奴婢想跟二太太,到了那边万一没人服侍您怎么办?” 若眉:“奴婢会照顾好老太太,只是二太太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问清楚了四人的想法,想着嘉峪关没个得力的人确实不行,就定下带走小莲,袭香木芝还有若眉都留下来照顾春娘。 定国公府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可她怕走后定国公府没有个主子,蒋薇要来找春娘麻烦,就一群下人也拦不住,就想着把春娘安排在哪个庄子里去。 不过这还得问顾白驰才行,皇上赏赐回来的地契都是柳氏在收着,她也不知道现在家里到底有多少庄子。(未完待续……) 103、安排 当茜茜公主三人知道夏沫即将和顾白驰去嘉峪关后,脸上表现的全是不舍,以及羡慕。 且不说她们作为女子不能随意出行,就算丈夫外放,她们作为正室要伺候婆母,教养孩子,也不一定能够跟着,很大程度上是正室留守在家,妾室跟着出去。 夏沫沮丧的看着三人,“我也挺舍不得你们的。” 茜茜公主怪笑了一声,“既然舍不得,那就留在京中陪我们呗,随便找个通房丫鬟跟着去伺候定国公就可以了。” 夏沫立马窘迫起来,沈棠忙轻轻推了茜茜公主一下,“哪有你这样的坏蛋,专想着拆开人家两口子,沫沫,别理她。” 茜茜公主佯作生气,“打公主可是大罪,我告诉皇兄不让你们出京城。” 夏沫也配合的做出害怕装,“公主,请您饶恕小的吧。” +.++四人笑成一团,好一会儿,陈雅琴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你娘。”春娘那个情况肯定是不可能跟着去嘉峪关的,况且就算春娘身子好好的,也不大可能跟着女儿生活。 夏沫点头,看向茜茜公主,“所以我想请茜茜庇护我娘,我会把她安排在顾家的一所宅子里住,若是有可能,一两个月派点侍卫看看即可。” 三个人,却只是求茜茜公主,陈雅琴和沈棠其实并没有觉得夏沫瞧不起她们,茜茜公主的名号确实要响亮许多,做事情也更方便。 就比如说她们。若不是告诉了婆母和茜茜公主一起入股了欢乐农庄,她们也不可能在那几个固定的时间能够不受阻碍的出门。可茜茜公主却不同了。她是公主,除了皇上谁能管得了她。 茜茜公主‘嘁’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还值得你伤怀的?我直接派两个侍卫守在你那个田庄得了”她摆摆手,“我们还是说说这农场的收入吧,银子是多久给你结一次,一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半年?” 夏沫一走,这农庄的主要管理人就是不她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占据着大股而让这三个出钱出力的人分的钱最少。 说了自己要将股份降到一层时,三人都不满的瞪着夏沫,特别是沈棠。气得脸都红了,“当初我就出了那么少的银子,更没出一份力气,可你还不是分了我两股…况且这农庄就是你们顾家的,又是你亲手开发出来的,你这样,不是埋汰我们么?” 陈雅琴也在数落夏沫,四人中,就她和沈棠二人占得便宜最大。此刻一听夏沫要降股份。都同仇敌忾的瞪着她,大有她再说就要用眼神让她把话吞回去的意思。 夏沫根本就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想着着以后累的是你们三个。我就在远处等着分钱,哪还能比你们拿得多,这对你们不公平…” 最后还是茜茜公主出来打圆场。让夏沫降了一份股,给沈棠和陈雅琴一人半份。三人才不情不愿的在这件事上偃息旗鼓。 不过最终夏沫还是舒了口气,茜茜公主派出去的侍卫代表的可是茜茜公主。如果蒋薇三五年怀不了孩子,他们二人必定是把这笔账全数算在春娘头上的,可他们就算再有气性,也不敢在公主头上动土吧? 怀着好心情回到家,鹏哥儿正在一脸纠结一脸开怀的乖乖等在那儿。 一见到夏沫就扑了上去,“母亲,爹爹说我们要去别的地方生活,是真的吗?”。 夏沫拉着他坐下,“是呀,鹏哥儿不想去吗?”。 鹏哥儿歪着头道,“想去,只是爹爹说祖母要留在家里,可是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祖母呀,祖母一个人在家都没人和她,病了也没人服侍。”就算柳氏对他不好,可鹏哥儿依旧是关心着她的。 看着这乖的孩子,夏沫真想把鹏哥儿牵到柳氏面前让她好好看看,她从未疼爱过的孙子是如何关怀她的。 夏沫问道,“那要是鹏哥儿哪天生病了,母亲和爹爹都在外面的话,鹏哥儿怎么办呀?” 鹏哥儿嘻嘻笑道,“母亲好笨,有丫鬟照顾鹏哥儿啊,她们会请大夫过来,会给我熬药,还是会照顾好我的。” 夏沫‘哦’的一声点了点头,“那祖母身边身边有好几个丫鬟呢,还有东妈妈啊,她们会照顾好祖母的,你说是不是?” 鹏哥儿乐开了怀,“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原来是我太笨了。” 夏沫模着他的脑袋,“不是笨,是关心则乱。” 鹏哥儿立马大声道,“对,就是关心则乱,先生说过,就是因为对亲友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才会遇到些事情方寸大乱。”一说到先生,鹏哥儿的脑袋又怂拉了下去,“去了别的地方,是不是就见不到先生了,我也上不了学堂了。” 对于念书,鹏哥儿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不论是在清水村还是在京城,只要学堂没停课,他就从未缺席过一次,京城的冬天那么冷,还未等到丫鬟婆子去喊他都能早早的起床,收拾好东西按时去学堂。 夏沫刮了刮他的鼻子,“我们又不是去荒郊野岭当野人,自然是可以让你继续读书的。就算没有学堂,我们也能找个坐席先生啊,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么。” 鹏哥儿立即笑的明亮,“那就好那就好。” 顾白驰已经没有了耐心,好说歹说,颜姐儿就是摇头不去,他的气性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最后,他无奈的摆摆手,“行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跟我们走,我是不会把你留在京城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颜姐儿用仇恨的眼光盯着顾白驰。这个人,害死了自己的爹和娘。居然还打着为自己好的幌子让自己跟他远去他乡,他不知道那是蛮夷生活的地方吗。她一个千金如何能去那种地方,她已经够苦了,不能再受苦了。鹏哥儿是男孩子,出去就当历练,对他的将来是好的。可自己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不应该就待在家里绣绣花,学学管家才好说对象吗。 这样一出去,再回来她只会被别人当做蛮夷,还有谁。看的到她的出色。 果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不会把自己当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顾白驰吩咐服侍颜姐儿的几个丫鬟,让她们将颜姐儿常用的衣裳收拾好,甩手就走了。 这个家里能压制住顾白驰的就只有柳氏了,颜姐儿想到了祖母,哭着跑着就往柳氏的院子里奔,却被几个丑陋的婆子给拦住,不许她进去。 颜姐儿又哭着跑回了卧室,关上门狠狠哭上了一场。 车嬷嬷一直守在外面。面无表情。之前夏沫过来找她谈过几次,说水至清则无鱼,管的太严了,反而会引起颜姐儿的逆反心理。还不如适时的装聋作哑一下,给颜姐儿一些喘息的空间。 所以这次车嬷嬷就当没看到,况且颜姐儿哭得那般伤心。她再上去说上几句,岂不是火上浇油。 ※ 听了顾白驰那无奈的话。夏沫忙给他顺气,道。“颜姐儿那儿还是我来劝吧,就算绑着她去了嘉峪关,到了那里后她也会不开心的。” 顾白驰邪眯了夏沫一眼,“你去?”颜姐儿对夏沫是什么个态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夏沫了,他可不信夏沫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颜姐儿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走。 夏沫神秘一笑,“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你们男人呐,还是忙你们自己的去吧。”既然决定了和顾白驰去嘉峪关,那她就会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将来。 顾白驰想了想,“那好,颜姐儿就交给你了,我去弄婚书的事情。”因为有卖妾书的存在,他必须得亲自前往芙蓉镇一次,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个八九天左右,再一办事,十天就没了,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和颜姐儿磨叽。只能选择最粗暴的方式,不过若是夏沫能说服颜姐儿更好。 解决了春娘的事,夏沫这些日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情了。 等顾白驰走后,夏沫给陈雅琴递了张帖子,第二日就带着颜姐儿去了陈雅琴家。 起初,颜姐儿是不肯走的。 但夏沫却指挥丫鬟给颜姐儿换好了衣裳,梳好了发髻,冷冰冰的道,“去,或者不去,都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是你正儿八经的继母,我有权利管你,更有权利干涉你的任何事情,若你不想满京城传出定国公家三性格乖张,忤逆母亲。大可一直待在家里掩耳盗铃,反正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相处久了,夏沫也知道了颜姐儿的软肋,对付她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只能抓住颜姐儿的软肋才能让她屈服。 果然,听了这话,颜姐儿没有刚才的戾气,再加上车嬷嬷的适时的劝说,也算顺服的跟着夏沫出门了。 陈雅琴热情的等在了二门,将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介绍给颜姐儿,“都是我两个庶出的女儿,这是侦姐儿,比你大一岁,这是淑姐儿,比你小三个月。”昨日夏沫在帖子里面加了封信,特意让陈雅琴今日把家中的两个庶女给带出来,让颜姐儿好好瞧瞧那些个女儿是如何跟母亲相处的。 这是夏沫第一次求陈雅琴做事,陈雅琴自然办的妥妥帖帖的。对于这两个庶出的女儿,她虽没怎么有过好脸色,但也没刻意的虐待,只是天下庶女都一样,都只能看着嫡母的脸色行事,因此今日陈雅琴让她们穿旧衣出来见人,两个女儿也不敢违逆。 颜姐儿并不知道夏沫的目的,不过她是嫡出,面前的这两个小姑娘却是庶出,嫡庶有别,她可是正脸都不想给这两个人看。只是想起临走前夏沫跟她说过一句话,“待会儿会由杜两个庶出的女儿招待你,你是嫡出没错,但别临到头了连庶出都不如。” 她对两个姑娘还是保持着微笑,不肯落了嫡出的份。 把人迎到花厅,陈雅琴正色吩咐侦姐儿和淑姐儿,“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招待颜姐儿,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任何怠慢,我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小姑娘都打了个激灵,忙拿出一百分的来。 陈雅琴带着夏沫离开了花厅。 “没问题吧?” 陈雅琴给了夏沫一个安定的眼神,“保管你满意。” 侦姐儿和淑姐儿想方设法的和颜姐儿套近乎,想逗她一笑,偏偏颜姐儿却只是‘恩,啊,哦。’的敷衍着她们,想到母亲临走前说的话,侦姐儿不由得急了起来。 淑姐儿年龄小,还没练到侦姐儿炉火纯青的本事,见颜姐儿一副不屑的样子,也是来了气性。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咱们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装什么大。” 这话倒是成功引起了颜姐儿的注意,颜姐儿冷哼一声,“我可是定国公府嫡出的,你们不过是庶女,我和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和我比,只怪你投错了胎。” 服侍的丫鬟婆子在陈雅琴和夏沫特意嘱咐下,都站得远远的,根本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又因为是庶女,颜姐儿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怕会丢了她嫡出的身份。 只恨不得把两人给恶心一番。 淑姐儿甩开侦姐儿的手,冷冷道,“若你的亲生母亲在世,你这个嫡出的身份倒还能让我羡慕一番。可你却有个继母,没有从她的肠子爬出来,却要看着她的脸色行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呢,再不济还有个姨娘,嫡母若给我小鞋穿,我姨娘还能哭上一哭,为我挣点利益,可你呢,有谁会为你哭。若你是个懂事的,将来你继母也不过是给你出一份嫁妆罢了,可看你这样子,明明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你那个继母又如何肯为一个不是亲生的女儿费心思。” 颜姐儿一怔,当即反驳道,“我还有父亲,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但却没有了刚才那么生硬的语气,还带着些颤抖。顾白驰真正的身份只是她的二伯,他到底会不会为自己出头,这还是个问题。 淑姐儿更是轻笑,“父亲?有了继母,那父亲也就变成了继父,你又只是个闺女,你不会真觉得你自己很重要吧?”(未完待续……) ps:我答应过月票5张就加更,我记着的,等周末来。 108、端午(上) 王太太一回到家里就大发脾气,碗碟砸了一堆,丫鬟婆子各个都敛声屏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傍晚王副将回来的时候,发现地上一片狼藉,下人们都翼翼的站在王太太面前。 想到白日里丢的脸面,不由得怒道,“你又发什么疯,你还当我一年一百万的俸禄,任由你把家什都砸了不成?” 一的时间,王太太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等王副将回来抱怨抱怨,小闹小闹,这事情就算掀过了。可平日里极其顺着她的王副将却一如反常的不给她脸,王太太的气性又立马蹭蹭蹭的冒起来, 王太太一把拿起身边那个一直舍不得砸掉的茶杯,咚的一下扔到王副将面前的地上,砸了个粉碎,双手插着腰,怒目而视,“你作死啊,居然敢这么跟老娘,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王副将脸一黑,看着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婆子如得赦令一般,如流水般匆匆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相互看一眼,眼底里闪现的都是深深的恐惧。 王副将看着水桶腰大脖子的王太太,不由得懊恼,当初怎么就这么不走眼的娶了这么个恶婆娘。 王太太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就揪了王副将的左耳,一边骂着一边往床边上拉,“要不是我父亲,你会有今天?怎么。现在官做大,就想忘了当日我爹对你的提携?我呸,我告你王小三。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王副将出身农家,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他是家里的老三,就娶了名字做王小三。曾经不止一次他想改名字,可年少时是改不了,等到谋了出身后,王太太又不允许他改。 只因为吵架的时候‘王小三’这三个字叫起来特别的顺口。 王副将面色依旧沉得厉害。王太太也骂的越来越厉害,等把王副将提到床前时,就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搓衣板。 “给我跪下。”王太太厉声喝道。 王副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就跪了下去。 那刚刚见到一屋子狼藉以及脸色扭曲王太太的怒火,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一个妻管严的男子的痛苦以及求饶。 ※ 夏沫花了一天的时间问清楚了收到的那些下人的情况,根据她们所擅长的事情安排了差事。也发出了她当初管理院子里的下人的行事准则。只要她们做好了本分内的差事。就会有赏,但若是越矩,也得受罚,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就算她们是皇上赏赐的奴才也不行,何况她们还不是呢。 顾白驰晚上回来,拿出一张名单给夏沫,“后日就是端午节,我打算宴请这里一众的参将。你准备准备。” 夏沫结果单子并未看,反而是疑惑的问道。“后日吗?”。可只有一日准备的时间呢,她忙得过来不? 顾白驰歉意的望着她,“得辛苦你了,可过了端午就只有等到中秋了。” 夏沫知道顾白驰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深意的,但还是不以为意的问道,“兵营里面不是有沙毕他们三人吗,爷您不用讨好那些将士吧?” 顾白驰失笑,“哪能就那么容易,你以为这是说两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吗?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管理店铺田庄,要下面的人服从你,首先得让他们熟悉你,他们才知道你是不是值得跟随的人…当初你管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不也是这样?” 夏沫不由得点头,当初她拉拢袭香几人不也是许诺过会给她们一个好的出路,才让她们对自己忠心耿耿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心。 她这才看了看名单,咦了一声,“怎么连他们家里孩子的年岁都知道了?” 顾白驰微微笑着,“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我可是为你省了件大事,你要如何回报我…” 说的是这张单子。 上面把千户以上的人名都一一列了出来,这就算了,每个人名后面还写着他们家住哪儿,孩子的名字年岁,脾性等等。 就差要写上他们家里有多少仆妇了。 夏沫又望了一眼,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指着上面一个人名,“王副将是妻管严?” 顾白驰却不理她,自顾自的横抱起夏沫就走向床去,夏沫挣扎不下。忙轻轻斥道,“爷快放开我,明日一堆的事情要处理…” “哦?是吗?”。 “怎么不是?”夏沫挑着眉,“既然要宴请,那帖子总得早早的发给人家吧,还有酒席,咱们才刚来,灶上的婆子还没找到,做点几人的饭菜还能凑合,可这么多人的量就只能从外面定席宴,这在哪儿定,定什么菜式,定多少桌,都是要一一计算好的…还有…哎哟,你放开…” 间,夏沫不警觉的时候,衣裳已经被顾白驰给剥完了。 不给夏沫一丝分心的机会,顾白驰提着枪就上了马。 嘉峪关缺水,是不可能像在京城里每次办完事都能舒爽的洗个澡的,只能拿着帕子擦拭一番。 擦干净身子后,夏沫穿上衣服,将那双不安份的手拨开,噌道,“快别闹了,我得赶紧列出个章程出来,若有什么不妥,明日一早爷还能替我参考参考。” 她没有在这个社会上办过酒席的经验,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柳氏在操劳,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只要谨慎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篓子。 喂饱了的顾白驰也穿上衣服,给夏沫披了件外套。“这里夜里凉,别冻着了。” 夏沫感激的回了他一个笑容,埋头奋笔疾书。 手上握着的是一根沾了墨的竹签。对于毛笔字,夏沫完全是无可奈何。能不写字的时候就不写字,但非要到写字的时候都是用这竹签来写。 还记得最开始顾白驰见到她用这竹签写字的时候还嘲笑了一番,可听到夏沫反驳说小时候家里穷根本没那个能力让她去练毛笔字,现在大了更加练不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个简单的办法。 顾白驰这才没有笑话她,慢慢接受了她这种写字模式。 删删改改。一直写到深夜,顾白驰已经鼾声连天的时候夏沫才放下笔。许是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情,天还未亮的时候夏沫就已经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顾白驰醒了,她赶紧把列好的章程给她看,虽然明知道顾白驰是个大男人,没管理过内宅。可不这样做她一点也不心安。生怕到了明日会出问题。 一得知她的担心,顾白驰戏谑的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们过来吃的只是馍馍,还有谁敢说你一句不是?” 夏沫白了他一眼,把章程举在他面前,“快看,有什么问题我好改。” 顾白驰就笑。“你说你放着现成的三个帮手不找,偏偏来找我。是要让我背着黑锅么?”虽这般说,却是拿过章程认真的看了起来。 三个帮手? 夏沫想了下,脑袋立马灵光起来,是呀,不是还有古氏许氏二人么,张氏怀着身子不方便,可古氏许氏二人可是方便的很呐。 她们来了这么久的嘉峪关,对这里的风土人情肯定比较了解,问她们是再好不过了。干嘛非得问顾白驰这个半吊子水,夏沫想着,一把夺过章程,笑着把他往外推,“您先忙去吧,我找古氏她们商量去。” 顾白驰大笑,“这桥拆的,也太让人寒心了。” 用过早膳,夏沫就派人去请古氏许氏二人过来。 又拿出十几张帖子让夏长力去写,这个家里字写的能见人的也就只有夏长力了。 鹏哥儿在一旁不满的嘟着嘴,他的字也写的很好,以前在学堂的时候先生还经常夸他呢。 夏沫笑着模了模他的脑袋,“鹏哥儿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可有得你忙了…母亲只有一双手一双眼,那么多人哪能招待的过来,就需要你来帮忙了呀…” 还未到十岁,是可以在内宅里打转的。 鹏哥儿眼睛一亮,“那我要好好帮母亲才是。”又望着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颜姐儿,“那呢?” 夏沫肯定的道,“也要帮忙的,”她看着颜姐儿,等颜姐儿惊讶的抬起头便道,“明日会来很多和你同龄的们,颜姐儿是从京城出来的定国公府的三,一定会招待好那些们的,对不对?” 当初在欢乐农庄的时候,颜姐儿因为一言不合与那些们吵了起来,当时是怒不可遏,但事后她其实也自省过,也知道她当初做的不对。只是她所属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认错罢了。 但她心中一直期待再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被人瞧扁的。 许是心中念想太过,一听夏沫这么说,她便毫不犹豫的点头。 没过一会儿,古氏和许氏都依次而来。 有着各自丈夫的那一层关系,她们也不矜持,一听夏沫所说,就拿过那个章程看了起来,只是那字的样式却让她们不敢恭维。 有着这两人的帮忙,删删改改了大半,最终才定下章程。 夏沫大汗,她以为她看的多学得多,写出来的也应该差不多,没想到她列出来的章程大部分都被否决了。 果然是实战经验比纸上谈兵更重要么。 新的章程一确定,夏沫就开始着手准备。 古氏和许氏好意的想借点下人给她,免得明日人手不足怠慢了客人。 但夏沫却拒绝了,“下人少,就让他们多做些,多给些赏银罢了…但若是被他人知道我们宴请的时候还要用其他家里的仆妇,这要是传出去,对国公爷的名声不好,还以为我们家里连个下人都买不起呢。再说句诛心的话,明日人多口杂的,要是那个仆妇说错了做错了,我是罚与不罚呢?罚了,就会泼了两位的面子,浪费你们的一片好心;可不罚,将来家里的下人有样学样,我还怎么管好他们…” 古氏和许氏面面相觑,她们同夏沫一样,都是小户人家出身,可她们还比夏沫大几岁呢,看看夏沫,虽然在宴席这方面没有经验,可管理下人却是有自己的一套。 反观她们,一院子里的下人,真正得力的其实就那么几个。 古氏和许氏忙向夏沫求教如何管教下人。 夏沫便笑,毫不保留的将自己那套下人行事准则说给了她们听。 其实她不过是拿出后世企业管理的那套来管的下人,张弛有度,才能让她们尽心办事。 古氏和许氏大大受教,连连拜谢夏沫,在这之前,她们还不知道家中的下人还能这般管理。以前每每见到下人作恶,她们也只是训斥几句打了板子了事,但事后那些下人依旧我行我素,她们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两人也对夏沫高看了两眼。 ※ 到了端午这日,夏沫一大早的起床梳洗,亲自看了鹏哥儿和颜姐儿的穿着后,这才携着他们去了正厅,准备‘打仗’。 “记得,这里是嘉峪关,不比京城,他们很可能会粗鲁一些,豪放一些,待会一定不要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一定要礼待有加,更不能轻易发脾气。”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颜姐儿说的。 颜姐儿坚定的回答,“我一定做好的。” 鹏哥儿也大声的说,“母亲,鹏哥儿不会给您丢脸的。” 夏沫笑了笑,“母亲你们会做的好。” 间,便迎来了最早过来的古氏。 巳时刚过,各个太太们都拖儿带女的陆陆续续过来了。 期间,颜姐儿像个欢乐的小蝴蝶一般,穿梭在各个们身边。 鹏哥儿则毫不示弱的和那几个年纪相仿的少爷们聊着,不愧是上了学堂的孩子,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能和那些小子们聊到一堆去。 夏长力则是在外院,跟着顾白驰给各位将士见礼。 夏沫则一边指使着仆妇行事,一边和各位太太们微笑着聊些闲话。(未完待续……) ps:亲,今日的更新哦。我可记着,还差四张票票就有加更哦,你们还记得不???? 109、端午(下) 从京城里带来的仆妇不肯在新来的仆妇面前落了面子,而新来的仆妇更是想着在夏沫面前挣点面子,为今后寻到更好的差事做准备。 双方都卯足劲儿的做事情,从宴席开始到宴席结束,除了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打碎了几个盘子之外,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一天下来,太太们都惊讶的看着仆妇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情,虽然事情杂多,但却没有一点慌乱。 等到吃点心的时候,除了和王太太教好的那几个太太外,其他的太太们都向夏沫求教管理下人的法子。 包千户的太太,她指着那个从她们包家出来的婆子对着夏沫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怎么能干,是我有眼无珠了么?” 家中男人同样是千户的吴太太不停的摇着头,“不不不,百家米养百家人,你看那个尹婆子,不也是从我家里出来的吗,以前做事也没这么明白过,我看哪,是顾教的好。”不忘拍夏沫的马屁,“这不管是再懒惰再愚蠢的下人,我看到了顾手里,都会变成得力的…” 夏沫安心接受了吴太太拍的马屁,她细细向在座的各位太太们讲述如何管理下人的方法。 这完全是一个和各位太太交好的机会,以至于她毫无保留的把她的方式都说了出来。 各太太忙正襟危坐,认真的听着。 就连对夏沫有了深深成见王太太,也竖起了耳朵听。 经过车嬷嬷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颜姐儿身上已经少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容的大气。 在各个小姑娘面前,她的表现让各个们都羞愧不已。相比于颜姐儿,她们其实会的只是插着腰大吼大叫,要糖要首饰吧。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太太养出的女儿王美丽和她完全是一个脾性。 以前因着王副将是嘉峪关最大的官,王太太又是个喜欢炫耀的人。时不时的就要举办一场毫无意义的茶花会,而王太太和她女儿王美丽则是最大的主角。 那些个们也都特意的巴结王美丽,把王美丽捧得以为她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有风范的姑娘。 可随着顾白驰的出现。随着颜姐儿的出现,特别是今日颜姐儿的表现让各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王美丽便生气了,她很生气。她才应该是被关注的那个焦点,而不是那个浑身散发着骚味的颜姐儿。 这样想着,王美丽就动了,喝了一口茶包在嘴里。故意走到颜姐儿面前。直接就喷了她一身。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把裙子赔给你吧…”王美丽故作委屈,就等着颜姐儿生气扭曲的变脸,好让大伙儿看看这所谓的大家其实是个小受气包。 颜姐儿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从夏沫给的那张单子上了解了王美丽的脾性,轻轻的挥了挥手道无妨。给各位福了福,“抱歉。我得去换身衣服,还请大家原谅我的失礼。”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没有想象中的怒骂,反而是举止有度的退出去换了衣服。 王美丽紧紧捏着拳头,大恨,她一定要解开这个小婊砸的面目。 走在路上的颜姐儿也是紧紧捏着拳头,这个该死的王美丽,居然敢当众给她难堪,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谁才是这堆里的老大。 贴身丫鬟喜儿一边帮颜姐儿换了身新衣服,一边不悦道,“刚刚那身可是最漂亮的衣裳了,这沾上了茶渍以后肯定是不能穿了…那个王美丽也太过分了,也不看看这身衣裳值多少银子就直接给给弄脏了…” 最后还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小户人家出身的,没有见识。’ “住口…”颜姐儿皱着眉呵斥喜儿,这喜儿在京城的时候就开始服侍她,她也用顺了手,便一起带过来了。以前倒不怎么觉得,可现在发现喜儿这嘴太碎了。 “…”喜儿委屈的嘟着嘴,她做错了什么,居然这么大声骂她。 好歹也是服侍过自己这么久的丫鬟,颜姐儿也不忍心太过责怪,便轻声道,“那王美丽怎么说也是王副将的女儿,是你可以在背后议论的吗?还有,以后记得叫我三,不要再的叫,让别人听了误会…” “可大已经死了…” 颜姐儿不满的瞪着喜儿,“记住你的身份,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胡乱评论主子,我可就不留情分了。” 喜儿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闷闷的跟在了颜姐儿身后。 一回到花厅,王美丽就冲了过来,大声嚷嚷道,“你那裙子多少银子,我赔给你就是了…” 颜姐儿哪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当即抿了嘴笑,“不过是一条裙子,王不用赔了。” 王美丽却不肯,非拉着颜姐儿要她说出个价格,不然就扯着她不让她走。 和王太太一样,王美丽长的也像个肉包子,力气也比较大,颜姐儿哪能挣得过她。 心想,这是你吵着要赔的,如此倒不用想其他的办法让王美丽再难堪了。 当即蹙了蹙眉道,“王真要赔吗?”。 王美丽仰着头大声道,“那是自然,我们王家又不是拿不出银子的小门小户,不过一条裙子,我还赔不起么?”说完,还得意的在花厅中环视了一圈,看着各家有趣的表情。 在嘉峪关,上到小官小吏,下到各大商家,哪个不紧着巴结王副将,银子礼品那可是不停的往家里送,王太太不止一次的向王美丽兄妹炫耀家里的银子吃三辈子都吃不完。 她王美丽还赔不起一条裙子? 颜姐儿便笑。“具体多少银子我还得问问母亲才行,喜儿,你去问问我刚刚那条裙子到底值多少银子。可一定要告诉母亲是王一定要赔的,不然就是不给王面子。” 喜儿笑着称是,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喜儿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抱着颜姐儿刚刚穿的那身衣服。 她向各位行了礼,大声的转述夏沫的话来,“回三的话,说这裙子的裙面是云锦。一年才得十匹,上面绣上了十个绣娘绣了半个月的双面绣,更是由宫中织造局裁制而成。且不说这身裙子是世上独一无二,就单说这布料和双面绣就要值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的裙子,就这么随意传出来了? 再坐的各位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喜儿手上那条裙子。想看看能不能看出花来。 王美丽更是惊叫了一声。上前就推了喜儿一把,“死丫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这什么鬼裙子哪能值那么多银子,你糊弄我不知道呢。” 王美丽手劲大,喜儿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没有倒下去,闻言当即泪珠儿就往下掉,无辜的看着颜姐儿。“三,奴婢没有胡说。这都是的原话。” 颜姐儿也吃了一惊,她其实并不知道这裙子有这么贵重,只是看这布料比其他的裙子都好,夏沫又特意让自己穿上,以为要值个好几十两银子。 要知道她一个三,每月的月例都只有二十两银子,这几十两一条的裙子要让王美丽赔,至少得让她心痛一番。自己再随后讽刺几句,那王美丽还不难堪? 可是,她心痛的看着那条沾了茶渍的裙子,早知如此,她就不把这身裙子穿出来了,以玉器去碰瓦碎,那可是太不值当了。 王美丽见颜姐儿没有,更加肯定是喜儿在胡说八道,挥着一双手就给了喜儿一巴掌,“不过是一个臭奴才,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住手。”待颜姐儿看到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喜儿脸上已经被印上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三…”喜儿捂着脸委屈的盯着颜姐儿。 颜姐儿拉过喜儿,将她护在身后,不管这个丫鬟自己喜欢与否,可都是自己的丫鬟,轮不到别人来指责,更轮不到别人去打。 “王美丽,今日我已经对你极多忍耐,你不要太过分了…那裙子我不要你赔你偏要赔,那好,我就让你赔,不过是一千两银子,你赔不出来也就算了,你居然敢议论我母亲,还要打我丫鬟,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一定要你给个交代…车嬷嬷。”颜姐儿厉喝一声,车嬷嬷从外间走进来。 “去请母亲过来,还有王太太,今日我倒要和王好好说道说道。” 车嬷嬷应声而去。 花厅内只留了几个服侍的丫鬟,她们这些婆子都守在廊下,但里面的声音她们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颜姐儿今日的表现可圈可点,作为她的教养嬷嬷,车嬷嬷与有荣焉。 刚刚喜儿过来的时候,夏沫就隐隐觉得这事情不是颜姐儿能够一力解决的,毕竟是一千两的银子,一个是不可能拿得出的。 夏沫便笑着对各位太太道,“花厅出了些小事,小女不能做主,各位太太不妨移步花厅,也可以看看女儿们。” 众位太太自然愿意,她们这些太太和夏沫在一起,女儿们则是由颜姐儿招待,就连吃饭也是分开而来。这一天的时间,纵然是女儿,可心中仍是在打鼓,担心女儿会惹出麻烦,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没有提及,便都忍耐住了。 此时有个机会去瞧瞧女儿们的表现,自然是高兴的。 花厅内,颜姐儿身后站着几个,和王美丽身边的几个成了两边的对峙之态。 “这是怎么了?”夏沫冷着脸,“颜姐儿,你可是主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对待客人的?” 颜姐儿心凉了半截,她其实不太确定夏沫会不会站在她这边,毕竟一早的时候夏沫就告诉了她要将各位招待好,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只是她若是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也太窝囊了。 颜姐儿亭亭玉立的站在夏沫面前,慢慢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管怎样,夏沫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显的偏袒王美丽吧。 刚刚车嬷嬷来的时候已经悄声的将事情的原委说给了夏沫听,此时让颜姐儿重复一遍不过是说给在场的各位太太听罢了。 夏沫轻叹一声,“颜姐儿,委屈你了,你是堂堂定国公的长女,是顾家的三,居然要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母亲真是对不住你。” 颜姐儿惊讶的抬头,嘴角却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这就是要为自己撑腰了吧。 夏沫又从喜儿手中接过那条裙子,赞赏道,“喜儿是个好丫鬟,你也受委屈了。” 喜儿立马大声的说不敢,心中却是大定。 夏沫便把那条裙子摊在桌上,给众位太太看,“皇上赏赐了两匹云锦,一匹给太做了裙子,另一匹就给颜姐儿做了裙子。我想着这云锦这么难得,不能太浪费了,又专门从外面请人绣了这双面绣,大家看看,这可是十个人花了半个月才绣制而成的。” 各位太太也都惊讶于这裙子的价值,别说是继女了,就是亲生闺女她们也舍不得给她们穿呐,这夏沫可真是大方。 夏沫又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那没见识的人,不过是一条裙子,脏了就脏了,王也是无心,哪能真要她赔。可听喜儿说王执意要赔裙子,不然就是不给王太太面子,我这才为难的说了个一千两银子,这裙子何止这个价。”夏沫幽幽的盯着王太太,“这也是我的过错,以为这区区一千两银子在王和王太太眼中不值什么,没想到王居然这么大反应,还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人…这可真是太冤枉了,早知道就说一百两好了,我们也当被狗咬了一口笑笑也就算了…” 有了王太太在场,王美丽更加肆无忌惮的指着夏沫大声的说,“你就是胡说,这什么破裙子哪能值这么多银子。”一张脸涨的通红,冲到桌前就刷刷刷把那裙子给撕了个稀碎。 夏沫都没去阻止,其他人可能去阻止吗? 王太太更是不可能的,她怎么会一条裙子会这么贵。 “哎呀”夏沫轻叫了一声,“这可是皇上赏赐的云锦,这,这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呀。” 在场的太太们都齐齐变色,包括一直倨傲的王太太和王。(未完待续……) ps: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首页的新书风云榜,我的书还在新书期,真的很想去那个榜单上窜窜,大家给我点支持好不?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写好,也想更多的人看到我的书。拜托拜托。 110、为何 王太太有些不信,皇上赏赐之物哪能就这么轻易拿来做裙子,况且还是给一个继女做,当即反问道,“顾莫不是记错了吧,这真是皇上赏赐的?” 夏沫冷冷的笑,“王太太若是不信,大可找人来鉴定一番这是不是云锦,又或者是我把皇上赏赐的单子拿出来给你瞧个明白…还是不行,不如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进京,当着皇上的面去问问这是不是他赏赐的?” 王太太赶紧的摆手,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敢去京城找皇上对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上到皇后,下到乞丐,不管是谁,就算对皇帝有再多的不满,都只能隐在心中,或者私下里找家人好友抱怨一二,但可从未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皇上不满不敬。 王美丽的行为说小了可以当做是小孩子不懂事,大家笑笑也就罢了,虽然这个小孩子已经有十岁了。可她惹得偏偏是颜姐儿,夏沫如何会放过。 且不说顾白驰说过王副将这些年在嘉峪关搜刮民脂民膏早已经惹得嘉峪关的百姓怒火连天,让她通过王太太找些内宅的证据。 就说颜姐儿,夏沫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后妈难当,继女可怜。夏沫一直在努力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虽没期望过颜姐儿能够待自己如亲生母亲一般,也没想过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的全身心的疼爱。 可好歹,她也想和颜姐儿有个良好的关系。 况且。这里这么多人在,她怎么能不维护颜姐儿,怎么能不为她出头。 夏沫的话让王太太的脸变得异常难看。这不敬皇上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别说她一个小小的王副将的妻子,就是王副将,也得受到不小的惩罚。 王太太当即竖目,狠狠扇了王美丽一个大耳刮子,在王美丽扭曲着一张脸要大叫之前抢着骂道,“作死的小蹄子。皇上赏赐的物件也是你能随随便便碰的?还不去给顾赔礼认错?” 左腿狠踢上去,王美丽就跪在了夏沫面前。 王美丽满月复的委屈以及不解,可她深知王太太的脾性。这时候她要是再乱说一句话,立马就能被王太太给打得半死不活。王太太当家当惯了,容不得别人反驳她的话,就连是她的亲生儿女亦是如此。 王美丽顺从的给夏沫磕了三个响头。哭丧着脸道。“顾,是我的错,我不该撕了那条裙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我吧。” 夏沫安安心心的受了那三个头,这才侧了身子,站在了颜姐儿的侧边,淡淡道,“那裙子是我女儿的。要赔礼也应该给她赔礼才是。” 居然还要老娘磕三个头,王美丽不由得在心中大骂。可也只能要紧牙关,又哭着给颜姐儿磕了三个头。 王太太几乎是咬着牙邦问道,“顾,您可满意了?” “满意?”夏沫不解道,“王太太说这话我就不懂了,王撕烂了皇上赏赐之物,我还不知道等皇上问下来要如何解释,只是看着王年纪轻轻,不忍心让她坐牢受罚,这才想冒着大风险把这件事给隐瞒下去。王太太您这样说,好像是我故意给王难堪似的,罢了罢了,我们还是进京去吧,这样的风险我还是不敢去冒的。” 王太太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过是想争点口舌之快罢了,哪想到夏沫这么不依不饶的。 她当即拦在夏沫面前,舌忝着一张总算有了些哀求的脸道,“顾您看,小女错也认了,头也磕了,您就饶恕她这一回吧,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如王太太所说,错也认了,头也磕了,她要是再不依不饶的,今日这么招待这些太太的目的也就泡汤了。 她慢悠悠道,“那银子?” 王太太立即点头哈腰的说道,“我立马让人送过来。”说完,高声叫来家中的心月复婆子,让她取一千两银子出来。 夏沫点点头,那就是同意了。 王太太立即看向在场的各位太太,不同于以往的张扬跋扈,此刻却有着一丝丝的祈求味道,轻声问,“各位也不会把这事给说出去吧。” 谁说谁倒霉,这时候都得装傻,均是摇头说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太太这才踢了踢王美丽,恶狠狠道,“还不给老娘站起来,回去再收拾你。” 王美丽瑟瑟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其实更想在地上装死人,回去后不知道要挨多少打多少骂才能消除她娘的怒气,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呀,对于把银钱看的比命还重的王太太来说,这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宴席结束后,夏沫把那一千两银票交给颜姐儿。 颜姐儿没有接受,反而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沫,“真的要给我?” 夏沫眨眨眼,“你不要?这可是你不要的哦,要是待会你再问我要的话我可就不给你了哦。” 颜姐儿一把抢过银票,可仍旧觉得夏沫在戏耍她,不放心的问,“这可是一千两,你真的要给我吗?”。 夏沫道,“银票都在你手上拿着了,你还不信?不如你找人看看这银票是真是假?” 颜姐儿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中一时间五味杂粮,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境。继母不都是要揉搓继女的吗,为何夏沫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不是别人口中的那些继母,反而,反而…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将来不孝顺你吗?”。不管如何,颜姐儿也只是个几岁的小姑娘,心思再深再重,可当遇到一个人对她好的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把心里话给问出来。 夏沫心中也是酸辣咸甜五味俱杂。最开始嫁到顾家。她也想着要好好对待颜姐儿和鹏哥儿,可随着颜姐儿的桀骜不驯,又加之柳氏的维护。她渐渐也就把心思放在了鹏哥儿身上,对于这个继女并不是那么的看重,还曾经为了鹏哥儿恐吓过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的也对颜姐儿上了心思。 夏沫认真的想了下,仿佛是从知道颜姐儿的身世,她开始慢慢同情这个继女,觉得她很可怜。亲生父母都死了。名义上的父亲是她的二伯,自己则是她的继母,而唯一和她亲近的祖母却又是个不着调的。就算柳氏出发点是好的可也是把颜姐儿养歪了。 或许那时候开始,她就慢慢的开始真正的注意到了这个女儿。 是真的想待她好,想她今后好。 夏沫斟酌了下言辞,慢慢道。“往深了说。你是定国公的长女,我是定国公的妻子,我们是母女关系,我对你好是应当的。往浅了说,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骄傲的做你的定国公。颜姐儿,不是任何付出都是要讲求回报的,将来你孝不孝顺我是你的事。可对不对你好却是我的事。” 颜姐儿睁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夏沫。似乎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夏沫便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过了许久,颜姐儿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告辞离去。 ※ 得知了的事情,顾白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听到夏沫将那一千两银子给了颜姐儿,有些不悦,“她还只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就给她那么大笔银子,这要是被诳了被骗了,可不就是白白浪费么.” 夏沫失笑,“哪能就那么容易被骗,这府里下人的卖身契可都在我手上,他们能骗到哪儿去,况且还有车嬷嬷在呢,她难道不会看着颜姐儿。” 顾白驰还是摇着头,“那银子你还是拿过来收着的好,大不了将来等她出嫁给她另算添妆…” 夏沫轻轻推了顾白驰一把,“忙了一天你不累我可累了,我要睡觉。”说着,就自顾自的钻进了被褥里面,她确实是累的够呛,待顾白驰还想再多说几句,已经听到了她轻微的鼾声。 颜姐儿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还是不太夏沫说的话,总觉的夏沫这样做是带有别样的目的。可会是什么目的呢,自己是女儿身,将来总有出嫁的一天,等她嫁出去了,孝不孝顺都对夏沫毫无影响。 颜姐儿思来想去,终是想不通夏沫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车嬷嬷就睡在外间,听到颜姐儿翻身的响动,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对她触动挺大,睡得着那才叫怪了。便挑亮了油灯披了衣裳走进去,坐在颜姐儿的床边问,“三睡不着?” 颜姐儿顺势坐了起来,祖母不在,能说心事的人也只有车嬷嬷了。她歪着头问道,“车嬷嬷,你说她为何会这样对我。”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夏沫。 车嬷嬷淡淡地笑了,“你母亲对你好你还不高兴呀,难道要她对你坏,打你骂你你才觉得对吗?”。 颜姐儿摇头,“不是的,我,我是觉得…” “是觉得心里不安吧?”车嬷嬷接过她的话,“你是觉得这世间的继母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恨不得把继子继女都狠狠的踩到泥里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对?” 颜姐儿点头,就是这样,不管是祖母,还是以前在芙蓉镇上那些人,都是这样说的。 车嬷嬷拉上被子给颜姐儿盖好,轻轻的叹了口气,“三,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尽信人也不如不做人。为何你一定要信别人说的话而不信自己的感觉呢?对你好与不好,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而是她是否真的对你好不好,你能不能感受得到?”看着颜姐儿还是一脸懵懂状,车嬷嬷继续说道,“那我就这样说吧,可有如别人说的那样打你骂你不给你吃不给你穿?” 颜姐儿下意识的摇头。 车嬷嬷又道,“就说你今日的裙子,皇上总共就赏赐了两匹云锦,她若是个别人口中的恶人,为何会拿这么贵重的云锦给你衣裳?就真的是为了讨好你?你想一想,她讨好你有什么用?你是能让她吃穿不愁还是能给她个诰命的封号?又或者说你能让她得到任何的利益?” 颜姐儿更是摇头,她都想过了,她对于夏沫而言,只是一个会嫁出去的女儿,夏沫又不需要她养老送终。 车嬷嬷知道颜姐儿心中在动摇,这可是好事,会想,就说明这孩子的心思已经慢慢往正路上掰了,车嬷嬷不动声色的又道,“好与不好,咱们现在不评论,为何要这样对你,咱们想在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咱们哪,就慢慢看着,若是个有心计的,总有一天要露出狐狸尾巴出来,若真是对你好,天长日久的咱们更能感受得到。” 这话总算是让颜姐儿轻轻的松了口气,不再纠结夏沫的目的了。 第二日,夏沫就收到了好几张帖子,都是其他府中的邀请颜姐儿顽的。 夏沫笑着把帖子交给颜姐儿,“我们颜姐儿也算是有闺中好友了。” 颜姐儿抿了嘴笑,她昨日的表现不仅自己满意,就连一向严格的车嬷嬷也难得的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夏沫又戏谑道,“不过可是不能再穿那么贵重的裙子了,不然她们可是不敢碰你。” 颜姐儿起初是不知道那条裙子那么贵重的,不然也不可能招摇的穿在那么多人面前,昨日看着王美丽一把就把那裙子撕了个稀烂,她心中可是不停的在滴血。 鹏哥儿还未找到学堂,这些日子便都腻歪在夏沫面前,颜姐儿的丝丝变化也都被他看在眼里,闻言也笑着打趣颜姐儿,“三姐这下可是小地主婆了。” 颜姐儿顺势从话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鹏哥儿面前,“你我是姐弟,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银子你我也自当一人一半。”今日一大早,车嬷嬷就给颜姐儿说了‘兄友弟恭’四个字,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应该和鹏哥儿保持良好的姐弟关系,将来她出了事鹏哥儿也好帮衬。 怕颜姐儿舍不得银子,车嬷嬷又提点道,“你们姐弟好了,国公爷看在眼里,将来更不会委屈你的。” 颜姐儿自然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倒不是她大方,而是她从来不知道银子的好处。 除了被抄家的那几天饿了几顿肚子外,颜姐儿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她有的吃,有的穿,更是在柳氏的教导下旨专心往大家闺秀方面发展,对于铜臭反而是没什么感觉。 鹏哥儿瞪大了眼,他在学堂念过书,自然是知道银子的好处的,有银子可以在学堂里横着走,没有银子,那就只能看着别人横着走了。(未完待续……) 111、胡人 夏沫也是比较惊讶,颜姐儿和鹏哥儿一直以来都不太和睦。她一直想努力缓和这两姐弟的关系,可她又不是双面胶,能够把两个人黏在一起,她也不是万事通,可以让两人毫无嫌隙的握手言欢。 颜姐儿把银票往鹏哥儿面前推了推,“四弟,这可是银票哦,你不要吗?”。她想了想,挪过夏沫昨日说的话,“你要想清楚哦,若是你不要的话,要是待会你再问我要的话我可就不给你了哦。” 鹏哥儿看着银票,就差眼冒绿光了,见颜姐儿伸出手欲把银票拿回去,下意识的就抢过银票拽在手中,等见到颜姐儿眼中的笑意时,他才不好意思的又把银票放在了桌上,“无功不受禄,我…” 接下来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可是银票啊,好几百两呢,他真舍不得松开手。 颜姐儿低低的笑,“你是我亲弟弟,我有的你也应&}.{}该有。”见鹏哥儿还是不动,她看向夏沫,撇了撇嘴无辜道,“母亲,弟弟是不是还怪我以前的任性,对他不好,不然怎么不肯收银子呢。” 夏沫想了想,也帮着颜姐儿劝鹏哥儿,“既是你给的,你就收着便是,以后有了好的东西,也可要记得你的那份。” 鹏哥儿这才翼翼的将银票揣在怀里,对着颜姐儿一揖到底,“多谢三姐。” 颜姐儿赶紧的侧开了身子,躲到夏沫身后。轻轻地责备道,“四弟这可是与我生分了吗?”。 夏沫也故作的板着脸,“那就罚鹏哥儿给颜姐儿的院子题字…” 鹏哥儿更是惊讶了。什么时候,母亲和三姐关系这般好了,三姐躲到了母亲背后,母亲还帮着三姐。 他,错过了什么? 不过,她们俩能好好相处,自己也应该高兴才是。这不就是先生口中说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么? 当即笑眯眯道,“不知三姐想要给院子取个什么名字。我好去写,只是三姐可别嫌弃我字丑。” 夏沫欣慰的看着两姐弟,日子果然是越过越好的。 ※ 顾白驰正色的看着夏长力,虽然当初答应了他的要求。自己也把人给带过来了。可好歹是夏沫的堂弟,临到头来,他还是得再问问清楚。 夏长力也一脸的严肃,“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算我考了状元,能够治理一方,也没那个能耐管住手下所有的官员。不让他们贪墨。与其不能给百姓做点实事,还不如跟着四姐夫您。守护边疆,打几场胜仗来的实在。”自从考上了秀才,学里的先生,同窗的好友,无不明点暗点的说着当官的‘好处’。当初他念书,一是想让家里月兑贫,二是想通过做官给百姓带去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可现在,家里即使没有他,也一样过得丰衣足食;而百官中即使有了他,也照样贪墨鱼肉百姓。 只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就算从军也只是个拖油瓶,还不如想办法做个幕僚军师之类的,也算是惠及百姓了。 顾白驰知道这个堂弟聪明,短短几年凭着自学就能考上秀才,他也这个堂弟会是自己的好帮手,可就是怕夏长力是一时冲动,等他清醒过来反而怨恨自己。 他是不怕被人怨恨的,他仅仅是觉得这么好一个读书的苗子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太可惜了。不过人各有志,夏长力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自己就算不同意他也会想办法去找其他的路子,与其让他在别人那儿待着,还不如自己就收下他。 看着一脸坚毅的夏长力,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那好,不过军师也是从幕僚开始做起,想要做我的幕僚,你得拿出你的本事来,不然,我可是不会白养一个幕僚的。” 夏长力大喜,“四姐夫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不负你所望。” 顾白驰就道,“两日后我就要进兵营练兵,十日后休沐。我会给你一些证据,这十日内,你想个万全的办法,如何让王副将乖乖的把他吃下的东西吐出来,又能不让他手下的兵反。他的直管士兵可有八千人,六千人在兵营,剩下的两千人都在这城内。我还要这城内的兵乖乖退到兵营去,换上我的兵。” 夏长力暗自嘀咕,这四姐夫刚来才几天,怎么手下就有兵了?不过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的重点可是在王副将身上。 夏沫知道,顾白驰来这儿不可能每日都待在这城内,定是要去兵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去。 “要准备哪些东西,你快给我说说,我看看家里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好赶紧派人去买。” 顾白驰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还需要准备什么.穿的衣裳都是配套的,吃的东西也都是兵厨在做,你说,我还需要带什么东西?” 夏沫一怔,可不就是顾白驰说的那样。 顾白驰就道,“这里和京城不一样,就算你是我的,也可以上街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不用每日都关在家里,有时间也可以出去多走走,多看看,就权当散心吧。” 夏沫埋了头依偎在顾白驰怀里,从今以后每个月就只有六天的时间才能够见到他了。这比后世还要惨,至少是五天休两天,但顾白驰却是十天才休沐两天。 顾白驰又慢慢向夏沫说了夏长力的决定,还轻轻劝解道,“长力做了决定,就算硬拽着让他去念书,只怕也是念不下去的”。 夏沫可不是全身心的古代人,只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人各有志,夏长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必定也有他的思量,况且也不是她夏沫说句不同意就能改变他决定的。 顾白驰一走,夏沫便把时间都花在内宅上面。 买仆妇。分配差事,置办东西。 林林总总也花了好几天时间,这期间她也把颜姐儿叫在身边,让她看自己是如何理事。 只是鹏哥儿这些天却闹腾的有些厉害。 “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去学堂读书呀?” 鹏哥儿心心念念的就是去读书,刚来的时候家里忙他就自己看书,偶尔遇到不明白的就去问夏长力。可这几天。夏长力也一副行事匆匆的样子,早出晚归的,根本就见不到他的面。随着顾白驰去了兵营。家里的事情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鹏哥儿便催着夏沫给他找学堂。 夏沫十分的为难,这已经是鹏哥儿第五次问她了。 她不是没打听过这里的学堂,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这偌大的城里就没有一个学堂。只有一家私塾。还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秀才办的。嘉峪关苦寒,并没有先生愿意来这儿教书。在这里,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先生来坐席。家境贫寒的人,根本就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实力让家里的人去念书,不说先生的束脩,就是那笔墨纸砚都是一大笔银子。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有钱的人家可以让家里的子弟通过念书出人头地再回过头来维护一家人的富裕。没钱的人就只能种田,一辈子一辈子的延续下去。 夏沫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这个地方连个学堂都没。别说是在京中,就是在清水村都有学堂。而成立唯一的那个私塾的名声并不好,一个老掉牙的秀才老头儿能够教出什么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个先生来坐席。 可这先生不是说请就能请得到的,且不说她不知道哪个先生教的好,就算去请了,人家一知道是来嘉峪关,未必会肯过来。 这件事也只能等顾白驰回来和他商量了。 鹏哥儿很不满的撇着嘴,夏沫连忙安慰他,“就当放几天假,等先生来了后,咱们再把功课补上。”鹏哥儿也知道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也只好默默的点头。 看着小家伙一脸的委屈状,夏沫有心想让他开心下,就笑道,“走,咱们去街上逛逛。” 又拉上颜姐儿,“我们去看看这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颜姐儿摇头,“我不去。” 夏沫愣住了,“整日待在家里不闷吗,出去走走多好。” 颜姐儿却还是摇头,“不就应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在这里,不管是妇女还是姑娘,出门都不带纬帽的,出去逛一圈,那岂不是被所有人都看了么。 她可不去丢这个脸。 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颜姐儿接受的教育都是古代封建女子所受的教育,乍然让她走在大街上,还不带纬帽,固然是为难她了。 也罢,不去就不去,她始终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何必强要她去改变呢? 最后变得四不像反而是害了她。 夏沫便把家里的事情交给颜姐儿,说道,“你也见过我理事的,只要不是大问题你应该都能处理的,遇到不懂的地方多问问车嬷嬷。” 夏沫就拉上鹏哥儿去了外面逛街。 到了嘉峪关这么多天,鹏哥儿还是第一次去外面。而这里不管是建筑,还是各人的穿衣风格都与京城大不相同,鹏哥儿一路上东看西看,没过一会儿就忘了读不成书的伤心。 “母亲,你看你看,”鹏哥儿拉着夏沫指着对面路上一个穿着胡服的女子,大声叫道,“她居然,居然把肚子给露出来了。” 夏沫面带歉意的对着胡服女子笑了笑。 许是经常被人这么瞧过,那胡服女子听见鹏哥儿的话后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侧过身子对着鹏哥儿嫣然一笑,最后还轻轻打了个口哨。 “啊…”鹏哥儿如被雷击一般,迅速躲到了夏沫身后,只生伸出个小脑袋不屑的看着眼已经走得远远的胡服女子。 夏沫把鹏哥儿拉到一个角落中,轻轻的指出他的不妥之处,“你怎么能在大街上随意评论他人,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鹏哥儿噘着嘴,委屈道,“母亲,她穿的那么暴露,她还是不是女子啊,居然,居然还…”鹏哥儿小脸憋得通红,最终憋出了‘女流氓’三字。 这古代的女子都讲究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人给包裹住,上个街都得用纬帽把脸给围住,不能被人瞧见身体上的任何部位。 夏沫还听过,有些女子仅仅是被人看了脚,就得嫁给那个人,不然就只能青灯古佛或者是一死了之保卫清白。可这里是嘉峪关,只要不是打仗的时候,关内和关外也是通商的,这就导致城内有许多胡人。胡人历来开放,穿着比汉人女子暴露多了。可在夏沫看来,也不过是袖子短了些,衣领低了些,又露出了一点小肚子而已,比之后世那可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穿着是胡人的风格,就算汉人不能接受,但也不能去嗤笑。 夏沫正色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鹏哥儿,先生教你的东西都被吞到肚子里了?” 鹏哥儿极力的辩解道,“先生也说了,遇到不对的事情要去指正…那样穿,看了会,会,”鹏哥儿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道,“会长针眼的。” 夏沫严肃道,“这世上不只是有我们汉人,鹏哥儿,你不能用我们汉人的视角去要求别人。岂知胡人见了我们汉人的穿着也认为会长针眼呢。” “怎么会?”鹏哥儿跺着脚,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他想要反驳夏沫几句话,可想了半响,却都想不出来要拿什么理由才能反驳,只能不停地重复,“您说的不对,这是不对的。” 要在嘉峪关生活好几年,鹏哥儿也不可能就只上这一次街,必须把他这个观点给纠正了,不然还不知道今后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今日那个胡人女子还算好的,若遇上的是几个粗壮的大汉,上来就是几拳,那还不得要人命了。 夏沫按住鹏哥儿的肩膀,让他正色自己,一字一句道,“你得接受这世上不仅有汉人,还有金人胡人…我们接受的是汉人的文化,所以才会看不习惯胡人的穿着,可这并不是她们的错,她们只是接受的文化和我们不一样而已…鹏哥儿你就算不能接受认同,但也不能无礼的指责别人。” 夏沫甚少对鹏哥儿做出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鹏哥儿一时间都忘了回话,只知道点头。(未完待续……) 116、通骗 金秋时节,佳报传送。 正逢天高气爽,这日,崭新的学堂开始招收学子了。 严知府早就把府报发放到大街小巷,这日,学堂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太太一早的带着儿子过来看热闹,心中暗暗得意,爬得越高摔得越痛,她倒要看看这个夏氏怎么从云上摔到云底。 好不容易挤进闹哄哄的人群内,就看见一个醒目的石碑立在学堂门口,上面赫然刻着‘嘉乐学院’四个大字,王太太更是得意,心道看你待会儿怎么乐呵。 眼光往前一移,夏沫含着笑,严知府已经笑眯了眼。再往前一看,却是… 王太太不可置信,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又看,又抓着身边的儿子问道,“那个是不是李家太太?” 王大少被他娘拽的生疼,但也不敢把手抽出来,只能闷哼一声,答道,“是的。” 王太太再看了看李太太身边两人,眼睛再往右边一挪,心头大恨,顿时如吞了苍蝇一般。要不是她素爱面子,顾忌着这里这么多的人,她早就摩拳擦掌冲了上去抓住李太太三人的衣领大声质问为何要背叛她,为何要把家里的先生请出来。 李太太三人早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王太太,不过熟知王太太脾性的她们倒也不怕她这时候会闹起来,反正待会儿等王太太私下里问起的时候,她们也有一番说辞。 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严知府几乎没有过在这么多百姓面前的机会。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紧张,望了夏沫一眼,见她微笑着点头。心中大定,清了清嗓子便大声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承蒙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严之禀(严知府的全名)能够在嘉峪关连任,这全亏各位的支持。在这里我先谢过大家了…” 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把昨夜草稿上的那亢长的开场白全背了下来,巴拉巴拉一大堆唾沫之后。才说到了正题。 夏沫汗颜,这么长时间交流下来,她本以为严知府是个严谨之人,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索性外面的百姓当了回忠实的听众。没有对严知府的啰里吧嗦表示任何的嫌弃。毕竟他们只是小市民,顾白驰那些将军之类的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而严知府算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了,哪还敢表示不满。 好容易严知府才把话说完,外面的人很给面子的拍了巴巴掌,便围着那六个先生开始给家中的孩儿报名去了。 严知府懊恼的擦了擦额头细细的汗,他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想出草稿一说。没想到刚刚这一紧张,居然把草稿上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不会惹得定国公不满吧? 他偷偷的望了,严太太也怀着忐忑的心看着夏沫。 夏沫不由失笑,她是母老虎不成?虽然严知府今日是有些不妥当,可自己也不至于会责骂吧。 ※ 王太太在外面等的都快变成长颈鹿了,人群这才散开,李太太几人也随着夏沫慢慢往外走。 “王太太,你也来了?”夏沫惊讶一声。 王太太再怎么对王副将呵斥,可为了他的前程也认同他的话,“不要和顾正面起冲突,更不要在众人面前下她面子,若你真是讨厌她,背后使点绊子就行了。” 是以王太太明知道夏沫早就知道她过来了,却也不得不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顾,这秋日可是容易伤风的,你怎么也过来了。” 夏沫笑了笑,“王太太不来帮忙,我便只好自己出来了。”她若有若无的看了下李太太几人,“府中还有事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等夏沫一走,王太太就气呼呼的瞪着李太太三人,厉声道,“跟我来。” 李太太三人你望我一眼,我看你双眼,各自点了点头,跟在了王太太后面。 一到王家,顾不得有一堆丫鬟婆子在场,王太太就双手叉腰,大声质问道,“都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明明告诉过你们不许让家里的先生去学堂,为何他们会在场。”王太太怒不可遏,这是赤果果的背叛。 李太太立马红了眼睛,一副委屈状看着王太太。 王太太一愣,难道里面还有内情不成?当即遣散屋中的一干丫鬟婆子,等李太太道明原委。 李太太擦了擦眼角,弱弱道,“曹(王太太姓曹)有所不知,那日顾给我们发了帖子,你是副将太太可以不管,可我们几个…”她看了眼身边另外两个太太,“我们如何敢不去,只期望顾不要太为难我们。谁知,顾一开口就要我们把家中的先生让出来,那先生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请来的,我们如何肯。可顾却威胁我们说要是不同意,就会让定国公想法子卸了我们家那位的军职,可怜我们在嘉峪关无依无靠,又没有得力的娘家,更没有在朝中与哪位达官交好,只能忍痛答应…” 另外两个太太也都擦着眼角,红了眼睛。 王太太猛地一拍桌子,“那你们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李太太更是哭得伤心,“顾知道曹肯定会为我们做主,便不让我们把事情泄露出去,说一旦被曹知道,家里的军职一样会被卸掉。曹,我们也是被迫的呀…” 王太太扭曲着一张脸,在屋中不停的转圈,“她怎么敢,她怎么敢…不过一个填房而已,她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王太太越说越气愤,最后又指着三人大骂,“蠢货,不过是诳你们的话,居然全信了。要是当初早早的来寻了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走,我们去找那个夏氏算账。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小…”猛然想起丈夫说的话,还是把那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李太太忙拦住暴走的王太太,轻声劝道,“曹,算了,反正亏都已经吃了,再去。也不过是让你白白受辱,何苦来着。” 王太太厉声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算了不成?” 李太太掩脸。悲哀说道,“那能怎么办呢,我们没权没势,哪敢跟定国公抗衡。” 王太太看了眼另外两人。俩人都随着李太太说的话点头。王太太不禁讶然,身为苦主的三个人都不去,她难道还自己一个人去给她们叫屈,她再笨也知道这是去做跳梁小丑。 ※ 回程路上,李太太安慰着俩人,“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们三个都不出面,她怎么可能自己跑去找顾对峙…就算今后皇上嘉奖来了。我们推说不知道就行了。” 其中一人胆子比李太太要小,还是有些忧心。“王太太瑕疵必报,到时候知道我们骗了她可怎么办,这事情又不能捂一辈子。” 李太太看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压低了声音道,“不能捂一辈子,可王太太也不能一帆风顺一辈子呀。这些年王副将暗中不知道吃了多少银钱,只是以前没人能管得住他罢了,可现在新任的定国公一来,那王副将以前的恶事还能捂得住吗?咱们就且看着吧,这王副将威风不了多久了。” “啊?王副将可是副将呀,怎么会那么容易就…” “傻妹子,副将又如何,就算是皇后,皇上说要她命她也只能乖乖就死。”李太太轻笑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可是定国公,区区王副将他还拉不下马?” 正如李太太所说,王副将此刻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顾白驰和曾副将面前。 平日里他们都是各练各的兵,若非有事并不会碰头。可现在既不是逢年过节,又不是初一十五,更不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他突然就被顾白驰叫了过来,房内还坐着曾副将。 若说刚进去的时候王副将心中是在打鼓,可看了顾白驰仍在他面前的那厚达一叠的纸后,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心头不停的敲着铜锣,满头大汗的想如何应对。 顾白驰冷哼一声,“王副将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若不是有人告密,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做了这多‘事情’。”他厉喝一声,“将士们在外风餐露宿,浴血奋战,你居然连他们的抚恤金也私吞。一百万两,你也不怕撑破你的肚皮,” 王副将嘭的一下就瘫跪在地上,他明明已经做的很隐秘了,为什么会被查出来。那张纸上事无巨细的写出了这些年他私吞的军饷抚恤金等等,就连哪年哪月都写的一清二楚。 曾副将高举双拳对着皇宫的位置,大声道,“先皇乃至皇上都是仁德之君,不忍看将士们受苦,宁愿国库吃紧也要先紧着边关的将士们。没想到先皇皇上的一片苦心,就被你这么给白白糟蹋了,整个嘉峪关的士兵还以为圣上不仁,各个抱怨连天,想不到是你这个小人在作祟。” 曾副将吐了一口在王副将脸上,大骂一声,“无耻之徒。”他小时候家境很好,可就是因为贪官污吏让他家破人亡,才会过着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进兵营的第一天他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狠狠整治那些贪官污吏。 证据确凿,容不得王副将辩解,曾副将对着顾白驰道,“国公爷,这姓王的着实该死,国公爷一定要在奏折上将他的罪行一一说明,不能让这等小人有任何逃月兑的机会。” 顾白驰点头,“这是自然。” 曾副将义愤填膺的瞪了王副将好几眼,这才缓缓坐在了顾白驰的下首。 顾白驰便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副将,冷冷道,“你贪污的那些银子呢,还不赶快交出来。” 王副将眼咕噜一直不停在转,就是在想要如何才能逃月兑,此刻一听,那瘫软的身子立马有了劲来,虽然依旧是跪在地上,可身子却是坐直了,问道,“是不是把银子交出来就可以放我一条生路?” “你休想。”曾副将又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犯的罪就算死十次都不够,还不赶快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立马斩杀你在此。” 王副将一听,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直直的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大声道,“不交银子是死,交银子还是死,那我还不如留着那银子给我妻儿用。” 曾副将冷笑一声,“敢情你这些年光顾着吃银子了,连大凤朝的律法都忘了?这一人犯错全家连坐,你以为你的妻子儿子会没事,可以安枕无忧的享用你贪污的银子?” 王副将轻蔑的看了眼曾副将,“那个老紊婆,我早就恨不得她死了。” “你…”曾副将大怒,难不成王副将还有另外一个不成。 顾白驰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扔到王副将面前,淡淡道,“你说的可是住在西大街元家铺子的元娘?” 王副将大骇,“你…” 顾白驰双手一拍,“把人带上来。” 便有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全身被绑成粽子一般的女子进来,那女子身上还绑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把人往地上一扔,两个侍卫就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那女子嘴中塞着一双破鞋,一见到王副将就冲他呜呜的叫。 王副将大叫一声,冲上前就要去给女子解绑,却忽然刹住了脚,因为—曾副将抽出了佩剑架在了那女子脖子上。 顾白驰站了起来,冷冷道,“王副将,若是你听话的将那一百万两银子交出来,我还可以给你留下血脉,让这两人今后衣食无忧,可若是你不说,哼,我是连婴儿都杀过的,更不屑于四五岁的孩子…” 那女子一听,当即就拼命的摇头,想要跪下去给顾白驰磕头祈求,可奈何全身被绑的死紧根本不能动弹,只能努力抬起头来,她背上的小男孩早已经被顾白驰的话给吓傻了,一时间屎尿全都涌了出来。 王副将忍着臭味,心中大恸,一双眼变得通红,右手按在佩剑上,死死盯住顾白驰。可孩子还在他们手中,他如何敢轻举妄动。(未完待续……) 117、学文学武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顾白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王副将,又带着兵抄了王家以及西大街元娘那个铺子。王副将将贪污的银子一分为二,王太太和元娘一人一半,索性王副将是个妻奴,大半的银子给了王太太,又幸亏王太太是个外夸张内抠门之人,这几年用去的银子竟然不足五千两;而元娘因只开了个小小杂货铺,根本不敢挪用这么多银子。 夏沫听了暗自嘀咕,这银子贪了又不用,还不如不贪,老实巴交的过日子,也不会惹出这场祸来。 李婆子兴滋滋的给夏沫说王家被抄的情节,“哎哟,那个王太太,嘴上真是个不积德的,把王副将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干净…”若不是王太太骂的话太过肮脏,怕污了夏沫的耳朵,李婆子只怕会惟妙惟肖的学一遍,略过骂人的内容,李婆子的唾沫继续飞射,“那王副将卑躬屈膝了一辈子,这次总算是硬起了骨头来,指着王太太也是一通大骂,说若不是看在王太太娘家的面上,早就把她踢出了王家接那个元娘做正妻了…” 收拾王副将的事情顾白驰跟夏沫提过一两句,只是一直没甚动静,等到学堂开办后,顾白驰总算说可以动手了。 夏沫便让院里负责杂扫的李婆子去守在王家,一有消息就报告给她听,这不,消息立马就传过来了。 小莲哼哧哼哧的说道,“该。谁让他们对不敬的。”对于那日王太太缺席一事,小莲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王家落得如此地步。她恨不得拍几个巴巴掌高喝几声。 夏沫抿了口茶,暗暗点头。 这个时代,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太太也算是极少的有胆色之人,居然敢给她难堪。若王太太是个好的,自己未必不会帮她给顾白驰说两句话,就算不能免了责罚。但至少可以让她一家在牢狱里过得好些。可现在,夏沫巴不得王家被流放八千里。 她现在的脸面可不是她一个人的。 又过了几日,王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就等皇上裁定了。 顾白驰看着夏长力不住的点头道,“这件事你虽然还有许多未考虑到,但以你的阅历能想出这么多办法已经是挺不错了。”就差说‘小伙子,我很看好你哦’。 夏长力却有些不解。急着追问道。“四姐夫,为何要拖到现在才处理他,我真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让那王副将有了准备。” 顾白驰大力拍着夏长力的肩膀,郑重道,“一方副将下马,毕竟会闹得人心惶惶,若之前就动手。学堂的事情还能进展的这么顺利吗?还不如多忍耐几日,等学堂的事情定了下来。再来处置他也不要紧,反正,他也不会跑。” 夏长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副将在嘉峪关多年,扶植的人肯定不少,若那个时候动手…” 他想了想,对着顾白驰一揖,“承蒙四姐夫看得起,我也知道之前想的法子有许多不足,小子今后定当在四姐夫身边好好学习。” 顾白驰哈哈大笑,“要真在我身边学,就只会舞刀弄枪了。走,我给你引荐一人,这剩下的主意几乎都是他出的,你该好好跟他学才是。” 过了一会,小厮就带了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进来。 “这是司马韬先生…”顾白驰又指着夏长力给司马韬介绍,“这是我堂舅子,夏长力。” 夏长力事后曾细细对比过他想的法子和顾白驰用的法子,惊讶的发现他想出来的点子都是些不痛不痒,不能一举拿下王副将,而顾白驰的行事那才真叫雷厉风行又正中靶心,抓住了王副将的弱点逼得他不得不交出贪银,又直接去兵营宣告王副将的恶行并许诺会将这些年欠下的军饷都发放下去,这才稳住了王副将手下的兵。 刚又听到顾白驰说这个面面俱到的法子是司马韬想出来的,已对司马韬有了仰慕之意,此刻一见真人,恨不得立马倾诉一番,好叫司马韬将肚子里的墨水全教给他。 司马韬也从顾白驰口中听过夏长力,却对他颇有微词,一个前途无量的读书仔,好端端的居然放下学业,跑来做别人的幕僚,脑子秀逗了的说。遥想当年,家道中落,司马韬不得不放弃科举,出去靠给人写写信来维持生活,可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放下过书本,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徜徉在书海内。 若不是等到年事已高的时候才投入到顾白驰门下生活有了好转,他定是不会放弃仕途的。 夏长力恭敬的向司马韬行礼,谁知却只得来个淡淡的‘嗯’,又见司马韬面带不屑,心中大骇,这第一次见面司马韬就觉得他不行,那他还怎么跟司马韬学习。 夏长力想了想,对着司马韬深深的鞠了一躬,言带诚恳的说道,“司马先生,小子不才,还请司马先生今后多多提携,多多指教。” 司马韬很想说一句‘你堂姐夫是定国公,只要你好好跟着他将来总不会缺衣少食的,我就算提点了你一百遍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可见到夏长力那殷切的眼神,以及一旁顾白驰的微微额首,他忍了又忍,好歹忍住了心中的讥讽,淡淡道,“指教倒谈不上,三人行必有我师,咱们也正好相互学习了。” 夏长力立即端正了身子。 顾白驰大笑着走向内院。 夏沫正在盘算修建学堂的银子,当初顾白驰直接给了她一万两,说不够再加,可夏沫好歹了解这个时代的行情,修个学堂而已,既不添加古董去装饰,又不添置梨花木的桌椅去摆放。哪要得了这么多。 只是,有银子在手的感觉那是相当的美妙,她自然乐呵的接了。不过一想到要把这些银子还给顾白驰。她就一阵肉痛,钱呀钱,过了己身,却不是自己的。 顾白驰一进去看到的就是夏沫那幽怨的眼神,只是近来院内仆妇听话,两个儿女也没闹腾,外面也不敢有人给夏沫脸色看。他倒是疑惑了,这日子也算是顺畅,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夏沫自不好说是因为银子的事情。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便主动转移话题,“那一百万两的银子得用多少马车拉才拉的完呀,这么多。你得派人看紧了。万一来几十个江洋大盗,一偷偷个精光,那还不得哭死呀。” 顾白驰知道夏沫素来喜欢看话本,特别是写江湖仇杀的那些,比如‘射鸟狗熊传’‘神鸟侠侣’之类的,只要她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抱着这些话本啃。好不容易他回来一次,还有拉着他说上一大堆话本里说的事情。 这江洋大盗便是话本里常提到的一类人。 顾白驰白了她一眼。“谁有那个胆子敢来我顾府偷银子,当我府中的侍卫是摆设不成。” 侍卫不是摆设。可若是侍卫被收买了呢。 夏沫暗自月复诽,可见到顾白驰的眼色,还是呵呵的笑了两声,把账册一收,就谄媚的跟着顾白驰去瞧两个孩子。 以前在京城还不觉得,可自从来了嘉峪关,只要顾白驰在家,都会对两个孩子嘘寒问暖一番。夏沫无比恶趣味的想是顾白驰不放心她么,可她真没想过要做一个讨人嫌的后妈。 鹏哥儿大声的背诵最新学来的一篇文章,背完后满脸兴奋的看着顾白驰,就等着他的嘉奖,谁知顾白驰却幽幽的说了句,“我给你寻了个教武师傅,以后每日你跟着师傅学两个时辰的功夫,每旬回来我要检查的,不可偷懒。” 鹏哥儿一张小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用一双期盼的眼光看向夏沫,就等着她帮自己求求情。可夏沫却如没见到一般,缓缓把头转向了别处。早前顾白驰就和夏沫谈过鹏哥儿的事情,鹏哥儿占了嫡长,只要不是太过平庸愚昧,这世子之位非他莫属。而定国公历来镇守嘉峪关,鹏哥儿不能只会念书,得在武力上有所造诣才是。 夏沫不置可否,曾经试探着问过鹏哥儿,可鹏哥儿小小的年龄却心智坚定,坚决的表示他只想从文,一点也不想学武。夏沫问过为什么,鹏哥儿只是期期艾艾的表示他一见到书本就兴奋,但一见到刀剑就莫名的觉得紧张。 可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只可能学文一点武也不会。 顾白驰也从夏沫口中听过鹏哥儿的选择,此时一见鹏哥儿的脸色,当即猛拍桌子,厉喝一声,“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给我站直了。” 鹏哥儿立马哭丧着脸僵硬了身子,站得笔直。 看着这个儿子,生下来时正值家境败落,他为了谋划,从未对这个儿子有过多的关注,印象中这个儿子小时候只会哭哭啼啼,当他回来后儿子忽然长大了变成了个小小男子汉,他开始还甚是欣慰,可后来却发现这个儿子一门心思只知道念书念书,其他的一概不管,连个马步都扎不了。 他顾白驰的儿子,怎么能这么差劲。 眼看着鹏哥儿一天天长大,他忽然觉得再不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儿子只怕是只能在文章上有些出息了。 一点都不像他老顾的儿子,顾白驰愤愤的想着,声音也不自觉严厉了起来,“等我十日后回来,必须得扎一炷香的马步,不然你这书也不用读了,天天扎马步得了。” 鹏哥儿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顾白驰又奔向颜姐儿处。 小女孩扭捏了半天,才拿出一双鞋子递给顾白驰,小声道,“父亲,这是女儿的一点心意,还请父亲不要嫌弃。” 顾白驰立马换上了新鞋子,唔,有点短,还有点小,不过颜姐儿能够正视他们如今的关系,顾白驰还是老怀安慰,穿着这蹩脚的鞋子在屋中走了好几步,爽朗的笑道,“不错不错,正合我脚。” 颜姐儿抿了嘴低低的笑。 夏沫也向车嬷嬷投谢意的笑容,若是没有车嬷嬷每日的叮嘱,孜孜不倦的劝解,颜姐儿只怕不会这快想得通。看着这个继女一日日大了,性子也定了,若还是以前那般,她还真的会很为难。 是夜,顾白驰紧紧搂住夏沫,“还好有你。” 夏沫不解,黑暗中即使看不见脸,可她也知道顾白驰的脸色有些讪讪的,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把两个孩儿教养的很好,若不是你,可能他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要谢谢你。” 他是男子,不能整日在内宅教养孩子,这任务始终得交给家中的妻子。当初他其实对夏沫并不是很看好,只希望这个乡野出来的女子不会有太多的肮脏心机,能够让孩子平平安安长大,等日后平反了他再给俩孩子寻两个厉害的教养嬷嬷,不让夏沫管教孩子。可回来后夏沫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特别是现在,他对夏沫简直刮目相看。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为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汗颜。 “明日,我便去寻个大夫,好好给你调养身子,咱们也应该有我们自己的孩儿了。” 夏沫顿时一窘,怎么又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了。 顾白驰不仅说,还实实在在的动了,为了生儿大计开始埋头苦耕。 ※ 第二日一早,顾白驰果然找了个大夫过来。 那大夫一手捻着胡须,一手给夏沫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手,微笑着道,“不必担忧,不过是以前受了些寒,仔细调养调养些日子就行了。” 夏沫眼色一黯,那年原主跳到了村里的小河中,虽然不是寒冬腊月,可身子到底还是受了寒,又因为大夫来的不及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今后的子嗣。 顾白驰轻声安慰了夏沫两句,就送大夫出去了。 外书房中,顾白驰迫不及待的问道,“牛大夫,她身子能调养的好么?” 牛大夫一改刚才的和煦,脸色变得严肃无比,“曾经用过极寒之物,身子受损过多,用虎狼之药虽能解一时,但身子却容易被掏空。我只能开些温和的药物,慢慢调养着吧。” 顾白驰郑重道,“牛大夫,还请你多多费心,银钱不是问题,我只希望的身子能够好起来。” 牛大夫点头,“这是为人医者的本分,老夫自当尽力。” 离开顾府的大门,牛大夫暗自摇头,这样的事情他遇到的多的去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不纳那么多小妾主母自然不会被陷害。(未完待续……) ps:最近码字速度降低了许多,又晚了十几分钟,我愧疚呀。 118、过犹不及 还未等用午膳,顾白驰就匆匆去了兵营,王副将一家被关进了牢中,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繁多。王副将手下的兵需要安抚,他的兵也需要换一批到城内来,还要提拔既有威名又得士兵爱戴的人上位。 吃罢午饭,鹏哥儿就噌道夏沫身边,一双眼盯着她鼓溜溜的转个不停,夏沫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顾白驰说的极其有理,顾家的儿子不需要满月复经纶,只要明是非即可,关键还是在学武上。 “母亲,您就帮我跟爹爹说一下吧,我根本就不是学武的料,小时候打架还成,可现在长大了一点都不喜欢舞刀弄枪的,”鹏哥儿低低的哀求道。 夏沫失笑,“你才多大,还要过几个月才满七岁,很多家的还是才刚刚启蒙呢。况且你又没跟师傅练过,怎会知道你不喜欢。” 鹏哥儿哭丧着脸,小嘴厚厚的嘟了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伸到夏沫面前,“母亲您看,就我这个小身板,学武根本就不成,我还是乖乖念书好了。” 夏沫板起了一张脸,“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想学武,若是你的理由充分,我倒可以试着和你爹谈一下,可若你只是单纯的怕吃苦,那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顾白驰就不是老鼠生出来的鹏哥儿不会打洞,可好歹他也是一个上过战场的男子,鹏哥儿怎么就一分没随到顾白驰。 鹏哥儿立即的摆手摇头,“不。不,我不怕吃苦,我只是。只是…”他渐渐低下了头,只是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如被扼住了喉咙的大白鹅。 夏沫甚是好奇,慢慢的诱导他说出原因,“若是你有什么话不好对你爹爹说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你得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怎么帮你呢,” 鹏哥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很快那股子的雀跃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沮丧,一张嘴还是闭的紧紧的。 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模了下他的脑袋。“母亲不逼你。你想好之后再告诉我吧。”这孩子,话唠的时候就老太婆还啰嗦,可真闭起嘴来,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开口,不然就是拿撬棍也撬不开他的嘴。 鹏哥儿还真就点点头,转身慢慢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忽然就转回身子冲到夏沫怀里。断断续续说道,“爹爹在京城那个书房。挂了把宝剑…我好奇,就让小厮给拿下来玩,那剑太重我举不起来,结果,结果…”夏沫轻轻抚着鹏哥儿的背,听得出来他现在很难受。鹏哥儿哽咽的继续说道,“剑就砸在了小厮的脚上…他,他五个脚趾都没了,呜呜,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砍掉他脚趾的。” 夏沫愕然,她还以为鹏哥儿是因为举不起剑觉得自尊心受了打击才会这么抵抗学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可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鹏哥儿扑在夏沫怀里哭了许久。 那把剑掉在地上的时候,小厮的五根脚趾也从鞋子里落了出来,还有流个不停的血,小厮痛苦的抱着脚,满头大汗。他当时吓傻了,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外面一个管事听见里面的响动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找人把小厮给抬走,还让人去请大夫。好心的管事还来安慰他,“四少爷不必担心,能服侍您是他们的福气,保护您也是他们的职责。” 爹爹回来后并没有责骂他,反而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顾家的嫡子,做错事不要紧,但要勇于承认,不能因为害怕而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而那个遭殃的小厮也只是被赏了些银子,回家养病去了。 等鹏哥儿哭够了,夏沫才拿手绢给他轻轻的擦拭脸颊,问道,“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去看那个小厮。” 鹏哥儿点点头,声音如蚊子般大小回答夏沫,“我以为他会骂我,他们家人也不会让我进去。结果…”他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害的别人生生断了五脚趾,今后可能走路都不会方便,但那家人却是极其热情的欢迎他,那个小厮更是欢喜的说等他的脚好后,还要服侍他。 主子和下人有着分明的界限,若那小厮一脸仇恨的对待鹏哥儿,只怕他也不用在顾家混了。这点上,夏沫很是理解,没法子,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况且顾白驰已经给了小厮一大笔银子,就算今后无所事事,只要节省点,够养他一辈子了。 “所以你害怕今后又无故的伤到别人,所以才不想学武的吗?”。夏沫直接道出重点。在清水村的时候,鹏哥儿整日的和村里的小孩子打架,那时候他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在村中得了个小霸王的称号。 现在他这么抗拒学武,只怕就是因为这个了。 鹏哥儿低了头,“还是念书好,念书不会伤害到别人,还能做官造福一方百姓。” 夏沫捧着鹏哥儿头,让他正视自己,顿声道,“历来的定国公镇守在嘉峪关,洒热血抛头颅,战死在沙场上,为的就是保卫国家,保护黎明百姓。造福百姓不仅是做官,武将也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我们大凤朝,保护着我们大凤朝的百姓。鹏哥儿你要记住,你是定国公的嫡子,你选择不了你的出身,你也选择不了你的将来。念书只是为了明理,可学武才是你的重心。你得练好功夫,将来等你上场杀敌的时候才不会不战而怯。” 鹏哥儿大摇其头,辩解道,“可母亲还会给我生小弟弟呀,让小弟弟去学武好了,我学文,咱们一文一武岂不是都齐全了。”他早就知道只要是嫡子就可以当世子,并不一定要长子才行。他也不怎么稀罕那个世子之位。 夏沫沉着脸,猛地一拍桌子,“这是谁教你的混账话。别说将来有没有弟弟,就算是有了,你一个做哥哥的不想着给他做榜样,居然还想着让他去承担你的责任。鹏哥儿,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个小厮的事情有些害怕,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害怕就能逃避的。就算你在不肯,你也得背负你的责任…”重重的责骂了一顿。看着泫然欲泣的鹏哥儿,夏沫有些心软,她明知道鹏哥儿不是那样的意思。她明知道鹏哥儿不是懦弱,可她却只能这样说。虽然她一直坚持小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鹏哥儿再这么逃避下去,将来难道还真做个文臣么? 她自己能生出孩子。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出儿子呀。万一将来生了一窝的女娃。难道还让小姑娘去上战场么,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况且习武能够健身,就算鹏哥儿将来还是一样抵抗,可至少能把身体练的好。 鹏哥儿虎躯一震,僵直了身子,记忆中,母亲从未这么严厉的呵斥过他,他本以为把事情说了出来。母亲会支持他,会帮他跟爹爹说项。可母亲不仅不帮他,还要责他骂他。 看着夏沫满脸的失望,鹏哥儿心身又是一阵动荡,他,真的有那么懦弱吗?他,真的是不敢肩负起责任吗? 夏沫正待,门外却想起了小莲的声音,“,三来了。”夏沫只好中断和鹏哥儿的谈话,让人进来。 颜姐儿一脸雀跃的跑进来,福了福就快声道,“母,母亲,爹爹给弟弟请了个练武师傅,我可不可以也跟着一起学?” 恩?夏沫愣住了,颜姐儿不一直以大家闺秀来标榜自己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地想到学武去了。 颜姐儿脸一红,她知道夏沫还记得自己以前说的话,低下了头嗡嗡道,“古家的梅,陈家的玉…她们都在习武。”其实是那日在去陈家做客和一帮小玩耍的时候,见她们行事大方,走路带风,耍起拳脚来更是一套一套的,颜姐儿早就喜欢上了。 只是一直以来被教育的是要做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颜姐儿才忍住了心中的悸动,这好不容易忍了这么久,一听到顾白驰请了个教武的师傅,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匆匆的跑了过来。 夏沫笑了起来,“那好,今后你就和鹏哥儿一起跟着师傅学武罢。”不愧是顾家的女儿,就算一直被太框着,可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将士风采还是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鹏哥儿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姐儿,颜姐儿对着他轻哼一声,“你比我小三岁,可你是男孩子,力气比我大,等学到了武功,你可别比不过我哦。” 看着颜姐儿面带轻蔑,夏沫不厚道的偷偷笑了起来,这下不怕鹏哥儿再吵着闹着不肯学武了。 第二日,教武的师傅上门,夏沫带着一双儿女拜见。 师傅叫霍大虎,名字倒是极配练武之人,可那身形嘛,总之是个比夏长力还要瘦弱,更像个学子的人。 “小子顽劣,还请霍师傅多费心了。”所谓真人不可貌相,夏沫决定还是以礼待之,顾白驰应该不是那种随意之人。 霍大虎呵呵的笑,“过誉了,老夫定当竭力教导小主子。” 夏沫差点噎了一口,这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的男子,就自称老夫了?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她又把颜姐儿牵到霍大虎面前,“这是小女,她也要跟着霍师傅学点拳脚,还请霍师傅不要嫌麻烦。” 霍大虎笑的更欢了,“无妨无妨。”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左不过都是教罢了。 学堂已经正式开课了,鹏哥儿报了名,夏沫的时候便去学堂给鹏哥儿请假,以后每日鹏哥儿只需要去即可,就和颜姐儿跟着霍大虎学武。 趁着颜姐儿在学武,夏沫寻了车嬷嬷过来。 相比于刚来时一丝不苟的表情,现在的车嬷嬷脸上好歹有了些笑容。她不住的称赞颜姐儿,“不过老身自夸,教了那么多,却没遇到比颜姐儿更聪明的了,规矩礼仪一讲就透。”知道夏沫想问什么,夸完了车嬷嬷就正色道,“放心,颜姐儿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心思不似以前那般弯弯绕绕,您对她的好,她也知晓的。只是您也知道她性子倔,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好就好的。” 夏沫很是羞愧的点点头,其实她对颜姐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车嬷嬷又低下头神秘兮兮道,“这些日子,颜姐儿正偷着绣荷包呢,估计是要送给您的。” 啊?夏沫更是脸红了一大片,她还真是,受之有愧。 有了车嬷嬷这些话,夏沫打起了精神,积极投入与颜姐儿融合关系的事情中来。 顾白驰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副诡异的场景,吃早饭前,夏沫要问颜姐儿昨夜是否睡好,冷不冷热不热,吃饭的过程中,还要问她吃的惯不惯,有没有喜欢的吃食她好让人去做。管家的时候也带着颜姐儿,做什么事都她说一遍,让她多思考。更别说跟霍大虎习武了,还要提着吃食问她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 顾白驰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夜晚的时候抓着她问,“你没事吧?” 夏沫不解,“没事啊,我很好。” “那你对颜姐儿怎么…”那么好?好的有些骇人。 夏沫得意的拿出腰间的一个荷包,在顾白驰眼前晃荡,“看,这是颜姐儿给我做的。” 顾白驰很煞风景的评论了一番,“针脚太差。” 夏沫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颜姐儿的一片心意,当初她给你做的鞋子你穿着不也难受吗,还不是笑得合不拢嘴。” 顾白驰按住夏沫,“你是想说,颜姐儿接受了你这个母亲,所以你要加倍的对她好?”见夏沫点头,他不赞同的摇头,正色道,“你对颜姐儿好,我很是高兴,颜姐儿肯定也很欢喜,可你这个好法也太过了些。哪有每天捉着人问同样问题的?你这样反而会让颜姐儿心生疑惑,以为你会对她做什么,生出远离之心。” “不会吧?”夏沫敛住笑容,端坐了身子问道,“一个母亲不应该这样关心孩子吗。” “那你以前对鹏哥儿可是这般。” 夏沫摇头,看着顾白驰似笑非笑的脸色,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未完待续……) ps:请不要骂我,晚了半个小时很对不起大家。抱歉抱歉。 119、明白(防盗章节,请不忙订阅) 还未等用午膳,顾白驰就匆匆去了兵营,王副将一家被关进了牢中,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繁多。王副将手下的兵需要安抚,他的兵也需要换一批到城内来,还要提拔既有威名又得士兵爱戴的人上位。 吃罢午饭,鹏哥儿就噌道夏沫身边,一双眼盯着她鼓溜溜的转个不停,夏沫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顾白驰说的极其有理,顾家的儿子不需要满月复经纶,只要明是非即可,关键还是在学武上。 “母亲,您就帮我跟爹爹说一下吧,我根本就不是学武的料,小时候打架还成,可现在长大了一点都不喜欢舞刀弄枪的,”鹏哥儿低低的哀求道。 夏沫失笑,“你才多大,还要过几个月才满七岁,很多家的还是才刚刚启蒙呢。况且你又没跟师傅练过,怎会知道你不喜欢。” 鹏哥儿哭丧着脸,小嘴厚厚的嘟了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伸到夏沫面前,“母亲您看,就我这个小身板,学武根本就不成,我还是乖乖念书好了。” 夏沫板起了一张脸,“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想学武,若是你的理由充分,我倒可以试着和你爹谈一下,可若你只是单纯的怕吃苦,那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顾白驰就不是老鼠生出来的鹏哥儿不会打洞,可好歹他也是一个上过战场的男子,鹏哥儿怎么就一分没随到顾白驰。 鹏哥儿立即的摆手摇头,“不。不,我不怕吃苦,我只是。只是…”他渐渐低下了头,只是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如被扼住了喉咙的大白鹅。 夏沫甚是好奇,慢慢的诱导他说出原因,“若是你有什么话不好对你爹爹说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你得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怎么帮你呢,” 鹏哥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很快那股子的雀跃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沮丧,一张嘴还是闭的紧紧的。 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模了下他的脑袋。“母亲不逼你。你想好之后再告诉我吧。”这孩子,话唠的时候就老太婆还啰嗦,可真闭起嘴来,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开口,不然就是拿撬棍也撬不开他的嘴。 鹏哥儿还真就点点头,转身慢慢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忽然就转回身子冲到夏沫怀里。断断续续说道,“爹爹在京城那个书房。挂了把宝剑…我好奇,就让小厮给拿下来玩,那剑太重我举不起来,结果,结果…”夏沫轻轻抚着鹏哥儿的背,听得出来他现在很难受。鹏哥儿哽咽的继续说道,“剑就砸在了小厮的脚上…他,他五个脚趾都没了,呜呜,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砍掉他脚趾的。” 夏沫愕然,她还以为鹏哥儿是因为举不起剑觉得自尊心受了打击才会这么抵抗学武,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可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鹏哥儿扑在夏沫怀里哭了许久。 那把剑掉在地上的时候,小厮的五根脚趾也从鞋子里落了出来,还有流个不停的血,小厮痛苦的抱着脚,满头大汗。他当时吓傻了,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外面一个管事听见里面的响动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找人把小厮给抬走,还让人去请大夫。好心的管事还来安慰他,“四少爷不必担心,能服侍您是他们的福气,保护您也是他们的职责。” 爹爹回来后并没有责骂他,反而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顾家的嫡子,做错事不要紧,但要勇于承认,不能因为害怕而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而那个遭殃的小厮也只是被赏了些银子,回家养病去了。 等鹏哥儿哭够了,夏沫才拿手绢给他轻轻的擦拭脸颊,问道,“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去看那个小厮。” 鹏哥儿点点头,声音如蚊子般大小回答夏沫,“我以为他会骂我,他们家人也不会让我进去。结果…”他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害的别人生生断了五脚趾,今后可能走路都不会方便,但那家人却是极其热情的欢迎他,那个小厮更是欢喜的说等他的脚好后,还要服侍他。 主子和下人有着分明的界限,若那小厮一脸仇恨的对待鹏哥儿,只怕他也不用在顾家混了。这点上,夏沫很是理解,没法子,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况且顾白驰已经给了小厮一大笔银子,就算今后无所事事,只要节省点,够养他一辈子了。 “所以你害怕今后又无故的伤到别人,所以才不想学武的吗?”。夏沫直接道出重点。在清水村的时候,鹏哥儿整日的和村里的小孩子打架,那时候他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在村中得了个小霸王的称号。 现在他这么抗拒学武,只怕就是因为这个了。 鹏哥儿低了头,“还是念书好,念书不会伤害到别人,还能做官造福一方百姓。” 夏沫捧着鹏哥儿头,让他正视自己,顿声道,“历来的定国公镇守在嘉峪关,洒热血抛头颅,战死在沙场上,为的就是保卫国家,保护黎明百姓。造福百姓不仅是做官,武将也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我们大凤朝,保护着我们大凤朝的百姓。鹏哥儿你要记住,你是定国公的嫡子,你选择不了你的出身,你也选择不了你的将来。念书只是为了明理,可学武才是你的重心。你得练好功夫,将来等你上场杀敌的时候才不会不战而怯。” 鹏哥儿大摇其头,辩解道,“可母亲还会给我生小弟弟呀,让小弟弟去学武好了,我学文,咱们一文一武岂不是都齐全了。”他早就知道只要是嫡子就可以当世子,并不一定要长子才行。他也不怎么稀罕那个世子之位。 夏沫沉着脸,猛地一拍桌子,“这是谁教你的混账话。别说将来有没有弟弟,就算是有了,你一个做哥哥的不想着给他做榜样,居然还想着让他去承担你的责任。鹏哥儿,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个小厮的事情有些害怕,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害怕就能逃避的。就算你在不肯,你也得背负你的责任…”重重的责骂了一顿。看着泫然欲泣的鹏哥儿,夏沫有些心软,她明知道鹏哥儿不是那样的意思。她明知道鹏哥儿不是懦弱,可她却只能这样说。虽然她一直坚持小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鹏哥儿再这么逃避下去,将来难道还真做个文臣么? 她自己能生出孩子。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出儿子呀。万一将来生了一窝的女娃。难道还让小姑娘去上战场么,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况且习武能够健身,就算鹏哥儿将来还是一样抵抗,可至少能把身体练的好。 鹏哥儿虎躯一震,僵直了身子,记忆中,母亲从未这么严厉的呵斥过他,他本以为把事情说了出来。母亲会支持他,会帮他跟爹爹说项。可母亲不仅不帮他,还要责他骂他。 看着夏沫满脸的失望,鹏哥儿心身又是一阵动荡,他,真的有那么懦弱吗?他,真的是不敢肩负起责任吗? 夏沫正待,门外却想起了小莲的声音,“,三来了。”夏沫只好中断和鹏哥儿的谈话,让人进来。 颜姐儿一脸雀跃的跑进来,福了福就快声道,“母,母亲,爹爹给弟弟请了个练武师傅,我可不可以也跟着一起学?” 恩?夏沫愣住了,颜姐儿不一直以大家闺秀来标榜自己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地想到学武去了。 颜姐儿脸一红,她知道夏沫还记得自己以前说的话,低下了头嗡嗡道,“古家的梅,陈家的玉…她们都在习武。”其实是那日在去陈家做客和一帮小玩耍的时候,见她们行事大方,走路带风,耍起拳脚来更是一套一套的,颜姐儿早就喜欢上了。 只是一直以来被教育的是要做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颜姐儿才忍住了心中的悸动,这好不容易忍了这么久,一听到顾白驰请了个教武的师傅,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匆匆的跑了过来。 夏沫笑了起来,“那好,今后你就和鹏哥儿一起跟着师傅学武罢。”不愧是顾家的女儿,就算一直被太框着,可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将士风采还是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鹏哥儿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姐儿,颜姐儿对着他轻哼一声,“你比我小三岁,可你是男孩子,力气比我大,等学到了武功,你可别比不过我哦。” 看着颜姐儿面带轻蔑,夏沫不厚道的偷偷笑了起来,这下不怕鹏哥儿再吵着闹着不肯学武了。 第二日,教武的师傅上门,夏沫带着一双儿女拜见。 师傅叫霍大虎,名字倒是极配练武之人,可那身形嘛,总之是个比夏长力还要瘦弱,更像个学子的人。 “小子顽劣,还请霍师傅多费心了。”所谓真人不可貌相,夏沫决定还是以礼待之,顾白驰应该不是那种随意之人。 霍大虎呵呵的笑,“过誉了,老夫定当竭力教导小主子。” 夏沫差点噎了一口,这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的男子,就自称老夫了?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她又把颜姐儿牵到霍大虎面前,“这是小女,她也要跟着霍师傅学点拳脚,还请霍师傅不要嫌麻烦。” 霍大虎笑的更欢了,“无妨无妨。”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左不过都是教罢了。 学堂已经正式开课了,鹏哥儿报了名,夏沫的时候便去学堂给鹏哥儿请假,以后每日鹏哥儿只需要去即可,就和颜姐儿跟着霍大虎学武。 趁着颜姐儿在学武,夏沫寻了车嬷嬷过来。 相比于刚来时一丝不苟的表情,现在的车嬷嬷脸上好歹有了些笑容。她不住的称赞颜姐儿,“不过老身自夸,教了那么多,却没遇到比颜姐儿更聪明的了,规矩礼仪一讲就透。”知道夏沫想问什么,夸完了车嬷嬷就正色道,“放心,颜姐儿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心思不似以前那般弯弯绕绕,您对她的好,她也知晓的。只是您也知道她性子倔,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好就好的。” 夏沫很是羞愧的点点头,其实她对颜姐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车嬷嬷又低下头神秘兮兮道,“这些日子,颜姐儿正偷着绣荷包呢,估计是要送给您的。” 啊?夏沫更是脸红了一大片,她还真是,受之有愧。 有了车嬷嬷这些话,夏沫打起了精神,积极投入与颜姐儿融合关系的事情中来。 顾白驰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副诡异的场景,吃早饭前,夏沫要问颜姐儿昨夜是否睡好,冷不冷热不热,吃饭的过程中,还要问她吃的惯不惯,有没有喜欢的吃食她好让人去做。管家的时候也带着颜姐儿,做什么事都她说一遍,让她多思考。更别说跟霍大虎习武了,还要提着吃食问她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 顾白驰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夜晚的时候抓着她问,“你没事吧?” 夏沫不解,“没事啊,我很好。” “那你对颜姐儿怎么…”那么好?好的有些骇人。 夏沫得意的拿出腰间的一个荷包,在顾白驰眼前晃荡,“看,这是颜姐儿给我做的。” 顾白驰很煞风景的评论了一番,“针脚太差。” 夏沫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颜姐儿的一片心意,当初她给你做的鞋子你穿着不也难受吗,还不是笑得合不拢嘴。” 顾白驰按住夏沫,“你是想说,颜姐儿接受了你这个母亲,所以你要加倍的对她好?”见夏沫点头,他不赞同的摇头,正色道,“你对颜姐儿好,我很是高兴,颜姐儿肯定也很欢喜,可你这个好法也太过了些。哪有每天捉着人问同样问题的?你这样反而会让颜姐儿心生疑惑,以为你会对她做什么,生出远离之心。” “不会吧?”夏沫敛住笑容,端坐了身子问道,“一个母亲不应该这样关心孩子吗。” “那你以前对鹏哥儿可是这般。” 夏沫摇头,看着顾白驰似笑非笑的脸色,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未完待续……) ps:这是防盗的,等明天改了之后我再通知大家,大家再订阅吧 123、雪时 许府 “许,前日多谢你的提点,区区薄礼,还请许不要嫌弃。” 许氏学过医,自然看得出夏沫此时精神有些不济,心疼拉着夏沫坐下,“你我何须客气,春香,快给顾上滚滚的水果茶过来。” 春香依命而去。 许氏轻声道,“这里吃不到多少新鲜的水果,我闲来无事就做了些水果茶当消遣,你若觉得好喝,我给你包一些你待会儿带回去。你这身子还是要少喝茶为妙,但这水果茶是没问题的。” 夏沫盈盈拜谢,“多谢许想着。” 许氏若是个墨守成规之人,也不会学医了,她不禁板了脸,“这才几日不见,顾怎么就变得这么客气了,你再这样,我以后可是不敢登你的门了。” 夏沫这才笑了,“那许也别叫我顾了,听着也怪`生疏的。” 许氏轻轻拍着夏沫的手,“那我就叫你夏了,你说国公爷听了会不会不高兴呀。” “这关他什么事。” “国公爷不是你的好哥哥吗,你自然也是他的好咯。”许氏捂着嘴偷偷的笑。 熟悉岛国片子的夏沫立马知道了许氏这话要表达的意思,当即在她肩上轻轻一拍,背过了身子去,嘟囔道,“许真坏,我不理你了。”其实在后世她什么荤段子没听过,什么黄段子没讲过,许氏说的这话已经够含蓄了。但她总不能接过许氏的话头给她说了个段子吧,只好佯作生气。 许氏忙求饶,掰过夏沫的身子。见她眉间的愁容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暗暗放下了心,招待夏沫喝她自制的水果茶。 “还真好喝呢。”夏沫尝了一口,笑着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哪值得你夸奖。”许氏笑了一会儿,便正色道。“过了十月,咱们这地方就要开始冷起来了,十一月雪就来了。这每年只要一到冬日,就会有许多人受不了严寒冻死,夏,这事你可得警觉起来。提早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你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国公爷来了这鬼地方。”许氏轻轻一点夏沫的额头,“以往每到十二月初,就会由官府出面给城里的老人乞儿发放御寒之物,而施粥,就由我们这些太太们来做。你还不得让家里的人多准备些粮食,你可是定国公,别到时候你们家里拿不出粮食来,那可是大笑话一件了。” 夏沫恍然大悟。“这事我事先确实不知道,多谢许提点。不然到时候我可丢了国公爷面子了。” 许氏又道,“等到积雪之后,路上是寸步难行,运送粮食的马车根本过不来,你一定要在下雪前准备好,到那时候,纵然你不缺银子,也买不到了。” 夏沫只知道嘉峪关苦寒,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样子,不由得一惊,和许氏没聊几句就匆匆回了府中。 因夏沫之前的反常,这几日鹏哥儿只要没事,都乖乖的陪着夏沫,等夏沫一回府中,练完武的鹏哥儿就蹭蹭蹭的跑到了她身边,正准备摇头晃脑的背诵新学的一篇文章。 “鹏哥儿,母亲还有事要和管事商量,你先去玩自己的。” 鹏哥儿看了夏沫一眼,见她神色并无不妥,这才听了话放下心去了书房。 “把内外院的管事都叫过来,让他们安排好手中的事情,半刻钟的务必到花厅回话。” 小莲转身出去。 夏沫去了花厅,手中无意识的轻轻敲着桌子。 民以食为天,没了粮食就是绝了生路。 府中存储的粮食并不多,若断了粮食,府中最多支持十五日。 她,得赶快准备起来才是。 等内外院的管事都赶了过来,夏沫大声道,“你们中好些人都是嘉峪关的老人,自是知道一到了冬季就会大雪封城,什么东西都运不进来,可你们中没有一人提醒我要提早做好准备…” 管事中好几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开口。夏沫说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还知道一到了冬季嘉峪关就会变成地狱,到处是冻死的老人和乞丐,他们更是知道各府的太太都会安排施粥。 只是, 他们虽是嘉峪关的老人,却不是顾府的老人,被买来这里才几个月时间,主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一点也不清楚,还不如秉着多做事少的原则去做事,况且他们心中也存着夏沫知道这件事情的侥幸,从没有任何一人想过要提醒夏沫。 夏沫冷冷的看着站在下首的几人,“这件事我暂且不追究你们…三日之内,你们重新安排差事,留下三个人负责粮食,上报与我。一个月之内给我准备齐足够半年的粮食…你们,可做得到?” “奴才听命…” 几人都诚惶诚恐的答道。 夏沫歇了火气,淡淡道,“我之前说过,差事办的好,我自然重重有赏,可若只是办好我吩咐的差事,人人即可,我又为何非要让你们几人做管事,记住我话,下去吧。” 等人走散了,小莲愤愤道,“您也太宽容了,这些人明显着是故意瞒着您不说,今日若不是许太太告知,等到大雪来临,咱们可就惨了。” 夏沫摇摇头,“能做上管事的人,那个不是肚子里弯弯绕绕的,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但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却是不敢再用他们了。”这里的太太都羡慕她把下人管的好,各个听话行事,可下人再听话,却不及‘忠心’二字。若这里但凡有一个对她忠心的下人,她也不至于等到许氏提点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事情。 顾白驰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醒夏沫。“得多准备些粮食,不然等到大雪封城,可就没吃的了。” “已经安排人买粮食去了。只是,”夏沫低声说道,“不能一次把米铺的粮食给买完,总要给别人留些口粮,况且我们的人出去买粮代表的是定国公府,若是我们慌张的存粮,只怕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定国公府是嘉峪关最权威的存在。没有什么大事件是定国公府不知道的,若她真的让府里的管事把米铺里的粮食给买完,只怕。过不了半日,那些太太们就会联袂而来,过不了一日,城中的百姓都会慌张起来。 顾白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让安南去吩咐采买的管事一声。” 夏沫笑着拦住他,“等到您来提醒,只怕这嘉峪关城内的人早就疯了。你放心吧,我吩咐过管事,他们不会乱来的。” 顾白驰反手握住了夏沫,“我回来前见过牛大夫了,那雪莲直接使用效果最好,你。就把它吃了吧。” 夏沫点了点头。 这些天她细细想过了,因为这件事顾白驰对她存有愧疚才会拿出雪莲出来。若是她执意不用,顾白驰心中的这个刺是一直不会消除的,而夫妻之间若有这些事情隔阂着,两人定是相处不愉快的。她还不若就直接用了,顾白驰也好安心。 至于救命之事,她认为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应该不会运气那么背的让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吧。 紧紧盯着夏沫一口一口把那雪莲吞下,顾白驰心中的某块终于安定了下来,把夏沫轻轻横抱起来,附耳低声道,“寒气已驱,咱们就…” 哪能就那么快,夏沫红了脸,挣月兑不得,也只能任由顾白驰折腾了。 ※ “真是的,母亲都那么辛苦了,爹爹回来不说让母亲好好歇息,居然连晚饭都不让她吃。”鹏哥儿嘟着嘴抱怨,平日里他们三人都是一同用餐,可今日爹爹回来后母亲连晚饭都不吃了。 可得把肚子给饿坏吧。 颜姐儿耳根一红,瞪了他一眼,夹了一块红烧肉扔到他碗里,“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她比鹏哥儿大,女孩子又本来比男孩子早慧许多,哪能不知道夏沫和顾白驰关门做着什么事。 鹏哥儿有些不悦,争辩道,“我哪里说错了,母亲本来就辛苦嘛。”一个弱女子在武功上学的比他还好,他可没少受霍师傅白眼和嘲讽。 “鹏哥儿,你是弟弟,我是,有你这样子跟的吗?”。颜姐儿放下筷子,紧紧盯着弟弟,“食不言寝不语,你规矩就是这般学的,还不给我闭嘴。” 鹏哥儿瞬间低了头,学堂的先生又不是摆设,他自然知道按规矩他不应该和顶嘴,可他真的没说错话嘛,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子说他,待会儿等母亲过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找母亲说说。 小莲在一旁听的是胆战心惊,只暗中期望三能够压住四少爷,可别再让四少爷乱了,不然的脸可就丢大了。 车嬷嬷暗暗点头,三不仅越来越有风范了,也知道做长姐的职责了。不然任由四少爷说下去,哎哟,不知道又要挨国公爷多少训斥了。 顾白驰轻轻抚模着夏沫的肚子,“过不了多久我就又能当爹了。” 夏沫拍开他的手,噌道,“哪有那么快,你还不赶快穿衣裳…这青天白日的,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府的人,要是传出去…” 顾白驰大笑着,“繁衍子嗣是大事,谁敢说你,就算是传出去,也只能夸你为了一家的繁荣做出了重大牺牲。”手里的动作也不慢,匆匆赶回来他连口热茶都没能喝上,更别说刚刚干了那么久的体力活,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刚走到侧间,就见到一脸不爽快的鹏哥儿和一脸尴尬的颜姐儿。 “母亲,你帮我评评理…咦,母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鹏哥儿走上前本想着告个状,可却见到夏沫一脸的‘诡异’的红色。 颜姐儿只能用着规矩来压制鹏哥儿,却没办法在规矩之外让鹏哥儿闭嘴,只能讪讪的站在一旁,想着此刻能够隐形就好了。只是她又不能不来,不然还不知道鹏哥儿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顾白驰嘴角抽了抽,呵斥道,“功课都做完了?功夫都学好了?有这闲工夫,给我扎马步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不许停下来。” 若是鹏哥儿刚刚有些不悦,现在整个脸是完全的垮了下来,可偏偏母亲和都没有帮他意思,只好闷闷的去了门外。 夏沫心虚的不去看鹏哥儿,鹏哥儿这个话唠孩子,还是只有扎马步才能让他闭上嘴,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呢。 既然鹏哥儿都不了,颜姐儿也没什么事了,她很有眼见力的上前福了福,“女儿先告退了。” 小莲早就吩咐了厨房把饭菜给热着,两人上了桌,端上来的饭菜还冒着丝丝热气。 夏沫看了看远远站在一旁的丫鬟,压低了声音抱怨,“看吧,鹏哥儿都来看我们笑话来了,都是你…” 顾白驰也压低了声音笑,“他那么小,懂什么。” 夏沫横了顾白驰一眼,埋头自顾自的吃饭。 吃完饭,夏沫就问道,“为何嘉峪关每年会冻死那么多乞儿老人,都没人管么?” 顾白驰深深的叹着气,“这里山穷水恶,能喝上稀粥都是不错了,哪谈得上养家糊口。许多老人为了不拖累家里的孩子,一到冬日口粮不够的时候,就主动的离开家里。还有那些乞儿,就算官衙发放了过冬之物,可他们又没有能够遮风挡雨的住处,穿的再厚也只能被活活冻死。” 夏沫听着心酸,“官衙就不管吗?”。 “管?怎么管,官衙的能力有限,最多发放些过冬的物资,那么多老人乞儿,总不能把他们接到官衙里去住吧,别说住不住的下,谁去照顾他们也是个大问题。特别是老人,好心照顾一场,若是死了,说不定老人的家里人还要过来闹腾一番,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肯做。”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活活被冻死?” 顾白驰双手一摊,“我何尝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再过一个月,学堂就停课了,能不能安排那些老人乞儿去学堂里住?咱们做一些上下床铺,老人睡下铺,乞儿睡上铺,想来应该够他们住了。” “住的地方是解决了,可你也知道那些老人几乎都老的不能动了,谁肯去照顾他们。”(未完待续……) ps:又晚了,已经晚了好几日了,小生深感愧疚,在此做出弥补,1号加更,3号加更 124、喜事 “…府中那些不用的棉被,以及锅碗,都可以送到学堂里去…不用的家具,我们也可以拆了找人做成上下床,给那些乞儿和无依无靠的老人住…” 夏沫看着坐在下首的各家太太,缓缓说出她的计划。 那日,关于此事和顾白驰聊了许久,这法子也是她之前想出来的,一等顾白驰同意就可以开展起来。离大雪纷飞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准备起来应该是够了。 嘉峪关不仅百姓穷,就连官府都穷,并不能期望官府能拿出多少银钱出来。她只好动员这里的各家太太,让她们都参与进来。 “也不需要我们特意找人去照顾,可以安排那些乞儿照顾老人,打扫学堂熬制粥米的事情也都让他们来做…等春日来临,再去好好问一下他们有什么擅长的,给他们安排些事情做,以免他们霸占着学堂不肯走耽误了学子的课业。” 再安排些官兵在学堂维护治安,一则可以避免人太多出现打架斗殴哄抢的事情;二则也可以拦住那些贪图小便宜的人过来。 夏沫把方法都写在一张张纸上,挨个给各位太太传阅,嘴里也详细的说着安排。 这里的人虽不一定都是良善之人,但却也不是只关起门来只过着一家小日子的。就连当初的王太太,在冬季也是带头施粥。 所以夏沫说的这个法子得到了她们大多数的认可,一来她们并不需要花费多少银钱。二来也能实实在在的帮助到别人,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夏沫答应过她们,等春日来临。就说服顾白驰上奏皇上开荒,到时候她们这些付出了辛劳的太太们都能以低价买进田地。 其实开荒一事顾白驰之前就跟夏沫提过。 嘉峪关不仅山穷水恶,人口也少。城外几乎是了无人烟,不似京中,就算在城外,也有许多人家。 人口少,就意味着可以使用的土地不多。加上朝廷对田地这块把控的非常严格,不许私自开荒,形成了个恶性循环。这里的人过得是越来越差。 开荒一事老定国公之前也想过,只是苦于几年前的那次战役,死了不少壮男,这男人少了。开荒的事情自然就动不起来。 但现在情形却不同了。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人口越加繁殖起来,这开荒一事势必要提上议程。就算顾白驰不提,过不了一两年德昌皇帝也会让他把此事动起来。 与其等到顾白驰上表后再公布,还不如夏沫现在说,还能在各位太太们面前买个好,让她们积极的救助那些乞儿。 经过一个冬日的休养,身上长了膘。明年开荒也才更有力气吧。 到了十二月,大雪纷飞。严知府就开始积极组织各个乞儿和无依无靠的老人住进学堂。 这几年朝廷的重点根本没放在嘉峪关上,加之王副将的克扣,留给严知府的银子那是少之又少。作为一个只想为民办好的知府,就算他有一万颗心想要给受苦受难的百姓支援,但也苦于手中无粮实力不强。王副将贪污的那一百万两银子一部分返还给了士兵们,剩下的一部分直接入了官衙的银库,这下有了银子,再也不用看到路上冻死人的情形了。 又加之有了夏沫带头的那些太太们倾力相助,这个冬季,一定比以前那些年过得要好的多。 说不定他的政绩今年还能被评个优呢,严知府嘿嘿的想着,更加卖力的做起事来。 看着顾白驰每次回来后都喜于言表的神情,夏沫忍不住道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那可是一百万两,为何不入国库,皇上难道就不担心你私吞了?” “你以为皇上不想充实国库?不是他不想,是这银子根本就运不到京城里去。”顾白驰顺手拿起桌上的几个杯子摆了几个点,“你看,嘉峪关在这儿,京城在这儿,想要走,必须得走这几条路,而这几条路历来以山贼众多出了名。王副将这次贪污,是昭告了天下的,若是我们胆敢把这批银子运回京城,只怕还未走到半路就要被人抢光光。还不如把这些银子分散开去,一来可以安抚那些受了委屈的士兵,二来可以用来建设嘉峪关。嘉峪关是边防重镇,又是两国商人来往的重地,荒荒凉凉的岂不是丢了我们大凤朝的脸面。” 顾白驰嘿嘿的笑着,“水至清,哪里有鱼。就算我留下了些银子做己用,皇上知道了也会当不知道。” 夏沫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你还真贪啊?” “你夫君是这样的人吗?”。顾白驰双眼一瞪,“就你这小身板,光是我的俸禄都吃不完,还用得着贪?” 他又说起开荒一事,“蜀地也是个山穷水恶的地方,那里的人也过得极苦。来嘉峪关之前,皇上就和我谈了多次,吩咐了我几件事情,务必要在五年内完成,这开荒就是其中一件。所以,等一开春,开荒一事就必须得开展起来。” 夏沫有些悻悻然,她还以为这法子是顾白驰想出来的呢。 大雪纷飞寸步难行,其他地方的兵营都渐渐歇了训练,准备过个轻轻松松的冬季。可在嘉峪关,这个时节却是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关外几乎被雪覆盖了,牛羊找不到草吃,胡人也找不到粮食吃,那就只能来嘉峪关抢了。 只是嘉峪关备了重兵,哪能就这么轻易被人破开。多少年来冬季来抢粮食的胡人都是空手而归,可他们还是不能有任何的松懈,这个时候的顾白驰格外的忙,十日一休沐的时间变成了十五日才回来一日。 “那些个士兵一整年都回不了一趟家,我这都算是好的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顾白驰如此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夏沫就如陷入初恋的小姑娘一般,恨不得顾白驰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只是她知道军人的职责,更是明白做军人的妻子要如何的挨过那一日日的无眠之夜。 可难道还不许她抱怨一两句了? 见夏沫撇了嘴。顾白驰忙哄小孩一般的把她搂在怀里,“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姑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顾白驰的话虽说的像抱怨,可听起来却是十分的雀跃,“不过我喜欢。” 顾白驰十分珍惜与夏沫短暂相处的时间,只要一回来。就恨不得整个人粘在夏沫身上,城里乞儿的事情他也只是派几个亲卫去看,不过有严知府在一般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夏沫哪不想和顾白驰好好待在一起。可她却是这个家里的主母,一家子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还有时不时上门的太太们,每每顾白驰回来后。她也之能挤出半日的时间。 “好歹晚上你是属于我的。” 夏沫安慰着他。“现在是特殊时期,等再过些日子,家里家外的事情都上了轨道,我就好好陪着你,哪儿也不去,谁来也不见。”家里的粮食要分出多少来给乞儿,每日要派多少人去学堂那边看着,这些都是事儿。都是管事们做不了主的,她只能亲自解决。 等春日来临。乞儿都加入了开荒大军,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府里也要轻松许多。到时候好好培养那几个表现出忠心的管事,再捉着颜姐儿分管一些事情,她就不需要大事小事都通通过问了。 可好不容易过了年,开了春,顾白驰的事情也少了许多,想着和夏沫来个郊外一日游,却是因为夏沫不易挪动而放弃。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派人通知我,要不是刚刚见你吃饭的时候有些异样,我还不知道,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顾白驰瞪大着双眼,紧紧盯着夏沫的肚子。 夏沫噌笑了两句,“家事哪比的上国事重要,反正又不会跑,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五日前,她忽然就发现身子有些异样,先是小日子迟迟未来,再是晨起呕吐的厉害,桌上但凡有些鱼腥味就受不了,整个人也慵懒了起来,每日都是撑着眼睛才能起床。 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还是小莲警觉,让人请了牛大夫过来,这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盼了一个冬季总算把这个孩子给盼来了,夏沫十分高兴,恨不得立马通知顾白驰。可想了想,顾白驰好歹是定国公,若老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抛开军务,也是要受人诟病的,她便忍着。 好不容易忍到顾白驰回来,她却忽然起了童心,不肯主动告诉了,两个孩子也得了她的吩咐没有提及此事。 顾白驰怒目而视,“怎么不重要了,这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别动,你别动…”不是第一次当爹,可顾白驰却如第一次当父亲一般的喜悦,半刻都挪不开眼睛,更是把夏沫压在床上不许她动弹一分。 孩子能得顾白驰看重,夏沫更是欢喜,嘴上却是噌道,“这大白日的,我躺在床上做什么,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 顾白驰却不许,“都说头三个月非常重要,你可不许乱来。” 夏沫失笑,“总不能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吧,这成什么了。” 顾白驰一凝,若是可以,他还真想夏沫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待着呢。 他又叫了牛大夫过来,亲耳听见夏沫的怀相好,只要多注意不会有大问题,顾白驰这才放下心来。 “需要什么补药直接来府里说,一定要让的胎稳稳的。” 牛大夫自然点头称是。 ※ “鹏少爷,听说你继母怀孕了?” 鹏哥儿一惊,“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者是鹏哥儿的同窗,吴潇。 吴潇似模似样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定国公怀孕可是大事,咱们这些做百姓的哪能不知晓呢。”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这下,鹏少爷可得了。” “什么?” “哎呀,鹏少爷你怎么这么笨。”吴潇翻了个白眼,“若是你继母生个女儿倒也罢了,又不会影响你地位,可若是生了个儿子,那可是要影响你地位的。” 看着鹏哥儿一脸的无所谓,吴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家还没请封世子吧,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到时候你父亲一颗心都在你那个小弟弟身上,世子之位根本就落不到你头上,你说你的日子还不难熬?” 鹏哥儿在这个事情上根本不在乎,他倒还期望着夏沫能生个儿子出来,爹爹就不会逼着他学武了,他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着鹏哥儿渐行渐远的身子,吴潇也不在乎,反正他和鹏哥儿都是日日见面的,也不怕铁杵磨不成针,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不信鹏哥儿还如现在一般天真。 他随意挥了两下扇子,往家里的方向走了。 鹏哥儿一路疾行,刚刚和吴潇已经耽搁了些时间,今日可是爹爹回来的日子,若是晚了…他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程。 用过午膳,顾白驰并没如以前检查鹏哥儿的功课,只是淡淡对着两儿女说道,“你们母亲怀着身孕,我平日又不在家,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好你们母亲。颜姐儿你最大,又没去学堂上学,每日多来陪陪你母亲,和她说,若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找人去请牛大夫。” 颜姐儿称‘是’。 顾白驰又盯着鹏哥儿,“以后可不许随意往你母亲怀里扑了,走路也得当心,更不许在你母亲面前耍功夫。” 为了检查鹏哥儿学武的进度,每隔两日夏沫就会让鹏哥儿在自己面前打一套拳法,这事也慢慢成了不成文的定律,每到时候鹏哥儿就乖乖的过来,不用夏沫再吩咐就主动打起拳来。 夏沫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忙止住了顾白驰的话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懂得分寸的,你不用担心。”再让顾白驰说下去,只怕又要变成训斥了。每回都是这般,顾白驰和两个儿女说着说着,最后都变成了训斥,颜姐儿好还,她是女子顾白驰也没什么好训的。可鹏哥儿就糟糕许多了,每回都被顾白驰训得灰头土脸的,现在见到顾白驰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未完待续……) ps:文已经写到三分之一多了,我的女主终于怀孕了,不容易呀,撒花撒花。 125、一品 怀孕的头三个月,夏沫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点腥味都闻不了。但人偏偏又特别的饿,一日要吃上个六七顿才行。 她便和两个孩子分开吃。 鹏哥儿刚开始不同意,颜姐儿也是摇头。 “我现在闻不了腥味,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跟着我吃的清淡吧,再说我现在吃东西一吃就吐,别倒了你们的胃口。”夏沫笑着说,“没事,这日子很快就了,等我好了,咱们就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问过牛大夫,虽然每个女人怀孕的症状都不一样,但她这样的也属于正常范围内,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常。 颜姐儿得了顾白驰的吩咐,也不怎么去参加那些小的聚会了,只要一有时间就陪夏沫。只要不吃东西的时候,夏沫就很正常,不会随意孕吐,这倒让夏沫好受了些。 毕竟最近很多前来探望的太太们,若是在她们面前大吐特吐一番,那形象可就一点都没了。 春日,胡人都忙着放羊放牛马去了,也不会来嘉峪关抢什么东西。士兵们当然也不用那么紧张,人也大多闲了下来,顾白驰便顺势公布了开荒政策。 为了避免富人霸占开荒的田地,这次的开荒只针对家里没有田地又或者是孤寡之人,比如乞儿。开出三亩能得到一亩,且得到田地的人三年内可以免去税收,自然剩下的那些田地是归于政府所管。再由政府卖给其他人,只是这些田地就不会免税收了。 冬日夏沫才说过开荒的事情,春日一到顾白驰就公布政策。当初那些个太太对夏沫的崇拜那是与日俱增,恨不得把夏沫给捧在手心里。 特别是在知道夏沫怀孕后,那些个太太们轮流上门,不是带了补品,就是带了满肚子的经验。 夏沫自怀孕后身体本就不济,可来者都是当初支持过她的太太们,她做不到过了河就拆桥。只好强打着精神去应付。 小莲看着心痛,“,不如就闭门谢客几日吧。您这样强撑着身子可如何受得了,您得好好休息才行。” 夏沫摆摆手说,“不妨事,整日躺着才是不好。还是要多动动。到时候才不会难产。”这个时代医术这么匮乏,女子生产真的就如进一次鬼门关,弄不好真的会一尸两命,是以夏沫一知道怀孕后每日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在院子里转悠,练练体力。 况且那些太太们又不是傻子,谁会那么没有眼见力的拉着个孕妇说上半天的话。 “呸呸呸…”小莲急道,“不许说这么丧气的话,您和小少爷到时候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的迷信。夏沫也不打算和她们争辩什么,只是也不把她们的话当回事罢了。依旧是我行我素。 颜姐儿时常陪在夏沫身边,看她吐的辛苦,是胆颤心惊,找了个机会偷偷的问霍大虎,“霍师傅,为何身为女子一定要生孩子呢,我看母亲这样的辛苦,还不如不生呢。”自从霍大虎来了后,除了车嬷嬷规定必须绣花的时间外,和最近陪伴夏沫的时间,她都勤练武学,时常和霍大虎在一起练武。而霍大虎也喜欢这个认真刻苦的颜,是以拿出一身的功夫出来教授。 霍大虎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呗。”霍大虎父母早死,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是以到了这么大的年岁还未成亲,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颜姐儿苦着脸,好不容易想到个可以询问的人,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车嬷嬷总是板着一副老脸,她若是敢问这样的问题,只怕车嬷嬷就要拿出戒尺来了,夏沫正怀着身孕,她总不能去问夏沫为何要生孩子吧,显得她很傻的样子。思来想去,她也只有霍大虎可以问了,还以为霍大虎这样的年龄定是能知道的。 颜姐儿悠悠的来了句,“那霍师傅的意思是师母相生小孩就生,你也不管咯?” 霍大虎古怪的看了颜姐儿两眼,见她是双眼清澈,这才忍住吐血的狂暴,压着声音说道,“我,还未娶亲。” “什么?不会吧。”颜姐儿大吃一惊,“霍师傅你,你这个年纪…”她讪讪的止住了话头,总不能说他比自己父亲还大却未成亲这样的事听起来很怪吧。 霍大虎这个玲珑剔透心呀,当即不悦道,“老夫五月五才满二十。” ※ “真看不出来,霍师傅居然才二十,他该不会是骗你的吧。”夏沫一脸的惊讶,那个自称是‘老夫’的霍大虎真的只有二十?她还真是有点不,霍大虎看起来比顾白驰还要老上几岁,怎么可能那么年轻。 “别说母亲不信,就是我也不信。”颜姐儿拿起旁边的水果茶喝了一大口又道,“霍师傅说,他们家的人都比较老相。当年他才十五岁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有二十了呢,一直没人给他说亲事,后来等他父母都死了,他从了军,兵营的人也都以为他成了家,所以,到现在霍师傅还没娶亲呢。” 夏沫更是讶然,长相老成的人也有,霍大虎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责任。可霍大虎都二十了,居然还未成亲,这倒是可以… 夏沫细细的回想着这些日子,那些个来探望的太太团中,有谁提及过家里有待字闺中的姑娘。想着,也就随口问了出来,“霍师傅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可以帮他看看。” “母亲…”颜姐儿跺了跺脚,哪有当着云英小姑娘说别人婚事的。 夏沫一愣,瞬间懊恼的拍了拍头。“是我的不是,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不过…”她看着颜姐儿见见拔高的身子,和胸前那渐渐凸起的两块。“我记得你是四月的生辰,到了四月你就满十岁了吧。” 十岁,还是上小学的年纪,可这里的姑娘一到了十岁差不多就要开始相看未来夫婿了。相看,打嫁妆,合八字过小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要好几年的时间。再等到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夏沫轻轻模过颜姐儿的脸,她双颊渐渐消瘦下去,美人胚子也逐渐显露出来。她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而夏沫以前从未对颜姐儿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颜姐儿不由得身子一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没多少日子了,想要什么生辰礼物?我给你准备。” 颜姐儿歪着头,“我什么都不缺。若是可以如母亲生辰那日我们一家去郊外游玩就好了。” 夏沫生辰那日。顾白驰特特的一大早赶回来,亲自驾着一辆马车,载着夏沫三人往郊外走去。 等到了目的地,颜姐儿和鹏哥儿就从马车上拿出他们准备好的纸鸢、糕点、还有许愿灯;这些都是夏沫在纸条上写的要求,是由鹏哥儿和颜姐儿两个人一起准备的。那日,顾白驰抛开军务,夏沫也丢下中馈,颜姐儿和鹏哥儿更是请了假。四人在郊外尽情的欢笑高歌。真真是快乐的一日。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随时都可以拥有,自从那日过后。夏沫四人再也没出去过。 夏沫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现在郊外都在开荒,人来人往的有诸多不便,况且我们四人出去又不好带上侍卫随从,若到时候被人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颜姐儿眼角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我再想想。” “要给颜姐儿说亲?她这才几岁…”回来后的顾白驰一听到夏沫这个想法,就有些懵。 夏沫笑了笑,“再过十日就满十岁了,只有五年就及笄了,我们远在嘉峪关,就只能请京城的帮我们相看了,这一来二往的光是通信就要花很长段时间,还有下定啊合八字这些,你觉得时间够吗?对了,还要给颜姐儿准备嫁妆,你说嫁妆这事儿不若交给太吧。” “交给太作甚,你是颜姐儿的母亲,自然是你来给她准备。”顾白驰喝了一口茶。 夏沫苦涩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的身份,颜姐儿的嫁妆若是由我负责,就算我问心无愧,可只怕还是要被别人的唾沫给淹死下去。” 顾白驰轻轻的拍着桌子,“谁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一品诰命,我看谁敢说你。” “一品?”夏沫立马抓住他的话头,“你说错话了,该打。” 顾白驰却是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出来递给夏沫。 夏沫接过手,看着顾白驰那神神秘秘的笑容,心道肯定是好事。喜滋滋的把纸打了开来,一下子就惊住了。 纸上所说的内容,不仅仅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她夏沫被封为一品诰命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紧紧拽着顾白驰的胳膊问道。 顾白驰却怕她吓坏肚子里的孩子,忙反手握住她,“你别激动,别激动,当心孩子。” 夏沫轻轻打了一下他,“我这是高兴,快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白驰道,“你还记得你画的禹城布局图?当初我给你说过只要拿到禹城的布局图就是大功一件。” 夏沫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为这事顾白驰还大骂了她一顿,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在那之后的顾白驰几乎没有过和她大吵的时候。只是禹城不过是胡人的边防城,和嘉峪关的作用是一样的。对于嘉峪关而言,禹城的布局图非常重要,可是放眼整个大凤朝,这一个胡人城镇的布局图就没有重要性了。从二品诰命到一品诰命,中间有一个难以跨越的鸿沟。 放眼整个大凤朝,有着一品诰命封号的不超过七人。柳氏是其中一个,当年她被封为一品诰命是因为顾白驰的祖母死得早,顾白驰的老爹又立下赫赫战功,这才请封了柳氏。 可顾白驰目前并没有立下什么战功,她何德何能居然让皇上封了她一品。 “小傻瓜。”顾白驰点了点快傻掉的夏沫额头,“你忘啦,回来之后,你把如何绘制布局图的方法都写了出来,你那字迹太难看,还是长力重新抄录了一遍,我才拿走的。” 夏沫恍然大悟,想了起来。当初为了避免再被叫到其他地方去绘制布局图,她和顾白驰把话说明白后,就把方法给写了下来。只是她的那个字迹见不得外人,这才让夏长力重新誊抄了一份才交给顾白驰。 “皇上最开始是半信半疑,可负责这块的两个官员看见你写的内容后那是高兴的几日都没有睡觉,白天黑夜的学习你的方法。这不,成果已经出来了,那两个官员按照你的法子画了十个城市的布局图,一点错都没有。你这次可真的是立了大功了,皇上龙心大悦,当即降了旨意,封你为一品。宣旨的内侍大约还在路上,我这个可是得来的小道消息。” 一品,有了这个身份,回了京城,她就算趾高气昂的站在柳氏面前,也没人能说她了。因为她们都有着同样的封号,按律例来讲,封号排前,关系排后。也就是说她和柳氏站在一起她们的婆母关系只能靠后了。 就如公主嫁了人,她的婆婆若是品级比她低,见到她还得下跪才行。 顾白驰又道,“圣旨既然已发,你如今就是一品诰命。颜姐儿的嫁妆就由你来安排,我看谁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议论一品。” 夏沫心中甜甜的,可还是有些担心,“我觉得我还是避嫌的好,不如你就…” 顾白驰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太远在京城,又身子弱,哪有那个精力给颜姐儿准备嫁妆。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做,不是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嘛,也不用急在一时,你还是先把身子养好,等孩子出世后再替颜姐儿操心也不迟。” 夏沫只好点头,反正她可以按照以往的定例,好好给颜姐儿置办起来。况且就算有人说她又如何,正如她自己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不怕。(未完待续……) ps:老家的键盘好难用,答应了今日的加更就只能推迟到一点左右了,等不及的们明日再起来看吧。国庆快乐 126、当问 顾白驰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日夏沫一醒过来就听他叹着气,“你说我认识的人中怎么没有一个适合颜姐儿的。要么是年龄太大尚以娶亲,要么是儿子太小只有几岁,真真是愁死我了。” 夏沫嗤笑,“你难道还打算把颜姐儿嫁给这里的士兵?” 顾白驰没反应过来,夏沫瞪了他一眼接着道,“你舍得让她嫁来嘉峪关受苦?得了吧,你呀,一听说颜姐儿要相看,就急着满脑子想你认识了哪些人吧,跟本就没想过颜姐儿会不会找这些人做夫婿。” 顾白驰想了想,还真是,昨日一听夏沫那么说,他就恨不得立马找到一个知根知底年龄又和颜姐儿相当还未定过亲的人,可他根本就没想过那样的人适不适合颜姐儿。 夏沫摆正顾白驰的头,说道,“颜姐儿是你定国公的嫡长女,我们根本不可能把她嫁到一般的家庭里去,一般的家庭只能仰仗颜姐儿的鼻息生活,颜姐儿虽然可以衣食无忧不用在婆母面前立规矩,可那样形成的一家人也就没有的温情,颜姐儿也不会过得快活。那这相看的对象只能是权贵之子,而你根本不会让颜姐儿远嫁,所以这目光我们只能放在京城里。我是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的,又在京中没什么人脉,所以负责相看的人就只能拜托京中的了。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在蜀地待了那么久,京中也好一些相交之人吧。你就和他们多通通信,不用说的太明显,就直接说家中女儿已经十岁待字闺中。再感慨两句因为以前的事情耽搁了她,现在想要弥补这个女儿,那些个精明的官儿们自然明白你的意思。” 顾白驰一听完就明白了,“嗯,你说的对,我顾白驰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到的。我可得好好列几个条件出来,必须得满足那些条件后才有资格和颜姐儿说亲。不对不对。还得问问颜姐儿喜欢什么类型的才行,那人也必须由颜姐儿首肯才行。” …… 颜姐儿一张脸红的跟猴子**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双手不停的绞着手帕,恨不得立即走开,又怕因为羞恼耽误了将来。 夏沫笑着将颜姐儿拉到身旁坐下,“总要问问你的意思。我和你父亲才好替你相看。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千万不能马虎不得。” 颜姐儿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的缝隙,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虽然身份有些特殊,父亲和母亲在婚事上必定会提前通知她才会下决定,可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本地小姑娘一枚,自幼读着女诫长大,受着封建思想。夏沫这一说,仍旧是不太能够立马接受。 见颜姐儿脸红的实在是不成样子。夏沫也不催她,只轻声说道,“这事也不急,反正还有好几年呢,你回去多想想。”在想看夫婿这一点上,夏沫和顾白驰观点一致,那就是得让颜姐儿她自己参与到选婿的事情中来。 回到房内,车嬷嬷难得的笑出了声,“我们三真是长大了…” “嬷嬷,连你也取笑我。”颜姐儿羞愤的躲到了被窝里面。 车嬷嬷呵呵的笑着,搬了跟小凳子坐到床前,“三,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说的对,不能有一丁点的马虎,难得会主动问起你来,三你可得好好想一下。” “可是,我也不知道呀。”颜姐儿慢慢的坐了起来,正视着车嬷嬷。 因为父母都不是亲生的,颜姐儿自然怕夏沫和顾白驰为了一己之私给她许个恶心的亲事,但今日夏沫却主动提起此事,她在害羞之余慢慢的定下了那颗已经悬了许久的心。 但她平日都在内宅,又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嘉峪关,她根本就不熟悉适龄的异性,况且她真的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地方,更不想嫁到这里来… “若是三信得过我,我就当一回耳报神,给你说说的京中一些的情况。”车嬷嬷说道,“以前虽然只是教那些规矩礼仪,可那家里是什么情况我也是知晓的,况且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那些的品性应该也不会转变的太大。再说呢,子也只是跟三略提一提,到时候和国公爷肯定是要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颜姐儿想了想,“车嬷嬷,不若我们一起去找吧,就算你现在跟我说了一遍,稍后也要说给听的,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她,还能…” 她还能听听夏沫的看法。 自从来了嘉峪关后,夏沫在各个事情上处理的都相当漂亮,颜姐儿早已以一种仰望的态度去对待夏沫了,关于挑选未来夫婿的事情,她自然也想夏沫能够参与其中。 车嬷嬷笑道,“三说的对,是子没想周全,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说这事。”一年多时间的相处,颜姐儿变化真的很大,车嬷嬷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但也暗自欣喜,若说以前是为了荣养为了儿子的前程才不得不教授颜姐儿规矩礼仪,可早几个月前她就真的是一门心思为颜姐儿打算了。 夏沫很惊讶的看着二人归来,颜姐儿还一脸严肃的说要和夏沫单独。 等人走完了,车嬷嬷才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虽然只负责教养那些个们,但那些府中的小少爷也都了解一二。若是不嫌弃,子就来唠叨唠叨。” “车嬷嬷快坐,,哎,我正愁两眼模瞎呢。京中几个虽好,可这件事还没到过明路的时候,总不好让她们去别人家里瞧。嬷嬷这话,可是解了我好大的愁绪。”夏沫忙笑道。 车嬷嬷也不推辞。慢慢的说了她了解的那些少爷情况。 夏沫忙拿过纸笔一样样的记了下来,中间还询问了些车嬷嬷没说到的事情。 这样,一直到了黄昏。差点把口水说干的车嬷嬷才停了话,“子能力有限,也就只知道这几家了,其他的还请多费心多打听一下。” 颜姐儿一直专注的听着,小脑袋也在迅速的思考着,到底哪个比较合适。 夏沫把纸的收了起来,又看了眼一红彤彤一张脸的颜姐儿。这才对着车嬷嬷笑道,“光是嬷嬷你说的这几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配我们颜姐儿正好合适,我这就让京中的们去帮忙打听下品性,若那几个少爷还如以前那般好性情,那可就真真是好极了…” 送走颜姐儿。夏沫就去外院找夏长力。说起这个堂弟。夏沫到现在还是不懂他为何要放弃科举之路反而给顾白驰做起了幕僚来。偏偏顾白驰还不是各称职的老板,时常把夏长力留在城内,独自带着侍卫去兵营。 自从夏沫怀孕以来,夏长力就再也跟着顾白驰去过兵营,都是留在城内,要么是在顾家待着,要么就是出去了解开荒的进展,完全不像个幕僚。倒像个跑腿的。 “颜姐儿这才几岁,四姐也太着急了些吧。”夏长力摇着头。拿出笔墨纸砚来。 夏沫扶着肚子坐下,“马上就十岁了,再不赶快准备起来,临时抱佛脚能找到好的吗?”。 夏长力摇着头笑了笑,“颜姐儿可是国公爷的女儿,就算是等到二十岁,也有大把的人肯娶她,你还愁找不到不成?” 夏沫笑骂着,“用得着你瞎操心…我不担心颜姐儿,倒是担心着你”她盯着夏长力悠悠道,“你都快十七了吧,别的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当爹了,你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活在这个成亲年纪普遍较早的社会,夏沫也颇是无奈,若依她自己当然不希望颜姐儿夏长力他们早早的嫁娶,但要是过了那个年龄,同龄人都已经成亲啦。剩下的要么是些歪瓜裂枣性子不好,要么是些尖嘴猴腮年纪尚小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看好了人,把亲事一定,她就找个借口多留颜姐儿一年,十六岁再出嫁,大一岁总要好许多。 夏长力虽没有做打光棍的想法,可现在他还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哪有时间去想儿女私情。 “四姐,你也知道,我现在名利全无,哪有能力去给人幸福,还是等我做出点成绩后再说着这些吧。”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夏沫都不同意这个观点,她板着脸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意思是说先成家再立业,有了家,不管做什么事你都是安心的。身后有人支持你,回去晚了有口热饭吃,孤独了寂寞了也有人和你…” 夏沫知道,劝是劝不动的。顾白驰是倔,但好歹能说的通,夏长力却是死心眼,但凡是他认定了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没人能够劝得过来。 因此只说了两句就说到颜姐儿的事情上来了,“我们不在京城,只有请京城的多加帮忙了…” 夏长力照着夏沫的话写了信,夏沫拿过来看了两眼,就装好交给他。 寄信的事情是夏长力专门负责的。 四月初八是颜姐儿十岁的生辰。早在初五六七的时候,就由许多人送来了颜姐儿的生辰礼。 夏沫本打算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顾白驰要以身作则不能太铺张浪费。可是看那些人送礼的架势,不给颜姐儿办个生辰宴是不行了。 好在她已经过了头三个月,肚子虽然凸了起来,可之前的症状却慢慢的消失了,倒不担心会在别人面前失礼。只是,她看着快要堆满一间小屋的礼物,心中惊讶之余亦是愁容不减。 初七这日,夏沫刚和管事们交代好明日的事情,正想回屋休息,就遇到前来请安的颜姐儿。 自从那日提及到颜姐儿的婚事,车嬷嬷便不似往日三嘴打不出个闷葫芦样,整个人松泛活络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 “,”车嬷嬷上前几步扶住夏沫,“您精神怎么这么差。” 夏沫想着车嬷嬷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见过的人家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便叹了口气将她这几日的担心说了出来。 车嬷嬷扶着夏沫坐在榻上,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您是继母,继子女的婚事不好插手的,你只管把这话告诉她们,若她们非要您答应,您呀,就说最多在国公爷面前帮她们提一提,但却不能保证国公爷能够听您的。” 夏沫讪笑一声,轻轻的拍着肚子,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还真笨成了这样。若不是女圭女圭亲,十岁的姑娘正好开始说亲,再看到那么多人给颜姐儿送来了生辰礼,她就知道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能娶到定国公的长女做妻子,那可是要少奋斗好多年的,不怪那些人想来巴结着。 若真的太多人来求娶她却一个都不答应,难免会给颜姐儿留下个傲娇的名声。她可以不要名声,但颜姐儿却必须把名声守住。夏沫便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得罪那些太太们,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这才愁了许久。 但车嬷嬷的话却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呀,她不过是个继母而已,颜姐儿的婚事顾白驰不让她插手也是极有可能的。等到明日,那些太太们好好也就罢了,若非要求娶颜姐儿,她就把事情推给顾白驰。自从拉下王副将,顾白驰在嘉峪关可是留下了个雷厉风行的名声,那些个太太们总不敢去问顾白驰吧。 就算她们拖了家里的男人,可男人之间就要方便了,一句‘不合适’就能打发了,还不会影响颜姐儿的名声。 夏沫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眉间的愁容也立马散了开去。 车嬷嬷又顺势拍着夏沫的马屁,“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层来。只是当局者迷,心中担心坏了三名声才会一时没想通罢了,子是旁观者清。”(未完待续……) ps:我对不住大家,抱歉。但家里的键盘却是太难用了,我没有强迫症但这个烂键盘用着真的很恼火,新买的键盘明日就送过来了,我答应的加更会来,只是时间上晚了,各位请见谅。 131、兄弟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透过房间,传入廊下丫鬟们的耳中。丫鬟们统统打了个冷颤,各个低眉顺眼。恶战又要开始了,她们,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古氏如疯魔一般,左手死死拽住沙毕的衣裳,右手不停的往他胸口上打去。沙毕不闪不躲,反而是狠厉的给古氏来了反手一剪,将人扔到了地上。 沙毕怒不可遏的指着地上的女人,“蠢货,要不是你自以为聪明做下这等事,我这守备就是十拿九稳了。”想着自己努力了这好几个月,战战兢兢练兵,勤勤恳恳讨好上级,眼看这守备的位置就要到手了,可古氏却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那岂不是到手的鸭子都得飞走了。 “那夏沫再厉害也管不了爷们的事情,”古氏一边震惊的哭一边找到理由来辩解,“陈墨阳和苏华不论()是年龄还是功绩,都不如你,这位置非你莫属,怎么可能受娘们的影响,那定国公也不可能公然枉私。” 看着地上那个犹自狡辩的女子,沙毕真想一巴掌把人给拍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夏沫再因为她说的事情生气,顾白驰也不可能因为内宅女人影响决定,古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正欲跟沙毕辩解个明白,她今日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却见到沙毕抽出床头那个高高悬挂了许久的长鞭。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内传了出来,飘进了廊下丫鬟们的耳中。丫鬟们又狠狠打了冷颤。 ※ “。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您就行行好。原谅我吧。”古氏跪在顾家大门口,哭哭啼啼的叫个不止。 门子虽得了吩咐不许再放古氏进门,可好歹古氏也是千户的太太,在门口又是跪又是哭的,门子也不敢耽搁,立马叫人禀了夏沫。 “沙太太请回吧,说了不会见客的。”过了一会儿。门子打开了大门。 “顾,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您原谅为止…”古氏大喊几声,又咚咚的磕了几个头,门子本欲翻个白眼直接关上门塞了耳朵享受早上清凉的时光,可那白眼还未翻时就突然发现古氏额头已经磕破了皮。地上还沾着猩猩血渍。 看古氏那动作。似乎要磕头到死的地步。 门子惊叫一声,不敢托大,再一次禀了夏沫。 夏沫正在用早膳,一听到回报的人说出了血,心中就恶心了起来,刚吃下为数不多的稀粥被吐了个干净。 拿湿帕子给夏沫擦了嘴,小莲看着夏沫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让人把古氏给带进来。又派人去请了颜姐儿。 颜姐儿刚到的时候,古氏也快步走了进来。 “顾。前日是我无理了,还请顾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古氏一进门就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嘭嘭的磕起头来。 夏沫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指着身边两个最近的丫鬟,“还不快将沙太太扶起来。” 古氏挣扎着不肯起身,甩开两个丫鬟的手继续磕头,“若顾不肯原谅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着夏沫被气的脸色发青,颜姐儿大喝一声,“把沙太太扶到椅上坐好,若沙太太有一丁点不妥,这个差你们也不用当了。”又让小莲将夏沫扶进里间,可夏沫哪能让颜姐儿一个人面对这种场景,况且她又不是软弱的小姑娘,只是刚才被古氏这番作为给气着罢了。 两个丫鬟这才使了全力揽住古氏,非拽着她往椅子上坐。 颜姐儿又气呼呼的瞪着额头沾满血迹的古氏,大声道,“我敬重您是长辈才叫您一声婶婶,对你客气,可若是你今日非要搅得我母亲心神不安,胎像不稳,那可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了。” 古氏哪里是来搅事的,她分明是来祈求夏沫原谅的,闻言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去擦快要流进眼角的血迹,泣哀道,“不是这样的…” 颜姐儿森森道,“那是怎样?婶婶明知道我母亲怀着孕,受不得惊吓,可你呢,一大早的就来我家大吵大闹,还给我母亲带上罪恶的高帽子,你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古氏奋力的摇着头,脚下一滑,就要再次跪下,可两个丫鬟死死把她摁在椅子上不许她动弹一分,古氏在口齿上本就不十分伶俐,此刻更是被颜姐儿的话问的满口无言。 可是… 若夏沫不原谅她,沙毕守备的位置定要会受影响,那她回家后——想着那日沙毕当着她的面叫来了妾室伺候,还威胁若是不能求得夏沫原谅,便要赶她出门。 不,古氏再次摇头,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更不能让家里的小妖精得逞,她必须得求得夏沫原谅才行。 夏沫也不是恶人一枚,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让人带古氏去净面。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若是你还要再大吵大闹,我便真的要把你扔出去,任凭你在门外磕死也不让你再进来。“夏沫淡淡道,堵住了正想马上开口的那张嘴。 看着被人带下去的古氏背影,颜姐儿很是不满的冲着夏沫瘪嘴,“这样的人还理她做什么,直接打死了事。“那日,夏沫拿着她用蹩脚双面绣针法绣好的一枚荷包,正欲送给夏沫,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古氏那张狂的辱骂声,今日再次见到古氏便又想起那日不堪入耳的话,恨不得把古氏给吞进肚子里去。 夏沫无奈的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还揪着不放呢。“ “那您那日就白白被骂了?“ “怎么是白白被骂呢?她今日不是磕破了头么,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面全都丢尽了。你说她以后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地位可谈,还有什么威风敢耍?“夏沫看了看外间,戏谑道,“我这肚子虽大,但却不是宰相肚,我是没告诉你,这几日她天天都来求着见我。我都称病叫人给打发了,她这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个法子…就算不是真心的,但我脸上得了光。她又受了伤,我干嘛还揪着不放,白白给自己安个不好的名声。” 颜姐儿笑道,“母亲可真坏。” 夏沫轻拍着肚子。低声道。“你要记住,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但能损人又能利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间,额头已经被包扎好的古氏被丫鬟带了进来。 既然夏沫自有解决法子,颜姐儿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昨日跟霍大虎学了个新招式,还没练熟悉呢。正是该多加练习才是。 夏沫只留了小莲在身边伺候,淡淡道。“说吧,是因为什么事情”见古氏欲再次下跪,她厉声道,“再做出刚才那副样子,可别怪我立马甩脸走人。” 古氏只好乖乖坐好,期期艾艾的说出了缘由。 “你是说,沙千户去向国公爷请罪去了?” 古氏点点头,“这样大的过错怎能一拖再拖。” “我并未向定国公说过此事。”夏沫淡淡道,看着古氏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虽觉得没必要,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私以为,这是我们内宅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的男人本就辛苦,为何要拿这种事情去烦他们…” ※ 夏日,嘉峪关缺水,这几日为了兵营将士的用水问题,顾白驰一直在忙活个不停,沙毕去他帐篷转了几日,这才逮着机会见到了他。 见沙毕一进帐篷就冲自己跪下,顾白驰愣住了,忙去拉人,“老沙这是做什么,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起来快起来。” 顾白驰很是感激那几年沙毕三人相守的情谊,平日里对三人也是颇多照顾。 “我,我真是没脸来见你…”沙毕顺着顾白驰的手站了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熟茄子色。 “难道老沙克扣了军饷,私藏了军械?” “不不不,这我可怎么敢?” 顾白驰轻拍着沙毕的肩膀,“老沙呀,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只要不违反军规,我这人眼里可是能够容沙子的。” 沙毕叹了口气,将古氏的行为一一说给了顾白驰,当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古氏是一门心思为夏沫考虑,也只说古氏最后骂了一两句而已。 顾白驰脸色渐变,“此事当真?” 沙毕一愣,难道他还不知道?刚一进来见到顾白驰一如往常的脸色,他就有些疑惑,但他却以为顾白驰在伪装而已,其实心中早已愤怒不堪。但此刻再看顾白驰的脸色,沙毕真心觉得顾白驰可能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他这样毛毛躁躁的跑过来,岂不是自打嘴巴? 顾白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帐篷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定定的看着沙毕许久。 就在沙毕心中打鼓,以为顾白驰要发火的时候,却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在公事上为难你,可你却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家里那位。好在夏氏性子温和,可若是换成其他人呢。你想想,等将来你们换了地儿,你那个好太太再对别的说出那样的话,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这军职还想不想当了?” 沙毕只想着如何跟顾白驰解释,却没想到顾白驰会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月复的话来,全身不禁冷汗直冒。 他这么极力的想升上守备,不就是为了儿子女儿的将来吗。可若真等到他换地儿之后,古氏再给上级送小妾被拒之后大骂,偏那个又不是如夏沫这般好,给上级吹吹枕头风,那他辛辛苦苦谋来的一切岂不是就因为古氏的‘妄自斐大’而泡汤了,儿女们也会因此得不到好亲事… 沙毕越想越后怕,恨不得立马回去封住古氏的嘴。 顾白驰继续说道,“老沙,你知道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你以后就别和我这般客套了,我难受…这几年为着我的事情委屈你和墨阳苏华了,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你们得到属于你们的位置,守备的事情我已经报备上去了,只等皇上批奏折哦。”顾白驰再一次重重的拍在沙毕的肩膀上,“你放心,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会因为家里而薄待你们,更不会忘记你们当年的情谊。” 沙毕满脸的羞愧,当年,他们三人奉命保护顾白驰一家,原本是心不甘情不愿,可主子有命他们却不得不从。刚开始他满月复的不甘,对顾白驰也是爱答不理,后来才慢慢融入了几人,把这人当成了兄弟。 但自从顾白驰来了嘉峪关,他慢慢觉得其实他根本算不上顾白驰的兄弟吧,不然为何顾白驰坐上了定国公的位置,他们三人还只是小小的千户。正是因为如此想着,这次空出来个守备的位置,他并未直接找顾白驰,而是去讨好其他人,反正他对顾白驰根本不抱有希望。 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顾白驰手中,所以当知道古氏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是多么的恼怒,恨不得把人给杀了。也因此才会匆匆赶过来找顾白驰解释,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可他如何能想得到顾白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让他为自己的思羞愧不已。 等沙毕走后,顾白驰立马坐在案桌旁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送了。看着远去的士兵,他狠狠一拳打在地上。 他答应过不会让夏沫受任何的委屈,有什么事自有他来做主,可她为何不听,还要将这样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也不跟他说一句,要不是今日沙毕过来坦白,他还不知道。 看来,他是得在家里多放十个侍卫才行,外院站十个,夏沫的院子外也站十个,要是再有人敢对夏沫出口成脏,他那些侍卫可以直接将人打残,后面的事情他来料理便是。 为了他,夏沫已经受了那么大的苦楚了,他又怎么忍心再让夏沫受委屈呢。(未完待续……) ps:天天来迟,我都不好意思了 132、生产(防盗章节不忙订阅)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透过房间,传入廊下丫鬟们的耳中。丫鬟们统统打了个冷颤,各个低眉顺眼。恶战又要开始了,她们,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你…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古氏如疯魔一般,左手死死拽住沙毕的衣裳,右手不停的往他胸口上打去。沙毕不闪不躲,反而是狠厉的给古氏来了反手一剪,将人扔到了地上。 沙毕怒不可遏的指着地上的女人,“蠢货,要不是你自以为聪明做下这等事,我这守备就是十拿九稳了。”想着自己努力了这好几个月,战战兢兢练兵,勤勤恳恳讨好上级,眼看这守备的位置就要到手了,可古氏却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那岂不是到手的鸭子都得飞走了。 “那夏沫再厉害也管不了爷们的事情,”古氏一边震惊的哭一边找到理由来辩解,“陈墨阳和苏华不论<是年龄还是功绩,都不如你,这位置非你莫属,怎么可能受娘们的影响,那定国公也不可能公然枉私。” 看着地上那个犹自狡辩的女子,沙毕真想一巴掌把人给拍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夏沫再因为她说的事情生气,顾白驰也不可能因为内宅女人影响决定,古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正欲跟沙毕辩解个明白,她今日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却见到沙毕抽出床头那个高高悬挂了许久的长鞭。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内传了出来,飘进了廊下丫鬟们的耳中。丫鬟们又狠狠打了冷颤。 ※ “。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您就行行好。原谅我吧。”古氏跪在顾家大门口,哭哭啼啼的叫个不止。 门子虽得了吩咐不许再放古氏进门,可好歹古氏也是千户的太太,在门口又是跪又是哭的,门子也不敢耽搁,立马叫人禀了夏沫。 “沙太太请回吧,说了不会见客的。”过了一会儿。门子打开了大门。 “顾,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您原谅为止…”古氏大喊几声,又咚咚的磕了几个头,门子本欲翻个白眼直接关上门塞了耳朵享受早上清凉的时光,可那白眼还未翻时就突然发现古氏额头已经磕破了皮。地上还沾着猩猩血渍。 看古氏那动作。似乎要磕头到死的地步。 门子惊叫一声,不敢托大,再一次禀了夏沫。 夏沫正在用早膳,一听到回报的人说出了血,心中就恶心了起来,刚吃下为数不多的稀粥被吐了个干净。 拿湿帕子给夏沫擦了嘴,小莲看着夏沫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让人把古氏给带进来。又派人去请了颜姐儿。 颜姐儿刚到的时候,古氏也快步走了进来。 “顾。前日是我无理了,还请顾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古氏一进门就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嘭嘭的磕起头来。 夏沫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指着身边两个最近的丫鬟,“还不快将沙太太扶起来。” 古氏挣扎着不肯起身,甩开两个丫鬟的手继续磕头,“若顾不肯原谅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着夏沫被气的脸色发青,颜姐儿大喝一声,“把沙太太扶到椅上坐好,若沙太太有一丁点不妥,这个差你们也不用当了。”又让小莲将夏沫扶进里间,可夏沫哪能让颜姐儿一个人面对这种场景,况且她又不是软弱的小姑娘,只是刚才被古氏这番作为给气着罢了。 两个丫鬟这才使了全力揽住古氏,非拽着她往椅子上坐。 颜姐儿又气呼呼的瞪着额头沾满血迹的古氏,大声道,“我敬重您是长辈才叫您一声婶婶,对你客气,可若是你今日非要搅得我母亲心神不安,胎像不稳,那可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了。” 古氏哪里是来搅事的,她分明是来祈求夏沫原谅的,闻言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去擦快要流进眼角的血迹,泣哀道,“不是这样的…” 颜姐儿森森道,“那是怎样?婶婶明知道我母亲怀着孕,受不得惊吓,可你呢,一大早的就来我家大吵大闹,还给我母亲带上罪恶的高帽子,你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古氏奋力的摇着头,脚下一滑,就要再次跪下,可两个丫鬟死死把她摁在椅子上不许她动弹一分,古氏在口齿上本就不十分伶俐,此刻更是被颜姐儿的话问的满口无言。 可是… 若夏沫不原谅她,沙毕守备的位置定要会受影响,那她回家后——想着那日沙毕当着她的面叫来了妾室伺候,还威胁若是不能求得夏沫原谅,便要赶她出门。 不,古氏再次摇头,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更不能让家里的小妖精得逞,她必须得求得夏沫原谅才行。 夏沫也不是恶人一枚,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让人带古氏去净面。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若是你还要再大吵大闹,我便真的要把你扔出去,任凭你在门外磕死也不让你再进来。“夏沫淡淡道,堵住了正想马上开口的那张嘴。 看着被人带下去的古氏背影,颜姐儿很是不满的冲着夏沫瘪嘴,“这样的人还理她做什么,直接打死了事。“那日,夏沫拿着她用蹩脚双面绣针法绣好的一枚荷包,正欲送给夏沫,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古氏那张狂的辱骂声,今日再次见到古氏便又想起那日不堪入耳的话,恨不得把古氏给吞进肚子里去。 夏沫无奈的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还揪着不放呢。“ “那您那日就白白被骂了?“ “怎么是白白被骂呢?她今日不是磕破了头么,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面全都丢尽了。你说她以后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地位可谈,还有什么威风敢耍?“夏沫看了看外间,戏谑道,“我这肚子虽大,但却不是宰相肚,我是没告诉你,这几日她天天都来求着见我。我都称病叫人给打发了,她这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个法子…就算不是真心的,但我脸上得了光。她又受了伤,我干嘛还揪着不放,白白给自己安个不好的名声。” 颜姐儿笑道,“母亲可真坏。” 夏沫轻拍着肚子。低声道。“你要记住,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但能损人又能利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间,额头已经被包扎好的古氏被丫鬟带了进来。 既然夏沫自有解决法子,颜姐儿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她昨日跟霍大虎学了个新招式,还没练熟悉呢。正是该多加练习才是。 夏沫只留了小莲在身边伺候,淡淡道。“说吧,是因为什么事情”见古氏欲再次下跪,她厉声道,“再做出刚才那副样子,可别怪我立马甩脸走人。” 古氏只好乖乖坐好,期期艾艾的说出了缘由。 “你是说,沙千户去向国公爷请罪去了?” 古氏点点头,“这样大的过错怎能一拖再拖。” “我并未向定国公说过此事。”夏沫淡淡道,看着古氏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虽觉得没必要,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私以为,这是我们内宅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的男人本就辛苦,为何要拿这种事情去烦他们…” ※ 夏日,嘉峪关缺水,这几日为了兵营将士的用水问题,顾白驰一直在忙活个不停,沙毕去他帐篷转了几日,这才逮着机会见到了他。 见沙毕一进帐篷就冲自己跪下,顾白驰愣住了,忙去拉人,“老沙这是做什么,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起来快起来。” 顾白驰很是感激那几年沙毕三人相守的情谊,平日里对三人也是颇多照顾。 “我,我真是没脸来见你…”沙毕顺着顾白驰的手站了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熟茄子色。 “难道老沙克扣了军饷,私藏了军械?” “不不不,这我可怎么敢?” 顾白驰轻拍着沙毕的肩膀,“老沙呀,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只要不违反军规,我这人眼里可是能够容沙子的。” 沙毕叹了口气,将古氏的行为一一说给了顾白驰,当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古氏是一门心思为夏沫考虑,也只说古氏最后骂了一两句而已。 顾白驰脸色渐变,“此事当真?” 沙毕一愣,难道他还不知道?刚一进来见到顾白驰一如往常的脸色,他就有些疑惑,但他却以为顾白驰在伪装而已,其实心中早已愤怒不堪。但此刻再看顾白驰的脸色,沙毕真心觉得顾白驰可能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他这样毛毛躁躁的跑过来,岂不是自打嘴巴? 顾白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帐篷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定定的看着沙毕许久。 就在沙毕心中打鼓,以为顾白驰要发火的时候,却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在公事上为难你,可你却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家里那位。好在夏氏性子温和,可若是换成其他人呢。你想想,等将来你们换了地儿,你那个好太太再对别的说出那样的话,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这军职还想不想当了?” 沙毕只想着如何跟顾白驰解释,却没想到顾白驰会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月复的话来,全身不禁冷汗直冒。 他这么极力的想升上守备,不就是为了儿子女儿的将来吗。可若真等到他换地儿之后,古氏再给上级送小妾被拒之后大骂,偏那个又不是如夏沫这般好,给上级吹吹枕头风,那他辛辛苦苦谋来的一切岂不是就因为古氏的‘妄自斐大’而泡汤了,儿女们也会因此得不到好亲事… 沙毕越想越后怕,恨不得立马回去封住古氏的嘴。 顾白驰继续说道,“老沙,你知道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你以后就别和我这般客套了,我难受…这几年为着我的事情委屈你和墨阳苏华了,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你们得到属于你们的位置,守备的事情我已经报备上去了,只等皇上批奏折哦。”顾白驰再一次重重的拍在沙毕的肩膀上,“你放心,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会因为家里而薄待你们,更不会忘记你们当年的情谊。” 沙毕满脸的羞愧,当年,他们三人奉命保护顾白驰一家,原本是心不甘情不愿,可主子有命他们却不得不从。刚开始他满月复的不甘,对顾白驰也是爱答不理,后来才慢慢融入了几人,把这人当成了兄弟。 但自从顾白驰来了嘉峪关,他慢慢觉得其实他根本算不上顾白驰的兄弟吧,不然为何顾白驰坐上了定国公的位置,他们三人还只是小小的千户。正是因为如此想着,这次空出来个守备的位置,他并未直接找顾白驰,而是去讨好其他人,反正他对顾白驰根本不抱有希望。 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顾白驰手中,所以当知道古氏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是多么的恼怒,恨不得把人给杀了。也因此才会匆匆赶过来找顾白驰解释,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可他如何能想得到顾白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让他为自己的思羞愧不已。 等沙毕走后,顾白驰立马坐在案桌旁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送了。看着远去的士兵,他狠狠一拳打在地上。 他答应过不会让夏沫受任何的委屈,有什么事自有他来做主,可她为何不听,还要将这样的事情埋在肚子里,说也不跟他说一句,要不是今日沙毕过来坦白,他还不知道。 看来,他是得在家里多放十个侍卫才行,外院站十个,夏沫的院子外也站十个,要是再有人敢对夏沫出口成脏,他那些侍卫可以直接将人打残,后面的事情他来料理便是。 为了他,夏沫已经受了那么大的苦楚了,他又怎么忍心再让夏沫受委屈呢。(未完待续……) 133、满月 显然,急于让知晓他有颗护短之心的顾白驰没有料到即便再快的马儿也跑不过宵禁,他治下甚严,士兵也不敢在那个时候去敲响已经关掉的城门。 等夏沫收到信后已经是第二日早晨的时候了。 虽然知道顾白驰这人有些护短,但能见到那样的信,夏沫依然是笑开了花。昨日,在夏沫明确告知古氏她并没有将此事说与顾白驰后,古氏的那双脸可是极为好看。既有哀怨夏沫为何不早日告诉她之意,又有害怕沙毕回来后再次震怒的表情。 遣走古氏,并明白的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登顾家的门——因为夏沫不欢迎她。 至于顾白驰那儿,她也答应会努力让顾白驰不要连累到沙毕。 关于这点,颜姐儿很是不解,“一人犯错,全家连株,为何还要答应她那样无理的要求。”颜姐儿很是咬牙切齿。 —无—错—小说 夏沫轻轻笑道,“你觉着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颜姐儿歪着头想了下,用‘正直义气’四个字来形容了顾白驰。 夏沫便道,“那你父亲可会为了我们内宅的事情伤害他几年的好兄弟?”曾经顾白驰不止一次的说过十分感激那三年沙毕三人的保护与陪伴。没有他们在,他都不知道那些年和谁相互交流招式,又和谁彻夜畅谈兵法。 这一点,在夏沫收到顾白驰的信后更为确定。信中顾白驰明确的表示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连累到沙毕,沙毕依然是他的好兄弟。可他也不允许沙毕的女人欺辱他的妻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这点上,顾白驰把内宅和兄弟分的十分清楚。 ※ 夏日去。嘉峪关的热气总算是离了开去,迎接而来的是凉爽。 夏沫无比高兴,总算把炎炎夏日给度了,这样就算她整日被关在房里也是满脸的笑意。 颜姐儿又拿了件小衣裳过来,夏沫心疼的看着她熬的通红的眼睛,“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休息才行。这些小衣服小袜子都有针线上的人去做,你何苦熬着多夜。” 这已经是颜姐儿给她未出世孩子做的第八件衣裳了。 颜姐儿要跟着车嬷嬷学双面绣,要跟着霍大虎学武。等到傍晚的时候还要帮着她管家,哪有时间去做衣裳,这些都是她熬夜熬出来的。 颜姐儿淡淡的笑着,“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罢了。母亲何至于此。” 这样的话夏沫说了好几回。可颜姐儿总是不停,就算当面答应了可背后依旧是我行我素,隔半个月左右就送来一件衣裳。 夏沫特意找了个精细的小箱子将颜姐儿做的衣裳放进去,等到箱子里装满了十五套衣裳后,夏沫的身子已经笨重的连走个路都吃力起来,双脚也肿的连顾白驰的袜子也穿不上。 生产事宜早准备好了,顾白驰本是想寻两个女乃娘给夏沫,可夏沫却坚持要自己喂女乃。虽然古代就是这样的习俗,可夏沫还是想自己的孩子自己喂。 况且自己喂女乃还能减肥。她已经胖的跟个球似的,可不想生完孩子后还是这副样子。 以色事他人,终不能久矣。可若是胖的不成形,再爱你的男人也会变心的。 最后两相商量的结果是,先预备一个女乃娘,若是生完孩子后她的女乃水够足,就给笔遣散费给那个女乃娘,若是女乃水不够,再让女乃娘上场。 这日,夏沫正和两个嬷嬷聊着生产时的注意事项,忽然感觉到肚子里一阵阵抽痛,算算时间,生产日子就在这几天。 田嬷嬷和刘嬷嬷是经过这些事的老人儿了,一点也不慌张,指挥着丫鬟们准备东西,俩人则架着夏沫奔向产房。 可夏沫毕竟是个未生过孩子的人,即使做了再全的准备,心中也慌张不已,更被那剧烈的抽痛给疼的眼泪直掉。 因是晚上发作的,等报信的人去到兵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国公爷,这妇人生子不是三两下能够生出来的,说不定明早都还没生下来,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您不如明日一早回去。”侍卫不乏有过孩子的人,见顾白驰披上大氅急吼吼的就要赶回城区,侍卫忙劝道。 顾白驰哪肯听,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他早答应过夏沫要陪她生产,临到头了他怎么能够爽约。 侍卫们见劝不过,只好一面通知曾副将,一面磨磨蹭蹭的给顾白驰准备马匹,至少顾白驰离开的这几天兵营总得有人管着吧。 百姓们是知道城门关闭时间的,不会半夜去敲门,城门外不远处又驻有兵营,更不会有胡人大半夜的来犯。是以过了夜,守城的士兵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候,各个蜷缩着困觉。 侍卫们几乎是敲了半柱香的城门,守城士兵才从睡梦中惊醒,刚想斥责两句何人如此大胆敢半夜敲门的话,就听见外面的人自称是定国公府的人。 本来还是迷迷糊糊的守城士兵,听到这话一个激灵打起来,顿时清醒过来,急忙着开门。 待亲自见到站在前面那个黑青着脸的顾白驰后,守城士兵差点就双膝一软要跪下去了,只不过顾白驰根本没拿过正眼看他,径直就冲了进去。 守城士兵见此状,心中的一颗石头立马要放下去,却听见队伍中最后一个侍卫冷冰冰扔下一句话扬尘而去,“大冷天的,居然让国公爷在城门口等候了这么长时间,你这守城士兵当得可真是了得…” 士兵立马就瘫软在地,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月嗷嗷待哺婴儿,全靠着他这点微薄的俸禄度日。要是丢了这个差事,他可怎么去面对一家人。 风尘仆仆的回到家里,夏沫正高声大骂着。“坏人…不守信用…” 顾白驰站在门口傻笑了好一阵子,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到里间门口,守候在旁的丫鬟怎么也不肯让顾白驰进去。 “国公爷,产房污秽,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顾白驰哪肯,就要迈步而进,就见田嬷嬷快步走了出来。哎哟了一声,“国公爷,您可就别添乱了。您这满身的风霜,把冷气带进了屋子,受了凉可怎么好。”她是老嬷嬷了,自然不用守那男女之别。况且平日也见过顾白驰对夏沫的宠爱。便毫不客气的把顾白驰往后推了好几步,“您最好是在外歇着,生孩子最忌分心了,可别让看到您了。” 顾白驰一颗心挠挠的如猫爪一般,却仍旧听了田嬷嬷的话没进里间。 颜姐儿上前安慰顾白驰,“父亲不要担心,母亲的胎像一直很好,一定会平安生下来的…” 鹏哥儿也捧着一杯热茶递了。顾白驰一饮而尽,这才知道两个孩子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只是他刚刚太过担心,没看见。 听见里间的夏沫喊得撕心裂肺,鹏哥儿不由得想起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喃喃道,“当年,母亲生我的时候也这么痛苦吗?”。 顾白驰神色一黯,虽然一直吵闹不休,可他和裘氏还是有感情的。当年裘氏怀着身孕跟着他去芙蓉镇,吃不好穿不暖,身子又受了寒气,才会在生鹏哥儿的时候难产,连鹏哥儿一面都没见到就去了。 顾白驰模了模鹏哥儿的脑袋,“生你的时候你母亲很辛苦,可还是拼着命把你生了下来,你一定不要辜负她。” 鹏哥儿第一次这么想念裘氏,听闻重重的点头。 躺在里间的夏沫这时候无比怀念现代科技,哪用这么难,一刀剖下去,孩子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痛这么久吗。她感觉自己就要力尽而亡,偏两个嬷嬷还在一旁叫她使劲使劲…… 等到天空微微泛白,夏沫的声音越叫越小,顾白驰急了,忙吩咐丫鬟把库房里那两根百年人参都拿出来,人参可以续命,也能提升力气。 颜姐儿忙阻止他,“父亲不用急,这些都准备好了,母亲不会有事的。” 说完没一会儿,里间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了。 顾白驰一急,就要推开丫鬟冲进去,忽的听到里间传来个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田嬷嬷抱着一个干瘪的婴儿喜滋滋的走出来,“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是个少爷。” “哈哈哈哈…赏,都赏。”顾白驰大笑道,凑看了看那个婴儿,只见婴儿满脸皱巴巴的,一张小嘴不停的蠕动着,顾白驰看了又是皱眉又是欢喜。 想要抱一抱,却见那婴儿如此之小,根本不敢出手,只好站在一旁傻愣愣的看着。鹏哥儿和颜姐儿都凑了,一个说,“小弟弟好丑,像个老太爷似得。” 另一个则说,“小孩子生下来都这样,弟弟你当年生下来也是这样。” “啊?”鹏哥儿大为惊奇,“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颜姐儿大囧,摇着头道,“不记得了。”她当年也不过才三岁,难能记得鹏哥儿的长相,这话也是从嬷嬷们口中听来的。只是看顾白驰对这个小弟弟喜欢的紧,怕鹏哥儿说的话引起他的不满,这才那样说了。 两人间,顾白驰已经大步往产房走去,“替我生了儿子,有什么污秽的,都给我让开。”刘嬷嬷几人没法,只能任由顾白驰闯进去。 屋子里满是血腥味,孕妇又不能见风,浓浓的久久散步去,不过顾白驰又不是孱弱的白面书生,哪能闻不得这些气味,径直走到夏沫面前。 生完孩子夏沫一点力气都无,斜斜的躺在床上,一双眼半眯半闭的,听到顾白驰轻轻说了句,“辛苦你了。”她这才撑着眼皮睁了开来,“孩子呢,抱来给我看看。”真想一觉沉沉睡去呀,只是她用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还未见到一面,她如何舍得睡。 田嬷嬷立马将孩子抱到夏沫面前,笑着道,“您瞧,五少爷长的多乖巧呀。” 满脸皱巴巴的又眯着个眼睛,哪里乖巧了,夏沫忍不住月复诽,可心中还是高兴不已,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夏沫伸出虚弱的手想去抱抱他,田嬷嬷却往后挪了一步,“您刚生产完,身子还虚,抱了孩子今后手会酸的。”夏沫讪讪一笑,只好将手拿回来,谁知刚刚还睡得香甜的婴儿这时候却哇哇的哭了起来。 夏沫心一慌,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田嬷嬷看了看,笑道,“小少爷饿了,老身这就去找女乃娘。” 夏沫不肯,“把他放过来吧,我先试试。” “这…”田嬷嬷迟疑的看着顾白驰。 顾白驰点点头,“让先喂一下。”他和夏沫的商议并未告知任何人。 田嬷嬷只好将小婴儿放到夏沫身旁,又帮着给夏沫侧过身子,弄好后一转身却见到顾白驰正瞪大着双眼,忙道,“国公爷先出去吧,等喂好了您再进来。” 袒~胸露~乳之事不是没对顾白驰做过,可田嬷嬷还在一边呢,夏沫也觉着不好,便也跟着田嬷嬷把顾白驰赶了出去,这才放心的去喂小婴儿。 嘴角一触碰到,小婴儿顿时不哭了,一张小嘴努力的吸呀吸,可吸了好久却吸不出来任何东西,便弃了那个窝窝,又朗声哭了起来。 没有女乃,夏沫总不能让儿子一生下来就饿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田嬷嬷把人抱了出去,找了那个备胎女乃娘,心情郁闷至极。 顾白驰走进来安慰她,“我从小便是吃女乃娘的女乃长大的,还不是一样长的这么好,你不用担心,儿子一定会养的白白胖胖的。” 前世的小孩喝女乃粉都能白白胖胖长大,更何况她儿子喝的还是母乳,她根本不担心儿子会有什么事情。只是一想到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居然要用他那张小嘴去吃别人的女乃,她就有些膈应。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女乃水,难道让儿子饿着不成。 见夏沫还是有些抑郁,顾白驰便道,“若是不放心,以后女乃娘喂女乃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或者让田嬷嬷和刘嬷嬷看着,这样总成吧。” 夏沫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的心思如何是顾白驰能懂的,要是这个世上有女乃粉该多好呀。(未完待续……) ps:再次请求大家的谅解,改日有机会了给大家说说狗血事件 关于10月8号的更新 对不住各位了,今日因为一些狗血事件,无法静心下来写。昨日的是防盗章节,接下来的133章会贴昨日的正常内容,明日我会把今日的补上。 请不要骂我,订阅太低的小生只能依靠全勤来维持一下。所以,请大家能够谅解,真的十分抱歉。(未完待续……) 终于改完了 这几日写好字后就只上传,都不敢看你们的留言。因为我很心虚,因为我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 不过,我现在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啦,从132到137章我都改回了正常内容,我没有骗订阅,我骗了大家的更新,但我不会骗订阅的啦。 唉,明日早早码字,还是将我答应的更新给写了吧。 再次请求大家的谅解。(未完待续……) 138、回京 想起往事,夏沫不禁莞尔,当年为了银子,她骗了顾白驰那么多的野鸡野兔,还在村里留下了个彪悍的名声。谁能想得到,时隔五年,她再也不用为了几文钱发愁,身边的银子多的用不完,又哪里想得到能与顾白驰相敬如宾,两个儿女都乖巧懂事,自己还生下了鸥哥儿。 五年,弹指一挥间,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五年了。不复当年的不甘不愿,她现在非常享受这样的日子,临睡前也暗暗跟老天爷祈祷,千万不要将她打回原形,这里有她爱的男人,有她爱的儿女,她不要再回到那个没有任何亲人的世界。 见夏沫沉默不语,夏长力忽然有些疑惑,他的四姐不像是开不起玩笑之人,怎么就? 离别之情总是伤感的。 看着身边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威严起来可以吓掉人半条命,但温柔起来又是柔情似水,夏沫狠狠的<抱紧对方。 幸福是两个人共同创造出来的,她要的便是这种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的幸福。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一生无忧,只要俩人能好好的在在一起,就算辛苦些,就算贫困些她也觉得很满足。 可是… 顾白驰低低地回应着夏沫,“好好的,等我回来看你,等我向皇上请旨…” 历代定国公,为了让儿子能够与妻子多待几年,让子孙昌盛,宁愿与老妻长期分离,也会努力在嘉峪关多待上几年。 会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无外乎是皇帝的忌惮。才会让历代定国公与家人分隔两地。 那日和夏沫深夜彻谈之后,顾白驰的想法有那么些小小的动摇。为了守卫祖国边疆的安宁,却要和家人分隔两地。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划算。人生匆匆几十年,何必为了一些荣耀非得弄的家人长期不得相聚。祖宗的荣耀不能丢,他便想着,减弱定国公的能力来达到降低皇上对他忌惮的事情,从而达到可以与家人长久伴的目的。 至于这件事情如何实施起来,他还得与司马先生商量着来才行。 ※ 挥别顾白驰,在五十个侍卫的保护下。带着颜姐儿和鸥哥儿,夏沫踏上了回京之路。 来的路上,是夏沫向颜姐儿说一路的人土风情;回去的时候。却是颜姐儿喜鹊喳喳的指着这儿那儿说她知道,她从那本书里见过。 鸥哥儿第一次出远门,人虽小,可看到那与平日里见到的不同景色还是快乐的‘啊啊’叫唤。最近鸥哥儿正在长乳牙。小小的两颗白牙露出个头个。只要一笑,就能见到那一团肉中立着两颗白色。 这里没有磨牙棒,临走前,夏沫让厨房备了一袋子的饼干,拿来给鸥哥儿磨牙。小家伙一咬下去,那口水就顺着往下流,往往脸上手上弄得到处都是。偏这小家伙最近学会了伸出手让人抱,往往吃着吃着就伸出手来。弄得夏沫和颜姐儿一身都是。 为了喂女乃方便,女乃娘是和夏沫。颜姐儿一辆马车的,只有晚上住宿的时候才会与其他的仆妇住一间屋子。每每遇到这个时候,女乃娘都是一脸的愧疚,这时候她本应该把孩子抱过来擦拭干净才对。可她也知道,离五少爷整日黏着她谁也不要的日子已经渐去渐远,现在对于五少爷来说她只是个喂女乃的工具,别说黏着她,就说她抱上了一会儿,五少爷就要吵着离开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一个月,终于到达了京城。 她之前去过信给茜茜公主几人告知她回程的事,但具体时间她也不知道。刚一进顾府,箱笼都还没有整理好,茜茜公主就带着儿子女儿上门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看我这里乱糟糟的,小莲,快给公主把凳子擦拭干净。”夏沫十分意外,忙吩咐丫鬟弄几根干净的凳子出来。 茜茜公主噌了她一眼,“我日日让人守在城门口,都等了四五天了,我说你们这马车也太慢了些。” 夏沫接过仆妇手里的茶杯,亲自给茜茜公主斟上,笑着道,“这不是在路上多玩了一会儿吗,这才耽搁了时间。惹公主生气了,是我的不是,我给公主斟茶认错。” 茜茜公主一个挂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分隔两年,两人的感情却没有随着时间减淡,这才一见面,二人就感觉回到了从前那个可以随意,随意大笑的时候。 见母亲与客人说着话,颜姐儿便指挥着婆子收拾箱笼。 茜茜公主很是意外,低声问道,“颜姐儿怎么变化这么大。” 夏沫点头,语气带着一些自豪,“怎么样,和我信里说的不错吧?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那三家人,我好给颜姐儿定下来。” 茜茜公主并没有答话,反而是专注的看着颜姐儿行事,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急不急,还有两户人家我没跟你提过,你先去看这两家,若是觉着可以,另外三家也不用看了。” “这是为何?” 茜茜公主脸有些微红道,“你也知道你这个女儿以前是什么性子,就算你信里说的好,可我又不知道这两年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之前给她寻的那几个,都是家中次幼子,既不需要当宗妇,又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可你也看出来了,那些人的条件其实并不怎么好。哎,你别掐我,我这么做自然有原因的。”茜茜公主挡住夏沫伸过来的手道,“就你女儿以前那个性子,哪能撑得起一个大妇的责任,所以我就…不过我现在看她行事颇有章法,规矩礼仪又很到位,和两年前比实在是优秀了不少,以颜姐儿现在的行事来看。别说做宗妇,就算进宫当娘娘也是可行的。” 她刚一进门,夏沫还在哄鸥哥儿睡觉。并未注意到她,是颜姐儿在招呼她。她才发现颜姐儿不管是行事,还是举止,都和两年前大有不同,很有一股大妇的风范。 夏沫一急,伸出手捂住茜茜公主的嘴,的看了眼院子里忙碌的颜姐儿。低声责备道,“你可别乱,我们顾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进宫。” 茜茜公主讪讪一笑。“我就随便说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只要不是卖女求荣,是不会把女儿送进宫里的。 夏沫白了她一眼。“你看我这里还乱糟糟的。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我这里收拾好后咱们几个再聚。” 茜茜公主仰起头‘哈’了一声,“我们几个?你以为陈雅琴和沈棠还在京城啊?她们两个也是小没良心的,跟着丈夫外任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京中。”茜茜公主不满的瞪着夏沫,“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没想到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这坐下才多久。你就忙着赶我走了。哼,走就走…” 虽然知道茜茜公主是佯作生气。其实心里并没什么的,可夏沫还是拉住了她,讨好的笑道,“哎哟,我的好,你可别呀…” 两个女子笑做了一团。 因府里的下人本就有现成的,她们倒也没偷懒,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干净,只要将东西规整好后,就能直接住人。 好不容易等收拾好后,两人洗漱完毕就找柳氏。 这一见,吓了两人好大一跳。 以前,柳氏总是一副贵妇打扮,就是在芙蓉镇那比较贫穷的情况下,柳氏虽然没有穿金戴银,可一声却是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的油亮亮的。可时隔两年,柳氏却完全变了样。 眼神空洞,整个儿瘦的跟骨头架似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髻,衣服也如挂在身上似的,一点也不合适。 “祖母,祖母您怎么了?”毕竟是从小疼过她抱过她的祖母,一见到柳氏这个样子,颜姐儿就哭着扑了上去。 柳氏机械的低下头,看着膝头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喃喃道,“你是?” “祖母,我是顾姝颜,是您的孙女呀,您不记得我了吗?”。 “颜姐儿?你是颜姐儿?”柳氏问道。 颜姐儿拼命的点头,泪珠儿不停的往下掉着,“我是颜姐儿,我是颜姐儿…” 柳氏如突生一股力气一般,捧着颜姐儿的脸问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呢,死了没?恩?” 颜姐儿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柳氏,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夏沫。她是个孩子,两年之间变化大祖母没认出来倒没什么,可母亲却一直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也没,为何祖母没认出来呢。 她紧紧盯着柳氏的脸,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颜姐儿抬起头,轻轻的在柳氏面前挥了挥。 柳氏偏了偏头,“恩,起风了啊?” “祖母…”颜姐儿伏在柳氏膝头,狠狠的大哭了一场。 夏沫看着真切,柳氏的眼睛似乎是… “回二话,临走前,国公爷下了死命令,说太养病期间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婆子恭敬的回着夏沫的话,“每日的药物也都是由专门的大夫送过来,我们熬了给太喝的。刚开始,太只是眼睛有些不适,看东西有些眼花,可今年年刚过,太眼睛就完全看不见了,每日也只吃上一两顿。” 夏沫知道,柳氏是一个内心和骨子里都十分骄傲的人,瞎眼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件多么大的打击,难怪她会瘦成这个样子。 “太到底得的什么病,大夫是怎么说的。”夏沫又问道。临走前,顾白驰说过,他会让柳氏在家养病,可这养病怎么会把眼睛给养出问题来。 婆子低着头回答,“奴婢只是奉命照顾太起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我们这个十人中每人都是有明确分工的,负责熬药的不是奴婢。” 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拘如何,柳氏也是受到惩罚了吧。 相比于眼瞎,耳聋,嘴哑,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眼瞎。看不见东西,就如丢失了世界,做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搀扶着,这样的生活又有何乐趣。 晚上,颜姐儿带着一双哭成桃子的眼找到夏沫,“母亲,我想跟祖母一起住,照顾她。” 夏沫轻轻拂过颜姐儿的头发,“这两年你是真的长大了。以前不让你和祖母一起,是怕害了你。可现在你能明是非,我又有何理由拦着你为你祖母尽孝呢。去吧,好好照顾祖母。” 颜姐儿点着头,“母亲放心,我只是照顾祖母的起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一概不听。祖母今日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她对您有些成见,不过我会劝祖母的。” 夏沫淡淡一笑,“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不过婆媳之间历来都有些不合,将来你也会知道的,我若真要放在心上,那我这颗心可不知道要比这房子大多少了。” ※ 哄睡了小家伙,躺在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床上,夏沫无比的感慨。当年,她是多么想见到柳氏有个凄惨的下场,想让她悔恨,让她得到报应。 可自己现在有了心爱的丈夫,有了可爱的儿子,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离不开柳氏。今日在见到柳氏那个惨样子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高兴,又有些悲伤。 没有柳氏,就没有顾白驰,也没有现在的自己。可一想到柳氏对她的伤害,她还是不能释怀。 “咿呀…”旁边的小婴儿突然挣扎了下,从口中发出小小的声音来,夏沫侧过头一看,儿子咂吧咂吧小嘴,又睡得香甜去了。轻轻给他盖好被子,夏沫突然就想通了。柳氏既然已经受到了这样的惩罚,她何必还揪着不放,为何不翻过这篇过美好的生活。 早上醒来,看着小家伙小胳膊小腿有劲的蹬着,一双大眼圆鼓鼓的瞪着她,小嘴里更是不停的发出‘咿呀咿呀咿呀’的声音,甜蜜的报过儿子,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上一口,大笑道,“儿子,走,咱们迎接美好生活去,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未完待续……) ps:又回到京城啦。 139、怪茶 带回来的仆妇中负责各处的管事都有,倒也不用再特别安排,只需要依旧把她们放在原来的位置即可,加上府中本来就还有一堆服侍的下人在,不过半晌时间,夏沫就将府中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让人装好东西后,夏沫就带着鸥哥儿去了春娘住着的庄子。 袭香三人早得了信,早早的守在了庄子口,一见到带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行驶过来,各个激动的奔了。 “拜见二,拜见五少爷。”扶着夏沫和鸥哥儿下了马车,也不顾地上的泥污,三人直接就跪了下去。 夏沫将儿子交给女乃娘,扶起她们来,“快起来快起来,这两年辛苦你们了。” 她不在京城,袭香几人干这份差事既没有油水可拿,又不能到处走动,只能守着已经疯了的春娘,日子过得有多无趣有多苦逼,夏沫是知道的。 袭香抹了抹泪,“本以为二还要好几年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二了。” 木芝也高兴的擦拭着眼角,“二快请进来,这外面风大,可别吹着五少爷了。” 这一路行来,鸥哥儿整日见惯了不同的面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认人了,见人就‘呀呀’的叫唤,谁都能抱上一两下。这不,见着袭香三个漂亮姑娘,小家伙就流着口水叫个不停,若不是这娃太小还不懂事,夏沫真要觉着他是个小**呢。 进了屋。袭香就迫不及待的说了春娘这两年的状况。 每隔一月,茜茜公主就会请一个大夫前来给春娘诊脉,可大夫每次都是点头着过来。摇着头出去。当初春娘受到的打击太大,早已经伤了脑子,指望她好是不可能的了。最多是拿药物控制着,不让春娘发狂。 说起这两年来的惊心事情,袭香三人仍旧觉得害怕不已。春娘那哪是疯了,整个就像恶魔一般。要么提着剪子柴刀追着人满院子跑;要么是提起火把到处要烧;这还不算严重的,可春娘居然已经到了在人前月兑衣服的地步。 有一日。袭香三人正盘算着过年所需之物,一个不察,被春娘跑了出去。当着一路上的佃户,直接月兑了个精光,大冬天的不嫌冷还追着佃户四处跑。何况这件事已经不是春娘第一次干了,在那之前春娘还在院子里月兑过一次衣服。不过院子里都是女子。她们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次却在别的男人面前把衣服给月兑了个精光,那可就大大的丢了国公府的面子了。 袭香三人意识到了严重性,从此以后春娘身边就没离开过人,就算她只是去出个恭,身边也有人跟着。 木芝跪在夏沫面前认错,“二,您别怪袭香和若眉。都是奴婢的主意…” 夏沫将人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件事你做的对,何错之有…” 安抚了三个忐忑的丫鬟,又哄了小家伙许久,夏沫去见了春娘。 对比这两年来的变化,柳氏是从富态变成了瘦弱,春娘则是从瘦弱变成了个大胖子。那胳膊都有夏沫的腿一般粗了,脖子也如缩进了头中几乎见不到,更别提腰部了。见到这样的春娘,夏沫想起了一个词语,‘倒三角。’没错,春娘现在就如倒三角一般,胖的已经不成人形了。 袭香有些愧疚,低声解释道,“老太太胃口太好,每顿都能吃三大碗饭。”她们几个本来就是照顾春娘的,总不能见春娘长胖了就不给她吃吧。其实她们也试过这样的法子,毕竟春娘太胖了。可那办法刚实施了一顿饭,就被弃掉了。没吃饱饭的春娘就如山坳里出来的恶狼一般,见着东西就啃,还不停的大声嚎叫,整个庄子的天空就响彻着春娘的叫声。 夏沫试着和春娘,可春娘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只看着她嘿嘿的笑,从旁边的盘子里抓着一把糕点递到夏沫面前,“吃,吃…” 看着这样的春娘,夏沫悲从中来。当年春娘的所作所为虽然很不应当,但至少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观柳氏可是彻彻底底的伤过她一次,她连柳氏都能原谅,为何还要对春娘的行为耿耿于怀。 离开庄子前,袭香三人都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夏沫,嘴上均是一张一合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又顾忌着什么始终开不了口。 “等我找到妥当的人后,就把你们换回来,你们依旧做我的大丫鬟。”给三人吃了一颗镇定剂,夏沫这才郁郁的回了府里。 还未从春娘的事情中缓过来,颜姐儿派过来守在门口的丫鬟就急急的回禀道,“夏三来了。” “夏三?”夏沫想了许久才想起她那个所谓的继母蒋薇。这两年来自己与她从未有过通信,又因为春娘的原因蒋薇恨死了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一问三不知,她只知道蒋薇来了,却不知道蒋薇是来做什么的,夏沫只能揣着一颗好奇惊讶的心缓缓走了进去。 “乖女儿,你可算回来了。”一见到夏沫,蒋薇就以三百度的热情迎了上去,“本来昨日就要过来看你的,可是你爹爹说你才回来肯定一堆事情,让我不要给你添乱,我这才忍住今儿一早的赶来,可谁知你却出门去了。” “女儿?”夏沫秀眉一挑,“谁是你女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夏沫决定还是先和蒋薇把楚河汉界分清楚的好。 蒋薇拿着手绢捂住嘴轻轻的笑着,“除了你还有谁,我是你母亲,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夏沫越过蒋薇坐在了颜姐儿的一旁,冷笑一声道。“母亲?我母亲姓李名春娘,敢问这位,你可是姓李么?” 蒋薇脸微微一变。却又立马堆起了笑容,挨着夏沫坐下,看着颜姐儿道,“我虽不姓李,却是你爹爹的正室,正如颜姐儿叫你一声母亲,你也应当叫我母亲才是。” 颜姐儿抿着嘴不。那根本不一样好不好。大凤朝律法规定,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只要双亲还在。子女就可以不叫继母母亲或者继父父亲。如夏沫这般的情况,她可以只承认蒋薇长辈的名分,不用叫她母亲,将来也不用奉养的。但若是子女愿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吗?若我偏不叫呢?”夏沫偏着头问。 “你…”自从嫁给了夏明草。这几年来蒋薇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从来都是别人巴结她的份,她猛地抬起手就要一拍桌子大声呵斥,却忽然想起过来的目的,立马又收回了手,低低说道,“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不肯叫我母亲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怪你…” 都这样了。蒋薇居然还是这副样子,夏沫更加觉得她这次过来的目的极不单纯。很有可能是个极大的阴谋,她不欲再与蒋薇做任何周旋,厉声道,“夏三若只是过来和我扯嘴皮子的,恕我不能奉陪,我这府里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小莲,送客。” 小莲蹭蹭蹭的就跑了进来,站在蒋薇面前双手一摊,“夏三,请吧?” 蒋薇扯了扯嘴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沫,低声道,“我有事情要单独和你说。” 夏沫高昂着头,“事无不可对人言,夏三若是事尽管说便是,遮遮掩掩的是做什么,倒让人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似的。” 啪… 蒋薇一掌拍在桌上,饶是她再努力的忍住,也受不了夏沫这咄咄逼人的羞辱,“就算你不承认我是你母亲,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跟长辈的吗?”。 “哦?我说什么呢,我是对您老不敬了,还是骂了您老呢?”夏沫呵呵的笑着,“夏三,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以为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一般,当年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我不说不过是看在夏将军的份上没有揭穿你罢了,不然你会有这两年的好日子过?” 蒋薇一惊,一双眼瞪着老大,惊恐道,“你知道什么了?”当年那件事她做的极为隐蔽,知晓的人也都被处置了,不可能被发现的。 当年的事,夏沫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拿蒋薇怎样,只能愤愤的看她逍遥自在的过着好日子,可却不妨碍她去吓一吓对方。果然,蒋薇不经吓,整个脸变得苍白一片。 夏沫幽幽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三,您老就好自为之吧。”她忽然又怪笑道,“哎哟,我怎么忘记了我是一品哪,夏三见了我怎么不行礼问安呢,这可是大大的不敬哟。唉,也是,夏三不过是庶女出身,哪懂的这些规矩,小莲,快来教教夏三如何拜见一品吧。” 小莲立马对着夏沫行了大礼,“拜见一品。”起身后,对着蒋薇说道,“夏三,请吧。” 蒋薇一张脸铁青的厉害,心中把夏沫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可面对夏沫这咄咄逼人的架势,不得不起身随着小莲刚才的动作做了一遍。 “动作还很生疏,夏三今后可要好好练习才行,咱们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的去了。”把人给挤兑了一番,夏沫不欲再和她说任何话,对着屋外的婆子厉喝一声,“都是死人哪,夏三要走了,还不过来送送。” 现在在住院伺候的下人都是她从嘉峪关带过来的,这些人都了解夏沫的脾性,此刻一听,不敢再有所怠慢,簇拥一般的就把夏三给送走了。 “她没和你说什么吧?”夏沫看着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颜姐儿,轻声问道。 颜姐儿抬起头,恶心道,“一来就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那眼神,就像个**看姑娘的眼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来,”颜姐儿狡黠的一笑,“我让丫鬟给她端了杯顺气的茶,她自然不敢再离我太近了。”颜姐儿在嘉峪关里一个要好的小送了她一小袋‘茶’,这茶只要喝上一小口,那人就会放上许多臭屁,鹏哥儿被整治过两回。但这茶极为难配,颜姐儿央求了好久她那个小才给了她一小袋,除了鹏哥儿喝过外,这还是颜姐儿第三次用呢。 “难怪,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怪味道。”夏沫用手帕在面前挥了挥,佯作散气,“不过她居然还能脸皮厚的等到我回来,可真是费心了呀。” 笑过后的颜姐儿不解的问着夏沫,“我问了好久,她都没说为何而来。只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夸我,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有她说的那么优秀了。” “不停的夸你?又和我套近乎,该不会是?”夏沫忽然间灵光一闪,莫非是… 颜姐儿脸色也随之一变,大声道,“母亲,您可别听她的话。” “放心,不拘她说的是谁,我都不会同意的。”夏沫坚定的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算不了解,可也知道她必是安不了好心的。” 她和蒋薇有了那样的嫌隙,她可不认为蒋薇会好心的给颜姐儿说门好亲事。不过——夏沫想了想又道,“你说她会不会给真的你找了门好亲事,只是为了膈应我?毕竟我们俩以前关系不好嘛。” “不会吧?”颜姐儿有些无语,“既然她还以为我们是以前那,样。她提的亲事你更不可能答应才对呀。” 夏沫想了想也是,若自己还和颜姐儿如以前那般相处的状态,她应该是恨不得颜姐儿嫁的不好才对,蒋薇又岂会想不到这一层面上去呢。 可今日蒋薇来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她不得不做出一些防备才行。 “以后她若是再来,你不必出来,让我来对付她。”夏沫说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后出门也得当心,身边一定得留人,不可单独留在任何地方。” 颜姐儿点点头,“我听母亲的。” 夏沫想了想笑着说道,“等这几日的事情忙完后,咱们就串门去,茜茜公主说的那两个人咱们也好好看看。” 颜姐儿脸一红,娇噌道,“母亲。”跺着脚就跑了出去。(未完待续……) 140、见面礼 这是个重孝道的朝代,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情在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夏沫也不可能回了京城后不去那个有她爹爹有她爷女乃的娘家。 第二日,夏沫换上一身簇新的衣裳,将颜姐儿也打扮的漂漂亮亮,再带上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以及一车礼物,浩浩荡荡的去了夏府。 门子还是当年的门子,不过这次门子的态度却比以前来了个三百度的大转弯,点头哈腰的将夏沫请了进去。 夏明草是武将,并不需要日日上朝,昨日收到夏沫递过来的帖子后就请了假,早早的等候着。 高氏几人也都坐在了夏明草的下首,除了夏明秋夫妻,其他人其实并不想来的,见着夏沫和颜姐儿也是板着一副讨债的面孔。 “拜见父亲…”夏沫恭敬的行了大礼。以前不肯喊夏明草一声‘父亲’那是心中有气,但现在的她却—无—错—小说沉稳了许多,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叫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总比被言官抓住话柄的好。 起身后,夏沫只是对着蒋薇福了福,“夏三好。”然后,她很愉悦的见到蒋薇慌忙的站起来,侧了侧身子。夏明草更是嘴角抽了抽,努力控制住不去将蒋薇拉回来。 因她有着一品的称号,对着高氏几人只需要福一福即可,但颜姐儿却不行,这些都是她的长辈,只能行大礼才行。但昨夜夏沫就和颜姐儿说好了,今日的头必不叫她白磕。 “见过外祖父。祝外祖父身康体健…”磕了头,颜姐儿奉上一双鞋子,嘴里说是她自己做的。但却是昨日从铺子里买来的。 夏明草面无表情的接过鞋子,说了声‘好,起来吧’,却见颜姐儿依旧跪在地上,小嘴紧紧抿着,一双眼紧紧盯着他。 “外祖父很喜欢,快起来吧。”夏明草说道。可颜姐儿依旧不起身,夏明草就疑惑了,这小姑娘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夏沫见状。忙轻轻去拉了下颜姐儿,用满屋子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快起来吧,你外祖父肯定是不知道规矩的。” 自从进京。又娶了蒋薇后。夏明草就努力的学习各种规矩,还严格要求府里的人遵照执行,例如,这府里的主子,不管是谁,都得在早饭前给高氏请安,当然他这个要上早朝的大将军是除外的。 此刻一听夏沫说到他不懂规矩,脸色立即就黑了一半。低声问道,“什么规矩?” 夏沫似做无奈的回答道。“颜姐儿第一次拜见外祖父,奉上了她亲手的做的鞋子,这就是规矩,可外祖父居然不给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见面礼,这可不符合规矩。” 颜姐儿嘴角轻动,一脸的委屈抬过头去瞧夏沫,低低道,“母亲,外祖父是不是不喜欢我才不给我见面礼的,呜呜…” 以前不过是仗着救了皇帝一命,夏明草才被封为将军,可他始终是个乡下出来的男子,既没有念过书,也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即使身边有几个幕僚,可他在管理粮草这块依旧是懂得不多。这两年因为他的疏忽,已经受过皇帝好几次训诫了,若是再出错,他这个将军也不用当了,做个闲散人得了。可他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正当他愁眉莫展的时候,夏沫进京了。 顾白驰现在可是天子近臣,深得皇帝喜欢,若是有顾白驰在背后替他,他的事情总能忽悠,这才让蒋薇昨日和夏沫搞好关系去了。 现在的夏明草可是要尽一切可能和顾白驰拉拢关系,怎可在这个关键时刻传出一个不喜顾白驰长女的传闻出来。 他巴不得能和夏沫一家人把关系缓和起来,可是他哪里想到要准备见面礼这种东西,索性他和蒋薇坐的近,蒋薇偷偷从桌子下塞了个东西到他手中,夏明草抬头一看,颜姐儿正低着头,夏沫正仰着头,都见不到他们之间的小东西,也就放了心。 夏明草呵呵的笑着,从袖口中拿出个成色明亮的玉镯递给颜姐儿,“外孙女说哪里的话,外祖父可喜欢你了,喜欢的都忘了给你见面来,诺,拿着吧。” 颜姐儿乖乖的接过了手,这才站起来又对着蒋薇磕了头。 高氏几人几位十分不悦,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赔钱货,居然还要给她见面礼。可这几年他们几人都是在蒋薇底下讨生活,得罪蒋薇那就是得罪美好生活,在收到蒋薇射过来的眼神后,也都只能肉痛的各自从头上手上拿出那成色最好的首饰递给颜姐儿。 看着一屋子人的表情,以及颜姐儿手中那满满当当的东西,夏沫的心情愉快极了。笑着问起了长胜,“弟弟,两年不见,你可长高了许多呀,都快赶上姐了。” 十岁的长胜憨憨的答道,“还是比四姐矮了许多。” 夏沫便看着夏明草,“父亲,我与弟弟已有两年未见,不知父亲是否有事,若没事我便和弟弟去说。” “等一等…”的是夏明秋马氏,忍了这许久要是让夏沫走了她要等到何时才能知道儿子的消息,“沫沫啊,你告诉四婶,长力在哪里,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其实在整个夏家,夏沫并不是很讨厌马氏,一则她只是随了大众刻薄了一些,二则就算她想大方也没那个权力,但马氏始终未害过她,又因为夏长力的原因,她其实对这个四婶并不是很讨厌。 见马氏急着想知道夏长力的事情,便走到她面前轻声道,“五弟很好,他现在做了国公爷的幕僚,念书也没有一刻断过,四婶不必担心。等五弟想通了还是会回来考科举的。” 夏明草轻嗤一声,做幕僚能有什么出息,既没有官衔又没有品级的。只能依附着别人生活。 马氏只知道做官是最有出息的,并不知道那幕僚是个什么东西,也没兴趣知道,扯着夏沫的袖子急急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那个死孩子,两年了居然一封家书都不寄过来。可急死我和他爹了。”他们夫妻俩就两个儿子,小儿子夏长木整日只知道打架斗殴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才十二岁年纪。居然还玩上屋中丫鬟来了。眼见小儿子没了出息,夫妻俩只能期望大儿子将来可以有所成就能够给他们俩人养老。 夏沫淡淡道,“五弟想通了,自然会回来。”虽然不讨厌。但却也不想浪费口水和她。夏沫别过头对着夏明草福了福,“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蒋薇轻哼一声,“老爷,你也看到了,她是一点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求人不如求己,再怎么讨好白眼狼也不会变成黑眼的…” “住口。”夏明草轻斥道。“隔墙有耳,我是如何与你说的。还不去叫厨房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来。” 蒋薇低了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自从那次落胎之后,她就再也没怀过孩子了,人参肥鹅鲍鱼从未断过,也遵照大夫的医嘱按时吃药,可这两年了,肚子依旧是没了动静。最开始夏明草还安慰她说身子总会养好的,可过了半年见她没了一点动静,待她便不如以前那般疼爱,话也不怎么和她说,一个月中倒有二十日睡在妾室房中。 蒋薇知道,夏明草善待她不过是看在她是蒋国舅庶妹的面子上,但庶妹却是比不上嫡妹,蒋国舅在抉择上定是不会偏颇她的,若她得不到夏明草的宠爱,她又没有儿子,今后是什么样的日子完全可以预料。按捺住愤恨,半年前,蒋薇暗中弄死了刚刚生产的一个妾室,将儿子抱过来自己养着。 可始终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将来也不定是不是她的依靠,每每想到这些事情,蒋薇就暗中流泪,把春娘给扎了几百遍。 ※ 一进屋子,长胜就让小厮在门口守住不许人靠近,一改刚才憨憨的形象,雀跃道,“姐,你可回来了,可想死你了。” 夏沫拉着长胜坐下,“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长胜笑着摇头,“反正我人又笨念书不好,又像个呆子一般,她怎么把我放在心上,这两年我过得可好了。” 离开嘉峪关前,夏沫将长胜狠狠责骂了一顿,又让他韬光养晦,在人前不要表现的太聪明,最好是笨一些才会被人遗忘到角落里不会被陷害,不然眼见夏明草有个聪明的长子,蒋薇那可能任由他好好长大。 “那就好那就好。”夏沫笑道,“学里没人因为这事欺负你吧?” 长胜神秘的笑着,“姐,姐夫可真是个人物,他给我的那两个小厮都会些拳脚功夫,我晚上就跟着他俩学了一些,学里的人想来打我都被我给躲了,加上先生是个好人,总是拦着。”他又嘿嘿的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不过是装傻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你看我,长胖了这么多。” 说起春娘,长胜的表情黯淡了不少,“我偷偷去见过娘两次,她连我都不认得了…” 夏沫拉着长胜的手,安慰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娘现在虽然有些疯癫,可她却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过得也算快活;可她若还是好好的,整日见到夏大将军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痛的是心,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折磨。长胜,你就当娘过上了一种和我们不一样但又快乐的日子,人在世上走一遭不就是想过的开心些么。” 长胜点点头,说起了夏府里的事情,他平日里虽然甚少进内宅,可却不妨碍他知道家里的消息,这两年内,夏明草就给他添了四个庶弟。 “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抱了个庶子自己养着?” 长胜轻笑一声,“还不是怕丢了父亲的宠爱,姐你不知道,父亲对那几个庶弟可看重了,她若不是抱了一个亲自养着,父亲只怕是连她的屋子都不肯进去呢。” “这就叫一报还一报,恶人做了恶事,是得接受报应的。”夏沫说道,“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长胜也低着头,黯然道,“我一直在打听,可她这事情做得可真严密,就连她贴身丫鬟都不知道。” “什么?”夏沫差点惊叫一声,“你怎么能去接触她身边的丫鬟,这要是被发现了,暗中害你可怎么办?”长胜的起居住行都是蒋薇在打理,要想害长胜那可容易的很。 长胜忙解释道,“姐你不用担心,我很的,你看这都两年了也没被发现,以后更是不可能的了。” 夏沫盯着长胜,“你住在外院,怎么会接触到她的丫鬟,别不是?”别不是色诱吧? 长胜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有钱能使鬼推磨,姐你当初不是给了我那么多银子吗,只要给的足够,任何人都是可以收买的。” 夏沫又反手摁住长胜,“我给你银子不是让你做这些事情的,我远在顾府,又不能把你从府中接出来,如何保你安全,你赶快给我撤手,在她发现之前撤。不然被她发现你这两年都在装傻,肯定是要对你下手的,你不是说过她抱过来的那个庶子已经记到她名下了么,一旦你影响到她的利益,肯定会对你不折手段的。” 长胜很想辩驳一两句,他行事一向,肯定是不会被发现的。可见到那关切的眼神,这话始终说不出口,只低低的点头应承了下来,反正远在顾府,是不可能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的。 “长胜…”夏沫正色道,“我要你发誓。” “姐。”长胜急了,不过是件小事,怎么就说的这么严重了。 夏沫更加严峻的看着长胜,“天果自有循环,她做了恶事自然有老天惩罚,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才十岁,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不允许你出任何事情。” “舅舅,你就答应母亲吧。”角落里响起了颜姐儿的清脆的声音,“人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活在这个世上却得不到想要的,你应该让她好好活着,让她看着庶子庶女满地跑以及丈夫的嫌弃,这才会让她品尝到恶果。”(未完待续……) 145、裘家来人 好的不灵坏的灵,所以这人哪,还真不能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就在对裘氏和大嫂的陪嫁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日一大早,夏沫就被告知裘家来人了。 朦胧睁开双眼的夏沫打了激灵,她是半仙不成,昨日才念叨着,今日裘家就来人了。 “二,您快起来吧,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您的名声可太不好了。”小莲愤恨不已的瞪着夏沫,如今的顾府里就三个主子,夏沫柳氏和颜姐儿,柳氏在养病根本不需要去请安,而颜姐儿每日的请安也被夏沫免了,因此夏沫每日倒能舒舒坦坦的睡到自然醒,不会有人打搅。 夏沫揉了揉双眼,“真是那个的娘家人?” 小莲跺着脚,“可不是,要是传出去您怠慢前任的娘家人,可怎么办才好。” “让人好好招待着,我这就起床。”夏沫掀开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偏厅,裘望着外面斜斜的太阳,不由得怒气而来,对着裘大女乃女乃抱怨道,“这什么人哪,都日上三竿了,还把我们客人晾在外头,她也不怕被整个京城的人耻笑。” 裘大女乃女乃嗤笑一声,“这顾家的可真是好做呀,睡到中午都还不起床。” 顾家的丫鬟们都深埋着头,表示没听见。 小莲急急的服侍夏沫穿好衣裳梳好头,连水都不许她喝一口,就赶着人去了偏厅。 “这位就是裘吧,真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们会这么一大早过来,刚才忙了些事情,怠慢你们了。”夏沫皮笑肉不笑的走进屋子。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不打自招而来,就别怪主人家有事情把你们给撂到一边。 看着夏沫满身的珠玉,以及那保养得极好的肤色,裘就一阵心绞痛,这富贵明明该是他们裘家的,若不是横刀杀出来个夏沫,他们至少可以… 可以什么?难道再派个裘家的女儿嫁过来?见着裘那通红的双眼以及脸色明显的愤恨和不甘。裘大女乃女乃就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心中不住的耻笑,当初顾家被抄。裘氏求到娘家去不过是想要些盘缠而已,但她这个好婆婆,做不到雪中送炭也就罢了,偏偏还宣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裘氏不要带累他们裘家。之后更是撺掇着公公谋了个外放,一家子悉数去了外地当官,生怕沾惹上顾家的事情。 事情做了也就做了,自己关起们来过日子也就罢了,可偏偏顾家平反后,她那个婆婆就整日想着如何与顾家拉回关系,如何从顾家里面抠出点银子来贴补裘家。裘大女乃女乃很是看不上自家婆母这番行为,真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可她嫁的却是长子,长子有奉养双亲的义务。她只能在一旁劝着。 这劝了好几年,婆母的心思都没变过,直到半个月前,得知夏沫独自带着颜姐儿回了京城,又算了下颜姐儿的年龄,立马就收拾了行装,要自己和她上京城。 还要带上她的大儿子,美其名曰姑表结亲,那是亲上加亲。 夏沫过来没一会儿颜姐儿就过来了,她起的倒是很早,只是一来她不好比夏沫去的太早;二来嘛,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颜姐儿,对裘家根本一点印象都没,要不是礼仪上她必须得见一见外祖母和舅母,她宁愿躲在房里绣嫁妆呢。 从始至终裘对夏沫就没过好脸色,倒是裘大女乃女乃在一旁劝着,缓和着气氛,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颜姐儿一进来,裘就挤出了两行泪,哭天抢地的冲紧紧抱住颜姐儿,“我苦命的外孙女呀,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颜姐儿被勒的差点透不过气来,好在裘大女乃女乃上道,急忙拉开了两人,“母亲,颜姐儿还小,你可别把孩子给吓着了。”她轻轻拉住颜姐儿哽咽道,“好孩子,我是你大舅母,小时候还带你荡过秋千的,你可还记得大舅母不。” 颜姐儿直接就摇了头,“不记得了。”就算她是真的颜姐儿,那么久远的事情也不可能记得。 裘不停的抹着泪,“那你可还记得外祖母?” 颜姐儿更是大摇其头,裘的哭声更大了,又想上前抱住颜姐儿,却见颜姐儿往后缩了好几步,不由得讪笑一声,从手上褪下个镯子塞在颜姐儿手中,“好孩子,不记得也不打紧,我是你的嫡亲外祖母,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若是有人逼着你不要你认外祖母,别怕,外祖母给你撑腰。” 说完,挑衅的看着夏沫,意思就是我的外孙女是有靠山的,你以后最好些。 裘大女乃女乃却看出些门道来,颜姐儿从头到脚穿戴的都是好货色,她们又是突然过来,夏沫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这样一身出来给颜姐儿,这只能说明颜姐儿在顾府里过得真的是很好。 她站起来,对着夏沫福了福,“顾,我代表裘家谢谢你这几年对颜姐儿的照顾。” 夏沫幽幽的站了起来,微微侧了侧身子,其实以她目前的身份并不需要对裘家的人这么礼遇的,不过是看在死去的裘氏份上,不好和裘家人闹得太僵罢了。 “裘大女乃女乃说是什么话,颜姐儿是我闺女,照顾她本是我的责任,何谈辛苦一说。” 裘一心和颜姐儿拉拢关系,倒也再怎么为难夏沫,四人还算融洽的处了一。 等吃罢午饭,夏沫正想着如何送客的时候,裘大女乃女乃就开口了,“顾,您看我们和颜姐儿也好几年没见过面了,我婆母实在是想念的紧,顾可否行个方便。让颜姐儿去我们裘家小住些日子,总不好让她不认识舅家的门吧。” 颜姐儿立马转过头看向夏沫,小脸上满是祈求。她不想去呀,那又不是她真正的外家,她和这些人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任何的感情,了简直是比坐牢了还难受。 可她这个表情看在裘眼中,便是夏沫把控住了家里的一切,就连她的外孙女想要出个门也得夏沫这个当家主母点头才行。裘不由得哼哼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让颜姐儿跟我们得了。” 裘大女乃女乃真想大喊一声,婆婆呀。咱们还有事求着顾家,您可不可不以在还没过河的时候就拆桥呀,人夏沫又没有欠你的,又是你遥不可及的一品。她为何要受你的气呀。您这不是结亲。反而是结成仇了。 她便笑的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们裘家全是淘气的小子,对颜姐儿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婆母实在是想念的紧,顾可别见怪。” 裘有些不满的瞪着裘大女乃女乃,可她也有自知之明,在这件事情上她还真不比上。便想着先把人给接到家里再说,其他的事情倒也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裘家是颜姐儿名义上的外家。夏沫不可能阻止颜姐儿和他们接触,去裘家小住,而颜姐儿更是不能拒绝,只是还得做做颜姐儿的思想工作。她说道,“裘是颜姐儿的嫡亲外祖母,外祖母想要接多年未见的外孙女小住,说说心底话,这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们也知道。颜姐儿现在是定国公家的,出门子不能太随性了,总要准备许多东西的。”她给了颜姐儿一个安慰的眼神,又看着裘大女乃女乃道,“不如这样,的时候我帮着颜姐儿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亲自把她送到裘家去,如何?” 虽然是商量的话,可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裘大女乃女乃忙轻轻的拉了下裘,这才止住了裘接下来的话头。 ※ “我不想去裘家…”颜姐儿叫道。 夏沫一愣,这还是近两年来颜姐儿第一次跟夏沫明确的提出她不乐意做某些事情的话,以前好歹都是用的商量口气,都没有像现在这刻直接的要拒绝。 她坐在颜姐儿面前,轻轻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大致能猜到一二;可是颜姐儿,你现在可是你父亲的女儿,是前头那位的女儿,裘家是你的外家,他们没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不能置外家于不顾,她们接你小住的要求合情合理,就算你再不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可是…”颜姐儿很不自在的在凳子上挪来挪去,“我和他们说什么呀。”她好怕露陷。 “不需要说什么,当年我们被抄家的时候你才三岁,七八年了,你怎么肯能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他们要是问起你娘,你就说你忘记了,不会有人觉得不对的。只是外家而已,等你住了两三日,我就去接你回来,你就忍一忍吧。” 颜姐儿很是无奈的叹着气,“好吧,我听母亲的,不过,你可要早日派人接我回来。”她一眨不眨的望着夏沫。 夏沫失笑,急忙保证道,“好,三日后我就去接你回来。” 颜姐儿这才一改愁容,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女儿是要娇养的,况且又是去陌生的裘家,夏沫给颜姐儿收拾箱笼,竟然收拾出来三大箱子。 在家里迎接的裘大女乃女乃见到这个阵仗,差点就大吃一惊稳不住容颜,“快,去叫几个人来给表提箱笼。” 哪能就用的着裘家的人,夏沫带过来的那几个婆子可不是吃素的,她说道,“裘大女乃女乃前面带路即可,我也想四处瞧一瞧呢。” 环顾了裘家给颜姐儿准备的院子,倒还不错,只是比颜姐儿在顾府的院子小了许多。 趁着裘大女乃女乃指挥仆妇的时候,夏沫轻轻捏了下颜姐儿的手,低声道,“她们要是问起来,你只管说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就行,不要总想着露陷。” 颜姐儿坚定的点头,又调皮道,“我是裘家的外孙女,自然不会露陷的,母亲放心吧。” 夏沫又和裘大女乃女乃闲聊了几句,这才放心离开。 “表妹…”裘大女乃女乃拉着夏沫正在,便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过来,对着颜姐儿展颜一笑。 颜姐儿立马慌张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要找个地方去躲,可偌大的厅堂里连个帘子都没有,她不由急的是满脸通红。 裘大女乃女乃忙拉着她稳住她的心神,呵斥突然跑进来的儿子,“还不出去,瞧把你表妹给吓得。”少年耸了耸肩,十分无奈的走了出去,裘大女乃女乃忙讪笑着跟颜姐儿解释,“他是你二表哥裘涛,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你不记得啦。” “不记得了。”颜姐儿迅速的说道,“大舅母,二表哥虽然和我是表亲,可男女七岁不同席,我,我还是回去算了。” 裘大女乃女乃暗暗吃惊,看来夏沫真的是花了一番心思教导颜姐儿的,嘴上却镇定道,“瞧你说的,你们可是亲亲的表兄妹,他怎么能算外男呢。”见颜姐儿还是一脸坚毅想要走的样子,她急忙劝道,“刚刚我也骂过你二表哥了,你也别生他的气了,我们做女子的生气太多可不好。” 颜姐儿暗暗瘪了瘪嘴,她不介意被人看了容颜,在嘉峪关那几年哪次出门她是带了纬帽的。只是她根本不愿在裘家久待,这也是寻了个借口罢了。况且自己这一番生气的表现,她就可以借口关在屋里不出门,等混过这两天就回顾家。 裘大女乃女乃只当颜姐儿受得规矩极严,笑道,“来,咱们坐一会儿,待会儿就开饭了。你外祖母多年没下过厨了,就想着你能吃上几口她亲手做的饭菜,也不知道这手艺生疏了没。” 厨房隔壁,裘正骂着裘涛,“没用的东西,连句话都没说上就被赶出来了,你,你可真是丢我的脸啊。” 裘涛很是无辜的辩解道,“母亲把我赶出来的,母亲要是不,我哪能这么快就出来。” 裘不由得愤恨道,“她难道不知道我让颜姐儿过来住的目的吗,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一闲散些她就要冒些骨头出来,哼哼,是该好好敲打一下了。”(未完待续……) 146、裘涛 “颜姐儿啊,多吃点,你小时候可喜欢吃外祖母做的饭菜呢。”裘笑眯眯的往颜姐儿碗里夹菜,直到她碗里都快冒尖了都还没停下筷子。 裘涛佯作吃醋的大叫道,“祖母,您可是有了外孙女不要孙儿了呀,”他将空空的碗摆在裘面前,摇着头道,“我不管,祖母得给孙儿夹一些才行。” 裘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你表妹吃醋,当心表妹恼了你。”虽这般说,裘还是往裘涛碗里添了好几筷子。 颜姐儿闷着头吃饭,只想着外祖母夹的菜她又不能剩下,可这么多她的小肚皮如何能解决的了。 “表妹,这可是祖母秘制的酱牛肉,不是我自夸,祖母这手艺在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你多吃些。”裘涛满意的把碗放回自己面前,又给颜姐儿的碗中添了一筷子。 颜姐儿十分苦恼,没注意到裘涛眼中闪过的精光。 裘大女乃女乃见这祖孙俩表现的太过了些,怕引起颜姐儿反感,忙笑道,“颜姐儿才多大的肚子,你们就给她夹这么多,不怕她吃撑呀。”说完,看着一脸苦色的颜姐儿,低声道,“没关系,吃不完就不吃。” 颜姐儿点点头,甜甜说道,“谢谢大舅母。”抬头望了眼裘,“谢谢外祖母,外祖母费心了。” “哎…”裘笑的合不拢嘴,“若你喜欢。外祖母天天给你做。” “那我还得谢谢表妹。”裘涛笑道,“若不是表妹过来,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尝得到祖母的手艺呢。” 颜姐儿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后正想告辞,却被裘拉住了手,“好孩子,咱们祖孙俩好几年没见了,陪外祖母说会儿话。”颜姐儿没办法拒绝,裘大女乃女乃因为出来京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小声的劝了裘一句‘母亲。欲速则不达,这事得慢慢来。’便让颜姐儿跟着裘走了。 “好孩子,外祖母回来了。以后就不用再受苦了。”一走到小花厅,只剩下俩人的时候,裘就泪珠儿往下滚,“有外祖母在。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颜姐儿并不知道裘以前是如何对待裘氏的。此刻见裘哭得伤心,心想着她既然顶替了颜姐儿,便也替颜姐儿孝顺这个外祖母吧,反正她也没有外家。 她轻轻拂过裘脸上的泪珠,低声道,“外祖母,父亲和母亲都待我很好,我。并没有受苦。”至少这几年没有。 裘直摇着头,“怎么可能过得好。继母都是狼,怎么可能好好对你,她就算表面上对你好,也肯定是有居心的,你不要信她。”裘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记着,有了继母就有继父,在这世上,只有外祖母是真心对你好的,其他人都有私心。” 颜姐儿很是不赞同,夏沫这几年的表现,就算亲生的女儿也未必能做的更好,这点上,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裘叹着气,“这些年你外祖父身子不好,我走不开,这才拖到至今进京城,你别是怪外祖母吧。” 颜姐儿摇着头,“不怪,外祖母也有许多事情,哪能为了我就抛弃掉家里呢。” 裘便笑了,“这些年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如今我进了京城,必不再叫你受任何人的委屈,必叫你今后的日子好过。” “外祖母,父亲母亲对我真的很好…”颜姐儿觉得很有必要为夏沫夫妇解释一下,“吃穿用度从没克扣过我,母亲还给了我好多首饰衣裳,都是崭新的,穿都传不完。” “哼,她那不过是想博得个好名声罢了,虐待前任留下的女儿,她敢吗?”。裘嗤笑道,“不外乎是些糖衣炮弹,颜姐儿你年纪小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见颜姐儿一脸的坚毅,裘微微的叹了下气,想起大儿刚刚说的话,便按下了继续说夏沫坏话的心思,反正水滴石穿,颜姐儿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她便说起了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你可喜欢你大舅母?” 颜姐儿点点头,“恩。”裘大女乃女乃是个一看起来就觉得很温和的人,性子也不错,也斯斯文文的,还会拦住裘的话头,她真的是很喜欢这个舅母的。 裘便笑了,“那你涛表哥呢,你可喜欢?” “外祖母…”颜姐儿大叫一声,心生警觉。 裘却拉着颜姐儿的手不肯松开,继续说道,“我不忍心你在顾家的那个狼窝里受罪,你大舅母和你涛表哥不是外人,又有我在,今后你进了门必没人敢欺负你,你也算可以过上舒心的日子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祖母若真心待我,就不应该和我说这话才对。”颜姐儿大声说道,使劲地挣开了裘的手,往后退了三步,一张小脸极其的严峻,“外祖母是长辈,做外孙女的不能妄议,还请外祖母不要再跟外孙女说这样的话。” 裘一滞,忙上前去抓颜姐儿,谁知颜姐儿的动作很快,她愣是抓不住,只好站在一旁急急说道,“外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那个狠心的父亲和那个披着人皮的继母,如何会为你真心打算,她们不过是想拿着你的亲事换取荣华富贵罢了,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颜姐儿你怎么就不明白。” 颜姐儿不欲再与裘争辩,现在的她可是不能传出任何不利于她名声的事情,她对着裘福了福,“外祖母累了,孙女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过身子就往外奔了出去。 裘追都追不到。 等人跑的没影了,裘涛才从侧厅闪身走过来。面带不悦道,“祖母,您吓着表妹了。这件事得慢慢来。至少要让表妹先接受我才行呀。” 裘双眼一瞪,“慢慢来,要慢到什么时候,你等得了,你父亲等得了吗,你祖父可等得了,我们裘家又等得了?” “可母亲说…” 裘厉声打断裘涛的话。“说说说,她说的话要是有用,颜姐儿为何这般跑了出去?她说的话要是有用。你父亲还用的着为了一家子嚼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告诉你,这件事一定要在这两天内解决了,不然,等到颜姐儿回了顾府。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她如何肯嫁给你。”裘说的胸脯一上一下的,想起那个成日只知道说教却做不出实事的儿就是一肚子气,要是儿能中用一些,她还用得着一把老骨头了还为着家里的事跑断了腿么。 ※ 夏沫正听着侍卫长的回报。 “威远侯世子这些日子都闭门念书,偶尔出一次门也是和一些学子小聚片刻,并没有什么不妥。”侍卫长答道,“威远侯的护卫虽然武功高强,可我们的人还是探进了侯府里。发现如外边所传一样,世子身边服侍的丫鬟均是老老实实的。并没有争宠献媚之人。” 夏沫笑了笑,“辛苦你们了,小莲,给侍卫长那些银子,让兄弟们买酒喝。” “为做事本是我们的本分,如何敢要的银子。”侍卫长低着头。 却见到一包银子挡住了视线,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侍卫长就收下吧,说了,你们的职责是保卫府里,自然不能让你们白跑腿的。” 侍卫长耳朵一阵酥麻,根本就没听见小莲说的是什么,直直的就接过了那一包银子。 夏沫便叹道,“一时半会也瞧不出什么不妥来,还是再多跟几日吧。” 侍卫长很是坚定的点头。 等人走后,小莲不解的问道,“,奴婢瞧着威远侯世子是个极好的,您在怀疑什么。” 夏沫叹着气,斜斜的靠在软枕头上,“我也不知道在疑心什么,只是这关系着颜姐儿的终身大事,我还是要为上。” 因裘家既然来了人,夏沫便着手清理裘氏的嫁妆,好到时候和裘家商量这嫁妆的去处。 平反后,皇帝是派人原封不动的将当年抄家之物发放回来,箱子上面都还贴着封条呢。抄家,便是把家里的东西给抄了悉数报给官府。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有个再严厉的上司,也拦不住下面的人小偷小模的塞些东西进自己的兜里,反正最后报个打烂打碎了就可以过关。因此夏沫这一清理,就发现有好多单子上面写着的东西,库房里却没有。 小莲暗暗着急,“这可怎么办呐。” 若东西是她们拿走的倒还罢了,就算担了个名声至少她们也得到好处了,可现在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反而要为这件事担上名声,这可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夏沫耸耸肩,“能怎么办,想办法补上呗。”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抄家后,家里的东西是不可能原样补回来的,夏沫倒能寻到办法。只是一想起裘那个尖酸刻薄的人,夏沫就不愿意在她面前落了个‘吞食前妻嫁妆’的名声,那样真的很丢份,便咬了咬牙,细细盘算丢失了的那些东西价值如何。 “,”小莲急忙劝道,“国公爷虽然给了您一些私房,欢乐农庄也有些收入,可那些都是您的体己银子呀,您…”这些银子将来可是夏沫的傍身之物,拿去填裘氏的嫁妆,何止是亏,那是吃了大亏了。 夏沫点了点小莲的额头,“到时候裘家若真的闹出来,丢脸的岂知是我,是整个顾家,这些东西我还必须得给补上才行。”她笑的有些狡黠,“谁说我要用体己银子去贴补了,只不过暂时拿出来用用罢了,我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国公爷,他自然知道补偿我的。” 小莲嘿嘿一笑,“是呀,国公爷肯定是看不得受委屈的。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点呢。” 夏沫竖目一瞪,“贫嘴,话这么多,还不来帮忙,想累死我呀。”索性,裘氏嫁妆里丢失的东西都是些金银首饰,并没涉及到田庄铺子,找个小一点首饰坊,让他们赶紧的打造出来即可。 想来,当年那些侍卫也不敢私藏田契房契这些的吧。阿姆托福,她难道还要感谢那些侍卫胆小之心吗。 清理了两日,夏沫总算将裘氏和大嫂的嫁妆给全部清理出来了,她揉揉早已经酸痛的胳膊,叹道,这古代女子的嫁妆可真丰富呀,小到一丝一帕,大到拔步床衣柜,几乎是应有尽有,就差死后要用的寿衣棺材了。 “小家伙,你说今后你的是不是也要带上这些东西过来呀…”用过晚膳,夏沫逗着呀呀乱叫的儿子,“唔,等你能走了,你就自己睡地板吧,反正你将来会带着床来的,咱们何必浪费那个银子呢。” 鸥哥儿呀呀呀的乱叫,一双爪子还不停的往夏沫胸口上扒拉,夏沫不由得好笑,轻轻一巴掌拍在他**上,“果然是臭小子改不了性子。” 小家伙委屈,随即脸蛋一皱,就要哭起来,夏沫这两日累的慌,哪还有耳力去听这个小魔星哭嚎,忙叫了女乃娘进来,谁知儿子只是看了女乃娘一脸,就转过头瞅着夏沫,刚刚那委屈的表情早已经不再,反而是带着些讨好的笑容,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要这小子不哭,夏沫就肯和他待在一起,失笑的刮了小家伙一鼻子,“臭小子,还以为你真要哭呢,这么小就知道骗娘了。” 有子万事足,夏沫一扫两日来的忙累,和小家伙玩弄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儿子沉沉睡去。 没有安要请,又没有客人上门,小家伙又在半夜被女乃娘抱了出去,夏沫自然又是睡到自然醒,清清爽爽的用过早膳后,就接过儿子笑道,“走,咱们接去,两日没见到了,你还记得她不?” 正欲出门,就见外面冲进来一个婆子,直挺挺的跪在了夏沫面前,大哭道,“,求您救救三吧…裘家人不是东西呀…” 夏沫失色,将儿子交给女乃娘,急急问道,“什么事,颜姐儿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未完待续……) 147、我嫁 去往裘府的马车上,听了婆子的话,冰山车嬷嬷捂着脸大哭,“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想多看看孙女,我也不会丢下三让她一个人去裘府,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三…” 夏沫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她为何要为了那虚无不能吃又不能看的名声就将颜姐儿送去裘家。当初裘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裘氏的祈求,这几年间更是一封信都没送来过,她为何就没丝毫怀疑过裘家人的动机,还亲自送了颜姐儿。 小家伙似乎是感觉到了夏沫的内心的愤动,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一点也没吵闹。 车嬷嬷继续哭着,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全部拧巴到了一起,“裘家的人都混蛋,子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裘家人付出代价。” 夏沫低着头,这件事上其实车嬷嬷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是外来人,并不知道裘家人以前的作为。血~浓于水,在颜姐儿和孙儿中,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况且颜姐儿只是去外家住两日,又不是去豺狼窝,她又哪想得到裘家会对颜姐儿做出这种事情来。 顾府离裘家并不是太远,车夫极力赶着马匹,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车嬷嬷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好歹在婆子的搀扶下才能走几步路。 “颜姐儿呢,你们把人给我交出来。”一走进内院,见到衣衫整齐的裘,夏沫就不住的来气,但现在不是和裘家掰扯的时候。她必须得看到颜姐儿才行。 裘苦大仇深的迎了上去,“顾,都是我教孙无方。做出这等害人的事情,要不是顾忌着颜姐儿的名声,我实在是,实在是…” “裘,是谁告诉你见着一品不用下跪的?”夏沫厉喝一声,“你见到一品不下跪行礼,此罪一也;教孙无方。叫他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此罪二也。裘,你还是好好跪在地上思过吧。” 不等裘做出任何反应。夏沫见到了赶过来的顾家婆子,跟着去了颜姐儿去处。 “三…”一见到蹲在角落中惶惶不可知,两个腮帮子紧紧咬住,一双眼也是通红的颜姐儿。车嬷嬷哭着就扑了。 裘大女乃女乃站在一旁不停的向夏沫赔罪。“顾,是小子无理…” 夏沫冷笑一声打断裘大女乃女乃的话,“无理?一个无理就可以挽救我们顾家三的名声,一个无理就可以抵消他的罪过?你现在给我出去,稍后我自会找你们裘家算账。”她狠狠咬着牙邦。 跟夏沫过来的那十几个粗壮婆子立即将屋中的人以及裘大女乃女乃给推搡了出去,守在门口严正以待,不许任何人靠近。 屋中便只剩下颜姐儿,车嬷嬷。以及抱着鸥哥儿的女乃娘和夏沫了。 夏沫这时候才缓缓向颜姐儿走去,颜姐儿虽然穿着整齐。身上并无伤痕,可她脸上那慢慢的戒备,还是刺痛了夏沫的心,她当初怎么就轻信了裘家。 “来,让母亲看看…”夏沫伸出手,想将颜姐儿拉起来,却不备颜姐儿一把推开她,脸上全是质问,“我说过我不想来不想来,你为什么还要我来,这些年我信你,敬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听,把鸥哥儿当成亲弟弟来疼,熬夜也要给他做小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推入这个狼虎穴里又不来救我,你不配当我母亲,你不配…”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鸥哥儿已经开始认人了,见到娘亲被颜姐儿推到在地,气得哇哇大叫,冲着颜姐儿挥舞着小拳头。 颜姐儿凄然而笑,“果然是亲生的,这么小就知道维护你,枉我给他做了那么多衣服,他也不记得。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夏沫心痛如绞,缓缓的站了起来,试图再去拉颜姐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好不好?” 颜姐儿忽的一下站起来,哼笑一声,“没如你的愿,我好端端的,衣服没损,身子没破,不过是败坏了些名声罢了,这不正是你说期望的吗。” 夏沫真的很想解释一句两句,可看着颜姐儿那通红的双眼,什么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把那几个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 一向稳重的车嬷嬷一直在哭一直在自责认错,夏沫知道颜姐儿这时候最是心烦,劝道,“车嬷嬷,你先照顾着颜姐儿,我去找那裘家人算账。” 说完,霍的一下打开房门,屋外,裘涛正低头跪着,一见到夏沫出来,立马高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顾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是我仰慕表妹已久,还请顾将表妹下嫁于我,我裘涛在此对天发誓,此生必不负表妹。” “混账东西,你欺辱我女儿,居然还敢说仰慕已久?”说着,一把从小莲手中拿过那张已经许久没见过血的弓箭,直指裘涛,大声说道,“今日,我要你为你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顾,手下留情呀…”裘大女乃女乃从一旁冲出来挡在裘涛面前,声声泣道,“你心中再狠,也要想想颜姐儿呀,颜姐儿的名声已经毁了,除了我儿,她谁也嫁不了了,若你杀了我儿,颜姐儿今后难道要与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吗?”。 裘也站出来,冲着夏沫冷冷笑道,“继母都是狠心的狼,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若颜姐儿是你轻生孩儿,这件事你巴不得捂起来,哪会闹得风风雨雨,杀了我孙子,哼,你就不想想这件事若是传出去颜姐儿会面对怎样的难堪。我告诉你夏氏,你想坏了颜姐儿的名声,我第一个不同意。” “哈…”夏沫大笑三声,“我第一次见到做了**还要立牌坊之人。你们败坏颜姐儿的名声,居然还有脸说为了她好?我告诉你们,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看向裘大女乃女乃。“你给我让开。” 裘怎么可能让夏沫伤害她的孙子,也直直的拦在裘涛面前,顿声道,“顾,颜姐儿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你难道还要她下半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吗?涛儿做出这等事情,确实是他不该。可现在颜姐儿的名声已经坏了,涛儿不计前嫌肯娶她,已经是对颜姐儿最好的补偿了。难道你还以为这件事发生后,除了涛儿,颜姐儿还能嫁的出去?” 跪在后面的裘涛大声说道,“顾。请将表姐嫁于我。我必善待表妹。” 这三人,分明是串通好了,不过是仗着名声要拿捏颜姐儿,可她们想错了。自己并不是普通的继母,颜姐儿更不是那整日关在内宅只关心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别说自己,就是颜姐儿也不可能同意。见这三人满是自信却一点自责都没有,夏沫也不欲再与他们多。直直的拉开弓箭,武力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就在耳旁响起拉弦的声音。颜姐儿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语带哽咽却清脆的大声说道,“我嫁。” 夏沫惊愕的放下弓箭,更是错愕的转过身看着颜姐儿,她说什么?她要嫁?她要嫁给裘涛? 颜姐儿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一脸喜意,一脸得意的裘和裘大女乃女乃,高声道,“我会嫁入你们裘家,我会嫁给裘涛,明日,你们就找人过来提亲罢。”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直往外走去。 “颜姐儿…”夏沫大喊一声,追了出去,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我们顾家不是没人。还有,颜姐儿是不会嫁过来的,你们最好是自求多福,找些后台硬的人来撑腰。” ※ 颜姐儿早已坐上马车回府了。 车嬷嬷也是傻了眼,可她底子里是个规规矩矩的古代人,想法自然和夏沫不一样,在马车里劝道,“,三这是没办法了,不嫁给裘涛又嫁给谁呢。”她低低的咒骂道,“那起子黑心肝的东西,子定不叫他们好过。” 夏沫是不可能让颜姐儿嫁给裘涛的,在这点上,她不欲与车嬷嬷争辩,关键是在颜姐儿,她必须得把颜姐儿这个决定给纠正过来。 一回了府,颜姐儿就当自己关在房中,谁人敲门也不理,夏沫细细的听了下,里头不停的传来低低哭声。 夏沫拿出当年颜姐儿和鹏哥儿劝自己的架势,搬了根凳子坐在门口,遣散了一众下人,包括不放心颜姐儿的车嬷嬷。 “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这件事无论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可是颜姐儿,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裘家那样,你怎么能嫁…”夏沫慢慢的说着,见颜姐儿一直没有反应,但哭声却渐渐停止了,知道她在听自己,便说起了当年的事情,想叫颜姐儿知道此刻的天并没有塌下来,她还有更多的选择。 “…还记得那年我关了门不吃不喝,你和鹏哥儿劝了许久么?那日,我才知道我迟迟怀不上孩子是被人下了药,还是被你祖母下的药,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了,我自认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婆母为何要这样对我。若不喜欢,一封休书给我便是,为何要害我生不了孩子,你可知道,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那还算是个女人吗…当时恨不得杀了你祖母,可后来我却想通了,杀了她又如何,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痛快,自己要受牢狱之灾。我便想着,我一定要将身子养好,多生几个孩子,抱到你祖母面前让她好好瞧瞧,还要过得很幸福。给一个人最大的伤害,便是让她看着你过得好,让她一辈子都在忏悔之中…” 夏沫絮絮叨叨的说着,想起那日自己满月复委屈,不由得泪流满面。 门,忽的一下被打开,颜姐儿缓缓走了出来,冷笑一声说道,“你说错了,给人最大的伤害便是先将他们捧高到云里,再让他们掉进泥坑。”她眼中全是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嫁,我要将裘家搅得天翻地覆,我要让他们断子绝孙,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为今日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行,我不同意…”夏沫奋力的摇着头,“我自会让裘家人付出代价,你父亲也不会饶过他们的。颜姐儿,你才十一岁,你还有大好的光阴还未度过,你会嫁个如意郎君,生下乖巧的孩儿,还会有着满堂的儿孙。你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美满的,我不会让你嫁到裘家,不允许你用一辈子的幸福给裘家做陪葬。” 颜姐儿凄然一笑,“是吗?我名声已坏,谁还肯娶我?” 夏沫急忙说道,“若真是在乎这个臭名声的人,我们不嫁也罢,不过是个名声罢了,咱们不要也罢,颜姐儿,这世上定会有真心爱你护你之人,他不会因此嫌弃你的…” 车嬷嬷细细给颜姐儿检查过了,身上并未有任何伤痕,身子也并未破,只是被裘涛看了身子。想来裘家人是打定主意她们会顾忌名声定会让颜姐儿下嫁,裘涛才会对着一个十一岁身子还未长开的小姑娘,没有真正的下狠手吧。 一滴清泪从颜姐儿眼角划过,“那又如何?我始终,始终是…”终是被人见过了身子,再怎么喜欢她,也会介意的。 “不…”夏沫伸出手摇着颜姐儿,想要把人摇醒。她要告诉她,名声不过是拿去给外人听的,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真到没人肯娶颜姐儿的地步,大不了远去嘉峪关,消息想来也不会传的那么快。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她们总是有法子要想的。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颜姐儿伤心之余做出自残的事情,死掉一颗心,今后再与快乐无关。她才十一岁呀,应该是无忧无虑快乐度日的小姑娘一枚,而不是一个只想悲凉凉戚惶惶度日的心如老妇的人呀。 颜姐儿死死盯着夏沫,许久,大笑一声,“这时候知道关心我了,摆出了慈母的架子了?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你,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未完待续……) 148、心思 裘府 趁着裘午休,裘大女乃女乃提溜着裘涛的耳朵大骂,“圣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居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跟你爹是怎么教育你的,人欲自立,必先立其身,你做出这样的事,今后如何立足…”要不是疼爱着小儿子,她真想几巴掌扇。 今日一早,她刚起身就被丫鬟带来的消息震的五雷轰顶—裘涛和颜姐儿睡到了一块。 她并不是不知道婆母打了什么主意,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她盯着儿子,事情就不会如他们的愿,可她没想到的是,婆母和儿子居然想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婆母历来擅长使用内宅手段她知道,可她不知道的是儿子居然听从了婆母的话。 裘涛以前是多乖的孩子呀,误伤了丫鬟都能内疚好一阵子,怎么能做出这等伤害人家声誉的事情。 “娘,”裘涛跪在裘大女乃女乃面前辩解,“您老是让我等,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祖父和爹爹都下了大狱,等到我们裘家满门被关才来想办法吗。你也看到表妹的态度了,避我如蛇蝎一般,我如何能让她喜欢上我,时间不多了呀,我如何等的?” 看着面前始终不认错的儿子,裘大女乃女乃一阵心痛,这还是她那个乖巧的儿子吗,分明就是豺狼一个,见着猎物就会双眼发光的上去啃上几口。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表妹是内宅女子并未见过多少男儿。只要你好好…” “好好待她又如何,她若是颗啃不下的硬石头,就算我付出满颗心。也讨不好的。”裘涛大声拦住裘大女乃女乃的话头,“这样的结果最好,表妹的名声坏了只能嫁给我,我们再次成了定国公的姻亲,必然没人敢再在我们头上拉屎,也没人敢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说了。” 看着裘大女乃女乃神色有些动摇,裘涛再添了一把火。“娘,您不是也说了吗,表妹的名声毁了便只能嫁给我。不然就只有伴青灯古佛一生,顾家肯定舍不得她出家的。表妹已经同意嫁了,只要我好好认个错,您和祖母再求一求。这桩婚事绝跑不了的。” 在他看来。现在最大的阻碍不是夏沫,夏沫只是个继母而已翻不出浪花来,是顾白驰。他不知道顾白驰在颜姐儿的婚事上是个什么态度,可若是他们好好跟夏沫沟通让夏沫给顾白驰去信,这件婚事就十拿九稳了。 “跑不了?呵,我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了。”裘大女乃女乃怒极反笑,“你是忘了顾今日拿弓箭指着你的样子?她恨不得杀了你,怎么可能同意颜姐儿嫁给你。你别在这做青天白日梦了。”知道儿子犯下的错后,她也没了辄。只希望纸能包住火,颜姐儿妥妥当当的嫁入裘家,两家的名声都不被连累。可今日见到夏沫那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她就知道,婆母的算盘是打错了。 这世上的继母并非都是恶毒之人,也是有那么些良善之人的。 况且顾白驰如今是皇上看重的臣子,夏沫又是一品,这二人若真的发起火来,他们小小的裘家可是顶不住的。 裘大女乃女乃低着头,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给缓和过来。 裘涛揉了揉已经跪疼的膝盖,想着母亲一向疼爱他,必舍不得的,便笑嘻嘻的站了起来。 谁知裘大女乃女乃一声厉喝,“给我跪下。” “吼什么吼,伤着我宝贝孙子你赔的起吗?”。紧闭的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裘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扶起她的宝贝孙子,对着裘大女乃女乃唾骂,“你还有脸骂他,你若是个有用的,用得着我孙子为了这一家子伤及自己的名声吗。” 其实裘说的不对,女子再能干,也不过是管好内宅罢了,外头的事情自然是男人去处理。可裘大女乃女乃素来知道婆母的习性,这时候和她顶起来只有被骂的更厉害的份,便站起来,轻声埋怨道,“母亲,再怎么说颜姐儿也是定国公的女子,咱们家又没什么得力的姻亲,这要是他们闹起来,咱们还不吃不完兜着走呀。” 裘冷哼一声,“说你蠢你还真是笨,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顾家敢嚷嚷出去吗?”。裘又回头瞪着裘涛,“认什么错,有什么错好认的,分明是颜姐儿勾搭你,害你做出这种事情,我们还没找他们算账呢。等着,不出十日,顾家就会求着我们去娶演颜姐儿的。” 裘大女乃女乃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倒打一耙,也得看人家会不会拿出田地来呀。 她这个婆母怎么就这么自信。 ※ 威远侯府 “你是说真的?”辰不可思议的问着女乃嬷嬷。 “,千真万确…”女乃嬷嬷说道,“顾家三确实和裘家的少爷睡到了一处,啧啧,虽然没闹开,可裘家又不是个铁笼子,稍稍给点银子就打听出来了。” “那她的身子?” “没有”女乃嬷嬷摇着头,“我细细问了,顾家三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床单也是干干净净的。” “好啊…”辰拍着手掌大笑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快,给我收拾衣裳,我要去一趟顾家,唔,再带上祖传的那枚玉佩,我今日就要和他们把事情给定下来。” “。”女乃嬷嬷错愕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辰,“顾家三名声已经坏了,您作何还?” 辰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意,“正是这样才好,顾家三的名声已经坏了,我们还不计前嫌的许她个这么好的亲事,她们肯定是感激不尽的,就算今后肖遥的事情被她们发现了。她们也没脸指责我们…” 女乃嬷嬷不由想起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已经睡着的做了噩梦突然醒来,胆战心惊提着灯笼去瞧儿子。谁知推开房门见到的却是那样不堪入目的场景。 若不是她也亲眼所见,定是不敢的。 唉,大少爷若是个好的,现在连儿子都能爬了吧,偏偏— 说的也对,大少爷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与其到时候被闹得满城风雨伤了辰家的颜面。不如现在给顾家卖个好,将来就算事发了她们也未必敢把事情闹大,说不好还会帮着掩瞒下去。 想通了这一层。女乃嬷嬷也不阻拦了,只是劝着道,“,这事咱们得把高姿态拿出来。让顾家对我们感恩戴德才行。还得让他们配上厚厚的嫁妆。” “那是自然”辰无不得意道,“顾我接触不多,却也知道是个好强之人,肯定是不肯将颜姐儿嫁入裘家的,可是名声坏了的顾家三哟,能嫁给什么好人家呢。我们许她一个原配正室,哼,从今以后顾家还不对我们感激涕零的。”辰还想到了一层。以顾白驰如今的身份,若是拉拢了他。他们支持的皇子也会多一份助力。 夏沫并不知道这些人打得鬼主意,在颜姐儿说了那诛心的话后,她暗自神伤去了。她虽然明白受了这么大伤害的颜姐儿必须是要发泄出来的,这比闷在心里面更好受一些。可一想到颜姐儿那冷冰冰的眼神,锥心的话,还是不由得伤心的哭了一场。 鸥哥儿不明所以,咿呀的在床上打着滚卖萌,可现在的夏沫哪有心思注意到他。鸥哥儿表现了一番却没得到以往的奖励,缩到墙角独自生闷气去了。 伤心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夏沫自然知道。哭了一场,心中的郁闷也消除了大半,用冷水净了面,她打起精神来,想着如何将颜姐儿摘出来又能让裘家得到应有的报应,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丫鬟来传辰来访。 夏沫只恨没有早日答应辰,若是答应了,她就把颜姐儿关在房里绣嫁妆,谁来也不见。 “顾…”辰一脸悲痛的拉过夏沫的手,“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太难过。” 夏沫装作不懂,“什么事情?”裘家人不会闹到人尽皆知了吧。 辰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颜姐儿是个好孩子,我着实喜欢。没想到她会有个那么狠心的外家,居然对她做出,做出…”说到情深处,辰还轻轻的擦拭了下眼角,以表示她的悲哀。 “不好了,,不好了…”丫鬟尖叫着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外面到处都知道三的事情了,这可怎么办呀。” “裘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夏沫重重的一拍桌子,咬着牙道。这件事情受到伤害最大的是颜姐儿,她严厉喝止家里的仆妇乱传,捂都来不及,可这裘家居然闹得满城风雨。 真当颜姐儿只能嫁入他们家吗,真当她下不出狠手来嘛? 辰急忙劝慰道,“顾,我比你痴长十几岁,见过的风雨比你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挽救。裘家人不着急,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详细以国公爷的本事也一定能追回来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颜姐儿。” 夏沫浑浊的脑袋一下子清明起来,是呀,就算裘家人今日通通暴毙,她也能掘坟鞭尸,反正是跑不掉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宽慰颜姐儿,如何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能走出阴影。 “好,辜负你一片好意了。我本也是很喜欢肖遥那孩子的,只是颜姐儿现在,”夏沫不由得哽咽起来。 辰心中大笑,脸上却不显反而是沉重的问道,“顾,你别怪我无理,不知颜姐儿的身子可否被…” “没有。”夏沫大声道,“颜姐儿睡觉从来就很惊醒,若是裘涛敢碰她,必然是会醒过来的。”跟着霍大虎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一般人是近不了颜姐儿身的,可恨裘家居然想出下迷药这样的招数来,真真是该死。 辰沉凝了片刻,断然道,“顾,你也知道,我是真喜欢颜姐儿这个孩子,性子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这件事她无辜受了委屈,我很是心痛…本来我家肖遥的婚事我是可以做主的,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虽然明白,可我家侯爷却不一定能想得通。这样,我回去跟侯爷好好说说,若是侯爷同意,我就派人过来提亲,早日解决,也好早日把这事给抹平才是。” “辰?”夏沫傻了眼,完全跟不上辰的节奏。 她已经做好了颜姐儿今后只能嫁个平常人家的准备,毕竟大户人家是很看重名声的。像有些家里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早就一尺白绫自尽了事,颜姐儿这些年耳濡目染的,早已经有了一颗坚强的心,这种事情是不会让她自残的。 可怎么说颜姐儿也是名声受损,威远侯家的世子,辰家的嫡长子,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娶一个名声有损的人做儿。 辰轻轻拍着夏沫的手背,悲恸道,“颜姐儿这样好的孩子,我是真心喜欢,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做儿的。只要她不是跟人私奔,我都还是属意她的。不过是些虚名声罢了,我们威远侯家需要的是个能干的儿,又不是靠那名声吃饭。顾,这几日还请你好好劝劝颜姐儿,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呀。” “威远侯还肯让我做她儿?”听了夏沫的话后,颜姐儿不住的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夏沫摇着头,“她说还得问问威远侯的意思。不过颜姐儿,若是…” 颜姐儿冷声打断夏沫的话,“怎么?刚出了狼窝,您又想把我送入虎穴?你也不细细打听下他威远侯为何非得娶我进门,难不成这满京城的都是死的?” “我派人打听过了,也找人跟踪了威远侯世子好几日,他素日并没什么不妥的。”夏沫低低的解释着,“但此事就算威远侯和辰都同意,我也得问过辰肖遥的意思才行,将来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若他心中有疙瘩,就算辰强按着…” 夏沫掷地有声的说道,“你放心,我早已经找人查过辰肖遥了。人是个好的,只要他亲口说愿意娶你,我才同意。” 只要辰肖遥愿意,她真心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况且每日侍卫长都在跟她汇报情况,辰肖遥这人简直完美,就算抛开他的身份门第也是能够入眼的。(未完待续……) 153、大家族不好混 裘家的事情过了后,夏明草破天荒的来了。 回了京城这一两个月,夏明草还是第一次登顾家的门,更是第一次见到外孙。 看着眼前这个和娘亲有些相似的男人,鸥哥儿咿咿呀呀的就伸出手要去夏明草抱。 夏沫哪敢让夏明草抱儿子,奈何小家伙胳膊腿有劲的很,夏沫越是不让,他越是蹬的厉害,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差点就一巴掌打到夏沫脸上。 从来对夏沫没过好脸色的夏明草,此时见到胖嘟嘟的外孙,忽然间心中的某块就软了化开了,缓缓的向鸥哥儿伸出手。正和母亲‘打架’的小家伙忽然就咧嘴一笑,顺着夏明草的手就爬了。 夏沫吓得是胆战心惊,生怕儿子摔到地上,好在鸥哥儿一到了夏明草怀里就变成了乖乖虎,夏明草的手也是孔武有力,两人暂时还算很融洽。 夏明草紧张的抱着外孙,翼翼的模着身后的凳子坐下,嘿嘿的逗了起来。 看着祖孙俩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夏沫突然想起一句话:血脉之情是斩不断的天性。 鸥哥儿自从能坐起来后,小身子一直都闲不住,虽然还不怎么会爬,但只要不是在睡觉的时候,愣是要人带着各种运动才是,现在即便是喜欢上了夏明草,可在夏明草的怀里坐了没一会儿,就脖子东伸西缩的要让夏明草抱着他走动。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夏明草此刻却有些慌了神,在带孩子这一点上。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夏沫出身在秋季,正是田里农忙的时候,又加上是个女儿。高氏很不爽快,把家里大部分的伙计都派分给了他。等到长胜出生,夏明秋夏明冬两夫妇都习惯了三弟三弟媳的勤快,就算不是农忙时分,活计也都是夏明草在做。那时候的夏明草是个大大的孝子,老母发话自然是什么都听,因此对于夏沫和长胜年幼的时候。他连抱都没抱过几次。 只是现在他有了时间,老母亲也不敢分派他,他可以有多多的时间享受天伦之乐。但,蒋薇却一直怀不上,庶子又始终比不上嫡子。这,始终是他如今的遗憾。 看着怀中那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又极不安分的小家伙。夏明草心中软的是一塌糊涂。摘下腰间的一枚玉佩在鸥哥儿面前晃荡,笑眯眯的说道,“喜欢不?来,叫声姥爷。” 夏沫不由得扶额,她不用眼睛看都能知道鸥哥儿接下来的动作,必然是一脸讨好的拿过玉佩,再挥手招过女乃娘,让女乃娘给他放好。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每回别人给他一些小东西,甭管好的差的(他也分不清好坏)。悉数照收,再转交给女乃娘,非要看着女乃娘将小东西放到身上挂着的小袋子里才肯挪开眼。 有段时间鸥哥儿特喜欢哭,没日没夜的,又不肯待在屋子里非要闹腾着出去走动才行。夏沫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让女乃娘随身携带个小袋子,里面装上鸥哥儿喜欢的玩具。只要这孩子一哭,女乃娘立马就能拿出玩具来哄着。没想到后来鸥哥儿没那么容易爱哭了,女乃娘还是得随身挂着小袋子,但凡有一日女乃娘忘了挂上,小家伙就要指着女乃娘的腰部‘呀呀’的叫唤个不停。 逗弄了小家伙许久,夏明草才依依不舍的将外孙交给早在翘首以盼的女乃娘,跟夏沫说起了他前来的目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夏明草这种人,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许是有了鸥哥儿刚才的调剂,夏明草的脸并未板起来,反而是略带和悦的表情说道,“颜姐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她受了委屈…为了避免将来的麻烦,还是让颜姐儿跟裘家断绝关系吧,这样就算今后裘家再怎么闹腾,她也可以不用理会的。” 夏沫很是惊讶的看着夏明草,这个男人连自己亲生儿女都没想过要慰问照顾一番,怎么突然间就关心起一个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便宜外孙女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沫正襟危坐,打定主意不开口。 夏明草有些尴尬的转过头,问道,“颜姐儿也该说亲了,我,给她相看了个人,已经…”他其实很是说不出口‘答应’二字。颜姐儿有父母,有祖母,她的婚事连裘家都不能做主,哪轮得到他这个‘四不像’的外祖父。只是一想到蒋国舅的话,他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夏沫在心中冷笑,这就是她的好父亲。对原配妻子没有一丝情感的说抛弃就抛弃,好吧,妻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暂且不论。可对她和长胜,夏明草这个当父亲的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关心。从没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嘉峪关两年时间里更是一封信都没给她寄过,对于长胜这个嫡子,那些年也是忽略的甚多,也只是到了最近一年里,他努力的耕耘没有收获,想到可能再也没有嫡子了,才略略关怀了一些,然并卵,他依旧还是个冷漠的父亲。 夏沫严正以待,高声道,“父亲此言差异,我不过是颜姐儿的继母,她的婚事自有国公爷做主,您就算答应了别人一万遍也是没有用的。”对外,她宣称颜姐儿的婚事一定要顾白驰首肯才行,她只是回京做个参考兼并帮颜姐儿准备嫁妆。 面对夏沫冷冰冰的面孔,冷冰冰的话,夏明草傲娇的性子又翻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道,“他远在嘉峪关,能有什么计较,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这件事只要你答应下来,那就算是定了。” 夏沫冷冷的笑,“那我不答应又如何?” 夏明草也是冷笑一声道,“这些年你对为父不闻不问。是为不孝,你不答应,那我就去大理寺告你不孝。” 夏沫真想狠狠的回夏明草一句‘我不孝。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有义了不成?’ 她现在是嫁了好夫婿,有个好家庭,根本不怕被扣上不孝的名声,这对她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况且父母告子女不孝,那是要举证的。夏沫很有先见之明,当初就为了怕夏明草来事。没逢年过节她都会送上年礼进京给夏家并附带一封只有短短十几字的信,当然礼物并不好,但是whocare。只要她履行了女儿的义务就行。 这也是为何进了京城后她会去夏家,顺带一车子礼物。 夏沫笑的有些渗人,“我劝父亲还是把这句话给收回去吧,你若是真要告我不孝。那我正好问问。这世间可有做父亲的对女儿不管不问,两年来一封家书都没有的。” 夏明草脸色一红,他刚刚也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若真的去大理寺告夏沫,丢脸的反而是夏家。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像女儿低一下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裘家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诋毁颜姐儿名声的。就算大理寺的官司赢了又如何,颜姐儿的名声始终受到了影响。她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外祖父,可也是一颗心待她的,岂会害了她不成?我看的那户人家真的是好,后生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极配得上颜姐儿的。” 夏沫忽的一下站起来,正色道,“还请夏大将军慎言,大理寺既然断了官司,颜姐儿是无辜受害,又怎会名声有损。我们颜姐儿要身世有身世,要性子有性子,要容貌有容貌,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哼,您请回吧,我还是那句话,颜姐儿的婚事一定要国公爷点头才行,而我,只会如实告知国公爷情况,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隐瞒的,父亲还是不要打这些主意的好。” 夏明草其实早做了事情办不妥的打算,可面对这样的女儿,依旧是气得一团糟,颤抖的指着夏沫说道,“你,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父亲,你这个不孝女,我,我打死你…” 说着,就欲动起手来,夏沫岂会白白受着。 夏明草在屋中追逐了半日也没碰到夏沫一根毫毛,不由得气歪了嘴,夏沫冷冰冰的瞪回去。后来她虽然没再减肥,可一直没放弃过锻炼身体,就算是在回京的路上,她也会抽空伸伸腿,做做支撑的。而这几年夏明草是养尊处优,从刚到京城的树枝变成了如今的肥头大耳,体力自然不如以前。 那又如何能追的上夏沫。 ※ 颜姐儿想了七八日,总算是给了夏沫一个回答。 “想好了?” 小姑娘点头,夏沫叹着气,“你要知道,过继后,你的婚事上不仅会有些波折,还有可能找到的只是些歪瓜裂枣,你不介意?” 颜姐儿重重的点头,解释道,“我以前所求的不过是能过上些舒心日子,这样最好,等成亲后…”颜姐儿脸上依旧浮现出两抹红晕,“上没有婆母需要伺候,下没有小姑子需要讨好,更是不用看丈夫脸色。家里的事情我都能做主,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不就是我努力这么多年以来所求的日子么。” 过继回大房,既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回她自己,更能当家作主,不就是‘娶’不到个好丈夫么,可都是盲婚哑嫁,嫁谁不是嫁。 夏沫想了想,还是挺赞同颜姐儿观点的。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不就是没有难处的婆媳关系,丈夫听话将工资卡都拿给自己,还不会外出找小三,孩子也乖巧可爱。撇开有个无用的丈夫,这,这样的日子可不要太完美了哦。 而车嬷嬷似乎是被颜姐儿给劝服了,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用行动来支持颜姐儿的选择。 夏沫就给顾白驰写了信,说了颜姐儿的决定,又让去宫门口递了牌子。 外命妇想要进宫,除非是皇上皇后亲召,否则只能通过递牌子这个法子。 皇后十分的给力,傍晚时分就派了内侍过来,让她明儿三日后进宫。 夏沫就进过一次宫,还是跟着顾白驰进去的,那时候有顾白驰在,她倒是无所畏惧,可现在她要单独进宫,还得跟皇后说颜姐儿过继的事情,她那点自以为的规矩却是不够用了。 本来过继一事是自家里的事情,自家人说了就可以算数的。可顾家情况有些特殊,这点事情还必须得提前给皇后说一声,算是报备一下,就算将来越州顾家的人来闹也没有办法。 顾白驰这一脉做了几代的定国公,族亲自然遍布众多,而他们每年也往越州老家的族里送许多东西,又加之他们是声名赫赫的定国公,族里的人自然对他们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反正四处宣布定国公这一脉的好。 可那年家里被抄,族中人因为远在越州没有被受波及,但即便是这样,当年的族长不顾年迈居然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扔过一封‘除族书’,扬言顾白驰这一脉已经被除族了,和越州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顾白驰回到京中顾府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家里修建了祠堂,细细写上了族谱供奉上,族谱里当然只有顾白驰这一脉的人。 可越州顾家的人没有死绝,族长也换了人,顾白驰就怕到时候越州顾家的人过来闹腾,说当年的事情是老族长一人所为,族人并不知道,顾白驰始终是古代人,虽然气愤族里当年的所作所为,心中总有‘认祖归宗’的念头。这些年,族里并不是没给他写过信,让他认祖归宗,只是他心中的那道坎还并未完全消失,但顾白驰总有一天是要认回越州祖宗的。 认回了祖宗,族里肯定要说大哥过继的事情,而这世上过继女子的事情是少之又少,顾家又是大族,在这点上族里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顾白驰他才想着把这件事在皇后皇上面前过了明路,族里再闹腾,也不至于反对皇上的决定吧。 夏沫其实很是鄙视这种大家族的,例如来个出了不知道多少服的远亲来投靠,还不能把人关在门外,不然会得到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号。她历来想着是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最多接济下父母兄弟这一两脉就可以,其他人过得好不好,说句不厚道的话—关我屁事。(未完待续……) 154、老牛也想吃嫩草 能够给夏沫帮助的也就只有茜茜公主了,作为德昌皇帝的唯一胞妹,茜茜公主实在是有太多的特权,例如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我撑着,皇后娘娘不会为难你的。”茜茜公主应承到时候会带着夏沫一起进宫,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包接包送还包礼仪。 宫里规矩大,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夏沫可不敢乱来,把鸥哥儿扔在家中,这两日紧锣密鼓的跟着茜茜公主学习各种规矩礼仪。 临时抱佛脚总是好的嘛。 这日,夏沫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头次穿上了那诰命的服制。当那头冠盖在头上时,夏沫脖子重重一缩,差点就被压过气了。不由得感慨诰命也不好做呀,若是个和皇后关系好的,整日带着这玩意儿,身高至少要降低好几公分,说不定以后就成了个驼背的婆子。夏沫一边月复诽,一边在车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没法子,府里人虽多,却没有拿得出手的嬷嬷,关键时刻,就只能让车嬷嬷上马了。 看着一脸端正严肃的车嬷嬷,夏沫不知道是第几次感慨顾白驰的先见之明了,先是许以重利,让车嬷嬷入府教养颜姐儿,后来又让自己对车嬷嬷各种敬重,他自己又千方百计的提携车嬷嬷的儿子,又让那小子娶了娇妻,生下乖孙,车嬷嬷这才满月复心思的扑在颜姐儿身上,以及顾家丫鬟的训练上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颜姐儿争气,颜姐儿的功劳自然是排在最前头的。 公主嘛,总是要娇气些。又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这早上嘛自然是不怎么能起的太早的。莫约在宫门口等候了有半刻钟时间,茜茜公主的马车才缓缓行驶过来。 进了宫,等马车不能行驶后,俩人下了马车。茜茜公主这才赧然的走在夏沫前头半步,面带歉意的说道,“没让你等久吧?” 即便是只能见着茜茜公主的侧面。也可以清楚明白的发现茜茜公主脸上的红润,哦,还有脖子那隐隐露出来的一个小红点。夏沫真想仰天长啸。她家老顾合适才能回来耕一耕田呢。 坤宁宫的宫门口,早有宫女守候着,见到茜茜公主和夏沫前来,屈膝行礼道。“见过公主。顾,请二位稍等片刻,奴婢这就禀告皇后娘娘。” 宫女进去没一会儿就疾步走出来邀请她们二人进去,夏沫极其她是受了茜茜公主的福照,毕竟话本里都写着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都是很有做派的,一般的内命妇想要觐见可都是要在宫门口等上许久的。 茜茜公主教的最多的便是如何给皇后行参拜大礼,刚一踏进门口。隐隐约约见着上头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妇女,夏沫就赶紧的下拜。动作虽慢,却一丝不苟的按照茜茜公主教授的参拜。 “顾快起来…”皇后和颜悦色的说着,自有一旁的宫女代替皇后将夏沫给扶了起来。 夏沫乖乖的坐在皇后赐坐的凳子上,偷偷的打量着皇后。心中无比的激动,活了两辈子,她总算见着了个活的皇后了。那年,顾白驰曾带她进宫谢过恩,可却只是见着了皇上,但也是远远的并看不真切。哪能像现在这般,她和皇后的直线距离最多不超过两米,这时代的她眼睛好的很,就算是隔了十米远也能将人看清,何况现在。 这次的会面极其顺利,大约是顾白驰早已经给皇帝递了折子说要过继颜姐儿的事情,皇后并没有刻意为难夏沫,只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她家老顾身体可好,太病好了没,两个孩子可还乖巧等等之类毫无营养的话,连为何要过继都没有问,就让夏沫走了。 夏沫深深的觉着,皇后其实也不好做的,要母仪天下,一言一行都不可以出任何差错,还要时不时对着并不熟悉的女人关心慰问。还有皇帝后院的那一群小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让她们多多努力,多多的添上皇子。 哪像她,不满意了还能骂上一两句,不爽快了还能和顾白驰置气。可宫里多少眼睛呀,皇后的宝座又不是稳当当的,多少人等着寻她的错处想要将她给拉下马来。 唔,还是小女子还当一些,夏沫总结道。 出了宫,茜茜公主低低的笑道,“瞧你刚才那的样儿,那还是我认识的顾吗?”。在皇后面前,夏沫表现的极为紧张谨慎,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就连皇后问‘听皇妹说你们俩素来要好,她多大的性子呀,也多亏你能得。’夏沫也只是答上一句‘是公主抬爱。’ 茜茜公主憋足了气,一等出了宫,就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夏沫很是无辜,“皇后是你嫂子,你自然不担心,可我要是行错一步,还有命回家么?”这条小命如今过得还不错,她现在还舍不得死。 既然已经跟皇后报备过了,颜姐儿国际的事情也算是过了明路,这几日来顾府的人是一波一波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威远侯辰。 “顾,我听外面的人说要把颜姐儿过继给你大哥?我没听错吧?”辰很是心慌加心惊的问道。 夏沫直接的点头,“就是颜姐儿,国公爷说不能让大哥断了香火,这才想着要过继的,皇后也是这个意思。”阿米托福,希望皇后和她身边的人还没八卦到这么厉害。 心中却是苦笑,高门大户也有不好之处,那就是守不住秘密,才面见了皇后,在府中发放出要过继颜姐儿的事情,辰就跑过来了。可府里这么多下人。她总不能让人人都做哑巴吧。 夏沫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若是给近一月京中发生的事情排一排,顾家绝对能上热搜榜。 辰立马就唉声叹气起来。“这,这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颜姐儿多好的孩子呀,我还想着…”明白的说了过继颜姐儿是给顾大哥继承香火一事的,那自然就不会嫁出去了。虽然儿子有个特殊的癖好,但辰家也是需要有个能够做宗妇的的,颜姐儿已经不适合了。 夏沫期期艾艾的表示她也十分心痛,肖遥是个好孩子她也着实喜欢。就当两个孩子有缘无分吧。 辰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次表示了沉痛的遗憾,挥手而去。 她前脚刚走。夏明草后脚就来了。 还是一脸掩藏不住的喜意。 夏沫很是莫名其妙,当日她可是将夏明草狠狠讥讽了一番,历来有些爱面子的夏明草应该半年都不会踏足顾家的大门,可这才几日就来了。还笑的这么—阴险狡诈。 夏明草模着山羊胡。得意的笑道,“我就说这俩孩子有缘吧,本来一听说颜姐儿要过继到你大哥名下,将来还要招赘,我就想这婚事肯定是不成了,可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愿意入赘。多好的孩子呀,宁愿放弃自尊也愿意嫁过来,这么有情有义的孩子。我说沫沫呀,你赶快答应吧。” 夏明草就像个上门推销的售货员。将他说的那家孩子给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就差会七十二变三十六路神通了。 等颜姐儿一过继,她那婚事就难了起来,因此即便夏沫知道夏明草口中说的那人并没有那样的好,可也还是在夏明草说的口干舌燥之后问了一句,“父亲说了大半日,还没说那孩子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呢。”至少不能给颜姐儿添上个眼高手低的名声吧。 “是你大舅母外甥的小儿子,叫展迪。” “……”李然进京了?还搭上了夏明草? 夏明草很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是蒋家…”夏明草解释好一通,夏沫才知道那个展迪不过是蒋一个远房的亲戚。 上次将夏明草好一阵奚落后,车嬷嬷直言她的不对之处。 “再怎么说夏大将军也是的父亲,生养你一场,纵使他再有不对,再有算盘,也不该那样与夏大将军,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总要为了三个孩儿做想,至少面上也要表现的客客气气的。” 夏沫只好扯了扯嘴皮子,无奈说道,“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先探寻下那展家的情况吧,等查清楚了就写信问问国公爷的意思。您也知道,颜姐儿的婚事我做不了主,最多扇扇风,最终做决定的还是得国公爷才行。” 这态度的转变太快,夏明草一时还未习惯,愣了好半响才笑道,“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又去逗弄了鸥哥儿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看着女乃娘那鼓鼓的小袋子,夏沫沉沉的叹了口气,夏明草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或许会是个好外祖父呢。 “我的小家伙,今日又得了不少好东西吧。”她上前笑眯着刮了刮鸥哥儿的脸蛋,“小贪鬼,这将来你要是做了官,不知道要贪多少银子呢。” 小家伙流着口水笑个不停。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夏沫接待了官媒私媒无数,都是来提亲的。只是那质量就不咋地了,要么是穷苦家的孩子在某些店铺里干着杂活,要么是没落家族只会打鸡骂狗的庶子,更有甚者连养马的儿子都来了。 气得夏沫直想赶人,她家颜姐儿再不济,也不至于要这些货色吧。 因是猜到了这些情况,每日偷偷躲在屏风背后听着媒婆唾沫全飞的颜姐儿倒是没什么反应,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也没受何影响。 夏沫很是焦虑。 这焦虑的日子一过起来人就比较暴躁,当从不主动踏入内院也不给夏沫找麻烦的霍大虎派人来说有话想跟夏沫说的时候,夏沫就差大骂了,‘他又来添什么乱。’ 不是对霍大虎有什么意见,只是每日要应付不同的媒婆,还要管理诺大个顾府,以及捉住将将会走路就要四处乱跑打乱东西的鸥哥儿,事情这么多,又没有老顾来调剂,激素不协调导致她恨不得捉人来狠狠抽上几鞭子。 但这些年的修身养性不是白练的,纵使心中有再多的干火,她也依旧客客气气的将霍大虎请了进来,慰问道,“霍师傅过得可好,小厮们伺候可还得力,银子够花不?” 一向大方的霍大虎,这时候却变成了个受气的小般,捏着衣角低低的说了好多话,夏沫努力的掏干净了耳朵,连蒙带猜才算理解到霍大虎的意思。 大叫一声道,“你想入赘?” 外面立着的丫鬟均是一惊,那个比三大了十岁的教武师傅居然也想娶三? 夏沫这一叫,霍大虎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做个掩耳盗铃的人,可来都来了,明日他未必有这个勇气敢再踏进内院,细说行事。 只听霍大虎磕磕巴巴的说道,“…不敢肖想颜…怕她被人欺负…我家里没亲人,能够做主…” 啰里吧嗦一大堆话,夏沫总结如下:霍大虎早就看上顾姝颜了,只是以前身份低微配不上,只好把心事压了下来,只敢远观而已;可现在顾姝颜过继到大房,招赘的男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霍大虎自持是个好男子,家里又没人不担心会被反对,便愿意入赘。 夏沫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还记得车嬷嬷以前说过,让颜姐儿少和霍大虎接触,怕他对颜姐儿有别的心思。当初她还打着包票说霍大虎那么大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比他小了快一轮的颜姐儿有什么企图。这下她可真是打了自己的嘴巴,这霍大虎果然是有企图的。 这些年她和霍大虎接触不对,但也经常了解了他的情况。若是忽略掉霍大虎的年龄,以及身世,倒是个不错的。这些年,独身的霍大虎从不花天酒地,连府里的丫鬟也不多看几眼,银子都是存起来也不铺张浪费,进府前是目不识丁,但这几年了,霍大虎认识的字加起来也有一箩筐了。 还是个上进的小伙子,关键是知根知底。 可那年龄实在是,他这样的年纪放到现代来说没什么问题,可古代一个二十多还是chu男的人,就有些奇葩了。 不过夏沫倒没有一口回绝,只说她会把情况告诉国公爷,让国公爷来决定。(未完待续……) 请假,晚上更新 亲们,俺请个假,晚上更新(未完待续……) 155、被捅出来了 在夏沫的爱情观里,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例如她和顾白驰,不也是不相识的基础上把感情给培养出来了吗。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若是可以有个熟悉的人备选,她还是宁愿选择相熟之人,至少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总比一抹黑来的好。 若是在以前,霍大虎要什么没什么,又比颜姐儿大十岁,她肯定当场就拒绝了,颜姐儿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早在颜姐儿决定过继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的挑选条件降低了不止三个档次。虽然她对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做没什么好感,但倘若他能如说的那般真心实意的对待颜姐儿,总好过媒婆口中说的那些歪瓜裂枣尖嘴猴腮。 话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偏见的时候,不管他说的再天天花乱坠,再怎么情深似海,偏见依旧是偏见。车嬷嬷便是如此,夏沫身边没有长辈(),她自己见力有限,只好每回媒婆来的时候都让车嬷嬷过来旁听。见霍大虎的时候,夏沫刚送走一个官媒,车嬷嬷自然还未走开,便把霍大虎说的话给听了个完全。 车嬷嬷直接被雷得外焦里女敕,她苦心教导出来的三如何能嫁给霍大虎这样的匹夫。 虽然是入赘,可颜姐儿身份摆在这儿,再怎么歪瓜裂枣的人也比霍大虎强吧。车嬷嬷匆匆走去颜姐儿的院子,小姑娘正和鸥哥儿戏耍着。见着车嬷嬷问道,“嬷嬷不是在母亲那儿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媒婆过来的时候颜姐儿不好直接参与。但并不妨碍她知道媒婆说了哪些人,以往过来的媒婆总要说上个大半日,今日怎么结束的这么早。 车嬷嬷十分的苦涩,“三,做国公爷的女儿多好,身份高,将来的夫君也必然是极为出色的。可你为何要答应过继呀,这样一来,提亲的人可都没什么好的了。三,这可是关系着你一辈子的事情呀,不若你改主意吧。” 颜姐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嬷嬷。这样的话今后不要再说了。” “可是…”车嬷嬷还想再劝几句。却被颜姐儿的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 “这件事皇上皇后娘娘都知道并点头同意了,嬷嬷可是认为我有那个能耐出尔反尔不引起天家的不满?”颜姐儿神色淡淡的,当初知道自己身世后,她伤心了好一阵子。她明明是顾家大,却变成了顾家三,头上还顶着个对自己那么坏的继母。什么丧母长女不可娶,她宁愿做回真正的自己,至少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可后来几年。和夏沫的融洽相处下来,她早已淡化了这样的心思。甚至是想着个母亲顶在前头,她的婚事不会太艰难。 可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常常梦见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娘,怨她为何会叫别的女人做母亲。 是以,有了这个机会,即便是将来亲事上会有些波折,她还是同意了下来。 车嬷嬷一脸的黯然,既然劝不动,那就只有在婚事上谨慎些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细细帮着颜姐儿挑个好的夫君。 找不到高个子中的巨人,那至少要在矮子里面找个高个子的吧。 ※ 看着这些日子都愁眉苦脸的夏沫,茜茜公主轻言劝道,“有你们家国公爷在,还怕找不到人嫁过来?”她举了亲身例子,“你看我的驸马,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学问也有学问。可除了我生的娃跟他姓外,其他还不是跟入赘一般,哦,还不如入赘呢。你看,我要是一生起气来,驸马还不得缩的跟个乌龟一般。你将来的即便是入赘了,那至少还能像个男人一般抬头挺胸吧,哪像我的驸马,我大声说一句话他就要惶恐半日。” 夏沫苦笑,她知道茜茜公主不过是说些话来安慰她,她说的不过是正常驸马跟公主的相处模式。可茜茜公主是寻常的公主吗,她的驸马又是寻常的驸马了?这俩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身份悬殊的芥蒂,恩恩爱爱了好几年到如今也是甜蜜非常。 若不是在这个时候,夏沫真想怀疑的问一句—公主大人,您不是来秀恩爱的吧。 对于茜茜公主,她还是十分感激的,应和的答应了一声,“你不是没见到那些媒婆,就连大字不识都能说成是孔武有力,会写两句酸文的人又夸成了书香之家的出身。你说,这些人我能信吗?唉,但凡是有个好的,我也能开心一下,可你瞧瞧来的都是什么人。” 茜茜公主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她贵为公主,圈子就那么点大,圈子外的人她又看不上。当初夏沫拜托她帮忙给颜姐儿相看,虽然她提到的人家中有好一些夏沫都不太满意,可每个人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哦不,要么是权贵,要么是清流。 可是招赘的男子肯定是没办法从这些人家里面找的,到这时候茜茜公主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茜茜公主笑道,“行啦,你家颜姐儿才多大,还有好几年才及笄呢,慢慢挑,总会遇到个好的。”她问起颜姐儿过继的事情,“你们家国公爷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把这事给办了?” “十月回京述职的时候。”夏沫答道。 武将回京述职的时候一般是年底,这样一来就有了和家人过年的机会,可嘉峪关情况特殊,自入了冬,便是一年最紧张的时刻,因此历代定国公回京述职的时候变改成了十月初。 茜茜公主笑着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到时候你恐怕不舍得出门了罢?哎哟哟,这十月可是京郊最美的季节。你可是没眼福咯。” 两年前,茜茜公主让人在欢乐农庄四周种了一大片的枫叶,每到十月中旬。枫叶渐红,随风而飘,洋洋洒洒的好一片大红色,美得那些太太们各个乐不思蜀,恨不得在农庄住上好几日。 越临近顾白驰回来的时间,夏明草来的顾府也越来越频繁,从最开始的四五日来一次。到中途的一两日过来,到现在,每每下了朝。夏明草都要来一趟顾府,催着夏沫把颜姐儿的婚事给定下来。 “父亲为何这般着急,反正国公爷也快回京了,等国公爷亲自瞧了那孩子再点头也不迟呀。”夏沫说道。 那日。夏沫表示会将夏明草提到的展迪写信告诉顾白驰。第二日夏明草就带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过来,就是那个展迪。 其实夏沫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长的也甚俊俏,嗓音也不错。展迪是庶长子,是主母嫁五年还未生下儿子后的产物,最开始他的父亲对他抱的希望很大,是以一应教育都参照着嫡子来。只可惜在展迪十岁的时候,主母生下了儿子。还三年抱俩,双双都是儿子。有了嫡子。展迪这个庶长子就成了主母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展迪年纪已大有了防备,主母并没办法陷害他。 这样熬过四五年,弟弟优秀的表现将他父亲的关注点都吸引了,恰逢这时,颜姐儿要招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他父母都起了这个意思,展迪他自己也是愿意的。 这样优秀的孩子肯入赘,夏沫本该是千好万好都乐意的。可带他过来的偏偏是夏明草,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对老妻儿女都无甚感情的人,居然会这么热衷于便宜外孙女的婚事,夏沫实在是不敢苟同。 千好万好,她也得探查仔细才行。 探查的结果相当的喜人,展家是半年前进京投靠国舅府的,展老爷是秀才出身,亲自教导着家里的三个少爷念书。在那条街里,展迪的名声非常的好,待人敦厚有礼,听说已经考过了秀才,正打算三年后下场考举人。 婆子一脸喜意的回报夏沫,“听说展大少爷贴身服侍的都是小厮,丫鬟都只能帮他打理下衣物,并不能近身。”没有通房的少爷,那可是‘前途无量’呀。 夏沫很是惊讶,难不成夏明草真的是一片好心才给她找来这么好一个少年过来?相比于霍大虎,那展迪简直优秀的不能再好了,可夏沫还是有些担忧,她真的不信夏明草会这么好心。 因此每次夏明草前来催促的时候她总拿‘总要国公爷看了人才好定下来…’这样的话来回他。 夏沫整日逗弄着儿子,接待下媒婆和日日来催促的夏明草,抛开烦恼,日子倒也是悠闲。但之前急着想要定下颜姐儿做儿的辰,此刻却是被儿子给气得半死。 威远侯指着辰肖遥大骂,“不要脸的东西,尽败坏家门了,早知道,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一根绳子把你勒死,也省的你出去丢人现眼。” 辰肖遥跪在地上并不反驳,面无表情下是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 辰已经气得躺在床榻上只能低声哼哼了,她不甘心呀。年近三十才生下这么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大了,不求着儿子能够光耀门楣,可也不能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呀。 她还指望着娶个好儿媳回来拉拢儿子的心,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威远侯拿着鞭子又啪啪在辰肖遥身上抽了两鞭,“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辰肖遥从七岁起,就不肯让丫鬟服侍了,院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小厮,当初他还挺高兴的。 这样儿子就不会年纪轻轻被那些小妖精给带坏了,没有通房的儿子,又有着这样的身份,将来何愁娶不到高门嫡女。可没想到,他悉心培养的儿子居然,居然喜欢的不是女人。 当时他就气疯了,把儿子吊起来打了一顿,又用雷霆手段处理了他院里的小厮,这件事情必须压下来。 事后儿子也收敛了许多,还积极参与到相亲的队伍中,可是老妻纵使知道儿子有这样的癖好,却还是拿着娇看这个姑娘不顺眼,看那个不满意,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将儿子的事情给定下来。 威远侯那个恨呀,儿子指天发誓的说要改过,自己稍稍放下了戒心,这事居然这么快就被捅出来了。 这样子,还有哪家姑娘肯嫁过来,他们威远侯府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辰更是心惊,当初她用强硬的手段将妾室一个个都灌了红花,在她生下五后,她更是狠下心给威远侯下了绝子药。现在丈夫生不了儿子,肖遥的事情又被闹了出来,她,将来如何面对辰家的列祖列宗呀。 ※ “不会吧?”夏沫一脸惊讶的问着过来说冷笑话的陈雅琴,那么个明朗的少年,怎么可能是个gay。 陈雅琴信誓旦旦的点头,这些日子她和茜茜公主沈棠轮流过来给夏沫宽心。 “若只是有人故意乱传倒还罢了,我们也不会信那些。可辰肖遥的事情,昨日却是被多人看的真真的,啧啧啧,那房门打开后,两个人都luo着身子…”陈雅琴说不下去了,一想到两个男的躺在床上干那事,她就觉得极为恶心。 “那,辰以前知道她儿子这个癖好不?” 陈雅琴戏谑的脸蛋瞬间换成了同仇敌忾,“哼,那个不要脸的老妇,明知道他儿子喜欢男人,还到处相看,你说她儿子都这样了,居然还眼高手低,看这个那个都不行。哼,还好颜姐儿要过继,不然可真被那个老妇给骗了。” 当初辰一片心思欲跟夏沫结亲,对这门亲事,陈雅琴三人还是十分看好的,却没想到辰肖遥居然是那样的人。 夏沫也重重的拍着桌子,一脸的愤怒,“她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仇来的。哼,幸好事情被捅了出来,不然不知道要糟蹋到谁家的好女儿了。” 她不是不能接受男同或者女同,只不过是性取向不同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这点上她不能质酌。可这些人不该明明知道自己性取向和常人不同外,还要娶妻嫁人。 当年,她一个女同事就嫁了个男同,最后还惹了一身的xing病。 这种人的行为,真的是祸害。(未完待续……) 请假,晚上更新 亲们,俺请个假,晚上更新(未完待续……) 160、变心之说 第二日,顾白驰绝口不提庶弟的事情,仿佛他昨夜只是喝多了胡乱说了一通似的。 夏沫见过他昨日是如何的痛苦,既然他不提,她也就不说穿了,不过对于那个他首次提到的庶弟,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当她刚穿的时候,曾为这个没有户籍走不了的世界悲哀了许久,没想到顾白驰的庶弟却做了她做不了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那人如今是死是活。 离回嘉峪关只剩下五日时间,嘉峪关这才有空探查展迪和另外几家人的人品。 虽然顾白驰并没有挑选的经验,可男人的视角和是不一样的,他看的更多的是那少年的品性以及上进心。况且有他带头,侍卫们胆子更大一些,探查的自然也更仔细一些。 不过三日功夫,顾白驰就一脸喜意的找到夏沫,“展迪那孩子看着还真不错,斯斯文文的,小年纪就考取了秀才,前途无量呀…没想到岳父居然介绍了这门好亲事。”他按照入赘标准来看的。 “国公爷觉得可行?” 顾白驰点点头,“难得这孩子肯入赘,我看,就他吧,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夏沫揣着一颗不太相信的心,再次问道,“就,这么定下来?”她还是不太相信夏明草会这么好心,更不相信深恨自己的蒋薇肯给颜姐儿介绍这么好的一户人家。 顾白驰轻拍着夏沫的肩膀,语气十分的肯定。“那孩子我是亲眼见过的,侍卫们也跟我报告过他的情况,你不相信你爹总要相信我吧。”他知道夏沫对夏明草有着深深的芥蒂,劝解道,“或许岳父是想要和你缓解关系,这次才这么用心的。” 夏沫想了想,能介绍个展迪这么不错的孩子来,也只有这般解释了。 顾白驰想了想,又道。“如此,就让岳父做这个中间媒人吧,先定下来。等颜姐儿及笄后就把婚事给办了。” 夏沫没想到顾白驰这般心急,失笑的摇头,“至少要让颜姐儿看一下展迪,让她点了头再说吧。我们看着千好万好的。万一颜姐儿不喜欢的话岂不是白搭。” 一说完,夏沫就意识到她失言了,这个社会哪有女子亲自相看的道理。 果然,顾白驰眉头一皱,虽没有责备,却明显的有些不悦了,“她没有父母,婚事自然是我们当二叔二婶的给她做主。哪轮的到她自己挑选的。” 夏沫讪讪的一笑,“那行。我改日就让父亲探探展家的口风,入赘的事情只是展迪的决定,也不知道展家会不会同意。”心中却是打定主意把这事给拖下来,等顾白驰走后再寻个机会让颜姐儿亲自看看展迪再说。 接下来几日,只要顾白驰在家,夏沫就拖着他和鸥哥儿玩乐,曰他和每年就只有一个月相处时间,时间宝贵,不好浪费一时一息。 莫约是有足够相信夏沫,和展迪定亲的事情顾白驰没怎么多提,只是说颜姐儿的大哥唯一的女儿,就算是她将来的夫君是入赘,嫁妆也一定要办好。 但在给颜姐儿多少嫁妆上,他和夏沫起了分歧。 按照顾白驰的意思,颜姐儿属于大房,而他则属于二房。这家里的财产本就应该是大房和二房一房一半,因此夏沫应该拿出家中一半的财产给颜姐儿才对。 “男子顶天立地,鹏哥儿和鸥哥儿应该自己闯出他们的天地来,一味的靠着家里的财产过日子,那算什么好男儿。”顾白驰劝解夏沫不要因为顾忌家中的两个,“况且以家里目前的财力,就算我们只有一半的财产,都足够养七八个了。” 他乐呵呵的搂过夏沫,“再给我生三四个孩子吧,不然这诺大的家产放着也是浪费。” 当她是母猪呀,一窝生一打。 可她并不是因为舍不得银钱才不肯给颜姐儿那么多的呀,她不由得气急,推开黏在身边的男人,“我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我明白你是想补偿颜姐儿,可你这样一分分一半给她,你想过颜姐儿没。”她细细的分析着自己拒绝的缘由,“若颜姐儿是外嫁,我肯定给她准备厚厚的嫁妆,就算是分三分之二的家产给她我也没有二话。可颜姐儿现在是要招赘呀,本来她的身份就会引起许多人的想法,若分配财产这事传了出去,还不都引来些妖魔鬼怪。且就算是招赘,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的,也定要那少年的脾性不错才行。你想一下,颜姐儿手头的财产足够活一辈子了,入赘来的少年还会努力么?难道国公爷真想给颜姐儿招个米虫进来?” “不是定下展迪了么,这孩子应该不会…” “国公爷,”夏沫大声打断顾白驰的话,“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现在的展迪,谁能保证他不会变呢,半年一年他可能还是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般,可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呢,这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谁能保证谁会一直不动心。礼法上来说入赘的男子是不能纳妾有通房的,可颜姐儿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吗。男人变了心,再怎么挽救也是没用的。再说了,日日在一起,谁又能保证颜姐儿能完全守住家产?” 顾白驰忽然目光炯炯的盯着夏沫,咽了下口水说,“那我呢,若是我变了心,你会如何?” 夏沫一怔,这也是她为何积极的想要多赚钱的原因,有银子在手,就算顾白驰变了心,她也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她揣着银子带着离开这个家里。 顾白驰一步一步向夏沫逼近,“若我变了心,你会如何?”他始终记得当年夏沫三句不离离开的事情,这几年她虽然从未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也十分的融洽,可他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真心吗? 他早已一颗真心待她,可她呢,为何他还是觉得夏沫对他有所保留。 夏沫站着没动,直直的盯着顾白驰的眼睛,“那国公爷真的会变心吗?”。 顾白驰忽然的撇开头,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真的无法保证接下来的岁月里只有夏沫一个。 夏沫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她苦笑一声道,“看不清未来,不如就过好现在。”(未完待续……) ps:真的很抱歉,昨晚失约了。上个月,为了全勤,每日四千字的不断更,经常晚上一两点才睡觉,真的有点受不住,我是习惯写多少发多少,并没有存稿。 年底工作事情有点多,一章可能保证不了四千字,但我会尽量好好写,多写点,也请大家能够谅解一下。 再感谢下七星的香囊,谢谢。 161、离别(昨天的忘了发布) 都说男人的誓言不可信,但夏沫不这样认为,她认为这样说太过武断,至少在那一刻他发出来的誓言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当初顾白驰深痛的告诉她,他将来必不会纳妾,她不仅信了,还一直相信了好几年。只是她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能维持长久的。 不纳妾,是因为当年被妾室所伤,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可以一辈子只坚守夏沫一人。 远在嘉峪关的顾白驰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若要她坚信顾白驰一年十一个月都守身如玉,她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只是她也暗暗期待着,期待顾白驰能够多坚持一下,坚持个一两年,他不是说过会慢慢淡化定国公对嘉峪关的作用吗,到时候他不再是一方镇守的大将,就可以请求皇帝将她接回身边。 夫妻俩要在一起才叫夫妻,常年不在一起的那只能叫固定的pao友……这个观点有些夸张,但夏沫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最终顾白驰接受了夏沫的算法,没有执意将府中一半的财产分给颜姐儿。而是给她准备应有的嫁妆,一应开销都从公中走账。 夏沫慢腾腾的给顾白驰打包去嘉峪关需要携带之物。 “这是我让绣娘赶出来的几件大氅,嘉峪关苦寒,你可千万别冻坏了…”她只恨没有早穿几年,不然可以学的一手女红,也能给他做一些贴身之物,“那边的府中一直有人。休沐的时候你记得带鹏哥儿一起,让他们做些好吃的…” 夏沫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忽然间顾白驰将她手中的衣裳往地上一扔。一把将人搂在身边,附耳,“那些事让丫鬟做,我都要走了,你也不好好和我待着。” 粗壮的喘息声回荡在夏沫耳边,她身心一颤,想着他不日就要离去。突生一股情愫,狠狠抱住了面前的人。 ……(中间省略少儿不宜字数若干) ※ 等顾白驰走后,夏沫才找颜姐儿说展迪的事情。 “那孩子我和你二叔都见过。都觉着不错,我想找个机会让你和他见上一面,若是你觉得还可以,咱们就把事情定下来。”条件不允许。不然她还想让颜姐儿和展迪相处些日子呢。 颜姐儿脸颊迅速飞过一抹绯红。期期艾艾的说道,“侄女都听二婶的。” “那好,我这就去找我父亲。”夏沫又问起那两个师傅的情况。 看得出来颜姐儿真的是很喜欢那俩人,神采飞扬的笑道,“莫师傅和霍师傅的武功套路完全不一样,她说我们女子习武,不能像男子那般硬着来,要以柔克刚。以软打硬,二叔给我的那柄宝剑相当适合学莫师傅的功夫…我看的那些兵书都是些死的。高师傅常给我举例子,让我相处对敌的方法来,还教我做沙盘…” 夏沫是亲自见过高师傅和莫师傅的,这俩人本都是官家小姐,家里落寞后才被迫出来以这种方式为生的。俩人不卑不亢,行为举止都相得益彰,夏沫初见她们就十分的欣赏,又见颜姐儿欢喜,更是心情愉悦,连带着去夏家神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一听夏沫说明来意,夏明草当即说了三个好,“十五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也带着展迪一起…展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既然我敢跟着你说这个孩子,展家必然是会同意的。”说完颜姐儿的事,夏明草又略带责备的看着夏沫,“怎么不把鸥哥儿也给带,我都一个月没见着他了。”顾白驰回来这一月期间,只和夏沫去过一次夏家,夏明草却一次也没登过顾家的门。 想起那个胖乎乎肥壮壮的外孙,夏明草就想念的紧。 夏沫知道夏明草是真心疼爱鸥哥儿,笑着说道,“这些天跟国公爷玩累了,我便让他在家里多休息休息,父亲若是想他了,过府来看便是。”从夏明草这么多年就只单独送过夏沫一套价值不高的首饰来看,就知道夏明草这人是多有不大方了,可这个不大方的男人每次去顾府都会给鸥哥儿带些小东西,还都是些高档货色。 夏明草直直的就站了起来,“正好我这儿有个小玩意儿,正适合鸥哥儿这个年龄的孩子玩,走吧,我送你。” 还打着送她的借口,夏沫哑然失笑,也还是同意了。 但没想到夏明草说的小玩意儿却是把小木剑,大约有三十公分长,是挺适合小孩子玩的。可鸥哥儿现在还不到一岁呀,这小木剑虽然没有被削的很尖,但若是不注意还是会伤到的。 夏沫哪想得到夏明草会这么不靠谱,给鸥哥儿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忙要夺不许他玩。 可鸥哥儿却把这小木剑当做珍宝一般,死死的拽住不松,任她怎么劝都不肯放手,夏沫又怕使了大力伤到孩子,只好思忖着等他睡着后再偷偷拿走好了。 夏明草见鸥哥儿这稀奇的劲儿,不由得好好大笑起来,“好小子,果然是我的外孙,这么小就喜欢舞刀弄枪,长大了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将军。等你能走路了,外祖父就亲自教你学武,怎样?”他虽掌管军队的后勤工作,可刚进兵营前两年,也是实打实的学了些拳脚的,拿来教鸥哥儿这么小的孩子他还是有把握的。 鸥哥儿听不懂夏明草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和这个时常给自己好东西玩的男人交好,顿时举着小木剑咯咯的大笑着。 夏沫暗自月复诽,就算鸥哥儿将来学武,上有顾白驰,下有鹏哥儿,还有府中那么多功夫高超的侍卫,不管怎样也轮不到他吧,可见着夏明草这股高兴劲儿,也不忍心去泼他的冷水。 大约是因着鸥哥儿的缘故,夏明草这段时间对长胜也关注了许多,说起这个长子,他就很是不悦的摇着头,“胆子太小了,说句话也要磕巴个半天,念书也不行,专门请了人叫他习武,也学得跟个草包,哪点像我夏明草的了…”他知道长胜历来和夏沫要好,便想让夏沫多去开解劝慰下长胜,“…不能总是窝在家里,等他长大了总要带出去见人,我可不想将来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像个小媳妇。” 夏沫轻轻劝道,“长胜从小父亲就不在他身边,性子总是会软绵一些,父亲还是多教教吧。” 有个和自己有嫌隙的,其实夏明草最好的选择是赶快生出嫡子来,好好教育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支撑门庭。可这话她敢说吗,蒋薇到现在都还没怀上孩子,他肯定是把春娘给恨透了。她若是提起来,真有些怕夏明草去找春娘的麻烦。(未完待续……) ps:昨天是真的忘了发布,今天发布的时候才,囧那个囧呀。 162、不要总怀着仇恨的种子 想要没收小木剑的夏沫没能如愿,第二日鸥哥儿醒没见到那把小木剑,顿时就扯开了嗓子哭,不管谁去哄,用什么玩具哄,终究是不顶用。小家伙还不会说话,一边皱巴着脸放声大哭,一边用手胡乱比划着,但昨日见过他那般稀罕小木剑的人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家里已经有个镇守边关的顾白驰了,不出意外的话鹏哥儿也是要继续走他的老路,夏沫不想一家人里尽是些为国抱忠的人,便不愿鸥哥儿也跟着习武,最好是能做个闲散贵人安乐一生。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只是坐在床边轻轻安慰着,并不让人把小木剑拿出来。 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能犟,鸥哥儿更倔。见得不到心爱的玩具,鸥哥儿便一直哭,直到嗓子都哭得有些干哑了,仍是不罢休,大有不给他小木剑他就要哭上一整天的架势。 &}.{} 在一旁的乳娘看着有些心痛,“二,您看五少爷都哭了快一个时辰了,这…” 颜姐儿更是不忍心,拉着夏沫的袖子轻声说道,“二婶,五弟不会哭坏吧,不如您先给他,我去寻些他感兴趣的,有了新玩具他就不会只要这把小木剑了。” 看着哭得声嘶力竭如小恶魔一般的,夏沫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那就拿给他吧。”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哭下去吧。 一拿到小木剑的鸥哥儿立马不哭了,宝贝似的将小木剑紧紧捏在手中。一张脸还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抢似的,夏沫和乳娘都松了口气。 大早上的闹腾了这般久,鸥哥儿早就哭累了。撅了撅嘴,掏着他的小木剑哼哧哼哧爬到床角里面,这才满意躺下去沉沉的睡去。 颜姐儿爬上床,掏出帕子小心的将鸥哥儿脸上的泪珠给擦拭了干净,笑道,“四弟小时候也爱哭,但却没五弟哭着这么厉害。” 夏沫摇摇头。叹着气道,“也不知道他这性子随了谁。” 俩人携着往外间走去,夏沫就轻声说起十五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们借着上香的名义,和展家见上一面,不过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我至多让你远远的看上一眼。话。却是不能说的。”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若你有什么想了解想问的,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去问。” 颜姐儿脸颊小小的红了一下,“既然二叔和二婶看着都好,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只要见一见看他长什么模样就行。” 夏沫又让人寻了长胜,劝道。“韬光养晦是好的,但却不能矫枉过正。你也有十二岁了,不能老是装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也是时候让家里人慢慢见识你的能力了…父亲现在没有嫡子,估计将来在子嗣上也很艰难,夏三太太现在也不敢对你怎样,你就放心的做回你自己,让他们好好瞧瞧。” 长胜却不赞同的摇着头,“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那个家我实在待不下去,还不如让爹爹厌弃我,等我再长大些我也好自立门户…到那时,我再展现出我的实力也不迟。” 她这弟弟始终还介怀当年夏明草对春娘所做之事,夏沫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他再不对,也是你的父亲,父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我只是你外嫁的,将来能够帮你的地方不多,将来的你前程婚事可都得靠他。” 长胜很是不屑的偏过头,恶声道,“难道就忘了当年他是如何对娘的吗?你当年也不是很恨他的吗” “若将来你的孩子被人害死了,你会如何?” 长胜紧紧捏着拳头,“我的孩子,要么不生下来,生下来就绝不会让他受任何的委屈,谁要是敢害他,我就和他拼命。” 夏沫将长胜的拳头抚平,低声道,“可是父亲并没有要娘的命呀,当年娘可是亲手杀死了夏三太太月复中的孩子,孩子何辜,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何要掺和着孩子…”自从生了鸥哥儿,她是半点也见不得他受委屈的,正和长胜的反应一样,谁要是敢害鸥哥儿,她能和那人拼命。 如此一想,夏明草当年那些要命的鞭子也不算得太过分了,而且夏明草也受到了惩罚不是,除了长胜,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嫡子了。 况且人往高处走,一个要努力往上爬留住荣华富贵的人,抛弃糟糠迎娶白富美,这在现代社会那是比比皆是,为何夏明草做了此事她和长胜就要恨得深恶痛绝呢。 这个问题其实夏沫仔细想过好几遍,得出的结论是—春娘的懦弱。 若当年春娘肯放手,甚至巴不得离开夏明草的话,那夏明草的所作所为正好是迎合了春娘,两人一拍即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可春娘死活听不进劝,非要守着不要她了的夏明草,这才让夏沫和长胜觉得夏明草的行为太过恶劣,从而导致对他就有了太大的偏见。当然也不是说夏明草没有错,可这事却不能把错全都归在他身上。 恨了这么多年,突然要他一下子对夏明草改观是不可能的,总要慢慢来才行,夏沫又劝道,“父亲能当上将军,和当年救了皇上一命虽然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他也并非一无是处的…都说大人过得桥都比小孩走的路多,你多和父亲相处,将他一身所长都学到手中,就算你不接受他,可你也是他的,是夏大将军的长子,总不好将来说出去的时候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吧。” 长胜虽然还绷着一张脸,可神色却是比之前要缓和一些了,喃喃的说道,“那娘的事,就,就这么算了?” 夏沫轻松的笑道,“这些年我和你对父亲都是不理不睬的,他心中肯定也不好受,也算是受了惩罚了,况且我也没要你和他做父慈子孝呀,我呢,只想让你今后过得好,做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而不是整日怀着仇恨,只想着如何月兑离夏家。” 饭要一步一步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劝了一会儿,夏沫就让人将鸥哥儿抱了,笑道,“你可是他亲舅舅,得常来看看外甥才行。” 长胜不常到顾府来,鸥哥儿对他陌生的很,黑葡萄般的双眼瞅了长胜好一会儿,才呀呀两声表示知道了,又低着头玩他的小木剑去了。 这两日,鸥哥儿寸步不离小木剑,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就连乳娘喂女乃的时候,也是紧紧拽着的,偏偏颜姐儿寻来的小物件没一个他看得上的,夏沫很是头痛,只好吩咐仆妇多看着点,千万不能要这木剑刮了眼睛。(未完待续……) 请假一天 双十一买买买,耍耍耍,。(未完待续……) 167、确诊 更新推迟到晚上 168、过完年了 正如夏沫所想那般,大夫来了过后反反复复还是那句话‘郁结于心,要时常开导病人。’ 再开些安神的药物,大夫也就尽了职责了。 颜姐儿虽失望,但到底没再跟夏沫提过要再请大夫的话来,只依旧每日陪柳氏说说话,疏导疏导,暗中期盼她能早些好起来。 夏沫这次怀孕比怀鸥哥儿的时候还吐得厉害,每日吐得天昏地暗,又吃不进去什么东西,不过一月时间,她就已经瘦的快只剩下皮包骨了。 颜姐儿暗暗着急,吩咐厨房变着花样给夏沫做好吃的,可那几大菜系都尝试过了,夏沫依旧是吃不下去丁点。 夏沫也是急的不行,这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她可以不吃,但那小东西却是不能够没有营养的呀,只是每日吃下去的东西不过一会儿就吐的差不多了,肚子里根本就没存货,眼见日渐消瘦下去,夏沫只好让丫鬟熬上安胎药,逼着自己喝下去。初初确诊之后,这大夫就给夏沫开过安胎药,只是是药三分毒,夏沫不肯喝,只觉得只要身康体健即可,可现下她也是没法子了。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怀孕四个月才开始好转,怀鸥哥儿的时候她也是吐得厉害,直到第四个月才好转起来的。但没想到这次却好的很快,刚过完年,她就不怎么吐了,也能好好吃的下东西去。 因顾白驰不在,家里就两个女眷外加一个还不懂事的鸥哥儿。这个年,顾府过得额外的冷清。除了一些相熟的外,并没有其他人登门拜年。这也正合夏沫心意,养胎养胎,当然是要养着才行,强打起精神来应付各种女眷,实在是不好养胎呀。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这些时日,夏明草的表现可圈可点。加上夏沫也不孕吐了,她一点也不为难的携上颜姐儿鸥哥儿去夏家拜年。 这还是夏沫第一次带鸥哥儿去夏家,见着熟悉的外祖父。鸥哥儿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大声喊着‘外祖父’就要他抱。 夏明草笑眯了眼,亲热的抱着鸥哥儿介绍高氏等人。 高氏一改往日对夏沫的冷言冷语,不仅掏了个大大的荷包给鸥哥儿。更是亲热的拉着夏沫询问她的情况。 夏沫有些毛骨悚然。对这个女乃女乃她是再了解不过了,高氏从来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就算知道顾白驰是定国公她也从未给过夏沫小脸,但现在…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沫打定了主意,待会儿无论高氏说什么都不搭腔。 高氏说了好会话,便压低了声音说出了她的目的来,“当年在乡下虽然过得苦。没吃没穿的,但是自在呀。哪像现在这样,哎哟,吃了饭出去遛个弯都不行,我到京城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出去逛逛呢。” 夏明草正和鸥哥儿玩的不亦乐乎,招呼着他用小木剑砍东西来着,没注意到高氏这边。倒是马氏朱氏,因她们的娘家不在这儿,便留在了夏府,此刻正支着耳朵听高氏的话。 而夏老爷子则稳稳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高氏继续说着话,“…吃个饭都要讲规矩,不能吃快了不能吃慢了,大声说话都不行…这比坐牢子还难受呀,”她一直拉着夏沫的手,不住的抱怨着高门里那没有自由的生活,“我子也没几天活头了,只想痛痛快快的过几天好日头,至少,至少不用看人脸色,想说啥就说啥…”她侧过头瞅了眼夏明草,回过头来轻声道,“沫沫啊,你也不忍心看你女乃女乃过得这么惨吧,你跟你爹好好说说,让她把我和你爷爷送回乡下吧。” 进了京城之后,夏沫便没怎么和高氏相处,特别是去了嘉峪关回来后更是好多年都没见着过,此刻她才注意到,当年那个满嘴喷粪高傲的老太太,现在虽然满脸油光,却依旧掩藏不住她那眉间的郁色,行事也是缩手缩脚,连她那满意自豪的脏话都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其实夏沫蛮能理解的,作为一个在乡下吵遍村中无敌手的老太太,每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打鸡骂狗巡视田里,亦或是和儿媳吵闹虐待孙女,都没人管得住她,她就是家里最大的主。 可在京城却不一样了,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蒋薇给严格管束,穿戴要整齐,行事要规矩,做事要和善,即便是在她自己住的院子里,多走几步路大声吆喝几下都是迎来那些婆子们白眼的。高氏根本是不把这些婆子们的声音放在心上的,可要命的是蒋薇端着一副荣态,一言一语的告诉高氏作为将军的老妈,应该如何行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拉不拉,最后还派了管教嬷嬷专门教高氏规矩。 可怜高氏一辈子横着走,只有她管别人,哪有别人管她的。本来她是不肯的,她可是将军的老娘,家里最高权威的存在,敢骑在她头上拉屎,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可蒋薇却不是她那好脾气原三媳妇春娘,虽说蒋薇一不打而不骂,笑容可掬的让人如沐春天,那手段却是端的厉害,不好好学规矩?行,那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踏出房门吧。高氏吵的吵,骂的骂,可这满府都是蒋薇的人,难道还有人外传出去不成? 如此闹了一个多月后,高氏也不得不对蒋薇低头,跟着嬷嬷们学规矩。 其实高氏本是火爆碳子,一点就着,不然也不会和村里人关系搞那么僵了。可过的虽憋屈,她却能穿金戴银,日日吃着山珍海味,便觉着和银子相比,这面子事件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人嘛,有了钱后就想着跟人炫耀,不然谁知道你背的包是爱马仕全球限量版还是地摊淘来大妈版,高氏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吃穿都不用愁了,她肯定是要跟人炫耀的。可这转转,她突然一个问题,她连二门都走不出去,更别说满街上去炫耀了。 那她穿这么好看,带这么多首饰,难道就只跟老头子摇摆下?(未完待续……) ps:这是昨天的 更新推迟到晚上 抱歉,,晚上更新(未完待续……) 172、财富上门 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奇妙,当夏沫正百思不得解为何慕容连这么快就被判了流放,答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日,正逢顾白驰父亲的忌日,因坟还未牵到越州去,倒也方便夏沫带着颜姐儿和去祭拜。 坟前,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还未等夏沫开口询问,那男子就自动转过身来,对着夏沫抱拳喊道,“二嫂…”这人长得跟顾白驰有五分相似却明显比顾白驰要小一些,自称是顾白驰的三弟顾白骐。顾白骐眼睛里布满血丝,转过身子微微站开了一些低头看着坟头,低沉的自言自语道,“我是个不孝的,连父亲临终一面都没有见到,父亲,您在泉下是否怪我。” 夏沫将鸥哥儿小心的交给了乳娘,慢慢走上前去,迟疑的问道,“你真的是三弟?” 顾白骐惨然一笑,“二嫂从未见过我,自然不认得,不过即便是二哥在此,”他模了模脸颊,“想必也是认不出我的罢。” 夏沫定睛一看,这才顾白骐左边脸完好无损,可右边脸上却有一条浅浅的伤疤,虽然不太影响容貌,可有道疤痕在,始终是不太美观的。凭着他和顾白驰那相似的容貌,夏沫倒有几分把握确定他就是真的顾白驰,听了顾白骐接下来的话,夏沫更是能确定这人就是顾白驰说的那个十五岁就独自出去闯荡,再也没回来过的顾白骐。 顾白骐对着坟头跪下,重声道。“二哥将其他人都绳之以法,没给他们一条活路,父亲。不孝,费尽心机将慕容连一家拉下马来,您就原谅当年的胡作非为吧。”等顾白骐情绪恢复后,夏沫才知道,这几年他一直都在,跟着顾白驰给德昌皇帝打江山,也跟着他回到京城。只是顾白骐擅长易容,这才没有被顾白驰发觉。 三年前,顾白驰离京去嘉峪关。顾白骐没有跟,反而是留在了京中。慕容连是先皇后的侄子,只要没犯什么大错,是不太可能将他拉下马的。况且慕容连不笨。反而很聪明,想要让他犯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三年来,顾白骐努力接近慕容连,直到半年前才有机会接近他的身边,给他下了可以使人迷魂之物,这才引诱的慕容连一步步走进他挖好的坑里面。 慕容连是最后一个,他一完蛋,当年陷害定国公府的那些人才算完全清除。 “我这才有脸到父亲这儿来说话。”顾白骐静静的说着。语气中早已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戾气。 夏沫让颜姐儿和鸥哥儿上前和顾白骐见礼,许是因为层血缘的关系。两个孩子见着顾白骐的脸都没露出害怕的意思,鸥哥儿更是大声的喊了声‘三叔’,冲就要让顾白骐抱。 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久了,风餐露宿见惯了人情冷暖,顾白骐无比渴望家庭的温暖,见到这胖嘟嘟的侄子,心都快融化了一般,吆喝一声将鸥哥儿扛上了肩膀。 等夏沫祭拜完后,诚挚的邀请顾白骐回家去住,本来还担心他会拒绝,没想到顾白骐一点也不矫情,直接就应了下来。 身在古代富贵家族的好处太多,房子大房间多,一应家具齐全,更随时有下人负责打扫。回到府里,夏沫安排了十几个下人,不出两个时辰就将顾白骐要住的院子给打扫干净了。 本来成亲的男子是可以住在内院的,但顾白骐自称还未娶亲,至今仍是孤单一人。 “家族之仇未报,我怎敢成亲。”顾白骐苦笑着说道。 若不是顾白驰当初的话,若不是这半日的相处,夏沫差点就以为顾白骐是在讽刺顾白驰。 虽然和顾白骐认识才半日,可夏沫已经把他当做亲人了,看着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还未成亲,她不由得便拿出了媒婆的架势来,“仇已经报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休息,你也该成亲了,满京城好多姑娘多的是,你放心,二嫂肯定给你寻个好的。”他这个年龄即便是放到现代也属于晚婚晚育的行列。 顾白骐无所谓道,“这事不急,二嫂还是先顾好身子,别太操心了。” 颜姐儿看了眼夏沫,又看了眼顾白骐,忽而的抿嘴笑道,“那我岂不是很快就有个三婶了?” 鸥哥儿有样学样,跟着颜姐儿大声喊道,“三婶,三婶。” ※ 想要给顾白骐说亲,首先就得给他正名,让他光明正大的以顾家三爷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即便只是顾白驰的庶弟,可顾家现在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人少粥多,况且顾白骐还未成婚,嫁就是原配正室,就算将来分家只能分到一部分,那也足够吃喝几辈子了。 想到这层,夏沫很有信心能够给顾白骐寻到一门好亲事。 既然顾白骐回来了,去庄子上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夏沫先写了封信告知顾白驰,便着手准备春宴。 话说,她还是第一次自己操作请客的事情,这古代请客和现代差别可大了。这光是请哪些人,就足够她头疼好几日的,她虽然回京了这么久,可一直没怎么关心外面的事情,哪几家关系好应该都请到,哪几家关系差应该错开,这些她统统不知道。不过,她不是有三个好姐妹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听了来龙去脉,茜茜公主摆出一脸‘求我’的表情,道,“你不会打算真让你那个三弟独自面前外院的人吧,就算他认识别人,可别人也不认识他呀,你这春宴不办才好,还是等你家国公爷回来再说吧。” 顾白驰要年底才回来,哪能等到那个时候。夏沫怀孕在屋里待的都快长蘑菇了,好不容易有了件大事可以做,她如何等得到那个时候。 她亲昵的挽着茜茜公主的手,噌道,“我的好公主,好,哎呀,我这不是求你来了吗。我原打算将名单的事情安排好后就和三弟前去您府中拜访,可是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这不,只好请你了。”她如小姑娘一般摇着茜茜公主的手,撒娇道,“求你了求你了。” 都说怀孕的人撒起娇来可以让人掉一地的鸡皮疙瘩,果不其然,茜茜公主三人都很无语的看着那犹自噌个不停的夏沫。 “再不答应,她可是连更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的。”沈棠笑道。 不过是让驸马带着顾白骐认识下别人,又不是难事,撇开茜茜公主和夏沫的矫情,这件事也值得做,这可是和定国公交好的一大机会,况且茜茜公主也不是真的在为难夏沫,哆嗦了一阵子便故作勉强的答应下来,“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未完待续……) 不好意思,又要推迟 如题,推迟到晚上(未完待续……) 173、春宴(上) 178、鹄哥儿 179、兄弟见面 糯糯的声音打断了夏沫的思绪,看着带着茫然又夹杂着欢喜的鸥哥儿,夏沫将手中的小衣裳举在空中,柔柔的笑道,“今日娘为你穿衣裳可好?这可是娘亲自为你做的哦。”这么多年古代生活,她的女红依旧不能见人,说是亲自缝制,其实她不过是缝了下纽扣,画了下花样而已。 鸥哥儿高兴的大呼一声‘好啊’,欢乐的举高两手,全然忘了这些日子高高翘起来的嘴唇。 以前十日中倒有九日鸥哥儿是跟着夏沫睡,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是夏沫给他穿衣。可自从怀了身孕,夏沫不敢再让鸥哥儿跟她睡在一起,怕这小家伙晚上翻腾起来会踢着肚子。 鸥哥儿虽然有些吃味,可白日里夏沫倒还和以前一样,他便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睡。可这次却不同了,因为鹄哥儿的出生,夏沫将一番心思几乎放在了鹄哥儿身上,很少关注鸥哥儿。受到冷到`.``的鸥哥儿这才真正的吃了醋,很不高兴。 等吃过早饭,夏沫便提议去看鹄哥儿。 鸥哥儿这一早上笑歪了的嘴立马撅了起来,很不乐意的摇着头。 夏沫明知其意,却执意要让鸥哥儿亲自说出口来才好跟他说,两手拉着鸥哥儿的小手,关切的问道,“鸥哥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鸥哥儿忽然紧紧抱住夏沫的身子,“娘,陪我玩好不好。” 夏沫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轻声道。“娘这不是正陪着鸥哥儿吗,可是弟弟还那么小,不能说话不能走路只能躺在床上多可怜呀。我们一起和弟弟玩好不好呀?” 鸥哥儿很不开心,他只想和娘亲玩,不想和那个跟他抢了娘亲的弟弟玩,他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不要,我不要去。” 夏沫捧起鸥哥儿的脸蛋。笑着问,“鸥哥儿告诉娘,为什么不想去和弟弟玩。” 鸥哥儿歪着脑袋半响。才语带哭腔开口道,“我不喜欢弟弟,有了弟弟娘就不喜欢我了,我讨厌弟弟。讨厌他。” 夏沫松了口气放下心中的石头。总算是开口了。她心疼的将鸥哥儿搂在怀中,柔声道,“是娘的错,娘本以为弟弟年纪小,这才多关心了些。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她又捧起鸥哥儿的脸颊,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们俩都是我的,我都喜欢。你小时候我不也经常给你穿衣喂你吃饭还抱着你睡觉么?弟弟现在就和你小时候一样,身边要有人照顾才行…不过娘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会经常陪着你,鸥哥儿不和娘生气好不好?” 小孩子没什么心眼,只要真心实意的让他感受到对他的关爱,他就不会钻牛角尖。 “嗯,”鸥哥儿重重的点头,很快就阴转晴大声说道,“娘,走,我们找弟弟玩去。”说着,就挣扎出夏沫的怀中,从板凳上缩了下去,拉着夏沫的手就要往外走。 夏沫笑了,试探着问道,“不如娘今日就陪你玩吧,先把弟弟放一边?” 鸥哥儿却大摇其头,“我们三个一起玩。” ※ 得知夏沫又生下个的顾白驰,早就归心似箭,他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好不容易等到九月二十二这日天明,急迫已久的顾白驰呼啸一声,跨上骏马,马鞭一扬,朝着京城飞奔而去。 鹏哥儿站在帐篷外,看着飞扬的尘土以及绝尘而去的众人,内心酸涩不已。这一年来,他自认为改变不少,已经敢提着剑去埋伏周围的胡人了。每日的训练他不仅没落下,还会比规定的多做一些,还跟着爹爹学习了不少排兵布阵的知识,而一向对他严峻的爹爹这一年来对他也是夸赞颇多。可是为什么,当自己向爹爹提出要一同进京看一看近两年未见的母亲和弟弟们时,会被一口拒绝。 顾白驰很是严厉的斥责了他,“国不可一日无君,兵营也不可一日没有主帅。你要是跟着我一起走,这诺大的兵营谁来管,这么多士兵,要是出了个万一,谁来担待。” 可鹏哥儿知道,那话根本就是拿来忽悠他的,根本就不成立。 几年前嘉峪关只由几个副将共同守着,除了偶尔被胡人抢走点粮食外,根本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近几年来,顾白驰守卫嘉峪关,也不是日日在兵营里待着的。去年顾白驰回了京城,兵营不也照样只由几个副将在管,什么事也没出过,其中两个副将还带着兵围剿了两波前来进犯的胡人呢。 十月初二,顾白驰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城,而得信的顾白骐已经早早的守候在了城门口。 “哎,那就是你二哥吧,哇哇,光是看上半身就比你高许多,你说你怎么长的…”阿树脖子伸的老成,看着从远处飞速驰来的一堆人马,还雀跃的打击着身边的顾白骐,“哇哦,还比你英俊,我说你也太惨了吧,居然…哎哟…” 顾白骐一脚踢开嗷嗷乱叫的阿树,快步上前走到刚刚将马停在一旁的众人面前,对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顾白驰抱拳,试探着喊道,“二哥?” 而将马儿交给身边侍卫的顾白驰,更是一脸惊喜疑惑的上下打量了顾白骐一番,两人就这样对立站着,你看我我看你,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忽然大笑一声,随着‘嘭’的一声,俩紧紧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顾白驰带回来的侍卫都各个面无表情的守卫在一旁,最终还是阿树看不顺眼,大力的咳了一声,“注意点注意点啊,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俩这才分开,顾白驰一拳打在顾白骐肩膀上,“好小子,这么多年了无音讯,不知道二哥担心你吗。” 那拳看着虽重,却没什么分量,顾白骐尴尬的笑了一声,“二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走,咱们先去给父亲和大哥上坟,稍后我再告诉你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好…”顾白驰重重的点头,转过身对着二十多个侍卫道,“你们先回府禀告一声,我和二弟稍后再。” 侍卫们不敢违命,只能领命而去。 阿树跟在两身后,看着自己两手提着满满的酒肉,满是震惊。他原以为他这个好主子是想在大街上和二哥畅饮一番,还打算看他的笑话呢,没想到这些东西是给死人准备的。(未完待续……) ps:不知道这算不算加更,囧。 180、有很多话要说 182、见柳氏(上) 187、顾家三太太 因柳氏一直病着,不需要日日请安,董氏便把夏沫当做了请安的对象,日日寻她说话,这日,她刚一走进去,就见到院子里放了好几口大箱子,绳上挂着一堆绫罗绸缎,石桌上也摆放着一堆打开着的小箱子,那些箱子里面大多是金银首饰,玉石佩饰。董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珍贵的东西,瞬间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有夏大将军那样的爹,果然陪嫁够丰厚呀。 夏沫笑着将董氏招呼坐下,说道,“我今日见天气不错,便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晒晒,看看,心中好有数,等以后回礼的时应该送什么好。” 将最繁琐的事情—采买,交给了颜姐儿负责后,夏沫便清闲了许多。每日只要逗逗鹄哥儿,捉着鸥哥儿练字,再隔几日出去参加参加宴会什么的,倒过得十分悠闲。今日趁着天气晴朗,她让人打开小库房,好清理之前春宴、鹄哥儿满月酒和顾白骐婚宴所收到的礼物。府中本来是只有一个大库房的,但由于前段时间怀孕加生产,随后顾白驰又回来了,她根本没时间打理这些。便找个了大间当做小库房,统统装了进去。 董氏咽了咽口水,似是惊讶的问道,“这些,不是二嫂的陪嫁吗?”。她只简单的打听了夏沫的身世,并没有深入探听,是以并不知道夏明草这个将军是半路而来,更不知道夏沫在嫁个顾白驰前一直是个乡下的小姑娘,厄。说的是原主。 夏沫笑着摇头,简单的说了下缘由,便拉着董氏的手进了屋聊天。 董氏很是惊愕。“外面那么多首饰,二嫂不亲自看着吗?”。 “单子在我手里,等他们整理好了,我再清点对不对就行了。院子里统共就这么些人,必是要等我清点清楚才可以离开的,你说,他们谁敢私藏。”夏沫笑着道。让袭香给董氏添了茶,“这是新进的普洱,你尝尝味道可好。” 董事笑的十分尴尬。“我哪会尝这么好的茶,二嫂还是留着待客吧,给我喝,完全是浪费。” 夏沫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起了下个月蒋国舅的生辰。“…到时候三弟妹和我一同去。” “不不不…”董氏连忙摆着手,满脸涨的通红,“我,我还是在家好了。”她去了岂不是丢脸。 夏沫大约能明白她的心思,董氏进门一个月来,夏沫不是没邀过她去参加那些的宴会,可董氏每次都拒绝了。小官家里出生的小姐,规矩礼仪学的和上层社会学的完全不同。这一出门,只能是出洋相。所以董氏干脆就不去。可她作为顾家的三太太,不可能一直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得出去交际,和那些打交道。 况且有夏沫在,也没人会为难董氏的。 夏沫想了想道,“你知道车嬷嬷吧,国公爷把她请来做颜姐儿的教养嬷嬷,颜姐儿最近在跟着高师傅和莫师傅学习,车嬷嬷闲的慌。我看你那边来了些新进的丫鬟,车嬷嬷在教人这方面可是好手,不如就让她去你院里住一个月,帮帮你,等你将那边理顺了,也好有时间去蒋国舅的生辰宴了。” 虽然没有明说让车嬷嬷教董氏规矩礼仪,可董氏又不笨,夏沫刚说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感激涕零的看着夏沫,“二嫂,你,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样才能,才能…” “瞧你,又说傻话了吧。”夏沫忙拦住董氏的话头,“你是我弟妹,难不成我对外人好去。”她不希望有个太强的妯娌,和她打擂台,可若董氏太差劲了,也显得她眼光很挫不是。 车嬷嬷很是乐意教导董氏,在她看来,董氏行事太小气了些,连走路都是迈着小碎步,说话也不敢太大声,一点也没有大家的风范。虽然董氏和颜姐儿没有直接的利益挂钩,可若是董氏名声太差,将来也是会影响颜姐儿的哟。 夏沫也察觉到了这点,还特意找人去董家内宅探查了一番,看是不是当初媒婆哄骗了她。不过事实证明董氏在做姑娘的时候性子很是泼辣爽利,只是嫁后就忽如变了性子,从一个可以大声指责父亲不对的豪爽姑娘变成了一个扭捏的说话都不敢眨眼厉害的小媳妇。 “莫约是不适应吧,怕我们嫌隙她粗门大嗓没有教养…”夏沫总结道。 ※ 顾白驰财产虽丰厚,顾白骐带回来的东西也蛮多,可夏沫并不想太过张扬,是以都是参照别人家的规矩来。所以当主子的每季只做六身新衣,一年也只添两回首饰。当然在顾白骐回来之前这规矩根本就没有实施,只是一个摆设而已。那时候满府的主子就只有夏沫和几个孩子,也不存在什么公中的银钱私人的银钱。 但所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考虑到董氏以前家境不好(其实也是小康之家,不过对于国公府来说,也算差了。),董氏三朝回门后,夏沫给她添了八身秋衣,四身冬衣,金银首饰各三套。 但蒋国舅生辰在即,她又怕董氏那几身衣裳穿旧了,又给她添了两身衣裳。 董氏一得知这衣裳只是单独给她做,夏沫和颜姐儿都没有,便摆手不要,“二嫂,谢谢你的好意,我衣裳尽够了,上次你让人给我做的衣裳都还没穿完呢,都还崭新的…”她知道府里添置新衣裳的规矩,她刚嫁就破了一次规矩(虽然不是她自己要求的),可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这次又要额外给她添置,她不想得到一个攀龙附凤的名声。 夏沫有些傻眼,天**美,谁不想有穿不尽的衣裳戴不完的首饰,怎么这董氏如此违背天性,居然不要。 接二连三的拂了夏沫的好意,董氏颇觉的很不好意思,忐忑道,“二嫂掌管整个国公府已是很累,我,我怎好再让二嫂为了我的事情增添麻烦,还是都按照府里的规矩来吧,也不好为了我一个人破例。” 原来是因为这个,夏沫明了,直言道,“三弟妹有所不知,府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媳妇进门后两个月内是不用按照规矩来的。你也知道,我们俩出去代表的是整个国公府的颜面,若是太过寒酸,可是会让人瞧不起的。”其实这就是杜撰了,以前嫁进国公府的女子哪个不是出身名贵,还需要额外添置衣裳?不过是为着不让董氏难堪才如此说的。 其实按照夏沫的想法,她本意是想先给董氏弄一堆的衣裳首饰,以后她出门既不用担忧穿哪套衣裳不丢人,也不会小家子气失了风范。但那样做未免显得太瞧不起人,嫌弃董氏出生寒微没衣裳穿没首饰戴。 便只能折中想到这样的法子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