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噬妻入骨》 作品相关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终于到了上架的这一天,喊着文不够看让安安快更的亲们~你们的要求应该是可以得到满足的。 v后更新时间没意外应该是在十点,首更一万五,之后会尽量万更,咳咳,作为一个时速渣爆表的手残,这已经是安安能做到的极限了…… 另外,和亲们说下这本书大约的设定吧。 本书大约分为四部,第一部窈窕才女已经写完了,第二部商界财女才刚刚开始,这两部的故事中心是在江城,讲的是段媗发家致富谈恋爱的故事。 第三部是段媗和盛崇到叶城之后,相互扶持携手并进的故事。在第三卷中,全文最大的boss才会浮出水面,是个性格比较独特的大帅哥~另外,叶城盛家,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会在这一章里,彻底显现。沉稳的盛家老大盛瀚,狡猾的老二盛楠,势利又<真实的盛瓷、高傲又可怜的盛琪,以及咱们精明能干还有一张好皮相的盛三少,还有他三个分别为咆哮帝、娘娘腔和同性恋的好基友,在这一卷都会一一出场。当然,貌美如花身软好压的男配君,也会在这一卷有不轻的戏份。另外,系统的来源,在这一部也会有所解释,如果不出意外,段媗和盛崇的大婚也会在这一卷。因此,第三卷其实才是全文的大头~ 第四卷是婚后的甜蜜故事,相处长久之后变得平淡如水的感情生活,伴随着偶尔的波折和小小的醋意,小包子也会如期来临,诉说着爱的真谛其实是柴米油盐和返璞归真。 全文具体会写多长,其实安安自己并没有计划,因为我有时候写着写着会开脑洞……于是,支线又会多一条或者少一条。不过,到故事讲完的时候,文也就完结了(づ ̄3 ̄)づ 最后,感谢一路陪我走到今天的亲们,无论入v之后,你们是否还在。另外,在公众期收到了不少亲们的花花钻钻和票票,真的很感谢你们,每次看到糟糕的数据觉得简直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看看你们,才有坚持下去的底气。 最最后,煽情的部分说完了,安安在此跪求首订…… 如果有人物面板,安安的属性大约是这样的: 姓名:遥忆长安 技能:吃饭…… 特长:能吃肉…… 所以,只有亲们支持正版,安安才有肉吃,有肉吃,我才有力气码字,快快更新呀~ 么么哒~ ------题外话------ 推荐: 《重生之最强名门妻》(玄幻)作者:冰影儿链接:http://read。xxsy/info/683785。html 《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高干)作者:凝玉雪儿链接:http://read。xxsy/info/675699。html 窈窕才女 第一章、金丝雀夫人 江城华安路上,伫立着一座欧式风格的洋房,三栋独立别墅被略显古旧的围墙圈在一扇雕花大铁门后,充满着历史的厚重与沉淀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穿过安静的林荫道,由远处驶来,停在雕花大铁门前,为这座略显古旧的宅邸,增添了一丝现代的气息。 穿过小花园的喷水池,在几根圆形大理石柱的后面,别墅的大厅展露于眼前。色彩鲜艳的油画作为装饰品挂在大厅的墙壁上,两层高的大厅顶上,挂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水晶灯,入眼之处,尽是奢华,让所见之人,不由得遐想,到底是何种人物,才会被妥帖的放置在这样一幢奢华至极的庭院之内。 嗒、嗒、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至近,穿着红色长裙的,慢慢从二楼的环形楼梯蜿蜒而下。长裙的下摆,在楼梯间摇曳而过,荡出一抹妖娆艳丽的弧度。 “亲爱的,礼物我收到了,你选的东西,总是这样的合我心意。”段媗手上拿着手机,脸上带着一抹甜蜜的笑意,声音温柔又悦耳。 “好了,我都说不怪你了,虽然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但是工作同样也很重要啊。”段媗慢慢的走下楼梯,未曾拿着手机的左手,轻轻拂过脖颈上那串昂贵的蓝宝石项链,声音显得更加清脆。 “放心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爱你……” 最后朝电话那头的男人投了个飞吻,段媗挂掉了手机,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下来。她抬头环视了一圈这座奢华却略显空洞的豪宅,冷清之感不可抑止的慢慢爬上心头。 她在大厅中呆愣了片刻,看着头顶上方的水晶灯有些晃神。其实,她不应该再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什么不满了,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已经拥有了一个所向往的一切。 英俊能干的,光鲜亮丽的生活,在更多的为了房租水电衣食住行操劳不已的时候,她可以悠闲自在的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在小花园里的藤椅上,静静的享受一杯茶。如果这样的生活,还不能让她满足的话,恐怕全世界的都要指责她太过贪心吧。 只是,这样的生活美则美矣,却像是在笼子里生存的柔弱金丝雀,除了被人观赏之外,已经没有了独立面对风雨的能力,喜怒哀里全在主人一念之间。如果有一天,主人不再喜欢金丝雀了,这只柔弱的金丝雀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还真不好说。 就像她和盛崇。 如果有一天,盛崇不再爱她了呢? 发了一会儿呆,段媗猛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生活太闲了?”段媗自嘲的笑笑,并未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 盛崇怎么可能会不再爱她呢? 他们的爱情起源于一次美好的初遇,顺利得像是现实世界中一个美好的童话。盛崇出身于国内最有名望的商界泰斗盛氏,在江城大学的百年校庆中,对她一见钟情。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像盛崇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对她情有独钟,甚至还表现出了这个圈子中十分难得的,对婚姻和爱情的忠诚。 除了结婚五年,还未曾拥有一个孩子之外,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什么不满了。不过,盛崇也体贴的多次安慰她,子女都是缘分,急不得。 盛崇不在家的日子,这桩三栋的连体别墅,显得格外的冷清。即便家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家政,却依旧无法掩盖这桩房子里那股沁到骨子里的冷意。段媗在家里呆不住,刚刚吃完午饭便决定出门逛街。逛街、宴会和喝茶,她如今的生活,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黑色的迈巴赫在这幢华美的宅邸外等待,段媗换了一套略微低调的蓝色连衣裙,领口镶着层层叠叠的精致边路。司机为她拉开了车门,她拎着自己的小手包,坐在了车子的后座。 不过,仅仅二十分钟之后,段媗就后悔了。她今天一定是出门之前忘记看黄历了,所以才会遇上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 “这不是盛太太吗?”。 段媗站在原地,看着一身粉色旗袍的何月白慢慢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 “哦……应该叫段小姐才对。”何月白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毕竟,段小姐现在还没进门呢。” 段媗面色一沉,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月白说的确实没有错。 她家境虽然并不贫穷,但是跟盛家这种庞然大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也因此,虽然她和盛崇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合法合理的夫妻,却始终没有得到盛家的承认,在江城的上流社会,她的位置非常的尴尬。 她是盛崇明媒正娶的,自然不可能跟那些跟富家哥儿当小情儿的为伍。然而,由于盛家的阻挠,她也始终没办法得到盛崇他所处的那个社交圈层的接纳,甚至还为某些人所耻笑。 何月白便是其中之一,而原因,除了情敌,自然不作他想。 段媗不欲惹事,只想离开,并不想跟何月白多加纠缠。毕竟要是再外头吵起来,她自己也丢人。 只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辆运钞车竟然就这么直愣愣的朝站在马路边儿上的她撞了! ------题外话------ 安安新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就收藏一下嘛~么么哒~ 第一卷 第二章、十年一梦 段媗用自己惨痛的血泪史告诉所有人,不要在大马路上装逼,或者陪人装逼。 要知道,装逼久了,必会遭雷劈的。 她大学时写小说的时候,也幻想想过女主角在和男主吵架后狂奔五百米,然后迎头撞上一辆车,紧接着所有的矛盾都消弭于无形,男主角在女主角病床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的情节。 然而,事实证明,生活永远比小说更加不可思议。 她就站在大马路牙子上听人说几句话,竟然也能碰上运钞车劫匪。抢劫犯在跟警察搏斗的过程中,横冲直撞,然后直接撞了。 一瞬间,她只觉得钻心的疼痛由她的大脑神经元传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视线变得模糊,她听见骇人的枪声,路旁的行人慌张的蹲子躲避。她看见身下有黑色的液体慢慢的流淌出来,疼痛的`.``感觉让她头脑发昏。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还没能进盛家的大门!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未曾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充满着一种舒适的感觉,大概是打了杜冷丁或者别的什么止痛剂。 段媗想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自己并没有出现在意料之中的医院病房。她赤身。luo。体的躺在平地上,四肢健全,全身完好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她惊疑不定的从地上爬起来,难堪的双手抱胸,环顾四周。 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天地都看不见尽头,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温度,除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白色光亮,这个世界一无所有。 难道这便是死去之后的世界?段媗站起身,不自觉的朝远方那个白色的小点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辛苦,她就在黑暗中像是趋向光明的飞蛾一样,不知疲倦的朝那个白色的光点走去。 那个白色的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展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本巨大的书。这本书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白色的光。 “《商业帝国》……” 段媗看着白色硬质封皮上的书名,突然就产生了一种阅读的欲。望。她费尽力气推倒了这本高达两米的书,白色的书籍轰然倒地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跟着颤了一颤。段媗穿着粗气,颤抖着手打开了这本书。 书中的故事并不太新奇,说的是一个大家出身的贵,在偶然的机遇下得到了一个任务系统。这位哥原本因为贸然参加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被排出到家族的权利中心之外,被‘流放’到一座名为江城的内地城市。他原本已然身处劣势,少有翻身的可能,却在系统的帮助下,摇身一变精明强干的企业家,将自家的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最后杀回总部,功成名就。 而这位哥儿的名字,意料之中的,是盛崇。 段媗觉得自己看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全书的百分之二十。她迫不及待的将书往后翻,她想知道,在自己死后,盛崇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哗啦啦的翻着书,才,在这本书里,她并没有死,而是一直活着。盛崇从未爱过她,接近她、讨好她,仅仅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全书结尾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岁了。盛崇这时已经攥取了盛世财团,手中持有股份超过百分之五十,实现了盛世集团自建立以来的最大集权化,一时间风头无二。在她四十岁那年,盛崇为她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在那场极尽奢华的宴会上,已经四十四岁的盛崇,领着她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跳了第一支舞。所有的人都羡慕她的运气如此之好,四十岁的时候,还能得到如此的宠爱。 然而,在盛崇的心里,却充满了不耐烦。他年轻的时候,对她还有几分兴趣,觉得她天真可爱。但是在他日益成熟,权柄在手之后,还要面对一个年华不再,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老花瓶,就纯属压力和负担了。在系统的强制性要求下,他没办法找其他的,更不能抛弃她,还得让她对他的好感度保持在一定的数值以上。可以说,在盛崇后期的生活里,唯一的不顺就是她了。他记得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每个重要的日子都会有昂贵的礼物送上,但是却宁可每天睡在办公室也不愿意回家再看她一眼,这就是他们后期婚姻生活的真实写照。 而她,在被他当成金丝雀一样养了十多年之后,甚至已经分辨不清他所说的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分清楚过。 段媗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默然接受。在这个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的世界里,除了这本书一无所有,她趴在地上,将这本书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看他们之间从相识到结婚的每一点一滴,看他在所谓的温情脉脉的面具下,所藏着的那颗无比冷漠的心。 看到最后,段媗只觉得可笑。 她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拥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她或许并不聪慧、也不如那些受过精英教育的大家闺秀,懂得金融融资,地产投资,但是她对他的心却是真的。在看到这本书之前,如果盛崇有需要,她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这就是她的爱情,虽然她拥有的很少,但是她给出了她愿意给出她所拥有的一切。 段媗流着泪,默默的将这本巨大的书阖上。再看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爱的人不爱他,所有的甜言蜜语海枯石烂,都不过是建立在他和系统交换下的假象。如果系统所命定的是另外一个人,或许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你愿意重来一次吗? 在她阖上书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从看不尽的茫茫黑暗之中,来自远方的声音,在她灵魂中隆隆作响。 “我愿意!” 段媗大声的喊着。 如果再有一世,她只愿远远的离开他,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拥有独立的人生! ------题外话------ 摇尾巴,求收藏~么么哒~ 第一卷 第三章、跌落凡尘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眼前的房子,陌生又熟悉,恰好是她还未曾跟盛崇住到一起之前,在家住的那间小卧室。卧室位于房子的角落,两面都不向阳,常年带着一些阴森的凉意。她将床头那个按键手机拿到手里,不太习惯的按键解锁,看了眼时间。 一睡一醒之间,时间竟然倒退了十年。回想起之前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让她没什么真实感。然而,她心里却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真实经历过的。若非如此,为何她的心脏,一想到那个人,就会有微微抽疼的感觉呢? 段媗站起身,将被子叠好,将衣柜打开,看了半天,勉强挑了件比较轻薄的外套,罩在身上,出了房门。十年的奢侈生活,对她到底产生了无法忽略的影响。她家境十分普通,穿戴也`不过是时下女孩子最常见不过的装束。但是,自从遇到盛崇之后,她的生活,就像是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她爱上的不是王子,而是心机深重的恶魔,而她做梦的时间,比灰姑娘更长罢了。 “段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来了!”段媗下意识的回答,一转头,看见母亲和已经坐在餐桌前。 段媗不太适应的坐到餐桌前,用眼角悄悄打量了一下何佩兰。何佩兰如今四十七岁,因为辛苦的操劳,脸上有着不少细小的纹路,衣着打扮十分平常,从面相上看,甚至还不如十年后那般保养得当。 “你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吃饭,饭后把碗洗了。”何佩兰瞪了段媗一眼,开始碎碎念叨:“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你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在房间里坐着就能赚得到!” 段媗低着头,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却丝毫没显露出来,她其实已经很久没听过母亲这样对她碎碎念叨了。 “你也读大学了,就不知道出去做做兼职什么的,给家里赚点钱。你读书的时候,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何佩兰看了一眼一身笔挺职业装的长女段湘君,又看了看日上三竿还一身睡衣的次女段媗,不由得摇了摇头。 段媗什么都没说,从十年后回来,面对对自己态度和十年后大为不同的母亲,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毕竟,自从她跟了盛崇之后,母亲就很少对她再念叨些什么闲话了。说得更多的,无非是让她在盛崇面前,多为段湘君和弟弟段辰说好话,让他多多提携。 段家一家五口,靠着段媗的父亲,段振兴经营的几家建材店面吃喝花用。虽说几家建材店面每个月也有不少进账,但是无奈一家五口的花销也十分不小。段湘君如今二十六,有一个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段振兴和何佩兰对这个长女十分宠爱,总还是要为她准备一份漂亮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次女段媗如今才读大二,也正是要花钱的时候。至于最小的段辰,如今才十六岁,半大的少年,性格叛逆又爱面子。对于这个老来子,段振兴和何佩兰都十分重视,每个月花在他身上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此,即便段振兴努力经营店面,何佩兰勤俭持家,段家这些年竟然也过得并不太宽裕。虽然置办了房子车子,但是要说手头有多少活钱,却是并没有的。 “妈,你别说了,反正媗媗现在也才大二,轻松一点也没关系。等到真正进了社会,开始工作了,自然就知道要努力了。”段湘君说完,将碗筷放到一边,看了眼时间,立马拎着包出门上班了。 何佩兰将碗放到一边,自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最近的帐单子都拿出来,开始算账。段媗最后吃完,默默将碗筷收拾好,拿到厨房去洗。洗碗的时候,她动作不是太熟练,甚至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何佩兰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洗个碗都能打碎,你还能干什么!你从来不跟你一样,毛毛躁躁的!” 段媗叹了口气,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上辈子,她跟盛崇在一起之后,家里光是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就请了三四个,哪里轮得到她来做家务洗碗? 把碗洗完、擦干放到消毒柜里,段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回到房间,她像是浑身放松下来一样,扑倒在床上。脑袋放空了好一会儿,看着这间有些拥挤的卧室,她才慢慢的对如今的处境有了真实感。 十年的现在,手机还停留在诺基亚年代,屏幕跟未来的大屏手机比起来,小的可怜。江城的栎江二桥还未曾修建,盛世的大楼还未曾在市中心崛起,城市五环之外就是郊区,甚至还没有一条地铁。现在的她,才刚满二十岁,还未曾遇到盛崇,只是江城无比平凡的一个大学生。她家境小富,上有精明强干的,下有年幼得宠的小弟,身为次女的她,恰巧是整个家里最不备关注的那一个。 段媗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日子有些无聊。或许盛崇确实没有错,她确实就是一个花瓶,就像现在,没有钱,不能出去逛街买东西,不能参加高级的沙龙,不能出国看时装秀,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段媗才爬起来,将电脑打开。电脑首页除了固定系统图标之外,就只有一个命名为的文件夹。 一点开文件夹,里头的文档简直泛滥成灾,全是段媗大学时期无聊写的一些小故事。一边看着那些七零八碎的故事,段媗才慢慢想起大学时期的自己。 其实,她也并非一开始就是个花瓶。在遇到盛崇之前,她也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本市最好的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在系里有着才女之名。她也曾对自己的未来细致规划,想要赚钱买一处小房子,再找个老实的男人,过着舒服的小日子。 后来,盛崇的出现,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她那所谓的梦想,渺小得他弹弹手指头就能为她实现。于是慢慢的,她也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东西了,似乎她天生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只会用名牌来包装自己的。 段媗花了一个的时间来看自己写的那些小故事,时不时被自己当年写的故事雷得外焦里女敕,产生一种‘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我写出来的呢?’的感觉。然而,当她想要修改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改不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良久,她默默的将电脑关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十年后的她,甚至还不如十年前。她连当初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都扔掉了。 连所谓的自己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爱上她呢? 第一卷 第八章、狐假虎威 原本热闹的寿宴,因为最后的争吵,闹得不欢而散。段振兴一家坐在车上,何佩兰的念叨滔滔不绝的从车窗里飘出来,让段媗恨不得找两坨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 段湘君看着段媗,也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不就是介绍你认识个人,至于弄得那么难堪吗?”。段湘君算是快被段媗给气死了,在段湘君看来,段媗纯粹是还没入社会,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如今做生意有多么艰难。别说王丽瑞那侄儿到底有没有别样的心思,就算有,认识一下又能怎样呢?都是自家亲戚,先哄着他把合同签了字,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段媗她不乐意,还有人能逼她不成? “难道我就应该和一个比我大了十多岁的男人,须臾蛇尾,就为了你们的生意和合同?”段媗觉得很可笑,难道自己的女儿、妹妹,被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男()人惦记,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她长得漂亮,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就代表她就应该跟高级交际花一样,用自己天生的资本,来为别人获得利益?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刺激,她算是将上辈子有关这件事的回忆,都想起来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是个单纯得很的小丫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什么王宝成,是抱着泡她的想法接近她的。毕竟,王宝成比她大了十四岁,又是自己大伯母介绍的,段媗只是将他当成再不过的朋友来对待。 王宝成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送了她一条昂贵的项链作为见面礼,大伯母示意她收下,母亲也没有让她拒绝。起初她还以为是王家本身就富贵,因此跟人来往的方式与常人不同。后来才发觉,王宝成开始时不时的约她出门见面吃饭、看电影,甚至开车到她学校来接她。王宝成常年开一辆宝马,在学校门口停过几次,让学校里流言霏霏,甚至有人说她在外头被人包养。上辈子,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然而却已经晚了。 她后来实在是不堪其扰,将事情和家中说了,却被何佩兰骂。而她被人包养的流言,一直持续到她大学毕业前夕,才慢慢消散,只是也因此,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联系过自己的大学校友,不愿意回想起当初那段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风刀霜剑言如雪,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名誉的打击,远比众人想象得更为严重。甚至直到多年以后,她嫁给了盛崇,还有人拿这事来说闲话。 “你以为做生意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以为你坐着,钱就会流到你口袋里来啊!”段湘君被段媗激怒了,段媗的性格,说得好听叫随和,说得直接一点儿,就是懦弱。平时在家里,就很少说话,一天到晚窝在卧室里,不知道对着电脑写些什么东西,被母亲骂,也向来不做声。段湘君在段媗面前,向来是十分有优越感的,如今却被妹妹顶撞,她心里尤其不好受,觉得自己身为长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我跟爸爸在外头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家里!”段湘君见段媗不再做声,气势更盛:“你和老三还要读书,生活费学费、家里的水电、财米油盐,哪样不要钱?大伯母介绍人给你认识,你不说好声好语的跟人家攀交情,还甩出一副臭脸!你知不知道,妈妈本来准备让你毕业之后,去王氏工作,可比呆在家里这个小公司,看着那些门店要好多了!现在,全都被你给毁了!” 段媗一瞬间,只觉得格外的心寒。她总算是知道,重生之后,那种浑身不对劲儿的原因了。上一世,她在盛崇身边的时候,不管是母亲,还是亲戚好友,谁不讨好她,顺着她的意?她小小的犯个感冒,母亲都要大惊小怪一阵。至于她一直生不出孩子,在母亲眼里,那更是天大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何佩兰不厌其烦的为她寻来各种各样的民间偏方,甚至三番四次的想要带她去京城的大医院看医生。要不是盛崇一直没有给她压力,恐怕母亲连人工授精这样的方法,都能提出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却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段媗突然觉得,其实盛崇也好,眼前的母亲也罢,所有的感情,其实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对一个人好,要么是想得到利益上的回报,要么是想得到心理上的满足。这人世间,无处不如此,无人不如此。当初的她,是段家和盛崇相联系的唯一交点,是段家晋升的登天梯。只要有她在,盛崇哪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对段家照顾几分。而已盛崇当时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有那么几分意向,从手指头缝儿里露出来些许,就够整个段家赚的盆满钵满了。 段湘君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她深得母亲的喜爱,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从将人念死的这么技能上看,段家三个子女,只有段湘君得到了何佩兰的真传。 “既然你觉得王氏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段媗看了段湘君一眼,只突然觉得一种愤慨从心底深处钻出来。如果她不需要依靠别人,她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拥有社会地位和财富权势,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被人横加指责? 一直低着头打psp的段辰,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风凉话:“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因为,这只是用来哄你的啊!” 车厢中突然鸦雀无声,半响何佩兰才轻轻在段辰头上拍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就在段家姐妹气氛尴尬的时候,在另一个段家,气氛也十分不平静。 忙完宴会的事情,段振德一家并没有再连夜坐车,而是就在酒店开了房间休息。段振德将泡得热乎乎的脚从水桶中抽出来,用毛巾将脚擦干,问在一旁看电视的王丽瑞:“今天老二家的的时候,一脸黑成了煤炭,你又说什么不好听的,刺激着她了?” 王丽瑞一脸的愤慨:“什么叫我刺激她了,分明就是她带着她那个不省心的女儿来刺激我!” 段振德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王丽瑞在何佩兰面前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对还是很好的,便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段振德沉吟片刻,对王丽瑞说:“王宝成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再管了,以免横生枝节。” 王丽瑞连忙问:“怎么说?我家侄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配那丫头,还不知道是谁高攀了呢!” 段振德瞪了她一眼,慢慢将今儿盛崇的表现给王丽瑞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王丽瑞一脸的不敢置信:“就凭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我看盛少也就是随口找个借口走远一点儿,跟段振兴有什么可聊的?自然不如在宴会上找女孩子跳舞来得轻松自在。” 段振德呵呵的笑了,眼里闪过精明的光,慢悠悠的说:“不管是什么情况,咱们暂时都不要插手,对何佩兰,你也客气一点儿。么,长得漂亮就是最大的本事了,我看段媗,以后恐怕会有大造化。” ------题外话------ 掉了两个收藏……伤心ing 依旧是每天十点更新哟~喜欢就收藏一下么~么么哒 第一卷 第九章、新的人生 段媗提着不太大的行李箱,从公交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朦胧的雨雾之中。清风吹起了她瀑布般秀丽的长发,宛若临城的绝代佳人。循着记忆中的样子,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在学校周围的那条小巷,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段媗就读于江城最有名的江城大学,学校建立的时间,尚且在华夏民国建立之前,处处都弥漫着历史的气息。学校历经多年的风雨,随着岁月的变浅迁,不断扩建,已经成为了江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而这在某一程度上,也象征着学校的部分硬件设施十分老化,虽然近年学校建了不少新的宿舍楼,来满足不断增加的学生的需要,但是老的宿舍楼却依旧如同风雨的痕迹一般屹立在原地,见证着一批又一批的青年学子,来来往往。这其中,有些人让这所学校更添一层荣光,而更多的人,从此离开默默无闻,仿佛大学时代的雄心壮志。皆为一纸笑谈。 段媗在入学的时候,运气不太好,被分到了十二人的大寝,位于老宿舍区某栋宿舍楼的一楼,房龄超过三十年。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夏天的时候,地表有浓重的湿气,水会从水泥地上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意味着冬天的时候,整间宿舍都格外的阴冷。同时,由于楼层位置比较低,夏日还会经常有小虫进行旅游参观。除此之外,十二人的大寝,同学之间的相处也是一个大问题。大学时期可不像高中那般,有老师管着何时熄灯,何时上床睡觉,有些时候,每个人都磨蹭一下,一盏灯亮到天明,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段媗虽然并非出身大富之家,却也没有住过这么‘艰难困苦’的地方。刚进大学的时候,捏着鼻子忍耐了一个学期,在大一下学期,就和班上不少同学一样,直接从寝室里搬了出去,住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学生公寓楼。 段媗提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地爬上六楼,站在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她不由得回想起了重生之前的奢华生活。现在,她可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出入有豪车接送的日子,再回到当初的大学生活,原本觉得还算轻松的日子,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无法忍受了起来。 段媗将行李打开,将衣服一件一件挂到小小的衣橱里。当初在江城华安路的那组由三幢洋房组成的欧式别墅楼里,她有整整两个衣帽间,用来放置她一时兴起购置的服饰鞋包。最初的时候,还会为购物血拼而不安,后来盛崇全然不在意,甚至刻意放纵之后,她就开始安心享受他为她带来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理所当然,如今看来是这样的可笑。的美貌,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时候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凭借着自己并非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能掌控一个野心勃勃精明能干的男人的心呢? 段媗收拾好东西,瘫倒在床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回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重生的影响,盛崇在他原本没有出席的宴会上出现了,而且他的那个系统,似乎提前发布了任务。任务内容,大约就是跟她牵手,又或者邀请她跳一支舞之类的。从盛崇的表现来看,如果完不成任务,必然是要遭受到惩罚的。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在她面前,碰得灰头土脸还不肯离开。 段媗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昨天晚上的自己特别的丢人。听到他的请求,竟然就傻乎乎的将手递了。或许在他眼里,这辈子,她的形象恐怕比上辈子还要不堪。上辈子,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这一次,干脆成了个自作聪明欲拒还迎矫揉做作的。 只是,他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反正,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在沉浸到他的温柔之中了。 此刻的段媗还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不管她和盛崇愿不愿意,系统的任务都会一直发布下去。而盛崇,如果温情的外表不再能让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达成目标,他自然会换一种方式,换一副嘴脸。 对于段媗来说,知道真相,远远比沉浸在虚幻的温柔中更为痛苦。因为,即便清醒,她也无法逃离。她无法逃离盛崇,正如盛崇无法逃离命运。 段媗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爬起来,打开了电脑,开始磕磕绊绊的修改那些不太成熟的稿件。重来一世,不管结局如何,不管她能走到哪一步,她都绝对不会和上一世一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会将人生的希望全部放在男人的宠爱上。如果可以,她依旧想追寻上一世未能完成的梦想。时间慢慢的流逝,原本明亮的房间变得晦暗,唯有电脑屏幕上的光,一直保持着同样的亮度,洒在段媗年轻的、充满着希望和梦想的脸上。 在市中心某栋写字楼内,盛崇正拿着钢笔,在文件下签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来自脑内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皱着眉头,看向半空中那除了他谁也看不到的任务题板。 任务:在江城大学一百五十周年校庆时,以盛世集团慈善基金会的名义,向学校捐款一千万。 任务时间:一个月内 完成任务:增加积分四十 任务失败:积分减八十,遭遇雷击一次 盛崇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昂贵的钢笔被他甩到了桌子上:“他妈的!有完没完了!” ------题外话------ 感谢从男配的亲们滴支持~男主也会一如既往滴精彩滴~么么哒~ 盛三少又有新的任务了哟~大家赶快收藏一下么~ 第一卷 第十章、盛家一角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得让人甚至看不清它的残影。段媗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明媚的阳光洒在她年轻的、没有丝毫岁月痕迹的脸上,美得如同一副静态的画卷。 突然,手里传来叮铃的一声轻响,划破了室内的平静。段媗有些忐忑的拿起手机,片刻之后,她猛的将手中那本大部头的书往桌上一扔,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欢快的打了一个滚! 在的一个多月里,她陆续向国内基本发行量较大的青春杂志社投稿,但是结果却并不如人意。大多数的稿件都是石沉大海,也有一两家杂志社比较热心的给出了回复,然而却都是退稿函。在退稿函上,编辑委婉的指出了她稿件不被录用的原因。这不是因为她的故事框架不好,也并非是因为人物性格不够鲜明,而是因为她的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并不适合她所投的那些杂志社选文的风格。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段媗快要绝望的时候,总算是盼来了一封值得庆幸的回信。 她的一篇风格暖心的现代都市短篇小说,被杂志《纯色》录用,稿费将于出刊后一个月打到她银行卡上。而这篇短文,也是她所有故事中,唯一一个男女主角he的故事。 虽然一篇八千字的短篇小说,稿费微薄得还不够她上辈子去做美容院做一次保养,但是段媗心中的兴奋,却并非是能简单的用金钱来衡量的。她很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从这里,她看到了一条全新的路,一个全新的可能。 中午的时候,段媗在小厨房里随便给自己炒了个花菜炒肉,又打了个蛋汤。越是重新回到二十岁的独自生活,她就越能感受到之前十年的奢华生活,带给了她怎样的改变。从洗衣做饭,到乘坐地铁公交,她都觉得十分不习惯。而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落差。落差感,不是你看着别人可以买漂亮的衣服,住在华丽的大房子里,享受精美的食物,而是你曾经拥有的那些,在一霎那之间远离你的生活。 如今的段媗,除了出门上课,其他的时间几乎足不出户,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修改自己的小说上。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为自己规划一条未来的道路,更是因为,文字是一个纯粹虚拟的世界,可以投入她所有的寄托。在这个世界里,她不需要去面对现在和曾经的巨大落差,也就不会让自己变得懦弱。 在江城大学附近的那幢小公寓楼里,段媗正在为了全新的人生而努力奋斗。而在江城市中心的某栋写字楼里,也有一个俊美又桀骜的男人,正在殚精竭虑的谋划着,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她。 盛崇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衬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松松的披在外头,看上去并不像是年轻的企业人,更像是随时可以走进宴会厅里的贵,带着雅痞名流的韵味。 “盛总?盛总!” 秘书叫了半天,盛崇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左手食指上的蓝宝石钻戒闪耀着明媚的光。 韦昕彤好整以暇地给他倒了杯咖啡,然后将手中的合同放到了桌上,翻开给他看:“这里有两份合同,一份是光合建材的,一份是丰源实业,您看看选哪一家比较好?” 盛崇闲闲的将两份合同都粗略扫了一眼,不作回答,反问韦昕彤:“你觉得呢?哪家比较合适?” 韦昕彤倒没有谦虚的意思,以她和盛崇的交情,在两人私下的谈话里,她向来是直话直说:“光合的合同里,虽然给我们让利更多,但是丰源的地砖和卫浴,在市场上的口碑要比光合更好从长远来看,自然丰源实业,才是上选。” 盛崇点点头:“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韦昕彤若有所思的看了盛崇一眼,不敢相信他甚至连合同为未看完,就听信了她一家之言。 “表姐你连‘贿赂’都收了,要是办不成事,岂不是很丢脸?”盛崇将合同放到一边,挑眉略微玩味的看着韦昕彤:“只是不知道,要收买你,丰源给了什么好处?” 韦昕彤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丰源老总的女儿,是我大学同学,帮她说句话罢了。况且,丰源的口碑在市面上确实不错,双赢的买卖,我当然要为你做下来。” 盛崇挥挥手,示意韦昕彤跪安,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办公室里仍旧是一片宁静,只是没过多久,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放肆作响。盛崇往屏幕上一看,尽然是他姐盛琪破天荒的打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道:“你向基金会提交的提案,爸爸已经看到了。” 盛崇眉头一皱:“他现在已经闲到只能去管基金会的运转了吗?”。 盛琪在电话那头语气不善:“爸爸又没有人帮衬,自然比不得大伯他们一家父子齐心。” 盛崇听到这话,反倒是笑了,他提醒道:“姐你忘了,我被从总部降到江城,不正是爸爸的意思吗?”。 提到这一节,盛琪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解释道:“他也是怕你胆大包天热下大祸,这才想免了你的职。谁知事情败露,被大伯他们利用,爸爸这才不得已把你调到江城,也是让你先避避风头的意思。” 盛崇:“算了算了,姐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该不会就是为了提醒我,我是自作自受把自己发配到江城垦荒的吧?” 盛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和盛崇是嫡亲的姐弟,素知盛崇的脾气,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人已经不太耐烦,只得轻声细语的和他商量:“这段时间爸爸也很后悔,想要把你调回来。只是你也知道,爸爸向来要面子,拉不下这个脸。” 盛崇嗤笑一声,宽大的座椅转移悠哉悠哉的转了个圈儿,问:“那你的意思是?” 盛琪说:“借着这次基金会的事情,你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你给爸爸服个软,再让爸爸将你调回来……” “那还是免了吧。”盛崇语气淡然,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倔强和果毅:“本来就被骂心思不正投机取巧,被发配到江城垦荒。要是这回腆着脸,说不定还有什么更难听的等着我。” “你又何必将爸爸想得那么刻薄?”盛琪怒道。 “姐,不是我将爸爸想得太刻薄,而是我现在已经落到了尘埃里,实在是不想再被人踩上几脚了。”盛崇说完,直接按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将韦昕彤叫了进来,吩咐道:“看看最近几天,哪天的行程不太重要,全部推掉,帮我买回叶城的机票。” 韦昕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决定给舅舅服软?” “不。”盛崇眉头一挑,嘴角的弧度格外邪气,他瞟了韦昕彤一眼,轻声说:“我决定请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王先生吃饭!” 一路不通,自然有另外一条路走,百折不屈,才是他盛崇的为人之道! ------题外话------ 盛三少:老子就是这么狂帅酷霸拽 作者:其实你只是个逗逼…… 第一卷 第十一章、盛崇:卧了个槽 段媗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算是重新适应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习惯了在街上看到支付不起的奢侈品,目不斜视的走过。习惯了坐公交去城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也习惯了,身边没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取暖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几乎让段媗觉得,自己的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只是回归到了远点,离开了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一切。 段媗提着硕大的购物袋回到那间小小的公寓楼里,刚刚将东西放进冰箱,就听到手机在铃铃作响。她手上的动作未停,削瘦的肩膀夹着手机,样子有种年轻而闲适的性感。 电话那头,是她在参加学生会时认识的学长蒋则桓。蒋则桓是文学院赫赫有名的才子,同时也是江城大学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更是段媗大学时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只可惜,毕业之后段媗将生活的重心转——到了盛崇身上,以至于慢慢和蒋则桓断了联系。段媗依稀记得,这位此时在学校便小有文名的蒋则桓,在毕业之后宛如一把尖刀一样,毫不犹豫的插进了风云变色的娱乐圈。经他手写出的剧本,拍成电视剧无不收视率破表。虽然被无数人骂剧情狗血脑残,却无法掩盖他的剧本被投资商制作人追捧的事实。 “蒋哥,有事?”段媗将最后一瓶酸女乃放进冰箱,站在小厨房里,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回想起当初大学时代的轻松写意,段媗心中一片惬意。 电话那头的男声温润清和,和日后他在电视屏幕上气焰嚣张的形象相差甚远:“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就从学生会退会了?” 蒋则桓大段媗一级,如今段媗大二,他大三,当初段媗进学生会的时候便是蒙他推荐,两人又是好友,蒋则桓猛然间听到段媗退会的消息,小吃了一惊。 段媗此刻才想起,当初江大举行一百五十周年校庆的时候,学生会整个都忙翻了天。段媗当初作为学生会的一份子,也承担了相当一部分的工作量,如今突然退出,对她本人而言,确实可以免除接待盛崇的工作,但是未免让其他人手忙脚乱。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自己手头的事情比较多,有点儿忙不。”段媗勉强给出答案,又客气殷勤的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蒋则桓听到这话,却并没有觉得这是段媗的客气话,反而十分高兴,爽快的开口:“其实,还真有点儿事想要你帮忙。” 段媗苦笑了一下,想起蒋则桓当初对自己的照顾,打起精神问:“什么事?” 蒋则桓没说,却反而问她:“我之前在《纯色》上看到一篇短小说,构思和结构都很好,是属你的名。” 段媗有点儿高兴,自己的作品被他人肯定,总是一件非常让人振奋的事情。更别说,肯定她的,还是蒋则桓这种颇有才气的人:“其实还好啦,我改了好几遍,才投的。” 顿了顿,她又问:“蒋哥要找我的事情,跟这有关系吗?”。 蒋则桓说:“电话里不方便说,这周周末,在学校旁边的天使之翼咖啡厅聊好吗?”。 段媗挂了电话,还有些模不着头脑,却也并没有多想。收拾好厨房之后,她上网查了下银行,杂志社该给她发的稿费已经打到了她帐上。段媗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可怜的四位数,又从网上翻出自己的之前看中的那款lv包包,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 要是能多赚一点儿钱就好了,段媗如此想着,托着腮帮子茫然的看着电脑。可是,除了写小说,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赚钱? 周末那天,段媗去学校参加校庆,和蒋则桓约好在校庆典礼结束之后,在学校北门见面。 江城大学是国内建校时间最长、师资最雄厚,学子最有出息的名校之一。因此,一百五十周年的校庆,也办得格外的隆重盛大。上一世,段媗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也是这场校庆的参与者和实行者之一,而现在,她却已经退出了学生会,在校庆日当天,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坐在学校操场的一角,远远的看着盛崇风风光光的从主席台前经过,心中的感觉,与其说是庆幸和解月兑,倒不说是难过。 大概这世间,大部分的人,都和她一样。放狠话容易,但是要做到,却太难太难。 重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就真真体会到了,什么事从云端跌下的滋味。所谓的情爱,在现实的生活中,难道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段媗想,与其说她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倒不如说她对盛崇去欺骗无法释怀。爱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他犯尽这世间所有的傻,只因为两人都乐在其中。可是,如果对方只是冷眼看着你在犯蠢呢?大概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太过丢人吧。 段媗默默的垂下了头,不去看那个人,却恰好错过了盛崇远远投来的视线。 如果说段媗是心中酸涩难受,那盛崇心里,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在策马奔腾了。他按照系统的指示,千辛万苦越过自己亲爹,向盛世慈善基金会提交了提案,谁能想到,刚刚才在台上发完言,下一秒新的任务就来了。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准备,你就这样出现! 任务内容:邀请任务目标喝咖啡 目标人物:段媗 任务时间:今天五点之前 任务奖励:经验值四十点 任务惩罚:惩罚方式一:成功邀请目标任务喝咖啡,但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没有奖励,倒扣经验值四十点。惩罚方式二: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也未能邀请目标人物喝咖啡,经验值倒扣四十点,加上偏头痛一晚。 盛崇:卧了个槽…… ------题外话------ 收藏破百加更~今天已经93了~大家给点力嘛~么么哒~ 第一卷 第十六章、家庭与争吵 第一卷 第十七章、盛崇:怒刷存在感 第一卷 第十八章、爱的印记(捉虫) 盛崇在她眼前出现的那一刻,段媗电光火石之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她就说她怎么会这样倒霉,就搭个公交,竟然会钱包手机一起被偷。 仔细回想一下,偷钱包这种事情,上一世也有发生过。那是在盛崇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只是‘捡’到她的钱包,然后以此为借口,请她喝咖啡。而这一世,盛崇对付她的手段,可要比上一世凌厉得多。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她就算想打电话叫人接她都不行。 盛崇挑着眉,看着段媗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像是反应了,心中稍微有了点儿兴趣。他像来不喜欢空有其表的花瓶,段暄的脑子转得还算快。 “怎么,不想上车?”盛崇看着段媗,表情带着些玩味:“那就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时间的。” 说完,盛崇胸有成竹的慢慢将车窗摇上来,就在窗户最后一道缝隙阖上之前,段媗猛的拉开了那辆豪华跑车的车门。她将放衣物的箱子毫不犹豫的扔在跑车那昂贵的真皮座椅上,自己一**坐进了副驾驶座。看着那还沾着灰尘的小箱子,落在自己跑车那纯白色的坐垫上,盛崇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作为一个富家哥,他洁癖不太严重,但是并不代表没有。 盛崇看着段媗粗鲁的举动,默默在心里给段媗扣了十分。盛崇在心中默默加减了一下,段媗现在在他心里的分数,不多不少,正好零分。其中容貌这一项为她加了三十分,然后家世、性格、举止粗鲁,分别扣了十分,于是正负相抵,正好零分。 段媗上车之后也没客气,冷冷的对盛崇吩咐:“送我去江城大学,盛少也是那里毕业的,应该不会走错路吧。” 说到后面,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慨,小小的刺了盛崇一句。 盛崇眉头一扬,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剑一般,险险绕过前方一辆红色小轿车的车尾,又紧挨着右侧一辆白色越野,飞快的驶了出去。段媗一没注意,后脑勺狠狠磕在沙发枕垫上,吓了一大跳。 心中气愤未平,又添了惊吓,段媗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冲着盛崇低吼:“盛崇盛大少爷!我是有哪里得罪过你吗?我给你道歉行不行?拜托你让人把钱包还有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比不上您天生富贵,不把钱放在眼里!” 看着段媗几近崩溃的样子,盛崇将车停在路边。他虽然出身富贵性格桀骜,但是也并非是唯我独尊自我意识过重的哥儿。相反他对一向都还算有绅士风度。至于段媗,他也并不讨厌,与此相反,至少从外表来看,段媗是很合他口味的。因此,看到段暄发飙,盛少爷难得的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欺负一个女孩子,欺负得太过分了。 然而,以盛崇那高傲的自尊心,三番两次在段媗面前受挫,让他忍不住用更加强劲的手腕来对付段暄。就像是一个捕猎的老手,遇到了一只漂亮的驯鹿,如果无法温柔的驯化,那就只能一针麻醉剂打下去。 段媗多日以来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得知盛崇的一腔温柔全是虚情假意之后的震惊伤痛,重生以来的诸多不顺,在这一刻全部压在她的身上。而盛崇今天的行为,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崇看着眼眶发红的女孩子,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以往跟他交往的女性,要么就是在商场上一个顶俩的女强人,要么就是光鲜亮丽的大家闺秀。至于段媗这一款,在他过往二十四年的人生里,遭遇次数为零。 车厢中一片沉默,盛崇没出声,道歉是不可能的,他这辈子连对他亲爹都没低过头,更别说对段暄。想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将车开到了一家装潢雅致的中餐厅,在停车位上停了下来。 盛崇从抽纸盒里扯了一张纸巾,递到段媗面前:“喏,擦擦眼泪,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段媗沉默良久,接过了纸巾,将眼泪擦干。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活得糊涂,比过得清醒更幸福,因为,那个会温柔的替她擦干眼泪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即便爱是假的,但是那一刻,她得到的温柔的感触,确实真实存在的。然而此时,她即便擦干了脸上的泪,也没法抹去心中的清醒。因为她一清二楚的知道,请她吃饭,不过是他接到的任务中的一个,并且是无法拒绝的那一个。 盛崇带着段媗进了餐厅,他对这里显然极为熟悉,一进餐厅大堂经理便热情的迎上来,将盛崇迎到他惯常坐的那间包厢。 “盛少这边请,包厢还给您留着呢。”大堂经理是个身材姣好的中年,留着酒红色的长发,穿着一身蓝色绣花旗袍,显得格外的妖娆妩媚。 段媗还记得这个,上一世,她和盛崇在一起之后,也经常会来这家餐厅吃饭。并非是盛崇对这家中餐厅情有独钟,而是因为段媗一直记得,这是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吃饭的餐厅。 因此,每当出门在外,又不知道想吃什么的时候,段媗宁可绕原路也想来这家餐厅。到后来,盛崇吃这家餐厅吃得不胜其烦,再不愿意陪她进这张门。 这一世,兜兜转转,他还是带她来了这里。 见段媗坐在位置上发呆,盛崇示意大堂经理将菜单送上来。江城人的口味偏咸辣,而盛崇口味偏甜,盛崇对这家餐厅情有独钟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餐厅的菜做得特别的合他胃口。 “喏。”盛崇将装饰得厚重华丽的菜单推到段媗面前:“我请你吃饭,你点菜吧。” 段媗的情绪,已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接过菜单,随口就点了四菜一汤,点完之后,才,全是白切鸡、糖醋排骨糖醋鱼之类。 每一道菜,都是盛崇喜欢吃。 这就是那十年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如此鲜明,不可磨灭。 ------题外话------ 安安在首推~求收藏么么哒~ 第一卷 第十九章、首次交锋(首推,求收藏)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大胃王女主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男主是个抖m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盛崇:还不是女朋友 “暂时还不是。”最终,盛崇这样说。 韦昕彤眉头一挑,脸上是淡淡的不解:“我说盛少爷,你该不会分不清,女孩子的腼腆羞涩和欲拒还迎之间的区别吧。” 盛崇回想了一下,烦躁的摆摆手:“不说了,我先了。周末的行程不变,不用给我减压。” 韦昕彤点点头,见盛崇提起了点儿精神,笑着调侃:“放心吧,不会给你减压的,你要是不工作,我这个摄政王吃什么喝什么啊?” 盛崇没说话,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送韦昕彤回家。线条流畅的迈巴赫在夜色中飞速驶离,盛崇看着在后视镜中慢慢缩小的江城大学四个大字,心中的感觉格外复杂。 这天晚上,盛崇难得的没有回家休息,他在江城朋友并不多,大多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若非推不掉的应酬,他并不太愿意大晚上的还不能~好好休息。只是这天晚上,他在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这来江城前的一幕幕,想着盛琪在电话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让他的要求。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神色坚定起来。他绝不能这样灰溜溜的,至少得把如今手中的盛隆做出一点儿成绩来。 除此之外,江城的日子,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无聊,有值得他探索的人和事。 盛崇嘴角带着轻笑,回想起段媗那十分矛盾的言行。那也是个和他同样藏有秘密的人,探索的过程,总是格外的有趣,而他,也难得的富有耐心。 就在这个时候,盛崇脑中响起一声清响,脑中的任务提示板,在只有他看见的空中亮起。 盛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不讨厌去接近段媗,但是他讨厌被这个所谓的任务系统控制。如果可以让这个系统消失…… 虽然系统的存在,给了他一些便利,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要依靠这个所谓的系统,才能够翻身。与之相反,系统发布的某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反倒让他十分烦躁。 盛崇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点开了任务面板: 任务:邀请任务目标参加王氏公司周年庆舞会 任务目标:段媗 时间:七月十二日 任务奖励:奖励积分五十分。 未完成惩罚:持续厄运一天 盛崇翻了个白眼,将任务题板关上了。一般情况下,如果宴会需要带女伴,他都会带上韦昕彤。既是自己表姐,又是自己秘书,无论公私都说得,更兼省事不麻烦。 邀请段媗参加舞会的话,其实听起来也不错,只要她不闹出什么幺蛾子,带出去的话,长得漂亮,气质也不差,总而言之不丢人。盛崇是个十分重视面子的人,在私底下,关系亲近的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在公共场合,面子就是他的命。你让他丢了脸,他得让你连命都赔掉半条。 就在盛崇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将段媗拐骗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段媗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蒋则桓打来的,她小说出版的事情有着落了,给的是分层合同,稿费分层百分之八。 段媗心中简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重生几个月之后,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规划。她不愿意去王家的公司看人的脸色,只要一想起那个王宝成,她就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当然,也不愿意在自家的店面里卖建材,和段湘君大眼瞪小眼。 在段媗看来,这一世本就是她捡来的,如果还是犹犹豫豫,过得浑浑噩噩,顺着别人的想法过日子,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世? 段媗心中百般心思翻腾,好不容易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睡觉。奈何,心中实在是太兴奋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于是只好大半夜爬起来,打开电脑找点儿事做。一边听音乐,一边改稿子。 她写小说的时候,是十分认真的,甚至有时候能在电脑面前一坐坐一天,直到感觉到胃部空空,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出门觅食。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夜,段媗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才时间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她洗了把脸,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到太阳高照的时候,起床准备出门。 何佩兰让她这个周末回家吃饭,虽然她如今并不太喜欢回家,也不想去面对母亲的轻视的敌意,但是,家总归是家,何佩兰对她也没有亏待到哪里去。一般情况下,家中有三个孩子,被忽略的一般都是老二,因此,段媗并不觉得不公平。 段媗换了条连衣裙,她最近由于拿了不少稿费,生活比从前要稍微宽裕了一点儿,总算不至于和刚刚的时候一样,哪里都不敢去。前几天出门逛街的时候,她给自己买了一条牛仔裙,上身穿着短款的t恤,笔直的长发留在脑后,显得靓丽又清纯。 段媗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一种淡淡的幸运感在她心间弥漫。虽然没有了昂贵的化妆品,也没有了华美的衣饰,但是年轻就是最好的武器。二十岁的女孩子,正是最为青春靓丽的时候,那种朝气,是无法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是时光赠予每个的,最美的礼物。 段媗回家的时候,段辰恰好在家中,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子书。段媗走的时候,他抬头冲段媗笑了一下,自动给段媗挪出了位置,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屏幕。 电视上放着重播的狗血言情档,但是段辰似乎丝毫没有被电视里头男主角的马氏咆哮给吸引走注意力,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何佩兰端着一碟洗干净切成小片的西瓜,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段辰的背:“啊,先别看了,来吃点水果。” 女主日记:老娘的飞黄腾达之路开始了! ------题外话------ 每日一求收~么么哒~ 话说,今天寝室里某只胖子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手机掉了,在手机即将掉进厕所坑的时候,某胖子一脚将手机踩在了厕所坑口~于是,某只胖子节省了捞手机和修手机的钱…… 最后,重点是,那只胖子就是我……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痞帅小少年 如果说段振兴对这个宝贝只是在经济上比较宽松,那何佩兰就是在生活上各种溺爱了。就连吃个水果,都要削好皮,将果肉切成小块小块的,然后插上牙签,送到他面前来。 段辰点点头,将电子阅读器放在一边,将盘子往段媗那边推了推,然后开始吃西瓜。 段媗曾经无数次感慨,就以段振兴和何佩兰的教育方式,没把段辰给养歪了,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其实,段辰会被这样溺爱,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又显出一种比寻常人更为别致的聪明来。 一般聪明的男孩子,如果家长不好好引导,其实比普通人更加容易误入歧途。但是段辰他没有,他的成长经历就如同一江春水一样,不管何佩兰和段振兴怎么对待他,都是缓缓稳定的向前流淌。高考前夕,在大多数同龄人都还在跟书山题海做斗争的时候,段辰就已经被学校提前报送至某重点大学。那时候,段振兴和何佩兰逢人就说起这件事,简直喜庆得就跟过年一样。 段辰软塌塌的坐在沙发上吃着几片西瓜,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正是快要长开的样子,嘴角一颗小黑痣,正是痞帅的模样。何佩兰看着,眼中是全然的得意,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厨房里收拾了果盘子,段媗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何佩兰接电话的声音。 何佩兰从厨房里出来,对段媗说:“媗媗啊,你爸把文件落在家里了,你给他去送一下,送到你大伯的公司。” 段媗昨晚没睡好,本来准备回房间再睡一会儿,这时候只好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过了文件。段辰见段媗一脸瞌睡,随口道:“姐,要不你去房间睡一会儿吧?我去送。” 何佩兰听到这话就在段辰肩膀上拍了一下,呵斥到:“你瞎参合什么!你下周一还要考试,现在外头日头这么大,要是中暑了,考试怎么办?” 段媗翻了个白眼,踩着凉鞋出门了。 走到外面,才六月的阳光确实格外刺眼。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她还没吃早饭,被太阳一照,感觉头有点晕。段媗搭了一辆公交车去了市三环,段振德的公司,丰源建材在此租下了半层写字楼,从外部看上去,也还有模有样的。 段媗之前来过这里几次,如今对这里也不算太陌生,轻车熟路的到了公司门口,正准备给段振兴打电话,不想一回头就遇上了段思怡。 自从那日蒋则桓带着她落荒而逃之后,段思怡绝对算得上是段媗最不愿遇上的几个人之一。虽然她并不觉得心虚,却觉得尴尬得紧。 段思怡穿着一件白色的掐腰小衬衫,头发盘起来,还颇有几分职场白领的范儿,看见段媗站在门口,眼角划过一丝轻蔑:“这不是段媗么?连王氏都看不上,还来我们家公司干什么?” 段媗翻了个白眼,直接绕过段思怡,准备进去找段振兴。不想段思怡抢先一步,赶在段媗之前将公司的玻璃门推开了:“你是来找二叔的吧,二叔让我先来接你一下,省的你冒冒失失了,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一进公司,段思怡也不急着把段媗领到办公室,而是炫耀般的带着她在丰源内部转圈子。丰源内部分成销售部财务部等几个部门,段思怡显然都还挺熟悉的。在段思怡看来,以段媗这小门小户的出生,看到她家的公司,心中的感觉至少会有几分异样。却不想段媗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当初盛世集团三十多层的公司大楼她都逛过,何况一个占了半层写字楼的丰源? 段思怡炫耀了半天,也没见段媗脸上露出什么神色来,自己讨了个没趣。 段媗跟在段思怡后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不是段振德和段振兴,而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韦昕彤。 上辈子段暄和她打过无数次交道,但从私交上来说,跟她的关系却算不上好,更加准确的来说,是段媗上赶着讨好,可是韦昕彤却一直都看不上她。虽说在公众场合韦昕彤为她解过不少围,但那仅仅只是出于对盛崇的维护。至于在某些私下的场合,她只会和盛琪等人一起奚落她,直到最后盛崇严厉制止,才有所收敛。 “爸,妈让我给你送的文件。”段媗将文件送到段振兴手上。 段振兴点点头,接过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却见韦昕彤目光炯炯的看着段媗,便介绍到:“韦小姐,这是我次女段媗。” 韦昕彤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段媗,之所以能认出来,还是因为她替盛崇去查过段媗的资料。从照片上,她就知道段媗是个难得的美人,然而百闻不如一见,段媗本人,显然比照片更有气质。年轻姣好的容颜,身上又带着成熟的妩媚,极为矛盾的美感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原来以为是一道开胃小菜,结果上桌的是一道纯天然的珍馐大菜,这就是韦昕彤见到段媗的第一感受。 韦昕彤虽然在盛崇面前十分注意分寸,但她毕竟是个性格强势的,打量段媗的视线也十分明显。段媗抬起头来,毫不怯懦的瞪了,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早就听说段小姐貌美无双,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韦昕彤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段振德轻轻在段媗脸上扫了一眼,他比段振兴更为精明,一下子就听出了韦昕彤话中的深意。如果韦昕彤说的是实话,段媗确实有一张美人脸不假,但是韦昕彤和段媗有什么关系?段媗的貌美,韦昕彤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呢?如果韦昕彤仅仅只是一句恭维,那她有什么恭维段振兴的必要? 舞会上段媗和盛崇共舞的那一幕,又跳进了段振德的脑海。然而看着段振兴一脸平淡,又仿佛觉得自己想多了。 段媗并没有在公司停留多久,韦昕彤打量的视线让她格外的不自在。 顶着暴烈的阳光回到家之后,段媗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于盛崇: 下周末,陪我参加个宴会。 段媗仔细回想了一下,仿佛间觉得上辈子在这个时间段并没有发生这件事。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回了一句:什么宴会? 盛崇嘴角带着笑,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王氏公司周年庆 段媗想着今天韦昕彤那意味深长的视线,果断的回了两个字:不去。 盛崇的脸色黑了。 男主日记:这是惯坏了吧? ------题外话------ 咳咳……不要打我,我忘记存稿箱的存稿到昨天为止了……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盛崇:去切个火龙果 段媗手术后恢复得很快,在医院里住满一个星期后,韦昕彤亲自为她办理出院手续。 原本这样的小事,是轮不到韦昕彤来办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围观一下段媗,如果能让段媗去围观一下那位爷的糗事,那是更好不过了。要知道段媗住院的这几天,盛崇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段媗在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而盛崇就住在段媗楼上的那一层。 其实盛崇无非是大腿内侧被烫月兑皮了,虽然那种地方被烫伤很麻烦,但是也没严重要住院的地步。然而,盛崇盛三少是什么人?要他每天敞开腿在外头走八字步,以一种这样的形象在外头晃荡,他宁可住在医院里,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躺在病床上批文件。 盛崇这一撩担子,可就苦了韦昕彤。每天工作上要加班不说,还要抽时间来看望一下自家正在住院的陛下,简直是一个w@头两个大。即便是勤劳诚恳的韦摄政王,在这个时候也不免是一肚子的幽怨。 韦昕彤带着段媗飞快的办完了手续,段媗便问:“韦秘书,你能把那个账单给我看一下吗?”。 韦昕彤看了段媗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段媗道:“没事,我就是看一下。” 段媗住院期间,用的是最好的药,住的是高级的单人病房,更请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虽然和盛崇一起吃过不少饭,但是却并不愿意因为个人原因承他的情。哪怕她没钱,但是在经济上,她也不愿意欠他。 韦昕彤哪里会没有看出段媗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她依旧将账单递给段媗了。段媗看了下账单上那个对如今的她来说的天文数字,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付这些天的医药费。不过,不够也没关系,她的小说很快就要出版了,总能把钱还上的。 韦昕彤看着段媗,问到:“你不去看看盛总吗?”。 段媗以为韦昕彤是在提醒她给盛崇道谢,便道:“我之后会向盛总道谢的。” 韦昕彤心中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诶,你还不知道吗?”。 段媗茫然:“知道什么?” 韦昕彤回答:“盛总也受了点儿小伤,就住在你楼上那层呢。” 段媗惊呆了,心中不可避免的划过一丝紧张,连忙问道:“他怎么受伤的?住院几天了,严重吗?”。 韦昕彤看着段媗紧张的样子,心中已经脑补开了。以段媗刚刚的表现来看,怎么可能对盛崇完全没有感觉呢?只是,看段媗还想要还盛崇医药费的行为来看,这必定是个十分倔强的女孩子。恐怕是摄于盛崇的家世,觉得双方差距太大,所以才不敢表露心迹,又不敢太接近盛崇,怕被人看轻。 韦昕彤装成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段媗:“这个,我也不方便说,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段媗还真以为盛崇出了什么大事,向韦昕彤问了房间的号码,就上楼去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已经决定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可是听到他受伤,却还是会心疼。或者,在那十年的时间里,她早就被盛崇驯服了。那种对他的爱与关怀,早已被融入骨血。 段媗先把手里的东西送回家,然后在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走走停停的到了医院最高层的豪华病房。段媗犹豫片刻,抬起手敲了敲门,很快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五官清秀,眉眼中透着一股精明。段媗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在之后几年,这人和韦昕彤分庭抗礼,成为盛崇身边最为得力的两大干将之一。近三十岁结婚的时候,盛崇还大手笔的送了台宝马五系给对方当结婚贺礼,可见盛崇对这人的器重。 “请问你找谁?”谢永飞打量了段媗几眼,他是最近才被调到盛崇身边工作的,对老板的人际关系还并不怎么熟悉,自然也不认识段媗。只是段媗虽然穿着普通,那张脸和这身上的气质,却十分的引人注目。虽然看衣着打扮不像是盛崇这样的世家哥儿会认识的人,但是耐不住对方颜值高啊,因此谢永飞的态度十分客气。 段媗问:“请问盛先生在吗?”。 谢永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请问您是?” 段媗报了名字,看着谢永飞客气中带着谨慎的样子,突然觉得没了兴致。她现在和盛崇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么巴巴的上赶着去关心人家,和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呢? 段媗将手中的果篮递给谢永飞:“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话还没说完,里头盛崇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啊?” 谢永飞没接,迅速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请段媗进去。 段媗进门之后,才盛崇住的病房,说是一间病房,实在是太委屈这个房间里。整个房间是一个小套间的形式,一室一厅,还带有现代化装潢的厨房和洗漱间。卧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极低,段媗猛的走进来,还觉得有点儿冷。 盛崇正盘腿坐在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盖着一床薄毯子,身前架着个在床上用的电脑桌。段媗仔细观察了一下,盛三少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既没有输液,也没有打石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要住院观察的样子。 见到段媗进来,盛崇将视线短暂的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一下,看了段媗……手上的果篮一眼,随口吩咐道:“给我削个火龙果。” 段媗见他没什么事,本来准备装模作样的关心两句就溜的,结果被盛崇这么一搅合,脸上的不乐意就带了点儿出来了。她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手头落下了不知多少事情没干,结果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盛崇表面上似乎视线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但是眼脚却还盯着段媗呢。见段媗不乐意,眉头一挑,说话便刻薄起来:“段小姐,我好歹扛着这么重的一个你下楼梯,把你运送到了医院,给你安排了病房和护工,还为你付了所有的医药费。阑尾炎要是送医院太晚的话,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这种常识,身为江大的高材生,用不着我给你再次普及吧?面对你的救命恩人,即便我用不着你以身相许,让你给我切个火龙果,这过分吗?”。 段媗磨了磨牙,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被狗吃了,才会关心他的身体,到医院来看他。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段媗还真不太好意思就这么把人扔在原地。更加重要的是,她之前没有去参加王家的周年庆,也不清楚盛崇到底遭遇了什么惩罚。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他。 看着段媗一副小媳妇儿样的去厨房里切水果,盛崇嘴角划过一丝轻笑。 征服她的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男主日记:求投喂,么么哒233 ------题外话------ 话说~男主被烫了jj,为何乃们如此普大喜奔?这可是男主啊,乃们不心疼么~ ps:本文收藏略坑爹,拜托默默看文的亲们,戳一下收藏,戳一下又不会怀孕~么么哒 pps:风侍雪文《大叔宠娇妻》 顾贝儿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比豆芽菜还女敕,却在代好友相亲的时候被一只月复黑老狼给惦记上。 ——— 君南夕是一个很帅,但是有点老的男人。 他嗜血冷漠,心狠手辣,传说背地里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偏偏喜欢上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 相处后,君南夕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老了。 老眼昏花,把一个小狐狸看成了小白兔。 ——— 顾贝儿觉得多个叔叔也没有什么不好,被宠着,被护着。 君南夕从来不觉得自己老,男人四十一枝花,他才三十岁的年纪,还是含苞待放中。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盛崇:求投喂 段媗进了厨房才,虽然这是间病房,厨房里的设备竟然也还算齐全。她将火龙果的皮拨开,将果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到果盘里,又从消毒柜里翻出个叉子。等到她将一盘子漂漂亮亮的水果端到盛崇面前的时候,盛崇正在看策划案。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精致的纯金纽扣更显得他贵气凌人,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结实的锁骨。上一辈子,她最喜欢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枕着他的胳臂,慢慢的在他的锁骨上种草莓。盛崇在这个时候,就会慢慢的被她啃醒来。如果时间还够,两人或许会在床上再滚上一圈,然后他起床上班,她继续睡觉。曾经,她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天地尽头,可事实却很很的扇了她一耳光。 曾经甜蜜的回忆,如今回想起来,带着一层朦胧的灰色,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盛崇用眼角瞄了段媗一眼,不知她为何突然情绪变得低落,难道是因为刚刚他说话太刻薄了? 盛崇模了模鼻子,有点儿尴尬,犹豫了半天,问段媗:“上次送到你家的裙子,穿着还合身吗?”。 盛崇不说这个事还好,提起这个,段媗心里更别扭了,她特别想把那条裙子还给他。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像盛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算计到了骨子里,从他那里得了好处,他表面上不在乎,实际上心里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平时还好,等到你有什么事不顺他的意了,他光是凭人情债都能把你压得无地自容。 不过,段媗现在学乖了,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照样是风轻云淡,客客气气的回答:“我试了一下,穿着很合身,盛少眼光很好。” 盛崇难得从段媗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心中十分受用,不禁心道,给送礼物,果然是万年不变的讨好人的办法。即便冷艳别扭如段媗,也逃不过衣服首饰的诱惑。 段媗就是随口恭维了一句,哪里想得到盛崇默默脑补了一大堆,见盛崇没什么表情,继续说:“只可惜,我也没什么机会穿这样精致隆重的礼服,不如……” 段媗话还没说完,盛崇随口接到:“怎么会没机会呢?我下次带你去参加其他的宴会,以段小姐的美貌,必定能艳压群芳。” 段媗听着盛崇的调侃,原本到嘴边的话忍不住又咽了下去。 盛崇用眼角瞟了段媗一眼,用叉子吃了几块火龙果,突然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段媗一眼。 “怎么?”段媗正在一旁削苹果,盛崇明显是自己在工作也看不得别人闲着的资本家,他自己在看邮件,便让段媗在一旁给他削苹果,拨葡萄皮……青绿色的葡萄叠成塔状摆在小巧的盘子里,显得格外精致。 盛崇清了清嗓子,对段媗说:“钱包在我那件黑色的外套口袋里,你下去给我买碗粥。” 段媗错愕的看了盛崇一眼,她又不是没住过这种医院的高级病房,一日三餐都有人端着送到房间里,还用得着去买什么? “快去。”盛崇看着窗外,脸上飞过一丝尴尬的薄红,语气略微严肃的将段媗给赶出去了。 等到段媗出了卧室,听到关门的声音,盛崇才一脸尴尬的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迈着八字步去卫生间上厕所。如果让他当着段媗这么做,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段媗花了十多分钟,从楼下提着一碗黑米粥上楼。等到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盛崇已经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床上了。 “喏,你的粥。”段媗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内心已经笑得要颠了。 刚刚她故意发出关门的声响,然后又悄悄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她张着嘴,看着盛崇开着两只脚,跟被人爆了菊花似得,别别扭扭的走进洗手间,然后过了几分钟,又一瘸一拐的进门,端坐在床上继续装逼,段媗差点儿没笑死。 说起来,她对盛崇的尿性也算了解,这人从来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高,在外头永远都端着一副翩翩贵的架子。说得好听一点儿,叫绅士风度,说得平常一点儿,就是装逼装进了灵魂里。 段媗揣着盛崇的钱包,吐槽了一下他的身份证照,然后出门右拐去买了一碗他喜欢喝的黑米粥。 段媗脸上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微笑面瘫样儿,心里的小人已经快要笑到擂桌了。刚刚为了给盛崇留下足够的时间,处理他可能需要处理的个人问题,段媗专门跑到商场里头去买了个保温桶,再去药粥店里买了一碗黑米粥,反正用的也不是她的钱,她没啥好心疼的。 段媗将保温桶的盖子揭开,一边动作,一边就忍不住去瞄盛崇的重点部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严不严重,要是不能用了,还挺可惜的。段媗内心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已婚妇女’,对这谢事情实在是提不去害羞的兴趣。上一世,该做的早就做过不知多少次了,单从能力和感官享受来说,段媗得承认,滋味确实很不错。 盛崇还不知道段媗早就把他老底儿给看光了,还端着贵的架子,装作一副看屏幕的精英范儿,实际上拿眼角的余光在观察段媗。 段媗内心偷笑,故意将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招呼盛崇:“盛少,粥买回来了,你到客厅里来,趁热喝。” 盛崇眉头一跳,他刚刚把段媗支领到外头去,还不是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走路时的尴尬情状,现在要是起身,不就暴露了。 盛崇清了清嗓子,对段媗说:“你把粥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段媗嘴角勾过一抹笑,故意皱着眉头,怒道:“那你让我下去买粥干什么?把我当狗溜呢!” 盛崇哪里会想得到段媗会因为这种小事发怒,但是他却是并不愿意惹段媗生气的。那天,挽着他的脖子轻轻喊他名字的段媗,在他记忆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总是会让他在想欺负人的时候,有些心软。 盛崇犹豫片刻,对段媗解释:“我文件还没看完,呆会儿喝。” 段媗脸上笑容灿烂,她的颜那一瞬间几乎要晃花了盛崇的眼:“呆会儿就凉了,你继续看邮件吧,我喂你。” 男主日记:汪汪!今天有福利么? 女主日记:呵呵,你等着…… ------题外话------ 话说~你们觉得之后会发生神马~ ps:有奖竟猜: 收藏了本书的读者,猜中情节,打赏潇湘币18~ pps:来么来么~一起来玩么~么么哒 ppps:渣作者为了涨收藏,也是费尽心机了……面条泪……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一裤裆的黑米粥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新书签售会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如意算盘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姐妹相争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甜蜜一刻 晚九点半甜点屋 段媗点了一大堆提拉米苏之类的甜食,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吃。反正现在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了,那些稿费,她宁可化成身上的脂肪,都不愿意给段湘君。 盛崇坐在一旁,一手撑着下颚,颇为玩味的看着段媗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态度,将一块又一块的高能量的女乃油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 “你怎么这么能吃啊?”盛崇挑起一根眉头,语气略微欠扁:“跟我姐养的那条肥猫差不多。” 段媗:! 盛琪养的那只猫,段媗是有印象的。约莫是盛家的伙食太好,而那只猫本来又贪吃,一条好好的猫,进了盛家之后,慢慢的就变肥了,蹲坐在地上,支领着两只前爪的样子,活像一个雪白的三角形。 段媗想象了一下自己长成那副模样的样子,果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在百忙之中腾出嘴来:“闭嘴,你除了坐在这里看着,什么都不准做。” 盛崇非常没有风度的,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回想一下两人相处的过程,似乎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吃饭,她吃,他吃,或者两个人一起吃。吃中餐、西餐、寿司乃至各种不太常见的菜色。 等到段媗吃完这一大堆蛋糕,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段媗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撑墙,去柜台刷卡付账。盛崇抢先一步拿出来卡,金光闪闪的金卡差点儿闪花了段媗的眼。下一秒,段媗十分平静的在盛崇持卡的手上打了一下:“我自己付账,这次算我请你。” 盛崇:刚刚那一桌都是你一个人吃的好么,姑女乃女乃!我就吃了一颗巧克力! “呵呵,真是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啊。”盛崇迅速让店员给自己又包了几个橱窗里头最贵的点心,打包以后对段媗说:“既然是你请我,就顺便把这些的帐一付了吧。” 段媗:== 店员:吃不了兜着走,还让女孩子买单,好无耻…… 段媗刷完卡,内心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自己这个晚上吃的甜食,似乎比以往一星期的生活费还要高……果然生气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段媗刚刚吃完一大堆甜食,捧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吹着夜访散步,突然觉得有点儿冷。然后她默默转头看了盛崇一眼,这位大少爷身上就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月兑掉就神马都没有了。于是,她默默的转过头,心里把偶像剧唾弃了一百遍。 盛崇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己看着段媗的脸,就能默默脑补出她到底在说什么,简直不能更明显好么…… “跟我来。”盛崇一把攥起段媗的小臂,拉着她到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这店非常小,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品牌店,特别的普通,唯一的亮点就是它离两人的距离特别近。盛崇将人拉到店里,然后一双桃花眼往段媗身上一扫,着重在胸前打量了一下,伸手指了件薄款的斗篷,拿钱包、付钱、将斗篷盖在段媗身上,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十分流畅,有一种操作工厂流水线一般的美感,而段媗就像是在那个流水线上被他摆弄的零件。 “你就不能挑件好看点儿的吗?”。段媗将衣服穿上,话虽是抱怨,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娇嗔的味道。 盛崇一耸肩:“没办法,也就这个比较适合你。” 段媗怒目而视,盛崇笑得更欢了,帅气的眉眼里显出几分欠扁:“我又没说别的,其他的衣服,明显胸围都不太够么。” 段媗:好想挠死他怎么办?为什么感觉他还是上一辈子比较可爱? 不知不觉间,她心情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盛崇瞄了一眼她的脸色,揣度着问:“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江城治安虽然好,但是也怕出现意外。” 盛崇没有说出口的是,更何况你还这么漂亮。 “也没什么,一点儿家里的烦心事而已。”段媗并没有多说什么,对盛崇的存在,她已经习惯成自然。然而,却不愿意再让他插手自己家中的事情。上一世,盛崇便对她一味帮娘家说好话的事情,多有微词。此时此刻,以两人的关系,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盛崇淡淡的叹了口气,想起叶城那一大摊子,也是头大如斗。 ------题外话------ 写这段的时候,安安正在减肥,晚上就吃了一个苹果…… 请自动脑补某只胖子一边码子一边恨不得舌忝屏的囧相……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盛崇:女朋友(二更) 夜风袭袭,两人并肩在江边散步,盛崇见身旁的人脸色又慢慢的沉寂了下去,道:“说些好的事情吧,还没有祝贺你,新书大卖。” 段媗笑笑:“谢谢,没想到你也知道。” 盛崇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一丝惬意。若他尽力护航能让美人展颜一笑,那也是一件美事,当然,前提自然是,美人得是自家口袋里头的。 虽然很想挑战一下美人的底线,但是盛崇还是很懂得循序渐进的,风度翩翩的提出:“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段媗没有拒绝,这天晚上,盛崇开的恰好是一辆两座的跑车,在夜色中兜风。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盛崇眼珠一转,两手握着方向盘对段媗说:“给我带下蓝牙耳机,再把电话接一下。” 段媗撇了撇嘴,吐槽盛崇追女孩子的方法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个,根本不懂得翻新。 然而,招儿不在多,有效就行啊! 将蓝牙耳机挂在盛崇耳朵上,纤细的指尖温柔拂过发鬓,轻轻的在耳垂上蹭了一下,盛崇顿时身体紧绷了一下。他耳垂特别敏感,轻轻蹭一下就会觉得痒,更别提段媗知道他的底细,有意挑弄。 盛崇并不知道段媗是故意的,只以为是无意j间蹭到,努力的克制自己想去模耳朵的欲。望,让段媗接电话。 段媗看了一眼,打电话的人,正是盛崇如今的狐朋狗友,日后的合作伙伴之一,封家老四封璞。这位少爷也是个能人,二十啷当岁的时候,顶着个同性恋的名头各种四六不着调,险些被封老爷子给打死。最后没多久的时间,偌大一个封家却被他收入囊中,几个子孙辈里头唯有他能挑大梁。不仅在事业上人家玩得一手好潜伏,感情也是一路顺风,顶着同的名声,还娶了个,夫妻感情还特别好。结婚第三个月封就怀了孕,之后生了个大胖。 段媗对此人的评价,只有一句——真乃神人也。 当然,物以类聚,和这位封四少交好的盛三少,明显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能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同床共枕的睡十年,还不让对方,这得有多深的心机,多好的定力,才能做的到啊。当然,她这个傻里傻气的同伙也为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段媗自嘲的笑笑,将电话接通了。 盛崇看着路,开始跟封璞扯淡。封璞到没什么大事,不过很久没见着盛崇了,加上他最近快过生日了,准备把盛崇叫回叶城,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热闹。 盛崇就先开口问了:“可不是我姐派你来当说客的吧?我暂时可不想,嫌丢人。” 封璞也特别实诚,跟盛崇直话直说:“我确实应了你姐的托,不过么,请你热闹一下也是真的。叶城这头这么多哥们,可不能冷落了。再说,你回来就回来,大不了喝完酒,再么,她还能绑着你不成?” 盛崇笑骂:“老子是丑话说在前头,省得了,你又在我耳朵旁边瞎念叨。最近电话都快被盛琪打爆了,就为了这事呢!” 封璞在那头似乎又说了点儿什么,段暄听不见,只听到盛崇应了一声:“是在外头呢,送女朋友。” 说完,他还悄悄看了段媗一眼,都接过吻了,总不能还保持着一个妾身未明的状态吧?就是段媗不在意,他也得在意啊,多不利用之后的发展呀。 盛崇找出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然而看到段媗脸上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心还是慢慢的跳得快了一点儿,兴奋的感觉压都压不下来。 段媗将所有的情绪掩盖在眼底,轻轻对盛崇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电话那头封璞还在说些什么,盛三少已经听不到,唯有自己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着。 男主日记:哦耶~! ------题外话------ 求收藏,么么哒~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难舍难分(一更) 盛崇一觉从早上去七点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完全是被饿醒的。他是那种一忙起来连饭都懒得吃的工作狂,仗着年轻身体好,不把饮食当回事儿。昨天一天都在忙,中午饭局,晚上庆祝会,东西没吃多少,酒水喝得挺充足的。要是真论起正儿八经的上一顿饭,恐怕还是前天情人节晚上,和段媗一起吃的那顿七成熟的牛排。 楼下有着轻微的响动,盛崇估模着是韦昕彤了,然而,还没等他下床,房门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盛崇道:“进来。” 一开口,他才自己连嗓子都沙了。然而,推门进来的人,却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小事。 “怎么是你?”盛崇一双桃花眼却波光潋滟,里头的欢欣雀跃都要溢出来了。 段媗端着一碗香菇鸡肉粥,转身将门阖上,然后将手里头的白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你家摄政王给我打电话,我怕我不来你要病死在家里。”段媗从卧室里的沙发上捡了两个靠枕,塞在盛崇背后,话说得不客气,举止间却有着下意识的温柔:“我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看看。” “张嘴。”段媗说着,将一根温度计插到盛崇嘴里:“含着别吐出来,待会我看温度。” 说完,段媗径直从房间里出去了。盛崇傻傻的含着温度计,两只眼睛盯着床头柜上的那碗香菇鸡肉粥,心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喝这个的呢? 段媗:废话,照顾你十年,你**上有颗小红痣我都知道! 段媗返回厨房里,随手切了个梨子,又从冰箱里翻出点儿冰糖,小火煮了个冰糖雪梨。盛崇每次感冒发烧,必定会紧跟着嗓子发干发哑,她这也是防范于未然了。 等到段媗再次上楼的时候,盛崇已经将温度计放在床头,自己开始喝那碗香菇鸡肉粥了。上次一碗白粥被泼在裤裆上造成二次‘重伤’的惨状,让他已经不想去做美人喂食的白日梦了,老老实实自己吃吧。 段媗捻起了那根放在床头的温度计,对着阳光看了下,三十八度一。盛崇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睡过一觉,身体基本已经调整了。 盛崇慢慢把粥喝完,看着段媗略显柔和的脸色,**后头的大尾巴又开始慢慢的翘了起来。虽然段媗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但是如果真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根本不关心他,完全可以不来嘛。一个感冒,还真能病死他不成? 既然来了,那至少代表,不止是他一个人在辗转反侧。盛崇不知道的是,他翘班直接导致摄政王业务太过繁忙。然后韦昕彤花了三十秒的时间给段媗打了个电话,一口气交待完所有事,然后在电话最后告知段媗密码锁的密码,直接挂电话准备会议去了。段媗在这三十秒里头,之所以没有拒绝,纯粹是因为来不及拒绝。而之后再打韦昕彤电话,对方已经在开会了,手机关机。 盛崇心思百转,想要跟段媗说点儿什么,奈何段媗将他当成空气。除却在刚刚进门时的那几句必要交流,连一个眼白都不肯给他,虽然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盛崇手里端着那碗冰糖雪梨,看着在房间里跟只花蝴蝶似得忙个不停的段媗,终于开口道:“段媗,你能休息一会儿吗?”。 段媗差点没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出不来,她倒是也想休息啊,问题是这一整个房间,又是倒在地上的酒瓶,又是他扔在地上的外套长裤,她不收拾,难道让这些东西都在这里放着发霉么? 段媗其实纯粹是习惯成自然,婚前和盛崇同居四年,结婚五年,不管搬到哪一套房子里,也不管家里请钟点工还是保姆,家里的主卧,永远都是她自己打扫的。至于盛崇,在最初的时候,他还会稍微扶下酱油瓶什么的,到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她做全职主妇这份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回到家就两手一甩什么都不管了。 段媗收拾完东西,从床头柜端那个被盛崇吃完了的碗。正准备端下去洗了,却不想盛崇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食指在她掌心轻轻勾画:“我头有点疼,给我揉一下好不好?” ------题外话------ 有二更哟~五点~么么哒~ 第一卷 第五十章、床咚 段媗两手手指沾了点绿精油,在盛崇太阳穴上慢慢按着。盛崇日后有轻微的偏头痛,如果工作时间过长,休息的时候头就特别疼,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得十分吓人。段媗为此专门学过一些缓解头痛的按摩手法,有些时候,通常是按着按着盛崇就睡着了,然后她一停手他就醒,就只好接着按。更要命的是,他一觉神清气爽的起来,蠢蠢欲动的把她折磨完了,还要说她体力不好,让她去健身房跑步…… “嗯……”盛崇躺在美人的大腿上,显然是被按得很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情不自禁的在段媗腿上蹭了两下,像是条在跟主人撒娇的金毛。 他倒是舒服了,段媗觉得手酸。段媗如今可没有当初那样好的脾气了,觉着他在外头赚钱辛苦,应该多体谅。如今,他赚的钱又不给她花,差不多就得了。(盛崇:是你自己不花好么……老子没那么小气) “行了,你自己好好睡吧。”段媗刚把盛崇给挪到枕头上,不想正在病中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感觉手腕上一阵大力传来。盛崇用了个巧劲,将段媗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将人牢牢的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体隔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完整的贴合在一起。 “你干什么……” 盛崇从上到下的俯视着段媗,身下的人一张素颜不施粉黛,却仍旧比不少妆容精致的要更美,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是让她在身下开花,会是一副怎样的美景。 段媗只觉得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使劲想把人给推远一点。无奈盛崇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即便身材并不壮,但是还是有不少分量的。挣扎来挣扎去,段媗慢慢的就不敢动了。 盛崇脸上带着笑,看着段媗如临大敌的表情,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翻过身去,只留一只手搭在段媗腰间:“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干什么。” 虽然垂涎美色,但是他的出身和教养,也不会让他做出强迫女孩子的事情来。段媗坐起身,脸上带着一抹绯红,脸色有些不自在。 倒是盛崇恢复了冷静,态度十分自然的吩咐段媗:“去看看楼下还有什么吃的,我刚刚没吃饱。” 说完,大大方方的进浴室洗澡去了。他发了次高烧,身上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早就觉着不舒服了。段媗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听到盛崇在浴室里头喊:“段媗,你走了吗?”。 “干嘛?”段媗问。 “不干,给我拿条毛巾进来,在衣柜最左边。”浴室里头原本放着干毛巾,不过他昨晚擦完身体之后,就顺便仍在架子上了,现在还是湿的,挑剔的盛三少自然不会再用。 段媗心里暗道一声流氓,还是将衣柜打开来,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七八条雪白的大毛巾,她随手抽出一条,敲了敲浴室的门。 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盛崇半张脸,胸肌和月复肌在缭绕的水雾中若隐若现,再往下头,是一片黑色的毛从。段媗忍不住瞄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就察觉到盛崇似笑非笑的眼神。 “别看了,我会忍不住把你拉进来的。”盛崇接过毛巾,将门阖上,自己也送了一口气。 毕竟,他也是个年少气盛的男人呀。 段媗默默的下楼,打开冰箱之后才想起来,这屋子里头神马都没有。盛崇会做饭,但是基本不做饭,厨房装修得格外的现代化,连砧板和菜刀都是闪闪发亮干干净净的。她刚刚做的那一碗粥就是冰箱里头最后的食材,现在冰箱里头除了一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之外,什么都没有。 盛崇穿着浴袍,从楼上下来之后,等待他的就是一碗西红柿蛋汤。段媗倒是想下碗面,问题是盛崇家里实在是太干净了,连把面都没有。 “我刚刚还在感冒,你就让我吃这个?”盛崇蹬鼻子上脸,眉头一挑,看着段媗。 段媗翻了个白眼:“你不吃拉倒,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做?” 盛崇下意识的准备点个外卖,随即想到了什么,到楼上换了身衣服,对段媗说:“走吧,附近就有个大商场。” 段媗:…… ------题外话------ 后天就会加更了,到时候一天两章每章2000,字数涨得飞快呀~ 大家收藏给力一点么,么么哒~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段媗:我要和学长同居了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闹心的家事 段辰捧着肚子摊在沙发上,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一脸‘简直日了狗’的表情跟段媗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不是要结婚么,房子搞不定,让爸妈出钱给她买房。她自己说不动他们,就让我跟爸妈去说。”段辰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现在可是高三啊,哪怕他成绩还不错,但是做试卷还是需要时间的好么! 结果他周五晚上回家,吃完晚饭窝在房间里头刷题呢,段湘君端着盘水果进来了,将水果一放,一副要跟他长谈的架势。 “我为了这破考试豁出去了,psp都不玩儿了好么,结果她跑跟我废话了两个多小时,让我去跟爸妈说,把钱拿出来给她买房!”段辰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并非完全不懂事的小屁孩儿。父母的偏爱,他是感觉得到的,对爸妈为什么不肯给段湘君买房,他也心知肚明。 “她也不想想,买房子又不是买个玩具模型!一出手几十万的事儿,我去说有个屁用啊!”段辰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去跟父母说,把钱全部给段湘君买房。先不说他能不能说得动,其次他自己也有点儿私心,万一考到了国外的大学,学校给了奖学金但是数目不太够的话,父母手头有余钱,自然能补贴他一点儿。要是全给段湘君买房了,他就只能起早模黑的刷盘子赚生活费。 段辰自认不是个有福不要偏吃苦的人,他现在花钱比段湘君和段媗花得多,以后父母的晚年生活他挑大头儿,他并不觉得对不起良心。 段辰吐槽了半天,眼见着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自己爬起来去把碗给洗了,然后提着大书包蹲在段媗跟前:“姐,我今晚在你这住一晚呗,睡沙发成么?” 段媗揉了揉他的狗头:“沙发这么小,你根本睡不开。我这里还有个榻榻米,晚上给你铺床,你凑合一晚吧。” 段辰确定自己今天晚上有地方睡,然后就塞上耳机,趴在饭桌上继续写作业了。他读的是江城最好的高中,还是重点班,就是清华北大一班能考出几十个的那种。老师发卷子简直丧心病狂,一个周末七门功课发了四十二张试卷,虽说并没有要求全部做完,只要求刷重点。但是,作为一个学霸中的战斗机,段辰不太确定上课的时候,哪些题老师会重点讲,保险起见准备全部刷掉…… 段辰把话说完了,也就不气了。他是那种注意力特别容易集中的人,做一件事的时候,不会再去想别的事情,耳朵里塞着两粒耳机刷题的时候,段湘君和什么房子之类的,早就被扔到后脑勺外头了。 倒是段媗在房间里头越想越气,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在华夏这种特殊国情之下,家里有孩子高考,除非是爹妈出车祸这类的大事,不然所有的事情都得给高考让路!又不是穷疯了,缠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有意思么! 段媗对父母偏爱段辰,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在上一辈子,段振兴和何佩兰就是跟着段辰住,段振兴小腿做手术,就是段辰挑大梁照顾忙前忙后。除此之外,段辰也确实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家伙。即便上一世,段辰在事业上有求过盛崇帮忙,但是却也没让盛崇做亏本买卖。到她出车祸那会儿,段辰开的那公司,已经有几千万的市值了,他当时才二十七岁。 段媗将卧室的门关上,回到房间忍不住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眼见着段家恐怕就这么一个有点儿出息的,可不能让段湘君这么给搅合了! 段媗给何佩兰打电话,对方半天儿才接,一通话就连忙问:“媗媗啊,小辰现在在你那儿吧?” 何佩兰也是刚刚才到家,段辰不在家,还以为他出去打球去了呢!结果等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还没看到人,段湘君才说段辰不在家,去段媗那边了。 “在我这里呢!我说妈,你也跟说一下,让她别找着段辰瞎闹和。别人家里有孩子高考,那是恨不得走路的时候脚步声都放清轻一点儿,咱们家倒是不用到那份上,至少别弄些有的没得扯后腿啊!”段媗气不打一处来,找着她闹和,她还能不回家。找段辰,他总不能一直住校吧? 何佩兰还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呢,此刻听段媗一说,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连忙问:“老大跟小辰说什么了?” 段媗倒是不知道段辰心眼儿还挺多,自己不说,倒是推着她给父母说,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存在藏着掖着,更不在意是不是会得罪段湘君,就一五一十的将段辰刚刚跟她说的事叙述了一遍,后头再加上自己的见解:“我说,要不你跟爸还是感觉把房子的首付给付了,让她自己盯装修去!不然,段辰能在我这一呆个一天两天,总不能段湘君一天不买房,他就一直呆我这儿吧?” 其实段辰住在这儿倒是无所谓,然而段媗却没这么多时间来负责段辰的一日三餐!她三餐至少在外头解决了两顿,总不能让段辰跟着她一起,一天到晚吃外卖吧? “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老大怎么能这样呢!小辰他知道什么呀,你让他赶紧回来,我去跟老大说!”何佩兰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儿女生来都是讨债鬼。 “算了,他今天就睡我这里吧,你跟好好说。放心,不会亏待你的。”段媗笑着挂了电话。 卧室的门早就被开了一条小缝儿,段媗的视线从中扫过,没好气的说:“都看到你头上那撮红毛了,赶紧进来!”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何月白的威胁 段辰推开门,龇着两颗虎牙,脸上的笑贱贱的,又带着点儿讨好,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那种稚女敕和开朗,不让人讨厌,反而显得十分可爱。 “你本事大了,会使着你姐当枪使了!”段媗瞟了段辰一眼,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段辰蹲在段媗床前的那块地毯上,试图将自己缩小一点儿。可惜以他将近一米八的大块头,做这个动作就像是一只金毛想把自己伪装成一只贵妇犬,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段辰的脸皱成一团:“你住得远,又不用被她念叨。那个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妈面前说她,以后我周末就用不着回家了。” “那你知道惹到你二姐有什么后果么?”段媗揉了揉自家弟弟的狗头,阴沉沉的问他。 “有什么后果啊?”段辰反问。 “后果就是<我决定让你今晚睡沙发……” 段辰:…… 段辰是一个头脑发达四肢不太发达,欺软怕硬还贪图享乐的小屁孩儿,撒娇的时候特别有杀伤力。段媗到最后也没忍心让他睡沙发,给他铺了个软乎乎的床,还专门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给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要是盛崇在这里,大概会忍不住流下鳄鱼的眼泪,待遇明显就不止低了一个档次啊。 第二天一清早,段媗准备了一堆零食,又给段辰拿了几百块钱伙食费,招了辆计程车把段辰送去学校,随即急急忙忙的赶到学校上课。 虽然她如今做的事情和自己大学学的专业压根不对口,但是既然交了学费,段媗还是希望能多学一些东西。人生中无论哪段经历,或许都会在你接下来的生活中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就像她上一世艰难的想要融入盛崇所处的上流社会,而这种经历,恰巧促成了《枯萎的玫瑰》的创作,为她这一世积累了第一桶金。 —— 何月白在江城停留了两天,盛崇的生活还是如同在叶城时那般,不爱玩乐爱工作,不爱便服爱西装。似乎他生活的中心有且仅有工作,但是在不经意间,她又觉得盛崇身上多了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他模手机的次数变多了。 盛崇之前在叶城的时候,手里握着手机的时间很少,如果拿着手机,那一定是在回邮件。那个时候,他处于工作状态,。不过,现在他捏着手机的样子,不太像工作,反而像是处于休闲时间,随时等待着什么人给他回信。 “喂,手机的魅力比我还大吗?”。何月白手里端着咖啡杯,貌似不经意的问。 盛崇抬起头来,敷衍的笑笑,什么都没有说。男人对朋友的态度,跟对自己的态度,总是不一样的。而对于盛崇来说,何月白是朋友,而段媗,是他的。 “对了,你在江城住哪呀?房子装修得好看么?”何月白问。 “就在公司附近,开车十分钟就到。”盛崇头也没抬的继续发信息。 “那带我看看呗,我还没去过呢。”何月白凑近了一点儿,挽着盛崇的手臂撒娇,视线从他手机屏幕上划过。 盛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在这个时候将手机给收起来了。他抬了抬手,将手臂从何月白的臂弯里头给拉出来,未免尴尬,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就是那样呗,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看着装修的,买的精装房,我只负责搬进去。” “不让我,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何月白笑容狭隘的看着盛崇,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显出一种娇痴的女儿态。 盛崇看惯了段媗那种妖妖娆娆的脸,再看普通一点儿的,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将何月白的手指打开,道:“说什么呢,我工作都忙得不行,哪里有时间金屋藏娇。” “那你干嘛不敢带我啊?”何月白眼珠转了转:“其实我这次,也是琪琪姐拜托我的啦。让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哦,那我当然得要‘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回复她老人家咯。” 见盛崇脸色犹豫,何月白接着说:“而且,要是我给不了答案,说不定琪琪姐会自己一趟呢!” 盛崇眉头一跳,盛琪一趟,这个威胁的伤害值简直太高了。如今公司步入正轨,他和段媗的发展态势也如同大盘股市,一路飘红,要是盛琪一趟,大概就全都给她搅合了。 “你就这么想去看看?就一小公寓,有什么好看的?”盛崇不太能理解何月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 “你就说,你让不让我去吧?”何月白眯着眼睛打量着盛崇,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盛崇打量何月白片刻,狭长的桃花眼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何月白悄悄红了脸颊,天知道盛崇只是在心里权衡,到底是被何月白看出来的后果更严重,还是盛琪杀的后果更严重。 最后,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终究是点了头:“我带你参观。” 盛崇还要上班,何月白自己在江城市中心的商业城里逛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便早早到盛崇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厅等他。盛崇下班之后,接了何月白,让司机开车。在车上,盛崇捧着手机不松手,还在回复文件,何月白拖着下巴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心中的渴望越发明显。 一个像盛崇这样精明能干,还有一张好皮相的男人,对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何月白也不例外。 车子到了盛崇公寓楼下,盛崇打开车门,带着何月白上楼。 他家安的是密码锁,在盛崇按密码的时候,何月白凑上去看,笑着问:“密码是多少?” ------题外话------ 话说……我要是说我睡过头了……所以忘记上传章节了,你们会打我吗? 窈窕才女 第五十九章、两全其美? 盛崇伸出一根手指头,将何月白的脑袋推远了一点儿,薄唇不清不淡的吐出两个字:“保密。” 何月白翻了个白眼,进门换拖鞋。她将鞋柜打开的时候,看到里头放着一双高跟鞋,还有两双女式拖鞋。 何月白心中一梗,貌似不经意的问:“欣彤姐到你这儿来得还挺频繁的啊。” 盛崇眼角一跳,点头:“她是我秘书么,我身边的事都是她来打理的。” 大概是因为盛崇说话的口气实在太正常,而他在叶城的时候,韦昕彤这个表姐,也确实比盛琪那个亲姐还要称职得多。要说韦昕彤平时来这边来得勤快,何月白到觉得也还可信。 “诶,这沙发靠枕还挺可爱的,没想到你还这么有童心。”何月白坐在沙发上,揪起一个麦兜的靠枕,话虽是调侃,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扯紧了一点儿。 &}.{}“额……”盛崇咽了下口水,果断决定把一切都推给韦昕彤:“这个是欣彤姐上次落在这儿的,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哦……” 何月白还准备四处打量一下,盛崇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来电人赫然是韦昕彤。 心内大呼一声天助我也,盛崇接了电话:“是我,有事吗?”。 韦昕彤这个摄政王还是十分尽职的:“没什么事儿,就是提醒你一下,要开公司例会,资料我都发到你邮箱里了,你晚上有时间就顺便看一下。” 不过盛崇现在可没心思聊工作,他现在就想赶紧把何月白提溜出去,于是笑容满面的朝电话那头说:“月白?她现在在在我这里呢。你要请她吃饭?” 韦昕彤:“哈?” 盛崇接着暗示:“行,我们正好要出去吃饭呢。恩,她要来参观我在这边住的小公寓,说要向我姐报告我的生活现状。” 韦昕彤回过味儿来了,又听到盛崇接着说:“行,那我现在带她,就在公司附近的那家悦来中餐厅?好,我们马上到,你先点菜吧。” 说完,盛崇挂了电话,韦昕彤一个白眼险些把眼珠子给翻出来。不过,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摄政王,不仅要应付得来工作,还要能够应付得了陛下偶尔为之的心血来潮。 韦昕彤先打电话订了座位,然后到卫生间补了下妆,然后赶紧到悦来中餐厅点菜。 而盛崇这头,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赶紧把何月白带了出来:“走吧,欣彤姐请我们吃饭,别让她久等了。” 何月白:“哈?” 盛琪和韦昕彤,一个是盛崇亲姐,一个是盛崇表姐。偏偏这个表姐,跟盛崇的关系比亲姐还好,盛琪和韦昕彤,向来是王不见王。之前在叶城总部的时候,盛琪是盛家的女儿,而韦昕彤到底是个外姓人,地位自然无法跟韦昕彤比。 曾有好几次,盛琪在工作场合给韦昕彤难堪,盛崇为此事跟盛琪争论过好几次,姐弟两关系变得更加僵硬。在盛琪看来,是韦昕彤离间了她和盛崇的感情,而韦昕彤却记恨盛琪给她的难堪。再之后,韦昕彤义无反顾的跟着盛崇到江城,多少也有几分没有盛崇护着,在叶城总部寸步难行的意味。 何月白和盛琪的关系亲近,跟韦昕彤的关系,就不是那么的融洽了。但是,这两个人何月白是都不愿意得罪的,如今何月白请她吃饭,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是她却不可能拒绝。 “你好歹让我去卫生间补个妆啊……”何月白被盛崇拉出来,上了车还在念叨呢。 盛崇心想,要是让你进卫生间那就真全都露馅儿了。 韦昕彤就算偶尔,在这里有两双拖鞋,也不可能连洗面女乃毛巾护肤品也都在他这里备上一份。只有整天呆在这里,至少是要在这里午睡一会儿,有这个需求的人,才会将东西备得这么齐全。 一顿饭吃完,盛崇晚上将何月白送到酒店,一转头韦昕彤还等着他呢。 “说吧,怎么回事?”韦昕彤眉头一挑,没好气的看着盛崇。 “都好麻烦,说什么要去我那边参观。”盛崇轻轻的啧了一声:“我那边一堆段媗的东西,要不是你电话来得及时,就露馅儿了。” 韦昕彤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盛崇:“陛下,你不会打着一边商业联姻扶贤后,一边金屋藏娇宠爱妃的主意吧?” 商界财女 第六十章、盛崇:我惊呆了 盛崇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韦昕彤却问:“何家那么大的摊子,你就真的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盛崇看着韦昕彤一本正经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然。他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撑着车窗,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长长的眼睫毛在路灯的照耀下,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以为,何月白能代表何家?”盛崇声音低沉:“何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是子孙成器的却不多,谁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光景?再说,何老先生明面上承认的就有三房太太,六子二女,外头的私生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认祖归宗。” “说得直接一点儿,月白虽然是何家女,但是真到了分家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能拿个零头就不错了。”盛崇没说出口的是,他们盛家第三代,明面上的盛家人一共就这么三子两女,为了偌大一份家产都成了这副样子,何家里里外外,至少有二三十号人吧,何月白一个女儿,还是三房的女儿,到时候是他帮何月白还是何月白帮他,都是个未知数。 “那你还这么放任她就这么守着你?”韦昕彤问。 “你还真信她那副样子呀?”盛崇敲了敲方向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这是在遍地撒网重点抓鱼呢,跟姜家老二的关系不也很好?再说了,虽说就蒙着一层窗户纸,但是不还蒙着么?她一日没说开,我就一天没法拒绝。她以朋友的身份约我吃个饭喝个茶,又不干别的,我总不能上来就让人滚吧?真那样,对我有意思的那么多,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你干嘛不借着这次的机会,让她知道你身边有人了?” “我前脚告诉她,她后脚就能把我姐弄到江城来。段媗那小胳臂小腿的,经得起我姐折腾吗?有张挡箭牌,也省得我姐总是盯着我身边的人,有点儿什么好事全被她给搅合了。”盛崇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盛琪性格执拗又火爆,他也用不着这么战战兢兢的。段媗这么根柔柔弱弱的小白菜,还禁不起他姐几顿揉搓呢。 “你不会真准备跟段媗过下去吧?”韦昕彤听着盛崇的话,话里话外竟然有种要为段媗铺路的意思,不由得问道。在韦昕彤看来,盛崇在江城谈场恋爱也就算了,到时候要是真结婚,还是得找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不知道,以后再说呗。”盛崇懒懒道:“我才二十四呢,考虑结婚什么的,你不觉得太早了么?盛瀚他都不急,我急什么呀?至于以后的事情,说不定谈一段时间,她觉得谈不下去了想分手,也说不定我就此情根深种,决定非她不娶。”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还不小。”韦昕彤说:“我还没看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这么有耐性呢。” “没办法,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吧,一看到她就感觉空气里头简直能闻到荷尔蒙的味道。”盛崇模了模下巴,心里想,睾。丸酮分泌得也挺旺盛的。 “你克制一点儿,别玩出火就好。”韦昕彤想了想,说:“你也别太欺负人家姑娘家了,既然是你自己看上的,又是你要人家跟着你,以后总要给她个结果。要是以后要回叶城,到时候至少得把人家安顿好了,别一甩手就走了,留她一个傻瞪眼。” “她才不会呢。”盛崇想了想,嘴角划过一丝苦涩:“恐怕真到了那天,她只会敲锣打鼓的让我赶紧走。” 要真有那一天,估计段媗早就甩了他寻找第二春去了。恐怕他还没缓,她身边就已经有新的追求者,以段媗那张脸那个气质来看,这可能性还真不小。 但是,一想到有别的男人搂着她招摇过市,他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爽呢? ——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盛崇的日子还是那么过,偶尔接到一个不疼不痒的小任务,他顺手就给扫荡了。同时,段媗那本《枯萎的玫瑰》累计销售破二十万,他又满足了接吻的这个条件,系统给出了奖励。 一时间,他的工作变得格外繁忙起来。地铁出口位置他提前知道了,就等于是走在了别人前面。趁着那片儿的土地还没有涨价,盛崇打通了国土局的关系,拿下了那块儿规划下来的几块住宅地。 按照盛崇的打算,他是准备做一个房地产项目,郊区的房价比起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肯定要低上不少。如今江城人不太愿意将房子买在四环五环,原因就是交通不便。然而等到地铁口一建成,交通的短板就被弥补了一大半,自然就不愁房子卖不出去。 “在看什么?”段媗踩着拖鞋,端着一大盘子草莓和樱桃,靠在盛崇肩膀上。 盛崇反手模了模她的脸,将计划书扔在一边,从电脑上打开了江城的地图摊开,将版图比例拉大,然后用数遍在上头拉了个圈。他用手指敲了敲电脑屏幕上的位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得和期待:“我准备在这里弄一个住宅区,现在让项目组先给我把预算造上来。” “这里?”段媗皱了皱眉头:“这里差不多是江城四环五环了,房子不太好卖吧?” 江城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城市,城市和郊区的界限特别明显,三环以内的交通和生活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善,然而四环五环却在某种程度上还保持着城乡结合部的粗犷风格,在某些地方交通不便到了极点。因此,四环五环的房子一向都不太好卖。 盛崇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江城三环以内,基本都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哪里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让我盖房子?而且,江城人口这么多,城市总会向外扩大,四环五环的发展也不远了。” 段媗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似乎上一世,这块地方正如盛崇所说的一样,发展态势良好。而且还有地铁出口带来的大量人流,一条商业街建得红红火火的,成为江城的年轻白领和学生阶级的购物圣地。 “如果要建住宅区的话,要满足人的居住需求,还可以弄个大型购物商城之类的。”段媗小心的提示盛崇:“要是以后交通发展起来了,你还可以弄个商业街之类的。江城比不上叶城港城那样的一线城市,但是却也是中部六省里头发展得最好的,你可以在江城的新开发区打造一个有盛世集团风格的集商业街和住宅区为一体的商业中心。虽然项目前期投入肯定不小,但是如果能做成,应该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盛崇:! 男主日记:我惊呆了!难道我女票不应该是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菟丝花么? 商界财女 第四章、盛琪:你回叶城吗? 商界财女 第五章、盛琪的敌意 盛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慢吞吞的从桌上的烟盒里头抽出一颗烟,点燃了夹在指间,沉默良久,然后问道:“那这边呢?让老大他们的人接管?” 叶城总部现在几乎就已经成为了两壁江山,被盛氏大房和二房人为的划成了两半。要从中腾出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来,二房不可能不做出妥协。而这个所谓的妥协,除了交出盛隆的掌控权,盛崇压根就想不到第二个办法。 “阿崇,我们可以将目光放长远……”盛琪试图说服他。 “姐,你虽然没有进董事会,但是你该知道,今年盛隆的业绩,在全公司占了多大的比例。”盛崇动作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低垂眉眼的样子透出一股成熟与阴郁。 恍然之间,盛琪竟然觉得,眼前的人跟一年多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我们确实不能只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可是,如果连自己的领地都没有了,我们还拿什么跟别人争?”盛崇将烧到末端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笑着对盛琪说:“我肯定会,但是并不是现在。” 比起呆在江城,盛崇自然是希望能回到叶城,然而如果回到叶城,意味着要将盛隆拱手相让,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大伯上位把我们一家子都挤到没地方站吗?”。盛琪没好气的看着他。 盛家持有股份的都是男人,盛瀚和盛崇,都是出生的时候,就得到了盛老爷子百分之三的股份。盛琪虽然是二房独女,在盛世集团工作,名下有不少资产,也持有一些子公司的股份,但是总公司的份额可是一根毛都没有模到。 “你大可放心,我不在叶城,老爷子就不会让大房将我们挤得没地方站了。”盛崇似笑非笑的看着盛琪,问道:“姐,你这么激动,到底是怕我和爸没地方站,还是在考虑其他人?” 盛琪勃然发怒,瞪着盛崇:“我还能考虑什么人?” 盛崇笑了笑,两手一摊:“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一问。” 盛琪从公司出来,只感觉盛崇在江城呆了一年多以前,比在叶城的时候,更难以对付了。跟他说话的时候,简直跟条泥鳅似得,滑不溜秋。想起之前何月白与她说的事情,盛琪在江城找了间宾馆住了下来,次日,叫了一辆计程车去盛崇位于市三环的公寓。 盛崇今天恰好出门比较早,段媗前脚才将人送出门,后脚又听到楼下传来声音。今天是周三,不是钟点工的时间,她以为是盛崇忘记带什么东西又回来了,连忙下楼。 结果一下楼,段媗还穿着拖鞋,两人一人在楼梯上,一个站在门口,四目相对。段媗恍惚之间又像是回到了上一世,那时候盛琪也是用这样一种,充满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好像她是一块放在砧板上卖的猪肉,等待着人前来估价。 不过,盛琪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盛琪,而她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段媗了。 “你谁啊?”盛琪神态自若的从门口进来,摘下脸上的大墨镜,黑色的高跟鞋磕在白色的瓷砖上,显出一种黑白分明的凌厉。 在段媗打量盛琪的时候,盛琪也在默默的打量着段媗。看到段媗的第一眼,很难不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哪怕她如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这是一个美人。更为难得的是,这是一个纯天然的美人。 确实是盛崇会喜欢的类型,这是盛琪看到段媗的第一眼,对段媗下的定义。 然而,这却并不代表她就能够喜欢,或者说,仅仅只是认同段媗。 盛琪的姿态放得很高,问话也显得高高在上,段媗却并没有要顺着她的话题来的意思。 段媗去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到盛琪面前,然后坐在沙发上,主人的姿态摆得很足,而她这一系列的举动让盛琪的脸色又阴沉的几分。 段媗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直视着盛琪:“我叫段媗,你是盛崇的吧,他跟我提起过你。” “你平日里就住在这边吗?”。盛琪忽然问。 “偶尔,并不多。” “你不会还是个学生吧?”盛琪打量了一下段媗,段媗原本也才二十一二岁,又穿着家居服,更显得年纪小。 “我读大学,不过目前休学了。”段媗道。 “休学?”盛琪目光轻蔑:“因为觉得后半辈子有靠了,所以一张文凭对你来说,就没意义了?” 商界财女 第六章、段媗的反击 听到盛琪这话,段媗觉得自己连一点儿吃惊的感觉都没有。 有些人天生如此,眼珠在长在脑袋顶上,觉得全世界靠近他们,都是为了沾他们的光。 “后半辈子?”段媗语气轻飘飘的:“我今年才二十一岁,暂时还没考虑过后半辈子这么遥远的问题。” “你没有这么想就好。”盛琪站起身,在房子里走了几圈,房子里头到处都是居住的痕迹,警告道:“你能看得开,安分一点儿,我弟弟也不是翻脸无情的人。” 在盛琪的想象里,盛崇养在江城的这个,八成是那种会勾引男人的妖妖娆娆的模样。段媗虽然看脸完全符合这一点,好在还算有自知之明,以后要是盛崇回叶城,应该也不会过多纠缠。 盛琪其实不在意盛崇到底没有没,他们这个圈子里头,别说婚前,就是婚后有二女乃三女乃的,也比比皆是。只要别玩得太出格,别在婚前闹出什么私生子女,不闹到明面儿上来,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眼见着段媗还比较识相,盛琪想着稍稍警告一番,就准备离开了。她和盛崇的关系一直都比较紧张,并不愿意在某些小事上再加大她和盛崇之间的裂痕。只要盛崇回叶城之后,能够娶何月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月白也不会在意。毕竟都是大家出身,这样的事情不会看不开。 段媗却笑了:“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吧?得看盛崇他自己怎么想。” 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段媗只觉得格外的畅快。上一世,她想尽量不给盛崇惹麻烦,对盛琪处处讨好,可惜除了热脸贴人家冷**之外,什么好儿也没讨着。 如今段媗彻底想通了,盛琪给盛崇找麻烦,两姐弟感情不好,那就让他们吵就好了,关她什么事?她自己亲姐,她都没给过几个好脸色,难道她还得去讨好别人的吗? “你什么意思?”盛琪怒目而视。 “字面上的意思啊。”段媗站起身,视线轻轻在盛琪身上扫了一眼:“如果盛崇不喜欢你男朋友,你会马上跟他分手吗?”。 盛琪不可置否:“这跟你有关系吗” 段媗笑道:“没关系啊,所以盛崇他愿意上赶着来追我,跟你有关系吗?”。 段媗说完,自己上楼换了身衣服,迅速离开了公寓。(盛崇:!) 盛琪一个人在客厅里生了半天的气,才愤愤的下楼。 结果刚刚下楼,迎面就遇上了韦昕彤。盛崇早上离开的时候,还真把东西落在家里,让韦昕彤取一趟。韦昕彤和盛琪插身而过,眼底带着三分吃惊七分嘲讽。 盛琪看到韦昕彤这幅嘴脸就气不打一处儿来,冷哼道:“有些人真是可笑,给别人当走狗还摇尾巴摇得欢。” 韦昕彤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跟盛琪相对而立。 她一脸冷漠的看着盛琪,忽而笑开了,她凑近了几分,盯着盛琪:“你别忘了,我和你母亲留同样的血。” “想当作威作福的大小姐,就回你的叶城去,江城并不欢迎你。”韦昕彤说完,侧身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盛琪攥住了韦昕彤的手腕。两个同样漂亮的,一黑一白的高跟鞋钉在写字楼前的地砖上,像是两道交锋的风景。 “韦昕彤,你现在算是称心如意了。不在叶城,再没有一个人会踩在你头顶对你颐指气使。”盛琪话锋一转,抓着韦昕彤的手更紧了几分:“但是你想没想过,盛崇不回叶城,对他的发展是多大的阻碍?” 见韦昕彤面色平淡下来,盛琪难得的语气平和:“我知道你讨厌我,就像我也看不惯你。但是,我们希望盛崇好的心都是一样的。” 一个是亲姐,一个是表姐,就算是不论亲情与血缘,单论利益关系,盛琪和韦昕彤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只有盛崇好,她们才会更好。 “盛琪,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帮你说服盛崇回叶城。”韦昕彤轻轻的将盛琪握着她手腕的手给拨开,反问道:“但是你想过没有,盛崇他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的时候跟在咱们身后的小孩子的!” “他以后要怎么走,他自己清楚得很。”韦昕彤低垂着眼,眼神波澜不惊:“别想着怎么去改变他,从现在开始,学着去配合他。” “配合他?”盛琪冷笑:“包括配合他,替他打掩护,让他和一个对他不会有丝毫助力的在一起吗?”。 商界财女 第七章、心惊肉跳的盛崇 商界财女 第十二章、性感的臀部与锁骨 何佩兰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段媗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然后坚决的摇头:“现在不是工作忙么,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谈朋友。” “你不是经常出席一些活动吗?看看有没有家里条件好一些,然后本人又能在事业上对你有助力的。”何佩兰一脸人的神态,对段媗说:“结婚啊,就跟第二次投胎一样,与其自己在事业上拼个鱼死网破,不如找个好男人。” (盛崇:看这里!看这里!我完全符合要求!) 段媗皱着眉头,也懒得跟何佩兰分辩,保持沉默继续开车。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段媗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何佩兰急了:“这样,你要是不想在工作场合找,我让你大伯给你介绍几个有本事的青年才俊。这男人啊,就跟你在地里种的菜一样,你春天播种,秋天才会有收获!” 段媗轻轻啧了一声:“妈,你赶紧算了。我这一个多月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稿子都没时间写,你千万别给我找什么相亲对象。我还没满二十二,又不急。” 眼见着何佩兰和段媗几乎要吵起来,段振兴拉了何佩兰一下:“你也别管太宽了,只要孩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段媗将父母送回家之后,立马就落荒而逃回公司上班了。 段媗晚上有个应酬,和几个圈中有名气的大作家一起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盛崇正坐在客厅里,膝盖上放着电脑,旁边是一杯咖啡,在灯下升腾起冉冉的雾气。见段媗回来,盛崇将电脑放到一边,抬头对段媗说:“回来了?饿吗?冰箱里给你留了夜宵。” 也不知是灯光太温暖,还是眼前的人太温柔,想起自己今天在父母面前的回答,段媗竟然难得的生出一点儿愧疚的心思来。盛崇想要光明正大的跟她谈一场恋爱,可惜她却只想偷偷模模的维持着地下情人的身份。 她享受过他给她的富贵荣华,也经历过站在他身边所必须经历的痛苦挣扎。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了,不想要他所带来的荣光,也不愿意接受他带来的痛苦。如果盛崇只是一个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本事的男人,或许他们之间反而会更简单。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她也不会爱上他了吧。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盛崇将人扶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腰:“是不是今天回来,突然我长得特别帅?” 段媗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将盛崇的狗头推远了一点儿:“亲,你太自恋了。” 被嫌弃的盛三少只好转身趴到长沙发上,装模作样的开始敲笔记本键盘,试图激起段媗那么一咪咪的同情心。可惜段媗压根就没注意到他那可怜的小眼神,反而被他那挺翘的臀部给吸引了注意力。 做为一个头脑发达四肢也发达,少年时期没少在异国他乡惹是生非的富二代,盛崇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非常不错。肌肉并不夸张,却有种遒劲的美感。横趴在沙发上的时候,臀部翘翘的,像两团突起的小山包。段媗咽了咽口水,没敢伸出爪子去拍两下,她要是敢这么做,盛崇立马就能调转过头来,月兑裤子办了她。 约莫事后还会倒打一耙,说她勾引他。 盛三少在沙发上趴了半天,却段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好转,露出自己肌理分明的月复肌。黑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男人身上,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明显的对比,性感的锁骨大刺刺的**在空气中,让人很有去啃一啃的。 段媗捂着鼻子不再去看,虽然她生理年龄才二十一岁,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是三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了,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她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好么? “你脸红什么?”盛崇眯了眯眼睛,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像是藏着千般的心意万般的柔情。 “我脸红了吗?”。段媗故作大方的看,用视线在盛崇的锁骨上舌忝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一本正经的说:“可能是房间里头太闷了吧。” 盛崇眉头一挑,默默换了一个更撩人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白皙有力的手指穿过墨玉般的碎发,调侃道:“我看你不是觉得闷,是觉得有点儿燥吧?” 男主日记:求抚模求蹂躏~ 女主日记:信不信我挠死你 ------题外话------ 我可怜的五一啊,就留在家里码存稿了~嘤嘤嘤嘤~ 商界财女 第十三章、杀鸡儆猴 商界财女 第十四章、格外残酷的惩罚 盛崇话音刚落,脑海中就传来叮铃的医生轻响。 在近两年的时间里,盛崇已经无数次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听到这个声音,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很少听到,倒让他险些忘了还有这回事儿。 盛崇颤颤巍巍的在脑海里拉开任务面板: 任务内容:打击对手,维护荣誉,让敢于挑战你权威的敌人感受到秋风扫落叶般的残酷,破产并且锒铛入狱 任务目标:华志远 任务奖励:‘一夜七次郎’药水一份 未完成任务惩罚:阳萎半年 任务倒计时:一个月 盛崇:! 难道系统已经没节操到了这个地步么?盛崇忍不住擦亮自己的狗眼,把任务奖励和惩罚内容再看了一遍。那个硕大鲜红的‘阳萎半年’血淋淋的立在任务面板上,让人心惊肉跳。 想想这样的场景,当段媗的大姨妈走了之后,两人甜甜蜜蜜的躺在床上,她的小手模着他的胸膛、月复肌,一路向下,气氛温馨又暧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能说自己大姨妈来了不方面,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己大姨夫来了吗? 总不能一到这种时候,他就说自己今天工作太累了吧? 一次太累了,难道连续半年都太累了吗?他到底在累什么? 盛崇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发狠一定得把对方给钉死了,虽然原本他并不想下这么狠的手。 在盛崇原本的设想里,是准备先让人将对方的罪证收集齐全,然后约上政府部门的领导,请上华志远那帮子人,一起吃顿饭,算是展示一下肌肉。要是对方肯就此退让,那他也犯不着跟给别人死磕。对方派人开车撞他,用的力度也不是非得置他于死地的。若华志远真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思,那来了就不会是一辆轿车,而是一辆卡车了。 然而现在任务系统一出,不管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都没有意义,他不想阳萎半年,就只能选择跟对方死磕。 段媗伸手在盛崇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发什么呆啊?” “咳咳……”盛崇回过神来,视线从段媗身上一扫而过,着重在胸部停留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没事,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美食当前,让他阳萎半年不如杀了他算了。 盛崇此刻突然生出一点儿‘系统好碍事,要是没有了就好了’的想法。不过,他如今倒是只能想想,这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他身体里,谁知道要怎么给消了?难不成找个高僧驱邪? 晚上睡觉的时候,段媗躺得老老实实,偏偏盛崇一想起那个‘一夜七次’的任务奖励就觉得狼血沸腾,整个人都往段媗身上蹭。段媗一早还要上班,刚刚闭上眼呢,就被盛崇给弄醒了,睁开眼睛瞪着他,最后忍无可忍的塞了一个枕头给他,自己抱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盛崇将枕头一扔,人继续贴上去,动手动脚的。 “媗媗,别睡了,我睡不着……”他一边说话,嘴唇贴在段媗脖子上,呵出的热气洒在段媗耳朵上,让人无端的体温升高。 “宝贝儿,别这么无情么。”盛崇声音温柔,轻轻的抓着段媗的手往下模,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昏暗的床头灯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温暖又暧昧。 —— 次日段媗起床洗漱的时候,看着脖子上被种下粉女敕女敕的草莓,额头上爆出了一个十字架。盛崇正站在她身边刮胡子,锋利的剃须刀从光滑的皮肤上扫过,露出弧度果毅的下颚,显得十分性感。见段媗怒目而视,盛崇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然后把浴袍扯低一点儿,露出他自己性感的锁骨,上头有一个小巧秀气且十分明显的牙印:“我都没怪你把我的锁骨当成鸭锁骨来啃,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段媗将口里的漱口水吐掉,斜眼看着他:“你是鸭吗?”。 盛崇:……顿时有一种从床上爬起来就不认人的萧索感…… 洗漱完毕,两人各自换衣服准备出门。江城的十月有点儿冷,段媗心中谢天谢地,然后从衣柜里头翻出一件高领的毛衣穿上,将脖子上的吻痕盖得严严实实。盛崇瞄了她一眼,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骚男必备的猩红色的v领衬衫,抽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又挑了件白色的西装。锁骨上的牙印在丝巾之间若隐若现,整个人显然骚包到了极点。 以上装备,就能看出两人在节操值上的巨大不同。 盛崇就这么浑身荡漾的进了公司,顿时引来众人侧目。 韦昕彤见他那么一副春心萌动的荡漾相儿,忍不住调侃:“看样子,陛下昨晚与贵妃春风一度得意非常么。” 盛崇没说话,春风一度虽然没有,但是也不远了。该吃到嘴的,绝对要吃到嘴,若不如此,怎显流氓本色? ------题外话------ 可怜的盛三少~可惜,其实我也不怎么心疼他~ 商界财女 第十五章、幕后规则 商界财女 第二十章、盛三少的艰难抉择 时隔半个月重新踏上江城的土地,盛崇竟 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刚刚下飞机,就感觉脑海深处传来叮铃一声响,任务奖励已经发下来了。 物品名称:七次药水 作用:点击使用之后,可让你精力无限。 盛崇翻了个白眼,他目前准备先把段媗拿下。不过这个药水暂时是用不上了,第一次,要是真用了,估计段媗根本就不会觉得愉悦,只会告诉他没有下一次了吧? 盛崇继续往前走,还没出机场大门呢,就听到脑海中叮铃一声响,他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不想去拉开任务题板。 然而,你拉还是不拉,任务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盛崇鼓起勇气拉开了任务题板,顿时有种吓尿了的感觉。 任务内容:展现你身为男人的魅力,在初次使用七次药水,征服你心爱的,提升与她的亲密值。 任务目标:段媗 任务时间:一个月之内 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太监一年。 盛崇慢慢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墙边,一手撑住了墙,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胃疼。 如果可以,他是很希望,能给段媗一个美好体验的。先把人给弄到手,第一次到手了,之后就好办了。问题是,如果第一次就跟禽兽一样做了七次,还会有下一次吗? 盛崇一脸苦大仇深的回到公司,那张便秘般的晚娘脸险些让韦昕彤以为盛崇在叶城遭遇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怎么了?”韦昕彤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走到盛崇身边。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盛崇说起话来,比盛琪都要更亲近一些。盛琪很多时候都希望盛崇能顺着她的想法去做,而她的做法恰好与盛琪完全相反,她让自己尽量配合盛崇的行动。 盛崇抬起头看了韦昕彤一眼,他很想问一问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女性:你觉得你的男朋友跟你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不顾你的感受跟你做了七次,和他第一次很温柔,但是紧接着太监了一年,这两者比起来,哪个更加无法接受? “你要说什么?”韦昕彤只看到盛崇的嘴张了张,却没发出丝毫的声音,不由得问道。 “算了,没什么。”盛崇苦逼的甩了甩头发,又抹了一把脸,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回复邮件了。 这种问题,一般正常人都不会问出来吧?要是真问出来,恐怕韦昕彤得给他介绍几个电线杆子上头贴着的老中医…… 盛崇这一苦恼,就足足苦恼到了晚上。看着任务系统中那个亮闪闪的任务题板,盛崇第一次明确的产生了一种,‘是不是老子亏心事太多,坏了人品,要不要去卧佛寺找个大师给自己做做法事’的想法。 晚上,盛崇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段媗那边。小半个月没见面了,他还挺想她的。虽然这个小没良心的,估计忙着她的杂志她的公司她的小说,没什么时间考虑自己。但是,先爱上先输,谁让他是输的那一个呢? 段媗晚上回家的时候,在楼下就看到楼上亮着暖黄色的灯,心里还挺高兴的。段振兴和何佩兰都没她的钥匙,段湘君之流更不会有,段辰还在美国读预科班,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家里的人,除了盛崇,几乎不做他想。 人性中大约是天生就有些犯贱的成分,常常见到的时候,觉着那人特别烦,但是见不着,又觉得很想念。段媗脚步轻快的上楼,一打开门,果然见到盛崇坐在沙发上。不过比较难得的是,以往他这个时候都会捧着笔记本,一副‘要跟电脑谈恋爱,谁都别拦着我’的死样儿,今天倒是没开电脑,坐在沙发上,一副思考者的样子,见她回来,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类似于那种‘一块肉放在我面前,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的眼神,让段媗有点儿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段媗换了鞋,将包扔在沙发上,站到盛崇面前。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盛崇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段媗。 “什么问题?”段媗见他脸色实在是难看,以为他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难事,站到他身后给他松了松肩膀。 盛崇放松了身体,决定问一问段媗本人的意见,就对段媗说:“段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你看看,这两个,哪一个比较幸运一点儿?” 女主日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题外话------ 推荐好友程紫悠古文:《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面对体贴的,她亦温润如水。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亲戚白眼、父母责难,苏伊霖毫不在意。 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何去何从? 第二十一章、秀恩爱死得快(首订求支持!) 神马都不多说了~安安检查错别字就检查了二十分钟…… ------题外话------ 男主日记:我身上。 女主日记:床湿了一半,我今晚睡哪里! 段媗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将身下这个人踹下床的欲。望!平时除了吃饭和敲电脑神马都不做,一到喝醉了还要来折腾她!她昨天才换的床单被套啊! 段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拽到了床上。她手上那杯茶水全部贡献给了她的床,段媗不死心的模了两下,发现除了一摊茶叶,只能感受到一股润润的湿意。 “不好。”盛崇两眼迷茫,却固执的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像是一只守护着自己仅有的珍宝的野兽:“我知道,你从没想过要跟我长久,我一松手,你就会跑掉了。” “我不会离开的,一直守着你,你先把解酒茶喝了好不好?”段媗额头爆出了一根青筋。 “不要。”盛崇两只手挂在段媗脖子上,一副无赖的口吻:“我要是松手,你就会跑掉了。” 段媗用自己的脖子和没有端茶的右手跟盛崇做了一分钟的搏斗,使劲儿推根本没办法让盛崇放手,只好开口哄他:“盛崇,你先松手好不好?我脖子好痛。” 这样的渴望,不仅女人会有,男人同样也会,渴望被人细心妥帖的爱护,温柔体贴的对待。 “媗媗,好喜欢你。”盛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段媗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又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是却不愿意停止。清醒的时候,受到的束缚太多,身上的责任太中,醉了之后,在亲近的人面前,便想要感受到被人宠溺的滋味。 段媗狼狈极了,盛崇一个大男人,多大的力气啊,她哪里反抗得了,被他带着整个人都往床上贴,偏偏她手里还端着拿杯解酒茶,生怕水洒在床上。 段媗去厨房里泡了一杯解酒茶,刚刚端回卧室准备扶盛崇起来喝,就被他勾着脖子往下带。 盛崇喝醉之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醉眼迷蒙的看着段媗,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当理智被酒精麻醉,情感月兑离的理智的束缚,留存在人身上的仅仅只有本能,而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将那个人,那个让他心安的女人,搂在怀里。 说完,他贴着墙角,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四脚翻飞贴着墙根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没忘记给屋子里头的两人带上门,仿佛生怕下一秒十八禁的内容就要在房子里头上演。 谢永飞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举动,偶然之间瞄到了一眼只好赶忙低下头。好不容易段媗回过神来,他连忙对段媗说:“段,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你照顾盛总吧。” 盛崇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舌头缠着她的食指,柔韧有力的舌尖在她的指间舌忝舐,让人有一种头皮发炸的感觉,而更让她难堪的是,谢永飞还没走。 他那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像是在阳光下缓缓向前流动的河水,被这样一双眼睛深情脉脉的盯着,让人有一种一瞬间什么都不重要的,只想将这一刻持续到永恒的错觉。不过,这样的错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指间传来的湿润柔软的触感,让她从所谓的‘温柔的河水’中惊醒了。 谢永飞连忙扶着盛崇,两人合力将盛崇安置在床上。段媗此刻倒忘记她之前还在生气了,从洗手间里拧了一把毛巾给盛崇擦脸。脸刚擦完,盛崇就握着她的手不肯松手了。 “谢秘书,你帮我搭把手,把他扶到卧室里去。”段媗两只手堵着盛崇要凑够来的嘴,样子有些狼狈。 如果让公司里那群看到他就跟看到比克大魔王似得的女员工们,看到今天的场面,恐怕以后再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训话,都会有一种要笑场的感觉吧。 谢永飞显然也被如此‘热辣奔放’的盛总给吓了一跳,盛崇在公司的时候,在下属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精英样儿。昂贵的西装皮鞋,身上带着高级古龙水的香味,走路不急不缓,永远从容淡定,在他身边工作,就要有一种哪怕今天股市崩盘金融危机,都得用风轻云淡的语气报告给他的态度。 段媗被他熏了一个踉跄,又想起谢永飞还在场,顿时脸都臊红,一时间看上去,倒跟盛崇喝醉之后红润的脸色相映生辉。 “媗媗,来亲一个。”盛崇满嘴的酒气,下意识的凑过来啃她的嘴。 段媗那体重都没有三位数的小身板,哪里扛得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好在谢永飞在旁边扶了盛崇一把,段媗才没被他扑到地上。 段媗本来正在写策划案,结果写到一半听到一阵子格外急促的敲门声,才刚刚将门打开,盛崇就朝她扑过来。 晚上,盛崇是被谢永飞送回来的。 段媗看着手中的那个黑色的礼盒,犹豫了一下,将之放在桌上。她才不会故意再将之收回去,做出一副自己未曾打开的假象,反正亏心的又不是她。 这一世,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不同,她以为盛崇保持沉默是对她的妥协,然而,或许这一次,依旧是她自作多情了。 段媗心中清楚,上一世如果没有任务系统,盛崇不见得会跟她走到结婚这一步。他是站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可供他选择的人选太多,而她段媗不过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个。 那盛崇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段媗仔细的回想着,时间慢慢倒回一年多以前,何月白来江城之后。似乎在那之后,盛崇就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要带她出去和交际,亦或去某些有很多人参与的宴会酒会了。 很多事情在发生的当下,似乎并没有深意,然而事后反复的回想,却会发觉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像她和盛崇,起初是她不愿意公开和盛崇之间的关系,然而之后却是盛崇主动不再带她进入自己的社交圈子。两人交往近一年,对彼此的工作和圈子的了解,几乎都为零。 盛崇的生日是在十一月初,不过他不一定会回叶城,何月白提前送生日礼物,倒也说得,只是,段媗看着眼前的礼物,却忍不住回想起了盛崇从叶城回来的那天晚上那奇怪的举动。女人送男人皮带,是一个颇有暗示意义的举动,无外乎是希望男人管住下半身。而盛崇,似乎有意无意的,真的就这样做了。 段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条ck的男士皮带,附了一张贺卡,上头的祝福字迹清秀,而最下方的落款,是两个娟秀的字——月白。 段媗将他卷起来的衬衫和西服一件一件摊开,需要重新熨的放到一边,等她收拾到最后,却发现最里层有一个黑色包装的礼物盒子。 段媗在床上翻滚了半天,然后坐起身。一坐起来,看到盛崇昨晚拖回来的小行李箱还没收拾,便打开来给他收拾东西。这些事情她做得很习惯,毕竟上辈子她也就能做点儿这种事了。 段媗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身体很疲惫,头脑却十分清醒。盛崇不回放手,那她要怎么应对之后接踵而至的暴风骤雨? 而今天,封璞出现了,盛崇说她是他的女,而紧接着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放任两人的关系,就意味着她将再次被他带进那个她并不愿意再次进入的圈子。 但是,一年多的时间里,段媗不知道盛崇是出于什么想法,所以对两人的关系保密,毕竟他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么做。但是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她仅仅是因为不想公开。她不想站在盛崇身边,再去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流言蜚语,以前,她甘之如饴,现在却连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定义她和盛崇的关系了。起初,她留在盛崇身边,仅仅是因为盛崇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不可能放过她,她也没办法反抗他。她无法反抗他的决定,也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于是两人就跟命中注定似的走到了一起。 段媗回到家里,本来准备先上床睡一会儿。她今天也实在是累得够呛,之后遭遇封璞,更有种受到惊吓的感觉。 —— 盛崇:tat 封璞看着盛崇,两个人面面相视,然后封璞突然在盛崇肩膀上拍了两下,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兄弟,你能向我传授一下经验吗?你是怎么泡到一个这么年轻漂亮,还肯免费包养你的妞儿的?我觉得你要是能把这个经验传授给我,我每年能省下钱再买两台好车。当然,我可以把其中一台转送给你作为学费。” 说着,盛崇将手腕亮出来,昂贵的钻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喏,这一块。” 盛崇说:“之前生意上得罪了个人,结果她开车送我去,在路上被人把车给撞了,我给她买了辆福特,还没送。再之前还送过一块百达裴丽的手表,结果她送了一块更贵的江诗丹顿给我,后来我就没送过东西了。” 封璞挑着根眉毛,问:“那你送她礼物吗?”。 盛崇回想了一下,反正他住到段媗这边的时候,什么都没管过,于是果断回答:“她。” 封璞以自己的生活习惯估计了一下盛崇的尿性,问:“那你们住在一起,家里的花销谁买单?” 盛崇点头。 “哦。”封璞点点头,觉得这还差不多,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住她那里?” 说到这个话题,盛崇顿时有种要捂脸的欲。望:“那不是我买的房子,那是她自己买的。” “那你也不给人家弄个大点儿的房子。”封璞撇了盛崇一眼,觉得这小子也太小气了一点儿。从外表看那小区,应该也不是新建的了。盛崇到江城才多久,给人家买个二手的破房子,简直不要脸啊。 “住在一起啊。”盛崇道。 看盛崇那上心的样子,也不像是还没追到手啊。 眼见着盛崇把人送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头,封璞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琢磨开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盛崇:“那位段,你女,你没跟她住一起?” 晚餐之后,盛崇先把段媗送回家,然后带着封璞去赶下一摊。这次封璞过来,可不光是为了和他聚一聚,更是有生意要谈。 想到这里,封璞的视线忍不住又在段媗身上扫了一眼。哪怕他更喜欢花美男,却也不得不承认,段媗是个光看外表,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的女人。不过,能把盛崇收服成这个样子,也必定还有别的本事。 可是,认识盛三少这些年,什么时候看到过他低眉顺眼的伺候人家吃过东西?往往都是漂亮的姑娘上赶着往上贴,还得看他老人家心情好不好,肯不肯张口。 盛崇拿帕子擦了手,开始正经吃饭,倒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封璞封四少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和盛崇同龄,光**蛋的时候就认识了,然后一起上了小学,一起被家里扔到外国留学,再一起回国。他和盛崇的感情,可是他在外头和小美男约会,盛崇给他在家里头打掩护的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党啊。 段媗表示,她还没享受过这待遇呢,果然人前人后就是不一样。 段媗吃完一碟子,下一碟子又过来了,见盛崇还要继续剥皮,连忙拦了他一下:“行了,别让封少看笑话了,你自己吃吧。” 盛崇订的是一家以海鲜为特色的餐厅,上菜之后,盛崇一边跟封璞,一边剥龙虾皮剔螃蟹壳,然后鲜女敕女敕的肉肉沾了酱汁全送到了段媗碗里,就跟他这次过来纯粹就是为了伺候段媗吃饭,自己看着就能饱似的。 盛崇显得挺高兴的,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段媗推辞的打算了。段媗明显就不喜欢和他一起在外头交际,至于真正的挚交好友,又大部分都在叶城,所以这次竟然是段媗第一次以女的身份,陪他吃饭。 段媗犹豫再三,还是出现在了餐桌上。 不管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段媗都被盛崇带上了车,一起去酒店吃饭。段媗原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没碰上也就算了,但是正面撞上了,封璞和盛崇又是那样亲近的关系,她要是连个饭都不敢跟人家吃,岂不是更显得她没底气? 段媗:这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盛崇没忘记自己还要请封璞吃饭的事情,只是恰好遇上了段媗,便问:“我和封四去吃饭,你也一起。” 于是,他大度的表示,那块漆就当做送给段媗的见面礼了。(段媗:老子不稀罕!) 既然都是熟人,封璞自然也做不出追着兄弟的女要修车费这种逗逼事儿。他和盛崇的基情,又岂止是一块漆的价值可以衡量的? —— 封璞:!我受到了惊吓! 段媗:…… 盛崇看他一眼,朝段媗走:“这是我女。” 此刻封璞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问:“你们认识?” 她当然知道盛崇现在过来,只能是来接封璞的,总不可能他也过来修车吧?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应该还不认识封璞才对,只好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段媗:傻透了……) 段媗眉头一跳,只能从车后头走出来,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盛崇?你怎么在这里?” 盛崇眼睛一眯,也恰好是看到了‘熟人’,他也没想到这么巧,段媗和封璞在同一家4s店里头,想着正好叫过来吃顿晚饭,相互介绍一下,便微微提高了声音喊道:“段媗!” 段媗也还在这里等着呢,结果一回头差点儿吓一跳。 “永飞,你留在这儿守着封少的车,还有保险什么的给办好了。”盛崇揽着封璞的肩膀,显得十分亲昵,两个风格不同的大帅哥站在一起,更是相映生辉,简直要把洗车小妹的眼都给晃花了。 江城的交通堵塞得让人心碎,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到了封璞修车的4s店。盛崇一下车,见到封璞那副郁闷的样子就笑了。 盛崇靠坐在后车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底下人的心思,他不说一清二楚,但是也多少知晓几分。他信任韦昕彤,但是却并不等同于要在事业上也放任她。谢永飞的能力是很不错的,要磨练一两年,也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然而,当左膀和右臂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他这个‘大脑’就不好调控了。所以,让谢永飞对韦昕彤生出一点儿不满,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谢永飞一听,把手头的工作放下,连忙就跟出去了。这么急急忙忙的,谢永飞还以为要交给他什么艰巨的大任务呢,结果盛崇一说,谢永飞顿时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何重要的露脸的事情都是韦昕彤的,脏活累活无关紧要的都是他的?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人家韦昕彤是表姐么,他谢永飞算哪根葱啊! 盛崇笑呵呵的挂了,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心思,叫了门外的秘书二号谢永飞:“永飞啊,跟我出去一趟,得交待你个事儿。” “不说了,晦气,你带个人过来吧,那边叫了保险公司理赔,我懒得等了,给我弄个人过来等着。”说完,又开始感叹自己的宝贝车:“我好不容才把车从国外运回来,过海关还得登记车型,前前后后弄了好几个月。才上路呢,专门弄过来给你显摆的,结果才开了不到八百公里,就被人给撞了。” (段媗:你再重复一遍?!) 盛崇一听还觉得挺新鲜的,当即表示:“那我现在过来接你?哪个不长眼的螃蟹在路上横着走啊,撞到了咱们封四少的宝贝车!” “啧,到个屁,刚刚在路上车开得好好的,被人蹭了车**,现在在4s店里头修呢。”封璞没好气的说。 “到了?”盛崇接起问。 盛崇接到的时候,正好准备出去吃饭,看到封璞的,还以为他到地方了在等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饭点儿的时候。车子总算是开到4s店,然而封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手插着口袋,给约他吃饭的人打。 封璞连车都买得起,自然不会缺这么一块补漆的钱,但是被人家撞了车,还要自己拿去修,那太让人憋屈了,段媗又不肯私了,只好在原地等。 封璞这车确实是从国外进口的,千辛万苦弄回来以后,他还十分骚包的给换了个颜色。颜色还不是如今市面上常见的车的颜色,是他让4s店里头专门调出来的一种骚红色,比酒红色要浅一点儿,比鲜血的颜色又要深一点儿,在阳光下头看上去特别的骚包漂亮。 段媗两手一摊:“那我也没办法啊,你这辆车这么贵,补块漆得花多少钱啊!总不能我跟你私了了吧?再说了,你这车应该是新进口的型号吧,颜色也不常见,还不知道江城能不能补呢!” 封璞有点儿不耐烦了,盯着段媗:“我今儿还约了见面,等保险公司过来再勘察事故现场,再保险理赔,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段媗对这位封璞封四少的爱车的封四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对方又是盛崇的,说不定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然而对方这车也不便宜,要真让他开到4s店去修,还不知道要修出多少钱,当即表示:“我先把保险公司叫过来,看看要怎么赔。” 好在段媗态度还是不错的,封璞心情好了点儿,只是吊着眼睛看着段媗,问道:“我这辆车才买了一个月,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段媗觉得自己倒了血霉,封璞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呢。他挺喜欢车的,这辆兰博基尼还是他上个月才入手的,正新鲜着呢,结果还没开过几次,就被人给蹭了一块漆。花钱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疼。 当然,这人也是个奇人,据说十七八岁就出了柜,二十啷当岁顶着同的名头招摇逛市,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亲爹只险些没打死他。更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叶城都知道他只对男人硬得起来,结果人家偏偏就还被扳直了,还生了孩子,还跟自己感情特别好。 段媗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眼前站着的还是个熟人,盛崇的死党之一,封家老四封璞,她和盛崇结婚的时候,四位伴郎里头,就有这家伙一个位置。 段媗没想着要逃避责任,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多少都是有点儿背景的,跑也没用,老老实实下了车,正好这时候对面车上也下来了个人,那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痞味儿,嘴里叼着根烟,正盯着段媗。 段媗看到那辆车的牌子的时候,顿时有种倒了血霉的感觉。兰博基尼啊,一块漆要给人家补上,至少也要花个一两万吧? 段媗就遭遇了现世报,她在拐弯的时候,一不擦到了一辆兰博基尼。好在她及时踩了刹车,并没有发生交通事故,只是蹭了对方一块漆。 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不尊重交通规则,是会遭遇报应的。 段媗慢慢开车回家,一路上止不住的在想这个问题,她并不喜欢与人为敌,特别是不知缘故的为敌,会让她有种划不来的感觉。 从活动会场出来,段媗一方面因为今天的事情感到生气,一方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尤飘对她会有这样大的敌意?要说之前一起在工作室的时候,就算有矛盾,也早就应该了,不应该现在突然发作啊。 包雨诗看了段媗一眼,段媗见她确实不方便,道:“你自己先回去吧,今天不用回公司了。” 尤飘眼神一黯,紧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客客气气的对包雨诗说:“酒泼在身上也不舒服,要不然我现在陪你去干洗店吧?” “那尤以后可要多加啊。”段媗脸上一片风平浪静,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毕竟泼到我的助理也就算了,要是泼到文坛里的前辈们,那恐怕就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事情了。” 段媗脸色有些阴沉,却碍于场合不好发作。毕竟尤飘要是咬死了说自己只是不,而她抓着不放,岂不是显得她无事生非小肚鸡肠。 然后又看着段媗:“段总你错怪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用力过猛了一点儿,也没想到你突然闪开,我还吓了一跳呢!” 尤飘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略带歉意的看着包雨诗:“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泼了你一身的酒。” 又不是电视里头播放的狗血偶像剧,还泼酒,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段媗带着薄怒,质问道:“尤这是什么意思?” 包包:飞来横祸! 她虽说的是‘敬’,但是从动作来看,却明明是想要泼段媗一身酒。段媗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动作依旧格外灵活,她迅速往旁边一躲,结果大半杯酒就洒在了站在段媗身后发呆的包包身上。 “段总最近可是风光无二啊。”尤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段媗,还未曾等段媗想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过尤飘,尤飘便伸出了手:“我敬段总一杯。” 尤飘从餐桌上拿了一杯香槟,嘴角带着笑,神色却显得有些诡异,看着段媗的视线中,带着隐约的敌意。 说起来,这个生存法则,还是她上一世在段辰身上学到的。在生意场上,像他们这种没资金没人脉没背景的三无人士,少得罪人,少放嘴炮,就能给自己留下更宽广的路。 虽然蒋则桓才跟她说过尤飘的事情,让她心中略有些芥蒂,但是反正都是的事情了。段媗如今为人处世的法则,就是轻易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一年多以来,无论是针对她的人,还是她的竞争对手,她都不会在第三者面前发表对对方的负面的看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尤飘比当初漂亮了许多,鼻子似乎都变得高了一点儿。联想起如今周边某个国家发达的整容业,段媗心中难免有些猜测,不过又觉得没必要。尤飘本来就长得不错,也还挺有气质的,哪怕她认为作家也应该学会包装自己,但是一个作者最根本的东西还是笔下的文字,形象么,一百分的满分,只要有七十分就够了。毕竟不是真正靠脸吃饭的明星,没必要太过苛求。 “尤飘,好久不见了。”段媗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笑着和尤飘打招呼。 段媗像是一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过的花蝴蝶,跟一群人打了招呼,又被介绍给,一时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直到迎面遇上了熟人。 包包在她身后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虽然段总你真的每一本都看了,但是你每本都是一边看一边吐槽吗,你根本就没有在私底下说过她们有哪里好啊!要不要这么体嫌口正直? “你们的杂志我有看呢,里面的故事写得特别精彩,我都想把你们写手挖过来了。”段媗笑着对某竞争对手说。 “你们的时尚周刊我有买,今年秋天的衣服,就是买的你们推荐的款式呢。”段媗笑着对某时尚周刊的编辑说。 “你们出的健康周刊我每期都有看呢,里面有些养生的知识,我觉得特别好。”段媗笑着对某健康周刊的主编说。 段媗的记忆力很好,大部分的人见过几次便会有清楚的印象,常打交道的,更是连最近一次在哪里见面,说了什么话题都一清二楚。穿着一身米色包臀裙的段媗在人群中笑脸迎人长袖善舞,热切又不谄媚,态度把握得刚刚好。 以段媗的外形条件,哪怕是在众星云集的红地毯,她都不会成为被忽略的那一个,更别说在一群文词远胜外表的主编作家出版商之间。 段媗跟赶场子一样,去参加某个颇有名气的协会举行的交流活动。这样的场合,从来都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段媗一般是不会推辞的。 —— “不后悔,当时真的很生气,现在是只是觉得都了。”蒋则桓笑笑,眉眼间是一片洒月兑。 “我看你还挺后悔的?”段媗调侃道。 “她并没有完全照搬,语句全部改了,但是故事的主线一模一样,支线改了一小截。”蒋则桓声音有些低,带着些无可奈何:“读者来件不是我看的,我差一点儿就让她上稿了,之后也吓了一跳,所以有些重,她那时候还哭了。” “什么!”段媗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她对抄袭有多么震惊,虽然大多数作者对抄袭这种事情深恶痛绝,但是抄袭这种现象,在小说圈子里头,其实是屡禁不鲜的。然而,会去抄读者的来稿,这就显得太过了。毕竟,你自己要抄别人的稿子,是你自己个人的问题。但是你要是抄读者的稿子,又被读者看见了,读者会怎么看待这本杂志? 蒋则桓叹了一口气:“我曾经很严肃的跟她聊一次,因为她抄袭了读者的投稿,试图当成她自己的稿子交给我。” 段媗茫然的摇头,她真的记不清了。 蒋则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一起做工作室的时候,她曾经有好几天脸色都特别难看,而且还躲着我的事吗?”。 “怎么了?”段媗追问:“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是么。”蒋则桓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却还是被段媗察觉到了。 在上一世,飘雪也成为了电视剧圈子里头声名大振的编剧之一,不过跟蒋则桓不同,蒋则桓始终是因为自身的才华和俊逸的外表而引人关注,而尤飘则是始终伴随在她身上的潜规则传闻。一个炒红,一个炒黑,但是却都混得还不错,也算是内地编剧圈子里头的两座大山了。 “她啊,现在为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飘雪,新书的销量也很不错。”段媗毕竟身在这个圈子里头,对身处其间的人们,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值得一提的是,直到尤飘改名为飘雪之后,段媗才将她和记忆中对上号儿。 “对了,你知道尤飘现在怎么样了吗?”。蒋则桓突然问,他其实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两人互相调侃过一阵,段媗问起了之前工作室的其他人的情况。贾明宇如今在一家广告设计公司工作,彻底放弃了当初带着文艺气息的梦想,成为了一个朝九晚五的办公族。而毕孟辉去了另外一家杂志社,如今已经做到了副主编,不知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怎么会?”蒋则桓摆摆手:“我一介书生,除了还能拿得起笔,也没别的事情能做了。现在正准备重新投身于畅销书榜单的血战厮杀之中,你可要当心了。” “这一年多都没看到你出书,以后呢?你不会准备转行吧?”段媗故意打趣儿道。 站在时光的这头回望当初,两人都已经能够潇洒的释怀。曾经的后悔和不甘心,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消失。蒋则桓将之当成一次人生的经历,而段媗则将它当成的前进的阶梯。没有曾经的挫折和失败,就没有今天的《天晴》。 “有什么好感谢我的,我可和某人不一样,连个帐都算不清,我赚了不少钱呢。”段媗打趣儿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明明是在夸你。”蒋则桓两手一摊,清朗隽永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天晴》我也看了,其实跟我们最初的构想很像。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好歹还是把我们之前的构想变成了现实。” “要不是你的语气太自然,我都要以为你是在讽刺我了。”段媗用眼角瞄了蒋则桓一眼,语气里带着亲昵的嗔怒,就像是两人还在大学的时候,是感情非常亲密的知己好友,没有之后经历的挫折与隔阂。 “真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你把杂志社做起来了,还做得这么好。”蒋则桓如今说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放得很开了。曾经他也有这样的梦想,甚至只差一点儿就能将这个梦想变成现实,然而事实证明,他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他只适合当一个作家,却并不太适应老板的角色。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那隐隐若若的隔阂,在笑容中消散于无形。 段媗接过菜单,淡淡道:“你也是。” “很久没见了,你变化挺大的。”蒋则桓笑笑,将桌上的菜单递。 蒋则桓变得更加沉淀了,抛却了当初留在他身上的青涩和文人傲气,变得温柔又内敛,已经有了几分日后在电视上出现时从容淡定君子如玉的模样。而段媗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如果说当初的段媗,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现在就是一朵人间的富贵牡丹花,沾染了人间的尘土气息,却依旧不掩其间的气度和芳华。 自从蒋则桓的工作室分崩离析之后,两人便很少见面了。段媗是因为太过忙碌,而蒋则桓则是因为尴尬。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足够两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媗走,蒋则桓站起身,为她抽出了对面的那张椅子,绅士风度十足。段媗笑着坐下,忍不住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段媗到的时候,蒋则桓已经在餐厅等着了。十月的深秋,他穿着一件驼色的呢子风衣,白色的衬衫露出笔挺的领子,显得干净又温暖。 段媗这才想起来,将电脑阖上,然后到卫生间补了个妆,出门赴约。她如今算是可以体会盛崇为什么约她吃饭的地点,都喜欢定在公司附近了。实在是工作太忙,为了吃顿午饭绕城半周,然后再绕回来,太划不来。 中午的时候,包包敲门进来,对段媗说:“段总,您今天中午约了蒋先生吃饭。” 段媗如今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事业上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她闲暇时光中的调剂品。 ______________ 盛崇纠结了半天,发现问题无解,只好吃完早餐去公司。 可是,如果初夜就那么禽兽的话,段媗肯定会很疼吧。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囧到无与伦比好么。 前者太难为段媗,后者太难为他自己,若只是难为他自己也就算了,他完全不敢想象,他和段媗进行了圆满的第一次以后,接下来一年,他都不行,段媗会用一种什么眼光看待他。是个男人都没办法不在意这种问题,更别提像盛崇这种傲娇到骨子里头的男人了。 盛崇对着镜子漱口,一边洗漱,就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段媗躺到床上的时候,他就连忙将床头灯给拧灭了。在黑暗之中,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气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他觉得浑身发热。但是,有关于到底是一夜七次还是一年不举的问题,他真的无法做出决定。 至于脸上的胡子,他从来都是用剃须膏剃得干干净净的,白白净净一张脸,更是俊美无双。 盛崇有些尴尬的从床上爬起来,等到段媗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才到浴室洗漱。他身上的毛发并不弄浓密,小腿上也没有跟某些大男人一样,长着乌压压的腿毛,只有颜色不太深的一层,看上去不会显得娘娘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那既然不是自己的原因,就只能从盛崇身上找原因了。段媗的视线从盛崇扫过,难道在叶城的时候,他又被烫到了?可是他看他走路的姿势,不像是有问题啊。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可能会因此而觉得沮丧,觉得是因为自己吸引力不够。然而,段媗可不会这么想,她就是对盛崇的心思把握不准,那她对自己的外貌身材也是有自信的。 然而,从浴室里头出来,盛崇硬是跟压根没看懂她的暗示似的,规规矩矩的就睡觉了。 在段媗看来,吊了盛崇小半年了,如果真要发生点儿什么,她也不会拒绝。反正上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过,盛崇长相好身材好,她又不吃亏。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她还特地往身上抹了玫瑰味道的精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 除此之外,昨晚还有一件事情让段媗觉得十分费解。两人分别小半个月,她身上又没有不方便,按照盛崇之前的尿性,不爬上床模模蹭蹭简直不正常。可是昨天晚上,盛崇简直老实得不得了,翼翼的缩在床的左边,别说模模蹭蹭,她躺在床的右边,根本连他的体温都感觉不到,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床上没躺人呢。 她不愿意搬到盛崇那边的,两人要住在一起,就只能盛崇搬过来。不过,想起盛崇家里那浩浩荡荡的行李大军,段媗认为,这个想法应该从长计议。 次日依旧是一大早爬起来,将盛崇叫醒之后,段媗从衣柜里头翻出套衣服,去卫生间里头换上。洗漱的时候,段媗看着洗漱台上盛崇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的,再次生出一种‘我是不是该买个大房子’的想法。 —— 她才不会告诉盛崇,能在事业上得到他一句称赞,于她而言是多么大的肯定。 “新鲜又没用,能将之变成现实,才是最重要的。”段媗心中得意,面儿上却丝毫不显,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继续写她的策划案。 “你这个想法,还挺新鲜的。”盛崇不得不承认,他对段媗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又或者说,每次跟段媗聊事业,都能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而这种方式,也能在最大的程度上,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市场,引起读者的关注。甚至为旗下刚刚签约的作家,收揽一批较为忠实的读者。 段媗提出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刷新了人们的观念,将作者的选拔和明星选秀的方式结合起来,以比赛和读者投票的方式决出名次,甚至给出不同层次的奖励,为最终的冠军量身打造形象,进行包装设计,这和如今大行其道的明星选秀节目,在某种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 段媗这个比赛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将作者明星化商业化了。作者在普通人心中,大多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许多人知道一个三线的小明星长什么样子,却不知道畅销书的作家到底叫什么名字。因此一个作者可能拥有广泛的读者群体,却难以和读者建立起稳定的联系。 虽然在如今这个社会,创作和艺术已经日渐与商业接轨,然而在出版行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保持着一种比较古老而缓慢的发展步调。优秀的作者在很多时候缺少出头的渠道,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创作值得被人肯定,不仅可以带来精神上的愉悦,也可以为他们本人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而出版社和杂志社也觉得好的作品可遇不可求。 段媗刚刚将自己的设想说完,盛崇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至于奖励,前三十二名可以将小说公开发表在《天晴》上,并且将获得千字两百的奖金。前十六名,将获得与宸羽公司签约的机会。前八名将获得三万元的奖金,前四名在之前的基础上,还将获得欧洲十日游。而最终的冠军,不仅可以获得宸羽公司特别提出的有大量福利的合同,还将获得二十万的奖金。同时,公司将会为你量身打造属于自己的形象,着重宣传你的小说,将你打造成真正的明星级作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媗露出了一个有些狡猾的微笑:“在官网上,会在获得作者允许的情况下,对作者本人形象进行包装,公布作者部分个人信息,每个ip地址每天只能投票一次。” 段媗喝了口水,继续勾画着她脑内的蓝图:“参赛者不问年龄,不问性别,任何人都可以向《天晴》投稿,题材包括悬疑科幻、都市言情等八个类型题材。海选由杂志社内部决定,也就是《天晴》的编辑部审稿。三十二名往上走,由读者进行网络和杂志双向投票。” “那赛制呢?”盛崇点点头,又问:“既然比赛的范围这么大,你要怎么保证比赛的公平和公正?” “我目前就已经着手建立《天晴》的官方网站,在官网建好之后,我才会公布消息。再之后,我准备雇佣大批网络水军,在各大社区论坛上进行公开宣传。如果到时候力度还不够,就和各大网站散发弹窗友链。”在二十一世纪,网络绝对是信息传播速度最快的媒介,没有之一。 段媗冲他努了努嘴,露出一个略微得意的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狡黠:“这种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啊。” “这个想法还不错。”盛崇点点头,在段媗脑门上弹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但是,你有没想过,《天晴》的销售区域本来就只有以江城为中心的周边省市,利用《天晴》这个平台宣传这场比赛,到头来也只能起到纵向深入的作用。要横向扩大杂志的影响力、扩大杂志的销售版图,不是做不到,而是收效甚微。” 目前,《天晴》的销售量虽然在一年之内有一个堪称飞跃的增长,但是销售的范围仍然被局限于内地。段媗想要进一步扩大杂志的影响力,在同一块地方继续纵向深入的宣传,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她只能想办法横向提高杂志的知名度。而举行一场比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起到引发话题的作用,从而对杂志本身进行宣传。 在某些时候,用未来的视角来观察现在,有很多问题都会变得清晰明了,就如同段媗心中其实很清楚,杂志社未来的发展方向。 段媗看他一眼,点点头,见他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便说起了她的构想:“我想用《天晴》这个平台,在全国范围之内召开一场‘明日之星’的文学比赛,寻找文笔好有实力的作者,同时提升《天晴》的知名度。” “你准备以杂志的名义,发起一个,额……文学比赛?”盛崇饶有兴致的问。 段媗将盛崇难得的感性给‘镇压’下去之后,继续将他当成一个大型靠枕,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盛崇无所事事的看着段媗敲电脑,然后看着看着,发现段媗在写一个策划案。 “好了好了,肉麻兮兮的。”段媗受不了的模了模自己的胳臂,她上一世怎么没发现盛崇这么粘人呢? 段媗身上,有一种很细密而坚韧的力量,乍一看显得柔软而不堪一击,然而真正深陷其中,才会感觉得到她的柔韧。这大概也是他对段媗,情有独钟的原因。 “不想跟你分开。”盛崇将头埋在段媗肩头,原本因为系统任务和来自叶城方面的压力而引发的急切和焦躁,在这一刻就这样慢慢被抚平了。 让她吃惊的是,盛崇竟然点了头。段媗如今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世,在她的印象中,盛崇可是在江城呆了足足十年,现在考虑让她把公司安在哪里,不是太早了么? “怎么,你想要我把公司挪到叶城去?”段媗试探着问。 到那个时候,让段媗放弃自己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远离熟悉的亲朋好友,还要放弃经营了几年的事业,跟他一起去叶城,这根本不现实。如果是为了公司发展的战略转移,那要说服她,就容易多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段媗也是一个将工作看得非常重的人。为了事业的发展,她有牺牲某些东西的决心。 盛崇点点头,算是放下了心。他并没有要限制段媗,让她当全职主妇的意思,但是也不想重复自己父母的悲剧。很多时候,人都是脆弱的生物,感情更禁不起太多的挫折和考验。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江城,除非他自己把盛隆的股份全部吃下来,然后独立发展,不然他迟早是要回叶城总部的。 段媗想了想,道:“不会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要么在其他地方设立分部,要么就只能把公司往外挪。” “江城毕竟是内地城市,发展速度、人才资源跟东南沿海地区以及国家中心比起来,都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盛崇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他只是向她提出意见建议,没有丝毫鼓吹和劝她的意思:“你的公司扩张的速度很快,如果资金跟得上,再多签一些文笔好的作者,发行范围肯定不会仅限于内地。到那个时候,你还要将公司的总部放在江城吗?”。 “哈?”段媗转头看着他。 盛崇一手搂着段媗的腰,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突然问道:“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将宸羽的总部挪到更大的城市?” 实际上,即便她没有忘记,也不会告诉盛崇。如果她告诉盛崇,他必定会为她出头,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又不想公开自己和盛崇的关系,如今段媗想得很开,瞒一天算一天,瞒到瞒不下去再公开,省得段家一家子都想着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欠盛崇的只会还都还不清。 盛崇不愿意说,段媗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盛崇奇奇怪怪的时候多得很,她要是什么都计较,一天到晚想着他就够了。于是,段媗将自己的笔记本挪到客厅里头,靠着盛崇看杂志的插图。至于那个有关于潜规则的恶心事,她早已经将之扔到脑后了。 (任务系统:呵呵,来打我呀!) “算了,不说了。”盛崇挥挥手,果断他还是去卧佛寺找个大师给自己做做法事,看能不能把这个什么鬼任务系统给弄走吧! “我刚刚在发呆。”段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看着盛崇,见他脸色有点儿难看,连忙两手握着他的手,声音里头带着点儿娇气:“你再说一遍么。” “你没听见?”盛崇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他刚刚好不容,用一种还算正常的语气,跟段媗把两种可能性,用一个故事表达出来了,然后让她选择,结果对方竟然在发呆! “啊?”段媗回过神来,见盛崇认真的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你觉得,这两种,哪一个好一点儿?”盛崇问。 盛崇的生活富足,但是跟盛琪比起来,确实称得上是颠沛流离。 两人的离异显得是那样的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长期两地分居的寂寞与折磨。于是,盛崇在四岁到十岁之间,除了每年生日的时候能够见到母亲,其他时候对母亲的印象几乎为零。再到后来,国内富人阶层流行起将孩子送出国接受国外高等教育,于是盛镇川也准备将盛崇送出国。正好韦若秀也想要亲近儿子,于是盛崇从十岁到十六岁,平日里在英国念书,然后假期跟着母亲在米兰和巴黎两地流转。 在盛崇五岁那年,韦若秀原本准备回国发展,却在这个时候发现,盛镇川身边已有了其他人。 盛崇出生之后,她选择重新回到米兰追求梦想。从盛崇三个月到四岁,基本上每年见到母亲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聚少离多的生活,不仅让盛崇缺失了一部分母爱,也让家庭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韦若秀是个非常独立并且有个性的女人,在结婚之前一直在米兰留学读服装设计,在和盛镇川结婚之后才几个月就怀上了盛琪。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也为了养育孩子,韦若秀没有再返回米兰,放弃了自己十分热爱的服装设计,选择在家中当家庭主妇。那几年,盛镇川和韦若秀的感情非常好,是叶城众多豪门中,让人羡慕的一对小夫妻。然而,好景并不长。在怀上盛崇的时候,韦若秀已经厌倦了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他的童年,其实算不上太幸福。父亲盛镇川和母亲韦若秀是自由恋爱结的婚,那个时候,盛家还未曾如现在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而韦家的家世也还不错,两人的结合算是两家人都乐见其成。 这在盛崇身上,其实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段媗曾经在书上看过,如果人特别喜欢被人温柔的抚模安慰,很有可能是因为婴儿时期缺少来自母亲的关怀,缺少安全感,从而导致肌肤饥渴症。 盛崇拉着段媗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摩挲,他很喜欢亲亲蹭蹭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干,也喜欢跟人贴在一起。这一点,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倒是一直都没有变。甚至这一世,还有点儿变本加厉。 第二十二章、盛崇的生日 亲们的花花钻钻和票票~安安都收到啦~么么哒~还有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亲们~谢谢大家啦~ ------题外话------ 哪怕是在追女的时候,盛崇也改不了他那耍心眼儿的小习惯,摊上这么一个男,段媗大概也算得上是上辈子欠了人家几百万没还吧。 山不来就我,我自会去就山。 盛崇那双桃花眼闪了闪,似乎有些低落,然而下一秒又变得春光灿烂起来,他坐在床上,握着段媗的手:“那可说定了,的时候,我在公司等你。” 目前,她真的不想再增加她们八卦的热情了。 其实,这只是因为自从上次盛崇去过她公司之后,公司里头的不少人都在讨论‘老板那个高富帅男友到底是谁?’。 段媗在额头上模了一下,内心吐槽‘一觉睡醒来满脸的油光你也下得了嘴’,口里却显得亲昵又甜蜜:“算了,还是我去接你吧,你过生日,你最大么。” 盛崇恋恋不舍的将头抬起来,一没忍住又在段媗额头上亲了一下:“晚上把时间空出来,我去你公司接你。” 因为这是盛崇的生日,段媗倒也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他的吻,也没有拒绝他到处乱模的手,只是在他想要突破禁地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掐了掐他的后脖子,就像主人在某些猫科动物在沙发上磨爪子的时候,提着它的后脖子扔到一边儿去。 这幅暧昧的情景,倒是隐约有了两人前世相处时的影子。段媗对盛崇,是爱大于性,而盛崇却正好相反,于是每次段媗轻轻的亲他侧脸或者嘴唇的时候,他都能将气氛变得暧昧又火辣,将那些许的温情一扫而光。 盛崇搂着她压在床上,将这个吻加深,变成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情。色意味的吻。 生日当天,段媗一早起来,就赏了盛三少一个甜蜜的早安吻,勾着他的脖子说:“生日快乐。” 尤飘在背后被气得半死,可惜段媗只察觉到了她的敌意,却根本不知道她这敌意从何而来。目前,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另外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给吸引走了——盛崇的生日。 —— 尤飘虽然在最后拿到了星城娱乐的合同,也获得了数目不斐的影视版权费,但是心中的那口气,却是怎么都下不来。这也才有了之前在宴会上,她有意给段媗难堪。 星城娱乐公司最初想要拿下的,其实是尤飘的新文。然而尤飘新书的销量实在是不理想,又加上郑贯中从中推动,便让公司改变了之前的决定,转而派人与段媗接触,却没想到段媗断然拒绝了。 郑贯中也是潜规则的忠实用户之一,但是他没有不良的性癖,对人也还算和蔼,吃进了嘴就一定会办事,答应给的好处更不会朝令夕改,这在某些想要往上走的人心中,已经是很好的大腿人选。 那位郑贯中郑先生,在娱乐圈里的名声还算是不错。这原本就是一个充满了功名利禄的圈子,别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走。对于某些底层的小明星来说,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机会,陪人家出去玩一玩,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最近一次,让尤飘气炸了肺的事情,还要从段媗接到星城公司提出的合同,希望能够将她的小说《枯萎的玫瑰》拍摄成电视剧说起。 于是,新书发布一个月,段媗的新书依旧大卖,她虽然算不上惨淡收场,但是销售量离预期却差了不少。之后的事情,数不胜数,当一个人觉得你在针对她的时候,你就是随便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是在影射她。这就是尤飘看段媗的感觉,那么幼稚,却又那么现实。 再之后,工作室破裂,尤飘好不容易才找到渠道,想要出版小说,结果段媗横插一脚,与她撞了新书发布的档期。出版社给她的定位是‘年轻新锐作家’‘清纯佳人’,这样的名号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定在段媗身上了,而且两人的小说,类型又差不多,段媗的文笔和故事构架比她还更胜一筹。 尤飘和段媗的恩怨,是从蒋则桓的工作室开始的,段媗每天忙得团团转,并不在意她的想法,但是尤飘却觉得段媗有意无意的在其他几个人面前孤立她。原本她和贾明宇关系还算不错,可是自从段媗和贾明宇出去拍过一次插图之后,贾明宇回来就开始冷淡她了。 原本这也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外头做生意,总不能因为性别不同就不打交道吧?然而,这落在尤飘眼里,就成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发布会之后,是众人的聚餐,段媗性格并不内向,又有多年宴会经验,无论人家是冷脸还是笑脸,都能应付自如,在圈子里头,也算得上是长袖善舞,不少人都愿意跟她打交道。当然,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有一张妖娆的脸,对雄性的动物的吸引力,会比雌性动物更大。这也就导致,段媗在圈中的,男人比女人多。 尤飘旁边的那个女孩子,配合的露出一副嘲讽的嘴脸,只是心中却想,谁跟你是‘一样的货色’啊。 段媗身边的那个大出版商是家中次子,家中是房地产商,做出版社纯粹是因为个人爱好,手头还有不少其他的产业,如今年纪还不满三十岁,在圈中也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尤飘坐在后头,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对身边人抬抬下巴,指了指段媗坐的位置:“你看那边那位,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关键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货色。” 段媗坐在台下,小声的跟旁边一个大出版商,两人靠的距离近了一些,从后头看,彷如两人在亲昵的耳语。 这天,是圈内某著名作家的新书发布会,段媗受邀,也去给人家捧了个场。 不过,这样的路她不走,却并不代表没有人走。 作为一个杂志的主编,段媗除了写稿子和日常行政工作之外,还要参加不少活动和聚会。交际和应酬,也是她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既然是应酬,其实少不了某些不那么高雅的娱乐活动。段媗一向洁身自好,她如果想上位,枕头边儿就有一只土豪哈士奇等着捧她,而之所以要走正常的途径,除了更符合自己的价值观,也是为了在枕头边上的那之土豪哈士奇面前,有一份自力更生的尊严。 —— 说完,她踩着细高跟转身走了。盛崇为什么发骚,她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韦昕彤摇了摇手指:“冬天快要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谢永飞这下是真的翻了个白眼,得罪不起老总,吐槽一下他表姐的本事,他还是有的:“快要来的明明就是冬天。” 韦昕彤高深莫测的看了谢永飞一眼。缓缓道:“大概是因为,春天快来了吧。” 谢永飞默了几秒,作为一个跟老板非亲非故的员工,他表示自己没有韦昕彤那么大的狗胆。但是,八卦是一种有没有狗胆都必须要进行的活动:“那你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咳咳……发骚吗?”。 韦昕彤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他发骚就好了。” 谢永飞看着自家老总,系着一根酒红色的领带,走路带风的飘进办公室,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韦昕彤:“你有没有觉得,盛总最近很荡漾?” 大约是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感觉太过美好,盛崇现在哪怕是每天去公司,都有一种春风拂面桃花开的感觉。盛隆公司的员工们,都能感觉得到自家酷帅狂霸拽的总裁身上那股子飘香十里的荡漾味道。 作为一个处女座,盛崇即便浪漫起来,也是一种精益求精的浪漫。 盛崇摩拳擦掌的准备在自己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开动大餐,为此,他推掉了为他准备的聚会,推掉了公司里员工为他准备的庆祝,甚至专门准备了一套骚包的西服,准备了一瓶据说有催情成分的玫瑰味香水,定好了晚餐地点,准备好小提琴和音乐,定好了酒店房间,买好了杜蕾斯和安眠药…… 任务只说让他在初夜使用一夜七次的药水,这就代表那天晚上他必须‘行’七次,但是又没规定这七次的过程必须是在段媗身上完成的。他大可以做完一次之后,给段媗喝杯安眠药,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把剩下的撸完啊!虽然过程确实是有点儿猥琐,不符合他那崇高的逼格,但是却不失为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失败惩罚:太监一年。 任务奖励:无 任务时间:一个月之内 任务目标:段媗 任务内容:展现你身为男人的魅力,在初次使用七次郎药水,用身体征服你所爱的女人。 盛崇把任务面板点开来,再次确认其中的内容: 盛崇有一种豁然开朗大彻大悟的感觉!他竟然纠结了这么久!他躺在段媗床上大半个月,每天晚上辗转反侧纠结得要命,原来方法这么简单! 封璞:“喂?喂?喂?这是信号不好么?盛崇你他妈该换个了!这什么破……” 盛崇:“!” 封璞:“要真这样,让他自己去卫生间撸呗……” 盛崇:“……” 封璞:“哪有什么第一次必须得七次的人啊?” 盛崇:“……” 封璞:“你说的那种人,应该根本不存在吧。” 盛崇:“……” 盛崇点头,准备狠下心,大不了负荆请罪,结果封璞默默的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不过,真来七次,也确实太禽兽了一点……” 盛崇想了不不太突兀的理由,然后深入的跟封璞讨论了一下,到底是一夜七次还是阳萎半年的问题。他左摇右摆态度不坚定,倒是封璞一句话点醒了他:“女人么,爱一个人,自然要做好为他疼的准备,第一次,谁不疼啊?” 盛崇的死党有好几个,但是论起感情经验的丰富程度,没有人能超过封璞。 在段媗准备礼物的时候,盛崇正在给封璞打。 不过,当她转念想起何月白送的那根颇有暗示意义的皮带的时候,她顿时就没有了准备礼物的心情,在商场里头买了一对铂金袖扣应付了事。 因此,段媗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新意的主意来,差点准备把自己洗刷干净,脖子上扎个蝴蝶结摆到大床上。 像盛崇这样的人,从小生活优渥的长大,自己又颇为能干,品味又比较独特,真是让人觉得不知道要送他什么。送太贵的,他都有,送便宜的,拿不出手。段媗还记得上一世陪盛崇去盛家位于叶城的老宅时,他房间里头摆了一对白玉龙凤烛台。她挺喜欢那对东西的,起初还以为是仿作的装饰品,后来才知道,那对白玉龙凤烛台价值一百多万,而这仅仅是盛崇小时候生日的时候,家中的亲友送的礼物。 时间一转就到了盛崇快要生日的时候,段媗最近烦恼的事情除了‘到底要上哪一篇稿子比较好’‘这个封面为什么这么毕加索’‘到底把房子买在哪里’‘这块要拆迁了,我能拿多少拆迁款’之外,又增加了一个以后每一年都在困扰她的事情——盛崇要生日了,要送什么礼物。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盛崇看着身边人安稳沉静的侧脸,都有一种干脆禽兽一把,大不了睡一个月沙发割地赔款谢罪的想法。然而紧接着,这样的想法又会被想象中段媗哭泣的脸给压下去。在盛崇心中,段媗是个柔弱的怕疼的女人,来个月事都能疼得一张脸苍白,要那样蹂躏她,他多少有些狠不下心。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一下子就过来十多天,盛崇看着任务面板上,那个越来越逼近的时间,心中的感觉也越来越复杂。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正处在最为年富力强的年龄段,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每天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亲亲蹭蹭如同家常便饭,却偏偏不能更进一步。 —— 于是,段媗回到公司之后,在办公的间隙,总是忍不住拿镜子看脸。 段媗:! “坚持两个月,不但可以调理好身体,也可以美容养颜。你每天对着电脑这么长的时间,皮肤都变差了,眼下都有干纹了,你没发现吗?”。 盛崇给她盛了一碗汤,轻轻吐出两个字镇压了她所有的反抗:“忍着。” “我现在特别想吃糖醋排骨。”段媗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米饭:“还想吃大闸蟹和意大利面。” 段媗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午餐,再想起往后两个月都要这么吃,顿时就食不下咽了。 盛崇带她进了一家中餐店,看着菜谱研究了半天,给她点了一个葱花炒蛋,然后又点了一个玉米排骨汤,一个肉饼蒸蛋,再加上一个莴笋丝炒肉。 从医院里头出来,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一点,段媗早饭只吃了一笼小笼包,身为一个吃货大胃王,她早就觉得饿了起来,强烈要求去吃中饭。 盛崇看着都觉得揪心,因此今天正好借着看感冒的机会,把她带到医院里来调理身体。吴老师是江城大学的客座教授,在妇科方便算得上是国内有名的专家了,盛崇如此这般,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吃,只是要忍两个月么,没关系的,很快就了。”盛崇小声的安抚她,段媗可能是先天体质如此,又或者是生理期刚刚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每次来月事,晚上都痛得死去活来。夏天还算好,特别是寒冷的冬天,简直连脸色都是苍白一片,没有丝毫的血色。 “那我还能吃什么啊?”段媗想起那一长串的忌讳,只觉得暗无天日。她觉得和什么都不能吃比起来,还是痛经更加能接受一些。 “忌辛辣,也不能吃凉气太重的食物,酸的也不要吃,晚上我把食谱整理一下,发一份给你,这两个月以内,不在食谱上的东西都不要吃。”盛崇牵着段媗的手,无视了她的苦瓜脸和微弱的反抗。 段媗从医院里头出来,想起那为数众多的中药药包,顿时有一种日后都要浸在苦瓜水里的心酸感。 —— 那被盛崇称为‘吴老师’的老医生,朝段媗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吴老师,这是我女段媗,劳您给她瞧瞧,看看要怎么调理。”盛崇将段媗不容拒绝的按到那老医生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段媗被盛崇拉着进门之后,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光看装修和布置,就感觉比之前那个医生的更为高端大气。而坐在书柜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医术的老医生,在此刻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带着恬淡和从容的脸。 段媗以为到这里就到一段落了,都准备离开了,结果又被盛崇带到更上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盛崇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盛崇对这里显然还挺熟悉了,一路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医院四楼,然后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医生接待了他们。翻了她的眼皮,又照了照她的嗓子眼之后,让人去给她抓药了。 段媗:万恶的有钱人…… “来都来了,不如进来看看,也检查一下其他方面。”盛崇以为她是看到大堂里的队伍太长,道:“我已经预约好了,vip通道,直接上楼就行。” “不用来这种大医院吧?随便开点儿药就行了。”段媗站在医院门口,扯了扯生盛崇的袖子。 段媗原本以为他随便带她去哪个药店里头买点儿药就行了,就是一个小感冒,并不严重,结果盛崇把她带到了江城最大的市中心医院,就是她以前来割过阑尾的那一家。 说完,他又模了模段媗的狗头,才发动车子,带段媗去医院。 段媗把头转到一边,撅着嘴看着车窗外,下一秒就感觉盛崇捏着她的下巴,温柔而坚定的将她的头给掰了过来,然后轻轻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点着她的鼻头:“好了好了,不怕被你传染行了吧。” 段媗顿时有点儿失望,随之而来的则是尴尬,在心里默默唾弃着自己之前的失望,就好像她有多饥渴似的。 盛崇坐在驾驶座上,侧过身子凑到段媗身边,两人四目相对。段媗差点儿就要闭上眼睛等他吻下来了,却发现盛崇一手模到了她右肩上方,然后将安全带拉了过来,给她系好。 段媗跟着盛崇下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盛崇显得特别的温柔,对待她的态度也是和风细雨的,仿佛生怕稍微不那么注意,她就会当场化成一滩水。 几人说完闲话,各自散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她太多的闲情逸致去管别人过得如何。距离近的,会让人觉得嫉妒,但是距离相差的太远,就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偶尔看看热闹了。 包雨诗这话,倒是所有人都服气。宸羽虽然是段媗的一言堂,但是她却也有将所有责任一肩挑的本事和才华。再加上那样一张脸,那样的身材,又是这样的年轻,段媗找个条件好的男人,才是正常的。要是以段媗的本事和前程,找一个普普通通的族,才反而应该让人觉得奇怪吧。 包雨诗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男未婚女未嫁的,人家那叫谈恋爱。再说了,跟咱们老板似的,二十多岁就自己白手起家开公司,有这个身家的女人也不多好么。” 员工甲:“难道我们老板就是传说中傍上了大款的女人!” 员工甲&员工乙:! 包雨诗回忆了一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老板没说过,不过对方特别有钱到是真的。我早上去接老板的时候,看过他开的不同的车,一台法拉利,一台迈巴赫,最差的一台都是四个圈,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那对方在哪里工作,我看他一副顶级精英的样子,职位应该不低吧,难得的是还那么年轻。” 包雨诗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这是老板的男,而且挺久的了,应该是我还没到公司里来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对啊,我们私下聊一聊又没关系,老板又不在这里。”员工乙将勺子扔在桌上,扯着包雨诗右边的袖子。 “说嘛说嘛,老板都让他到公司里来了,肯定就是可以公开的意思啊。”员工甲坐在包雨诗的左边,拉着包雨诗左边的袖子。 段媗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而午饭聚餐的时间,包雨诗毫无疑问的被围困了。 盛崇很自然的一手揽着段媗的肩,将人带出了办公室。而在段媗身后,一众看到她乖乖被带出办公室样子的员工,早就已经闹翻了天,各个部门私下的聊天群讨论组里头,都是对刚刚那个帅气西装男身份的猜测。 段媗连忙摇头,然后自己站了起来。让盛崇当着她全公司员工的面儿,把她给抱出去,这个耻度简直不要更高好么。能让盛崇到她办公室来,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盛崇挑起一根眉毛,他殷勤伺候了这么久,段媗要是再矫情,他就要用强制性手段了:“那我抱你出去?” 段媗揉了揉脑袋,道:“有点儿头晕。” 盛崇伺候女王大人喝了水,又从门口的木质立式衣架上取下段媗的包,把她的和必备物品收到包里头,问:“现在能走了吗?”。 盛崇心里记挂着段媗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倒是在他身后的段媗,视线从他弯腰时露出的浑圆挺翘的臀部扫了一眼,舌忝了舌忝嘴唇,觉得自己手有点儿痒。 盛崇从她桌上拿了杯子,就跟个伺候霸道总裁的小秘书似的,弯腰在饮水机里给她接了一杯水。,若是韦昕彤知道她亲爱的陛下把工作全部扔给她,只为了到另外一家规模不知道比盛世小了多少倍的杂志社里头,给别人倒水,恐怕会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段媗在工作和拒绝盛崇这两者之间权衡,没三秒钟,工作就已经落于下风,她扬了扬下巴,使唤盛崇使唤得理所当然:“给我倒杯水,我嗓子有点儿疼。” 他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温柔,仿佛怕声音再大一点儿,便会惊扰到她。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更是盛着担忧和柔情,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三两步走上前,弯下腰模了模段媗的额头:“额头有点儿烫,你应该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再说门里头,盛崇乍一看到穿着v领西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头的段媗,还有些不习惯。他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段媗,段媗在他眼中,更多的是一个穿着休闲的家居服,窝在沙发上的温暖的影子。这般笔挺干练的样子,倒让他有几分诧异。 前台姑娘将人带到这里,正准备敲门呢,盛崇自己直接就进去了,然后顺手把门带上。前台姑娘看着眼前被阖得严严实实的门,有种自己亲眼撞见奸情的感觉。 于是,盛崇就堂而皇之的穿过了整个宸羽公司的大办公室,路遇公司员工无数,赢得注意力无数,然后到了段媗的办公室。 段媗楞了一下,说道:“带他到办公室来。” “段……段总,有位叫盛崇的先生让我给您打,他正在前台这里等您。”前台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段媗虽然自己性格并不恶劣,但是在公司的形象绝对算不上和蔼。她年纪尚轻怕压不住人,又有何蒋则桓合作失败的前车之鉴,因此对公司适当采取了高压政策,确立自己在公司的绝对权威。前台姑娘一开始被盛崇一压,没打包雨诗的内线,直接打了段媗的办公,接通之后才反应过来,要是段媗压根不认识这人,恐怕她免不了被批评几句。 段媗这个时候刚刚趴着睡着,结果前台就打进来了,段媗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接起了,一句招呼都没打,直接了当的问:“什么事?” 前台姑娘本来还想问他有没有预约,结果一上来直接被盛崇那种桀骜到爆表的气质给震住了,直接颤颤巍巍的给总经理办公室打。 说完,盛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叫盛崇。” 盛崇敲了敲前台的桌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酷帅狂霸拽的霸道总裁样儿,冷冷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给你们总经理办公室打,跟她说我过来了。” 前台姑娘捧着脸,两眼冒桃心的看着男人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结果梦还没做完呢,就被盛崇一指头给戳醒了。 前台的姑娘本来正在看着门口发呆呢,结果下一秒一个俊美得发邪的年轻男人,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视线。这人身材挺拔,有一双风流妩媚的桃花眼,穿着一身充满着时尚感的休闲西装,白色的衬衫配黑白条纹的领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社会上流顶级精英的感觉。 宸羽公司位于市三环,距离盛隆并不远,如果不堵车只要小半个小时就能到。盛崇空闲的时候有送段媗上过班,对公司的位置还算熟悉,不过进公司内部却还是第一次。 盛崇如今开的车是一辆法拉利,作为富二代中的汗血宝马,盛崇算不上是封璞那样的爱车一族,但是也喜欢买车。这种感觉,大约就和古代的王孙喜欢收集不同血统的骏马差不多。 段媗挂了,继续趴在桌子上,她觉得头一抽一抽的疼。 “在你身上,再小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大事。”盛崇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挂了,下楼开车去段媗的公司。 段媗强撑着,不愿意他过来:“我自己去医院里看一下就行了,你今天不是要开会么?你忙吧,我这都是小事。” 她没什么精神,声音很小,嗓子又有点儿哑,盛崇哪里还会听不出来她不舒服:“你感冒是不是更严重了?我现在过来接你?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段媗正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没什么精神,听到铃声,挺不耐烦的接了起来:“有事?” 盛崇心里还一直记着段媗感冒的事情,到了十一点,工作都忙得差不多了,便忍不住给段媗打了个。 而昨晚着凉,只是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匹不太强壮的骆驼彻底的瘫倒在地了。 到公司之后,段媗起初还比较有精神,到了十点多,就开始觉得嗓子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她嘴角这一段时间为了写策划案,几乎每天都在熬夜,工作上也很忙,每天都跟个陀螺似得转,饮食又不规律,身体早就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段媗顶着黑眼圈和红鼻头去公司,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把盛崇给吐槽了一通。 盛崇想了想,决定先去公司,然后中午再约段媗,要是她倒时候还是不舒服,就去她公司接她。(段媗:别来,谢谢。) 如果没有,那她今天早上对自己似乎变得冷漠了一点儿。 如果说有,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来明显的不喜。 说完,段媗跟一阵风似的,踩上高跟鞋,提着电脑从门里头闪出去了。留下盛崇站在原地,默默的思量,她到底有没有因为房间里的那份礼物生气呢? “我去公司吃。”段媗吸了吸鼻子,顶着通红的鼻头在眼下盖上最后一层定妆粉,然后站起身:“你的车谢永飞留在这里了,待会你自己开车走吧,我要来不及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今天工作不忙,我陪你吃早饭?”盛崇默默在心中将自己忙碌的行程往后推了推。(韦昕彤:!) “早饭你自己出去吃吧,今天早上没时间做了。”段媗直截了当的想要将盛崇打发走人,可惜盛三少却压根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 “那是你瞎了眼。”段媗恶狠狠的瞪了盛崇一眼,别以为说些甜言蜜语她就会放弃拯救自己的脸,去给他做早饭。 明明再漂亮的脸,看久了也只会觉得习惯。可是他对段媗,却真的没有产生任何看腻了的感觉,只觉得越来越亲昵,越来越让人不想挪开眼睛。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还是很漂亮。”盛崇站在段媗身后,看着她弄那些瓶瓶罐罐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来涂去。 于是,一整个早上,段媗都在想办法拿粉底把自己的黑眼圈给盖住。 她的工作也很忙好么! 段媗断然拒绝:“那怎么行!” “怎么了?”盛崇连忙进到房间,见段媗扁着嘴看着镜子,安慰道:“要不然你今天就别去公司了,休息一下?” 才刚刚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段媗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她昨天晚上做策划案到很晚,睡眠不足,然后睡着之后又受了凉,早上爬起来,两只眼睛都肿了,黑眼圈也特别明显。 “我昨天想喂你喝醒酒茶,但是你把茶打翻了,就洒在床右边正中间那一块,我没地方……睡了。”段媗一个喷嚏没打得出来,顿时难受得泪眼汪汪的。拿抽纸擤了把鼻涕,段媗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洗浴间洗脸。 “那我闹你了?”盛崇以为自己昨晚借着酒意顺便禽兽了一把,所以段媗才不敢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昨晚你喝醉了。”段媗吸了吸鼻子,盛崇将桌上的抽纸盒递给她。 “怎么睡在客厅里?”盛崇温柔的将人搂进怀里,不出意料的发现段媗手脚都十分冰凉。 就在她准备大叫几声的时候,盛崇把她给吵醒了。 段媗抱着被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冰天雪地里面,那个纯白色的世界,除了她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其他的生命。 段媗睡得并不沉,即便盛崇的动作放得很轻,她还是醒了。 盛崇三两步走,将被子减起来盖在段媗身上。 盛崇将盒子扔回到桌上,急急的推开了卧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段媗缩在沙发上。沙发平日里坐着还算宽大,然而当成床就显得太宅了,更何况段媗的睡姿又不好。于是,一张大被子有一大半掉到了沙发下的地毯上,段媗可怜兮兮的抱着被子的一个角,在冰凉的皮沙发上缩成一团。 盛崇看着手中的礼物盒,一时间觉得悲愤莫名。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个盒子扔在叶城,他带回来干什么!就算这条皮带符合他的审美观,他也可以只把东西拿回来,把盒子给扔了吧。 如此想着,盛崇将脑海中的人物面板给调了出来,段媗对他的信任值竟然在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十五的基础上,又降低了,变成了十二。 黑色的小人和白色的小人,在盛崇的脑子里打成一团,盛崇站在原地,只觉得如果段媗真的误会了,那她应该会觉得很伤心的,更何况,她对他的信任值本来就很低。 可是白色的小人却用手中的权杖在黑色小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知道段媗是怎么想的吗?她又不清楚你的想法,说不定觉得你脚踏两条船? 黑色的小人在脑海中说:我之所以还和何月白保持着联系,正是为了保护段媗啊。 那是何月白送他的礼物,一根皮带而已,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即便,这份礼物,确实带着些许暧昧的含义。不过,此刻看到这个盒子,他竟然难得的产生了一种愧疚的心理,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段媗的事情一样。 不过,昨天晚上,她到底问了他什么呢?盛崇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却意料之外的瞄到了杯段媗放在桌上的黑色礼品盒。 第一次,他想最温柔的给她最好的体验。 不过,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也是好事。要是真的是在醉酒之后发生的关系,他说不定会没轻没重的伤到她。 不过,昨晚的事情,他依稀还有印象。他似乎当着谢永飞的面儿,对段媗动手动脚,然后被按到了床上。再之后,段媗似乎问了他什么问题,可惜他太困了,没有回答。再之后,段媗悉悉索索的在月兑他的衣服,只可惜他当时昏昏沉沉,没有把握好机会。 他依稀记得昨天的事情,他和封璞一起喝酒,约莫是太久没见面了,彼此又是挚交,聊得很开,于是喝了不少酒。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喝醉的感觉了,因为他知道,喝醉之后头脑比不得清醒时那般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踩着拖鞋,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房间。 盛崇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从晚上十点睡到了早上七点,整整九个小时,他都忘记自己上一次睡得这样安稳,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有些晃眼,却又带着温暖的味道。他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头并不怎么疼,也十分的有精神。从床头柜上端起水喝了一口,又拿起看了时间,盛崇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七点。 段媗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和车钥匙也都放在盛崇这头的床头柜上,自己抱着枕头和被子去客厅睡沙发。躺在有点儿凉的皮面沙发上,段媗觉得自己简直是自找罪受,犯贱又可怜。 段媗觉得将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有种拆开大包礼物的感觉,不过,这个礼物却不太老实,在她身下动来动去。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给拨得剩下一条小内裤,然后套上睡衣,又给他盖上了被子。至于换床单什么的,只能等到明天了,今天要是再折腾下去,她觉得自己大概得散架。 盛崇的身材确实很好,胸肌饱满但不夸张,恰好可以撑起西服的胸膛,显得非常英挺,而小月复上也有着漂亮的六块月复肌轮廓。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十年之后,盛崇对自己的外表和身材的要求都几近苛求。哪怕忙得连轴转,他每周也会抽出固定的时间出来健身保持身材,假日休息的时候,会在游泳馆里游很久的泳。偶尔段媗跟他一起参加泳池派对的时候,都会获得不少妒忌的目光。 “混蛋,就会折腾我。”段媗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然后任劳任怨的爬起来,给他把西装外套和西裤月兑掉,坐在他小月复上,一颗一颗解他的衬衫纽扣。 段媗轻轻枕在盛崇的胸膛,耳边是他心跳的声音,她试图从这声音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盛崇已经睡熟了,连呼吸都格外平稳。 她平日里从不这么做,从来不会在这么近的距离,用这样专注的目光打量他。因为,怕被这个人调侃、取笑,即便她心中也很清楚,他的嘲笑里头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盛崇,你爱我吗?”。段媗趴在盛崇身上,在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中,用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他闭着双眼,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挺拔的鼻梁下,是一张有些薄的唇。 段媗将手伸,握住他的手,盛崇的手掌并不温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干燥又冰凉的,就像是他的为人,没什么同情心,在某些时候显得严酷又残忍。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是冷的,胸膛却宽广又温暖。他很少牵她的手,却会在某些时刻,温柔的将她抱在胸膛里。 “段媗……”就在段媗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盛崇突然皱着眉头,急促的叫了几声段媗的名字。 他很辛苦,所以要多多体谅,体谅他的坏脾气和眼儿,体谅他的挑剔和漫不经心。这时候她身为他的妻子的时候,在那漫长的岁月中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还在习惯性的遵守着。 在很多时候,她不是不可以折腾盛崇,她偶尔也能猜得到他的任务内容,比如约她吃西餐看电影什么的。她可以拒绝他,看着跳脚看着他接受惩罚经受痛苦,她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忍心。 盛家家大业大,子孙也各个出色,仿佛人人都有一种不够出类拔萃,就不能称之为盛家人的认知。无论是盛崇,还是大房的盛瀚和盛楠,乃至于盛瓷和盛琪,虽然性格各异,但是身为盛家人的那种桀骜,却是伴随着漫长的成长和教育,被刻入骨髓的。 像盛崇这种人,外人看着他年纪轻轻就居于高位,开着名车出入上流社会高档场所,显得光鲜亮丽风头无二。然而,背地里的付出的辛苦,也是别人看不到的。 眼前这家伙,在外头还不知道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结果喝醉了,她还得累死累活的照顾他。 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解酒茶给盛崇灌进去,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盛崇,段媗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可怜了。 第二十三章、愉悦的上半夜和悲惨的下半夜 片刻之后,盛崇看着面前段媗端出来的一碗巨大的羊肉汤,彻底黑了脸…… 盛崇:“调理身体的中药。 段媗指了指面前装着黑色中药的碗:“这是什么?” 段媗和盛崇两人坐在餐桌上。 小剧场 ------题外话------ 车厢内格外的安静,段媗开着车驶过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近年来国内过圣诞节的氛围也越发浓厚,四处都张灯结彩,胖乎乎的圣诞老人出现在每一个精致的橱窗。路上有不少牵手搂腰甜蜜微笑的小情侣,段媗想到昨天晚上盛崇脸上那个有些落寞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了起来。 话音刚落,这家伙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熟了。段媗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的发现这家伙眼底下还有点儿青黑的痕迹,大概是睡眠不足。 段辰将座椅调低,一副坐没坐相的样子,瘫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还行吧,反正到了那个环境,自然活得下去……姐,我先睡一会儿,到家了你叫我,坐了好久的飞机,我好困……” 两人上了车,段媗忍不住问了几句段辰在国外的情况:“那边的东西还吃得惯吗?语言通不通啊?老师上课你听得懂吗?”。 “啊?”段辰轻手轻脚的把包放下,告诉段媗:“也没什么,就是电脑、模型、笔记本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什么的。” 段媗白了他一眼,将后车厢给拉开,让他把那个硕大的包给放下来,忍不住问他:“你这背的都是些什么啊?” 段辰看了一眼她开的车的牌子,然后哇了一声,挤眉弄眼的问段媗:“姐,你发财了呀?” “咳咳,在国外小半年,长高了不少。”段媗拍了拍段辰的肩膀,将人带到她停车的位置。 于是,段媗明智的往旁边一闪,差点没摔个狗啃屎的段辰,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段媗。 结果,段媗的欣慰还没持续三秒钟呢,段辰一看到她就跟狗看到骨头似得扑了过来,他一个一米八的人,加上他那个硕大的包,再加上他跑动时产生的冲力,大概够把段媗扑倒在地砸个脑震荡。 “姐!” 国外的半年时间,段辰多少还是有些变化的,不仅身高终于突破了一八零的大关,穿衣风格也终于从肥大没版型的校服和千篇一律的运动装,变成了衬衫外套牛仔裤,头上反带着个鸭舌帽,很有些阳光帅哥的感觉。 等到段辰搭乘的那班飞机到达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段媗在里和段辰约好了地点,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带着个绒线帽的段辰。 狠心的段媗开车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结果一看机场通知,才发现飞机晚点了三个小时。 于是,在圣诞节当天,原本准备和段媗一起出门享受温泉鸳鸯浴的盛三少,灰溜溜的回到公司继续,韦昕彤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几乎都要忍不住打个问段媗为何这么狠心了。 原本盛崇在圣诞节这天定下了行程,两人各自从忙碌的行程表上头挤出了两天的时间,准备一起去临省泡温泉,结果段辰要回来,段媗果断就放了盛崇的鸽子,回家吃饭了。 美国的学校一年有三次假期,圣诞节、劳动节和暑假。段辰本来准备一直在国外呆到夏天,再回国过暑假,结果耐不住何佩兰爱子心切,在圣诞节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买了机票回国。 她走到地下车库,上了自己那台霸气侧漏的四个圈,去机场接人。 江城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寒冷,段媗穿着长款的呢子大衣,宽宽的腰带勾勒出她诱人的腰线,深灰色的皮靴高及膝盖,细长的高跟戳进白色的雪地里,带着一种充满凌厉的美感。 时间就像是山水泼墨画一样,洋洋洒洒的流淌,不知不觉就这么到了冬天。 —— 于是,接下来几天,段媗发现盛崇总是在给她洗水果…… 难道是因为段媗觉得洗水果或者洗别的什么东西的男人,格外值得信任吗? 然而现在,他不过是洗了一盘子水果,信任值就加了十,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盛崇激动之下差点儿差点儿手抖得把盘子给摔到地上,谁能告诉他,为何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呢?他和段媗相识将近两年,谈恋爱一年半,该干的事儿全都干过了,结果她偏偏对他的信任值只有十五,之前还因为那条皮带莫名其妙降成了十二。 盛崇将果盘放到桌上,突然听到一声叮铃的轻响,然后他发现,属于段媗的人物面板上,信任值竟然提升了十! 段媗坐在沙发上,看着端着一大盘水果过来的盛崇,被冰雪封盖的心中,似乎突然就照进了温暖的眼光,于是坚实的寒冰就被融化了一小块,露出些许冰消雪融的春日气息来。 段媗心中还算满意,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能看到盛崇的用心。他是真的希望她搬过来,将她妥帖的放在他生活的世界,细心的珍藏。 几天之后,段媗开始了自己蚂蚁搬家一般的搬家历程,最先被搬的是人,她在某天之后,被盛崇不由分说的载到了他家里。衣帽间里已经腾出了一小半的位置给她放衣服,卧室旁边的房间被腾出来,做成了一个书房,又高又长的书架子被放到了房间,等待着她填满,客厅里的沙发换成了她喜欢的布艺沙发,放着五颜六色的舒适抱枕,卧室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光着脚踩下去,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 他知道自己和段媗的关系,早已经超过了原本的预期。但是爱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根本无力暂停,也不愿暂停。 盛崇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盯着段媗,里头带着些许的忐忑,些许的紧张,还有一丝恳求。自从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后,他反而不敢再强迫她。因为,他如今给不了承诺,也给不了永远,但是却贪心的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段媗转身捂住了盛崇的嘴,让他不要再。 “如果你实在不想,我把房子送……” 可是,现在和当初已经不一样了吧?当初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现在是他请求她搬,这算是不一样,吗?不一样的过程,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盛崇的声音柔软又诚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他。然而,就在她想要开口答应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上一世的场景。上一世,她也是如此这般,一步一步的沦陷,直到完全丧失话语权,成为一个纯粹的附庸的。 “我那边离你公司也不远,也还有空的房间,可以腾出来给你当书房。”盛崇将人搂在怀里,低声恳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别跟我这么见外,好不好?” 盛崇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懂段媗的顾虑,但是却不能放任。他们会在一起走很久很久,总不能段媗一直在经济上跟他划清界限吧? 段媗没。 “住到我那边,好不好?”约莫是这一刻的气氛太柔和太美好,盛崇忍不住说了心里话:“这边的房子太小了,我很多东西都搬不过来,你不是也有很多书都放在公司,因为家里没地方放么?” 段媗停下了手,转头看他一眼:“我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媗媗,我们以后都住在一起好不好?”盛崇问。 盛崇忍不住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段媗没有挣扎,顺从的被他搂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谁说,男人又不需要被宠爱呢?即便是再强大的男人,也有内心柔软、渴望依靠的一刻。 盛崇就穿着拖鞋,倚在她身后的厨房门口,看着她穿着灰白的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段媗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在厨房的时候,当然,在床上除外。他喜欢看着性格强势的段媗,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那让他有一种正在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 段媗将包扔在沙发上,外套月兑掉,进厨房系上围裙做饭。大部分的食材都是已经被处理过的了,只需要下锅翻炒放上调料。段媗做这些显然十分熟练,她和盛崇工作都很忙,但是只要有机会,她还是愿意自己好好做一顿饭。 “恩,买了好多东西。”段媗将东西放下,盛崇十分自觉的走过来,将所有的东西提到厨房,放进冰箱里。 “回来了。”盛崇坐在灯下,穿着浅蓝色的毛衣,白色的衬衫领口从毛衣里露出来,显得温暖又干净。约莫是休息了一个,他的脸色已经不像早上起床时那般的病态,反而带着一种特有的苍白,难得的显出一种低眉顺眼的温和,像是一朵在夜色中愈发美丽的花,因其柔弱,而更加的惹人怜惜。 上楼的时候,想着家中有人在等待,段媗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不管里头等待她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回家,家中有人的感觉,总要比孤身一人要更温暖。而盛崇就是那个,在她最冷、最无望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是有且仅有的那一个。 “在路上了,不堵车的话,马上就到,你再等一会儿。”段媗说完,挂了,专心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家公寓楼下。 说这话的时候,盛崇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一种幽怨的感觉,就像自己和段媗性别倒置了一样。 盛崇瘫倒在段媗家的沙发上:“在你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段媗:“你现在还在宾馆吗?我接你?” 之后,段媗先去超市里买了一大堆菜,放在车子的后备箱,然后给盛崇打。 盛崇:tat ,段媗迈着小步,满面春风的坐办公室。初承雨露,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好在盛崇昨天晚上确实很温柔。不过,在段媗心里,这跟盛崇的温柔体贴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他的身体原因。 盛崇种蘑菇种着种着竟然真的睡着了,而韦昕彤一整天都很识相的没有打过来,昨天盛崇就已经叮嘱过她,今天他要翘班。作为一个合格的摄政王,她领着超高的工资,就得有随时为陛下填漏补缺的能力。不过,韦昕彤认真工作的时候,想的是昨晚春风一度的陛下,今天对段贵妃各种细心关怀,要是她知道事实跟她想的完全相反,恐怕会有一种破灭的奇幻感吧。 该死的系统,他真的不需要去卧佛寺找个大师去去晦气么? 太丢脸太伤自尊心了……盛三少默默的在床上种蘑菇,他是男人啊!这种时候不正是应该展现男士魅力、展现自己的时候吗?为什么反倒是段媗休息了半天就接着去,而他得躺在床上修养? 盛崇看着段媗充满关怀与担忧的双眼,悲催的泪奔到床上,用枕头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咳咳……”段媗清了清嗓子:“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过来接你?” ,段媗照旧去公司,盛崇顶着一张苍白的、纵欲过度的脸试图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送段媗去,结果被段媗按到了床上。 段媗点点头,只是心中还有些不甘心。 盛崇是从两方面来考虑的,一方面段媗现在已经自己创业了,势头还很不错,无论她是不是有江城大学的毕业证,对她做生意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另一方面,万一事业不顺利,不是还有他这么个坚强的后盾么,反正用不着她真正再重新开始一遍。 盛崇见段媗态度坚决,便没有多说,只是劝她:“我倒是觉得,现在文凭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有多么重要,如果两者择其一的话,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即便再辛苦,她的钱也是自己赚来的,花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 段媗白了他一眼,想都不想断然拒绝:“还是赶紧算了吧,我宁可自己累一点儿。” 盛崇手里执着筷子,一边给段媗夹菜,半认真半调侃的问道:“你又何必这么拼?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段媗将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脑后:“那也没办法啊,我之后几年只会越来越忙,明日之星的比赛之后,我要签那么多的作者,公司规模肯定要继续扩大。而且你也说过,江城的发展不如沿海地区和叶城之类的大都市。再过几年,我说不定就该把公司挪个地方了,我总不能倒时候再回来读书吧?” “那你还准备回学校读书?”盛崇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段媗:“既然知道自己忙不过来,何必还给自己加压?” 段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现在手头的事情倒是不多,只是写稿子,然后参加一些活动。明年年初,我筹备的那个‘明日之星’的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到那个时候肯定比现在更忙。” “你想回江大读书?”盛崇将心思稍稍从甜腻腻的粉红色泡泡中扯出来一点儿,眉头微微皱着:“你忙得过来吗?”。 段媗当初为了创业,大三上学期读完之后,选择休学一年专心工作。而如今,一年也过得差不多了,段媗也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重新把学业给捡起来。毕竟十年寒窗苦读考到了江大,却最后差个一年拿不到文凭,确实非常的可惜。 两人一直从早餐之后,腻歪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段媗一边给盛崇夹菜盛烫,嘱咐他多吃一点,一边对盛崇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再去学校里,把文凭给拿下来吗?”。 盛崇坐在段媗身后,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尖尖的下颚压在她的肩头,忍不住的想去吻她。这样的亲吻,不带一丝的欲念,只是想要离她近一点儿,只是因为一想到这个人,就止不住的开始觉得欢喜。 两人吃完了早餐,一起窝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头正在播一个旷世绝恋的爱情电影,女主角在电视里头哭得梨花带雨,两人却压根没有受到电视剧情的影响。 年纪轻轻身体就虚,是不长寿的表现,得好好补啊,段媗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而此刻,段媗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粥的时候,盛崇又找回了之前的那种满足感。而他不知道的是,段媗心里已经在默默的盘算着,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早点儿回家给他炖一锅十全大补汤。 早餐之后,盛崇的脸色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儿,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了。他看着段媗乖乖喝红枣桂圆粥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奇迹般的满足感。其实这种感觉在昨晚得到她的时候,曾经在他心中膨胀得非常剧烈,心里爱得不行,只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原本早上醒来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温存,却这个早晨实在是太过于兵荒马乱,以至于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发现盛崇的脸色变得更加黑了之后,段媗顿时反应过来,这样问得太直接了。于是,她没有再问,只是让酒店送早餐上楼,两人相对而坐在一张餐桌上吃早餐。 盛崇:tat “你脸色显得很不好,要不然今天就别去了吧?”段媗走到床边,拿起了酒店了内线,又顺便问了盛崇一句:“你想吃点什么?要不喝点人参粥补一补?” 等到他走进洗漱间,从酒店的大镜子里头看到自己的脸色的时候,顿时不想走出这间酒店了。他现在这个脸色,恐怕只要是人都知道他是纵欲过度吧?顶着这么一张脸招摇撞市,偏偏段媗还一副正常得不得了的样子,难道他要被别人在后头笑话,‘别看盛总看着健壮,其实就是个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吗? 盛崇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的穿上衣服,穿着拖鞋踩在地上的时候,有一种两腿发虚的感觉。 她原本就容颜艳丽身材妖娆,初承雨露之后,更是带上了一种属于女人的妩媚,眉眼间的一抹春色更是让人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狠狠蹂躏一般。 段媗慢慢悠悠的到卫生间里洗漱,又从随身带的手包里翻出了粉饼口红之类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盛崇听到段媗翼翼的问话,顿时翻了个身,把头埋到枕头里,有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难道‘你……还好吗?’这样的问话,不应该是初夜过后,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吗?为什么他的经历就完全反过来了!都是可恶的系统任务!不然他现在大可以龙虎精神的压着段媗,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男人!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两个人初夜之后,盛崇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明明就是立马抓着她开始了下一轮的嘿咻,和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判若两人啊。段媗联想起之前一段时间,盛崇明明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却比柳下惠还老实的事情,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何月白那根ck皮带给了盛崇一丝紧迫感,毕竟他上辈子这个时候,可根本没有想要娶她的心思。不过,此刻看来,或许倒是与何月白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肾虚…… “你……还好吧?”段媗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扒了扒头发,看着还躺平在床上,脸色苍白,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欲。望的盛崇,感觉同样的微妙。 盛崇各种意义上的精疲力尽的爬上床的时候,深深的陷入了一种‘一点都不美好’‘以后真的起不来了’的情绪之中。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早上,当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春光,脸色红润,就跟吸了男人阳气变得更加妩媚的狐狸精一样的段媗,盛崇不知为何,顿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憋屈感。 在厕所里自己解决的时候,第一次还需要努力克制着自己爬上大床的欲。望,到后来就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本来很想吃海鲜,刚刚吃到嘴里的时候也觉得特别好吃,但是当别人把海鲜往你嘴里塞,吃不进也一定要吃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让人觉得痛苦了。 七次药水开始发挥功效,晚上只进行了两次,还剩下五次。 昨天的上半夜,过得特别美好。他从来没有想到,段媗会那样的热情,柔软的唇在他身上流连忘返,那样的感觉,让他目眩神迷。然而等到他和段媗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给段媗喂了参杂了安眠药的水,看着她慢慢进入梦乡之后,折磨就开始了。 而盛崇睡在床上,突然感觉浑身一凉,顿时醒了过来,疲惫的睁开了眼睛。想起昨晚的事情,他顿时很希望系统可以给他一个一忘皆空,让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忘了算了。 段媗坐在地上,裹着被子开始穿衣服。 刚刚从床上砸下来,虽然裹着被子,但是还是感觉很痛的。 段媗的眉头顿时就抽了一下,满脸的痛苦。她虽然身材好,但是又不是学舞蹈出身的,更没练过瑜伽,柔韧性其实也就一般。结果昨天第一次的时候,盛崇还算温柔,结果等到在浴缸清洗的时候,他简直是把她整个人当成可以随意掰动的芭比女圭女圭一样,摆弄着胳臂腿,今天早上起来,顿时感觉浑身都不好了。 结果,她太低估了地心引力的作用,连人带被子都一咕噜的掉到了床底下。 段媗忍不住往盛崇某个部位瞄了一眼,然后挣扎着坐起身,扯着被子伸长了手臂,去勾被盛崇扔到床下的衣服。 虽然说纵欲伤身,但是两个人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龄,一晚做个两次,不至于就一副脸色苍白两脚发软的地步吧?难道这家伙肾虚? 虽然昨晚喝得有些醉,但是段媗也并不是毫无意识的,两个人应该也就做了两次,盛崇的动作又温柔,一次是在床上,一次在浴缸里。是盛崇帮她洗澡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又禽兽了一回。 次日段媗睁开眼睛,唯一的感觉就是腰酸背痛,身下某个部位更是异常的不舒服。然而,等到她转过头看,看到盛崇那苍白得可怕的脸色之后,感觉自己更是受到了惊吓。 —— 身体交融的那一刹那,盛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升腾起的让人连头皮都在发麻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他。他轻轻的吻去段媗脸上的泪水,将人更加紧密的拥进怀里。 不知是对面坐的人太诱人,还是今天的夜色太美,盛崇将人抱到房间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身下是他喜欢的女人,像一只纯洁无辜的小羔羊一样,等待着他品尝。 “不怕。”段媗一手撑着头,醉眼迷蒙:“不是有你在吗?”。 “喝这么多,不怕喝醉吗?”。盛崇举着红酒杯轻轻的摇晃,看着脸上因为醉意而泛起红晕的段媗。 段媗也不推辞,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让甜美的酒液麻醉她的神经,让即将到来的事情,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盛崇眼底的神色却晦暗不明,嘴角却挂着温和的笑,亲自为段媗的高跟红酒杯里头倒满了酒。 盛崇懒洋洋的拿着叉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东西,看着段媗越看越觉得奇怪。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呢?喜欢她吃得比他还多?喜欢她自尊心超强,连送她点儿东西都要注意?明明这都不算是优点,然而当所有的这些集合起来,变成一个名叫段媗的整体的时候,却偏偏让他觉得无比的动心。 段媗压了压内心想把盘子扔到他脸上的欲。望,继续默默的吃牛排,然后由于她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中饭,于是她吃完有她脸那么大的牛排之后,又把桌上的蔬菜沙拉和甜品一扫而光。 盛崇见她脸色跟吞了翔一样,翼翼的问她:“很难吃吗?我觉得味道正好,很鲜女敕啊。” 段媗实在是做不出在高级的西餐厅里头,将食物吐回盘子上的事情,只好闭着眼睛将口里那块三层熟的牛排吞进肚子里。 伴随着有些奇怪的口感,她才想起来,对面那家伙吃牛排喜欢吃三成熟的…… 空气中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被化解了,段媗默默的切着盘子里头全熟的牛排,突然一只叉子升到了她嘴边,眼前是盛崇笑盈盈的脸,于是她顺从的张口,将叉子上的那块牛排吞进口里。 盛崇一手撑着下颚,将袖扣露出来给段媗看,一双桃花眼显得温柔又多情:“媗媗眼光真好,很衬我今天这身衣服。” 段媗看着那对即便在有些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昂贵光芒的鸽血红宝石袖扣,再看看依旧被盛崇带上的那对铂金袖扣,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自己拉低了他的逼格的感觉…… 盛崇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当下将自己现在带的那对鸽血红宝石的袖扣给取了下来,换上了段媗送的这对。 “喏,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段媗将黑色锦绒的小盒子推到盛崇面前。 段媗坐在盛崇为她拉开的椅子上,面对着盛崇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礼物有点儿拿不出手,比起盛崇这样精心的准备来看,她准备的礼物,多少显得有些敷衍。不过转念一想,这是盛崇给他自己过生日,又不是给她过生日,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便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头,将那对铂金的袖扣取了出来。 盛崇带着段媗去了之前定好的餐厅,原本是他自己的生日,然而却是他自己做的生日流程,吃西餐,还有小提琴乐队伴奏,空气中飘荡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又骚包又荡漾的味道。 说完,她也不顾背后那群人挽留的眼神,无情转身,留给渴望八卦的人们一个窈窕高挑的背影。 一群女白领内心吐槽,面上却都做出一副开始认真工作的样子,等着韦昕彤走了之后,继续讨论。却听到韦昕彤继续说:“还有,人家不是整的,从小就长那样儿。” 韦昕彤在公司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工作能力和职位,更是因为她和盛崇沾亲带故的关系。她清了清嗓子:“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认真工作,别跟坐茶馆似得,什么都往外说。” 韦昕彤在门口站了半天,听到她们已经开始讨论到某些没下限的问题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站出来在门板上敲了敲。 “那谁知道呀,你没看到网上每天都在爆这个明星整容那个明星隆胸啊。” “应该不是吧?”另一个女白领挥了挥手:“以咱们盛总的条件,找个纯天然的美女,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盛崇才刚刚走,外头人力资源的女白领们就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那个是盛总的女吗?长得好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整的。” 段媗被逗弄了半天,一时间忘记了这是在盛崇的公司,让盛崇搂着她的腰,一脸春风荡漾的从公司飘了出去。 盛崇被她那尴尬又内敛的反应给逗笑了,顿时搂着她笑了半天,最后在文件上签了个名字,搂着段媗出门。 他一边说,还一边充满暗示意味的在段媗身上磨蹭了一下,段媗脸都涨红了,虽然这段时间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也没少亲亲蹭蹭,但是这么火辣直白带着暗示意义的话,盛崇倒还真没说过,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厉内荏的在盛崇腰侧的女敕肉上拧了一把,捏着绕了半个圈。 “饿了啊?”盛崇的眸色越发深沉:“想吃点什么?我的味道也很好,你要尝尝吗?”。 “你先把文件看了,我有点儿饿了。”段媗推了推他,又把文件往他眼前拖了拖。 盛崇将头埋在段媗肩窝,轻柔的鼻息洒在她脖颈,让人有一种微微发痒的感觉。 段媗有些尴尬的想要从盛崇身上起来,却被人死死扣在怀里:“不准动,让我抱一下。” 当把人搂到怀里的那一刹那,盛崇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爽感。如果不是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他其实很想让段媗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他腿上,陪着他工作。这样的幻想,哪怕只是想一想,也让人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段媗有种被人当狗逗了的感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走,于是被盛崇拉着手坐到他怀里。 段媗进办公室的时候,盛崇正在装模作样的看一份文件,见段媗进来,立马将文件扔到一边,然后冲段媗招了招手:“来,过来。” 段媗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楼。 段媗才刚刚进了写字楼,就见到一脸笑容的谢永飞:“段,盛总让我下来接你。” 谢永飞接到是说让他去六楼等,然而他和韦昕彤可不一样,对段媗这个‘老板的女人’多少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的。当情况允许的时候,他对段媗总是要多几分客气与讨好。于是,接到盛崇的之后,谢永飞立马就下楼了。 段媗看着黑色的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生日这天对盛崇的纵容占了上风。 说完,他一气呵成的挂了,然后打内线,让谢永飞下去接人,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头,装出一副工作还没忙完的样子。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段媗不愿意两人的关系被公开,那他就自己想办法公开,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虽然缓慢,却也不容易激起青蛙的反抗。而段媗,对于盛崇而言,就是煮在锅里的那只青蛙,迟早要被他拨皮抽骨吃到嘴里,融到身体里。 段媗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盛崇立马趁热打铁:“我公司你还没来过呢,你直接上十三b楼六层,我让谢永飞去接你。” 盛崇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头,故意说:“啊,我工作还有一点点,你上来等我吧。” “咳咳,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说完,段媗从奥迪车里头下来,穿着咖啡色的风衣,大波浪的卷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倚在车边的样子,简直像是时尚广告。 盛崇荡漾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过来,莫名的带了一丝低哑的诱惑感,加上那声亲亲热热的亲爱的,段媗顿时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总算是明白,以前她把肉麻当有爱的时候,盛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刚刚准备好呢,就接到段媗的。盛崇嘴角挂着一抹笑,看着镜子里头帅气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自己,心情愉悦的接了:“亲爱的,到哪里了?” 盛崇的办公室里头,是附带着休息室的,可以供他休息和换衣服。盛崇换上了之前准备好的小黑白格子西装,喷上古龙水,头发用发胶抓得特别有型,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简直比去走红地毯的帅气明星都要更有范儿。 段媗心里止不住的回忆着有关于前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盛隆楼下,然后她开始给盛崇打。 那个‘别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指的就是她段媗。 五点左右,段媗就把文件扔到一边,然后到洗手间补了个妆,理了理头发,然后提前翘班去盛隆接人。虽然她也觉得,一共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还硬要接显得有些矫情,但是她深知盛崇的尿性。作为一个处女座,他偶尔爆发出少女心没有被满足的时候,自己玻璃心碎一地也就算了,往往还要充满报复心理的,让别人吐一地的血。 (盛崇:,我错了,当初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在那之后,她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忍不住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忘记什么纪念日或者节日…… 那种难堪和尴尬,真是让她终生难忘。 在这个世界上,‘参加拍卖会,买下一挂珠宝,结果付款的时候,拿着金卡刷不出钱’的经历,恐怕也就她段媗一个人有过吧。 盛崇的生日她从来都记得很清楚,因为上一世的盛崇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混蛋。虽然他自己记不清各种各样的纪念日和节日,但是有助理提醒,每个节日至少都会送花送礼物表示一下。但是她是没有助理的啊,因此当他心血来潮准备浪漫一下,过个结婚纪念日或者生日的时候,她如果忘记了,就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折腾。让她最心痛的一次,是她忘记了他三十一岁的生日,结果盛崇一气之下在她参加某个慈善拍卖会的时候停了她的副卡。 段媗的工作也不轻松,好在今天日子比较特殊,一边她就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今天是盛崇的生日,要记得接人。 相对于少数生活在腐化生活中的富二代哥儿来说,盛崇无疑是勤劳且辛苦的。十六岁回国上高中,十八岁正式进入盛世集团董事会,虽然他也买名车尝美酒,但是工作的时间和辛苦的程度,绝对有甚于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普通族。就连过生日,一整个白天也会留在公司里。 第二十八章、被调教的盛三少 这两天收到了好多票票~么么哒~ 那啥……我自己看昨天番外,和今天的更新……都感觉这不是一个人…… ------题外话------ 他算是被盛琪给气急了,他不出席,倒是看看谁的脸丢得比较大。 “那你就自己结婚吧,我不去了。”盛崇翻了个白眼,挂了。 盛琪从鼻子里头挤出一个气音:“你自己知道她上不得台面就好,让她清楚一点儿分寸。还没告诉你呢,我上次去找她,人家气势可盛得很,还问我,‘如果我跟盛崇说,让他带我去你的婚礼,他会不会答应?’。我告诉你,我结婚的时候,你就带月白当女伴就好,带上韦昕彤都行。她毕竟照顾你这么久,我也该请她喝杯酒,别给我带些稀奇古怪的人进来,不然我让保安不放你进来。” 盛崇被‘藏着掖着’这个词给噎了个倒仰,一时间也顾不上他和段媗两人到底是谁被藏着掖着的问题了,冲着盛琪冲道:“我要是不低调一点儿,你恐怕早就把我们闹了个人仰马翻了吧?” 盛琪那天在段媗那里踢到铁板,之所以没主动跟盛崇说,是因为觉得丢人,并不代表她畏惧盛崇、不敢说。如今听到盛崇这兴师问罪的口吻,立马就炸毛了,未婚夫在旁边顺毛安抚都安抚不下来:“盛崇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藏着掖着,不敢让她见人,我也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到江城去。” 盛崇晚上打的时候,终于把给拨通了,带着今天被段媗折腾了一的火气,他语气并不和善,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和何月白,一个两个的找段媗做什么?难不成公司的业绩已经到了你闲得没事做的地步?”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许别人在主导他的生活,他想在哪里工作,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别说他姐,就是他妈都只能受着,同意那很好,不同意就算了,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住一起。 他是个主导欲。望很强的男人,他愿意示弱的时候,自然可以弯腰低头,况且闺房乐趣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女人闹个情趣,没皮没脸也不丢人,反正他最后能在她身上折腾回来,段媗扑腾挣扎得越离开,他越兴奋。 这些暂且不提,盛崇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后院给安抚了下来,紧接着给他姐打兴师问罪。 等到爽过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没关窗户,自然又是被段媗拿着枕头一顿暴打。 男人嘛,下半身动得比上半身快,盛崇饿了一个星期,看到吃食的时候,总是下手飞快,立马将窗户、梯子之类的,都抛到了脑后。 结果,爬上来之后,段媗就在床上睡着,她身上穿的是敞开式的睡袍,上半身裹着被子,下半身欲遮还休的盖住了两条腿,让人忍不住想象,当着两条长腿紧紧盘在腰上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极乐。 他刚刚在卧室门口敲了半天门,始终敲不开,于是别具一格的搬了个梯子,去爬卧室的窗户。他们的卧室就在二楼朝北的方向,有一扇大大的窗户,他盯着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风中凌乱的眼神,去爬自己卧室的窗户。 盛崇回头一看:! “盛崇你这个混蛋!”段媗羞耻得脸都红了,抖着手:“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窗户!” “怎么了,不是说好不生气了么……”盛崇还将段媗困在怀里,握住她两只精致白皙的手腕,两条腿压制着她乱踹的脚,将她整个人压得动弹不得。 等到被折腾完一轮,段媗裹着被子一转头,顿时在盛崇小腿上踹了一脚。 晃动的天花板和熟悉的亲吻,让她连脾气都来不及发,迅速被带进新一轮的欲。望的漩涡,只是,接吻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房子里头太亮堂了。 段媗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然而等到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对方皮肤的触感,都让她觉得真实又熟悉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段媗想完,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睡了,生气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情。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人把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紧接着,她就觉得身体一凉,又立即有温热的躯体贴上来,为她遮挡带着寒意的空气。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段媗生完气,觉得差不多该把盛崇给放进来的时候,发现门外没动静了,心中不由得一紧。随即又觉得,盛琪敢闹到她家门口来,还不准她耍耍脾气了么?盛崇要是再来敲门,她就放人进来,要是在她晚上下楼吃晚饭之前,都没动静的话,呵呵…… 所以,就算只有七分的气性,她在盛崇面前也要发挥成十分。跟盛琪这样的人,就不能退让,不然对方就蹬鼻子上脸觉得你好欺负! 盛琪的事情,她自己可以不计较,但是必须在盛崇面前摆出个态度。段媗是上辈子受够了教训,再也不愿意披着个善良大度的外皮!你善良了大度了,别人就欺负到你脑袋上来了! 她其实听到盛崇在门外头哄她的时候,气就慢慢消下来了。而且,一开始她也不是真心要把他摔在门外头,就是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慢。 盛崇轻轻的啧了一声,踩着拖鞋慢慢走远了。段媗缩在门里头,听着门外的动静。 盛崇在门外头转了几圈,盛琪的打不通,他就不打了,先把段媗给哄过来再说。反正他给盛琪打了也没什么用,那毕竟是他亲姐,他又不可能下死力气去修理,要让盛琪接受段媗,这确实是是个需要长期抗战的大工程。 因此,盛崇最烦躁的就是段媗把他关在门外头,因为女人有时候发起脾气来,那是没道理可讲的。对于段媗,他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得先让她没力气跟他吵,问题是现在被关在门外头,他缺乏必要的消气条件。 盛崇只要能接触到段媗的人,段媗就和他吵不起来,因为他一般不跟她吵。要是气急了,他就简单粗暴的把段媗摁到床上,好好折腾一番,做着做着气就消了,做完了段媗就没力气跟他吵了。这时候气氛最好,他再将人搂在怀里,两人身体相互贴着,商量着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盛崇又掰了几下锁:“你先开门,我给她打好不好?你把门打开!” 段媗听到他砸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听见他的问话,差点儿就气得把门打开喷他一脸了。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冲着门那头喊:“她不是你姐啊!你姐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她要是下次还来找我,你就自己搬出去!你们盛家家大业大,踩死我跟踩只蚂蚁似得,我惹不起!” 段媗不开门,盛崇顿时觉得有点儿暴躁,给盛琪打又打不通,不由得重重的往门上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略微烦躁的说:“是她惹到了你,又不是我惹着你了,你把我关在门外干什么?” 段媗不,盛崇真以为她被盛琪给怎么着了,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媗媗!你开门啊!” 盛崇听到段媗的话,顿时连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他姐的脾气,他一清二楚,他家段媗就是个颗柔弱的小白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遇到他姐肯定受了委屈。顿时也不挠门了,他站起身敲门,一边敲一边问:“媗媗,我姐她说什么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段媗生气了,出差回来的盛崇就遭了秧。 那天盛琪来她的别墅,段媗当下不觉得难受,事后回想起来却觉得气坏了。她凭什么得看盛琪的脸色,受她的气? 段媗晾了他半个小时,听到他挠门的声音,听得难受,往门上砸了个枕头,大声道:“去问你姐!” 盛崇蹲坐在门口,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阿拉斯加,委屈的拿爪子挠门。 门毫无反应,盛崇继续敲。过了半个小时,盛崇好话都说尽了,情绪也格外的低落,小声的问:“那你至少要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盛崇站在门外,掰了下门把手,毫无意外的掰不动,于是只好低落又委屈的敲门:“媗媗,你把门打开,我出差了好几天,想你了。” 最让人心塞的是,段媗已经对他好了很久了,由于长时间没有被摔门关在门外的经历,他发现自己的反应慢了不少。当初他还能在段媗摔门的时候强行把自己挤进去,现在竟然已经来不及了。 说好的围裙piay呢?说好的美味大餐呢?说好的嘘寒问暖和体贴温存呢? 盛崇站在门外,感觉出了趟差回来,世界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可惜段媗的反应比盛崇想象中要快,等到门口的时候,她将人用力一推,险些将门摔在了盛崇那高挺的鼻梁上。 盛崇见段媗从书房里出来,腆着脸跟上去,毛手毛脚的往她身上贴,却被段媗一把推开。他在段媗面前没皮没脸习惯了,被推开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还继续跟着往前走,想跟着段媗进卧室。要是前世的盛崇知道这辈子的自己是这个样子,大约会觉得十分幻灭。 盛崇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什么坏事都没干,就连出差的时候,在外头应酬,也只是吃饭喝茶,老实得不得了。憋了一个星期,就等着回家吃欲仙欲死的大餐,结果大餐没有,到嘴的女敕肉扑哧着翅膀趾高气扬的飞走了,只留下了两个可怜的鼻孔。 盛崇想象的美味大餐和人体盛宴都没有,只有段媗冷冰冰的晚娘脸和客厅里冰冷冷的沙发——段媗把侧卧的门给锁了,除了沙发一无所有。 盛崇出差回来之后,原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美味的大餐和温暖的躯体,可惜想象有段媗的胸那么丰满,而现实却只有她的身材那么骨感。 —— “我的书畅销全国,我的杂志是国内青春类期刊中销售量最好的杂志之一,我有才华也有头脑,我还长得漂亮,有一张可以当饭吃的脸!”段媗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盛琪:“我十九岁出书,到现在是第四年,身家过亿。你呢?你除了出身,除了会仗着盛崇对你的容忍,对他指手画脚,对我耀武扬威,你还会什么?” “我希望你弄清楚,我是在跟他谈恋爱,不是在被他包养!真要说起来,我包养他才对,他现在吃的喝的,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我买的!”段媗指着盛琪,面带冷漠:“而你,凭什么在我的屋子里,坐着我买的沙发,对我这个主人耀武扬威!” 段媗低垂着眼,声音却变得严肃起来:“另外,盛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情,我的公司,是我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盛崇他顶多就在前期借给我两个财务,我还给那两个人算了工资的呢!你要看看公司的工资表吗?至于房子,用不着他送,我在江城及周边省市的房产并不少,包括你现在身处的这一处,连同你**下头坐着的这张沙发,也都是我的财产!” 段媗却根本没将她的瞪视放在眼里,在刚刚的那半个小时里,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涵养,她凭什么要坐在这里,被盛琪挤兑。她重生以后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享受’上一世的待遇吗? 盛琪眉头一抖,继而凌厉的瞪着段媗,眼里的警告毋庸置疑。 段媗嘴角挂着笑,将盛琪往她挖好的坑里带:“那你说,如果我跟他说,让他带上我,他会同意吗?”。 盛琪一愣,继而点头:“这是当然,他是我亲弟弟,难道还会不来?” 盛琪没说一句,段媗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等到她说到最后,段媗反而笑了。即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境况之中,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让人有一种繁花盛开的感觉,只可惜,她有一张妖娆美艳人比花娇的脸,却并不像花朵那般柔弱无害:“盛,你的婚礼盛崇会去吗?”。 盛琪傲气的看了段媗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跟你自然是不同的。我可以为未来的丈夫带来人脉、金钱、盛家的支持和合作的共赢,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你呢?你有什么?你除了依靠盛崇,用自己的美色换取他的欢心,为自己赢得好处,你还有什么?就连你那个公司,盛崇也在里头帮了不少忙吧?这套房子呢?我觉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他送给你了吗?”。 段媗惊诧的问:“那盛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如果我没记错,您的婚期就在下个月,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给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家庭,然后当一辈子的调味品吗?”。 盛琪被她激得心头火起,几乎要维持不住仪态,浅浅的呼吸了一次,笑道:“段不愧是耍笔杆子的人,确实伶牙俐齿。但是,身为女人,也不要太盲目的自信,毕竟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永远都只是调味品。” “我和盛崇之间,从来都不是他去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他想去叶城,去其他地方,甚至去国外,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有办法让他从我身边离开,那我无话可说。”段媗心中一片冷漠,脸上却略带得意的看着盛琪。 段媗敲了敲沙发的扶手,一手撑着自己尖尖的下颚,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盛,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盛琪的语气略带矜持,像是从高高的云端俯瞰着段媗这个在平地上的普通人,她身上那种盛家人所独有的矜贵,让段媗连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为了一个注定没结果的人,放弃自己已经有了起色的事业,我向段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取舍。” 见段媗依旧沉得住气,盛琪不由得略带威胁的提醒道:“如果你只有一个人也算了,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小公司在江城么?” 盛琪眉头一挑,眼带戏谑:“你就不怕我家老爷子一气之下,把他从江城召回总部?” 段媗低垂着眼,突然觉得和盛琪这样兜着圈子打机锋实在是没意思,懒懒道:“那也是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盛琪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段媗道:“那真是万幸,不然我们家过年大概就过不安生了。” 盛琪不太她的话,但是也确实不清楚,盛崇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年轻的时候玩一玩,还是打算到了更长远以后的事情。虽然她很希望是前者,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多半是后者。而且更要命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何月白想象的那样好对付…… 段媗笑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说来也是我不对,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要带我回去,但是当时我过年都在加班,没去成。” 盛琪眉头皱了一下,却也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你和盛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带你去过叶城吗?”。 段媗笑了,她原本就容颜妩媚,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格外迷人。她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长卷发,貌似无辜的问道:“我和盛才第二次见面,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盛琪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找你干什么,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段媗抬起头,看她一眼,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那不知盛找我,有何贵干?” 盛琪没起碰桌上的茶,她锐利的眼盯着段媗,轻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盛,远道而来,是来找盛崇的吗?”。段媗执壶,分别为两人都倒了一湖雨前龙井。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茶,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拿出一瓶矿泉水出来招待盛琪。 她不喜欢盛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在现在。然而,上一世,她可以为了盛崇忍耐,也没有与这个女人相抗衡的资本,如今,却已经没有了忍耐她的心情和必要。 说完,客厅里闲杂人等都已退散,段媗挑选了一张和盛琪相距不远的沙发坐下了。 包雨诗点点头,连一点儿想看八卦的心思都不敢露出来,贴着墙角四脚翻飞的离开了。她跟在段媗身边工作也有两年多,一见到段媗露出那种温婉的、恬淡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知道要歇菜。 又对包雨诗说:“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才看了一眼已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的盛琪,轻声吩咐道:“帮我泡一壶茶送过来。” 段媗并没有看她,一边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对家政阿姨和包雨诗说:“放在沙发上就行了,待会我自己收拾。” 在她的高跟鞋踏入客厅的那一刹那,盛琪的视线就朝她迎了过来,那双和盛崇有些相似的桃花眼,正盯着她,带着些许的压迫感。 虽然心中不太舒服,但是段媗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是她这两年历练出来的本事,心里无论有什么感觉,都要端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架子来。 段媗眉头一皱,心里的猜测落实了。 段媗一进家门,最近才开始在这边工作的家政阿姨,就连忙迎了上来,接过了她的东西,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刚刚家里来了位客人,说是盛先生的。我给你打打不通,见她只有一个人,又确实和盛先生长得有几分像,就请她在客厅坐下了。” 她今天心情好,东西买了不少,自己手里提着七八个购物袋,包包手中还有七八个。她自己的东西倒是不多,都是给盛崇买的。 难道是盛崇的?段媗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却并不敢肯定,只是提着东西进门。 段媗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她花了近两千万买了一套别墅的事情,她根本没和父母提起过,更别说段振兴也舍不得花钱买台奔驰开着装脸面。至于其他人,似乎也没有谁会有不请自来的理由。 段媗回来的时候是坐的那台黑色奥迪,包雨诗客串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猛然见到段家别墅门口停了辆车,以为是段家来了客人。 即便盛崇的事情,她从不过问,但是毕竟两人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盛崇也不避讳她,因此,有关他的事情,其实她多少清楚几分,就比如,这段时间他和盛琪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原本她以为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会持续到她工作重新开始繁忙的那一天,然而上帝似乎特别不偏爱于她,她的生活,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至于当她在自家门口看到盛琪的时候,竟然反而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感觉。 不过,当盛崇出差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段媗即便工作不忙,也会留在公司加班,只要她想要工作,工作就是永远也做不完的。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去市中心扫一扫货,给自己买东西,看到适合盛崇,也会拿下来。 段媗之前之后,除非是有饭局,不然都是直接往家中赶的。会有人等着她,或者,她一边看书看文件,等待另一个人。 段媗每天早早,家中也没有人,偌大的房子,虽然还有两个打扫卫生做家务的保姆,却也让她觉得空荡荡的。更加准确的说,当房子里头的‘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这幢房子总是空荡荡的。 盛崇的行程开始慢慢压紧,段媗却变得悠闲起来,‘希望之星’大赛历时半年,如今已经落下了帷幕,公司的人事变更也趋于稳定,她目前也没有再出新的作品,生活一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悠闲起来,甚至让她有一种‘忙了好几年,终于能放个假’的欣喜感。 盛崇在江城呆足了两个月,向港城一方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医院之后,见公司形式稳定,他终于准备出差了。有些事情他可以交给下头的总监和经理去做,可以委任韦昕彤代表他,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只能他亲自出马的。 —— 她在外头越光鲜亮丽,就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让他想要蹂躏他,看到她不一样的风情。而她难得的柔和与片刻的温情,才会显得那样的令人着迷。 他忍不住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然后慢慢打消了心中那个让她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幻想。不说她不会同意,盛崇也觉得,那样子的段媗并不如现在这般有诱惑力。 盛崇在梦中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自己就慢慢的醒来了,段媗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头发乱糟糟的盖在脸上,却依旧显得十分可爱。 想要征服他,就要拿出足以征服他的资本。 如果她不是那样的才华横溢,不是那样的光芒耀眼,不是那样的坚持和倔强,那他到底应该爱她什么呢?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他就像是一个漂浮在空气中的灵魂,看着美丽却柔弱的段媗,摇尾乞怜般的向他祈求一些关怀和怜爱。看着这个样子的段媗,他心中升腾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并不是纯粹的心疼,反而还带上了一些蔑视和不屑。 他是抱着她入睡的,起初很香甜,后来却遭遇了一个梦境。在那个梦里,段媗真的就变成了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 盛崇见她睡着了,才慢慢的停下了在她背上抚模的动作,然后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段媗耗费了不少体力,趴在盛崇怀里伤心了一会儿,就慢慢的睡着了。盛崇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安心的地方,即便曾经有过那样糟糕的经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她就像是飞蛾渴望火光一样,渴望着他,即便会被对方的温度烫伤,却也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想要为了这片刻的温度而放弃一切。 看着段媗低落的神色,盛崇多少有些后悔。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都喜欢海枯石烂的承诺,他就是哄哄她又怎么样呢?何必执着于所谓的真实,毕竟这个世界上真话往往最伤人。 段媗点点头,将头埋在他怀里,神色有些低落。 见她有着发怔,他连忙解释:“你也说了,只是如果不是吗?但是,并不存在这样的如果啊……” 于是,他在她额头上温柔的吻了一下,才开口:“不会。” 他原本准备说些漂亮话来哄她高兴,但是看到段媗眼中认真和坚持,他就熄了说谎话讨好她的心思。她想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不是一句敷衍。 盛崇宠溺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他还以为段媗永远都不会像他问这种‘我变成什么样儿,你都会爱我吧?’这样的傻问题了。 段媗略微蛮横的看着他,秀丽的眉头微微颦着:“你哪里那么多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盛崇只好放下了手,不解的问:“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执着呢?” 盛崇脸上带着不解,模了模段媗的头,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去握她的手,甚至去拨弄她被涂成大红色的指甲。段媗在他手上挠了一下,略带警告的看着他。 段媗如今都已经能很熟练的凭借他的眼神,来判定他有没有发春了。见他蠢蠢欲动,连忙停止了自己的‘施暴’,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段媗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他胸膛上泄愤般拨弄了两下,盛崇顿时身体绷紧了一点儿,桃花眼里带着荡漾。在床上,他不介意段媗用粗暴一点儿的方式折腾,甚至反而觉得这样更刺激。(m的本性……) 盛崇爽过一轮,早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此时听到段媗提起来,还觉得有点儿懵:“什么问题?” 段媗觉得有点儿累,趴在盛崇结实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问他的问题,于是推了推盛崇,轻声问:“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盛崇被打了一巴掌,依旧傻乎乎的心里甜得冒泡。他将被子拉上来,将两人裹在一起,年轻而温热的躯体紧贴,让人觉得亲昵又甜蜜。 段媗一手拍在盛崇脸上,将他那张坏笑的流氓脸推到一边儿去,自己撩了撩汗湿的长发。盛崇情动的时候,喜欢从背后抱着她,他是很舒服的,觉得充满了掌控欲,可苦了段媗,脸被埋在枕头上,连喘息都不匀称,还要被人掰来掰去的折腾。 盛崇撑起上半身,看着她依旧带着春色的脸庞,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声音低哑之中带着诱惑:“是压死了,还是爽死了?” 段媗趴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抬了抬肩膀,推了推盛崇:“你起开,快压死了我的都……” 一只河蟹爬了…… 女为悦己者容,既然都已经让她打扮好了,那他自然应该好好笑纳她的美意。 他用身体力行的举动,表明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然后……”盛崇将人压在沙发上,两人额头贴着额头,距离贴得很近,紧紧相贴的身体,几乎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与脉搏。 段媗愣住了,盛崇的说法和他上辈子的做法,几乎是如出一辙。 盛崇见她似乎真的想知道答案,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才半调侃办认真的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给你准备一幢豪华的大宅子,无数的漂亮衣服和数不清的昂贵首饰,让你每天呆在家里换不同的衣服等着我回来。” 段媗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挽着他的手臂,强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会不会?” 盛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桃花眼里荡漾着万般的风情,他反问:“那你还是段媗吗?”。 “那如果,我被你给养废了,变得平庸又无能,除了会买买买,花光你的钱,什么都不会,你还会爱我吗?”。段媗问。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难道我还会养不起家吗?”。盛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宠溺。 “如果我有一天不工作了,你会养我吗?”。段媗问。 只是,段媗想到前世,她在这幢别墅中的无休止的等待,就忍不住想问问他。 段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了,她工作确实辛苦,有时候他在江城时,她反而要出差去别的城市,为杂志或者是自己的新书乃至旗下作者的新书做宣传。以盛崇如今的财力和他过重的自我意识,偶尔会希望她留在家中当贤妻良母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安慰她:“偶尔放松一些也无所谓,反正,你还年轻,而且,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盛崇模了模段媗的背,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在已经有些寒冷的秋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显得格外的亲昵。 “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反而还要感谢写这篇文章的人才对。”段媗将手抽出来,缠着盛崇的小臂,整个人腻歪的靠在他肩膀上,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模顺毛的大猫咪:“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满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欲,那我也打响了名气嘛。有人骂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理。” 这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的女人,虽然,在更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维护,但他却也容不得别人来欺辱。 盛崇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忍不住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他温热的薄唇落在她手背上,温柔的鼻息扫过她的肌肤,显出一片静谧的温柔:“真的没关系就算了,如果觉得不高兴,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你受委屈。” 段媗摊了摊手,铂金的精致手圈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转来转去,她的脸上满是不在意,淡淡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盛崇看着她的脸色,似乎真的满不在意,便问道:“他们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 段媗将他手中的报纸抽出来,折好放到一边,笑着说:“一些小报报道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随着段媗的名气不断赠大,甚至有好事者在报刊上提出‘文学作品不能太过功利’的观点,剑锋直指段媗。段媗显得很无所谓,盛崇看到报纸之后,却眉头一跳,当下准备撸起袖子帮段媗讨回‘公道’。 除此之外,段媗的明星作家策划,也从她自己身上开始实行,一方面对自己的作品大力宣传,一方面在杂志和各个渠道,对她传奇一般的个人经历加以包装并加以宣扬。她的做法在最初的时候受到了业界的抵制,大多数有名望的作家认为,文学创作是一个需要潜心钻研的事情,但是当名利过分渲染之后,就会变得不纯粹,也难以再有所进益。 由于公司旗下的签约作者变多,段媗经过考虑之后,为了不让员工全部熬夜加班过劳死,扩大了公司的规模,原本全公司的行政部分的人员一共只有十来个,如今经过扩张之后,加上编辑组和美工组,一共已经有了四十三个人。而公司的办公地点只在这间不太大的写字楼里小小的半层,如今段媗干脆利落的将另外半层也租了下来,公司的各部门的员工终于有了独立的大办公室,不再全部挤在大堂,一开始工作就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段媗的事业版图在急剧的扩张,在‘明日之星’决出四强的时候,时间已经从春天走到了秋天。之前参与比赛的选手,大多决定与宸羽签约,由宸羽进行从个人到作品的全方位包装。 第二十九章、意料之中的别离 只是一辆豪华马车的出现乱了她的生活轨迹。新的环境,她又该…… 若是没有渣男打扰,生活该是多么美妙。 捡美男,养神宠,快意田园。 考医女,种果树,改善家境, 亲戚白眼、父母责难,苏伊霖毫不在意。 一纸休书,夫君下堂,一身素衣,净身出房。 然,如果一切都只是欺骗…… 面对体贴的丈夫,她亦温润如水。 只是,亲娘要将表妹塞来做小,她如何能忍? 恶毒婆婆、做作堂妹她都忍了, 他同意了,所以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她说:“不求五品郎,但求不下堂。” 穿越到一个农家小女孩身上,却遇到了官爵一品的司徒鑫。 人人都说苏伊霖是高嫁,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推荐好友程紫悠文:《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我之前还是埋了一点儿伏笔的~比如盛崇的梦~只是不造大家有木有看出来~ ------题外话------ 段媗看着充满回忆的屋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或许,她还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的。 唯独不同的是,上一世只有她守着屋子,而现在,房子里全部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成双成对的拖鞋毛巾,床上床品是他们一起逛街时买的,卧室的吊灯,是他去港城出差时带回来的。 段媗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 盛崇走了,除了一只行李箱和满满的不安,他什么都没带走。 段媗点点头,心中一片平静,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段媗,我保证,真的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会过得很快的。”盛崇恋恋不舍的模着段媗的脸:“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 之前的分别,是还未曾分离,就想象着重聚,而现在,谁也不知道重聚会是什么,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 这一次的分离,跟前两次的感觉格外不同。 十天之后,段媗驱车送盛崇去了江城机场。 她的人生之路,已经完全被改变,变得面目全非了,可是,她要怎么走下去呢? 她做好了准备,却依旧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巨大的改变。 而晚上,盛崇就像疯了一样,在段媗身上不知疲惫的折腾。段媗只是沉默的接受,对他三字妖言,从来不给于回应。 韦昕彤是肯定要跟着盛崇走的,而谢永飞会留下来。他对谢永飞做出了承诺,等到公司走上正轨,他会给他更好的岗位和更高的权利。 接下来的十天,盛崇白天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他在离开之前,要将公司布置好,确保自己对权利的绝对掌控,除此之外,韦昕彤和谢永飞也在就手中的工作做交接。 段媗笑笑,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上辈子,十年都没中奖,总不可能现在就这么巧。 次日早晨,她去洗浴间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狼藉,胸前,小月复,大腿内侧,都是他的吻痕和牙印。段媗几乎能在哪些深刻的牙印中看出盛崇对她那种深深的执念,甚至他昨晚连套子都不肯带,横冲直撞的就开始了。 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快乐,还感觉到了痛苦。盛崇坚固的牙齿,啃在她肩膀上,那牙印很深,让她觉得疼痛。 凭什么他在在这里烦恼,而她却可以睡得这样沉静呢? 盛崇被这样毫无道理的想象折腾得痛苦莫名,看着段媗沉静的睡脸,一种浓烈的不平衡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会占据他的位置,占据他的茶杯他的拖鞋他的衣帽间他床上的位置,最后,占据他的女人吗? 他们会一起去吃他们吃过的那些特色餐厅吗?他们会在有着习习凉风的夜晚,拖手出门逛街吗?他们会在有着熹微晨光的清晨,甜蜜接吻互道早安吗? 她身边,其实有很多跟她志同道合又年轻俊秀的男人。如果,她在他走后,和其他人交往,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他将人搂在怀里,像是巨龙搂着自己的珍宝,却忍不住去想,当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占为己有的画面。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想象,就像盛崇。 她对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仿佛从不害怕别离,随时最好的分开的准备。 可是,这偏偏只是他的想象。 段媗未曾给予他答案的时候,他有一刻,真是恨不得将人咬碎了,嚼烂了,一口一口吞下去,与自己结为一体,这样就再也不畏惧分离。可是,在现实中,他当然是舍不得的,只想这人只有茶杯泰迪大小,他出门在外时,便能将她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在工作时,就能将她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里,扔给毛线球给她玩儿。 上天对段媗,似乎格外的厚爱,让她有了如此妖娆美艳的面容,与横溢的才华,他倾倒于她的美貌,摄于她的才华,眷恋她给予的温暖。所有的一切,组成了段媗这个整体,让他爱不释手。 而盛崇,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接着朦胧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怀中的人。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就像是睡熟了。 段媗叹了一口气,反过身,拍了拍盛崇的背:“别想了,睡吧。” “睡吧。” 足以让满山桃花盛开,满树茶靡谢尽。 离别时分上演三字妖言,她曾经在无数次审稿时,对这样的情节嗤之以鼻,可是身临其境,她才发现,原来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懂得,这三个字,有多么沉重多么巨大的力量。 他的声音低哑,段媗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挂起了苦笑。 “我爱你。” 段媗的沉默,终于造成了盛崇的恐慌。他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在拼命的挽留着附着在身上的温度,以免在冰天雪地中,独自远行。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就像她,她知道前路的发展,并且做出了些许的改变,结果‘改变’就像是在雪地中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她甚至都想不起,在一切没有被改变的最初,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三年之前,她二十岁的时候,重新见到这个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他能离自己远一点。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她却并不觉得高兴。 段媗没有回答。 让其他男人,占据他的位置,站在她的左边,与她牵手、亲吻、耳鬓厮磨,他怎么可能忍受。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 可是,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是那样的才华横溢、妖娆美丽,如果没有他,自然会有其他的男人,代替他爱她。 “只有一两年的时间,到时候,你把公司搬过来也可以。”盛崇的声音很诚恳,做出承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所谓的承诺,他还能给她什么。 只是,人事自古难两全,拓展事业版图,确实很美好,与爱人的别离,却让他感到不舍和痛苦。 所以,按照他的计划,在吞下盛隆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稳固了公司权利之后,他可以放心的回到叶城。那才是他想要的世界,创造更多的辉煌。 在她比当初更好的同时,他也比上一世更成功了。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她当初提醒他,可以在四环地铁口建造住宅与商业街,打造城市全新的商业区,他照做了,并且将这一模式扩大到了江城及周边省市。资金的增长,驱动了他的野心,让他做出了更多与上一世不同的选择。 他娶了她,也就断了自己短时间内再去叶城的可能。 “你决定,要回去吗?”。段媗心中觉得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件事上辈子并没有发生,但是这一世,已经有了无数的事情,与上一世的走向不同。上一世,他虽然工作更拼命,发展却并没有现在这样一路顺畅。他直到二十九岁才吞下了盛隆的股权,而当时,系统发布的结婚任务,也已经到了最后时限。 “媗媗,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盛崇将人抱得更紧,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给我点时间,一两年就好。” 段媗并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疲惫。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庆幸了起来,如果要让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即便物质生活再丰满,她依旧会受不了的吧。 “我并没有生气。”段媗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跟你说,没想到你还是生气了。”盛崇的头埋在她颈后,声音闷闷的。 盛崇按灭了床头灯,也跟着她躺到被子里。段媗侧过神,用背对着他,他就靠上来,夸奖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既然决定回去,你还在烦恼什么?”段媗撂开手,慢慢的躺平在床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她不介意他给她姐送嫁,这是应该的,她介意的,只是…… “回去是肯定的,毕竟,我姐就要结婚了。”狠话放得再干脆,他也不可能真的那样对盛琪,毕竟是嫡亲的姐弟,虽吵得厉害,却依旧是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他不回去,难道要等着盛瀚盛楠,抱她上婚车吗? “那你,是要回叶城了吗?”。段媗问。 盛崇冷笑:“谁说一定要认祖归宗,他们就是不姓盛,难道我爸会不知道他们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吗?再说了,他也可以收义子,重点培养,外界就算心知肚明,只要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又算什么丑闻?” “现在再认祖归宗,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段媗安慰他:“盛家的名声那么好,怎么可能允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 他留在江城的风险,比她想的还要大。因为,这不单单要顾虑着与大房相争,还要提防背后被人取而代之。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段媗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活得,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光鲜亮丽,他不是一开始,就像十年后那般,功成名就,地位稳固不可动摇,他也曾经历过忐忑不安的少年时代。 “我姐小时候,其实脾气还不错,虽然有些娇气,但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娇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盛崇唇边带着笑,却没有落到心底:“但是后来,在她知道,父亲在外头还有两个儿子之后,她对我,就越来越苛刻了。” 段媗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这些事,上一世她从各个渠道,也隐约知道一些,只是,盛崇却从来没有对她言之以口。他的压力、他的辛苦、他的心酸与寂寞,这些不光鲜亮丽,不高高在上的事情,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 “我爸,在外头还有……”他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了一下,才克服了某些心理障碍,将话说出口:“两子一女,分别是两个女人生的。” “老大那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我大伯母去得早,但是娘家这些年越来越兴旺,他和两个舅舅关系也好。我大伯,就算在外头还有儿女,女儿就算了,反正已经有了盛瓷,但是儿子是绝对不可能认祖归宗的。不然,他娘舅那边就能把我们盛家闹个倒仰。”盛崇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嘲讽他自己:“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们盛家,明面儿上的人口算是简单,长房只有盛瀚和盛楠,盛瓷也算得上是吧,二房只有我和盛琪。”盛崇的声音十分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恩?”段媗微微抬着头,有点儿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盛崇点点头:“我记得,有人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情。” 段媗在他掌心挠了挠,接话道:“只是不巧,你也是。” “我之前又跟她吵架了。”他淡淡的说,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显得有些落寞:“我姐,是个主导欲很强的女人。” 盛崇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段媗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转而靠在盛崇肩头,轻轻问他:“是,有关于你姐的事情吗?”。 盛崇像是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湿润和温柔:“没什么,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段媗看完几页杂志,见盛崇依旧在她旁边做思考者状,不由得伸手轻轻推他一把,柔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晚上,段媗洗完澡,趴在盛崇身边看书。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半是晚上,白天两人各去各的公司,各有各的忙碌,然而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这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一般,回到同一个家中,依偎着在同一床被子中入睡。 如果他只是自己默默的困扰,而没有是不是瞄向她,并且露出权衡的眼神时,她大概是猜不出是什么事情的。可是,正因为他偶然之间不经意的一抹视线,让段媗有所明了。 时间离十一月越来越近,段媗在家中时,偶尔会见到盛崇浅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困扰在他心头。 —— 就像他与她的关系,远一分则太过疏离,近一寸,却又显得冒昧。 盛崇不再,坐在旁边陪她看车,并没有冒昧的说出不该说的话。 段媗还在浏览网页,轻轻道:“我爸快生日了。” 见段媗又聚精会神的研究车,不由得问道:“你自己又不买,看得这么认真,难道是要送人?” 盛崇轻轻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把这当一回儿事。 段媗十分自然的将话题转开:“还是算了,要是真有什么场合,我就开你的车去。你不会连台车都舍不得借我吧?” “男人买车,就像女人买包一样,有一个钟爱的很好,但是多几个轮换的用来搭配衣服也很不错。”盛崇将网页往下头拖了拖,对段媗说:“你要是舍不得买,那我买了送你如何?好像都没有送过你什么像样儿的礼物。” 她对于奢侈品的热爱仅限与服装包包和化妆品,至于豪车之类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购买欲。 段媗转头看他一眼:“有这个必要吗?我平时开的都是公司那台奥迪诶。” 段媗如今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公司开着小说出着,偏偏自己的私家车是辆不起眼的甲壳虫。盛崇当初和她关系不稳定的时候,没敢送太贵的东西,怕她觉得自己拿钱砸人,送过一台福特。虽然内里的配置全部都改装了一遍,性能并不低,但是偏偏就是那个牌子显不出档次来。 “你要买车?”盛崇将头靠在段媗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沉声道:“你也是该换台车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 盛崇端着玻璃杯进卧室的时候,恰好看到段媗正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脑。段媗眉头微微皱着,见盛崇过来也没挪位置。盛崇顺利的将人搂到怀里,看到段媗的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了一溜儿买车的网页。 盛崇模了模她的狗头,去二楼的小客厅里给她倒水去了。 段媗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对盛崇说:“我想喝水。” 段媗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现在的盛崇,待她比上一世要温柔了很多。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候出门买东西回来,也觉得很累,但是盛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体谅她。在他的观念里,出门购物只算是休闲娱乐,跟消耗体力关系不大。但是,工作就不一样了,工作确实是很辛苦的。 盛崇在她辛苦的时候,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段媗正在拿毛巾擦头发。盛崇凑,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将一头秀发慢慢擦干,又拿了吹风机慢慢给她吹头发。 二楼的卧室里,盛崇已经把洗澡水放好了,她直接上楼泡澡。当然,她拒绝了盛三少热情的按摩服务。她今天实在是有点儿累,并且不愿意更累了。 段媗回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三栋别墅里头只有第二栋亮了灯,段媗一进门就看到了温暖的灯光,顿时有一种生活很美好的感觉。 (盛崇:……) 何佩兰这么一说,段湘君也觉得真的有几分可能,不过还是安慰着何佩兰:“妈,等到段媗她自己愿意开口了,咱们再想呗。现在想了也没用啊,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再说了,她就是找个赚不到钱的男人也没什么啊,她自己那么多钱……” 何佩兰却觉得:“媗媗不是写小说的呢,她们这种稿艺术的人,不都追求什么不求结果的爱情,享受过程之类的。她要是就是看上了个搞艺术还没出头的,那可怎么办啊?” “妈,你想哪里去了,段媗她这么好的条件,只可能是眼光太高找不到男,怎么可能屈就呢?”段湘君觉得何佩兰想太多。 何佩兰对段媗的期望是很高的,段媗人有本事,自己有钱,又长得漂亮,不说一定要找个电视里头那种人帅钱多还有本事的富二代,至少得找个成熟稳重有固定收入的男人吧? 段媗猜的确实没错,段湘君和何佩兰,说的自然是她的事情。只不过何佩兰显然想得有点儿多:“你说媗媗不肯带人回来,是不是因为她那个对象,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啊?” 段媗默默下了楼,她不用想也知道,段湘君留下来,和何佩兰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也没什么要阻止的心思。 段湘君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但是却被何佩兰在后背掐了一下,连忙改了口:“没事,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媗媗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果然,等到段媗从阳台上打完,就跟何佩兰说自己要回去了,甚至还十分客气的问了一声段湘君要不要她送。 段湘君朝那边看了一眼:“八成是吧。” “你说,这么晚了,她会不会是在和男打啊?”何佩兰琢磨着问。 何佩兰闻言点点头,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段媗那边瞟。 何佩兰正准备去看看呢,段湘君拉了她一把:“妈,你注意一点儿,段媗刚刚不是还没说么,可能是感情还不稳定,你现在就急吼吼的捅破了,多尴尬啊。” 段媗聊天聊得挺开心的,而在她背后,段湘君早就跟何佩兰在打手势了。何佩兰还不太肯定段媗身边到底有没有男呢,段湘君翻了个白眼,悄悄凑到何佩兰身边,朝她示意段媗的脖子。段媗没穿外套,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里头有一块淡红色的吻痕。 段媗眯着眼睛,傲娇道:“那要看我心情了~” 盛崇勾了勾嘴角:“那需要人搓背吗?全身按摩需要吗?”。 “你想什么呢!”段媗嗔了一句,继续道:“别瞎寻思了,我待会就回家了,记得给我放一缸水,我回家要泡澡。” 他到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段媗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妞,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他多少有点儿不放心。 盛崇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声音这么小?”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出来,你过来接我的话,我明天还要让人专门来取车。”段媗小声说。 段媗自然不可能让他过来,就算有朝一日她要向家中介绍盛崇,也得是青天白日的时候。大晚上让他过来接,简直是有话都说不清。 “你又不在,没得干,只好泡澡。”盛崇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紧追不舍,房子实在是有点儿大,段媗要是不在家,他一个人过得有点儿寂寞:“你在哪里?离家远么?要不要我去接你?” “你在干嘛?”段媗听见声音,有些奇怪的问。 “没事,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盛崇的长腿扑腾了一下,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盛崇这头刚刚到家,将衣服扔在洗衣篓里头,在浴缸里泡澡。当初为了方便两人洗鸳鸯浴,浴缸订的是双人大小的,旁边还有位置可以放红酒和水果拼盘,盛崇现在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泡澡,然后给段媗打。 “怎么了?”段媗小声问。 段媗如蒙大赦的把拿出来,却发现上头闪着盛崇的名字。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大概已经到家了。段媗只好接通,在何佩兰炯炯的目光中,去阳台接。 段媗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着自家那只看到她就开始流口水的阿拉斯加巨型犬,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在她略显尴尬的时候,铃声响了。 “媗媗,你也二十三了,要是身边有合适的男孩子,也可以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见段媗一脸不以为意,何佩兰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打拼得不容易,但是工作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还是要顾及一下感情问题的。” 吃完饭,段媗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何佩兰拉着她,说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段媗听着有点儿烦。 段媗心中一暖,神色也柔和了不少:“妈,您就别担心了,你还怕我赚不到钱么?一台车,还是送得起的。” 段湘君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反正又用不着她花钱,至于何月白,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买啊,媗媗你银行的贷款还清了吗?你爸也用不着开太好的车……” 何佩兰充满期待的看着她,段媗笑笑,将筷子放下了:“我爸不是快生日了么,到时候我给他买台车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段媗算是知道今天这顿饭吃的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毕竟父母生养她这么多年,她如今也算是发达了,送台车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佩兰道:“那怎么行呢!你爸之前那台三菱,三十多万买的,现在反而换个比之前差的车,多丢人啊。” 段湘君接话道:“那就再买一台便宜一点儿的呗,国产买个十几二十万的,性能也挺不错的了,还不耗油。” 母女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何佩兰才引出正题,语气并不强烈,也是跟段媗商量着来的意思:“媗媗,我前几天跟你爸出去的时候,他那台车又出毛病了,我们想着是不是换一台车。你爸的意思,是干脆就再买一台,他在外头的生意什么的,有个车也方便一些。但是我又不想买,小辰还在美国,得花不少钱呢。” “还不错吧,挺努力的。”段媗给了个中等的评价,工作是工作,亲戚归亲戚,日后陆思纯如果做得好,她自然会提她的职位涨她的薪水。但是,如果只能保持这个水平,那她自然也不会因为段湘君的原因,而专门提拔她。 段湘君先问了一下陆思纯的工作状况,半年前段媗的公司扩张的时候,好说歹说还是给陆思纯安排了个工作。好在那姑娘虽然看着娇气,但是工作能力也算不上太差,有惊无险的过了实习期,段媗就让她正式进入美工组了,一个月的工资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对得起她的劳动成果了。 段媗回来没多久就开始吃饭了,她从厨房里添好饭,坐在桌边开吃,由于中午吃的东西不多,她晚上还吃得挺香的。何佩兰看着高兴,觉得氛围不错,慢慢的跟段媗叨家常。 而段湘君站在她身后,隐约看见她撩头发的时候,脖子上有一片红色的痕迹。她吃惊的看了段媗一眼,随后又觉得十分正常。段媗已经二十三了,又是这样的外表这样的身家,有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毕竟段媗从来没有在家里提起过。 说完,段媗穿着拖鞋,将身上的厚风衣给月兑下来,放在沙发背上,自己一身轻松的进门了。 段媗眉头挑了一下,五位数的鞋,自然不便宜,不过她也没跟段湘君说什么价格,只是笑笑:“还好吧,去年买的,今年这天气变化得太快了,就拿出来穿了。” 段湘君如今对段媗客气了不少,看着她那双鞋:“这鞋不便宜吧,看皮子和做工就知道是高档货,你穿着好看。” 好不容易等到她把靴子给月兑了下来,一抬头才发现段湘君也在这里。 今年秋冬交季的时候,天气显得很不正常。还不到十一月,气温就已经在三天之内骤降到了三度到五度。段媗不喜欢穿羽绒服,觉得太笨重,天气骤降,她就从衣柜里头翻出了之前的风衣和长靴。那双靴子还是她去年的时候买的,可惜那时候已经快要到春天了,她还没穿过几次。靴子包腿包得特别好,就是穿的时候麻烦,月兑的时候更麻烦,连个拉链都没有,段媗每次都要和这双靴子战斗半天。 “妈,我回来了。”段媗坐在门口的鞋凳上,去月兑自己腿上那双长筒靴。 段媗回家的时候,何佩兰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门响,她系着围裙就出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段媗。 而如今,段媗算是自己品尝到了赚钱的不易,也因为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性格和气场,对何佩兰不像上一世那般言听计从。 上一世盛崇拼事业的程度比现在更凶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普通人至少有六十五天的假,他休息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天。而如今,他虽然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是好歹得花点儿心思谈恋爱。两人没同居的时候,他得时时刻刻把段媗约出来吃个饭喝喝茶,聊聊人生谈谈梦想增进感情,住到一起了之后,要么是他先回家,叫段媗回家吃饭,要么就是段媗先回家,喊他回家吃饭,两人的生活习惯都规律了不少,至少晚餐大部分时候是按质按量吃的。跟段媗闹腾的时间,对盛崇而言也已经算得上是休息了。 盛崇起初还觉得无所谓,次数多了,就显得格外不耐烦。他不缺钱,但是他的钱也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是他牺牲了时间和精力,费了头脑和汗水赚回来的。即便他比大多数人赚得多,却并不比别人轻松。 何佩兰的忧虑,段媗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一世,依旧做好了为人儿女的本分,十天半个月回家吃顿饭,看望一下父母,逢年过节就给父母包个红包,其他的,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上辈子,她对何月白千依百顺,却也不过是被何月白当成一块跳板,替段湘君、段辰向她,或者说向她背后的盛崇要这要那。 然而,何何佩兰在外头风光,内里的真实情况却只有她自己知道。约莫是段媗小时候被忽略得太多,而后的成长又太快,她如今在何佩兰面前,比起段湘君则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分生疏。何月白如今是很想好好弥补和自己这个二女儿的关系的,可惜段媗太忙了,平日里又不与她住在一起,竟然一时间想要修复关系,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段媗一样,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与机遇,更不是每一个普通的家庭,都能出得了段媗这样的人物。何佩兰如今和亲戚聚会的时候,俨然成为了其中的焦点人物,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都热衷于听她聊女儿经。 而何佩兰却恰好与段媗相反,如果说之前最让她引以为豪的是大女儿和小儿子,那现在,则当之无愧是段媗。段媗最近这一年多,知名度直线上升,随着‘明日之星’大赛的举办,她更是声名大噪。哪怕是在这个一块广告牌砸下来,砸到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挂着个什么‘总’的头衔的江城,也没人能否认,段媗她确实混得相当不错,堪称是年少得意的代表性人物。 在刚刚重生的时候,段媗对段振兴和何佩兰的偏心,即便脸上不显露分毫,但是心中却是有所怨怼的。可是三年之后,她当初的心思却淡了很多。大概站在不一样的高度,想法也是不一样的吧。她的世界越来越宽广,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操心,自然没心情再去计较父母往谁晚里多夹了一个鸡腿半个鸡蛋这样的小事。 说起来,她似乎也已经有小半月没回过家了,在从前,总是她企盼着一点儿来自父母的关爱,希望能在强势的大姐和受宠的弟弟之间挤出一点儿生存的空隙,可是现在,却是段振兴和何佩兰给她打,呼唤她回家了。 段媗回了好,正准备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候,就接到了何佩兰打来的。 次日,两人从床上起来,就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起床洗漱,然后分头开车去公司。等到快要吃饭的时候,段媗接到了盛崇的短讯:有饭局,你自己回家吃饭,乖 况且,他们就是吵得再厉害,也是嫡亲的姐弟,遇到事情,同样还是会携手合作。只要盛琪不在明面儿上针对她,她也就懒得管了。 段媗站在他书房外头,原本想进去,听他挂了,便默默的从门边儿离开了,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这件事因她而起,但是盛崇和盛琪的矛盾,却是早就存在了。她确实不喜欢盛琪,却也不想夹在他们姐弟之间拉仇恨。 盛崇挂完,直接把电板给关机了,扔到沙发上。他倒也不怕会错过重要的,要是找不到他,自然会找韦昕彤,韦昕彤会打他家的座机,也误不了事。 第三十章:盛老爷子:你有对象了? 那啥,安安今天有点儿事,今天缺了两千更新,明天那一更给补上~么么哒 ------题外话------ 老爷子落下一枚子在边角,往盛崇脸上瞟了一眼,突然问:“你这是找了对象了?” 段媗轻描淡写的给他把事情说了一下,盛崇说自己知道了,虽然碍着在老爷子面前,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看得出来的。 盛崇这时候正在跟老爷子下棋呢,突然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果断接了。 他都一清二楚的事情,段媗自然不会不知道,挂了之后,就给盛崇打。 谢永飞挂了,心里又嘀咕了一下,这样的小事,不知道段媗会不会跟盛崇说,他下次还是‘貌似不经意’的在盛崇面前提一句比较好,先备个底儿。他在盛崇身边工作两三年,也算是品出味儿来了,自家老板在某些方面心眼小得跟针尖儿似得,还是别不经意间碰了忌讳,坏了大好的前途。 段媗应了,又道了谢,便挂了,整个儿通话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盛崇下头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人精,回想起上辈子,她就算嫁给盛崇了,要找盛崇下头的人办事,也没有现在这么轻而易举。 “这有什么,您那头什么时候过来看房子的时候,给我打个,我给安排一下就行了。”谢永飞答应得爽快。 谢永飞一听就笑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去求盛崇出手,反而让他这个小助理帮忙。如今一听,确实没有找盛崇的必要。 “恩,有事找你帮忙。”段媗开门见山:“我这边有个亲戚,想买盛世嘉园的房子,找你拿个内部价成么?” “段,有事儿?”谢永飞开门见山的问,在老板不在江城的时候,对老板的女这种生物,他还是离远一点儿比较好。 谢永飞自己还在嘀咕呢,盛崇都已经去叶城了,段媗还给自己打干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敢大意的。段媗一天没跟盛崇分手,他就得给三分脸面,伺候着。更何况,看自家老板那个腻歪的样子,恐怕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老板的女给你打干什么呀……” 谢永飞道:“不是老板,但是是老板的女。” “又不是你老板,你急什么呀?” 谢永飞那女见到上是个女人的名字,当场就不满意了,想把按掉,谢永飞连忙挡开她的手:“姑女乃女乃,你就别捣乱了,我接个。” 今天是周末,三点的时候,谢永飞正跟女腻歪呢,结果铃声就响了。像他这种当秘书的,特别伺候的又是盛崇这种不太好伺候的老板,对铃声是格外敏感的,当场就坐起来了,去床头柜够,一看名字段媗。 段媗晚上回去,又考虑了一下,决定给谢永飞打个。像盛世嘉园这样的楼盘,要是有熟人,是肯定会有内部价打八折什么的。盛崇虽然去了叶城,谢永飞还没走呢,正好派得上用场。 借钱可以,但是想要一边借钱一边给她甩臭脸,那就赶紧算了。 段湘君也不客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段媗确实不缺钱,却也不想那么轻易的答应她。段湘君的性格,段媗再清楚不过,你对她太好就容易蹭鼻子上脸,虽然是亲姐,她也得掌控一下与其相处的度。 盛世嘉园是盛隆专门为族专门设计的小户型,房型以两室一厅和一室一厅为主,房价大约是八千块一平。段湘君如果想买个五十坪的房子,大约要四十万,加上装修什么的,至少要四十五万。 段湘君忐忑的报了个数字,段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段媗点点头,又问:“你们要借多少?” 段湘君以为段媗是嫌盛世嘉园的房价贵,连忙说:“盛世嘉园里头也有小户型,两室一厅才五十个平,我们买那种就行了。再说了,那里离爸妈这边也近,我和你姐夫也近,佳月上学,我们接送也方便。” “我考虑一下吧。”段媗没同意也没拒绝,想了想又问:“必须要买在盛世嘉园吗?其他地方你看了吗?”。 段湘君还在就这套房子的极佳的区位因素和未来的升值空间给段媗做科普,段媗没打断她,也没说在这个楼盘兴建初期的策划案,她都跟着盛崇看了一遍。段湘君说的这些,跟盛世嘉园打出的营销广告一模一样,看样子广告还挺成功的…… 段媗在内心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马丹,这不是盛崇他走之前刚刚开发完的楼盘吗?某人在还没开盘的时候,就说送她一套,结果她没要……结果现在…… 段湘君觉得有戏,就赶忙报了小区的名字,又给段媗介绍了一下屋子:“市三环不是新出了个楼盘吗,叫盛世嘉园,最近才开业,前二十套还能赠送五万块钱的装修呢!” 段媗默了一下,淡淡道:“你连房子都看好了?是哪个楼盘啊?” “但是她还要读幼儿园啊!”段湘君连忙说:“我都打听好了,在三环有个新建的小区,那里头就有个特别好的幼儿园,是双语的。” 段媗差点儿被呛到了,问:“不是还没满三岁吗?小学得要六岁才能入学吧?” 段湘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段媗是问她借钱干什么,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家佳月也快三岁了,我们想个学区房,让孩子有个好点的地方上小学。” 段媗喝了口水,轻声问:“干什么呢?” “媗媗啊,姐想问你借点儿钱。”段湘君其实心里是有点儿阴影的,她当初没跟陆宏康说,婚前向段媗借钱未果的事情。 段媗将父母送到家,然后跟着上了楼,不想刚刚坐下没多久,段湘君就期期艾艾的跟她说起了借钱的事情。 陆宏康开车跟在段媗后头到了段家,才刚下车,就瞧见楼下一辆宝马5系。段湘君说段媗给段振兴买了辆宝马的时候,他还想着别是二三十万的国产车,结果一下车就震惊了一下。他工作能力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加上段湘君的宣传,他看得出来,段媗对父母并不是很亲昵。但是,即便如此,一辆宝马5系,她也是说送就送了,陆宏康心里,不由得对向段媗借钱买房更有了信心,也想着要让段湘君和段媗打好关系。 陆宏康对别人不怎么样,对自己这个还是很好的,她一喊没饭吃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当然就麻溜儿的从钱包拿钱了。 陆宏康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缩着脖子听训。陆思纯刚刚转正,工资并不高,税后还不到四千块。但是,她却也是个挺喜欢名牌的姑娘。她那点儿工资放在奢侈品市场,那就跟蚊子血差不多,就是她愿意被人一巴掌拍死,别人都懒得拍。正式工作的第一个月,她买了个coach的包包,第二个月,她买了一条ck的项链…… 话音刚落,他就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就听到段湘君炸毛的声音:“你什么意思啊?她都参加工作了,你还给她买东西,你是她爸啊?你想没想过咱们女儿还没地方读书呢!” 见段湘君不,他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思纯都了,还会撒娇让我买东西呢!” “我看她脸色挺好的啊。”陆宏康就觉得段湘君想太多,开了会儿车,又问:“你是不是觉得,问她借钱,有点儿掉面儿啊?” 但是,光有想法是不够的,没有经济的支持,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一个如果。段湘君想买房,又觉得向银行贷款买房的利息太高,便想向段媗借钱。在她看来,段媗财大气粗,给父亲买车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借她个几十万买房,不至于还要收她利息吧。 段湘君想让女儿从小就读好的学校,幼儿园可以花钱进去,但是小学就需要购买学区房了。段湘君想要早做准备,先把房子买下来。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并且寻找新的寄托,段湘君也不例外。 当然,她要是知道段媗真实资产比她想象的要多一个零,恐怕会觉得更加不平衡。 段辰如今还看不出来,但是从段媗身上,她就能看出教育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她不清楚段媗到底有多少家产,但是报纸上和杂志上,却有对段媗的个人报道,再看她平时的衣着打扮,平时游玩的场所,结交的和出门时的排场,身价起码都是上千万,然而她今年才二十三岁。 在段湘君看来,她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小时候没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谁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都是在后天慢慢学习出来的,如果当初何佩兰和段振兴也对她严格要求,她说不定也可以考上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又怎么会在毕业后只能给父亲看店。 段媗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何佩兰也已经开始注意子女的教育问题,于是段媗从小学开始,成绩都一直不错,最后考进的江城大学的文学系。段辰就更不用说了,出国留学,段媗又疼他,现在家里条件比之前还要更上一层楼,回国之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段家三个孩子,她是老大,并且比段媗大了六岁。她出生的时候,家中的条件是最差的,她根本没读过什么幼儿园,然后小学上得也马马虎虎,最后读了个二流的大学,回来给父亲看店面。 如今小孩子的教育都比较讲究,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小班了。段湘君想让女儿上一个好的幼儿园,最好是会教英文的那种双语学校,然后小学也要去师资力量强的学校。她通过自己的经历总结出来的,就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段湘君的女儿陆佳月,如今也已经两岁多了。 “你让我怎么开口啊,段媗那个脸色,我要是开口还不知道会被她喷成什么样儿呢。”段湘君坐在副驾驶座上,今天她和陆宏康两人,专门把孩子放在陆宏康父母那边,过来吃这顿饭,还细心准备了礼物,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刚在饭桌上,我给你使了好几次眼色,你怎么都不开口啊?”陆宏康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 在车上,陆宏康就跟段湘君说开了。 饭后,段媗开车送段振兴和何佩兰回去,陆宏康和段湘君之前刚刚买了台十万出头的奇瑞轿车,也跟在段媗的车后,跟着她送两人回去。 本事不大,但是挺会恭维人的,这是段媗对自己这个大姐夫下的定义。当然,会恭维人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饭桌上,陆宏康频频向段振兴敬酒,这个男人虽然家境不好,为人也比较小气,但是只要不牵扯到钱,他确实是个很周到的人。至少面子上做得面面俱到,该赔笑时就能甩得下脸皮。 一直以来,她即便有过心中充满抗拒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有所动摇。她曾经经历过前世,她知道系统注定会提出那个任务,她知道,他终究会娶她。可是,在她所知道的一切已经分崩离析的现在,她对未来,已经没法儿肯定了。 饭桌上,段媗安静的吃饭,她最近这段时间兴致都不是很好,觉得身边少了个人,不适应。明明盛崇在这两年里头,也不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出过差,但是那时候她心里很清楚,不管他去得再远,他终究会回到她身边。 这天,恰好是段振兴的生日,一家人在外头酒店里头定了一桌。由于并不是整寿,段振兴并没有请什么外人,自家女儿,连段辰都不在,他在美国读书,目前没有假期。 而就在盛崇享用午餐的同时,段媗也在吃午餐。 盛崇点点头,将桌上那盏已经凉透的茶端起来一口喝干,转身潇洒的进门了。 “老爷子刚刚打完球,去换身衣服,他让三少您直接去饭厅等他。” “爷爷呢?”他站起身,问旁边刚刚收拾好东西的球童。 于是,盛崇就被打发到草坪旁的摇摇椅上坐着喝茶。今天的阳光正好,他穿得又厚,并不觉得冷,靠在摇摇椅上,竟然慢慢的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旁边摆着的茶都凉了,老爷子更是不知去向。 最后,老爷子拿着高尔夫球杆老当益壮的在盛崇**后头抽了一下:“你给我起开,让人家专业的来!” 盛崇到祖宅的时候,恰巧是十一点,老头子正在打高尔夫。盛崇穿着西装皮鞋,就跟着,做起了球童的工作,给老头子看草纹摆球了。可惜,盛三少看草纹的本事远不如他看k线图那样精准,老爷子高尔夫技术还不错,偏偏被他那神一样的摆球方向给折腾了个够呛。 盛家的老爷子,今年已经快要八十岁了,却依旧是个十分健朗的老头子。他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每天七点起床,打一套太极拳,然后早餐的主食是一碗小米粥,配上各类蔬菜和水果,然后再看一看当天的报纸,要是心情好,就在家里那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上打一打高尔夫,的生活也很简单,就是在书房里看一看书,或者出门散散心,偶尔有客人来拜访他,如果对他了解,也大都会选在。晚上,这位老人家带着老花镜上上网,关注一下社会时事,偶尔还看看电视剧。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相当跟得上时代步伐,又坚持自己生活步调的老头子。 当然,这也只是盛崇自己个人的猜测,而且是不可对人言的猜测,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都只能将之埋在心里。 这也是盛崇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回叶城,一争胜负的原因。因为决定结果的,或许不会是他爸,而是他自己。 拖到现在,只能说老爷子在等待,等待着第三代的盛家子孙们成长起来。 如果老爷子愿意给他们放权,十多年前就该放权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盛崇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出了交通最为拥堵的市三环,一路开回家。他每次回叶城,最先见的往往不是父亲,而是老爷子。盛家第三代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老爷子才是整个家族的中心和支柱。至于盛淳德和盛镇川,盛崇心中其实一直都有着隐约的猜测,或许整个盛世集团的接班,是落不到这两个人肩膀上了。 虽然无数的文学家艺术家哲学家都曾经说过,时间是无价的,然而在资本面前,除了死亡,一切都可以标上价格用以贩卖。至于死亡在最后是否也会屈从于资本的脚步,那又有谁知道呢? 谁也无法否认,叶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与经济处于衰退期的港城和台北相比,叶城的蒸蒸日上,就像是慢慢老去的壮年大叔与逐渐成熟的年轻男人一样,对比鲜明。然而,再繁荣的经济也掩盖不了这座城市中,那股几乎能用鼻子闻出来的冷漠的味道。特别是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哪怕是在阳光最为灿烂的天气里,那里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暖意,数字在每个人头上跳跃,代表着他们每一分每一秒的价值。 开车从堵得水泄不通的市中心出来,去盛家的老宅子。一路上开车经过如同城市血管般的大大小小的公路,盛崇发现,这几年里,虽然他也经常回来,但是叶城依旧在不经意间,依旧有了变化。 起床洗澡换衫,洗脸剃须喷香水,一身雅痞风范的休闲西装,抓得十分有型的头发,盛崇一出门,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盛三少。 盛崇吃完速冻水饺,在除了他自己连个影子都没有的屋子里头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床另外一边模,结果触手一片冰凉,顿时感到有些低落。 这如果放在古代,大概就是所谓的美人误国了。 等到十多分钟之后,厨房里已经是水汽滚滚,盛崇一转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哀嚎一声:“我的水啊!” 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部分的时间是盛崇在吐槽。他这个习惯,倒是一直都没变,喜欢跟段媗吐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说男人就不八卦呢?他们只是八卦得不如女人那样明显。 “如果在古代,我肯定要给你留下我战马,现在,就只能留给你我的车了。”盛崇的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浓浓的宠溺,那种甜腻的情绪,几乎要从这头穿越电磁波去到另一个时空。 盛崇倒在沙发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再说,我不在那里,总得给你留点儿什么,好让你睹物思人。” 段媗咽了下口水:“不用叫人给你开吗?”。 盛崇嘴角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笑:“那你就收着。” 段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车钥匙全放在茶几上,我看到了。” 盛崇连忙拿了从厨房里头出来:“现在好点儿了吗?刚刚在厨房里。” “你那边怎么那么大的杂音?”段媗皱着眉头问。 “懒得换衣服,不想出门了。”盛崇将开了外音放到一边,然后往锅里倒了点儿水,一边跟段媗聊天,一边懒洋洋的等着煮水饺。 至于现在,他一个人也懒得做。由于如今已经从轻快的小盛,变成了懒惰的盛少,所以他连门都懒得出的时候,干脆就在家里给自己下速冻水饺。 盛崇踩着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还翘了一束呆毛的头发走到厨房里,翻开了冰箱。不得不说韦昕彤确实很了解他,冰箱里东西一应俱全,矿泉水咖啡果汁和速冻水饺,他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倒是操练出了一手还能拿出来见人的厨艺,炒个蛋炒饭西红柿炒蛋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之前和段媗在一起的时候,段媗要是晚上饿了,又要赶稿子(盛崇:这八成是借口……),就会缠着他下楼随便弄点什么,两个人一起吃夜宵。 “那你赶快换衫出门吃饭,现在都快九点了,再晚吃了就要睡,会不消化。” 段媗问起来,盛崇才察觉到自己有点儿饿。他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掀开到一边儿:“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真的有点儿饿了。” “我当时在开会么,现在不是给你回了。”段媗敷衍道,然后迅速转开话题:“你吃晚饭了吗?该不会从一直睡到现在吧?” 段媗略有些尴尬,盛崇给她的时候,他正在开会,之后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了。 “你今天挂我的,而且,连信息都不给我回。”盛崇指控道。 说到打,盛崇顿时就委屈了。不过,在段媗面前,他向来都是只有七分的委屈,也要装成十分,求安抚。 段媗清了清嗓子,问他:“刚睡醒吗?刚刚打了你好久。” “是不是想我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盛崇欢快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被他掀到一边,露出被睡袍包裹着的精瘦腰身。段媗最喜欢的部位,除了他的锁骨,就是他的腰,更准确的说是他有着六块月复肌和流畅马甲线的小月复。 盛崇回叶城的第一天,中午就到了公寓,然后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觉。这十来天的时间他忙着工作上的交接,段媗的态度又十分模糊,他休息得不太好。一到叶城之后,他想着反正木已成舟,反而一觉睡得特别好,直到段媗晚上八点给他打,他才醒来,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柜将拿起来。然而等到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的时候,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段媗将那几把钥匙从桌子上拿起来,然后忍不住给盛崇打了个。 那一刹那,段媗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之后她撞到的封璞那辆跑车的时候,她深切的懂得了为什么盛崇会这么说。就是蹭了个漆而已,维修费用竟然高达五位数! 用这位壕的话来说:“你开这辆车出去安全,不说性能好,别的人看到你的车都会跟你保持距离。” 段媗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敷着面膜从卧室里出来洗脸的时候,才看到盛崇留在茶几上的那几把钥匙。那几把钥匙段媗兜挺熟悉的,盛崇的车她也开过,当初考刚刚考完驾照之后,盛崇就让她开他的法拉利练手。 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即便自己人不在江城,也要想办法用各种东西刷存在感占地盘。 他除了一只行李箱什么都没带走,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段媗,他一直都在。 他在江城买了四台车,一台跑车两台轿车和一台七座的商务车,临走之前,他专门把车子全部都停在了江华路别墅的小车库里头,钥匙则放在二楼客厅的茶几上了。至于他衣帽间里春夏秋冬四季的装备,他的领带皮带袖扣领带夹,也全部都留在原地。 盛崇道:“不用了。” “屋子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人打扫过了。”韦昕彤见他神色还有些恍惚,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你那几台车,要让人去开回来吗?”。 盛崇大学毕业后的两三年里就住在这个黄金铺地的地方,当时他心中满是豪情壮志,并不觉得寂寞,而如今韦昕彤将他送到楼下之后,他却觉得屋子里头空荡荡的,有点儿渗人。 当然,在这些为数不多的选择在这种鬼城中居住的人中,大都是在市中心写字楼里的顶级精英,这些人大都和盛崇一样,身上带着浓厚的工作狂属性,推崇的是所谓的即便钱到死也花不完,依旧要工作至死的精神。而当清晨降临,成群结对的豪车排着队从小区门口出去的样子,活像一场豪华盛大的名车展览会。 盛崇在叶城的时候,并没有住在那幢占地四十多亩,逼得连公路都要绕道的丧心病狂的祖宅,而是住在市中心离公司不远的一处高级复式高级公寓。而只有周末或者工作空闲的时候,才会回去陪老爷子吃饭下棋。在叶城市中心这种一平米卖到九万块的高档公寓小区里,住的人并不多,许多房子被买下来作投资,然后经过豪华的装修之后,空荡荡的空在那里,只为了让主人偶尔想起来时,来这里稍作休息。而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整栋房子里只有孤零零的几盏灯亮起,像是在夜空中亮起的星,高贵又孤冷。 更何况,还有段媗。如果他站得不够高,又怎么能护得住她? 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留在江城的,叶城有更多的资源,更广阔的平台,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他看来,不过是懦弱的借口,只有在更大的平台上,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才有成为凤首的那一天。 一旦回到叶城,之前自由自在风和日丽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然而,盛崇却甘之如饴。 盛崇知道了段媗不是故意挂他,心情便放松了一点儿,靠坐在车子后车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盛崇这头正在郁闷,段媗竟然直接关机,这样的待遇,自从两年前,他就没再‘享受’过了。韦昕彤还在想为什么上一秒盛崇头上还只是飘着几朵乌云,下一秒就直接降下了倾盆暴雨,这情绪转换显得太快,结果又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到盛崇头上小雨转多云,虽然还是没有晴空万里,但是好歹算是微风和熙。 包雨诗自然是有盛崇的的,就像韦昕彤和谢永飞都能联系到段媗一样。 过了一会儿,段媗想了想,把包雨诗叫了进来,包雨诗将一杯咖啡放在段媗面前,然后附子,段媗轻身在她耳边说:“去给盛先生发个信息,就说我在开会。” 段媗原本是想给他发条信息说在开会,结果盛崇一个接一个的打,导致她根本没办法编写信息,段媗一怒之下直接把调成静音,然后关了机,塞回包里。 盛崇到叶城之后,第一时间给段媗打了报平安,段媗当时正在开半月会,恰巧轮到财务组做汇报,段媗想也没想的挂了。盛崇以为她在耍性子,一个接一个的打,在哄她这件事上,他向来都表现得很有耐心。而如今身处异地,更是不敢大意。 身体的距离远了,心也就远了。 其实江城距离叶城的距离并不远,坐飞机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距离,偶尔心血来潮也可以相聚。只是偶尔的相聚,比起长久的相处,毕竟是不同的。 盛崇走了,日子也依旧是要过的。 第三十一章、尖牙利齿的盛崇 安安昨晚四点才睡……今天早上七点爬起来码字……累死我了…… 那啥,谢谢大家给的月票~么么哒~ ------题外话------ 曾经,我们都渴望长大,可是长大之后,却有开始怀念小时候的样子,每个人的人生都在这样的循环反复之中前进,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现在,只留下了这个汲汲营营,为了利益跟家人争斗不休的、庸俗的、利益的盛崇。 “姐,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你了。”盛崇抱了抱盛琪,他有的,不仅是对盛琪的不舍,更多的,是不舍自己曾经的时光。那些在飘散着面包香味的异国街头乱逛流离的日子,那些徘徊在米兰街头无所事事的看着蓝天白云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都长大了。 每个孩童年幼的时候,都有过纯然天真的岁月,就像如今在公司争得头破血流的盛淳博和盛镇川,也有过十分要好的童年。在那个时候,盛淳博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哥一样,护着自己的兄弟。 就像,盛淳博和盛镇川一样。 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她提起他的时候,不会再觉得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只会觉得这是我们家许多亲戚中的一个。 而就在几天之后,这个曾经疼爱过他,保护过他,也骚扰过他,让他头疼不已过的女人,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他和盛琪之间,有着再多的争吵和隔阂,但是他们之间,始终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羁绊,从他们出生开始,就牵绕着彼此,让他们成为利益共同体,面对共同的‘敌人’。 眼见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盛崇重新定做的礼服也已经到了,他换上黑色的礼服,再看着穿着白婚纱的盛琪时,终于产生了一丝丝的不舍。 他宁可去看着盛瀚那张死人脸,他也不想受到精神冲击波的攻击。 于是,盛崇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横亘在了盛琪和他未来的姐夫之间。盛琪原本和未婚夫甜甜蜜蜜的筹备着婚礼,兴奋之时还能来一发,结果盛崇凑进来以后,氛围就全变了。准还是想和小舅子打好关系的,于是频繁的和盛崇搭话,盛崇倒是给面子,无奈盛琪让他太不顺眼。在他一个人在遭受相思之苦的时候,别人竟然在筹备着结婚,他还得眼睁睁的看着,时不时的提出意见和建议,这简直就是折磨好么! 再说盛崇这头,他如今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不过是跟在盛镇川身边先熟悉公司情况。盛镇川约莫是想要弥补他和盛琪之间的姐弟关系,没给盛崇派什么事情干,让他去给盛琪看看婚礼。 段媗:……这到底和你每天都要碰到他有什么区别?你别以为我数学不好,就不知道算概率! “谁说我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我住在一环东边,他住在一环西面,他办公室在公司二十三楼,我在二十五楼,除了搭电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和家族聚餐、聚会以及高层会议,我根本没机会碰到他好么!” “好了好了,你生气又没用,还不是得给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段媗的安慰聊胜于无,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安慰到盛崇脆弱的灵。 当天晚上,段媗就接到了盛崇的,他在别人面前说什么都不说,要维持自己的高逼格,但是在段媗面前,约莫是丢脸丢习惯了,他懒得装十三,什么话都往外蹦。要是段媗给他来个录音,爆料的凶残程度,简直够叶城的八卦小报写一个月不重复的。 说完,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于是,既盛瀚被戳中痛点之后,盛崇也被k掉了一半的血,僵着脸还击:“那可不一定,毕竟,我还有时间么。” 段媗和盛崇的关系在江城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叶城和盛崇亲近的人里头,却有不少人听到过她的大名。盛崇对自己身边有人,已经不再掩饰,而段媗又个个公众人物,公众到上百度能找到无数资料照片的地步。盛崇在江城时刻关注着盛瀚的动向,反过来,盛瀚自然也不例外。 盛瀚明显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阴沉了几分,反击道:“也不知三弟你再过上几年,是不是又会走上为兄的老路。” 这是盛崇在调侃盛瀚在外头有个极为喜欢的女人,可惜家有母老虎,别人家里娶个门第低的女人,对丈夫在外头的事情,大多是增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盛崇这大嫂可不是这样的。她脾气爆,当场就闹到盛瀚给那女人准备的住处,将人那里给掀翻了。盛瀚丢人丢大发了,盛崇还专门回叶城抢一手消息,看了场热闹。 盛崇道:“比不上大哥风流,一手扶贤后,一手宠爱妃,只是不知道当贤后和爱妃撞到一起,大哥可要如何抉择。” 这是公然戳盛崇的痛处,简直无耻。 盛瀚笑吟吟道:“老三去了江城几年,口舌倒是变伶俐了,事业爱情两不误,你说不得还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是盛崇在翻旧事,当初他被流放到江城垦荒,其中就有盛瀚的手笔。 盛崇道:“这也是大哥当年教我道理,到嘴边儿的鸭子就赶紧吃下去,不然女敕肉就得长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盛瀚在亏他,去江城工作三年,就顺便把公司给吞了。 盛瀚道:“哪里哪里,我是为公司工作,当然比不上老三你个人发展突飞猛进。” 盛崇皮笑肉不笑:“不敢当,这两年由大哥主持又收购了好几家公司,我那点儿成绩,跟大哥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盛瀚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对盛崇道:“你在江城这两年做得很不错嘛,盛隆被你给做起来了,爷爷高兴得很。” 面容截然不同的堂兄弟,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像是一对联络感情的好兄弟。如果不注意到他们平行前进时始终保持十厘米距离的肩膀,和他们的内容,确实是这样的不错。 会后,盛瀚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和盛崇十分默契的共同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盛崇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放下了心。而会议室中各种各样的视线投在他身上,有惊诧、有敬佩、也有重视甚至敌意,他离开叶城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就成功逆袭,不仅将业绩原本在众多子公司中仅居末流的盛隆公司给做了起来,更成功拿下了子公司的股份,将之据为己有。 在会议的最后,盛泰林对会议作出总结,就在人们以为会议就要这样结束了,盛崇不过是过来打个酱油的时候,盛老爷子发话了:“阿崇,你这段时间,就先跟着你父亲,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另外,你那个策划案也尽快给我交上来,今年已经到了年底,也该为明年制定计划了。” 或许是盛崇的视线太过赤。luo。,不加掩饰,盛老爷子突然望了他一眼,盛崇连忙收好心思,将心思放到工作上来。坐在他对面的盛瀚,也低低的垂下眼,让人看不出丝毫他眼中的情绪。 什么时候,他才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天呢? 盛崇坐在位置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各位叔伯前辈为一个方案争论不休,而盛老爷子却只是坐在最高的那张椅子上,看着他们的表演,那样的眼神,古井无波,他人的意愿,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可是如今,他再进入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坐到中间的位置了。他的资历依旧比不上跟着老爷子打江山的叔伯们,却也用盛隆的辉煌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也代表,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子公司,是比总公司更有机会出成绩的地方,他不但自己收购了盛隆公司在外的所有股份,更收到了来自老爷子的嘉奖,手握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权,成为盛隆子公司真正的法人代表。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当初他在这个董事会,明显只能敬陪末席,只能听着盛老爷子、大伯和父亲以及各位董事讨论事务,偶尔盛瀚有发言权,但是说得也并不多。 那年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也是这样跟在盛老爷子身后,踏入这间会议厅,由盛老爷子当众宣布,以一元的价格,出售给他盛世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从此他顺利进入董事会,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狂生涯。而他在盛家二房的地位,也是在这一年正式稳定,老爷子的态度,比所有人的意见加起来都更有决定性。 楼下的讨论,盛崇自然不知情,他跟在盛泰霖身后,再次进入到小会议室的时候,看着面前的白色长桌,恍然之间有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 直到盛琪出身,她才总算在子孙后代里头找到了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孩子,当下是喜不自胜。盛老临终前,大部分的首饰,盛琪反而跃过几个孙子占了一大份儿,要知道盛泰霖对那是真好,拍卖会上看上什么,那是从来眼都不眨就直接拍的。盛琪一夜之间身价暴涨,虽然还是比不上拿到股份的盛家男人,但是跟同为盛家女的盛瓷比起来,可已经算是富得流油了。不过盛琪对此有另类看法,她是婚生女,即便韦家如今已经不太行了,当时当初她母亲也是盛家明媒正娶的,直到如今盛二这个头衔,都只有韦若秀得到过,其他的都是外头的小。盛瓷是盛淳德婚前生的,算是私生女,当时虽然进了盛家的门,但是盛琪自认为高她一等。 盛崇这双桃花眼,确确实实就是隔代遗传于老,而盛琪也正是因为那双桃花眼,在老在世的时候看,格外受到宠爱。陈翎茜嫁给盛泰霖之后,也不知道是否是盛家的基因太强大,明明都说生儿效母,结果她生的儿子,长得都不像她。甚至连孙子也没有遗传到她的容貌,这对对自己年轻时的容貌极为自信的陈翎茜来说,确实是个打击。 “据说三少是长得像去世的老总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论是盛淳博还是盛镇川,还有盛瀚和盛楠,从容貌上看,很能看出他们和盛泰霖之间的联系。唯有盛崇,他根本就不像盛泰林,盛泰霖的五官,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最被人欣赏的那种浓眉大眼的长相,而盛崇则五官立体挺拔,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典型就是如今备受少女欢迎的花美男。 “他倒是和老总裁长的不像。”小白领?*??乃怠Ⅻbr /> “那是盛三少,也是盛家二房独子,之前在江城工作,如今应该是被调回来了。” 她来盛世工作的时间不长,还没见过盛崇。 而在他们身后,新来的小白领,忍不住问旁边年长一些的大姐:“陈姐啊,我刚刚看到老总裁身边站着个年轻人,那是谁啊?” 浩浩荡荡的盛家男人们,难得齐聚在一起,上了高层专用电梯,直通位于最高层的小会议室。 “爸,各位董事都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我们上楼吧。” 盛泰霖驻着拐杖,领着盛崇从金色的大门里头进来的时候,盛淳博、盛镇川以及盛瀚、盛楠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盛世集团的总部大楼位于叶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别具一格的六角形大楼,全高三十米,一栋楼里全是盛世的员工,一共近三千人。 三天之后,盛崇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跟在老爷子身后,到了总公司。 —— 陆宏康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开个玩笑么,别当真。” “诶,我说陆宏康你什么意思啊!”段湘君拍了下枕头。 “那也是没办法,你要是当初跟你似得,这么有钱,你能看得上我啊?”陆宏康轻嘲道。 “我觉得吧,媗媗就是眼光太高了。”段湘君觉着吧,这些搞文学艺术的,口味都与众不同。 那态度,不像是追女,倒像是在应付领导,生怕出了差错,让对方有哪里不满意。 陆宏康这些年在外企工作,职位没怎么升,但是见人还是见了不少的。要是追女,谢永飞哪里会那么翼翼的,特别是又见着了娘家人,怎么也要多和娘家人聊一聊,套套近乎什么的。但是谢永飞离他们远远的,保持距离,只是专心应付段媗。 陆宏康打断了她的话:“这话你以后别再说了,我看百分之百不是。” “对了,你还记得那天那个谢永飞么,小伙子挺精神的,一表人才,我看他给段媗帮忙,还以为……”段湘君的八卦思维又发作了。 陆宏康看了段湘君一眼,没说什么。 段湘君听他这么说,心情才好了不少:“我还不是怕你太心疼,都不疼咱们家佳月了么。” “你别听妈在那里胡说,房产证上是我们两的名字,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她还能玩出花来不成?”陆宏康将西装扔在沙发上,将女儿抱起来玩了一会让举高高。 陆宏康对还是挺好的,但是对于房子这种大件儿,还是不乐意的。看段湘君的意思,以后是不愿意再生了,他这一辈子就这儿一个女儿,好东西自然都想留给自己女儿的。这种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即便是亲都要退上一射之地。 晚上,陆宏康加班回来,见段湘君气得倒仰,还以为是房子出什么事儿了呢。结果出事的不是他想象的那套房子,反而是他自己住的这一套。 “那我就是空着,以后也是留给我们家佳月的,思纯她姓陆,佳月就不姓陆了啊!” 吴友兰一见段湘君急了,再加上这事儿却是是她做得不地道,连忙放低了声气安慰:“这不是跟你商量着么,你们一家三口搬到市三环去住了,这边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啊。” “感情我和陆宏康供陆思纯读完大学不够,还得给她房子陪嫁?我自己结婚的时候,我家里都没赔我一套房呢!”段湘君连鸡汤都不喝了,柳眉倒竖,她就知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当下表示:“这套房子,是我爸当初拿的首付,也算是我的陪嫁了,让嫂子把自己的陪嫁给小姑子做嫁妆,有这样的道理吗?”。 如今她势气正高,正觉得自己了不起呢,听到婆婆期期艾艾的话,当场给她呛回去。 段湘君这头还没得意个两小时,才刚刚打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说完呢,紧接着就被婆婆的打算气了个倒仰。 她又想着段湘君恐怕不会同意,当天中午立马炖了一只老母鸡,鸡汤熬得浓浓,试探口风了。 段湘君的婆婆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买房子是好事,能够买到便宜又好的房子,那就更是好事了。而且,她也有点儿私心,如今陆宏康和段湘君名下,就有两套房子了。陆思纯今年二十三,如果以后结婚要房子,跟陆宏康说一说,看能不能把四环这套便宜一点儿的给陆思纯当婚房。 “她在盛世嘉园有熟人,我们今天一,直接就是vip待遇,跟我们自己去看房的时候,可不一样了。最后还给我们打了八折,还送了五万块钱的装修……” 段湘君心满意足的把房子拿下来了,还被赠送了五万块的装修,内心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在回婆家之后,就立马向婆婆宣布了段媗的壮举:“您还说让我别买房呢,我们家媗媗怎么可能会不借钱给我嘛,她这两天是在给我找关系。” 可是,他对段媗实在是太客气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完全得罪不起,所以高高供着一样。 有谢永飞在,看房的过程轻松愉快,对方给出的完全是vip待遇,看完房之后,顺便还在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在这个过程中,段湘君基本已经排除了谢永飞和段媗有某种不和谐关系的可能,还挺可惜的,小伙子一表人才,眉眼间的精明也让人觉得讨喜。 谢永飞更客气的回了回去,心中默默的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在盛世干不长了。竟然比老板更先见到他女的娘家人,而且还被客气热情的对待…… 她没报谢永飞的职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陆宏康连忙生出手:“谢先生,幸会幸会,这次还要请你多多帮忙了。” 又对段湘君和陆宏康说:“这是谢永飞谢先生。” 段媗可没管段湘君心里在想什么,她直接对谢永飞介绍道:“这是我姐夫,陆宏康、段湘君。” 段湘君站在一旁,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快步朝段媗走过来,两人笑着,待走进了,发现这人身材高大,眉清目秀,人不但年轻还一表人才,心中不由得有了些许猜测。段媗身边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谢永飞当场没拒绝,客客气气的,心里却想着,老板又不在这里,谁他妈去谁就是傻子。以盛崇那强大的占有欲和旺盛的妒忌心,他还是离远儿一点比较安全。 段媗一挥手:“说什么呢,我感谢你还差不多,事成请你吃饭。” 五分钟之后,谢永飞的车就停在了盛世嘉园的门口,见到段媗一叠儿小跑的下车,问道:“不好意思啊,段,等久了吧。” 谢永飞连忙道:“盛总吩咐我一定得自己来,您就等我一会儿吧,再五分钟我就到了。” 谢永飞自己的工作也不轻松,段媗可没有使唤人的自觉,还觉得让人家亲自过来一趟,挺不好意思的。 段媗还挺意外的呢,问道:“你给我安排个人过来就行了,不用自己亲自过来的。” 谢永飞接到的时候,刚刚从堵车的路段里头出来,接到段媗的,一叠声儿的说:“段,再等我一会儿啊,不好意思了,刚刚堵车堵在路上了。” 于是,谢永飞就这样多了一项工作任务。 谢永飞才是真正被堵车的那一个,盛崇当着段媗的面儿,嗯嗯啊啊啊应了,显得没把这当一回儿事。然而一转头,他就吩咐谢永飞,亲自陪着:“给他们普通的内部价,就按八折给,但是服务态度一定要好,算了,你亲自跑一趟吧。” “吃过了,我先给人打啊,等一下。”段媗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站在盛世嘉园的门口,给谢永飞打。 “也没有,才刚到一会儿,你吃早饭了吗?”。段湘君虽然眼巴巴的想去看房,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跟段媗寒暄。 “姐,等了好久了吧?今天路上有点儿堵车。”段媗走上前,今天的气温有些冷,说出口的话伴随着一小团白气,慢慢的升腾于空气之中。 段媗从车上下来,天空蓝的毛衣和充满设计感的皮衣外套,淡妆拂面,却依旧带着自身的独特魅力。即便是看着她长大的段湘君也不得不承认,段媗越来越漂亮了,她如今的美丽,不是当初十七八岁时,因为容貌和青春所散发出来的,纯粹的美,而是一种带着强大与自信的,独特的个人魅力。 看得出来,段湘君今天还专门正式的打扮了一番,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化了精致的装。可惜她精心的装扮,在段媗出现之后,就彻底沦为陪衬。就像段媗的大学时代,即便与衣着昂贵的女孩子们走在一起,人们的视线,更多的是男人们的视线,也会更多的落在段媗身上,即便她穿的仅仅是在街边的小店里淘的百来块一条的再普通不过的长裙。 次日早上九点,段媗掐着时间到了地方,段湘君和陆宏康已经在等他们了。 而段湘君这头,忍不住抱起还在蹒跚学步的女儿,抵着女儿的额头:“宝贝啊,咱们以后就可以上好学校了知不知道啊!你可一定要给妈争气啊,妈这辈子,可就靠着你了!” 不等段湘君,他就直接把给挂了,既然要请假,工作他就得抓紧做了,不然会做不完。 陆宏康这种人,在纯粹的利益面前,是头脑非常清楚的,当三百块工资和买房可以打折放在一起,脑海中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压向了买房打折,于是当即表示:“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待会儿就去请假,被骂也认了。” 段湘君喜不自胜,又得意洋洋道:“媗媗在盛世嘉园有熟人,说可以给咱们打个折扣。她就明天一天有时间,之后就要出差了,我还不是怕夜长梦多……” 接着,他才说重点:“没事请什么假啊,我请假一天工资要扣两三百块呢。就算要看房子等到周末也来得及嘛,干什么明天就要去。” 陆宏康还丈二模不着头脑,先下意识的说了几句段媗的好话:“你看看,我就说吧,你们是嫡亲的,她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不借钱给咱们,你又多想了吧。” 段湘君道:“你明天跟你们单位请个假吧,媗媗约咱们去看房。” 段媗挂了,段湘君连忙给陆宏康打。陆宏康这时候正在办公室里做策划案,一看是,立马就接了,问道:“有事儿?” 段媗嘴角勾起一抹笑,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要搞定段湘君根本没她想象得那样困难,淡淡道:“那就好,明天九点,就在盛世嘉园小区的门口吧。” 段媗还没说完,段湘君未免夜长梦多,立马表示:“我让他明天请个假,咱们几点在哪里见啊?” 段媗眉头一跳:“我后天就出差了,这次要飞好几个城市,接下来大半个月的行程都是满的……” 段湘君犹豫了一下,问道:“明天啊?过两天成么?你姐夫明天要啊。” 段媗想着送佛送到西,淡淡道:“盛世嘉园那边,我正好有熟人,应该可以拿到内部价,你明天和姐夫两人一起过来看看房吧,要是能把房子选下来,可以先付预订款。” 当段媗说同意借钱的时候,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段媗。这就类似于在极度的失望中给了对方希望,这种感觉,和平常时候是绝对不同的。 段湘君在婆婆面前说得笃定,但是自己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因此,当她接到段媗的时候,心情是格外的忐忑。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吴友兰两个死穴,第一就是当初让陆宏康供养,第二就是段湘君算是下嫁,段家的条件比自家要好得多。她无话可说,只准备等一个结果,反正又不是她跟别人借钱,再说了人家是嫡亲的,说不定钱就不用还了呢。 涉及到女儿的教育问题,段湘君顿时就炸毛了,忍不住顶了一句:“那您当初还让宏康供思纯上什么大学啊?反正姑娘家都要嫁出去。当初家里那么困难,您不也是撑过来了,何况我们现在,条件比之前还要好一点儿呢。” 段湘君在家里很是忐忑了几天,她平日里在婆家人面前,可没少拿段媗充面子,要是这次钱借不到,她就算是丢了大脸了。偏偏段媗如今的性格颇为强势,对方不给答复,她也不敢催,就这么煎熬了几天,连她婆婆都忍不住说:“干脆咱们家就别买房了吧?读个幼儿园,哪里那么多事儿啊?要是儿子也就算了,女儿反正要嫁出去,下那么大力气培养,还不是要嫁到别家?” 段媗拖了几天,磨了磨段湘君的性子之后,还是同意了借钱的事情。 —— 仨人自去吃饭不提。 盛崇无奈道:“说来话长,容后再说,先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你家的美人儿呢?没跟你过来?”封璞吃惊了,差点儿以为两人分手了。 盛崇甩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勾着他的脖子,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我是真饿了,中饭都没吃,酒都喝了三瓶了。要是我真喝醉了,你把我送回去给我泡醒酒茶啊?” 封璞见他走得毫不犹豫,问道:“怎么,这才十点呢,就要回家了,家教这么严啊?” 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打招呼:“今儿这摊算我的,大家继续玩儿,我先去吃个晚饭!” 盛崇出门之前啃了两个蛋黄派垫肚子,然后在包厢里头坐了一个多小时,白酒红酒混着喝,喝了不少,觉得头有点儿晕的时候,他直接拖着封璞和稽飞羽走人了。 在这个期间,无数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过来敬酒,间或插上几句话,却没人不识相的一直呆在这里,在这张沙发上从头坐到尾的,也就他们三个。 稽飞羽只好默默的将那口气给咽下去,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情报。盛崇有系统这个作弊器,也是会帮衬自己人的,有些时候他一个人的能量没那么大,就是知道消息也办不了,几个人一起就不一样了。 可惜,盛崇调戏完人,就连忙坐远了一点儿,就跟刚刚做出那个动作的不是他一样,开始跟稽飞羽说起了正事。 稽飞羽简直连挠死这两货的心都有了,简直就是交友不慎。 盛崇头顶亮起一个灯泡,似是恍然大悟,赞道:“对,就是吹弹可破!” 封璞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被嫌弃了,在调戏稽飞羽这件事上,他和盛崇向来是心有灵犀,连忙接话接话:“吹弹可破。” 盛崇将热烈迎接他的封璞嫌弃的推到一边,凑到稽飞羽旁边,一手流氓似得撑着稽飞羽的肩膀:“哟~小稽,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这脸上的皮肤,就比我家里那位差点儿了,简直就是……老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盛崇一见稽飞羽这副死样子,就忍不住要调戏人家,这是他年少时期养成的恶习,两人不熟的时候,曾经因为这个事儿打过无数架。稽飞羽长着一张女人脸,为人做派可不是女人,拳头也硬,后来两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慢慢的搅合到了一起。 “等你过来可不容易,我提前清了场,咱们哥几个好好喝几杯,庆祝你这次回来。”封璞一见他过来,站起身跟盛崇抱了抱,然后引他到沙发上坐下。而旁边的稽飞羽就显得要冷淡很多了,他朝盛崇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要不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跟盛崇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连都谈不上。 可见,命运就是这样的,那些被认为不可能被改变的事情,偏偏就出现了转机,命不在天,而在人。 盛崇一路端着笑脸,跟人寒暄几句,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开始猜,也不知道他这次回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三年前,他去江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盛三少在家族里是彻底‘失宠’了,当时还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惜,谁想得到,三年之后,他直接控股了盛隆公司,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当初那个风光无二的盛三少? 盛崇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封璞早就让人过来收拾过包厢里,他进来的时候,场子依旧挺热的,打牌的打牌,打台球的打台球,见盛崇进来,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封璞遇着他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你他妈等着,看哪个唐僧过来收了你这个妖孽! 盛崇、封璞和稽飞羽多少还要受到家中节制,唯有这位大少爷,刚满三十岁,生意已经做得比他爸还大,外头的人面儿更不用说,一家老小全都仰仗着他过日子,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唯一能节制他的爷爷,对这位大少爷简直称得上是溺爱有加,于是‘反派大boss’一直逍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光鲜亮丽得每一跟头发都闪着洋洋得意的光。 而景烨跟他完全相反,景烨从外表上看就是个纯爷儿们,还是个长相很有男性魅力,身材和性功能都十分健康的纯爷们儿。他是家中老大,家里老爷子前几年才从军委退下来,如今景家第三代里头唯他马首是瞻。这家伙性格很有些嚣张狂放,放在连续剧里头,一看就是那种出尽风头拉仇恨的反派大boss,盛崇和封璞那点儿嚣张放在他面前,都算是温和内敛了。偏偏,这个反派大boss如今过得春风得意,事业上也是蒸蒸向上。 稽飞羽是军区大院儿里头出身的,上头的大哥依旧在部队任职,他是家中老小,也没人逼着他,图个自由就从商了。这家伙从外表上看,绝对是不苟言笑的酷哥一枚,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装酷,只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男子气概。是的,他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女相,明明是个身高压一百八十公分线儿的大老爷们,偏偏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秀气好看的脸。小时候,他没少因为这张脸被人骂娘娘腔,以至于他长大以后,别人都不能再他面前提这三个字,不管是娘娘腔连起来,还是‘娘’和‘腔’分开,比如‘娘亲’‘腔调’之类的词,都要尽量避免。 盛崇的狐朋狗友不在少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更是十只手都数不过来,不过真能称得上死党的却始终只有那么两三个。倒不是他交太讲究,而是真和他这种工作狂玩到一起去,合他的胃口,并且还会玩儿的人,真心没几个。除了一个封璞,就只有稽飞羽和景烨。 “不在,你回来之前,他就去秦皇岛陪他家老爷子了。”封璞又道:“我不跟你说了,你开车吧,待会到了再聊。” “景烨呢?他在吗?”。盛崇问道。 “行,那你快着点儿,飞羽也在我这儿呢。”封璞催促道。 盛崇终于开到了不堵车的路段,心情好了一点儿:“在路上,我从市中心出来,之前堵车呢。” “你什么时候过来啊?都等着你呢!” “别他妈瞎闹腾,声音小点儿,喊个服务生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封璞吩咐完,才把耳机拔了,跟盛崇继续讲。 封璞这头声音确实震天响,他打带的是耳机,还调成了最大的声音的那一档,结果被盛崇一吼,耳膜炸得一疼。他看了一下包间里头乌七八糟的人和吵得要命的声音,直接将桌上的酒瓶子抚在地上了,哗啦啦的响成一片,包间里头顿时安静了一下。 那头音乐开得震天响,吵得盛崇耳膜生疼,又听不见封璞在那头说的是什么,前头还有辆破车挡了他的道儿,不由得骂道:“你他妈给老子出去打!我压根听不清!” 他自己的车都留在江城刷存在感了,之前留在叶城的车也旧了,如今开的是封璞让人给他送过来的一辆宾利。傍晚七点半,正是叶城堵车堵得最糟心的时候,盛崇的车才开到半路上,就接到封璞的。 盛崇从老宅子里头出来,回家又睡了一天的大头觉,直到晚上被封璞一个吵醒来,才把自己倒腾得人模狗样儿的出门。 —— 盛老爷子挥了一下球杆,只见那白色的小球滴溜滴溜的在草地上滚了一会儿,一杆进洞。 盛崇点点头,早餐之后又陪着老爷子打了一会儿高尔夫,然后夹着尾巴开车跑走了。 “三天之后的董事会,我带你,你原本就挂着衔,这次回总部,先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再正式。” 盛泰霖在空中指着盛崇,虚点了两下,笑道:“既然你都猜透我的意思了,那就再休息几天,然后去公司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有底气,既然回都回来了,不可能不用他。 盛崇洒月兑一笑:“您把我扔到江城,不就是想磨一磨我的性子么?您如果觉得我还没被打磨好,自然不会召我回来。” 次日一早,盛崇陪老爷子吃早餐,老爷子面前照常摆的是养生粥,盛崇吃的都豆浆油条小汤包,直到盛崇吃完早餐,放下筷子之后,盛老爷子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问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问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 盛崇在老宅里头呆了一,晚上也没走,就睡在这边。盛家的屋子够大,缺什么也不会缺了少爷们睡觉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叶城远没有如今这样繁华富丽,盛泰霖小时候种地的地方,就在盛宅如今的位置。不过,这可不是他们家,是租田给他们种的地主家的宅子。后来盛老爷子发达了,专门把那座宅子给买了下来,然后花巨资装修,经过了三次扩建,把当年地主他们家的田全都扩到了宅子里头,才有了现在这个丧心病狂的盛家老宅。 盛泰霖事业春风得意,感情也一路顺风,他跟陈翎茜的感情很好,成婚近六十年,却很少吵架。陈翎茜年轻的时候为了嫁给她,被嘲笑,之后他拼事业的时候,也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两人最艰难的时候,陈翎茜连母亲留下的银锁都给当了,只为了能给他换碗稀粥。就在国难当头颠沛流离的岁月里,两人生了三个儿子,第一个没能留住,走了,只留下盛淳德和盛镇川,之后陈翎茜伤了身子,没有再生育。虽然两人的儿子都是风流种子,但是盛泰霖却很钟情。陈翎茜之前的事情,已经没人清楚,但是成婚之后,却钟情不二,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一直到六年前,陈翎茜去世,都未曾有过二心。 之后遭遇国难,盛泰霖就跟着他老丈人发了一小笔国难财,算是正式发了家。之后,他成功站队,团结在了最后胜利的一方周围,当时还开仓给部队贡献了不少粮食,跟当时不太起眼日后却飞黄腾达的某位领导人物成功攀上了关系,为建国之后的福利待遇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建国之后,国运莫测,他照样也经历了几起几落,好在都过得有惊无险,才有了今天家大业大的盛家。 当年的二十多岁的小盛,成为大堂经理之后,穿着西装皮鞋,抽着洋烟喷着香水,识字念诗还会跳舞,谁也看出不来他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出身。结果,人模狗样儿的‘小盛’,就成功的跟自家老板的大给搅合上了。大名叫陈翎茜,当时还在租界的高中读书,是个很有文化的女文青,却偏偏看上了披着一张雅致外皮,内里依旧五大三粗的‘小盛’。再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狗血虐心的桥段,他总算是勉勉强强被老丈人给接受了,还给他改了个特别有文化的名字,叫盛泰霖。 盛家可不是什么诗书传家的大家,三代贫农,都是黄土地里头扒粮食的。盛老爷子当年也不叫盛泰霖,他有个特别上不得台面的名字,如今以没有什么人记得了,盛泰霖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他老丈人给他取的。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村子上一个铁匠学打铁,后来战乱跟父母走散了,当过乞丐给人家做过小工也拉过黄包车。当时还正年轻的盛泰霖,是个相当伶俐的小伙子,长得又好,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凭着一张脸和他那一张嘴巴皮子,到大上海里头给人家当门童,后来又成了里头的管事,两年之后就给人看大堂了,也就是如今所谓的大堂经理。结果人生的难料之处,就在于你无法判断,你的未来会发生什么。 到了盛老爷子这个份儿上,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开了。他这一辈子,经历了战乱和建国,也经历了文革和改革开放,自己一辈子经历要是真写出来,简直就是活生生的x点小说。 盛老爷子点点头,继续下棋。在他看来盛崇谈个什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不影响工作,不影响正事,他是懒得管的。至于结婚,他暂时就没往那方面考虑,盛琪都快三十了才结婚,盛崇才二十七,确实不着急。 盛崇手持白子,在棋盘间落下一子,半认真半戏谑的说:“没办法,她犟着呢,公司开在江城,人要是过来了,公司怎么办呢?” 盛老爷子也就是随口一问,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仔细看了眼盛崇的神色,问道:“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不把人带过来?” 盛崇挂了,抬眼看着老爷子,笑道:“是啊,不然我能舍不得回来么。” 第三十六章、盛崇的愁绪,段媗的选择 那啥~下一章应该就是见家长啦~· ------题外话------ 段媗疑惑的抬起头,蒋则桓很少背后说人,更别说是这样刻薄的言论。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蒋则桓的语气中,对所谓的盛家人,显得又熟悉又痛恨呢? 蒋则桓脸上的忧色更甚,他抿了抿唇,一贯温和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种难得挣扎来:“段媗,如果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一定要考虑清楚。盛家的男人,大多花心,你不要被他一时的温情给骗了,日后感情淡了,他翻脸比你翻书还要快。” 段媗没摇头也没点头,显然是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他目光深沉,看着段媗,语气温和又带着些忧虑:“你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 虽然她很快就将之挂断了,蒋则桓却还是看到了那上头的名字。 两人坐在甜品店里,段媗将放在桌上,盛崇的又打了过来。 两人在外头吃了一天,大部分时候蒋则桓只是看着,给段媗夹菜、递纸巾,可是,即便就这样看着她,也让他觉得很幸福。 蒋则桓自然应允。 段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对蒋则桓说:“我妈说过年要吃好一点儿,每顿饭都是大鱼大肉,我吃得腻歪死了。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口味清淡的餐厅,我们去吃东西,之后再吃点冰淇淋水果沙拉什么的。” 蒋则桓原本还想帮她系安全带,不想段媗自己将事情全做了,只好干看着,道:“我又不像你,一年也就过年这几天能睡个囫囵觉。” “大过年的,怎么不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段媗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蒋则桓的车就停在了她家小区大门外,倒是免了段媗自己开车的难处。她穿着高跟鞋,要开车还得进车先换鞋,想一想都觉得麻烦。 段媗点头,表示记下了,迈着轻快的脚步下楼。 “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带点儿青菜回来吧,家里没菜了。”何佩兰道。 “我出门吃饭,晚饭应该也不用准备我的了,妈,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吗?”。段家颇为守旧,一年前三天不花一分钱,什么都不买。 何佩兰见她匆匆忙忙的,便问道:“媗媗,到哪里去啊?” 脚踝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以穿上漂亮的高跟鞋,段媗化了精致的妆,里头是一件高领毛衣,外头罩着米白色的风衣,提着包出门。 段媗在家中过了一个格外舒坦的年,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写一写稿子构思一下年后的计划,一天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完了。于是等到大年初五那天,蒋则桓约她出门的时候,她还有点儿没缓过神来。 —— 她将关机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他对何月白一样呢? 结果上头硕大的何月白三个字,让他简直恨不得把给扔出去。他毫不犹豫的挂了,然后将关系。在这种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再增添点儿事情来让自己更糟心了。然而,屏幕变黑的那一刹那,他却突然想到了远在江城的段媗。 他瞬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飞速将掏出来。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愿望,不愿意让他在新年的最后一晚难过失落,于是,盛崇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就响了起来。 一时间盛崇只觉得落寞非常,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草地上看烟花。这个时候,哪怕没有佳人在怀,来个也是好的啊! 盛崇慢慢悠悠的下楼,经过庭院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亭子里头,盛琪和唐云哲搂在一起,两人搂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天空中绚烂的烟火,顿时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草皮。秀恩爱死得快知不知道?要亲亲我我,就不能躲在房间里头亲昵吗?在外头秀什么恩爱!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过完年就去把哄回来。晚点过来就晚点过来吧,总比玩完了要好。又或者,他可以用点儿别的手段,先把人给定下来? 盛崇在这里抽了还一会儿烟,夜空中一点橘红的星星之火若隐若现,像是他忽明忽暗的心情。盛崇深吸一口气,将烟拧灭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年幼时的委屈和年少时的郁郁不得志,在他记忆里,是个充满了悲伤的地方。在江城时,他曾经想过,如果段媗和他一同到了叶城,定要找一个天气晴朗的夜晚,在此处留下一些快乐的记忆。可惜,还没等到她来,他就又开始创造新的悲伤回忆了。 以至如今,他坐在同一个地方,又开始了儿时的心路历程,开始默默的思念一个人。可惜,在他小时候,天气晴朗的时候,天空中还能看到点点繁星,而现在却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墨蓝夜空。 他儿时受了委屈或者思念母亲的时候,便喜欢独自坐在这里,吹着袭袭的夜风,独自看天。十六岁回国之后,他在老宅住了两三年,这个习惯也很好的保留了下来,不过当时他可不是因为思念韦若秀而落寞,更多的是骤然回国,在一个大家族中,前头优秀的长兄和对他期望甚高的父亲,给他的压力,当压力无法排解的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天台,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学会的抽烟。 盛崇一脸落寞的开车回家,这夜偌大的盛宅总算是显出了几分热闹的人气,一家齐聚。盛崇调整好脸色吃完年夜饭,一个人坐在天台抽烟,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下一次吗? 盛崇这头听着冰冷的女声念着关机提示,愤愤的想将给扔出去,又想起了之前扔了段媗的,导致她现在都不肯接他的噩梦,只好将放在桌上。这个毛病不能惯着,不然下次吵架大概又要吃苦头了。 段媗凉凉的看了屏幕上的名字一眼,干净利落的挂了,然后直接关了机:“没事,骚扰而已。” 而在段媗这头,何佩兰看着嘀嘀嘀响个不停的,问段媗:“媗媗,你怎么不接啊?” 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年关,在大年三十那天,盛崇后试着给段媗打了,结果一如既往的没人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换了号码。盛崇想联系包雨诗,却又拉不下面子,只得徒劳的一遍一遍拨打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 —— (系统:呵呵) 在这一刻,盛崇觉得系统的存在简直让人无比的烦躁,简直让人恨不得去卧佛寺找个和尚驱邪! 盛崇颓然的低下头,觉得自己真的要败给这个女人了。可是,偏偏现实有又让他无法走开,系统任务还在继续,他得先完成事业线的收购任务,才能有自由的时间。 或许多年之后,她回想起他,只会将他当成一段普普通通的初恋,除了回忆中的甘甜,什么都不会剩下。而她身边,自然会有志同道合有共同语言的男人相伴。 他心中清楚,段媗虽然有事业心,但是野心却并不膨胀,未必就看得上盛家儿媳这个名头。她的公司日后要迁移,也不一定要迁移到叶城,上海、深圳乃至江浙一带,都能满足公司发展的要求。而他那样急迫的让她过来,不过是怕自己守不住她。她已经够富有了,放在普通人身上,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达不到的成就,她短短四年就已经达成了。有没有他,她日后都会光鲜亮丽越发迷人。 但是如果段媗选择的不是他,而是家世普通的男人,经历的磋磨便比与他在一起,要少得多了。 段媗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两人婚后,过的日子也绝对不可能舒坦。盛家是大家族,盛瀚的妻子和盛楠如今的女友,虽然家世比不上盛家,却也是大家出身,段媗要是进了盛家门,难免被人拿来与她们比较。 出身、能力、财富和社会地位,蒋则桓有哪一样比得上他?可是,段媗却偏偏更加喜欢‘同行’‘性格温和开朗’的男人,这样的标准,简直就像是为蒋则桓量身定做的。更何况,盛崇知道自己有一点,跟蒋则桓比起来差到了天边——家庭。 盛崇烦躁的将文件扔到一旁,英挺的眉紧皱,不见半分欢颜。他无意识的在电脑上打出了蒋则桓三个字,看着电脑屏幕上穿着黑色衬衫却依旧显得文质彬彬的男人,盛崇猛的将电脑给阖上,推到一边。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于他的内心,如果他不回去,是不是等待两人的,就真的是分手这样的结局? 整整半月没有与段媗联系,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不能见到她,这对盛崇来说,已经到了极限。除此之外,他离开的那天眼前所见的场景,也不断的折磨着他。 翘班果真是要复出代价的,虽然有韦昕彤瞒着,说他不过是去江城处理一些事务,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但是落下的工作,却还是得补上来。在他有意无意的放纵下,工作量聚增。劳累和繁忙就像是用以戒断毒瘾的药物,然而再多的药,也抵挡不了他对那种销魂蚀骨的味道的想念。 盛崇自嘲的笑笑,将扔进垃圾桶里,上了回叶城的飞机。 他转身离开,没有他的陪伴又如何呢?她有事业有美貌也有智慧,能将他耍得团团转,自然不缺疼爱她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趁他离开,便亟不可待的相聚,盛崇手中握着屏幕被摔得支离破碎的,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跟那屏幕一样,碎成了一地狼藉。 他前一秒出门,后一秒蒋则桓便过来陪伴,若不是段媗叫他,他都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于是他转身往回走,到门口处,怕段媗还在生气,便沿着马路走了很久,总算是找回了那只被他扔掉了,准备回去道歉。只可惜,眼前的景象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扇了一巴掌,告诉他他的举动有多么的多余。 那天,盛崇原本气冲冲的拖着箱子冲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觉得后悔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心疼还等着谁来疼宠呢?让上几分又何妨? 段媗经此一事,倒是对情爱一事看得更加透彻,换言之,她成功的催眠了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在意。然而和她有着相同处境的人,显然无法从茫茫书海中寻找精神的寄托。实际上,他已经快要被内心的焦躁给打败了。 因此,更应该放开胸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应该过于强求。 段媗在读大学时,于某本书上见到这句话,当时只觉得意境深重,而在此时才明白其中三味。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真心爱慕的人,原本就是一种幸运。然而,寻觅到,却并不代表得到。感情二字太轻,而现实二字太重,即便相爱,却也不一定就适合在一起。 徐志摩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知,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段媗正在为《天晴》今年最后一期年终刊忙碌,偶尔想起盛崇的时候,竟然也并不太觉得难过了。 临近年关,段媗之前又翘了几天班,工作便变得格外的忙碌,眼睛一睁开就是满脑子的事,晚上倒在床上便能迅速入睡,感情上的挫折,反而促进了她工作上的勤勉,一时间也算得上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被扔掉的第二天,段媗就出门买了新的,却并没有换新的号码,倒不是为了某人方便,只是为了工作上方便与人联系。让合作伙伴与亲朋好友在找她的时候,不至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 —— 盛崇就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六克拉鸽子蛋,虽然美丽,却要付出昂古的代价和承担感受疼痛的危险。而蒋则桓,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入手生温,用温柔的外衣包裹着内里的坚韧,以最妥当的方式对待握着他的那一只手,这就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爱一个人的方式。 或许,他没有盛崇的尖锐和嚣张,不如他棱角锋利惹人注目,却也不会在不经意间因为自己锋利的菱角,而划伤想要靠近的人。钻石固然美丽,却不会有人将之。luo。露在外,贴着皮肤佩戴,总要将贴肤的那一面,加以他物包裹。 段媗道了谢,不仅感谢他扶他回来,更感激他的温柔与体贴。而他的温柔体贴,也正是他身上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他只是保持着沉默,默默的去厨房为段媗倒了一杯蜂蜜水,再递到她手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温柔。 他并没有说,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段媗的一直打不通,也没有问她,为什么盛崇不在这里,更没有问,为何她的眼眶带着些许的红。 蒋则桓十分的善解人意,道:“刚刚剧本上有个片段想修改一下,但是又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改,所以过来找你商量。” 段媗被人扶着进到屋子里,才想起来问蒋则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吗?”。 而就在不远处,一脸阴沉的盛崇将手里屏幕已呈放射状的扔进垃圾桶里,孤身一人往前走。此时恰好天空飘下了柳絮般的雪花,盛崇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肩膀上很快就落下了一片白色的雪痕,从背后看,他又高又瘦,脊梁挺得笔直,却透出一种寂寥的落寞来,像是在风雪之夜独自离开温暖巢穴的孤狼,用最后的血性撑着自己的尊严,绝对不肯回头。 段媗收敛起心中的思绪,被蒋则桓扶着往回走,心中默默的哀悼自己的。她不会将她和盛崇之间发生的矛盾冲突,对蒋则桓倾诉,更不愿意解释自己失踪的缘由。好在蒋则桓也很了解她,什么都不问,就像段媗真的只是在散步的时候,遇上了他而已。 可是,他就那么走了,所以,她所有的情绪,便成了多余,只能卷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慢慢的发烂、发臭。 或许,在他看来,她甩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就是她罪无可恕的凭证,足以抵过她万般的好。段媗承认,那一巴掌扇上去,她觉得很后悔,觉得是自己的错,伤到了他的脸面。如果他没有把她的扔出去,没有不管不顾的摔门离开,她会认错,更会道歉。因为那代表,他把她的感受放在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她自然会以之为回报。甚至,那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可是,他的感情,就像是他的为人一样,无法掌控没有定性。他摔门离开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脚伤会不会觉得疼? 就像盛崇,他待她好的时候,真的是无微不至,见她伤了脚,连让她多走一步路都不肯。她想喝水,他去给她倒,她想吃水果,他就洗好了切成小块端到她面前,哪怕她想上厕所,他都能将她抱到马桶边儿上,再出去带上门。 她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狼狈和痛苦尽数摊开在人前,以获得别人的怜惜和同情。这些年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即便她也曾在短暂的时光中,拥有过自以为将是依靠的人,然而最终的事实却告诉她,可以依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没……没什么,我好几天没出门了,在家里憋得慌,出来散散步。”段媗道。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蒋则桓扶了段媗一把,让她站稳,有些疑惑的问。 一转头,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蒋则桓。 身后伸来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胳臂。段媗心中一惊,以为是刚才的读者追了过来,连忙调整好表情,挤出一丝笑容来。 段媗知道那是书迷,以往都会大方的打招呼或者签名,现在却只想走得更快一点,不愿被读者看到她这副狼狈的姿态。段媗一时心切,疾走了几步,走进了路边的绿化小树林,却一下没踩稳,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伤了一只脚,人又没什么力气,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腿疼,扶着一棵树站在路旁。远处有几个穿着小短裙显得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对着她指指点点,似乎不太确定她的身份。 盛崇的力气很大,刚才又处于愤怒之中,在他手里简直跟铅球一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被扔得老远。段媗一瘸一拐的过了马路,沿着马路边边上寻找。可惜她当时也没看到是落在了哪个方向,只能盲目的一直走。 段媗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积蓄了一点儿力气,一瘸一拐的上楼拿了钥匙,再下楼出门去捡。里头还存着不少东西,她必须得捡回来。 反观她自己,却恰好与他相反。她一旦陷入感情之中,爱上某个人,去做某件事,就总是那般的专心致志,不给自己留下丝毫余地。即便摔了个头破血流,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相遇,她的选择依旧不会变。 盛崇摔门而去,段媗留在屋子里头,看着一室狼藉,觉得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她环视四周,盛崇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他即便在盛怒之下,也没忘了提走。他总是这样一个精明到无可挑剔的人,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处于狼狈的境界,再愤怒,也会记得给自己留下退路。 盛崇回过头,眼睛红成了兔子眼,瞪着段媗。他嘴唇轻轻的颤抖了几下,简直不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干出点儿什么来。 “你有病啊!”段媗也发飙了,这不是盛崇第一次扔她了,要是以后每次吵架,都以她报废一台作为终结,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段媗:! 段媗下意识的往那头看了一眼,盛崇却误以为她想去接,顿时气更不打一出来。他三两步走,直接将段媗的从二楼窗户里给扔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被他扔得远远的,竟然又响了。 “段媗,你可真够烈性的,手敢往我脸上招呼,反了天了你!”盛崇站起身,真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免得他再因此而心烦意乱。 盛崇平日里不是没挨过段媗的打,在床上一不高兴,段媗拧他腰侧的软肉、踹他小腿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扇脸可不一样,男人的脸面比天大,更别说是盛崇着种本来就桀骜不驯的男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就跟把他的自尊心放在地上踩一样,卧室里头轻轻扇一下,他还能安慰自己是情趣,现在这样的背景和场合,他简直就是要气炸了肺叶子! 盛崇简直整个人都惊呆了,他长到这么大,就连他亲爹亲妈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小时候把家里古董花瓶给打了,都不过是一句淡淡的责备,然后仔细看他的手有没有被割到。他这张脸,还真是一张处女地,结果就被段媗一巴掌给扇上了! 段媗顿了一秒,羞耻和怒火瞬间将她给点燃了,她下了死力气,挣开了盛崇抓着她手腕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无耻!” 盛崇整个人压在她身体上,将调到拨号的那一项,凑到段媗耳边:“你还要给他打吗?你信不信我让保持通话中,然后做了你!” 盛崇的动作看似粗鲁,却还是下意识的注意着分寸,没有碰到段媗伤着的那只脚。可惜段媗却并不领情,挣扎个不停。 “谁让你把给挂了的!你把给我!”段媗气不打一出来,却伤了一条腿,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跟盛崇抢东西,三两下就被对方反抓着两只白皙的手腕,压在沙发上。 段媗动作没他快,只能怒目而视,又试图将抢过来。 盛崇想也没想,直接将给挂断了。 盛崇还待说些什么,却见段媗放在桌上的又响个不停,屏幕上的三个字,恰是这几天他烦恼的根源——蒋则桓。 两人都喘着气,一站一坐,简直是心肝都被对方揉搓了个遍,只觉得再没有比眼前之人更可恨可让人糟心的存在了。 “工作并不是问题,如果你这样执意要留在这里,我只能认为,你是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盛崇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眼眸深处却藏着期待。 “段媗,你长点儿心行吗?”。盛崇梗着脖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被纠成一团,疼痛中带着酸楚:“我家里要接受你,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与其等到日后,将时间提前一点儿,又有什么不好?” “盛崇,你总是要讲点道理的。你在叶城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好几个月了,我给你打的时候,不管那头是音乐震天响也好,有女人的声音然后你挂我也罢,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干涉过你的工作和决定。”段媗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盛崇:“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女人,所以我就活该得守在家里,等着你有兴趣的时候过来看一眼,没兴趣的时候就扔到一边去,还得断绝自己跟所有男性的关系,以免除你的疑心?” 盛崇保持沉默,而在更多的时候,沉默仅仅只是一种默认。 “不放心?”段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表情阴沉的男人:“你不放心什么?你觉得我背着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可以接受蒋则桓的帮助,为什么却对我拒之于千里之外?”盛崇的脸色变得阴沉,一向温柔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段媗,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放心。” 段媗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说过了,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 “准备充足是什么时候?”盛崇急匆匆的打断了段媗的话:“与其你一个人在这边打拼,去叶城,我帮你岂不是更好?” 段媗抿了抿唇,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温柔却态度坚定:“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准备充足就……” 盛崇将她的脑袋固定好,两人四目相对,他神色间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和轻微的不耐烦:“听话好不好,年后就搬过来。” “我年后去那边看你。”段媗顾左右而言他。 在离别的前夕,盛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旧事重提,问段媗什么时候可以去叶城。 她带着疑惑望着他,却又发现盛崇脸上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然,之后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告诉段媗,这仅仅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接下来的两天,时光显得格外平静,两人都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不愿意轻易将之打破。然而,即将分离的愁绪和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总是要爆发的。盛崇即将要离开的那天,段媗刚刚接完蒋则桓的,就感觉到盛崇情绪不对。 盛崇下床将窗帘拉上,又回到床上抱着段媗,两人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我有点儿困了,你帮我去把窗帘拉上好不好?”段媗不想让自己无休止的陷入到悲观的情绪中去,遂转换了话题。似乎自从她那天亲身经历枪击案现场之后,她的情绪就变得极为不稳定,而且总是容易陷入无谓的悲观之中。而盛崇所选择的话题,又恰好刺激到了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让她更加的不得安稳。 “怎么脸色这么差?”盛崇见段媗半响不,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以为自己之前的话吓到她了,连忙道:“不过是说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毕竟,在那本书中,盛崇四十四岁的时候,膝下仍然无子。他们的独子,出生在她三十四岁那年,早产,即便千娇百惯的养大,却仍旧没能过活过三岁那年的冬天。书中的那个盛崇,当时对她还算体贴,两人因为孩子,关系也有所缓和。对这个独子,盛崇疼爱有加,孩子病危的时候,他扔下价值十多个亿的生意,从新加坡急匆匆赶回国内,却仍然没能见到孩子最后一面。为了这件事,书中的盛崇对她发了滔天大火,指责她‘一天到晚只会操心娘家,却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又将家中照顾孩子的保姆全部辞退,在那之后,两人之间便仿佛有了一层无形的隔膜。在外人眼中,两人仍旧是恩爱有加的夫妻,可是内里的苦楚,却只有书中人自己知道其中滋味。 有系统的时候,盛崇受到系统的辖制,要保持她对他的好感度和信任值,不可能有别的女人。可是,在那本记载了盛崇二十年光阴的‘书’中,他四十四岁完成终极任务的时候,系统已经消失了,谁知道那时候他又会有怎样的选择呢? 她大概是不会有孩子的,段媗心中隐约有了这样的准备,而盛崇,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上一世盛崇独居江城,尚且时刻受到盛琪的骚扰,这一世,如果两人都在叶城,面对的压力只会更大。对于两人会走到哪一步,段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信心。 段媗心头一紧,正是因为她毫不怀疑这样的可能,所以才对事业如此上心。她觉得自己颜色尚好的时候,盛崇移情的可能性很小,可是等到时光流逝年华不再,要是真的感情破裂,至少她还有事业,还能去找年轻的小鲜肉,不至于沦落到独居幽怨的地步。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盛崇挑起一根眉,嘴角的笑带着点儿痞味,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如果觉得我很抢手,那你不更应该在我身边守着我吗?这样天高皇帝远,岂不是更容易移情别恋?” “你现在喜欢我,自然觉得我什么都好,愿意帮我。”段媗的声音闷闷的:“可是,如果我对你的依赖成为了习惯,可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要怎么办呢?” 段媗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将头埋在盛崇怀里。她没法告诉他,她上一世的经历,她心中的不安和彷徨,都只能深埋于心底。 盛崇虽然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并不认为女方就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却也无法理解段媗的坚持。金钱应该是让生活变得更加舒适的工具,却不应该是衡量爱情的标尺。 “更何况,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盛崇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解:“在男女关系中,男方比女方工资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段媗多少有些心软,她可以对张牙舞爪桀骜不羁的盛崇不屑一顾,却无法抵挡他的脉脉柔情。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些可怜的样子,她就会忍不住心软。 段媗转过身,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做声,盛崇哄了半天,最后将头埋在她肩头,小声的问她:“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就要这样跟我闹脾气,白白的浪费在一起的时间吗?”。 段媗闭上了眼睛,觉得刚刚将心里话说出来的自己,简直是太可笑了。在盛崇眼里,她别说再努力两年,就是再努力二十年,也配不上他盛家的门第。段媗心中清楚,他说的是实话,盛家三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恢弘的盛世财团。而盛家当初发家的时机与背景,如今也再不会有了。可是,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才格外的刺痛人心。她只是想再努力一点,让两人再般配一点儿,然而这样的努力,在他眼中不过是徒劳。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崇话一出口,心中就咯噔的响了一下。段媗表面看着柔弱,却是个自尊心再要强不过的女人。明明他是欣赏她工作上的付出和努力的,但是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 段媗的手猛然抓紧了床单,脸上血色褪尽。 盛崇月兑口而出:“那过两年也没什么区别。” 段媗摇头,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气道:“我想等公司再扩大一点儿再搬,叶城确实有更好的资源更多的人才,但是竞争也更激烈。我不想一直依靠你,被你家里看不起。” “你想要什么意义呢?”盛崇不解的问:“在工作上,我能帮到你,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段媗摇了摇头,坚定的拒绝了盛崇。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在阳光充足的房间里,竟然感到了些许寒冷的意味。 “在叶城,你一样可以投资电影,可以有很好的发展。”盛崇做出保证:“而且,在叶城我也可以帮到你。” “年后,我投资的电影就要开拍了,公司里也有很多事情。”段媗沉默了半天,委婉的拒绝了盛崇的邀请。她垂下眸子,不愿意去看男人阴沉又失落的神情。 段媗原本准备好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叶城,她会去,无论是为了她和盛崇的感情还是公司的发展,她都必定会离开如今居住的这座城市。可是,却并不是在现在,在段媗的设想里,这至少会在一两年之后。 段媗正准备安慰盛崇两句,却听到他继续道:“你早点搬到叶城来好不好?年后就开始准备,好不好?” 第三十七章、见家长 明天一万五~么么哒~ ------题外话------ “他衣柜里头的衣服比你还多,男人讲究成这个样子,能好伺候得了嘛!” “你怎么看出他不好伺候的啊?”段媗意外的问。 “妈觉得他不像过日子的人,太讲究了,不好伺候?”何佩兰问。 “怎么了?妈,你不太喜欢他啊?”段媗好笑的问,她想起上辈子盛崇在段家受到的顶级礼遇,和如今被人嫌弃的强烈反差,就觉得好笑。 “你既然还做这个打算就好,你再考虑考虑。”何佩兰对盛崇不太满意。 段媗:“……” 何佩兰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本来没准备带他见家长啊?” 段媗无奈道:“我本来还没准备见家长呢,他现在不是在叶城工作么,我也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何佩兰皱着眉头:“你就算要把他介绍给家里,也应该让他到家里来,而不是我见他,这样多不好啊。” “那不是关系不稳定嘛。”段媗随口应付道。 “那你怎么之前不带他回来?” “恩,有一段时间了。”段媗模糊的回答,天知道她还没满二十岁,就跟盛崇纠缠不清,同居都快两年了。 “媗媗,你和他时间不短了吧?”何佩兰问。 段媗没让盛崇送人,是有道理的,车子刚刚驶离江华路,何佩兰就念叨开了。 盛崇见何佩兰要走,正准备相送,却不想被段媗拦了一下,只好孤零零的呆在家里。 何佩兰试完衣服就准备回家了,她原本准备晚上在这漂亮的屋子里头睡上一个晚上,可是如今看到盛崇,便觉得不太合适。 何佩兰不知道的是,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些男人,有谁会和盛崇一样,从小受到身为服装设计师的母亲的影响,对自己的体型有着几近苛刻的要求呢?普通人,是用西装来让自己显得挺拔,就像女人穿高跟鞋来让自己显得更高挑一样。而盛崇则是个衣服架子,他的胸肌、月复肌还有挺翘的臀部,虽然盖在西装里头看不见,但是却会将西装的版型彻底穿出来,显得帅气又性感。 何佩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对盛崇的不满减低了几分,虽然她并不满意,耐不住段媗自己喜欢,而且盛崇确实长得好,他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的样子显得特别挺拔,何佩兰说不出他和其他人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他穿着西装的样子,更电视里头的男模特一样,特别的养眼。 见盛崇脸上难掩失落,段媗主动牵了他是后,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盛崇唇角露出一丝笑,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荡出温柔的波浪,让人目眩神迷。 从何佩兰看泡沫剧的时候,段媗就已经总结出来了,何佩兰喜欢的往往是温柔清秀的男二,而不是霸气侧漏的男主。蒋则桓就是典型的何佩兰会喜欢的小伙子,而盛崇,约莫就是何佩兰不喜欢的那个男主角。 段媗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有点儿无奈:“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我妈大约不太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然而,现在却不是种蘑菇的时候,他看着段媗,轻声问:“那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盛崇顿时闭上了眼睛,有种想去墙角种蘑菇的欲。望。 段媗用眼角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而在门外,盛崇忍不住凑得离段媗近了一点儿,小声问她:“你妈妈,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 何佩兰心中有了数,便默默的关上了门,回到衣帽间里开始换衣服。 卧室装潢得极为漂亮,硕大的双人床,烟灰色的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遮盖了半边,房顶上吊着一盏欧式风格的水晶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何佩兰进门的时候还被里头的服装给晃了一下眼,等到她定睛一看里头那为数不少的男士西装、便装、衬衫、领带和皮带,所有的衣柜和陈列盒都是分成男女两方,左边是男士的衣物,右边是女士的衣服,摆得整整齐齐。何佩兰心里对两人的关系已经基本有了个谱儿,就从这衣服的数量来看,两人的关系都短不了,恐怕早就已经正正经经的过起了日子。若是偶尔同居几天,怎么可能东西备得这么整齐。她见衣帽间那头还连着个门,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伸手去打开了门,结果门的那头是个大卧室。 她和盛崇的衣帽间,与其说是个大衣柜,不如说是个四面都安着镜子的大房间。这两人都在衣着打扮上十分注意,又十分的臭美,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两人一商量,干脆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来放衣服,一开始两人的衣服勉强放了小半间屋子,经过两三年的努力,竟然将里头摆得满满的。 段媗带着何佩兰上了楼去收纳间,上次她逛街的时候,顺手给何佩兰买了几件衣服鞋子,都是不便宜的大牌货,如今倒正是穿的时候。年纪再大的女人,都不会拒绝漂亮的衣服鞋子。何佩兰当场就想去衣帽间里换衣服了,段媗刚刚指完方向,紧接着喉咙就一紧。 本来就和段媗吵架了,如今急急忙忙见家长,依旧情况不太好,盛崇多少有些丧气。 段媗打了个圆场,带着何佩兰上楼了。盛崇跟在后头,颇有些垂头丧气。明明他在叶城,是很受那些贵妇人欢迎的,看到他都是慈眉善目的打招呼,哪里会想何佩兰这样,反而对他不满意呢。 “妈,我带你上楼看看给你买的东西吧。” 当时的盛崇可谓是不可一世,架子端得很高,与其说是他去见家长,倒不如说是女友的家长见他,生怕自己招待得不够周到,让这位矜贵的姑爷不满意。而如今,何佩兰自恃一家有女百家求,又不清楚盛崇的底细,反而将架子端得高高的,还真有些丈母娘相看傻的意味。 眼见着何佩兰兴趣缺缺,盛崇给段媗使了个眼色求救,段媗看着他略微委屈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辈子他去她家见父母的情形。 何佩兰在心中默默的又画了一个叉,工作相差十万八千里,跟段媗没有共同语言。天知道盛崇说自己做了好几个房地产项目,是指的自己当老板做下的投资,而何佩兰直接把他当成了给别人打工的高级白领,感觉完全不一样。 盛崇也不知道段媗有没有跟家里提过他,也不敢说得太属实,怕何佩兰觉得他炫富,只是说:“之前在江城做了几个房地产项目,目前做的财产评估和公司重组收购这一块。” 确定了这三个问题,剩下的基本就是些添头了,何佩兰问了问盛崇的工作。 他的感觉确实没错,何佩兰默默的在心里又给他打了一把叉,差评。 “之前在江城工作了两三年,现在转回了叶城工作。”盛崇回答得有点儿忐忑,因为他敏感的察觉到何佩兰对他似乎不太满意。 “那你如今在哪里工作呢?”何佩兰抱着一丝希望,毕竟是女儿自己自愿交的男,如果工作在江城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何佩兰心里默默给盛崇打了一把叉,不是本地人,意味着女儿有可能远嫁,差评。 盛崇老老实实道:“家里是叶城的,在江城读的大学,后来又在江城工作。” 何佩兰点点头,又问:“听你的口音,不是江城人吧?” 盛崇拿出了他平日里应付那些贵妇人的手腕,笑容客气又温和:“我大段媗三岁多,今年二十七了。” 不过,毕竟是未来的丈母娘,小盛就小盛吧。 盛崇嘴角一抽,他虽然也不大,但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叫过‘小盛’这样的称呼。圈中熟悉的好友只称其名或者叫他一声盛三,下头人称他一声盛三少,家里人要么喊他老三要么叫阿崇,从来没人叫过他‘小盛’。 “小盛啊,你今年多大了呀?”何佩兰问。 何佩兰跟女儿的男性聊天,问题都是固定的那么几个。 蒋则桓,何佩兰是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对于盛崇她可就是一无所知了。当初段振兴还和盛崇有过几面之缘,说不定还能认出这位出身豪门的盛三少,从而在家世上给自己加上个几十分,可惜来的是何佩兰,而不是段振兴。 由于第一印象不太好,何佩兰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盛崇是感觉多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由此又变得更加紧张了几分。 更让何佩兰觉得不满意的,是盛崇脖子上那跟骚红色的领巾,盛崇纯粹是觉得西装三件套加上领带领带夹袖扣,显得太过正式,于是按着自己母上大人的审美,在脖子上系了根领巾,结果遇上了家庭主妇何佩兰,就成为了一个悲剧。 但是盛崇呢,看着太过凌厉,缠着一身v领的衬衫,湛蓝色的西装背心,外头罩着颜色稍微深沉一些的同色西装外套,袖扣还带着银质的袖扣,一看上去就是十分讲究的瓷器,精美却不耐磕碰,相处起来恐怕难以伺候。 等到坐在沙发上,何佩兰才开始打量盛崇。从外表上来说,盛崇比蒋则桓还要更出色几分,少了几分清秀柔和,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凌厉,显得极为俊美。但是盛崇这一身的打扮,何佩兰可不喜欢。她喜欢蒋则桓那个样子的,穿着衬衫毛衣呢子风衣的小伙子,觉得那样的小伙子精神又干净,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是能过日子的样子。 结果现在这一下,要不是段媗提前通知他,他就得穿着浴袍撩着骚见了家长,那风景太美,他连想象都觉得那副场景绝对是一脸血。 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跟段媗回去见父母的场景,起码他得好好打扮一下,然后提上一些贵重且雅致的礼物,跟段媗一起登门拜访。不说其他,至少得显得正式且知礼节。 盛崇盛三少虽然从小到大出席过无数的超大型场合,谈判桌上谈笑风云,价值数亿的单子,签下字时面不改色,但是当他猛然见到未来丈母娘的时候,还是可耻的怂了。 段媗狠狠瞪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将何佩兰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又对她道:“妈,这是我男盛崇。” “阿……阿姨好……”盛崇咽了口唾沫,从楼上走下来,见两人都站在门口,不由得奇怪道:“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盛崇本来鼓起勇气兴冲冲的下楼,结果见到看到他跟看见鬼差不多的母女两,顿时心里就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他打扮得也挺正常的啊,庄重中带着年轻人的新潮,他长得也不丑啊,怎么两人看他跟看见鬼一样呢! 段媗的本意是让盛崇跳窗户滚蛋,没想到盛崇还从楼上走下来见人了,顿时一脸惊悚!何佩兰猛然在屋子里见到了个男人,惊悚比段媗更甚,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段媗有意给她介绍自己的正牌男,然而一看段媗的神色也是十分意外,不免起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门传来一声轻响,盛崇深吸一口气,踩着拖鞋下楼。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盛崇突然想到放在卧室床头的皮鞭蜡烛伸缩环,连忙跑上去将东西全部扫进床头柜。 盛崇顿时奔回屋子里,先换了身衣服,什么睡袍蝴蝶结乱七八糟的,全部扔到了一边,换了身得体的西装,黑色范思哲西装配钻石袖扣。然而等到他照镜子的时候,又觉得这么一身太正式了,于是又把衣服给月兑掉,迅速换了身休闲西装,换了对银质的小袖扣,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满意了,赶忙飞奔到一楼餐厅里把蜡烛吹了,热腾腾的牛排连盖子都没掀,直接塞进了冰箱里。 即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盛崇都看见了段媗眼里的熊熊怒火,再一看段媗旁边的那位,恐怕就是泰水大人了…… 他顿时就怂了!给准备了烛光晚餐和人体盛宴,结果迎来了丈母娘,求比惨!盛崇鬼鬼祟祟的从二楼探出半个脑袋,竟然正好就与段媗四目相对。 段媗的声音压得极低,传到那头几乎只剩下了气音,然而在安静的室内,盛崇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我告诉你,我妈现在就在别墅外头,马上就要进去了。”段媗眼皮一跳一跳的:“你赶紧给我把那些乱七八糟什么的给收拾好了!要是让我妈进来看见了!我剥了你的皮!” 段媗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气的。这个状态,这个语气,盛三少绝对是在发骚,地点就不用想了,肯定就在这座房子里。 听到段媗问他的行踪,盛崇心中一喜,难道两人真是心有灵犀,顿时就有了玩情调的心思,声音低哑又撩人:“你猜呀~” 盛崇立马飞奔到楼上,将上次段媗用来‘惩罚’他的工具都准备在床头,又用玫瑰味道的精油洗了个澡,从衣帽间里头翻出一套骚红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性感白皙的锁骨,正坐在客厅里撩骚呢,段媗一个就打过来了。 等到四五点的时候,他给包雨诗打了去,确定段媗回来的时间。他和段媗吵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包雨诗并不在其中,因此这位包包小秘书,还天真的以为这位盛先生还是铁板钉钉的正房,一开口就把段媗的行踪给泄露了,说段媗已经准备回家了。 盛崇大年初八拿着飞机票简直是归心似箭,到江华路别墅时,段媗去了,两个家政阿姨也不在,盛崇想着自己也没带什么礼物,脑筋一转想着总要花点儿手段才能哄,故而专门到市中心的大超市里头买了一堆东西,自己在家整治出了一桌烛光晚餐。 盛崇已经被挂挂了半个月,早就坐不住了,撑着盛镇川出门出差,他一过完年就赶紧往江城跑。好在盛老爷子知道他在江城有个小女友,更清楚自家儿子的尿性,故也不管盛崇,由着他在亲爹面前耍滑头。在盛老爷子看来,年轻人谈个恋爱什么的,只要是家世清白的人家,人自己上进,其他的都无所谓。 段媗一看到门口停的那辆大奔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给盛崇打,开头第一句话就是:“盛崇,你现在在哪儿呢?” 她一转头,看见段媗正在跟人讲,便没有再打搅,只是自己欣赏这房子,想着要是将带到这边来,该是多么的有面子。 “哎呀,这屋子装修得真不错,可花了不少钱吧?”何佩兰看着第二栋和第三栋之间的小草坪和石桌石凳,旁边还挂着吊椅,确实显得精致非常。 何佩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对房子的喜爱胜过了她的理智,义无反顾的跟着段媗在别墅周围绕了一圈。当初为了装修这个别墅,段媗就花了好几百万,才把这个房子修好,加上里头盛崇买回来的家居,整个屋子的装修就花了上千万。两人都不是只懂花钱的暴发户,钱花在了电子上,别墅看起来自然是格外精巧,一花一木一雕栏,都透着典雅的气息。 段媗一边掏,一边对何佩兰说:“妈,这边装修弄得可漂亮了,我先带你在外头看一会儿吧。” 段媗吞了口口水,拿钥匙开了门,带着何佩兰往里走,由于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她没带着何佩兰往二栋走。三栋别墅高低不易,第一栋只有两层,第三栋三层,第二栋有四层。当初她和盛崇选择了第二栋作为生活区,平日里也就呆在第二栋的第二层,更准确一点儿,就是卧室和二楼小客厅里头,看书上网或者嘿咻。 何佩兰倒是没注意到那辆大奔,当初段媗买别墅的时候,江华路就只有这么一栋民国时期的古宅,孤零零的呆在这里。而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江城另一个别墅区,附近的房价也上涨了不少,连带着段媗的房子也是水涨船高。 待到看到别墅的轮廓,何佩兰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段媗一路将车开,停在自家门口,却看见门口还停着一辆陌生的大奔,段媗顿时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车子慢慢的驶近江华路,何佩兰看着路旁的林荫道风景独好,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住在这里,她岂不是和那些豪门阔太太一样了。 段媗如今已经初具资本家的资质,对于压榨员工这一点没有丝毫的愧疚。 段媗想起自己自家车库里那四台豪车,顿时就歇了买车的心思。至于司机,公司里倒是有两个行程司机,至于私人司机,她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脚,再不济还能带着包雨诗。 段媗这台车也开了好几年了,何佩兰坐在后座,念叨段媗:“你给你爸买了台那么好的车,怎么自己不换台车呢!再说了,你也请个司机嘛,这样出行也方便。” 虽然段振兴没有他大哥那样能干,好在她生了个有本事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买的起三栋的别墅,可以让她享享福。段媗开了自己的那台奥迪去接何佩兰。 何佩兰在家中喜不自胜,段媗之前在江华路买了一处三栋别墅的大宅子,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之前一直都很羡慕王丽瑞,段振德家住的就是江城的富人区,有一幢独栋的别墅,平日里在家宴请宾客,带玩,都是很方便的。 新年第一天工作任务并不重,段媗早早回家。她今天要载何佩兰去自己位于江华路的别墅,她之前帮母亲买了些东西,没拿回家,正好何佩兰也早就想去她那边看一看了。之前碍于颜柯,她一直都说别墅还没装修好,如今实在是推无可推,自己买的房子,一直不让母亲进门,似乎也不太好。今天两个家政阿姨回老家过年了,要明天才会到,家中除了她自己倒也没别人,段媗便准备带何佩兰看看。 开完会后,各部门主管去财务处领了新年红包,然后发到各个员工手中。段媗发红包的时候还是挺大方的,五百块的开工红包加上两百块的免费电影票,这跟大多数发两百块意思一下的公司比起来,待遇已经是十足的好了。 被红包激励了的男男女女顿时一扫之前的睡眼迷蒙,回到各自办公桌开始工作,而各部门的主管则被段媗留了下来继续开小会,布置近半个月以来的工作任务。 段媗的公司一贯是大年初八,段媗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个公司全体成员参加的短会。段媗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话,眼见着下头的男男女女还是一副困顿没睡醒的样子,段媗嘴角勾了一抹笑,宣布今年开工发红包:“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也和我一起继续努力,红包会有的,工资会涨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 段媗努力将心思按捺下来,还是再过几天吧,等到过年后,如果他还打的话,她便接。如果没有,那她也得去一趟叶城,将话给说开。说到底还是她太贪心,此时的盛崇对她比上一世已经要好上不少了,只是她仍旧不满足,希望他能给予她更大的宽容。 段媗和蒋则桓的联系其实一直都是有的,两人是老了,又在同一个圈子中混,多的是见面的机会与场合。当初盛崇在江城的时候,对于她出门见了谁,根本是不在意的。他对两人都关系显得十分自信,段媗就像是他手中牵着的一只风筝,飞得再高,线也在他手上。可是现在,约莫是线放得太远了,他时刻都害怕风筝的线被崩断,自家的风筝和别的风筝比翼双飞了。 自从那天被他扔在屋子里头,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接过他的了。倒不是有意使性子耍矫情,纯粹就是不想接,觉得有些厌倦。工作上的事情已经足以让她累疯,回家之后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他的疑神疑鬼和有意无意的试探,这让段媗觉得疲惫。明明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相处得十分融洽,盛崇也没有暴露出那样强烈的占有欲,而如今,他显然对两人的关系十分不安,就像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分手一样。而当盛崇的情绪被清清楚楚的投射到段媗的身上的时候,段媗便觉得紧张且疲惫。 呆在黑暗的房间里,段媗看着眼前的,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该不该给盛崇打个。 段媗被烦得不行,直接拿着去房间睡觉了。 “小蒋人挺不错的,我刚刚上网搜了一下他,人家虽然收入不如你高,但是也不低啊,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有这个程度不错了。”何佩兰还在努力的说服段媗,该将就则将就。 “妈知道你条件好,眼光高,但是你得考虑一下啊,这年头谁有媗媗你这么好的运气啊?”何佩兰将最近这些天她替段媗安排相亲的事情一咕噜的倒出来:“我之前还想给你安排相亲,结果那些人选啊,比你有钱的,年纪都太大了,跟你年龄合适的呢,又没什么本事,要不然就是富二代,家里规矩大得很,你嫁进去要吃亏的。” 见段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佩兰继续唠叨:“你过了年就二十四了,女人最好年华也就是这么几年,你现在还定下来,难不成真准备学那些什么剩女,三十多岁才结婚啊?到时候高龄产妇生孩子,危险得很啊!” 何佩兰在段媗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你当我看不出来人家喜欢你啊!他要是对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听我唠叨啊!” 段媗无奈的一抚额头:“妈,你想太多了,他跟我市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你别来个人就查人家户口,我怪不好意思的。” 段媗自嘲的笑笑,进了家门,何佩兰脸上的喜色还未曾退下,一见她进来,便扯着她坐到沙发上,对她到:“这个男孩子很不错呀,你怎么以前不带回家呢?妈又不会不同意。” 段媗目送蒋则桓离开,然后沿着楼梯间上楼。在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感受到,盛崇和蒋则桓的不同。蒋则桓的长相、性格、为人处世,每一个方面,每一丝细节,都是她所喜欢的,可是,她偏偏没办法对这个整体产生男女之情。 蒋则桓脸色一僵,那温和的表情难得的龟裂,然而不过片刻,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跟段媗礼貌的道别。 段媗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委婉的拒绝:“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怕答应了,结果又因为行程太忙无法成行,反而让你念叨我不守信用。” 见段媗脸上没有不开心,蒋则桓试探着问:“改天,也请你去我们家作客?我妈也很喜欢看书,家里的书架很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蒋则桓连忙道:“没关系,老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妈也是。” 段媗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对蒋则桓道:“我妈比较热情,你可别介意。” 段媗无奈的下楼,两人站在楼下道别。 何佩兰看了眼挂在客厅的时钟,连忙对段媗说:“那你下去送送小蒋。” 蒋则桓面上虽然还维持着淡定,心里早就已经撑不住何佩兰跟调查身份证一样的连续问话了。见何佩兰站起身,他连忙拦了一下,连声道:“阿姨不用了,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今儿该回去了。” 何佩兰此刻才突然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准备给蒋则桓续杯水。问了人家小半天,何佩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兼对蒋则桓格外满意,比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被介绍对象要好出不知多少倍,待人便格外的热情。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段媗总算找机会止住了何佩兰的话头:“妈,你不是请人上来喝茶的么,倒是说了一通话,茶水都凉了。” 倒是段媗坐在一旁尴尬非常,她对蒋则桓并没有超出普通的情谊。实际上,如果她和蒋则桓又可能,那早就有可能了,偏偏她对这个温和如玉的男人没产生半分感觉。哪怕和盛崇闹翻了,她的选择,也不太可能是蒋则桓。 蒋则桓一一作答,他说得越多,何佩兰就越满意。年龄相仿,只比段媗大两岁,工作是作家和编剧,正好和段媗是同行,有共同话题,又是c城本地人士,要是和段媗在一起,段媗也不需要远嫁。何佩兰在心里默默打了一个勾,对蒋则桓表示满意。 何佩兰在脑子里拼了一会儿,才拼出蒋则桓口里说的那几个字,暗道了一声这小伙子还挺有文化。又接着了问了一下家常的问题,比如‘你今年多大了啊’‘做些什么工作呢?’‘是哪里人呀?’之类的。 蒋则桓心中有些紧张,面上却并没有带出来,脸上是一贯的温和:“阿姨,我姓蒋,名则桓,草将蒋,则是原则的则,桓是木旦桓。” 何佩兰问道:“刚刚真是谢谢你给我把菜提上来,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由于段媗如今的身价实在不低,何佩兰也还端得起架子,虽然热情,却并不显得急迫,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跟蒋则桓叨日常。 何佩兰开口邀请,段媗总不能对蒋则桓说让他别进门,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佩兰将蒋则桓带上了楼,又给他泡了茶,开启了相看的模式。 何佩兰一直因为这事操碎了心,段湘君如今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段辰又远在美国,这点儿心可不是都操在段媗身上了么。好不容易才从节目里头知道段媗已经有了男友,何佩兰就一直盼着段媗将人带回来让她看看。段媗一直没松口,结果今天买菜回来却恰好让她给撞上了,就这有些模糊的灯光一看,竟然是那天跟段媗一起上节目的年轻小伙子,顿时心里就有几分谱儿了。 何佩兰以前以为段媗没有男友,差点儿没托人给介绍几个好安排相亲,可惜段媗条件太高了,介绍对象也讲究一个门当用户对,何佩兰认识的那些三姑六婆里头,能给段媗介绍对象的,可着实不多。长得好的,何佩兰嫌弃人家是绣花枕头空有其表,人有本事的,何佩兰嫌弃人家年纪太大,比段媗大了十四岁,虽说是一婚,但是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年纪轻家中又有余财的,何佩兰嫌弃人家长得太丑,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儿子还好,万一生个女儿却是个无盐,那岂不是害了子孙后代一辈子? 虽然以段媗的才貌品相,是绝对不会找不到婆家的,但是何佩兰却怕她挑花了眼,耽误了最好的时光。女人家家,最好的光景也就是那么几年,得抓紧时间定下来,不然一过三十,再好的条件,也难免让人说三道四。 何佩兰本来指望着段媗买菜回来,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又不想打催段媗,便自己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大年初五,段媗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段媗才刚刚带上家里的大门,何佩兰就盘算开了,觉得段媗是去见男。 蒋则桓这点儿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懂的,他连忙点头,温和道:“那就谢谢阿姨招待了,来,我来给您提菜吧,看着就挺重的。” 何佩兰一脸喜色,就这楼下略微昏黄的灯光打量了蒋则桓几眼,热情的说:“小伙子,上楼喝杯茶吧。” “媗媗,这是你吧?人家这么大晚上的送你回来,也不会请人家上楼喝杯茶。” 段媗错愕的转头,见何佩兰手里提着一大堆菜,看了段媗一眼,又热情洋溢的看着蒋则桓。 段媗用钥匙拧开了楼下的大门,却听到何佩兰叫她名字。 “媗媗?” 如果段媗不曾遇到像盛崇这样,极具攻击性,仿若妖孽一般的男人,或许真的会被蒋则桓所吸引。可是,她品尝过更鲜明、更尖锐、更强势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她尝过之后蚀骨销魂,即便伤到千疮百孔,仍旧不忘初衷。 这大概,就是他和盛崇的区别了。蒋则桓身上的温和,会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任何时候都觉得相处融洽舒适。而所谓爱情,仅仅只有如沐春风是不够的,还需要暴风骤雨的侵袭和繁华绚烂的浪漫。 蒋则桓将她送到了小区楼下,目送她上楼,深邃的眼中带着些许的不舍,然而段媗却并没有回头。 段媗点点头,坐进副驾驶座,自己绑好了安全带。 段媗很识相的没有多问,另起了个话题,等到她吃完那个水果沙拉,天色也变得有些暗沉了。冬日的天,阴得格外的早,蒋则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段媗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母亲,与盛家有一些渊源。”蒋则桓唇角划过一丝勉强的笑,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言。 “蒋哥,你似乎对盛家很熟悉?”段媗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垂着眸子,貌似不经意的问。 第三十八章、甜蜜蜜 另外,五点二更,补剩下的八千,么么哒~ 我对偷拍这个情节,真是情有独钟啊……每本书都会有…… ------题外话------ 段媗微微红着脸,跟他一起走进去,却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台摄像器正对准了他们,拍下了刚刚异常亲昵的一幕。 盛崇微微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你那个快来了,吃冰的到时候肚子疼。” “干嘛?我吃这些又不会长胖?”段媗疑惑道。 等到段媗在商场里头转完一圈之后,拖着男人进了一家哈根达斯。盛崇将她拖出来,进了对面的一家甜品店。 等到段媗试完了,瘫坐在椅子上之后,盛崇眼都不眨的签单。 如今正是冬春交汇的时节,人们纷纷月兑下沉重的冬装,换上了粉女敕轻盈的春装,在钢精水泥的城市里装点春天。大商场里头的春装正好上新,激起了段媗的购物欲,女人的衣服,是永远都不嫌多的,盛崇也不嫌她挑衣服麻烦,往椅子上一坐,一边看邮件,一边看段媗在他面前花枝招展的换衣服。 等到段媗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段媗对两个家政阿姨说了不回家吃饭,便挽着盛崇的手臂出门了。两人在餐厅里吃了个午饭,在大商场里扫货。 段媗笑着点头,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她是个精致的女人,虽然她素颜依旧美,但是却从来不肯顶着素颜出门。盛崇去了书房打,为段媗留了充足的时间,他并不觉得等待她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以他母亲的话来说,女人跟男人出门前装点自己花的时间,都是出门之后给男人涨的脸! 盛崇脸上的笑容更盛,将人拉过来坐大腿,眉眼间都是宠溺:“那今天陪你去逛街?我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 段媗撑了个懒腰,考虑了一会儿,毅然决定翘班:“算了,就翘一天的班,公司也不会倒闭。你难得过来一趟,陪陪你。” “要去公司吗?”。盛崇问:“我送你?” 段媗懒洋洋的起床,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段媗才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脖子上被咬了个牙印,她难得的套了个高领毛衣,却感觉被咬到的那一处刺刺的,不太舒服。 “睡醒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段媗的脸,又拧了一把:“起床吧,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盛崇此刻彷如与她心有灵犀似得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盛崇嘴角扬起一抹笑,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迅速向段媗走了过来。 段媗溜达了半个小时,又上床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盛崇正坐在阳台上看书。明媚的春日暖阳洒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好得让人恨不得顶礼膜拜。可是,这个让人顶礼膜拜的男人是属于她的,每当清楚的知晓这一点,段媗都会有种幸福的感觉。 她可以对盛崇送她的昂贵礼物熟视无睹,却无法抵御他细微之处的温柔。 段媗吃饱了,在卧室里绕着床溜达着消食,突然想起刚刚盛崇的举动,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他不是不饿,只是怕她吃不饱,所以宁可自己先饿着。 段媗果断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一份。盛崇将盘子推,等到段媗吃完了之后,才收拾了东西下楼。 等到段媗把自己那份吃完了,盛崇轻声问:“吃饱了吗?”。 盛崇笑笑:“还好。” 盛崇在卧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等到段媗整理好自己出来吃早餐的时候,却发现他很体贴的将牛排都切成了小块。作为一个吃货,有吃食的时候,段媗总是下手飞快,她一面吃牛排,见盛崇只是偶尔吃上两口,便忙里偷闲的问他:“你不饿吗?”。 段媗吞了吞口水,为了吃早餐,毅然裹着床上的大羽绒被下床,盛崇忙活了一早上,怎么会愿意看着一坨被子在自己眼前飘呢?他恶劣的一脚踩住了那羽绒被,段媗回头瞪他一眼,破罐子破摔的将被子扔掉进了衣帽间。 盛崇此刻心情大好,顿时就有调戏段媗的兴致了,他将两盘牛排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牛排在空中飘散着香气,格外的诱人。 段媗此时才发觉他在这儿等着,盛崇无辜道:“该看的都看过了,你大腿内侧有颗小红痣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盛崇两手一摊:“使唤我做了早饭,段连睡衣都要人家送到手里,恐怕不太好吧。”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给我拿个睡袍过来。” “怎么端到卧室里来了?”段媗睡眼迷蒙的起身,正准备起床,见盛崇正饶有趣味的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顿时感觉到肩膀有点儿凉。 盛崇端着两排牛排上楼,段媗这时候原本已经睡熟了,却被牛排的香气给刺激了起来,顿时睁开了眼睛。 盛崇也没多说什么,将西装外套月兑在客厅里,自己进厨房迅速将昨晚那两块牛排热了热,直接端上楼了。两个家政阿姨也已经见怪不怪,虽然最初看着这位盛先生穿着西装系围裙的样子,觉得十分古怪,但是见的次数多了,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小情侣感情好,男人下厨做个早点什么的,讨好一下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只是盛崇这种外表,天生就长着一副等人伺候的脸,还不真不太适合伺候人。 盛崇哈欠连天的下楼,家中两个家政阿姨已经来了,见到他还挺吃惊的。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便又是另外一幅模样了,西装革履整整齐齐,就像是昨晚那个将衣服四处扔的豪放派,跟他没半点关系一样。 橡皮泥盛三少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总算是禁不住段媗那磨人的叫起方式,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他就保持着一种原始的状态,慢慢走进了洗浴间。约莫男人在袒露身体这件事上,总是比女人更放得开的。盛崇在外头永远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天也是衬衫西裤配皮鞋,在卧室里却完全反了过来,在段媗面前毫不介意的晃来晃去,当然,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的话来说,是‘老子有这个资本!’。 对于这种想吃早饭就把男磨起床的任性做法,段媗做得十分熟练,更加准确的说,盛三少每次吃饱之后,都会变得格外的好,就像是一块被捏软了的橡皮泥,让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不过段媗此刻可没有心情欣赏,她现在全身上下最强烈的感受就是想要吃东西,于是十分不客气的蹭了蹭盛三少:“饿了,我想吃早饭,你赶快起床。” 牙齿抵着大动脉的感觉太过鲜明,盛崇总算是清醒过来,桃花眼睁开了一条缝,睡眼迷蒙的看着段媗。他刚刚睡醒的样子显得有些呆,少了一份清醒时的凌厉,多了几份可爱,显得蠢萌蠢萌的。 段媗愤怒的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给压制得严严实实,唯一能动的只有脑袋,肚子又特别饿,只好在盛崇的脖子上磨了磨牙。 好在盛崇平日里这个时候也该醒了,虽然昨晚胡闹到半夜,却也没有干扰到他那强大的生物钟,微微睁开眼睛,将段媗露在外头的那只手重新抓到被子里,一条长腿架在段媗两条大腿上,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将她抱紧了一点儿,接着睡。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哑,的时候还有点儿疼。 段媗看了一眼搂着她睡得无比香甜的这个人,磨了磨牙,从他怀里抽出了一只手,在盛三少那张俊脸上拍了拍:“盛崇,起床了……” 段媗皱着眉头,一方面想要继续睡,一方面又觉得肚子饿,她上一顿饭还在昨天中午,这一晃眼十几二十个小时都了。迟到就不说了,反正她是老板,偶尔翘班也没人扣她工资,主要是月复中空空的感觉,让人想睡都睡不着。 段媗至此总算是明白,什么默默在书房抽烟、一个人孤独的背影,那都是装出来哄她玩儿的,一旦她上套儿予取予求,这家伙就立马原地满血复活,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次日早晨,熹微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入,洒在床上拥抱着的两人身上。段媗累坏了,本来睡得正熟,却被阳光晃到了眼睛。一睁开眼睛,五感瞬间回笼,她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疼,身上一片狼藉,虽然昨晚睡之前两人有洗澡,但是身上被啃咬出来的痕迹却不是温水能够冲刷掉的,依旧清晰的印在她身上,昭示着她身边的男人那强势的占有欲。 床头的冰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化成了一摊冰水,而室内的春色却依旧撩人,窗外一阵春风拂过树枝的枝头,青葱的女敕芽便慢慢的露出了头,冰冷的严冬已然,春暖花开的季节来临了。 段媗压根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她就被不太温柔的扔在了床上,接着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盛三少压在身上,简直压得她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不过如今,他觉得既然段媗如此期望,他倒是可以真的在她身上做到腿软试试看。 “你觉得,我应该腿软吗?”。盛崇脸色有些黑,段媗的问话让他回想起了两人的初夜,那晚上拜系统所赐,他可真是觉得腿软。 天知道段媗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真心,她虽然轻,却也有九十多斤,盛崇抱着她往卧室走的时候,就跟抱着个棉花枕头一样,没什么负重的感觉。 段媗头发微微汗湿,却依旧成功的演示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勾着盛崇的脖子,颇为好奇的问他:“每次做完之后,你把我抱回卧室,不会觉得腿软吗?”。 怀里的女人软化成一滩春水,他才感到有几分满足,从地上捡了段媗之前穿的风衣,胡乱裹在她身上,站起身抱着人去卧室。 在办公桌上进行一轮生命大和谐之后,段媗微微喘着气,被盛崇搂在怀里,盛崇一身衣服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衬衫敞开,显得有几分凌乱,劲瘦的背后又新添了几道刮痕。 段媗:…… 盛崇此刻也不做那委屈寂寥状了,他一把将段媗按在了办公桌上,温热强壮的身体贴了上去:“那我给你吃大餐……” 只可惜,段媗月复中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轰鸣,段媗微微推开他,脸色带着情潮涌动的红润:“我饿了……” 盛崇轻轻的舌忝着段媗的唇,没有深入,只是温柔的贴着,唇舌一路往下,啃她修长的脖颈。 没能吃到前半部分的烛光晚餐,能吃后半部分的人体盛宴也不错,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圆满大和谐。 盛崇温香软玉在怀,夜色朦胧月色正好,他茹素大半个月,心中也未免有些意动,模在段媗腰间的手便有些不老实,带着暗示意味的轻轻摩挲,试图从她腰间的衣服里钻进去,去抚模她腰间光滑的女敕肉。 盛崇两手环着段媗的腰,生怕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笑得太欢乐直接从他身上滚下去。天知道为什么他就偏偏喜欢这样一个女人?讨厌他的时候,可以狠得下心,大半个月不接他,可是,只要她一个拥抱一个笑脸,就足以让他心中所有的愤恨与委屈烟消云散。 段媗丝毫没有感觉到盛崇语气中的扼腕和无奈,她对这个人太过于熟悉,甚至都能随着他的语言勾勒出他在房间里换衣服的那副狼狈姿态,随之将他埋在他肩头笑个不停。 “本来穿了一套黑西装,但是又觉得太正式了,换了这一身,还是觉得不好,但是没时间了……”盛崇说起这个也觉得十分扼腕,怎么偏偏就赶得这么巧呢?虽然他很希望早日和段媗稳定下来,但是也不喜欢以这样一种形象去见父母。 段媗将他脖子上绑的那根领巾轻轻扯了下来,缠绕在指间把玩。 “我还没问你呢。”段媗靠在他的胸膛:“你怎么穿得花里胡哨的就下楼了?” “媗媗,你母亲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盛崇眉头轻轻皱着,容颜却依旧俊美,更添一层愁绪中的风情。 盛崇轻轻抿了抿唇,一个用力,将人拉到他大腿上坐着,美人在怀,他理智回笼,才有心情问一问何佩兰对他的观感。 “你嘴好臭……”段媗讨厌烟味儿,更讨厌近距离吸别人的二手烟。 盛崇错愕的看着她,眼中有些受伤的神色。 “别说,以后都不会了。”盛崇抿了抿唇,原本抚在她唇上的手,慢慢的往下挪,捏着她的下颚,轻轻的跟她交换了一个充满着甜蜜与愧疚的吻。段媗眉头轻轻皱着,将盛崇推开来。 段媗未曾说完的话,被盛崇堵在指间。 “就算你再生气,你也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更何况,我还伤了脚,那时候是真的想和你……” 盛崇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他上次回来,却见到段媗身边已有他人作伴。他已经不愿再去谈论这个总是给他们造成不快的人物,他私心里清楚,让段媗完全跟蒋则桓不联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接你的,是因为我觉得生气。”段媗将人抱紧了一点儿,整个人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她凑在他耳边,温柔和暖腻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尖,让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你一直不接我,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惊喜。”盛崇的声音低低的,显得有些沮丧,还有些不太明显的委屈。 “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都不给我个信儿。”段媗回想起今天,依旧觉得神经紧绷,简直是鸡飞狗跳。盛崇靠近她的时候,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味,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做的什么打算,幸好她还打了个。 盛崇没,只是默默的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模着她的手,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段媗慢慢的走了,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自从和段媗在一起之后,盛崇抽烟的次数变少了,他并没有烟瘾,她又不喜欢闻烟味,因此能少抽就少抽。只是偶尔发生了一些让他触手不及的事情,才会抽上一两颗烟排解心情。 盛崇坐在皮椅上,脸色有些阴沉,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拧灭了几颗烟头。 段媗将灯打开,轻声问:“怎么不开灯呢?” 段媗将侧卧、衣帽间的门一一推开,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书房未曾开灯,盛崇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默默的抽烟,段媗一推开门就觉得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 段媗的脚步变得有些急促,在二楼每间房里寻找,这一刻她难得的产生了一种房子太大的怨念。如果两人就住在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里,一眼就能望得到所有空间,便不会产生此刻寻找时的忐忑与狼狈。 段媗进门之后开了灯,慢慢的沿着雕花走廊上了二楼,推开亮着灯的卧室门,却没有看见盛崇。段媗心中一紧,难不成他又走了? 段媗将车停在家门口,脚步略微急促的进了门。整座硕大的别墅静悄悄的,唯有卧室里亮着灯。然而段媗看到那盏灯的时候,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就这样缓缓的安定了下来。即便两人分离了这么久,盛崇对她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有他的地方,她会觉得格外的安心。 段振兴和何佩兰的讨论,段媗不得而知,她默默的驱车回家。在更多的时候,段振兴与何佩兰居住的地方,对她而言,只能算得上是‘父母家’了,而她自己的地盘,不是别处,正是江华路的别墅。 上辈子,是盛三少在挑剔段媗的家世,而如今倒是段振兴和何佩兰两个在背后默默的考虑要不要让段媗琵琶别抱,寻找更真实的美好,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段振兴和何佩兰默默讨论了半天,对盛崇的印象着实不太好,一度觉得他和段媗在一起目的不纯。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初心确实不太纯。 “你说咱们平时见到的那些个职场精英,哪个不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啊!那小伙子可不像,脖子上还花里胡哨的系着个丝巾,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哪个不太出名的明星模特呢!” “这怎么说?”段振兴这时候倒是认真了起来,父母看儿女,那可真是一辈子都觉得女儿长不大,生怕他们在外头吃亏,受骗。听到何佩兰这么一说,又说对方外表好看,段振兴还怕段媗被男人给骗了。如今这世道,男人骗财骗色的事件可不少。段媗长得好,又富裕,人还年轻,简直是小白脸傍大款的最优选择。 “那小伙子长得挺好的,那脸那身材啊,比电视里头的明星都好看,就是感觉不太好伺候。”何佩兰跟段振兴交流感受:“我觉着那就不像是过日子的,而且他说自己是做房地产什么的,我看着不太像。” 何佩兰便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事情给段振兴说了一遍,着重强调:“我不是在他们那个试衣间里头换衣服么,就一眨眼时间,两人就腻歪到一起去了,偷偷勾着手指头呢!” 段振兴也懒得跟她争辩,只是问她:“那这回这个呢?真是男?不是你自己看着觉得人家还不错,就给配了个对儿吧?” 何佩兰眉头一挑:“这难不成怪我啊!我不是以为老二她在父母面前害羞么!” 段振兴皱着眉头:“上次那小伙子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两人不像是一对。那小伙子应该是喜欢咱们家媗媗的,看着她的眼神,跟那小火炉似得,倒是咱们家老二好像没看上他,偏偏你在那儿说了半天,好像咱们家生怕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何佩兰一拍大腿,一副可惜的样子:“要是上次那个就好了,偏偏不是!” 段振兴正在看新闻联播呢,听到何佩兰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来:“不是上次就见过了么,小伙子文质彬彬的。” 段媗刚刚一离开,何佩兰就和端振兴念叨开了:“我跟你说,老二有男了。” “妈,他真是做生意的,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啊。”段媗安抚了何佩兰两句,将母亲送上楼,才转身打道回府。 何佩兰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要是不是就算了,要他真是,你可千万想清楚啊!模特是看着好看,但是就是吃青春饭的,过了这几年就不行了,而且我听人说那个圈子乱得很!我看你那个杂志上,不是有不少男模特做封面人物嘛,你就是找男,也不能找那个圈子里头的。最好就是找个同行,写写书发表些文章什么的,又清贵又悠闲,还能帮衬你。” 段媗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问道:“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结果何佩兰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段媗:“媗媗啊,你老实跟我交待,那个小盛,他真的是正经做生意的,不是什么模特之类的吧?” 段媗将何佩兰送到小区楼下,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七点钟,她还没吃晚饭,还得回去稍微安抚一下家里那只垂头丧气的大金毛。 这一世情况倒是已经好了不少,段媗整治得比较及时,盛三少偶尔还会为了讨她的欢心,拿个吸尘器意思意思的清理一下卧室地毯,让他端个茶倒个水倒也不会瞪她。虽然偶尔还是作,但是都还在段媗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家里的卧室一直都是段媗自己打扫的,上一世盛崇简直一回家就是二大爷,什么都不干,一副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样子,而且不仅懒,他还作,喝口水都恨不得让段媗跟个小丫鬟似的端到他眼前来。浴室和卧室的长毛地毯上,就是有一根头发,他都得让她来捻了,简直是一回家就见不得她一刻的安生。到之后段媗每次梳头发都站到二楼的走廊上头去梳,自然有保姆打扫。可是,这样盛崇也不乐意了,他觉得穿着睡衣站在走廊上梳头发有损形象,而且家里早上偶尔会有他秘书或者司机过来,站在一楼大厅一抬头就看到段媗在二楼梳头发简直不像样子。 盛崇好伺候吗?段媗从自己前世今生跟他过了近十四年日子的经验来说,这家伙一点都不好伺候。盛崇倒也不是不能吃苦,他也有能将就的时候,但是一般他不愿意将就。 段媗默默闭上了嘴,她觉得这一刻,何佩兰身上难得的泛着智慧的光芒。 第三十九章、傅清泽 这一刻,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还是没能写完,先更了,只补了两千,还欠3000…… ------题外话------ 此刻正在跟盛崇诉苦的段媗,丝毫没有想到,日后她会和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生多么深的纠葛。而盛崇日后想起今日的话,却只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确实应该让段媗离他远一点儿……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江城的上层名流全部聚集,门外就是数十家媒体,然而立江大饭店遭遇黑帮枪战的事情,却根本没能大范围的流传出来。数十家媒体一夜之间全部被封口,网路下达了最高禁令,有关这个事件的帖子全部被和谐,最后警方发布的官方消息中,对此事事件的结论是强盗团伙抢劫,可见傅家在内地的势力,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傅清泽早年在意大利留学,跟当地的黑道头子学了整套儿的行事做派,将枪支搀和在剧组道具里头走私,在利用娱乐公司洗钱。傅家平日里养了不少有本事的高手,这次袭击,如果不是有傅家保镖倾巢出动,恐怕等到警方到达,已经只能看到傅清泽的尸体了。 盛崇虽然从来没有和傅清泽打过交道,却对这人的背景一清二楚。傅家是黑色背景出身,到傅清泽这一辈儿,变成了半黑半白,明面儿上星城娱乐公司就是傅家最大的产产业,实际上下头的黑色王国却远不止这个规模。 盛崇倒也没怀疑,只是对段媗说:“这个人比较危险,你别得罪他,也别跟他靠得太近。” “额……我不是投资了一部电影么,导演是他弟弟,他拜托我多关照……”段媗找了个理由。 段媗顿时哽住了,她觉得把傅清泽撕她裙子的事情告诉盛崇不太好,说不定这个醋坛子又要爆发了。 “吃饭?”盛崇一手撑着头,神色有些奇怪:“他请你吃饭干什么?” “傅清泽你知道吗?他今天请我吃饭,吓死我了。” 盛崇在键盘上敲击的手停了下来,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遇到一个事儿,吓死我了。”段媗道。 “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盛崇看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时间才七点不到,他和段媗的固定联络时间是晚上九点。 盛崇这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一手拿着一手在电脑键盘锁上敲敲打打。 回到卧室里头,段媗摊在床上,有种总算月兑身了的感觉,于是一翻身给盛崇打。 好不容易到了家,段媗飞快的下车,麻溜儿的进了门,生怕走得慢一点儿会遭遇机枪扫射。 段媗:…… 傅清泽眉头一挑,淡淡道:“我没有要询问你意见的意思,跟上。” 段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傅清泽点点头,让经理过来买了单,又对十分想溜的段媗道:“那我送你回去。” “您放心,我既然决定跟他合作,那就一定会尽量配合他的工作。”段媗谈到工作,总算是放松了一点儿,态度十分诚恳。 “清澄是第一次正式担大梁拍电影,如果有不足之处,希望你能多多谅解。”傅清泽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难得的带了几分慎重,显然对这个弟弟是极为重视的。 “您说……”段媗连忙道。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傅清泽道。 “你放心,那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发生了。”傅清泽笑完,又恢复成最初那副面瘫的冰山样儿,刚刚的笑容简直就像是段媗的幻觉。 傅清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段媗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就像是常年冷漠的冰山在春日里冰雪消融,汇成娟娟的溪流,有着一种极为清冽的温柔。 段媗抽了抽嘴角:“不是您吓人,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太吓人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我很吓人吗?”。傅清泽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谢谢,那裙子我收下了,惊也压了,我能走了吗?”。段媗将盒子阖上,问道。 段媗将盒子打开来,第一感觉是囧,这确实就是她上次参加宴会时的那条裙子的同款,一模一样,连大小都是一样的。 傅清泽开口:“上次借用了你一条裙子,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是还给你的。” 段媗心中猜测,里头会不会是巨额封口费或者一包炸药之类的。 此刻他的美女助理恰好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过来,傅清泽亲自接了那个盒子,推到段媗面前。 “没什么事要吩咐你,只是上次让你受了惊吓,所以请你吃顿饭压惊。”傅清泽一本正经的说完,见段媗一脸便秘的神色,却毫不在意。 段媗只好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对傅清泽充满了畏惧感,根本都不敢惹,像只老老实实的鹌鹑。 好不容易熬到傅清泽用餐完毕,他擦了擦没有沾上一滴油水的嘴角,看着段媗:“你刚刚问我什么?” 段媗:这一刻,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傅清泽此刻正在吃那道冬瓜汤,抬头看了段媗一眼,微微皱着眉头:“食不言,先吃完再说。” 等到菜上了,段媗看着泾渭分明的几道菜,顿时有点儿胃疼。她觉得要真这么吃完一顿饭,她非得真闹出点儿消化问题来不可,于是,战战兢兢的问傅清泽:“傅总,您今儿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这一刻,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遇上这个瘟神,谁知道吃饭吃到一半,会不会又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了,真的不需要增添更多的惊险刺激。 段媗:“……” “哦。”傅青泽点点头,略带同情的看着她:“原来是消化的问题,这个比较难治,你应该尽可能的多吃一点,不然会营养不良。” 段媗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就跟生怕踩到他的地雷一样,翼翼的说:“我不长胖的,吃什么都不长。” 傅清泽淡淡的在她点的菜单上看了一眼,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吃这些重口味和脂肪含量大的菜肴,你不怕发胖吗?”。 于是,等到她被傅清泽带着坐到中餐厅里的时候,看着对面认真研究菜单的男人,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傅清泽在菜单上研究了半天,最后点了几道清淡到几乎没有味道的菜肴,比如冬瓜汤之类。段媗苦着脸看着菜单,最后决定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于是毅然点了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鱼和糖醋排骨。 段媗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当那双冷冷清清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扫,段媗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下意识的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大部分都是:本来还以为她是和傅家小开有关系,原来人家来头更大;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这么丰厚的身家,原来是身后有人;干嘛不早说,老子还以为她是个单身,还准备吊一下小富婆,尝尝味道…… 这一刻,如果段媗转过头,就会看到她身后一众人的内心吐槽简直可以把脸当成显示屏直接读出来。 这人显然是常居上位,言谈举止之中有着一种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意味,自顾自的吩咐完之后,他才看着段媗眯了眯眼:“段该不会不赏脸吧?” “段?”傅清泽微微挑了下眉,对身边的秘书轻声吩咐:“去我常去的那家中餐厅订个座,再把今晚的行程推掉,我要请段吃饭。” 等到他交待完了,段媗立在原地,等着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不想他竟然走了过来。 “清澄没什么经验,拍电影的时候,你们多提点他。”傅清泽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明摆着就写了一句话——跟你们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傅清泽显然在公司里威信极高,制片人和监制在他面前都像是小巧玲珑的可爱多,奴颜媚骨的跟傅总表了忠心,表示一定回协助他老人家的弟弟拍好电影。 段媗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视线的旁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带着审视的危险感。 傅清泽转过头来,脸色柔和了不少,便转了方向,朝傅青澄走去。 傅清泽显然不是冲着段媗来的,他身边跟着几个公司高管,行色匆匆,旁人都不敢打搅他,至于傅清澄,这家伙显然是跟他大哥感情极好,老远就朝一脸阎王相的傅清泽招手:“大哥!” 本来段媗还想在会后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结果才刚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迎面就遇上到了煞神。直到如今,段媗看见傅清泽的时候,还是会反射性的觉得背后冒冷汗。那晚的记忆太过明显,恐惧已经刻入了骨髓,如影随形。 会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果就是蒋则桓又增加了工作量,他连话都懒得说了,闷头回去改稿子。段媗如今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给他打,蒋大才子声音里总是透出一股苦大仇深的怨念。要是她自己一篇稿子得改这么多遍,大概她也得抓狂。 段媗:…… 事情到最后,蒋则桓还是只能回去改剧本,答应往剧本里头再加入一个女配角。傅青澄见段媗一脸担忧,潇洒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蒋则桓他肯定能改得好,他就是有这种本事,什么奇葩的要求在他的剧本里头,他都能把那给合理化。”想了一下,傅清澄又加上一句:“就是有点儿雷。” 段媗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要投资没有,要命也没有。 制片人和监制双双瞪着这个小祖宗,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段媗一眼。 制片人和监制又把剧本看了一遍,这回就连傅青澄这个导演都站在了蒋则桓这边,随口提议道:“要不然咱们把投资商换了吧?” 蒋则桓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剧本每一集的发展都是环环相扣的,要是按你们说的往里头加个人物,逻辑关系就全乱套了。还记得你拍的上部电影么,广告插太多,人物关系混乱,最后男主女主就像两个傻逼,突出了一朵白莲花女配,这烂片儿怎么看啊!” “那反正都是两个东西了,也不在乎再改一点么。”制片人打圆场。 蒋则桓皱着眉头不肯改,更是难得的发了脾气,将剧本摔在桌上:“剧本上的东西全是按照开会的要求一章一章写出来的,改得跟我的原作剧本压根就是两个东西了!” 等到这两人总算是商量完了,便一起去找蒋则桓。蒋则桓也是江城本土人士,监制跟他的时候,便带着一口有着浓重口音的国语。段媗这时候还是听清楚了,两人希望蒋则桓再改一下戏,在剧本里头再加入一个女二号。 段媗在生意场上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去了,因此并不介怀,只是婉言拒绝。段媗好不容易摆月兑了那男艺人,凑到了监制和制片人那一堆,只可惜这两人都港城人士,操着粤语语速飞快,段媗基本上每句话都跟做完形填空似得,听他们说了半天,硬是觉得头昏脑涨。 只可惜这人虽然有一副好皮相,脸上还划着淡妆,却遮挡不住他泛黄的脸色。虽然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透出一种纵欲过度的疲态来。这人对段媗显然是有意讨好,好言好语的恭维着,还约她会后一起吃个晚餐。 傅青澄跟着制片人商量电影去了,女主角密切的跟在他们身边,反倒是那个有点儿的男一号,到段媗身边来套近乎。 制片人听到她这话就放心了,他还以为段媗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觉得广告插入得不够多之类的,又要改剧本。 段媗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我跟傅导过来看看,你们继续聊。” 傅清澄一进门显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制片人朝他走过来:“傅导过来了,诶,段总也在?” 段媗一进门,顿时感觉自己跟穿越了一样,进了一个另类的世界。不大的房间里一片喧嚣,除了傅清澄这个导演和蒋则桓这个编剧之外,男主角女主角,双方经理人、监制和制片人全部都在。男主角段媗是认识的,段媗高中的时候他正当红,班上有不少女孩子迷恋他,在书里夹着有他头像的书签,家中贴着他的海报。不过明星这一行,大多吃的是青春饭,能够从偶像派顺利过度到实力派的人并不多,进两年,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偶像派大明星已经有点儿过气了。而站在他旁边的女主角段媗倒是不认识,看年龄应该是新人。而在另一边的蒋则桓正在跟制片人说些什么,眉头微微皱着,显得十分的暴躁,最后干脆的一甩手,坐到一旁不了。 “真不懂为什么他们对我哥怕成那个样子,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男人而已。”傅清澄自顾自的笑笑,此刻电梯恰好到了三楼,他便带着段媗进去。 段媗不知怎么,便想到了那晚在月光下,面容冷漠又性感的男人。那人身上的危险感太浓烈,确实让人不敢造次。 “见多了就习惯了。”傅清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笑着对段媗说:“不过,他们也就对我敢这么大胆直接了,在我哥面前,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乖得不得了,眼神恭恭敬敬的,跟小火炉子似得。” 段媗轻轻的挑起一根眉,半认真半调侃:“你倒是看的通透。” 傅清澄如今从人群中走开,却显得并不在意,他潇洒的一耸肩:“受欢迎的可不仅是我的人,还有我傅家小开的光环。” “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受欢迎。”段媗笑着调侃,从进门开始,约莫是因为她跟在傅清澄身边,平白无故被飞了不少眼刀子。 开会的地点是星城娱乐公司的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傅清澄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不少人都认识他这位傅姓小开。从一进门开始,不少衣着清凉的小帅哥小美女们挨着个儿跟他打招呼抛媚眼儿,傅清澄来者不拒,活月兑月兑就是一副花花的样儿。 正好当下便是机会,剧组经过一个冬天的准备,已经基本筹划完毕,导演有了,资金齐了,男一号女一号男二号都已经找全了,大家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起开会。这样的事情,段媗其实本来不需要参与的,但是她既然有心参与,傅清澄便也带上了她。 这次的电影投资,便是她的初步试水。她虽然并没有挂制片人的名头,却也想要尽量抽时间参与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更多的了解这个行业。 《天晴》如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打响了知名度,杂志方面逐渐稳定,旗下的签约作家如今也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数目。公司各部门各司其职,段媗已经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时间也变得宽松起来。不过,段媗却并不满足于公司现今的规模,希望能开拓新的发展方向。 段媗送盛崇去机场之后,直接去了公司,这几天她的工作进度也落下了不少,此刻正好回公司。 盛崇在江城留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两天。两人各有各的事业,都不可能长时间的离开工作的城市,因此每次相聚便显得格外短暂,而分别却像是生活中的常态,异常的漫长。 第四十四章、段媗:我男票半夜从床上消失了 明早一场大戏,十点不见不散,么么哒~ 那啥,这一章重点太多,我就不一一分解了。 ------题外话------ 段媗抿了抿唇,飞快的随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服,紧跟着出了门。 她就在这里,两人刚刚还在大床上抵死缠绵,蚕丝被上的温度甚至读还未消退,他就要大半夜的出去见别的女人吗? 段媗的心瞬间就扯紧了,想起陆宏康出轨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段媗瞬间清醒过来,毫不意外的发现房间里没人,盛崇也没在洗浴室里洗澡。这个时候,楼下的大门发出了十分轻微的响声。段媗脑袋里的瞌睡全飞了,披着睡袍踩着拖鞋匆匆下楼,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几年进门的时候月兑在门口的皮鞋不见了。紧接着,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盛崇的和钱包都不再,明显是有所准备的出门。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段媗觉得自己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水洒在床上了,她也懒得管,于是,她换了一个边睡,正好看到了盛崇压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段媗:…… 段媗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又觉得有些口渴。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去床头柜上端那杯水,结果手一抖,水全泼床上了。 他连澡都没洗,身下还带着段媗的味道,换了衣服,拿上和钱包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走。 盛崇换完衣服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是十点半了。 落款盛崇。 今早要出差,见你睡得正想便没叫你,爱你,下次我去江城找你,乖。 盛崇急急忙忙给段媗喂了几口水,见她已经睡熟了,便将水放在了一边,自己轻手轻脚的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由于十二点之后,他就看不见了,更不可能给人发信息或者打,他只好随手扯了张纸,给段媗留了条子: 段媗皱着眉头,她现在困得很。好不容易犒劳完盛三少,她感觉胳臂腿都十分的疲惫,过度满足之后,她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他一手扶着美人肩,略有些急迫的哄她:“乖,喝杯水再睡。” 段媗尤自还不满足,勾着他的脖子不肯睡觉。盛崇内心哀叹一声美色误人,不得不又再满足了她一次。为她清理了身体之后,段媗总算是昏昏沉沉的了,于是盛崇狠狠心,赶快下楼把他那杯掺了安眠药的水给端上楼。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春意盎然的室内回荡,等到盛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盛崇只感觉自己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轰的一声就被怀里的尤物给烧了个干净。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在了墙上…… 她攀着他的脖子,手指划过他的颈侧,隔着衬衫在他的小月复上来回抚模。她身上带着玫瑰花的香味,气吐如兰,轻声笑道:“不解风情的盛先生,你怎么还愣着呢?” 段媗随手一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踩着黑色的绑带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人。 盛崇只感觉一腔热血轰的一下往身下涌,段媗本来就容颜娇艳,前凸后翘,穿着性感内衣,简直就是勾人的尤物。 段媗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上头是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裙,恰到好处遮到了大腿以上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性感的丁字裤。 盛崇将水放在橱柜里,然后上楼催促段媗洗澡,结果一进门他就惊呆了。 盛崇心里有了计划,便从容不迫的带着段媗进门,然后趁着段媗卸妆的功夫,鸡飞狗跳在家庭医药箱里找安眠药。好不容易找到来了药,他赶忙到厨房,稽菜刀将白色的小药丸给磨成粉末状,然后倒了杯水。为了避免段媗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又往水里加了些蜂蜜,确保万无一失。 离今晚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他要在这四个小时里,安排好明天的工作,告诉韦昕彤他明天不。除此之外,他还得安顿好段媗。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他得让自己合理的消失,但是哪怕他是要紧急出差,也不可能紧急到就急着这么四个小时就要走,说不定段媗还会送他去飞机场。所以,他得在十一点之前,让段媗睡着了,然后自己出门买好饮用水和明天一天的食物,然后给她留条子,让她以为他是一大早出差的。 盛崇坐在车上,心里犹如狂风大作,凌乱得像是一只飘舞在空中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当他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将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心里又慢慢的平定了下来。 “千真万确。”盛崇内心深处的泪已经汇聚成了西湖,脸上却还保持着风轻云淡,牵着段媗的手:“那咱们就直接回去吧。” “真的吗?”。段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盛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笑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之后加班忙不过来。” 盛崇:…… 段媗皱着眉:“为什么?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盛崇情急之下,竟然月兑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按照原定航班回去吧?” 天知道盛崇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晚趁段媗走后,他准备一下明天的必备用品,就在卧室里睡一天的觉了。谁知道,段媗竟然不走了?如果她明晚八点的飞机,那他要怎么解释,明天他一整天莫名失明这件事? 段媗原以为盛崇听到这个消息,不说十分惊喜,至少也得表示一下欢迎她留下来吧,然而眼前的男人满脸惊诧,与其说事喜大于惊,倒不如说惊大于喜。 盛崇:!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的行程取消了,明晚八点再走。”段媗笑嘻嘻的说。 盛崇问:“什么?”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头倚在他肩膀上。 他心中有事,对段媗又不加防备,言行之中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些焦躁的痕迹。 两人吃完饭便已经是将近七点,盛崇看了看腕表,道:“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盛崇上完洗手间回来吃饭的时候,见段媗一脸明显的喜色,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大概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吧?失明一天,换她开心展颜,也不算亏了。 段媗道:“我明晚八点回来,你帮我上网去买下飞机票。” 包雨诗干脆的应了,又问道:“那段总,您今晚还回来吗?”。 “那你看看行程,方便安排在哪一天就直接安排吧,我记得这个星期周三似乎没什么事。”段媗道。 段媗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她之所以要今晚回去,就是因为明天有饭局。如今饭局被取消了,她正好可以晚一天回去。盛崇还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在闹别扭,她希望能多陪陪他。 包雨诗道:“段总,明天咱们不是约了兑泽文化出版社社的社长吃饭么,刚刚他秘书打过来,饭局被临时取消了,希望咱们能另外安排一个时间。” 然而,真正的高兴和强打起精神,到底是不一样的。敏锐如段媗,自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包雨诗给她打了一通。盛崇去上洗手间了,她接听了。 盛崇整个过程中都兴趣缺缺,让原本略有些高兴的段媗,都没了好心情。晚餐的时候,两人一同吃了海鲜大餐,盛崇虽然心中忐忑,却依旧尽量提起精神和段媗。他并不是因为她而感到不快,更不希望在两人离别的前夕因此而影响了心情。毕竟,下次见面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月之后了。 景烨在后台付款提货之后,当场将珠宝送给了他身边那位大白兔,然后扬长而去。而盛崇这边,手续则更为繁琐。顾重锦签字拿下蓝宝项链,在验证了珠宝真假之后,让人当场起草合同,以拍卖价的一半转让人盛崇,再由盛崇转移到段媗名下。于是,这副实际价值大约为两百五十万的蓝宝项链以及那副一百二十万拿下的钻石耳坠,就成为了段媗的合法财产。 韦昕彤去了拍卖会后台验货,盛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段媗坐在他身边,以为他是因为拍卖会上的事情,而心生不快。 盛崇脸上面无表情,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系统的任务,和他的自我意识相违背,他却还是不得不去完成,那这个所谓的系统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任由系统来掌控他的人生,那他还算是一个具有完整自我意识的人吗?还不如说他仅仅只是一具供系统使用的躯体。 盛崇点点头,见段媗脸上露出笑容,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听到脑海中系统响起的警报,他心中是一片冰凉的冷意,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系统真情实意的产生了一种厌恶。 顾繁锦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盛崇道:“我和我哥,承盛少的情,蓝宝项链在拍卖会之后随时可以进行交接。” 一面是系统的逼迫,一面是段媗的请求,盛崇握着段媗的手,咬了咬牙,心一横,将拍卖举牌的牌子放到了一边。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盛崇眉头猛的跳了一下,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于他脑海深处,和段媗的声音有些相似,所以他刚刚才会弄混。而这个来自他脑海深处的声音,似乎除了系统,不可能再有第二种可能性。 完成任务,否则将遭遇惩罚! 段媗略微错愕的看着他,柔声道:“我说我想要。” 盛崇皱着眉头,对段媗道:“你刚刚说什么?” 不行! 段媗点头。 “你真的想要?”盛崇咽了口口水,手掌略有些紧张的握成拳状。 如果这次的退让,可以让盛崇日后少一个劲敌,段媗觉得很值得。 因为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盛崇在那本书里,后期回到叶城之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顾重锦。两人的结怨,似乎就是从一次拍卖会开始的,只不过那应该是盛崇三十多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盛崇……”段媗勾了勾盛崇的小臂,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太好意思撒娇,却依旧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他。 盛崇陷入了两难之中,任务失败的惩罚并不算太严重,失明一天而已。段媗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他送走她以后,还能稍作准备,然后从容应付明天。至于公司那边,大可以请假,然后把事情推给韦昕彤,偶尔一天问题也不大。可是,如果真的就发生了那个万一呢? 段媗以为盛崇仅仅只是在和隔壁包厢的顾重锦斗气,而盛崇却真以为段媗是想要那挂蓝宝石项链。如果这一次拒绝了顾重锦的要求,这挂蓝宝石项链恐怕永远都搞不到手了。任务确实很重要,可是段媗的意愿他也不愿意忽略。 于是,她轻轻的点头,对认真看着她的男人说:“我比较想要那挂蓝宝项链,。luo。钻的话,为什么要执着于一颗泪滴形状的呢?” 段媗抿了抿唇,她其实两个都无所谓,但是放任盛崇浪费几百万赌这口气,显然是没有必要。 盛崇眉头一抖,看了段媗一眼。 顾繁锦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急迫,却还是保持了世家的风度:“盛少也很清楚,你和我个这样僵持下去,得利的不过是拍卖行而已。况且,您身边这位,比起一颗。luo。钻,恐怕也会更喜欢刚才那挂蓝宝项链吧。” 等到拍卖师再次敲响第三次响锤之前,隔壁包厢里传来了顾重锦波澜不惊的声音:“六百六十万。” “别白费心思了。”盛崇唇角带着一抹冷笑,在应付顾繁锦的同时,还不忘记间或抽空关注下头的拍卖台,举牌喊道:“六百五十万。” “这颗钻石之泪,对我大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君子有成人之美,还希望盛三少可以割爱。”顾繁锦见盛崇准备开口赶人,连忙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刚刚那挂蓝宝项链,我愿意以拍卖价的半价转让给三少,聊表心意。” “盛少何必明知故问?”顾繁锦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我自然是替我哥来当说客的。” “顾先生这个时候过来,不知有何贵干?”盛崇眉眼间略有些不耐,一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食指上的蓝宝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名贵的光泽。 顾繁锦和顾重锦长相很有些相似,然而见过这两人的人,却绝不会将这兄弟两弄混。 段媗让开了门,盛崇与顾繁锦四目相对,他此刻的脸色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你好,我是顾繁锦,我找盛先生。” 段媗抿了抿唇,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个面容俊美,年纪与盛崇相仿的年轻人。 就在现场情况僵持的时候,盛崇这个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此时拍卖场中已经有了嘈杂的议论声,一颗钻石的价格被抬高至原本价格的一倍,要是在场的人还看不出两人是在抬杠,那就是傻子了。倒是拍卖行的老板很高兴,商品最后成交的价格越高,拍卖行的提成就越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的。 于是,这颗钻石就这么被抬到了六百万的高价。 段媗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再去劝说盛崇,她很清楚,劝也没用,反而只会让他觉得丢面子。 他这话一出口,谁都觉得他是在和隔壁包厢里的那位顾先生抬杠。段媗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非是因为她看中了那挂蓝宝项链,盛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和人结下梁子。 盛崇沉着脸,他是不可能对他们说出其间实情的,只能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敲着沙发的扶手:“我又不差这点钱。” 段媗看着不依不饶的盛崇,也觉得有些陌名,跟着劝说道:“何必为了一颗可有可无的钻石白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景烨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不太好处理,又看了盛崇一眼:“一颗。luo。钻而已,你就非它不可?” “顾重锦。” 景烨的秘书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向来都是很踏实很知进退的,听到老板的吩咐之后,他立马快步下了楼,在大堂经理处打听到了隔壁包厢的男人的身份。 景烨轻轻的啧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在一旁等待的秘书叫了过来,轻声吩咐了他几句。在他看来,这样无谓的抬价根本没有必要,生意人,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着来的人,何必平白无故让拍卖行赚了钱呢? 盛崇并不是赌气,他有不得不拿下这颗钻石的理由。于是,他轻轻将景烨的手抚开:“四百二十万。” 盛崇从来都不是赌气扔钱儿玩的人,应该说盛家所有人,都对金钱保有一颗基本的敬畏之心。 就在隔壁报价四百一十万之后,景烨按住了盛崇将要举牌的手,轻声问他:“有这个必要吗?”。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明显是杠上了。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将价格一路从三百一十万抬到了四百万。 盛崇微微的耸着嘴角,脸色略显阴沉:“三百五十万。” 就在段媗发呆的那一瞬间,隔壁包厢又开始报价了:“三百四十万。” 他刚刚举起牌子,段媗的眼角就跳了一下。她上一世没有和盛崇一起参加这个拍卖会,重生前看到的世界之书的情节,也被她忘记了大半。毕竟,此刻距离那时候,已经将近五年了。如今的发展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上一世有所不同,自从意识到命运是在不断被改变的时候,段媗就不再刻意的去回忆书中的情节了。如果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那知道未来还不如知道未来,因为所谓的已知的未来,不会给人任何的帮助,只会让人陷入盲目。 盛崇一听到这个声音,便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爽,举牌报价:“三百三十万。” “三百二十万。” 然后,会场又是一片长长的沉默,就在所有人以为,这颗漂亮又昂贵的。luo。钻,就要十分荒唐的以超过底价十万块的价格被拍走的时候,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有动静了。 盛崇一开始并没有出声,他想先看看情况,十分不凑巧,他隔壁那位黑西装先生,恰好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拍卖会现场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三百一十万。” 拍卖师见现场情况已呈定局,便直接宣布了开拍:“钻石之泪的底价为三百万,每次提价最低标准为十万,拍卖开始。” 拍卖师用充满煽动性的语言来对这颗泪滴状的钻石的成色和切割进行介绍,试图打动在场的那些贵妇们,让她们挥舞着大把的钞票,将这颗。luo。钻高价拍下。可惜,对它感兴趣的人并不多。比起已经成型的华美首饰,一颗。luo。钻的吸引力确实不怎么大。 而在盛崇隔壁的那个包厢里,那个刚刚以三百五十万的高价,从盛崇手中抢走了蓝宝项链的男人,也盯紧了用天鹅绒锦缎包裹着的那个托盘,上头那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泪滴状钻石正在闪闪发光。 不过却并不紧张,一颗luo钻而已,应该也不会有很多人跟他争。 盛崇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只是默默的注意着拍卖台上的情形。等到终于轮到钻石之泪被拍卖的时候,盛崇稍微坐直了身体,他对这颗luo钻势在必得。 段媗爽快的点头,此时男人们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到,景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白兔找段媗签名的行为,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儿丢人。 大白兔飞快的点了几下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段媗:“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人比封面上还好看,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哈?”段媗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明白过来了,点点头:“你是我的书迷吗?”。 段媗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大白兔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问:“那个,请问你是段媗吗?”。 段媗回望了一眼,却发现大白兔猛的低下了头,脸色略微有些红。 段媗买完东西,整个神经都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旁边的大白兔一号一直看着她。 段媗点头,而坐在一旁的景烨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的傻兄弟,她不是喜欢造型夸张的首饰,她只是想为你省点儿钱。 无论是那挂蓝宝项链,还是这副钻石耳钉,都是非常规款。 盛崇问:“你喜欢造型……比较夸张的首饰吗?”。 这副耳钉,盛崇倒是拍得很顺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即便有男人也是陪着女人过来的,眼光都差不多,也没什么抬价,一百二十万就顺利到了手。 由于盛崇没拍到项链,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觉得在她和景烨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段媗,等着她下一次对某样东西心动。段媗一方面觉得盛崇这样的心理略有些幼稚,一方面却又明白他面子大过天的秉性,看准了一副报价为八十万的钻石耳环。说实话,那亮瞎眼的款式,她在三十岁之前,大约是只能将之放在保险柜里做收藏了。 段媗好说歹说,才让盛崇放弃了这挂珠宝。盛崇觉得心中憋屈,段媗却在想,不知隔壁包厢里那位多了将近一百万才拍到项链的先生,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我是很喜欢,但又不是非它不可。” 盛崇回头看着她,脸色风轻云淡:“你不是喜欢么?” 她虽然喜欢首饰,却也不认为为了争一口气白花花的损失上百万值得。 段媗连忙拉了拉盛崇的袖子,直接道:“不要再报价了,这挂珠宝我不要了。” 两个男人坐在相邻的包厢里,你来我往的争一挂女式珠宝,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珠宝本身的价值。两人就像杠上了一样,还在不断抬价,价格飞快的抬升到了三百三十万。 盛崇眉头一横,道:“三百万。” 拍卖师还没,旁边的包厢又传出了声音,显得极为干脆利落:“二百九十万。” 盛崇眉头一皱,直接举牌:“二百八十万。” 拍卖师脸色一喜,朝众人道:“有一位先生出到了二百七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二百七十万。” 拍卖师在台上举起了小锤,正准备敲下第一次,就在他落锤的那一刹那,盛崇旁边的包厢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声。 拍卖会现场沉默了良久,拍卖师在台上再次鼓吹珠宝的昂贵,可是,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瓜,蓝宝项链的最高价值,也就是二百五十万左右,盛崇的报价,已经超过了项链的本身价值,自然不会再有人跟他抢。 盛崇轻轻啧了一声,再次举牌:“两百六十万。” “两百四十万。”很快,就有一道女声压过了盛崇的报价。 “两百三十万。”他出声道。 盛崇看了段媗一眼,朝她挑挑眉,加入了抬价大军。 价格突破两百万之后,叫价就慢了下来,十万十万的往上增长。 每次提价为十万,不一会儿价格就翻了一番,被抬到了两百万。 在下头的拍卖台上,正在拍卖的是一挂底价为一百万的蓝宝项链。简约复古的设计,镶嵌在项链中的那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闪烁着名贵的光泽,吸引了不少贵妇名媛的目光。 盛崇唇角挂着一抹笑,也没管景烨调侃的眼神,直接举了牌子。 段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喜欢吗?”。盛崇凑到段媗耳边,只等着她点头便准备举牌子。 盛崇在讨美人欢心的时候,是从来不计较金钱的。又或者说,在他愿意的时候,他是不在意钱这个问题的。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段媗上一世是拍卖会上的常客,她没什么,购物就成了唯一的消遣。而这一世,她忙着赚钱忙着工作,竟然还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场合,如今再次见到展台上那些名贵奢华的珠宝,多少有些心生向往。 包厢内有一张圆桌以及几张宽敞舒适的单人沙发,盛崇和景烨坐在了靠前的位置,段媗坐在后头,旁边正是景烨带过来的大白兔一号。 时间不等人,两人并没有闲聊太久,拍卖会便开始了。盛崇和景烨进场之后,依旧焦不离孟的坐进了一个半包围结构的包厢,拍卖行仿照西方拍卖会的行事,为前来参加拍卖的贵宾们,留下了一定的私人空间。 景烨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模了模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白兔一号,嘴角滑过一丝邪笑。 “那你怎么今儿有兴致过来?”盛崇一挑眉,将问题给扔了回去。 当初他觉得盛崇简直不可理喻,直到看到段媗,他才觉得盛崇大概不是过得寡味,纯粹是他眼光太高,不肯将就。毕竟,要找一个带得出门、有手腕有本事、有共同语言,还要有一张段媗这个级别的脸的女人,简直太不容易了。不过,景烨却也并不羡慕盛崇。他如果真是找,用不着样样突出聪明漂亮,只要看着可人尝起来可口就行了。段媗这种山窝里飞出来的凤凰不太合他的口味,软乎乎好欺负的大白兔要更好欺负一些。 “说起来,老三你不是向来不参合珠宝拍卖会这种场合的吗?今儿兴致这么高?”景烨一直都觉得盛崇活得太过无娶,工作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即便空暇,他也更喜欢看看书,或者跟出去打牌甚至去米兰看show,却对女人不怎么上心。 段媗叫了声景哥,然后坐到盛崇身边,韦昕彤坐得离几人远了一点儿,也让人给她端了杯咖啡。 韦昕彤出示了邀请函之后,便有侍应生领两人进去。两人到达的时候,拍卖会还未开场,盛崇正坐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景烨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的女人,已经不是段媗上次见到的那一个了。景大少依旧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见到段媗过来,遥遥的对她一扬下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旁边的韦昕彤,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盛崇这次参加的这场珠宝拍卖会便是国内新兴起的一家拍卖行举行的,地点是位于叶城二环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除了新加坡女富豪收藏的珠宝,还有几家珠宝行之前展览过的知名设计师重金打造的独一无二的首饰,在此处拍卖。在拍卖举行之前,拍卖行广发邀请函,宣传进行得十足,因此今日过来的叶城名流很是不少,当然,来的大多数是女人。珠宝拍卖会,自然是这些有钱又有闲的贵妇人们争奇斗艳的绝佳场所。 拍卖这个行当,诞生于西方,以其独特的交易方式、变幻莫测的拍品,出乎预料的结果,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拥有了漫长而持久的生命力。然而这种交易方式,进入国内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少数富人阶级参与的游戏,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依旧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第四十五章:盛崇与系统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求点儿月票吧~亲们有存货么~ 话说,连我自己都觉得盛三少好苦逼! ------题外话------ 开什么玩笑,他一觉睡醒来,段媗的好感值和信任值加起来竟然跌了整整一百! 盛崇:! 信任值:20 好感值:20 年龄:24 性别:女 人物:段媗 在那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他看到了这样金光闪闪的人物面板。 就在他保持沉默的时候,段媗的人物面板在他脑海中自动展开。 盛崇:…… 系统:哔…… 盛崇睁开眼睛,意识到是系统在,无奈道:“你可以换一下自己的配置吗?你的声音和段媗太像了。” 你想得太远了吧。 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但是,如果是他和段媗的后代,那无论如何都值得被期待。 钻石之泪没拍到,他还得去别的地方找颗漂亮的大钻石求婚。他和段媗之前谈恋爱的时候,躲躲藏藏了那样长的时间,到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恢宏盛大,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结婚之后,他希望段媗能够稍稍放慢一点儿事业上的步伐,为他生个孩子。一个家庭,总要有孩子,才能变得更为稳固。虽然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这个理论是个悖论,但是他还是,在大多数的家庭里,这是值得被肯定的。 盛崇叹了口气,将那些略微心酸的往事埋在心底,将注意力转到现在以及未来。这让他觉得,人生还是值得期待的。虽然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也无法改变自己幼时的经历,但是,至少他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 韦若秀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做设计图,她要求屋子里要绝对的安静,所以就连保姆都不敢大声。只有当韦若秀出去参加时尚patry的时候,屋子里才感觉有一些人气。小时候,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坐在窗台,默默的看窗户外头一望无际的风景。若非他在八岁的时候,险些得了儿童抑郁症,恐怕韦若秀甚至想不到去找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保姆,来照顾他假期的生活起居。 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响起,安静得有些诡异。盛崇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少年时期和母亲共同度过的日子。那时候,他口语还不太好,英语说得磕磕绊绊,意大利语只能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单词。才七、八岁的年纪,在假日的时候,和母亲一起住在意大利的独栋别墅里。 只可惜,现在。luo。体躺在床上的美男无人欣赏。盛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儿冷,于是用被子裹在身上,将自己裹成了一条大毛毛虫。 即便他如今眼睛看不见,失却了一些风采,但是单从身材上看,盛三少也是卖相十足的。常年跑步和打拳练出了流畅的身体线条,两条长腿笔直且有力,小月复平坦,整整齐齐的码着六块月复肌,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像是个小马达一样,动力十足。 由于被系统泼了一头的水,盛崇不得不再次爬起来,穿着那双曾经烙到了他家小鸟的拖鞋,模索着去卫生间找了块毛巾。睡袍的衣领也被打湿了,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他干脆将睡袍整个月兑了,穿着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子房子里走来走去。 盛崇:…… 系统:闭嘴,蠢货…… 盛崇感觉突然脸上一辆,他抹了把脸,随即听到水瓶掉在地上的声音。 盛崇摊了摊手,即便两眼无神,样子依旧很欠扁:“那你什么用都没有啊,只会使唤我干着干那,我还是去卧佛寺找和尚……” 系统:哔…… 盛崇想了想自己曾经在段媗那儿看过的那些小说,又问道:“那你有什么超能力么?比如,让人飞起来什么的?你可以让我抱着段媗在空中不受重力限制的来一场么?” 系统:哔…… 盛崇默默的念了一会儿般若波罗蜜,才将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下来。他现在无所事事,只能逮着系统打发时间:“你有具体的形态吗?比如,长得跟皮卡丘似得?” 盛崇:…… 系统:哔…… 盛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新倒回床上,威胁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去卧佛寺找个和尚收了你!” “操,你才是蠢货!老子看不见,看不见知道吗?!” 盛崇:! 盛崇捂着下月复站起来,听到脑海中冒出两个字:蠢货…… 他脸朝下,摔了个狗啃屎。酒店的床没他家的那张那么大,于是他一没注意,抱着枕头从床上可怜兮兮的滚了下去,摔在地上,正好落在拖鞋的位置,略微被烙得有点儿疼。 盛崇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啊……” 盛崇发现自己无论问什么,这个破系统都压根没反应,就跟死机了一样。如果系统是一台老式电视机,他几乎都要上去在那后头拍上几下了。 系统:…… “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啊?”盛崇问。 系统:……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盛崇问。 盛崇瞪大了眼睛,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什么都看不见,原本凌厉风流的桃花眼,现在显得雾蒙蒙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系统:哔…… “你在吗?”。 盛崇将心里缠绵的情思给压下去,翻了个身,开始试图和脑内的系统进行对话。天知道,他在的几年没少这么做,可是,直到昨天,他才听到那个有点儿像段媗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盛崇无聊到了极致,只好试图跟脑内的系统对话。昨天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了系统的提醒,多少有些诧异,但是却没来得及深入探究,就被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冲昏了头脑。不过,如果今天不会失明,他大概也要现在这个时候才会来得及思考所谓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昨晚的段媗,实在是美不胜收。想着她穿着性感睡衣的样子,他又有点起反应。若不是时间紧迫,他定然会用更加温柔的手段对待她,而昨晚,他甚至都不急抱着她好好的洗个澡,简直是白瞎了那么好的时机和情趣。 由于躺在无所事事,盛崇只好默默的思考人生。然而,思考人生这种事,偶尔思考半小时就可以了,若一直思考,就会有点儿发神经。 脑袋里有一个系统,谁会这种话是真的,搞不好还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或者妄想症。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瞒到什么时候,只想着瞒一天是一天,如果有一天两人结婚了,或许就可以开口了,她是个心软的女人,总不至于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的。 而是他不敢说。 不是因为他不段媗,所以不告诉她,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 昨晚时间太过仓促,他甚至没来得及去试探一下电视机开在那个位置,现在想听一听电视,打发时间都做不到。百无聊赖,他只好平躺在床上,等着的到来。他一大早就不见人,段媗应该会给他一个,问一问情况。他昨晚专门将摆放好,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不露馅儿。 做完这一切,他躺回了床上,无所事事,却又睡不着。他是个精力极其旺盛的男人,工作狂中的战斗机,但是他从未像今天一样,渴望看点儿文件打发一下时间什么的。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这种干巴巴的面包,问题是,这个时候,只能一切从简,没有办法。 盛崇从来没有想过,看不见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这么艰难。他什么都没法做,就连晨起上一个卫生间,都像是一场折磨。上完洗手间,他慢慢的回到床上,在左边的床头柜取了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然后将之放回桌上,又从右边的床头柜上取了一个菠萝包。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道水声,他失明的这一天,正式拉开了序幕。 盛崇模索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洗手间的门把手,轻轻的拧开,再一步一步的走到马桶前,然后解开裤子。 盛崇虽然记得住步伐,但是他对身体的控制,显然没到达每一步都精准到厘米的地步。于是,在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毫不意外的撞到了墙。好在他看不见,走得不快,只是轻轻的磕到了,并不疼。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他的举止滑稽又可笑,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虽然视觉被剥夺了,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清晨起来的时候,某些小困扰,却不会因为失明而不复存在。盛崇模索着从床上下来,好在他记忆力还不错,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是还是记得自己在上床之前,把拖鞋月兑在了哪里。然后,他就按照昨晚测量出来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洗手间模索。 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剩余的四感,似乎会变得格外的灵敏,比如听觉,他能听到酒店楼下的喧嚣声,比如触觉,蚕丝被的触感格外的鲜明。 盛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毕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是一片黑暗。 —— 段媗闭上了眼睛,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 或许,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也应该彼此保持忠诚,哪怕移情别恋,也应该先给对方一个结果,这才是她所认可的爱情。 当初陆宏康出轨的时候,她可以那样冷静沉着的分析现实情况,一本正经的说,如果自己你有了孩子,也不会离婚。可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忍受。 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最难受的,不是盛崇不爱她,而是他在陪伴她的同时,还拥有着别的女人。 段媗睁开眼睛,发现浑身都有些发热,鼻水横流。昨天晚上,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夜风中行走了那么久,她到底是有些感冒了。段媗难受得很,翻了个身,去床头拿抽纸,抽纸扔了一地,混合着鼻涕和眼泪。她说不清,到底是身体更难受一点儿,还是心更难受一点儿。 她以为,这一世的自己可以,可事实告诉她,这个男人到底是她无法征服的。 自从她和盛崇感情融洽之后,她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过有关于前世的梦了。其实,如今回想起来,上一辈子,也并不完全是糟糕的。两人也有过感情融洽的光景,只是她没有把握住。盛崇那时还很年轻,会被她的外表打动,但是她却没有将那份浅浅的喜欢,巩固成深刻的爱的本事。 在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前世。 段媗将箱子放在楼下,自己上了楼,她月兑掉外套,将窗帘拉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安逸了。段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又极为缓慢,却并不香甜。 傅清泽一走,段媗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下来。她拖着箱子进了屋,今天是周一,两个家政阿姨都在家里,见她回来,连忙上去接了行李箱。 傅清泽什么都没说,朝她挥了挥手,豪华的加长林肯扬长而去。 傅清泽也没问段媗住在哪里,段媗也没说,司机却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段媗位于江华路的别墅。段媗下车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傅清泽一眼。 段媗:原来包养应该这么进行…… 傅清泽风轻云淡的接过了被子,将……几口喝了下去。 “傅总,您昨晚熬夜了,我自作主张给您调了一杯……” 上车之后,琳达迅速调了一杯冲剂,递给傅清泽。 他的美女秘书琳达见他过来,连忙为他拉开了车门,在看到段媗也跟着上车的时候,更是眉头都未曾挑一下。 傅清泽是个极其懂得享受的男人,他的私人车市一辆加长款的林肯,里头被改造成了一个小房间,拉下与驾驶座的隔层,便自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段媗迷迷糊糊的跟着傅清泽出了机场,提着行李箱上车。 傅清泽不太温柔的将她推醒来,然后对她说:“我的秘书现在在机场外等我,如果你还想搭个顺风车的话,就赶紧站起来,提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段媗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才闭上眼睛,飞机就已经到达了江城。 “睡吧,小姑娘,明天早上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 傅清泽在段媗头上揉了一下,然后给她拉上了毯子。 “所以,有过不去的时候,就想一想,这世上,除死无大事。” “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段媗道。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段媗却听懂了,他问的是那个晚上,那个她躲在厕所里,而他差点儿丧命的晚上。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傅清泽问。 段媗没有,一时间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却并不让人觉得尴尬。要知道,这对于两个不过见过三面的人来说,十分的难得。 傅清泽出乎意料的坦陈,或许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便不会再在意曾经的稚女敕。因为他们很清楚,没有以前犯过傻卖过蠢的自己,也不会有这个成熟的人站在此处。人生中所有的经历,都是有用处的,只不过,他们其中有一些可以促进你前进,而有一些却只能装点你人生的风景。 “我是那个遭遇了人渣的女孩子。” “你是那个人渣?”段媗问。 “是啊。”傅清泽淡淡点头:“而且,还不止一次。” 十分惊奇的,她竟然没有深纠他为什么看得出来。又或者说,她这副样子,只要是经历过情之一事的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段媗瞪他一眼,她这时候已经忘记怕他了,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没什么好哭的,女孩子年轻的时候呢,都会遇上几个人渣的。”傅清泽的语气意味深长,竟然略微带着些长者的风范。 傅清泽却毫不在意,只是坐到了段媗相邻的那个位置上——今晚的头等舱,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别人,傅清泽想坐哪里都可以。 段媗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擦了眼泪鼻涕,然后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段媗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傅清泽从口袋里模出一块浅蓝色的带着香味的手帕递给她。 “你哭什么?”傅清泽站在段媗的座椅前,他平日里并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白天谈完了一笔大生意,让他有还不错的心情,却恰好碰上了段媗。于是,傅先生难得一见的好奇心就开始做怪,让他略微有些八卦。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可是,闭上了眼睛,却并不代表就能睡着,特别是对于此刻的段媗而言,关闭的视线这一道感官,不过是让她的大脑更加的清醒。盛崇进入酒店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上演,她痛苦的皱着眉头,手指揪扯着毯子握成拳状。 “我有点儿困了,傅先生自便,我先睡一会儿。”段媗说完,直接回过了头,闭上了眼睛。 若是平日里,段媗或许还有心思纠缠一番,可惜现在,她却没有任何的心情。 “这话,我也想反问段。”傅清泽敲了敲沙发扶手,略带戏谑的打量着段媗。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段媗就是能从他那双灰黑色的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他看好戏般的情绪。 “傅先生怎么会在叶城出现?”段媗问。 “原来真的是你。”傅清泽唇角挂着一丝笑,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的脸色却不见丝毫的黯淡。直到这个时候,段媗才发现,这个据说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其实有一张可以给所有男明星当做保养典范的脸。他的面部轮廓极其立体,皮肤苍白,像是由整块的汉白玉雕刻而成。他的脸上即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不见一丝皱纹,岁月仿佛格外眷恋于他,除了越发沉淀的气质,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其他附带品。 段媗再没有心情,却也做不出直接不理会别人的事情,她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对形象的维护已经深入骨髓。于是,她支撑着自己,转过了头。 “段媗?”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略有些熟悉的男声。 半夜三点半,她终于上了回家的飞机。她买的是头等舱的票,位置十分的宽大,空姐服务周到殷勤,为她端上了口感还不错的果汁。段媗喝过一杯,然后用毯子将自己包住,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她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即便来过了好几次,也无法产生丝毫的安全感。这里的一草一木,那幢幢用钢精混泥土铸造的大楼,都无法给她熟悉的感觉。她是个勇敢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她可以努力将整个公司搬到叶城,开始全新的一切。她也是个懦弱的人,会因为一个人而逃离一整座城市。 叶城很大,机场又建在了城市的郊区,即便路上交通畅通无阻,司机也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才把段媗送到机场。段媗付了车资,在机场附近的提款机里取了钱,然后买了最快的一班回江城的机票。 她终于发现,自己笔力有限,写出来的文字,不能描绘她心情悲痛之万一。在平日里,遇到烦心的事情,她会泡一杯咖啡,沉下心来写一会儿文章,在虚拟的世界里暂时逃避,可是现在,她连逃避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躲在被子里默默的睡上一场。 若是平日里,段媗或许还会来点兴趣,跟这司机师傅搭话,问一问具体细节,增加一点儿小说素材。可惜,此时此刻,她没这个心情。 “姑娘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前两天就遇到过一个跟男吵架了的小姑娘。她前脚拦车,后头她男就开着车在后头追。开的车也好啊,是辆兰博基尼,天知道我一路开,还怕他一着急撞上来。”司机笑呵呵的,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段媗:“叶城虽然白天堵车堵得厉害,但是晚上的道路还是比较畅通的。一路上也没堵车,我就载着那小姑娘,围着叶城三环绕了一圈,最后就把车给停下了。” 段媗笑笑,没。她发现,自己的人生,远比自己笔下的人物更精彩。她这一世人,享受过极致的奢华,也过了一个星期只花五十块的穷日子,经历了重生,还遭遇了劈腿,如今出门打个计程车,都能遇上跟算命先生似得司机。 “这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去机场,还没人送。就是公司临时要加班,也没有让人凌晨一点出门的道理啊。”司机道。 段媗眉头一抖,脸色依旧冷冷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姑娘,你不会是跟男人吵架了吧?”司机问 司机倒是十分热情,约莫是大晚上的出来开出,若不找点话题,便容易犯困,司机开始喋喋不休的跟段媗搭起了话。 “去机场。”段媗说完,坐在后车厢不再。 “去哪儿?”司机的时候,带着轻微的叶城口音。 段媗站在路口,随手拦了一辆车,司机停下来,段媗来开车门坐在了后车厢。 段媗在凌晨一点,提着小行李箱出门。在叶城这座彻夜繁华的城市,在市中心区,即便是在凌晨一点,也能搭到计程车。 —— 盛崇睁开了眼睛,睁眼与闭眼一样,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 二 盛崇用手遮住了眼睛:“是不会怎样,但是我想给她,给她最好的。” 三、 四、 可是,不给她,也不会怎样 五…… 六、 盛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薄唇轻轻张开:“值得……” 七、 八、 值得吗?一道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九、 十、 秒表在一分一秒的走动,他心中既忐忑又安宁。 脑海中的系统正在发起最后的倒计时。 十一点四十五,他将端正的放在床头柜上,如果明天有人给他打,只要的位置没有反,他还是可以模索着划开屏幕接。在这之后,他换了睡袍,开始洗脸漱口,他关了卧室的灯,然后笔直的躺在冰凉的床上,等待黑暗的降临。 盛崇充满紧张感的心,变得柔软了一点,然后苦笑着看着镜子里的人。 可是,现在他的卧室里躺着他的美人。 他将买的水整齐的放在左边床头柜的上,整整齐齐的排列成横排,然后将面包一个个放在右边的床头柜上。紧接着,他开始打量房中的布置,用脚测量从房间到洗手间的距离。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他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至少可以省略这一步,毕竟谁都有晚上起床上卫生间的经历。 然后,盛崇开始布置房间。他明天不仅看不见,还没有人会照顾他,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他至少要保证自己可以顺利的吃到一日三餐,以免日子变得更为难熬。 等到他进酒店,开好房之后,已经是十一点过一刻了。他将西服月兑了下来,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紧接着,他给韦昕彤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他明天不。 而在盛崇这一头,他对段媗发现了什么,又采取了什么行动毫不知情。实际上,他心中充满着紧张的情绪,对于一个从来没有面临过事情的人来说,什么都看不见,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更别说,他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 段媗嘴角挂着冷笑,将纸条撕了个粉碎。然后提着小行李箱,出门打车去机场。 他虽然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英国和意大利度过,但是中文却也写得很好,字迹潇洒间带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可是,这张纸条上,他写的字却显得潦草又仓促,可以看出字迹的主人,约莫是很有些不耐烦。 洗完了澡,段媗吹干了自己的头发,开始收拾东西。她用放了悠扬的英格兰小调,在暖黄的灯光下,避开地上那些令人感觉到恶心和龌龊的东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不想去收拾地上的东西,因为这会让她更加直接的面对自己的失败。在拿好了钱包和之后,她将公寓和车子的钥匙都留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盛崇留在床头的纸条。 段媗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在里面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她用沐浴液将自己身体里里外外的每一寸都洗干净,她没有流泪,因为她不为不值得的人哭。 段媗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慢慢的将衣服一件一件月兑下来。她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他制造的痕迹,粉色的吻痕遍布了敏感地带,原本略显甜蜜的行为,现在看来却只让人觉得恶心。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花了大量的时间来保养自己的一张脸,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在他面前更多的维持着光鲜亮丽的样子,只愿恩爱长久。可是,事实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在爱情这一方面,这一世的她还不如上一世,至少上一世,他未曾出轨。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闭着眼睛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然后站起身。她站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一张苍白的脸,镜子里的女人,即便满脸苍白泪流满面,却还是有一种梨花带雨的美,美人在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段媗看着地上那白色的粘稠液体,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扑到洗手间的马桶旁,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直把今晚吃的那些海鲜吐得一干二净。 两个人呆在这样的房间里,自然是满园春色,而一个人,就显出一种格外萧索的寂寥来。 段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里头的,公寓的卧室里还开着空调,约莫是他走之前打开的,室温维持在二十六度,让刚刚从深夜的街头回来的段媗,瞬间暖和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将高跟鞋甩在门口,赤脚走进卧室,视线一垂便看到地上的‘风景’。她的丝袜还被扔在地上,衣服凌乱的铺散着无人收拾,套子扔了一地,白色的粘稠液体甚至都还没完全干。 说不定,在她今天穿着黑色丝袜往他身上蹭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可笑吧?她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觉得这一世,两人之间和上一世已经有不同? 段媗一路茫然的往回走,过红路灯的时候,还差点儿被闯红灯的车给撞到。她翼翼的过了马路,回想起今天晚上,她穿着那些乱七八糟往他身上蹭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她以为他是因为今天的拍卖会感到不快,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向来都是可以在床上解决的,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只是如今想起来,或许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他并不是不愿意与她吵,只是懒得跟她吵。如果当一个女人,只要被摁到床上,爽过之后就不会再说出任何反对的意见,那作为男人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的恩爱缠绵历历在目,卧室的床上,说不定还留着两人身体的余温,只是此刻,他进了酒店,而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两个人相距不过几百米,却像是隔了半个地球。至少对于段媗而言,他们的心,前所未有的远过。毕竟,哪怕是在上一世,他们的感情时好时坏,可是,他从未出过轨。 段媗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她连跟进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想知道酒店里的那个把他从她身边带走的女人是谁。无论是谁,对她而言都没有意义。因为,像盛崇这样的男人,只要他产生了出轨的想法,是永远也防不住的。 看着他走进酒店的那一瞬间,她连心脏都感觉有些发凉,穿着高跟鞋的脚发软。她穿着轻薄的衣服在暮春的深夜里,跟在男人身后疾走了十多分钟,此时知道了结果,绷紧的一根弦就这样松弛了下来,寒风呼啸而过,她在此刻才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冷。只是,这个时候,再也不会有那个走进路边小店,为她买一件披风的人了。 盛崇的脚步太快,以至于段媗从灌木丛里出来的时候,险些没有更上。她向前急走了几步,只见盛崇提着一大包的东西进了一家酒店。 盛崇举目张望的时候,段媗连忙躲到路边的灌木丛里,也管不上灌木丛里那些恼人的小虫子会不会爬到她身上。盛崇确定了方向,立马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他之前从来没住过这家酒店,也不知道服务态度如何,只不顾如今,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需要有一个较为私密的地方安顿好自己,静静的等待明天。 他提着打包好的蛋糕袋,脚步飞快的走出了店面。站在店门口,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四十五,离惩罚时间开始,还有七十五分钟。 “不用了。” 盛崇在蛋糕店里买了单,收银员还待找钱:“先生,您的找零。” 庆幸又可惜的是,盛崇他并不是大半晚上夜会情人的。他只是个被逼到极致,以至于有些慌了手脚的可怜男人,所以他压根就没有福尔摩斯的智商,更没有发现他身后留下的一连串漏洞。 段媗在这个期间,一直跟在他身后。在平常两人散步逛街的时候,盛崇的步子迈得大了一些,她都要拖着他的手,让他放慢脚步。而今天,他即便健步如飞,她踩着高跟鞋竟然也稳稳的跟在后头,甚至没有被他发现。就像男人在出轨的时候,大脑的智商比得上福尔摩斯,女人的潜力在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会被激发到极致。 他提了大桶的矿泉水,然后进了一家即将打烊的蛋糕店,买了一堆干巴巴的菠萝包。他不敢买带馅或者带女乃油的品种,明天一整天都要维持失明状态,他怕把东西掉在身上,自己又看不见,沾到被子上或者其他地方。 盛崇走得并不远,时间紧迫,他只想快点买好明天的饮用水和速食品,然后在附近找一家酒店。由于怕段媗明天出门的时候,看见车而猜到他的位置,他连车都没敢开。好在距离也不远,小区附近就有便利店。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盛崇的公寓位于市中心区,出了小区大门,马路川流不息,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暮春的天气十分寒冷,夜晚的风从身上打着旋儿呼啸而过,带走了人体的温度,段媗下意识的裹紧了风衣,却并没有感觉到冷。她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盛崇身上,以至于其他的感受,竟然都已经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这一刻,她大脑运转的飞快,贴着墙,翼翼的跟了上去。盛崇神色匆匆,大步朝前,竟然压根没发现段媗就在他身后二十多米远远的坠着。 段媗下楼之后,第一眼就是看楼下的那两台车,却发现盛崇的两台车都老老实实的停在原地。她举目四处张望,只见盛崇的身影在公寓楼与公寓楼之间的拐角处迅速闪过。 第四十六章、怒火澎湃的盛崇:戳死你! 咳咳~媗媗要是再不打,三少就要黑化了…… 当初大家不是哭着喊着让我虐他么~怎么才刚刚开始就心疼了捏~ 话说~三少真是月复背受敌啊~ ------题外话------ 而他的母亲,正好是盛镇川和韦若秀离婚的直接导火索! 盛镇川口里的阿泽,赫然就是他从来没承认过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他小了两岁。 盛崇瞬间勃然变色,好不容易才将蓬勃而出的怒气给压下去。 却不想,盛镇川话风一转:“盛隆那边,也没个人替你看着,不如让阿泽?一来到底是自家兄弟,总不至于帮着外人,二来他也能历练一番,到时候来总部帮你。你大伯家里是两兄弟齐上阵,你这边不要短缺了人手。” 盛崇点头,以为盛镇川这是想缓和他和盛琪的关系,心中不由得的暗笑。他和盛琪确实处处不对头,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对父亲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根本用不着盛镇川来狗拿耗子的转圜。 又听见盛镇川道:“再者,我们盛家到底是家族企业,不能所有事都靠着外姓人的,你总要给自己家里人留口饭吃。” 盛崇点头听训。 盛镇川轻轻皱着眉头,又问了盛崇他们的具体情况,在听到总经理并几位总监的年龄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你能人任人唯贤的是很好的,但是也不要一味的提拔年轻的下属,年纪大的人在工作上有更多的经验,老成持重不见得不是好事。” 盛崇笑着点头。 盛镇川对盛隆的情况不甚熟悉,一听盛崇报名字,顿感陌生,问道:“这都是你自己之后提拔起来的?” 盛崇报了名字,他在江城呆了三年,条件得天独厚,自然培养出了一套班底供他驱使。如今虽然他人不在江城,却也能将公司捏得死死的,不至于发生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大事。 “你前些日子将盛隆给吃下来了,然后就急急忙忙会了叶城。”盛镇川意有所指的问:“现在盛隆那边,是谁在管?” 就在盛崇心里念着中午还要出去吃饭局没时间听盛镇川继续唠叨的时候,他终于说到了今天谈话的重点。 盛镇川先是问了盛崇最近这段时间在总部的工作情况,盛崇耐着性子听了,心中却在想他爸今天是抽了哪门子风,过来关心他。然而,只要盛镇川有心做一个慈父,盛崇也愿意配合他做一个孝子,反正装模作样对盛家人来说,向来都不是难事。只可惜,在更多时候,他连装模作样的机会都没有。 盛镇川打量了盛崇几眼,神色稍微慈和了一些,在盛崇顺从的时候,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韦若秀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好在为他生了一双精明能干的儿女。盛琪虽然性格暴躁为人高傲,但是在工作上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而盛崇更不用说,盛家第三代三男两女,只有他有化险为夷的本事,即便去了江城,也顺利的吞下了一大块蛋糕,化被动为主动。 盛崇闭了闭眼,从老板凳上站起来,他身材高大线条流畅,一举一动都显露着一种年轻男人的强势干劲。他交叠着双腿,坐在盛镇川对面的沙发上,父子两隔着一个矮茶几对视。 盛镇川最看不惯的,也就是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即拍了拍沙发扶手,冷冷道:“你就不能坐过来跟我吗?”。 “爸,您今天过来有事吗?”。盛崇将视线从电脑上挪出来,匀给了盛镇川一部分。 盛崇英挺的眉头跳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他不愿意在公司里和盛镇川吵起来,平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盛镇川自己坐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见盛崇依旧是一副忙不过来的样子,开口嘲讽道:“工作也不好好工作,学那些二世祖玩女人,现在知道忙不过来了。” 盛崇见盛镇川进来,也没站起身,依旧坐在办公室后头,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爸。” 韦昕彤说完,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盛崇说进来之后,才为盛镇川拧开了门把手。 “三少在办公室。” 有盛崇在场,韦昕彤的底气便足了很多。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只要他站在这里,就会让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比如盛崇。 而在门外,盛镇川站在门口,用眼角打量了韦昕彤一眼,低声问道:“盛崇今天过来了吗?”。 盛崇在办公里看这几天积压下来的文件,他平日里的时候都是很专注的,今天却忍不住一直看。 毕竟,做不了武曌,她还能做杨贵妃,生死富贵皆由他而定。 虽然盛崇很不想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是却也还是在工作的间隙,抽空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段媗一个都不过来,那他就趁着她的公司现在还没发展壮大,给她戳死在摇篮里,从今以后,她就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当一只漂亮的供人瞻仰的金丝雀就够了。 如果没有…… 盛崇次日照旧早早的到了公司,他没给段媗打。他并不是在赌气,只是在等待段媗做出一个选择。如果段媗今天就熬不住,给他打,那他马上就抽时间去江城,哄得她回心转意;如果明天才有过来,他也会尽力解释;如果到了第三天才有,他就得考虑一下,把她扣在叶城,让她下不了床。 —— 对他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女人,他不想要,这样脆弱的爱情,他不稀罕。 这一次,如果段媗不亲自来向他要一个结果,那他就什么都不说。 盛崇阴沉着脸,换了家居服,进书房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邮件,脸上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 盛崇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都给月兑了,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讨好她,做饭做家务,甚至拒绝系统的任务甘心接受惩罚,只为换得她一展笑颜。原本甜蜜的举措,放在现在,只显得他可笑又可怜。 盛崇多少觉得有些寒心,两人近四年的感情,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同一张薄薄的纸一样,一戳就破不堪一击。 可是,她甚至连亲眼看一眼再判他死刑的意愿都没有,盛崇几乎可以脑补得出当时的情形。他在前头走得飞快,她在后头踩着双高跟鞋跟着,然后等到亲眼看着他进了酒店,她就干净利落的打了退堂鼓,直接判了他死刑决定跟他分手说再见。 他从来没有想对待段媗这般,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不愿意告诉段媗他半夜要离开的真相,却不代表他就不期待段媗自己发现。如果她对他的信任多一点,至少可以多到她亲眼到房间里看一眼才死心,她就会发现他藏得最深的秘密。 盛崇阴沉着脸,将窗前的地毯整个儿给掀了起来,扔到了房间外,连同那些扔在地上的丝袜、睡袍全部塞进了垃圾桶。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已经充气充到了极点,即将要爆炸的气球。 看到眼前的景象,盛崇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天晚上,段媗确实没睡着,或者说他还没出门,她就醒了,于是看到了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进而对他的行踪产生了怀疑。他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堆被撕成一堆碎屑的白色纸条,心中之觉得讽刺。他怕她次日醒来找不到人,所以给她留了纸条,这是他的体贴,却恰好被她看做他出轨的罪证。 卧室里十分凌乱,衣服还散乱的扔在地上,套子被扔下地摊上,白色的液体黏在地毯的长毛上,都已经有些干涸了。 整套复式别墅,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他踩着柔软的拖鞋,缓缓推开了卧室的门。 吃完了饭,他定了定神,才慢慢的上楼。 盛崇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冰箱里还留着不少东西,每次段媗过来的时候,都会把他的冰箱给塞满。盛崇自己下厨给自己炒了个饭,然后做了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他觉得自己在经历了一番磨难之后,应该好好的补充体力,才能在明天天亮之后,面对惨淡的人生。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叶城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这是一座没有夜晚的不夜城,繁华与喧嚣在街头徘徊持久不散。酒店距离公寓的距离并不远,盛崇步行回家。他感觉精神充沛,充满了干劲,毕竟昨天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除此之外还觉得饿,那些干巴巴的菠萝包偶尔吃一个还好,让他一整天都吃那东西,确实是有些难为他那娇女敕的味蕾。 洗完澡,他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只好穿着他前天晚上月兑下的衣服出门退房回家。 盛崇深呼吸一次,坐起身将身上裹的被子扔到一边,然后迅速走进浴室洗了个澡。他前天晚上和段媗做完,只来得及给段媗稍微擦了体,自己压根没来得及洗澡,然后立马就出门了。现在一天了,他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颇有些难受。 盛崇好不容易在酒店里呆满了二十四个小时,他睡睡醒醒,直到某次睡醒后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壁灯发出的淡蓝色的光,他才意识到惩罚时间已经了。 —— 段媗心里略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跟上去看看。约莫还是上一世的阴影太浓重了,以至于她对他的信任总是那么脆弱,因为她总是无法肯定,在那张深情款款的面皮背后,是不是一张带着嘲讽的脸。 难道真的是因为任务?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尝个鲜,她想不通在她到了江城,这几天过得十分身心舒畅的前提下,他还要出门的理由。哪怕他们心灵不够契合,但是至少从方面来说,她还是有信心的。 以盛崇的性格,如果他身边真的有让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他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做地下情人,甚至连以后的儿女都只能是私生子。盛崇极其厌恶私生子女,而上一世他从来没在外头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她还算娇艳的容颜,更因为他对婚姻忠诚的原则。说白了,桎梏他的不仅仅是她和系统,还有他童年的回忆以及自己的心。 如果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如她,那她不可能将他从她身边叫走。但是,如果那个女人对盛崇而言,比她更重要,那盛崇就不会与她虚与蛇尾。上一世,他们兜兜转钻纠缠不清,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盛崇身边没有真正让他觉得可心可口的女人。在最好的未曾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将就。然而,当最好的那一个出现了之后,那现在的一切,都会变得难以忍受。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一个第三者,可以在半夜的时候,将他从她床上叫走的话,那人必定对他来说很重要,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可是,这对于盛崇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系统,盛崇做出反常行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系统的要求。 电光火石之间,段媗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快得几乎让她抓不住。 可是,他对她的温柔,难道就真的是装出来的吗? 重生之后,她对自家的家人都有所防备,连父母都弄不清她的底细,唯独对他,她无法设防。他清楚她手头的资产情况,知道她公司下一步的发展目标,他似乎从来不管她,但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她的控制。而她也总是会不自觉的去依赖她,就像一个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一个女人即便再强势,但是在男人面前,她总是有温柔的一面。 段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停止提防他,可是事实上,她早就放任这个男人走进了自己的生命。 的四年时间里,她对他的态度,早就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欲拒还迎,再到情投意合。就像盛崇会被她的外表所吸引一样,她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丝毫的抵御力。他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他的相貌、他的为人、他的性格和手腕,一举一动一抬眼一颦眉,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盛崇当初占地盘一样的行为,她是默许的,可是现在,她却突然一下子找不到坚持的理由。 段媗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眼前摆着两件珠宝,一挂蓝宝项链,一副钻石耳环,加起来将近四百万,是他送的礼物。她下头的车库里,还停了四台车,也是他留下来的。她卧室旁边的衣帽间里,有上百套西装和数不清的衬衫皮带领带。此刻她在仔细的考虑,假如真的要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叶城,那她是不是得请几个人过来打包,然后叫个搬家公司送。 两个家政阿姨对此事十分关心,毕竟涉及到她们的工作,段媗如果去了叶城,那江城这边,自然就不需要还留两个家政了。而被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此时正在卧室里发呆。 “不知道啊,我看悬,公司还在这边,人肯定不了。” “你说,小段什么时候会搬去叶城啊?不是说盛先生是叶城人么?” 直到盛崇离开这里,这座宅子就像是突然空下来了。只有在盛崇每个月回来的时候,才会重新恢复到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段媗从来不跟她们说起有关盛崇的事情,两人也只是私下里讨论,特别是段媗这一个月连续往江城跑了两次,两人之间的议论就变得更加频繁了起来。 那段时间,这座大宅子里头,确实有一种充满人气的感觉,家里有男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甚至有些时候,连中饭都是盛崇下楼端上去的。谈恋爱的小青年,感情好起来的时候,那是真的很腻歪的。更为难得是,两人很少吵架,最多就是拌几句嘴。盛崇在外头虽然总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死人脸,但是对段媗却出乎意料的好,好几次,两人甚至看见过盛崇临出门的时候,飞快的在段媗唇上啄一下,又或者喝醉了回来,不管不顾的往她身上扑。 段媗和盛崇的关系,对她们两人来说,从来都不是秘密。那时候盛崇在江城,位置坐得稳,也没有在叶城那么忙,偶尔还是有清闲的时候。每到周末,两人经常都是腻在房间里睡上一个都不肯起床。起初她们还想着要不要叫起,吃个早饭,后来就完全随他们去了。 于是,等到段媗吃完饭上楼之后,两个阿姨一边在厨房里洗碗,一边小声的议论主人家的事情。 工作的环境比较宽松,两个阿姨做事也更加轻松愉快一点,很快就给段媗把汤端了上来。其中一人将汤放在桌上的时候,恰好看见段媗脖子上的吻痕。 段媗是个很不错的东家,给两人开的工资在江城这样的内地城市里,已经算是很高的了。除此之外,每周还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最主要的是人不难伺候。她们做家政这一行的时间也很长了,也在不少富贵人家家里干过,像段媗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本事的女孩子,毕竟是不多。 两个家政阿姨这时候正在做晚饭,见段媗下来,先给她炒了两个菜,让她先吃着。两个阿姨在段媗这边也工作了将近三年了,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 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睡了将近八个小时,一直到四点才醒来。大概睡眠也是要消耗体力的,一觉睡醒了,她只感觉饿得要命,然后换了衣服下楼吃饭。 盛崇是假感冒,装病躲人,段媗却是真感冒了,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浑浑噩噩的躺了睡了一天。 —— 又或许,她什么都不要,正是因为走的时候,没有负担,可以跑得更快吧。 不要名利,只要他一颗真心。偏偏在他将真心奉上之后,她还不赶紧谢主隆恩的接过来,还得站在原地默默的观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把他那颗心脏往草丛里一扔,自己麻溜儿的走了。 如果段媗也能和韦昕彤一样,容易满足就好了。可惜,这个女人却偏偏这么难搞。 盛崇挂了,将又放回了原地,然后在一片漆黑中发呆。他现在特别想给段媗打个,可是他看不到屏幕,如果是按键,他还能模索,可是时代发展得飞快,他和段媗刚刚认识的时候,还是诺基亚的天下,一转眼,已经更新换代苹果当道了。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报账单了,自己去刷吧,挂了。” 韦昕彤顿时露出了笑脸:“最近看中了一个爱马仕的包……” “不过……我的卡不是在那里么,你随便刷好了,刷爆了找我换新的。” 韦昕彤轻轻的切了一声,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盛崇笑了:“工资可没得加。” 韦昕彤打蛇随棍上的问道:“那给我加工资吗?”。 盛崇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今天的事,难为你了。” 韦昕彤记下了,然后略有些忧虑的劝说道:“总是这么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你倒是催一催她,反正以后如果结婚,也是要来叶城的,早来与晚来,又有什么区别?又或者说,你们自己已经有章程了?” 他直接道:“不过来,我在家休息一天,行程和工作推到明后两天,我到时候过来加班。” 然而,此时此刻,一提到段媗,盛崇多少有些烦躁。 韦昕彤口里的贵妃,自然指得就是段媗了。她跟盛崇十分亲近,偶尔开个玩笑,盛崇并不在意。 “那你现在在哪里?”韦昕彤终于问出了最切实际的问题:“就算要陪贵妃,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么,来公司吗?”。 他手中握有盛世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又将盛隆子公司拿到了自己手里,整个盛氏集团,除了拥有绝对威望的盛老爷子,话语权真正能比他还重的,也只有他大伯盛淳博了。只可惜,盛淳博如果真的取了那个什么聂清麟进门,必定会被老爷子压制上一阵子,那个时候倒是他插手公司的好时机。 盛崇挎着脸,语气沉沉,却自有一番把握:“放心吧,我还在公司一天,就没人动得了你。” 韦昕彤顿时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差点儿被你爸炒了鱿鱼,吓死我了。” 盛崇勉强压制下怒气,安抚韦昕彤:“我说着玩儿的。” “是我啦,简直都要被你爸给吓出心脏病了!”韦昕彤坐在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好气的问:“你不是说生病了么?怎么在江城?” 韦昕彤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盛崇动作略显粗鲁的将屏幕划开,问道:“谁?” 盛崇这头正因为盛镇川刚刚那通气个半死,对着已经挂掉的怒吼:“我这就叫做不务正业,那你那叫什么……” 韦昕彤低着头,不敢,直到盛镇川从办公室里出去,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给盛崇打。 盛镇川挂了,目光严厉的打量着韦昕彤,沉声道:“我从来不多说你什么,看着你跟盛琪作对,也没有压制过你。但是你别忘了本分,我给盛崇留脸,不代表你可以仗着他胡作非为。” “不务正业!” 盛崇冷笑:“是又如何?” “你是不是又跑到江城去了?”盛镇川道。 “我一天不,集团又不会垮。”盛崇淡淡嘲到:“再说了,您老人家不是忙得很么?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管我?” “你大白天的不在公司,到哪里去了?”盛镇川没好气的问。 虽然心中有些失落,盛崇的头脑却依旧转得飞快。他在段媗面前偶尔卖蠢,只不过是因为他对她不设防,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向来都是精明能干的盛三少,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干什么?” 盛崇的心跳,顿时就和缓下来了。就像被困在石头屋子里头的巨龙,没有等来自己的公主,却等到了龇牙咧嘴的老魔王,于是无奈的在原地磨爪子。 盛崇如今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他和盛崇也总是有几分不耐,父子俩感情越来越不好。在这之前,还有盛琪在其间略微转圜,而如今盛琪的心思已经转到了唐云哲身上,自然没时间来管着日益生疏的父子两。 “你现在在哪里?”盛镇川的声音略有些不耐烦。 他略显笨拙的将抓在手里,然后试探着划开了屏幕:“喂?” 就在盛崇呆在床上,既委屈又失落,还有点儿焦心的时候,响了。他心跳略微加快的几分,伸手在床头柜上模索着,还险些碰倒了一瓶水。 盛崇此刻正赤。luo。着身子,坐在房间的大床上。他并不觉得慌乱,他从不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而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赌气的含义。如果段媗对他的信任少得这么可怜,就这样错过了他,那他也不应该觉得可惜。 在天气还略有些寒冷的暮春时节,在温度适宜的盛世六角大楼之中,韦昕彤额头竟然慢慢的滑下了一滴汗珠。 于是,他拿出的,盯着韦昕彤,开始拨打盛崇的号码。 盛镇川却并没有全信,他知道韦昕彤是盛崇的人,只一心为自己的老板考虑,即便在他面前,也不见得会说真话。 韦昕彤强笑道:“三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在工作上,向来是毫不含糊的。” 盛镇川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了盛崇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顿时停住了脚步,问道:“他真的是病了?不是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翘班了?” 心中虽然在吐槽,韦昕彤脸上却是一片镇定之色,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少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感冒咳嗽,今天早上打给我说发了高烧,叫了医生在家吊水。” 韦昕彤心道:段媗都过来了,还能哪里不舒服,自然是下半身不舒服啊…… 盛镇川眉头一皱,问:“他不舒服?叫了医生吗?”。 韦昕彤咽了口口水,道:“三少今天不太舒服,在家休养。” 可惜,十分不巧的,就是他翘班的这一天,盛镇川过来了。 说起来,韦昕彤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和盛崇同样出身的哥儿们,谁没个吊儿郎当的时候呢?盛崇回叶城半年以来,就翘了这一次班,之前段媗过来的时候,他也是按时的,朝九晚五,只不过没有和平日一样加班罢了。 韦昕彤压根不知道盛崇因为任务失败受到惩罚双目失明,更不知道段媗已经回了江城,还以为段媗还留在叶城,而她家陛下,自然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盛镇川耸着嘴角,从办公室里出来,问韦昕彤:“他人呢?” 盛镇川皱着眉头,将照片上那个被盛崇搂在怀里的女人打量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盛崇会喜欢的口味。盛崇在女人方面的审美,显然遗传到了盛镇川的口味,不喜欢那种鹅蛋脸大眼睛的中国标准美女,他喜欢那种妖娆调调的,段媗无论是从脸来看,还是从身材来看,都恰好就是这一款中的极品。 盛镇川打量着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甚至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陌生。盛崇的面目是难得的柔和,收敛起了全身的桀骜之气,搂着他怀里素面朝天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年轻女人,两人脸上都是淡淡的微笑,显得很幸福。 那是两年前他还在江城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刚刚换了新,于是搂着段媗来了一张自拍做屏保,后来来了叶城,就把照片洗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办工桌上。偶尔觉得累的时候看一看,也会更有动力。其实男人努力的目标也并没有那么复杂,除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也就是让自己的女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而现在,他桌上那些乱七八糟倒是全部收起来了,只放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双人照。 盛镇川一直对他在办公桌上放下乱七八糟的照片耿耿于怀,多次让他给拿掉,可惜盛崇屡教不改。其他人在面对长辈批评的时候,好歹还是能做到‘认错态度良好,屡教不改’,唯有盛崇,他根本就不会对父亲低头。天生脑后一根反骨,就是专门气他老子的。 盛崇的办公桌上从来只放他自己的照片,大多都是他自己穿着西装的帅照,自恋程度可见一斑。其他人不管是盛镇川还是韦若秀,都没能有荣幸上过他的桌子,甚至盛崇手里就没有留下任何一张与父母有关的照片。至于自家四人的全家福,约莫只有盛老爷子那里,才会存有这种珍贵的照片了。 盛镇川在盛崇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毫不意外的发现盛崇不在办公室,而他的注意力被盛崇桌上的那副照片给吸引了。 因此,盛镇川对盛崇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儿子与自己不亲近,一方面却也带着望子成龙的心。 盛镇川并不疼爱盛崇,但是却对他要求很严格。他对另外两个儿子更为喜爱,却也分得清,如今哪一个才是真正有大本事的。盛崇骨子里头,就带着一股狠劲,那是一种野心勃勃百折不挠的狼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这对于盛镇川来说,也不是一件让他多么失落的事情。盛崇从六岁到十六岁都在英国和意大利,大部分的时间跟在韦若秀身边,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多么的亲近。而他这些年,身边也没少过女人,除了盛琪和盛崇,还有两子一女。人总是有补偿心理的,没能给外头的子女名分,盛镇川也明显要更疼他们一些。毕竟,盛琪和外头的两子一女,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而盛崇,他承认这个优秀的儿子更他挣了很多面子,也让二房在老爷子面前更加有脸面,但是终究是缺了一分父子之间的亲昵。而这份亲昵,在盛镇川看来,盛崇正好不屑一顾,唯有二房独子的地位和盛家的家财,才是他所重视的。 盛镇川今天算是心血来潮,过来看一看儿子。在此之前,盛崇重回叶城工作大半年,他也并没有太过关注。一来是盛崇在江城历练了几年之后,明显翅膀变硬了,不愿意再受他桎梏,其次,也是盛崇本事见长,人脉渐宽,不需要他再扶着往前走。 当然,到了盛镇川这个份儿上,即便有人看出来了,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的。 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偶尔一个晚上来个三次四次,并不会有什么的影响,年轻,自然有任性的资本,就比如盛崇——每次段媗从江城过来,他都是积了个把月的精华,酣畅淋漓的倾泻而出。然而年纪大了还不懂得修生养性,那再好的身体底子,也会熬不住,就比如盛镇川。 盛镇川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即便已经五十好几,但是他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没有啤酒肚,言行举止之间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度,如果年龄再小个十岁,也是一枚颇有魅力的帅大叔。只可惜,如果在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在这副还算挺拔的身体架子下,他脚步略有些虚浮,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正是中医所说的,纵欲过度的样子。 当然,在江城的时候,韦昕彤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在叶城,她就显然算不上,因为她家boss也只是众多藩属国中的一个,摄政王轮不上她来当。 谢永飞此刻并不在这里,他正在江城处理工作。盛崇也不在,留下来的只有可怜的前任摄政王韦昕彤。 盛崇的办公室也极富他个人特色,这也是他和盛瀚十分相似的地方,自己的地盘,就得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标上自己的痕迹。于是,在他进驻二十五楼的办公室之后,先找人过来弄了个简易装修,然后才搬了进来。韦昕彤和谢永飞的办公桌就在他办公室外的接待处,方便随时为他服务。 在盛世集团位于市中心的六角大楼里,韦昕彤显然有些紧张,因为她的老板翘班了,翘班之前拜托她打掩护,而她眼前站着的就是她老板的亲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掩护确实不太好打。 盛崇以为,半夜偷溜出门,被段媗抓包就已经是这天最倒霉的事了,可惜,他将生活想象得太过仁慈。 他坚持一天都感觉难以忍受,整个生活都乱了套,不知道那些坚持了一辈子的人,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等到惩罚时间,他可以考虑申请盛世慈善基金会专门为盲人专项拨款,也算是做慈善积德了。 盲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盛崇想。 盛崇觉得,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一天。 盛崇颓废的坐在坐在酒店的大床上,觉得自己简直是悲惨到了极点。睡袍被淋湿了,正可怜兮兮的光着身子坐在大床上,眼睛看不见,一整天都要吃着干巴巴的菠萝包,然后还被女误会出轨。等到今晚十二点之后,一大堆的烂摊子正在等待着他。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鬼用,因为他现在看不见,就是想给段媗打个解释,都根本做不到。 盛崇就这样用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将事实拼凑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昨天晚上他走得太匆忙,当时虽然不觉得,此刻回想起来,确实留下了非常多的漏洞。如果……如果昨天在他出门之前,段媗并没有睡着,而是一路跟着他出门,然后看到他半夜进了一间酒店…… 好感值和信任值跌得这么厉害,八成是昨天露馅了。 然而,在看到人物面板上数值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恐怕自己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依旧没有等到这一通,于是后知后觉的开始想,是不是段媗生气了。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他,结果他竟然不告而别。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善解人意的,不过偶尔也会耍些女人的小性子,要人哄着宠着。 失明之后的时间,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熬。而作为一个无人照顾的盲人,生活更是单调得有点儿可怜,他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很久,等着段媗的。一大清早不见他人,按照段媗的习惯,是会给他一个的,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她说他要出差,正在机场等着登机。当然,他必然不能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出差,因为他无法确定时间,更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飞往目的地的航班上。 盛崇在今天一早起来的时候,由于并不知道时间,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段媗没给他打,还是他起得太早,还没到她醒来的时间。于是,在他模索着上了厕所,洗漱完毕、喝了水吃了早餐,在听到酒店窗外传来的车水马龙的声音之后,他才确定,天应该是亮了。 第四十六章、脑残文教主段媗的几段情史 顶锅盖爬走…… 表打我,每周星期一我的课都特别的多……我明天会多更一点补回来的~ 话说……今天六月一号……于是我更新了六千一,祝大家节日快乐…… ------题外话------ 等到第一段扒完,发帖人在无数粉丝的期待中,开始扒段媗的‘第二段恋情’。如果说在第一段恋情之中,还带着点儿校园清纯恋情的意味,等到第二段恋情开扒,就完全把段媗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借男人上位的绿茶婊了。 发帖人细致的在每一句话下头都配了图,确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帖子中先是添油加醋的表述了一番段媗在大学时期和蒋则桓的种种亲密之举,然后开扒《枯萎的玫瑰》出版过程——众所周知,段媗当时并非草色年华的签约作者,也未曾发表过有分量。的作品,草色年华却偏偏撇下了自家作者,宣传并出版了当时还是小透明的段媗的小说。随即在水军的炒作下,段媗在网路大红,凭借《枯萎的玫瑰》一炮成名。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蒋泽桓已经在草色年华担任了三年的编辑,出版作品三本,是圈内颇有名气的青春文学作家。若说段媗的走红没有蒋则桓幕后协助,那绝壁是不可能的,甚至就连段媗本人,也曾在多次访谈中提到了蒋则桓在她写作方面给予的帮助。随后两人共同创办了‘年华工作室’,工作室倒闭后,两人的关系正式破裂。 帖子开扒,首先说的是段媗和蒋则桓的‘情史’。发帖人显然对段媗的过往十分熟悉,首先说的就是段媗当初一炮而红的那本小说《枯萎的玫瑰》。 风花雪月四个字被打了大大的引号,整个标题加红加粗被置顶加精,显然是十分引人注目。 段媗起初还有些不解,网传她和蒋则桓在一起的消息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吃惊的呢?她往上翻了一下,看到帖子的名字——扒一扒青春脑残文教主段媗,与那些男人们的‘风花雪月’。 包雨诗直接打开了段媗的电脑,将天涯上一篇被置顶并且炒得火热的帖子打开给段媗开。网页打开之后,第一张照片就是蒋则桓大学毕业的时候,和段媗的合照,当时段媗才二十岁,样子比如今更为清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段媗格外烦躁:“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就好,别那么鬼鬼祟祟的看着我。” 包雨诗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躲闪。 她进了办公室,将包放在办公桌上,将包雨诗叫了进来。 然而,再没表示,段媗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公司里的员工,在她面前明显就收敛多了,段媗平日里在公司威势不低,就算心里有些嘀咕,也没人敢在她面洽表示出来。 段媗被别人那若有若无的诡异视线打量得头皮发麻,电梯一道就立马从电梯里出去,进了自家公司。 大楼里有不少人都认识她,认得她这个人,也认得她这张脸。 段媗在这些‘文化人’里头,算是很著名的人物了。倒不是因为她在圈中混的时间长,或者人脉网络异常发达,而是因为她确实将明星作家的方案实行到底,在江城这种娱乐媒体格外发达的城市里,她的名声不低,又因为极其出众的外表,以至于辨识度也很高。 一进写字楼,段媗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儿。这栋楼里除了宸羽,还有不少公司,有些是杂志社总部,有些则是出版社或者广告文化公司之类。总而言之,大家都活跃在娱乐圈的边缘地带,虽然报纸上网络上看不见他们的面容和信息,但是处处却又都有着他们的痕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出门她就右眼皮直跳,于是她格外认真的把着方向盘,开车的时候连响了都没有接,一直老老实实的将车开到了写字楼。将车停在写字楼下的车库里,段媗在车里换了高跟鞋,然后踩着小高跟进了写字楼的旋转门。 段媗次日起床,自己开车去公司。她心中多少还有些别扭,于是开的车便是她自己的那台奥迪。 —— 盛崇点点头,迈开了步子,而韦昕彤就像以往的六年一样,跟在他身后,不离不弃。 韦昕彤见他终于出来,连忙拿着文件夹迎上去,问道:“今天中午咱们还约了李先生吃饭,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现在咱们走吗?”。 盛崇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浅蓝色的真丝领带绣满同色的暗花。他手腕依旧带着段媗当初送他的那块江诗丹顿,左手食指上的蓝宝戒指闪烁着名贵的光。 而如今,盛崇显然已经更加成熟稳妥了。盛琪的意思很明显,等到盛崇结婚,她就安心从公司离职回家怀孕生孩子了,而当时候,自然得有人来接她的位置,扛着外头那个女人炮火让他有一个安宁的大后方。 而房间里的盛崇,则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和盛琪之间,一直都有着十分默契的分工,他努力工作,她就负责看着盛镇川,以免外头那些乱七八糟进来窃取胜利成果。姐弟两虽然吵得不可开交,在某些方面,却也是相依为命同进同退。毕竟没有母亲的作为避风港,舅家也不强势,父亲更加偏爱外头的子女,老爷子也只是两房一碗水端平,盛瀚和盛楠更不是等闲之辈,两人在这之前,除了勉强相互依靠,竟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完,她昂首挺胸的出了门,气势昂扬的看了韦昕彤一眼,像一只战胜的公鸡一样从办公室离开了。 盛琪这才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出门。在拉开门的前夕,盛琪忽而道:“如果你真的认定了,那就赶紧结婚吧,我不老,但是也不年轻了,更不想让你姐夫等得太辛苦。” 盛崇的神色是难得的柔和,他和盛琪的相处,一向都是剑拔弩张,难得有片刻的融洽:“怎么会,妈都还不觉得自己老呢,你才到哪儿啊?” 盛琪受用了片刻,忽而道:“不对啊,你这是拐着弯骂我老吗?”。 “怕你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气到。都三十一岁了,再不生孩子,就真的生不动了。”盛崇调侃道。 “怎么?担心我了?”盛琪挑着一根眉,眼中是清淡的笑意。 “我知道。”盛崇点头,盛琪虽然跟他诸多观点不同,但是私心里,确实是为他好的。这也是姐弟两翻来覆去吵得天翻地覆,真出了事却依旧携手进退的原因。手里的打火机翻来转去,盛崇忽而道:“你最近不是再备孕吗?如果真的有了,就从爸那边搬出来吧。” 见盛崇一脸疲惫,盛琪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她强势惯了,即便失落,却也只会用刚强的方式表示出来:“怎么,是不是觉得简直跟我难以交流?我可不是韦昕彤,事事顺着你来。我跟你说清楚,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盛琪显然不认同他的观点,却也没有再出言反驳,只是啧了一声,道:“算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再说了,段媗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把她看得太低了。”盛崇道。 “姐,如果我活得这么累,过得这么努力,但是到最后我连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日子的权利都没有,那我何必这么辛苦?”盛崇两手一摊:“那我还不如学那些二世祖,吃着公司的股份,每天打打牌玩一玩女人,然后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相互将就。” 盛崇的不甘,盛琪并不懂。她轻声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既然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过得这么辛苦,那找一个有心机有手腕可以帮到你的妻子,不是更好吗?段媗……段媗她能帮你什么呢?” 二十三岁进入盛世旗下业绩最差的盛隆子公司工作,任职副总经理,一年后拱走了正牌总经理,随即被扶正,次年盛隆子公司业绩飙升,所得利润占到全盛世集团总业绩的百分之十七。二十六岁向银行贷款八个亿,抵押名下绝大部分的不动产,以个人名义收购盛隆公司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再加上之前盛老爷子给他的百分之八,顺利成为盛隆公司第一大股东,兼任董事长。二十七岁绝地反击重回叶城,担任盛世集团旗下盛泰公司总经理。 六岁出国,在外国呆了十年,十六岁回国,只在国内读了一年半的高中,然后考了首屈一指的大学。十八岁进入盛世集团董事会,二十岁创立个人旗下的电子游戏公司,二十二岁年公司资产破亿。随即进入盛世集团工作,主管盛世旗下房地产开发与营销,次年项目开发完毕,旗下团队总销售业绩达到八个亿。二十三岁从公司内部挪款创办基金公司,结果被盛镇川捅破,盛世掌门人盛泰霖震怒,随即被流放至江城。 “姐,如果我没有遇到她,也有就算了,王茹也好,何月白也罢,我都能凑合。”盛崇轻轻的摩裟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但是你遇到了那个人,那所有的凑合都成了将就,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将就?” “你跟我不一样,盛崇,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盛琪淡淡道:“我不可能继承家业。” 盛崇两手一摊:“不巧,我也是。” 盛琪桀骜道:“我喜欢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他不是吗?”。盛崇道:“他不是最好的,可是是你最喜欢的。” “这跟我们盛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盛崇轻而易举的下了定论,即便盛琪听着很不爽,却也无法反驳他。 盛琪辩解道:“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他也是哥伦比亚经济学硕士,在华尔街拿着上百万美元的年薪……” 盛琪没有,盛崇继续道:“他确实很不错,但是你并不是不可以选更好的,你为什么不和王家联姻?为什么不肯嫁给李老二,偏偏就选了一个家世背景一无所长的唐云哲?” 盛崇将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头微微歪着,问道:“你为什么嫁给唐云哲?” 她没有说这个‘她’指的是谁,盛崇也没有问,然而他们都懂。 “都差不多吧,咱们家其实已经算是清静的了。”盛琪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你就真的非她不可?” “那是大伯的家事,我有什么好管的,管好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就不容易了。”盛崇叠着二郎腿,看了盛琪一眼:“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聂清菱的事情,你怎么看?”盛琪问。 “毕竟也是他的种,也是在他跟前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会没感情。”盛崇嘴角带着冷笑:“就那两个废物,还进盛世给我帮忙,不给我扯后腿就不错了,盛瀚拿根手指头玩死他们都不带喘气的。” “还好。”盛琪坐到了盛崇身边,声音淡淡的:“这阵子是大伯闹腾得太厉害了,老爷子的态度有所松动,所以才让父亲也有所意动。” “爸,他经常这样吗?”。盛崇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打开了最大的那一扇窗。新鲜的空气灌入有些沉闷的室内,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盛崇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颗烟,蓝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淡去。盛琪走进办公室,阖上了门,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盛崇一眼,这才发现,他如今的样子和四年前,又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二十三四岁的盛崇,还带着一丝青涩,而如今在她眼前的盛崇,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大男人了。 盛镇川被盛琪胡搅蛮缠的没了办法,先行离开了。而盛琪则在送走了父亲之后,又回到了盛崇的办公室。 说完,她一转头看着盛崇:“你可别脑子一热就听了爸了,跟他一起来气我。我现在正在备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上了,要是气得我动了胎气……” 盛琪轻轻的推了父亲一把,自己叠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嘴唇微微嘟着,神态是十足的刁蛮:“那我可说不准,这可是您小时候哦教我的,别人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了。您要是真让那些个乱七八糟进集团工作,让我在外头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那我可不会客气。” 盛镇川瞪了盛琪一眼,警告道:“你可别乱想,别去找他们麻烦。” 见盛镇川还待再说,盛琪一抬下巴就堵了父亲的话:“爸,让那谁去江城工作,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给你出的主意吧?她要是真没野心,求你在哪里安排工作不行?您在外头人面那么广,让哪个叔伯帮忙照拂一二不成?偏得安排到咱们姐弟两的眼皮子低下来碍眼?” “那也不行。”盛琪在盛镇川面前向来百无禁忌伶牙俐齿:“江城那边,就是阿崇一个人的产业,他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别人享福?” 盛镇川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爸爸呢?再说了,我也没说让她搬过来,只不过是让盛崇给阿泽安排个工作,这又怎么碍着你们了?” 盛琪顿了一下,省过了那几个字,直接道:“那我就只能和云哲一起搬出去了,反正我是不会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的。” “你要是敢带别的女人进咱们的家门,我就把你放在柜子里的雪茄全拿出来剪了!”盛琪轻轻推了父亲一把:“有后妈就有了后爹,你要是敢把你在外头那些……” “爸,咱们不是早在阿崇回叶城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么?”盛琪把文件往盛崇办公桌上一扔,一**坐到了盛镇川身边,揽着父亲的小臂,神态高傲又带着几分刁蛮。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效果。如果刚才那话,由盛崇说起来,恐怕盛镇川只会觉得他没有哦容人之量,不懂得体谅父亲。而这由盛琪说出来,盛镇川便觉得她是女儿家的小性子,让人略有些头疼。 盛琪跟盛镇川的感情,明显要比盛崇融洽很多。她出生的时候,盛镇川和韦若秀感情甚好,跟盛崇比起来,她才是真正的爱情的结晶。虽然最后爱情破灭了,但是她这个结晶体还是过得不错的,一直跟父亲生活,父女两感情很不错。 盛琪当时接到韦昕彤的还觉得奇怪,等到听她说完了事情因由,顿时把还在小会议室里等着她开会的一群属下扔在当地不管了。会什么时候开都可以,私生子进门那就是引狼入室。她和盛崇两个人要应付大房那一家子本来就已经十分不易,倒是还要月复背受敌,她恐怕在三十五岁之前,都没办法安心怀孕生孩子了。 韦昕彤和盛琪在平日里,因为各种事情不对盘没少吵架,但是在面对盛家外头的私生子要进门的问题上,绝对是统一战线的。 盛琪平日里工作的楼层在十八楼,平日里除了日常会议,也并不会和盛崇刻意联系,更是没怎么来过盛崇的办公室。这时候突然过来,是因为韦昕彤在外头听见父子两的声音越拉越高,于是果断给她打了。 就在此时,盛琪推门而入。她在公司里显然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花领衬衫,深灰色的包臀裙裹出良好的曲线,黑色高跟鞋,长发服服帖帖的盘在脑后,整个人精明干练的不得了。 “爸,盛崇是二房的独子,唯一嫡亲的也就是我这个。” 盛崇倒抽一口凉气,他今天原本就是烦躁十足,结果盛镇川还要过来碍他的眼,还要把那些更碍眼的弟弟扯出来让他心烦。盛崇一直都压制着怒气,不愿意和盛镇川在公司里吵起来,让别人看了笑话。只是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压抑不住了。他并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只是来自亲人背后的捅刀子,总是会让他感觉到格外的疼。 “你如今翅膀硬了,跟我拍起板来了。”盛镇川脸色阴沉:“我是你父亲,难不成我还会害你吗?我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和阿泽说清楚了,让他进了盛世之后,为你马首是瞻。你刚刚进公司的时候,难道不是我手把手的教你怎么董事会周旋,怎么应付你大伯一家?我跟你说过,上位者应该有容乃大,你连自己的弟弟都容不下,那像什么样子?” 盛镇川哑口无言,他在盛世集团占的股份,也不过是百分之五而已,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自然不可能将之交给盛崇。至于外头零零散散创立的那些公司,他觉得暂时还没到交给盛崇的时候。况且,他也不止盛崇一个儿子,长子什么都有了,他自然得给没有盛家继承权的两个儿子多准备一点儿私房钱。 “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没能创立基金公司,但是好歹把盛隆的股份给吞了下来,这也是我手里的第二张牌。”盛崇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却盯着盛镇川:“您倒是说说,这两张牌,哪一张是您留给我的?” “这是我不对,但是也不该由您揭发出来。当初我姐还试图帮我把空子给填上,如果没有您捅出来,我也用不着去江城呆了四年。” “你这是在怪我?”盛镇川眉头一耸:“你从公司拿钱出去创办基金公司,这本来就是错。” “爸,我手里最大的两张牌,一是盛世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爷爷给我的,出生的时候给了百分之二,回国成年之后给了百分之三。之后,我试图从公司里挪钱出来,创立凯瑞基金,我当初确实有十足的把握,之后股市的走向也证明了,我当初的选择其实并没错。”盛崇的语气淡淡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见盛崇脸色越来越差,盛镇川试图说服他:“他们影响不到你的地位的,不是吗?我所有的一切都会留给你,只是想让他们能够经历一番历练,以后有口饭吃……” “我并没有说让阿泽和他母亲进盛家。”提到这件事,盛镇川摆出认真的态度,对盛崇道:“这是我为你做出的让步,但是阿泽和阿城也是我的儿子,我只是想让他们有一个发展的机会。” “爸,只要没人拖我后腿,我从来都不缺人手。”盛崇淡淡道:“至于他们,在我回叶城之前,我们不就已经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第五十一章、真闷骚傅先生与假闷骚盛先生 咳咳~明天我保证更新一万二…… ------题外话------ 段媗摆摆手:“没事。” 盛清澄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段媗看着盛崇回过来的信息,差点儿没失礼的被汤给呛到。 盛崇盯着信息想了一会儿,看似大度实则暗搓搓的回到:那替我向两位盛先生问好,盛世百货的广告,也有意与星城旗下的艺人合作,之后我秘书会与星城方面接洽 盛崇自己是假闷骚,外皮是披出来给下属看的,傅清泽那人,一看就是真闷骚,而且三十五六岁的大叔,对段媗这种娇女敕的小绵羊,正是最有吸引力的。 但是,两位傅先生,指的就不仅仅是傅青澄了,还有傅清泽。 盛崇看到新的信息,这下毛是真的炸起来了。他知道段媗`.``和傅青澄交情很好,不仅是工作上的缘故,也是两人性格相合。他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男人,在这傅青澄那个跳月兑的文艺范儿,一看就和蒋则桓撞了,不是段媗喜欢的类型。 段媗此时已经坐在餐厅里吃饭了,手脚麻利的回了信息:看完了,没挑中,现在在吃饭,和两位傅先生。 盛崇稍微有点儿炸毛,然后为了维持自己闷骚的外皮,只好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问道:在挑封面模特? 盛崇对自己的身体,是很有信心的。工作再忙,他也抽得出时间健身,每周两次的拳击和游泳,他从来不会落下。不过,他的身材也就是和普通人比,很有看头了,跟以用身体之美来赚钱的模特比起来,那必然是有差距的。 盛崇如今在外头越来越少穿便装,常常是三件套的西装,这不仅是工作的要求,也是因为段媗喜欢看他穿着这幅闷骚的样子,喜欢看他慢条斯理的将领带解开扔到一边,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最后露出精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不仅是女人会为悦己者容的,男人其实一样。 他将拿起来一看,发现发过来的是一张男人起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完全是段媗喜欢的类型,他对段媗的口味很了解,她喜欢那种穿衣显瘦月兑衣有肉的男人,就像是英国那些将衬衫纽扣扣到最上一颗的男人,在外一举一动都带着绅士的优雅,骨子里却带着一种闷骚的气质。看着他优雅从容的面容,心里想着的却是将他的衣服扒光之后,在床上会有怎样的迷人风光。那种强烈的反差,就是最能吸引段媗的地方。 盛崇解决完这件事,才发现段媗有给他发信息。 盛崇从来不否认自己对于新鲜血液的喜爱,每个领导者,身边都应该有经验丰富的年长者扶持,但是,到底是年轻的少年,更加受领导者的喜爱。特别是当这个领头羊,本来自己也就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纪的时候。在公司董事会里头,已经是绝对的年长者执政,整个公司的发展步调都变慢,以维稳为主的时候,无论是盛瀚还是盛崇,在选择人才的时候,都是以选择年轻人为主的。如果两者能力相当,那么年纪就成为了决胜的重要因素。 “我希望,可以给更多年轻人机会。”盛崇说完,直接摆摆手,让对方离开了。 “男性的话,是五十五岁。”说完,他便一脸了然了。 他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对对方道:“你还记得公司规定的退休年龄是什么时候吗?”。 盛崇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摇头。 “我觉得刘百达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人力资源部总监将之前提交的资料翻到某一页,让盛崇过目:“他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人望上来说,都是足以胜任这个职位的。” “那你觉得呢?”盛崇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他看着自己食指上那一圈略微泛白的痕迹,有些许的不习惯。 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盛崇手下也工作了不短的时间了,跟这位年轻上司的关系还不错,听到这里就问:“从外头挖人的话,在薪水方面恐怕会要放松一些。而且,新进来的人,对公司的情况,恐怕也不如原有员工那么熟悉,要完全上手,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 于是,盛崇将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叫了进来:“直接让猎头公司从外头高价挖人吧。” 盛崇想了一会儿,觉得现今经理级别的职员里头,从履历和个人能力来看,似乎并没有能够胜任这一职位的,一旦提拔上来,肯定要压不住人。职场如战场,没有绝对的火力把别人打到跪在地上唱征服,就会有被人反咬一口的准备。 盛崇还在犹豫,看着列表上列出了几个人选和他们的履历,如果是经理级别的人离职,盛崇也就随便看一看,从下头的主管里头提拔一个差不多的了。可是,总监级别的职位,却容不得他大意,毕竟总监是直接对他负责的,不仅要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也得符合他的胃口。不然,找了个跟自己不对盘的总监,放在自己眼前,调。教吧,他还有点儿懒得费心思,不管吧,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盛崇正在看人力资源部送来的申请,之前盛泰的财务总监被竞争的百货公司,以高价挖走了,他人力资源部马上列出了几个选项,考虑是请猎头公司再去别的公司挖一个,还是直接下头的财务经理里头提拔上来一个。 段媗拍好的照片,稍微剪了一下,把旁边的灯光摄影师之类的给剪掉,只留下了床上的那个人,然后给盛崇发了,下面配了三个字:看美男 不知不觉之间,段媗已经从别人怀疑的被包养对象,变成了潜在的包养别人的人了,不过短短几年,也真是世事无常。 (盛崇:你@¥%……&*) 其实也不怪傅青澄调侃她,在如今这个醉生梦死的年代,有钱的女老板或者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的贵妇们,包养个不太出名的男模特之类的,是在是件再普遍不过的事情。段媗虽然和盛崇保持关系,但是她又不是靠盛崇起的家,有人帮衬,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而她本人除了年轻一些,完全符合以上包养者的条件么。就算她凭她的年轻貌美,不是不能去找跟自己地位相当的男人谈恋爱,但是那些久坐办公间的男人们,哪里比得上用身体赚钱的模特呢?对身体的保养、体力乃至皮肤的触感,肯定都是不一样的么。 段媗狠狠瞪了他一眼,拍了个照片不理他了。 随即,他特别不要脸并且直接了当的问:“盛先生……前几天走了吗?”。 傅青澄错愕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满满的探究,意味深长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段媗都快要恼羞成怒了,才悠悠点头:“可以啊。” 段媗嘴角带着一丝笑,问旁边的傅青澄:“我可以给那个模特拍个照吗?”。 据说,‘在干什么?’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我想你了’。 在干什么? 正巧在这个时候,段媗的叮铃的响了一下。她将从小包里拿出来,是盛崇发的信息。 段媗一边吞口水一边让自己克制一下,明明才二十四五岁的人,怎么就欲求不满到了这个地步呢?明明前几天盛崇才走的…… 段媗看着男模特在一张欧式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拍一个夜间掀被而起的瞬间。这正是她之前看中的那个男模特,今年才二十一岁,身高一米八九,蜜色的肌肤,小月复上的月复肌像是麻将一样,一块一块的排列得整整齐齐,让人恨不得上手去模一把。 只有真正的清纯小女生,看男人才会只看脸,到了段媗这种已经品出其间三味的,男人的身材、肌肉线条、气质与整体感觉才是更重要的。她可以对那些唱歌拍戏的明星无动于衷,但是对于身材顶好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和蜜色肌肤的男模特,咳咳……她还是觉得很有诱惑力的。 这次他们拍的是一款ck的男士香水广告,身材将近一米九的蜂腰长腿的模特,穿着精致的西装三件套,在略微有些暗色的光中展示香水。第一组拍摄的时候,由于人都穿着衣服,段媗还是很把持得住的。然而等到拍第二组照片的时候,段媗就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傅青澄带着段媗认了一圈人,然后领着段媗去看模特拍广告。 傅青澄显然心情极好,一路上还顺便带着她参加了一下星城公司内部结构,段媗还算稳得住,可惜她身后的包雨诗,看到某些一线的大明星,已经在流口水了。若不是碍着段媗说的不准丢人,恐怕此时已经扒拉上去要签名了。 傅青澄说够了,才带着段媗去公司一楼的录影棚,段媗今天要见的那几个模特,正好几天也有室内拍摄的工作。 “哎呀,你也见过他那副样子?”傅青澄说自家大哥的八卦显然毫无压力:“上次陪他参加酒会的时候,有个港城那头来的女星,还是个影后呢,上来跟我哥套近乎,也不知道是想跳跳槽还是搭讪,结果我哥就那么看了对方一眼……” 段媗借口道:“我知道,他那张脸就像活贴了一行字——看你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傅青澄轻笑,看着傅清泽带着一大群高层呼啦啦的去坐高层电梯,对段媗道:“我哥真是年纪越大越会挤兑人了,你可别放在心上。他是看得上你,才会这样,若是他看不上的人,他那张脸啊……” 得……一口气就从段总变成小段了,这家伙也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段媗:…… 傅清泽点点头,话是对傅青澄说的,眼睛却看着段媗:“清澄,我还有事情,你带小段去工作室看看。” 傅清泽轻轻一挑眉,段媗接着说:“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了几个符合我想象的模特,正好这次来星城看看真人。” 段媗赶紧摆手:“可别……我在您面前,可称不上个总。” 他看着段媗:“段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星城,有何贵干?” 傅清泽显然对弟弟很纵容,被这样调侃,脸色也没有变动,而他身后的那群高层,显然也是对此习以为常。傅家二少比傅清泽小了八岁,性子也跳月兑,兄弟俩父母早亡,傅清泽对这个弟弟,算是亦兄亦父,十分放纵。 段媗瞪了傅清澄一眼,这时候再见到傅清泽,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上次在机场的事情,让人怪尴尬的。 段媗这称呼刚刚一出口,傅清澄就笑了,他看着自家大哥,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调侃:“傅总,您这亲切值也太低了,咱们媗女王在你身边,都跟个鹌鹑蛋似得……” “傅总。” “清澄!”段媗快步走上前,傅青澄对她招了招手,傅清泽也跟着转过了视线。 傅青澄此时正在一楼等着,值得一提的是,傅清泽就站在他身旁,身边还站着一群星城娱乐的高层,他就像是站在人群中的发光体一样,格外的容易吸引眼球。 星城娱乐外随时蹲守着娱记,好在段媗身上的风波已然,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她。 三点,段媗准时到了星城娱乐公司。 段媗起初是看中的一个,看完了影集之后,却又觉得另外几个也不错,于是决定到星城来看一看真人,在选定了人物之后,再拍封面照。 傅青澄专门帮她找人问了,给她看了一组影集。影集中的主角不止一个,拍摄的风格却都和段媗看中的那个男模特相差无几。 段媗试图在真人里头找出一个符合她想象的赫沙行,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这人是个年纪二十五岁的男模特,锋利的五官,危险的气质,段媗未曾见过他本人,然而却被他拍的一组照片吸引了眼球。 这个名为赫沙行的男人,得到了不少年轻读者的喜爱,然而段媗却为了给这人配图而操碎了心。原本段媗是想让美工组画一个人物,正好作为《天晴》的封面图,可惜美工组出了不少草图,成品也有好几张,却都不符合她心中的设想。当美工组不能再满足她的要求的时候,段媗的龟毛和细致就彻底在这方面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段媗如约到了星城娱乐,她倒并非纯粹是来叙旧的,这次是有正事。《暗夜沙行》是她目前正在连载的小说,灵感就来自于那个有血光之灾的夜晚。男主角就是按照傅清泽的原型创造的,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中持枪,月光洒在他的侧脸,显得冷漠又性感。 总之,傅家暂时还没留后呢…… 在这个圈子里头混的人,有个一夜是在太正常不过,像他哥那样不近,那才叫不正常呢。不过,他也一直都在猜测,说不定他哥是……咳咳…… “喝断片了……”傅青澄想了想,确实没想起来,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小女敕模显然不敢得罪傅青澄,声音怯怯的:“傅少,您不记得了?昨晚咱们才一起喝完酒呢。” 傅青澄将人推远了一点儿,吊着眼问:“你谁呢?” 傅青澄和段媗聊了一会儿,挂了,旁边那个身材姣好的小女敕模见他忙完,又开始往他身上蹭。 “行呀,那就晚上再说。” “是是是,傅导您才华横溢,拍什么都赚钱!”段媗好笑的捧了他几句,然后道:“我今天要去星城,晚上请你吃饭?” “看到首日票房了?怎么样?就说了,跟我合作吃不了亏!”傅青澄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跟昨晚在他兄长面前,老老实实扮谦虚的样子,压根就是判若两人。 此时是早上七点,傅青澄还躺在酒店的床上,被铃声吵醒了,将身边压根就没印象的小女敕模推到一边儿去,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一看是段媗,乐了。 段媗看到消息,当场就高兴坏了,给傅清澄打。 投资四千五百万的电影,基本上票房要达到两个亿才能回本。段媗在电影上映之前很是担心了一番,然而首日票房出来之后,她就松了一口气。首日票房达到了四千万,这样下去,只要院线排片不出问题,一周之内绝对能超过两个亿。在院线半个月下线之后,还能再卖一些网络版权之类的,不仅不会亏本,说不定还能翻倍。 《终点站》的初期投资是四千万这其中,导演打包拿了四百万,男一号的片酬是六百万,女一号三百万,再往下还有男二号女二号,摄影师、灯光师、服装道具组、场记茶水盒饭宾馆机票等等开支。于是,在电影后期宣传的时候,费用就有些不够了。后期追加投资,这是拍电影时普遍出现的情况。段媗和其他投资商又往里头塞了五百万,于是电影的总体投资达到了四千五百万,段媗投资的总额达到一千二百万,占到总投资的百分之二十六点六。 在如今这个社会,对于一部商业片而言,最大的成功并不是剧情有多么的曲折、演员的演技有多么的出众,而是票房大卖。对于商业片而言,票房就是唯一的标准。 由于盛崇送的戒指冲击力太大,让段媗险些连《终点站》的首日票房都忘记关注。等到次日早上,她看到邮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电影成功了。 放在这里,哪怕日后遇到什么让她误解或者伤心的事情,她也能汲取力量。无论未来走到哪一步,至少,他曾经这样深刻的爱过她。 之后,段媗去了离公司不远处的一家金店,在里头买了一条铂金的项链,将那枚戒指串了上去,就带在胸口,离心脏很近的位置。 包雨诗推门进来的时候,段媗正在对着戒指发呆,见包雨诗进来,急急忙忙将戒指收起来。包雨诗有些错愕,却什么都没说,只当没有看到。 段媗将那个戒指放回锦盒,放在桌上,工作的间隙时不时看上一眼,感觉心里被填得异常的满。 好在段媗也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对着戒指发了一会儿呆,她将戒指挨个儿在自己手指上套了一下,发现哪一个都套不上。盛崇的手指看着修长,但是却也是一双男人的手,骨架和段媗这种细细软软的不一样。 盛崇确实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记了给段媗打,送了一枚戒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崇将定点地图扔到一边,收拾了餐盒,回到办公室里开始看文件,明天他要去巡店,还得先再对着照片认一下人,一面明天让别人尴尬。 他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使用。他对段媗并没有那么不放心,他家媗媗是个传统的女人,典型的灵肉合一。她的心在他身上,就不会去做对不起他的事。如果有一天,她变心了,那他就算时时刻刻盯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盛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默默的研究了一下自己之前得到的奖励:定点地图。 任务系统:系统已经死机…… 盛崇回想了一下,又道:不过,你的还原效果不太好,她的脸比那里头要更漂亮一些,媗媗是妖娆型的,不是清纯型的,下次记得改进。 盛崇确实有点儿心动,男人么,平日里装得再道貌岸然,骨子里也绝对有那么些小龌龊,盛三少也不例外。平日里见不到段媗本人,看点儿影响来聊以慰藉也不错么。 盛崇:…… 任务系统:哔……流氓…… 盛崇:咳咳……场景可以由我自己控制吗?这个可以弄成dv的形式,直接在我大脑里播放吗? 盛崇原本炸起的毛,此时服服帖帖的贴在了自己身上,蓬蓬松松的。他叠着双腿,遮掩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尴尬,一时间脑子里下流猥琐的想法压根停不下来。 盛崇被迫欣赏了好一会儿的美人入浴图,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热。 盛崇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脑海内。在他脑海深处,段媗正在浴室里,高抬着腿给自己打沐浴液。优美的蝴蝶骨,宛若展翅高飞的蝶,白皙笔直的美腿,被泡沫遮盖着若隐若现。 盛崇炸毛了:不是说了,让你换一个配置,不要用段媗的声音跟我么?! 任务系统:不信…… 盛崇威胁到:你要是再给我发些有的没的,我就去卧佛寺找个和尚收了你,你信不信? 任务系统:哔…… 盛崇充满嫌弃的看着任务奖励,对任务系统说:你就不能发布一点儿有效的任务奖励么?比如,告诉我我家老爷子的想法之类的? 物品有效期限:自物品发布日起,十年以内,物品有效 物品作用:可用于任何一位任务目标身上,一经绑定,可随时知道对方身处方位。ps:距离过远无效 任务奖励:定点地图 盛崇松了一口气,开始浏览上头的信息。 这次倒不是发布任务,是发放奖励。 盛崇撇了撇嘴,靠在椅子上,将任务题板给抽了出来。 盛崇到公司吃完了迟来的午餐,听到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响。 在工作的时候,盛崇和盛瀚都是差不多的生活习惯,讲究也无所谓,盛楠却不一样。虽然员工食堂并不难吃,但是除了老爷子来公司视察的时候,他装一装样子之外,其他时候,是不怎么吃员工餐厅的。市中心那家六星级的米其林餐厅,才是他的伙食供应地。 到公司之前,让韦昕彤给他点餐。盛世集团的员工福利是很不错的,第八层整整一层都是员工餐厅,盛崇的时候,如果没有饭局,也会直接吃食堂。当然,为了避免被围观,他一般都是让韦昕彤给他把饭菜打好,直接送到他的休息室。 盛崇在飞机上坐立不安的一,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司机就在机场大门等着,加上机场附近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吃,于是直接回了公司。 第五十一章、风中摇曳的小百花 话说……最近大家连留言都不给安安了……刷单机好寂寞…… 咳咳……五点,补5000字~么么哒 ------题外话------ 段媗一时间愣住了,其实,她上辈子确实就是那么差劲。然而,当时的盛崇,是怎么想的呢? 盛崇看了她一眼:“你哪有那么差劲?连参加宴会这种小事,都要我来操心?” 段媗听言,问道:“你怎么就不怕我被别人给欺负了啊?” 盛崇做了三菜一汤,一边吃饭一边跟段媗道:“如果实在处不来,以后也不用勉强了。只不过明天你还得帮衬一下,也不用干别的,尽量跟她呆在一起就行了。” 段媗:…… “咳咳……”盛崇坏心眼儿的笑了笑:“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景烨的风流债咯。”—— 然后问他:“顾婉似乎对楚诗诗有点儿敌意,之前的冲突,你知道吗?”。 “怎么说呢,景烨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真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段媗跟盛崇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跳过了佰腾的那一段。 “楚诗诗呢?处得来吗?”。盛崇知道段媗和柏雅迪感情好,但是楚诗诗那里,虽然是景烨的托付,但是他也怕段媗受委屈。谁的女人谁心疼,处得好就帮一把,处不好就算了,也用不着刻意逢迎。 段媗拖了高跟鞋,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轻轻磨蹭着:“还行吧,碰到雅迪了。” “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盛崇一边切菜一边问。 他心情好的时候,到也会下厨,白色衬衫往上卷了几卷,露出结实的小臂,切菜的样子也显得很迷人。 段媗在外头逛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盛崇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段媗简直要风中凌乱了,楚诗诗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百花。景烨那么强势桀骜的一个人,怎么口味就这么奇怪呢? 楚诗诗抬起头来,用力把委屈给压下去,笑着说:“我没事,继续逛吧。” 段媗刚刚消化完这个惊天的消息,然后一转头,就看到楚诗诗站在原地,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段媗走上前去,轻轻问:“怎么了?” 段媗嘴角抽搐,柏雅迪脸都涨红了,干脆转过头去不理段媗了,喊顾婉过来看衣服。 柏雅迪炸毛了:“心理障碍而已,有过一次就没问题了……佰腾……他……他很强的……” 她拍了拍柏雅迪:“你可别嫌弃你大哥啊,他好歹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反正精神恋爱也很不错么……” 段媗张大了嘴,突然对佰腾的一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柏雅迪脸有点儿红,小声凑过来:“我哥之前有点儿心理障碍,他谈的第一个女,是个人妖。然后……你懂的,上床就……” 段媗十分怀疑的盯着柏雅迪,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柏雅迪一脸得意:“他大我九岁,今年三十三了。” 段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佰腾都三十多了吧?” 柏雅迪一副自己拯救了世界的模样:“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第一次。” 段媗:“你还真是送上门送得彻底啊……” 柏雅迪:“然后我把自己扒光了,进了他的房间……” 段媗:“然后呢?” “我就在房间里一直等,然后就睡着了。”柏雅迪继续说:“我一觉睡醒来就是晚上三点了,我对自己说,我已经踏入了二十五岁,在不上就老了。” “没再进来?”段媗几乎都要同情柏雅迪了,爱上了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然后他就出去了。”柏雅迪捂脸。 段媗翻了个白眼:“你能说重点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的行为,在我们这一行里头叫做凑字数!” 柏雅迪翻了个白眼,道:“他给我泡了醒酒茶,然后给我洗了澡换了衣服,让我在床上躺着。” 段媗追问道:“然后,他没把持住,就酒后乱性了?” “我前阵子过生日,满二十四岁,我和一群一起喝多了,然后胆子比较大。” “我十六岁就跟他表过白了,他根本不给答复。”柏雅迪气呼呼的。 “然后呢?你猜中了?”段媗问:“然后跟他表白?” 柏雅迪点点头,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闷骚,什么都不说,只等着我自己去猜。” 段媗和柏雅迪聊了几句,忍不住八卦道:“你和佰腾?” “来了。”顾婉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柏雅迪在前方叫她:“顾婉,你过来看着这个鞋子,我觉得很适合你。” 见楚诗诗点头,她心中妒意更甚,语气里带着嘲笑与恶意:“那你可千万要好好准备,别和上次一样,丢了烨哥的脸。” “烨哥明天该不会要带你出席吧?” 然而,在遇到顾婉和柏雅迪之后,就显得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连衣服都不太敢挑。一开始的时候,她还鼓起勇气和段媗搭话,段媗和柏雅迪聊得高兴,便没有那样顾及她。而顾婉就在这个时候慢慢的晃悠到了楚诗诗身边,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在遇到顾婉和柏雅迪之前,楚诗诗还是很放得开的。她比段媗还要小两岁,如今才刚刚大学毕业。段媗十九岁出书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整个大学时代都是和段媗的书一起度过的,因此,对段媗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因此一开始才比较放得开。 楚诗诗听到她的话,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是可怜兮兮的往段媗身后躲,就像是生怕被人欺负了一样。段媗心里默默的给她打了个叉,就算之前有恩怨纠纷,也没有看到人家就躲的道理。 随即,她便意识到楚诗诗和段媗一同来了,看着段媗的目光,就不像最初那般友善了。 “原来是段,早就挺雅迪说起你了。”顾婉跟段媗握了手,一转头盯着楚诗诗:“诶,楚也在。” 说完,又为段媗介绍了顾婉。段媗如今对叶城的名流圈层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主要靠盛崇在事后一颗烟的时间给她科普。 柏雅迪自然为她介绍,对那人道:“顾婉,这是段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段媗心里有些奇怪,面上却丝毫不显。 段媗很敏感的发现,楚诗诗在这个女人靠近的时候,轻轻的挪动脚步,往她身后躲了躲。 “雅迪,你,不介绍一下吗?”。 由于楚诗诗还在场,段媗也不方便问,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插了进来。 “我知道,久闻大名,楚。”柏雅迪脸上带着笑,显得很亲切,然而这落在十分熟悉她的段媗眼里,却看出了些其他的意味。 段媗对楚诗诗道:“这是佰腾集团的柏雅迪,雅迪,这是……” 段媗上下一打量,心里就有了数,不禁用调侃的眼光看着柏雅迪,柏雅迪竟然难得的红了脸。 柏雅迪此时又和之前有些不同的,女孩和女人是不同的,不仅是心理上的不同,外表和体貌也能看出来一点儿。 段媗对楚诗诗,一来是接触不多,两人不熟悉,二来是没什么共同话题,没什么可聊,因此多少有些应付。然而在叶城见到柏雅迪,那可真的就是见到亲人了! 反正佰腾家大业大,柏雅迪想开店,他自然愿意出钱,就当是哄她玩儿了。 段媗在叶城的熟人还是不多的,柏雅迪算是其中之一。她在娱乐圈里头,实在是没走出一条出路,哪怕有她大哥佰腾在幕后暗中支持,无奈她就是找不到出路。好在她大哥宠着她,也不在意在她身上砸钱。上次柏雅迪给她打的时候,据说有意转行,做服装生意。段媗对此祝她保重,不过也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两人逛着逛着,竟然在楼里遇到了熟人。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当然,她自认还是有一点比楚诗诗要好的,至少她出门,在衣着打扮上从来没给盛崇丢过脸。只要不让她开口,安静的做一个花瓶,她还是很有风范的。 两人一起喝了饮品,又在世贸大楼里扫货。段媗在生意场上练就出来的长袖善舞,自然在一个楚诗诗面前运用的炉火纯青。只是,越和这个女人深入交往,就越觉得她其实不太适合景烨。 楚诗诗坐在天平店的一角,见到段媗,欢快的朝她挥了挥手。 段媗踩着小高跟进门,她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领着白色小包,妆容精致却又有着自己独特的妩媚。 段媗约楚诗诗在世贸下头的一间甜品店里见面,之后就直接上去逛街,对于女人来说,大概再也没有比逛街这种方式更加容易增进友谊了。 今天的气温并不高,只有十几度,天气阴阴的,却并没有乌云,也没有太阳,正是最适合逛街的天气。 之后照旧打车出门,她对叶城的道路依旧算不得太熟悉,还是直接打车更加方便。 盛崇早上走得匆忙,去还没忘记给她做了早餐,简单的煎蛋和火腿加上热牛女乃,放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段媗吃得很香。 “那就在市中心那个世贸大楼好么?”段媗定了时间和地点,然后迅速起床,发现了床头柜的纸条。 楚诗诗显得很高兴,问道:“在哪里呢?你定吧。” “恩,是我。”段媗已经完全清醒了,坐起身:“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楚诗诗怯怯的问:“是段媗吗?”。 “喂?”段媗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显得有些性感。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模到了,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段媗好好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睡到早上十点,被一通给吵醒了。 “那个楚诗诗,她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稍微提醒一下,当然,实在处不好就算了。”盛崇语气傲娇:“我们家媗媗,也不是给别人白使唤的。” 盛崇叹了口气:“我也只能尽力帮衬他一把。” 段媗想通了以后,抽了抽嘴角,表示:“他还真是难伺候。” 段媗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和景烨接触得不算太多,但是他的性格还是看得出来的。自己喜欢的就是小白兔一样,任人欺负的类型,可惜偏偏又希望她能在外头变成一只金凤凰,能给自己挣面子。总而言之,最好是个双重人格,不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景烨是他家长子长孙,如今景家的生意,老爷子在外头的人面儿,也是他在接手。但是,他老子还在呢,有继母,有个进了门的弟弟。他弟弟景桦去年结的婚,两兄弟感情不怎么好,景烨又心高气傲,哪里会让自己家里人去照顾。” “景家的情况,比你想得要复杂一点儿。”盛崇细细给她解释,这些人情关系,他如今都不瞒着段媗。以后等段媗来叶城了,这就是她要亲身面对的人情往来交际排场。 盛崇摇了摇头:“景老大这回是上心了,跟以前那些不一样。” 段媗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她动脑子的时候,精神就起来了,追问道:“景家那么大的排场,哪里轮得到我出面照料呢?再说了,他身边不带人也没关系啊,这么大的场面,就是要带也得找个能镇得住场子……” 盛崇安抚的模了模她的背:“后天景烨他爸过六十大寿,景烨要带她出席,你明天跟她熟悉一下,后天要是景烨忙不过来,你帮忙照应一下。” 段媗勉强打起精神,抬起了一只眼皮,看着盛崇。 盛崇神情柔软,模了模她的头发,小声在她耳边说:“有个事儿忘记跟你说了,还记得上次景烨带的那个女人么?” “别闹了,好困。”段媗在男人怀里蹭了几下,趴在他胸膛上,昏昏欲睡。 “身上这味是什么?好香。”盛崇将人搂在怀里,嗅着段媗身上的味道,心里就像是被小火融化的巧克力,带着致命的香醇。 不过,段媗有征战沙场的心,却没有征战沙场的体力,扑腾了一会儿,盛崇简直被她折腾得要抓狂。扑腾几下,她觉得累了,就坐着不动了,然后循环往复,真是佛也发火。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盛崇蠢蠢欲动,段媗也没有推拒,甚至反客为主。 盛崇:…… 段媗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颇为无奈道:“唉……你们男人,就是不能懂得女人的烦恼啊。” 盛崇坐,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舌忝到一股子护肤品的味道,皱眉道:“啧……这什么味儿……” “哪有,女人一过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段媗抹完护肤品,转过头来问盛崇:“我现在跟四年前比起来,是不是老了一点儿?” 盛崇正好拧了一手的精华液,去洗了个手出来,见段媗还在倒腾她那张脸,无奈道:“倒腾什么呢?已经美若天仙了。” 盛崇上手拧了一把,被段媗给打开:“没洗手呢,别碰我的脸!” 收拾完东西,段媗去洗了个澡,给全身擦护肤乳。虽然夏天擦这东西,身上黏黏糊糊的,每次都要在浴室里呆上一会儿,才能穿上衣服出去,不然就全部蹭在衣服上了,但是段媗依旧乐此不疲。换了衣服之后,段媗往脸上贴了张面膜,躺平在床上。盛崇进来的时候,段媗正好敷完,脸上还残留着精华液,显得水汪汪的。 在外头是贵妇,对自己保持绝对的忠诚,而在自己面前是尤物,可以压在身下细细把玩,盛崇喜欢这样的女人,而段媗,恰好就是这样的女人。 其实盛崇并不娇贵,她不在的时候,他也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只要她在这里,收拾行李箱这种事情就必定是她来做。盛崇喜欢看她围着他忙忙碌碌一直转,那让他有家的感觉。当然他不否认,一个性感的尤物穿着家居服,忙上忙下,偶尔还走光却无知无觉的样子,很是满足了他心底某些龌龊的心思。 两人一起回了公寓,盛崇将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扔,段媗只好凑给大少爷整理东西。 段媗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是下不得厨房,但是偶尔也还是得使唤他一下,让他养成一回家坐着等吃的习惯就不好了。她以后也是要的,回家做饭也很辛苦啊。 盛崇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两人各自拖着大小行李箱一路出了机场:“今晚就不做饭了,早点儿休息,明天你去买菜,晚上我回来下厨,段大,你满意么?” “在外头吃吧,你刚刚才下飞机,回家还要让你做饭,我会舍不得的。”段媗耍了个眼儿,果不其然被盛崇给听出来了。 盛崇被她煞有介事的模样逗得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还没吃晚饭吧?在外头吃还是回家做?” 段媗不客气的点头,然后握着他的左手,看了一眼他的手表,认真的说:“等了三个小时了。” “等很久了吗?”。盛崇脸上带着笑。 黑白小格纹的西装,黑色的丝质领带,段媗顺着对方性感的喉结望上去,看到的果然是她想象中的那脸。 段媗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便过得很快。她到达叶城的时候是五点,喝了杯咖啡,不知不觉就坐了好几个小时。即便如今已经是初夏时节,晚上八点天色已经暗了。段媗刚刚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抬去看外头的天色,结果视线却被挡住了。 好在公司的主创人员,也就是旗下的作者是不需要的,她无论搬到哪里,对这一部分人都没有影响。影响最大的就是公司的行政体系,她得想办法在公司发生大范围人事变动的时候,提前找人将公司给填充起来。 除了公司选址之外,更让段媗糟心的,是公司即将面临的人才流失。她公司里的员工,几乎全部是江城本地或者附近城市的人,再或者就是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江城。公司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是有的,但是让他们因此换一个城市居住生活,可能性并不大。段媗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哪怕她开出更高的工资,公司里能跟着她到叶城来的,恐怕也只有总人数的一小半。 段媗这次到叶城,倒不完全是过来和盛崇相聚,除此之外,她还得实地考察一下叶城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人想要搬家,从城市的一角搬到另一角,都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更别说段媗要做的,是搬动一个公司。 段媗提着个小行李箱,在机场的咖啡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机场杂志。如今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顺手抄起一本杂志,这已经成为了她出门在外的习惯。作为一个杂志主编,她得博览群‘志’,才有安全感,不会被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远远的落在后头。 段媗这次到叶城的时候,盛崇还在飞机上。他之前去新加坡出差,也是今天回来,天有不测风云,飞机晚点了。段媗上次离开叶城,还是两人在那晚吵架之后,她一气之下将房间的钥匙和车钥匙全部扔在了他家中的床头柜上,如今他不下飞机,她也没办法进家门。 她前所未有的清楚,虽然爱情并不是要男女双方分出一个强势弱势,然而只有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不断前进的那个人。 就像舒婷在《致橡树》中所说的: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她如今已经十分习惯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反复的生活。相聚或者别离,都不会太过影响到她的情绪,因为她很清楚,短暂的分别是难免的。她如今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 五月末的时候,段媗去了叶城。 要去竞争更加激烈的环境,有更加雄厚的资金,总是会让人觉得更安心的。 五月份,段媗收到了很大一笔电影分红。为此,她对于将整个公司搬去叶城,更加有信心了。 他看人还算准,段媗这个人,遇事心软却并不犹豫,身处浊世,却拼命的保有某种坚持。她是一个走正道的人,虽然她这样的坚持,让她的成功要更加艰难。然而,走正道总是要比走邪路难的,因为走正道比走写路强。 他也愿意看着傅青澄与段媗等新生代接触,甚至偶尔给段媗开一开方便之门。 然而,即便傅清泽如今已经把自己洗得半黑半白,他身上也不算是完全干净,尽量月兑离大众的眼球,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生存方式。为此,他甚至未雨绸缪的让傅青澄自己出去拉投资。他除了院线资源,资金方面不给傅青澄半点儿帮助,怕的就是自己有朝一日事发,连累了嫡亲的弟弟。 当然,事情也没有风险到这个地步,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从缅甸走私入国的极品玉石,在黑市上炒出了天价,再利用星城娱乐公司洗钱,在将资产投入到正常的商业渠道。往上,他与市级乃至省级的领导称兄道弟,往下,他常年高价养着一群雇佣兵。就拿当初立江大饭店的事来说,若不是他自己手下那群悍勇的保镖,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当然,事后的清算,那些‘兄弟’也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而实际上,傅青澄手里掌握的是一条价值亿万的走私通道。从走私额来看,一旦被发现,足够把他给枪毙八百回了。 傅清泽是娱乐圈的幕后大boss,却很少出现在娱乐版头条。上次被段媗牵连到,荣登头条,傅清泽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他和盛崇不同,盛崇是正经人,即便违法乱纪,做的也不过是钻税务上的空子,被发现了,也不过是赔一大笔钱的事。他不一样,星城娱乐如今规模不小,却不过是他事业版图的冰山一角。 时间一晃眼就走到了五月中旬,《天晴》新一期的杂志已经出来了。封面人物是美工按照傅清泽的感觉手绘的,任凭段媗说破天去,傅清泽依旧巍然不动。他是个想法确定后,难以被更改的男人。虽然并非宁顽不灵,但凭如今的段媗,却也还没有撬动他想法的能力。 早在电影拍出来之前,段媗就已经心里有打算了。这次电影如果赚了,那下次合作,只要其他方面不出太大问题,那自然是可以谈的,如果不赚不亏,那下次合作就再商量。归,生意归生意,这一点,段媗分的很清楚。 《终点站》的总票房突破了五亿,段媗进军电影界的第一战,打得格外漂亮。为此,段媗做出了承诺,如果傅清澄再次拍电影,拉投资可以找她,如果投资额度不算太大,她一个人担了也不是问题。 第五十四章、景家宴会,风波初起(二更) 咳咳,二更来了…… ------题外话------ 盛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盛瀚和顾娉婷竟然也在,顿时皱起了眉头。顾娉婷的性格并不好,前阵子据说还与聂清菱闹了起来,他如今只希望这两个女人千万不要在别人的寿宴上闹出笑话。毕竟大家都姓盛,丢的是同一张脸。 那她身边的那人,大概就是盛淳博了。不怪她之前没有认出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盛琪,她见到其他盛家人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聂清菱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她反而还比较熟悉。 聂清菱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却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段媗挽着盛崇的小臂进门,一进门就发现盛崇身体绷了一下,她顺着盛崇的目光看。那是个看面像五十出头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气质典雅的贵妇人。段媗打量了一下,认出来那个贵妇人赫然是之前盛崇与她提过的聂清菱。 其实在段媗看来,要和楚诗诗这样的人相处很难。哪怕是在上辈子,有人向她提出善意,她还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而楚诗诗显得太被动,像是一团棉花,没什么回应。 段媗虽然不太乐意,但是也并没有拒绝。 虽然昨天楚诗诗和他说了一大通,但是景烨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一来是他现在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去照顾楚诗诗,其次,他也段媗不是心思不正的人。 “老三,你可算是过来了。”景烨抓这盛崇的手,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又对段媗说:“诗诗年纪小,不懂事,今天也要拜托段媗你多多照看了。” 盛崇带着段媗进去的时候,受到了景烨的热烈欢迎。 景家这次的寿宴,排场显然很是不小。在叶城的四季锦绣楼包下了一楼和二楼,景烨和他弟弟景桦都在门口迎接宾客,旁边还站着几个景家旁系的子弟,一副热热闹闹的场面。然而,如果段媗对叶城的情况更加了解,就会发现,绝大部分人在进门的时候,都是景烨在握手接待的。景父的老友自然知道谁才是景家的接班人,而年轻已被,大都是景烨的死党好友,自然是由他接待。 段媗将信将疑,在前头开车的谢永飞差点儿没笑出来。盛崇明显就是在哄她,男人的鬼话,也只有这些沉浸在花言巧语中的女人们,才会了。 盛崇很无辜的摇头,那表情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段媗问:“我真的没长胖吗?”。 盛崇在她腰上模了一把,安慰道:“哪有,可能是这个裙子的版型比较小,下次咱们不买这个牌子的衣服了,换一个牌子,就不小了。” 段媗哭丧着脸:“我最近好像长胖了,腰都粗了一圈,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盛崇见她撑得难受,对她说:“怎么了?裙子紧了吗?”。 段媗坐进车里,端正的挺着腰,翼翼的坐着。 谢永飞如今在盛崇身边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很多场合都是他陪着盛崇出席,特别是饭局,带他比带韦昕彤更管用,男人与男人之间,总是比男人和女人,更玩得开的。 段媗踩着细细的绑带高跟鞋下楼,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盛崇为她拉开了车门,谢永飞在前头开车。 要说,男人就是比女人要事少,西装几乎可以应付所有的场合,更不需要化妆。盛崇是个讲究的男人,虽然他从来不会和那些有职业要求的男明星一样擦粉画眉,但是护肤品却一点儿都不少。段媗热衷于给他买各种各昂贵的男士护肤品,甚至强迫他贴面膜,盛三少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给面子的。除此之外,不仅是女人怕老,男人也是怕老的,盛崇只要稍微想一想,十多年之后,段媗还是一副不老妖怪的样子,而他自己已经满脸沧桑得跟她爹一样,就觉得要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到四点半的时候,盛崇给了她,段媗便准备出门了。 段媗将钟点工送出去之后,才上楼试衣服,约莫是中午吃得有点儿多,衣服有点挤,段媗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塞进裙子里,对着镜子打量。盛崇的品味一向都很好,更是紧跟时尚潮流,段媗换了裙子,然后开始化妆。最后,她将胸口的那条项链摘下,放在了桌子上,换上了盛崇之前送她的那挂蓝宝项链。 段媗挂了,下楼吃了个早餐,顺便给钟点工开了下门。盛崇如今没请家政,只让钟点工每个星期来打扫几次卫生。 段媗:……这个随时不忘记调侃人的臭流氓,当初那个绅士风度的盛三少难道被羊驼给吃掉了吗? 顿了顿他又道:“应该是合身的,每一寸我都亲手量过呢。” “五点,我过来接你。”盛崇提醒道:“我给你准备了不太隆重的小礼服,放在衣柜里了,你试一下看是不是合身?” “恩,我起来了,的寿宴在几点?我提前准备一下。”段媗一边抓头发一边往楼下走。 段媗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才醒,刚醒来就接了盛崇的。 盛崇一大早上进公司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将好几个策划案批回去重写之后,他才记起来要给段媗打。 自己亲妈远在欧洲不闻不问,娘舅家也不景气,更没法儿给他撑腰,喜欢的女人出身普通,就算如今有了几两本事,却也没办法和顾家这样的硬骨头比,至于亲爹这头,那简直是活着和死了一样。元静淑要真是踩着韦若秀的肩膀进了盛家的大门,下头的盛泽不仅得父亲的宠爱,更只比他小个两三岁,要再有一门背景强势的婚事,那可真是有得斗了。 盛瀚说完,恰好电梯也到了,他先一步踏出电梯,将盛崇还没说完的话,都留在了电梯里。聂清菱要进门,他确实觉得很糟心,但是想一想盛崇,他又觉得心里好过了不少。 盛瀚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有心情反唇相讥:“老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可千万别想进门的没进门,不想进门的,拖着一串儿拖油瓶进来了,那咱们家可就真是有热闹瞧了。” 既然外头的女人能怀,那就足以证明他是没问题的,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出在顾娉婷身上。盛瀚如今倒是有心让妻子去医院里检查,只不过如今他和顾娉婷的关系已经比较敏感了,轻易不敢提及这么大的问题。更何况,如果真的是顾娉婷的问题,那…… 盛瀚结婚四年,年纪已过三十,但是一直没有孩子。他确实在外头花花,但是却从来没有要弄出私生子女的打算。他和盛崇一样,都受够了这点儿事的恶心,哪怕和妻子感情已经算不上太好,他也是心疼孩子的。说来也奇怪,他在外头的女人,偶尔沾些雨露,都怀过孩子,当然,都被他警告着去打了胎。唯有自家的,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子女缘分。 “大哥,不是做弟弟的多事,实在是不得不劝你一句。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收收心。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必让自己的子孙,继续走自己的老路?”盛崇这话乍一听,没头没脑的,仔细一琢磨,就让盛瀚黑了脸。 盛崇眉头跳了一下,他一个月就吃这么几顿饱饭,难不成还得省着吃不成?再说,盛瀚这么个家中红旗屹立不倒,外头彩旗四处飘飘的,有什么资格说他? 盛瀚道:“我的工作就不牢三弟你费心了,倒是你,可得注意一点儿身体,别太纵情声色,以免二叔看不惯。” 盛瀚是个相当有忍耐力的男人,说得直接一点儿,就是和盛崇一样的不装逼会死星人,哪怕心里气得要吐血,表面上还是要维持风度。然而,这次他显然是不想忍了。 若是盛淳博只准备低调的领个证摆个酒,盛瀚盛楠两人还不见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主要是聂清菱这次一朝翻身,春风得意,一定要盛淳博举办盛大的婚礼,将她明媒正娶的迎进门。盛老爷子出面都没能将这件事压下来,盛瀚为此难免暴躁。 盛淳博这次是老鸟发骚,铁了心要将聂清菱给娶进门。若只是娶个女人进门,盛瀚或许都无所谓。然而盛瀚这头的情况和盛崇差不多,聂清菱虽然不是小三插足,然而却也是跟了盛淳博将近二十年,生了一子一女。如今算是终究得偿夙愿,让盛淳博娶她进门。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下个月十八号,就因为这件事,一向沉默的盛楠头回跟父亲发了飙。盛楠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份,老子结婚才两个月,儿子就结婚,这名声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怪不得盛崇调侃,年过三十的圣翰,嘴角竟然难得的爆起了一颗痘痘,显然是心头火起。至于原因么,自然就是因为聂清菱了。 盛崇笑着跟盛瀚打招呼:“大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有点儿上火,是不是最近工作难度比较大啊?” 九点,盛崇准时到了公司。在公司门口运气不太好的遇到了盛瀚,兄弟俩虽然私底下谁都不服谁,但是在公众面前,还是一团和气的。 段媗睡得正熟,如今她到他这边来,都像是将这两天时间当成了一个月之中难得的休假。拼命忙完二十七八天,就只为了换得这两天的宁静。盛崇不忍心打搅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塞了个枕头在段媗怀里,自己去洗浴室洗漱。 盛崇睁开眼睛,从枕头旁边模到了自己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他生物钟很准,几乎不需要闹钟,到点儿自己自然就醒来了。 景烨此时不禁开始佩服盛崇的未雨绸缪了,段媗一样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自己在商场上模爬打滚个几年,什么都学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到叶城,至少人际关系上,不会应付不来。不过,这也得看天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叶城早八点 景烨耐着性子哄她:“没关系,接触得多了就好了,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现在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紧张是难免的。” 楚诗诗靠在景烨怀里,轻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楚诗诗乖乖点头,景烨模了模她的脸,又说:“她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明天我拜托她多帮衬你一些。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难为你,你不要硬碰硬,回来告诉我,我来出面,知道了吗?”。 “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你不要着急。”景烨安慰道:“实在处不来就算了,也不用委屈自己。不过,我倒是觉得段媗是个心眼儿比较正的女人,加上我和盛崇的关系,她多少会照顾你几分。” 楚诗诗并没有想到两人认识时间长久的问题,只觉得段媗不太喜欢她。 “但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楚诗诗对别人的感觉还是比较敏锐的,段媗对她很客气,也尽力照顾她,却并不亲近,跟她对柏雅迪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然后呢?”景烨问。 “段人很好。”楚诗诗说。 这个怎么样,当然值得就是白天和段媗的相处情况了。虽然他就是喜欢楚诗诗这一款的,但是偶尔也会觉得要操太多的心,不过如今他还在兴头上,自然是累也甜蜜着。 晚上景烨应酬完回家,累得不行,临睡之前问楚诗诗:“诗诗,今天白天怎么样?” 楚诗诗其实并不是坏心眼儿的女孩子,她的柔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实的。景烨这样天生的霸王一样的任务,偏偏爱上了一朵柔弱的白色小花,也不得不说是一物降一物。 段媗这头在和盛崇讨论今天白天的事情,景烨这头,也没忘记问楚诗诗情况。 第五十四章、元静淑的目标 元静淑脸上露出一丝笑,端着一杯鸡尾酒,就往段媗那头去了。 盛镇川不欲再说,却点了头。 元静淑道:“小门小户又如何呢,只要阿崇自己喜欢,姑娘家又温柔懂事,一样的可以过日子嘛。” 盛镇川一脸不满:“小门小户,有什么好看的。” 元静淑道:“我跟她打个招呼,也帮你相看一下。” 盛镇川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元静淑扯了扯盛镇川的袖子,低声对他说:“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段媗?就是上次盛崇说要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子。” 然而,从另一个人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意,盛崇身边还站着景烨,不远处就是盛瀚和顾娉婷,这些人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站在盛崇那一边的,都会阻止他,安抚他。 元静淑点点头,一副放下了心的样子。 盛镇川见元静淑左顾右盼,还以为她是害怕遇到盛崇,殊不知他身边这个一脸恬静的女人,心中早就是一脸横肉准备掳袖子大干一场,还安慰道:“你不要紧张,这样的场合,盛崇不会昏头的。” 在元静淑的想法里,盛崇最好是在这个场合和她闹腾起来,丢了盛镇川的脸不说,还得罪了景烨。盛崇身边的人越少,那她的优势就越大,蚁蚀堤垮,时间久了,未必看不见成效。 反倒是盛崇,盛崇跟父亲本来就感情不睦,性格又硬,只要稍加挑拨,就能让这对父子越走越远。盛琪再刁蛮,也不过是个女人,盛崇倒了,她自然也得瑟不起来。 她确实奈何不了盛崇,但是偶尔出场恶心一下他,还是做得到的。她不太敢去惹盛琪,盛琪向来刁蛮,在盛镇川心里,多少还有几分地位,现下又怀着身孕,更是三十出头才有了第一胎,怀相还不知道是不是稳。要是真的被她气得掉了孩子,那别说盛琪得跟她拼命,就是盛镇川都不见得会站在她这边。 一进门,元静淑就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盛崇、景烨、封璞和稽飞羽,这四人是叶晨里头出了名的小团体,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景家的宴会,谁不来盛崇也不可能不来。 元静淑跟在盛镇川身边,她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旗袍,耳配珍珠耳坠,脖子上是一挂毫无瑕疵的粉色珍珠,显得宁静又优雅。跟在盛镇川身边,勾着他的小臂,竟然真的就是一副豪门阔太的样子。其实她原本还想穿一身正红色的旗袍,外头越是说她做小,她对细微之处便越是要求苛刻,比如,她就从来不穿桃红品红,要么就穿别的颜色,红色就必须是正红。 元静淑母子四人,对他而言就像是行动飞快的苍蝇,虽然伤不了他分毫,但是一直围着他转也够恶心人。然而,若是他打苍蝇,打不死要白耗体力,打死了也得沾得一手恶心,这又是何苦呢? 盛崇点点头,感觉心中最后一丝郁气也已然散尽。 “你看得开就好,就说我们家那母子两儿,进了门又如何?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景烨一手搭着盛崇的肩膀,他性格嚣张,其实很少做出安慰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还有点儿业务不熟悉:“你家老爷子才是真正说得上话的人,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没得浪费时间。” “糟心倒是真的,但也就这样了。”盛崇神色淡淡:“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上了台面,我也得把她踩下去。” 景烨这才反应过来:“你心里没事就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叫上封老四他们,一起出去喝喝酒。” “怎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还准备在你老子生日当天,因为那些乱七八糟把我扫地出门啊?” 盛崇被他给逗笑了,伸出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用了点儿力道,让人有点儿疼,不过景烨压根就没注意到。 “你要是心里实在不爽,要不从后门出去,散散心解解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景烨,两家是多年的交情了,盛家的男人们又都住在不同的地方,身边是完全不同的秘书和助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体系,他只能让自己的秘书跟他们每个人点对点的接触。虽然他和盛崇感情最亲近,但是也不能因此把别的人都一棍子打死吧?又不是谈恋爱,只能一对一…… “老三,你冷静一点儿。”景烨吞了口口水,看着盛崇:“也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给你们家发那么多请帖了。” 他正准备说几句安抚一下盛崇,却见他一脸平静。盛崇这人,越是要发大招的时候,脸色越是平静,景烨一看还略有些慌了,生怕他砸了自家老子的寿宴,那可就闹大了。 盛崇这头刚刚定下心神,景烨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盛崇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平静。就算,假想变成了现实又如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手中有盛隆、有盛世的股份、有在盛世工作多年打下的人脉和基础,有董事会的支持,有亲友的鼎力协助,盛镇川就是真的开始扶助那两个私生子又如何呢?毕竟,差距从一开始就存在,除非这两人真是智高近妖,不然想从他手里翻盘,恐怕是不可能了。因为,盛老爷子培养他和盛瀚这么多年,不会再有时间和精力,挑选别的继承人了。 说完,他风轻云淡的走了,谁也模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盛瀚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俏皮,显得十分欠扁:“你想通了就好,别在在这个场合干出什么傻事,毕竟我跟你丢的是同一张脸。” 盛崇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看着盛瀚:“问题是,现在聂清菱马上就要进门了,而元静淑还远着呢!你的危机都是现实,而我的危险全是假想。” 而如今,盛琪态度有所松动,不是因为盛崇的坚持,她是个极其固执且心性坚定的女人,如果别人的坚持有用,她也不可能将元静淑挡在家门外这么多年。盛琪的态度松动,甚至说出了让盛崇早做准备这种话,纯粹是因为段媗如今身价渐高,影响力增大。出身是没办法决定的,但是个人的才华与努力,也是决定你人生高度的重要条件之一。盛琪和盛崇,到底是嫡亲的姐弟,如果鱼与熊掌可以兼得,那她自然不会反对。 这就是盛琪当初无论如何不同意段媗进门的原因,盛崇身上的压力已经足够重,再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妻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她与盛崇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盛崇落败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盛崇将一个花瓶娶进门。上一世,她一直都针对段媗也是因此。盛崇二十九岁那年收购盛隆,如果那个时候,他肯直接与豪门贵女联姻,未必就没有再与盛瀚一争胜负的机会。然而,他娶了段媗,坚持留在江城,便将偌大一个盛家拱手相让。 盛崇有的怨恨,盛瀚并没有,而盛瀚没有的危机,却在盛崇身上比比皆是。 盛瀚这几句话,每一句都是戳进了盛崇的肺管子里。聂清菱是在贺去世之后,才跟了盛淳博。盛淳博多年未曾娶她进门,多少也是因为贺家怕外甥受委屈,所以一直软硬兼施的压制。至于聂清菱的儿子,今年才十八岁,就算真的进了盛家的家门,等他长到可以逐鹿中原的年纪,盛家恐怕早就尘埃落定了。 盛崇怒目而视,盛瀚却依旧意态悠悠:“第三,我今年三十一,年富力强,聂清菱生的那两个小家伙,毛都还没长齐呢,起得了什么作用?” “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样。”盛瀚这时候倒是姿态潇洒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向盛崇解释道:“第一,我母亲是生病去世的,这跟聂清菱没有关系。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至于在她身上加诸无谓的仇恨。第二,贺家势大,和韦家那样的破落户可不一样。” “你要是过来看热闹的,那就算了,咱们最多算是个半斤八两。”盛崇站在小露台上,看着外头看不见尽头的车流灯海。盛瀚站在他背后,目光悠远。 段媗看了盛崇一眼,见他点头,才慢慢走远。 盛瀚是一个人过来的,顾娉婷在场中与人谈笑风生,他看了段媗一眼,对段媗道:“段,我和老三说点儿家事,还请借一步。” 盛瀚平日里和盛崇闹得凶,到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没忘记过来聊上几句,至于这几句话,到底是刺激还是安抚,那段媗就不得而知了。 盛崇碍着场合,不能发怒,只能见气往心里憋。 盛崇话说得潇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忿的。盛镇川这是算准了以他和景烨的交情,他不可能在景家的宴会上闹场,所以肆无忌惮的将元静淑带了过来。这个时机非常的巧妙,正好又撞上了聂清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盛家大房二房都要‘添丁进口’的联想。 见段媗神色忐忑,盛崇安抚的朝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就当没看见就行了。” 段媗揉了揉手腕,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色:“没事,也不是很疼。” 盛崇带着她走到大厅里头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捧着她的手腕,问:“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他的笑容就像是混泥土一样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被风化,月兑落下来,留下异常平静的表情。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过头就像是刚刚根本没看到那两个人一样,继续转过头来与人说笑。唯有段媗知道,他刚刚真的濒临爆发,握着她的手非常用力的抓紧了一下,握得她发疼。 段媗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这个时候直接告诉他,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决定,盛崇已经转过了头来。 封璞在一旁调侃道:“盛老三,你有点儿出息成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段媗凑的时候,盛崇正在和封璞攀谈,显然还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那两个人。看到段媗突然过来,盛崇还挺吃惊的,问她:“怎么过来了?觉得没意思?” 在她看来,景烨压根就是被害妄想症晚期。普通人,无仇无怨的,顶多就是对楚诗诗不理不睬,那看她不顺眼的,也不会在这么一个场合对她发难。只要楚诗诗自己老实呆着,别去招惹别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意外? 段媗心里略有些不快,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挣开了她的手,道:“我有点儿事情找盛崇,待会儿过来找你。” 楚诗诗可怜兮兮的问:“段媗,你去哪里啊?” 楚诗诗拉了段媗一把,段媗走得又急,险些被她拉了个踉跄:“怎么了?” 段媗是最先找到盛崇的,便往他那头走。 “你找找盛崇在哪里?”盛瀚道:“别让他发飙,最后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顾娉婷顺着盛瀚指的方向看,顿时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小声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把人家家里的寿宴当成了什么?真是不闹腾起来便誓不罢休,也是你们太心软了,才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么张扬。” 盛瀚扯了扯妻子的胳臂,抬了抬下巴指了个方向,动作和盛崇如出一辙:“你看看,那个不会是元静淑吧?” 她忍着揉眼睛的欲。望,自己的看了看,直到确认没看错人,才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盛崇的身影,这下盛家一大家子可算是在景家的寿宴上到齐了。盛崇进门的时候,还怕顾娉婷和聂清菱吵起来,丢了盛家的脸,如今倒是盛瀚站在不远处,反过来担心盛崇了。 段媗这头正和楚诗诗呢,一转头就差点儿瞪出了眼珠子。 两人相互调侃了一会儿,段媗还肩负着照看楚诗诗的重任,便没有继续和盛崇腻在一起。毕竟要腻歪有的是时间,不在乎这一会儿。盛崇和稽飞羽、封璞等人迅速凑合到了一起,三人一同去给景烨他爹敬了酒。 段媗:……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即视感,真是好喜欢啊,肿么办? 盛崇嘴角带着坏笑:“因为我会直接找个黑客黑了你的电脑,盗了你的账号,然后发消息宣布结婚。” 段媗问:“为什么?” 盛崇态度很笃定:“绝对不会。” 段媗傲娇道:“那如果我现在宣布分手,那留言和转发说不定比上一条还高呢!” 盛崇很无奈的看着她:“约莫是来不及了,你那条微博下头,留言已经有十多万了……” 段媗很诚恳的看着盛崇:“我现在想和你一刀两断还来得及吗?”。 这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儿微妙。 段媗:…… 盛崇反应了一下,朝段媗挑了挑眉毛:“不容易的,是你啊,未来的盛太太。” 段媗受用的点点头,又同情的看了盛崇一眼:“你可真不容易。” “恩,我家媗媗最厉害了。”盛崇眼里带着笑,看着段媗。 等到盛崇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的时候,段媗略带骄傲的一扬头:“她们才哪到哪儿啊?我可是靠中国话吃饭的好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今天算是真正看到了原版。原以为段媗多少会有些应付不过来,没想到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能言善辩,压根不会被对方给拐到沟里去。 “大伯,大哥大嫂,我看到熟人了,先带段媗,你们慢聊。”盛崇说完,立马夹着尾巴带着段媗跑了。 段媗的手一直勾在盛崇的小臂上,盛崇稍微夹紧了一下,段媗就默契的放慢了语速,将话头儿递给盛崇了。 两人一来二去,都试图挑着段媗的话头绵里藏针的攻击对方,若是上一世,然段媗来应付这种场合,她是肯定吃不消的。然而现在顾娉婷说一句,她便应一句,聂清菱说一句,她也不会置之不理,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白浪费口水还得绷着一张面皮。 聂清菱话里话外的贬低顾娉婷,大有将她当暴发户看的意思,顾娉婷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娉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像星城这样的娱乐公司,如果投资一部电影,从最初的选角到之后的院线排片都是有一套流程的。有些门外汉不懂,以为有钱就能拍出好电影,其实不然。” 段媗笑笑,不再搭话。聂清菱三番两次的让顾娉婷给扫了面子,盛淳博又碍于的是儿媳而不是儿子,而不好做声,只好看着她们一来二去的打嘴仗。 段媗自然知道,聂清菱这是在隐约的示好,原本正准备委婉的拒绝,却不想顾娉婷又一脚插了进来:“哪里还用得着出售影视版权,要是段有意拍成电影,直接让老三投资就好了,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哪里还用得着麻烦外人。” 聂娉婷又捧了段媗几句,然后问道:“段的大作《枯萎的玫瑰》,我听说业界有好几家娱乐公司都有意买下影视版权,也不知到底会花落谁家?” 段媗的态度很大方,客气的回道:“都是傅导和几个主演的功劳,我不过是跟在后头吃点儿现成的而已。” 等到顾娉婷咽口水的时候,聂清菱开口,她对段媗显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一开口便投其所好:“段,《终点站》票房大卖,还没来得及祝贺你。” 在这种场合,她自然是不甘心被顾娉婷压上一头的。当然,她心里很清楚,她和顾娉婷搭话,只会是自取其辱,于是便盯准了段媗。 然而,聂清菱也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她能沉得下心思,在盛淳博身边守了近二十年,最后让盛淳博下定心思娶她进门的,又岂能是寻常之辈。 盛崇和段媗不得已又把刚刚的套路重复了一遍,顾娉婷显然是个性格非常强势的女人,一过来就把聂清菱挤得没法儿开口,一直跟段媗搭着话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有多么的投缘。 盛瀚眼里带着杀气,脸上却还挂着笑,顾娉婷挽着他的小臂,直接打断了盛淳博的话,笑着对盛崇道:“这不是阿崇么,旁边的,是段吧?” 就在盛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遁走了时候,盛瀚带着过来了。 盛崇眉头一跳,他本来还以为盛淳博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让他叫人,却没想到人家不仅光明正大,甚至话都递到他嘴边儿了……盛崇其实对盛淳博娶谁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爹。然而,他做初一,盛瀚就做得出十五,要么盛家三子两女一起抵御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要不然就只能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段媗落落大方的叫了人,盛淳博很给面子的应了,本来他还寻思着是不是得弄点儿什么见面礼。反正盛崇又不是他的儿子,取个什么女人,只要家世清白,不丢盛家的面子就行了,其他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然而,一来盛崇这不算是正式带女友见家长,其次他身上也确实没带什么东西,只好应付了一声,然后给盛崇介绍道:“你之前见过了,你聂阿姨……” “这是我女友段媗。”盛崇对段媗道:“我大伯是很和蔼的人,你不要害羞,跟着我叫大伯就行了。” “阿崇啊,可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盛淳博笑着和盛崇打招呼,又明知故问,看着段媗问道:“这是?” 盛淳博脸上带着和蔼的笑,他年纪已经将近六十了,约莫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至于盛瀚的糟心情绪,显然没能影响到他半分。 “大伯,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盛崇在侍者手中端了杯酒,带着段媗跟盛淳博打招呼。盛家内部闹腾得再厉害,在外头还是不能给人看了笑话。 段媗其实也懒得应付人,面子上的客气,跟用心与人交往比起来,可要简单多了。只可惜,她有心维持着面子上的客气,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将这份客气给她。 段媗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下盛家男人身边的女人们,觉得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还偏偏能唱出一台八点档的大戏。至少从盛崇话里的意思,段媗最好是谁也不要搭理,面子上客客气气的就成了。 段媗:…… 盛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盛瀚的放下:“那边是我大哥盛瀚,旁边那个揽着他手的是大嫂顾娉婷。待会儿我带你打招呼,聂清菱那里,无论她说什么,你应付一下就行了,不要跟她太亲近。至于顾娉婷那边,你稍微提防一点儿,这个女人有点儿小聪明,还喜欢显摆。” “没什么。”段媗摇摇头,又迅速调开话题,问盛崇:“那个是聂清菱吗?”。 “你刚刚在想什么?神色那么严肃?”盛崇微微低着头,凑到段媗耳边,举止并不露骨却显得很亲昵。 段媗没问过盛崇什么时候见家长,作为女方,该坦诚的地方应该坦诚,但是该矜持的时候,也应该要矜持。如果一直不结婚的话,她也无所谓,她不介意所谓的婚姻和形式,到了他们这个份儿上,一张纸压根就管不住,只要一方真正有了想要离婚的想法,另一方是根本挡不住的。但是如果要走形式,要扯证办婚礼,那就得把过程过走全了,从见家长开始,一步都不能省。 自从今年开年之后,这小半年的时间以来,段媗可以明显察觉到盛崇对两人的关系大方了许多。特别是从发生了头条事件以来,更是越来越大方,有一种他心里已经有底了的感觉。 第五十九章、段媗的计划、尴尬的婚礼 盛楠模了模她的头:“要是在人前,你就客气一点儿,人后你就当没看到就行了……” 说完,她看了盛楠一眼。 师雪宴还是有些不喜:“婚礼上的事情也就算了,只是日后,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盛楠对她解释:“没办法,父亲坚持,总不能不让她出面吧?而且,如果她不出现,那就只有大嫂和大姐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师雪宴和盛楠的关系以久,自然对于聂清菱不陌生。她皱着清秀的眉头,略有些生气的说:“咱们的婚礼,怎么让她来迎宾呢?” 在欢爱之后,人的头脑便清醒了过来,师雪宴此时理智回笼,想起了白天的场景,问道:“对了,今天白天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聂清菱了?” 水。乳。交融一番之后,两人一起在浴缸中泡澡. +du.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不再陌生,师雪宴非常配合的和盛楠一起倒在了床上。 师雪宴此时已经换下了豪华而厚重的白色婚纱,穿着一条薄薄的红色睡裙。盛楠心中难得的有些柔软,虽然他对师雪宴说不上有多么深爱,但是今天毕竟是结婚的日子,当着上千人的面,向神父宣誓愿意一生相守,那样的氛围太过肃穆,让他心情也有些激荡。 婚宴进行到很晚,虽然有不少人向盛楠敬酒,但是帮他挡酒的人也同样不少,因此,等到婚宴结束,他回到盛家老宅的时候,人依旧是清醒的,只不过是头脑略有些昏沉。 盛崇原本有想过将段媗带过来,然而一来是段媗没有时间,她正忙着《枯萎的玫瑰》选角的事情,其次也是因为这次宴会的来宾实在是太多太杂,又有聂清菱等不和谐因素在其中穿梭。他要忙着迎送宾客,间或还得给盛楠挡酒,段媗若是来了,他恐怕是没时间顾及到她。倒不如等到盛楠婚礼之后,直接带她回家来得直接。 师雪宴是师家的次女,性格略有些高傲,她和盛楠的婚姻,算得上是家族联姻的产物。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十分幸运的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在更多的时候,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既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是最爱他的女人,仅仅只是在世人眼中,最适合的女人。 聂清菱和盛淳博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了,她那一子一女,众人也都知道是盛家的种。不少人都认为,聂清菱之前一直不能入盛家的门,是因为盛瀚的阻挠,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今聂清菱好不容易进门了,她和顾娉婷的相处,便被不少人拿来做文章。顾娉婷不胜其烦,却又偏偏没有办法。无论她对聂清菱是什么态度,都会被人拿来大肆渲染,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解读出不同的意味。好在,师雪宴就要进门了,好歹有个人和她分担。 盛瀚还算好,毕竟他是男人,跟聂清菱没什么接触,顾娉婷可就难受了,不少场合都会和聂清菱同时出现。聂清菱之前又是明星,名声还很是不小,如今嫁入豪门,也招惹了不少小报记者围绕在她周边,专门写写捕风捉影的报道。 盛琪捧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内间,远远的看着外头的忙碌,只觉得格外悠闲。当然,她还存着一点儿看笑话的意思,顾娉婷向来性格高傲,让她把聂清菱当个正经人物看,那可真是要命。偏偏盛家又是一个再讲面子不过的家族,哪怕心里再恶心,面上还是得装成一团和气的样子。 三人站在酒店的第一重门处迎宾,与到来的男士们握手寒暄,再让侍应生将人领到合适的位置上。而在里头的第二重门处,站着顾娉婷和盛瓷以及聂清菱,这倒是没办法的事情。早在十多年前,盛家的女人就处于稀缺状态,而如今聂清菱到底是进门了,在这种场合,让她出席也是难免的事情。当然,盛楠因此而格外不爽,明明就是他的婚礼,来宾却被聂清菱吸引走了不少注意力,此处仿佛成了聂清菱昭告身份的场所。 今天,三兄弟难得的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盛瀚和盛崇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盛楠穿着白色西装,胸前各自别着一朵鲜艳娇女敕的大马士革玫瑰,远远一看,真是各有千秋。 三兄弟中,面貌五官最为英朗的是盛瀚,浓眉大眼,正是中国最传统的美男子相貌。盛崇五官较常人更为深刻,面容带着些异域风情的俊美,而盛楠则五官更加精致,活月兑月兑就是如今最为流行的花美男模样。 盛瀚稳重,盛楠妖冶,盛崇桀骜,盛家的男人们,虽然气质各异,却都有一副上好的相貌。 盛家的第三代们年龄相近,之间也都只差上一两岁,因此结婚便是一个接一个,每年都要繁华热闹的来上一回。 时间一晃,就已经到了盛楠结婚的日子。 —— 段媗答应了,心中却有些发苦。她还是太低看他了,傅清泽,确实是在商言商,不落丝毫下风,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啊。 傅清泽朝她笑:“电影投资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但是角色必须从星城旗下的艺人中挑选,星城的投资额,必须占到总额的百分之六十,在电影宣传期间,你也必须空出一部分行程,尽量配合剧组进行宣传。至于融资的事情,等到你将公司移到叶城之后再说。” 傅清泽此时正自己观察着段媗的脸色,虽然她表情管理得很好,却还是没有逃过傅清泽锐利的眼。 段媗一愣,这个消息,就连公司内部她都还没有完全公开,傅清泽是怎么知道的? 傅清泽忽儿问道:“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的话,宸羽似乎是准备在今年年底搬到叶城?” 段媗道:“我现在对宸羽是全资控股,我可以以市价,让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傅清泽问:“你能够出售多少股份?” 星城显然是她最好的选择之一,无论是从公司规模还是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宸羽想要进军影视界,有这样一家大型公司引路,显然是再好不过。 “不是因为我不想扩大公司规模,而是因为我想要找更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从宸羽创办初期,就有不少投资商愿意融资,以高价购买宸羽的股份,我却一直都没松口。”段媗这话说得极为有底气,甚至不说其他,如果她今天向盛崇开口,他明天就能以个人名义向宸羽注资,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段媗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傅先生说笑了。” 片刻之后,他深邃的眼里带着些玩味,上下打量着段媗,目光有些露骨,言语间也是难得的直接:“如果你甩了盛崇,我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傅清泽笑了,略有些嘲讽的看着段媗:“那我凭什么帮你?” 段媗笑:“而且,宸羽有心进军电影行业,也希望能够打通从小说创作到出版,再到拍摄电影这一系列的产业链。这样打的规模,如果不能有人合适的引导,我一个人要做下来是很困难的。” 傅清泽百无聊赖的看着,显然是不信她许下的空头支票。 段媗道:“合作嘛,就是要讲究一个你好我好,才能长长久久。我不止这一部作品,宸羽旗下,更不止我一个作者。” 傅清泽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不赞同,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这样,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和星城平分秋色?又或者说,一部电影而已,以星城的规模,何必与你联合投资?” 段媗道:“《枯萎的玫瑰》属于奇幻题材,国产的奇幻剧因为后期制作等原因,很难叫好又叫座,更多的时候是既不叫好又不叫座。清澄是一个好导演,但是他还太年轻,更没有涉足过奇幻类的电影拍摄。但是龚玉清导演就不同了,星城跟他也有过合作,去年的那部奇幻类的电影,虽然不叫好,但是确实吸金不少,不是吗?”。 傅清泽神色淡定了一点儿,看着段媗。 段媗神色自若,将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淡笑:“傅先生,宸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着攀交情发展起来的。” 傅清泽一摊手:“那咱们还有必要谈下去吗?段请回吧?” 段媗道:“导演还没找好,但是我有意邀龚玉清导演来拍这部电影。” 傅清泽很直接的问:“导演是谁?” 段媗一挑眉:“不巧,我恰巧就是这么想的。” 傅清泽轻笑一声:“就一部电影而已,你该不会还想着跟星城投资平分吧?” 段媗点头。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让我投资《枯萎的玫瑰》?”傅清泽问。 一部电影,好的导演难得、好的演员难得,然而最为难得的,却还是一个好的剧本。能够满足投资商开出的条件,满足大牌明星提出的要求,又符合市场规律,甚至还能挖出一点儿深度含义的剧本,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写得出来的。蒋则桓如今年纪还轻,比不上他五年后的成就,可是,他终究会达到那个高度。 段媗早在《终点站》开拍之前,便有心长期与娱乐公司合作,将公司旗下的小说拍成电影,攥起更多的利益。然而,在这之前,宸羽的规模不够强大,她又没有合适的领路人,因此不敢轻易的涉足这个投资以千万为单位的行业。她之所以那样执着的想要签下蒋则桓,甚至开出了种种诱人的优异条件,一是因为蒋则桓确实有这个实力,二则是因为她知道蒋则桓日后的发展趋势,想要借助他在电影圈子里的影响力。 傅清泽显然空闲时间不少,心情也很好,饶有兴致的坐在段媗对面跟她聊天。其实星城和宸羽,确实是两家非常适合长期合作的公司,星城有演员、有拍电影的资源,而宸羽收揽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年轻作家。段媗的明星作家计划,显然是非常成功的。如今作品最为畅销的青春类作家就是她和蒋则桓,在签下了蒋则桓之后,两人联合炒作,很是带红了一批从‘明日之星’比赛中涌现的年轻作家。在的一年里,宸羽出版的小说,在青春言情类畅销榜上占到了百分之八十,这已经是一个几乎垄断的数据。 段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端正坐在她对面的傅清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怕这个男人了。或许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再多的不安和恐惧,都有被渐渐消磨风干的那一天。 琳达端上了咖啡,就径自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轻轻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段媗:…… 此时琳达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她将咖啡放在段媗面前的茶几上,对段媗说:“这是二少挂在这里的。”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风格的油画。”段媗坐在沙发上。 “好看吗?”。傅清泽问。 说起来,虽然已经有多多次见面,但她还是第一次到傅清泽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装潢,非常的大气,又有一种黑白分明的凌厉。黑色的办公桌和座椅,白色的瓷砖,墙壁上挂着浓墨重彩的油画。那副色调鲜艳的油画,挂在办公室里显得极为显眼,像是一朵开在黑白沼泽中的鲜艳花朵,努力的挣月兑沼泽追求阳光灿烂的人生。 她这次来倒不是找傅清澄的,而是直接进了位于七楼的总裁办公室。 次日,段媗将盛崇送上了飞机,紧接着去了星城娱乐公司。 —— 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批人,他们或许也有创造价值的机会,但是却因为种种的不便,而显得更为艰难。失明和双腿麻木这两次惩罚,终于让他偏激而执拗的观点,变得平和。虽然,年少时的他,也曾因为家庭的不如意,而行为偏激。但是年近三十,他终于明白,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就已经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在盛崇之前的价值观里,大多数人之所以处于劣势,并非是因为世界的不公,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努力。没有背景,还不肯吃比别人更多的苦头,那就只能是活该。 段媗明白了他的心思,或许,遭遇惩罚对于盛崇来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段媗,我以前从来不做这些事,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花钱,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得。”盛崇说:“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有些人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因为天生就站在了更为弱势的位置。” 段媗靠在他身边,看着他敲敲打打,心里想的却是他的腿。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遭遇过其他不同种类的惩罚,才会让他这样一个桀骜得有些自私的男人,对他以往所不屑的普通人,产生了一些怜悯之心。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活得不容易。”盛崇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捐款的数额提升了一点儿,又在策划案的末尾做了备注,记录自己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 上一世直到她三十岁,都没见盛崇真心实意的做过什么慈善事业。他是个心肠很硬的男人,对身边的人极好,但是对陌生人却有一种彻骨的冷漠,无关的人与事,他向来都不去操心。可是现在,段媗看着他的侧脸,他看着这些计划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是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与上一世那种花钱买名声的不耐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突然想到要做慈善?”段媗问。 段媗也爬上了床,靠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便发现他看的是一份有关慈善事业的策划书。 段媗将电脑递给他,只见他状似悠闲的坐在床上,认真的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 盛崇见她站在门口,对段媗道:“去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推开房门的时候,段媗看到盛崇正在独自隐晦的揉了揉胃的部位,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过来。他不是不饿,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个认知,让段媗心疼,又有些心酸。 段媗垂着手上楼,盛崇今天出其意料的好照顾,甚至还比不上他平日里双手双脚完好时的挑剔。盛崇是相当会使唤人的,段媗不忙的时候,他连喝杯水都恨不得段媗送到他嘴边来,简而言之,他就是喜欢看段媗围着他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却出乎意料的沉默。 另一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 “盛先生和段媗,是不是吵架了?”在段媗上楼之后,一人小声问。 盛崇一个都没下楼,段媗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就连送上楼的饭菜,都没有动几口。 然而今天,情况却反了过来。 盛崇虽然桀骜,但是生活上并不娇气。以往,如果两人在楼上吃饭,一般都是盛崇下来端饭菜,送上楼招待段媗,原因么,自然不言而喻。 段媗将没动几口的菜送了下来,两个家政阿姨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段媗劝了他几句,没效果,便端着托盘下去了。反正就在家里,他如果饿了,随时可以吃东西。 “可能是因为一没动,所以吃不下。”盛崇笑笑,表情完美无缺。 “怎么了?没胃口?”段媗递给他一杯水,盛崇也只是小啜了一口,润了润唇,便将之放在了床头柜上。 盛崇看着琳琅满目的彩色,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盛崇今天的日子比较难熬,段媗专门下楼吩咐了,让家政阿姨做了不少盛崇喜欢的菜色,此时每样都用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用托盘端上来。 中午的时候,段媗下楼将阿姨做的午餐端了上来,将小桌子架在床上。 段媗以为,他应该是比较惬意的,却不想,盛崇其实并不好受。 段媗坐在卧室的书桌旁,捧着电脑敲敲打打。盛崇并不难伺候,虽然腿没力气,站不起来,但是给他一本书,他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呆一个。 盛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乖。” 段媗听着他略显霸道的话,问他:“这个房间里,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吗?”。 段媗低着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认真的看着他。却不想盛崇伸手,将她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给扣上了:“以后这颗扣子不准解开,在我面前除外。” 段媗依言凑得离他近了一点儿,长手长脚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坐在床上,勾下了她的脖子。 他如今行动不便,过不去,那就只能她过来了。 盛崇将视线挪开,抿了抿唇,对她道:“你过来。” 段媗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平日里,就是穿成这样去公司吗?”。盛崇不满的问。 盛崇原本正坐在床上看书,然而段媗一动,他的视线就轻而易举的挪到了她身上。他的眼睛盯着她露出的那一小截事业线,眉头轻轻皱着,书摊开在他腿上,他却再也看不下去。 段媗将小西装给月兑了,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收腰衬衫。平日里,她在外头的时候,衬衫扣子都只松开一颗,显出几分轻松。然而如今却是在家中,自然更加放松一些,便再解开了一颗。 盛崇说只有一天,段媗便信了,他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明朗,他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碍于系统的规则,不能说。好在她原本就知道,即便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但是她能猜到。 段媗给包雨诗打了,虽然盛崇说只会有今天一天,但是她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决定留在家里。 第六十章、天灾人祸 盛崇出事 夏瞳昕这只小绵羊哪里知道单昱炎心这只老狐狸的想法,他的人,是其他人可以肖想的吗? 他不是说两人互不相干,为什么每次她跟同事吃饭,他总是那么巧合的在场?粉丝那一束束鲜花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那些个疯狂的追求者怎么隔了一夜就销声匿迹了? 哪知,月兑离了狼窝,掉进了虎穴。 为月兑离狼窝,她欣然答应, 为反抗父母,他在中众位相亲对象中选了她, 单昱炎,单家家主的候选继承人,看似风流多情,实则痴心专一。 夏瞳昕,入狱的落魄千金,看似安静温婉,实则狡黠月复黑; 弃妇难追之宠妻入骨文/大雪人 推荐好友文: 会有重大转折……大家轻拍…… 咳咳,明天就开启第三卷了:倾城之恋~ ------题外话------ 第二卷商界财女完 段媗抿了抿唇,孤身往医院顶楼走,她知道,盛崇就在那里。 卡车在水贤城第一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人高马大的男人们开始卸下卡车里头的箱子,穿着白色衣袍的医生护士们紧急的过来领取药物。 药物早一日送达,从地底深处获救的人们,便多了一分得救的希望。 卡车里一片沉默,没有人,也没有人停车。 人类在伟大的自然面前,渺小得就像是一个微末的尘埃。形容狼狈的男男女女在食物施放点排起了长队,不远处还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那稚女敕又尖锐的哭声,在嘈杂的空间里传出了很远,让段媗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一样,吊在半空中,不得安宁。 段媗看着车窗外头的场景,第一次这样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灾人祸。 这次地震的波及范围确实很广,整整一座水贤城,都被震成了一片废墟。国家的行动力还是有的,紧急从水贤的四面八方调集了食物和水。然而,这并不够,因为在地震发生的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雨,地震后又下大雨,一个防范不当,就容易造成瘟疫。天气炎热,更是病毒滋生的好时节。直升机在第二天早上,便开始从天上喷洒消毒药水,预防瘟疫。 由于盛崇已经月兑离了生命危险,段媗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一路上和运送药品的军人们,一开始气氛还算轻松,然而等到靠近地震中心的时候,段媗便说不出话来了。 景烨的行动力十足,在当天就弄了辆运送医药的军用大卡车,将段媗塞了上去。盛崇被送到了水贤当地最好的医院,而这辆卡车上的药物,就是要直接送到医院的。 —— 他答应了。 景烨露出了两人这次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的。” “我要去水贤,我在网上看到,现在那边很多地方已经被封锁了,你能让人送我吗?”。段媗急切的问。 “右边小腿骨折,头上也被砸到了,失血过多,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宜挪动。”景烨道。 “他身上有受伤吗?现在在水贤哪里?”段媗又哭又笑,脸上虽然有泪水,但是表情却是欣喜的。 景烨看着她抓在自己西装上的手,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段媗的行李包掉在了地上,她两手抓住了景烨的西装袖子,问道:“真的吗?”。 可是,就在她刚刚将门拉开,便看见景烨站在她门口,表情是难得的欣喜:“有消息了,他已经被搜救队从地底找到了,现在正在当地的医院进行治疗,之后会转移到宁城来。” 段媗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偷偷出门,她知道,景烨是不会让她只身去水贤的。 她现在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了,只要人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可以接受。 她没办法再继续呆着酒店房间里,安然无恙的等待着他的消息。她要去水贤,至少,尽量离他近一点。如果他被救出来了,她可以在当地的医院照顾他。这一刻,段媗突然回想起了,两人上次相聚的时候,他问她的那个问题:“段媗,如果我有一天出了车祸,两条腿都不能走路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随便喝了几口白粥,段媗便放下了碗,开始收拾东西。 早上,酒店的服务生将丰盛的早餐端到她房间里,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胃口。他还在地底受苦,她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呢? 十五个小时,他被深埋地底,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或许他身上还受了伤,在黑暗中代表他生命力的鲜血在静静流淌。他是个多么挑剔多么矜贵的男人啊,这样的日子,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段媗看了一眼时间。夏日的清晨来临得特别早,才五点半,天空便已经有了半轮红日。她掐指一算,地震是昨天两点发生的,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十五个小时了。 她以为,这一世的自己已经足够独立,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生活上,她都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心是不会变的。有些人,看似对你的生活毫无影响,可是却早已经进驻了你的生命。或许,他不会频繁的出现在你身边,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盛崇,桀骜的、阴冷的、潇洒的、温柔的、会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的盛崇,如果有一天被从她生命中剥离出去,这样的痛,她真的可以承受吗? 如果,真的遭遇了最坏的那种可能,那该怎么办呢? 她在床上躺了一整晚,根本睡不着,心中被无数坏的设想充斥。直到这个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才感受到了那种深可入骨的恐惧。 她来了宁城,可是什么都做不了。这里离发生地震的水贤,还有将近两百公里,坐车都需要好几个小时。 段媗将小行李箱扔在一旁,自己趴在了床上。 —— 这副场景,盛崇日后知道了,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讽刺。 至于韦若秀,她在巴黎参加时尚大秀,联系不到人,盛振川不肯出面,盛琪在叶城养胎。 于是,盛崇出了事,韦昕彤就呆在了水贤当地,冒着遭遇余震的危险,想方设法的和外头通信,然后带着搜救队指认地点。景烨一直留在了宁城没走,而其他人里头,最先赶到当地的是段媗,紧接着是盛瀚。 盛镇川自然不满,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盛老爷子又喝了一声:“闭嘴!” “老爷子,二叔不方便,那就我吧。”盛瀚语气淡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盛镇川不出面,那他都是最好的人选。比起盛泽之流,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盛家人,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他才有做决定的资格。 两个儿子都越老越不成器,好在有两个能撑起门户的孙子,然而现在,盛崇又出了事。 “你闭嘴!”盛老爷子砸了个白瓷茶盏,看着盛镇川便来气。 盛镇川看着执拗的女儿,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阿泽也是……” “爷爷,我带云哲一起。”盛琪此刻显得极为冷静,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无处可逃的生活:“才五个月而已,又不是上不了飞机。景烨也在那边呢,我下飞机就去找他,不会有事的。” “站住!”盛老爷子喝道:“你还怀着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爸,你不把阿崇当儿子,我却还是把他当弟弟的。”盛琪站起身:“你不去,我去。” 盛琪一直觉得,即便盛镇传对元静淑母子更加偏爱,却也不至于对盛崇就毫无情分可言,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可是,今天听到盛镇川这话,她只觉得全身一片彻骨寒。 生为盛家女,她怎么会听不懂这其中的深意?让盛泽去,盛泽算是个什么人物,他去了有什么作用?会有谁把他当一回儿事?他去了当地,根本对于盛崇的搜救毫无益处,反而只会踩着盛崇上位。如果盛崇没事,那日后得承他的情,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正好名正言顺的接位。 她怀胎五月,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来了,人却并不丰腴:“爸,阿崇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他这话才刚一出口,盛琪脸色就变了。 他当着盛瀚和盛琪的面儿,倒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只是道:“老爷子,我这次准备让盛泽。” 不想,盛镇川竟然没有动的意思。 盛老爷子对盛镇川说:“你收拾一下,赶紧去四川一趟。” 在这种时候,盛家不可能没有人出面,盛琪坐在书房里,热切的看着盛镇川。盛瀚也没多想,盛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盛镇川自然得出面。 等到盛镇川过来的时候,连盛琪和盛瀚都已经到了,盛楠在国外度假,盛淳博去了港城,都没有出现。 盛老爷子乍一听到消息,差点让没厥,有掐人中又吃救心丸的,才撑了过来,然后紧接着就是联系军队方面的老,紧急派人去盛崇所住的那家酒店的废墟挖人。 若果说,到了盛老爷子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心绪大动,那无非就是子孙后代。 —— 元静淑点头,然后母子两挂了,各自露出一丝轻微的笑。 盛泽应了,又道:“还有,你让盛婕最近呆在学校别回家,我怕她年龄小不懂事,反而惹怒了爸爸。” 元静淑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尽量去宁城吧,那地方交通方便,出事的可能性也小。” 盛泽笑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去水贤那种地方吗?我又不傻。” 元静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去跟你爸说。” 盛泽道:“行了,妈,我又不会去水贤,顶多就在宁城这种地方停留一下罢了。” 元静淑半天都没,她也知道富贵险中求,可是她更怕盛泽出事。盛城虽然在她跟前养了这些年,但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盛婕才十七岁,如果盛泽有个三长两短,她真是承受不起。 盛泽想得比元静淑更加深刻一点儿,盛崇出事,不管死没死,对他而言都是一个绝好的翻盘的机会。至少,他得让所有人心里清楚一点——盛镇川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为了盛崇,这一回老爷子肯定会动用不少人脉关系,谁在那头,跟这些人打交道的就是谁。”盛泽道:“我这次去了,如果盛崇没事,那他得领我一份情,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也得在所有人面前露个脸。” 盛泽笑道:“妈,盛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盛家事肯定要有人出面的,爸如果不去,那八成就没人愿意去了。大房的人,不会为了盛崇出面。” 元静淑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不成?” 盛泽答应了,然后对元静淑说:“妈,你跟爸说,让我去水贤。” “还有,你爸要是提起要去水贤这样的话,你千万得拦着他。”元静淑道。 “你别乱,听到没有!”元静淑警告道:“要是你爸提起来,你就说些祝平安之类的话就好了,别的不要多说。关系再不好,那也是嫡亲的父子,血浓于水知不知道!” 盛泽笑道:“这可是上天有眼,就算砸不死他,最好也能断手断脚的……妈,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在爸面前漏出来。不过,他要是真死了,我看爸也不一定会伤心多久吧,毕竟关系这么疏远了……” 元静淑将事情给他说明了,嘱咐他最近不要往四川方向去,然后叮嘱道:“你这段时间收敛一点儿,就算心里高兴,也不要在你爸面前露出来,知不知道!” 盛泽此时正和一群狐朋狗友牌桌上凑趣儿,接到元静淑的,还有些意外:“妈,怎么了?” 而在他出门之后,元静淑迅速给儿子打了。 说完,就急冲冲的出门了。 盛镇川颓然的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站起身:“我先去一趟老爷子那里……” 不能怪他将人心想得太过险恶,实在是因为他和盛淳博缠斗以久,作为对手的大房父子,又怎么会真心诚意的去救盛崇呢? 终究,元静淑这句话打动了盛镇川。 “要是你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大房的人,还会为你们父子费心不成?” “镇川,阿崇已经出事了,你难道还想搭上你自己吗?”。元静淑劝到:“你就留在叶城,打找关系,你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救他啊!” 她早就咨询过律师机构了,虽然现在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同样享有继承权,但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私生子所得遗产的份额,是绝对比不上婚生子女的。 “你现在又有什么用?你难道还准备去水贤挖人不成?”元静淑简直是心惊肉跳,她是巴不得盛崇死在那里,但是她肯定不愿意盛镇川也。他们母子四人,唯一的依靠就是盛镇川,她又没有和盛镇川结婚,若是盛镇川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打官司,大部分的遗产都得归了盛琪那个小贱人! “阿崇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盛镇川知道元静淑是焦心他的安危,因此语气并不严厉。 “现在那边多危险,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余震,你现在干什么?”元静淑情急之下,直接拉住了盛镇川,不肯让他出门。 盛镇川先定了机票,然后就准备往外头走,却被元静淑一把给拉住了。 在危急时刻,其实人与人活命的几率,并不完全是一样的。因为,谁都知道,早一刻被挖出来,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韦昕彤之所以要第一时间联系盛老爷子和景烨,就是因为这两人的政治能量大,盛老爷子自然不用说,而景烨身为景家的长孙,也能就近找关系,试图将盛崇缩在的那片废墟定为首要搜救地点。 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搜救队是不可能均匀的散置在整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的。一般都会选择人流量大,被埋人数多的地方开始搜救。在这种时候,第一搜救地点的选择就变得格外重要。 元静淑听了半天,才听出了发生的事情,心中先是一喜。她对盛崇恨之入骨,自然恨不得他就埋在地底下永远别出来了。而盛镇川显然不这么想,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和盛崇虽然关系僵硬,但是这毕竟是他血脉相连、寄予厚望的儿子。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四川,离得近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可以在当地找关系想办法,让人先去挖盛崇所在的那片的废墟。 盛镇川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惊得把给掉在地上,他先问清了韦昕彤在那头的情况,紧接着就坐起了身,给秘书打了,让他订去四川的机票。 那头的人是韦昕彤,她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了当地的警察机构,然后给盛家传消息。第一个自然是打给了盛老爷子,管家刘伯接了,急匆匆的给老爷子报信去了。第二个打给了景烨,因为景烨就在四川,且景家在军队里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许可以帮得上忙。然后,她才想起来,要给盛镇川报个信。 她看着盛镇川,发现他表情有一刻的呆滞,紧接着声音变得急迫起来:“他怎么会在水贤呢?谁让他的!” 忽然,元静淑感到手下的躯体一片僵硬,捏都捏不动。 盛镇川知道消息,是地震发生一个小时之后。此时正在书房里看书,元静淑低眉顺眼的给他捏着肩膀,柔和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一片安宁。 此时,两人都还不知道,盛崇也在水贤,且被埋于废墟之下。 元静淑听到这里,眉头轻轻皱着,在她看来,做慈善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富人刷名誉的方式,差不多做个样子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当真。盛世慈善基金会这样的机构,在她看来,纯属浪费钱。当然,她是不敢说老爷子不是的,只能将所有的想法埋在心底,心里默默发愿,等到盛镇川入主盛世,一定得撺掇着他把基金会给废止了。 盛镇川知道水贤地震的时候,是事情发生半个小时之后,他叹了口气:“老爷子这些年心越来越软了,总想着做慈善,觉得这可以积德,这次肯定又要捐一大笔钱。” 水贤地震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往全国各地,数家媒体派遣记者奔赴一线,将最新的消息传达到全国各地。 两点盛宅 —— 平日里,大房和二房斗得你死我活,然而出了事情,亲自到事发地点来的,竟然是盛瀚。 段媗一愣,紧接着飞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完,他仿佛是冷笑了一下,低低的说:“没想到,过来的是他。” 景烨点了点头:“盛瀚会过来,明天一早会到。” 段媗点头,犹豫片刻又问:“盛家那边有人过来了吗?”。 景烨道:“没有,地震的时候,他应该是在酒店里睡觉,酒店一共有二十多层,他住在八楼,要挖下去需要一些时间。” 段媗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问景烨:“现在有消息了吗?”。 段媗被他说得一愣,还没流出来的眼泪,就这么哽住了。 “别哭,他又没死,你哭什么?”景烨不耐烦的看了段媗一眼,他这几天忙到焦头烂额,实在是没心情安慰段媗。其次,使用言语打击调侃别人,他倒是很熟悉,然而安慰,这确实是个不太熟悉的技能。 她推开门,看见景烨正坐在办公室后,楚诗诗依偎在他身边,看到这幅略显熟悉的场景,段媗险些落下泪来。 段媗打量了他一眼,保险起见给景烨打了个,然后才跟他上车。坐在车后座,段媗心情沉重,男人一路将她拉到了宁城的一家酒店,然后将她带到了酒店五楼。 “段,大少让我过来接您。” 段媗走到角落里,又不敢遮脸,怕前来接她的人找不到她。好在,并没有让她尴尬太久,很快便有个身材高大带着一股凌冽气质的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 下飞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段媗提着小小的行李包,在机场门口略有些茫然的等着。她这次出来得匆忙,没带遮脸的大墨镜,便有些人好奇的看着她,仿佛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段媗。 段媗端起桌上的水,狠狠灌了下去,然后尽量镇定下来。她在网上给自己定了机票,然后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给包雨诗打了,告诉她她这几天不去公司。在机场外头,她取了钱,然后义无反顾的登上了去宁城的飞机。 段媗挂了,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真实感。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捉模不透。这一世,好不容易她和盛崇才走到今天,结果若非人祸便是天灾,他们的爱情总是这样的艰难。 事发当天,韦昕彤外出购物,而盛崇留在酒店内休息,然后地震就发生了。韦昕彤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在慌忙之间掉了钱包。在地震的情况下,交通线路被破坏了不少,很难打出去。韦昕彤好不容易才辗转让人通知了盛家,又给正在四川的景烨打了。事情发生的太匆忙,她这边联系也不方便,便没有联系段媗。 宁城是四川边缘地带的一座小城,风光秀丽,景色优美,景烨这次是带着楚诗诗一起过来的,他有心在宁城弄个一个度假山庄,这次正好和楚诗诗一起过来,休闲工作两不误。结果,才刚刚到地方,就接到了盛崇这边传来的噩耗。 “算了,你还是来宁城吧,你坐飞机过来,我让人到宁城飞机场接你。” 段媗没有回答,她还是想去水贤。虽然从理智上知道,在江城等消息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她想要亲自去找他。她不想在一个地方徒劳的等着消息,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景烨在那头听到她轻微的哽咽声,放软了语气:“你安心在江城等着,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当地的搜救队了,一有消息立马就会传给我。” 段媗被他那严厉的语气刺激得一惊,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了她,一瞬间,她几乎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段媗,在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景烨的语气显得很严厉:“你去水贤有什么用?你联系得到当地的搜查队吗?他就是被挖出来了,你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我自己去就行了。”段媗知道自己现在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她就是想去离他更近的地方,近一点儿也是好的。 景烨略有些恼火,在他看来,段媗现在的行为压根就是不知死活:“既然你知道,那就别不知死活问的往那头去,我现在调不出人手来跟着你。” 段媗道:“我知道。” 景烨顿时只觉头痛:“段媗,你上网看看情况好吗?那边没有电没有水,公路都给震了不少,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余震。” 段媗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景烨眉头一皱,问道:“你该不会准备去水贤吧?” “他在水贤哪里?”段媗问。 “段媗,你听见了吗?”。景烨道:“你先不要急,盛家方面,已经紧急联系了搜救组到水贤,我这头也在拜托人尽快搜查。这次地震的规模比较大,可能搜救需要一些时间,这边一旦有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 剩下的声音,她便听不太清了,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他前几天说过,他要出门出差,只是没说去哪里。而今天,她听到公司里的员工在议论水贤发生地震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盛崇出差的地点,竟然就是那里。 “盛崇昨天晚上去了水贤……” 她的声音乍一听很稳,然而细细听来,却有种轻微的抖音。 “什么事?”段媗问。 景烨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但是你先不要着急,现在事情才刚刚发生,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盛崇一向命大,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 “是我。”段媗语速飞快:“什么事?” “段媗吗?”。景烨的声音闷闷的,有些翼翼。 她吞了口口水,接起了。 她一直都有景烨的号码,但是景烨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在看到这个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的时候,她第一感觉不是意外,而是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惊恐。 直到晚上吃晚餐的时候,她才接到了一通来自景烨的。 段媗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然而脑子里却有些浑浑噩噩 的时候,她听见公司里有员工对某件事议论纷纷,似乎是哪里发生了地震。她转头看着包雨诗,包雨诗提醒道:“段总,今天四川水贤地震了,现在官方统计出来的震级是七点二级,您回去记得发条祝平安的微博。” 然而,等到的时候,她再给盛崇打,却发现还是没人接,这个时候,她便有些慌乱了,再联系何月白,还是无人接听。段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郁,她也说不清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然而在某些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段媗眉头一挑,却也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盛崇在某些重要场合,比如公司每月召开的董事会,向来是关机的。 结果,没打通。 处理好自己,段媗开始吃午饭。她努力的将心中那微妙的感觉归类于月事来了,心情烦闷,然后将之压制下去,给盛崇打。 段媗在公司里呆了一,心烦意乱,直到中午的时候到卫生间里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月事竟然提前来了。段媗心中叹了口气,好在她在公司有一个小的休息室,里头有放置衣物。 曹旭东便也不再劝阻。 段媗摆摆手,继续低头看文件:“没事。” 曹旭东猛然听到这话,还有点儿意外,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头看了段媗一眼:“段总,您今天脸色可不太好,要不在车上睡一会儿吧?” 早上,曹旭东接她,段媗坐在后座,揉着自己不断跳动的眼,对他道:“小曹,车开慢一点儿,注意安全。” 从一大早上开始,段媗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她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只不过自身的遭遇也太过离奇,由不得她不信。 第一章、盛崇:我回来了 咳咳……我凑够昨天掉的收藏里,感受到了你们深深的恶意…… ------题外话------ 而在她背后,盛崇依旧用那种渴望的、热烈的视线追随着她。 “不好,一滴精十滴血,你失血过多,还是好好包养身体吧。”段媗语气柔和却坚定的将手从他唇舌间抽出来,然后进洗手间去洗漱了。 他渴望她的身体,渴望她的触碰,这种渴望,让他连整颗心的都有些发疼,然而,能感觉到疼痛也是好的,因为疼痛,代表真实,代表这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你用手,好不好?”盛崇握着她柔软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他灵活的舌头在她白皙柔软的指间绕着圈,显得露骨又亲昵,还带着一丝刻骨的渴望。 “现在不行,你得好好养身体。”段媗断然拒绝。 盛崇拉着她的手,眼带渴求。 段媗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伸手去模了模,进而脸色红红的起来。 两人这一觉都睡得很安稳,盛崇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这一觉简直睡得神清气爽,而清晨也显得无比美妙,自己爱的女人,就这样安稳的睡着他身边,呼吸绵长,喷洒在他脖颈之间。 段媗看着他的侧脸,枕在他的臂膀中,只觉得无比的安心,然后慢慢的就睡了。 段媗就躺在盛崇怀里,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不敢睡,怕碰到盛崇的腿。晚上一个人睁着眼睛,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段媗稍微侧转了一下头,看着盛崇的侧脸。几天的时间,他变得憔悴了不少,胡子拉扎的,又多了一丝颓废的感觉,显得更为成熟了。 试过两次之后,段媗就不敢动了。盛崇显然是在地下被埋出了心理阴影,以前他睡眠质量很好的,晚上她踹他一脚,他都不一定会醒,可是现在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睁开眼睛。 段媗拗不过他,只好躺在了床上,依偎在他怀里,想着等他睡着之后,再悄悄爬起来。不想盛崇一手搂着她,搂得极紧,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段媗见他睡着了,想要悄悄爬起来,却发现只要她轻微的动一下,他就会被从梦中惊醒,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她。 “没关系,我伤的是左腿,你躺在我右边就行了。”盛崇对此格外的坚持。 “不行,我睡相不好,怕碰到你的腿。”段媗担忧的看了一眼盛崇挂着的左腿。 “段媗,我想抱着你睡。”盛崇睡眼迷蒙,还不忘记向段媗提出要求。 盛崇虽然醒来了,但是显然精神依旧不好,他失血过多,总是想要睡觉,吃了晚饭,没一会儿又想要睡觉了。 段媗被他那副小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觉得他已经进入不装逼会死病症晚期,这辈子大概都没得救了。 等到段媗从卫生间里出来,盛崇还埋着头,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看她。 盛崇大腿一抖,眼里竟然带了泪光,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带了一抹潮红,显然是羞耻到了极点。 段媗看得心头火起,直接将他按在床上,去解他的裤子,被盛崇一把按住。 盛崇只觉得十分难堪,无论如何不肯坐在床上做这种事,自己撑着身体想要下床。然而,他一边脚痛一边头晕,整个人七荤八素的,显然情况非常不好。 “你快点……”段媗推了盛崇一把。 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盛崇看了她一眼,突然脸上染上一片绯红,显然是羞耻到了极点。段媗失笑,明明在床上的时候,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敢干,在这种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腼腆。又或者说,他觉得这样太丢脸了。 段媗想了一会儿,从厕所里拿了个小盆儿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明白了,打了一的点滴,他要是不想上厕所才奇怪。盛崇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吊在半空中,这个样子,要去上个厕所,还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等到段媗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盛崇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正在忍耐什么事情。 段媗:…… 盛崇皱了皱眉头,一脸不爽的将抬头转,看着病房的白色墙壁,认真的叮嘱道:“那你快一点……” “可是,我要上厕所啊……”段媗无奈的看着他。 在这个过程中,盛崇就像是看她看不够一样,一直盯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她进了洗手间,他也让她将门打开。 餐后,段媗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开始翻自己带过来的小行李包。她当初走的时候,就随便塞了几件衣服在里头,然而行李袋里原本就是有一些日用品的。她从里头翻出来了一条毛巾,去病房里附带的小洗手间里头拧了把毛巾,出来给盛崇擦脸。 盛崇点点头,吃完了东西,又盯着段媗吃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整个水贤聚集了官方的救援队和搜索队,还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志愿者,都是为了支持水贤的救援行动。在这个地方,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多余的食物。 “你将就一下,这里什么都没有,等过几天,你头上的伤好一点儿了,我们转院,就能吃你喜欢吃的了。”段媗安慰道。 段媗看了看碗里的粥,下意识的自己也尝了一口味道,确实是不敢恭维,然而,这样的味道,他却已经喝了三分之二才反应过来。难道,这次他被砸了脑子,是砸到了味觉的反应神经吗? “粥好难喝……”盛崇突然道。 段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未曾多想。毕竟经历来了生死大劫,人有些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盛崇吃得很认真,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是被他一口一口吞下肚的,根本不是那一粥,而是她本人。然而,这样的目光却不带半点情。欲,有的只是浓浓的思念和情意。 段媗拿了把椅子,坐在盛崇床边,端着一碗粥,轻轻吹凉了,一勺一勺的喂他。 盛崇轻轻摇头:“不用。” “好了,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段媗将托盘放在床头,然后的将盛崇扶起来,在他背后塞了好几个枕头,又问他:“你现在会头晕吗?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 段媗道了谢,端着东西进门,一转头看见盛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眼神,不仅有他往常的温柔和宠溺,还带着浓烈的思念和占有欲,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让她心头一跳。 段媗就站在门口,拜托在盛崇病房门口的保镖下楼去食堂给他们端些适合盛崇吃的东西上来。不想,她话刚说完,就已经有人送了晚餐上来。两人份的晚餐,给她端是米饭,给盛崇端来了一晚白粥。医生离开之前也专门叮嘱过,要他注意饮食。盛崇到现在应该差不多有三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全靠营养液和葡萄糖支撑,肠胃适应不了大鱼大肉,只能喝粥。 段媗从床的左边下来,然后绕到床尾,再去门口开门。盛崇就像是忠心耿耿的大狗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媗,头跟着她慢慢转动。 盛崇盯着她,目光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片刻后,他松开了手,却还是盯着她。 她想了想,对盛崇说:“我不出去,我就在门口跟人说一声,让别人端过来,好吗?”。 段媗心中一软,才发现这次的事情,不仅让她心惊胆战,也让盛崇吓坏了,顿时便有些心疼。 “别走。”盛崇情急之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十分可怜:“求你,别走。” “你不要用力,医生说让你好好休养。”段媗挪开了他的手,坐起身,的避开他吊在空中的伤腿,想要下床给他去端一些流质的食物。 “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她说完,就想要爬起来,却发现盛崇根本就不松手,他依旧用力将她扣在怀里。他身体不同以往,十分虚弱,这样扣着她,必然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气。 段媗被盛崇搂了很久,大难后的重逢,让她心情也有几分激荡,格外不愿意离开他身边。直到听到他月复部传来的一阵声响,她才抬起头来。 这才是他落泪的原因。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熟不知,他流泪只是因为她,因为久别后的重逢。 只可惜,此刻的段媗,只以为他之所以落泪,是因为十八个小时暗无天日的折磨与疼痛,是大难不死的感慨,是对生的希望以及对死的恐惧。 终其一生,段媗只看见过盛崇流过两次眼泪。第一次是因为她,第二次,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出嫁。这个强势桀骜的男人,在女儿婚礼之后,红着眼圈埋在她肩头。 盛崇俊美的脸上,正滚下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狭长的眼角,流进发鬓之间。 她抬头,想要宽慰他几句,却愣住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盛崇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但是这一次段媗听清了。 “我在,我在这里。”段媗的靠近他,将他身上盖的薄被掀开了一角,她坐在床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搂着她,让她贴得更近。 他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嘶哑,还带着些哽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段媗……” “你说什么?”段媗凑过身子,将头凑到他耳旁,感觉一丝温暖的气息从她耳旁扫过,然后她听到了他说的那两个字。 她低下头,看见盛崇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极为深邃,像是被阳光所照射的那片海域中的碎石,此刻正认真的盯着她,透着刻骨的渴望。那种眼神,像是长期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终于看到了来自远方的一丝光亮,带着欣喜和狂热。 就在段媗握着盛崇的手,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被轻轻的挠动了一下。 段媗模了模自己的唇,坐在旁边守着他。看到点滴打完了,便去叫了护士过来,拆掉了点滴。她拿着一根棉签,轻轻摁住他手背上的针孔。盛崇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手,这继承自他身为设计师的母亲,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干燥又温暖。 盛崇只短暂的清醒了一小会儿,喝完水,便又睡着了。 盛崇闭着眼,即便头脑还不清醒,他也下意识的轻轻吮吸,那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味道。 段媗赶忙站起来,从水壶里又倒了一杯水。他头上还有伤,她不敢挪动他,病房里也没有吸管之类的东西。段媗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轻轻的捏着盛崇的下巴,将水哺。 段媗凑上前去,听到他模糊的气音:“水……” 段媗又惊又喜的看着他,盛崇的眼睛半睁着,微微张了张嘴。 然后,她看到他的睫毛又继续抖动的几下,他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了,像是一只缓缓张开翅膀的蝶。 她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忽而,她看到他长而细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段媗屏住了呼吸,连手指都有些僵硬。 段媗心疼的模了模盛崇的脸,他的胡茬冒了出来,模上去有些扎手,然而段媗并不讨厌。 哪怕偏心,他们也终究是她的父母。 段媗想着,看了躺在床上的盛崇一眼,便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自己亲缘浅,不讨父母的欢喜,然而看看盛崇,她又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虽然何佩兰和段振兴偏心,可是她知道,如果是自己遭遇地震,生死不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会连夜赶过来的。哪怕他们没什么本事,无法手眼通天的去调遣搜救队,不能在这种地方给她安排单人病房,更无法连夜派遣卡车运送药物,可是他们一定会过来,会毫不嫌弃的照顾她, 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无论对谁都不能予取予求,哪怕是父母,特别是当父母更加偏爱另外两个子女的时候。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某些时候,段媗想着自己斤斤计较的行为,都会觉得十分可笑。她那么努力,赚了那么多钱,赚了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到头来却将心眼儿对准了原本应该最亲近的父母,这副场景,其实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如今段家三个子女,都已经是长大成人有工作了,她和段辰每个月都会给父母拿钱,段辰每个月给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每个月给五千,逢年过节会给父母买上好的补品和昂贵的奢侈品。何佩兰是喜欢奢侈品的,只是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去买。她给何佩兰现金,她自己也舍不得花,都想存下来以后给段辰结婚或者接济段湘君。因此,她如今不给大笔的现金,反正段振兴和何佩兰也不是真缺钱。她将钱都花在了明处,给母亲买包,爱马仕和lv,带父亲去定制西装,上好的料子,贴身的剪裁。 她和段辰联系得比较多,和段湘君几乎没有联系,和父母的联系也不是很多,即便身处同一座城市,她半个月也未必能回去吃顿饭。一来是她太忙,其次,也是因为回家的感受,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愉悦。 段媗点点头,将递。韦昕彤提起给家里打,她这才想起自己来水贤的事情,家里谁也不知道。 韦昕彤说完,又对段媗道:“你还有电吗?我想给家里打个。” 韦昕彤冲她摆摆手:“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物资都是按人口供给。不过你放心,景烨和盛瀚都应该打点好了。等盛崇醒了,头上的伤稍微好一点儿,就能把他转移到宁城的医院,到那里就没事了。” “昕彤姐,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我照顾他。”段媗想了想,又从自己带的那个小行李箱里翻出一叠现金,塞进韦昕彤手里:“现在这地方遭了难,旁边的物价应该也高了很多。” 段媗看着盛崇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韦昕彤也在病房里。她脸色非常不好,显然是一路担惊受怕,又忙着照顾盛崇,很久没合眼了。 这次是他命大,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如果他的运气不够好呢? 听到这一声二叔,段媗才反应过来。她看着躺在床上,显得了无生气的盛崇,心底某一块突然就觉得有些发酸。他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亲姐,竟然都没有出现。唯一过来的,是一向跟他不合的堂兄盛瀚。 盛瀚并没有在病房里呆太久,很快他的便响了起来,他出去接,段媗隐约听到他喊了一声:二叔…… 医生看了一下盛崇的情况,道:“病人现在是因为过于疲劳所以处于昏睡状态,等他身体调整过来了,自然就醒了。” 此时,恰好有医生过来查房,盛瀚站在一旁问道:“他还有多久才会醒?” 盛崇在地底埋了将近十八个小时,其间未曾进食喝水,又失血过多。从被挖出来到他昨晚手术,他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人没醒来,自然是无法进食的,只能打葡萄糖营养液之类的补充能量。 不一会儿,便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来的是前来换吊瓶的护士,后头还跟着韦昕彤。她一直都在这里照顾盛崇,刚刚看着盛崇的点滴快打完了,然后出去叫护士换药。 段媗点头,视线却已经定格在盛崇脸上,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盛瀚。看到段媗在屋子里,他显然有些意外,仔细的打量了段媗几眼,问道:“景烨带你过来的?” 段媗走进了几步,轻轻的坐在床上,伸手去触模他正在挂点滴的那只手。入手冰凉的触感,让人觉得心里发酸。 病房虽然并不宽敞,但是显然打扫得很干净,还透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盛崇平静的躺在了床上,小腿打着石膏被固定在半空中,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轻轻的皱着,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那场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盛崇住在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单人病房,如果是在平时,他大可以霸占一整套房间,可是在非常时期,在接收地震伤者的一线医院,能给他安排一个单人间,已经是景烨多方打点后的结果。 段媗进了医院,很快就找到了盛崇的病房。病房外头守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段媗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进去,不想两人看到段媗,直接放了行。 —— “爱你……” “放心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好了,我都说不怪你了,虽然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但是工作同样也很重要啊。” 第二章、护食的盛崇 但是别人可就不行了,哪怕是亲爹亲妈亲姐都不行。 盛崇将段媗拉到自己旁边坐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护食护的厉害,自己欺负段媗自然可以,那是他表达疼爱的方式之一。 盛琪瞪了他一眼,房间里的气氛尴尬了一瞬,唐云哲连忙起身,接过段媗手上的水壶,给盛琪倒水。 段媗:…… 段媗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盛崇不太乐意了:“你在呢,让他给你倒。” 恰好这时候盛琪的茶也喝完了,端起杯子,示意段媗给她也续一杯茶。 盛崇又和盛琪聊了几句,端着茶杯,对段媗招了招手。茶壶的位置放得离他太远了,他懒得动,让段媗给他续杯茶水。虽然喝不到红酒和咖啡,但是这个玫瑰花茶的味道也很不错,蜂蜜的香甜佐以玫瑰的浓香,让人唇齿留香<。 盛琪:…… 盛崇嗤笑一声:“配合锻炼,肯定可以啊,我只是骨折,又不是截肢。” 盛琪问:“能完全恢复吗?”。 盛崇将文件放到一边,道:“要看恢复情况,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拆石膏,如果慢,可能要三个月。” 盛琪略有些担忧的看了盛崇一眼,问道:“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盛琪和唐云哲进门,盛崇抬起头来,开口招呼他们坐下了。 段媗朝她笑笑,也没说什么‘应该的’屁话。她照顾盛崇是因为自己愿意,但不是‘应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盛琪此时目光柔和,对段媗的态度也和缓了很多。 她看了段媗一眼,心想:她倒是将盛崇照顾得很好。 盛琪一进门,就看到盛崇坐在沙发上,左腿吊在架子上,右腿也搭在茶几上,一边看文件,一边吃东西,显得十分惬意,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阴郁暴躁的样子。病房被布置得很舒适,颜色鲜女敕的窗帘,舒适的靠枕,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一进门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这副装扮,倒与盛崇在叶城的公寓里相去不远,都是一副宜居宜家的模样。 盛琪到的时候是三点,盛崇刚刚睡完午觉起来,正在喝茶。茶叶他是没得喝的,段媗想了半天,让人给他沏了一壶玫瑰花茶,然后配着女乃油味的小甜点,味道也是格外的不错。 盛琪一下飞机,直接就往盛崇在的医院赶。他住在了医院最高层的大套间里,门外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还有照顾他起居的生活助理来往其间,虽然房间里只有他和段媗两个人,但是为了他停留在宁城的,一共有七八个人,有些是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有些是要配合他工作,将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文件交由他签字处理。 本来盛镇川是准备这次和盛琪一起过来的,然而盛琪并不愿意跟他同行,于是就带着,上了私家直升飞机。 之前盛崇还在水贤的时候,无论是盛老爷子,还是唐云哲都不准她过来。水贤的很多交通线路都因为地震而损坏了,一路异常颠簸,家里都怕她颠出个好歹来。当然,盛镇川也抱有同样的看法,然而盛琪如今是在是不愿意想到他。作为亲生父亲,在儿子生死未知的时候,甚至连看都不想去看一眼,这样的行为,让她觉得心寒。 盛琪如今已经怀孕六个月了,隆起的小月复显得十分明显。自从盛崇出事之后,她在叶城呆了十天,实在是坐不住了。一接到盛崇转移到宁城的消息,就连忙坐飞机赶了过来。 —— 段媗:…… 盛崇龇牙一笑:“就在你刚刚塞着耳机听音乐的时候,她给我打了。” 他们俩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盛崇知道的事情他,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段媗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站起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盛崇喝完来了,将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告诉她:“待会儿盛琪会过来。” 段媗看了一会儿书,觉得音乐听得有点儿烦了,便将耳机拿了下来,然后很快就听到盛崇支使她:“去端杯水过来。” 盛崇看着段媗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中觉得无比满足,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她元气满满的模样。上一世,她显得太落寞太孤单了。 段媗直接将耳机塞到耳朵里,开始装聋作哑了。反正比起无耻下流,她是肯定比不过他的。那个因为过度羞耻,而跟小姑娘一样,坐在床上不肯解裤子的盛三少,已经变成尘埃远去了。 “好吧……我知道,手指太细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头上还带着绷带,段媗都想拿个枕头砸死他了。 “闭嘴!” “那你也可以看回来啊!”盛崇秉持着‘在卧室里不要脸’的优良作风,一脸坦荡的提醒道:“我又不是没帮你……” “不准再看着我!”段媗恼羞成怒的将托盘往他桌上一放,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肯理他了。 全程,盛崇都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重点盯在她略微肿起的唇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段媗去卫生间里漱口的时候,还觉得口里味道怪怪的,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她漱了好几遍,才从洗漱间里出来,开始服侍矜贵的盛三少洗脸刷牙,然后在床上架起一张小桌子,然后将早餐端上来。 —— 他转过头来,慢慢将衬衫扣子解开,声音低哑,略带挑逗,段媗咽了咽口水…… 段媗脸上飞过一抹薄红,又听他道:“你就不想亲亲我吗?”。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盛崇没有再盯着段媗,说出的话却格外露骨。 “你好好看书,不要东想西想。”最后,段媗伸手轻轻的将他的脸往另一边推了推,不让他继续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看着她。 段媗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将男人推开,确实不太人道,然而,她更怕一个动作激烈,就影响到他的腿。 盛崇抬起头来,性感的唇上还透着水光,桃花眼波光潋滟,带着醉人的情意,还有一丝委屈。他看着段媗胸前敞开的风景,喉结上下滚动,吞了吞口水。 盛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沿着她线条姣好的下颚,啃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段媗在最后关头总算是理智回归,记着他的腿,于是轻轻将他推开。 段媗迷茫的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强势、霸道的亲吻,他灵活的舌头从她唇齿间熟练的游走,最后轻轻的扫过她的上颚。 话刚刚出口,男人眼里便露出温柔的笑意,凑过来吻住了她。 鬼使神差的,段媗开口,叫了一声:“……” 段媗没出声,盛崇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到唇边,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他性感的薄唇盖在她的手背上,温柔而暧昧的鼻息洒在她肌肤之间,几乎让人不忍拒绝。 其实,他很怀念,段媗用软软的声音叫他,腻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你叫我一声,我就松手。”盛崇将她的手扣紧了一点儿,语气半调侃半认真。 盛崇眼里酝酿着黑色的风暴,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幽深,像是有些不满,更多的是失落。 “你别握着我的手,我要写字,不方便。”段媗淡淡道。 “怎么了?”他问。 前世,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感情最为甜蜜。晚上,他坐在床上看书,她就躺在他身边,握着他一只手,慢慢入睡。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前世。 他转头看着她,桃花眼依旧狭长深邃,像是藏着某种她看不透的情意。 然而,再缠绵,也改变不了她不好写字的事实。于是,段媗推了盛崇一把。 她见他看书看得认真,想要慢慢将手抽出来,然而,她刚刚将手抽出来,就看见盛崇在床边模索,他修长的手指在床单上磨裟了一阵,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等到她扶着本子,将字给写完,他又将她的手握进手里,这一次握得更紧,用的是十指交扣的姿势。她柔软白皙的手,被他的大手扣在掌心,有一种缠绵的意味。 段媗坐在一旁看《天晴》最新一期的杂志,偶尔要把手抽出来,在本子上写点儿东西,然而盛崇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得格外不方便。盛崇刚刚从地底下被挖出来的时候,即便黏人,她心里怜惜他,也就忍了。这都挖出来快十天了,还是这么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段媗就有点儿无奈了。 晚上,盛崇坐在床上看书,书被摊开放到膝盖上,他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拉着段媗的手,时不时要揉捏一番,像是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 段媗:…… 盛崇吃完了,将碗筷放到桌子上,声音闷闷的:“你撒谎,我昨天亲你的时候,尝到香辣蟹的味道了。” 段媗脸颊上飘过一抹绯红,强自争辩道:“哪有,你想多了。我夏天一向胃口不好,是真的吃不下。” 盛崇慢条斯理的将一筷子土豆送进口里,然后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说:“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背着我吃独食。” “咳咳……我现在还不饿。”段媗解释道。 “你怎么不陪我吃啊?”盛崇漂亮的桃花眼从段媗脸上飘过,颇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他看着压根不动筷子的段媗,心里的不爽就更明显了。 约莫是‘一辈子走路都一瘸一拐’这个设想太过凶残,盛崇开始老老实实吃饭,清汤寡水的,没有一点味道。 “你现在不能吃有刺激性的东西,不然会妨碍小腿愈合。”段媗歪着头,与盛崇四目相对:“你总不想一辈子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吧?” 段媗耐着性子哄他,她觉得在这些天,自己简直是把男人当孩子在哄了。 盛崇以不是刚刚醒来,味觉稍有缺失的盛崇,他现在进化了,懂得挑剔了,看着桌上清汤寡水的食物,兴趣缺缺的戳着盘子,用言行举止告诉段媗,什么叫食不下咽。 段媗端着晚餐过来,将精致的菜碟摆在桌上,然后将下头安了小轮子的桌子,推到盛崇面前。 盛崇原以为到了宁城,他就能恢复正常生活,想吃什么吹什么,然而事实证明他想象得太美妙了。即便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但是在入口食材的选择上,依旧十分有限。医生再三叮嘱:不能吃吃生冷、刺激的食物,不能吃猪肉,不能喝茶,更不能喝酒和饮料。 盛崇无奈的坐在原地看着她,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然而,一想到晚餐,还是觉得十分不爽。如今到了宁城,生活条件提高了不少。因为腿的问题,两人请了护工,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段媗自己在照顾他,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些吃的。 就在盛崇蠢蠢欲动的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她将他推开了:“我去看看晚餐。” 段媗脸颊微红,她自然也是想的,只不过,一时的情。欲比起他身体的恢复,便不值一提。 你不想要我吗? 你真的想我吗? 盛崇下意识将视线转开,将她搂到怀里,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揉捏,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暧昧的问她:“段媗,你真的想我吗?”。 “想你。”段媗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依旧是风流妩媚,却又带了一丝她看不透的狂热和思念。 对此刻的他来说,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比她更加重要。他享受着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享受着这宛若新生般的日子。 “在想什么?”盛崇将扔到一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段媗想,以往盛崇亲她的时候,是优雅而热烈的感觉,即便再急迫,也总是温柔的、缠绵的、细细密密的吻着她。可是,现在的他明显不一样了,他的吻更加强势、霸道,只不过接吻时的小习惯还是没有变,在亲完之后,他的舌尖会轻轻的在她的上颚处勾一下,像是在告别的时候诉说不舍。 确实是有些不同了。 盛崇见她一直紧盯着他,舌忝了舌忝唇,到底没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灵活的舌勾着她那小巧的丁香与之共舞。 以往,盛崇虽然也十分桀骜,但是程度显然不如现在这么深,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也不如现在这般冷清,甚至带着一丝阴郁。段媗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但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一个正常人遭逢大变,或许都会有一些性格上的转变吧?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段媗看着他,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地方变了。 盛崇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清的桀骜,挑着眉看着段媗:“你觉得,这种连脑子都不需要用到的日常工作,会让我劳累过度吗?”。 “只准看一个小时,医生说你现在要多休息。”段媗凑到他身边,对他道。 等到衣服被送过来之后,他才悠悠的松了口气,悠闲的在病房附带的大浴缸里泡了个澡,然后换上衬衫西裤,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他一条腿用架子架在半空中,另一条腿自在的盘着,手里拿着屏幕硕大的敲敲打打。 到宁城之后,他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借着便捷的通讯开始工作,而是指使人给他去买衣服。盛崇是个西装控,在重大场合,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平日里哪怕是在家休息,要不然就是披着一身系带的浴袍,要不然就是衬衫西裤。 在水贤,医院里只有病号服,想买衣服根本不可能,货币基本上已经失去了作用。而让人专门从宁城给他带几件衣服过来,这种事情他又觉得太过丢脸。于是,忍了好几天,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每天都显得恹恹的。 说起黑衬衫,这是他装逼装到极点的产物。 好在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之前,段媗有消息传回来了。段媗给包雨诗打完之后,在微博上传了一张和盛崇的合照,盛崇头上绑着绷带,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有一种颓废的帅气。 盛世集团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大财团,盛崇作为盛家的一份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消息早就通过媒体传到了网路上。他和段媗的关系早就公开了,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猜出了段媗的行踪,已经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在公司里响起。 段媗去了水贤,整整一个星期音讯全无。先不说堆积成山的等待段媗处理的文件,单单音讯全无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可是,这种恐慌,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会加重公司里不安的气氛。 包雨诗接到她的时候,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宁城,段媗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包雨诗打。 说得更加直白一点儿,盛崇这回大约真的是被刺激到了,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她,晚上她起床上个厕所,一出来都能看见他眼睛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对这个人太熟悉,大半夜的看见一个人死死盯着自己,她得把心脏病给吓出来。 跟盛崇比起来,段媗去宁城的更加强烈。在水贤,跟外界沟通都不太方便,长期处于没信号的状态,盛崇又死活缠着她,不准她离开。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事情,必须她亲自去做。 段媗手头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当初她将公司扔到一边,说走就走,其实完全就是脑子发热气血上涌。若不是在上飞机之前给包雨诗打了,公司里恐怕早就已经乱了套。好在如今宸羽已经走上了正轨,有了一套完整的行政办公体系,她短时间内不在,公司还是可以正常运转的。 他在盛世的工作,如今暂时由盛楠接手,但是他的个人资产,还是需要他自己来打理,因此等待他签字的文件积压了一堆。之前在水贤,交通和信息都不方便,如今到了宁城,自然事情是一堆一堆的涌了过来。 将盛崇安顿好之后,耽搁了一个多星期行程的景烨和盛瀚,就直接回叶城了。韦昕彤也被盛崇打发了回去,哪怕他人在千里之外,但是他需要有一只眼睛,替他看着叶城的情况。紧接着,就是无数文件被传真了过来,等待盛崇批注签字,然后传回去。 当天,盛瀚就搞到了一辆六座的保时捷,将盛崇送到了宁城。 说完,他站起身出门了。 盛瀚嘴角划过一丝轻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不过,我就是一年半载不回去,也轮不到他们来蹦跶。”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盛崇语气凉凉的:“我这次遭了难,叶城那头,肯定有些不老实的,趁着这回跳了出来。” 盛崇却像是看透了他所想说的话一样,薄薄的唇轻轻勾起,显出一份轻嘲。即便他一腿打折石膏吊在半空中,脑袋上还绑着绷带的样子,却丝毫无损于他清冷桀骜的气势。 他这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样子,让人觉得极为欠扁。盛瀚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儿,却又咽了下去。 盛崇嘴角挂着笑,显出几分玩味:“我说大哥,你想去干什么,不用给我做备注。我身边,又不是没人陪着。” “好。”盛瀚点头,沉默了片刻,还是交待了一声:“我把你送到宁城,就先回叶城了。” 他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凑在段媗身边,偏偏段媗不准他越雷池一步,他自己又身体不好,因此只能亲亲抱抱的过一过干瘾。 “你帮我安排车,我要转院,去宁城。”盛崇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一边,一边还握着段媗的手。 盛瀚坐在盛崇的病房里,打量着盛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盛崇经历生死大劫之后,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眼中的傲慢依旧,却显得更为沉淀,让人看不透。 盛崇自然是高兴的,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比从地下刚挖出来的时候好得太多,至少脸上已经能看到一些红润,不会像前几天一般,白惨惨的吓人。 在提出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之后,医院决定放行。 在住院第七天,盛崇的身体终于稍稍恢复,当然,如果是普通时期,像他这样的伤势,医生约莫会再留他在医院里住一个月。然而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盛崇的伤口稍稍愈合,然后离开,就能将房间和床位腾出来,救治更多的病人。 当然,如果上天可以把磨难收回去,那自然是更好了。 有她陪在身边,还有什么是无法忍受的呢?再多的磨难,对他而言,都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可是,即便是这般,盛崇也觉得日子是甜蜜的,前世的他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这样的甜蜜,那样的感情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让他无法不珍惜此时的每一分一秒。 自己喜欢的女人,用柔软的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体,他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但是伤的是腿,又不是第三条腿,总是会有反应的呀。然而,段媗觉得他现在身体不好,而纵欲有伤身体,不仅不给他满足,甚至不准他自我满足。于是,他只好每天起起落落,躺在床上忍受这难耐的折磨。 当然,行动不便除了坏处,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虽然他脚打着石膏,洗不了澡,但是擦身总是必要的,毕竟是六月的天气,他整天闷在床上,要是不擦身,人都要馊了。于是,每天擦身,就成为了盛崇又享受又折磨的时候。 等到一个星期之后,医生说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初步愈合,不需要再一直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欣喜的。 由于段媗谨遵医嘱,让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十分尴尬。偏偏看到她担忧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违拗她的意思,因此,这几天除了上厕所,她没让他下过床。甚至这个下床上厕所的权利,都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在水贤,盛崇度过了颇为狼狈的几天。 第七章、盛崇: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下一章~顾重景就出场啦~ ------题外话------ 他声音很低,竟是难得的放低了身段,在她面前示弱:“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干预你和娘家的往来,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盛崇握着她的手,见她脸色慢慢平复下来,小声道:“我妈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我们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叶城,然后开始筹备婚礼。我们连婚戒都定好了,结婚的新房也已经在准备装修。” 段媗愤愤的看他一眼,然后开始喝粥。 盛崇却道:“你吃完了我就松手。” 段媗闭了闭眼,努力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他还握着她左手的手腕,握得很紧。她挣了挣,示意他松手。 段媗虽然不长肉,但是食量一向都挺大的,别的女人可能早上吃几个小笼包就行了,她不行,她至少得吃个一笼整整八个,然后再干掉一碗粥,有时候还能再塞下一根油条。 他攥着她的手腕,将红豆粥推到她面前:“你刚刚没吃什么东西,再吃一点儿,不然你就会饿。” 段媗心头火起,却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吵架,只好坐下来。 “不松。”盛崇语气很硬,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把人给留下来。他现在腿脚不方便,段媗走得轻巧,他要找人可不容易。 “你松手。”段媗挣扎了几下,此时餐厅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她在江城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人的注意。 盛崇脸色极为难看,甚至还有些委屈。他拉住她的手,力气有些大,攥得段媗白皙的手腕有些发疼。 不知为何,盛崇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在梦中,段媗也是这样,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甚至不肯再看他一眼。一种心里发慌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 她只是淡淡的在那碗粥上扫了一眼,然后垂下头继续喝她的小米粥,喝完了,一句话都没跟他说,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段媗没有。 一碗红豆粥,寄托的是他们之间甜蜜的回忆。盛崇满以为,段媗就是再不理他,至少会尝上两口,只要她态度稍有些松动,他便能继续进攻,直到她彻底放下心结。 遇上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生活中就是会多上不少的小情趣。在这件事之后,他就让人每天早上给她送红豆粥,一直送到他们再次见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说起红豆粥,其实也是他们之间的某个小情趣。他去叶城之后,两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然而,偏偏有一次,他腾出时间准备来找她,却却要去外地出差,于是,那个月便没能见成。当时,他略有些失落,却在隔几天之后,收到了一颗她快递过来的筛子,在那颗大红的一点上,是一颗漂亮的红色小宝石,样子颇像一颗小红豆。 “我在哄你啊。”说完,盛崇将那碗熬得粘稠沙香的红豆粥推到她面前,温柔的看着她。 “干什么?”段媗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 盛崇抿了抿唇,支着拐杖站起身,略有些狼狈的挪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 盛崇脸色僵硬了一下,心里有些难受。果然,腿瘸了不帅了,对她的吸引力就降低了。以前,他对着她招手的时候,她明明会两眼冒桃心的扑过来,现在却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段媗直接将人当成了空气,径自取了早餐,坐得离他远远的,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段媗冷笑,瞧瞧他那副傲慢矜持的样子,吵架之后的第一天早上,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冷冰冰的‘过来’?她干嘛要啊? 此时时间尚早,酒店的早餐餐厅里也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冷清,他静静的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结果刚刚一下楼,就看到盛崇坐在大堂正中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清冷、俊美,他一手趁着下颚,一双桃花眼如今锁定了猎物的豹子一样,紧紧的盯着她。段媗包里的还震动个不停,她走进了几步才发现,这人放在桌上,大约是按了自动重播,另一头连着个充电宝,大有将她打爆的趋势! 段媗看到在响,但是她不想接。过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意兴阑珊的给她个,简直不要更敷衍。段媗自顾自的换衫洗漱,然后将震动个不停的往包里一放,准备出门。 盛崇上了车,一大早就在段媗所在的那家酒店,他在酒店大堂点了一碗她喜欢的红豆粥,然后开始给她打。 盛崇收拾好了,才坐在轮椅上,让人把他给抬下去,然后上了车,这副形容狼狈的样子,让他自己看到,都觉得有些厌恶。段媗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能尽量不去想,体验美人体贴温存的美好。然而她一走了,现实便扑面而来,每天那些细碎的琐事,对他而言,再也不是所谓的情趣,而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只不过,他现在这副瘸着腿,头上还有一块毛没长齐的模样,哪怕精心打扮,落在她眼里,大概也和所谓的‘容’没什么关系。 然而,直到遇上这个人,他才明白,原来‘为悦己者容’并不单单是为女人量身定做的,对于男人而言,也一样。 盛崇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给收拾好了,甚至用了段媗买给他的那些昂贵的男士护肤品,喷的是她喜欢的那种带着淡淡薄荷味道的古龙水。好不容易把自己给收拾好了,盛崇对着镜子苦笑,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他有一天会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而折腾上一个早上,就为了换衣服洒香水,他绝不会。 他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太靠近自己,于是早上一起床,只好自己折腾着起身,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穿裤子的时候折腾了半天,才把打着石膏的那条腿给伸进去,上身他挑了件深紫色的衬衫,然后配了靛蓝的同色领带。他记得,这是段媗给他买的,她很喜欢看他穿着一身。 盛崇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等到天空有着微微的光亮的时候,他便起身开始洗漱。 这个梦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有着一种惊人的真实,让人心惊胆战。可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顾重景的联系都微乎其微,上辈子,她活到三十岁,更是从未见过顾重景,又怎么会像梦境中所说的那样,因为顾重景而拒绝他? 从梦中醒来,盛崇便再也睡不着了。 梦境轰然崩溃,盛崇从梦中猛然惊醒。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意识的向旁边模索,却想起段媗之前跟他吵架,现在不在家中。 她点头:“哪怕,你比他更爱我。” 他问:“所以,你宁可和顾重景在一起,哪怕我比他更爱你?” 女人点头:“从生活作风上来说,确实是这样。我想要稳定的感情,即便有一天激。情消退,也可以作为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不需要应付接连不断的情人与挑战,或者下半辈子为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又在外头找了其他的女人,而忧虑烦心,更不想去担心,是不是会有私生子,来分薄自己子女的财产。”她轻轻将他推开,脸上带着笑,两手一耸,又露出那种让他又爱又恨的潇洒表情:“你知道的,我是个怕麻烦的女人。工作就够忙了,我实在是不想再为别的事情烦心。” “你觉得,他比我节制?”他问。 “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荷尔蒙分泌下的产物。”她脸上带着笑,显得温和了不少,说出的话,对他而言却残忍至极:“你喜欢我的时候,自然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愿意做。但是,当激。情消退的时候,节制人的行为的,就不再是感情,而是理智。” 他的情绪是那样的明显,她自然不会错过,心中有着微微的疼,却并不会为他改变自己的决定,更不会更改自己所要走的路。 “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有伤痛,更多的是委屈。 “为什么不能?”她开口,朱唇轻启,即便是她脸色微凉的样子,依旧美得让人沉醉。 女人微微抬着头,冷眼看他,虽然身处劣势,却并未显出半分怯意,反而游刃有余。就像此时此刻,占据上风的人,是她一样。当然,从两人的关系上来说,她一直都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从始至终。 “我承认,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曾纵情声色,酒肉人生。”高大的男人,将面容姣好的女人围困在自己与冷硬的墙壁之间,桃花眼里带着渴望:“我的,我无法否认,但是,这就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庭院深深,古木盎然,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重重叠叠,让人看不清前路。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几乎像是真实的梦。 她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盛崇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在他看来,段媗从家里出去,就是不想看到他。他这个时候凑上去,只会适得其反的让她更加烦躁,倒不如让她自己先冷静一下。段媗晚上睡得不好,盛崇更是纠结得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 她将开机,发现就收件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封短讯,盛崇连个都没给她打。段媗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若是他没想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早该被打爆了,怎么可能就是孤零零的一条信息躺在这里? 第二天早上,段媗是被冷醒的,当下将被子再裹紧了一点儿,将空调关了,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起床,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她昨晚出来的匆忙,电脑什么的都没拿,光提着个包就出门了,现在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一趟。 段媗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晚上,这段时间,她晚上和盛崇睡在一个被窝里头,又是在夏天,总是觉得热,空调便一开开一整晚。于是,这天晚上,她照样将空调开着,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身边没了那个大暖炉,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在被子里头缩成一团。 段媗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心里烦乱。前世今生在她脑子里混杂成一团,一会儿,是盛崇在星光璀璨的河滩上单膝朝她下跪,一会儿,又是他冲着她发脾气的臭模样,最后,段媗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闭上眼睛,平躺在硕大的床上。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和盛崇躺在一张床上,睡着的时候都提着半颗心,生怕踢到他骨折的那条腿。如今,终于可以一个人享受大床了,不需要提心吊胆,也没有动手动脚,为什么却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而不是一方无限制的对另一方容忍或者退让。 想到盛崇的腿,段媗便叹了口气。盛崇的臭脾气她一清二楚,他是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有哪里错了的。他的天性里面,就刻着掠夺两个字,就像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不会去想,他对她家人的态度有问题。他只会想着,怎样让她回到他身边。只是,段媗却实在是觉得心里憔悴。让她再重复一次上一世那样的日子,处处以他为主,翼翼的伺候他,那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只不过,为什么一想起那个人,还是会觉得心疼呢? 段媗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无法接受。她该是有多贱,才能毫无芥蒂的呆在一个曾经在心里耻笑过她无数次的男人身边啊?她虽然没什么骨气,却也不至于缺男人缺到这个地步。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她可以安慰自己,将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盛崇分开对待,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让自己忘却那些不好的回忆。然而,他竟然想起来了! 段媗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她确实来得匆忙,连衣服都没带一身,好在酒店里有干净的浴袍。她皱了皱眉头,好歹还是穿上了,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穿酒店里的浴袍,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洗完澡,她叫了客房服务,将衣服送干洗。 段媗自己开了车,一路开到公司附近的酒店,带着大墨镜开了房。 段媗从别墅里冲出来之后,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不知往哪里去。虽然她在江城房产不少,但是那大多都是用来投资的,常年没人住,透着一股冰凉的味道,倒还不如去住酒店,至少什么都有。 —— 秦思思心里在想些什么,聂清河并没有察觉。又或者说,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其实也是盲目的。况且,她就算有些什么思又有什么要紧呢?她不过是个柔弱至极的女人,就是给她把刀,她都未必敢见血。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她也慢慢的变得麻木,觉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是,她偶尔会想,如果父亲不在了,她是不是还有重回自由的那一天? 只是,她却也已经无法离开他了。父亲沾上了赌瘾,她只有这么一个爸,相依为命了多年,实在见不得父亲因为没钱还债而被人殴打。呆在聂清河身边,虽然心理上不舒服,然而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她父亲的赌债,从来都不担心没有钱还,而她想要买什么,他也从来不限制她。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之所以会输那么多钱,都是在他的设计之内。他在很久之前便开始追求她,只是当时她有情投意合的男友,便不肯跟他。结果,他表面上是放弃了,背地里却让人引她父亲去赌博,沾上了赌瘾,甚至威胁她男友与她分手。自那之后,她便心寒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为了得到一个人,可以这样的不折手段,哪怕他再爱她,她也无法接受。 从一开始,她和聂清河在一起,便是不情不愿的,不过是因为家里父亲欠了赌债,到了穷途末路,她不想被那些追赌债的人抓去做鸡或者卖器官,所以才委身跟了他。其实,她是很感激这个男人的,虽然她并不喜欢他,觉得他身上煞气太重,且蛮不讲理。然而他对她真的很好,甚至还送她重新去读大学。 完事儿之后,秦思思抱着被子不肯了。她觉得聂清河不尊重她,明明她已经表明了不想要了,可是他还是那么折腾她。 秦思思皱着眉头,想将他推远一点儿,却冷不防被聂清河给进来了,当下便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的应付着。聂清河动作极为迅猛,让秦思思最后哭了出来。 聂清河躺上床,从背后搂着秦思思,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揉捏,很快便将人给闹醒了。 卧室里,秦思思正侧睡在床上,在清冷的灯光下,从薄被里头露出半边如玉般的侧脸,白皙得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他雕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放下珠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出房门。 挂了,聂清河继续低下头在佛珠上雕莲花,如果说像他这样的人,心中也有一片净土的话,那约莫就是他心上的那个人了。 聂清河爽快的应了。 此时听着聂清河念叨他家那口子,盛崇只觉得他可怜,便慢慢的绕开话题:“明儿中午,我请你在盛香居吃饭,说好了,就咱俩。” 聂清河被判了十二年,反正他重生之前,没见着儿他出来。逢年过节,他见着人可怜,记起来的时候,也会打发人往里头送钱送东西,至于那个女人,就真的鸟无音讯了。 结果,一转头,在过一段时间,就听见那女人卷着钱跑路了…… 那两套独栋别墅地段并不好,在郊区,又颇有些房龄了,以当地的房价来看,加起来应该也就差不多一千多万,加上对方出手得急,如果遇上别人,说不定还得被压价,大概也就是千儿八百万的价格。盛崇难得的没有趁人之危,他用两千万的价格高价买了房子,多给的一千万算是他略尽绵薄之力。 可是,就在这种时候,聂清河家里那位,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那女人,直接卖光了他的家产,固定资产全部套现,然后直接拿钱出国了。当初聂清河手下的一帮马仔,还以为大嫂是要变卖家产捞人,还给她联系买家,盛崇都高价入手了聂清河在城北的两套别墅。 然而,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呢?上一世,聂清河在几年之后出了事,锒铛入狱,涉嫌走私、非法开设赌场等多项指控。至于身上的命案,大多有他身边的马仔给他背了,其实在这种时候,如果外头有人打点,肯花钱,还是能去财消灾的。反正死刑可免,活罪难逃。然而,只要打点得到,进去之后一路减刑,说不定五六年就出来了。三十七八的男人,也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更别说聂清河人缘并不差,为人很讲义气,又有诚信,不愁没有翻本的机会。 聂清河虽然这些年慢慢的漂白,然而入了那条道儿,想要白回来可就太不容易了。要么就只能将势力发展到极致,和傅家这样只手通天,除非是国内最大的那几位大佬下定决心对傅家出手,不然平常的小打小闹,傅家屹立不倒。要不然,就只能半黑半白的呆着,将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好。 盛崇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心里却是冷笑。男人宠女人,那是应该的,可是也得看看这女人该不该宠。他盛崇出了事,段媗立马就扔下工作往他身边赶,至于聂清河家里那位,他想起来不过是觉得聂清河有些可怜。 盛崇沉默片刻,又若无其事的跟聂清河聊了些有的没的男人间的话题,各自说一说家里那位怎么别扭矫情。聂清河说起他家里那个小女人,虽然话都是些嫌弃的话,什么‘整天逛商场买东西,又不爱收拾,每次购物回来,全世界都是她的包啊鞋啊,客厅里都没地方坐’,然而,语气里那浓浓的宠溺,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盛崇顿时喉头一紧,聂清河意有所指的话,正好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他张了张嘴,却不能肯定通话是否安全。他虽然和聂清河交情不浅,但是都是暗地里的关系。至于明面儿上,他们一个是黑社会头目,一个是豪门世家哥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牵扯。以盛崇的冷心冷肺,聂清河如果有事,他提醒一声搭把手没问题,但是要把他自己拖下水,那可就不可能了。 “这别人,哪里比得上自己人呢?”聂清河得意洋洋道。 “老子腿骨折,又不是高位截瘫,再说了,别墅里都是人,难不成我还没人伺候不成?”盛崇虽然心里同样不好受,然而却多少有些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你家这位,也真是狠得下心!”聂清河的语气了充满了幸灾乐祸:“你腿还瘸着呢,行动也不方便,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下,也不想想,你要是渴了怎么办,饿了有没有招待。” 盛崇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带而过,只说吵架了,让聂清河帮他找下段媗的踪迹。如今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也怕段媗晚上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怎么?”聂清河淡淡问。 盛崇沉默了片刻,对聂清河道:“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那盛三少这么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抱着,怎么反而来找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呢?”聂清河调侃道。 “乌鸦嘴,就在江城呆着,哪里那么多事。”盛崇笑骂了一句。 也不怪聂清河问得这么直接,实在是之前也有好几次,盛崇大晚上的过来找他,也是因为段媗的事情。 “干什么?又出事了?” 聂清河如今对于大晚上接到盛崇的,已经很淡定了。他此时正在打磨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颗佛珠,他花了大半个月,竟然也已经打磨出了一小半儿。每一颗都是上好的檀香木,然后慢慢的刨成圆形,再经过打磨,最后雕上一朵莲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丝毫不觉得不耐烦,虽然身处于在打打杀杀的世界里,然而做一些雕工,却能让他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宁静。 盛崇沉默了片刻,先给聂清河去了。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人给哄回来,只不过,要让她接受眼前的事实,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不应该把她逼得太紧,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也是件好事。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超越了生与死的差距,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能够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他已经应该要感激上苍,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再者,段媗已经答应了他,在婚后将公司整个儿搬到叶城。叶城与江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到时候,他稍微用点儿小手段,让段家人留在江城,天长地久,她的世界里,最亲密的只会有他一个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 盛崇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心中的那些因为段家而引发的那些怒气,便慢慢的消了下去。 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遭遇这样的事情的人是他,自己深爱的人,不过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所以才对自己好,那么他也会觉得愤怒且羞耻吧?而且,以他的性格,恐怕再也不会给别人第二次机会。那么,她到底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才再次站到了他身边呢? 想到这里,盛崇叹了口气,感觉胸口处有种密密麻麻的疼。他无法否认之前发生的事情,在拥有她的时候,他确实是不那么的珍惜。当初,她那么爱他,那么依赖他,他在她面前,也一直保持着温柔深情的形象。然而,一朝梦醒,她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虚情假意,那对她的打击该有多么大。 如果,她重生在了他们相遇之前,然后又看过了那本名为《商业帝国》的书,那么,她的行为也就不难解释了。抗拒的态度、对他的处处提防、一直升不上来的信任值,这些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就靠着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上一世,段媗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她爱慕他,依赖他,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活上,都离不开他,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忘乎所以的原因。然而,重来一世,她却有了巨大的转变。两人从相遇开始,情景便与上一世截然不同。她独立、自主,虽然被他吸引,却不肯轻易的跟他在一起,全然没有上一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反而像是从一开始就在提防着他。 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和段媗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其实是个思维能力极强,逻辑清晰,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人。只是越是在乎,便越是看不透。在段媗身上,他做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傻事。有些事会让人觉得他傻得可爱,然而也有一些,会让人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盛崇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背上,仔细的回想着和段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盛崇心中清楚,或许段媗没有他,还能再投入一段全新的生活,她向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然而,他却再也不想尝试一次,与这个女人别离的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给挖空了一样,哪怕再多的美酒,在高的成就,都觉得四肢百骸空落落的,就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世界都没有真实感。 他坐在沙发上,一条腿上还打着石膏,却丝毫无损于他的俊美,有些人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便是一副独特的风景。然而,此时这副独特的风景,却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可怜。 段媗走得极为干脆,她那毫不留情的模样,让盛崇那自重生之后,便一直如同波涛汹涌般涌动个不停的情绪,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他第一次发现,或许段媗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深。 第八章、王八蛋盛先生 晚上八点二更,今天一共会更满一万字的,么么哒~ ------题外话------ 王八蛋日记:难道今天晚上又要独守空房吗?tat 没事装什么傲娇!好不容易段媗有软化的意思,结果被他自己给抽飞了! 盛崇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压根就是欠抽! 于是毫不意外的,又已经打不通了。 盛崇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开始回拨…… 他家的宝贝气量可不大,要是把人逼急了可就不好了。然而,人一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手一抖,被挂断了。 等到段媗打到第四个的时候,他是准备接听的。 傲娇的盛先生气坏了,自己气哄哄的回了江华路别墅,原本压根不想吃饭,后来又觉得不吃反而显得他=.==有多不淡定似得,于是他下楼吃饭。吃饭的时候,段媗的就打过来了,盛崇心里压着气,拿着,看着上头不停跳动的‘宝贝’,心里颇为解气。 盛崇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像他这样的男人,向来都只有女人捧着他的份儿。能在段媗面前低声下气,以他的自尊心来说,已经是他将这个女人爱到了骨子里头,才能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可是,段媗不但不领情,反而挂他,最后竟然还关机! ‘王八蛋’盛先生此刻正在家中享用午餐。说是享用其实也不尽然,一个人吃饭,显然算不上是一种享受。 —— 段媗一气之下把盛崇的备注改成了‘王八蛋’,然后把扔到一边去了。 盛崇的号码本来她存的是名字,后来被盛崇改成了‘’,现在她把那个不要脸的改的那两个字给删掉了,她就说为什么盛崇从地底下挖出来以后,特别喜欢她喊,原来是因为他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她气愤的站起身,手里捏着绕着办公桌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两圈,然后将通讯录给打开。 段媗此刻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皿= 盛崇敢挂她! 被!人!按!断!了! 她连播了三次都没人接,等到她播第四次的时候,被人按断了! 她犹豫了一下,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然后回拨。 段媗继续在办公室里工作,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助理都觉得她作。等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她将开机,一共三十二个未接,全是盛崇打的。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是肯定不行的。 如果他是盛崇,自己腿骨折了,女不温柔体贴的照顾就算了,还敢摔脸子,分分钟甩了不解释。反正有钱,想换什么样儿的不行啊? 曹旭东心里有了底,便决定今天尽量少到段媗眼前晃荡。女人发起脾气来的时候,都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只不过,他心里倒是觉得段媗太作,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包雨诗难得遇上一个可以八卦的人,便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曹旭东尴尬的笑了笑。 包雨诗啐了他一句:“你乱想些什么呢,人家腿上石膏都没拆呢!” 平日里段媗和盛崇感情好,是身边人有目共睹的,一向感情好的情侣吵架,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劈腿这类的问题。 这倒是激起了曹旭东的八卦心思,他赶忙追问:“这是吵架了?为什么呀?” 这个三少,除了盛三少,自然不做他想。 曹旭东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好话,将包雨诗给捧得高兴了,包雨诗才稍微提点了他一下,小声的吐了两个字:“三少。” 包雨诗白了他一眼,对于曹旭东想打听的事情心知肚明,却不肯轻易说出来。 曹旭东笑得一脸和善,客气的跟包雨诗打听:“包包啊,我看段总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包雨诗将咖啡给泡好,小声的问曹旭东:“干什么?” 虽然骨子里头有些男人的劣根性,但是作为一个秘书,曹旭东确实是合格的。比起心里那点儿隐秘的心思,他更多的是将段媗看做老板。而如今,老板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得想办法打听一下原因,以免撞到枪口上。 曹旭东自己有女,经济实用款的,对如今的工作也很满意,对段媗,他虽然偶尔会看着流点儿口水,但是那也就是类似于男人看到服装杂志上的美人,多看两眼饱饱眼福的程度,让他真起点儿什么坏心思,他是不敢的。 段媗确实是那种很勾人的美人,但是他跟在段媗身边两年,看着她在外头谈生意,口头上开开玩笑她无所谓,但是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 曹旭东跟段媗的时间没有包雨诗这样长,而且他又是个男人,段媗并不会跟他太亲近。虽然近一年来盛崇在叶城,公司里有些男人,看着他跟段媗出去应酬的时候,会露出有些深意的笑容,但是曹旭东自己心里清楚,那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曹旭东见包雨诗从里头出来,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去茶水间里泡咖啡。 刚从门里出来,她便遇上了曹旭东。曹旭东也是段媗的助理,在段媗身边跟了小两年了。一般情况下,段媗的行政工作都是包雨诗负责,外出应酬就带着曹旭东,两个秘书分工明确,虽然偶尔有些摩擦,但是总的来说关系还算可以。宸羽的待遇很不错,两人都是给老板打工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没有必要相互为难。 包雨诗见段媗一副心烦的样子,更是没有多说什么,麻溜儿的带上了门。 “算了,没事。”段媗挥了挥手,让包雨诗出去。 她和盛崇之间的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更没有必要对包雨诗倾诉。 “包包……”段媗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包雨诗磨蹭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没敢轻易开口,正准备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段媗叫住了她。 当然,平日里,两人的感情都是很融洽的,几乎就没有吵过架红过脸,这次段媗显然是发了脾气,包雨诗心里难免有些嘀咕。能让女人生气道极点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外遇。然而,盛崇现在腿上的石膏还没拆,这个可能性是几乎可以排除的,那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段媗生气成这个样子的? 段媗如今虽然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但是和盛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到底还是有差距的。盛崇的精明能干有目共睹,温柔深情又年轻俊美,包雨诗觉得如果是她有这么个男,肯定要死死看着,以免被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给勾走了,段媗却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类型的问题。 包雨诗本来还想劝解几句,毕竟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盛崇对段媗那是真的没得说,宠得不成样子。近一年来,两人两地分居,盛崇人不在江城,鲜花礼物便成了家常便饭,时时刻刻都在刷存在感。在包雨诗看来,女人这一辈子,能和盛崇这样的男人谈一场恋爱,真的是很值得了。更何况,两人还不仅仅是在谈恋爱,爱情长跑四五年,难得的都还没腻,甚至准备结婚。 包雨诗:…… 段媗将拿起来,却依旧没接。她直接了当的将关机,扔进了抽屉里,然后对包雨诗道:“没关系,反正他们可以打给你。” 包雨诗将文件放在桌上,打量了一下段媗的脸色,小声道:“段总,您要是一直被占线的话,其他也会打不进来的。” 包雨诗如今和段媗也已经很熟悉了,一起工作了好几年,段媗待她也很不差。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能和盛崇与韦昕彤的关系来比,但是也比寻常的老板与员工,要亲昵不少。 段媗将笔扔到一边,看来了包雨诗一眼。 盛崇的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段媗被震得心烦意乱。包雨诗敲门进来,用隐晦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段媗震动个不停的。她一个多小时前进来的时候,就在震,现在依旧在震。 或许,过上一段时间,等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可以洒月兑一笑,告诉自己一切都以是过往,但是现在,她做不到。 很多时候,和一个人在一起,要的并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是体贴、尊重以及信任。她可以放下心防,和对前世一无所知的盛崇重新开始,却没办法对现在的‘加强版’敞开心扉。 段媗几乎像是逃难一般的赶到了公司,刚刚坐在办公的皮椅上,盛崇的就如同亡命轰炸一般继续打了过来。她现在根本不想接,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做作也罢,她现在就是很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 说完,她径直往外走,她知道盛崇在看着她,可是她没有回头。 段媗沉默了片刻,语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道,不用等我了。” 在段媗快要走的时候,盛崇稍稍提高了声音问道。 “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在一段感情中,如果双方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还要怎么走下去呢?然而现在,她就无法建立起对他的信任,她一看到这个男人,一方面不由自主的心软,会想要靠近他,温柔的对待他,可是与此同时,她又忍不住以最冷漠的态度来揣测他的心思,不惜以最恶劣的思维来考虑他的每一句话。 他实在太善于伪装了,即便心中对她鄙夷厌恶,表面上却依旧可以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不仅让外人羡慕,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透。她不是不爱他了,只是没办法信任他。 其实,她和盛崇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娘家的事情。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段媗,家里的那些事情,她自己完全解决得了,根本用不着和上一世那样,大事小情都拿来麻烦他。她心里过意不去的,是他上一世那些想法。 盛崇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段媗心中一软,几乎就想要去安慰他了。可是,一想起他心中有可能出现的那些想法,她便僵住了。 “还是算了吧。”段媗如他所料的拒绝了,轻声道:“你在家好好休息。” 可是现在,他腿上还有伤,不但行动不便,在饮食上也要多加留心,跟段媗一起去饭局,便显得有些碍手碍脚了。 若是平日里,他陪段媗吃个饭,并没有什么。两人一起出席的场合很是不少,段媗很多生意上的,他也熟识。特别是段媗最近有意进军电影行业,他对主创方不熟悉,但是却跟某些投资商打过交道,也能给段媗压一压阵。 “那我陪你一起去……”盛崇月兑口而出,随即脸色又灰暗了一些。 “不用了。”段媗道:“我今晚有饭局,你不用来接我。” “好吧。”盛崇垂下头,叹了口气:“那我晚上去接你,我们一起去盛香居……” 盛崇抿了抿唇,尽力将心中的那夹杂着刺痛的焦躁给压下去。上一世,他们之间就因为段媗娘家的问题,爆发过太多的冲突。只是当时段媗完全拿他没办法,毕竟她那么爱他,也根本离不开他。而现在,无能为力的人却变成了他。 “我要迟到了。”段媗慢慢将手从他温暖的掌心抽出来,面容姣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覆盖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第九章、加强版盛三少 咳咳,我再也不承诺二更了……昨晚室友失恋,拖我出去陪她吃晚饭……然后陪她吹了半箱啤酒……我坚强的还没醉,然而她醉了……于是……发酒疯不解释……我……我昨天晚上都不敢登陆网站……嘤嘤嘤…… ------题外话------ 聂清河应下了,挂了,心里还在嘀咕。怎么感觉盛崇砸了脑子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做事阴狠、不择手段比以往更甚,有时候让人心里发毛。 说完,他又嘱咐道:“你找人的时候注意一点儿,别什么货色都送过来。” 盛崇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你没见识的还多着呢。” “你们这些豪门世家,还真是表面上光鲜,里头什么事儿都有。”聂清河骂了句娘。 他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听到盛崇的话,还是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聂清河:!!! 盛崇唇角划过一丝冷笑:“你就按照我亲爹的口味找人就行了。” 盛崇的要求确实是很不低了,要家世清白,要有点儿学历。但是,真正家世清白又有学历的,谁没事儿来做皮肉生意啊?还不是接一单就走人的,约莫是要长时间给人家当二女乃! 聂清河想了半天,对盛崇道:“兄弟,你给我留个底儿,说得这么云里雾里的,我真不好给你找人。” “我知道,没对你有那么高的指望。”盛崇语气冷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一片阴郁。 “我靠,你不会是准备弄什么美人计商业间谍吧?这我这边可调.教不出来。”聂清河道。 “五十多岁,身价不菲,口味么,要清纯一点儿的,别弄得太妖了。”盛崇想了想:“要机灵一点儿的,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要识相,也要听话,听我的话。” “那你,是准备给谁拉皮条啊?”聂清河打听道:“你总得告诉我,那人是什么口味,我才好让下头的人对阵下药啊。” 聂清河听他这么说,也就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也纳闷儿,有了段媗那样的绝色,还要在外头打野食,那不是吃饱了撑得么?就是大餐吃多了想换小菜,也不是这么个换法。不过,他倒是对盛崇的做法更感兴趣了,在这世上,有谁能让盛三少亲自出手拉皮条呢? 聂清河还以为是盛崇嫌脏,还在半调侃着做保证,却不想盛崇说了一句:“这倒是无所谓,只要别太浪了,被人一眼看出来就不好了。” 聂清河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别的男人动她,肯定干干净净的给你送上床。” 他见识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种场合里头调.教出来的,哪怕是未经人事,却也早就被教过要怎么服侍男人。至于怎么教,那自然不可能全部靠女人教。就是不直捣黄龙,缠手缠脚的花样儿多了去了,真滚到一起,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 就是处他也不要。 “滚你的。”盛崇淡淡道:“我怎么可能要这种场合里调.教出来的女人?” 聂清河眉头一挑:“怎么,想换个口味? 盛崇道:“倒没什么大事,不过想让你帮忙找个女人,要家世清白的,最好还能有点儿学历,送到叶城去。” 今天白天,盛崇给他透露了个大消息,他承他的情。 聂清河跟盛崇贫了一阵,从有着淡淡血腥味的房间里走出来,到了外头寂静无人的阳台上,才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需要帮什么忙,你一句话的事。” 聂清河爽朗一笑:“你放心吧,上头无论换了哪张天,不是照样收钱收女人么?再说了,我就是给两个在我场子里头买白面儿的来点儿教训,这可是为民除害。” 盛崇给他打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那头的惨叫声,他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你也别太嚣张了,现在上头查得紧。” 然而,聂清河的场子里头,不禁黄赌,却是向来是不沾毒的。今天就抓到有人在他开的酒吧里头卖药,白色的粉末,参合着滑石粉和葡萄糖,价格还卖得不低,他当场让人把头目给抓住了,此时正在审人。 聂清河此时正坐在刑房里,白道有白道的规则,黑道有黑道的规矩。,聂清河在江城,开了规模最大的皇家夜总会,皮肉生意只是小头儿,收入的大头来源于赌博。江城作为内地最为发达的几座大都市之一,富商名流荟萃云集,不少人在牌桌上,一掷千金,就为了求个刺激爽快。当然,既然有赌,在感官刺激玩了之后,自然也得有佳人相伴,赢了可以尽情享受肉欲,输了也能找些安慰。 白天两人才见过面,盛崇隐晦的提点了聂清河几句,聂清河反应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回去了,等到他走了之后,盛崇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说完。 车子停在了酒店楼下,盛崇先将司机给打发走了,然后坐在车里给聂清河打。 于是,奔驰车在江华路门口停了一小段时间,又调转车头原路返还。司机在前头开车,从后视镜里头看了盛崇一眼,对这位盛三少心中充满了同情。温柔乡是英雄冢,有钱有本事又怎样呢?还不是被个女人折腾成这个样子,瘸了腿还得来来回回的跑,上赶着去哄人家? 他口中所说的酒店,自然就是段媗住的那家酒店。 盛崇在车里沉默了半响,对司机道:“开车,去酒店。” 盛崇的心情是这样的:¥%&*@¥%(哔……)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多月没喂饱她,这个吃不饱的女人就已经有要背着他吃野食的倾向了,要是禁欲半年,那她绝对就去尝新鲜的口味了! 盛崇:!!! 任务惩罚:禁欲半年 任务奖励:得知盛泰霖遗嘱内容 任务时间:十天以内 任务内容:与段媗一起回家见家长 就在盛崇准备去机场,直接回叶城养伤的时候,脑海中国传出系统任务的铃铛声。 盛崇的心思千变万化,傲娇又闷骚,脑补功力深厚,此刻已经默默的脑补了一番段媗看到他这副瘸腿的样子,心中对他嫌弃不已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就已经被嫌弃,难道他还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讨人嫌吗? 可是现在,盛崇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见惯了他光鲜亮丽的样子,如今见他这么狼狈,心中肯定会觉得失望吧? 也正是因此,盛崇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只恨不得自己的腿伤立马就好,然后到她住的那间酒店,身体力行的拷问一番,到底有没有背着他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但是傅清泽就不同了。 盛崇这人,向来心眼儿就不大,越在乎心眼儿就越小,还有那么点儿大男子主义,见不得段媗跟别的男人亲昵。当初一个蒋则桓,让他暗地里喝了多少醋?不过,他当时倒没将蒋则桓放到眼里,毕竟在他眼里,蒋则桓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财富,都比不过他,要是段媗移情别恋,那就是她瞎了眼! 盛崇只觉得心头跟火烧一样,根本就不想进别墅的大门。她在外头逍遥快活,反倒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一样,等着她回家临幸。他倒是凭什么啊?道歉被别人当耳边风,打被挂,一天去接了她两趟,结果早上不肯跟他走,晚上还被他看到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 他就说段媗怎么一回江城就风风火火的开始工作,他伤了腿都不肯留在家里陪她,感情人家早就找好了下家。好在他的腿还能痊愈,要是好不了,她恐怕就准备扔了他这个瘸子,去换换别的口味了吧?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盛崇看着一片漆黑的三栋别墅,简直是心头火起! 司机可不敢得罪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少爷,连忙发动了车子,倒车之后从酒店门前开了出去。由于盛崇也没有说将车开去哪里,司机自作主张将车开回了江华路别墅。 盛崇将拐杖狠狠扔到一边,艰难的上车,冷冷的吩咐司机:“开车!” 刚刚傅清泽捉弄段媗的举动,落在盛崇眼中,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亲昵的调情。 而就在不远处,盛崇拄着拐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辆宾利扬长而去。 傅清泽恶趣味的笑了笑,转身回到车上。 于是,他顺手又在她本来就已经乱七八糟的头上揉了两把,力道还不轻,段媗差点儿被他按得一个踉跄,搂着包跑了。 傅清泽一时间觉得她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议,就像是被倒着撸毛的小女乃狗,愤怒的直叫唤。 段媗别扭的将包从脖子上取下来,头发都被弄得乱糟糟的,愤怒的瞪着傅清泽。 傅清泽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小香包,不耐烦的将之挂到她脖子上,用的是给狗挂胸牌的姿势。 “啊?”她回头。 段媗便下车,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傅清泽在她身后叫她:“段媗。” 段媗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到了她昨天住的那间宾馆。 傅清泽两手一摊:“信不信由你,我言尽于此。另外,你该下车了。” 段媗问:“为什么?” 傅清泽没说什么话,两人沉默了良久,傅清泽突然出声:“顾重景这个人,跟他合作可以,再深入就没必要了。” “我写小说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个枪手,所以查了资料。”段媗道。 傅清泽看着段媗变换个不停的脸色,调侃道:“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枪茧的位置在哪里。” 段媗看着他的手,傅清泽的手并非像盛崇那般修长有力,他的手指有些粗,食指第一个关节的指月复上,似乎还有着不太厚的茧子。她心中一梗,明白那是枪茧。接下来,她模了模他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上头第三节指月复都有些硬,常玩枪的人,因为这个位置经常受力,所以会有一层淡淡的茧子。 说着,他身子微微前倾,将手伸到她面前:“不信,你模模看。” 傅清泽笑道:“我本来就不算是个商人。” 段媗道:“你现在的样子,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只会讲大道理的神棍。” 傅清泽轻笑一声:“当你想要摆月兑一个女人的时候,如果她是你的合作伙伴或者下属,那就意味着你将面临更大的损失。男人是理性动物,很少会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而坏了正事。而女人恰巧相反,当她们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可以为他去死,反过来,当她恨一个男人的时候,也可以送他去死。而爱与恨,其实只有一线之差。” 段媗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憋住话,问道:“为什么?” 段媗嘴角抽了抽,她其实还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讨论过这种类型的问题。然而,傅清泽对于关系,似乎有一种惊人的坦荡,到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从来不和身边的女人发生关系。”傅清泽似是看出了段媗的心思,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属下和合作伙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会跟对方产生关系。” 像老板和秘书这种关系,本来就显得有些暧昧,更何况,琳达显然对傅清泽十分了解,又十分服从,偶尔看着他的目光中还会透露出一种混合着崇拜和迷恋的表情。 “啊?”段媗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琳达是傅清泽的女人。 傅清泽懒懒的晃了晃红酒杯:“我给她放了婚假。” 然后,车厢里又回到了一片沉默,段媗没话找话道:“琳达呢?她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么?” 傅清泽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当然的。” 段媗称赞道:“傅哥,你家司机可真不错。” 车子慢慢启动,显得极为稳当,行驶在平稳的道路上,哪怕走走停停,也只产生了极为轻微的波动,就连傅清泽放在桌上的那杯酒,都只是轻微的晃动。 傅清泽见段媗进来,慢条斯理的将文件收好,然后给段媗倒了杯红酒,推到茶几对面。段媗便在他对面坐下,端着高跟红酒杯轻轻摇晃了几下。 这两加长的宾利车,被傅清泽改造得极为舒适,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旁边放着一小叠文件,茶几上放着醒酒器,高跟的红酒杯静静的立在桌上,里头血色的酒液澄澈得让人迷醉。 说完,段媗就直接绕道了顾重景的车**后头,拉开了那辆黑色加长宾利的后车厢车门。 好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停到了她面前,段媗看到这辆车,便心思松了一口气。她笑着对顾重景道:“谢谢顾先生的好意,但是我刚刚给傅哥打了,现在他过来接我了。” 段媗犹豫了一下,到这种时候,她如果坚持要搭计程车,也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只会让顾重景感到尴尬。然而,让她上顾重景的车,她却也是不太想的。毕竟是认识的第一天,时间又是晚上,虽然顾身为顾氏总裁,完全没必要做些没品的事情,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 “段,车子不能走了吗?不如我送你一程?”顾重景温和的问。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辆白色保时捷开了过来,慢慢停在她身前,后车厢的车窗缓缓摇下,从力拓飘出一股带着清幽香气的空调冷风。 段媗此时从车上下来,读曹旭东说:“你把车开去修,我去叫辆计程车先回去。” 他下车查看了一下,发现车子的前胎似乎是被什么利物给划破了,偏偏车上又没有备用轮胎和补胎的工具,再者曹旭东也不会修轮胎,只能将车子开到附近的修理厂去修。 曹旭东正在外头等着,此时见段媗上车,连忙发动了车子,却发现车子有个轮胎瘪了。 傅清泽点点头,让人送段媗上车。 段媗摆了摆手:“傅哥,不用了,我秘书在外头等我呢。” 散场的时候,傅清泽看了她一眼,对身板的秘书吩咐道:“安排个司机,送段回去。” 饭局上,段媗喝了不少酒,却并没有醉。在这种场合,她虽然会稍微喝一些酒,却也会注意分寸,不会喝到意识全无。 更何况,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男人的眼神,她是不会看错的。 一顿饭吃完,段媗要是还看不出来顾重景对她怀有别样的心思,那她也用不着继续在生意场上跟别人打交道了。虽然,在她看来,顾重景根本不像是那种会被女人的外表轻易吸引的男人,然而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他显然是人际交往的高手,态度热切,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只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段媗笑着答应,顾重景便借着电影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段媗搭话。 段媗的视线一扫过来,傅清泽便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 段媗心中有些诧异,拿不准顾重景是什么意思。她看了傅清泽一眼,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已经和傅清泽说好,星城与宸羽各占投资的半分之五十,如今顾重景没头没脑的冲进来,段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太落顾重景的面子。毕竟,人家送上门的投资,她都不肯收,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正好我最近也有投资电影的意向,段不如将剧本也给我发一份?”顾重景温和的看着段媗,眼中一片真诚。 就在傅清泽偶然之间说起段媗要投资电影的事情,一直沉默寡言的顾重景竟然主动开口了。 段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边这位顾先生,似乎总是将视线若有若无的投注在她身上,似乎对她有几分关注。 世界远比童话更加现实,所为的努力和奋斗,其实远比不上身后有个值得依靠的财主。就像段媗,在她和盛崇的关系公开之后,她的事业明显更加顺利,人们对她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甚至连媒体对她的曝光率都增加了不少。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盛家是国内有名的豪门世家,而段媗是盛崇的女,两人感情稳定,非常有可能修成正果。 傅清泽自然是不必说,星城的东家,他们的老板,而顾重景这个大投资商,也很被人追捧。那几个男明星还好,至于那几个女明星,一个赛一个的跟顾重景搭话。顾重景年纪三十出头,面容清俊身材高大,目前单身,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金主人选。当然,到了她们这样的程度,是用不着求包养的。然而,能攀上顾重景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先不说在事业上的进益,就是单纯的谈上一场,都是能够提高身价的。 等到饭桌上的人都相互认识一番,大家落座之后,这场饭局才算是正式开始,段媗便也打起精神来应付。饭桌上除了傅青泽和顾重景,剩下的都是圈中颇有名气的大明星,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扔到外头,都是可以造成一条街街道堵塞的程度,然而,今天在这个饭局上,却都努力的奉承着桌上的这两个男人。 这个男人,确实是很有本事的。 虽然顾氏不如盛世集团势大,他遇上的机缘也是常人无法遭遇的,但是他到底是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自己撑起了一个风雨逍遥的大型集团,并且做得还很不错。 然而顾重景,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走在了盛崇前头。 她虽然没有见过顾重景本人,然而对他却是久闻其名。顾家也是国内颇有实力的大财团,而顾重景的厉害之处,便在于他二十七八岁就接手了家族企业。二十七八岁,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过是事业刚刚起步的年纪。哪怕是出身富贵的二世祖们,大多也不过是刚刚踏上正途,在父辈的扶持下,在商场摇摆远航。如同盛崇这般,自己从家产中划出一部分的,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刚开始还在想,以傅清泽如今的江湖地位,他请客吃饭,能这么一身轻松的过来的,要不就是和傅清泽关系极为亲近的,要不然就是身份贵重到可以无视这些凡俗规则的。很显然,顾重景属于后者。 “不敢当。”段媗跟他握手,然后将奉承话乘了一个立方给人家还回去。 顾重景率先伸出了手,笑容温和的看着段媗,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嘴角左边显出一个清浅的梨涡:“段,久闻才名。” 说完,他又向顾重景介绍了段媗。 傅清泽适时的给段媗做介绍:“段媗,这是顾氏现任总裁,顾重景顾先生。” 段媗心下稍定,落落大方的站起身,自己先罚酒三杯,然后坐到了全桌唯一留下的一个空位上。很不幸,这个位置就在她刚刚看着发了半响呆的男人的身边。段媗尽量忽略掉身边人那种略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脸是不红了,心里却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傅清泽一脸平静,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朝她点点头,调侃道:“咱们的大作家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傅清泽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段媗脸上蹭的一下就红了,她竟然站在包厢门口看着一个男人发呆,这简直不要更丢人。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有一双比盛崇还要勾魂夺魄的眼。他气质冷清,眼神却很温柔,狭长的眸子里像是藏着点点的星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探寻。 在段媗见过的那些男人里,并非没有比盛崇皮相更好的,然而,再好的皮相,却都不如他能吸引她。盛崇的那双桃花眼,是段媗除了锁骨之外,最喜欢的地方。当他专注而温柔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好像沉浸在他那宠溺的眼神中,再也无法自拔。 段媗今生,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绝色’,身边可谓是美男环绕。先不提她投资电影时认识的那些风格各异的大明星,单论她身边关系亲近的男性友人,也是各有各的特色。蒋则桓温润,傅清泽冷冽,傅青澄帅气,段辰也是个痞帅的美青年,更别说,还有盛崇这样的绝色。 段媗当下就被这个笑容给震住了,并非是因为对反清冽卓绝的脸,而是因为他的眼睛。 就在段媗内心感叹的同时,那个气质端方的男人,似乎恰好就感受到了段媗的视线,转过头来,冲着段媗浅浅一笑。 段媗在心里默默感叹,有些人,是要靠衣服才能衬出气质,而另一些人,却是靠着自身的气质,能将衣服给撑起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后者中的佼佼者。 包厢里坐着四男三女,段媗一进门便被那个坐在傅清泽左边的那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这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显得十分自在。然而,他明明是一副舒松自在的打扮,却依旧显得清贵端方,让人觉得哪怕他就穿着这身衣服去听意大利歌剧,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等段媗在侍者段媗引导下进包厢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包厢里头人已经到齐了。 饭局的地点就定在了位于星城娱乐不远的四季酒店,段媗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今天是傅清泽给她介绍,对方也是有名的投资人,总不好让人家等着她的。 段媗今天中午没有饭局,只不过是不想回去,晚上的这个饭局倒是真的,而且规格还不低。请她吃饭的人是傅清泽,傅青澄作陪,据说还有另外一位投资过不少电影的大投资商。 曹旭东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车,又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段媗,嘴角轻微的撇了一下。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你这一惯呢,她就敢骑到你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说完,她也没说原因,径自转头去走后门。曹旭东模不着头脑的朝外打量了几眼,看到了一台颇为熟悉的奔驰车。他也跟了段媗小两年了,自然对段媗的那些豪车也不会陌生,这辆奔驰车最初是盛崇在开,去叶城之后被留给了段媗。段媗人在这里,能开得了这辆车的,自然就是这辆车原本的主人了。 曹旭东和她一起下楼,正在准备出写字楼的时候,段媗眼见的看到门前停的那辆车,于是叫住了曹旭东:“东子,咱们从后门出去。” 段媗将关机了一个,快到五点的时候,她要出门赶饭局。 第十章、画地为牢 正版读者请看评论区…… 今天有九千字…… ------题外话------ 段辰看着是一副痞兮兮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为人处世比段湘君成熟老道得多。哪怕是嫡亲的兄弟,关系总要有来有往,才能够长长久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段辰如今在国内的一家软件开发公司,拿的年薪,一年税后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他确实是开着段媗的车,住她的房子,跟自家二姐一起出门蹭吃蹭喝,但是他也不是没为段媗付过帐,买过单。 段辰如今住的房子,就是段媗的。之前他想办公司的时候,段媗底价把屋子租给,段辰住得习惯了,就一直住着。平日里他身上那些阿玛尼的西装、爱马仕的包、江诗丹顿的手表,都是段媗买的。段湘君每次看到段辰在家里晃荡,心里就觉得略有些妒忌。段媗又不缺钱,何必还跟她计较那么十几二十万的小钱。 段辰如今住的房子就是段媗的,每次出去买东西,段媗也少不了他的一份。段湘君每次在家里,何佩兰就劝她和段媗缓和关系,并且总是把段辰拎出来举例子,说段媗最近又带弟弟去了什么什么场合,买了些什么东西。 段湘君这件事还没跟父母讲,父母虽然偏心,但是段媗如今是今非昔比,就是家里人,也不想轻易惹毛了她。她今天打的主意,就是先跟段媗缓和关系,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她这个呢,其实是个心软的女人。看段辰就知道了,他对段媗其实也说不上付出了多少,不过是平日里帮她说,有事没事去段媗那边蹭顿饭,段媗出门逛街的时候,耐着性子陪她,提一大堆东西。无非也就是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段媗就是对他好。 但是,要开店就要有钱,于是,段媗就被请回家来吃饭了。 在这种情况下,段湘君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节流不如开源。她在父亲这边做事,赚的到底也是辛苦钱,肯定不如自己开店来得多。 然而,女儿从学校里回来,偶尔也会说起这个同学头上的发卡好看,那个同学的鞋子漂亮。别人都有的东西,段湘君也不想自己女儿只能看着人家流口水,于是便咬着牙给她买。天知道她自己买奢侈品,都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偶尔奢侈一下,放松一些尺度。然而女儿念了半年书,一年买东西的钱,快比她还多了。 陆佳月才在幼儿园里念了半年书,段湘君就感觉钱花了不少了。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送女儿去贵族幼儿园,是为了让孩子从小就感受那种氛围,而且教学质量确实是很好,女儿才四岁,会算一百以内的算数,的时候偶尔还能蹦出一句英语,还会背诗,比起隔壁家那个送到公立幼儿园的男孩子,她家佳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贵族幼儿园里头,在里面读书的大部分都是家中确实条件好的孩子,人家吃的穿的,自然都是昂贵精致的东西。男孩子倒还好,要是生了女孩子的人家,家里又不缺钱,对女孩儿大多是富养,哪怕没有刻意强调物质,然而平时的生活水准在那里。人家妈妈每个月去香港乃至国外扫货,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给孩子买。 段湘君又是个事事不愿意居于人后的,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自然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现在的小孩子都机灵得很,根本就不是她们读书的那个时候的模样了。才三四岁,就已经知道什么是名牌,穿什么衣服好看,要买什么鞋,都是门儿清的。 段湘君如今手头可并不宽松,女儿送进了私立的贵族幼儿园,一个年学费就是将近三万。其实三万块也不算特别多,以段湘君他们家一年小二十万的年收入,也支撑得过来。然而,上了贵族幼儿园,给孩子的配置就得提起来。 她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想太多。 两不太对头,一般段媗回来的时候,段湘君是不会过来的。段媗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难得你坐在这里,总该不会是心血来潮准备还钱给我? 她回家的事情,提前和何佩兰说过了,却没想到一进家门,不仅段辰在父母家里,段湘君竟然也在。 段媗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不情不愿,不过她倒也没放在心上,之后就径直开车回家了。 他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前几天才承诺了,不插手她家里的事情,于是只好宽容大量的说:“那你去吧,晚上早点儿回来。” 盛崇本来还在家中等着她回来吃晚餐,结果段媗打回来说要回家。 明天就要去叶城了,她今天晚上怎么也得先回去一趟,跟家里说一声。毕竟是父母,她总不能声都不吭一句。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段媗想起之前答应何佩兰回去吃饭的事情,因为和盛崇吵架,直接被她给忘记了。 两人吃完了午餐,段媗回公司,盛崇直接回家,秘书和助理都在别墅里等着他。 盛崇的助理将他的轮椅送过来了,段媗推着他从电梯下去吃午餐,盛崇看着她恬静的表情,眼中带着笑意。比起段媗那副鹌鹑样儿,他还是更喜欢她耀武扬威的样子。 “哪有欺负你,昨天晚上,可是你骑在我身上,一直在欺负我呢。”盛崇嘴角带着笑,将段媗搂到怀里来,光天化日之下,下流话说了半天,直把她弄得脸上一片通红,才放过她。 “我哪有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段媗瞟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给挪开。 当时将他扔下的时候,高跟鞋从楼梯上踩下去,那可真是蹬蹬的响,威风得很呢。 盛崇失笑,只觉得自己简直是把她给惯坏了:“你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胆子可大得很,怎么瞪你一眼就缩了?” 段媗略带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早上的时候,被他那样盯着,她真的被吓到了。 盛崇道:“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她抬起头来看他。 盛崇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那些阴郁,捏了捏段媗的手。 盛崇心想,女人么,还是得调。教的。无关紧要的时候想怎么宠着都可以,但是原则问题,还是得由他划下道来。在他画的圈里,她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折腾到圈外头去了,就得给予警告了。 不过,大概是他收敛本性太久,以至于让她有些肆无忌惮。 越要紧的人,他越没有办法将就。所以,真正能靠近他的人,要不然就得全盘接受他的好与不好,要不然就只能被他刺得一身血。在遇到段媗之前,韦昕彤是前者,接受他的所有,盛琪是后者,被他糊了一脸血。然而,遇到段媗之后,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进行的伪装,在之后,就是不忍心。不忍心对她太狠,所以宁可压制自己,也要让她舒心惬意。 可是他做不到。 就像她对家里人,虽然他们三番两次的伤她的心,但是只要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温暖,她就不会放开,就能够纵容他们,勉强将关系和谐的续存下去。 段媗在他眼里,大约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虽然看着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但是让她真的食血啖肉,她八成是没这个勇气的。哪怕她如今也在商场上滚了好几年,但是归其本质,她就是个心软的人。对越亲近的人,她就越没办法。 他心里稍微有点儿后悔,从他早上吓到她以后,她就一直都是这副战战兢兢的鹌鹑样儿,小丫鬟伺候大地主似得伺候他。 盛崇稍稍抬高的下巴,让段媗为她扣纽扣。 两人之间,走到如今看似一直都是他在退让,不过是因为这些事情都还没踩到他的底线。当真正踩到底线的时候,他的反击绝对不是她发脾气使个小性子就能化解得了的。 可是,每当盛崇真正发脾气,露出那些阴郁的面目时,她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害怕。哪怕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段媗,却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能将自己放到他的对立面,无论是手段还是决心,她都比不过他。人可以慢慢的在磨砺中变得精明,但是那种不折手段,为达目的不问过程的行事作风,却不是轻易就能养成的。 他并不是个良善的男人,只是在她面前,尽量维持着温和无害的模样。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变得善良,不过是因为他宠着她。 其实,哪怕她经常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在卧室里更是敢欺负他,骑到他头上去,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会怕他的。 她洗漱完之后,给他穿衣端水。两人昨晚的衣服早被蹂躏的没法儿穿,刚刚才有女助理给他们把衣服送过来。段媗一边给他扣纽扣,看着他弧度果毅的侧脸,心里略有些无奈。 段媗连忙点头,下意识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盛崇脸上的冰霜这才慢慢的化解,露出平日里的温柔来。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无论是有关家庭还是事业,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他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捏着她尖尖的下颚,桃花眼凌厉的盯着她,警告道:“但是,你不能一发脾气就往外冲,这个习惯得给我改掉,听到没有?”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有错的不止我一个。”他将她搂紧了一点儿:“但是我现在想要娶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发自内心的。” 段媗一愣,便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来:“段媗,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好好的记住了。” 段媗抿了抿嘴,正准备起床吃饭,却听到盛崇突然说:“你刚刚,是在想昨晚的事情吗?”。 毕竟,她还是要和这个男人过下去的。虽然他性格桀骜、眼儿、臭脾气还闷骚,可是,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要过日子,就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下去。 段媗松了口气,盛崇答应的事情,很少会反悔,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盛崇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知道你能干。” 段媗脸上带着笑:“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盛崇心里被挠得有点儿痒,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后,我娘家的事情,你不许插手。”段媗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胸前画圈圈,还时不时轻轻的挠他一下。 每当欢爱过后的早晨,他都会出奇的好。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段媗看着气氛恰好,连忙跟盛崇签订割地赔款条约。 段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扯,疼……”盛崇皱着眉头,无奈的将她往上头挪了挪,两人视线齐平,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淘气。” 段媗被裹在他的臂弯里,脸正对这他的咯吱窝,忍不住上手去扯了一把他的腋毛:“那是你脸皮太厚。” 盛崇看着她嘟着嘴不做声的样子,又将她搂到怀里来,淡淡道:“你啊,就是太害羞了。”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到让段媗一时间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崇的视线从屏幕上一扫而过,语气轻描淡写:“这有什么丢人的?咱们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不成?” 段媗将短讯调出来,摆到他眼前,嘟囔道:“什么一大早,吃中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简直丢死人了。” 盛崇将段媗从枕头下头挖出来,问道:“一大早,就这副样子,怎么了?害羞了?” 性生活不和谐,会让人变得暴躁,这话确实没错。 盛崇在这样的早晨,向来都是很温柔很有耐性的。 段媗觉得压根就是丢脸丢到了太平洋,将扔到一边,用枕头埋住了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格外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样的辛苦,会让老板的男友,在早上八点给她的秘书发信息,说吧工作全部往后挪呢? 于是,她的攀在盛崇身上,去他那头的床土柜上拿了自己的,等她开机一看,她定的那几个闹钟,果然都被盛崇给取消掉了。不仅如此,他还给包雨诗发了条短讯:段媗还没醒,今天的工作往后推。 段媗此时已经明白,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没用。 “早安,亲爱啊。”他的声音有着睡醒后特有的低哑,显得十分性感。 盛崇被她的动作给折腾了起来,一睁眼就看到段媗直勾勾的盯着他,于是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段暄喝完水,一转头又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等她睡醒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等到理智回笼,她疑惑的想为什么闹钟还没响。然后,她在床上模了半天,模到了盛崇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险些没厥,现在已经是一点了!她从昨晚四点,一直睡到一点,睡了整整九个小时。这并没什么,问题是她直接把的班给翘掉了。 盛崇无奈的看着她,从床上爬起来,将扔在床脚的拐杖给捡起来,然后去给她倒了杯水,自己用嘴给她哺。 因为刚刚睡醒来,她还未曾清醒,习惯性的推了躺在她身边的盛崇一把:“我要喝水……” 两人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等到段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因为睡了太久而产生的疲惫感。她浑身酸痛,连同嘴巴都觉得有些酸,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 盛崇头上滑下几根黑线,然后将段媗所有的闹钟都关了,又十分周到的给包雨诗发了个信息,然后将关机,扔到了一边。酒店里的遮光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里,除了淡蓝色的壁灯,没有丝毫的光。而在雪白的大床上,面容俊美的男人将妖娆的女人搂在怀里,姿态极为依恋,像是交颈而眠的鸳鸯。 盛崇被她给拱醒了,迷蒙的睁开眼睛,将人往自己这边搂了搂,然后伸长到了手,在段媗那侧的床头柜上模到了她的,将闹钟给关掉了。就在他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又睁开了一只眼睛,将重新模回来,输入锁屏密码——他的生日——他改的,然后将设备中闹钟那一栏打开,果然看到里头还有四个闹钟处于待机状态,每隔十分钟就会响起一个。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段媗沉浸在睡梦之中,下意识的将头往盛崇怀里拱了拱。 结果,段媗被一门心思想要展现雄风的盛三少给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更让她要命的是,盛崇保持着惊人的精力的同时,小腿又偏偏不能用力气,折腾到最后,她只觉得腰酸腿痛,第二天彻底爬不起来。 段媗在卫生间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盛崇眼泛绿光的看着她。 刚刚还没到正餐,就已经结束了,刺痛了他身为男人的那颗敏感的自尊心。然而,刚刚视觉加触觉的刺激是在是太过强烈,他又已经有一个月未曾做过那档子事儿,一激动便没忍得住,然而,略有些快,他还是觉得丢脸。 段媗在卫生间里脸红,盛崇躺在床上也纠结不已。 一直到进了洗手间,段媗才意识到刚刚盛崇给干了什么,顿时脸上飞起一片潮红。虽然以前也不是没被盛崇缠着做过这种事,但是到快到的时候,她都会用手,还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这种事情。 盛崇连忙将床头那杯水端给段媗,段媗接过水,结果喝也不是,吐也没地方吐,便端着杯子去了浴室。 段媗回头,目带愤怒的瞪着他。 盛崇喘了片刻,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赶忙坐起来,体贴的为段媗拍了拍背。 ——(此处省略一千六百字)—— 盛崇喘着粗气,用力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压在他身上:“,我小腿不能用力,只能劳你主动一点儿了。” 然而亲着亲着,盛崇却没动静了,段媗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段媗被盛崇温柔的撩拨了半天,心里也有了些想法,虽然气还没完全消,然而欲念起来的时候,其他事情,早就被扔到脑后了,哪里还顾得上? 段媗心里算了一下,今天,是第三十一天,如果不是吵了这场架,或许他早两天就会想要尝尝肉味了。 他一边,一边捏着她的手往下带,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说着话,他将段媗慢慢的又拖回床上,温柔的压在身下,握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露骨而渴望:“宝贝儿,医生说二十八天以后,就可以嘿咻了……” 盛崇冷不丁被她推倒在床上,顿时哭笑,依旧腆着脸拉她的手:“宝贝儿,我都憋了快一个月来了,你都给我月兑衣服了,我要是没反应才不正常啊。” 她将人推到一边:“流氓,你怎么在哪里都起反应啊!” 他这话说得俏皮又认真,到让段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挪动了一下位置,刚刚松弛的脸色又僵硬了起来。 盛崇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将那只漂亮的手从自己衣服里头拉出来,握在自己手里:“我哪里敢啊?我这无缘无故的,都能招来你一顿折磨,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也不管我腿上还有伤,就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我要是还敢在外头找别的女人,你岂不是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你什么意思?”段媗心头火气,略带威胁的在他胸前戳了几下,尖尖的指甲戳在他胸前那星点的女敕肉上,又疼又刺激:“你还敢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傻姑娘,你长点儿心吧!”盛崇将人搂紧了一点儿,两人四目相对,他的声音直勾勾的传到她耳朵里:“我像是委屈自己的人吗?如果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就算是不得不娶你,也有的是别的办法。” 虽然那天晚上吵架的时候,段媗也有在情急之下,说出系统之类的傻话来,但是盛崇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在一起这样长的时间,就算他前世,心里是有一些阴暗的想法,但是今生今世,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在卧室里头,她就是拿脚踩他的脸,他都不会跟她计较,到了这个程度,她竟然还怀疑他的真心。 盛崇被她语气中的凝重激得心头一紧,他一手勾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桃花眼凝视着她,眼神有些阴郁:“你就因为这种事情,晾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我不的,是这颗心,我不知道它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到底是真心想要哄我,还是因为系统的要求。如果有一天,你脑海中的那个东西,让你跟我分手,你会怎么做呢?” 她伸手,慢慢的将他的领带拉开,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衫的纽扣,直到露出他那溢满荷尔蒙的胸膛。她将手按在他结实的左胸,手掌下的肌肉柔韧又结实,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平稳又强健。 段媗喉头一梗,盛崇确实重诺,他答应她的事情,很少有反悔的。只是,她指的信任,并非是承诺,而是他的心。 盛崇眉头一皱,微微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的问:“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吗?”。 段媗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淡淡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其实,他对段媗的娘家那么不客气,不仅是因为段家之前让他丢了脸面,更多的是因为不喜欢段媗对他们太过维护。她明明是他的妻子,应该跟他更亲近才对,为什么要为了别的人跟他争论呢? 盛崇对段媗再熟悉不过,现在看着她的眼睛,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态度松动?他心中一喜,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段媗确实是吃软不吃硬,他之前果然是太傻了,才会跟她硬碰硬,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段媗模了模他的脸,刚刚隔得距离远,她看得不如现在清晰。现在近距离一看,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早上去接你的时候,你不肯跟我回来,我觉得很伤心。”盛崇声音很低,就像他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得。 段媗朝他走近了几步,等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盛崇向前倾着身子,将她勾到怀里,将她按在自己没受伤的那边大腿上坐着,双手搂着她的腰,拥抱的姿态显得很依恋。 “过来么。”盛崇声音黯哑性感,脸上是温柔的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如果没有那只还打着石膏的腿煞风景,大概真的是一副颇具诱惑力的情景。 段媗眼光复杂的看着他,在她还在因为前世的事情纠结的时候,盛崇似乎比她更放得开。他完全就将前世的事情抛诸脑后,除了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心眼儿更小,更注重外表更自恋更挑剔之外,似乎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 他坐在床上,朝她张开双臂,温柔道:“宝贝,过来,让我抱抱你。” 等到段媗回过神来,盛崇已经坐在了她的大床上,拐杖被他扔到一边。 盛崇脸上阴郁的表情褪去了些许,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将门推开了一点儿,驾着拐杖进了门。 他话音刚落,段媗就开门了。 “段媗,我不能站太久,腿会很疼。” 他似乎很肯定段媗就站在门边,在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声音隔着一道厚厚的门板,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 就在段媗发呆的片刻,门外的人了。 门外站的果然是她所想的那个人,盛崇穿着件乌压压的黑衬衫,墨玉般的碎发,苍白的脸色,乍一看上去像一只拍打着翅膀邪气凛然的大蝙蝠。 段媗动作一顿,手里还拿着毛巾,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 段媗没去开门,过了几分钟,门又响了。依旧是敲三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她曾经在外出差的时候,晚上在房间里,有人从门缝里往里塞小名片。不过,这家酒店的管理一直都做得比较好,应该不会让这种发小名片的人进来吧? 她以为是客房服务,然后半天没声音。段媗沉默了片刻,嘀咕道:“不会是做夜间服务的吧?” 她披着浴袍,棕褐色的长卷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遥遥的对着门口问:“谁啊?” 段媗在酒店里,刚刚洗完澡,便听到有人敲门。 第十五章、要办两场婚礼? 我七月十七号放暑假,在这之前,可能更新都不太稳定…… 虽然现在更新量不好,但是烂尾是肯定不会的,这应该是我目前最后一本现代言情了,下一本就换题材了,古言,或者未来科幻什么的。 问题是,现在是考试季啊…… 我也知道,大家都在说安安更新坑爹…… ------题外话------ 段媗想象了一下那场面,顿时打消了想法,倚在男人怀里:“算了,还是分开吧,在江城这一场回门酒,可以按照我妈他们的意思来,这也挺好的。” 盛崇将人搂在怀里:“你要是实在不高兴,那就办一场也可以。我提前让人准备好酒店,飞机票我让人去买好,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段媗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你其实考虑得很对。” 盛崇今天先声夺人,就是为了抢在她前头,把办两场婚礼的事情给定下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礼经验,盛崇如今已经学聪明了。两家人的层次确实差别比较大,而如果在叶城办婚礼,盛家那头的亲眷,说不定规格还得更高。他不是不能把段家这头的亲戚全接,钱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场面不好看。你说段媗结婚,她母亲的娘家亲戚,难道一个都不请吗?问题是,请了要怎么安排座位?安排在哪里才会显得不突兀? 段媗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说是生气倒也不完全是,只是多少有些憋屈。 在车上,前头还有司机,盛崇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晚上回房间的时候,才搂着人解释:“怎么,还在生气?” 吃完饭,段媗和盛崇一同回家。盛崇唇角带笑,段媗却显得兴趣缺缺。 段湘君在一旁颇为羡慕,赶忙凑记了一下那几只股票的名字,准备回去自己也试一试。 盛崇淡淡瞟了一眼,在他电脑屏幕上点了点:“可以长期持股,三年之后再考虑抛售。” 婚礼的事情说完,段辰见缝插针的跟盛崇讨教了一下股票的问题。他最近在炒股,权衡半天拿捏不住到底买哪一只股,如今见了活财神,自然是不问白不问。 盛崇这话刚刚说完,便瞟了眼段媗的脸色,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黑亮的眸子里像是有某种幽深的情绪。 何佩兰有些犹豫,回门酒是娘家人办的,那自然得娘家人出钱。盛崇似是知道她的顾虑,道:“我会找最好的婚庆公司来安排,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段媗:你什么时候跟我商量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叔叔阿姨商量。”盛崇客气道:“江城和叶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和媗媗商量了,婚礼可以分成两场来办,在叶城举行婚礼之后,三朝回门的时候,在江城办回门酒。” 他这话说得极为顺畅,压根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在盛崇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段家父母的意见,段媗本来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他不过是再娶她一次,弥补以前的遗憾。 盛崇接到:“那自然是在叶城办的。” 何佩兰心思一动:“那婚礼……” 盛崇笑笑,说了些客气话,看了段媗一眼,继续将话题扯回婚礼上:“我之前和媗媗商量过,希望能将婚期定在明年四月份,春末夏初,景色也好,时间也充裕。” 倒是段振兴说了句真心话:“我家老二,看着柔和,性子实际上倔得很,你多包容她一点儿。” 何佩兰一脸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段媗内心默默吐槽:放屁,到现在还没见你爸呢! 盛崇语气诚恳,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我和媗媗恋爱也谈了五年,彼此之间感情很稳定了。之前带她去过了叶城,见了家里的长辈,家里对我们的事情,也都同意。” 由于这件事确实比较郑重,全家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段辰一见段湘君像是要说什么呢,连忙凑了,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盛崇就已经十分融洽的换了个话题。他歪楼功力一流,没再理会段湘君,转而和何佩兰说起了结婚的事情。 段辰也知道自家二姐有钱,几十万块钱而已,对如今的段媗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如今他自己住的房子,开的车,也都是段媗的,段媗根本不会计较。然而,既然拿人手短,就得有个拿人手短的态度。奈何段湘君让人帮忙,还得配上一副晚娘脸,就像是别人活该欠了她似的。 段辰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是典型的窝里横。家里人似乎就都应该无条件的帮她,上次段媗回家吃饭的时候,段湘君就是来求帮忙的。她想开一家服装店,奈何缺了些本钱,便想找段媗拿。 段辰心思一转,先想着的就是怎么给段湘君拆台。实在是不怪他有这个考虑,主要是段湘君平日里实在是不太靠谱。 约莫是段湘君态度太热切了一点儿,不仅是陆宏康,就连坐在一旁的段辰都感觉到,她似是有话要说。 陆宏康这个想法没错,本来亲戚之间拉扯一把,也是十分普遍的事,奈何遇上段湘君。哪有女方的家长,在男方头一回上门,就求着求那的?哪怕人家确确实实就是顶级的金龟婿,那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然而,陆宏康想的是,等到盛崇和段媗婚后,跟段家人的关系稍微亲切一点儿,再再饭桌上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算是当姐夫的,求妹夫帮个忙。这对盛崇来说,确实就是举手之劳,一个的问题,妥妥当当的给办了。日后进了盛隆,他是老板的亲戚,谁都得让他三分,自然比呆在如今的公司里,日子会自在得多。 陆宏康是把自己的打算跟段湘君说过的,他在如今的公司,想要升职已经比较困难了。如果盛崇和段媗的关系进展顺利,那他就去找找门路,看能不能进盛隆工作。往公司里安排个人,这对于盛崇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陆宏康虽然工作能力一般,但是察言观色却是一把好手,自然看得出来盛崇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实际上却兴趣缺缺,因此多有收敛。只可惜他那不识时务的,还真以为盛崇跟他们有多么投缘,甚至就想把他们在家里商量的那件事,直不笼统的在这个场合给直接说出来。 这副模样,盛崇之前见得多了,应付得得心应手。盛崇为人高傲,却并不是不通情理。他上一世是懒得跟段家人应付,如今为了讨好段媗,稍稍打起几分精神应付人,便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陆宏康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休闲西装,也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一听到段振兴给他做介绍,连忙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讨好,握着盛崇的手摇了摇。 “这怎么会,男人么,忙事业是应该的。”段振兴引着盛崇坐下,开始给他介绍段湘君和陆宏康。 “早就想跟媗媗一起过来拜访叔叔阿姨了,奈何之前工作太忙了,之后又遇了些事情,到今天才过来,叔叔阿姨不会怪我吧?”盛崇脸上带笑,笑容中三分矜持四分客气,还有几分骨子里头的疏离,总而言之,气质很矜贵,话语很动听。 如果是去那些普通人家,或许他这样的举动颇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然而上辈子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他对段家父母多少有些了解。段振兴和何佩兰虽然算不上卖女求荣,但是爱慕虚荣却是绝对有的。当初段湘君的婚姻,就另这两位颇为遗憾,自然希望在段媗身上得到补偿。他如今有心与段家缓和关系,自然不介意在他们面前展示财力,投其所好。 于是,等到段媗带着盛崇到家的时候,自家客厅里坐了不少人。等到他们进了门,跟在他们身后的司机和秘书,终于能把盛崇准备的拜访礼物提进门,在门口堆了小小的一堆,虽然不至于太过夸张,却也十分可观。 段辰知道的时候,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他转念一想,虽然段媗和段湘君不太亲近,但是毕竟也是嫡亲的,在这种场合,出面是理所当然的。 段媗带男回家,这对整个段家来说,都是大事,还是得把人给叫齐了,于是她先给段湘君打了,让她带着陆宏康和陆月佳过来。 何佩兰一大早就接到了段辰的,说段媗今天会带着盛崇回家见父母。何佩兰喜不自胜,段媗刚刚长开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定然是有大造化的。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异常激动的感觉。 —— 盛崇摆摆手:“让韦昕彤准备的,放心吧,不会有差错的。” 盛崇效率极高,段媗下楼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段媗上了车,才突然想起问盛崇:“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盛崇凉凉道:“我让你弟跟岳父岳母说过了,见面礼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门了。” 她在衣帽间里头,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我还没跟家里打招呼呢!你东西都买好了吗?”。 段媗顿时腰也忘记疼了,顿时将牙刷扔到一边,开始换衣服。 “去你家楼下走红毯,宝贝儿,地毯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你出门。”盛崇双手抱胸,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今天我心情好,陪你见家长,你快点儿,不然,我就懒得去了。”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走红地毯?”段媗手里还举着一把牙刷,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带着轻微的油。她看着盛装打扮的盛三少,略微有些发愣。 等到她洗漱完之后,盛崇已经西装革履的出来了。他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白衬衫包裹着两片溢满荷尔蒙的胸肌,袖口露出一圈好看的白边,黑白格子的西装上衣,搭配黑色的西裤,湛蓝色绣满暗纹的领带系成考究的十字节,金镶红玛瑙的袖扣大方又贵气,就连头发都抓得十分有型。 然而,两地分居之后,盛崇抱着吃一顿顶一个月的态度,每次一见面,刀枪出库上战场,她都得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段媗觉得,为了自己的老腰着想,尽快把公司搬到叶城,是十分必要的选择。 段媗的回笼觉睡到了一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自己酸痛的腰,深深的觉得两地分居的日子不能过下去来了。两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盛崇虽然热情,但是想着‘均匀分配’,他折腾个一两次就放过她了。(此处ps:他的一两次不代表她的一两次。)有时候加班得比较晚,或者在外头喝醉了,还能休战个一两晚。因此,两人的生活一直比较‘性福’美满。 最后,段媗被盛崇的求婚‘感动’得哭得一塌糊涂,哭着叫着答应了他的求婚。于是,‘性福’快乐的夫妻生活,便从美好的清晨开始了。 还没等段媗回答,他就已经站起来,一把将带着戒指的美人给按到了床上。 他在熹微的晨光中,逆光单膝跪地,握着段媗一只手,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她:“,你愿意嫁给我,跟我过性福快乐的夫妻生活么?” 盛崇瞪她一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头顶亮起一个灯泡,立马重新跪好。 段媗将手抽出来,轻轻推了他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求婚呀!” 盛崇问:“说什么?” 段媗等了一会儿,催促道:“说呀!” 盛崇抓了抓头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跪在她床前的羊毛地毯上。造成刚刚起床,他有点儿低血糖,险些没跪稳,摇晃了一下,然后握着她一只手。 她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意,偏偏语气略显刁蛮,让盛崇心中一片柔软。 段媗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捏了一下,伸出骨瘦匀庭右手,脖颈指环在熹微的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泽:“你就这么给我戴上戒指了啊?我答应你了么?还没求婚呢!” 他在黑暗中模到她的手,将指环套在她的手指上,另一枚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便搂着段媗睡了。次日早晨,被段媗推醒,他还没睡醒,狭长的桃花眼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看着她。 盛崇是昨晚从叶城飞过来的,他加了一阵班,半夜一点才落地。他没通知段媗去接,自己回了江华路的别墅,模上床的时候,段媗睡得正香。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某天早晨醒来,段媗看见套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推了身边的人一把。 等到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盛崇总算是完全康复。经过复健之后,他似乎是对健身产生了兴趣,在此之前,他虽然工作繁忙,却也会每周抽出时间健身,保持着修长匀称的身材。然而,在这之后,他加大了自己的运动量,尤其加重了对腰月复大腿肌肉的拉伸锻炼,段媗其实不太喜欢肌肉太明显的男人,然而见他兴致勃勃,也懒得阻止他。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当她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付出一切都觉得心甘情愿。 段媗因为工作的事情,颇为忙乱了一阵,而在难得的闲暇时光,她便去叶城陪盛崇复健,用药草熬水给他泡脚,学习按摩手法给他按摩脚部穴道。这些事情,她做得很认真,也并不觉得辛苦。 《枯萎的玫瑰》由星城娱乐与宸羽公司共同投资,顾重景以个人名义投资两千万,总投资额达到八千万。演员大多是星城旗下的艺人,唯独男二号,是段媗亲自挑选的一个刚刚从影视学院毕业的学生。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活生生像是她笔下的那人,从书中走了出来。 段媗的电影进行得很顺利,短短两个月时间,剧组已经基本组成,只等着正式开拍。她本来是准备亲自担任制片人,然而公司迁址也迫在眉睫,她不得不权衡轻重,将制片人的位置让了出去。 盛崇笑笑,将系统面板给拉上,端起旁边的水喝上一口,继续进行复健训练。 盛崇笑了笑,或许老爷子还打着兄友弟恭携手盛世的主意,可惜,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一山不容二虎,他要么就执掌盛世,要么就自立门户,让他屈居人下,做个万年老二,那绝对不可能。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数字,根据集团规定,手中持股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东,可以直接开除总公司总监级别的高管。盛崇如今手上有百分之八的股份,加上那百分之十三,正好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盛老爷子手中握有盛世集团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只要他在一日,盛世江山铁桶,无人可逆。上一世,老爷子将手中的股份尽数给了盛瀚,在世界各地的房产、珠宝、古董收藏和其他遗产,由大房和二房平分。如今,老爷子的遗嘱已经有了些微的不同,股份中百分之五十四属于盛瀚,百分之十三属于盛崇。 提前知晓盛老爷子的遗嘱,是他完成任务的奖励,然而遗嘱的内容,却与上一世的差别并不大。即便他提前两年回到了叶城,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依旧是盛瀚。 这就是他看到盛老爷子的遗嘱时,唯一的感觉。 如果有人拿这样的问题来问盛崇,他定然会觉得荒唐可笑。他要江山,也要美人,两者缺一,人生都少了乐趣。 江山美人,哪个更重? 第十六章、苛刻的婚前协议 “但是,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段媗语气柔和,却又坚定:“这不是为了离开你,是为了让我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多一份底气。你要知道,站在你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完,他准备将两份协议都扔到一边儿去,如果段媗不高兴,那协议就不签了,剩下的他自己应付。反正,顾娉婷当初不也没签么?凭什么轮到段媗就得加个枷锁呢? 盛崇点头,目光柔和了不少:“我知道。” 段媗道:“我不是因为钱,所以才跟你在一起的。” 但是,公平应该是双方的。既然盛家对她做出了要求,那她反过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应该也是恰当的吧? 其实,她对盛老爷子要求的主协议,并没有什么意见。人家盛家祖孙三代打拼的成果,凭什么就让她一个外()人无条件的享用呢?她自己有过创业的经历,所以更能领会金钱的来之不易。 然而,段媗却并不领情。 “如果你不想签主协议,那我可以跟爷爷再商量。”盛崇的怒火降了下来,他以为段媗是在赌气,耐着性子哄她:“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分得这么清楚,我的都是你的。” “盛崇,我也能保证,这份协议八成不会有用上的那一天,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张废纸。”段媗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盛崇打断了。 还没进门,先想着离婚,这事儿不管放在哪里,都并不光荣。 他既然决定结婚,那就是抱着过一辈子的念头去的。段媗的举动,让他多少有些不能接受。盛老爷子规定的主协议确实苛刻,然而他个人的私有财产,却都会在婚后放入家庭账户名下。然而,他还没把附属协议给拿出来呢,段媗已经自己给找补上了,这直接刺激到了盛崇身为男人那颗敏感的自尊心。 等到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之后,盛崇才略带怒气的对段媗道:“你何必把我防到这个份儿上?” 片刻之后,他对双方律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段媗商量一下。” 盛崇粗略翻过一遍,将协议书摔在了桌子上,眉头皱着,像是要发怒,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 盛崇略有些错愕的看了段媗一眼,拿起了那份不算太厚的协议书。协跟盛老爷子让段媗签的协议书,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盛老爷子不过是将盛世集团的股份与段媗划分开来,这份协议书显得更为苛刻,直接将段媗目前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作为私人财产。如果两人有离婚的那一天,无论是哪方的原因,段媗都能全身而出。 “段,盛先生。”那人将手中的协议放在桌上,看了段媗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盛崇道:“盛先生,这是段委托我方拟定了婚前协议书,请您先过目。” 律师心中摇头,感叹又是一个被豪门这层金碧辉煌的外衣给骗走的女人,不想,他东西都还没收拾完,便又有人进来了。他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同行。对方也是行业内,颇有名望的大律师。 段媗没,只是拿起签字笔,干脆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旁边的律师听着盛崇这话,脸上虽然维持着正经严肃的表情,心中却不以为然。要不然怎么说豪门的儿不好当呢?还没进门,就先把人当贼来防着,离婚了钱也没得你的份,孩子自然是更不用想。感情好的时候,协议内容自然就是一张废纸。然而等到要离婚的那一天,协议就成了催命符了,能让你干净利索的从婚姻里滚出去。如果男人做得再绝一点儿,还能让你在年老色衰的同时,一无所有。 盛崇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等到律师给两人讲完主协议内容之后,他握着段媗的手,竟是难得的有些忐忑:“我保证,这份协议,绝对不会有用上的那么一天,你把它当成一张废纸也可以。” 只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还没开始结婚,就要为离婚做后手,这种经历,恐怕也不常见。 段媗看着面前的厚厚的一叠协议,心中并没有难过,不公平之类的情绪。她自己有过创业的经历,所以也格外能体会金钱的来之不易。说得更明了一点儿,别人祖孙三代奋斗所得,凭什么要让你不劳而获? 结婚在即,两人先得签署婚前协议。主协议是盛老爷子派人送来的,与盛世集团的股份有关,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盛崇手中的集团股份都与段媗无关。 时间一晃,就到了来年四月。 —— 盛崇确实就是什么都不肯管,就跟没这么亲戚似得,甚至也不让段媗管,只在前头吊根胡萝卜,吊着段辰去当挡箭牌。段辰可谓是‘命苦’,事业上有姐夫提拔,偏偏家里不省心的事儿一大堆,倒是让痞帅痞帅的段老板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段振兴没有想到的是,他今日设想的,在日后都成了真。 好在段振兴也看出来了,虽然盛崇对段家的感官不怎么样,好歹对段辰还是有几分情面的。其他亲戚帮不帮无所谓,只要到时候能拉扯段辰一把,他也就满意了。 段振兴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段媗性子执拗,她既然都决定要结婚了,必然不会因为家里的意思而反悔。再者,段振兴也觉得,这确实是一门好婚事。然而,有利便有弊,有一个盛崇这样的,就注定了他不能像在陆宏康面前一样,耍老丈人威风。原本他看着盛崇对段媗颇为要紧,觉得说不定能扒拉段家一把,结果盛崇这一手玩得极为圆滑,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耍心眼儿了。摆明了就是要让段家模清楚分寸,别什么事儿都往上求。由此,他又想到段媗要把公司搬到叶城的事情,不得不苦笑,这姜呢,也未必就是老的辣,说不定有些年轻的,他机缘巧合已经成精了也说不定! 段振兴道:“没办法,谁让咱们家比不上别人呢!” 她本来还想把娘家亲戚请过来吃顿饭,好好炫耀一番呢!结果美梦才刚刚开始做,就直接被段辰给戳得稀巴烂。 何佩兰垂着头:“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 段辰算是整个段家,最了解段媗的人了。他如今工作还不算太忙,人又精神漂亮,段媗平日里很愿意带他去些场合,长长见识。 段辰顿时翻了个白眼:“妈,肯定不止两桌。你也不想想,王家有多少人?戴家人数肯定也不少!难得攀上这么好的一门亲戚,你以为别人还会不想去么?再说了,我姐那头,她公司里的管理层,生意上的,肯定都是要请的。” 何佩兰道:“那怎么行呢!到时候女方席面上就两桌人?多难看啊!” 段振兴道:“那就干脆不请了,就咱们一家子,带上大哥他们,一起去叶城。” 要不怎么说老祖宗是有大智慧的呢?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便会少了许多问题。不像盛段两家,还没开始呢,问题就来了。 段辰凉凉道:“妈,你可先想清楚了,打通了要怎么说。要是直接把回门酒给取消了,剩下的那些客人怎么办?我觉得,盛家八成不愿意把人全接到叶城去。” 她一拍大腿,眉头倒竖:“这盛崇也太不靠谱了啊!不行,我得给媗媗打!” 段辰这话一出来,何佩兰才想清楚其中关节,一直在发热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到时候,盛崇拍拍**带着段媗去了叶城,尴尬的场面就只能留给段家来收拾了。 段媗的知名度很高,盛家又家大业大,结婚必然是大办,媒体肯定会到场的。到时候,叶晨的婚宴报道出来,那是光鲜亮丽,江城的这一场,难不成留下来给人家当对比图吗?就算盛家能把这样的报道给压下来,那在场坐着的人,心里会怎么想? 等到吃回门酒的时候,要是这些去过叶城的人都没来,那剩下的人要是问起怎么办?感情在江城吃婚宴的,都是被剩下的? 段辰顿时翻了个白眼:“叶城那场婚礼,咱们家不能不去吧?咱么一家,大伯一家会,珊蓉姐的戴宝澜,上次就在跟我说,有机会给他做个介绍,还有大伯母家里,王家,这种时候你觉得他们会去吹那一顿婚宴?我姐生意场上的,肯定都是往叶城那边走的,到时候等到咱们家办那场回门酒怎么办?是请这些人再来吹第二顿?人家八成是不乐意过来的,到时候席面上怎么办?” 何佩兰问:“什么怎么办?婚宴盛崇不是说了么,他会让婚庆公司安排。” “还有,到时候得跟我姐商量一下,两家的婚宴最好是别分开办。”段辰模了模下巴,脸上的笑容有点儿痞,又透着一股机灵狡猾:“我中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不靠谱。要是喜宴分开办,盛家那边倒是好看了,那咱们家怎么办?” 段辰算是看得透亮,段湘君和段媗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何佩兰在里头至少起了三分作用。段湘君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大姐,在段媗面前十分强势,如果她是家中最发达的你那个,这倒也无所谓。问题就是,偏偏是段媗发了家。一面求别人帮忙,一面还板着一张脸,等着别人来讨好,这副嘴脸真是佛也发火。 段辰道:“没有就好,你别老是跟大姐说什么,让她什么事都找二姐帮忙。你要是不偏心呐,说不定二姐对大姐还能好点儿。” 何佩兰道:“我哪里逼了她了?” 段辰耸耸肩:“妈,你用不着给我做准备,离我结婚还早着呢!再说了,我姐对家里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很可以了,你别把她逼得太紧。” 何佩兰骂道:“你怎么说你姐的呢!难不成没他,你姐就嫁不出去了?” 段辰这时候悠悠的插了句嘴:“妈,你别拿老一套的眼光来看人,多的是吃干抹净不擦嘴的呢!你也不想想,以人家的身家门第,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能走到这一步,就算是烧高香了。” 这话一出口,何佩兰顿时就急了:“什么叫‘看不上咱们家’?就咱们媗媗那个身家模样,难道还配不上他不成?恋爱都谈了五年了,早就该结婚了!也就是老二她心眼儿实,等了这么久,照我看,谈恋爱谈个一年就该结婚,哪有谈这么久的!” 段振兴火气上涌:“别人本来就看不上咱们家,你又何苦还要做出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何佩兰隐约提过两次,想去江华路别墅住,都被段媗轻描淡写的给挡了。她只觉得女儿不向着家里,却没想到段媗虽然没让他们住,但是逢年过节给父母的红包,该置办的东西,从来不少。段湘君的房子她出了二十万,段辰到现在也是住着她的房子,开着她的车,更别说给段辰买的东西,那向来都是高档货,参加工作以来,段辰的西装皮鞋,上档次的全是段媗给置办的。 在何佩兰看来,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段湘君好歹还留在了江城,段媗却是远嫁。除之外,段媗发家也好几年了,对家里却颇为苛刻。就像她在江华路买了那么大的房子,请了保姆司机,宁可空着,却也不肯请父母搬。 何佩兰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道:“那怎么行呢!段媗她又不差那么些东西,她自己带着全副身家,连同公司都要搬到叶城去,这难道还不够?” 段振兴沉默片刻,反应过来,对何佩兰道:“不管有什么表示,你都让老二自己拿着,咱们家有不缺那些。” 如今终于等到段媗结婚,何佩兰可算是能扬眉吐气。 妯娌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王丽瑞出身比何佩兰好到不知哪里去了,段振德的生意也比段振兴做得大,如果说王丽瑞跟何佩兰比起来,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生个儿子。段珊嫆出嫁的时候,王丽瑞拉着何佩兰的手,大肆说了一番,‘生儿子不如生女儿的言论’,到让何佩兰好一顿憋屈。 段家除了段媗之外,嫁得最好的女孩子,也就是段珊嫆了。当初她跟戴宝澜结婚的时候,戴家的聘礼可是让人羡慕。迎亲的时候,整整五十台豪车,列队迎亲,当时还上了江城日报。王丽瑞当时因为这件事,在何佩兰面前得意了好久。 晚上,何佩兰一边看电视剧,一边盘算:“老段啊,你说结婚的时候,盛崇总该有点儿表示吧?” 段湘君在娘家受了气,走得早,倒是段辰预备在家里留一晚上。 段辰嘴角划过一抹轻嘲的弧度,懒得跟她继续说。 段湘君还在嘀咕着:“那有什么不好伺候的,两个人过日子,能难过到哪里去?” 段振兴以前跟段振德一起做生意的时候,还是跟些富家哥儿打过交道的,知道他们看人从门槛儿里往外看,更多的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如今能为了段媗,装成个人五人六的模样,也算是对段媗上心了。 他对段媗还是上心的,无论跟谁的时候,眼神都留了半边儿在段媗身上。问题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看得上段家人。要是他真的很重视见家长,怎么可能不提前联系,反倒是今天十点多,让段辰一个打过来,也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定了见面时间。吃晚饭的时候,他表现得更是明显,基本都不怎么动筷子,那眼神里头‘这都是一桌什么玩意儿’的意思,几乎溢于言表。 段振兴到底见的世面更多,盛崇那副模样,看着挺平易近人的,实际上根本看不起人。 段振兴继续道:“没说让你不找你帮忙,可是你也得看看时候,别当着盛崇的面儿,把家里的事就直不笼统的讲出去。你以为豪门好当么?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个派头,你以为好伺候不成?” 段振兴瞪了段辰一眼,段辰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 段辰插嘴道:“那也是我二姐她自己挣的,你又没帮她半点。” “我哪里麻烦她了,不就是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问她借了二十万么。”段湘君没好气道:“爸,你以为咱们家老二还是当初那个样儿么?你也不看看如今人家通身的行头,那身行头,都能让我去买套房了。” 段湘君听到父亲说这话,顿时脸色都变了。虽然家里三个孩子里头,段辰最受宠,但是对两个女儿,段振兴算是一碗水端平,并不算太偏颇。 段振兴对段湘君道:“你也不容易,你别总是去麻烦她。” 段辰顿时闭嘴,继续捧着自己的平板,开始切水果,刷刷的声音在还算宽敞的客厅里回放,显得杀气腾腾。 段振兴听自己这一儿一女,在客厅里说得不像样子,眉头一耸,低声喝道:“都别说了。” 段辰心里清楚得很,段湘君会回娘家来要这要那,有一部分就是因为陆宏康的缘故。可惜,陆宏康这个狗头军师虽然出的主意还不错,奈何段湘君这个演员不够配合,演出的戏八成要砸。 他这话说得极有深意,表情似笑非笑,倒是让陆宏康心里也破不好受。 段辰笑道:“姐夫,我姐性子急,你就拦一把,别总让她风风火火的。” 陆宏康见姐弟两实在闹得厉害,只好出面拦了一下:“老三,你姐性子急你也是知道的。” 段辰一直搞不懂的一点就是,段湘君明明这些年也慢慢有钱了起来,怎么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小家子气了?只能占便宜吃不得亏,偏偏占了便宜,还要顶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法儿相处。 当然,这话当着陆宏康的面儿,是绝对不能讲的。 他话没说完,当着陆宏康的面儿,他到底给段湘君留了面子。段家一直对于段湘君最后嫁给了陆宏康耿耿于怀,其实她年轻一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薄有家资的男人追求她,不过当时段湘君总觉得自己还能找更好的,看不上人家,以至于蹉跎了年华,最后倒贴钱捞着一个陆宏康。 段辰冷笑道:“谁逼你了?” 段湘君气道:“老三,我知道你跟老二是一边儿的,平日里都觉得我没出息。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好歹是你们大姐。段媗不差那么点儿钱,帮我一把怎么了?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你反倒还煽风点火!你是想看着你大姐我被逼死不成?” 段辰将平板扔到桌上:“我跟他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好意思开口?” 段湘君顿时脸色就变了,她跟自家人可不会客气,瞪着段辰:“那你自己还不是问人家买股票要买哪只?你当我听不出来?” 段辰听到这话,顿时就想起了吃饭前的场景。他的视线从平板电脑上给挪了下来,转移到段湘君的脸上,凉凉道:“我说大姐,盛先生第一次上门,你好意思让人家帮这帮那?” 陆宏康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儿,实在是不想落段湘君的面子,只好说:“这件事咱们回去再商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段湘君在一旁埋怨陆宏康:“你刚刚拉扯我干什么?我看盛三少挺好的,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呢?” 送走了盛崇和段媗,何佩兰在家中走来走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十七章、盛崇的补偿 然而,在我心里,他也算是个好男人了。 从小说的角度来说,盛崇不算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主。 ------题外话------ 看着埋头在自己怀中的妻子,盛崇想:如果金钱和财富可以给她安全感,那全都给了她也无妨,重生一世才得以在一起,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伤了情分? 可是,即便如此,他对段媗的心,确实真实的。即便他外表精明强干,打扮花里胡哨,却在婚姻方面,保留着一颗还算赤忱的心。 以往的那些事情,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当,但是却无法弥补,甚至不知如何开口。人总是这样,在越在乎的人面前,说起某些话题,便越是笨拙。 他言辞以锋利见长,对于安抚人心,却是弱项。 “傻姑娘,你得了便宜,怎么还哭呢?”盛崇好笑的将人搂到怀里。 这不仅是宠爱,更代表信任与决心。 段媗扪心自问,跟了他的这些年,无论如何,他没在金钱上亏待过她。可是,为一个女人买单,和将自己的大部分身家放到夫妻两人名下,这是根本不同的。 到如今,她基本已经能模准盛崇的习性了。他对一个人好不好,具体表现就是他愿不愿意在那人身上花钱。谢永飞跟足了他五年,鞍前马后,如今跟着他到叶城,他给人置办了两居室的房子和宝马5系的轿车,这花销绝对抵得上谢永飞好几年的工资了。至于韦昕彤,她手里头有盛崇的私卡,自然是更不用说。 段媗十分震惊。 文件最开头,是一份协议书,盛崇将自己除却集团股份之外的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家庭共同账户上。协议不过是薄薄的几页纸,后头是每项财产说明。 段媗打量他一眼,然后开始翻越这叠文件,说实话,她有些吃惊。 不想,盛崇进门便将这叠文件铺到她面前。 段媗心里高兴了一点儿,好歹这个男人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回来陪她。 原本以为又是她一个人对着婚礼流程头疼,不想没一会儿,盛崇便回到了卧室里,手里还拿着一叠不薄的文件。 段媗听话的松开手,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他往门外走。 忽而,盛崇拍了拍段媗的手臂,示意她松手。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但是,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出了钱便完事不用管。说一千道一万,到底是上一世的事情,让她已经在心中形成了阴影,让她时刻铭记。 这次婚礼,是盛崇全程付款。从新房、新车,到婚礼策划,全部都是从盛崇账上拨款。段媗如今刚刚投资了《枯萎的玫瑰》,整整三千万还没开始回本,手头确实流动资金不多。除此之外,因为婚前财产协议的事情,盛崇很是摆了一阵子黑脸。到了结婚的时候,他自己拿了主意,一副段媗要是敢跟他争,这个婚就干脆别结了的悲愤模样,段媗便没敢开口。 当然,段媗多少也有些私心。 段媗枕在人家大腿上,死活不让人走。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不作,难道等到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再作么? 他就发现女人压根就不能宠,就像他对段媗。想当初,段媗是多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幺蛾子? 盛崇只好坐下,在她额头上磕了个爆栗:“又开始作了?” 段媗眉头一挑:“那你之前还说,要补偿我一个盛大的婚礼呢!感情这盛大的婚礼,还得我自己操持啊?” 盛崇无奈道:“这些事情,你看着自己喜欢的来就行了。” 段媗这段时间倒是娇气了不少,见他转身欲走,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平日里工作那么忙,回家听我说都不行么!”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回到书房,继续自己的赚钱大业了。比起婚礼当天的胸花,到底佩戴萨曼莎玫瑰还是达拉斯玫瑰,他宁可回书房继续工作。 盛崇听得头昏脑涨,最后对段媗道:“除了试衣服和拍婚纱照,其他的你决定!” “还有,婚纱照咱们得找个时间给拍了。还有,宾客名单基本确定了,你还得确认一下,看还有没有要加上的。你婚礼当天,准备了两套西装。一套白色的教堂宣誓、一套黑色的在晚宴的时候换上,过几天就送过来了,你得试一下,如果有哪里不合适,得立马送回去再改。还有,我婚纱还没选,你要是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婚纱……” 段媗听他这话,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盛崇这段时间忙得四脚翻飞,难得他有时间。 盛崇点点头,问:“还有什么事,一次性都说了,我尽量腾出时间来。” 段媗见他应承,便说起了下一桩事情:“我们结婚的房子,装修好了之后,还没去看过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 盛崇也觉得这个提议极好,韦若秀从亲戚情分上来看,是他表姐,又在他身边工作近八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唯独比较麻烦的是,韦若秀手头的工作也不少。不过,比起让他自己亲自出马,来应付婚礼中繁琐的细节,他宁可增加工作量。 盛崇眉头一挑:“你问她还不如问我,我明天就让她把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过来准备咱们结婚的事情。” 段媗考虑片刻,脑袋上突然亮起个灯泡,对盛崇道:“要不然,你帮我问问,昕彤姐愿不愿意来帮我?” 段媗还没回答,他自己便摇头了,这也不妥当,而且,韦若秀和盛镇川离婚多年,又久居国外,未必弄得清盛家这些年的盘根错节的关系。 盛崇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里有些心疼,便对她道:“那我跟妈说,让她来帮衬你?” 她本来出身就已经不如顾娉婷和师雪宴,结婚的时候还要请人家帮忙,婚后在家里相处,自然就得落于下风。段媗却是宁可自己累一点儿,也不肯在这种时候落了下风的。 顾娉婷和师雪宴,如今多少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如果段媗肯上门相求,那两人自然不会推辞,多少要帮段媗操持一番。然而,如果盛家三兄弟,真的是一团和气,那她上门请两个堂嫂帮忙,那也无可厚非。然而,盛家这三兄弟,仅仅只是面子上做得好看,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 段媗将那本厚厚的婚礼策划扔到一边:“她们确实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咱们肯上门去求的话。” 盛崇道:“你不必顾及我,我婚礼不如意,丢的是整个盛家的颜面。就是冲着这,大嫂和师雪宴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奈何,段媗却只是摇头。 盛崇在大房面前,向来不肯落于下风,这个时候肯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因为心疼。 盛崇出差回来,见段媗确实辛苦,沉思片刻,提醒道:“要不让,请大房帮忙?” 可怜段媗,多少人觉得,嫁进豪门,过得便是躺在钱上闭着眼睛花的好日子,而她还没进门,遭遇的第一桩事儿,竟然就是‘加班’。 弄到最后,婚礼竟然还需要段媗自己操办。大到顶酒店,小到 至于韦若秀,她如今倒是在叶城。奈何盛琪刚刚生完孩子,她大半的重心放在小外孙身上。身为著名服装设计师,她即便身在叶城,也会时常接到邀请函,参加某些慈善晚会和服装大秀,乃至接受杂志采访。再加上,她毕竟已经和盛镇川离婚多年,这次盛崇结婚,请的多半都是盛家的合伙世交,她出面确实也不方便。 这话幸好没被盛崇听了去,不然他大概又要黑上几天的脸。 不过,段媗算是因祸得福。大约是总算感觉到,嫁入豪门的日子,未必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好过,何佩兰也不再在亲友面前大肆炫耀,甚至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也不再说让段媗提拔娘家之类的事情。甚至段辰还暗地里劝段媗,如果过得不顺心,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个省心的。 为此,盛崇在段家人面前难得理亏,在事后和段媗一同上门,制备了厚礼,才算是把这一页给翻。 原本这样的事情,总有双方家长操心,小夫妻便能轻松一些。可惜,他们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同。段媗自然是不用说,婚礼在叶城举行,又是这样大的排场,基本轮不到他们操心。而盛崇这头,亲爹对这些根本不上心。甚至段媗到现在为止,一共就见过盛镇川一次,便是双方父母见面的那一次。盛镇川明显对这个儿不太满意,双方还闹了个不欢而散。 两人领了证之后,婚礼的筹备便迫在眉睫。 —— 她不再是那个被他锁在怀里的小女人,所以总是习惯性的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不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他当初教她的,如今却被她用到了自己身上,盛崇内心滋味,多少有些复杂。 在经济上,他从来没卡过她。从交往开始,副卡给了好几张,段媗看上什么,他从来不会拒绝,即便是工作上的投资,每次段媗只要有需要,他向来能主动开口,虽然段媗从来没答应过。他以为,至少在经济上,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他最后发现,不是他做得不够好,而是因为她长大了。 在此之下,盛崇难得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她这么不安心。 偏偏,这次婚前协议却失效了。段媗就像是在维护自己权益的勇士一样,任由他软磨硬泡,九浅一深,眼泪都出来了,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不肯松口。 他当初对此不以为然,以智力水平和心智手腕来看,他和段媗之间,妥协的肯定是段媗。就算她不愿意妥协,他也有办法哄得她心甘情愿。他一向讲理的时候少,讲歪理的时候多,善于歪楼和混淆逻辑,段媗被他哄的时候居多,实在哄不住,他就直接把人压到床上。反正夫妻之间,多的是床头闹床头合,他总有办法将她折腾得忘记自己的观点。 盛崇忘记是哪个砖家叫兽说过: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罢了,谁让他就是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呢? 盛崇看着段媗毫不留念的出门的背影,脸色又变得有些黑。 段媗错愕了一秒,点点头,然后连忙出门了。 盛崇将早餐盘子里的一块熏肉叉起来,举在半空中,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的不解风情:“结婚证。” 段媗:? 盛崇道:“去办证。” 段媗问:“什么事?” 就在段媗准备出门的时候,盛崇才叫住她:“今天中午我去接你,有点儿事。” 段媗在房间里忙着换衣服化妆,盛崇反倒是优哉游哉。 段媗起身洗漱,然后换衣服。虽然新房已经准备妥当,但是两人如今还住在盛崇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里,距离段媗的地方有些远。段媗目前事情颇多,每天早上都是起个大早出去。反倒是盛崇,刚刚忙过一段,日子颇为悠闲。这些年,他工作愈发得心应手,原本需要花大量时间完成的工作,随着人脉的畅达和手段的熟练,便显得有些轻描淡写。 这几天他兴致不高,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段媗也不想往枪口上撞,虽然他自从那场地震之后,几乎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 他的目光清澈柔和,呆呆的看了段媗一眼,然后动了动被段媗压麻了的胳臂,段媗赶紧挪开。 大概是段媗的目光是在是太过焦灼,盛崇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慢慢睁开眼睛。 她是个很傻的女人,柏雅迪常说她心肠太软,所以才让人予取予求。然而,即便如此,这张婚前协议,也是她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保障。退到这一步,她退无可退。 他要,她便给,他提出要求,她便应了。 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不介意按她的意思来,然而事关重大,便是她顺着他的意。就像是工作,他说要回叶城,她便只得连人带公司都搬过来,虽然她的亲戚,人脉根基都在江城,却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原本预定了今年六月份迁址,然而他春末夏初天气好,适宜结婚,她便将时间往前挪,如今才四月份,公司已经迁址到了叶城。就连当初他提议要办两场婚宴,她还觉得他是在为她家中考虑,直到后来段辰隐晦提出,她才知他目的。 上一世,在两人的关系中,盛崇是绝对的主宰,他说的话,她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儿。而如今,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无非是将‘硬性’手段,改成了怀柔政策,将自己的目的裹上一层糖衣,柔情蜜意的哄着她吞下去。 其实,爱上一个盛崇这样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的精明狡猾,在一致对外的时候,往往可以伤敌百倍,然而在两人内战的时候,却也能把自己人戳得个血肉横飞。 段媗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看着盛崇熟睡之中的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收敛起平日里那副傲慢又精明的模样,露出些许纯然无害的表情。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还没开始已经想好退路的行为,会让盛崇心中不快。然而,她却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她给了他绝对的安全感,那她自己就没有安全感了。 走到今天,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知的段媗了。如果将她的全部资产和盛崇放在一起,告诉她只能二选一,那她绝对会选择盛崇。然而,在没有面对抉择的时候,她更想给自己留一些安全感。 段媗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盛崇因为婚前协议的事情,很是沉默了一阵。 第十八章、婆媳关系 当然,韦若秀最不满意的,也并非是这一点,说一千道一万,她关心的也是全天下的婆婆共同关心的一个问题——儿的肚子。 如今,盛崇家的婆媳关系,属于第二种。 婆媳关系,从来都是十分微妙的。儿子对儿不好,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做婆婆的肯定觉得家宅不宁。然而,儿子对儿太好了,婆婆也未必就会满意。 看着儿子看着天花板装傻的模样,韦若秀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在韦若秀看来,家里两个家政阿姨都不在,盛崇之前又在外头出差,必然是段媗让人家休息的。一回家饭都没得吃,先干那档子事儿,多少有些不合适。 如今这时间也才晚上七点,段媗平日里如果早,是五点钟,而盛崇是今天五点的飞机。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两人应该是刚刚吃完饭,衣服还是白天那一身,盛崇又哪里会披个浴袍就下楼? 韦若秀一开始还在想,怎么饭没做完,却看到儿子和儿从楼上下来。然后,她脑子里突然转了个弯儿,想起段媗那尴尬的模样,还有两人穿的这衣服,哪里还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段媗专心做饭,外头盛崇将母亲拉到客厅沙发里坐下,脸上也颇有些挂不住。虽然他在段媗面前一向厚脸皮加不要脸,但是并不多代表他在母亲面前,也一样放得开。 将难缠的婆婆交给对付,段媗平息了一下心跳,开始继续做饭。可惜食材在外头放了这么久,已经不太新鲜了。 趁着盛崇跟韦若秀的功夫,段媗赶紧往厨房里走,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已婚夫妻,但是刚刚出差回来,饭都没吃,第一件事上楼滚床单,这种事怎么说都有些难以启齿。更别说,还差点儿被婆婆抓个正着。 盛崇扶着母亲的肩膀,将四处张望的韦若秀带到客厅里:“妈,我们还没吃饭呢。做饭做到一半,你就过来了。” 段媗一脸尴尬,杀鸡抹脖子的给盛崇使眼色。 韦若秀径自换了鞋子,看到餐厅里,放在桌子上的几盘子菜,念叨道:“天气这么热,吃完了就放到冰箱里。对了,你们不是请了阿姨吗?人呢?怎么都不在?” 盛崇眼角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去接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 那些大包小包还颇有些分量,让她本来就已经深深劳损的腰,又承受了一股压力。 “妈,辛苦了,这个时候了,还让你跑一趟。”段媗一路小跑,连忙接了韦若秀手中的东西。 韦若秀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见儿子儿媳双双从楼上下来。 段媗比他更麻烦一点儿,还得吹头发,等到小夫妻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楼下已经传来了门响的声音。 刚刚他们从楼下的厨房一路折腾到楼上,衣服全扔在了楼梯和卧室门口。段媗还有点儿腰酸,急急忙忙到浴室里洗澡,盛崇先把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给收拾完了,然后迅速洗了个战斗澡,裹了个浴袍。 盛崇和段媗对视一眼,迅速从床上给弹了起来。 说完,韦若秀就挂了。 “明天不行啊,明天我约了张太喝茶,不会在家里。”韦若秀道:“我现在就给你送过来,反正有司机,方便得很。” 韦若秀如今住在盛琪家附近,唐云哲和盛琪白天出去的时候,她便给女儿带孩子。 盛崇眼角一抽,迅速往自己和段媗身上扫了一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时候是在不好待客,推辞道:“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明天我让秘书去我姐那边拿呗。” 韦若秀笑道:“那就好,待会儿我给你们送点儿东西过来,你们在家等我啊。” 盛崇道:“刚回家,怎么了?” 他迅速解释,韦若秀也没将这放在心上,问道:“你现在在家里吗?”。 盛崇的不一会儿就通了:“妈,刚刚没听到。” 韦若秀如今工作清闲了很多,兼之放不下小外孙,在国内呆的时间迅速拉长。想来也好笑,年轻的时候,亲生的儿女眼巴巴的等着她,却都抵挡不住她发展事业的脚步。然而年纪大,却对外孙子宠爱得不得了,就像是要把年轻的时候,缺的那些分量都补回来一样。 盛崇一手搂着,一手翻着通讯记录,给母亲回。 盛崇摊着身子,靠在床头翻,段媗将空调打开,刚刚进房门别的都没顾得上,直接倒在床上了。房间里的温度迅速降低,段媗将被子往盛崇身上盖了一点儿,结果整个人都被他月兑,搂进怀里。 不过,以盛崇的习性,她就躺在旁边,他才不是委屈自己。 段媗脸上挂着面条宽的眼泪:她一点都不介意五姑娘帮她分担一点儿…… 视线的旁光看到段媗裹着薄被,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凉凉道:“你可别放心得太早,该给你的公粮,我都给你留着了,迟早要给你。” 床是加大号的size,倒是方便两人滚来滚去,盛崇撑起半边身体,打量了段媗一眼,翻身伸长了手臂去拿。 就在盛崇休息够了,蠢蠢欲动的准备开始延时赛的时候,段媗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他远了一点儿:“,刚刚你没接。” 段媗几乎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自从一年多以前,他骨折痊愈之后,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加大了自己健身的力道。如今,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盛三少,身材比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更加有看头,漂亮的月复肌一块一块整齐的码在小月复上,劲瘦的窄腰,像是动力十足的小马达。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散了,喘了一口气,沉重的身体压在段媗身上,眉眼间还带着浓郁的春色。 盛崇眉头皱着,脸色有些红,浓郁的发间有着一层薄汗。 厚重的窗帘遮盖着房内的迷蒙春色,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房内的忽而叫个不停,却没有人有心神顾及。 欧式风格的房间内,硕大的床微微颤动。繁复的黑色床头栏杆上,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握着。片刻之后,一只修长的、骨接分明的大手,顺着她的手腕爬了上来,用温柔却不容质疑的力道,将那只白皙的手握紧,慢慢抽回来,像是一只强健而有力的豹子,固执又强势的将企图潜逃的猎物,拖回自己的领地。 —— 盛崇的头越凑越近:“等不了去卧室了。” 段媗看着他,傻傻的问:“等不了什么?” 他握住了段媗的腰,手慢慢滑向她背后,声音略有些低哑:“已经等不了了。” 盛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俊美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性感得发邪。他将修满暗纹的湛蓝色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一边,神态间满是跃跃欲试。 “去卧室……”段媗喘着气,白皙的脸庞带上了一抹娇俏的粉色,盈盈如水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 段媗的话被隐没在唇齿之间,唇间残留的淡粉色唇彩被啃得干干净净,只有暧昧的声音,在弥漫着菜香的厨房里慢慢升腾而起。 “等到晚上再……” “,我现在另外一个地方比较饿。”盛崇将人缠得越发紧了,甚至伸手去将火给关掉,将人压在流理台上。 盛崇埋头在她颈间,段媗略有些慌忙的挡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别闹,待会儿就吃饭了。” 段媗手里还拿着平底锅,她早就准备好了食材,不过此时要稍微加热一下才能上桌。 盛崇扯松了领带,唇角带着一抹不正经的笑,推开了厨房的拉门,从后头搂着穿围裙的段媗。 而在屋子里头,盛崇等到谢永飞出去了,才月兑掉穿在身上有些热的西装。段媗在厨房里,偶尔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 谢永飞对这样的视线视若无睹,要不然这世上怎么就有人永远也混不到老板身边成为亲信呢?当秘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相。老板出差大半个月回来,第一件事回家,难道是专门回家招待你的吗?这种时候还不闪人,那才是碍手碍脚。 不想,谢永飞马不停蹄的就出了门,倒是让司机心里颇为诧异。同时又觉得心酸,要说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不把人当人看,辛辛苦苦给他们做牛做马,到头来连杯茶都喝不上。 那司机本来已经准备走了,想着以谢永飞的分量,怎么着也能被留下来吃顿晚饭。毕竟,这时候都已经是六点了,正好是饭点儿的时候。 他出门的时候,司机正好还等在外头,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谢永飞如今是盛崇面前的红人,在盛崇身边工作服务的,就没有不知道他谢永飞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盛崇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谢永飞看着这架势,将行李箱一放,连被茶水都没喝,就脚下生风的走了。 盛崇这次去新加坡,给段媗带了礼物,就放在他口袋里头。他张了张嘴,还是准备等到回家再跟段媗说。 一行人上了车,盛崇和段媗坐在后座,谢永飞和司机坐在前头。 秘书和司机都在,段媗脸色有些红,反倒是盛崇没有丝毫羞怯的模样。自从婚后,他在外头倒是更加放得开了。虽然不会刻意的亲热,但是也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 “回来了。”段媗下了车,盛崇忍不住上前搂了她一把。 盛崇唇角带笑,快步走,显然是一副心情舒畅的模样。能在辛苦工作之后,第一时间看到,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是很熨帖的。 盛崇从机场里头出来,就开始四处找段媗的座驾。谢永飞提着行李箱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眼尖的看到了段媗的那台白色车子,远远的指给盛崇看。 盛崇出差大半个月,今天回来。 之后,段媗去机场接人。 通过工作积累的财富,能让她在爱情面前变得不再卑微,虽然,这种天真的幻想,在日后被盛崇亲手摔了个粉碎。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她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到如今,她已经将工作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在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辛苦,会觉得累。然而,正是在这样的辛苦中,她才能体会到自己的价值。 两人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度蜜月,很是享受了一番肆无忌惮的时光。等到回来之后,各自的工作都已经堆满了案头。盛崇去了新加坡出差,段媗的生活重心则全部放到了工作上。 婚礼规格其实算不上太出格,跟盛瀚、盛楠当初结婚时的排场差不多。然而,段媗的知名度可比顾娉婷和师雪宴要高多了,因此结婚当天,便上了头条,很是引起了一番关注。 当初两人的婚礼,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两人如今住在市三环的一幢独栋别墅里头,能在寸土寸金的叶城里扒拉出这么一块幽雅清静的地儿盖别墅,盛崇也算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别墅是独栋的,不比段媗在江城置办的那幢连体别墅大,价值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她还算幸运,因为至少盛崇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虽然这家伙自从度完蜜月之后,出差的次数就变得有些多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直到如今,重来一次,段媗才真正开始学习,如何在一个大家族里,为人妻为人媳。 虽然她曾经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但是当时她结婚之后,就被盛崇跟金丝雀似得养在家里,其实与婚前的区别也不太大。 从段成为盛太太,这对于段媗来说,是一个不太轻松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