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驭术:妖孽男下属》 1. 我丈夫来了 明玉风度优雅地坐在一家意大利餐厅的天台上,一杯芒果汁已经啜饮了好一阵了。正午的阳光慢慢热起来,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挺直的小鼻子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忍不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坤表。真讨厌!每次都迟到。 “嘿!宝贝!一个人吗?”。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路过明玉台子旁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热情地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明玉用眼角瞥了男人一眼,不屑地皱皱好看的鼻子。 怎么就有那么多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呢,他还自以为这种电影台词里的泡妞方式很时髦呢,再说,姑女乃女乃看上去像那种肤浅的小妞嘛。 明玉嘴角微微一翘,故意沙哑着嗓音说出了一句名言。“先生,你挡住我的阳光了。” “哦,是吗?<很抱歉,我正准备坐下来呢,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你想来点什么?”男人对讥讽的语气毫不在意,边说边拉开椅子就要在明玉身边坐下来。 上帝呀!现在的男人脸皮真够厚的,同样是意大利餐厅,为什么开在中国就见不到那些风度翩翩的绅士了呢。既然不是绅士,那就不用客气了。 明玉顿时有点恼火,正准备说几句刻薄话臊臊男人的面子,抬头就看见刘韵真朝自己的台子走。 明玉脸上顿时挤出一丝坏笑。冲男人耸耸肩膀。“对不起,你坐在这里不合适,我来了。” “你?”男人马上直起身,回头就看见一位同样美貌的少妇,俏生生地站在身后。顿时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的明月忍不住想大笑。 “讨厌,你又让我等了半个小时,一点也不知道怜惜人家……”明月偷偷瞟着男人,故意嗲声嗲气地朝刘韵真抱怨着。 刘韵真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见他怏怏的走开了,才明白又是一个被明玉的美貌吸引的搭讪者,于是皱皱挺直的俏鼻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哼!还说呢,都怪那个小警察,气死我了……” “发生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一定是闯红灯了吧?呀!看你一头汗……”明月从包里拿出一块小手帕给刘韵真擦着汗。 旁边的男人听着两个叽叽喳喳,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嘴里“”的含义,禁不住伸出舌头舌忝舌忝嘴唇,怏怏地在旁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可他好像还是不死心,坐在那里继续欣赏着两个绝美的少妇,很想听听她们在谈论什么。 这边明月把嘴凑到刘韵真的耳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刘韵真一边听着,一边就不断回过头来看男人,那挑剔的眼神,高傲不屑的表情,以及肆无忌惮的打量,直看的男人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少妇发出一阵吃吃的窃笑。 “看上去倒人模狗样的……” “还装绅士呢……看那冒牌衬衫……” “这家餐厅越来越没有品位了……” “你闲着没事,再去物色一家……” “没办法,满大街都是这种半吊子……” 听到这里,旁边桌子上的男人似乎再也坐不住了,开始脸上还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等两个第二次吃吃笑起来的时候,便胀红了脸落荒而逃。 “饿死了,点东西吃……”刘韵真朝服务员招招手。 “哎,韵真,最近有新的猎物吗?”。 “难听死了,什么猎物不猎物的,你就损我吧……”顿了一下,韵真把嘴凑到明玉的耳边似有无限烦恼地悄声道: “明玉,我越来越受不了行里面的那个保安了,每次进出银行的大门的时候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你都不知道他偷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哎呀,真想找个借口把他调到下面支行去……” 明玉撇撇小嘴,嗔道:“韵真,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竟然会在乎一个小保安的眼神……难道你到现在还不适应男人的目光?谁让爹妈给了我们一张漂亮的脸蛋呢,总不能学穆斯林妇女那样用黑纱遮脸吧……” 韵真好像没有听见明玉的话,嘴唇咬着筷子,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菜,脑子里浮现出两个男人的身影。 尽管两个男人都拥有强壮的体格和英俊的外表,可看着她的眼神却截然不同。一个霸气十足,就像狼盯着羊一般,另一个却躲躲闪闪而又情意绵绵,要是两个人能够合二为一就好了。 “我的大行长,发什么呆呢?该不会是在想那个小保安吧?不用猜,肯定是个帅哥……你的毛病难道我还不知道?”明玉伸手拽拽韵真的衣袖调侃道。 韵真醒悟,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娇嗔道:“你就别笑话我了,自己还不是一样?见了帅哥就流口水……不过,这家伙的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我昨天才知道他叫秦笑愚……自己看上去就笨头笨脑的,还要笑别人愚……” 明玉显然对韵真银行的小保安不感兴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把脑袋凑近韵真,低声道:“快告诉姐,这个星期又来了几个男人……” 刘韵真双手支着下巴,低垂下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几乎是哼哼着说出了几个字:“昨天…………租出去了……” 2. 发起挑战 “啊——”明玉的一双美目顿时就睁得圆溜溜的,就像是听见了难以置信的消息。“怎么可能?你……” 正说着,服务生端来了饭菜,明月只好打住话头,等服务生一转身,她就一把握住了刘韵真的一只手,边摇晃着,边急迫地说道:“前面的三个你都没有答应……这个是什么人……你……就答应了?快说呀!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哎呀!你小声点……”刘韵真朝四周看看,见有几个客人正朝这边张望,赶忙伸手要来捂明玉的嘴。 明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顾不上吃饭,一挪身就坐到了刘韵真的身边,几乎把嘴凑到了她的耳朵上。“韵真,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看准了?” 刘韵真的耳朵被明玉的热气哈的痒痒,于是就偏偏头,嘟囔道:“反正我答应他了……定金都交了……人家也搞不清怎么回事……本来昨晚就想告诉你的……可当时心里好乱……” “心里好乱?天呐!韵真!一个男人搞乱了你的心?!”明玉的好奇心不减反增,一把拉住了韵真的一条胳膊,边摇晃边继续追问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刘韵真双眼望着街上的行人,眼睛里似乎升起一团雾气,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昨天……” 昨天,市工商银行副行长刘韵真在一项涉及十亿人民币的贷款项目报告上写上了自己的否定意见之后,随后就没来由的一阵烦恼。 因为她知道接踵而来的将是行长吴世兵充满敌意的目光,还有这家提出贷款申请的聚源股份有限公司也不会轻易罢休,一定会凭借各种关系逼迫自己就范,刘韵真非常了解这家公司的背景,特别是公司董事长刘源在临海市算得上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也许是心里有点发虚,刘韵真给自己的秘书徐萍打了个电话,当她得知行长吴世兵外出未归时,就一溜烟出了银行大楼,连站在门口的保安秦笑愚看着她的眼神都没来得及欣赏,就驾驶着前夫给她买的那辆丰田车回到了前夫留给她的那座近五百平米的别墅里。 房间太大了,刘韵真在家里的活动范围基本是在二楼,只要一回到家里,她就会蹬掉高跟鞋,甩掉外套,把钥匙扔在门厅的柜子上,然后就直接上楼去。 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她就会一直待在楼上,所以,一楼的空间对刘韵真来说也就是她进出的一个通道,虽然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了,可她从来都没有把一楼当做是自己的家。 也许,正是这种对一楼的陌生感才会让她做出那个让老同学兼闺蜜明玉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荒唐决定。 此刻,刘韵真慵懒地半卧在一张意大利真皮沙发里,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足翘在扶手上,薄薄的丝质长裙滑下来,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圆润小腿。 虽然空调已经打开了,可刘韵真还是觉得热,她索性从肩膀上拉下细细的裙带,让薄如蝉翼的裙子滑落下来,露出杏黄色的,当空调吹来的一阵凉风拂过半luo的身体,她才觉得体内的燥热稍稍缓解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刘韵真的意识又回到了那份被自己否定了的贷款合同上,同时,脑子里浮现出行长吴世兵胖乎乎的脸。 那张脸一般都会带着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给人以和善谦逊的感觉,但刘韵真知道在笑眯眯的面具下面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刘行长,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在子同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句话是半年前在一次业务上的饭局之后,吴世兵带着一点酒意在酒店的门口低声发出的警告,当时,他脸上招牌式的微笑荡然无存,那副狰狞的表情和细细的眼睛里露出的凶光令刘韵真心惊肉跳。 那是刘韵真第一次挑战行长的权威,她公然否定了吴世兵支持的一笔三亿元的贷款,出乎预料的是,吴世兵除了发出口头警告之外最终选择了妥协,并没有就这件事情和她交恶。 事实上,仅仅几天以后,吴世兵的脸上就恢复了弥勒佛式的和善,时不时来到刘韵真的办公室,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笑话。 当时,刘韵真还真模不透吴世兵的真实意图。心想,难道他真的是看在自己前夫王子同的面子上饶恕了自己的挑战? 不对,前夫王子同远在美国,连个中国人都不是了,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也许他是忌惮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退休已经好几年了,可在银行系统余威犹在,为了三个亿和自己翻脸不划算。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 想到这里,刘韵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禁不住伸手模模自己的脸蛋,她很清楚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对男人颇具杀伤力。 吴世兵应该算是个男人吧,虽然目前还没有染指自己的迹象,但并不能说明他没有这个动机,也许,正是这个动机让他表现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大度…… 然而,那件事情还不到半年,今天,刘韵真又第二次向吴世兵发起了挑战,这次的数额更大,这笔贷款对吴世兵来说意义更重大。刘韵真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近来会表现的如此好斗,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凭借父亲的身份以及自己金融学博士的资历在行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副行长,可那时的她一门心思忙着和王子同冷战,行里的事情不该管的她从来懒得过问,即使是自己分内的职责也是能推就推,反倒是吴世兵经常笑眯眯地假装责怪她没有尽到副行长的责任。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意识到了副行长的职责的呢? 3. 门槛 刘韵真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内心明白,这一切都发生在和离婚之后,自从和王子同分手之后,她就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有些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但内心却对自己的做法和想法有种兴奋感,有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婚姻破裂的刺激,要不就是因为长期得不到男人的滋润导致内分泌失调,从而引起了性情上的变化。 看来必须给自己找个男人,可男人满大街都是,哪一个才是她刘韵真想要的呢?换句话说,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这个美貌的女行长呢? 按照闺蜜明玉的说法,做为一个,她需要一个上的征服者,而做为一个女强人,她还需要一个精神上的被征服者,这句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其实,自从和王子同分手以后,包括她母亲在内,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她介绍过男朋友,特别是明玉更是三天两头给她招来一些看上去很体面的男人让她挑选。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先后见过六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并且差点和其中的一个上了床,但最终她还是打了退堂鼓。 这倒不是她眼光高,而是这些男人没有一个能够让她产生激情,对于她来说,财富和地位不是她找男人的标准。 论财富地位,刘韵真的前夫王子同就算是个佼佼者了,这就像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总想要尝尝民间的粗茶淡饭,她眼下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思苦想之后,刘韵真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既有创意,又容易见成效,既得体又易于操作的好办法。 那就是通过房屋招租的方式来给自己找个中意的男人,婚姻不就是两个有缘人的聚会吗?也许上天给自己安排的第二个男人就在这些前来求租的男人中呢。 “韵真,你是不是那些浪漫的电影看多了,这也太荒唐了吧……” 当刘韵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明玉的时候,老同学忍不住惊呼起来。不过,明玉的态度倒是在刘韵真的预料之中。 “有什么荒唐的……经验告诉我们,只要能达成一个好的结果,方式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缘分。缘分,你懂吗?”。刘韵真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解。 “可……一个靠租房子过日子的男人……你也要?起码要有稳定的事业吧。” “明玉,事实证明,稳定的事业并不总是带来稳定的婚姻,难道王子同的事业不稳定吗?”。刘韵真倒像是在开导自己的闺蜜似的。 “韵真,我不和你胡搅蛮缠,我也说不过你……可……就算你不看重男人的身份地位,但你总的找个靠谱的男人吧。其实,方式往往决定结果,你这种不靠谱的方式必然不会有靠谱的……。” 刘韵真可不是一个听劝的主,就算明玉把吐沫说干也没用,她早就陶醉在自己设计的游戏当中,自然听不进好友的相劝。 不过,为了让明玉能够分享自己的创意并且让她也能够参与进来,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明玉,我的房子自然不会租给一个流浪汉,我设定有门槛,这个门槛就把许多不合格的人剔除了,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让你帮我参谋一下这个门槛该定多高……” 就在那个,两个迷人的少妇,躲在卧室里草拟了一份房屋出租启示,在这个过程中,明玉由一个反对者变成了这个游戏的参与者,并因受到刘韵真的感染而兴奋不已。 招租启示的内容很简单,如果不特别注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这条招租启事和别的有什么不同,唯一吸引眼球的就是出租的是别墅的一层,以及不菲的租金。 此外没有任何房东的信息。不过,如果你是个细心的求租者,就会从房东提出的几项要求中嗅出一点特殊的味道。 在招租启事的最后面,房东除要求租房者讲究卫生,爱护房屋,没有不良嗜好之外,特别规定租房者必须是年龄在28到35岁之间的男士。 并且,合同只签三个月,满三个月后是否续约由房东决定。这些要求都隐约透露出房东应该是个女性,但最后注明的联系人却是刘先生。 其实,女房东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在诸多的房东中,女性房东多了去了,如果说这个女房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一边刻意隐藏自己的性别,另一方面又处处体现出的细致挑剔。 不管怎样,这份租房启示留给人的一般印象是:这是个有钱的房东,至于男房东还是女房东则不会有人去关注,除非他是个盗窃犯。 “韵真,我肯定你的房子永远也租不出去……一万两千元月租?能付得起月租的人早就自己买房去了。”明玉看着这份刚出炉的招租启示忧心忡忡。 “你这不是在咒我找不上男人嘛……”刘韵真在明玉的头上轻拍了一下,装作不高兴地说道:“什么时候都有漏网之鱼,并且漏网的鱼肯定都身强力壮。” “韵真,找是一回事,找男人是另一回事……”明玉老气横秋地说道。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可不像你……明玉,什么时候是不是也让我见识一下你那个神秘的……” “那不行,他嘴馋,见了你肯定把持不住……”明玉伸手在刘韵真脸上模了一把嬉笑道。 “你是怕我吃了他,还是怕他吃了我啊!”刘韵真一翻身滚在床上笑道。 “反正你休想。”明玉拿一个枕头朝着刘韵真扔。“韵真,说实在的,你要是憋得慌,干脆先找个替代品,要不就找个小白脸养着,反正你又不缺钱……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考虑一下那个小保安?” 明玉话音刚落,就被韵真压在床上,伸手就来撕她的嘴,一时,两个美妇在床上滚做一团。 忽然,刘韵真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明玉冷不丁突然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你……你变态啊!”刘韵真一边抹着嘴一边娇嗔道。 “谁让你这么迷人呢,我一个看了都受不了啊!”明玉嬉皮笑脸地说着,作势又要来搂抱韵真。 “讨厌,人家单身都没有你那么饥渴,难道你那个没有喂饱你吗?”。刘韵真似乎被明玉挑起了兴致,放肆地说道。 “好了,不扯他了,给我倒杯酒。”明玉从床上爬起来,一**坐在沙发里微微喘息着。 “明玉,你那个情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你都和他混了快一年了,怎么对我还保密啊!”刘韵真把一杯葡萄酒递给明玉,一边在她身边坐下说道。 明玉啜饮了一小口,伸出猩红的舌头舌忝舌忝嘴唇,似无奈地说道:“我说不提他了,你怎么就那么好奇呢……” 说着一脸神秘地把嘴巴凑到刘韵真的耳边低声道:“他是个大人物,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 “什么大人物……明玉,你该不会是做了人家的小三吧……”刘韵真虽然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可心里面早就猜想明玉起码是攀上了临海市的哪个有钱人。 她们曾经是同学,又是闺蜜。所以,她了解明玉想找什么样的男人,她这个老同学一直以来都在寻求一条丑小鸭变天鹅的捷径。 4. 男人只是个概念 不过,韵真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因为明玉的脸色已经变了。 明玉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幽幽地说道:“我可不能和你比,王子同这么好的男人说离就离掉了,你不在乎是因为你有当过行长的父亲罩着你,有当省政协主席的母亲替你安排好一切…… 你可以出国留学,你有自己的事业,有权有势,还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美色,可我有什么呀,不就是残留的一点青春嘛,我图什么,不就图个舒适的生活罢了。我就知道……你骨子眼里看不起我……” 刘韵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好奇心居然引起了明玉如此多的感慨,一时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端着个酒杯发愣。 一时,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最后还是刘韵真打破了沉默,她故作委屈地说道:“你别再喝了,三杯酒喝下去就满嘴胡话`,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又不稀罕,还不是担心你上当受骗,算我多管闲事。”、 明玉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说实话,韵真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上大学那阵两人就要好,撇开家庭的贫富悬殊不说,两人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后来,刘韵真出国深造,两人之间分别了几年,但是,刘韵真回来以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她的,要说韵真看不起自己那倒是冤枉她了。 “好了,我也是有口无心,只是有时想想心里……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未来的房客吧,韵真,我现在也糊涂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刘韵真下意识地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以前我是希望找个爱我的男人,所以我嫁给了王子同,现在嘛……我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瞧你高深莫测的,难道当初你不喜欢王子同?” 刘韵真嫣然一笑,心里面却马上阴暗下来,浅尝了一口葡萄酒故作神秘地说道:“现在的喜欢和以前的喜欢有本质的区别。以前喜欢他是为了让他喜欢我,是为了讨他的欢心,现在呢……怎么说呢……” 刘韵真目光显得飘忽起来。“……就是没有任何理由,没有目的,没有世俗的偏见,甚至没有结果……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搂着他睡觉……只想让自己感到快乐……” “得了得了,别说了。”明玉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老同学,意味深长地说道:“瞧你说的话,哪像是一个行长,简直就像……” “像个荡妇是吗?”。刘韵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继续道:“人生苦短,反正后半辈子我要为自己活着,谁也别想干涉我……” “看来不是我喝多了,韵真,那个招租启示就别发了,你再考虑考虑……别忘了你可是行长,万一让人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我出租的又不是国家财产,那是我用自己的青春换来的,难道行长就不食人间烟火?” “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韵真……其实……从上学那会儿,我就佩服你的勇气……我真的希望你能找见一个……能让你那样的男人……” 刘韵真拍拍明玉的肩膀,嘻嘻一笑。“找不到的话就当搞了个小插曲,不过,明玉,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房子里真的太寂寞了,有男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 人们都说,没有的男人活得就像一头猪,可我觉得没有男人的,有时候活得连猪都不如,猪还有个伴在身边哼哼呢……” 明玉惊讶地盯着韵真,好像有点不认识自己的老同学了,可当她注意到闺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马上就明白,她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这就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富人穷人都一样。 “韵真。”明玉走轻抚着刘韵真的肩膀,幽幽说道:“不管怎么说,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好…… 男人其实也就一个概念,来的来了,去的去了,反正也就是一个模糊的背影,真正的酸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你说得对,下半辈子换个活法。” 刘韵真听了明玉的话,忽然感到鼻子一酸,禁不住就想起了前夫王子同,心里一阵凄苦一阵恼怒一阵怨恨。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次带着情感色彩想起自己的前夫,从今以后她将把他从自己的生活和记忆中彻彻底底的删除。 9. 泄密 刘源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和吴世兵谈谈,试探一下他到底有多少把握,从个人感情来说他当然希望吴世兵能够胜出,但也不能把赌注都押在他身上,万一刘韵真把吴世兵排挤出局,就没有退路了。 没想到吴世兵信誓旦旦地向刘源保证,他有能力有信心摆平刘韵真,并且许诺给他一笔比上次申请的数额多三倍的贷款,也就是说给他十个亿,不过,必须要用一家新公司的名义提出申请。 刘源本来就和吴世兵合作多年,对他很信任,现在见他说的有把握,就当真了,之后就风风火火地上了一个新项目。 没想到等他与合作方把合同签好,就等着钱的时候,却传来了这笔贷款再次被刘韵真否决的消息,结果让他白白损失了几百万。 这下,刘源不但埋怨吴世兵,把刘韵真也恨上了,原本他还准备和刘韵真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烧烧香,只要她开口,他就准备满足她。 结果吴世兵给他泼了一头冷水。刘源没想到刘韵真竟是本市有名的商人王子同的前妻,他和王子同虽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可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他手里的资产并不比自己少,只是后来去了美国发展。既然刘韵真是他的前妻,自然就不是一个缺钱的主,一点小恩小惠根本就没法打动她的心。 而此时的吴世兵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已经仁至义尽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幼稚地认为,刘韵真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等她过足了瘾自然就会慢慢凉下来,没想到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蹲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根本就没有收手的意思。 吴世兵在银行系统模爬滚打几十年,怎么能受这种窝囊气,更不能容忍一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他劝住了刘源妄图贿赂刘韵真的念头,决定拿出点颜色给她看看,如果她还执迷不悟,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刘源听从了吴世兵的劝告,他本来就对刘韵真没有信心,再说,他也不可能同时养两个人,算来算去最终还是把赌注压在了吴世兵的身上,毕竟他们互相之间知根知底,谁知道刘韵真那婆娘到时候会不会倒打一耙。 离开了吴世兵,刘源就接到了明玉的电话,说是有事想和他谈谈,约他在海滨度假村见面。 刘源一肚子气,原本没有心思搞,可一听见明玉在电话里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就觉得有点上火,左右没什么大事,于是就想着先泄泄火,慢慢考虑一下刘韵真的事情。 “看你这样子是被哪个抛弃了吧?你把人家当谁了……”一番云雨之后,明玉转过身来趴在男人身上低声问道。 刘源不理会明玉,闭着眼睛只管喘气,脑子里还想着照片里的那个,只觉得心里又爱又恨。嘴里似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三个字:“刘韵真……” 刘韵真?明玉吓了一跳,抬起头盯着男人的脸,只见他闭着眼睛好像是在说梦话。难道他认识韵真? 不会这么巧吧,一直以来自己之所以挖空心思避免他们两个见面,就怕两个人搞到一起去。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互相认识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韵真是自己的好朋友,但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尽管男人刚才那声梦呓一般的三个字听得并不是太清楚,就算说得是刘韵真三个字,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可明玉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 “刘韵真是谁呀,我有个同学也叫刘韵真……”明玉把头枕在刘源的胸口就像是随意聊天似的问道。 果然,刘源的身子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 “你那同学是干什么的?” “银行副行长。”明玉的语气似乎为自己有这样的同学感到骄傲。 刘源放在胸前的手停下来,可也就是一小会功夫,接着又慢慢揉起来,不过显得有点心神不属。 “你还有一个当行长的同学?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刘源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那个刘韵真是干什么的……”明玉撑起身子盯着男人的脸问道。 “哦……一个客户,老来找我麻烦……” 明玉搞清楚刘源嘴里的刘韵真和自己的闺蜜不是一个人,一颗心就松弛下来。 “跟我说说你那个同学,你和她关系怎么样?”刘源无精打采地说道。 “……”明玉不愿意和刘源谈论韵真,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愿意谈起她,她一翻身整个身子趴在男人身上,嘴里娇媚地嚷道:“现在别说她嘛……今天保证不求饶……” 刘源被惹得火烧火燎,爽的嘴里哼哼几声,随即就在明玉的娇臀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痛得她尖叫一声,身体里的那股欲火就减弱了不少。 “好嘛好嘛……” 明玉眼泪汪汪的盯着男人,那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样让刘源狠不下心来,于是低声道:“我正想贷点款,说不定你能给牵个线呢,这里面自然也有你的好处。” 明玉好像早就有先见之明似的,怕得就是两个人搞到一起,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一旦被另一个迷上,就是结发夫妻都能抛弃,更可况是已经玩弄一年多的呢。更何况,韵真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 虽然明玉对自己的相貌也很自负,但是站在刘韵真面前往往让她自惭形秽,这倒不是刘韵真有怎么样的美貌,而是那一份书卷气和贵妇人的品位让她感到望尘莫及,而这种品质并不是她能学习模仿,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吸引男人的本钱。 明玉本想轻描淡写地找个借口回绝掉男人的要求,比如十几年没来往了,或者两人之间有嫌隙等等。可是,男人的后半句话对她更有吸引力,那就是他说的好处。她现在太需要钱了,简直就是等米下锅呢。 “我们的关系还可以,不过,她只是副行长……她的心思都在别的地方,对银行的事情根本就没兴趣。” “她有什么兴趣?”刘源一只手轻轻地安抚着,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明玉犹豫着,想起韵真那近似荒唐的招租启示,一种奇怪的心态占据了上风,似乎肯定男人会不耻这种行为似的。 “她太可笑了,堂堂行长居然要通过租房子的办法来找男人,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劝也劝不住……” “你说什么?你这个同学是哪个银行的……”刘源一把将推来,觉得什么地方搞错了。 肯定不是一个人,虽然他没有见过刘韵真,可给他的印象是年轻有为,野心勃勃,甚至不苟言笑,应该是个不讲情面的刻板冷美人。一定是搞错了,一个行长怎么会用出租房子的办法找男人呢? 10. 妥协 分行每半个月一次的信贷审查会议已经延迟了半个小时,主管财会的副行长周建和主管行政的副行长潘旭东以及来自八个支行的行长早就坐在会议室等候多时了,独独不见行长吴世兵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刘韵真。 不过,行长们好像并不着急,每半个月的审查会也是他们难得的一次聚会,趁着吴世兵和刘韵真没到,大家刚好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于是乎男人们抓紧时机和几位支行女行长们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新段子,可女支行长们也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不时的回敬几句。 一时,会议室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哄笑,在外面听上去,不像是在开信贷审查会议,而是在举办联欢会呢。 而此时,在宽大豪华的行长办公室里,吴世兵已经和刘韵真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以至于吴世兵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 他简直不相信原本当做花瓶提拔起来的副行长会向自己露出锋利的爪子,以至于那张美得让男人感到自卑的脸此刻因为固执而变得既丑陋又邪恶。 必须制止她,如果让她走的再走的远一点,说不定会把以前那些烂帐也翻出来,到时候就不是和她争权夺利了,而是要面对法官讲清楚。 “好吧,韵真,既然你坚持你的看法,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你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但是,和平南路支行的五亿贷款必须放行,否则,你批准的那几家贷款我一家都不会签字。” 吴世兵无奈之下决定有条件地再次向这个妥协,不过这是暂时的,只是战略撤退,为的是调整策略,下一步更好的进攻。 由于刚刚发生的争执,刘韵真的脸上布满红晕,她自己也有点不相信会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看着吴世兵手里玩的滴溜溜转的那支金笔,刘韵真明白,所有的贷款项目,即便自己有否决权,可没有最后的放行权,要想把钱贷出去,最终还要吴世兵手里的那支金笔签字才能通过。既然他已经让步,干脆见好就收。 记得前夫王子同曾经教导她说,权力场上的争斗并不是每一次都要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是一个循序渐进迂回曲折的过程,自己和吴世兵显然还没有到最后的摊牌时间。 今天所有支行的行长们都在,一旦他否定自己手里的那几笔贷款,且不说无法给企业交代,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副行长的威信恐怕也会大打折扣,这可不是一笔贷款能够换的回来的。 “吴行长,你也别生气,我是就事论事……你别忘了,我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坚持信贷原则、秉持公正公平的精神还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呢。”刘韵真微笑着说道。 吴世兵只能苦笑,知道自己在一些大小会议上口还喊得太多,一身正气表演的过头了,现在被她拿来堵自己的嘴,真不知道这小骚货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赶快走吧,都迟到半小时了,别人还以为我们两个躲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好事呢。”吴世兵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道。 刘韵真好像对吴世兵下流的暗示并不在意,反而冲他微微一笑,一边转身朝门口走去。 吴世兵看着包裹在雪白紧身裤里的圆滚滚的**,禁不住后悔没有在她当副行长之前享受一下这个尤物,随即又骂自己没出息,有贼心没贼胆,当时被王子同吓破了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信贷审查会议象征性地走了一个过场,没有人能看出吴世兵和刘韵真之间有什么不对劲,事实上,由于在办公室里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妥协,所以两个人在会议上发言的时候显得和风细雨,配合默契。 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在半个小时前已经成了一对解不开的冤家,尽管刘韵真还没有意识到,可吴世兵已经决定要让这个忘恩负义的娘们付出代价,然后身败名裂,即便赶不出银行系统,起码要让她从自己身边滚蛋。 刘韵真回到办公室,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淡蓝色的t恤,然后月兑下那身银行的制服。 她一点都不喜欢穿那身制服,制服虽然让她看上去变得端庄,却掩盖了她风姿卓越的佳人本色,所以除非在银行上班,只要走出银行的大门,她是一定要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 对着镜子转一个圈,牛仔裤不仅衬托出两条修长的美腿,更突凸显出浑圆饱满的曲线,而宽松的t恤让她感到自由,同时薄薄的面料又遮挡不住胸前胀鼓鼓的一对,她觉得自己这身打扮让她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钟了,刘韵真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见一个客户,不一定来办公室了。 而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客户,而是已经约好了自己的老同学蒋明玉在一家意大利西餐厅共进午餐,然后…… 11. 摸底 刘韵真一边打开车门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自己那个房客的身影,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就有点变得兴奋甚至迫不及待起来。 在钻进车里之前,她还是习惯性地瞟了一眼站在银行大门里面的保安秦笑愚,只见他一碰到自己目光赶紧扭过头去,忍不住得意地一笑,不过,一想到柳中原,秦笑愚马上就像空气一样不存在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那栋大房子里就不再是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可是第一天好让人紧张,毕竟他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一定要说服明玉今晚陪着自己,顺便帮着把那个男人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方面,明玉可是比自己强多了。 随着一阵急刹车刺耳的尖叫,刘韵真一下仰靠在座椅里,看着那个交警一步步地朝着她走。原来她想的太入神了,竟然没有看见红灯,差一点和一辆左转弯的车碰到一起。 真倒霉。 “天呐,韵真……我都等不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连害臊都忘记了?” 刘韵真赶紧捂住明玉的嘴,抬起头看看四周的客人,有几个男人一直在偷偷朝她们看。 “你就不能小声点,我租房子有什么害臊的?你别大惊小怪,说不定要不了几天就赶他出去……”刘韵真尽量让自己显得一副超月兑的神情责怪道。 “赶他出去?你说得轻巧,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吧,你们没有签协议?”明玉在刘韵真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说道。 “我可没这么傻……三个月考察期……过了再说。”刘韵真低头吃了一口盘子里的水果沙拉。 明玉眯着眼睛盯着刘韵真看了一阵,低声道:“我总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韵真抬起头。 “要么你永远也招不到房客,一旦有人能够进你的门,你们之间肯定会……发生点什么?”明玉若有所思地说道。 韵真脸上一红,明玉的这个预感和她自己昨天初见柳中原时的预感竟一模一样,难道自己真的会和那个男人发生……点什么? 他到底什么地方在吸引自己,说白了,自己除了他的姓名之外一无所知,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一室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呢?如果王子同知道了自己近似荒唐的举动不知有何评价。 一想起前夫王子同,刘韵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柳中原吸引了。强健的体魄,古铜色的肌肤,看着的时候眼神中那一丝既残忍又痴迷的神情,这一切都和王子同中性人一般的身体与性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正是这种反差让她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期待。不管怎么样,首先要弄清楚他是什么人,如果一切都让自己满意,为什么就不能体验一下王子同永远给不了自己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呢? “明玉,别人可以胡说八道,你可是了解我的……我可不是个饥不择食的主,我说实话,他……确实挺不错的,起码表面上,第一印象还不错…… 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他永远只是一个不令人讨厌的房客而已……所以,今晚你务必要帮我弄清楚他的来龙去脉……”韵真命令似的语气说道。 明玉咯咯娇笑道:“你呀,想偷吃又怕烫嘴,把人家推到前面算什么?难道你自己不会问?既然你是他的房东,问什么也不过分呀。” 韵真恼怒地瞪了明玉一眼,恨声道:“哼,我就知道你……关键时刻掉链子……以后你要是在你情人那里受了委屈,就别来找人家诉苦……” 明玉见韵真不高兴,赶忙笑道:“好好……谁让我是你的同伙呢?今天我就豁出去了,不过,我可没有测谎器,他要是编一套瞎话来骗人,我可就没办法了,要不你请私家侦探好好调查一下他……” 刘韵真一听明玉答应了,拉着她的手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知道来银行贷款的那些男人说过多少瞎话,结果怎么样?有几个能逃过姑女乃女乃的火眼金睛?” 这一点,明玉倒是很佩服刘韵真,别人且不说,当年王子同费尽心机掩盖的秘密不是照样被她识破吗? 也许他们两个最终分手的原因并不是王子同有外遇,而是王子同觉得自己在面前就像一个透明的标本,以至于让妻子都没有研究的兴趣了。 “别担心,我们租房子的事情你知我知,不会有人特意打我的主意,一切都是一个偶然,他的出现只不过是很多偶然中的一个…… 我就喜欢在偶然中收获必然,这样的结果比刻意追求来的更加可靠。”韵真见明玉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她还在为自己担心,于是安慰道。 明玉听了刘韵真的话,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在床上和刘源说的话,心想,她要是知道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还会不会还这么自信,好在刘源也不认识她,即便有一天被她知道了,事过境迁,也不能算自己泄露秘密。 刘韵真和明玉到家的时候才两点多钟,距离和柳中原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匆匆忙忙把一楼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由于长时间没有住人,家具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韵真,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雇一个保姆吗?何必这么虐待自己呢?每次都把人家当保姆使唤。”明玉一边擦拭着红木家具一边抱怨道。 雇保姆?刘韵真心想,难道保姆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一想起王子同和两个保姆干下的丑事,她就对保姆两个字过敏,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想让明玉知道这件事。 “你看你,一百年就劳动你一次大驾,怎么就这么多话呢?快点……他马上就到了。” 明玉不满地嘟囔道:“也就是我太闲了,今后可没有时间做你的影子了……” 韵真直起腰来看看明玉,嘻嘻笑道:“怎么?该不会是你的老情要娶你做二房了吧,就知道你重色轻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玉跑捶了韵真一拳,一**坐在一把椅子里,微微喘息道:“我也打算做点事,前几天看了一个店面,就在金银大道那边……离你们银行不远,我打算在那里开一家会所……” “会所?”韵真惊讶地瞪大眼睛惊呼道。 “哎呀,也就是夜总会……唱歌跳舞的场所,以后你可要帮我带客户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明玉一本正经第说道。 刘韵真把明玉上下看了一遍,就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表情夸张地嚷道:“明玉,你嘴可真够紧的啊,这么久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明玉扭捏道:“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没有眉目之前不好说,万一搞不成岂不是又让你笑话?” 刘韵真凑近明玉,几乎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开夜总会起码要几百万,老实交代,是不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明玉脸色一变大声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他确实解决了一部分资金,不过那是借款……其他的都是我自己筹集的……” 刘韵真知道明玉性子好强,后悔自己不该说那句话,于是笑道:“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困难对我说,大事咱帮不了,解决点资金还是没有问题,你是不是怕我给你放高利贷?” “算了,你也就这栋房子,手里也没有多少现钱,不到万不得已我就不向你开口了。” 其实明玉并不是没想过问韵真借钱,只是她的自尊心让她无法向她开口,一直以来她都在暗中和老同学较劲。 虽然最终无法和韵真相比,可最起码也要保持住这份尊严。她知道一旦自己借了韵真的钱,今后在她面前永远也直不起腰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刘源身上多用点功夫,反正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没有丝毫的自尊可言了。 12. 苛刻条件 韵真多少明白一点老同学的心理,既然她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也不好过于主动,要不然她那敏感的小心思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呢。 “随你吧……开业的时候可不能少了我啊。” “哼,到时候你要是不去,我也要把你绑去呢。”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韵真盯着可视屏幕上呆了一会儿,忽然跳起身来,神情紧张地低声道:“他来了……你先抵挡一阵,我上楼去……” 说完一阵风似地往楼上跑,半中间又回头,压低嗓门吩咐道:“就说你是我表姐……” 明玉见了韵真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看她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看见了迎亲的队伍似的,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说是你保姆呢……” 明玉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还朝着家具的反光照了一下,然后瞪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了。 扭头仔细看看视频里的男人,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心想,也许是人在里面有点变形的缘故,今天倒要看看自己的老同学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口味。 柳中原惊愕地盯着面前的少妇,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敲错了门,毕竟这一带的几栋别墅样子都大同小异。 “柳先生吗?请进吧,我表妹正在午睡,你只管搬进来好了。” 明玉见男人迟疑不决的样子,就知道因为自己不是他预期中的女主人,于是就像个主人似的招呼道。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清风一般扫过男人的脸,一瞬间得出的印象是:韵真之所以对他动心完全是被蒙蔽了眼睛。这个男人除了壮实的像头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不仅如此,看他粗壮的脖子,就像电影里的那些职业杀手,会不会有暴力倾向的嫌疑? “原来是刘女士的表姐啊,麻烦接一下好吗?”。柳中原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把手上的一只美国蓝猫递。 明玉这时才看清男人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不但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妈呀!拿远点……我最怕猫了……” 柳中原一愣,随即就宽容地一笑。“没关系,她可乖着呢。”说着就轻轻把猫放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那只猫似乎知道这里是她未来的家似的,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然后一下就跳到了沙发上,舒服地卧在了那里,一双眼睛很不友好地盯着明玉。 刘韵真本来站在楼梯口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听见明玉真的叫自己表妹,差点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了小嘴,可紧接着就听见了那声尖叫,禁不住吓了一跳,弯着腰从楼梯口往下看,没有看见男人,只看见明玉神情紧张的站在门边,眼睛盯着外面。 “明玉,怎么啦?” 明玉扭头见楼梯口韵真伸出一个脑袋正看着自己,于是就朝她挥挥手。“没事,一只猫,吓我一跳……” 韵真缩了,皱皱眉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到养一只猫呢,虽然自己不讨厌小动物,可总觉得不卫生,过一会儿一定要警告他,那只猫和他一样,只准在一楼活动,并且不准乱拉乱尿。 “你就这点家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明玉的声音。 “也没什么,就一台电脑,几本书……单身汉嘛,能有多少东西?我租这套屋子就是图个方便,基本上拎包入住,什么都不用添置……” 柳中原把两个箱子放在地上,笑咪咪地看着明玉,似乎这个时候才面前站着是个美人似的,双眸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少妇比她表姐更妩媚,更能让男人产生征服的。 明玉感受到了男人眼睛中一闪即逝的火焰,心中暗自得意,虽然她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闺蜜,可在相貌上却颇有自信,从来都没有觉得比韵真逊色,最多也就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能让刘源这种强势的花间老手对她百玩不厌就充分证明了自己的魅力。 “我这些东西……我的意思是我住哪一间卧室……”柳中原转动着脑袋看看四周,一楼除了客厅还有四扇门,他不知道该把东西搬进哪一间。 “既然你已经是这层楼的主人,哪一间做卧室还不是随你自己?我建议你用左边那间,那里采光最好,当然只要你高兴,一晚上换一间也可以啊。” 明玉看着男人稍显笨拙的样子,戒备心理就放了下来,再看看他脸上近似灿烂的笑容不自觉地说了一句玩笑话。 柳中原微微一笑,马上采纳了明玉的建议,把几个箱子搬进了屋子,本想马上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可一回头看见明玉跟着走了进来,皱皱眉头,心想,这怎么好像是在监视自己似的。 于是干脆在一把椅子里坐下,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以主人的口吻说道:“请坐吧,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我姓蒋……我表妹可不喜欢房间里有烟味……”明玉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男人的心思。 “原来是蒋女士……我也就是偶尔抽几支……你好像有什么事要交代,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柳中原不时瞟一眼裙摆下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小腿,同时注意到她靠在门框上的**显示出的良好的弹性。 明玉稍稍有点尴尬,毕竟盘问一个男人不是她的专长,管他高兴不高兴,管他怎么想,反正韵真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 “柳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家里人先前都不知道表妹出租房子的事情,原本是要阻止她的……没想到她已经收了你的房租…… 啊,既然已经这样的,信用还是要讲的,可家里人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大家素不相识……所以,家里人委托我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我想这也不过分吧。”明玉把早就想好的开场白说了出来,然后就盯着男人脸上的神色。 柳中原淡淡一笑,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心想,你何止是想了解基本情况,既然你表妹租房选男人,当然是了解的越详细越好,只是不明白刘韵真为什么自己不出面,从上次接触的情况来看,她好像比她表姐精明多了。 “没问题,可以理解……”柳中原说着就从口袋掏出一张身份证递。“这就是我的基本情况,不知道你还想知道点什么?” 明玉接过身份证扫了一眼,稍稍有点恼火。这张身份证的复印件上次就已经给过韵真了,刚才自己也看过,谁要他的身份证了?他这不是故意装糊涂吗? “柳先生,我说的基本情况是指你的职业以及基本的家庭情况……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明玉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中原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嘴里喷出一口烟,挑衅似地说道:“这和我租房子有关系吗?我又不是来应聘工作,如果你担心我是个坏人的话,那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是个好人…… 关于做为一个房客应该遵守的事项,上次刘女士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只要不违反那些规定并且按时交房租的话,其他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明玉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个臭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那一脸微笑多半是用来迷糊人的。今天不给他的颜色看看还真让韵真小看自己了。 17. 妹妹的男朋友 韵真的父亲刘定邦离休以后喜欢摆弄点花花草草,前两年卖掉了城里面的房产,在城市的近郊买了一个四合院,从此一心当一名花匠。 今年又在院子里开出一块地,干脆连自家每天吃的蔬菜也自给自足。其实,要不是怕父母唠叨,韵真倒是很喜欢来这里和家人共度周末。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郊外的空气都有一股青草的芳香。远远的,一栋农舍出现在视野里,门前一棵巨大的杨柳树下面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勇士越野车。 刘韵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毫无疑问,自己那个在部队当文艺兵的妹妹回来了。不过,她可没有专车,肯定又是带着哪个战友到父母这里蹭饭吃呢。 “哎呀,妈,你摘这么多干嘛,哪能吃这么多呢……” 刘韵真稳稳地把车停在勇士的旁边,刚一下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妹妹的大&}.{}嗓门,这丫头总是咋咋呼呼,二十五岁了,还是像十八岁一样,什么时候都像是在舞台上演唱似的,即便说话也是拿腔作调,透着一股韵味。 “妈,你看那个……我要那个黄色的……” 刘韵真手里提着给父母买的礼物,推开半掩的大铁门,就看见妹妹手里拿着一个西红柿啃着,一边还在对地里摘菜的母亲指手画脚。 “哎呀,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当了行长就不要这个家了呢。” 刘韵冰听见开门的声音,一扭头就看见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于是几步就蹦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边埋怨道。 刘韵真知道妹妹其实也不经常回家,现在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母亲肯定对她抱怨自己了。她见妹妹穿着一身夏季的军装,故意把话题岔开,笑道:“在家里也舍不得月兑下这身皮啊。” 韵冰冲她挤挤眼睛,正儿八经地说道:“军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保持荣誉,在家里也一样。” 刘韵真呲地一笑,不屑地皱皱好看的鼻子,伸手在妹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走进父亲的那块试验田,只见上次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是青涩的蕃茄,眼下已经全部成熟了,红的黄的、一串串挂满枝头,看着就令人爽心悦目。 “妈,别都摘掉,留着多好看啊。”韵真随手摘下一个西红柿,用手绢擦了几下,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你进来干什么?小心弄脏了衣服……也不洗洗就吃,小心闹肚子……” 祁红瞟了女儿一眼,即便是责备听起来也是和风细雨。虽然养育了两个女儿,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可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也没有这个年龄的应有的老态,伸手摘柿子的时候,一对高耸的胸在薄薄的短袖衫里滚来滚去,丝毫都不输两个女儿。 “妈,我爸呢,怎么没出来享受他的劳动成果。”韵真见妹妹提着东西进了屋子,随口问道。 祁红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把女儿上下打量了几眼,见她上身穿一件杏黄短袖丝光棉的t恤,下面配一条墨绿真丝长裙,脚上那双凉鞋的跟足足有十几厘米,一排白女敕女敕的脚指头露在外面,脚趾甲都被染成了紫色。忍不住皱皱眉头。 “你爸和冰冰的战友在屋里聊天呢……”说着凑近女儿低声道:“我怎么觉得冰冰和他这个战友有点像……会不会是她的男朋友……” 韵真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心想,妹妹已经二十五岁了,有了男朋友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她那些战友来来往往的,看不出她和哪一个有特殊关系,既然母亲这么说,也许今天带回来的这个有点玄机。 “等一会儿我好好审审这丫头,年龄也不小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韵真笑道。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责怪道:“你妹妹我倒不操心,我就是操心你……上次你王伯伯给你介绍的那个证券公司的经理怎么样……” 韵真一听母亲又要开始老生常谈了,心里就想着赶紧逃跑。“哎呀,我的鞋跟陷进泥里面了……”说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蹲子,把两只鞋子都月兑了,就那样光着脚走进了屋子里。 祁红看着女儿的背影摇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真不该让她去国外上学……都不像中国人了……” 走进客厅,里面没有人。韵真竖着耳朵听听,知道父亲和韵冰的那个战友肯定在书房里下棋,于是就踮着脚往自己的房间走,想进去找双鞋穿上。 “又输了……我投降……” 忽然书房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听见父亲刘定邦一阵爽朗的大笑。 “没出息,一个军人动不动就大叫投降……”韵冰取笑的声音。 “小李的棋已经很不错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下不过你呢。”刘定邦的声音。 “爸,你就不能让他一局吗?要不以后他就不敢再和你下了……”韵冰撒娇的声音。 书房的门半掩着,刘韵真垫着脚尖悄无声息地靠,伸过脑袋偷偷朝里面一看,刚好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收拾棋盘,那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并没有穿军装,留着寸头,相貌很英俊,只是皮肤过于白皙了一点。 韵冰这时也凑帮着收拾棋子,身子和那个年轻人靠的很近,刘韵真清楚地看见他一扭头飞快地在妹妹的脸上亲了一下,妹妹扭头朝身后的父亲看了一眼,然后红着脸悄悄在那人的腿上掐了一把。 刘韵真一转身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一把椅子里微微喘息,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和妹妹不是一般的关系。 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倒是以前来家里玩过的几个战友常常挂在嘴上,这死丫头嘴倒是紧,居然玩起了声东击西。 不过,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在父亲的眼皮底下轻薄自己的妹妹,这小小的一幕让韵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房客,那棕褐色的强壮的身体再次引起了她的生理反应,一只手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的胸口,心里竟有一种马上的冲动。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韵真忽然惊醒,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一个梳子,梳理着烦乱的心事,一边就从镜子里看见妹妹悄悄走了进来。 “姐,他们下完了,吧,我给你介绍我的战友。”韵冰摇晃着的肩膀说道。 韵真知道妹妹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她在军校学习时的一个同学,他们交往了有两年时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为此,韵冰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之所以伤心是因为她偷偷的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今天这个战友应该是妹妹的第二个男朋友,也不知道交往了多久,毫无疑问两个人已经亲密接触了。 几个月没见面,韵真觉得妹妹的身子已经渐渐丰腴起来,大有照着母亲的身材发展的趋势。 韵真看着妹妹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这个当的没带好头,在和男人交往方面妹妹显然是受了她的影响。 由于家里只有两个女孩,所以韵冰从小就是的跟屁虫,那个时候父母工作忙,基本上没有时间管姐妹两个,大多数时间都是两个人形影相吊,所以姐妹感情好得穿一条裤子还嫌肥,可以说是无话不说。 韵真二十岁那年的一个夏天的夜晚,在海边,被大她七八岁的王子同甜言蜜语哄得月兑掉了比基尼泳裤,战战兢兢稀里糊涂就被他弄了。 晚上回到家里,她毫不害臊地把这所有一切都告诉了只有十六岁的妹妹,还描述了其中的细节,尤其是一瞬间被针扎的体验。 那个时候,韵真就已经注意到了妹妹一脸既害羞又向往的神情,现在看来,她的第一次其实也成就了妹妹的第一次性启蒙,开拓了她的视野,唤起了内心原始的冲动,所以才会有后来和男人私定终生的大胆行为。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和王子同毕竟有了最终的结果,好歹做了几年夫妻,可第一次要了妹妹的那个男人,家里人竟然都没有见过面。对此,韵真心里既耿耿于怀又感到一丝内疚。 18. 偏见 “介绍什么?我对你的那些战友可没有兴趣,除非是你的……”韵真故意摆出一副倦怠的样子。 “哎呀,姐……我都跟人家说过了,你今天回家,难道你就躲在屋子里不出去?”韵冰摇着的手臂嚷道。 韵真干脆往床上一歪,没好气地说道:“我还真不想出去,谁像你这么悠闲,人家都快累死了,回到家里也就图个清静……再说,你给我介绍了那么多战友,名字一个没记住,省省吧,你啊?” 韵冰永远不是的对手,见她歪在床上眯着眼睛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急忙撅着**爬到床上,把小嘴凑到的耳边压低声音,扭捏道:“姐……他……可是我的男……” 韵真眼睛都没有睁开,几乎是用鼻子哼哼道:“什么男女,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感情是在刺激你老姐吧。”。韵冰好像真急了,恨不得咬一口,伸手就把韵真从床上拉起来低声道:“不和你开玩笑,他已经转业了,如果家里面没意见,这事……就定了……” 韵真一听,这次可是来真的了,马上睁开眼睛瞪着嗔道:“好哇,你怎么不等孩子生下来再带他回来,压根就没把你老姐放在眼里,哼,学会先斩后奏了。” 韵冰红着脸腻在身上,娇声道:“人家上次被你骂的狗血喷头,这次不就是想做的靠谱一点嘛。 我可是跟他说了,我的事情爸妈说了都没用,只有行长点头才算过关,他一直眼巴巴地盼着呢。” 韵真一听,伸出一根手指在的脑袋上点了一下,恨声道:“你呀……这次要是再半途而废,仔细你的皮啊。简历说来我听听……” 韵冰盘腿坐在床上,把男人的来龙去脉低声说了一遍,可以看出她自己对这个男人是相当满意。 “有去向了吗?现在的复转军人可不好安置。”韵真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爸早就替他安排好了,就在市公安局刑警队工作。虽然现在只是一个警察,我倒是看好他的将来。”韵冰说道。 “那爸妈怎么说?”韵真问道。 韵冰轻笑一声说道:“爷俩谈的挺投机的,多半没问题吧,人家不是说了嘛,最终还是要我的亲点头才算过关呢。” “既然这样,老姐就替你号号他的脉,现在的男人可不能光看外表,想当年你姐夫……”韵真说的溜嘴差点把王子同又扯出来,赶紧打住。 “姐,妈刚才还在跟我嘀咕呢,我觉得那些男人有几个还不错,你怎么就一个也相不中呢……你可不知道,爸妈现在就盼着屋子里跑着几个小屁孩呢,妈妈都快想疯了,前几天还把别人的一个小东西弄到家里玩了好一阵呢。”韵冰说道。 一扯到自己身上,韵真就赶紧转移话题,站起身来拍拍的脑袋说道:“好在他们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你一定要努力,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了。” 韵冰毕竟脸女敕,被说的满脸通红,娇嗔道:“才不管呢,你是,总有个先来后到……” 韵真吃吃笑道:“咱们总要分分工,我负责拼事业,你就负责拼后代,好歹要给他们营造一个优越的成长环境。” 韵冰在身上一顿乱捶,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从卧室跑了出去。 “姐,这是李明熙,原来是咱们总队的参谋……明熙,这是我刘韵真……”一进门,韵冰就给两个人作介绍。 “你好,韵真姐……韵冰整天跟我说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李明熙表现的落落大方,在这位美丽的大姨子面前丝毫没有畏缩的神情。 这一点倒是出乎韵真的预料,在她的印象中,只要不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只要是初次相见,在她面前基本上目光躲躲闪闪显示出那么一点不自信,严重的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没想到这个男心理还挺强大的。 “原来你是武警啊,我还以为你是大部队的呢?”韵真说道,一边瞥了一眼韵冰,心想,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跨了军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晚上要好好审审她。 “什么大部队小部队的,武警也是正规的军人,只是职责不同,亏你还是行长,竟然会有这种偏见。”坐在一边的父亲刘定邦插嘴道。 韵真笑道:“爸,你这块自留地经营的不错嘛,下一茬该种什么了?” “你别和我扯地,我正有话问你呢。”刘定邦放下手里的一张报纸说道。 韵冰一看父亲好像有话和说,马上一拉李明熙的手说道:“走,给我妈妈帮忙去。” 看着韵冰和李明熙走出去,韵真拿起茶壶给父亲续上水,一**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挽着刘定邦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爸,听你这口气好像人家又犯什么错误了,请领导指出来,人家一定改正。” 刘定邦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正色道:“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和吴世兵闹别扭了?” 刘韵真一听,心里暗暗吃惊,怎么这点事情都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了,难道吴世兵跑来告过状了?也不可能啊,父亲虽然认识吴世兵,可并没有什么来往,他还不至于一下越过好几级吧。 “爸,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能叫闹别扭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这是听谁嚼舌根子呢?” 刘定邦哼了一声说道:“你老子是个听人嚼舌根子的人吗?别看我不出门,耳朵可不聋,你那点事还能瞒得住我? 韵真,你刚提拔为副行长,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吴世兵是一把手,你的职责是协调好他的工作,可不能干喧宾夺主的事情。银行有银行的内部规则,凭你新官上任就想打破它?” 刘韵真基本上可以判断,吴世兵肯定在某个场合表达过对自己的不满,这些话显然是通过一定的途径传到父亲耳朵里的,或者是首先传到母亲那里,然后由她转告的。 “爸,你说的也太严重了……我不但没有违反原则,而是在坚持原则,我既然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自然要为每一笔贷款的安全负责,这正是在协助吴世兵的工作呀。” 刘定邦听了女儿的话,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韵真,我已经退休了,今天就以父亲的身份给你一点忠告……” 刘韵真虽然经常接受父亲的教训,可那都是从一个行长、领导的角度进行的职业教育,今天听父亲的口气一反常态,颇有感慨的意味,于是就没出声,静静地等着父亲的忠告。 “去年,有家银行的副行长跳楼自尽的事情你不会没听说过吧?紧接着没多久,又有一位行长贪污四亿元人民币锒铛入狱,这件事也在媒体上报道过……在你看来其中的奥秘在哪里?”刘定邦紧盯着女儿问道。 刘韵真一撇嘴,心想,老爷子怎么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那两起案子都听说过,且不说都发生在外省,和自己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有什么奥秘呀?跳楼的那个肯定是走投无路了,坐牢的那个当然是东窗事发,报纸上不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嘛?” 刘定邦嘿嘿冷笑两声道:“报纸上的说法只能哄哄老百姓,真相要复杂的多……为什么会走投无路?谁在逼他?为什么逼他? 很明显,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想特立独行,结果不融于现实的体制,大家都往他身上泼脏水,你说他能干净吗? 至于那个坐牢的,不用说,肯定不干净,也许是被他的副手举报,或许是自己忘乎所以才导致了牢狱之灾。 但是,如果说这两个人共同演了一出戏的话,在行内人士看来,跳楼的是悲剧人物,而坐牢的却带着传奇般的英雄色彩。 因为他代表着一大批和他一样的人,他的落网不过是一个偶然事件,而那个跳楼的,大家都觉得他该死,是个真正的金融界败类。 而事实上,这个败类也许并没有贪赃枉法,只是想挑战既得利益集团,结果身上泼的脏水太多,看上去比那个坐牢的还要肮脏一百倍。” 刘韵真是个聪明人,怎么能听不出父亲的言外之音?他是借这两个案子在向自己发出警报,可现实真像他说的那样吗? “爸,你就别担心了,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脏水泼不倒透明人,我的美国导师对我说:做为银行家管好手里的钱是你的权力,而我国内的导师则告诉我说:用手中的权力管好你的钱。 说实话,我更同意前一种理念,我只想管好我的钱,即便不是我的权力,起码是我职责。”刘韵真没想到自己也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那感觉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开始朗诵学生守则。 “问题是你不是美国的银行家,金融是我们这个国家权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真正行使权力的是行长,对你来说就是吴世兵。 而做为一个副行长充其量也就是个业务干部,如果开口闭口谈权力,那你就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刘定邦开始回到职业教育上来了。 “爸,今天你是怎么啦?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吴世兵派你做说客似的,撇开我的副行长身份,我还是省信贷审查委员会的专家委员,我管他吴世兵王世兵,我只按照我的专业知识行使我的权力,这和权力争夺扯不上边。” 刘韵真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和吴世兵争强好胜甚至争权夺利的野心? 刘定邦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神情,缓缓说道:“我且不管你的专业知识是不是可靠,我问你,你能保证你经手的每一笔贷款都百分之百的安全吗?如果有一天,你的一个老老同学拿着齐全的手续来找你贷款,你会断然拒绝吗? 别天真了,如果银行的信贷业务靠一两个专家就能保证资金安全的话,那些成千上亿的呆账坏账从哪里来的呢? 你的上司,上司的上司,乃至金融界的最高层,难道他们都是瞎子聋子?事实上大家心照不宣,甚至都在的避免丑闻发生。 权威的定论谁也无法推翻,虽然我们的银行工作存在这样那样的失误,但主流是好的,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做出了举世瞩目的贡献,难道你一个小小的副行长还想改变这个评价?” 韵真不想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自己指责的就不是银行业的弊端了,而是在否定老一辈行长、自己父亲的丰功伟绩了,在单位把吴世兵搞得面红耳赤也就罢了,她可不想刺激自己的老父亲。 “爸,你就安心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吧,工作上的事情我自有分寸……”韵真站起身揉着父亲的肩膀说道。 刘定邦闭着眼睛享受着女儿的侍弄,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吴世兵出身草根,虽然没什么背景,可在银行干了二十多年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很复杂,为人城府颇深,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很不容易,他绝对不会允许你骑到他的头上……” 韵真没有出声,脑子里闪现出吴世兵那张弥勒佛一般笑眯眯的胖脸,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他那张胖脸,她心里就别扭,总想给他找点不痛快。 韵真有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总觉得和王子同有关系,她把对王子同的厌恶之情转嫁到了吴世兵身上,因为她总是怀疑,王子同的某些行为和吴世兵有着直接的关系。 “爸,我和吴世兵没有个人恩怨,不过是工作上的一些小摩擦,我会处理好的。”韵真像是要极力否定自己潜意识里对吴世兵的偏见。 刘定邦睁开眼睛看了女儿一眼,张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决心似的说道:“韵真,把个人的事情解决一下吧,作为一个行长,有个稳定的家庭无异于给你的职业生涯加了一份保险,毕竟一个单身的女行长很容易招来流言蜚语……” 刘韵真就怕父母和她谈这件事,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不过,她也不想让老父亲难堪,敷衍道:“爸,碰到合适的我会考虑的,我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吧……” 话未说完,脸上一热,心想,自己现在不正是在大街上物色了一个吗?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自己别具特色的选男人方法,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按在沙发上狠狠地揍一顿**。 19. 禁区 接连四天,柳中原忠实地担负着看家护院的职责,除了每天早上沿着别墅后面的一条小河跑上几公里之外,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房间。 每天除了两小时炒股票之外,他剩下来的时间要么在床上躺着,要么就是抱着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为了让女主人高兴,他克制了以往的恶习,把房间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大门外面的小院子都让他用水洗了一遍。 其实,柳中原根本不相信刘韵真出差去了,他看穿了的小把戏,他知道这种远距离的观察就相当于一种考验,只不过考验的时间有点长了。 且不说刘蔓冬对他有时间限制,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有点迫不及待,毕竟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肉滋味了,体内的那股火一直得不到发泄。 恨不得马上就能把千娇百媚的女房东搞到手。他很自信,因为他已经从高傲的外表下,看到了一颗骚动的心。 然而,每天望穿秋水的等待让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掐着指头算算,除了被强制关在监狱的几年之外,在他的一生中从来没能在屋子里安安稳稳地待上过两天,他是个好动者,喜欢户外,永远安静不下来,正是这种性格给他的人生造成了很多障碍,甚至灾难。 可是,为了让女房东相信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是个心静如水的人,他不敢离开一步,生怕刘韵真突然回来的时候看不见自己的房客。 直到第四天早晨起床以后,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楼上的动静,在确定女房东还没有回来以后,似乎再也熬不住了,感觉连脚底板都一阵痒痒,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渴望着饭店酒吧夜总会台球厅等那些既熟悉又让他感到如鱼得水的场合。他甚至怀疑刘韵真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专职看大门的了。 柳中原手里抱着那只美国蓝猫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跟前,看着那散发着幽深光泽的木质台阶,极力抑制住爬上去的冲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楼梯口朝楼上窥视了,对他来说那上面是一个神秘而又旖旎的世界,也是一个禁区。 他甚至能感觉到女房东正在某个角落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胆敢踏进她的私人领地一步,也许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最终,柳中原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不过,他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脸上浮起一丝捉弄的微笑,弯下腰把那只猫放在楼梯上,然后在它的**上拍了一下。 那只猫吃痛,嘴里叫了一声,沿着楼梯几步就窜上了二楼,坐在楼梯口朝着下面看看主人,见他不断地挥舞着双手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于是就站起身来慢悠悠消失在了楼梯口。 柳中原好像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一**坐在台阶上,闭上眼睛,幻想着卧室里那种粉红色的窗帘在微微抖动,大大的双人床上还残留着她因为无法排遣的寂寞而辗转反侧的痕迹。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让她申吟,让她哭泣,让她在无法抑制的顶峰中迷失自己。 他仿佛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种气味就一直萦绕着他,那是由高级香水、汗味、的体味综合而成的致命毒药,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这种气味有免疫力,即便明知道是毒药,也会心甘情愿沉醉其中。 他还看见了换下来来不及清洗的内衣,那包裹丰满的布片,那皱巴巴的长筒丝袜就随便的扔在地毯上…… 柳中原嘴里呢喃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词汇,他仿佛通过这只猫的眼睛隐隐窥视到了的隐秘世界,这个世界让他亢奋不已。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惊得柳中原从地上直跳起来,脑子里的幻觉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神经质地看看大门,然后快步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她倒等不及了……” 放下手机,柳中原进入了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儿功夫就穿戴整齐地回到了客厅,站在楼梯口嘴里喵喵地叫了几声,不一会儿功夫,那只猫就出现在楼梯口,就像女主人一样高傲地看着下面的男人,不过,一点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柳中原呆呆地盯着那只猫,心里不禁感叹。多么相似的一幕啊,生活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不知道两个之间会不会也有共同的命运。 想到这里,柳中原禁不住一阵颤抖,再顾不上那只猫,逃跑似地出了门,直到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面,他才回头看看这栋硕大的别墅,嘴里喃喃道:“但愿她今天不要回来……”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柳中原的心情好起来,尤其那些穿着又薄又短的裙子的姑娘们让他既开心又上火。他也不坐车,一路走走停停,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迷了路,这座城市变化太大了,几年的时间里,成片的高楼大厦就像豆芽一样发起来,那些来来往往的密集的车流让他有点不敢过马路,不明白在同一个时间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在路上,难道城市生活就是坐在车上跑来跑去? 终于,柳中原找见了一个熟悉的坐标,一栋让他既恐惧又不愿意看见的高层建筑,那座建筑仍然灰蒙蒙的和一样毫无感情地耸立在那里,而他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由地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一丝不挂的尤物以及破门而入的警察…… “妈的找死啊……在大马路上愣神……” 一阵急刹车,一个司机从车窗伸出头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还没等柳中原反应已经呼的一声飞驰而去。 “妈比的,还不知道谁先死呢……”柳中原朝着呼啸而过的小车愤怒地挥挥拳头。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前方岔路口那块刚刚完工的巨大牌匾:万银国际娱乐休闲中心,牌匾下面站着那个迷死人的少妇。 只见她正手搭凉棚,极力仰着头看半空中挂在绳子上晃来晃去的一个工人。 柳中原看看那栋大厦,又看看那块牌匾,以及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的明玉,心里一阵迷糊,随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妈的,现实和尽然离的如此之近,新生活和老生活又成了邻居,难道命运又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名字真气派……” 明玉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柳中原,脸上马上充满了迷人的微笑。 “我自己瞎起的,还行吧……” “招牌很重要,你是不是想把它挂在楼顶上?” “别提了,有关部门不同意,说是要用钢架固定才行,不然会被风刮翻,你不知道,光做那个钢架就要好几吨钢材,为了一块牌子不划算,干脆就固定在墙面上算了……” 明玉边说边瞟一眼男人,只见他身穿一件蓝白条纹短袖丝光棉t恤,是一条牛仔裤,站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一颗大树。 “什么时候完工?” “基本上已经完工了,走,上去看看……” 两个人走进大厅,乘电梯来到了十六楼,一出电梯,柳中原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场所。 长长的前台,大理石铺就的走道,休闲区已经摆上了真真假假的花卉,就差左右站上两排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了。 “明玉,我还是走吧,如果给我二百万,打死我也搞不出这种规模的夜总会……”柳中原跟在明玉**后面看了一圈之后说道。 明玉娇媚地看了男人一眼,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这里是夜总会的行政办公室。 “没想到一眼就让你看出来了……其实二百万是我对外的一种说法,实际上,你猜猜,连房租带装修设备一共要多少钱?” 柳中原不慌不忙地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一支烟点上,瞥了一眼自己面前裙摆下两条雪白的玉腿,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我不想猜,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明玉白了男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今天能来这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答应我的邀请了?” 柳中原眯着眼睛吐出一丝淡蓝色的烟雾,那些烟雾好像有灵性一般尽围绕着明玉的身子翻滚着。 20. 暗示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拿定主意……这可是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份差事,我要慎重考虑,你知道,如果我来给你打工,虽然干的还是一样的工作,可那种主人的感觉就没有了,我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老板,会不会让我有一种……自家人的感觉……” 明玉深深地看了柳中原一眼,心想,看他那样子好像还是想另立门户,何必要让自己多一个竞争对手呢,说不得要放点血才能吸引他。 “中原,其实这行当眼下竞争也很激烈,规模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个夜总会虽然称不上全市最高档的,可也有自己的优势,只要经营得当,将来的发展前景绝对不会差……如果有你加盟,我的信心就更足了。” 柳中原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这里目前可以看得见的优势是地段和硬件,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软实力。你知道,w@不管夜总会也好,会所也好,关键是看我们给客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我想你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 明玉在此之前虽然也考察过几家夜总会,大体的思路还是有的,只是对细节还缺乏感性的认识,现在听柳中原提到软实力,就想到了一些拿不到桌面上的问题。 “中原,你就别吊胃口了,像我们这样的会所主要是为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提供服务嘛,提供什么服务难道你还不知道嘛。” 柳中原微微一笑,见明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于是说道:“小姐当然是必须的,但是小姐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就很有讲究,你不能简单地认为小姐就是做那个的…… 这里面还有一些细节,比如,小姐的质量,文化素质,才艺……另外就是要制定新的服务的模式,满足顾客的不同心理需求。 比如,会所的小姐是同样以客人的身份出现的,给男人带来猎奇和刺激的体验……此外还有一些辅助性的娱乐项目,比如精神上的刺激等等。 总之要有创新,不然别人去哪里都一样玩,为什么非要来你这里?只有与众不同的特色才是真正的竞争力。当然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安全上的问题,我们不会故意去违法,但也可能经常踩线……” 明玉张着嘴静静地听完柳中原的话,觉得自己的想法和他比起来简直相差的太远了,刘源给他派来的那个所谓的顾问和柳中原比起来简直就是老古董。她下决心要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的夜总会里。 “你说的这些都是管理上的细节问题……我现在只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安全绝对没有问题,干这行的如果相关部门没有人,岂不是把钱丢到水里? 至于你说的那些,如果你来管理,我给你充分的自由,甚至不会干涉你的工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柳中原心中一乐,都说越漂亮越没脑子,眼前这位虽然不能说没脑子,可也机灵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一个什么样的老板?”柳中原目光灼灼地盯着明玉低声问道,那神情似乎有点暧昧。 “你讨厌,明知道人家第一次当老板,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嘛,你想让人家做什么样的老板呀。”明玉开始施展她对付刘源的那一套,反正都是男人,屡试不爽。 柳中原嘿嘿一笑,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说道:“其实很简单,当我在为你的夜总会拼命工作的时候,只希望能够得到老板的一点心理安慰而已。 如果天天给我板着脸,我可待不下去,我这人最讲究工作时候的状态,心情才是最主要的,今天我来你这里,就是因为我的心情很不错。” 明玉见柳中原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挑逗的神色,禁不住脸上一红,心中一荡。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当刘源那张脸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她马上就变得正襟危坐,收拾起心猿意马的心,正色说道: “不管怎么说,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只要有钱赚,难道你的心情还会不好吗?我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如果你拒绝我的邀请,也请你直说,我好再物色其他的人,我准备最迟这个月底试营业呢。”明玉欲擒故纵地说道。 柳中原知道吊胃口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无节制地矜持下去,自己很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过价钱必须先谈好。 “你的夜总会副总经理是什么待遇……” 明玉一听,心里一乐,开始谈待遇了,说明他已经接受自己的邀请了。 “本来呢,我的副总经理岗位设定工资是六千元加提成,你如果来的话我出一月一万元加提成,怎么样?”说完一双美目盯着男人露出期盼的眼神。 柳中原故意沉吟了一阵,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动心,良久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拿你的工资,我只抽取服务费,这个比例按照行业的惯例就可以了,不过必须按天结算。” 明玉一听,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可他要求每天结账,说明还没有打算长期在自己这里干,也许随时都会走掉。先不管他,拉进来再说。 “那怎么行呢?你又不是妈咪,副总经理的工资还是要给的……总之待遇方面你尽管放心,总不能让你每月赚的钱不够给我表妹付房租啊。” “哎。”柳中原故意沮丧地叹口气,说道:“看来我是被你们姐妹吃定了,这边为你打工,赚来的钱马上又交给你的表妹,整个就是白忙活嘛。” 明玉见男人说的滑稽,一只手捂着小嘴吃吃笑道:“我去和表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房租再给你优惠一点,总要让你有点盈余呀。”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可是个心痛钱的主,就不知道你表妹听不听你的,如果他要是知道我跑到你这里打工,还不一定高兴呢,所以,我们的事情是不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免得我丢掉那份看家护院的差事。”柳中原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明玉想起那天在别墅韵真醋意十足的样子,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得意,不过,她知道男人说的没错,韵真要是知道自己把男人网罗到了自己麾下,不高兴是肯定的,就是吃不准会有什么反应。 “中原,难道你真的打算在我表妹那里长住下去?你来夜总会上班,我可以为你提供住的地方呀,你何必要支付这么昂贵的房租呢?” 柳中原高兴地看到明玉开始公开挖她表妹的墙角了,脸上流露出一副难以取舍的表情,犹豫道:“我确实喜欢那里的环境……不过你这里也要给我准备一个睡觉的地方吧,我可不想深更半夜往别墅跑……” 明玉白了男人一眼,心想,什么喜欢那边的环境,分明是舍不得离开韵真,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看来他们之间不可避免地要发生点什么事。 凭着韵真的性格,这个男人一旦成为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允许他来夜总会工作,就不知道柳中原是不是那种甘愿被牵着鼻子转的人。 25. 无处不美 对这件事情吴世兵也帏莫如深,从来没有公开表态过。反正事不关己,韵真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潘旭东的接班人问题。作为一名业务干部,在银行的人事调动和任命上她也没有发言权。 但是,现在行政办的张主任向徐萍透露这个信息就不能不引起她的注意了,因为作为吴世兵的亲信,她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是捕风捉影,要么就是她自己想当这个副行长,故意想从徐萍嘴里探听自己的口风,要么就是吴世兵有意重新调整副行长们的分工,所以在调整之前让张淼通过徐萍给自己传递一个信息,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 如果真是这样,吴世兵的这个做法意图是明确的,把自己调离信贷口子,今后也就不会再给他找麻烦了。 再说,银行主管行政的副行长可不是一个好干的差事,管的事情又多又杂,还吃力不讨好,光是每年的接待任务就能*把人累个半死,一旦自己管上了这摊子事,且不说还有没有精力过问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吴世兵随便就能从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务中挑出自己的毛病,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修理自己呢。 从另一方面来说,主管行政的副行长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表面上看起来级别都一样,可含金量可大大不同,前者不过是行里的一个管家婆,可后者却是一个人人觊觎的肥缺。 如果吴世兵的阴谋得逞,自己的职务岂不是被明升暗降?抛开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个面子也丢不起啊。 韵真心里连连冷笑,早上培养起来的一点好心情被秘书的一个小道消息彻底破坏了,原本准备的按照父亲的意思找吴世兵谈谈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了。 心想,你一个大男人既然这么小肚鸡肠,我又何必用热脸去贴冷**。你吴世兵虽然资格老,可也没什么过硬的背景,妄想随意摆弄自己,那可是瞎了眼。 “小徐,这事不要说出去,你再见到张淼的时候这样告诉她,你就说我们行长觉得她当行政副行长很合适,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推荐她……” 徐萍可听不明白韵真话里的含义,不过她把这几句话牢牢记在心里,准备适当的时候传给张淼。 秘书出去之后,韵真就像个男人一样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一阵,原本在父亲的劝说下渐渐消失的好斗心理马上就鼓荡起来,一种危机感让她觉得有必要为这条还没有得到验证的消息做点什么。 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她是要把这个信贷副行长当下去,这倒不是为了这个职位是肥缺,主要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同时,一想到吴世兵的那张胖脸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他的羞辱,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必须做出回击。 韵真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打消了马上出去的念头,她让徐萍把最近一段时间准备上会的贷款申请书以及相关贷款用户的资料全部拿来。 然后尽量不去想自己和吴世兵之间的矛盾,沉下心来把那些申请书和材料全部看完了,对几家比较了解的企业的贷款申请马上签署了自己的意见,剩下的几家她准备做进一步的考察了解。 在这些贷款企业中,有一家企业引起了她的主意,这家名叫科创国际的公司申请十个月一亿五千万元商业贷款,用于公司资金流转。 从企业以及工商行政部门提供的资料来看,这家公司属于股份制民营企业,从事进出口贸易,但是却没有具体商品的名称,而在本行开设的基本账户上虽然有符合比例的自有资金,但是却没有商业流通记录,好像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 韵真抬起头把本市一些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想不起科创国际这个名字,显然是一家陌生的企业,在本行也是第一次申请贷款。 按道理来说,这家公司的贷款申请并没有什么瑕疵,引起韵真主意的是因为这家公司的贷款担保企业同样也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从贷款的数额来看,能够为上亿元的贷款提供担保的公司虽然在本市不少,可起码也应该有点耳熟。 韵真是王子同的前妻,虽然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前夫的公司经营,可作为一个大商人的,耳濡目染,对本市的工商企业还是略有耳闻,加上担任副行长以来的进一步了解,本市稍微有点规模的公司对她开说并不陌生,起码公司名称应该在头脑中有印象。 当然,近一两年来,本市的商业发展速度很快,加上外来企业以及跨省市的商业投资,有那么一些公司不熟悉也在所难免,不过,韵真是个办事认真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韵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准备把信贷处长汪峰叫来问问情况,可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信贷处长汪峰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年龄比起韵真大十几岁,也许亲自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比较合适,撇开职位高低不说,起码也是对老同志的一个尊重,更可况,汪峰这个人不仅资格老,而且业务过硬,经验丰富,韵真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汪峰的办公室就在韵真的楼下,按道理信贷处长是个非常忙碌的职务,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都是在外面跑,就算晚上也不得清闲,基本上都是在饭局上推杯换盏,没完没了的应酬是他们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韵真常想,自己上任以来之所以会这么清闲,都得益于自己这个信贷处长太能干了,外面的应酬几乎被他包了。 如果换个别的信贷副行长可能早就觉得自己被架空了,韵真可没这个意思,她本来就不善于应酬,当年王子同要是想说服她去参加一个商业聚会,基本上要把吐沫说干。而汪峰好像也看出了韵真的脾性,乐得自己为行长排忧解难。 “哎呀,刘行长……找我有事啊……” 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好,汪峰破例没有出门,一看见韵真走进来马上站起身来,虽然有年龄差距,但毕竟职务有高低。况且面对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出于本能显示自己的殷勤。 “你坐……”韵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朝着汪峰摆摆手,然后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把手中的几份材料递给他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份申请,有几个地方想跟你核实一下……” 汪峰赶紧接,笑道:“就这事,你打个电话我上去就得了,还劳你跑一趟?”说着就给韵真倒了一杯白开水。 韵真笑道:“我一窝在办公室没动弹过,正想活动一下手脚……” 汪峰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把那份材料从头看了一遍,皱皱眉头问道:“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想了解一下担保公司的情况,材料上虽然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这家公司觉得很陌生……” 汪峰一听,笑道:“这也难怪,这家担保公司是一家台商企业,主要业务是向日本市场提供农副土特产品……来我市时间不长,实力没问题,我亲自去看过……” “哦……怪不得,……台资企业在我市越来越多,我最近正在写一篇这方面的论文,什么时候你抽空陪我去搞个调研,就先去这一家吧……”韵真说着就站起身来。 汪峰连忙说道:“你安排好时间随时通知我……” “汪处长,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悠着点,你这岁数可已经到了讲究养生的年龄了,酒还是少喝点……”韵真临出门前似随意说道。 汪峰送韵真出门,目送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就开始琢磨行长这句话的含义,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呢,还是在提醒自己该收手了。 不过,自从她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之后,还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也许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呢。 这样想着,汪峰就盯着远处款摆着的那个娇臀欣赏了一阵,直到韵真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了身影,他还意犹未尽地站在那里。不仅仅是**,这个真是无处不美啊。 26. 好兆头 别看韵真在汪峰的办公室里一副随便问问的神情,可在和他短短的几句对话之后,她的心里就产生了疑问,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所谓的为写论文调研只不过她临时想起来的一个借口,真实的目的还是想亲自去合适一个这家台资企业的担保资质。 韵真心里很清楚,汪峰虽然是一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信贷干部,同时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表面上他在自己和吴世兵之间既不选边站,也没有明显的倾向性,表现出一副客观公正的姿态。 可韵真一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当行长时间还不长,业务上也不是很熟悉,所以目前还没有触及到他的既得利益,早晚有一天,随着自己工作上越来越主动,过问的事情越来越多,这种看似和谐的上下级关系肯定会被打破。 同时,韵真觉得汪峰在自己和吴世兵之间表现出——来的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状态也颇有可疑之处,她总觉得汪峰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实际上暗地里却在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吴世兵的指令。 正是基于这种怀疑,以及那个小道消息的影响,让韵真从一份原本不会在意的贷款申请书中嗅到了一丝异味儿。虽然她自己还不是特别明确,可内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种翻翻吴世兵老账的想法。 “姐。” 韵真一边慢悠悠地往楼上走,一边正想的入迷,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惊讶地看见妹妹的男朋友李明熙和一个男人站在面前。 “明熙?你……你怎么在这?”韵真见李明熙穿着一身警服,显然已经在公安局入职了。她瞥了一眼李明熙身边那个和他年龄相当的男人,没想到竟是保安秦笑愚,一时一脸疑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跟在李明熙的**后面。 “哦,我出来办事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的战友……姐,你不认识他?”李明熙见韵真不时瞟自己的战友一眼,眼神中有点迷茫,觉得有点奇怪。 “他是你的战友?”韵真惊讶地问道,随即拍拍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极力在回忆着什么,冲秦笑愚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看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刘行长不认识我也不奇怪,我来行里也不久,再说,刘行长可是个大忙人……”秦笑愚见韵真一副极力回忆的神情,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沮丧的神情,不过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韵真一副矜持的模样,她知道,一个主管信贷的副行长叫不出保安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李明熙的战友。 韵真见秦笑愚这时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再不像那样躲躲闪闪了,不禁感到微微惊讶。 心想,李明熙也许已经把自己和他的关系告诉秦笑愚了,难道他觉得通过和李明熙的战友关系拉近了和自己的距离? 他该不会这么天真吧,不过,说实话,无论是英俊的脸蛋还是强壮的体魄,这个秦笑愚都不逊于柳中原,没想到他是一个复转军人。 “哼,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韵真故意不看秦笑愚,冲李明熙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这不是刚从你的办公室出来,你秘书说你出去了……对了,我战友名叫秦笑愚,是你们银行的内保…… 在部队的时候可是我的上司,现在他来这里工作,你可要多关照啊……”李明熙一看韵真的神色就知道她压根就没把自己的战友放在眼里,出于礼貌最后介绍道。 内保?韵真这才扭头仔细看着秦笑愚,尽管他们曾经在暗中互相窥视,可说实话,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她再次注意到男人长得挺英俊,身板笔挺,眼神笃定,别看平时他总是偷偷窥视自己,可今天,在她的打量下并没有像一般男人那样或者自惭形秽或者丑态外露。 倒是有几分定力,如果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来评判,秦笑愚甚至比李明熙更显得沉稳而富有男人的魅力。 不知为什么,韵真一看见秦笑愚心里就想起了别墅里的那个孤独者,他的第二条短信自己没有回,也不知道他眼巴巴地盼了多久呢,想象着男人在屋子里躁动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短信的模样,韵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到时候可别在韵冰面前抱怨我招待不周。” 李明熙看看表,说道:“下班时间到了,还上去干什么?走吃饭去,就算我代韵冰请客。” 韵真扭头看看窗外,雨还没有停,一时犹豫不决,如果是李明熙一个人,也许她就痛快答应了,不管怎么说,他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在一起吃顿饭也很正常。 可现在多了一个秦笑愚就让她有点拿不定主意,她不喜欢和一个银行的下属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何况还是一个保安,这倒不是她势力,而是她不想让别人不自在,也不想让自己不自在。 “姐,走吧,反正中午你也要吃饭……” 李明熙的这声姐叫得韵真不得不答应,如果今天不去,难免让他在战友面前没面子,不用说,他好像有点拿自己在战友面前炫耀的意思。 “好吧,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说好了啊,今天我请客……” 看着韵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秦笑愚说道:“明熙,你的嘴真紧,现在我才知道她是你未来的大姨子。” 李明熙一拉秦笑愚的手臂,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嘛,等我和韵冰结婚了那时才算真正的大姨子。” “你小子,难道还想换人不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秦笑愚问道。 李明熙低声道:“我女朋友家比较特殊,她的婚姻不是她父母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你没见我现在就在拍她马屁吗?”。 正说着,就见韵真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秦笑愚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女行长了,可每次看见都有种异样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用一句当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夜晚的都市比白天更有魅力。魅力倒不仅仅是来自五彩缤纷的色彩,而是黑暗掩盖下蠢蠢欲动的城市,人们在白天的时候都戴着想同的文明面具,只有在夜晚才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在灯火阑珊的酒店,在各种光彩炫目的娱乐场所,在寂静的密室,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之花借助黑暗的营养悄无声息地绽放,妖冶而又美丽。 就像眼前的这块霓虹灯牌匾,它高高地悬挂在复兴路一栋现代化摩天大口的入口处,淡蓝色的灯光不停地变幻出“海艺国际模特经纪公司”几个字。不论是幽兰的灯光还是文字本身的含义都让夜晚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联想到身材高挑、目光冷傲的模特女郎,从而引起种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绯色想象。 此刻就有一个男人站在大楼的阴影里,抬头仰望着楼上的这块招牌,他注意到招牌上那个“纪”字的一边不亮了,变成了一个“己”字,嘴里就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只有去掉套在身上绞丝,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看来是个好兆头……” 说完,男人四下看看,见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渐渐稀少,也没有人好像也别注意到他,于是就扔掉手里的烟把,快步向楼里走去。 27. 密会 这是一栋标准的现代化写字楼,大厅宽敞而又富丽堂皇,四壁的墙上是用大理石拼凑的各式浮雕,透着文化的韵味,大厅正中央是一块巨大的铂金边展示板,上面排列着在这里办公的各家公司的名称及楼层号,四个角的射灯打在铂金上,每一个字都熠熠发光。 海艺模特经纪公司的名字就排在第三个,上面显示楼层是24-26。男人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似的,站在排在前面看了几秒钟,然后才向着电梯间走去。 电梯在26层停下来,迎面是一块巨大的屏风挡住了来访者的视线,屏风上面是一个女郎的巨幅照片,秀发飞扬,身材曼妙,身上几乎没有穿什么衣服,说不出的青春性感。两个亚克力板制作的大字挡住了关键部位:尚美。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正中的那个摄像头一眼,确定已经停止了工作,这才伸出食指在屏风旁边~那扇透明玻璃门上的一个指纹锁上按了几秒钟,一盏绿色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那扇玻璃门就慢慢滑向了一边,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里面的情景并不像人们想象的写字间,而是更像一个硕大的公寓,整个布局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四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中间是一个高出地面的台子,上面铺着厚厚的纯羊毛地毯,台子的一角摆着一架钢琴。 在墙壁的四面都有一些暗红色的胡桃木门,大概有八九间之多,在大厅的尽头是一座木楼梯,直接通往上面的一个天台,那里还别有一番天地。 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灯光已经被调得只能让人不会撞上散发着幽深光泽的家具,行走在地毯上也不会发出一点声息。男人仿佛对这里很熟悉,没有丝毫停留,就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快步往楼上走去。 楼上的光源来自墙上的三盏壁灯,一红一黄一篮,三原色构成了一种梦幻般的情调。楼上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外面就是那个可以俯视大厅的露台,同样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张宽大的沙发摆在楼梯口的右侧,前面有一张大理石茶几,几上摆着两只高脚杯,杯子里已经斟上了葡萄酒。 男人看着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伸手月兑下外套随意扔在栏杆上,正准备伸手去端那个酒杯,耳边就传来一个女人柔和而又不乏磁性的声音。 “难道你不打算和我碰个杯吗?”。 刘蔓冬挽着高高的发髻出现在门口,一双眼睛猫眼一样闪闪发光。 男人盯着她上下看了几眼,并没有和她碰杯的意思,径自端起一杯葡萄酒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一下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手撑在门框上,肥大的胯部微微凸出,摆出一副诱人模样的女人,心里轻叹一声。 认识这个女人已经二十年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总能在自己身上引起点反应,说见到她还不准确,事实上,在来见她的路上已经有反应了。 “你好像很疲倦……一个老猎手竟然收拾不了一头发情的母鹿?” 刘蔓冬似乎今晚给男人营造的整个气氛就是朦胧的基调。朦胧的灯光,朦胧的面容,丰腴的身体上若隐若现的朦胧的薄纱,甚至朦胧的嗓音以及飘忽不定的朦胧的语义。 男人又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似乎想借助葡萄酒的热力把自己体内的气氛酝酿的更浓烈一些,同时一双眼睛在女人的每一个部位扫过,低沉地说道: “我不是猎人,王子同才是猎人……现在他的猎物给我带来了麻烦……好了,别站在那里发骚了,过来吧,告诉我你的帅哥到底有些什么进展,我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一点坠入爱河的样子,精力充沛的就像一只母狼,如果再不阻止她,迟早有一天会闯出大祸……” 男人说到最后有点激动,挥舞着手臂差点把一只酒杯打翻。 刘蔓冬听男人说完,才扭着**轻盈地来到男人身边,她先拿起酒瓶弯着腰给他重新斟上酒,一个肥臀就举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可奇怪的是直到斟完酒,那只想象中的手并没有模上来,这让她感到很意外。看来男人的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心事。 “我只能说有希望,但是目前没有实质性进展……”刘蔓冬顺势一**坐在男人的身边,一个热乎乎香喷喷的身子紧挨着他的身子,一条肥白的大腿从纱裙中**出来,在红黄蓝三原色灯光下浮动着一层迷幻的光泽。 男人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手,满月复怨气地说道:“是不是你的那个帅哥缺乏吸引力,这么久了居然连一个旷妇都搞不定?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居然没有擦出火花,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看走了眼,那小子根本就不是男人,你要提醒他,我们花钱可不是让他去度假的……” 刘蔓冬一点都没有受到男人火爆脾气的影响,她太了解他了。一边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一边柔声说道:“就算是两只发情的猫,想让他们**也要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啊。我那帅哥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事实上,你那个小美人忙的要死,不是出差就是开会,根本就没有回过家,难道你们银行的业务真的那么忙吗?”。 男人一愣,盯着刘蔓冬惊讶地说道:“她什么时候出差了?整天都在办公室待着,每天都要在我面前晃悠几次……我看你这个计划多半流产了,毫无疑问,她根本就对你那个帅哥没兴趣。” 刘蔓冬怜悯地看着眼前这张胖乎乎的脸,显然他已经激动了,脸上泛起的潮红被黄色的光线吸收,微微泛起了青紫色。而激动的原因则来自于法国60年酵存葡萄酒以及自己半luo在他眼前的身体和那个让他头痛的女人。 “既然你没有信心,我就把他叫回来算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肯定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你……” 男人似乎被**到了绝境,但他不是发怒,而是嘴巴一瞥,一头扎进了女人的怀里,就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带着哭腔倾诉起来。 刘蔓冬似乎有着博大的母爱胸怀,她一边听着男人的诉说,一只手还不停地轻轻抚模着男人的脑袋,仿佛趴在怀里的不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成年男人,而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当时之所以赞成她出任主管信贷的副行长,就是看中了他在王子同面前那副逆来顺受的小样子…… 你知道,在银行的高层也需要花瓶,我想把她摆在那个位置上,听我的话,带着她出席各种活动…… 我不需要一个风骚的娘们和我睡觉,可我需要一个高贵优雅美丽的女人跟在我身边,一想到她是我的下属、我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的时候,心里就有种无限的满足感……” 说到这里,嘴巴被堵住了,再顾不上在,而是吸溜出一片响声。刘蔓冬仰起头靠在沙发背上,嘴张的大大,可是没有发出声音,等到男人那股劲头之后,才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么……她给你带来满足感了吗?”。 男人马上吐出嘴里面软乎乎的一粒,声音变得愤怒起来。 “没想到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不满足现状,想插手信贷业务……这也倒罢了,我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我愿意和她分享…… 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干涉过她经办的款项……结果我换来了什么?她居然向我露出了锋利的猫爪子……给我倒杯酒……” 男人似乎说的有点口干,离开了女人的怀抱,结果一杯酒一口就喝干了,脸上的神经马上就变得凝重起来,就连的声音也变了。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在提拔她的时候不仅被她的外表所迷惑,更重要的是我忽视了她是谁的女儿,原本我以为刘定邦已经退休几年了,不会再插手银行内部的事务,尤其是她的女儿在我的手下,不管怎么说也会给我点面子吧,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刘定邦在教唆女儿和你作对?他和你又没什么过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蔓冬这时也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国家的大使在讨论共同关心的问题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拔刘韵真出任主管信贷的副行长?”男人转过脑袋紧盯着女人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喜欢她,要让她跟在你**后面满足你的变态心理吗?”。刘蔓冬这句话里多少带着点讥讽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醋意。 “只要在你的怀里,男人们总想对你说实话……王子同也经常这样吗?”。男人伸出一只手托起一只沉甸甸的柔软在掌心里玩弄着。然后满怀期待地盯着刘蔓冬。 “你希望我把你今天说过的话告诉别人吗?”。 男人一听这话马上就不出声了,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那只是我的理由之一,还有一个考虑就是想通过她牵制一下刘定邦,我倒是挺希望她搞出几笔呆账坏账,甚至为自己某点私利,只要有把柄我在我的手里,刘定邦肯定舍不得牺牲他的宝贝女儿。我听王子同说刘定邦对这个大女儿抱有很大的期望……” “你还在担心当年和王子同干的那些事?老头子要收拾你的话,在任上不动手,退休几年了难道还会和你翻旧账?”刘蔓冬打断了男人的话问道,同时神情变得有点紧张。 “你怎么糊涂了,那个时候王子同可是他的,你以为刘定邦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在亲情方面他也落不了俗套……当年他暗地里调查过我的事情,最后看在王子同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能想到王子同会和她离婚呢? 我就是考虑到这层关系,才把她留在身边,并且提拔她,希望刘定邦能有点感恩的意思,即便不感恩,也不至于把枪口对准我吧……谁能想到,当上副行长没多久,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真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她完全变了,不再像个乖乖小了,而是一个趁你不注意就跳出来掐你一把的狐狸精,如果听任她这样乱掐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掐中要害,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刘蔓冬听完男人的话,忽然一阵咯咯娇笑,笑得胸前的一对破涛汹涌,笑得男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难道那笔钱没你的份?别忘记你能有现在的规模要感谢我和王子同……”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刘蔓冬笑了一阵,端起酒杯在男人的杯子上当地碰了一下,娇声道:“所以现在人家还在帮你的忙啊……不过,我这人记性不好,的事情不愿意提,再说,钱可是王子同给我的,她现在已经是美国人了,不受中国的法律约束……我看你真正担心的不是和王子同的事情,而是怕被那只小野猫扯出你和刘源之间的私下交易吧……” 男人似乎被刘蔓冬说中了心事,沉默了一阵说道:“你看看近年来银行发生的案子,哪一件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提溜就是一串啊……我可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让你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刘蔓冬盯着手里的酒杯,慢悠悠地晃动着里面的红酒,良久才说道:“我这边确实还没有进展,不过,据我了解的情况,凭着我的经验来看,她显然对帅哥动心了,只不过目前还处于矜持阶段,毕竟她又不是一个表子……只要你有耐心,我保证能把绳套套在她的脖子上,到时候就让你牵在手里,满足你的成就感……再说,帅哥那里有刘源养着,你还心疼他的钱?” 男人点点头,嘴里嘀咕道:“时间……时间……她最近好奇心越来越重了,咱们多面下手吧,我正考虑给她换个岗位,只是有点难度……” “她难道不喜欢钱吗?”。刘蔓冬问道。 男人摇摇头道:“我没敢冒这个险,据我的观察,王子同的女人不会太喜欢钱,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不过,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试探她一下,如果能用钱摆平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巴不得天下太平呢。” 刘蔓冬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说道:“没想到你玩了一辈子的女人,没想到最后被一个女人折腾成这幅狼狈样子……” 男人愤愤道:“她有着女人的外表,可有一颗狐狸精的心……我就想不通,你告诉我,为什么王子同就能让她服服帖帖呢?” 刘蔓冬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表面上看是王子同和她主动离婚,实际上,王子同也被她折腾的够呛,总之,他们两个是互相折磨,最终是王子同落败……”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男人脸上一副介于高兴和幸灾乐祸之间的神情,满心期望着刘蔓冬再透露一些老搭档的隐私,没想到刘蔓冬却闭上了嘴巴。 “我倒有个主意……”刘蔓冬眯着眼睛说道。 “说来听听?”男人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显出一副专注的神情。明显可以看出,他对刘蔓冬的意见很重视。 “你不是说想试试她对钱感不感兴趣吗?其实谁都对钱感兴趣,关键是看她缺不缺钱,你听说过穷光蛋不爱钱的故事吗?”。 男人琢磨着刘蔓冬的话,眉头渐渐舒展来开来。随即有沮丧地说道:“谁知道王子同给了她多少钱?尽管平时开玩笑的时候她总是说,王子同除了给她一套别墅和一部汽车,什么都没有留下……谁信呢,她肯定不缺钱。” 刘蔓冬轻轻拍拍男人的脑袋,笑道:“亏你还是个银行家,只要条件允许,在当下这个社会,有钱人一夜之间就能变成穷光蛋。” “你的意思是……” “她有钱也不会堆在家里吧,除了银行股市还能把钱放到哪儿去?你用点心总能搞清楚,我这边的那个帅哥如果真能讨得她的欢心,将来作用大着呢?或许在这方面也能做点手脚。” 男人点点头,似乎完全明白了刘蔓冬的意图,笑道:“女人整女人最有办法,要不然我怎么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呢?” 刘蔓冬白了男人一眼,嗔道:“少拍马屁……”随即双目微闭,酥胸起伏,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几乎是哼哼着低声道:“你今晚还走不走?” “怎么?难道你又给我留了什么新鲜货色?”男人心情轻松下来,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半luo的刘蔓冬身上。 刘蔓冬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你们这些男人,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我告诉你,如果我的一个姑娘和你们上了床,那绝对不是因为她们的职业,而是因为男人的魅力,我这里的姑娘的素质并不比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差多少……” 刘蔓冬说完就慢慢朝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开了纱衣,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娇媚地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就进来,人家告诉你王子同都有些什么花招……如果你想找姑娘,那就去别的地方吧,街上的那些发廊正红火着呢……” 28. 试探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应该已经结束了夜生活回到了家里,而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这个时候已经睡了。 可是,在偌大的一栋别墅里,柳中原却一个人躺在床上,竖着耳朵捕捉着客厅门上的任何一点响动,直到带夜光的手表显示已经十二点的时候,他再次失望了。该死的女人。 柳中原觉得自己现在彻底失去了那份自信,前几天他在向刘蔓冬汇报工作的时候,女人还保证说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突破,可又是几天了,连猎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虽然那个大雨天的那条短信看上去挺暧昧,可接下来就没有任何音信了。 她这是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或者干脆就在吊自己胃口,也许她从这种捉弄男人的把戏中体验到了快感。究竟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引起她对自己的渴望呢? “千万不要去求她,不要让她感觉到你的迫不及待……保持安静,耐心等待,女人的耐心会在无声的等待中彻底崩溃……” 刘蔓冬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个老女人拉了一辈子皮条,自己本人就是表子出身,在这方面富有宝贵的经验,也许她说的是对的,那天的第二条短信真不应该发,也许是这条短信把自己暴露了,她把自己当成了追求者,并且手段并不高明,所以她就远远地躲着,一边偷笑一边想象着自己的狼狈样子。怪不得那些发情的食草动物,进行**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战争。 可是,这种无声的等待也同样会让一个男人失去自信,猜测永远只是猜测,谁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玩弄的这种真真假假的把戏同样可以让一个男人崩溃。不幸的是这个男人已经对她产生了痴狂,甚至已经有点爱上她了。 不行。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下去。必须采取行动。动物界的雄性总是发出某种气味来吸引雌性,这是一种低级原始的捕猎方式,人类比动物高级就在于有嫉妒心,嫉妒比气味更能引起异性强烈的占有欲。眼前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利用她的假表姐来刺激她一下呢,这种方法肯定比直接进攻的效果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柳中原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她不是对自己那只猫耿耿于怀吗?干脆就再给她找只猫回来,这可是一只美人猫,如果她再提出让自己处理这只美人猫的时候,她就必须付出一点代价。 柳中原在黑暗中模索到床头柜上的,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可他觉得没有关系,这么晚打才能显示出自己兢兢业业、为工作操劳的良好职业态度。 “明玉嘛……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没有影响你休息吧。” “没有。我最近有点失眠,老是想着夜总会的事情,也不知道后天的试营业情况怎么样?” “是呀,我也一直想着这事呢,刚才忽然又想起了几个关键性问题……忍不住想早点告诉你……” “哎呀,中原,没想到你这么操心……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 “太好了中原……明天我们到办公室好好研究一下,有你这个高参,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既然你也睡不着,我们就多聊一会儿……” “我就怕影响你……我是一个人,一晚上不睡也没关系……” “我们是同病相怜呀……” “不会吧,你这个大美女难道也会孤枕难眠?” “哼,你以为人家是什么人?难道会到街上随便找个人吗……哎呀,不说这些了,韵真呢?她没回去吗?”。 终于把话题引到了目标身上。柳中原故意满不在乎地说道:“自打我住进来就没见过她的影子……对了,你们有联系吗?你告诉她,我现在不仅替她看家护院,而且还兼着花匠的职责。你不知道,她院子里的花棚上次被大风吹坏了,害我忙了好几天才修理好……告诉她,这个月的房租免费啊……” 那头传来一阵吃吃娇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活该……你不是甘愿为美女效劳吗?既然这样就别抱怨……你要是不愿意干,想献殷勤的男人多得是……” 柳中原一阵愤愤不平,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言多必失,点到为止。 “对了,明玉,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主动对她说一下,她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可别影响你们的关系……”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又不是抢她的……我只是聘请你来工作,我会亲自对她说的……” “那好吧,明天到办公室再说,你也早点睡吧,别把自己搞的太累了……” 里良久没有声音,柳中原还以为断掉了,正准备放下,忽然又传来明玉的声音。 “你现在躺在床上吗?”。 柳中原一愣,觉得这是一个微弱的信号。 “是呀,你呢?”声音低沉而又暧昧。 “我也是……做个好梦……”声音充满诱惑。 妈的。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明玉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不免一动。难道他说得是真的?可根据自己的观察,他明明是对韵真有意思……不过他昨晚在里好像对韵真挺不满的,难道会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要不他怎么这么卖力的帮自己呢? “我倒是不怕,就怕你不敢这么对她说。”柳中原用上了激将法。 明玉不上他的当,斜睨着男人吃吃笑道:“我怎么就觉得奇怪呢,连看家护院的差事都肯干,怎么忽然就打退堂鼓了,该不会是碰了一鼻子灰吧……” 柳中原干笑道:“我既然住在那里,就当是自己家……不明白你这碰一鼻子灰是怎么来的?” 明玉通过这些日子和柳中原的私下接触,觉得这个男人风趣幽默,性格开朗,又不拘泥于小节,倒是和韵真的性格挺相配。 可当私下拿他和刘源做个比较之后,她发现自己也有点喜欢他,且不说他的年龄优势,英俊的外表,即便是在一起聊天也有共同话题,不像刘源那样,除了对自己的无度的索取之外,就是床上的那几句污言秽语,这么些年哪里有过正经的交流。 要不是看在刘源对自己出手大方、眼下又没有更好的选择的话,早就离开他了。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刘源可不是一般的人,只能他抛弃自己,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另寻新欢。否则,他肯定不会轻易善甘罢休。 正因为出于对刘源的忌讳,所以,当明玉见柳中原在自己面前极力撇清和韵真的关系时,隐隐觉得男人很可能真的对自己有意思,毕竟他和韵真接触没有自己多,再说,自己无论在相貌和气质上也不输于韵真呀,为什么他就不可能爱上自己呢。 只是不明白韵真到底什么意思,既然把人家招进了门,怎么又冷落他呢?难道真的是工作忙?鬼都不信,她可不是那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没准是挑三拣四的老毛病又犯了。 明玉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心里倒是有点羡慕韵真,毕竟人家有选择男人的权力,不像自己……从目前来说,不伦是有男人爱上自己,还是自己爱上哪个男人,充其量也就是满足一下精神上的享受,如果再往前发展,她可没有这个决心和胆量,除非…… “中原,有件事情我一直想着要向你道歉呢……”明玉一冲动,忍不住就想和男人再近乎一点。 道歉?柳中原一愣,龌龊地暗自思忖,难道她在为自己上不了她而道歉?这女人肯定比刘韵真好上,实在憋得慌了干脆就先尝尝她的滋味也不错,反正她也是给别人当二乃的,这种女人最寂寞。即便自己和她之间发生点什么,凉她也不会告诉刘韵真。 “你先别说为什么道歉?让我先猜猜……”柳中原赶紧打断明玉道。 明玉惊讶地说道:“你能猜到?你说,我为什么……” 柳中原一脸神秘地凑近明玉悄声说道:“你肯定是想告诉我已经有男了,让我死了这条心,我猜得没错吧。” 明玉脸上微微一红,因为柳中原嘴里的男几个字让她深受刺激,长这么大,也就是在大学的时候有过这个概念,这么多年一直是刘源的禁脔,男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虽然柳中原今天一反常态,近似一个无赖一样地对她纠缠不休,可并没有引起明玉的反感,相反,心里反倒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一想到韵真费尽心思招来的男人却一门心思扑在自己身上,她就觉得老同学也不见得就什么都比自己强。尽管她承认韵真的美貌甚至在自己之上,可相对于她的强势性格,也许自己这种小女人更受男人的青睐。 “我猜的不对吗?”。柳中原见明玉晕着脸出神,不禁得意地追问道。 韵真这才反应过来,白了男人一眼,嗔道:“别瞎扯了……其实我和韵真不是表,我们是大学的同班同学,那天不过是为了……调查一下你……所以今天对你说清楚,到时侯可别怪人家骗你……” 柳中原故意吃惊地瞪着韵真,随即就像被人愚弄似地一拍脑门说道:“我非被你们两个折磨死不可……” 明玉捂着小嘴嘻嘻笑道:“其实我和韵真确实就像一样……对了中原,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真的没有女吗?日本那边也没有?” 柳中原就像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一样,能够在各种角色之间切换,一听明玉的话,神情马上就暗淡下来,忧伤地说道:“我在日本有过一个女……我们相处了五年……后来……”说到这里停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明玉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柳中原一只手支着额头,正准备酝酿情绪,以便编出一段催人泪下的感人爱情故事。可就在这个时候,明玉的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33. 火烧火燎 柳中原愣了一下,顿时心中一阵狂喜,就凭这句话,他就知道自己不会面临被驱逐的厄运了,只是,他还搞不清楚女房东的态度为什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许是明玉的解释改变了她的主意。 虽然韵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可柳中原却表现的更加谨慎,他已经渐渐地掌握了女房东性情多变的性格,完全符合自己从猫身上得来的经验,必须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如果急于求成、动作太大,很可能再次把她吓跑。 “我想它一定会感谢你的仁慈……我尽量管好它,不会让它打搅你……”柳中原把手里的猫朝着韵真晃晃,仿佛是在向她行礼似的。他的语气并没有流露出感激、讨好或者低三下四的味道,他牢记这刘蔓冬的教诲,保持距离,千万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犯贱。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反感猫……更何况,这是一只……漂亮的猫,那天确实是因为它吓到我了……”韵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想起那天这只猫看见了自己的狼狈样,脸上禁不住发热。 “是呀,它不但漂亮优雅,而且很聪明,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不过这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它……”柳中原说着一只手还不停地抚模着怀里的猫。 韵真的脸更红了,她能够听出男人话里的弦外之音。心想,他这是借猫在比喻自己呢。想起他刚才在对猫自言自语的时候嘴里说的那个坏妈妈,心里既恼怒又暧昧,觉得这只猫正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看着男人那只不停抚模着猫的大手,就像是不断地模在自己敏感的身体上,忍不住一阵轻微的颤抖。 “我听说你对我意见很大啊……”韵真虽然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气氛,可觉得还不到时候,不想让这种气氛再蔓延下去,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你算算,半个哦整修花棚,除草浇花……你想让我付你多少报仇?” 柳中原一听,就知道明玉已经把自己的话及时传给她了,看来还是很有效果。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弯腰轻轻把那只猫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当着韵真的面点上,就像刘蔓冬教给她的那样,把一口浓烟几乎喷到的脸上。 “我只要在住这里住一天,就会当成自己的家,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不过,你要是觉得对我是个好房客的话,作为房东鼓励一下也是应该的……” 韵真伸手扇着飘到自己面前的烟雾,皱皱眉头,不过并没有流露出反感的表情,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挑逗似地问道:“你说说看……你需要什么鼓励……” 柳中原心中一动,差点犯老毛病,堪堪抑制住了自己,笑道:“我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也不挑剔,也许只要一句好听的话,就能让我今晚兴奋的无法入睡……” 虽然听上去只是一句玩笑话,可韵真还是从中听出了男人对自己的挑逗做出了积极的回应,如果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难免会让气氛变得再次暧昧起来。奇怪。怎么和他在一起没说几句话,总是不知不觉地拐了调呢? “对于一个主动要求表扬的孩子,老师做法往往是适得其反,你要是晚上真的睡不着的话,就多想想会所的工作,明玉可是把你当成了宝贝呢,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期望……” 韵真说完马上就站起身来,正好看见那只猫跳到了她身边的沙发上,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模了几下,破天荒,这次猫没有被她吓跑,反而发出一阵咕噜噜舒服的哼哼。 “它倒是不记仇呢……”韵真笑着继续说道:“我上去了,不打扰你们父子间的交流了……” “父女……”柳中原也站起身来,一边纠正道:“它是女孩……” 韵真嘻嘻一笑,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柳中原本来以为她会谈谈自己在明玉那里工作的事情,没想到她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看来她真的已经想通了。 “我正准备做点饭吃呢,你要不要来一点?”柳中原冲韵真的背影说道。 “我晚上不吃饭……怎么?你还自己弄饭吃?” “习惯了……单身汉吗,做做饭也是排遣寂寞的一种方法……” 寂寞?他也寂寞。两个寂寞的人碰到一块,不一定就能赶走寂寞,也许将更加寂寞。今天晚上失眠的肯定不是他一个人。 韵真扶着楼梯的栏杆慢悠悠地往楼上去,她知道身后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他从仰视的角度,他可以看见自己的大腿,可以看见自己臀部的扭动……心里面一直压抑着的一团火一瞬 虽然柳中原不吭不哈地跑到明玉那里去上班,不过韵真基本上可以肯定,在这一段时间内,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触碰她的底线。临走之前在楼上精心设下的几个小圈套并没有遭到破坏,这让她对男人又生出一点好感,起码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在诱惑面前并不缺乏自制能力。 韵真迅速地换了一套轻薄的家居便装,来不及洗澡,心里的那团火促使她迫不及待地想偷窥柳中原隐秘的世界。 那股冲动来的竟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让她感到无限刺激的同时,心里竟有种幸福的感觉,因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窥探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束缚之下的自由状态,这种感觉满足了她一部分强烈的占有欲。 可是,等到韵真打开电脑,火急火燎地浏览了全部的视频之后,不免感到一阵失望。因为,这段时间里,柳中原白天基本上不见人影,晚上的活动基本上是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一本厚厚的书。 唯一吸引眼球的就是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不过也只是luo着强壮的上半身,总是没忘记穿上一条内裤或者围着一条浴巾,有那么几个瞬间,虽然浴巾被取下来,可还没有等她看清楚关键部位,房间里就已经变成了一团漆黑。 虽然前面有一个男人全luo的镜头,可韵真总觉得那已经是式了,就像一张图片,看过一遍之后就渐渐失去了魅力。她需要的是活生生的现实感、新鲜感,需要男人有更多的展现。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可一想到被自己偷窥的男人就近在咫尺,毫无知觉地处于自己的监控之下,韵真还是觉得脸颊发烫、浑身发热,一只手强忍着才没有伸进裙子里,因为,一想到这间屋子里有一个男人,她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羞耻。 为了尽快熄灭内心的那股那股火苗,韵真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剥光,然后站在盥洗室的碰头下面,让清凉的水当头浇下,两只手捂着脸,不敢去碰触自己敏感的身体,只要稍微碰触一下就会让她迷失自己。 楼下的柳中原带着愉快的心情为自己做好了晚餐,他来到客厅转了一圈,竖着都听听楼上的动静,结果什么也没有听到,于是就在餐桌前坐下开始享受他的晚餐,他怎么也想不到楼上的正盯着屏幕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更不知道她刚刚抑制住了一股由他引发的潮水。 这家伙竟然给自己炒了两个菜。韵真靠在写字台上盯着画面里面吃的津津有味的男人,她也看见了男人在坐下来吃饭之前鬼头鬼脑地跑到客厅里转悠了一圈。 很显然,他希望自己下楼去,他想看见自己,并且脸上有种失望的表情,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他虽然吃着饭,可心里一定在想着自己,甚至脑子里正在谋划着是不是半夜里模上来看看呢。 男人和的最大区别就在这里,对于自己来说,只要有个确定的对象,就能通过想象,通过那些偷偷录下来的画面体验到强烈的满足感,甚至在手的帮助下攀上真正的顶峰。 可男人就不一样了,想象不但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念,甚至会让他们的贪念变得更加强烈,他们只有通过眼睛,通过触模异性的身体才会有实质性的感觉,即使这种感觉也无法满足他们,因为感觉并不等同于满足感,要想获得满足感,最终还是要干那事……男人们的快感是多么的愚蠢和单调啊。 34. 残忍的情感 韵真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画面中的男人,心里甚至开始怜悯起来,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的悲哀和不幸和自己有点关系,虽然他对自己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可毕竟他是真心的爱着自己的身子呢,从第一见他的时候,就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这种渴望。 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干脆下去和他聊聊,他不是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吗?越是这样就越要折磨他一下,最好让这家伙今晚彻夜难眠。 韵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从衣柜里挑选了一件质地轻薄的长睡衣,然后穿在身上在镜子前面转着身子自我欣赏了一阵,这件睡衣虽然样式很保守,没有任何luo*露,可在走动之间却能够曲线毕露地展示出姣好的身段,肯定让他想入非非。 这样想着,韵真最后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男人一眼,顺手拿起明玉交给她的那张请柬,就像一个女王一般,袅袅娜娜地往楼下走来。 “晚上吃这么多你就不怕发胖吗?”。 柳中原确实像韵真猜测的那样,一边吃着饭,脑子里一边想着楼上的女人,只是没有预谋晚上偷偷溜到楼上窥视的想法。正想的入神,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被嘴里的食物噎住。 小野猫。终于不声不响地下来了。 “你吓我一跳……晚上不吃饱睡不着觉……”柳中原放下手里的饭碗说道。尽量对女人主动下楼来的行为显得淡然处之,他知道,当一只猫主动接近你的时候,一定要装出对它毫不经意的样子。 韵真伸长脖子看看桌子上的两个菜,刚才在视屏里黑乎乎的没看清,原来一个是木耳炒鸡蛋,另一个是素炒山药,主食是一碗蒸米饭。心想,一般的单身汉要么就是在外面吃饭,要么就是在家里胡乱凑合,没想到他倒是挺讲究。 即便像前夫王子同那样自命不凡的男人,独自在家里的时候,一旦饿起来,冰箱里只要有能吃的东西,根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填饱肚子算数。这就是男人对生活的不同态度。他们虽然都爱自己,可爱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要不要尝尝?味道不错……”柳中原高兴地看见韵真在餐桌的一头坐下来,今晚算是可以近距离和她接触一次了。 韵真皱皱鼻子,不屑地说道:“难道你还能把鸡蛋抄成天鹅肉?” 柳中原不确定女人这句话是不是有暗讽自己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意思。只好装作糊涂道:“我这鸡蛋从用料到烹制方法到火候都有讲究,你尝尝就知道了……”说完殷勤地拿一双筷子塞进女人手里。 韵真不好推辞,把脸凑近盘子仔细看了一眼,笑道:“颜色看上去倒是不错……”说完就用筷子挑了一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柳中原顿时对那个刘蔓冬的教诲佩服的五体投地,女人在下嘴之前确实是只看颜色,味道只有在尝过之后才知道。按照刘蔓冬的说法,只要她下嘴了,不管味道好不好,自己这盘菜她是无论如何退不掉了。 “怎么样?”柳中原盯着韵真缓缓蠕动的小嘴,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嗯,倒是挺松软的……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不过是加了一点白酒而已……”韵真放下筷子说道。 “要不要再来快山药?”柳中原把盘子往韵真面前推了一下说道。 “你就别推销了……还不错,一个男人能有这点手艺很难得了……”韵真终于破天荒表扬了一个男人。 柳中原顿时就情绪高涨,正准备卖弄一下在监狱里的干部小灶上学来的一些烹饪经验,却见韵真已经站起身来,侧着耳朵好像在聆听什么,随即,柳中原就隐隐听见楼上好像传来一阵阵铃声。 “哎呀,好像是我的……”韵真说着就急匆匆上楼去了。 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过于紧张,柳中原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韵真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件睡衣。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肥臀,款款摆动着的纤细柳腰,飘飞的裙裾,以及那一缕随之而去的淡淡的幽香……他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个没有一点眼色,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女人打来的王八蛋。多么好的机会啊!这个混蛋。 柳中原再没有心思吃饭了,一边把碗筷收拾掉,一边唉声叹气,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就这样被一个给破坏了,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不用说韵真肯定不会下来了。 然而等到柳中原在厨房里收拾完碗筷走出来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韵真正从楼上下来。可随即就发现她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并且一脸紧张的神情。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柳中原带着一点醋意问道。在他的想象中,韵真很可能是接到了哪个男人的邀请,赶出去约会呢。这么晚了还去赴约,说明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哦……我的一个同事住院了……我必须马上去一趟医院……”韵真一脸的焦虑,显然她这个同事病的不轻。 柳中原灵机一动,月兑口而出。“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吧……” 韵真本来已经伸手去开门了,可听了柳中原的话就停了下来,只是没有马上表态,显然有点动心,可仍然有顾虑。 “我只是开车送你……你这样急急忙忙的……我可以在车里等你……”柳中原忽然想到韵真不但是行长而且还是个单身女人,她肯定是在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在她的熟人中引来闲言碎语,于是赶忙又补充道。 终于,韵真点点头,说道:“那你快点换衣服吧,说是病危……抓紧时间……” 柳中原只是在门口穿上了鞋子,说道:“换什么衣服?这就走吧……” 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可在城市的主要街道交通仍然拥堵,这个时候正好是那些追求夜生活的人从酒桌子上下来,准备前往各大娱乐场所,真正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 “你的车开得也不错嘛……”一路上韵真和柳中原都没有,直到在十字路口被红灯拦下,韵真才打破沉默说道。她倒不是没话找话,而是柳中原车开的又快又稳,并且非常灵活,好像很体谅自己此刻着急的心情似的。 柳中原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本来是想趁着去医院的这段路上把刚才的气氛延续下去,可一想,女人现在心里正想着医院的病人,不会有心思谈其他的问题,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现在既然她先开口了,不免有点心动,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能够留意一点,你将会发现我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韵真斜睨了男人一眼,听出他的话里面有挑逗的意味,于是不屑地一笑,说道:“你这话应该对明玉说去,她倒是很欣赏你的才能……” 柳中原见韵真再次把话题转到了明玉的身上,马上就变得谨慎起来,何况,他还从韵真的话里听出一点酸意。效果不错,可必须善加利用。 “说实话,你表姐在经营上确实没有什么经验,既然她这么诚心邀请,我打算前期帮她一下,等到会所走上正规了,我就退出了……”柳中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决不能躲躲闪闪,越光明正大越能打消韵真的疑虑,既然她已经改变心意了,那个刺激的计划就可以终止了,只是可惜和明玉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那也没必要,我今天看了一下,明玉的摊子还挺大的,在那里做一个高管也辱没不了你,况且,明玉给你的待遇也很不错,如果你自己单干的话,不仅有风险,恐怕也达不到她这种规模吧……”韵真就事论事地说道。 柳中原心中一喜,没想到韵真开始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了,这是一个信号,只有自己人才会替他权衡事务的利弊。起码从感情上来说,她已经把自己从明玉那里摘出来了。 “慢慢看吧,也许什么时候回日本也说不定呢?”柳中原放出了一个试探气球,然后悄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女人的反应。 “你不是说要在这里长期发展吗?”。果然,韵真身子前倾,几乎是月兑口而出。 火候差不多了,再贴近一点。“可我总是有一种沦落异乡的感觉,一颗心定不下来……” 韵真呲地一笑,似乎男人的话很荒唐似的,埋怨道:“你搞清楚,这里才是你的故乡,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日本人了?现在这里的经济形势这么好,有什么让你定不下心来?” 柳中原得意地笑了,瞥了女人一眼,装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进而又以自嘲的语气说道:“俗话说安居乐业,我现在居无定所,好不容易安来,可整天都在担心着被房东赶出去,你说我的心能定下来吗?”。 韵真怎么能听不出男人话里面的弦外之音,他这是在探听自己口气呢,这家伙倒也不傻,想着法子挤兑自己。哼,居然拿回日本来试探自己的态度,刚才几乎已经上了他的当。不过,扪心自问,如果他现在真的想回日本去,自己会不会挽留他呢?他值得自己挽留吗? “你说的不是可笑吗?只要你按时交房租,遵守规则,谁来赶你……”韵真说了一半,觉得还是有点露骨,于是赶忙停了下来,正好医院也到了。 “可能要好一阵呢?要不然你先回去?”韵真下车前说道。 柳中原模出一支烟来,说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柳中原的表态既干脆又霸道,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口气,韵真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可心里面却很高兴,自从和王子同离婚之后,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精神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瞬间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柳中原抽着烟,盯着韵真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烟。今天算是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 可当他想起刘蔓冬的时候,心里就有点矛盾,觉得自己的任务和今晚对刘韵真的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残忍的感情。不仅是对她,也许对自己也一样。有时候为了生存,感情就是奢侈品,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更是奢侈品,本来只能远远地看看,眼下只不过是机缘凑巧,才有机会近距离把玩一下而已,等她一旦了解了自己的底细,这场戏也就结束了,所以千万不能当真啊。 35. 共同利益 刘韵真刚来到二楼的急救室,就看见行长吴世兵,主管行政的副行长潘旭东,以及解放北路支行行长李继薇,行政办主任张淼都已经等在那里。距离他们稍远一点的一把长椅上坐着几个男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是汪峰的亲属。 “情况怎么样?”韵真一脸焦急地问道。 吴世兵看了几个家属一眼,拉着韵真的手臂走到一个拐角处,才低声说道:“正在抢救,医生说是肝癌晚期,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是他的所直属领导,你了解不了解他的病情?” 韵真一听,有点蒙,她闻到吴世兵身上有股浓烈的酒精味儿。 “没有啊,连病假都很少,怎么突然就……” “情况不太妙,我们要提前做点准备……他家里人情绪很不稳定,刚才还和张主任吵起来了。”吴世兵显然还有一点醉意,一双手有意.+du.无意地放在韵真的肩膀上抚模着。 韵真倒没有觉得吴世兵有吃豆腐的嫌疑,只是觉得被他这样模着很不舒服,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只手,奇怪道:“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和银行应该没什么责任吧?” 吴世兵摇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把脑袋凑近韵真低声道:“问题是他倒在了酒桌上……” 韵真这下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喝酒喝出来的,她知道,作为信贷处长,汪峰一年三百六十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酒桌上,并且酒量在行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在职员中间有汪一瓶、汪不倒等荣誉称号。 她记得前不久在办公室看见他脸色不正常的时候还劝他在酒桌子上悠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难道他对自己的病情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自己患了肝癌还这么喝酒的话,岂不是等于自杀? “你们今晚在一起喝的酒?”韵真意味深长地盯着吴世兵问道。 “没有没有……”吴世兵双手乱摇,极力否认道:“我……刚好来了几个朋友,在一起小聚一下,也是半中间接到李继薇的电话才赶的……好像他是个李继薇今天考察一家企业,晚上一起喝了点……难道不是你给他安排的任务?” 刘韵真见吴世兵好像总有点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意思,心里就有点不太高兴,心想,即便是我给他安排的差事,总不会安排他去喝酒吧。 况且他肯定是晚上喝的酒,那可是八小时之外,和自己怎么也扯不上关系,行里酒风盛行倒是和你这个嗜酒如命的行长有很大的关系呢。 不过,看着吴世兵满脸酒意的样子,韵真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和他计较,现在重要的是看汪峰的一条命是不是能够留下来。 “既然潘行长也来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去处理吧,行里面生老病死的事情他处理的多了,也有经验……” 吴世兵又把脑袋凑说道:“我的意思是,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行里面必须统一口径,对外界要有一个说法,这个说法要把负面影响减到最小……作为他的直属上司,你有什么意见?” 韵真当然明白吴世兵的意思,汪峰今天如果真的救不,在银行界起码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一旦被别人知道他是倒在了酒桌上,那么一些人很可能就会抓住这个点进行炒作,这样势必会产生不良的社会影响,同时也会引起高层的主意,吴世兵显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难道他想隐瞒喝酒这个环节? “问题是他的家属很清楚他喝了酒……”韵真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上面一旦追究起来,她作为主管信贷的副行长肯定是首当其冲,因为汪峰可是她的人,就算提不到责任的层面,起码也是没有做好工作。在这一点上,她和吴世兵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利害关系上不但没有分歧,不过,她可不会愚蠢到替吴世兵出谋划策,她没有反对,就算是默认了吴世兵的想法。 吴世兵一看韵真很配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不要紧,一方面医生已经确诊他是肝癌晚期,基本上可以说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都可以死……当然,作为领导,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员工得了肝癌,我们还是要好好反省,我的意见,从开始,行里面的每个员工全部去医院做个体检,这事我已经安排张主任去做了……至于他的家里人嘛……” 吴世兵模着下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除了按照规定给予必要的补助之外,可以作为一个先进典型予以嘉奖,具体奖励数目你考虑一下,我让老潘和他的家属也商量一下,总之把这事稳稳妥妥的办好为目的……起码要给个因公殉职吧,你们部门就搞个材料……” 韵真搞不明白吴世兵到底是处于半醉半醒之间,还是根本就不清醒,忍不住提醒道:“行长,你说这些是不是早了一点,医生还在抢救呢……” 韵真话音未落,忽然,过道那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韵真和吴世兵忍不住对望了一眼,吴世兵拍拍韵真的肩膀,像是安慰似地说道:“未雨绸缪总 在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汪峰的家属一拥而上,看见主治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中年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然后昏倒在地上,慌的一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最后才幽幽地醒转。 韵真猜测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汪峰的,那个十几岁的男孩可能是他的,看着孤儿寡母,她的鼻子禁不住阵阵发酸。 好在有潘行长和张淼在那里劝慰,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解放北路支行行长李继薇一眼,见她直到现在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心里竟对这个产生了一丝怨恨。 李继薇今年三十三岁,是行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层女干部之一,韵真对她多少有点了解,如果单凭业务能力来说,李继薇下辈子也当不了支行的行长。 可这个天生媚骨,颇有几分姿色,同时又会来事,有眼色,放得开,所以在总行的高管眼中也算是系统的一个宝贝。 不用说,她被提拔为行长和吴世兵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到目前为止,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绯闻。这次汪峰的死虽然不能说和她有直接关系,可也逃不了责任。 韵真知道,汪峰是分行的信贷处长,按照惯例,如果行里面有什么接待或者企业的招待,他总是事先向她打个招呼,不可能擅自行动。 而今天晚上的这场饭局她根本就没有听汪峰提起过,很显然是李继薇支的台子,叫上汪峰无非是给自己撑面子,说不定她又是在给自己哪个关系户跑贷款呢。没想到竟然让汪峰喝死在酒桌上。如果上面一定要拿这件事开刀的话,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李继薇。 可刚才吴世兵开口闭口称她是汪峰的直属领导,分明是把责任在往她的头上推,李继薇的名字连提都没有提,这不是明显打击她而偏袒李继薇吗?说不定她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把对策都商量好了。 想到这,韵真已经打定主意抓住李继薇不放,如果吴世兵公开袒护,那么这件事也别想往自己头上扯。 “今天你们一起喝酒的还有谁?你把今晚在桌子上的每个人的名字写在这张纸上,再写一个详细经过,我就要……”韵真冷着脸冲李继薇低声说道。 李继薇一听说汪峰死了,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虽然吴世兵已经决定不向外界透露汪峰死在酒桌子上的消息,可毕竟内部的人都知道真相,纸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不小心应付,搞不好自己这个行长都有可能当不成。 眼下还是要在这场饭局上多做文章,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酒店把企业买单的钱退,然后用银行的钱补上,就说是银行出面做客户的安抚工作,这样一来,汪峰作为行里面的领导参加支行的活动也就名正言顺了,至于他的死,医生已经给出了最好的证明,肝癌晚期。 李继薇正在琢磨着对策,猛然之间没有听明白韵真的话,迷迷糊糊地反问道:“刘行长,你什么意思?” 韵真一愣,随即怒火中烧,真是胆大包天,竟然问自己什么意思?难道有吴世兵护着就可以如此放肆? “你说什么意思?马上把今晚的经过写个详细的报告,包括所有今晚在场的人员名单,一大早送到我的办公室,你听明白了吗?”。韵真气急败坏地又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声音难免就没有压住,一边的吴世兵也听见了。 36. 他是喝死的 李继薇虽然并不惧怕韵真,作为主管具体业务的副行长也管不了她,可她酒醉心明,知道韵真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婆娘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模样,可内心却是一个标准的家庭妇女,不但心高气傲,不把人放在眼里,而且斤斤计较,锱铢必报,背后又有人撑腰,就连吴世兵也让着她三分。眼下自己闯了祸,暂且躲她一躲,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刘行长,你放心,一早我就送……”说完看了一眼吴世兵,心里琢磨着今晚一定要和他单独谈谈,在汪峰突然死亡的善后事宜中,有几件事情比处理他的尸体来得更加紧急。 这时,汪峰的家属已经进入了病房,趁着这个机会,吴世兵把几个人叫到一起,对接下来的事项做了全面的布置。 根据他的安排,汪峰定在后天出殡,丧失尽量低调。召开行长会议,通报这件事情,并作出定性,另外他以潘行长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提议让韵真暂时负责汪峰的善后事宜。结果遭到了韵真的坚决反对,理由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项工作,没有经验,再说,手头的工作都在议事日程上,也抽不出时间。 宁世兵虽然一肚子火,可这个时候还是以顾全大局为重,最后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行政办的主任张淼的身上。 等到诸事商议已定,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毕竟是自己的下属,所以韵真主动留下来陪同张淼继续做家属的安抚工作,吴世兵和李继薇、潘旭东就先休息了。 “李继薇怎么也走掉了?都是她惹出来的事,跑得倒挺快……” 杭淼看着李继薇和吴世兵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走进电梯的身影,愤愤地说道。韵真注意到她不仅是愤怒,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一个对另一个的妒火,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她要连夜向行长汇报今晚的事情吧?”韵真不无煽风点火地说道。 “哼,这边刚刚死了人……亏他们还有心思……”张淼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过了头,韵真可不是吴世兵的心月复。 “好了,别发牢骚了,问问汪峰的爱人都有什么要求,今晚最好把事情都敲定,免得他们闹起来……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韵真说完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两名医生,其中一名就是刚才参与抢救汪峰的大夫,看见韵真进来,不由眼睛一亮,没想到深更半夜进来一个美人。 “你好,我是死者的领导,我想了解一点基本情况。”韵真直截了当地说道。 美女总是比较容易被人接受,那名大夫一听美女还是领导,就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赶忙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如果他不喝酒的话,可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喝酒只是诱因,他的肝脏几乎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机能……我很奇怪,这种病人为什么没有住院治疗呢?” “是呀……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曾经来医院检查过,我是不是能查到相关的信息?”韵真问道。 “我认为他自己不知情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这种病并不是突发性的,有一个比较长的演变过程,至于他是不是来医院检查过,查起来恐怕要费点功夫,说实在的,有些医院对患者的病情保密,所以你可能得不到他就诊的信息。” 韵真其实也就随便问问,并不是真的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个更加敏感的消息。“请问,死者今晚喝了多少酒,是不是饮酒过量是直接导致死亡的根本原因?” 医生盯着韵真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刚送来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我还以为他是诚心不想活了呢,他今晚起码喝了一斤白酒……这种量对一个健康人来说也远远过量了。” “哦,他刚送来的时候还能说话?”韵真吃惊地问道。 医生微微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有些这样的病人喝完酒之后还能自己走回家,然后突然就死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 “他说了什么?”韵真追问道。 医生犹豫着,刚才因为忙着抢救,并没有在意患者那句话的含义,现在听韵真问起,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病人的最后呓语仿佛有着什么实质性的含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告诉她病人的最后遗嘱。 “他是我的下属,并且由我负责处理他的善后事宜,他有什么遗言你就直接告诉我吧。”韵真见医生犹豫,便催促道。 “其实我也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好像说……当时他应该有点感觉到自己不行了,所以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遗嘱,不过断断续续,很零碎,他先说了一个名字……苏丽,好像是个的名字,然后又提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后来说的话听不太清楚,反正是些和银行有关的事情,还有人的名字……其实对他来说,当时处于两种情况,一方面是个病人,同时也是个醉鬼,也许只是一些醉话,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韵真听了医生的话半天没有出声,她倒不认为汪峰说的是醉话,那个苏丽肯定是他,那个笔记本电脑她也见过,不管走到哪里总是看见他背着那个笔记本。 医生也说了,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行了,这个时候即便醉酒,心里惦记着的肯定是一些最重要的事情,考虑到汪峰担任信贷处长长达八年之久,韵真本能地感到,那个笔记本里面也许存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他还提到了谁的名字?”韵真举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医生摇摇头,说道:“听不清楚,反正是人名,不过我可以确定姓刘……是个的名字……” 姓刘?的名字?韵真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个姓刘的会不会是指自己呀。难道他临死之前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不可能呀,虽然自己和他是上下级关系,可平常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如果有什么话活着的时候不能说,非要等到咽气前才想起来呢? “你没事吧?”医生见美女脸色苍白,担心地问道。 韵真醒悟,问道:“这些话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医生笑道:“我哪里顾得上这个?今天连轴转,身子都快散架了。” 韵真站起身来说道:“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搅你了。”说完匆匆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41. 救命稻草 “韵真,我还是觉得不妥,无论是才能和资历李继薇都不是那么合适,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韵真微微感到吃惊,可随即就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这只是我的意见,最终决定权还在于你……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心目中的人选是哪个?” 吴世兵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让信贷处的副处长王明哲接任,他资历够老,业务能力也不错,并且和你也已经配合了这么久了,工作起来上手快,如果换了李继薇,一切还要重头开始。” 这么看来,王明哲也是他的心月复,要不是汪峰猝死,还真看不出来,从表面上看,这个王明哲在三个副处长中年纪最大,确是对自己是最毕恭毕敬的一个,没想到隐藏的还挺深呢。 “我保留意见。王明哲年纪太大了,干不了几天就退休了,从培养干部的角度出发,我们是不是也要有——个长远考虑?” 吴世兵不得不承认韵真反驳的理由很充分,这样看来,她提出的人选自己可以接受,而自己提出来的人选她持反对意见,这样看来只有让那个小骚货走马上任了,不过,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是刘韵真举荐了她,否则,她非把上司当亲妈不可。 “这样吧,既然我们意见不能统一,这件事今天就不作为会议议题了,我再征求一下别的行长的意见……” 吴世兵走后,韵真把自己的秘书徐萍叫了进来,指指沙发让她坐下,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打算让解放北路支行的行长出任行里信贷处的处长,可是吴行长死活不同意……昨天晚上忙到半夜,今天又是一摊子事,我都快罩不住了……差点忘记了,晚上还要参加一个开业典礼……,我要是来得晚,或者来不了,你就说我病了……” 徐萍歪着脑袋把上司的话每一句都记载脑子里,然后问道:“汪处长的丧事你也不参加了?” “等一会儿我抽空去一趟他的家,就算是表表我的心意吧……” 徐萍不愧是韵真慧眼的一个人才,对上司的每一句话都心领神会。韵真刚准备下班的时候,徐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神秘地小声说道:“行长,吴行长办公室里都闹翻天了。” 韵真一边换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亲眼看见的?” “我倒是没有看见,他的秘书江燕都不敢在办公室里待,躲在厕所里呢,解放北路支行的李行长不知道为什么,在吴行长办公室里撒泼呢。” 韵真拿上自己包和车钥匙,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说道:“你少管人家的闲事……” 韵真走出银行的大楼,虽然已经接近傍晚,可夕阳仍然分外刺眼,她从包里面拿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看看时间,距离明玉的开业庆典还有两个小时,心里就琢磨着是不是去美容院把自己收拾一下,因为中午的时候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小睡了一会儿,需要补补妆。 可就在她向着自己的车走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掏出来一看,原来正是明玉打来的。这家伙,怎么急成这样? “韵真,你在哪里?赶快来救救我啊……”手机里明玉带着哭腔夸张地嚷道。 韵真笑道:“是不是有人非礼你了?你的保镖呢?” “哎呀,韵真不开玩笑,快点来吧,越快越好……人家都快急死了……”明玉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 “明玉,我今天可是你的贵宾,别指望人家替你打杂,我的花篮收到了吗?”。韵真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钻进去。 “韵真,我不和你说了,快点来,求你了……” 明玉好像有点焦头烂额,话还没说完就挂掉了。韵真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猜测着明玉急死忙活的让自己赶有什么用意,难道是前期筹备工作出现了什么纰漏?不是有大能人柳中原在那里运筹帷幄吗? 韵真可猜不到,此刻的明玉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躁动不安地走来走去,心里一直在骂着刘源。 原来,十几分钟之前,明玉忽然接到刘源的电话,告诉她,因为突然有急事,所以今晚的庆典不能来参加了。 明玉一听,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挺高兴,因为刘源不来的话,她更有一种主人的感觉,可随即就犯愁了。今晚的大部分贵宾基本上都是刘源出面邀请的,好多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他要是不来,自己怎么应付得了? 况且,这些贵宾有很多都是政府部门的头头脑脑,而明玉根本就没有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抛开会所总经理的身份,说白了就是一个家庭妇女,这些年见过的世面除了上过刘源各种各样的床之外,也就只有包括韵真在内的少数几个女友,整天过得是典型的悠闲二乃生活。 “这个混蛋?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吗?早知道这样就不请那些狗屁领导了……”明玉气的把手机差点扔到地上。 站在一边的柳中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邀请的那些贵宾不来了呢。同时注意到明玉发起脾气来还倒别有一番韵味。 “出什么事了?” 明玉看了柳中原一眼,忽然像是抓住了就救命稻草,一把拉住他的一条胳膊说道:“哎呀,中原,今晚可全靠你撑场子了,那些政府部门的人其实不是我出面请的……现在那个……那个人突然有事来不了,可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啊,你说我怎么应付他们呢,连个引见的人都没有……” 柳中原把明玉思维混乱的语言组织了一番,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他们的包厢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要签到,就根据他们的姓名让服务生引到相应的包厢不就行了?” 明玉一想,这倒是一个办法,让他们对号入座。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可我作为总经理总得和每个人寒暄几句吧,谁来引见呢?” 柳中原见明玉秀眉紧蹙,一副娇怯怯的模样,难免有点心猿意马,同时又觉得好笑,这看来还真是个雏,只是不明白刘源到底遇上了什么大事,竟然敢把这么多的政府要员丢在这里不管。 “我看这样,等一会儿你就站在门口,每个嘉宾进来的时候,让其中的一个迎宾把你介绍给客人,这样他们就知道你是这里的总经理了,等到吃饭的时候,你就每个包厢转一圈,陪他们喝一杯酒,就这么简单,吃晚饭之后,你就不用管他们了,那时候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了……只要他们玩高兴就算达到目的,又不是开政府会议,没必要太顾及他们的身份……” 明玉听完柳中原的话,心里好像稍稍有了一点谱,可脸上却仍然一副紧张的神情,忍不住又暗自把刘源骂了几句。 42. 特殊服务 柳中原见明玉还是放不开,忽然心中一动,说道:“你怎么就没想到让韵真帮你的忙呢,她可是官场中人,好多人说不定都认识呢。” 韵真一听,立即眉花眼笑,一拍脑门娇呼道:“要死了,我真是忙昏头了,怎么就把她忘记了呢……你这死人,怎么不早说……” 说完,娇媚地白了男人一眼,马上拿出手机给韵真打电话。柳中原见向自己发嗲,心里痒酥酥的,站在一边看着她翕动的红唇,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痛吻一番。 韵真最终还是没有去美容院,巴巴地赶到了会所,可是,在听完明玉的要求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原本她自己作为银行的行长来参加这种庆典就有点不合时宜,所以打定主意晚上尽量保持低调,晃悠一圈尽个人情就打算开溜,没想到明玉居然让她陪那些政府官员。 “明玉,我连行里的应酬都不参加,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不会喝酒,二不会调侃,三不会……” 明玉还没等韵真说完,就一扯她的手臂跺脚道:“哎呀,韵真,你就别谦虚了,人家都急的上火了,也就让你帮着招呼一下,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你的熟人……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你断交……” 韵真见明玉真急了,一时就有点犹豫,心想,只要别让自己陪客人,随便应付一下也没问题,就算是平常碰上了也得打个招呼吧,在这种场合见面,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再说,明玉是自己的同学,又不是银行的客户,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好吧,我可是先声明,酒我是一口不沾,我就负责把你这个总经理介绍给我认识的人……” 明玉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坐在沙发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额角已经见汗了。韵真拿起那份宾客名单看了一遍,里面还真有不少人认识,也就是一般性的交往,大多数都是因为工作关系产生的联系。 不过,她在名单里没有看见吴世兵,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吴世兵可是刘源的钱包,这个时候正是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可偏偏就没有他。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在刻意避嫌呢? “明玉,我今天还以为可以见识一下你那个神秘的他呢,没想到……” 明玉一摆手说道:“别提他,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不过,明玉,我也不想瞒你了,说起来你应该也不会陌生……” 说着,明玉把嘴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韵真脸上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半天才说道:“原来是他呀,怪不得这么……不过,虽然他们公司和银行有业务,可说实话,我和他本人并不熟悉,他好像和我们行长很熟……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邀请他……” 明玉瞥了韵真一眼,见自己终于向她公开了多年的情夫,可她好像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热情,一时心里有点纳闷,难道她是在嫉妒自己?毕竟刘源可是本省有名的商贾巨子。虽然她也曾经是大老板王子同的,可那已经是式了,已经不能成为炫耀的本钱了…… “他呢?怎么没看见?”韵真低声问道,脸上不禁一热。 明玉故作糊涂道:“谁呀?” 韵真白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吭声,明玉就笑嘻嘻地搂住她的肩膀,笑道:“他自然是今晚最忙的人……韵真,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已经……” “什么?”韵真转过身来瞪着明玉问道。 “我看他这两天情绪挺高的,是不是你们已经有实质性进展了?” “胡说什么?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慢慢看吧……他对你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不过,你既然已经收下了他,起码也得有点表示啊,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觉得人还不错……要不要我替你加把力?” 韵真一把推开明玉,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觉得人不错,我就卖个大方,让给你算了,正好你们开个夫妻店……” 明玉一听,脸上绯红,跳起身来追打着韵真,嘴里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后别想我再管你们的破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柳中原急匆匆的进来说道:“第一批客人已经在楼下了……”说完,看了一眼韵真,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压根不认识似的。 这小子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交代,不过真能装。有本事今晚一直不要和自己说话。 客人陆陆续续来到了会所,韵真和明玉、柳中原就站在电梯口,身边是一溜身高服饰发型都一模一样的迎宾小姐,每个客人一进门,就见她们深深一鞠躬,然后莺声燕语地齐声说道:“欢迎贵宾光临。” 韵真只要碰见认识的客人,就上前打个招呼,然后顺便替明玉引见,在介绍明玉的身份之前,总是冠以一句定语:这是我的老同学,也是会所的…… 而对于那些陌生的客人,她就只站在一边微笑,她的美貌让每一个看见他的男人为之侧目,不过,当他们看清别在她胸口的贵宾胸卡的时候,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从电梯里走出来,陪伴在身边的还有一个妙龄女郎,身后四个小伙子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只见妇人体态丰腴,面如满月,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竟有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73 韵真乍一看见这个,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觉得这虽然上了年纪,可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尤其是那一脸矜持的微笑,给人的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 柳中原一看见刘蔓冬,马上就迎上前去,冲明玉说道:“蒋总,这位是海艺国际模特经纪公司的刘蔓冬刘总经理……”然后扭头对刘蔓冬说道:“这位是会所的蒋明玉将总经理。” 先不去看明玉,一双明亮的眼睛飞快地扫了韵真一眼,随即又看看柳中原,似乎很满意,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几根手指和明玉握了一下,微笑道:“很荣幸,为了表示我的一点心意,特意赠上这块牌匾,祝贵公司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明玉好像对刘蔓冬格外热情,连声称谢,一边让身边的服务生接过牌匾,然后让柳中原亲自陪着她去预定的包厢。 “这是谁,怎么看上去这么面熟啊。”等到刘蔓冬走远,韵真问道。 明玉白了韵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问谁去,今天来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劲……” 韵真知道明玉心里又在埋怨刘源了,看着这些在政府部门多少有点头脸的人进进出出,她也感到一阵纳闷,按道理来说,刘源的缺席对这些人来说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他们?一个生意人不管他有多少钱,总不至于在政府官员面前如此托大吧。听说刘源不仅在市委市政府有很硬的关系,而且在省里面也有他的后台,也许这些小官僚根本就没有看在他的眼里呢。 “韵真,等一会儿你陪着人家去敬酒吧?”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明玉又开始犯愁了,拉着韵真的手臂撒娇似地说道。 韵真睁圆一双美目瞪着她娇声道:“你有没有搞错,别说人家今天是你的嘉宾,就算是服务生,别的事情好说,喝酒的事情免谈……” “可是……人家心里紧张嘛。”明玉缠着韵真不放。 韵真凑近明玉的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有种新娘入洞房的感觉?” “去你的……人家还没有体验过那种……”说着心里竟有点不自在,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没有经历过做新娘的体验,韵真尽管离婚了,可毕竟是明媒正娶,自己这辈子看来是只能得过且过了。 韵真见明玉一脸伤感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不合时宜,马上转移话题道:“你去包厢敬酒的时候,把他带在身边,顺便帮我考察一下他的酒量……” 明玉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只能这样了,你去吃饭吧,不用陪着我了,晚上自己照顾自己啊,我可没有时间专门来招呼你……” 韵真笑道:“你还跟我客气?只管忙你的,时间差不多我就先撤了,昨晚行里面出了点事,一晚没睡,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 43. 他是谁 明玉的开业庆典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所有的来宾在餐厅品尝过美酒佳肴之后,又在楼下的会所里大开眼界。每个人都眼花缭乱地盯着在中间台子上展示各种才艺的妙龄女郎。这些女郎绝对和他们平常在夜总会里见过的小姐决然不同。 当然,不同之处不仅仅在姿色,而在于,这些女郎含蓄的微笑,优雅的举止以及不俗的谈吐。她们甚至可以和男人们坐在一起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参与男人们的任何话题,小到社区的维稳工作,大到政治时事,甚至对中南海的决策也能发表自己的见解。 当哪位客人偶尔流露出在夜总会里的习气满嘴胡话的时候,她们也能够用一些机智巧妙的言辞,不仅让自己摆月兑尴尬,而且让客人哈哈傻笑。 所以,当某一位客人借着酒意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带着身边的美女出台的时候,就有这样一段对话。 ~“小姐,你真漂亮,晚上跟我出台吧,要多少你说。” “先生,出台是什么意思呀。” “你不知道?别装了。找个地方咱们打一炮。” “先生,您就不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吗?人家大学还没有毕业呢,水平有限。” “你是大学生?” “是呀?” “靠,大学生都出来卖了?” “先生,我们卖艺不卖身啊。” “谁信呢?你就干脆开个价吧。” “先生,你就别欺负人家了,人家可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还出来卖?” 对于这个问题有两种回答方式,至于用哪一种方式回答,取决于当事人的地位和实力,当然这一点很难判断。一方面会所将及时把客人的情况向小姐们作介绍,另一方面,小姐们也要凭着客人的言谈举止做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遇见的是一个寒酸的客人,小姐们将这样回答:“先生,你看上去也有孩子了吧,不是也照样出来买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了,老子是个单身汉呢?” “是吗,那太遗憾了,这个地方可能满足不了您的要求,我们这里和别的夜总会不太一样。” 如果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客人,小姐就这样说:“先生,请您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吗?人家无非是想赚点学费,可也不像您想想的那样……就算那个,也看人呢?” “哦,那你看我怎么样?今晚就让我……” “哎呀,先生,你好坏呀……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可怜人……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就背过身去垂泪欲滴。 当然,这些女孩还不是会所最高级的,最高级的女孩实行vip服务,只有vip客户才能有资格享受。她们也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也不会接受客人的随意挑选,而是由会所的vip经理为贵宾推荐。这些推荐的内容包括小姐各个角度的玉照,个人兴趣爱好,三围,学历背景,甚至还有女孩下面的形状色泽。 总之,今晚来的这些人大部分也只能接触到一般的女孩,只有少数几个将受到特殊的招待,其实,所谓开业庆典也就是图个热闹的同时和相关部门的人联络一下感情,并没有指望这些人将来能成为会所的客人。 实际上,一大部分人也许今后再也不会踏入这个门了,因为,并不是每个政府官员都是贪污犯,大部分人不仅经济上不允许他们涉足此地,心理上也不一定能够接受。 这场庆典所展示出的奢华、醉生梦死以及那种无形的傲慢给很多人造成了心里压力。只有那些家财万贯而又深谙此道的老行家才会对这里流连忘返。 这场盛宴一直持续到夜里一点多才渐渐的沉寂下来,毕竟今天还不算正式开张,所以,大部分人见好就收,一个个拿着价格不菲的礼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会所,只有少数几个人留下来,当然并不是想醉卧花柳,而是聚集在刘蔓冬的包厢里窃窃私语,实际上里面只有刘蔓冬一个,他们的话题一直在谈论着昨天死去的一个。 柳中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替明玉喝了多少酒,等到客人散去,大厅里的灯熄灭之后,他还处在兴奋之中。 有好几次他试图接近刘蔓冬在楼上的包间,想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人,可都被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挡住了。 无奈,他头重脚轻地来到楼下,忽然想起已经有一阵没有见到自己的老板了,难道她也在刘蔓冬那里? 他原本是想回自己办公室的,可一瞥眼见明玉办公室的门开着一道缝,而里面却没有灯光,于是就摇摇晃晃地走,伸手推开门,只见沙发上好像躺着个人,打开灯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老板头里脚外地躺在沙发上,站在门口的位置不仅能够看见两条雪白的大腿,而且裙子里白色的内裤也看的清清楚楚。 柳中原喝下去的酒马上就变成了火,一伸手就锁上了门。喝醉了。也难怪,自己都快罩不住了,她一个不醉死就万幸了。还好没人来办公室,不然非春光外泄不可。 柳中原月兑下西装外套盖在明玉的身上试探一下,结果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又伸手轻轻推推她的肩膀,也没有反应。不会出事吧。 柳中原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何况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明玉躺在沙发上诱惑的姿势让他的身子像火一般燃烧起来,哪里还管后果,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他相信明玉即便醒也不好意思伸张,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觉得总是有意无意的给他暗送秋波,说不定她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呢,只是不好意思明说而已,现在借着酒劲不仅可以试探一下她的心意,同时也缓解一下憋了几个月的欲火。 这样想着,柳中原渐渐失去了理智,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嗓子眼里干的直冒火星,终于受不了诱惑,扯掉自己的衣服,整个身子慢慢压了上去。 …… 仿佛远远的转来一阵音乐声,很悦耳,慢慢地接近,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明玉的身子动了一下,脑子里分辨出音乐来自自己的手机。 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在旁边抓了一把,可什么也没抓着,那音乐还是一遍遍响着。谁这么讨厌,大清早的就……昨天晚上喝醉了…… 忽然,明玉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昨天晚上的情景渐渐回忆起来。自己喝醉了,根本就没有回家。 她慢慢撑起身子,周围一片黑暗,脑子晕晕沉沉的,伸手模周围,并没有模到男人的身体,这个死人,弄完了自己就不知跑哪去了。 不过桌子上不断闪烁着的手机信号灯让她找见了方向,艰难地从沙发上下来。 “喂……” “明玉,今晚怎么样……” 明玉一听就是刘源的声音,一时有点糊涂。 “你跑哪去了……人家……” “哦,我本来是要看看的,不过时间太晚了,我想你们已经结束了,所以就打电话问问……你还没睡?” 明玉半天不说话,一只手本能地伸到腿间模了一下。 “明玉……” “哦……我喝多了……你……不在会所……” “我在家呢,抽时间看看,我听说效果不错,你早点睡吧……” 哐当一声,明玉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坐在黑暗中呆呆地直愣神。既然他没来过,那是谁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是做梦? 忍不住又伸手到腿心里模了一把,还把手指头凑到鼻子底下闻闻,随即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心里只是想着一个问题。他是谁,是谁…… 44. 梦魇 柳中原回到别墅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他知道韵真今天肯定在家里,所以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她。 等到他躺在床上,才为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感到后怕。当时是**蒙蔽了他的心智,没有细细的考虑结果。 虽然明玉今天醉的厉害,即便当时不知道自己着了手脚,明天醒来的时候肯定会感觉到,开始她可能会误以为是自己情人干的好事,可是只要通个就知道不是他,那时候自己肯定是她第一个怀疑对象, 因为普通的服务生根本就不敢私自走进她的办公室,而其余几个高管,有两三个是女的,干不了这事,另外两个男的是新来的,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看来想侥幸蒙混过关的可能性不大,这件事就看她如何处置,只要她不嚷起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她跑到韵真面前告自己的状,那么,今天晚上就有必要整理好自己的铺盖卷了。 不过,就最近一段时间和她的接触来看,她明显对自己有好感,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当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之后,会不会保持沉默呢?毕竟,像明玉这样的女人,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从刚才自己弄她的时候就能看出她是多么的享受,那火热一般的悸动,源源不断的潮水都显示出她是一个**旺盛的女人,也许当她回忆起这种快感的时候,内心对自己的恨意就会减轻不少。 想到这里,柳中原一颗心稍稍平静了许多,心里开始回味起不久前那销魂的一刻,从牢里面放出来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个女人,没想到一弄就弄了一个极品,也不妄自己憋了这么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开灯,没能好好看看她的身子。不过这样也不错,那种在黑暗中体验到的感觉一辈子都难以忘却。 想着想着,柳中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他梦见自己在一间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帐幔低垂,月光从高大的落地窗透进来,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帐幔中一个曲线玲珑的娇躯,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这个女人是谁? 轻轻地向前揭开纱帐的一角,一个曼妙的娇躯展现在眼前,薄纱附体,四肢娇柔,股间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只是看不见她的脸。 忽然,他仿佛听见周围有什么响动,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闯了进来,同时床上那个女人慢慢朝他转过身来,只见她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一张血盆大口慢慢凑过来,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狞笑。 这一瞬间,他魂飞魄散,转身就朝外面狂奔,可是,刚跑到门口,他的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在一阵哀嚎声中,他觉得自己向着一个黑暗的深渊坠落下去…… 柳中原大汗淋漓,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听见一阵咚咚敲门声。 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不用说是房东在敲门。他只匆匆忙忙地套上一条短裤,跳下床来,把门拉开一条缝。 “天呐,你怎么热成这样?”韵真猛然看见柳中原满头大汗,旋即又意识到男人luo着上身,浑身也是汗津津的,忍不住惊呼一声。 “哦……我刚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几点了?”柳中原仓促地答道,心里还想着梦中的情景。 “看来你昨晚累坏了……接着睡吧,我去了……”韵真又瞟了一眼柳中原精壮的上半身。一百个俯卧撑?怪不得胸口的两块肌肉这么大呢,要是靠着这样的胸膛睡一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韵真走后,柳中原重新上了床,可怎么也无法继续入睡,一方面梦里的情景一直困扰着他,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做过这个可怕的梦了。 另一方面,昨天晚上在办公室里趁明玉醉酒强行把她上了,这事的的恶性反应还没有开始呢,他考虑是不是要主动出击,给明玉打个,试探一下她的口气。 可随即就否认了这种想法,这样做无疑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印象。明玉只要发现自己被人弄了,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嫌疑对象的角色,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就像一个醉鬼第二天早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一样等待着她的判决。 柳中原想着心思,渐渐进入了迷糊状态,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床头柜上的铃声惊醒,他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把抓在手里。上帝呀,是她打来的。开始兴师问罪了。如果单单是兴师问罪也就罢了,说不定要把事情闹大呢。管她呢,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装醉。 “喂……谁呀……”柳中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中原……你还在睡觉?”明玉的声音听起来有股幽怨的味道。 “啊……是啊……哦……几点了……天呐,怎么已经中午了……”柳中原故意语无伦次地嘀咕道。 “中原……我打……就是想告诉你……昨晚的庆典效果不错……今天开始营业了,你可要准时啊……” “哦……那当然……昨天喝太多了,头痛死了……”柳中原机械地应付着,听着明玉的话,他心里糊涂起来。听她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道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做?那种销魂的感觉只不过是梦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见鬼。 “明玉……你放心……会所的生意肯定兴隆……我一定……一定努力工作……”柳中原说着话,不知为什么,竟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吴世兵最终没有掉进韵真的陷阱,在李继薇和他大闹了一场之后,他坚持己见,排除干扰,任命了五十二岁的原信贷处副处长王明哲接任了汪峰的职务。 不过,为了抚慰韵真的抵触情绪,他改变了策略,打消了重新调整副行长分工的念头,办公室主任张淼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主管行政的副行长。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吴世兵想让韵真继续在信贷副行长的位置上干下去,他制定了一个更加长远的计划,要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自己用人失察带来的潜在风险。 通过汪峰的死以及这次人事变动,吴世兵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首先是解放北路支行的行长李继薇没能当上信贷处长,已经恨上了他。 那天她在办公室里的撒泼行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虽然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可背地里肯定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从长远来看,这个女人是个不可小视的隐患。 此外,汪峰虽然死了,可他留下的尾巴还没有彻底的清理干净,别的不说,他手里的那笔钱去向不明,如果不尽快找见,很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要是让上级纪检部门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吴世兵的这种忧患意识的根源都和刘韵真有关,尽管她目前还抓不到自己什么具体的把柄,可心里清楚,这女人在背地里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并且似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如果只是做些小动作和他闹闹别扭也就罢了,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手越伸越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她扯出点什么,那时候,他这个女人不会给他留一点情面。 正因如此,吴世兵开始坐立不安了,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不得不承认,目前自己和刘韵真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工作矛盾问题,而是已经成了对立面,撕破脸就意味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所以,在撕破脸之前,必须消除所有隐患,千万不能让她抓住什么把柄,否则就会陷入胶着状态,那将对自己很不利。 看来必须要和刘源谈谈了,他不能只顾自己闷声发大财,危机来临的时候必须齐心协力,毕竟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在重大利益甚至性命攸关的问题上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提拔刘韵真已经是错上加错,可别到头来栽在这女人手上而悔恨终生。 然而,越怕事就越来事。就在吴世兵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怎么样排除隐患、一劳永逸地摆平刘韵真的时候,冤家对头却找上门来了。 “吴行长,我刚才接到汪峰的,她家里今天被盗了……”韵真一进门还没有坐下就说道。 “你和汪峰的一直有联系?”吴世兵先不关心盗窃案,而是高度警惕韵真和汪峰的关系。 “哦,我那天没去给汪峰送葬,所以就去了一趟他的家里,送去我个人的一点慰问金……”韵真有点心虚地说道。 “这是公安机关的事情,难道你还指望我去破案?”吴世兵没好气地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这个盗贼好像不是冲着钱去的……苏丽说,家里的钱一点没少,盗贼把汪峰的书房翻得乱七八糟,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我们是不是派人去他家里了解一下……” 吴世兵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抑制不住大声说道:“韵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汪峰的如果要寻求帮助,她可以找行政办,你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你别忘记,当初我是想让你主管行政的,可你不愿意……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让张淼去处理吧。” 韵真在吴世兵办公室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恼羞成怒,怏怏地出了门。这老东西,狗急跳墙了,汪峰肯定有问题。对了,怎么把那台电脑忘记了呢,必须马上抽时间去一趟电脑城,想办法找人把那个密码破了。哼,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在自己面前嚣张不起来。 想起那台电脑,韵真不禁就想起了秦笑愚,这才注意到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见他了,平时进进出出总能在大厅或者楼道里碰见他,难道请假了?保安部的人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假期呀。 那台电脑在自己那里这么久了,竟然也没人问起,难道真的毫无价值?可是,今天去汪峰家里行窃的盗贼形迹可疑。不偷钱,乱翻一气,分明是在找什么东西。对于一个信贷处长的家来说。除了钱还有什么可偷的呢。 如果那台笔记本电脑恰好在汪峰的书房,恐怕此刻已经被那个盗贼拿走了,还有一个疑点,据汪峰的说,男人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少钱,除了一套房子就是银行里的十几万存款,对于一个干了十年的信贷处长来说,简直算得上清贫。这种和职位极不相称的清贫恰恰令人怀疑。 联想到汪峰临死之前对医生说的几个含糊不清的词汇,可以推断,他对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准备,他有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交代,这里面肯定有对的交代,还有那个姓刘的神秘女人。 不知不觉间,韵真来到了保安部的门口,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潜意识里明白自己心里惦记着留给秦笑愚的那张条子。 “刘行长,有事吗?”。 保安部长孙政站起身来惊讶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美女行长还是第一次光临保安部,一时感到非常的荣幸。 “哦,也没什么事,那个……我找秦……开宇问点事……”韵真总觉得自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孙政一愣,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刘行长,难道你还不知道?秦笑愚被开除已经好几天了……” “开除?”韵真心中一动。“为什么?我还真没有听说……” 孙政笑笑,心想,她是管信贷的,不知道这事也不奇怪,于是低声道:“监守自盗……就是那天汪处长出事的晚上,他刚好值班,酒店的人把汪处长忘在那里的笔记本电脑送到值班室,他听说汪处长去世之后,见财起意,竟然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拿到市场上卖了一千块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银行的保安呢?” 监守自盗? “这……你们调查清楚了?”韵真不再是惊讶,而是感到震惊,笔记本电脑明明在自己手里,秦笑愚为什么不把自己打的那张条子拿出来,他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要替自己打掩护呢? 49. 金盆洗手 哼。肯定是刚刚被刘源操过,说不定又是刘蔓冬给拉得皮条,金钱能把最纯洁的女人变成表子,这是刘蔓冬的哲学。 “好久不见了,里听起来你的心情不太好啊。”刘源和吴世兵握握手,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那神情好像吴世兵是来这里看病似的。 吴世兵看看那个女孩没有出声。刘源脸上露出一丝捉弄的神情,然后对少女说道:“茵茵,去别的地方玩吧,爸爸要和这个叔叔谈点事。” “讨厌……”女孩一下从软椅上跳起来,回头瞪了吴世兵一眼,怏怏地往外走,临走还没有忘记拿走沙发上的一双长筒丝袜。 “我的干女儿,看看被惯成什么样子了?”刘源一边给吴世兵泡茶一边笑道。 干女儿。哼。谁信呢?口味越来越杂了,居然玩起父女**了。他的亲生女儿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du.想。 “古叔,你也坐呀。”吴世兵见古叔站在那里便客气道,虽然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可在刘源面前却毕恭毕敬,典型的奴才嘴脸。 “对了,世兵,我正要告诉你,我已经辞去聚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了,古叔接替我的位置,你们也不是陌生人,今后多亲近亲近。”刘源就像是在说一件家常琐事一般说出了公司的重大调整。 吴世兵一听这话,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将成为孤家寡人了,明摆着,他已经做好急流勇退的准备了。说不定会像王子同一样远走高飞呢。 “昨天我还见了你们公司的郑总,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听他说起?”吴世兵不满地说道。 刘源哈哈一笑,朝古叔点点头,看见他走出去了才说道:“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一向不准他们在外面乱说,还是我亲自告诉你好些……那么,谈谈你的苦恼吧,那个女人真的就把你弄得寝食不安?” “古叔接替你的职位,那么你做什么?你想退休了?”吴世兵没有回答刘源的问题,而是想先弄清楚他的意图。 “世兵,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正当壮年,身体又没病,怎么会退休呢?你还不了解我?我可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要让我退休,除非坐到轮椅上……呸呸,太不吉利……”刘源粗俗地朝着地上连吐几口。 “那你准备……再搞一摊子?”吴世兵紧追不放。 刘源伸手点着吴世兵笑道:“你呀,是不是怕我携款潜逃啊……好吧,就不和你打哑谜了,实际上,做生意我已经腻味了,赚钱什么时候有个够啊,这座城市不仅养育了我,而且给了我这么多的恩赐,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后半辈子准备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点事……” “你想做慈善?”趁着刘源低头喝茶的功夫,吴世兵惊讶地问道。 刘源一愣,随即一乐,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摇着一只手,半天才忍住笑。 “你倒是挺有想象力,怎么说呢?就算是慈善吧,造福于民,善莫大焉……所以我准备从政。” 从政?这次轮到吴世兵差点笑喷。这土财主竟然想当官?也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劲,肯定是钱多烧得慌。 “你是认真的?”吴世兵还有点不信。 谁知道刘源不笑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世兵,你也算是个知识分子,知道老人家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吧?这句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不管你是正着推还是反着推都成立,枪杆子带来政权,然后政权就是意味着枪杆子,就像几吧和卵子一样不可分割。 不 过,那是了,现在我把这话的意思稍微引申一下,财富代替了枪杆子,有时候甚至比子弹还要厉害,你看看,这些年被钱打倒过多少人,对不对?他们之所以被 打倒,就是因为光重视枪了,手里有一杆枪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当做工艺品整天在别人面前炫耀,他们就没有想到用财富去打下一片江山。 现在的世界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财富,一样是权力,这两样东西只有不断地互相转换,它才不会被孤立。 说白了,当今的世界这两样东西已经不能分开了,只有钱或者只有权的情况是不可想象的,为什么企业家天天要跟在当官的**后面点头哈腰?那些当官的为什么都喜欢敲打企业家,就是因为两样东西的分离造成了矛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吴世兵听着刘源逻辑混乱的长篇大论基本上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外乎是想说钱权勾结起来才是当今世界的发展主流嘛。不过,也难为他了,小学都没毕业能说出这一番话,也算是肯学习了。总之一句话,他想当官,用权力来保护他的财产,同时用财产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我明白……”吴世兵淡淡说道。 “嗯,所以,从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到改革开放,再到稳定压倒一切,政府在干什么,不就是要赚钱吗?连国家的政权都变成了赚钱的机器,既然当官就是赚钱,那你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光着身子干呢…… 你看看美国人,哪个总统不是亿万富翁?今后中国也一样,有钱才能当官,没钱?没钱你靠边站啊……” 吴世兵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老搭档了,合作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出他有如此大的志向,如果中国的政治体制不改革,他说不定会跑到美国参加总统竞选呢。以前总觉得他是一个内敛低调的人,最近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他不丢下自己一个人像王子同那样逃跑,甚至真的弄个一官半职,对自己来说岂不是多了一份保险? “可是据我所知,像你们这种生意人从政的话,最多也就是一个政协委员,到时候去开开会,凑个人数,可没有什么实权啊。” 刘源对吴世兵的见解简直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他这个行长是怎么当的,一点都不开窍,多半是掉到钱眼里面了,怪不得连个女下属都搞不定呢。 “荣毅仁你听说过吗?资本家。国家副主席。还有……你去看看电视就明白了,现在中央开会,主席台上坐着的亿万富翁越来越多了,你敢小看政协委员?” 吴世兵不想再和刘源扯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但愿他有一天能当上国家副主席,那时候自己也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这么说你已经有路子了?” “嗯,前几天和市委廖书记,还有几个市长一起坐坐,他们……”刘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马上警惕地停了下来,一摆手继续道:“不说这些了,谈谈你那个美女行长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要继续卡我的贷款吗?”。 “如果仅仅是这件事,我也就不会来找你了。”吴世兵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段时间她表面上懒懒散散的,可我知道她暗地里一刻都没闲着,不但耍些小伎俩给我找麻烦,并且一门心思找机会翻我的老账…… 汪峰死后,她想方设法接近他,前两天还专门跑来和我谈那起盗窃案,听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有所怀疑,你派的那个盗贼也太专业了一点,难道他就不能顺便拿点钱?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像是一件普通的盗窃案? 你知道,现在社会上对银行的人很敏感,汪峰又是信贷处长,如果小偷去他家不是为了钱的话,连警察都会往歪里想……” 吴 世兵的话好像并没有引起刘源的重视,他一边嗅着手里的一支大雪茄,一边不经意地说道:“这事不是我安排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世兵,我看你是不是在自 己吓唬自己,就算她怀疑又怎么样?说实在的,你们这些银行的行长处长,哪个不值得怀疑,可光怀疑有用吗?没有证据光怀疑有个屁用啊,你就让她折腾,等她折 腾累了你再收拾她……” “让她折腾?再让她折腾下去,你我可能……从一件事情上你就会明白她已经危险到什么程度。 汪峰那天晚上出事之后,他的那个笔记本丢在了酒店,后来,酒店的服务生把笔记本送回来交给了值班室的一个保安,结果,当我想起这个笔记本并派人去取的时候,那个保安一口咬定把笔记本拿到市场上廉价卖掉了。 当时我也就了,如果这个笔记本真的落在不相干的人手里,那也倒无所谓,可是,就在前天,刘韵真竟然私自找到那个被开除的保安家里,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你说,这事能不让人担心吗?如果汪峰的笔记本在她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源把大雪茄贴在鼻子上沉思了一阵,随即笑道:“世兵,如果那台笔记本在她的手里,而笔记本里真的有你的犯罪证据的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 也许你发现的不过是一个单身女行长的一次偷吃行为,那个保安是不是帅哥呀。我可是听说你这个女下属对帅哥情有独钟,看来刘蔓冬派去的那个美男子还不如一个保安有魅力啊……” 吴世兵张着嘴说不出话,没想到自己认为很严重很严肃的事情,刘源竟然当做一个笑话听,并且好像处处在为刘韵真辩解似的,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人一向没打过交道,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暗地里有一腿呢。 “我没想到你这样考虑问题,那台电脑里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就不止我一个人的犯罪证据,你别忘了,汪峰可以称得上是聚源公司的半个财务经理……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汪峰的家里竟然只有区区几千元现金,他这些年少说也搞了几千万,钱到哪里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笔钱应该就在他的电脑里。就这笔钱,难道还不该引起我们的警惕?” 刘源一听吴世兵说不止他一个人的犯罪证据,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随即冷冷地说道:“那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干掉这个女人吧。” 吴世兵见刘源变脸,心里倒有点紧张,忙缓和了语气说道:“那倒还不至于,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个有效的办法……其实我真正担心的还不是刘韵真,她毕竟单枪匹马,只要我一点,还不至于让她闹出什么大事,我担心的是她身后的那个人……” “身后的人?谁呀。”刘源似乎警觉起来。 50. 毒计 “就是她的父亲刘定邦。”吴世兵低声说道。 见刘源阴着脸不出声,又继续说道:“我认为刘韵真之所以这么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定邦在后面唆使,他想用自己以前掌握的一些材料,通过女儿把我搞掉,然后让自己的女儿接替我的职位。” “刘定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得罪过他,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刘源听吴世兵说完,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不错,这事还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是担心到时候自己会连累你,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毕竟我们俩的事情根本就没法分清哪件是你的,哪件是我的……咱们可是一家人啊。”吴世兵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源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会儿,良久才说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吴世兵见刘源软下来,赶忙说道:“擒贼擒王,刘韵真目标太大,目前还真不好动她,不过,如果没有了她老子的支持,她也就折腾不下去了……” “你他妈说清楚一点……”刘源不高兴地说道。 “我没有让你去杀人的意思,不过,先适当地警告他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我想他是一个聪明人,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女儿的前途吧……” 刘源不断地玩弄着手里的一个金质打火机,打着灭掉,灭掉又打着,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良久才缓缓说道:“我考虑考虑,也许你说得对,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啊,尤其是在我准备从政的关键时刻,我也不希望有什么风吹草动……” 吴世兵见刘源总算答应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土包子,可知道他有一样好处,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不会食言,这也是两人能够合作这么长时间的一个重要因素。 “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我就怕夜长梦多,我们可是伤不起啊。” 刘源站起身来问道:“你那边准备采取什么措施,总不能继续让她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下去吧。” 吴世兵也站起身来,信心百倍地说道:“只要你那边施加压力,我这里有一套组合拳等着她呢,前一阵我本来是想调整她的分管项目,没想到她提前得到了消息,走通了上面的路子,这个局算是被她破了,不过,后面还有手段,那个帅哥应该能发挥点作用了,先把她的名声搞臭再说……” 刘源愣了一阵,心想,可惜一个小美人啊,还不定被吴世兵这老yin棍整成什么样呢,看来这回他是下定决心了。 “怎么,这就要走吗?”。刘源见吴世兵把包拿在手里问道。 “还有个会,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吴世兵说道。 刘源凑近吴世兵yin笑道:“我那干女儿怎么样?女敕着呢,有没有兴趣?” 吴世兵鄙夷地撇撇嘴,不屑道:“太女敕的没嚼头……” 刘源哈哈大笑,拍拍吴世兵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你就好刘蔓冬那一口。” 吴世兵前脚刚走,古叔就像一个幽灵一般走了进来。 “怎么样?都听见了吧。”刘源一边给自己斟上一杯红酒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古叔抽着一根大雪茄在一张沙发里坐下,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打算按他说的去做?” 刘源摇着杯子里的红酒,若有所思地说道:“性命攸关啊,这事不能掉以轻心,吴世兵之所以这么惊慌失措,我怀疑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不过,他要是出事,我们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没办法,只好帮他一把了……” 古叔嘿嘿冷笑几声,先前对刘源那种毕恭毕敬的神态不见了,而是像个长辈一般教训道:“你的眼光怎么如此短见,竟然会让他牵着鼻子走。我问你,眼下对你产生直接威胁的是那个还是吴世兵?” “那还用问?那个目前还不至于直接模到我这里。”刘源说道。 古叔喷出一口浓烟说道:“看来你还不糊涂。吴世兵这次来表面上好像是出于共同利益的考虑,实际上他这是一箭双雕,既利用你的手帮他除掉对手,同时让你在这件事情上陷得更深。 刘定邦手里确实抓着他的小辫子,可那是他和王子同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就不信刘定邦退休几年了,还会怂恿自己的女儿翻这些陈年旧账。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吴世兵是担心自己一旦对刘韵真下手,那个时候,刘定邦很可能会跟他算旧账,所以,他就是想让我们帮他搞定刘定邦,然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拾那个了。” 刘源点点头,随即问道:“如果吴世兵真的能把这件事摆平,不是对我们也有利吗?毕竟我们不希望看见他出事。” 古叔用雪茄点着刘源说道:“糊涂。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表面上看,眼下他是受到了刘韵真的威胁,可是你想想,即便没有刘韵真,说不定还有张韵真,李韵真会跳出来,所以,像吴世兵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对手盯着他。 事实上,汪峰的死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主意,只不过还没有爆发……一个行长在位十几年,气数也差不多了,你与其冒着风险在周边挠痒痒,还不如直接搔到痒处,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心月复之患……” 刘源吃惊地看着古叔,半天才低声道:“你的意思……直接对他……” 古叔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帮他对付那个,而是帮着那个来对付他,等到他浑身流脓的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 刘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扭头问道:“但是,让那个接替了吴世兵,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古叔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对刘韵真还是不了解,你以为她是出于正义感才和吴世兵争斗?她可不是电影里的那些正面人物,她和吴世兵狗咬狗表面上看来莫名其妙,实际上这里面有着深层的心理原因,其根源还在她的前夫王子同身上…… 所以,即便将来她接替了吴世兵也不见得就会对我们不利,起码不会像吴世兵一样威胁到我们的生存……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为吴世兵卖命了,这些年他从我们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吗?眼下,我们就看着他和那个互相咬去,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出手,当然,为了防止这野心膨胀,就让刘定邦给吴世兵垫背。” 刘源把一杯酒端给古叔,恭敬地说道:“古叔,我刘源有今日全靠你的栽培,一切都听你的……” 古叔得意地笑道:“怎么?难道你已经知足了?” 刘源用酒杯和古叔当地碰了一下,笑道:“我的事业还刚刚开始呢,怎么能说满足了呢?” 古叔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坐到沙发上,笑眯眯地说道:“好了,轻松一下,让你的宝贝干女儿进来吧,让我好好疼疼她……” 51. it男友 徐萍听说上司忘记了自己笔记本电脑的密码,愿意找人出高价破解,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陈默。 按道理说,徐萍对韵真怀有感激之情,不应该想着让男朋友赚她的钱,不过男朋友前一阵辞职自主创业,在电脑城刚刚开了一家小公司。 原以为公司一开业就会有生意,没想到两个多月了,居然连房租费都挣不出来,手里的一点积蓄都投进了公司,两个月没有收入,手头马上就吃紧了,每天只能吃方便面裹月复。 徐萍心疼男朋友,心想,如果把这项业务介绍给他,起码也算是开个张,鼓励一下他的自信心。况且行长修电脑的钱肯定是行里报销,就算是赚了银行的钱。 徐萍和陈默的关系和时下一些男女朋友还有点不一样,虽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可两个人还没有亲密接触过,并且就是两个人约会也不是随心所欲,而只限于每个周末。 这主要和徐萍的家教有关。她的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而父亲则是派出所的所长,老两口都是那种比较保守的传统型父母,尤其是父亲徐召和眼下一般的派出所所长比起来可以说算是另类。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嫖风,甚至都不会溜须拍马,之所以能当上派出所的所长,完全是因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勇斗歹徒,身负重伤,被公安系统授予二等功一次,再加上本人的资历,在老所长退休之后接了他的班。 虽然徐萍是徐召夫妇的独生子女,可从小管教甚严,尤其是在女儿长大成人之后,身为派出所所长的徐召,深知目前社会风气不正,一些小年轻人还没有结婚就早早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发生。 所以,从上中学开始,他就给女儿立下规矩,在大学毕业之前,不许交男朋友。徐萍是个懂事的女孩,也知道父母的担心是为自己好,所以,在上学期间虽然也有一些男生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情,可都被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直到参加工作之后,有一次偶尔在同学的家里见到了陈默,无论是男孩英俊的外表,还是那种略带忧郁的神情以及略显木讷的性格都让她由衷地产生了好感,最终在同学的撮合下建立了恋爱关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闺女大了不中留。徐召夫妇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倒不指望女儿攀龙附凤,只想她能够找一个本分诚实的人好好过日子。 所以,两口子听女儿羞羞答答地告诉他们说找了一个男朋友,心里也挺高兴,找了一个星期天让女儿把陈默带回了家。 徐召对陈默的为人和学历背景还是挺满意,唯一看不惯的就是那一头长发,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打扮的人要么是艺术家要么就是二流子,可看看女儿分明已经对这个男孩动情了,再加上徐萍告诉他,男朋友是搞计算机的,叫做it男,很多人都这种打扮,是他的观念赶不上时代了。所以就勉强同意了。 不过,在送走了陈默之后,他把女儿叫到一边,让她先和陈默多接触一下,在充分的了解他的底细之前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临了还特别强调,如果在结婚之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徐萍自然知道父亲说的出格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不免就涨红了脸,不过,她从小受到父母的保守观念的影响,不用父亲威胁,她也不会轻易献出自己的身子。 所以,在恋爱的几个月中,她每个星期和陈默约会一次,地点往往都是在一些公共场合,根本就没有给男朋友想入非非的机会。 只有一两次在电影院里,趁着里面一片漆黑的时候,陈默把她楼到怀里,亲过几次嘴,不过每当陈默把手悄悄攀上她的胸口的时候,她都毫不犹豫地加以阻止,并且告诉他,如果再这样的话马上走人。 陈默见女朋友在这方面非常保守,虽然心里也火急火燎的,可还是尊重她的意愿,并不怎么强迫,毕竟自己找的是未来的,在这方面有原则也未必是坏事,将来早晚还不是他的人? 自从陈默在电脑城开了这家小店之后,他就没有时间陪女朋友逛街了,每个星期天,徐萍都是去他的店里见面,顺便帮他做做账,整理一下店里的商品,直到店铺关门的时候两个人就分手各回各家。 又是一个星期天,陈默刚刚打开店门没多久,没想到女朋友紧跟着脚后跟就到了,这倒是出人预料,以前徐萍总是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出现,没想到今天来这么早。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说明女友心里惦记他,喜欢和他在一起呢。 “吃早饭了吗?”。陈默体贴地问道。 “你呢,人家还给你带了炸糕呢。”徐萍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两块糕饼递给男友。 女朋友给自己带来了早点,就算吃过也要装出很馋的样子,陈默在接过糕点的同时,趁徐萍不注意,就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最近这种小把戏做多了,已经成为两个人表达爱意的主要手段。 “讨厌……”徐萍红着脸瞪了男友一眼,心里面却感到一丝甜蜜。“这个星期怎么样?客户多不多?” 一提起生意,陈默就有点提不起劲来,沮丧地说道:“客户倒是有几个,都是小生意,没赚多少钱。” “只要有客户就好,慢慢来,哪有一口吃出个胖子的?”徐萍安慰道。 “对了,我一个同学过几天要来看看我的店,他有心入股呢,我就怕赔钱,到时候不好向人家交代,毕竟刚开始,谁知道能不能做起来,你说,我要不要他入股。” 徐萍就喜欢陈默的这种品质,做事总是先为别人着想,现在这样的男孩可是不多,自己算是看对眼了。 “生意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又不懂……对了,我问你,你不是老吹牛说自己是it高手吗?如果一台电脑的密码忘记了,你能不能破解?” “那还不是小菜儿……你怎么自己设的密码也会忘记?”陈默嘴里嚼着炸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哎呀,不是我的电脑,是我们银行的电脑……” “银行的电脑?你想干什么……”陈默差点噎住。 徐萍白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拍着背,嗔道:“就会胡思乱想,把人家想成什么人了……我们行长有一台笔记本,说密码忘记了,你如果帮她解开要多少钱?” 陈默一听说是行长的电脑,就不敢说大话了,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要看她设的是什么级别的密码,给电脑设定密码的方式很多……不过,你们行长的计算机可能也就是一般的开机密码,应该不会费多大事……” “那一般收多少钱?” “既然是你的顶头上司,我怎么敢收钱?肯定是免费服务了。” “我是说,如果是有偿服务要收多少钱?” “看情况,也就10-50块吧。” “就这么点?”徐萍沮丧地说道,她还以为自己给男友介绍了一大单生意呢。 “所以这种小活没人愿意干呢。”陈默说道。 “我怎么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是有些高手替别人解密码很赚钱的呀,”徐萍不解地说道。 陈默笑道:“那当然,如果让我帮着解破你们在线银行的密码,那就赚钱了,可惜这样的活也轮不到我呀。” 徐萍叹口气道:“那你就抽时间免费服务一次吧,我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她,不过,有一条纪律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不然……哼……自己想去……” “为什么?”陈默一脸委屈地问道。 徐萍正色说道:“她本来是想让我在电脑城随便找个人,人家还以为能赚钱呢,所以就想给你拉点业务,如果她知道你是我的……到时候影响不好。” “现在不是免费服务了吗?让她知道也没关系啊。” “我不许!”徐萍眼睛一瞪大声说道。 陈默见女友发威了,马上就蔫掉了。正好有个人进来,赶忙丢下徐萍上去招呼客人了。 52. 一手遮天 行里的人事调整终于告一段落,韵真一方面利用父亲的老部下、省分行副行长储慧的支持,另一方面巧妙地利用了李继薇、张淼和吴世兵的暧昧关系,保住了信贷副行长的位置。 原行政办主任张淼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主管行政的副行长,至于信贷处长的人选,韵真也做出了让步,同意吴世兵任命信贷处原副处长王明哲接替了汪峰的位置,只有李继薇愤愤不平地回到解放北路支行继续当她的行长。 不过,通过这次人事变动,她心里就对吴世兵产生了芥蒂,反而觉得韵真为人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要不是和吴世兵之间有着重大的利害关系,她还真想和韵真交个呢。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吴世兵的耳根子清静了很多,因为韵真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时间来折腾他,他正好集中精力处理汪峰死后遗留下来的一些麻烦事,免得日后被人抓了把柄。 对于韵真来说。对吴世兵的警告也不能当做耳旁风,毕竟,自她当上这个主管信贷的副行长以来基本上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除了利用职务之便给吴世兵找了几次麻烦之外,在业务上确实没有什么建树,她知道这样下去,吴世兵早晚还要动自己的脑筋,毕竟业绩是最过硬的衡量标准,没有业绩,也就没有底气。 所以,在王明哲上任之后,她就带着他连同支行的一些行长走访了一下企业,在走访过程中,她惊讶地发现,好多企业的负责人只知道吴世兵和汪峰,居然都不知道她的大名,她这才意识到,闹了半天,自己这个副行长的影响范围也就仅限在银行内部。 她似乎这个时候才明白吴世兵为什么要提拔她当信贷副行长了,很显然,他就是看上了自己这种悠闲的工作方式,每天只坐在办公室里签署一下人家准备好的文件材料,至于外面的事情则不闻不问,听任他和汪峰一手遮天,而自己这个副行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摆设。 什么业绩不业绩的,他巴不得自己一点业绩都没有呢,如果她什么时候不听话,他还可以拿它做棒子敲打她,在关键时刻,还可以凭这个借口随时解除她的职务。怪不得父亲说他城府很深呢,单凭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识破了吴世兵的阴谋之后,韵真就堵上了一口气,发誓要做出一点样子让他看看,同时也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上嘴,最重要的是,她要从此结束信贷业务吴世兵一张嘴说了算的历史格局。 不过,心里发狠是一码事,真正做起来又是一码事,在脚不沾地地忙了一个多月之后,韵真发现,一切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在开展业务方面,她其实还不一定比得上一个资深的信贷业务员。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能够写出高水平的理论文章,可是和实践却差得很远。好在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并且模到了一点门道,尤其是在对各支行信贷业务的了解过程中,渐渐发现了一些她坐在办公室里永远也无法了解的奥秘。 当然,韵真在忙着跑业务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对秦笑愚的承诺,只是在去找母亲说这件事之前,她要先准备一个充足的理由,否则以母亲的性格,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这是个星期六,韵真一大早就跑到商场为父母买了一套保暖内衣,又特意为母亲挑选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秋装,很有一点要贿赂她的意思。 祁红当着女儿的面在卧室里把那套衣服穿在身上,且不说衣服是不是合适,单凭女儿这份孝心就足以让她心满意足了。 “妈,怎么样?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韵真一边帮母亲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衣服是不错,可就是太贵了,我要是穿着这么贵的衣服去单位,难保有人说闲话。”祁红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在穿着方面有所顾忌。 “哎呀,妈,你多大的官呀,穿件衣服还怕人家说三道四,都什么年代了,你没看见北京开两会的时候,那些政协委员一个包都好几万呢,你是政协副主席,总不能比她们差吧。”韵真开玩笑道。 “你这死丫头,那些网络上的谣言你也信?这衣服节假日穿穿还行,反正不能穿到单位去……韵真,你好久没回来了,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你爸可是念叨好几次了,说你和上司闹矛盾呢。”祁红担心地说道。 韵真拉着母亲在沙发里坐下,敷衍道:“也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分歧,早了……吗,人际啊今天回来还真有点事求你帮忙呢。” 祁红叹了一口气,故作不高兴地说道:“瞧,我就知道这衣服可不是白穿的,拿人手短,我听听你又想指使你老妈做什么?” 韵真白了母亲一眼,嗔道:“瞧你说的难听不难听……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在市公安系统安排一个复转军人……不求职位,一般的工作就可以……” 祁红一听,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嘴里说道:“你这死丫头口气越来越大,这还是小事?公安局就那么好进?我可没办法……” 韵真一把拉住母亲,把她按在沙发上,撒娇似地说道:“妈,你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祁红警惕地盯着女儿问道:“韵真,你该不会是拿了人家的什么好处吧?” 韵真一听就急了,娇声道:“妈,你把女儿看成什么人了?别说我不缺钱,就是缺钱也不至于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祁红毕竟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冤枉了她。忽然心中一动,女儿一般很少管这种闲事,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让她当起了说客,不会是她……一想到可能是女儿认识的哪个男人,祁红竟有点激动起来,便伸手拿过一张报纸,故作心不在焉地翻着,一边说道:“那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韵真搂住母亲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说他的个人条件,部队副连级军官,二十八岁,中共党员,烈士后代……” “烈士后代?”祁红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既然是烈士后代,国家有相关的政策,他可以找安置部门解决呀。” 韵真扭捏道:“他父亲的烈士问题比较复杂,还没有批下来,可他也不能再等了呀,都二十八岁了,总不能上面一直不批,他就一直等下去吧……其实他个人条件也不错,到哪个派出所当个民警应该挺合适的……” 祁红又拿起报纸,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没有批下来,他就不能算烈士的后代……他已经选择了自主择业,肯定已经拿了一笔安置费,现在又想国家安置工作,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就凭这一点就有投机的嫌疑……” “妈——他一个副连长,能拿几个钱?” “这和钱多钱少没关系,违反政策的事情我可不做……” “哼,你不管,我就找我爸去。”韵真赌气道。 祁红笑道:“你爸?你爸才没心思管你这些闲事……除非……” “除非什么?” “你说说他的具体情况?” 韵真一看,如果不把秦笑愚的特殊情况说出来,母亲还真不会动心,于是就把秦笑愚的不幸遭遇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有关电脑的情节。“妈,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帮他一把,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如果没人帮他,他这辈子也就当个保安了……” 祁红虽然一辈子身处官场,什么事情没见过?一颗心早就古井不波了,可在听完了秦笑愚的遭遇之后,却也唏嘘不已,只是奇怪女儿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男人。 “你和他什么关系?” 韵真知道这个问题躲不,原本她还想用同学,的来蒙混,可眼见母亲没有管闲事的意思,于是就咬咬牙,红着脸说道:“在家里偶然认识的,我觉得这人不错,所以才……哎呀,妈——你就帮人家这个忙吧,又不是让你提拔他当局长,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警察你都安排不了,你看李明熙他爸,不过是个处级干部,都能把儿子安排进市局刑警队,别忘了你可是副省级干部……” 祁红见女儿神情扭捏,晕着一张脸,明显就是对那个男人有好感的模样,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女儿的意图。 没想到给她介绍了这么多条件优越的男人都没有看上眼,最终居然会喜欢上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着落的复转军人。 虽然祁红希望女儿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可在一次次失败之后,她也模不准女儿的心思了,现在她也不指望什么门当户对了,只要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倒是其次,关键是想早日让她成个家,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过了三十五岁生孩子都是个问题。 再说,像自己这样的家庭,不愁吃不愁穿,男人的出身也不是一个必要条件,只要人本分,对女儿好,就由着她算了。 “人不错?你们接触多久了?”祁红不动声色地问道。 韵真自然知道母亲此刻的心思,没来由地一阵茫然,忽然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秦笑愚,那台电脑引发的故事只不过是一个自己帮他的借口而已。 随即柳中原的影子又闪过脑际,最近一直忙于行里的事务,而柳中原白天在家,晚上在夜总会,两个人除了早晨匆匆见一面之外,几乎没有怎么相处,这种阴错阳差好像是命运故意安排似的,同时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租房行为产生了质疑。 “时间倒不长,不过他那个人也没什么复杂的……”韵真再不敢夸大其词,避免让母亲产生更深的误解,将来无法交差。 说到这里,祁红也就基本上心里有底了,忍不住叹口气道:“韵真,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国庆节你都要结婚了,你还让我和你爸操心,你爸爸现在身体也不好,就指望着你……” 韵真一听,怎么说着秦笑愚的事情就又扯到了自己的婚事,赶忙打断母亲说道:“妈,人家又不是孩子了,你们就少操点心……哎呀,你倒是表个态呀,到底帮不帮人家嘛……” 祁红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既然你把他说得那么好,什么时候领来我见见再说……” 韵真一听,这下可好,母亲这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个人选了,但愿那小子到时候不要胡思乱想才好。哎。自己怎么就那么多事呢。 “妈,现在带他回家不太合适,你抽个时间,我让他去你办公室……” 祁红一听,看来女儿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好在终于有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了,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端,不过,刚认识就贸然带回家确实不太合适,女儿的谨慎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干脆就以谈工作为名见见他,也好替女儿把把关。 至于是不是给他安排工作,等见过面以后再说不迟,如果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别说安排工作,就是将来给他弄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做不到,自己的当然要另当别论了。 就在这时,韵真的响起来,原来是她的秘书徐萍打来的,告诉她电脑高手已经找好了,随时可以为她服务。 韵真的注意力马上就集中到了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最近在走访企业的过程中,处处感受到汪峰在其中的影响力,让她对那台电脑充满了某种神秘的期待。既然徐萍已经找好了人,干脆就趁着周末的时间,看看那台电脑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57. 海誓山盟 柳中原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黑暗中四处看了一下,房间里并没有看见明玉的踪影,心里正自奇怪,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申吟,顺着方向一看,这才看见地上黑乎乎的好像躺着一个人。 柳中原心中一惊,一颗心都颤抖起来,五年前的那一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难道又是一耳光陷进? 来不及多想,一伸手就打开了房间里的灯,顿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只见明玉懒散地躺在地板上,一条毛毯歪在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外面。 由于乍然亮起了灯,刺得明玉睁不开眼,一只手遮着双眼哼哼道:“……别开灯……过来……” 没想到醉成这个样子。柳中原一只手伸到后面关上门,然后拧上锁,这才走弯下腰想把女人抱到沙发上。 可刚伸出手,就见明玉娇哼一声,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嘴里哼][].[].[]哼唧唧的,一张呼呼喷着热气的小嘴在他脸上一阵乱亲。 酒味并不浓?嘴里好像一点酒味都没有?看她这样子倒不像是喝醉,反而像是吃了什么药。妈的。自己离开这一会儿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吧。 忽然想起明玉的那个情人,那个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在柳中原的脑海里,刘蔓冬的警告犹言在耳。 柳中原马上警惕起来,一边把明玉放在沙发上,一边朝四周张望了一眼,心里有种赶快离开这里的急迫心情。可就在他一瞥眼只见忽然看见茶几上有一面亮闪闪的小镜子,上面残留着些许粉末,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靠。原来她刚刚k过,怪不得会变成这样,还以为她是良家妇女呢,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瘾君子,这倒是和自己挺般配。 柳中原一旦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一颗心就放进了肚子里,顺着女人倒在沙发上,同时嘴里的唾液一股股地分泌出来,那股瘾来的无法抑制。 “明玉……你……吸那玩意了……”柳中原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问道。 明玉只管哼哼唧唧地呢喃着,一双手忙着扯柳中原的衣服,脸上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 柳中原见女人笨手笨脚的,笑道:“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咱两可以一起嗨呀……粉在哪里……给我一点……”柳中原见女人瘫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身体偶尔抽搐一下,似乎那股余韵还没有,于是拍拍女人的脸问道。 明玉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柳中原看了半天,似乎这时才把男人认出来,双手一把搂紧了他的身子,就像突然看见了久别的亲人似的,哭泣道:“中原……我……不要怪人家……都是他不是个东西……强迫人家吸那个……” 柳中原一听,顿时头发都炸起来了,差点一把推开明玉跳起身来。他?难道她情夫在这里?天呐,果真是个陷阱。 柳中原坐起身来,浑身肌肉紧绷,颤声道:“他是谁?他在哪里?” 明玉体内的那股火发泄出来之后,脑子渐渐清醒起来,一瞥眼见自己和男人纠缠在一起,脸上一红,一伸手拉起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这才带着哭腔说道:“就是他嘛……他已经走了……就是他把人家害成这样的……中原,你爱不爱人家……” 柳中原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和她谈情说爱,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明玉就像大病一场,有气无力地说道:“晚上你走之后没多久他就来了,喝得醉醺醺的……他把唐玉珍叫过来……哦,对了,没想到这个唐玉珍和他早就不是一般关系……她好像还兼职在会所里卖毒品…… 后来唐玉珍就拿出毒品让他吸了……后来他就逼着我吸,还说不会上瘾……然后人家就晕晕乎乎的,他……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和唐玉珍……干那个……再后来人家就忍不住吐了……神智也不清楚,一直到你过来……” 柳中原心思灵敏,马上就把事情的原委猜了个大概。况且唐玉珍在会所卖k粉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和明玉情人有关系,怪不得这婆娘好像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好自己谨慎,没有从她那里拿过货。 这样看来明玉根本就谈不上真正的老板,背后其实由他情夫在操控,既然他能当着明玉的面和唐玉珍胡搞,说明根本就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或者她不放心,派了心月复暗地里监控呢。 “明玉……你那个情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干什么的?”柳中原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问道。 明玉先不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盯着他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真心爱人家……” 柳中原知道第一次吸食k粉的人反应都不一样,像明玉这样又吐又兴奋的人影响最大,即使这会儿劲了,心理上而后生理上都还非常软弱,非常需要有人安抚她,只要安抚的她舒服,什么事情都能问出来。 “亏你还好意思问?我接到你的心里都急死了,生怕你发生意外呢。”柳中原没有直接回答明玉的问题,而是有点旁敲侧击地表白道。不过,他心里头还真有点心痛这个女人,起码同情心是有的。 明玉一听,就拱在男人的怀里哼哼唧唧很受用的样子,似乎把他的问题忘记了。 柳中原强忍着一阵阵酥痒,抬起女人的下巴低声问道:“明玉,你要是想我们今后能够在一起,你必须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 明玉原本就打算要把一切都告诉柳中原,现在见他对自己一片真心,哪里还忍得住?只是脑子还是有点混乱。 “你要是见过他肯定就知道了……他是聚源公司的董事长,身价上百亿呢……经常上电视报纸……” 柳中原一不看电视,二不看报纸,对本市的企业和有钱人不是很了解,况且在监狱里关了几年刚出来,就算碰见哪个大款也认不出来。 不过,明玉的情夫他早就认识了,只是不知道居然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以前还以为是黑社会老大呢。 既然他不是黑社会老大,为什么刘蔓冬一再警告自己离他远一点呢。难道这些年的牢饭就白吃了不成? “既然他这么有钱,你还跟着我这个穷光蛋干什么?”柳中原故意不高兴地说道,心里也确实有股醋意。 明玉像是下了决心,坐起身来,毅然说道:“中原,只要你真心对人家,人家今后就跟了你……要是有办法谁愿意做小三,只不过这些年一直也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你要是有心,咱们就再忍一段时间,等到手里的钱差不多了,咱们就离开这里,从此一心一意做你的女人,你说好不好?” 柳中原心中一动,这倒不仅仅是为了明玉以身相许的表白,而是忽然意识到了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次难得的机遇。 且不管和明玉最终有没有结果,但是通过她也许能搞到一大笔钱,让自己后半生吃穿不愁,再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挣钱糊口了,当然,如果能白白得到一个美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明玉,你一旦离开他,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为你考虑。”柳中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明玉抱着男人的脑袋亲了他几口,低声道:“其实……次从和你第一次那个以后,人家心里就一直在想这事,只是不清楚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另外,以前一直对他抱有幻想,迟迟下不了决心,现在他既然这样对人家,我也死心了……既然迟早要被他抛弃,还不如早早做打算……” 柳中原听明玉还有有些混乱,于是就打断她问道:“你是不是想卷他一笔钱走人?” 明玉白了男人一眼,嗔道:“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嗯,也差不多,但这算是他亏欠我的,他霸占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付出一点吗?”。 柳中原见明玉还是说不到点子上,急忙道:“那你有什么具体办法?会所的财务又不在你一个人手里?” 明玉忧心忡忡地说道:“是呀,我只是这么想来着,可具体办法我们还要商量一下……我的心也不贪,手里能有个几百万也就满足了,这点钱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柳中原一阵泄气,心想,原来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的呢,原来不过是吸食k粉之后的臆想罢了。不过,只要她有这个想法,机会也并不是没有,既然她的情夫这么有钱,走之前怎么也得让他吐出一点才行。 “明玉,我看你就别冒这个险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钱是次要的,我们又不是没手没脚,虽然我不打算向母亲伸手,可大不了找份工作养活你……” 明玉一听,那里还顾得上分析男人话里的水分,伸手搂着男人就像搂着一个宝贝似的,泪眼朦胧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也不纯粹是为了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么多年了他给过我什么?那是他亏欠我的,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他……” 柳中原躺下来,把女人抱在怀里,低声道:“既然这样,我们可要点,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你答应我,不管干什么,必须先和我通气……” “嗯,那当然,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对了,韵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明玉掐了男人一把嗔道:“既然我们好了,难道你还打算一直在那里住下去?再说何必要花这么多钱租房子呢,省下这笔钱将来我们自己不能用?中原,你干脆搬出来吧,我自己有一套小房子,你先住那里去,今后我们别在办公室这样了……” 柳中原一时不好回答,不过,明玉的几句话还确实有点让他动心,一直以来漂泊不定的日子让他渴望安定的生活,一想到自己可以和明玉像一对夫妻一样厮守在一起,心里竟充满了向往,只是预感到前景过于渺茫。 “明玉,这样一来,你和韵真之间可能就……” 明玉支起脸来盯着男人说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和她说清楚,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还对她不死心。” “你胡说什么?我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然也不会和你这样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两个为了我翻脸……” 明玉哼了一声说道:“瞧你得瑟的,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我们两个都在争你?哎,韵真不愁吃不愁喝,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租房子?” 柳中原一愣,说道:“这么大的房子她一个人住也是浪费你,出租也很正常啊。” 明玉拧了一下男人的鼻子,笑道:“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这么想。其实这是韵真为了找故意设的几个局,在你之前来过来好几个房客呢,不过她一个没看上,她就是看上了你,所以才同意你住进来接受考察的……结果,她对你的表现好像不太满意……” 柳中原吃惊地说道:“凭她的身份条件难道还用得着这种方式找男人?” “不是找男人,是找。男人到处都是有什么难找的?她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你就别多问了,反正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她出租房子找男人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当然没有别人知道,我警告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柳中原心里一阵失落的同时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从刘蔓冬特意安排自己来做刘韵真的房客来看,她显然已经提前知道这里不但有房屋出租,而且也知道房东出租房子的真实意图,所以就来个将计就计用上了美男计,目的就是要把这个女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既然韵真只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过明玉,那么又是谁把这事透露给了刘蔓冬呢?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她有可能把这事透告诉她的情夫,而根据自己的观察,刘蔓冬和明玉的情夫应该是认识的,并且还相当了解,不然,她也不会三番几次警告自己了……这就对了,转了一圈,这场戏的台前幕后算是渐渐清晰起来了。 从刘蔓冬让自己偷那个笔记本来看,很明显,刘韵真手里很可能掌握着什么他们急于想知道的秘密,只是不清楚刘蔓冬和明玉的情夫有什么利害关系呢?难道纯粹是为了钱?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刘韵真是不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她为什么会一直在偷偷监视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寻找刺激?可是,如果她已经知道自己潜入别墅的目的,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呢?在这件事请里面明玉在扮演一个神角色,她和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在柳中原的脑子里萦绕,有时候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忽然之间又被飘来的一团迷雾所遮掩,以至于忘记了怀里的女人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想什么呢?你不会还对她不死心吧。”明玉掐了男人一把,幽幽地说道。 柳中原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她说过的话,怏怏地问道:“她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明玉嗔道:“这你就别问了,如果你对我是真心,就从那里搬出来……其实,你从那里搬出来也算是成全她,说不定马上就会有新人搬进去呢,既然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也别赖在那里当人家的路啊。” “好吧,还有两个月房租就到期了,到时候我就搬出来,其实我倒是没有想到她有这个用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住在她家里,可很少看见她,基本上没什么接触,自从认识你那天起,我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了,你就别疑神疑鬼的……” 柳中原有点言不由衷地说道,毫无疑问,韵真肯定在明玉面前说过什么了,也许她不好意思当面对自己说,所以通过明玉来下逐客令,算是给自己留点面子。 一旦从别墅搬出来,任务就算彻底失败,这下刘蔓冬要对自己失望了。可有什么办法呢?美男计也有不灵的时候,这女人纯粹是画饼充饥型的性冷淡,典型的瘾大身体差,算自己倒霉,谁让自己碰上一只特立独行的小野猫呢?不过,也不能这么便宜她,总要留下一点特殊的纪念…… 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一想到自己在韵真的卧室和卫生间刚刚装上的两只摄像头,柳中原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心里的那股期待马上就演变成了身体的冲动。 明玉马上察觉到了男人身体上的变化,腻声道:“人家不是疑神疑鬼,就怕中间有什么误会……你说,你说,人家那里比她差了……” 柳中原微微喘息道:“谁说你比她差了……在我的眼里你最迷人……要不我怎么一下就爱上了你呢……宝贝……快让我…………” 明玉顿时身心皆醉,媚眼朦胧,哼哼道:“来疼人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人家总是给你最好的……” 柳中原双手抱紧了女人,一边和她亲在一起,暂时把韵真放在脑后。 58. 动机不纯 陈默的密码解破工作进展缓慢,开始的时候他晚上还去韵真的家里加班,可后来因为韵真忙得没时间回家,所以就断断续续的拖了好几天。 一天晚上,他临走之前,韵真问了一下进展情况,脸上好像有失望的表情,陈默就把文件加密技术向她做了一个大概介绍,让她明白一些特殊的加密手段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 不过,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基本上模到了加密者的一些习惯,最终破解这些文件只是个时间问题。 韵真听完以后似乎又对他有了信心。不过,她最近手头事情多,尤其是马上就要结婚,晚上经常回来晚,甚至干脆住在父母那里不回来,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破解这些文件呢。 这样想着,韵真的心理又着急起来,心想,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笔记本里应该是一些秘密账本或者账户,记录着汪峰的非法所得以及藏钱的地方,这个小年轻不过是电脑城的一个小商贩,和银行没有一点关系,即便他解破了那些文件也不一定能看明白其中的奥秘,不如干脆就让他把电脑拿回家去工作算了,这样反而节省时间提高工作效率。 主意已定,韵真就拿出两万块钱交给陈默,并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他,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笔记本里的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陈默一看韵真出手如此大方,还没有看见东西一下就给了两万块钱,等到文件破解之后还有好处呢,一时受宠若惊,赌咒发誓要为她保守秘密,在不记得徐萍让她免费服务的交代,赶紧接过两万块钱、抱着电脑信心十足地回家去了。 然而,在陈默的眼里,徐萍可不能算外人,不再保密的范围之内,除了对那两万块钱保密之外,对手头的工作从来没有准备隐瞒自己的女。 又是一个星期六,陈默破例没有去电脑城营业,而是放了自己一天假,今天他不准备在电脑城和女约会,而是约她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子来见面。 徐萍从认识陈默以来,还没有和他在私密场合约会过,有好几次看完电影,男都想哄她去出租屋坐坐,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在徐萍看来,男的这种邀请再明白不过了,其目的和动机昭然若揭。 当然,她虽然思想保守,可身子并不保守,也有渴望被异性痛爱的愿望,尤其是和陈默约会的这段时间里,从最初的牵手开始,已经发展到在电影院里亲嘴的地步,并且每次在接受亲吻和抚模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产生了莫名的冲动。 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如果再有过分的举动那就会触碰她的红线,这也是父亲替她画在那里不容逾越红线。 所以,当她接到陈默让她中午去他住处的时候,徐萍就百般推月兑,一会说想去看电影,一会儿又说自己很久没有逛商场了,总之就是不松口。 女越是这样,陈默心里的那股火就烧得越旺,一想起在电影院里的那些销魂时刻,恨不得马上就占了她的身子。 当然,年轻人的冲动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其实在陈默的内心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他总觉得女和自己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总是心里不踏实。 毕竟徐萍年轻美貌,工作又体面,**后面肯定不乏追求者。而自己不过是个小个体户,并且还刚刚开始,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如果没有紧迫感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别人抢走也说不定呢。 好在徐萍不像时下的一些女孩那样,月兑起裤子来比关灯还快,换男就像换化妆品一样勤,总的来说,她还是一个相当保守的女孩。不过,正因为如此,早早占有她的身子才显得尤为重要。 因为按照陈默的逻辑,如果一个放荡的女孩,你不管跟她发生什么关系,该走的还是照样留不住,可徐萍就不一样了,她把贞操看得重,正说明她的谨慎,一旦她把身子给了自己,虽然说不上死心塌地,可基本上可以断定不会轻易离他而去。 所以陈默今天不心疼一天的营业损失,打定主意要把女搞定,先把后院稳住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这就是他有别于常人的基本个性。 “萍萍,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想看电影,咱们晚上再去……”陈默低声下气地央求着。 “有什么话在哪里不能说?人家想去西单转转……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中午人家请你吃米粉……”徐萍在那头娇滴滴地说道,脑子里去想象着自己一旦今天去了他的住处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张脸滚烫起来,身上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陈默恨得直咬牙,虽然那些开放的女孩让他讨厌,可过于矜持的女友又让他忍不住直上火,不过,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交往,他也大概了解了自己女友的性子,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上手的。 没办法,陈默就想到了刚刚到手的那两万块钱,咬咬牙,舍不了孩子打不了狼,说不得今天放点血,给她买个ipad。女友虽然矜持,可面子很薄,到时候面对自己的重礼,说不定就无法拒绝自己的邀请了。 “好吧,萍萍……”陈默最后以无奈的语气说道:“只要你高兴,我陪你去哪里都可以……只是我早早就蹲在锅里的两只鸽子没人吃了……” 徐萍听了男无奈的语气心里又感到一丝歉疚,毕竟自己和他已经交往几个月了,按照自己那些小的做法早就住在一起了。 可自己还仅仅让他隔着衣服模过两把,想想是不是也太那个了,虽然父亲说过未婚先乱的话要打断自己的一条腿,可那也不过是父母的善意警告而已,主要还是怕自己被人始乱终弃,只要和他最终有个完美的结局,即便和他那个了又能怎么样呢。 由于是周末,商场里的人很多。陈默跟在徐萍的**后面从一楼转到八楼,拿出最大的耐心陪着她从一件件衣服看,心里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要给她买ipad。 这倒不是他不想给女送个礼物,说实话,认识她这么久了,也只是给她买过一个几百块钱的包,并没有什么贵重礼物送她,可是,目前自己正在创业阶段,资金紧张,有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礼物呢。 最后,当他坐在一个时装区的椅子上,看着从试衣间里出来的女友时,心里终于下了狠心。因为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女友是那么的美丽迷人,旁边的那个营业员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丑小鸭。 且不要说女友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单单是那两条包裹在长筒丝袜里的匀称而又修长的美腿,就能够让他不再心疼那几千块钱了。再说,徐萍和他交往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表现出过对金钱的,她如果是个爱钱的主也就不会爱上他了。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女,这笔钱也到不了自己的手里。 “萍萍,你又不买,就别试了,咱们去看看……”陈默搂过女友的腰说道。 “反正又没事嘛,今年的秋装怎么都这么老土呀……”徐萍心里还有一丝对男友的内疚,所以,尽管周围人很多,她还是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萍萍,把你的拿来我看看?”站在自动扶梯上陈默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你有不是没见过……怎么?你想窥探人家的隐私?”徐萍嘴里虽然这么说,还是从包里把拿了出来。 大厦的门口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站在那里收购旧,陈默也不和女友解释,走到一个贩子面前问道:“这部卖给你,多少钱?” 贩子接过看看,撇撇嘴说道:“兄弟,这种款式的都已经不生产了,你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不过,里面的几个配件还有点用处,三十块钱……” 陈默一把抢过,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仍垃圾堆里也不卖给你……” 站在一旁的徐萍不明白男友是什么意思,嗔道:“你没事招惹他们干啥呀……” 陈默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忽然朝着那个贩子走回去,把塞进他的手里说道:“就让你捡个便宜,三十块,谁让咱等着急用钱呢。” 那个贩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二的傻逼青年,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塞给陈默,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等到徐萍走过来,两个人已经成交了。 “你干什么呀……哎呀,那是我的……” 陈默一把拦住女友,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走,咱们看去……” “你傻呀,三十块钱?起码能卖一百多呢……你什么意思……”徐萍好像已经明白了男友的用意。 其实,这把她已经用了很久了,一直都想换一部新的,可她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交给母亲存着,要是有什么大的开销必须通过父母批准才行,所以换的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 “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吗,要送你生日礼物,下个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今天就提前了把礼物买上……” 徐萍一听,心里也高兴,这倒不是她贪图男友的礼物,而是觉得用着男送的有着特殊的意义,再说,现在的这么便宜,七八百块钱就能买个差不多的,又不是让他多破费。 “哎呀,看你这个马大哈,里的卡还没有取出来呢……” 徐萍说着就跑回去要回了那张卡,临了还狠狠瞪了那个贩子一眼,骂道:“吸血鬼。” 贩子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小美人,心里直叹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竟然吃软饭吃到卖女的地步。 从卖场出来,徐萍一手挎着男友的胳膊,一手抱着新的盒子,一边还直埋怨。“小默,干嘛买这么贵的……买个一般的就行了……你不是正缺钱嘛……” 陈默在女友的脸上快速地亲了一口,神秘地说道:“我昨天接了一个活,一下就赚了两万,等到完工之后至少还有一万好赚……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买部好点的了,这不一直手头紧,所以才拖到今天……” 徐萍一双美目亮晶晶地盯着男友,没想到他一赚钱心里就想着自己,一出手就是几千块,且不说钱的多少,起码说明了自己在他心中地位。 徐萍感到一阵幸福,紧紧依偎在男友的怀里,腻声道:“,你对我真好……” 这一声叫的陈默差点软在地上,在一起这么久了,女友还是第一次叫的这么亲热,况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心里轻飘飘的,只觉得就为这一声,自己那五千大元也砸的值。 “好了,给你买,是不是该请吃炒米粉了?”陈默凑到女友耳边低声道。 这次徐萍再没有矜持,只是晕着脸低声道:“人家不想吃炒米粉。” “难道你要请吃大餐?” “请不起,人家没钱嘛。” “那怎么办呢?” “那……只好……你不是早早就炖了两只鸽子吗?”。徐萍说完双颊滚烫,恨不能把一张脸臧进男友的怀里。 陈默搂着徐萍的手臂紧了一下,一颗心砰砰乱跳,一次偶尔的奢侈,换来的是竟是无法想象的回报。就吃鸽子,今天就要吃了你这只小鸽子。 陈默租住的是一套单身公寓,虽然面积只有五十平米多一点,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厅卧室厨房以及各种设施齐备,由于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房间收拾的还算整齐,不像一般单身汉住处那么凌乱,起码没有在沙发上发现臭袜子或脏内衣内裤。 打一进门开始,徐萍就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有点后悔,和一个男人单独待在这种斗室之中总有点忐忑不安,更何况她对男友的意图心知肚明。可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可能半途退出,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一边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男友万一对她非礼该怎么办。 也许可以谎称自己刚好大姨妈来了,他还不至于要检查吧。要不就用缓兵之计,就说自己今天没有准备好,下次找机会再好好给他,反正今天是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情,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贞洁也不容易,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出去呢? 即便等不到洞房花烛,起码也要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才好,对一个女孩来说,这可是一个神圣的仪式,要回忆一辈子呢。 当然,如果他只是亲亲抱抱,那就由他,如果他表现好的话,甚至可以给他看看也行,男人也就那么一股劲,就好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多说些其他的事情,不能让他的心思总是在自己的身子上打主意。 “萍萍,来尝尝我炖的鸽子,已经很烂了……”陈默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碗鸽子汤,忽然注意到女友脸上一片潮红,忍不住心中一荡,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搂在怀里恣意怜惜一番。 徐萍走到餐桌前坐下,伸着脖子把碗里的鸽子看了一下,撅着小嘴说道:“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你也舍得吃?人家只喝点汤就行了,肉你自己吃吧。” 陈默听了觉得好笑,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逻辑,好像光喝汤就可以洗清谋杀鸽子的嫌疑似的,殊不知汤才是肉的精华呢。好在是自己的女,要是别的女人说这话早就嘲讽她矫情了。 徐萍小口地喝了一口鸽子汤,觉得味道还不错,当初在同学家里第一次见到陈默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炒的两个菜味道挺好,这才引起了她的好感。 因为她自己从小就没下过厨房,连最简单的菜也不会做,有一次她母亲就唠叨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会做饭的男孩,结果她就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陈默此刻却没有一点食欲,秀色可餐,他的两只眼睛尽在女友身上打转,看着她殷红的小嘴一点点喝汤的样子说不出的诱人,再看看那一头飘逸的秀发、拿着汤勺的纤纤玉指、白皙娇媚的脸庞以及雪白的鹅颈下面胀鼓鼓的饱满,心里忽上忽下的,一会儿感叹自己好运气,居然摊上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一会儿又患得患失,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徐萍自然感觉到了男友那炙热的目光,一颗心也是小鹿般乱跳,喝进肚子里的汤马上就变成了热量,不但脸上热辣辣的,就是整个身子也有种燥热的感觉。 “对了……我们行长的电脑密码解开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不过已经有点眉目了……” “这么复杂吗?该不会是你的技术水平不行吧,你要是解不开人家多没面子呀。” “这有什么?她又不知道我是你。” “可毕竟是我找的人啊,我可不想让她觉得人家办事不牢靠……” “问题是根本就不像你当初说的那样只是破解开机密码……其实你们行长根本就不是什么忘记了密码,那台电脑也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电脑?”徐萍放下手里的汤匙略感意外地说道。 陈默凑近女友神秘地说道:“你们行长和她是不是感情不和?” 徐萍一愣,不明白男友怎么会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是在偷窥她的隐私……她是不是叫汪峰?” 汪峰?徐萍在感到可笑的同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他怎么会把汪峰和刘行长扯到一起去呢?“你怎么知道的?” 59. 黑帮列传(2) 柳承基整天愁眉苦脸,就是想不出好办法,他甚至想着带女人一起出海打渔,可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承受得了海上的风浪,说不定有去无回,没了不说还害人家一条性命,这事可不能做。 宁杏似乎看出了男人的心思,有一天,当男人坐在门口像个哨兵一样瞭望大海的时候,她端着一盆衣服在门口晾晒,冷不丁地小声说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不走……” 柳承基一听,心里顿时激动得要死,跑一把搂住女孩的身子,哽咽道:“杏儿,只要你好好跟着我过日子,我……我挣了钱带你去医院治病……” 宁杏继续干着手里的活没有出声,看着男人从屋子里拿出渔网,坐在门口忙活起来,心里不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当男人压在身上的时候,她再没有拒绝,反而微微扭动着&}.{}**让他找到了地方,随即闷哼一声,就被抽的喘不过气来。 好在那个买她的男人在汽车里已经干过她几次了,所以也感觉不到疼痛,没一会儿竟小声地哼哼起来,爽的柳承基浑身直哆嗦,没一会儿就崩溃了,不过,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转眼一年多了,宁杏似乎已经死心塌地给柳承基做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对他都是低眉顺眼的,只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不太。 柳承基也不在意,只要女人不跑,他就放心了,再说他自己就一个人孤独惯了,说不都无所谓,只要女人做好一日三餐,晚上能干那事就很满足了。 这期间,他们去过一趟县医院,医生给宁杏做了检查之后,说是肺结核,两个人也不知道肺结核是个什么病,拿着一堆药回来,想着把这些药吃完,病也就自然好了。 唯一让柳承基不满意的是女人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按道理自己只要在家总是勤奋耕耘,怎么就没有种上呢。 时间久了,他怀疑女人的肚子是不是有问题,要是不能生儿子,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他悄悄问过宁杏这个问题,可女人给他一个背影不理他,那模样似乎在埋怨他有问题似的。 久而久之,柳承基也就死心了,毕竟白捡了一个,也不能奢望太多,也许她年纪还小,将来总有一天会种上的。 有一天傍晚,柳承基心血来潮带着宁杏去海边玩了一趟,那个地方是一个悬崖的死角,退潮的时候露出一片细细的沙滩,涨潮的时候就会被淹没在水下,柳承基从小在那里玩惯了,对涨潮和退潮的时间熟悉的就像是知道自己口袋里有几个硬币。 他马上就发现了宁杏对大海的热情,当她月兑掉鞋子光着脚在细细的沙滩上奔跑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罕见的微笑,在那一瞬间,女人绽放出一种他平时不曾领略过的另一种魅力。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就把女人扑倒在沙滩上,在潮水吞没他们之前狠狠地占有她,完事之后,宁杏也不穿衣服,就光着身子躺在那里任凭浪花轻轻拍打着她的娇躯,并且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后来,每当柳承基出海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光着身子接受阳光和海浪的亲吻。并且成了她生活中的唯一乐趣。 柳家洼渔民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这一天,村长柳传志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那年轻人来到村子里,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身上背着一个黄挎包,一看那细皮女敕肉的样子就知道是城里人 村长带着他走家串户,介绍说这位刘同志是临海市派到县里面工作组的成员,今后他就专门负责柳家洼渔民的思想教育工作。 那天,这位刘同志来到了柳承基的家里,刚好男人外出不在家,刘同志一看见宁杏不禁眼前一亮,笑眯眯地问道:“你爸爸呢?” 旁边的村长赶紧介绍道:“她是村里柳承基的……” 刘同志一愣,似乎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张纸上登记了两口子的姓名,并告诉她,今后要多参加村子里面组织的学习活动,然后就离开了。 没几天,村长就通知各家各户,晚上在海边学习重要文件,那天,柳承基刚好在家,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就来到海边。那里已经架起了一堆篝火,几十号人就坐在地上,那个刘同志拿着一个小本子正吐沫横飞地讲得起劲。 当他看见宁杏和柳承基走过来的时候,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滔滔不绝地宣传新时代渔民的精神风貌。 在讲话的过程中,宁杏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双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也注意到,那个刘同志不时会抬头向她这边瞟上一眼,好像每句话都是专门在对着她说似的。 这样的思想教育学习办了三期,其中有两期都是柳承基陪着宁杏一起去的,可等到第三期学习会的时候,柳承基就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顾躺在床上闷头睡觉。 宁杏看看男人,就一声不响地自己出了门,在出门之前,她还用梳子沾了水,把头发疏得跟狗舌忝的一样光滑。 晚上回来之后,宁杏在木盆子里洗净了身子,破天荒主动抱着男人又亲又模的,在整个过程中,她都一直闭着眼睛,可身子却扭个不停,嘴里发出一些哼哼唧唧迷糊不清的声音。搞得柳承基没有一会功夫就丢盔卸甲了。 过了几天,柳承基又出海打渔去了,第二天,宁杏就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地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不过,没多久就带着一脸失望的神情回来了,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只是歪在床头愣神,期间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她犹犹豫豫地走出了家门,习惯性地来到了那块隐秘的沙洲上,月兑掉鞋子先在柔软的沙滩上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忽然,一低头看见原本像自己的小月复一样光滑平坦的沙地上竟然有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顺着脚印看,就看见一个人躺在一个小沙包上看书。 宁杏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吃惊的差点叫出声来,随即便一阵惊慌失措,因为她认出那个看书的人正是工作组的刘同志。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到县里去。 宁杏听见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不过,刘同志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于是她慢慢在沙滩上坐下来,把鞋穿在脚上,瞥眼看,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手里的那本书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宁杏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夕阳染红了天际,那个身影也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味道,她不禁想起了中学时期自己的那个同桌,简直长得太像了。 宁杏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醒了那边的人,可就在这个时候,肺里面一阵痒痒,一只手刚捂在嘴上,已经控制不住咳了出来。 咳嗽的声音马上惊动了刘同志,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宁杏并且认出了她,两双眼睛对视了几秒钟,宁杏赶紧低下头去,而刘同志却慢慢站起身来,好像要朝着这边走过来。 宁杏一看,连忙站起身来,转身就朝着来路匆匆离开了,走到悬崖的拐角处,她忍不住扭过头来朝后面看了一眼,看见刘同志还站在那里张望着,只是已经成了一个逆光的影子。 当天晚上,宁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那张清秀的脸老是在眼前晃悠,一点点地撩拨着她的心,后来就觉得浑身发热,破天荒第一次开始想男人了。 整个白天,宁杏都心神不宁,的时候跑到村里面转悠了一圈,由于大部分男人都出海了,村子里只剩下妇孺老幼,偌大的一个村子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看见几个人。 她在村长家附近溜达了一圈,然后懒洋洋地回到家里,中午连饭也没吃就睡下了,一直到傍晚时分,精神才稍微好一点,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然后就坐在门口看着太阳慢慢染红了天际,这才换了一件稍微新一点的衬衫晃晃悠悠地往老地方去。 越靠近那个地方,她的一颗心跳得越厉害,有那么一阵觉得一双腿都软了。可是等她鼓起勇气来到沙洲上的时候,却没有看人一个人影,在失望的同时寂寞的有种想死的感觉。 海潮已经慢慢涨起来了,冲刷着她的双脚,细细的沙子碰上脚底有种痒痒的感觉,宁杏坐起身来朝四周看看,只看见了一群海鸥和远处翻滚着的白色的浪花。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解开衣服,把自己月兑得一丝不挂,然后躺在那里,任凭海浪一阵阵涌上她的身子。几分钟之后,就觉得潮水已经渐渐能够托起她的身体了,随着哗哗的声响,一个雪白的娇躯慢慢摇晃,就像是一条搁浅的美人鱼。 忽然,闭着眼睛的宁杏觉得听见了一丝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一个男人见到猎物时激动的气息,并且已经近在咫尺。 那一瞬间宁杏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就像被柳承基背回家里扔在床上的那一瞬间一样,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况且她已经觉得四面八方都充斥着一阵阵男人的气息,这让她的身子软的动弹不得,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正俯视着他的那张脸。 “你……” 宁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身子已经朝着她的身子扑下来,随即就被堵住了嘴,一只手慌乱而又急迫在她的身上抚模着。 “别……我有男人……”趁着两张嘴分开的间隙,宁杏颤声说道,不过一双手却搂抱着他身子,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没有,随着宁杏的一声娇呼,两个身子就在沙滩上翻滚起来,一会儿是宁杏在上面,一会儿是男人在上面,不管怎么翻滚都没有分开,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对手在进行一场殊死的搏斗。 “潮水来了……”宁杏呢喃道。然后就感觉身子一阵阵抽搐,撞击起来的水花溅到了两个人的脸上,当一阵浪潮哗啦啦冲击到两个人的身上时,男人一声闷哼,就像柳承基一样紧紧搂着女人的身子,恨不得将她娇笑的身躯揉个粉碎。 宁杏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颤抖了很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慢慢坐起来,伸手模滚烫的脸颊,就像和柳承基做完事情那样,不慌不忙地拿过衣服穿在身上,衣服湿漉漉地贴在火热的身体上,感觉很舒服。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抱着双膝一直等到潮水涨到了腰部才站起身来。 一瞥眼她就看见了男人遗落在沙洲上的那本书,弯腰捡起来,书的一部分已经被海水侵泡了,封面上是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手枪,书名叫做《黑帮列传》。 几个月之后,伴随着一阵呕吐,宁杏发现自己怀孕了,这让柳承基乐得整天合不拢嘴,对女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宁杏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晕,整天没事的时候就模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充满了希望。 第二年的春天,宁杏生下了一个儿子,柳承基想给儿子起名柳家宝,宁杏没有同意,她闭着眼睛想了半天,就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柳中原。 从柳中原三四岁开始,宁杏就开始拿着那本《黑帮列传》教儿子认字,等到七八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粗略看懂书上的意思了,此刻的宁杏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忧郁了,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看着儿子怔怔的发呆。 她曾经带着儿子去过几次县城,在政府大院里打听一个叫刘同志的人,可是每个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她也曾含蓄地问过村长,村里什么时候还办学习班,那个刘同志什么时候再来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 村长意味深长地告诉她,人家刘同志是城里人,是干部,是个大忙人,怎么能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从此宁杏再也没有提起过刘同志的名字,整天待在家里,一心一意抚养孩子照顾丈夫,只是偶尔带着儿子去哪个沙洲坐坐,不过再也没有月兑过衣服光过身子。照柳承基的话来说,整个村子里再也找不到比自己的更贤惠的女人了。 柳中原九岁那年,柳承基出去打渔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宁杏靠着替村里的渔民补渔网勉强维持母子两的贫困生活。几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宁杏被自己的吐沫呛住了,起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来就喘不过气来,身边的柳中原吓得不知所措,只是抱着母亲哭泣。 好一阵子,宁杏终于喘过一口气来,哆嗦着手拿过那本《黑帮列传》喘息道:“拿着……这本书……去城里找你爸爸……”随后胸部一阵剧烈起伏,一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儿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宁杏死后,柳中原在村子里晃荡了一段日子,虽然村里人都同情这个孤儿,可家家都揭不开锅,玩着命在风口浪尖上讨生活,谁愿意多养一张嘴呢? 后来,村长把他送到了县政府的一个收容站,最后就辗转到了一所孤儿院里。他至始至终都带着那本《黑帮列传》,虽然他不明白母亲最后那句话的含义,可对那本书却有着深厚的感情,同时也是他想念母亲时的最好安慰。 柳中原在孤儿院一直待到十四岁,有一天院长陪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孤儿院,她把柳中原领到这个女人面前,女人把男孩上下打量了一阵,就微笑着朝他点点头。过了几天,这个女人就领着他离开了孤儿院,当时柳中原怀里抱着那本《黑帮列传》,心里想着母亲最后的遗嘱,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自从能够看懂《黑帮列传》这本书开始,柳中原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遍,每次看到柳安轩杀人抢鞋子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禁不住热辣辣的,为自己这位同姓的前辈感到羞耻,心想,你要他的鞋子也就罢了,何必要杀他呢,即便杀他也就罢了,何必要划破他的肚皮把肠子陶出来呢?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方面他还是很佩服自己这位前辈的,毕竟他留下了这么大的名声。 不过,他现在看这本书倒不是因为里面的情节有多吸引人,也不是想从里面学到什么,而仅仅是出于对母亲的怀念。每当把这本书看过一遍之后,母亲渐渐模糊的面容就会变得清晰起来,生动起来,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那种美在他的心目中神圣而不可亵渎。 至于母亲最后的那句遗言,他倒是不经常想起,小的时候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长大之后慢慢琢磨,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一点都不想去找那个所谓的父亲,尽管他不知道这个人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可心里对他充满了仇恨。 他宁可把那个模糊记忆中身材高大,一双大手像芭蕉扇的渔民看做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给了他童年快乐的记忆。 《黑帮列传》也就记载到民国年间,柳安轩逃跑之后的事情无人知晓。所以柳中原不可能把柳安轩和自己的身世联系起来,他只是对这本书怀着一种眷恋之情,从而也喜欢上了里面的人物,这些人物因为母亲的关系给了他一种亲切感。 虽然后来临海市还有过很多黑帮,但是再没有出现过出类拔萃的人物。八十年代中期,台湾黑帮开始向临海市渗透,他们带来台湾那边的规章制度,发展本地成员,曾经给本市的治安带来了重大的危害。不过,在八十年代后期的严打之后,本土黑帮成员被一网打尽,台湾那边来的人仓皇逃窜,社会上平静了十几年。 九十年代后期,台湾黑帮又卷土重来,不过,这一次来的这些人和前面那帮显然不同,他们不再拿着砍刀在大街上招摇生事,也不会无缘无故就随便砍人。 敛财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杀人和经济效益挂钩,实际上,这些人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们是黑帮成员,有些黑帮头目甚至拥有著名企业家,社会知名人士,无党派成员,两岸友好团体的会长之类的头衔,可以说都是一些文明人。 当然,早期创业的时候,这些黑帮也会为了地盘生意发生火拼,但看上去却更像是刑事案件,在经过十几年的争夺之后,无论地盘还是行业格局基本稳定,火拼的案件也就渐渐减少甚至消失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大家的利益取得了平衡,竞争仍然存在,并且还更加趋于激烈,只是强取豪夺的手段不再用刀枪,而是更多的用软实力,所谓的软实力就是渗透收买诱骗威胁等手段,和相比,已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体力活了,更多的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智力游戏。 韵真走后,秦开宇去过一次别墅,一方面是忠人所托,另一方面对心中女神的宫殿多少也怀着一股好奇心。 秦开宇和柳中原不同,他没必要偷偷模的,而是拿着钥匙大大方方打开门,先把一楼参观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就上了二楼,只是当他发现韵真把卧室上锁之后就下来了,心中还感到一丝遗憾。 他在一楼柳中原住过的那间卧室稍稍逗留了一会儿,原因是他把那本《黑帮列传》随便翻阅了几页,同时对这间卧室明显有男人住过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断定是韵真雇佣的花匠或者用人曾在这里住过,而那本臭气熏天的书应该也是他们留下来的,韵真肯定是不会看这种书。 看看一切正常,秦开宇觉得没必要在这里逗留,既然韵真不在家,待在她的家里反而多惹愁思,要是真的住在这里,晚上还不一定能睡得好觉呢。所以,他坚定地离开了,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半个月之后,临海市经历了一场台风的袭击,台风裹挟着暴雨接连肆虐了两天势头才有所减弱。秦开宇想起韵真的院子里那些花草很可能已经不成样子了,有心去看看情况,帮着收拾一下,不然韵真回来看见一幅惨败的景象肯定要怪自己没尽力。 可是接连两天所里都有任务,所以直到第三天之后,他才冒着雨来到了别墅,等他把整个院子收拾整齐,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看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就决定晚上在别墅里住一晚算了,省的还要去挤公交车。 秦开宇在派出所住的那个房间是个单间,既没有卫生间更没有洗浴设备,现在既然住在这样豪华的别墅里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他月兑掉外套,来到柳中原住过的那间卧室,先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一边惬意的抽着烟,一边开始看那本《黑帮列传》,看着看着就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住了,不知不觉看到了深夜两点多钟。 促使秦开宇的注意力离开书本的不是时间,而是他的耳朵似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一声轻微响动,那声音有点特别,不像是雨夜里应该有的正常声响。 他抬起头竖着耳朵静静地听了一阵,只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雨声,但就这雨声也让他听出来了异样,只见他一伸手就啪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灯,一只手在床面上稍稍用力,一个身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雨声由大变小的原因是因为门被打开然后又悄悄关上了。有人打开了别墅的门。难道是韵真的家里人?不对。声音被刻意掩盖着,一种偷偷模的行为,她家里人没这个必要。小偷。 秦开宇丝毫都没有紧张和害怕,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心想,如果今天要是抓个小偷,韵真回来少不了夸奖自己了。 非常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又一点声息都没有。他在观察,在聆听,倒是挺有经验的家伙,不急不躁的。这楼下倒是好像也没什么可偷的东西,那些红木家具虽然值钱,要想偷走总得有辆车才能装下,看来他是想偷钱,二楼应该是他的目标。 秦开宇的判断并不准确,因为那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竟是奔着他所在的卧室来的。好家伙,这可有你受的。 秦开宇身子微微下蹲,黑暗中紧紧盯着那扇门,门是朝外面开的,只要那扇门稍稍被对方触模到,他就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那扇门,给小偷来个措手不及,同时可以吓破他的胆。他估计基本上不用自己动手,这小偷就得乖乖就范。 来了。门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外面风的作用。可秦开宇知道小毛贼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于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同时嘴里还大吼一声,只见那扇门朝着外面猛烈地弹出去。 但是秦开宇并没有感觉到门撞在人身上时应有的阻力,相反,那扇门后面似乎什么也没有,这一下他可就惨了,由于想象中门后面应该有个人,所以用力过猛,当门朝着外面弹出去的同时,他的一个身子也控制不住一起冲了出去。 无疑,门虽然没有撞在来人身上,可那声大吼确实让对方大吃一惊,因为他可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埋伏。这给秦开宇争取了一个转身的机会,不过也就短短的几秒钟。 一个黑影站在门的右侧,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一声不响、闪电般朝着刚刚稳住身形的秦开宇扑过来。 秦开宇马上明白自己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小偷,躲在门的侧面伸手拉门,这种把戏并不是所有的小偷都会注意的细节。 黑影双臂张开稳住身子,先是照着秦开宇一个侧踹,结果被他闪过,可紧接着一个外劈腿却正中他的左肩膀,幸亏这种踢法使不上全力,可平常人也招架不住。 饶是秦开宇在武警部队训练有素也被踢得朝着右侧踉跄了几步,不过,在这个瞬间,他把手里那本书迎面朝着黑影的脸上砸,对方并不知道是一本伤不了人的书籍,只是看见黑乎乎的一团物事飞过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马上停止进攻,本能地一偏脑袋让过那本书,随即又猛扑过来。 这时秦开宇已经缓过劲来,侧过身子用肩膀硬接了对手一个直拳,同时一脚踢中了他的腰部,黑影闷哼一声,并没有倒地而是一矮身子一拳奔着秦开宇的小月复打过来,月复部是人体最柔弱的部位之一,这一拳要是被击中,即便是练家子也会暂时失去抵抗能力。 没想到秦开宇竟然并不躲闪,趁机飞起一脚踢,身子自然就变成了侧身,那一圈擦着他的小月复滑过,可黑影的正面暴露在秦开宇的面前,那一脚不歪不斜正中他的面门,随着一声惨叫,只见黑影被这一觉踢出去好几米远,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秦开宇踏上两步,正准备将这个身手不凡的小毛贼擒住,就在这时,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黑影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随着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直刺秦开宇的小月复。 秦开宇大吃一惊,后悔都来不及,闪避已经没有机会了,眼看就要生生挨着一刀,只见他一咬牙,一个身子直挺朝着后面倒去。 这一招在部队的时候经常练,可那都是在柔软的沙地上进行的,现在脚下却是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万一后脑勺撞上地面,不用对手在动手,非自己昏不可。 秦开宇含胸缩颈,尽量让**和肩部着地,同时一条腿趁势朝前用力蹬出,正好蹬在黑影的身上,虽然伤不了人,可借着这一蹬之势,身子在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摆月兑了刀锋的威胁。 但是危险并没有,还没有等他爬起身来,黑暗中只见闪过一道幽光,那个黑影竟然举着刀子,一个饿虎扑食合身照着秦开宇砸下来,竟是一种玩命的打发。 秦开宇这才意识到对手的厉害,不仅仅是功夫厉害,这中罕见的抗击打能力以及搏击中表现出的顽强毅力竟似一个名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明白这一瞬间不再是抓个小毛贼的问题,而是生死相搏、以命抵命的问题。他知道这一刀扎下来,即便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也阻挡不住那股冲击力,非被他扎进身体不可。 眼看着黑影以全身之力举着刀子猛扎下来,秦开宇双目圆睁,仅凭借几盏壁灯发出的微弱光线,死死盯住那只举着刀子的黑手,心里拿捏好分寸,在刀尖距离自己的胸口不足几十公分的时候,身子猛地朝着左边侧,同时化掌如刀,准确地砍在了黑影的手腕上,原本朝下的刀尖被这一掌砍的改变了方向,随着一声惨叫,那把刀被黑影自己扑在了身子底下。 秦开宇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这一次他不敢再大意,而是全神戒备,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黑影在地上扭动一阵,随即听见他嗓子眼里咔咔有声,没一会儿就见两条腿挣扎似地蹬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死了?秦开宇还有点不信,慢慢蹲子,揪着黑影的衣领将他翻过身来,顿时心头一紧,只见黑影的一只手横在胸口,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只是整个刀身已经全部扎进了他的胸口,那模样很有点日本武士剖月复自尽的架势。 秦开宇走到门边打开了客厅的灯,顿时眼前的一切再次让他震惊不已。只见这名闯入者很年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短发,身穿一件黑色的紧身夹克,胸口肌肉发达,显然是个练家子。最令人恐怖的是他一张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既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死不瞑目。 秦开宇伸出两根手微微颤抖着搭在他的脖子上试探了一下,毫无疑问,死得很彻底,从刀口的部位来开,很可能刺破了心脏,瞬间毙命。 秦开宇看着地上的尸体怔怔的发呆,从躺在床上听见动静到现在也就了三四分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变成了杀人犯。 也许不能算杀人犯,应该算自卫。可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自卫一说不一定有人,况且也没有人目击证人,一切事情都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 当然,他是一个闯入者这一点不用质疑,可作为一名警察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置罪犯于死地却无法说清楚,虽然那把刀能够证明自己受到了攻击,可为什么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呢。法律上有自卫过当的说法,而自卫过当是要坐牢的。 秦开宇长叹一声,没想到分局对自己的倒卖公共财物还没有做出处理决定,现在竟然又杀了人,不管有什么理由,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一个让人不放心的人,即便不坐牢,这个警察是肯定当不成了。 秦开宇沮丧地来到卧室,坐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想着要不要报案,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即便自己清理现场悄悄离去,可凭着自己和韵真的关系以及留下的蛛丝马迹,最终还是会被查出来,那时候反而有理说不清了。 这时秦开宇忽然想起了韵真,心里既委屈又有几分埋怨,觉得女人让自己看家护院的时候,她心里很可能已经有了安全上的隐患,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显然,死在客厅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般的小偷,小偷以财务为目的,不会以性命相搏,再说有几个小偷懂得搏击的精髓,有如此顽强的毅力?很显然,这个男人来到别墅另有企图,也许和那台电脑有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秦开宇拿定了主意,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先通知自己的顶头上司徐召,在不长时间的接触中,徐召这名老刑警已经得到了他充分的信赖和尊重。不久之前他已经把那台电脑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作出了一些基本判断。针对今晚发生的事情,也许他会有更好的建议。 “所长……我是秦开宇……” “怎么?有情况?”徐召显然是被吵醒的。 “不……没有,今晚不是我值班……所长……” “什么事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杀了一个人……不过是自卫……” 一阵沉默。 “你在哪里?” “在刘行长的别墅……”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就你一个人?” “就一个人……” “你确定人已经死了?” “确定。” “你等在那里,什么也别动,别和任何人联系……” 放下,秦开宇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心中萌发了一种英雄主义的悲壮情绪,心想,如果今晚自己不把这个人除去,说不定将来韵真会受到他的祸害呢。 试想,如果今晚住在别墅的不是自己而是韵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韵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到时候还不乖乖就范?就凭着她那一副迷死人的容貌,这个男人岂能放过她?说不定来个先奸后杀呢。 不管这个警察还做不做得成,即便遭受牢狱之灾,也算是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尽了应尽的义务,想必她也不会轻易把自己忘掉吧。想象着韵真在得知自己坐牢之后,哭的死去活来的娇弱模样,心里顿时有种大义凌然的味道,觉得比在部队得个三等奖还要来的荣耀,不管怎么样都值了。 徐召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两个民警,一个叫王栋另一个叫贺宽,是今晚留在所里的两名值班警察。秦开宇见徐召带着他们一起来就知道他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做私事来处理。 一走进客厅,什么都不用问,一看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一切就清楚了。几个人都站在门口没有动,徐召远远地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然后又蹲来从远处观察着扎在胸口的那把刀,随即就扭头对王栋和贺宽说道:“你们不要乱走动,马上给分局刑警队打,让他们马上出警。” 说完向秦开宇使个眼色,两个人就来到了那间卧室。“你把整个经过说一遍,注意细节……” 秦开宇就从韵真委托他照顾房子说起,说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以及自己躺在床上看书,听见异常响动,最后莫名其妙发生搏斗直到闯入者死亡的整个过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徐召听完点点头,在一个小本子上做了简单的记录,然后抬头问道:“刘行长写给你的那张小纸条还在吗?”。 “在。” “如果有人问你……你和刘行长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说?” “一般。” “谁信呢?” “我们在一个银行工作过,有什么不信的?” “可你只是个保安,人家是行长?” “所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给外界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带着绯闻色彩的案子,人们在关注案子的同时可能更注重你和刘韵真的关系……” 秦开宇愣在了那里,因为他和韵真之间清清白白,所以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徐召一提醒,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一般男女关系,为什么就住在人家的家里呢?难道警察成了有钱人的私人保镖?就凭着两个人悬殊的身份,即便普通也没人会。 这件事一旦公开之后,那些媒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发挥出无限的想象力呢,自己也倒罢了,可韵真难免要受到舆论的非议。 60. 梦魇 “姐,你也别太担心,报纸上倒是没有怎么提你和笑愚……其实,他那天晚上也没有说到你,他解释自己之所以出现在别墅是因为妈打让他去的,妈也承认了,所以……” 韵真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笑愚倒是挺机灵,处处为自己着想。虽然这种说法并不能消除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怀疑,但起码对秦笑愚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别墅里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总比让人家说自己和秦笑愚同居强多了,再难听一点的说不定指责自己养小白脸呢。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韵真见李明熙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知道这小子脑子里没想好事,于是白了他一眼嗔道。 李明熙厚着脸皮笑笑,说道:“姐,你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倒倒时差,反正这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韵真问道:“你让我回哪个家?别墅我可不敢回去,吓死人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守在这里……抽空多关照一下笑愚,毕竟他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韵真其实已经很疲倦了,坐在父亲病房的一把椅子里直打盹,有好几次都进入了朦胧的状态,似乎看见父亲醒过来了,心里一高兴就清醒过来,可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父亲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止不住又是一阵忧郁。 半中间接到了李毅从美国打来的一个,除了表达对刘定邦的关切之外,还着实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学生,言辞温婉,充满了一个老人慈祥和担忧之情。让韵真感动的同时,忍不住就想起了不久前两个人之间的不伦游戏,脸上禁不住一热,做贼心虚地偷偷瞥了一眼昏睡中的父亲,心想,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非被骂死不可。 忽然又想起了马上要回国的王子同。按照他跟徐萍说的意思,应该最近就会回来,目前还不清楚他的打算,不知道是回来转一圈就走,还是准备在这里长住。他特意跑到宾馆提前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不知道有何用意,难道他还想着和自己旧梦重温? 笑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过,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啊,听说在金星上面,太阳每天都从西边出来。 哼,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行,除非他那玩意重新发育,不说比柳中原的大吧,起码也要差不多,在这方面,自从上次拜访过妇产科专家梁明芳之后,自己已经不是菜鸟了,休想再用中国人的生理特征来骗自己。 再说,他现在已经是美国人了,必须用美国人的尺寸来衡量。他要是再敢来自己面前张狂,到时候非臊得他重新逃回美国去不可。就他那样子,恐怕在美国也找不见女人,说不定又想回来勾结吴世兵欺骗哪个无知的少女呢。 当然,也许他是在国外呆腻味了,毕竟他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就算美国是天堂,就算他再有钱,也买不来故乡的感觉啊,不管怎么说还是家乡好啊,即便是畜生也恋着故土呢…… 想着想着,韵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看见王子同朝着她走过来,厚着脸皮在她身上动手动脚,不管怎么样也摆月兑不了。 而旁边还站着吴世兵,脸上堆着弥勒佛式的微笑,幸灾乐祸地看着王子同条戏她。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奋起还击,耻笑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连女人的那张薄膜都捅不破,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没想到王子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恼羞成怒,脸上仍然带着轻浮的微笑,还朝吴世兵挤挤眼睛,然后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裤子,把下面冲着她,一边还自豪地说道:看看,你看清楚,我是不是男人?美国换回来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她简直不自己的眼睛,只见王子同的那根小豆芽竟然变成了柳中原的大玩意,摇头晃脑地像是在向自己示威,她不解地看看旁边的吴世兵,见他一脸坏笑,忽然就明白这肯定又是两个人策划的欺骗自己的阴谋。 可就在这时,王子同已经朝她扑过来,把她扑倒在地上,就连一边的吴世兵也上来帮忙,按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最后,她看见那根大玩意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刺进去,嘴里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又惊又喜又痛苦的尖叫。 “这死丫头,大白天做什么梦呢……” 韵真被自己的叫声惊醒,一睁眼就见母亲祁红和韵冰正一脸关注地盯着她,一瞬间就涨红了脸,马上站起身来,扭着脑袋看看四周,还好没有外人。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韵真模着自己滚烫的脸,同时感觉到腿心里有点凉丝丝的,禁不住骂自己不要脸,都快变成花痴了。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祁红说道。 “姐,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呢……”韵冰也拉着的胳膊说道,一双美目在她的脸上转来转去。 韵真怕被看穿了心事,连忙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们两个别闹了……我看你爸好像动了一下……”祁红说道。 韵真和韵冰连忙跑到病床跟前,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定邦,可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都失望地直起身来,刚好看见护士进来换吊瓶,于是三个人就走出了病房,在过道的一个拐角处,祁红拉住韵真把她审问了好一阵子,直到有几个市里面的老领导来探望刘定邦,这才放过她。 韵真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一边关注着父亲的病情,一边又为秦笑愚担心,要不是顾忌影响,她都想跑去看看男人。不过一想到他竟然杀了一个人,心里面就有点怕怕的,不但没有敢回别墅去看看,就连秦笑愚本人都让她感到一丝恐怖。 “那个秦笑愚我看还是算了……”母亲祁红见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忧郁地说道。 “妈,什么算不算的,别人歪着想也就罢了,你可别胡思乱想。”韵真狡辩道。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歪着想?都住进家里了去了,你还让人家怎么想?好歹也是个副行长,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影响?韵真,我看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赶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你还想把自己拖到什么时候?” 母亲这么一说,韵真心里没来由的也急躁起来,心想,也难怪母亲一天到晚唠叨,这时间一天天,自己的年龄一天天增加,再过上几年,别说有没有合适的男人看上自己,就连自己可能也提不起劲找男人了。 “妈,你说秦笑愚会不会有事啊?毕竟是我连累了人家,你是不是找人帮帮他?”韵真厚着脸皮再次央求母亲。 祁红一听就骂开了。“你这死丫头,我还好意思出面?人的名,树的影,就算他秦笑愚有一万个好,现在也只能由着他去了,且不说他盗卖银行电脑是真还是假,可这名声一出去怎么洗的干净,现在竟然又……韵真,我只问你一句话,难道你愿意和一个杀过人的男人同床共枕?” “妈,这一点影子都没有的事情,怎么就被你说的这么难听呢?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韵真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觉得母亲却是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权当你的话,既然这样你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可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你伤的起吗?那个秦笑愚说不定要坐牢呢,我劝你从现在开始离他远一点……” “妈,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也不能看着不管,不然我心里面也不踏实……你就帮帮忙,起码不能让他坐牢吧,今后我也不打算和他有什么联系了。” 祁红一听女儿终于听从了自己的劝告,心里暗暗高兴,只要她心里没有惦记的男人,就会开始关注别的男人,起码不会在一棵树上干耗着浪费时间。 “这事我也不好直接出面,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祁红似不情愿地说道。 韵真一听母亲这话就算答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出面干涉,秦笑愚起码是不用坐牢了,至于还能不能当警察,那是后话,大不了回到从前,就算自己既没帮他也没害他。 “妈,我爸这病到底有没有希望,不行的话是不是考虑送他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看看,我们这里毕竟还不是医学最发达的城市。” 祁红叹了口气,似无奈地说道:“要是这里诊断不了的疑难杂症,出去看看倒也是一个办法,可他的病又不是难以诊断,去哪里还不是都一样,你要是真的有这份孝心,赶紧给自己找个人,成个家,不然你父亲即便走了也不会安心,别看他嘴上不说,可是最操心你了……”祁红趁机给女儿施加压力。 韵真一听,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不用母亲说,她心里也知道父亲的心思,万一他真的扛不住就此撒手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也许真的是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祁红见女儿一副伤感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有点动心了,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制作非常讲究的请柬递给她说道:“这是本市一家最大的婚介公司搞的一次鹊桥会,时间就在下个月……你抽空去转转,说不定……” 韵真听了觉得哭笑不得,对那张请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一下扔在沙发上嗔道:“妈,这种馊主意亏你也想得出来,再饥不择食也不能去那种地方丢人现眼吧,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祁红伸手就在女儿的脸上拧了一把,骂道:“你这死丫头满嘴胡说八道,你爸醒来非撕你的嘴不可……”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以为这是一般的鹊桥会呢,我告诉你,没有资格的人连门都进不去。 你可能听说过有些地方搞那种专门替有钱人征婚的活动,我说的这个鹊桥会和那个性质也差不多,只不过那些活动是专门为有钱的男人服务的,而我们这个可不同,它是专门替一些高层次的单身男女牵桥搭线,听说不仅有本地的人,还有好多外地的单身男女呢。 我这是通过一个熟人弄来这份请柬,不然,你还不一定有资格参加呢。你就去转转,权当是参加一个联谊会,认识几个,他们为所有参加的人保密,即便有人知道也没什么丢人的。” 韵真一听,这才拿起那张请柬仔细看了一遍,心想,这倒是一个认识和自己同一层次的男人的好机会,虽然那些所谓的精英男人对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或许就碰上了一个合适的也说不定,母亲煞费苦心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提供一个机会而已,倒不是真的指望马上就能解决个人问题。 不过,一想起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根据喜好来找男人,而不是看他的社会地位和金钱财富,可现在又要重新回到了老路上,心里难免有点不甘心。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鹊桥会无非就是一个有钱人的聚会,大家通过这次聚会推销自己,最终找到满足自己需求的奢侈品。这种有钱人搞有钱的把戏和近亲结婚有什么不同?怪不得富二代都脑子缺根弦呢。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从出租房子招柳中原进门开始到阴错阳差遇见秦笑愚,结果最终还是暴露出自己理想中幼稚的一面,再次印证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看来老祖宗门当户对的观念并不是歧视不同阶层的人,而是有其合理的道德内涵。柳中原和明玉的苟且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样想着,韵真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矛盾重重,再次徘徊在有关婚姻的十字路口上。 祁红见韵真只顾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可猜不透一张请柬在女儿心里引起的复杂情感,她还以为韵真不愿意去呢,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医院见到明玉的情景,于是说道: “你看看人家明玉,为了钱给人家当二乃,可现在都有男了,女人岁数大了,谁不愿意有个家呀,但这也要自己去争取呀,整天在家里等着,哪来的好姻缘?我可告诉你啊,这个鹊桥会你必须去……” 韵真惊讶地看着母亲问道:“明玉有男了?你怎么知道的?” 祁红笑道:“亏你们还是老同学,连人家谈了男都不知道……那天我在医院碰见她,她那个男就在身边呢。” 韵真不用猜,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男人肯定是柳中原,他们两个在一起倒是不奇怪,可母亲怎么就认定柳中原是她的男呢? “我怎么不知道?明玉可没有对我说过,也许是一般的吧。”韵真故意套母亲的话。 “这可是明玉亲口告诉我的,那还会有假?他那个男叫什么中原……” 韵真一听,顿时把明玉恨得心痒痒。这个小yin妇,看来是不知害臊了,明明是自己招来的人,怎么就成了她的男?偷偷模的鬼混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自己母亲面前炫耀,她这不是故意在糟贱人吗? 男?难道他们真的不管不顾了?柳中原也倒罢了,只要自己不要他,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明玉难道就不怕刘源收拾她?这些年她也没少拿刘源的钱吧,别的且不说,没有刘源她能开得起会所? 虽然是二乃,可当二乃就可以不讲道德吗?刘源这个冤大头也是的,就不信自己的情人和别的男人鬼混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就不站出来管管呢?难道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 祁红知道女儿是个要强的人,见女儿脸上阴晴不定,还以为是受了明玉有男这个消息的刺激呢,于是模她的秀发,笑道:“羡慕别人干嘛?只要你自己上心,还怕找不到男?再不济也不会比明玉的差吧。” “妈,你少拿人家和她比……有个男就了不起吗,人家一个人过的快活着呢……”韵真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你看看,还说不要和她比,这不是嫉妒上了?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祁红笑道。 韵真心想,哼,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不要的人她还当捡了一个宝贝呢,就让他们鬼混去,看最终能有什么好结果,只是,那个下流胚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偷看他的事情告诉明玉,如果他把自己在床上的丑态让明玉看过的话,自己这辈子就别再见她了,免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忽然听见祁红一声轻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事说来也可笑,那天我看她那个男,不管怎么看,总觉得和你爸年轻的时候长得那么像呢。如果,他要是你的男的话,那可就应了一句古话……” “妈,你就别瞎扯了,越扯越没边了……”韵真虽然把母亲的话当成笑话听,可在脑子里把柳中原的模样细细地想过一遍之后,突然惊讶地发现,母亲也不是完全瞎说,柳中原的五官看上去还真有父亲的几分影子,只是他怎么能和自己的父亲相提并论,他不过是个下流胚而已。 祁红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我还真没时间和你瞎扯了,我现在要操心你的事情,眼看就要转业了,总得给她安排个差不多的工作吧。” 韵真也站起身来说道:“明熙他爸这么牛逼,难道连个儿都安排不了?” 祁红嗔道:“他爸又不是市长省长……韵冰别的单位都不愿意去,就想去电视台,也不知道电视台有什么好的……” 看着母亲出门的背影,韵真忍不住长叹一声,想想自己和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要是在孩子都好大了,可现在仍然让父母劳心劳肺的,一会儿要操心自己的婚事,一会儿又要操心的工作,真不知道自己两个什么时候能让父母安下心来。 吴世兵以一种近似夸张的热情欢迎韵真的归来,如果不是因为自惭形秽的话他真想给她来个拥抱。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女人脸上那点化妆品遮掩不住的憔悴和忧伤,就知道和刘定邦有关。当然了,他老子倒下之后,无疑对她的野心可是不小的打击,毕竟她的翅膀还没有长硬呢,刘定邦一倒下,这只刚刚想展翅的小鸟马上就不敢扑腾翅膀了,所以,伤心肯定也是难免的,但愿老头子永远不要醒过来。 “韵真,怎么不多休息几天?看你一脸倦容,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老行长的病有好转的迹象吗?如果有需要行里面解决的问题尽管说……”吴世兵一脸关切的样子说道。 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如果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他说不定会弹冠相庆呢。王子同回国的事情肯定提前和他商量过,在他看来父亲可能基本上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对他们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了,否则王子同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让你费心了,我今天起就正式了,先向你汇报一下这次出去考察的情况……”韵真不冷不热地说道。 “好好……”吴世兵坐回自己的位置点上一支烟准备听韵真的汇报。“怎么样?收获不小吧。我还准备抽时间组织各支行的行长们学习一次,你给他们讲讲在国外银行的见闻,让大家也开开眼界,拓宽视野嘛……” 韵真笑道:“也不用这么急,其实有很多东西我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我回来之前,这次考察组组长李毅专门给了我一个选题,让我结合我行的具体工作,写一遍相关的论文,所以,我最近准备去各支行做点调研,收集一下资料,我看是不是以分行的名义向各支行打个招呼。” 吴世兵眯着眼睛听完了韵真的汇报,心想,如果她纯粹是为了写论文去各支行调研倒是没有问题,就怕她动机不纯,又给自己找麻烦。 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设置障碍的话,她到时候很可能会向上面告自己的状。看来这次考察无异于让她又镀了一层金,李毅这老头虽然已经靠边站了,可还是银监会的顾问,德高望重,听说有关金融改革的问题连国家领导人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没想到韵真趁着这次机会和他勾连上了。如果再听任她这样发展下去,即便没有刘定邦撑腰,今后自己也很难驾驭她。 “韵真,你写论文也好,搞学术调研也好,这些我都支持,不过,你可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不管做什么都必须是在你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来考虑问题,毕竟银行不是学术机构…… 最近省行下了一个文件,要求行里在年底之前上报各种财务资料,以及工作总结和各项评估材料,这部分工作你们信贷部就占了大部分,你自信能够按时完成这些任务吗?”。 韵真一听,就明白吴世兵不怀好意,嘴上说支持自己写论文,可暗地里却拿一些琐碎的日常工作来压自己,无非是想阻挠自己的学术研究。 “我想没问题,这些日常工作我会安排信贷处按时完成,再说,到各分行做调研和这些工作也并不矛盾,快年底了,就算不写论文,我也准备去各支行检查一下今年的信贷工作情况。” 吴世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不过,今年和往年有点不一样,本来按照惯例,你的信贷处长这个时候不允许休假的,可前几天他交上来一份休假申请,说是身体不好,要求提前休假,医院也出具了相关证明,所以我就同意了,你看看……” 韵真一听,心里直冒火,如果这个时候王明哲休假,那这些繁琐的工作岂不是都要自己独立来承担?说不定就是他在捣鬼。 “行长,当初任命王明哲当处长我就不同意,我就知道他一个快退休的人没有多少干劲了,当处长才几天,光是病假条就一堆了,这样让我怎么开展工作?这个节骨眼上休假不是扯淡吗?”。 吴世兵一看韵真急了,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也不能这么说,什么问题都要一分为二的看,虽然王明哲年纪大了一点,可在汪峰死后,如果不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暂时过渡一下,你可能就不会有时间去国外考察了,困难肯定是有的,我看还是克服一下吧,现在行里面哪有闲人呢?” 韵真知道再和吴世兵争下去也没有意思,他反正已经铁了心给自己找麻烦了,说不得只好加加班整理那些烦人的材料了。 “对了,韵真,这次在美国见到王子同了吧……”韵真正准备离开,吴世兵冷不丁问道。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 “是你通知他的吧。”韵真没好气地问道。 “我倒不是刻意通知他的,那天他打来打听我们市里面关于旅游开发招商的事情,我就顺便告诉他你在纽约……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嘛,在异国他乡见一面可是很难得啊。” 韵真知道前一阵子市政府在各大媒体做了广告,本市将迎来一个旅游开发的高峰期,银行还专门抽调了几个人参加市政府组成的招商引资筹备组,没想到王子同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说不定就是吴世兵的主意。 “我猜是你鼓励他回来的吧?”韵真盯着吴世兵问道。 吴世兵哈哈一笑道:“我也就是给他提个建议,说实话,这些年他在美国也没什么发展,外国人的钱不好赚啊…… 他现在回来搞开发,比别人更有优势,毕竟他现在是美国人,政府对引进外资有非常优惠的条件,你也知道,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和子同可一直是好。 说实话,这些年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少,可真正让我吴世兵看得上眼的还真不多,子同算是一个吧,这也是我当年极力促成你们的一个主要原因。” 韵真心里一阵冷笑。外资?国内的钱去国外转一圈,再回来就成了外资,然后再享受国家的优惠政策,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哼,回来也好,就让他们这对难兄难弟永远待在一起吧,到时候谁也不寂寞。 “你倒是挺讲义气,有什么好处都忘不了他。不过,挺遗憾的,在美国的时候,他来得不巧,我们没有见面,并且也不希望在这座城市再见到他。”韵真以嘲讽的口气说道。 吴世兵嘿嘿干笑两声,低声道:“韵真,毕竟夫妻一场,何必搞这么僵,大家还是嘛,他一听说你在纽约就巴巴地跑去看你,说明他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 韵真心里一阵作呕,赶紧站起身来说道:“我可消受不起,也就是那时候年轻,容易上当受骗,现在对我说感情两个字未免太虚伪了,你和他做是你的事,我可高攀不上……” 看着韵真离去的背影,吴世兵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老王啊,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可是帮不了你了,人家已经长大了……” 韵真回到办公室没看见徐萍的影子,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见到她。心想,这丫头开了洋荤回来,正忙着到处作报告说见闻呢,倒是比自己这个行长的积极性还要高,差不多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张扬,否则也就不会掉到吴世兵和王子同的圈套里了。 正想着心事,忽然听见一阵铃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徐萍的在桌子上响个不停,本待不理会,可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把拿了起来,看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没想到竟是陈默的名字。 韵真忽然就想起了那台电脑,既然徐萍不在,干脆就问问他文件破解的进展情况。可刚接通,她只来得及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徐萍,你什么意思呀,有话就直说好了,干嘛不接我的,我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哼,我也不是纠缠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完,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显然很激动的样子。 韵真一听,就知道徐萍和陈默闹别扭了,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别扭,难道他们两个闹崩了?这可是两个人之间的隐私,还是不吭声为好。 那边的陈默见徐萍不,好像火气更大了,愤怒地说道:“你怎么不?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说呀!我就知道,你肯定爱上别人了……怪不得呢……” 韵真听了直想笑,没想到徐萍这小东西也挺会折磨男人的,很明显她已经冷落陈默很久了,可又不和他说明原因,让男孩胡思乱想。 “萍萍,你说句话啊……萍萍,求求你……我真的爱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陈默终于软下来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请求道。 韵真一下就把挂断了,心想,又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难道爱情就这么重要?值得这么低三下四的去祈求?太傻了,他难道就不明白,越是这样低三下四,在徐萍眼里就没有分量,女人爱的是男人的骨气,而不是奴性。 如果他们闹崩了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大事啊,看来有必要让徐萍给他打个,好歹也要哄着他把手头的事做完,要不还得重新找人白白浪费时间。 韵真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外面徐萍的又响了起来,不用说是陈默打过来的,原以为响几下没人接就算了,没想到陈默就像疯了一样,没完没了地一遍遍拨打,看那架势今天要是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 韵真一阵心烦意乱,原本对陈默还有一点好感,这下全没了,只觉得这个男孩一点出息都没有,怨不得徐萍想和他吹呢,两个人也确实不般配,不知道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要不是为了那台电脑,巴不得让徐萍离他远一点,如果她跟了这种纠缠不休的男人,将来有她苦头吃。 外面的还一遍遍响着,里面韵真的也像凑热闹一样叫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明玉打过来的。 韵真犹豫着是不是要接,也许明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说不定是柳中原故意让她打探消息也说不定,如果自己一接,柳中原可能马上就要找自己摊牌,干脆就不接,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国外还没有回来,能拖一天是一天。 然而,明玉好像和陈默一样执着,一直响个不停,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铃音就像是催命似的,一时屋里屋外铃声此起彼伏,听得韵真火冒三丈,心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接了又怎么样,反正早晚要面对那个下流胚,倒要看看他能卑鄙下流到什么地步。 “明玉啊,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韵真故作镇定地问道。 “韵真,我才知道你爸爸的事情,我刚刚在医院看过他……哎,看他那样子心里真不好受……”明玉的声音听上去已然没有了平时的轻松诙谐。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韵真倒是不怀疑明玉对父亲的情感,毕竟以前她经常来家里,和自己的父亲也很熟,当年她要是不急着给刘源做二乃,刘定邦还想着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呢。后来知道明玉被人包了之后,只是摇头叹息,不过,倒也没有像母亲那样口诛笔伐。 “是呀,我本来还要在国外待几天,就为这事提前回来了?会所的生意怎么样?” “就那样……韵真,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出来坐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明玉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做贼心虚或者忐忑不安的感觉,反倒是多了一点伤感的味道。韵真不知道她想和自己说什么,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东家长李家短的瞎扯一气吧。只是两个人好像都翼翼地避开柳中原的名字,显然大家既心照不宣又躲躲闪闪,多少都有点心病。 “中午吧,我们一起吃饭……对了,刚才医院里谁在那里照顾我爸呢。” “韵冰在那里,还有保姆……” 这丫头也该出点力了,一年四季家里不见踪影,当初真不该让她去当兵。韵真放蟣uo读艘换嵘瘢?鋈蛔14獾酵饷嫘炱嫉囊丫?幌炝恕1闱奈奚?5卮蚩?旃?业拿牛?患?炱季拖窀瞿就啡艘谎??谀抢锓4簟Ⅻbr /> 韵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年纪轻轻的就像是受多大的感情折磨似的,至于吗?如果自己能够从头来过,断不会再为情所困。 韵真本想责备徐萍几句,可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毕竟年轻人都爱慕虚荣,刚刚从国外回来,自然要去她那些小面前炫耀一下。 “你的都快被打爆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哦……没什么事,一个……”徐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脸上泛起了红晕,好像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揭发出来似的。 “国外跑了一趟,回来之后也好好总结一下,别回来了就没事一样,既然吃了银行这碗饭,就多用点心钻研一下业务,你不可能永远只做个秘书吧。”韵真没话找话地说道。 徐萍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行长,你说秦笑愚会不会被判刑啊……” 韵真一愣,原本还以为她是在为陈默苦恼,没想到她却是在为秦笑愚担心,这倒是新鲜,难道秦笑愚比她和陈默的关系更重要?肯定是听她父亲说了什么。 “你爸怎么说?”韵真趁机想探听一下消息,秦笑愚是徐召的手下,他自然了解情况。 徐萍扭捏道:“我爸说本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检察院那边有人故意刁难,还说那个……窃贼根本就不是破门而入,而是门根本就没锁,说不上是入室盗窃……没有证据……反正这事挺玄乎的。” 韵真一听,怎么事情又变成了这样?李明熙不是说自卫是没有悬念的吗?也就是个是否自卫过当的问题,现在怎么连窃贼的身份都要推翻,这么说来有人故意在把案子复杂化,看来关心秦笑愚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起码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也惦记着他呢。 证据?韵真灵机一动,自己家里面不是有监控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肯定被记录下来了。可随即一想,当时是深更半夜,如果没有开灯的话什么都看不见。不管怎么样,抽时间回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当时的监控录像,应该是对秦笑愚最有利的支持证据。 “小徐,陈默那边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你回来以后见过他吗?”。 徐萍好像就怕韵真问这个问题,低头说道:“还没顾上……我去一趟……” 韵真看徐萍的神情,就知道她和陈默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已经算是结束了,要不她从国外回来这么几天了,哪有不往男那里跑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好像是徐萍主动蹬了陈默。 如果为了那台电脑让自己女秘书在陈默面前委曲求全也不合情理,说不定那小子可能会借这件事刁难自己的女友呢,干脆就让他们来个公事公办公私分明。 “这样吧,虽然你们是恋人,不过,咱们公事公办,你去告诉陈默,只要他把那些文件都破解出来,我一次性给他五万块钱,不过有时间限制,再给他半个月时间,如果到时候还破解不了,我就另请高明。” 徐萍吃了一惊,没想到行长竟然一下出这么多钱,本想阻拦一下,可又一想,也好,五万块钱的酬劳,加上前面的两万,他也应该知足了,也算是自己对得起他了,干不干他自己看着办,免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求着他, 早知道行长出这么多钱,那部就不应该还给他,怎么说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好处,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占了,他要是再敢胡搅蛮缠,干脆就重新在电脑城找个人,有五万块钱放在这里,想干的人多了去了,他还以为世界上就他一个it呢。 65. 柔软的部分 陈默一听,一颗心砰砰乱跳,这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好事,原本以为能够坐在一起说几句话就满足了,没想到她竟然要和自己一起喝酒。 不过,这绝对不是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肯定是因为和秦笑愚闹别扭,心情不好,所以想借酒消愁,就像自己失恋之后每天在出租屋里喝的醉醺醺的,不过是想让自己一颗痛苦的心麻痹一下。天呐,自己的机会来了,说不定今晚就能…… “萍萍,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样喝酒可不好……”陈默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欲擒故纵地说道。 徐萍虽然和陈默已经分手了,可毕竟在一起搂搂抱抱地谈过几天恋爱,在这样的心情下反倒觉得和眼前的男孩亲近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老熟人吧。 “怎么?是不是又舍不得你的钱了……”徐萍瞪着眼睛说道。现在只有通过w@呵斥陈默才能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点。 “你说什么呢,就算今晚把我赚的所有的钱花掉,眨一下眼睛不算好汉,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就好……”陈默信誓旦旦地说道。 徐萍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陈默看了一会儿,看的陈默心里直发虚,不过,他兴奋地注意到女孩的眼中好像闪烁的是泪珠。老天爷,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已经感动的她热泪盈眶了,再加把劲就距离目标不远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这里有没有酒,我要喝最好的酒,好几百块钱一瓶的那种……”在徐萍的印象中,父亲每次给秦笑愚喝的酒都是几十块一瓶的酒,好几百块钱一瓶应该就是很好的酒了。 陈默心里好笑,心想,别说好几百块一瓶,就算是几十万一瓶老子也舍得给你买,就怕你不喝,最好是喝的人事不省,老子今晚就带你回家好好消受一下你这桀骜不驯的小美人。 一想到徐萍那凝脂一般娇女敕的**,香喷喷的酥乳,陈默觉得裤裆里马上就有了反应,恨不得马上就抱着美人回家去。 “这里什么酒都有,你别管价钱,只要你喜欢喝的就好……”陈默大方地说道。 徐萍虽然能喝几杯,可对酒没什么研究,在她的观念中中国最好的酒无非是茅台五粮液,不过,这个地方是茶楼,应该没有高度白酒,干脆就喝葡萄酒算了。 她忽然想起上次听刘行长说过有种红酒叫拉菲,既然连行长都喝这种酒,应该很有档次,说不定要好几百块钱呢,今天干脆就奢侈一次,哼,谁让他穷大方呢,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下次学乖一点。 “我想喝拉菲……” “拉菲?”陈默也是黑肚子,哪里听说过这种酒,不过,他可不想让徐萍看出自己的无知,于是马上就按了一下叫服务生的铃。 “陈先生,你需要什么?”服务生敲敲门进来问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拉菲?”陈默问道。 “当然有,先生想喝正牌还是副牌?” 正牌副牌?陈默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从字面理解,正牌自然比副牌要好,于是装作内行地说道:“正牌。” “那先生是想喝拉菲城堡干红了?”服务生再次明确道。 “对,先来一瓶。” “您要哪一年产的?” 陈默一愣,怎么喝瓶酒还要问哪一年产的。他以为徐萍喝过这种酒,于是瞥了她一眼,希望她说个年份,可徐萍也迷惑地看着他,显然也是一个菜鸟。于是,陈默就一摆手说道:“你们这里都是哪一年产的?” “从88年到2010年的都有。” 陈默根据自己的经验,想当然地认为酒的品质自然是年限越长越好,于是说道:“那就来一瓶88年的吧。再随便来点下酒的小菜、糕点。”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用托盘拖着一瓶葡萄酒走了进来,徐萍拿起那个瓶子看了一下,说道:“这幅画还挺好看的……” 陈默把脑袋凑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是一幅葡萄庄园的素描,连点色彩都没有,还不如一般葡萄酒瓶上的照片好看,也不知道徐萍为什么要喝这种葡萄酒。于是冲服务生说道:“打开,我们尝尝……” 等服务生替两人斟上酒出去之后,陈默很有绅士风度端起酒杯笑道:“我不善于喝葡萄酒,一喝就头晕,不过今天只要你高兴,喝什么我都陪你……” 徐萍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先浅浅地喝了一口,还砸吧着小嘴品味了一番,忍不住赞道:“呀,这酒好喝,好像带点花香果香,怪不得我们行长也喝这种酒呢。”说完把杯子里的半杯酒一口就干掉了。 陈默也不甘示弱,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笑道:“我从来都是喝白酒,没想到这葡萄酒味道还挺浓的,我喝这种酒也就是浪费,喝它三四瓶也没有感觉,等一会儿让服务生再拿几瓶。”说着把两个人的高脚杯斟的满满的。 徐萍端着酒杯坐在那里慢悠悠地不时喝上一口,心里面不由地又想起了秦笑愚,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烦意乱,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就喝掉了一半,忽然问道:“你最近和秦大哥联系过没有?” “没有,前几天我给我哥打了一个,我准备让他也来这里帮我开店……他听说秦大哥在这里,很高兴,明天不来的话后天准到……萍萍,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陈默翼翼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徐萍瞪了陈默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随即又叹了口气,一张俏脸渐渐地就有了一点红晕。 陈默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徐萍赶快喝醉,最好是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于是端起杯子说道:“我们不说这事,来喝酒……我也不开车了,陪你一醉方休……” 徐萍喝了一口酒,惊讶地问道:“你买车了?” 陈默一边替徐萍把杯子满上,一边不经意地说道:“为了生意上方便,我买了一辆十来万的车……等赚到钱之后再买一辆好车,这辆车以后就给我哥开,他可喜欢车了……” 徐萍盯着陈默看了一阵,心想,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几天不见,这个被自己看扁的前男友不但赚了钱,而且连车都买上了。 而自己为之心动的男人却忽然之间有了未婚妻,并且还隐瞒着自己。以前总觉得陈默在自己身上耍眼,这么说来,秦笑愚根本就不是耍眼的问题,而是明目张胆的欺骗。 陈默耍眼不过是为了占有自己的身子,一颗心还总在自己身上,可秦笑愚欺骗自己为什么,他倒是没有想着占有自己身子,不然早就给他了,他之所以对自己这样,无非是想维护他那伪君子的形象而已。 没一会儿功夫,一瓶大拉菲就让两个人喝的底朝天,陈默又按铃叫来了服务生,这次一下就要了两瓶,那个服务生再次把陈默打量了一下,要不是见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好像还真有点不放心。 因为在她的经验中,喝这种酒的都是一些大老板,起码也是中年人,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也太年轻了,当然,也许人家是官二代富二代,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倒是挺漂亮的,只是穿着就显得有点普通了,毫无疑问,这个女孩是他今晚的菜。 陈默和徐萍毕竟才分手,两个人之间也没多少话,只顾一杯杯喝酒,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期间徐萍的又响了三次,她一次都没接,最后干脆就把关掉了。 陈默见每响一次,徐萍就干掉一杯酒,好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心里就暗自高兴,不停地替她把就斟满。 可是,在第二瓶喝完之后,陈默就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以为这酒没什么度数,所以就没有节制,基本上是徐萍喝完一杯,他也跟着喝一杯,等到徐萍拿起第三瓶酒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不知不觉竟然有点醉了。 “萍萍,你的头晕不晕……”陈默见徐萍小脸蛋红扑扑的,于是试探道。 徐萍模自己滚烫的脸,惊讶道:“不晕呀,这酒真好……怎么?你不行了……” 陈默勉强笑道:“谁不行了……我白酒都能喝一瓶呢……你要是喜欢就多喝一点,我不太善于喝葡萄酒……” “你不喝就算了,我自己喝……你们男人都是嘴巴上的功夫,哼……你给他打,叫他来这里喝酒,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徐萍说着就自己倒了一杯酒。 陈默惊喜地注意到徐萍的时候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感到头晕。“萍萍,你说给谁打?” “秦笑愚……还有谁……他不是也喜欢喝酒吗?你叫他来……我要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徐萍哼哼唧唧地说道。其实,她这个时候已经醉了,只是她从来没有醉酒的体验,在心情落寞的时候喝下这些葡萄酒之后,晕晕乎乎的觉得很舒服,也就不再经过大脑,而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陈默心想,秦笑愚要是来的话,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了,看她这样子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了,只要把这瓶酒喝完,多半就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叫秦笑愚来做第三者。 “萍萍,时间太晚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喝,来,我陪你……等我哥来了以后我请你们两个吃饭……”陈默低声哄道,同时,身子悄悄朝徐萍移,一条腿翼翼地贴在了她的腿上。 没想到徐萍不仅没有躲闪,甚至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反而一下仰靠在沙发上,嘴里嘘嘘吐着气,一对酥胸起起伏伏的,哼哼道:“我不管……你叫他……那个女人是谁……” 陈默从徐萍微微敞开的领口看见一片朝红的肌肤,似乎在冒着热气,顿时一股yin意无法抑制。不过,他知道徐萍此刻还有几分清醒,如果操之过急很可能鸡飞蛋打,一定要有耐心。 他伸手替徐萍把酒杯端过来,塞到她的手上,低声道:“萍萍,我怎么听不明白,哪个女人?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徐萍眯着眼睛把陈默看了半天,似乎在在极力地回忆着什么,忽然带着哭腔道:“不明白?你装什么糊涂……连未婚妻都有了……你们都骗我……”说完端起杯子就咕嘟一下喝了一大口,由于喝得太急,半杯子酒洒在了衣服上。 陈默赶紧拿过一张餐巾纸替她擦着,不时故意触碰那对弹性十足的酥乳,没想到徐萍哼哼唧唧的,一点都没有反抗,任凭陈默把一对擦的乱颤。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陈默心里一阵狂喜,只是他还是不太有把握徐萍到底醉到何种地步,琢磨着怎么把她弄到自己刚买的新房子去,如果她醉的不深,起码能够认识自己的家,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自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忽然,灵光一闪,心想,她不是念念不忘秦笑愚吗,干脆就骗她说去找她的心上人,从刚才她的片言只语可以听出来,她和秦笑愚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也许秦笑愚和哪个女人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心里正吃醋呢,要不今晚怎么会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在自己面前喝的人事不省,显然秦笑愚给她的刺激不小。 “萍萍,你还喝不喝了……不喝的话我带你去找秦大哥……”陈默把嘴凑到徐萍的耳边低声说道。 “喝……我还要喝……他在哪里……”徐萍已经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小嘴里吐出热乎乎的气息。 陈默赶紧把剩下的半杯酒凑到徐萍的嘴边,喂着她全部喝完,这才说道:“走,我给他打,然后开车送你……” 陈默一刻都等不及了,马上按铃让服务生结账,结果,当服务生报出胆单子的价格时,他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什么?三万多?你有没有搞错……就几瓶葡萄酒……”陈默吃惊的连酒都醒了几分。 “先生,88年的大拉菲一瓶就八千八百八十八,你们一下就喝了三瓶……加上茶水、糕点、服务费就是这么多钱……要不你看看单子,我们这里可不是随便砸榔头的地方,所有酒水都是明码标价……” 陈默张口结舌,顿时就傻眼了,他扭头看看徐萍,没想到她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心想,这倒好,怪不得她会喝成这个样子,原来一瓶酒就要八千多……天呐,这还是酒嘛……这婆娘也太黑了。 不过,当他看见徐萍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以及微微起伏的酥胸的时候,就咬咬牙,心想,这也值了,三万块钱算个屁,老子要是愿意,就算把这座茶楼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为了这个小美人,就破费一次吧,再说,这笔钱能到自己手里还不是她的功劳。 “我没带这么多现金,应该可以刷卡吧……”陈默把一张银行卡递说道。 “当然可以,您稍等……”服务生出去以后,陈默凑到徐萍面前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欣赏了一会儿,忽然看见桌子上的酒瓶子里还有小半瓶酒,一把抓过来,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就吹得一滴不剩。妈的,这么贵的酒,一滴都不能浪费。奇怪啊,徐萍这婆娘什么时候喝过这么贵的酒,要不她怎么就知道拉菲这个名字呢。 其实,陈默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时候,徐萍的酒劲已经发作,身子软的站不起来,几乎是被他抱着出走出了茶楼。 看着瘫软在座位上人事不省的小美人,陈默再也顾不上酒后驾车的危险,钻进驾驶座里,极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在徐萍滚烫的脸蛋轻轻抚模了一会儿,然后又忍不住凑,在那张微微开启的樱唇上亲了一口,伸出舌头舌忝了一会儿,引得徐萍嘴里一阵哼哼。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发动起车,一阵风朝着他新买的那套公寓驶去,嘴里还一遍遍念叨着:这次你可跑不掉了……命中注定就是我的女人……但愿还没有被秦笑愚操过…… 此刻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秦笑愚坐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里一直在担心徐萍会不会出事。 刚才他又给王卉打了一个,结果徐萍还是没有回家,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呢?按道理今天是周末,她应该回家才对,难道培训班明天不放假?不管怎么说,肯定和先前南琴接的那个有关。 其实,秦笑愚并没有听见南琴在里和徐萍说了些什么,女人只是告诉他有打进来,是个女的。 秦笑愚一看号码就知道是徐萍打来的,当时他还以为徐萍已经回家了,见自己没有回去,所以打来问问情况。这个星期,他们之间只通过一次,当时他正好在开车,所以匆匆应付了两句就挂断了。 后来他倒是想过主动打个,可想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些甜言蜜语也不是自己所擅长。 尤其是他对女孩的感情充满了矛盾,当徐萍热情如火地扑进他的怀里的时候,总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并且有那么几次就沉溺在了她的温柔之中。 可是,当事情之后,心里面又后悔的要死,觉得不该为了一段毫无结果的感情放纵自己,显然,这种亲密的接触已经让女孩产生了误解,如果不赶紧悬崖勒马,再发展下去不但自己无法摆月兑,最重要的是反而会伤害了女孩,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能对得起老所长呢。 这就是秦笑愚最近一直没有主动给徐萍打的心理原因,而客观上,这几天也确实很忙,整天都开着车陪老板跑来跑去,一刻空闲也没有,昨天还和老板去了一趟临海县,晚上就没有回市里,直到今天晚上才回来。 他知道今天是周末,徐萍肯定要回家,所以他本打算回去露个面,和他们一起吃顿晚饭,可事到临头却又接到了南琴的,说是晚上有事商量,让他去出租屋。毫无疑问,工作为重,南琴不可能平白无故叫他回去,肯定是和任务有关。 反正昨天在里已经告诉王卉自己出差了,就当是出差没回来吧,晚些时候再给徐萍打个,今晚干脆就住在出租屋了。 一想到即将和南琴同住一个屋檐下,秦笑愚忍不住一阵冲动,说实话,也就这个女人不需要他牵肠挂肚,也没有必要瞻前顾后。 他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在出租屋和南琴一起住过,主要还是考虑到徐萍的心情,如果夜不归宿,起码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徐萍家里的一份子了,行动上当然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 可正因为如此,他的心里很纠结,现在还只是开始,如果继续和徐萍发展下去,哪里还有自由可言,按照徐萍的性格,别说夜不归宿,即便晚家回一点,可能就会响个不停,这种生活绝对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肩负的任务必须保证自己有绝对的行动自由,而不是**后面跟着一个女人。 该下决心了。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女人,南琴每天都在家里等着自己呢,何必要多生事端呢?现在算是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和别的女人有过多的感情纠葛。 秦笑愚一进门就愣住了,只见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五个菜肴,还有一瓶本地产的白酒,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炒菜声,显然,南琴正在里面忙活呢。 她不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吗?看这样子好像是专门叫自己回来吃饭的,搞这么多菜,还有酒,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来了……你先洗个澡,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南琴上身穿一件宽松的衬衫,下面穿着一条筒裙,两条修长的玉腿luo着,细腰上围着一条小围裙,凸显着一个圆圆翘翘的**。 原本扎成马尾的一头秀发高高地挽在头上,一截雪白的颈项又细又长。由于正在干活,所以挽着袖子,luo着一双雪白的藕臂。 看她这样子哪像是一个特工,简直就是温柔可人的小娇妻。 秦笑愚马上抛开了徐萍的困扰,对即将开始的这个夜晚充满了期待,以至于顾不上问她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事情,马上就跑到那间小卧室里,把自己月兑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跑进了卫生间,一边任热水从头上浇下来,一边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刚才你的一直响,我接了,是个女人打来的……会不会公司的人?”秦笑愚刚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南琴已经坐在了桌子旁,一双美目正盯着他。 秦笑愚身上只有一条短裤,**着强壮的上身,被女人的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来不及,赶紧跑回卧室穿上衣服,这才走出来,拿起桌子上的看了一眼,问道:“她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你在不在?”南琴一边斟酒,一边瞥了男人一眼说道。 秦笑愚本想马上就给徐萍回个,可当着南琴的面心里有点虚,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转移话题道:“怎么弄这么多菜?我还以为找我谈工作呢。” 南琴淡淡一笑,把一杯酒端到男人面前,低声道:“确实有事向你汇报,不过,作为你的妻子、情人、家庭成员、战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你的个人生活……祝你生日快乐。” 秦笑愚一愣,想想今天的日期,忽然就明白过来,一时心里充满了感慨,端起杯子和女人碰了一下,一口就干掉了杯中酒,笑道:“自从我的养母去世之后,我就没有过过生日……没想到你……” 南琴也喝干了酒,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今后每年我都替你过……纪念生日不仅仅是为了逝去的岁月,而是对生活的一个小结,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每个生日都有可能让你永生难忘……” “谢谢你……今天这个日子倒是很有纪念意义,今晚我……就住这里了……”秦笑愚说完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同时觉得脸上发烧。也只有当着南琴的面,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韵真还是徐萍都不可能让他如此放的开。 南琴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笑愚,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低声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难道你还有另外的家?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在哪里睡觉。” 秦笑愚瞥了女人一眼,心想,也许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晚上住在哪里,只是迫于纪律不好主动问,现在借机就说出来了,看她那样子好像带着幽怨似的。不过,他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南琴捡了一块肉放在秦笑愚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放下筷子说道:“我今天向上面做了第一次汇报,有两个对你有用的情报……我们还是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向你慢慢汇报,你不会担心我喝醉吧。” 秦笑愚见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媚,心想,这个时候谈工作确实有点煞风景,起码也对不起她精心准备的这桌子菜肴,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倒是徐萍那边必须马上回个,不然又要胡思乱想了。 “我先打个……”秦笑愚本想去里面的房间,可不好意思这么做,他不想让南琴见外,毕竟,只有这个女人,自己什么都没必要瞒她。 奇怪的是,打通之后却一直没人接,接连拨了几遍都是如此,一时心里就有点不安。他的神情都被南琴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你是在给刚才那个女人打?” “不是女人,是个女孩?”秦笑愚放下,心神不属地说道。 “那个女孩爱上了你?我的预感是这样……” 秦笑愚知道,自己和徐萍的事情早晚会被她知道,干脆就跟她说明白了,再说,她是个女人,也许在这方面还很有经验,不妨听听她的意见,无论如何,自己必须从徐萍的感情漩涡中月兑出身来,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她是徐召的女儿,我跟你说过她父亲的事情……他父亲临终前我答应照顾她们母女……” 南琴端起杯子和秦笑愚碰了一下,看着男人仰着脖子干掉了酒,而她自己却没有喝,犹豫了一下说道:“她们生活艰难吗?”。 秦笑愚摇摇头。 “那么,身体有病需要人照顾?” 秦笑愚又摇摇头。 “我明白了,你是想在感情上照顾她……以前可以,可现在恐怕不太合适……”南琴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秦笑愚明白她的意思,作为自己的助手、搭档,在这方面她有权利提醒自己,因为这也是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确,但已被列入忌讳的事项之一。 “你说怎么办?她还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女孩……” “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南琴盯着秦笑愚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们上过床了?” “没有没有……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秦笑愚双手乱摇,急忙辩解道。 南琴扑哧一笑,说道:“那就是你给人家许愿什么了……起码把人家小姑娘的芳心搞乱了,真是不可思议,在这方面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经验?” 秦笑愚一阵心烦意乱,端起杯子干掉一杯酒,红着脸说道:“我就是硬不起心肠。” “那么,问题的关键是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和她撇清关系?” “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和她之间再这么下去了,只是,我真的不想伤害她,我只希望她能慢慢明白过来,我们两个不合适。” 南琴淡淡一笑道:“其实你正在伤害她,既然她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你就不应该给她太多的想象余地,我看这样,你赶紧从她家里搬出来……如果再住下去就更说不清了。” “会不会太突然……我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她一个小姑娘,最多也就伤心几天……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找到替代你的人。”南琴说道。 秦笑愚垂着脑袋,一颗心愁得分成了好几瓣,后悔那天不应该为了那台电脑和她去电影院,更不应该亲她的嘴,现在看来,也只有照南琴说的那样狠下心来做个负心郎了。 “我明天就去找她谈谈……” 南琴摆摆手道:“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其实,刚才我在里已经对她说明我们的关系了……我告诉她,我是你的未婚妻。”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秦笑愚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双眼睛吃惊地瞪着女人,甚至有点怀疑她这是在借工作之便以权谋私。 “怎么?难道你舍不得?今天我在汇报工作的时候,上面还特别过问了你的私生活……我已经告诉他们,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如果你在感情生活上出了问题,那就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不能再和哪个女人发生感情纠葛了……难道,你对我不满意?”南琴一双美目流露出一丝幽怨的神情,那模样看的秦笑愚顿时气短,只好借酒浇愁,接连干了两杯酒,这才怏怏说道:“我必须给她打个,你那句话对她来说太突然了,肯定会刺激她,她的性子很急,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你准备怎么对她解释?”南琴问道。 “你既然对她这么说了,肯定已经有主意了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告诉她,我是你几年前的一个恋人,现在突然又见面了,所以……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如果你想让她心里好过一点,可以告诉她,我只是自诩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并不是你的意思,但是,你必须要让她明白,你们不合适……也许你们可以作为兄妹,这样你也不会违背对她父亲的承诺。” 秦笑愚半天没出声,犹豫了好一阵才狠狠心说道:“她早晚要面临这么一天,就今天吧……” 说完,秦笑愚就拿起开始给徐萍打,可是接连几次都没人接,最后再打,对方竟然关机了。这让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关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秦笑愚盯着南琴疑惑动说道。 “只要你没有和她上过床,她就不会出事……这是一个女孩的心理问题。”南琴很肯定地说道。 秦笑愚对南琴的话似乎并不是太,马上又给王卉家里打了一个,却得知徐萍没有回家,不过,王卉告诉他,徐萍打说晚上和别人在外面一起吃饭呢,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徐萍不接他也就是心里有气,也许她是和自己单位的同事在一起,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出去找她,我不会拦你……”南琴见男人坐在那里只顾抽烟,一副纠结的样子,故意说道。 秦笑愚在烟灰缸里把烟头掐灭,盯着南琴说道:“你以为我会和一个小姑娘发生恋情?不要说我现在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即便是个正常人,我也下不了娶她的决心。” “你能这样说,我心里就轻松多了,要不然我总有一种负罪感……”南琴端起酒杯又和秦笑愚碰了一杯,并且看着他干掉了,而她自己只是沾了一下嘴唇。 “你爱过男人吗?”。秦笑愚盯着南琴问道。 “我现在只爱你,并且还要看好你,防止你犯错误……”南琴狡黠地冲男人眨眨眼睛说道。 秦笑愚心中微微一动,借着酒劲说道:“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南琴扑哧一笑,瞥了男人一眼,红着脸说道:“你真贪心……”说着站起身来把那个空酒瓶放到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低声道:“跑了两天累了吧,先去里面歇着吧,我收拾一下就来向你汇报工作……” 秦笑愚被南琴的话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要不是心里还在想着徐萍,今天晚上本来应该是一个温馨而又激动人心的夜晚。不过,在喝下大半瓶白酒之后,他的原始本能变得更加强烈,绝对不是对徐萍的担心所能压制。 他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南琴收拾着碗筷的背影,那模样就是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女人身上两种极不协调的身份融合在一起,似乎让她变得而更有魅力。 而事实上,在喝了几杯酒之后,南琴一张脸娇艳欲滴,就连细长的鹅颈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圆滚滚的**,雪白修长的玉腿,甚至那没有穿袜子的天足,无不充满了遐想。 “去给自己泡杯茶解解酒……我可不想你一嘴酒气……”南琴好像背后张着眼睛似的,头也没回地柔声说道。 “我只是有点不这是真的……就像做梦一样……”秦笑愚盯着女人娇俏的背影低声说道。 南琴扭过头来瞥了男人一眼,好一阵才说道:“只要在这间屋子里,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梦,但是……出了这个门就应该醒过来……” 秦笑愚明白了女人的意思,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卧室,然后月兑掉衬衫,只穿着一条短裤钻进了被窝,一阵女人特有的幽香让他痴迷了一阵,随即就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半天才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在洗澡。 秦笑愚跳起身来一下就关上了卧室的灯,然后又钻回被窝里,闭上眼睛听着那哗哗的水声,脑子里想象着水珠在美人身上飞溅的情形,被子底下马上就搭上了帐篷,浑身燥热,以至于控制不住开始微微的颤抖。 韵真,徐萍不过是自己命运中匆匆而过的两个虚无缥缈的身影,从今以后,她们也许再也无法走进自己的生活了。 卫生间的水声没有了,轻微的脚步声朝着卧室走过来,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好像裹着浴巾,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盯着男人。随即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一个柔和的嗓音说道:“为什么要关灯?我很丑吗?”。 秦笑愚慢慢坐起来,女人的话似乎让他放松下来,酒意也给他壮了不少胆,一双眼睛盯着那个白色的影子低声道:“正因为你太美了,所以我不敢看……” 南琴好像还是没有到床上来的意思,而是慢悠悠地走到跟前,低头看着男人的脸,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见过不少美女嘛。” 秦笑愚嗅到了来自南琴身体上的幽香,近在咫尺的迷人让他热血沸腾,强忍着才没有伸手把她拉上来,心里面总觉得黑暗中这个朦胧的身影有点虚无缥缈的感觉,离自己很近同时又遥不可及,很像和韵真在一起时的感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膨胀稍稍平息一下,低声说道:“美女倒是见过几个,可都和我无缘……你……你这样会冻感冒的……” 南琴轻笑一声,伸手模了一下秦笑愚从脑袋,低声道:“你闭上眼睛……” 秦笑愚颤巍巍的闭上眼睛,呼吸一瞬间就急促起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之后,一个滚烫的身子钻进了被窝,紧贴在他的身上,那两团娇柔的温润差点让他哼哼出来。 忍不住伸出双手抱紧了怀里的美人,然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胸前一堆秀发,女人一张脸热乎乎地,就像怕羞似地埋在他颈窝。 这个时候,秦笑愚就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关灯,现在他非常渴望仔细看看女人的身子,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看见过女人的身体,更不要说像南琴这么漂亮的女人了。 不过,他已经和徐萍学会了接吻,并且马上就开始实施,一张嘴先是在她的秀发上吻着拱着,在这个过程中,南琴就慢慢抬起头来,先是让他亲吻自己的脸蛋,最后两张脸在一起缠绵了一会儿,两张干热的嘴唇就贴在了一起。 南琴轻轻哼哼了两声,一双手就绕上了男人的脖子,一条小舌灵活地在他的嘴里欲拒还迎、躲躲闪闪,最后被秦笑愚狠命地吸进大嘴里,再也没有松开。 66. 哭诉 由于是星期六,徐萍的母亲没有,她接到女儿的,就马上下楼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三个箱子,不知道女儿在搞什么名堂。 “妈,先把东西拿回家再说……”徐萍紧张地看看四周,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她们。 “什么东西这么沉?”王卉费劲地提起一只箱子往楼上走,徐萍一手提一只,一手拖一只跟在后面。 一走进家门,徐萍就让母亲帮着把三只箱子全部拉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一**坐在床上,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妈,他回来过没有?”徐萍小声问道。 “没有,说是出差了,怎么……”王卉疑惑地说道,隐隐感到女儿和秦笑愚之间可能闹别扭了。 “不回来更好……妈,你让他赶快从家里搬出去,今后就咱们母女自己过日子……”徐萍愤愤地说道。 “萍萍,出了什么事?你昨晚去了哪里……”王卉总觉得女儿的神情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担心地问道。 徐萍站起身来慢慢蹲在了箱子前面,然后咔哒一声打开了一只箱子,王卉一双眼睛马上瞪得圆溜溜的,一只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紧接着又看见女儿把三只箱子全部打开了,里面竟然全是钱,虽然这些钱不是人民币,可她凭本能就知道这是钱。 “哎呀,萍萍,这是哪来的……”好半天,王卉才问出口,一边弯腰拿出一叠仔细看看,知道这些钱是美金。女儿是银行的职员,难道她……抢劫了银行?王卉看着那些钱,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抖。 徐萍一下歪在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些钱,幽幽说道:“妈,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杀人?杀谁?”王卉紧走两步来到女儿身边,坐在床沿吃惊地盯着女儿问道,不过,她心里却不太。 “陈默?那个畜生强暴了我……”徐萍闪动着泪花说道。 “陈默?”王卉仔细注视着女儿的表情,隐约感到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又会和陈默搅到一起。于是摇晃着她的手臂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杀的他……” “我趁他睡觉的时候用起子把他捅死了……”徐萍颤声说道。 “啊,萍萍……你不要吓我啊……”王卉盯着女儿快哭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娇娇柔柔的女儿竟然会捅死一个男人。这怎么可能呢? “妈,是真的……昨天他把我骗到一家茶楼……后来我喝醉了,被他拉到一套公寓里……他就像野兽一样糟蹋我……我恨死他,今天早上,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就……” 徐萍说完一下扑倒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杀了陈默感到害怕,还是为了自己的被强暴而伤心。 王卉的脸色变得苍白,呆呆地坐在那里说不出话,一只手在女儿头上轻轻抚模着,既像是安慰又像是焦虑,好半天才惊恐地问道:“那这些钱是哪来的?” 徐萍转过身来,抹抹眼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在他床底下找见的……我也不清楚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些钱……” 王卉一下站起身来,拉着徐萍的手臂说道:“萍萍,马上离开这里,先到乡下你大姨家里躲几天……说不定警察马上就回来……快点……” 徐萍见母亲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后悔把这事告诉她,也许因为这件事让她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一旦自己出事,说不定还会连累她呢。 “妈,你别害怕,警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徐萍扶着母亲坐下来安慰道。 王卉颤声说道:“这还不是早晚的事情……难道你没听你爸说过,这种杀人案,不管多长时间,警察非要破案不行,今天不知道,早晚一天会找上门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看,也别去你大姨家了,干脆走远一点……把钱带上,只要有钱,到哪里不能生活?” “妈,暂时不会有问题,当然早晚我们都要离开这里……先等一段时间,等事情慢慢平息之后,我就辞职,那时候咱们母女两再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王卉一个身子直哆嗦,看看地上的钱,又看看床上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半天又问道:“那……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人看见?” 徐萍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排除有目击者,不过他们不一定会把我和陈默的死联系在一起……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光怀疑也没有用……” 王卉双手捂着脸,突然哭起来,嘴里念叨着:“天呐……你爸爸可是警察呀……他要是地下有知……” 徐萍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妈,我爸虽然管我很严,可他也最疼我……他要是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畜生这么对我,他非亲手崩了他不可……那个畜生才是真正的罪犯,他罪有应得……我不后悔…… 对了……妈,你可要镇定,万一要是有警察来调查,你这样惊慌失措的岂不是让人生疑?你记住,今后万一要是有警察来问你,你就说我晚上十二点就回家了,不过喝醉了酒……你甚至可以告诉他们,就是陈默把我送回来的……” 王卉紧张道:“你不是说警察不会怀疑你吗?”。 “我这是说万一……如果警察找上门来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我曾经和他处过,来了解一些基本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找见了昨天晚上看见我和他在起的目击者……但是,这也成不了我杀他的证据……我可以承认和他在一起喝酒,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喝醉了,回家了…… 不过,我肯定最近警察不会找上门,因为陈默在这里没有亲属,那房子好像是他新买的,谁知道他死在里面,也许等到他臭起来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萍萍,可万一要是……被警察抓到你可怎么办呢……妈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啊……”王卉搂着徐萍呜呜咽咽哭起来。 徐萍安慰道:“妈,你别担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被他们抓住了,可这些钱也够你生活了……反正我死了也值了……” “你胡说什么呀,妈宁可要你平平安安的,要这么些钱有什么用?以前咱们没有多少钱,一家人还不是过的很幸福……都怪你爸走的太早了啊……” 想起徐召,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了一阵,王卉突然抬起头问道:“你和笑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 徐萍一听,心中顿时就怒火中烧,气愤地说道:“妈,今后别再提他……他就是一个骗子,一边对我甜言蜜语,一边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了……哼,昨天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一定会出这事,反正马上让他搬出去……对了,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一点风声……” 王卉犹豫了一下,抹抹眼泪说道:“萍萍……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其实,笑愚这个人老实是老实,可就是让人有点不踏实……你看看,他到所里之后闹出了多少事,连你爸都跟着出事,要不是你自己喜欢,我倒没想……” “妈,好了,不说他了,我想睡一觉,安静一下……你也去休息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徐萍说道。 “那这些钱就放在家里?”王卉站起身来问道。 “一下也兑换不了这么多,我想想办法,家里放一部分,在中国银行存一部分……还可以买点不动产……剩下的钱放到大姨家去,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慢慢考虑,现在不着急,看看风头再说……”徐萍边说边爬起来把三个箱子都推到了床底下。 王卉盯着女儿,觉得都有点不认识她了,一晚上没见,不但杀了人,而且拿回来这么多钱,说起话来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还是自己那个柔柔顺顺的女儿吗?看来,她的性格还是像她的父亲,嫉恶如仇胆子大。 徐萍这一觉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她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虽然刚杀过一个人,可竟然能够睡得这么香,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过,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犯罪的材料? 刚从床上坐起来,忽然隐隐听见外面有声,她就像一只兔子一样从床上蹦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嘴里轻哼了一声。原来是那个负心汉回来了。 “阿姨,我也不想多解释……你告诉萍萍,我把她当自己的亲,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吭声,我在老所长面前许下的承诺不会变……”秦笑愚的声音。 哼,省省吧,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先把自己的肚子混饱再说……稀罕做你么?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没有任何关系,就当父亲看走了眼,自己上错了船。 徐萍心里愤愤地想到,要不是刚刚杀过人有点心虚,她真想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白眼狼,一想起自己曾经主动向他献吻,忍不住伸手抹抹嘴,就像抹去另类的异味似的。 “笑愚,你也不必内疚,你不欠我们的……尽管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我萍萍会想明白的,她也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王卉说道。 徐萍觉得母亲说得对,他不要老是做出一副受气小似的,总好像自己欠着父亲的人情债,所以拉不下脸面,事实上,父亲当初帮他,不过是看他为人厚道,难道还图他什么不成?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歪歪唧唧的哪像个男人? “那好,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秦笑愚的声音。 看来是搬走了,也许他早就想搬出去了,只是碍于情面装作要照顾自己的样子,赶紧走吧,找那个女人去,十足的伪君子,这辈子也不会给你打。 徐萍怏怏地回到床上,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心里面乱哄哄的静不下心来。忽然,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惊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那种铃声不是她的发出来的,竟然忘记把陈默的关上了。 她跳下床,从包里面翻出那把,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心里说声糟糕,怎么把他哥要来的事情忘掉了,上显示的正是“哥”这么一个字,不用问是他哥打过来的,不知道他是在老家还是在临海市。 现在可不能关,要不然等会引起他的疑心,陈默是不可能不接他哥打来的的,如果自己突然关机,等于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异常,就让他响去,等于没人接。 响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可没过一分钟又响了起来,虽然音乐很悦耳,可听在徐萍的耳朵里却感到很刺耳,让她心情烦躁不安,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铃声,仿佛有点催命的意味。 这里,陈默的刚安静下来,包里面的另一部凑热闹似也响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行长打过来的,徐萍不确定行长这个时候给自己打为什么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接通了。 “刘行长,你找我有事?”徐萍尽量平静地问道。 “小徐,今天休息了吧。”韵真问道。 “是呀,我在家呢……” “那个……陈默找你了吗?”。 “哦,找了……给我打了……” “他找你什么事?” “他说要把你给他的三万块钱退回来……” “你没见他?” “哦……见了,他把钱给我了……没有说别的事情……” 徐萍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决定还是承认和陈默见过面,她隐隐觉得自己和陈默在茶楼喝酒的事情早晚会让人知道,如果自己刻意撒谎将来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行长又不是公安局的人,她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即便她有一天知道陈默被人杀了,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头上。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还那笔钱呢?”韵真问道。 “他说……他现在赚了一笔钱,已经不缺钱花了,他不想让我把他当成一个贪财的小人……行长,你别担心,他那个人就是神经兮兮的,没事找事,别理他就行……” “看来他对你还不死心啊……”韵真笑道。 “我们早就完了,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对了,行长,我抽空把钱给你送……” “别送了,既然陈默不要,那笔钱就是你的辛苦费……就当是你破解了那些文件夹好了……”韵真不在意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下星期我就给你送……”徐萍坚持道。心想,行长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钱,非昏不可,那三万块钱眼下在自己眼里也就是三块钱那么大。 “行了,这事就别扯了,你要是过意不去,什么时候请我吃顿饭吧……” “我巴不得呢,就怕你不给人家机会……说实话,这么久没看见你,心里还挺想的……”徐萍娇滴滴地说道。 “吆,别说的那么肉麻,你呀,我还不清楚,离开我才自由呢,没人管你了不是?”韵真吃吃笑道。 “哎呀,行长,你怎么就不信呢……”徐萍不自觉地扭着腰肢做出一副撒娇的模样。 “好了,我信了,不和你扯了,我现在就在考虑你从培训班毕业之后,把你安排到哪个支行去锻炼呢。” “谢谢行长。” 放下,徐萍站在那愣了一阵,凭良心说,她觉得只有刘行长对自己是真心的,并且处处都表现在行动上,要不是她,自己现在还在柜台上忙死忙活呢,哪能像现在这么清闲。 前不久还带自己出国考察,开了第一次洋荤,如果不是她积极争取,进培训班的这个名额也轮不到自己,现在又为自己操心后面的前程,这份人情自己可能还不起了。 说实话,行长是个眼光很高的人,一般的人都看不在眼里,不知道她为什么独独青睐自己,她和自己非亲非故,能这么帮着自己,绝对不是和父亲那点关系所能解释的。 也许这就叫缘分,自己和她投缘呢,不然,她也不会在柜台上十几个女孩中一眼选中自己了。可惜她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的话,自己可能早就…… 徐萍脸一红,歪着身子懒懒地倒在床上,眯着眼睛胡思乱想,王卉在外面几次喊她吃饭都没有答应。 然而徐萍没有预料到的是,就在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陈默的哥哥陈刚和秦笑愚在一家小饭馆刚吃完饭出来,两个人脸上红红的,显然喝了一点酒。 原来陈刚提前一天到达了临海市,他一出车站,第一时间就先给弟弟打,可接连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心里直犯嘀咕,别说是弟弟主动邀请他来这里的,即便是他不打招呼跑来,陈默也断没有拒绝见面的道理。 也许是没带在身上吧。这样想着,他就直接跑到电脑城陈默的开的小店里来,以前他来过一次,知道地方,在他想来,这个时候陈默肯定是在店里面。 可到店里一看,只有一个女孩在那里,一问之下才知道女孩是陈默不久前雇来的一个店员,他自己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只有女孩一个人在那里照顾生意。 陈刚也不知道弟弟住在哪里,一问之下,女孩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她给陈刚写了一个地址,因为她和陈默曾经一起去一套公寓取过货,没准在那里可以找见他。并且,她也留下了陈刚的,答应一有消息马上给他打。 陈刚看看那个地址很陌生,他对临海市也不是太熟悉,所以就给秦笑愚打了一个,在家里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联系过了。 老战友多年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喝了一瓶烧酒,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才从饭馆里出来,可奇怪的是,当陈刚再给陈默打的时候,居然已经关机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即使陈默没有带在身边,可等到回家之后自然会看见自己打来的,肯定会主动回过来,就算不回也不至于关机啊。当然,也可能没有电了,但是,难道他不回家吗?并且他应该知道自己这两天就要来临海市。 “这小子是不是赚了几个钱就睡大觉了……你看看这个地址,我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陈刚收起笑道。 秦笑愚接过来一看,惊讶道:“他以前可不是住在这里,我去过他的出租屋。” 陈刚笑骂道:“这小子我清楚,只要手里有几个钱就开始折腾了,没准换地方了,你没事就陪我去看看吧。” 两个人搭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陈默所在的公寓,按照女店员写的门牌号找到了房间,可是不管怎么按门铃,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邪门,这小子跑哪去了……也不开机,说得好好的怎么……”陈刚有点不高兴,嘴里嘟囔道。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也许这不是他住的地方,说不定还住在原来那个地方呢,不着急,我们去那里看看……” 于是两个人又搭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陈默以前住过的那个出租屋,这次倒是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不过是一个中年人,一问陈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句话,不认识,没有听说过。 陈刚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又拿出拨了一通号码,结果还是关机,忍不住气的骂开了。“这兔崽子耍什么把戏,难道竟是故意在躲我?不可能啊……” 秦笑愚皱皱眉头问道:“刚子,你这次是专门到临海来玩还是有事要办?” 陈刚这才说道:“没事我跑这里来干什么?小默打告诉我说他搞了几个工程,赚了几十万,现在忙不过来,干脆让我来这边和他一起做生意算了,前不久还给家里汇了十万块钱……你知道我在那边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既然小默这里发展的这么好,所以就把工作辞掉了……” 秦笑愚这才明白战友原来是跑来投靠自己弟弟的,不过,他感到奇怪,前不久陈默还住在出租屋里,垂头丧气的,根本就看不出赚了大钱的样子,难道就这么十天半个月就发财了? 再说,既然他主动约自己的哥哥来这里,断没有躲避的理由,就算安排不了工作,起码也要见个面啊,毕竟是亲兄弟,不可能这么无情。 “刚子,我看陈默多半是有什么急事,他既然搞网络工程,说不定到哪个工地上去了,你也不用着急,我看先找家旅馆住下来,说不定明天他自己就冒出来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靠谱……” 陈刚没办法,只好和秦笑愚离开了出租屋,一边嘴里还骂道:“这小子,如果敢涮我,非揍他一顿,我可是连工作都不要了……” 秦笑愚在自己家住的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然后又陪着陈刚聊了一阵,约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餐,然后才告辞出来,在他出来之前,陈刚又给弟弟打了两次,结果还是关机。 秦笑愚租住的小区和小旅社不远,所以他就沿着林荫道步行回家,心里面一直在琢磨着陈默的事情。 虽然他安慰陈刚不要着急,可凭着当了几天警察的职业敏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和陈默只见过一次面,可据他的观察,这个小伙子不像是那种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人。 陈刚自己也说过,在部队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自己的津贴资助读大学的弟弟,他和自己这个弟弟感情一直不错,所以,陈默手里有钱之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这么说来,陈默不可能故意玩失踪,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哥哥?也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退一万步来说,他明明知道陈刚这两天就要来临海,如果真有什么要紧事不能见兄长,肯定会提前有个交代,就算他暂时无法月兑身,怎么也应该打个说一声啊,怎么会不声不响就失踪了呢。 白天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已经半夜了,如果算算时间,他可是基本上已经失踪一天了。什么事情让他在半夜还无法月兑身而又必须关掉呢。 还有一件事情也颇令人费解,据陈刚说,前不久他一次就给家里汇了十万块钱,这也可以理解为陈默应该在短时间内起码赚了好几个十万,他一下从哪里赚来这么多的钱,即便是搞工程,起码也有个时间周期。 并且,在自己见到他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他有这个实力,难道他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也不像啊,看看他当时和徐萍争劳务费的样子就应该明白了。 秦笑愚在走进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抽着,心里面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根据他对陈默的了解总觉得他今天的失踪有太多的反常之处,这些反常意味着什么呢?秦笑愚禁不住就想起了韵真委托陈默破解的那台电脑,根据南琴带回来的消息,那台电脑前三个文件夹里面记载的是一些企业在银行贷款的情况。 而最后一个文件夹则是几家外资银行的账号,应该属于个人存款账号,只不过是被人为的加密了,暂时还无法解读,根据那天陈默自己的说法,前三个文件夹他都解开了,只有第四个文件夹没有破解,这种说法不是那么可信。 那天徐萍让他写个没有复制这些文件的保证书时,有那么一阵子极力反对,明显就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不管是出于好奇或者其他的原因,他肯定复制了那些文件。 如果第四个文件夹也被他解开的话,那么,那些个人储蓄账号很可能已经被他掌握,难道他的意外之财和那台电脑有关系? 秦笑愚扔掉手里的烟头,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之后,他就回到了那栋公寓的楼下,抬头看看上面,整栋公寓几乎没有几家窗口亮灯。很显然,这栋公寓竣工时间不长,入住率并不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套房子应该是陈默在发财之后为自己买的新房。 门厅里有一间小房子,应该是保安室,可里面亮着灯,并没有保安值班,也许是偷偷睡觉去了,也许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完善保安制度, 秦笑愚稍等了一下,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于是就乘坐电梯来到了九楼,在刚刚来过的那扇门前停下来,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听了一阵,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伸手推推门,很结实,不是那种凭蛮力就能撞开的门。 秦笑愚走到电梯间看看电梯显示的楼层数,还是停在九楼没有动,于是快步走回来,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上面有一个四五寸长的掏耳勺,他把那个掏耳勺插进了锁眼里,屏声静气地活动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门锁里面传来响动,大约七八分钟之后,终于成功了,很显然,保险门并没有上保险,只是锁住了第一道锁芯,不然即便有开锁的技巧,短时间内也无法打开。 秦笑愚把门推开一条缝,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仔细倾听了一阵,然后才一闪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进门,马上就靠在门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其实也没什么可观察的,因为大厅里空荡荡的,连个家具都没有。 他翼翼地锁上门,这套公寓呈l型结构,客厅的右手有一条通道,其他房间的门都开在这条通道里,左边再没有房间。而走道两边的几扇门都敞开着,只有最里面的那扇门关着。秦笑愚顺着通道一间间走,几间开着门的房间都一目了然,除了一个房间里堆着一些纸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秦笑愚慢慢接近那扇关着的门,虽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房间里没有人,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好在门是朝里开的,所以他不用担心里面有人会采用自己在韵真的别墅用过的那种先发制人的手段。 他伸出一根手指顶在门上,然后慢慢的加力,这样就不会发出声响。渐渐的,那扇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条缝,几乎马上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笑愚浑身一颤,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预感已经应验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继续用力把门一点点地顶开,直到看见躺在地上一丝不挂的男人,他才慢慢走进去。 他甚至都不用上前试探,就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因为,倒在那里的人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生命特征,由于那个人的脸没有朝着外面,并且没有穿衣服,所以,他一时还不能肯定是不是陈默,不过,等到他走近一点,仅凭着那个脑袋以及脸部的侧面,心里马上就为自己的战友感到一阵悲哀。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接的原因,不然他现在应该和自己的兄长团聚了。是谁杀了他? 秦笑愚不敢随便动尸体,只是围着尸体转了几圈,然后蹲来仔细查看了一遍,吃惊地发现,陈默的喉部有一个血洞,那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之一,在那个地方扎上一个洞,即便当时不死,如果没有及时救治的话,最终也会慢慢死去,不过,从哪个血洞的大小和深度来看,陈默可能并没有坚持多久。 看他光着身子的样子,应该是在床上被杀死的,也许发生过搏斗,不然他也不会这种姿势死在地板上。 秦笑愚注意到床上没有床单,连枕巾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床垫子,那种很厚的席梦思床垫。一个狡猾的罪犯,不但杀了陈默,而且还想销毁罪证,阻止警察的追踪。 秦笑愚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钟了,如果自己今晚不来这里查看,如果陈刚不来临海,也许陈默的尸体腐烂之后都不会有人发现。也许自己该抓紧时间,让警察尽快赶到这里,因为时间越长,现场的一些细微特征的就越容易消失,给侦破工作带来困难。不过,在他们没来之前,自己必须先做点工作,也许从陈默这里能够找到一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之后,秦笑愚离开了陈默的房子,他首先来到街上的一家公用亭,在那里打了一个报警,然后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阵,最后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还是让他睡个安稳觉吧,既然人都没了,也不在乎一晚上……” 可怜的陈默,最终为钱送了命……不知道韵真知道以后会有何感想,如果,陈默的死真的和那台电脑有关,韵真算是间接害了他,当然,她可能无法预料到这个结果。 当然,还有徐萍,毕竟陈默是她的前男友啊,并且,她应该是那台电脑和陈默的牵线人,不然韵真怎么会认识陈默呢? 67. 隐瞒真相(1) 秦笑愚回到家里,南琴已经睡觉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女人,月兑掉外套,也不开灯,只是没有一点睡意,坐在一把椅子里,点上一支烟,想静静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虽然他和陈默也就见过一次面,但由于和陈刚的关系,所以心里面也不好受,况且一个年轻人就这么残忍地被人杀害,做为一名警察,除了愤慨,还有一种使命感。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名普通的警察,肩负的特殊任务不允许他直接插手陈默的案子,所能做的也就是给公安局打一个报警而已。 最让他难过的还是自己的战友陈刚,为了赚几个钱,辞掉了工作,大老远地跑来投奔弟弟,没想到他弟弟已经不在人世了,眼巴巴的竟是跑来给他处理后事,明天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还不上来睡觉……愣什么神呢?”黑暗中传来南琴睡意朦胧的声音。作为一名职业警察,她不可能不知道卧室里悄悄进来了一个男人。 南琴的话音刚落,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只见南琴身上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情,随即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笑愚没有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走到床边坐下来,才低声说道:“你看看这东西……” 南琴疑惑地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身份证的东西和一本护照,她先翻开护照看了一阵,随即就把那张没有照片的身份证看了半天,抬头问道:“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一个年轻人被人谋杀了,这东西被他用胶带粘在了床底下,你看看那张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就在我们住的这栋楼上,只是不在一个单元……”秦笑愚说道。 “这上面有磁道,仪器应该能读出里面的信息,这张护照倒不是伪造的,这个汪啸风是什么人,是他被谋杀了嘛?你好像挺伤心的,难道你认识他?”南琴问道。 秦笑愚月兑掉身上的衣服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窝,拿过那张身份证看了一遍,说道:“被谋杀的是我一个战友的弟弟,名叫陈默,就是破解电脑文件的那个小伙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汪啸风就是汪峰的化名,只是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落到陈默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你战友的弟弟被谋杀和他破解的那些文件有关?”南琴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搂着女人钻进被窝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现场带回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应该是陈默的,明天你好好看看,我答案就在电脑上……那个陈默以前手里也没什么钱,可是最近突然就像发了意外之财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南琴忽然支起身来,盯着秦笑愚说道:“也许他破解了第四个文件夹中的那些储蓄账号,他的钱肯定是来自那些账户。 “可他怎么能取得出来呢?凭什么支取?”秦笑愚问道。 “很简单,一个账号,一个密码或者一个凭证……比如那张像身份证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张身份识别卡,国外一些银行只认身份不认人,有的甚至只要一个口令就能支取,当然,这些口令密码都非常复杂……”南琴说道。 “但是,第四个文件夹中那些账号密码已经被加密了,连公安局技术处的人都解不开,陈默怎么就能看明白?” 南琴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怀疑这个陈默已经完全破解了这些文件夹,但是,他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当他认定那些账户意味着一大笔财富的时候,很可能会这么做。 你上次让我拿去破解的文件,说不定是陈默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做了加密处理,而真正的有效文件只有他一个人掌握,弄不好有人识破了他的把戏,所以要了他的命。” 秦笑愚摇摇头,关于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他并没有向南琴和盘托出,他没有提到过韵真,也没有提到过徐萍,更没有告诉她围绕这台电脑发生的一些感情纠葛。 一想到那台那电脑目前就在韵真手里,秦笑愚不禁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忧虑之中,似乎隐隐明白韵真之所以热衷于那台笔记本电脑是另有图谋,而并不像自己当初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为了正义的动机。 既然这样,谁会怀疑陈默破解了第四个文件夹呢?徐萍那天让陈默写那张保证书肯定是来自韵真的授意,很明显,她不陈默,怀疑他私自复制了那些文件,而她心里清楚那些文件意味着什么。 “你在现场还有什么发现?他们是怎么杀他的?”南琴问道。 “现场很干净,连尸体都被他们洗过……致命伤在喉部,被锐器戳了一个洞,凶手懂点反侦察手段……” “那怎么会留下笔记本电脑和护照?” “我说的是懂点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并不是惯犯……护照和那张身份证没有被拿走是因为隐藏的太机密,很明显,这两张东西对陈默来说重要,不然,他也没必要费尽心机把它们粘在床板上。 至于笔记本没拿走,我觉得完全是凶手的疏忽,因为笔记本和一些电脑配件放在一起,他可能没有注意到,否则,绝对不会留下来。陈默似乎有意隐藏这些东西……”秦笑愚说道。 “你先睡,我看看你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南琴好像等不及了,披了一件衣服就从床上爬起来。 秦笑愚没有阻止,不过,也没有睡觉,而是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为自己得出来的结论感到一阵恐惧,因为,这个结论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但根据他所掌握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琴,明天你和上面联系一下,我想知道陈默谋杀案的一切侦查细节……” 第二天早上,秦笑愚陪着陈刚吃了一顿早饭,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弟弟死亡的噩耗,还在琢磨着用什么方式告诉他,最后他决定这个不信的消息不应该由自己亲自告诉他,只要等一会儿陪他再去一趟公寓,他什么都清楚了。 秦笑愚警察现在已经完成了现场的清理工作,但肯定会在那所屋子里留人,也许他们正在寻找陈默的亲属呢。 就在这个时候,陈刚接到了一个。秦笑愚一看战友的脸色,就知道是和他弟弟有关,只是不明白谁这么快就能联系到陈刚。 按道理警方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陈刚,毕竟陈默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亲人,但是,他们在房间里的那些电脑配件的包装箱上找见了电脑城的地址,然后找见了那个女店员,这才打和陈刚取得了联系。 “笑愚,真的出事了……公安局的,说是我弟弟在公安局呢,马上让我去一趟……”陈刚神情紧张地问道。 秦笑愚松了一口气,一看陈刚的脸色,就知道他并没有想到弟弟的死亡,而是一定以为陈默犯了什么事,被公安局的人抓了。 “那就赶快去吧……” “笑愚,你陪我一起去吧……你毕竟熟悉一些……” 秦笑愚本来不想去,可看着陈刚一脸恳求的样子,继而想到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肯定会伤心,自己在身边多少也可以劝他一下。好在陈默公寓这边属于另一家分局管辖,并是不是自己待过的那个分局,也不一定有人认识自己。 秦笑愚没想到陈刚在看见弟弟尸体的时候居然会嚎啕大哭,这与他在部队时一向表现出的刚毅毫不相符,在失去了自己亲人的时候,他终于真情流露了。 两名男警察和一名女警察把秦笑愚和陈刚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这三个警察果然不认识秦笑愚,不过,一听他和死者的哥哥是战友,并且他本人也认识死者,所以也就准备向他了解一点情况。 “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你弟弟?”在姓名职业等相关事项问完之后,那位姓赵的警察问道。 陈刚还没有开口,秦笑愚抢先说道:“是这样的,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的战友是昨天才从岭南的老家来到临海市。 一到这里他就跟陈默联系,开始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就一直关机,我战友人生地不熟,所以就给我打了一个。 我们去他住的地方找过,可没有人,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没办法,所以我就找了一家小旅社先让我战友住下,准备今天再找陈默,我们刚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你们的,没想到……” “你弟弟在这里有什么仇人吗?”。另一名警察问道。 陈刚还沉浸在弟弟死亡的悲痛中,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根本就不太清楚他在这里的生活……还是半年前来临海的时候和他见过一面,我猜会不会是谋财害命,因为我弟弟最近赚了不少钱。” “哦,你详细说说。” “他说干了两个工程,赚了几十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这次来就是准备和他一起做生意的。”陈刚说道。 “你弟弟在这边有些什么熟人,和什么人来往密切,这些情况你知道吗?”。姓赵的警察问道。 陈刚摇摇头,内心似乎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对弟弟真的缺乏关心,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有没有女?”那个埋头记录的女警察忽然插话问道。 秦笑愚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女警察的这个问题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触及他内心的一个秘密。 “我……我真的不知道……”陈刚惭愧地说道。 “你弟弟到底赚了多少钱,他对你说过没有?” “他说几十万……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和他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呢……”陈刚似乎对警察纠结这个问题有点恼火。 “他显然没有对你说实话,那套公寓就是他买的,价值一百六十多万,你认为这些钱都是他搞工程赚来的?”警察继续问道。 “那你说是怎么来的?难道他抢银行了?”陈刚气愤地反问道。没想到这些警察不去抓凶手,那模样好像是先要极力证明自己弟弟不是好人似的。 “他的财产状况和来源我们正在调查,你不是说有可能是谋财害命吗?可在案发现场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万块钱,凶手并没有拿走……所以也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他的社会关系,这有助于我们尽快破案。” 秦笑愚昨天晚上也看见了那三万块钱,所以,他早就不认为陈默死于谋财,但是又和财有关,凶手杀他为得是一笔更大的财富,那点小钱显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我真的不了解他的生活……我巴不得早早抓住凶手呢,要是知道难道还会隐瞒?”陈刚沮丧地说道。 那名警察见陈刚一问三不知,就把目光转向了秦笑愚,问道:“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情况?” 秦笑愚张张嘴,忽然就想起了徐召咽气之前看着自己的信任目光,徐萍的名字在嘴边滚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最终摇摇头,没有出声。 “你和陈默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女警察再次插嘴问道。 秦笑愚总觉得那名女警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心里就有点后悔陪着陈刚来这里了,不过,他还是平静地说道:“我是在电脑城买东西偶然碰到陈默的,没想到聊了几句,发现他竟是我战友的弟弟……” “真巧啊,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女警紧追不舍。 “一个多月以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楚了……”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 “你们经常见面吗?”。女警问道,那模样好像成了主审官。 “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我只是把他当兄弟……见过两次面。”秦笑愚说说道。 “他谈起过和女人交往的事情吗?”。女警问道。 秦笑愚心里又是一阵惊慌,他知道警察纠缠这个问题的原因很可能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也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在现场闻到了女人的气息。“他不会和我谈这些事情,他是个内向的人,实际上我就是向他了解一点我战友的近况……”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南关分局的周局长领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两个秦笑愚都认识,一个是市局的欧阳副局长,另一个就是他的战友李明熙,不过,李明熙并不认识陈刚,因为李明熙只是在新兵连的时候和秦笑愚是战友。 欧阳副局长和李明熙一看见秦笑愚都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三名询问的警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局长,这位就是死者的家属,名叫陈刚……”一名警察介绍道。 周局长伸手和陈刚握握手,说道:“你弟弟的死我们很遗憾,请我们会尽快破案,也希望你能够给我们提供协助。” 说完扭头看着秦笑愚问道:“这位是……” 那名女警介绍道:“他是陈刚的战友,不过和死者也认识……” “老周,死者家属就让下面的同志负责接待吧,我们还是赶快召开案情分析会……”欧阳副局长忽然插话道,并且瞟了秦笑愚一眼。 为什么市局的领导也来了,从表面上看,陈默的案子也就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分局刑警队应该有侦破能力,难道南琴这么快就把消息传了? “笑愚,最近忙什么呢?好久不见你了,抽空一起坐坐……”李明熙在欧阳副局长出去之后,走到秦笑愚身边小声说道。不过,还没有等秦笑愚,他已经跟着几位领导出去了。 “刚子,你不认识他吧,他叫李明熙,我们一个团的,后来调到总队综合处了,他现在是市局刑警队的一名警察……”秦笑愚对陈刚小声说道。 陈刚的心思还在弟弟身上,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后来忽然意识到他出现在这里肯定和弟弟的案子有关,于是问道:“你和他很熟?”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待过……” 房间里只剩下那名女警察,她显然听见了秦笑愚和陈刚的对话,口气也比刚才缓和多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和你联系,如果想起什么事情就给我打。”说着就给了陈刚一张名片。 秦笑愚和陈刚从公安局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两个人默默地在街上走了一阵,谁也没有,忽然,陈刚停住了脚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忧郁地说道:“我怎么跟我妈说这事呢?” 秦笑愚不太了解陈刚家里的情况,只知道他的父亲已经过世了,陈默是家里的小儿子,如果他母亲要是得知噩耗,肯定会很伤心。 “刚子,这事瞒也瞒不住啊,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不要在里说这事。” 陈刚摇摇头,愤愤地说道:“我不回去,杀我弟弟的凶手抓住之前我不回去,干脆就先瞒着我妈,等案子破了再慢慢告诉她。”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弟弟那个店你先接下来,那个女店员你也不熟,最近还是自己亲自照顾为好。”秦笑愚的意思是让陈刚接下弟弟的生意,也算是在这里有个谋生的手段。 陈刚摇摇头说道:“我对电脑一窍不通,这生意也没法做,我看干脆把店面盘出去算了,我还是在这里找点零活先干着。”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陈刚说的也对,隔行如隔山,他对电脑一窍不通,连那些配件都叫不上名字,想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的生活应该不会有问题,毕竟陈默给他留下了一栋一百多万的房子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自己还富有,陈默也算是对得起哥哥了。 “刚子,你想不想做保安?如果你愿意,我就介绍你去我打工的公司干保安,我是给老总开车的,对他说说应该没问题。” 陈刚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我的老本行,先干着吧,起码要挣点伙食费……你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去公寓看看,也不知道这套房子最终算是谁的,听公安局那些人的口气,好像我弟弟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你先住着,后面的事情慢慢说,起码现在是陈默的合法财产。”秦笑愚安慰道,伸手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就一起去了陈默的公寓。 68. 隐瞒真相(2) 秦笑愚回到家里,南琴已经睡觉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女人,月兑掉外套,也不开灯,只是没有一点睡意,坐在一把椅子里,点上一支烟,想静静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虽然他和陈默也就见过一次面,但由于和陈刚的关系,所以心里面也不好受,况且一个年轻人就这么残忍地被人杀害,做为一名警察,除了愤慨,还有一种使命感。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名普通的警察,肩负的特殊任务不允许他直接插手陈默的案子,所能做的也就是给公安局打一个报警而已。 最让他难过的还是自己的战友陈刚,为了赚几个钱,辞掉了工作,大老远地跑来投奔弟弟,没想到他弟弟已经不在人世了,眼巴巴的竟是跑来给他处理后事,明天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还不上来睡觉……愣什么神呢?”黑暗中传来南琴睡意朦胧的声音。作为一名职业警察,她不可能不知道卧室里悄悄进来了一个男人。 南琴的话音刚落,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只见南琴身上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情,随即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笑愚没有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走到床边坐下来,才低声说道:“你看看这东西……” 南琴疑惑地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身份证的东西和一本护照,她先翻开护照看了一阵,随即就把那张没有照片的身份证看了半天,抬头问道:“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一个年轻人被人谋杀了,这东西被他用胶带粘在了床底下,你看看那张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就在我们住的这栋楼上,只是不在一个单元……”秦笑愚说道。 “这上面有磁道,仪器应该能读出里面的信息,这张护照倒不是伪造的,这个汪啸风是什么人,是他被谋杀了嘛?你好像挺伤心的,难道你认识他?”南琴问道。 秦笑愚月兑掉身上的衣服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窝,拿过那张身份证看了一遍,说道:“被谋杀的是我一个战友的弟弟,名叫陈默,就是破解电脑文件的那个小伙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汪啸风就是汪峰的化名,只是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落到陈默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你战友的弟弟被谋杀和他破解的那些文件有关?”南琴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搂着女人钻进被窝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现场带回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应该是陈默的,明天你好好看看,我答案就在电脑上……那个陈默以前手里也没什么钱,可是最近突然就像发了意外之财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南琴忽然支起身来,盯着秦笑愚说道:“也许他破解了第四个文件夹中的那些储蓄账号,他的钱肯定是来自那些账户。 “可他怎么能取得出来呢?凭什么支取?”秦笑愚问道。 “很简单,一个账号,一个密码或者一个凭证……比如那张像身份证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张身份识别卡,国外一些银行只认身份不认人,有的甚至只要一个口令就能支取,当然,这些口令密码都非常复杂……”南琴说道。 “但是,第四个文件夹中那些账号密码已经被加密了,连公安局技术处的人都解不开,陈默怎么就能看明白?” 南琴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怀疑这个陈默已经完全破解了这些文件夹,但是,他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当他认定那些账户意味着一大笔财富的时候,很可能会这么做。 你上次让我拿去破解的文件,说不定是陈默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做了加密处理,而真正的有效文件只有他一个人掌握,弄不好有人识破了他的把戏,所以要了他的命。” 秦笑愚摇摇头,关于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他并没有向南琴和盘托出,他没有提到过韵真,也没有提到过徐萍,更没有告诉她围绕这台电脑发生的一些感情纠葛。 一想到那台那电脑目前就在韵真手里,秦笑愚不禁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忧虑之中,似乎隐隐明白韵真之所以热衷于那台笔记本电脑是另有图谋,而并不像自己当初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为了正义的动机。 既然这样,谁会怀疑陈默破解了第四个文件夹呢?徐萍那天让陈默写那张保证书肯定是来自韵真的授意,很明显,她不陈默,怀疑他私自复制了那些文件,而她心里清楚那些文件意味着什么。 “你在现场还有什么发现?他们是怎么杀他的?”南琴问道。 “现场很干净,连尸体都被他们洗过……致命伤在喉部,被锐器戳了一个洞,凶手懂点反侦察手段……” “那怎么会留下笔记本电脑和护照?” “我说的是懂点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并不是惯犯……护照和那张身份证没有被拿走是因为隐藏的太机密,很明显,这两张东西对陈默来说重要,不然,他也没必要费尽心机把它们粘在床板上。 至于笔记本没拿走,我觉得完全是凶手的疏忽,因为笔记本和一些电脑配件放在一起,他可能没有注意到,否则,绝对不会留下来。陈默似乎有意隐藏这些东西……”秦笑愚说道。 “你先睡,我看看你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南琴好像等不及了,披了一件衣服就从床上爬起来。 秦笑愚没有阻止,不过,也没有睡觉,而是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为自己得出来的结论感到一阵恐惧,因为,这个结论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但根据他所掌握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琴,明天你和上面联系一下,我想知道陈默谋杀案的一切侦查细节……” 第二天早上,秦笑愚陪着陈刚吃了一顿早饭,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弟弟死亡的噩耗,还在琢磨着用什么方式告诉他,最后他决定这个不信的消息不应该由自己亲自告诉他,只要等一会儿陪他再去一趟公寓,他什么都清楚了。 秦笑愚警察现在已经完成了现场的清理工作,但肯定会在那所屋子里留人,也许他们正在寻找陈默的亲属呢。 就在这个时候,陈刚接到了一个。秦笑愚一看战友的脸色,就知道是和他弟弟有关,只是不明白谁这么快就能联系到陈刚。 按道理警方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陈刚,毕竟陈默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亲人,但是,他们在房间里的那些电脑配件的包装箱上找见了电脑城的地址,然后找见了那个女店员,这才打和陈刚取得了联系。 “笑愚,真的出事了……公安局的,说是我弟弟在公安局呢,马上让我去一趟……”陈刚神情紧张地问道。 秦笑愚松了一口气,一看陈刚的脸色,就知道他并没有想到弟弟的死亡,而是一定以为陈默犯了什么事,被公安局的人抓了。 “那就赶快去吧……” “笑愚,你陪我一起去吧……你毕竟熟悉一些……” 秦笑愚本来不想去,可看着陈刚一脸恳求的样子,继而想到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肯定会伤心,自己在身边多少也可以劝他一下。好在陈默公寓这边属于另一家分局管辖,并是不是自己待过的那个分局,也不一定有人认识自己。 秦笑愚没想到陈刚在看见弟弟尸体的时候居然会嚎啕大哭,这与他在部队时一向表现出的刚毅毫不相符,在失去了自己亲人的时候,他终于真情流露了。 两名男警察和一名女警察把秦笑愚和陈刚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这三个警察果然不认识秦笑愚,不过,一听他和死者的哥哥是战友,并且他本人也认识死者,所以也就准备向他了解一点情况。 “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你弟弟?”在姓名职业等相关事项问完之后,那位姓赵的警察问道。 陈刚还没有开口,秦笑愚抢先说道:“是这样的,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的战友是昨天才从岭南的老家来到临海市。 一到这里他就跟陈默联系,开始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就一直关机,我战友人生地不熟,所以就给我打了一个。 我们去他住的地方找过,可没有人,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没办法,所以我就找了一家小旅社先让我战友住下,准备今天再找陈默,我们刚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你们的,没想到……” “你弟弟在这里有什么仇人吗?”。另一名警察问道。 陈刚还沉浸在弟弟死亡的悲痛中,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根本就不太清楚他在这里的生活……还是半年前来临海的时候和他见过一面,我猜会不会是谋财害命,因为我弟弟最近赚了不少钱。” “哦,你详细说说。” “他说干了两个工程,赚了几十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这次来就是准备和他一起做生意的。”陈刚说道。 “你弟弟在这边有些什么熟人,和什么人来往密切,这些情况你知道吗?”。姓赵的警察问道。 陈刚摇摇头,内心似乎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对弟弟真的缺乏关心,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有没有女?”那个埋头记录的女警察忽然插话问道。 秦笑愚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女警察的这个问题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触及他内心的一个秘密。 “我……我真的不知道……”陈刚惭愧地说道。 “你弟弟到底赚了多少钱,他对你说过没有?” “他说几十万……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和他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呢……”陈刚似乎对警察纠结这个问题有点恼火。 “他显然没有对你说实话,那套公寓就是他买的,价值一百六十多万,你认为这些钱都是他搞工程赚来的?”警察继续问道。 “那你说是怎么来的?难道他抢银行了?”陈刚气愤地反问道。没想到这些警察不去抓凶手,那模样好像是先要极力证明自己弟弟不是好人似的。 “他的财产状况和来源我们正在调查,你不是说有可能是谋财害命吗?可在案发现场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万块钱,凶手并没有拿走……所以也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他的社会关系,这有助于我们尽快破案。” 秦笑愚昨天晚上也看见了那三万块钱,所以,他早就不认为陈默死于谋财,但是又和财有关,凶手杀他为得是一笔更大的财富,那点小钱显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我真的不了解他的生活……我巴不得早早抓住凶手呢,要是知道难道还会隐瞒?”陈刚沮丧地说道。 那名警察见陈刚一问三不知,就把目光转向了秦笑愚,问道:“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情况?” 秦笑愚张张嘴,忽然就想起了徐召咽气之前看着自己的信任目光,徐萍的名字在嘴边滚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最终摇摇头,没有出声。 “你和陈默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女警察再次插嘴问道。 秦笑愚总觉得那名女警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心里就有点后悔陪着陈刚来这里了,不过,他还是平静地说道:“我是在电脑城买东西偶然碰到陈默的,没想到聊了几句,发现他竟是我战友的弟弟……” “真巧啊,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女警紧追不舍。 “一个多月以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楚了……”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 “你们经常见面吗?”。女警问道,那模样好像成了主审官。 “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我只是把他当兄弟……见过两次面。”秦笑愚说说道。 “他谈起过和女人交往的事情吗?”。女警问道。 秦笑愚心里又是一阵惊慌,他知道警察纠缠这个问题的原因很可能在现场发现了什么?也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在现场闻到了女人的气息。“他不会和我谈这些事情,他是个内向的人,实际上我就是向他了解一点我战友的近况……”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南关分局的周局长领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两个秦笑愚都认识,一个是市局的欧阳副局长,另一个就是他的战友李明熙,不过,李明熙并不认识陈刚,因为李明熙只是在新兵连的时候和秦笑愚是战友。 欧阳副局长和李明熙一看见秦笑愚都愣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三名询问的警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局长,这位就是死者的家属,名叫陈刚……”一名警察介绍道。 周局长伸手和陈刚握握手,说道:“你弟弟的死我们很遗憾,请我们会尽快破案,也希望你能够给我们提供协助。” 说完扭头看着秦笑愚问道:“这位是……” 那名女警介绍道:“他是陈刚的战友,不过和死者也认识……” “老周,死者家属就让下面的同志负责接待吧,我们还是赶快召开案情分析会……”欧阳副局长忽然插话道,并且瞟了秦笑愚一眼。 为什么市局的领导也来了,从表面上看,陈默的案子也就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分局刑警队应该有侦破能力,难道南琴这么快就把消息传了? “笑愚,最近忙什么呢?好久不见你了,抽空一起坐坐……”李明熙在欧阳副局长出去之后,走到秦笑愚身边小声说道。不过,还没有等秦笑愚,他已经跟着几位领导出去了。 “刚子,你不认识他吧,他叫李明熙,我们一个团的,后来调到总队综合处了,他现在是市局刑警队的一名警察……”秦笑愚对陈刚小声说道。 陈刚的心思还在弟弟身上,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后来忽然意识到他出现在这里肯定和弟弟的案子有关,于是问道:“你和他很熟?”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待过……” 房间里只剩下那名女警察,她显然听见了秦笑愚和陈刚的对话,口气也比刚才缓和多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和你联系,如果想起什么事情就给我打。”说着就给了陈刚一张名片。 秦笑愚和陈刚从公安局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两个人默默地在街上走了一阵,谁也没有,忽然,陈刚停住了脚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忧郁地说道:“我怎么跟我妈说这事呢?” 秦笑愚不太了解陈刚家里的情况,只知道他的父亲已经过世了,陈默是家里的小儿子,如果他母亲要是得知噩耗,肯定会很伤心。 “刚子,这事瞒也瞒不住啊,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不要在里说这事。” 陈刚摇摇头,愤愤地说道:“我不回去,杀我弟弟的凶手抓住之前我不回去,干脆就先瞒着我妈,等案子破了再慢慢告诉她。”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弟弟那个店你先接下来,那个女店员你也不熟,最近还是自己亲自照顾为好。”秦笑愚的意思是让陈刚接下弟弟的生意,也算是在这里有个谋生的手段。 陈刚摇摇头说道:“我对电脑一窍不通,这生意也没法做,我看干脆把店面盘出去算了,我还是在这里找点零活先干着。”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陈刚说的也对,隔行如隔山,他对电脑一窍不通,连那些配件都叫不上名字,想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的生活应该不会有问题,毕竟陈默给他留下了一栋一百多万的房子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自己还富有,陈默也算是对得起哥哥了。 “刚子,你想不想做保安?如果你愿意,我就介绍你去我打工的公司干保安,我是给老总开车的,对他说说应该没问题。” 陈刚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我的老本行,先干着吧,起码要挣点伙食费……你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去公寓看看,也不知道这套房子最终算是谁的,听公安局那些人的口气,好像我弟弟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你先住着,后面的事情慢慢说,起码现在是陈默的合法财产。”秦笑愚安慰道,伸手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就一起去了陈默的公寓。 来自海上的潮湿气流遇到了南下的冷空气,形成的细小的水分子漂浮在空中变成了雾,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徐萍的座位靠近窗口,不过,从窗户看出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远处的高层建筑都笼罩在浓雾之中,这让她有种安全感,觉得自己也被浓雾笼罩着,谁也看不见她,变成了隐形人。 “徐萍,还愣神呢,下课了。” 徐萍从自己的幻觉中惊醒过来,扭头一看,原来是李军笑嘻嘻地站在身边。于是就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收拾着课桌上的东西没有理他。 “我注意到你整节课都在发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军凑到跟前关切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了,好好的不听课,注意我干什么?”徐萍冷冰冰地说道。 李军一边跟着徐萍往外走一边笑道:“说起来话长啊,自从我到银行工作那天起就开始注意你了。” “神经病!”徐萍头也不回地说道。 “哎,晚上一起出去唱歌,我请客。”李军试探道。 “没兴趣。” “走吧,我还约了其他人呢。”李军纠缠道。 徐萍突然停下来,盯着李军说道:“李军,别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对你没兴趣,听明白了吗?”。说完,自顾回宿舍去了。 李军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徐萍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这个邪,走着瞧。” 徐萍无精打采地回到宿舍,今天是培训班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开个总结大会,学员们就要回到各单位去了。所以,好多人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也不知道行长打算把自己安排到哪个支行工作,其实想想,还是给行长当秘书来得轻松,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杀了陈默之后,整个人变得懒懒散散的,一点都提不起劲来,原本野心勃勃的行长梦也渐渐淡了,就像一个看看破红尘的厌世者,只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徐萍无精打采地推开寝室的门,一下就愣在了哪里,不过随即就涨红了脸,愤怒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秦笑愚坐在那里没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一瞬间徐萍有点惊慌失措,可马上就镇定下来,心想,他早就不是警察了,怕他干什么。 奇怪,他怎么不声不响地模到自己的寝室里来了,难道想对自己说些甜言蜜语?多半是来做解释的,那些老生常谈早就听腻了。 “如果没事你就走吧,我要回家了。”徐萍冷冰冰地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几件衣服塞进一个包里面,然后站在那里板着一张脸,好像就等着秦笑愚出去了。 秦笑愚一点笑脸都没有,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想跟你谈谈陈默的事情,你老老实实跟我来……”说完拉开门自顾走了出去。 徐萍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怔怔地待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就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秦笑愚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正准备下楼。 “喂,你等等……你什么意思?”徐萍喊了一声。 可秦笑愚连头也没回,没一会功夫就快步下楼去了。气的徐萍跺跺脚,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男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已经惊得她魂飞魄散。 真见鬼。不可能啊。可他那句话分明是有所指。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也许他是在说别的事情,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严厉呢?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呀。 徐萍咬咬牙,一阵风似地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外面马路上才看见秦笑愚站在一辆小车旁。大雾中的男人面容模糊,可徐萍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严峻的形势。 “上车!”秦笑愚就像下命令地说道。 上就上,这么厉害干什么?怎么自己就被他吓住了呢,他这副苦大仇深的脸很好解释,肯定是已经知道了陈默死亡的消息,感情是跑来向自己报丧呢。 哼,陈默又不是他的亲兄弟,有必要哭丧着一张脸吗?哼,不知道他对自己被陈默强暴有什么高见,他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他就是这样兑现自己承诺的。 秦笑愚一声不吭,开着车左转右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徐萍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忍不住问道:“有什么话就说,我还要回家呢。” 秦笑愚瞥了徐萍一眼,把车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等停稳了车之后,转过身来沉声说道:“陈默死了,是谋杀。”说完一双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的反应。 按道理,徐萍应该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表示自己刚刚得到这个信息,做为死者的前女友起码还应该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伤心和遗憾,可她心里恨死了陈默,根本就装不出来,冷冰冰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杀了他?” 秦笑愚察言观色,心里微微有点震惊,几乎可以断定,即便陈默不是她杀的,但是她肯定是个知情人。不然,她不可能表现的那么淡定,也许她这种态度是准备用来对付警察的,可恰恰暴露了她是个知情者。毕竟没有经验啊。 “一月二十六号晚上你在哪里?” 徐萍心中一动,本能地抗拒道:“你管我在哪里呢,我还想问问你在哪里呢。” 秦笑愚沉默了一下说道:“好,我来替你说吧,那天晚上你在陈默的公寓里……” 徐萍一愣,差点崩溃掉,吃惊地说道:“你……你胡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找那个女人了,我告诉你,没必要,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了,你是你,我是我……”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在谈论一个人死了,你的前男友……你别瞎扯,老老实实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想去公安局说吗?”。秦笑愚知道徐萍性格倔强,如果不镇住她,说不定还想给自己撒泼呢。 “我不想和你瞎扯……你去找你那个女人吧……”徐萍伸手就想打开车门,秦笑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萍萍,难道你想毁掉自己吗?我这是在帮你,不然来这里找你的不是我,而是警察……” 徐萍一听彻底傻眼了,心里面一阵绝望,没想到自己原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罪行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人知道了,既然连秦笑愚这个被开除的警察都知道了,那些真警察找上们来的时间也就为期不远了。只是不清楚自己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呢。 不过,徐萍不愿意马上就范,极力争辩道:“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死和我有关吗?”。 秦笑愚凭着女人闪烁的眼神,以及惊慌失措的表情马上就确定她和陈默的死月兑不了干系,起码是一个知情者。 陈默在本市没有什么密切的社会关系,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基本上可以断定,他的死和破解那台电脑有关,而电脑里隐藏的那笔钱很可能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对于陈默来说,一旦拿到那笔钱,不可能愚蠢到到处张扬,他甚至对自己的亲哥哥都没有说实话,谎称是搞工程赚的钱,应该说他明白这笔钱隐含着某种危险,所以他尽量保持低调,就算买车买房也不会告诉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徐萍就不同了,陈默出于某种虚荣心或者其他什么心态,他很可能会在徐萍面前炫耀,即便不告诉她实情,但徐萍聪明伶俐,多半会把前男友的一夜暴富和那台电脑联系起来,要知道,她对那台电脑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谁知道韵真对她说过什么。 “我可以肯定,陈默的死和你有关,和那台笔记本电脑有关,陈默死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和他在一起,甚至……你们一起睡觉了……” 徐萍一张脸涨得通红,吃惊地盯着秦笑愚,心想,他就像是亲眼看见一样,说的那么肯定,真见鬼,难道他那天晚上一直在跟踪自己?不可能,他只不过是在推理,但他的口气怎么就说的那么肯定呢? “你……你凭什么说我……和他在一起?”徐萍声音颤抖,显然有点底气不足。 秦笑愚心里长叹一声,不想再和她打哑谜,因为自己如果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她是不会承认的,毕竟这是一桩命案,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且,她现在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我去过陈默的公寓,看见了尸体,看见床上没有床单,且不说别的,床上为什么没有床单?很简单,因为床单上留下了可以识别身份的证据,所以凶手把它拿走了……所以,警察首先就会想到作案的是个女人,两个男人是不会在床上……” 徐萍哼了一声。打断秦笑愚说道:“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女人?” 秦笑愚冷笑道:“如果你聪明的话,当时应该把枕头也拿走,但是你没有这样做,我在那个枕头上闻到了你的味道……” 徐萍呆呆地说不出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为什么秦笑愚马上就把陈默的死和自己联系起来了。按道理说,即便自己在枕头上留下了气味,但是,对于警察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秦笑愚就不一样了,他曾经把自己抱在怀里亲吻过,并且特别喜欢把鼻子钻进自己的头发里嗅,他记住了自己身上独特的香味,倒霉的是,他怎么会找到陈默的公寓去呢? 可恨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为什么揪着自己不放,他想干什么?难道想亲手把自己送进监狱? 对了,他还梦想着继续当警察呢,说不定自己一旦承认杀了陈默,他马上就会抓自己去公安局领赏呢,自己成了他重新当警察的筹码了。哼,味道只能存在于空气中,难道你还能拿个瓶子保存起来作证据? 想到这里,徐萍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你的鼻子难道比狗还要灵?说不定是你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引起了你的错觉,不然你现在再去闻闻,看看还有没有味道?” 秦笑愚明白徐萍的意思,心想,怪不得现场的伪装显得不伦不类,凶手既像是老手又像是一个菜鸟,显然是徐萍为了逃避警察的追踪,用她老子那里学来一点皮毛就想瞒天过海呢,未免也太幼稚了。 “萍萍,我知道你现在不我,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对你解释,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越陷越深,最后把自己彻底毁掉。 我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不管你出什么事,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很清楚陈默是怎么死的,现场也是你伪造的,你以为那点水能洗掉一切?在我面前你都有点心怀鬼胎,如果到了公安局,要不了十分钟,所有的警察都能看出你就是杀害陈默的凶手……” 徐萍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她承认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失败,也男人的话说的有道理,事实上,最近就算没有警察来找自己,每天也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坐卧不宁,一旦警察真的找上门来,说不定用不了几分钟就彻底崩溃了。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其实,他要是想害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和自己在这里啰嗦,只要把他的怀疑告诉警察,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在公安局了。难道他真的是在帮自己?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感情用事,起码要先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再说。 想到这里,徐萍马上就眼泪汪汪地嗔道:“亏你还记得我爸……你到底想干什么嘛。” 秦笑愚脑袋凑低声说道:“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帮你,不许撒谎,说的越详细越好……” 徐萍有点犹豫不定,可随即一想,既然他都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告诉他也无妨,反正就两个人,又没有旁证,只是不能说的太清楚,不能说细节,并且这件事和他也有关系,要不是他移情别恋,那天晚上自己也不会喝醉,也不会给陈默又可趁之机,说白了,他也是罪魁祸首。 “哼,你还有脸问……人家那天给你打,没想到你竟然……” 说着,徐萍就双手捂着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继续说道:“人家当时都不想活了……刚好,陈默打来,说是有话要对我说,我本来是不去的,可我们行长让我去见见他…… 我和他在一家茶楼见面……后来,他看我心情不好,就让我喝酒,我就喝醉了,他也不让我接你的,最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笑愚那天晚上接连给徐萍打过好几个,先是没人接,后来就关机了,没想到他被陈默灌醉了,看来是南琴那个让她受了刺激。可当时自己却和南琴在床上欲仙欲死,竟然都没有想办法找找她,如果那天晚上能找到她,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他把你带到了公寓是吗?”。秦笑愚内疚地问道。 徐萍瞥了男人一眼,抽泣道:“他骗人家说是去找你……后来,他就像禽兽一样把人家强暴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人家还是第一次……被那个畜生糟蹋了……被他撕裂了……”说完忽然就趴在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一边还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肩膀。 天呐,还以为她是自愿的呢,没想到竟然是…… 秦笑愚心中一阵内疚,想起自己当着徐召的面做出的承诺,一时既羞愧又惶恐,忍不住伸手搂住女人,安抚似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低声道:“所以,你趁他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徐萍心里本来把秦笑愚恨得要死,可此刻却像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只觉得心中的压抑也只能在这个男人怀里得到释放,即便母亲也不能给自己安全感。 “我是自卫……他就像疯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他是在报复,他还给我拍照片,就是那种下流照片……想一直侮辱人家……人家也没办法呀……” 秦笑愚心里很震惊,他万万没想到陈默竟是这样一个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们在哪里喝的酒?” 秦笑愚原本心里面还不是太坚定,打算根据徐萍罪行的轻重,劝她去公安局自首,可眼下他改变了主意。 显然,徐萍自卫的说法是站不脚的,首先她是和陈默一起醉酒之后发生的性关系,陈默当时也可能出于醉酒状态。 另外,她并不是在和陈默搏斗的过程中杀了他,如果陈默醒着,凭她一个弱女子也不是陈默的对手,要不然也就不会被强暴了。 她多半是趁着陈默熟睡的时候动的手,任何一个法官都会判她报复杀人,报复杀人最好的结果也是无期徒刑,这辈子算是毁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徐召啊。 “红磨坊。” “当时茶楼的人多吗?”。 “我们是在一个包厢……” “你觉得那里的服务生能认出你吗?”。 “不知道……后来我醉了……” “你在陈默公寓都拿了什么东西?” “床单…………还有银行卡……” “你用什么东西……戳死了他?” 徐萍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抖,呜咽道:“一把起子……” “起子呢?” “我洗干净之后放在卫生间了……以前就在那里……” 秦笑愚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问道:“你敢肯定在现场没有留下指纹?” 徐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看秦笑愚,嘟囔道:“反正都清理过了……” “你为什么要拿他的银行卡?难道你还想取上面的钱?”秦笑愚问道。 徐萍摇摇头说道:“那天晚上,在红磨坊买单的时候,他是耍的那张银行卡,我怕……” 秦笑愚明白了徐萍的那点思,说道:“你以为拿走银行卡警察就发现不了陈默死前在红磨坊消费过?他们只要在银行找见陈默的账户,马上就可以搞清楚这件事,除非,那个服务生认不出你。” “也许那张银行卡并不是以他的名字办的……” “但愿如此……你在公寓还拿了什么东西?”秦笑愚问道。 徐萍马上警觉起来,她打定主意要隐瞒那笔钱,秦笑愚没有理由会知道那笔钱的事情,他又不是神仙。 “没有了……他那房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徐萍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好在秦笑愚没有再追问下去,沉默了一阵,他推开徐萍的身子,盯着她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包括你和他一起在茶楼喝酒的事情?” “没有……” “你们行长知不知道?” “不知道。” 秦笑愚点点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拿走那部没有用,如果那部是用陈默的名字登记的,公安局就能查到通话记录,那时候,他们会发现他死前给你打过,他们就回来询问你,你打算怎么回答?” 徐萍愣在那里,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清楚,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也许陈默的去向反而会引起警察的主意,当时还不如把那条通话记录删掉,这样警察还不一定会去电信局调查了。 “通过又不能证明是我杀了他。”徐萍撅着小嘴说道。这时她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因为,她发现秦笑愚好像是真的在帮自己的忙。 “但是你回答的不合适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那你说怎么办?”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如果警察来问你,你就承认有这么回事,甚至不要否认和他在一起喝过酒,你也不要说和陈默分手的事情,要表现出你们的关系很好的样子,在一起坐坐是经常的事情,但是那天喝完酒之后你就回家了…… 当然,离开的时间也不能撒谎,因为服务生会向警察提供这个信息。另外,你最好找个证明人,证明陈默死的时候你不再现场,也许你妈妈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警察很可能问你们喝茶的时候都谈了些什么,你就说陈默赚了一大笔钱,一晚上都在你面前吹牛……你明白我这些话的意思吗?千万不能让警察知道你们是仇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被他强暴,这样就不会让他们怀疑你有杀他的动机了。” 徐萍这下彻底秦笑愚是在帮她了,对他的那份怨恨就淡了不少,忽然开始怀疑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在骗她,也许事情根本就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解释呢。 “哥,我害怕。”徐萍说着就又一头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秦笑愚心里有点慌乱,在南琴身上尝过男女之间的滋味以后,身体越发容易冲动了,徐萍丰满的身子还是撩起了生理上的火花。 “害怕?人都敢杀,还知道害怕?现在害怕也来不及了。如果他哥要是知道你杀了他弟弟,非拧断你的脖子不可。”秦笑愚威胁道。 徐萍一个身子钻得更深了,一只手捶着男人的脊背嗔道:“还不都是你……都赖你……你说,你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笑愚气的在徐萍的**上打了一巴掌,心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和她纠缠,今天就跟她说个明白,让她死了这条心,免得今后再找麻烦。于是恨声道: “难道我让你去杀人了?那个女人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具体情况我也不想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但是,我告诉你,我说过,我会把你当自己的对待,但是,我和其他女人的事情你今后少管,反正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徐萍泪眼婆娑地问道。 “因为我们不合适,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秦笑愚嘟囔道。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人家,为什么要骗我?”徐萍抽泣道。 秦笑愚心里一阵内疚,心想,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自己的优柔寡断让徐萍产生了误解,结果不仅伤害了她的感情,反而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萍萍,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凡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我也一样……但是,我不能喜欢你,就这么简单,至于原因,我不能告诉你……”秦笑愚艰难地选择着词汇,可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果然,徐萍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幽幽说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是不是那个女人在逼你……你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了是不是?” 秦笑愚哭笑不得,拉开徐萍的手,干脆也耍起了无赖,没好气地说道:“她倒是没有抓住我的什么把柄,但是,你做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今后我是不能离开她了,不然她如果一生气,非到公安局告你不可……” 徐萍傻眼了,她也搞不清楚那个女人和秦笑愚到底什么关系,眼下绝对不是和她争男人的时候,好在终于有一个帮自己的人了,秦笑愚当过警察,最起码比自己想的全面,现在又对自己做的事情清清楚楚,看来今后自己是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不管他有什么女人,也只能干看着。 “你骗人……还不是你告诉她的,哼,人家早晚一天会死在你的手里……” 秦笑愚没有理会女人的胡搅蛮缠,发动起车,说道:“我现在送你回家,从明天开始,照常上你的班,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记住,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给我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徐萍幽怨地瞟了男人一眼,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嗔道:“人家听你的还不行嘛……都是你把人家害成这样……” 73. 强暴 秦笑愚一个人躺在黑暗中吸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从离开殡仪馆之后,心里面总是不能平静,抬起手腕玩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可南琴还没有应招而来,为了安全起见,南琴最近一直住在刘蔓冬的家里,他们两个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虽然他和南琴表面上只是一种工作关系,可在有了接触之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整天在外面不回家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有点接受不了,更可况,他压根就不知道南琴在刘蔓冬那里整天都做些什么,鉴于刘蔓冬的身份以及所扮演的角色,除了对南琴的安全担心之外,有时候也难免胡思乱想。 此刻,他的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着白天看见南琴和几个人站在殡仪馆外面的情景,他亲眼看见南琴最后是钻进了刘源的小车。 他知道南琴早就想近距离接触一下.+du.刘源,虽然不知道他们后来一起去了哪里,可他清楚南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不知道她是单独和刘源在一起还是和其他几个人在一起,如果是单独和刘源在一起,那么今晚她可能不会回来了,至于他们会干些什么,用**也能想得出来。 秦笑愚忍不住一阵心烦意乱,紧接着又点上一支烟,极力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点醋意不但危险而且违反了他和南琴之间的游戏规则,说实话,她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来自自己的授意?还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啊,难道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炕就没有一点感觉?甚至无动于衷?不,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她只是执行自己命令一个卧底,上面之所以排遣这么一个美貌女人到自己的身边,其作用不言而喻,自己有什么权力把她当成私有财产呢? 最终秦笑愚还是没有说服自己,只是那股醋意变成了一团熊熊怒火,当然怒气并不是冲着南琴来的,而是冲着刘源、王子同、刘蔓冬、吴世兵等这些潜在的敌人。一想到吴世兵,他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小美人吴媛媛,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吴媛媛,他心里那团妒火就渐渐熄灭了。 吴世兵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女儿呢。 秦笑愚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在钻进被窝之前忍不住恼怒地嘀咕了一句。他预感到南琴今晚不会回来了,所以放弃了等待,他知道,越这样等下去,自己的心灵就会备受煎熬。 更何况,折磨着他神经的还不仅仅是南琴,还有刘韵真和徐萍,这三个和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今天很不幸都聚在了一起,在刘源的带领下离自己渐渐远去,想象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秦笑愚咬牙切齿,毫不遮掩地放纵着自己心中对那个男人或者那些男人的刻骨仇恨。 早晚有一天和你们这群人渣算总账。 秦笑愚在迷糊之前愤愤地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外面客厅的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抬起身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心中顿时就激动一阵狂跳,毫无疑问,南琴回来了。 卧室虚掩的门轻轻被推开了,秦笑愚眯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掂着脚尖走进来,不用看,凭着灵敏的嗅觉他就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一点酒味。晚上他们在一起喝酒了。 尽管他已经和南琴不知春风几度了,可此刻却仍然无法控制心中的激动,浑身竟然轻轻哆嗦了一阵。 对一个男人来说嫉妒是最好的药。 秦笑愚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闭着眼睛装睡,耳朵却捕捉着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在月兑衣服,不知道会不会像以往那样把自己月兑光?啊,她到床上了,竟然没有去洗澡?难道……他们没有那样?不然她在睡觉之前肯定会去洗个澡…… 忽然,一阵强烈的光线刺得秦笑愚眼皮子一阵颤抖。 “别装了……哪有睡着了脚趾头还会动的……哼,就不信你会不等人家回来就睡觉……”耳边响起了南琴娇嗔的声音,紧接着被窝里就钻进来一个温软如玉的娇躯紧贴在他身上。 果然是光着,还带着阵阵幽香。 秦笑愚一睁开眼睛,那张脑子里想了一百遍的娇颜就在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似嗔似娇地紧盯着他。 忍不住一阵羞愧,嘴里哼哼了两声,一翻身就把女人的娇躯压在身子底下,嘴里马上气喘如牛,死命地吻住女人的小嘴 …… 两个人搂在一起痴痴迷迷地温存了一阵,意识到今天晚上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一时心中既兴奋又期待,忍不住就有了一股尿意,伸手拍了一下男人,嘴里发出怯怯地哼哼。 秦笑愚浑身一阵轻松,看着女人扭着**走进了卫生间,就靠在床头抽烟,一边为自己刚才的疑神疑鬼感到内疚。 可随即一想,其实自己也不必内疚,如果让南琴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对南琴来说,是不是会和男人上炕,什么时候上炕,其实也不是她的主观意志所能控制,一切都取决于这种行为是否有价值,和道德没有一点关系,自己如果再拘泥于这种小男人心态,反而倒显得自己充满了狭隘的占有欲。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南琴光着身子走出了卫生间,灯光下的身子美的令人惊叹,她毫不顾忌男人的眼光,拿着一条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你怎么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别忘了,我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秦笑愚盯着女人丰满的娇躯心不在焉地说道。 南琴把毛巾随便一扔,风情万种地爬上了炕,把脑袋靠在男人的胸口,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今晚你的小美人喝醉了……耍酒疯呢……” 秦笑愚一愣,本能地认为南琴说的小美人肯定是指韵真,他是见识过韵真醉酒的媚态的。可一想,韵真怎么会在那种场合耍酒疯呢?说不定是徐萍这小东西呢。 “你好像也喝了不少……怪不得刚才这么疯……你们几个怎么会在一起喝酒?” 南琴掐了秦笑愚一把,嗔道:“连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也能把我灌醉?那个徐萍……笑死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她插诨打科,今晚那两个男人非打起来不可……” 秦笑愚明白南琴嘴里的那两个男人指的就是刘源和王子同,一时惊讶不已,他觉得刘源和王子同都是有身份的人,两个人再有仇,面子上起码能过得去吧,总不至于像街上的泼皮无赖那样借酒撒疯吧。 不过,也难说,王子同也倒罢了,那个刘源可是地痞流氓出声,喝醉了酒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秦笑愚一把搂着女人钻进被窝,一边亲吻着,一边连声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南琴嗔道:“哼,就知道关心你的小美人,人家可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呢……到底先听哪个?” 秦笑愚在女人的**上拍了一掌,说道:“先说说你们今天聚会的情况……一晚上呢,有的是时间听你汇报……” 南琴扶住男人的脑袋,嘴里嘶嘶吸着凉气,颤声道:“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事会这么巧……除了吴世兵之外我们关心的几个人竟然都聚齐了……对了,刘蔓冬的那个会所你去过吗?”。 秦笑愚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听说过,没去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南琴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有钱人的销魂窟……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今天有好戏看,没想到……” 根据南琴的诉说,秦笑愚在脑子里慢慢勾勒出了今天这场特殊聚会的情形,并意识到,韵真很可能会成为王子同和刘源之间利益之争最终爆发的导火索,最后不仅吴世兵和刘蔓冬将会深陷其中,就算韵真也难以独善其身。 原来,韵真一行人到达刘蔓冬的会所之后,在三楼的一间豪华大包间里摆上了山珍海味,由于这些人之间的特殊关系,现场的气氛可想而知,首先从座位上就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王子同的左手坐着刘蔓冬,挨着刘蔓冬的是刘源,刘源是韵真,韵真的身边是徐萍,最后是南琴坐在了王子同的右手。 这个排序凸显了王子同和刘源的对立性质,而周边的人则显示出彼此关系的远近,南琴属于中立,刘韵真和刘源是同盟,徐萍当然是跟着自己的主子,而刘蔓冬则身处两个对立的男人之间,大有一种和事老或者和稀泥的味道。 “子同和刘总都是我的老了,我就不客气了……今天能认识刘行长我感到非常高兴,没想到还这么赏脸,希望今后能有机会和刘行长多亲近亲近……来,我们大家就敬刘行长一杯……” 刘蔓冬心里很清楚,桌子上的两个男人此刻都憋着一把劲,在这些美女面前谁也不会低头,所以,她的开场白把韵真放在首位。心想,毕竟这个女人目前是他们追逐的对象,两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和她争强好胜吧。 见桌子上的人纷纷响应刘蔓冬的号召端起了酒杯,韵真摆摆手说道:“刘总,首先我是不喝白酒的……另外,这个敬字也不敢当,我就来点红酒意思一下,不管怎么说,今天非常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我也不能喝白酒……”韵真的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徐萍脆生生地说道,一只眼睛还直瞟着刘源,那意思是让他兑现成若。 “对对……怎么忘记了……”刘源一拍脑门说道:“蔓冬,拿两瓶拉菲来,韵真和萍萍和红酒……今天这饭局就记在我的账上……” 王子同原本抽着烟,一脸傲慢的神情,一双眼睛不停地在韵真身上飘来飘去,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前妻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了,一举一动都撒发着撩人的气息。可看看她一副小鸟依人一般坐在狗熊一样高大的刘源身边,心里面不但不自在,而且觉得有种受侮辱的感觉,一时有点后悔不该跟来凑这个热闹,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在恨刘源的同时把刘蔓冬也附带上了。 他听了刘源的话,心里面顿时就有一股火,哼了一声,冷冰冰地说道:“蔓冬,这桌子还是算我的吧,怎么能让政府官员买单呢。” “蔓冬,王总毕竟是客,我们中国人最是热情好客,说什么也不能让外来人反客为主,你就客随主便吧。”刘源今天破天荒一口气说出了两个成语,不管合适不合适,心里面感到一阵得意。 王子同听出了刘源的话里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刘源是在影射自己美国公民的身份,并且颇有讥讽的意味,虽然心中恼火,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怏怏地说道:“刘总,别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临海人……” 刘源呲地一笑,正准备开口,刘蔓冬忽然插嘴笑道:“刘行长,你看看,现在这些男人,什么不好争,就连买个单也要争上一番…… 哼,今天要是刘行长不在这里,我才懒得管你们谁来买单呢,可既然刘行长初次光临,又在我的地盘上,哪里轮得到你们献殷勤?都省省吧,有本事以后自己找机会,今天你们谁也轮不上……来来,我们干一杯……” 王子同和刘源这才闭上了嘴,不过,当王子同看见韵真分别和刘源刘蔓冬碰完杯之后,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就把杯子送到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口,刚刚压下去的火苗又窜了上来,只是苦于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刘蔓冬就怕两个男人杠起来,有意谈笑风生,不时劝菜,一边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一时桌子上的气氛倒是渐渐热闹起来,没一会功夫,在她的殷勤招呼下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只见韵真和徐萍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可就在这时,刘源端起杯子对韵真和刘蔓冬说道:“既然蔓冬不让我买单,我就多敬几杯酒……韵真,我敬你一杯……” 韵真摆摆手笑道:“刘总,你可是清楚我的酒量的,再喝下去可要出丑了……干脆我就以茶代酒吧。” 刘源把酒杯在韵真的杯子上碰得叮当响,坚持道:“韵真,也就几杯葡萄酒,醉不了你,我心里有数……咱们一笔写不出三个刘,就算醉了也是醉在自己家……来,我先干为尽……”说完一仰脖就干掉了一杯五粮液。 韵真偷偷瞥了王子同一眼,见他嘴里叼着一支烟,眯着眼睛注视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娇声道:“你劝酒的花样真多,连个姓也能说出这么多话,真是服了你……” 说完,纤纤兰花指端起酒杯仰着雪白的脖子把红艳艳的葡萄酒慢慢灌进了殷红的小嘴里。那模样看的两个男人直上火,尤其是王子同,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小豆芽在这张性感的小嘴里吞吐的情形,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女人非他莫属,别人休想染指。 他见刘源给韵真敬酒,嘴里还占着她的便宜,哪里还忍得住,尽管知道韵真不会对自己假以辞色,可仍然端起了酒杯,心想,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至于绝情到一点面子也不给吧。 “韵真……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可总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前一阵还去过你家看看老爷子,可惜你不在家,今天就借蔓冬的酒敬你一杯……” 韵真倒是没想到王子同居然会给自己敬酒,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对他的态度,很明显,他这是在下赌注,想在刘源面前挣点面子。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果自己在这个场合断然拒绝了他,不但他羞刀难归鞘,也显得自己眼,毕竟人家是在向自己敬酒。 可是,一想到当年他和吴世兵也是像今天这样,你敬一杯我敬一杯,最后敬得自己光着身子任由他玩弄了身子,心里面就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杯酒就端不起来,只是盯着眼前的酒杯犹豫不决。 “王总,我们行长刚放下杯子,你马上就端起杯子,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这样吧,让我们行长先缓一下,我先敬你一杯吧。”就在韵真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徐萍端起杯子说道。 徐萍是在王子同去了美国之后进的银行,所以并不认识王子同,可她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和韵真的关系,只是以前并不清楚他们离婚的原因。 可是,自从她和自己的行长搞到一起之后,韵真已经在炕上把她和王子同的那点事早就告诉她了,心里明白自己的假对这个假男人深恶痛绝。现在见到了王子同本人,忍不住就有一种厌恶的心态,看着王子同的眼神也就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通过察言观色,她倒是觉得刘源好像对行长有点意思,虽然心中也有点醋意,可一颗心眼马上就不自觉地偏向了刘源,而对王子同产生了排斥的心理。因此,她见韵真犹豫不决,便马上出来挡驾。 王子同一愣,没想到韵真的一个小跟班竟然会不识时务地跳出来,要是换做平常,他也不会在意,反而会感到高兴,因为,他已经把徐萍观察了好一阵了,觉得这个女孩不仅相貌俏丽,从脖子下面露出的一片肌肤来判断,应该还有着一身细皮能肉,倒是有点像当年刚刚委身自己的韵真。 只是,她出现的有点不合时宜,再加上这小丫头看着自己的眼色总觉的乖乖的,竟有点不屑一顾的神情。 王子同心里一阵恼火,不高兴地说道:“这杯酒是我敬你们行长的,你别捣乱……” 徐萍一听,娇声道:“王总,如果我敬你的酒你不喝,那我们行长也可以不喝……怎么?难道你今天只跟我们行长喝酒不成?” 徐萍的胡搅蛮缠搞得王子同上不上,下不下,尴尬的同时心中火苗乱窜,他已经注意到了刘源脸上的那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了,这个时候如果在和徐萍纠缠下去,势必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王子同强忍着心中不快,恨恨地盯了韵真一眼,冲徐萍冷冷说道:“,既然你是你们行长的保护人,那说明你的酒量很好了?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换成白酒?” 徐萍虽然有点酒量,可并不擅长喝白酒,听了王子同的挑战,心里对他更加厌恶,觉得一个大男人这么较真纯属眼,联想到韵真描述过的有关他身体的残缺,简直就没有把他当男人看,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斜睨着男人说道: “我从不喝白酒,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喝红酒,我不会和你计较……这杯酒可是我敬你的,你爱喝不喝,我自己先喝了……”说完一杯红酒咕嘟咕嘟喝得一点不剩,那架势比上次和陈默喝酒的时候还要生猛。 王子同端着个杯子下不来台,一张脸都涨红了,坐在一边的刘蔓冬见他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生怕他发作起来,马上端起杯子说道:“子同,人家小姑娘诚心敬你酒,你就不要推辞了,来,我陪你一杯……” 王子同没办法,只好闷闷不乐地干掉了杯中酒。那边刘源就笑呵呵地冲徐萍说道:“萍萍,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怪不得你们行长走到哪里都带着你呢,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徐萍一听,马上就把王子同扔在一边,笑道:“刘总,你别急啊,我们行长不能喝酒,今天我就代她给桌子上的每一位领导敬一杯,你要是不嫌我和红酒,等一会儿好好陪你喝几杯……” 说完就和刘蔓冬南琴分别碰了一杯。韵真桌子底下一只脚砰砰徐萍的腿,笑道:“萍萍,悠着点,就你这点小酒量,还敢跟刘总叫板,等一会儿把你卖了还不知道找谁算钱呢。” 刘蔓冬见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刘源的身上,王子同明显受到了冷落,尤其是韵真,几乎不看王子同一眼,只顾和刘源小声嘀咕,眼看着王子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就冲南琴使了一个眼色。 南琴心思灵敏,马上就明白了干妈的意思,端着一杯酒冲王子同说道:“王总,上次在我干妈家里没喝好,今天就多喝几杯,来,我敬你一杯。” 南琴在王子同的公司干过几天,现在又是刘蔓冬的干女儿,既然她端起了酒杯,王子同就不好拒绝,同时也明白她是有意缓解自己的尴尬,于是就勉强笑道:“小筠,我和你干妈可是老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今后就别叫我王总了,干脆就叫叔叔吧。” 南琴笑道:“好啊,那我就敬叔叔一杯……” 南琴话音一落,那边徐萍忍不住扑哧一声娇笑,笑声中多少有点肉麻,冲刘蔓冬说道:“刘总,刚才王总还喊我呢,既然现在小筠叫他叔叔,那我岂不是……” 韵真在徐萍脑袋上拍了一下,娇嗔道:“你这小东,这么一点便宜也不放过,我看你已经醉了……” 刘源有点幸灾乐祸地端起酒杯对王子同说道:“王总,来来,我们亲近一下,虽然你现在是美国人,可根还在我们临海,我就代表家乡的父老敬你一杯,欢迎你回来参加临海市的开发建设……” 王子同从刘源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明着是和自己亲近,实际上是在挤兑自己,那感觉好像他是自己的领导似的。可人家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闷酒。 由于酒精的作用,起先桌子上沉闷的气氛渐渐没有了,几个人举着杯子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就是王子同也和刘蔓冬南琴左一杯右一杯喝的满面红光,只有韵真一杯酒一直抿到最后,徐萍早和刘源嘻嘻哈哈斗作一团,一张小脸喝的娇艳欲滴,即便刘源看了也忍不住心动。 韵真趁着桌子上一片忙乱的时候,站起身走出了包间,外面竟然一个服务生都没有,于是只好自己一个人沿着静悄悄的走道一直往前走,在一个拐角处找见了卫生间,虽然她并没有喝几杯酒,可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热乎乎的感觉,走起路来也有点晕乎乎的。 从卫生间出来,韵真一边洗手,一边端详着镜子里那种晕红的俏脸,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表现的是否有点过分,从王子同尴尬的神情来看,自己显然达到了报复的目的,但同时是否也给了刘源一个错误的信号?另外刘蔓冬的热情也有点令人生疑,毕竟她和吴世兵关系密切,按道理她没有必要这么这么急迫地和自己拉关系。 这样想着,韵真就为自己轻率的决定感到有点后悔,觉得不应该莫名其妙地接受刘蔓冬的邀请,毕竟,这个女人的背景过于复杂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徐萍显然已经有点喝多了,再纠缠下去可别闹出什么事情。 “啊!”忽然,韵真嘴里发出一声娇呼。她忽然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张通红脸,几乎就在她的肩膀后面,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那眼神就像一匹饥饿的狼。 “你……你想干什么?”韵真一下转过身来,身子靠在盥洗台上惊慌地问道。 王子同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低沉而又沙哑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韵真一瞬间恢复了镇静,冷冷地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要走了……”说完,就想从王子同的身边溜掉。 没想到王子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一笑手臂,低声道:“没什么好谈的?我们的共同话题太多了,光是我们的就可以谈上三天三夜呢……” 韵真没想到王子同竟然如此大胆,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觉得王子同的手就像一把铁钳箍得胳膊一阵疼痛,嘴里痛呼了一声,低声呵斥道:“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王子同回头看看过道,他竖起耳朵听听,那边包间里的声音并没有传到这里,估计这边弄出一点什么动静那边也不一定能听见,并且,他瞥眼之间已经看见了旁边一闪半掩着的门。 哼,瞧她刚才和刘源那个亲昵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在刺激老子,既然这样,必须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这一次再也不能对她心软了。 “你想喊就大声喊……谁不知道我们是老夫老妻……你刚才不是还在发骚吗?刘源现在没时间,就让我来陪陪你吧……” 王子同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趁着韵真不注意,在她的娇呼声中三两下就把她拖进了那个房间,然后一脚就踢上了房门,然后一下把女人压在了墙上,还没有等韵真完全反应过来,一张嘴就堵住了她的声音。 韵真这下完全蒙了,她简直不敢,王子同竟然如此胆大,看他这样子根本就不是想和自己谈什么,分明是要和自己干那事,他想强暴自己呢。 一阵痛楚让韵真清醒过来,身子一阵剧烈的挣扎,嘴里呜呜叫着,两只手在男人身上又捶又打。 这不禁让她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有很多夜晚,她和王子同就是在这样的撕扯扭打中度过的。 这种时光的错乱让韵真有那么一阵没有认真的反抗,直到王子同抱着她压在下面,她嘴里才惊呼一声,忽然意识到了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男人月复部那硬邦邦的一团马上就让她想起了他身上的美国货。 天呐,怎么这么大?这个该死的……恶心死了……他这是要来真的……啊,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王子同似乎感觉到了女人那一瞬间的呆滞,心中得意,松开了韵真的小嘴,哼哼道:“我的小真真……怎么样?感觉到了吧……今天就让你尝尝滋味,和以前不一样……” 王子同一边在女人脸上脖子上乱舌忝,一边抓着她的手去碰自己的美国货,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上次差点被她把命根子揪掉,于是马上改变了主意,把她的一只手压在背后,伸手松开了她的腰带,一下就把手从裤腰里伸了进去。 “啊,不要……你这个混蛋……”韵真嘴里愤怒地咒骂着。 王子同激动得一颗心缩成了一团,没想到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在时隔七八年之后对他仍然有着如此的吸引力。 “真真……我真的好爱你……我离不开你……你是我的……今生今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王子同嘴里哼哼着,由于女人剧烈的挣扎,他那只手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你这是强暴……你要付出代价……”韵真在极力防守的同时,试图用语言唤回男人的理智。 没想到王子同忽然一把抱起女人,把她扔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合身扑了上去,把她紧紧地压在下面,一只手扯着她的裤子,一边咬牙切齿道:“只要上你一回,坐牢也值得……今天非上了你不可……别乱动,我可不想伤着你……” 韵真感到腿上一凉,外面的裤子连同内库被一下扯到了膝盖,嘴里哀鸣一声,双手极力撕打着,咒骂声中已经有了哭腔。 王子同在和韵真多年的搏斗中早就积攒了丰富的经验,他把身子横压在女人的月复部,让她尽情地捶打着自己的脊背。 “不要……你这个混蛋……你会后悔的……” 韵真无助地挣扎着,嘴里泣不成声,这个时候她已经有点绝望了,她知道,凭着王子同的手段,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没想到在被他玩弄了几年之后又要忍受他强暴的羞辱,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和他有什么仇? 王子同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韵真的威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她,玩弄她,让她哭泣,让她在自己强有力的攻击下求饶,让她承认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一旦要害之地失守,韵真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抵抗,她一只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羞于看见自己被凌辱情景。 另一只手揪着王子同的头发,既像是要把他的脑袋从自己下面拉开,又像是用力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那里按下去,嘴里的哭泣已经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哼哼,她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的身体就会在他的玩弄下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居然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离开桌子?别人不注意起码徐萍应该注意到啊,这个死丫头,多半是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了。 一想到徐萍,韵真忽然就想起了她杀陈默的事情,心想,怎么自己连徐萍都不如,眼看着这个混蛋在强暴自己,可居然束手无策,徐萍说过,只有杀了陈默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面对着王子同的混蛋行为,难道自己竟然一筹莫展?不行。必须阻止他。 韵真扭过脑袋,忽然就看见了身边茶几上的那个烟灰缸,毫不犹豫就慢慢伸过手去,可等她把烟灰缸拿在手里,再眯着眼睛看看自己的下面,忽然嘴呜咽了一声,浑身一阵哆嗦,手腕一软,那个烟灰缸就掉到了地上。 “宝贝……来了……我要来了”王子同气息急促地喃喃道。 “啊!” 韵真张着小嘴正等着那最后的一击,忽然听见王子同嘴里惊呼一声,可身体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感到一阵奇怪,忍不住眯起眼睛朝男人看去,这一眼,惊得她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脚酸软地拉起自己的裤子。 “姐……你没事吧……” 徐萍手里拿着那个烟灰缸一把将捂着脑袋的王子同推倒在沙发上,一边帮着韵真整理衣服,瞥眼见王子同挣扎着想爬起来,一伸手又用烟灰缸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王子同朝前一扑就不动了。 “天呐,萍萍,你不会打死他了吧……”韵真惊恐地说道。 “打死活该……姐,你怎么和他……”徐萍满脸疑惑地盯着韵真问道。 韵真看脸通红,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上卫生间出来,他……硬是把人家拖到这里……他是……” 徐萍正想开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声,她想都没想,一把拉着韵真走出房间,这时脚步声已经到了拐角处,徐萍看看韵真凌乱不堪的衣衫和涨红的脸,一伸手就把她推进了卫生间,然后跑进房间,解开自己的纽扣,松开了腰带,一**坐在了王子同身边的沙发上,嘴里哼哼唧唧哭起来。 南琴搀扶着刘蔓冬站在门口惊讶地盯着徐萍,一时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南琴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有血迹,嘴里惊呼一声,跑进屋子,把王子同翻过来一看,只见他的脑袋上还不断有鲜血冒出来,只是人已经昏迷,赶忙伸手把了一下脉搏,回头冲刘蔓冬说道:“干妈,赶快打120……” 这时,韵真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头轻脚重地走过来,一看屋子里的样子一下明白了徐萍的用意,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一把就把徐萍搂在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徐萍似乎看见亲人一样,搂紧了韵真的腰,哭泣道:“姐,他不是好人,他强暴人家……” 刘蔓冬乍一看见徐萍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模样,本能地认为是王子同酒后乱性,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因为,在酒桌子上,她一直注意着王子同和韵真的一举一动,两个人先后离开酒桌的时候她倒没有太在意,可徐萍是在两个人离开好一阵才从包间里出来,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王子同就把徐萍强暴了,那么,这么长时间韵真在哪里,即便她一直在卫生间,起码也该听见一点动静啊,怎么这个时候才从里面出来呢? 不过,刘蔓冬倒是没有怀疑王子同对刘韵真做了什么,而是怀疑刘韵真利用徐萍做局陷害王子同。 他了解王子同的德性,平时在自己这里喝醉了酒,只要一有机会就把在走道里碰见的姑娘拉到包间里干那种事,也许韵真正好利用了他的这种本性陷害他呢。 “萍萍,他没伤着你吧……”韵真这个时候只能把戏演到底,她,当王子同醒来之后,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宁可承认强暴徐萍,也不可能承认强暴自己,也许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敲打他一下呢。 “韵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还是先把他送医院……可别处什么大事……”刘蔓冬见南琴用一块布按着王子同的伤口,于是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说道:“我看还是先报警……不然这事怎么说得清楚,就算他死了,起码也能证明徐萍是正当防卫。” 正说着,只见刘源赤红着一张脸走过来,嘴里换嚷着,出了什么事?怎么跑的一个人都不见了…… 忽然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王子同,只见他连裤子都没有来得及提上,再看看趴在韵真怀里衣衫不整的徐萍,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吃惊地嚷道: “这是怎么回事……天呐,怎么会这样?” 刘蔓冬瞥了刘源一眼,只见他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今天这件事会不会是刘源和刘韵真利用自己唱的一曲双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刘源已经准备对王子同动手了。 “小筠,他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刘蔓冬静下心来,没有理会刘源,而是想先弄清楚王子同的伤势。 南琴在这方面有经验,她见王子同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呼吸也很均匀,断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点点头说道:“包扎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刘蔓冬舒了一口气冲韵真说道:“刘行长,在我家里发生这种事我感到很遗憾,都是酒惹的祸……我看子同和小徐都喝醉了……这事就不用麻烦警察了吧,等到子同醒过来之后我先问问情况,如果真的是他的责任,我保证会给小徐一个满意的交代……” 韵真一听,不禁佩服刘蔓冬的老练,她首先把事件定性为醉酒,先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又申明要等王子同醒来之后弄清楚情况再说,显然不徐萍的片面之词,同时许诺会给徐萍一个交代稳定人心。 其实韵真也就是虚张声势,哪里敢真的报警,她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忘深里追究,只能是今后私下和王子同打交道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根本就拿不上桌面,如果惊动了警察,把他逼急了,万一说出真相,不管别人信不信,最终还是自己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王子同毕竟是生意人,一点绯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自己却伤不起啊。 刘源可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他还以为王子同真的强暴了徐萍,这个搞臭王子同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于是大声嚷道:“简直是给我们的企业家丢人,干脆扭送派出所,让全市人民看看……还美国人呢,呸,简直就是败类……我这就给派出所打。” 刘蔓冬一听就有点急了,一把拉住刘源,意味深长地说道:“刘总,难道你真要把警察招到这里来?这家会所可不是我刘蔓冬一个人的……” 刘源一听,拿着愣在了那里,似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而韵真并没有注意到刘蔓冬的话,心里也害怕刘源真的那这件事扯到公安局去,也劝道:“既然没有造成事实就算了……哼,他不要脸,我们萍萍和丢不起这个人……” 刘源看看王子同**出的**,再看看徐萍衣衫不整的模样,心想,看这样子显然已经入港了,多漂亮的女孩啊,倒是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愿意报警,就听你们的……不过,蔓冬,今天可是我请来的刘行长,出了这种事情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王子同起码要给人家小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即便韵真不追究,我可不答应……” 刘蔓冬一听刘源的口气,更加深信这是他和韵真挖的一个陷阱,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可最终还是要王子同付出一点代价。这倒是其次,只要他们不报警,料想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但是,通过这件事却证实了吴世兵和王子同的担忧,刘韵真果然已经和刘源搞在一起了。 其实,在几个人的时候,王子同已经恢复了知觉,他把几个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只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假装继续昏迷。 不过,他越听越糊涂,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谁在自己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不过,当他听完刘源的话,马上就得出了和刘蔓冬一样的结论,那就是自己被韵真和刘源陷害了,一时对韵真的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了,心里只想着怎么样出这口气,赌咒发誓要让自己的前妻身败名裂。 74. 父女反目 “燕燕……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啊……救命啊……”吴世兵躺在床上噩梦缠身,双手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睡衣,以至于在胸口挖出了一道道血痕。 忽然,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把吴世兵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结束了整夜都无法摆月兑的梦魇,看看天色,竟然已经是黎明时分,如果不下雨的话,这个时候天边都应该有血红的朝霞了。 在梦中吴世兵看见金燕披头散发地来找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尤其是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和那个白森森的脑袋恐怖的让他无法呼吸,和那天晚上在刘蔓冬家里梦见的那个幽怨哀伤的金燕截然不同。 宁世兵坐在黑暗中大口地喘息了一阵,然后习惯性地伸手到床头柜上模烟盒,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身影缓缓飘进了房间。 “啊,你……燕燕……”吴世兵惊呼一声,手里的烟盒掉到了地上,一双眼睛恐惧地盯着黑暗中的那个淡淡的影子。 忽然,房间里一片光亮,刺得吴世兵闭上了双眼,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女儿吴媛媛身穿纯白的睡衣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他。 “媛媛……你怎么……几点了……”吴世兵汗流浃背地问道。 “做恶梦了吧,难道妈妈就这么让你胆战心惊?”吴媛媛冷冰冰地问道,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吴世兵弯腰从地上捡起烟盒,颤抖着手点上一支,深深吸吸了两口,这才抬头看看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什么,虽然女儿近在咫尺,可他却觉得距离自己很遥远,遥远的有点陌生,他极力想把眼前这张美艳而又冷漠的脸和出国前的女儿结合起来,可就是无法把她们重叠在一起,最后,他惊讶地发现,除了那一头浓密的秀发之外,女儿其实很像她的母亲,怪不得刚才吓了自己一跳。 “怎么?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有问问你那边的情况……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吴世兵这个时候不想和女儿谈金燕的问题,他隐隐觉得女儿对自己有一股敌意,毫无疑问是因为金燕的死带来的。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和金燕亲,自己由于工作忙,基本上连女儿学校的家长会都没有参加过一次,金燕离职之后,他更是放手不管了,把女儿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金燕,再加上吴媛媛读高中的时候就去了美国,所以,父女两个就变得更加陌生了。 “为什么不现在说说,你反正也睡不着……你刚才是不是梦见我妈了?”吴媛媛固执地说道。 吴世兵点点头,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媛媛,我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你知道,我和你妈妈一直……很相爱……” 吴世兵话还未说完,吴媛媛忽然扑哧一笑,带着嘲弄的口吻说道:“很相爱?那你们为什么离婚呢?难道非要用离婚的方式来表达你们与众不同的爱情?” 吴世兵一时语塞,他这才发现,那个以前少言寡语的初中生女儿已经长大了,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了。他现在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和金燕离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亲自和她沟通过,虽然是假离婚,可女儿并不知情,金燕当然和她通过越洋,可并不知道她对女儿是怎么说的,难道金燕在和自己离婚这件事情上在女儿面前有过什么抱怨?她还不至于把实情向女儿和盘托出吧。 “媛媛,我你妈离婚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你妈得病之后就提出过离婚,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我一直都没有同意,这一次是因为你妈坚持,所以……”吴世兵试探性地说道。 “你撒谎!”吴媛媛忽然有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随即压抑着声音继续说道:“不错,我妈刚得病的时候确实有过和你离婚的打算,她甚至想过自杀,那是因为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但是,你那时为了自己的体面或者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让她误以为你不嫌弃她,还爱着她,所以她慢慢摆月兑了心理的阴影,可是,当她的自信心渐渐恢复的时候,你又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逼着她和你离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让妈妈和你离婚,你软硬兼施,甚至不惜给她下跪……哼,你别再人面前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你为什么会做恶梦?为什么半夜睡不着?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我妈就是你害死的……” “你给我闭嘴!” 吴媛媛说了一半,吴世兵忽然扔掉烟头厉声喝道,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女儿,他简直不站在面前的是自己那个都细声细气的女儿。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偏要说,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钱,连我妈都不放过……用我妈的命换来了你的苟延馋喘……你还是不是男人……” 吴世兵再也忍受不住了,从炕上跳下来,冲到女儿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吴媛媛打得倒在了地上,可她还是倔强地撑起身来,怒视着吴世兵恨声道:“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让我和跟着妈去算了……”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一阵阵哽咽的泣不成声。 吴世兵虽然从小很少关注女儿的成长,可内心里还是很疼爱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一看女儿被自己一个耳光打得七荤八素,心里面一痛,再加上女儿那倔强而又敌视的目光,不禁长叹一声,一**坐在那里上呆呆地发愣。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恼羞成怒,他知道女儿这些话多少刺中了他的要害,撕下了他虚伪的面纱,他不禁扪心自问,如果金燕不是自己的同谋,那么在她得病之后是否还会守着她呢。为什么在和她离婚之后会有一种轻松感,为什么在得知她的死讯后会有一种解月兑感,难道在和她离婚的时候,自己真的还指望着有一天和她复婚? 不,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借口,离婚就是一种侥幸心理,他当时说服金燕离婚的理由是,希望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的时候不要彼此引火烧身,起码可以保住一个,而实际上,在私心里,他把金燕当成了替罪羊,他清楚自己利用了金燕对自己的爱,他知道女人不会出卖她,所以他敢于铤而走险,让金燕落到警察手里。其实,在金燕的死讯传来之前,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在急迫地等待着这消息了。 这就是被女儿嘲讽的爱情,她看透了一切,也许对金燕来说,她确实爱着自己,可对自己来说,绝对谈不上爱,不过是一种同谋而已。 其实,自从金燕死后,吴世兵就不愿意考虑这个问题,既然金燕已经死了,现在再来分辨爱情的真假,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金燕都没有丝毫的现实意义,只是没想到女儿竟然会揪着这一点不放,难道金燕被捕前对她说了什么? “媛媛,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吴世兵见女儿停止了啜泣,一双眼睛却只盯着他,似乎仍然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一时就不敢和女儿对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似感慨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看待自己的父亲,不管是你妈,还是我,我们所做的一切还不是都为了你?你也不想想,从小开始,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那些同学哪个能和你比…… 别的不说,你高中就能去美国读书,一年的费用就是几十万美金,难道这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没想到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到头来还对你老子出口不逊,你说,打你冤不冤? 你妈死了,你说是我害死的,明天如果老子也死了,你说是谁害的?说白了,我和你妈这条老命还不是都搭在你身上?” 吴世兵越说越激动,最后竟走到女儿面前,把一张脸凑近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老子每天过得很快活是不是?你在美国优哉游哉的倒是挺快活,没钱了只要张张嘴就来了,一件衣服就可以花几万块,告诉你,你老子我一辈子了,整天也就一件工作服……可什么时候没有满足过你的要求?你现在有什么权利对着老子大喊大叫的……” 吴媛媛似乎并没有被父亲的话打动,抹了一把眼泪,愤愤道:“我现在不是在说你对我怎么样,而是在说我妈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不敢承认…… 哼,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妈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我妈生病之后不过是一个家庭妇女,她又不是银行的行长,她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公安局为什么抓她不抓你?她被抓了以后你都干了写什么?采取了什么救援措施……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想到我妈在坐牢的时候,你竟然还在花天酒地……我妈死的时候你竟然跟别的女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这就是你们的爱情,这就是你对我妈表现出来的不离不弃……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吴媛媛话音未落,又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不过这次女孩没有倒下去,而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指着吴世兵脖子大声喊道:“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把我妈的日记交到公安局……” 吴世兵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脑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天呐,媛媛怎么会知道自己那天在无蔓冬家里喝酒的事情? 日记?什么日记?难道金燕会把那些事情都写在日记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有一个解释,她是在预防万一,如果自己有一点不兑现和她复婚的承诺,她就会拿着那本日记和自己算总账,这么说,她肯定把日记交给了女儿。 吴世兵脑子里急速地转动着,此刻的女儿在眼里更陌生了,不过就刚才短短的交锋来看,女儿显然已经是变成一个既聪明又反叛的女孩了,这种性格的女孩吃软不吃硬,如果自己再对她大喊大叫的话,效果适得其反,她说不定会和自己反目成仇、不认自己这个父亲呢。也许,母女两个都是一个脾性。 想到这里,吴世兵一下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随即就哽咽起来,一边断断续续地哼哼道:“好,太好了……你去吧,去出卖你的父亲……这种生活我已经过够了……我还有什么指望……连女儿都变成这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样辛辛苦苦、呕心沥血都是为了什么呀……燕燕,你看看你的女儿吧,看她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吴世兵竟然不顾父亲和行长的尊严,就像一个怨妇一般,一只手拍打着床面,嘴里竟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那悲痛绝望的模样如丧考妣。 吴媛媛站起身来,低头看看失声痛哭的父亲,有那么一瞬间脸上流露出怜悯的神情,可随即就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冷冰冰地问道:“我妈说,你们离婚前你拿走了她三个亿,这笔钱是我的,你打到我的卡上……” 吴世兵一下就不哭了,抬起头惊讶地盯着女儿,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她三个亿?” 吴媛媛冷笑一声说道:“我妈被抓之前给我打过,发过电子邮件,那时候她已经预感到了危险,所以打算把所有的钱都转给我。 没想到你死活不同意,硬是从我妈这里拿走了三亿,我妈那个时候已经不你了,她已经预感到你可能牺牲她保自己的命…… 但是,我妈知道,她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之所以把那本日记寄给我,就是用来换你手里的三个亿,你不是说你这辈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不会舍不得拿出来吧。” 吴世兵怔怔地愣了一会儿,这才明白,金燕为自己做出的牺牲是有代价的,她显然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在明知无法幸免的情况下,一方面用死亡保持沉默,另一方面却留下证据,成全女儿,怪不得女儿会对她如此敬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燕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为了自己孩子着想呀。 “媛媛……我的钱还不是早晚都是你的,放在你妈手里和放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在目前这种特殊情况下,为了安全起见,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知道你妈给你汇了一大笔钱,难道你还缺钱花?” 吴媛媛哼了一声,反驳道:“如果真是为了安全起见,你就应该把钱交给我,因为目前你才是这笔钱最大的威胁,谁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像我妈那样抓去坐牢……我现在是美国人,钱在我这里最安全,我也不想在这里呆多久,过一阵我就回美国去了……” 吴世兵的脸渐渐沉下来,女儿的话突然让他意识到,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和自己形同陌路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听她话里的意思,只要拿到那笔钱,再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妈的,既然这样,休想再从老子这里得到一分钱。 “这笔钱不能给你,你现在还年轻,这么多钱放在你手里太危险,再说,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钱,你大学都毕业了,也应该自食其力了,难道还要父母管你一辈子?”吴世兵还是选择了一种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 吴媛媛冷笑一声,说道:“我妈果然猜得不错,她尸骨未寒,你已经有了异心了,给不给钱你自己看着办,我妈当初之所以留下那本日记,就是为今天做准备,你要是想拿回那本日记,就把钱打到我的账上,不然……哼,你就去公安局要吧……我知道这笔钱在王子同手里,你不给,我就嫁给王子同,那笔钱照样是我的……” 吴媛媛说完,拿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以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秦笑愚,你把车开过来,我要用车……”说完再不看吴世兵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吴世兵爬起身来,冲着吴媛媛的背影喊道:“媛媛,我可是你的亲身父亲啊……” 吴媛媛转身盯着吴世兵看了一阵,冷冷说道:“那就拿出做父亲的样子……别为了一点钱六亲不认啊……” 吴世兵抓着一个枕头冲着女儿的背影砸,嘴里咆哮道:“你妈个逼的……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狐狸精呢。” 坐在那里喘息了一阵,吴世兵也拿出,给王子同打。 “老吴,这么早就打,又有什么急事?”那边王子同睡意朦胧地说道,显然是被吴世兵的吵醒的。 “子同,早点起来吧,我们一起吃早餐,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谈。” “世兵,就不能晚点吗?蔓冬昨晚给我弄了一个雏,正热火着呢……”王子同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吴世兵恼火地说道:“子同,别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我说你,既然你对刘韵真不死心,这方面还是节制一点为好……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刘蔓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今后再也别在她面前表演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在床上的样子会传遍整个互联网呢。” 一个小时之后,吴世兵在距离银行不不远的一家小餐厅里看见王子同从车里面钻出来,看着老一副萎靡不正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天晚上在那个少女身上没少费力气,心想,对王子同来说,没有那玩意更好,当年他虽然整天和刘韵真纠缠不休,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 如今,在美国做了生物改造之后,一旦没能在韵真身上得到发泄,就一门心思扑在其他女人身上了,并且对雏女情有独钟,这种情结分明就是变态加剧的体现,那些在他下面哭天喊地的少女人们肯定让他兴奋不已。 忽然,吴世兵想起了女儿媛媛早上说的那句话,不禁把王子同仔仔细细打量了几眼,说实话,王子同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可保养的确实不错,加上衣服儒雅的外表、出手豪阔,什么小女孩能拒绝得了他的迷惑? 女儿也许并不是仅仅因为钱才说那句话,也许她私下里已经迷上这个男人了呢,或者干脆他们已经搞到一起去了,要知道,在美国的时候,女儿可是一直有他照顾的。 刚去美国的时候,媛媛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出落得玉人一般,奇怪的是,当初自己把女儿托付给他的时候,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呢,媛媛在美国就他一个熟人,如果他想对女儿做点什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女儿很有可能已经被自己老老牛吃了女敕草,吴世兵忽然破天荒对王子同一阵厌恶,哪那一张儒雅帅气的脸看在眼里也变得丑陋起来。 “世兵,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天不亮就叫人爬起来……”王子同在吴世兵的对面坐下来,不满地抱怨道,不过,当他注意到吴世兵的脸色之后就打住了。 “子同,我考虑了一夜,打算把存在你那里的钱转走,我不想让人把我们一起盯上……”吴世兵直截了当地说道。 王子同显然没想到吴世兵一大早把自己叫来竟是为了这件事情,狐疑地看看他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世兵,到底出什么事了……” 吴世兵烦躁地说道:“你别管出什么事,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问题是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啊,要不过几天的吧,美国那边有一笔资金会过来……你打算转到哪儿去?以你的身份可不该有这么一大笔钱啊。” 吴世兵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全部转到媛媛在美国的账户上,过几天就让她回美国去……” 王子同一听,皱起眉头急忙低声问道:“世兵,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你想跑路了?” 吴世兵当然不会把女儿替母亲催债的事情告诉王子同,不过也意识到自己要的急了一点,难免引起王子同的怀疑,于是淡淡一笑道:“跑路?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自从金燕死后,总有点心灰意冷,只想把女儿的事情先提前安排好,活了大半辈子,最终还不是为了她?” 王子同点点头,再没有疑心,这些钱本来就是吴世兵的,他要回去也很正常,他把吴世兵的这种行为理解为失去之后的多愁善感。 “世兵,你看上去可很消沉啊,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出于关键时期,沉住气,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轻松了……”王子同劝道。 吴世兵嘿嘿笑道:“我这可不是消沉,安排好了后事就是想接下来轻松上阵、大干一场,我现在可是后顾无忧了,对了,项目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一个项目明天在市政府开始招标,我昨天了解了一下情况,问题不大,咱们放出去的风看来起了一点作用,那个柳中原……就是那个吃软饭的刑满释放犯肯定拿不到项目,其实他也就是一个傀儡,他身后的刘源刘韵真可能要失望了……” “子同,他身后不仅仅只有刘源刘韵真,我看……说不定还有刘蔓冬……哼,这就是她那天说的一笔写不出一个刘字的含义。毕竟是女人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关键时候投靠刘源,这一点你可要务必警惕啊。” 王子同满不在乎地说道:“蔓冬那边你放心,一方面她在我这里有投资,另一方面,只要你还当着行长,就掌握着她的经济命脉,即便她想投靠刘源,也要算算自己的损失,你有不是不知道,她那个人把钱看得很命似的……” 吴世兵停下筷子愣了一阵,忽然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手里有个人吗?”。 王子同抬头疑惑地盯着吴世兵点点头,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靠吗?”。 “你想干什么?”王子同警惕地问道。 “有个人要坏我的事……” “你……你想杀人?”王子同吃了一惊,他似乎意识到,这才是吴世兵这么早把自己叫起来的真正原因,看他这么着急,肯定不是小事。 “是不是杀人我不管,只要她开不了口就行。”吴世兵盯着王子同恶狠狠地说道。 “可我还从来没有让他干过这种事。”王子同信心不足地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有那个胆子就行……我出一百万……”吴世兵晃动着一根手指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王子同问道。 “你就别问了,这件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你给我找个可靠的人就行……”吴世兵说道。 “那我要问问他……我不敢肯定……除非这个人和他弟弟的死有关系……”王子同说道。 正说着,王子同的响了起来,他瞥了吴世兵一眼,笑道:“你们父女两个这不是折腾人嘛……媛媛的……” 说着,把放在耳朵上笑道:“喂,媛媛,这么早就找我有什么事啊……” “王叔,你那个司机怎么回事啊,竟然说他已经完成任务了,如果再用他的车必须你亲自给他打。”那头,吴媛媛气氛地说道。 王子同一听,哈哈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忘记跟他说了……这样吧,你把给他,我给他下命令……” 过了一会儿,话机里传来秦笑愚的声音,王子同严肃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给媛媛当司机,她走到哪里,你就陪到哪里,明白吗?”。 放下之后,王子同冲吴世兵笑道:“你的宝贝女儿是不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这么早往哪里跑?” “一大早就起来了,谁知道要去哪里……对了,子同,有件事我正想问问你,媛媛在美国那边没有交男吧?”吴世兵说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子同,观察着他的反应。 王子同笑道:“我可不是她的跟屁虫,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男,反正他没有对我说过……怎么?难道她已经有男了?” 吴世兵舒了一口气,从王子同的反应来看,似乎女儿跟他没有关系,否则,他当着自己的面起码会有不自然的表现。 总的来说,凭着自己和他的关系,他还不至于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但是,如果媛媛主动来勾隐他,那就难说了,像女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住诱惑,所以,必须早点把钱从王子同这里转走,让她死了那条心。 “哦,那倒是没有,这丫头也不小了,国外情况复杂,我就是担心她被人骗……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可真是不放心啊。”吴世兵掩饰道。 “世兵,我看你对媛媛还是不了解,你还当她是刚去美国那阵呢,她已经不是小孩了,挺有主见的……你就放心吧。”王子同劝道。 “对了,子同,那个秦笑愚在你那里表现怎么样?”吴世兵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不错,我不知道这么踏实的人怎么会被你们银行和派出所开除呢?说实话,公司有这样的员工,做老板的心里都踏实不少……”王子同说道。 吴世兵点点头,低声道:“我总是有点奇怪……当初他被银行开除是因为汪峰留下来的那台电脑,他明明把电脑交给了刘韵真,可就是不承认,偏偏说自己拿到市场上卖掉了,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王子同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事我问过他,他说是刘韵真不让他说,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所以就撒了慌…… 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是个死心眼,很忠诚,一旦答应了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更何况韵真身为副行长,既然交代不让他说出去,他自然就守口如瓶了。 不过,我私下猜测,这只是一方面原因,我怀疑这小子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说不定心里对自己的美女行长单相思呢,所以就愣着头,得到了一个被开除的下场……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他说为了这事刘韵真也给他做了补偿,不仅给了他一笔钱,而且还通过关系把他弄进了派出所工作,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误打误冲在刘韵真家里杀了人,丢掉工作事小,没有判他那是他的运气…… 看来这小子也和我一样,也是刘韵真的受害者……”一提起韵真,王子同就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 “可是我总是怀疑,他和刘韵真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吴世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王子同一愣,随即问道:“你什么意思?”接着就笑道:“你现在怎么疑神疑鬼的,他和韵真……有可能吗?我前妻的眼光我还是清楚的,她还不至于下贱到这种地步,和一个银行保安不清不楚。从到我这里工作开始,我还从来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联系。” 吴世兵疑惑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可没事的时候仔细想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哦,说来听听,你怎么突然对他发生了兴趣?” 吴世兵盯着王子同说道:“就算秦笑愚当时怕得罪韵真误判了行事,但是,在他离开银行之后,当这件事被捅到了公安分局之后,他竟然仍然坚称那台笔记本电脑被自己卖掉了,作为一个警察,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污点,那时候刘韵真跟他已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为什么还要替她隐瞒?” “我不是说了吗,也许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充英雄呢……”王子同不以为然地说道。 吴世兵缓缓摇摇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看看他的背景就清楚了。他在部队服役多年,中共党员,生活作风过硬,并且当过副连长……他可不是那种不知利害关系的毛头小子,我怀疑,他和刘韵真达成了什么默契,说不定他也知道汪峰那台电脑的重要性……” 王子同笑道:“世兵,别疑神疑鬼了,你现在是草木皆兵,紧张的有点过分了,那台电脑上的东西你又不是没看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就连刘韵真都不感兴趣了。” 吴世兵还是摇摇他的大脑袋,忧虑地说道:“你不懂银行业务,所以看不出来,电脑上那些账号密码显然被人动过手脚,汪峰不可能费尽心机隐藏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台电脑是怎么样到刘蔓冬手里的?” 王子同摇摇头。 吴世兵接着说道:“当时刘蔓冬还以为拿到了一个宝贝,一心想卖个好价钱,所以她坚称是自己非了很大的劲才弄到手的,后来发现毫无价值,她才承认,这台电脑竟然是那个柳中原主动送上门的……” 说着,吴世兵停下来观察了一下王子同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刘韵真已经掌握了电脑上的原始文件,不过,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主动交出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但是,她篡改了里面的内容,交给我们一台毫无价值的电脑……” “汪峰在那台电脑上究竟藏了一些什么?当时我只是担心他记了我们的黑账,既然没有这些东西,还管它干什么?”王子同说道。 吴世兵把身子朝前凑凑,低声道:“你可能不知道,刘源说过,由于汪峰死得太突然,手里还有好几笔资金没有交出来,其中一部分可能是刘源没有洗白的毒资,一部分是汪峰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钱,另一部分是解放北路支行前行长李继薇非法集资的款项,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应该是刘源或者刘蔓冬地下钱庄的放贷资金,这笔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刘源的地下钱庄在本市一年的出入额起码几百个亿啊…… 虽然刘源说汪峰那里只有一亿左右,但我怀疑他是怕这笔钱的数额巨大引起太多的关注,所以没有说实话,根据我的初步估算,这笔钱起码有五十个亿,它们肯定被汪峰秘密藏在了几家银行里,这些银行的账号和密码以及支取方式肯定就在那些加密文件中,而现在掌握这些文件的只有刘韵真和秦笑愚……这就是秦笑愚死活不愿意承认笔记本电脑在刘韵真手里的原因,他保护的其实就是那笔巨款。” 王子同呆呆地盯着吴世兵半天没有,脸上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良久才惊讶地说道:“世兵,你怎么不早说?这么说你一直在打这笔钱的主意,那个去刘韵真家里行窃的人肯定是你找来的吧,难道你和本市的黑帮有联系?” 吴世兵双手乱摇,急忙分辩道:“我当然想得到这笔钱,但是那个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肯定是刘源派去偷电脑的……黑帮?我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呢……你只知道吃醋,可不知道刘源接近刘韵真的真正目的,现在应该清楚了吧。” “你的意思他是为了那笔钱?”王子同惊讶地问道。 “这下你应该知道了吧,你前妻说不定已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巨富了……”吴世兵说道。 王子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刘韵真异想天开找个傀儡注册公司呢,也许她是想漂白这笔钱……也只有这种规模浩大的投资工程才能洗白这笔巨款,不知道她和刘源是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不对啊,刘韵真这个人我是太了解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这笔钱真的在她手里,绝对不会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吴世兵用手敲敲桌子,提醒道:“你怎么还犯糊涂,她刘韵真一个银行的副行长,总不能亲自去办公司吧,就算柳中原的小公司也不可能莫名其妙一下拥有这么多的资产,明摆着,她是在借刘源的身价掩盖自己的来源不明资产呢。” 王子同点点头,忽然问道:“那个秦笑愚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他可刘韵真好像并没有来往,那家公司也没有他的份啊,难道他是在学雷锋?” 吴世兵挺身子低声道:“我的一个副行长的丈夫是南关公安分局的局长,据他说,当初秦笑愚到派出所当警察可是市政法委的一个副书记拍的板,这位副书记现在也很有实权,秦笑愚杀人已经被法院定性为自卫,可最终仍然被开除了,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公安分局的局长敢得罪有实权的政法委副书记……” 王子同皱皱眉头问道:“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吴世兵沉吟了好半天才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我的看法是,秦笑愚也在找这笔钱,但是他的目的和刘韵真不同,刘韵真是为私,而他是为公……” “为公?”王子同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我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我怀疑秦笑愚被开除是假,以平民身份暗地里寻找那笔钱是真……所以,他现在和刘韵真已经尿不到一个壶里了,就像你说的,刘韵真野心勃勃,她很可能在利用完秦笑愚之后一脚把她踢开了。”吴世兵说道。 王子同奇怪道:“可公安机关如果怀疑这笔钱的存在,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刘韵真?” 吴世兵轻笑一声,似乎是在笑王子同的肤浅,低声道:“韵真已经宣布那台电脑被人偷走了,她甚至清楚偷电脑的人是谁……证据在哪里?刘韵真又不是毫无背景的小市民,没有证据谁敢动她?” “那……秦笑愚既然是奉命找那笔钱,他应该去找刘韵真啊……为什么要跑来给我开车,难道从我身上还能挖出那笔钱不成?” 吴世兵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他的一个误判,他想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因为他想当然地认为你和刘韵真很可能会藕断丝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等他看清楚你和刘韵真根本就没有一点复合的迹象,那时候他马上就会离开你……” 王子同呆呆地愣了一阵,忽然端起茶杯一口喝干了,笑道:“老吴,大清早就被你弄晕了,你这故事倒是挺吸引人,可总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 那种子虚乌有的钱就不要惦记了,还是把心思放在我们的大事上面吧,就算确有其事,进了别人口袋里的钱也到不了咱们的手里,汪峰的事情一旦被翻出来,你作为行长肯定也逃月兑不了责任……” 吴世兵不由自主地说道:“就算我不惦记这笔钱,可有人却一直惦记着我呢……那天在殡仪馆,汪峰的突然疯言疯语,硬说我侵吞了他男人用命换来的钱,还说手里有证据,她正准备移民国外,威胁我如果不拿出一个亿给她,就要去公安局告发我呢。” 王子同吃惊道:“竟有这种事?这婆娘不会是疯掉了,异想天开呢,她有什么证据?” 吴世兵忧郁地说道:“虽然她的话听上去疯疯癫癫的,可我担心汪峰真的会给她留下了什么证据…… 你不知道,汪峰死后没几天,他就放风说自己家里就被盗了,不过没有什么东西被偷走,连钱都没有少一分。 当时刘韵真还怀疑是我派人干的呢,后来,我让人了解了一下,公安局根本就没有接到过她的报案,我现在才明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盗窃案,分明是汪峰的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她想让我明白,在她的家里有一些比钱更让人感兴趣的东西,不然那个盗贼为什么不拿钱? 不过,当时我对这件事确实没有怎么上心,直到那天她莫名其妙地跑来敲诈我,我才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我怀疑她手里说不定有什么证据,汪峰死得太突然,可能没有来得及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但是她绝对不会丈夫一点钱都没有留下,所以,她现在准备乱咬,我自然就成了她的靶子,她可能以为是我把他留下的钱黑掉了呢。” 王子同看看周围没人主意,这才低声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汪峰真的没有给留下什么钱,她很可能会用手里掌握的情况换点钱……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倒是值得警惕,万一她要是出去胡说,起码会引起有关部门的主意。” 吴世兵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还能怎么办,破财免灾吧,汪峰好歹也是我们自己人,如果他的识相一点,给她点钱也无所谓,不过,这婆娘心太很,一开口就是一个亿……我准备亲自和她谈谈,给她两百万,如果她还不闭嘴的话,那只有……” 王子同低声道:“你问我借人就是派这个用场?”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吴世兵盯着王子同说道。 “但是,汪峰的本身就是一个敏感人物,如果她出事,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联想……”王子同担忧地说道。 吴世兵恶狠狠地说道:“联想总比她跑到公安局去乱说要好多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况且,如果操作的好,这件事可以一箭双雕,既警告刘源又可以消除隐患……” “但是汪峰首先是你银行的人,而不是刘源的人,人们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你,难道你还敢把汪峰替刘源洗钱的事情抖出去?别忘了,汪峰可是利用你下面的支行干洗钱的勾当。” 吴世兵点点头说道:“我当然会成为焦点,但是,一旦把汪峰和解放北路支行的行长李继薇联系起来,这件事情就有了新的解释。” “世兵,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可要慎重啊,弄不好……”王子同有点后怕地说道。 吴世兵见王子同退缩,就有点后悔和他谈的太深,于是微微一笑道:“我也就是做最坏的打算,我想我能够说服她手下两百万而保持沉默,否则,她什么都拿不到……” 正说着,吴世兵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说道:“我要去了,你前妻还等着向我汇报工作呢,最近一阵,她在支行干得挺来劲……” 王子同站起身来,脸上一副怏怏的神情,趁着吴世兵接的空档,把耳朵凑到吴世兵的上听了一会儿,然后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吴世兵赶忙把关掉了,惊呼道:“她?被韵真看见了?你疯了?” 王子同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笑道:“我不过是玩玩小姨子,而你却想着要杀人呢,你说,我们两个人到底谁疯了……” 吴世兵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王子同钻进了小车,一溜烟消失在清晨的车流之中,嘴里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杀人未必,不过,不给你找点事做,怎么能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呢。” 75. 令人振奋的消息 秦笑愚大清早就接到了吴媛媛用车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就像是在部队的时候紧急集合一般穿衣洗漱,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吴世兵楼下。 不过,当他看见吴媛媛板着一张俏脸、神情阴郁地钻进车里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心想,这女孩好像性格孤僻而任性,如果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反倒让她把自己看扁了,瞧她昨天的样子,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奴仆。 “开车!”吴媛媛见秦笑愚盯着自己直愣神,脸色一变,喝道:“看什么看?昨天的警告这么快就忘记了?” 秦笑愚赶紧扭过头去,一边发动车,一边问道:“去哪儿?” “随便去哪儿,你就在街上转,只要别停下来就行。”吴媛媛冷冷说道,一边拿出一把在上面指指点点。 “如果你是去王总的公司,我可以捎你一段,我马上就要了,别的地方去不了?”秦笑愚淡淡说道。 吴媛媛惊讶地抬起头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说什么?王叔叔昨天说过了,让你给我当司机……你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劲啊。” 秦笑愚瞟了女孩一眼,迅速地避开了她那冰冷的目光,忽然觉得微微有点气喘,他再次惊叹于吴世兵女儿的绝世冷艳,这种美对男人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种无法抗拒的征服,继刘韵真之后,他再次面对一个女人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但是,正是这种自惭形秽强化了他的征服,就像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会变得无所畏惧,内心里反而充满了破坏、抗拒的冲动。所以,他不但没有按照吴媛媛的命令开车,反而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一边点烟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对不起,王总没有对我说过,要不你给他打个,只要是他说句话,即便送你去美国也没问题。” 秦笑愚的态度似乎大大出乎吴媛媛的意外,只见她吃惊地盯着男人,酥胸一阵微微起伏,一张脸马上就有了血色,厉声道:“你不我马上就可以砸破你的饭碗?” 秦笑愚见女孩被自己逗得怒发冲冠,心里面竟有一丝快感,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淡了不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这饭碗不值钱,随便在哪里都能找到……我是王总的司机,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安排,我之所以过来接你,还以为你要去公司呢,既然你要去别的地方,还是让他另外给你派车吧,我必须按时去公司报道……” 吴媛媛一双美目紧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直到看的他叼在嘴上的香烟微微颤抖,这才一咬牙拿着急促地拨了几个号码。 亲爱与心中一阵窃笑,等到听完老板的指令,懒洋洋地问道:“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成为你的司机了,你说吧,去哪里?” 吴媛媛哼了一声,冷冷说道:“难道我刚才的话没有听见?敬酒不吃吃罚酒……犯贱……” 秦笑愚听女孩说他犯贱,不由地一阵恼怒,可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在犯贱,于是就没出声,慢慢地把车开上了清晨空荡荡的街道。 “喂,你有点公德好不好,以后给我开车不许吸烟……”忽然,吴媛媛又斜睨着秦笑愚警告道。 秦笑愚摇下车窗玻璃,一口把烟头吐出了车外面,忍不住偷偷看了女孩一眼,只见她一头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脑袋歪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一想到她刚刚死了母亲,心里又忍不住有点怜香惜玉起来。 “你们美国上学回来的人脾气都这么大吗?”。秦笑愚似不甘于这种静默,忍不住主动挑衅道。 “管你什么事?”吴媛媛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马上又扭过头去。 秦笑愚微微一笑,沉默了一阵又挑衅道:“我只是好奇,不知道你们在美国的学校都学些什么……我听说美国人讲人人平等……” 秦笑愚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吴媛媛扭过头来,盯着他冷冷说道:“我现在明白你今天早晨为什么发神经了,原来你是嫌我没有平等对你……哼,要想让别人平等对待你,首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你要搞清楚,为什么是你给我开车,而不是我给你开车,这就是命运,上帝的安排,不存在平等不平等问题……” 秦笑愚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嘴里“哦”了一声,随即装出一副顿悟的神情说道:“我明白了,只要上帝安排的事情就是合理的,所以你也不必伤心了,我看……你母亲的不幸早逝肯定也是上帝的安排……” 秦笑愚话还没有说完心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的太过分了,吴媛媛虽然桀骜不驯,脾气暴躁,可自己也不该拿她亲人的不幸来刺激她。忍不住偷偷瞥了女孩一眼,心中顿时一颤,只见吴媛媛一双美目正怒视着他,不过,眼眶中已经满含晶莹的泪水。 “你这个混蛋……” 吴媛媛的话音刚落,几滴泪珠已经从白皙的娇颜上滚落下来,好像不像让男人看见自己屈辱的泪水,一甩秀发就转了,酥胸顿时就破涛汹涌。 女孩一瞬间表现出的软弱让秦笑愚一阵内疚,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得回来?他只好保持沉默,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消除女孩对自己的仇恨。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前面有一家饭馆的早点不错……”沉默了几分钟,秦笑愚又没话找话地说道。结果,这一次吴媛媛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像雕像一样凝视着车窗外面。 秦笑愚讨了一个没趣,只好把车的速度放慢,以便让女孩能够看清楚街景。路上的车渐渐多起来,不时落下几颗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天空阴沉沉的,就像是坐在那里哭泣的女孩一样充满了阴郁。 “乌云密布……”秦笑愚像是自言自语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发现吴媛媛的脑袋动了一下,于是又接着自言自语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神经病……”吴媛媛的身子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转过身来,不过这几个字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秦笑愚狡黠地一笑,根据他从徐萍那里得来的经验,一个生闷气的女孩,只要开口,基本上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说实话,他觉得这两个女孩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倒有相似之处,只是徐萍表面上声色俱厉,可内心里却又非常温情的一面,尤其是对自己爱的男人,有时候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 而眼前这个女孩目前还没有发现她有这个特质。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又没有爱上自己,不知道她如果爱上了哪个男人,会有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呢。一想到那个虚无中可能存在的幸运男人,秦笑愚心里竟有一丝醋意。 “我没什么文化,如果刚才冒犯了你,我给你赔礼道歉,你说的对,作为一个司机应该首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秦笑愚的话音刚落,吴媛媛突然就转过头来,迅速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生硬地说道:“少耍贫嘴,开你的车……” 秦笑愚一听,女孩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可已然没有了那种呛人的火药味,心中暗喜,一边把车开上一条辅道,一边继续说道:“我是诚心向你道歉……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请你吃本市最有名的阿婆饼……你在美国这么多年,可能早就把家乡的味道忘记了……” 秦笑愚说完,把车停在了一家小饭馆的门前,看看坐在那里既不吭声也不动身的女孩,于是就自己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走过来替吴媛媛打开车门,笑道:“早饭还是要吃的,吃晚饭你想去哪,我就送你去哪……” 吴媛媛坐在那里没动,眼睛直视着前方,甚至连眼角都没有瞟男人一下。 秦笑愚就站在那里,弯着腰,一只手扶着门,那态度别说有多谦卑,只是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面前这张略显苍白的俏脸,这个过程就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吴媛媛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一条修长的腿慢慢跨出了车门,身子几乎就擦着秦笑愚钻了出来,当那一缕秀发轻轻从秦笑愚脸上拂过的时候,不仅让他的心一阵麻痒,而且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吴世兵前脚走进办公室,韵真后脚就跟了进来。 “韵真,你打来的时候我正在吃早餐,怎么样,支行的工作进展顺利吗?”。吴世兵只是瞟了韵真一眼,就看出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行长,我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情……”韵真在吴世兵对面坐下来,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说道:“我经过认真考虑,决定辞去分行副行长的职务,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吴世兵正准备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先是一脸茫然地盯着韵真,然后就流露出一副吃惊的神情,下意识地拿过那封信看了一眼,惊讶道:“辞职?这……这是从何说起……我可没有……” 吴世兵那一脸震惊的模样让韵真,吴世兵目前为止还没有找人取代自己的意思,起码他还没有物色好接替自己的人,不过,从他惊讶的神情中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兴奋,说明他确实考虑过解除自己分行副行长职务的问题,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 哼。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主动放弃职务,接下来肯定要假惺惺地挽留自己了。 “吴行长,支行的一堆事情就够我忙了,哪里还有精力顾得上分行的信贷工作,与其两边不靠,还不如专心致志做好一件事……再说,我在分行副行长的职位上确实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这和我个人的工作经验有关,所以,我觉得在下面支行当几年行长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我还年轻,应该多积累点经验才是正道。” 吴世兵眯着眼睛听完了韵真的辞职理由,这个理由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借口,在他看来韵真辞职无非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她在支行当了几天行长尝到了甜头,虽然支行行长的职务没有分行副行长高,但是她在那里是独当一面,算数,而在分行自己的手下当副行长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摆设,所以,她干脆舍弃分行的虚职抓点实权。 另外,她很可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清楚自己下一步就要找人代替她的副行长职位,而她又没有多少反击的手段,所以,与其让自己逼着解除她的职务,还不如自己辞职来的体面一点,从这点来说,她倒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韵真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话,我一直想找你谈谈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有顾虑,我知道你是个很要强的人,受不得一点委屈,其实有时候后退就是为了前进,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总的来说你在副行长的位置上还是做出了不少成绩……” 吴世兵说着说着,忽然声音就低下来,最终打住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猜测也许完全是个错误。 刘韵真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职务呢,她可是眼巴巴地盼着接自己的班呢,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心甘情愿去支行当个行长。 毕竟,支行行长不可能直接接任分行行长的职务,虽然这次和平南路支行出的案子对她也或多或少有点影响,可并没有伤筋动骨,论责任还是自己大一点,可她为什么会突然主动提出辞职呢,自己的想法未免也太幼稚了,在她辞职的背后很可能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难道她是故意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这样吧,韵真,你的辞职报告我先收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我也征求一下行里面其他主管行长们的意见,毕竟,在银行高层管理人员的去留问题上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不过,我对你的这种务实的想法还是很赞赏的……” 韵真一开始见吴世兵并没有一点挽留着自己的意思,心里难免有点失望,原以为他马上就会接受自己的辞职呢,没想到几秒钟的功夫,他忽然口气一转又变得谨慎起来,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免自己心里也直犯嘀咕,怀疑自己的辞职最终会不会得不偿失。 其实,韵真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辞去副行长的职务,相反,她在支行当着行长,心里还担心着吴世兵会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担心他趁自己在支行工作的这段时间,找个借口让他的哪个亲信顶了自己的缺,就像信贷处处长王明哲一样,在家里养了几个月的病,等他回来的时候处长的位置已经被周兴顶替了,这可是官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形势的发展让她不得不做出心的抉择,并且这个新的抉择做出的很仓促,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甚至有点违背她自己的愿望。 所以,当她递出这份辞职报告的时候,心里面还充满了矛盾,生怕吴世兵一口就答应了自己辞职的请求。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韵真回到家里的时候,一进门,惊讶地看见母亲居然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这在最近几个月里可是非常罕见的情况,一般不到十一二点她是不会回来的。 “妈,你吓我一跳……”韵真愣在门口说道。 祁红扭头看看女儿,嗔道:“做贼心虚吧?好端端的怎么吓着你了?” 韵真把手袋扔在柜子上,在沙发上坐下来,忍不住打量了母亲几眼,忽然觉得最近早出晚归的母亲似乎比以前年轻了不少,仔细一看,才发觉她身上竟然穿着自己给她买的那件衣服,她记得这件衣服买来之后母亲一直没有穿过,理由是太花哨了,怕穿到单位去影响不好。 “吆,妈,你终于想通了,怎么不怕别人说闲话了?”韵真笑道。 祁红一愣,随即见女儿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转来转去,这才明白她是在说自己这件衣服,忍不住脸上一红,娇嗔道:“这么贵的衣服买来不穿真是太浪费了……今天出席一个非官方的活动,所以……” 韵真笑道:“妈,我就说你穿着这身衣服错不了,简直年轻了十岁,偏偏你……哎呀,你就别解释了……” 祁红的脸更红了,那模样好像是不胜女儿的夸奖似的,伸手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的声音,这才正色说道:“你就别瞎扯了,本来我晚上还有一个饭局,这么早赶回来还不是为了你……” “哦,到底什么事啊?”韵真这才明白母亲今天为什么破天荒回来的这么早,原来是找自己有事呢。 “韵真,最近你们行里面有没有什么传闻?”祁红问道。 “妈,你忘了,我现在已经被贬为支行行长了,上面有什么动静也不是咱们一个小行长应该关心的……怎么?难道你听说了什么新闻?”韵真虽然开着玩笑,可一双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祁红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 韵真不解道:“这么多报纸你指的是哪一份?” “临海晚报啊。” “我哪里有时间看报纸,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办公室坐十分钟……”韵真抱怨道。 祁红哼了一声,把身边的一张报纸扔在女儿的腿上,责怪道:“做为一个领导,每天浏览一下报纸可是必做的功课,不然两眼一抹黑,迟早要栽跟头……” 韵真顾不上和母亲,把一叠报纸翻得哗哗直响,终于她看见了一个吸引眼球的标题《内外勾结本市一家银行被骗贷五亿元》。 本报讯:根据群众举报,本市公安机关成功破获一起银行骗贷案。据有关人士透露,本市一家担保公司采用行贿方式,通过编制虚假信息,从某支行骗取银行贷款五亿元人民币,造成直接损失3。6亿余元,目前相关涉案人员已经全部到案并以审理完毕,届时将移交法院开庭审理。 临海市财通信用担保有限责任公司老板李青萍不惜用近千万元贿赂某支行4名干部,其中包括一名支行长、两名副行长,借由重金铺路,成功骗取改行贷款5。08亿余元,共造成经济损失3。6亿余元。 记者昨天获悉,这起本市最大的银行骗贷案目前已侦查完毕,六名被告人将面临贷款诈骗罪、行贿罪、伪造公司印章罪、违法发放贷款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非法集资罪等八项罪名的起诉,其中一名涉案人员在关押期间畏罪自杀…… 韵真一目十行地把这篇文章看了一遍,嘴里舒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终于见报了,连银行的名字都不敢提……” 说着抬头看着母亲疑惑地问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按道理早就应该见报了,押到今天才出来,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你看看这篇文章在报纸上的位置、篇幅,三言两语的,明显就是在敷衍了事……”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责怪道:“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难道你就没有从这篇文章嗅到什么异味?” 韵真把报纸拿到鼻子底下夸张地嗅了几下,皱皱眉头说道:“一股油墨味……” 祁红骂道:“你这死丫头,我这在和你谈正经事……你再嬉皮笑脸的我可是懒得管你……”说着,凑近女儿的耳边低声道:“吴世兵可能要挂了……” 韵真忍不住浑身一哆嗦,那神情好像既害怕又兴奋,颤声道:“你……听谁说的?” 祁红见女儿一副激动的模样,哼了一声道:“你激动什么?难道你以为自己可以接吴世兵的班?” 韵真一听母亲这句话,一颗热起来的心马上就凉了半截,她清楚母亲的能量,既然她这么说,看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不过,一想到母亲特意早早回家来找自己,心里又生出一丝侥幸,也许还有挽救的办法呢。 “妈……到底怎么回事?吴世兵好好的怎么……”韵真忽然有点不太听到消息,因为,和平南路支行的案子已经这么久了,可吴世兵还是稳坐钓鱼台,虽然背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连一根毛也伤不了他,怎么形势会急转直下呢? 祁红见女儿一副焦急的模样,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站起身来走关上门,然后又端起茶杯吹了一阵杯子里的茶叶,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早上,我看见这篇文章之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祁红顿了一下,看了女儿一眼,只见她微微张着小嘴,一只手紧紧抓着那张报纸,一双美目痴痴地盯着自己,竟是满含着希冀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你看见这篇报道中给几个嫌疑人预定的几项罪名没有?” 罪名?韵真刚才也就是把文章浏览了一遍,罪名有好几项,倒是没有特别注意,听母亲一问,马上就拿起报纸又仔细看了一遍,茫然道:“八项罪名。” “这八项罪名最后一项是什么?” 韵真又拿起报纸看了一遍,不解地说道:“非法集资罪……”说完,忽然心中好像有所触动,但并不明确,眼巴巴看着母亲,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祁红摇摇头,低声道:“哪来的非法集资罪?如果存在非法集资,应该也是这些人进去之后交代的,那么,都有什么人参与了集资,集资的钱哪去了,为什么案发这么久,那些参与集资的人没有找银行要钱……难道你就不想想这些问题?” “你的意思是……这些集资和吴世兵有关系?”韵真惊讶地问道。 祁红不想再和女儿打哑谜了,继续说道:“一般来说,记者都是根据公安机关提供的材料来写文章,不敢胡编乱造,这几项罪名显然是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基本确定的内容,将来到法院也是按照这些罪名起诉…… 但是,一旦这个罪名被起诉,那么,肯定会牵扯到集资的企业或个人,还要交代清楚这笔钱的去向,这就要牵涉到很多人,但是,这篇文章中只说了骗贷的情况,对非法集资却只是一笔带过……既没有集资的数额,也没有具体提到什么人……” “那,你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想可以隐瞒,为什么还要写出来登在报纸上呢?”韵真人不知问道。 “有两种可能,接受采访的人最太长,说漏了嘴,记者肯定不会了解这么多。要不然就是这笔集资款牵扯到了某个高层人物,目前还处于‘待定’阶段,最终的结果就要看暗箱操作的情况……”祁红说道。 “你说的高层有多高?难道吴世兵也和这笔集资贷款有牵连?”韵真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今天中午和一个以前的一个老部下一起吃饭,他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他说,非法集资这件事很复杂,因为牵扯到一些官员,所以决定不起诉,交给纪检部门另案处理。 至于牵扯到哪些官员、那个级别,他也不好说,不过,肯定会有银行的高层受到牵连…… 这个银行的高层是不是指吴世兵,你自己去想……反正,根据我的判断,这件事最终要找个替罪羊……” 韵真呆呆地盯着那张报纸好一阵没有,良久忽然问道:“妈,你说万一吴世兵真的挂了……银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上面肯定不会在本行提拔行长,多半是从上面下派……” 祁红知道自己女儿的野心,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过干瘾,真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就如此热衷于权力。不过,一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比女儿好不到哪儿去,于是叹口气,还没有听韵真说完,就打断了她,骂道: “你这死丫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谁来当行长,要是我的话,避祸都来不及……银行的高层?你这个主管信贷的副行长难道就不算银行的高层?” 韵真反驳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看见一分钱?” 祁红伸手在女儿脑袋上点了一下,低声道:“你以为没拿钱就不会找你的事情?和平南路支行的案子你也没有参与,到头来怎么让你又做检查又背处分?一个领导责任就够你和吴世兵受的,他如果坐牢,你起码也是免职。” 韵真跳起来大声说道:“凭什么?我这个副行长不过是吴世兵的傀儡……哼,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坑壑一气,感情只瞒着我一个人呢,好处没有我的份,承担责任的时候凭什么就忘不了我呢……”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傀儡?那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没本事也就罢了,好好的学问不去研究,非要过过官瘾,现在知道了吧,官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混的……这件事情复杂着呢,既然牵扯到高层,肯定有一场暗斗,暗斗的结果当然是保帅丢车,现在你和吴世兵都是车,都有可能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韵真一听,这才死了接吴世兵班的念头,拉着母亲的手臂,低声道:“妈,我那天在李毅那里见到主管金融的孙正刚副省长,他没说几句话我就知道他是保吴世兵的,你说,非法集资的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祁红眯着眼睛沉吟了一阵,说道:“是不是和他有关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知道他和吴世兵的关系就足够了……你也不用替吴世兵操心,倒是多想想自己的前尘,如果你被干出银行,连我都要跟着丢人……” “妈,难道既就没有找找他……”韵真焦急地摇着母亲的手臂问道。 祁红瞥了女儿一眼,脸上微微泛红,半天才说道:“现在还不至于让他出面,你现在应该自救……我估计,吴世兵这会儿还没有得到消息,我听中院的那个老部下说,非法集资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公开,再说,孙正刚最近一直在国外考察,所以你还有时间想想自己的退路。” “那我该怎么办?”韵真急切地问道。 正说着,祁红的忽然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就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嗔道:“我可不是你的军师,有能耐自己摆平这件事,”说完,就自顾走了拉开了客厅的门,她惊讶地看见丈夫刘定邦坐着轮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门口,仔细看看,却发现他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保姆跑哪去了?”祁红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丈夫推进了卧室,走到门口还朝客厅看看,只见女儿呆呆地坐在那里直愣神。 “别愣在那里了,给冰冰打个,问问他们回不回来吃饭,不会来的话,晚上干脆随便吃点算了……”祁红冲女儿说道。 韵真惊醒过来,看看手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走到客厅的座机前拿起,忽然就想起了和王子同在床上的一幕,犹豫了一下,没好气地把扔在机架上,嘴里嘀咕道:“没出息的东西……” “他们回不回来?我晚上还有点事要出去……”祁红探进头来问道。 “不回来……”韵真敷衍道,一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这时,她的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原本不想看,可最终还是点开了,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急流勇退,主动出击。 韵真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竟渐渐地咀嚼出了一点味道,真见鬼。这不正是自己隐隐约约意识到的解月兑目前困境法门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难道是母亲在暗中和自己开玩笑?不可能,母亲可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对了,肯定是他。他可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过几天他就该走了,最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再给他暖暖被窝? 想到这里,韵真脸上一阵火热,一歪身子倒在床上,盯着上的八个字苦思冥想起来。 既然没有希望当行长,何必要去留恋那个副行长呢,干脆辞掉副行长的职务,安安心心先当一阵支行行长,支行行长可不是什么高层,他们如果想找替罪羊,自己这个小脚色也担当不起啊。 再说,自己即便辞去了副行长的职务,可仍然是信贷审查委员会的专家委员,对大宗贷款的审批仍然有发言权,而作为支行行长,在对外贷款方面更加便利,看看李继薇和陈进武就知道支行长们的权力有多大了,何必留恋在吴世兵身边当个傀儡呢? 当然,从分行的副行长变成支行长确实是被降职了,但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以退为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就是母亲说的识时务,否则,一旦陷入吴世兵的泥潭,最终可真要连母亲都感到丢人了。 也许,这就是短信上说的急流勇退,但是主动出击是什么意思呢?当然不会是让自己去争抢吴世兵倒下之后的空缺,难道是让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不对…… 忽然,韵真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既然这件事情出在和平南路支行,自己作为这个支行的一把手,在接任行长职位之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发现?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件事爆发之前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然后主动去总行汇报的话…… 韵真嘴角微微一翘,流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慢慢扩散在整张脸上,脑子里渐渐就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女人就是和平南路支行信贷科长董全秀,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的女人肯定想和自己说点什么,只是自己最近忙晕了头,竟然都没有顾上和她好好聊聊。 76. 醉美人 “韵真,我看这样,在你的辞职报告没有批准之前,先找个人代理一下信贷副行长的职务,毕竟你不在家期间还有很多的业务需要处理,既然你主动辞职,我想听听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人选?” 吴世兵的话惊醒了韵真的沉思,没想到吴世兵居然有点迫不及待了,也许这个人选早就在他的脑子里了。 韵真心中一阵恼怒,那股天生的好斗之心马上就被激发出来,可一想到母亲说过的话以及短信上的那八个字,极力克制着没有让自己发泄出来。既然已经决定急流勇退,何必在和他计较呢,别看他现在得意,要不了多久……哼,只有笑道最后才是胜利者,倒要看看他吴世兵还能笑几天。 “吴行长,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就不参与意见了,谁来接替我的职务就由你拿主意吧……” 吴世兵再次感到一阵惊讶,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柔顺?看来她可能真的和刘源已经勾搭上了,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男人,心理上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甚至对权力都没有兴趣了,就像当初她和王子同没有离婚的时候那样,整天吊儿郎当的,根本就没有把工作放在心上,可一旦离婚之后,马上就变得好斗起来,仿佛要用权力来填补失去男人的寂寞似的。 “韵真啊,其实,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离开啊,虽然在工作上我们有些意见不合,可毕竟在一起合作了这么久,并且我可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我已经老了,早晚要把位置空出来,将来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如果换个领导说这番话,韵真可能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可这些话出自吴世兵的嘴,听起来不仅虚伪而且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要在行长的位置上一直干到死,那个时候才能轮到自己这样的年轻人。 “瞧你说的……”韵真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在支行工作,还不是在你的领导之下,今后还希望吴行长多培养培养人家呢……” 从吴世兵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碰见张淼急匆匆走过来,韵真忽然有种被第三者插足的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她知道,张淼一直都不甘心管些婆婆妈妈的工作,她要是知道自己已经辞去副行长的职务,心里还不定多高兴呢,凭着她和吴世兵的亲密关系,也许会接替自己的职务呢。 “刘行长,今天这么早啊。”张淼看见韵真从吴世兵的办公室出来,稍稍一愣,脸上竟然马上就警惕起来。 “是呀,怕来晚了吴行长出去……”韵真心里不痛快,不想和她多。 “对了,刘行长,我正准备去一趟你的支行,既然碰见你就先打个招呼,有个人事上的小变动……根据分行的统一安排,你们支行信贷科长董全秀调到建国路支行工作,分行信贷处的陈静代替她的职务,文件已经打好了,等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送一份……” 韵真一愣,忽然意识到这种调动表面上是例行公事,但暗地里却是从自己身边调走了一个敏感人物,然后调来一个监督者,信贷处的那个陈静三十来岁,又风骚又能干一直都是吴世兵或者张淼饭局上的常客。 “哦,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吴行长说这事?” “这种小事哪里有必要惊动吴行长……你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没什么意见……”韵真强忍住心里的那股怒火,微笑着说道。 要是在今天之前听了张淼的这个决定,韵真肯定会发飙,并且会想方设法阻止这个调令,但是,今天她保持了沉默,因为从现在开始,张淼已经变成她的上司了,急流勇退必须从尊重自己的上司开始。 哼,今天才明白要调走董全秀,不觉得晚了一点吗?至于那个陈静,就让她来和徐萍搭档,要不了几天,非被自己诡计多端的小情人扒掉一层皮不可。 韵真怀着一颗失落的心来到自己在分行的办公室,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看着装饰豪华的副行长办公室,心里竟沮丧地要命,不用说,支行的办公条件和这里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办公条件也就罢了,心理上的落差一时怎么也无法让她适应,没想到和吴世兵争了半天,人家还好好地坐在行长的宝座上,可自己却要卷铺盖卷滚蛋了,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韵真坐在那里怔怔发呆,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最好是能有个男人把自己抱在怀里柔情蜜意一番,忍不住就想起了刘源,可一想到自己趴在刘源的怀里哭泣就觉得又滑稽又荒唐,在他的怀里哭泣还不如让徐萍安慰一下自己呢,但一想到小情人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一副仰慕的神情,又觉得没脸在徐萍面前提这件事情。 就在韵真惆怅满月复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只见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秀发披肩,有着一双忧郁眼睛的绝色美人走了进来。 韵真觉得眼前一亮,办公室里原本那股压抑的气氛顿时就消失了,就连光线都亮堂起来,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美得让人有种炫目的感觉,那神情中还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韵真姐,你不认识我了?”女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韵真嘤嘤问道。 韵真忽然就想起了在殡仪馆的时候,看见从秦笑愚车里面钻出来的那个女孩,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将女孩再次大量了一番,这才惊讶地说道:“媛媛……天呐,我真的不敢认了……你这是来看你爸爸吗?”。 吴媛媛矜持地微笑道:“我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怎么?你这是……”吴媛媛见桌子上几个箱子里放着一些书籍和衣服,皱皱眉头问道。 韵真没来由地脸一红,说道:“我调到支行去工作了……” “支行?你不是这里的副行长吗?”。吴媛媛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韵真把心一横,心想,既然自己辞职已成事实,要不了多久整个银行的人度知道了,何必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遮遮掩掩的,于是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已经辞去副行长的职务了,下去锻炼锻炼……” 韵真以为吴媛媛会感到吃惊,没想到女孩竟然淡淡地说道:“也好,和他在一起工作早晚要出事……” 韵真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吴媛媛嘴里的那个他无疑就是指她的父亲吴世兵,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她已经听说了什么?即便这样,作为女儿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呀。肯定是和吴世兵吵架了,没准和金燕的死有关系呢。 “媛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爸爸听见。”韵真故意低声说道。 “韵真姐,我妈以前常来你们银行吗?”。吴媛媛哼了一声,马上转移了话题。 “很少来,我都有一年多没有看见她了……”韵真不明白吴媛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随便问问。 “你们这里有个张副行长吧?”吴媛媛一边随手翻着韵真的一本书,一边就像是随意问道。 “哦,有一个……怎么?你认识她?”韵真惊讶地说道。 “不认识,只是听我妈妈提起过……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叫李继薇李行长……”吴媛媛说道。 韵真仿佛有点明白吴媛媛为什么会单单提到这两个人了,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和吴世兵有一腿,难道金燕竟然把这种事情都告诉女儿了? 继而联想到刚才那句“跟他在一起工作早晚要出事”的话,韵真忽然脸上一热,意识到吴媛媛话中的“出事”是什么意思了,刚才自己倒是理解错了,她的本意分明是在暗示,她父亲不会放过和他一起工作的所有女人呢。 “媛媛,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你可不要听别人乱说……” 吴媛媛抬起头,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韵真说道:“韵真姐,难道你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倒是你不会和那两个女人一样,因为,我知道你和他是死对头……” 韵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更加确信金燕生前肯定和女儿说过吴世兵不少事情,只是不知道吴媛媛对自己的父亲了解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她嘴里提到吴世兵的时候竟然都是用他来代替,明显可以感觉到语气中的冷漠。 “怎么?媛媛,是不是和你爸吵架了?他现在就在办公室,要不要我带你……你们父女也已经有几年没见面了吧。” 吴媛媛没有回答韵真的话,而是心不在焉地走到窗口朝下面看看,忽然说道:“我妈妈差不多就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吧。” 韵真又是一震,她真搞不懂这个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因为她母亲的死受到刺激了吧,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惊一乍的,毫无疑问,她的心里好像充满了怨气。 “媛媛,你妈都已经去世了,你也不要太难过……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美国?”韵真想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也许马上就走,也许永远都不走了……这台戏还没有演完呢。”吴媛媛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幽幽说道。 韵真心里一阵痒痒,总觉得这个女孩马上就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忍不住有种窥探他人隐私的冲动,可一想到她和吴世兵的血缘关系,还是控制住了,也许她不算过是耍耍小孩子脾气,过两天和她爹又打成一片了,不过,从她简短的几句话来看,她显然把母亲的死归罪于吴世兵,并且对父亲在外面乱搞女人而耿耿于怀。 “媛媛,你爸今天忙着呢,走,我请你吃午饭。”韵真试探道。 “你就不怕被他看见?”吴媛媛一副挑衅的神情问道。 韵真奇怪道:“为什么要怕他……看见?” 吴媛媛的思绪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良久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如果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保准害怕……你们可是死对头……” 韵真哭笑不得,拿起自己的包,打开门说道:“我纠正你一下,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不同的意见,并不是什么死对头……走吧。” “我巴不得你们是死对头呢?”吴媛媛临出门还小声嘀咕了一句。 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吴媛媛在前,韵真在后,刚走出大门,她就惊讶地看见一把雨伞及时遮住了女孩,再看看那个拿伞的男人,心里直叫见鬼,原来这个殷勤的男人竟然是秦笑愚。 “韵真姐,坐我的车吧。”吴媛媛回头说道,当她看见韵真一双眼睛直盯着秦笑愚的时候,又说道:“这是我的专职司机。” 韵真也就稍微一愣神,随即就走了出去,一边以嘲讽的语气说道:“真是一位好司机啊,你从哪里招来的?” 吴媛媛瞥了面无表情的秦笑愚一眼,回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最熟悉的那个人派来的……” 三个人一路上谁也没有,最后在本市一家有名的酒店门前下了车,秦笑愚原本还以为吴媛媛是来找他父亲的呢,对韵真的出现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也搞不清楚她和吴媛媛是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有打算和她们一起吃饭。 “一起吃吧。”吴媛媛还是冷冰冰的说道。 “你们吃,我在车里面等着……”秦笑愚瞥了韵真一眼。见她眼睛看着别处,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的,心里琢磨着这种感情上的疏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是要讲求平等吗?现在给你机会你又推三阻四……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你的老板是她的前夫,都不是外人……”吴媛媛边说边往酒店走。 韵真和秦笑愚都一阵尴尬,不明白是吴媛媛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被美国的文化熏陶成了这种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风格。 “怎么?难道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出不下饭?不然我回避,你们两个去吃?”趁着吴媛媛没注意,韵真低声挖苦道。 “我以为你们……要谈事情呢……”秦笑愚见两个女人把话说道这份上,也就不好再推辞,于是跟着一起走进了酒店。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吴媛媛瞥了韵真一眼,似开玩笑地说道:“韵真姐,如果不是因为你和他是死对头,你这样请我吃饭有种贿赂的嫌疑。” 韵真笑道:“你这小没良心的,难道我是第一次请你吃饭?你可别忘了,你上初中的时候就在我这里混过饭吃……”哼,贿赂?看看你老子是怎么报答我的?整天琢磨着折腾人家呢。 “这倒是真的……我记得那年暑假,你还带我去过海滨浴场呢,不过,那个时候你还不是副行长,这说明,你对我投入是有回报的,这不,没几年你就当上副行长了……”吴媛媛仍然肆无忌惮地说道。 韵真已经基本上了解吴媛媛的风格了,只当她是开玩笑,所以也不生气,笑道:“看来今天这顿饭算是白请了,再怎么贿赂你,你爸总不至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我吧……” 说完这句话,韵真就后悔了,做贼心虚地瞥了秦笑愚一眼,正好看见他也朝自己看过来,没来由地脸上一热,赶紧转过头去。 “哦,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秦笑愚似乎终于听懂了这几句话。 吴媛媛瞪了秦笑愚一眼,似乎是怪他弱智,有像是怪他多嘴,只顾对韵真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你一直觊觎他那个位置呢,其实你急什么?你这么年轻,还怕没有机会?对了,你为什么要辞职?这事和他有关系吗?”。 “辞职?”秦笑愚惊讶地停下手里的筷子问道:“你辞职了?” 吴媛媛又严厉地瞪了秦笑愚一眼,这一次显然是怪他多嘴。 韵真没有理会秦笑愚,而是冲吴媛媛问道:“媛媛,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市从哪里听来的?难道你妈妈对你说了什么?” 吴媛媛没有出声,小口地吃了几口菜,忽然说道:“咱们来点酒?” 韵真帮摆摆手说道:“我可是不喝酒,你要喝,只能自己陪自己。” “既然请客就不要小气,来一瓶红酒怎么样?现在国内都时兴喝什么酒?”吴媛媛不客气地说道。 “你在美国都喝什么酒啊?”韵真问道。 吴媛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报出了几个牌子:“尊尼获加,龙舌兰,柯涅克白兰地……” 韵真笑道:“这里可没有这些酒,我们这里比较好的红酒只有拉菲干红……” “那就来一瓶吧。”吴媛媛随意地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真是会后悔请你吃饭,没想到你今天是诚心来宰我呢……哎,算我倒霉……”说完,就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84年的拉菲干红。 “这瓶酒在国内卖多少钱?怎么味道不对劲……”吴媛媛端起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说道。 韵真也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故作夸张地说道:“我一个月的工资没有了,八千多……” “八千多?”正埋头吃饭的秦笑愚吃惊地抬起头来,拿过那个酒瓶子仔细看着,好像要在上面看出八千块的价值似的。 “少见多怪。”吴媛媛白了秦笑愚一眼,拿过一只杯子斟了半杯酒推到他面前说道:“给你喝半杯吧,喝完了你就不会再大惊下怪了……” 说完,也不管秦笑愚脸上屈辱的表情,自顾转向韵真说道:“八千多,听着挺吓人的,换算成美金也不过是一千多一点……我在美国喝一瓶上等的龙舌兰就要一万多……美金。” 韵真和秦笑愚听了都暗暗吃惊,不清楚她是出于无知在炫耀,还是别有用意,按道理来说,撇开秦笑愚,韵真和他父亲可是同事,并且她还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父亲的死对头,她这样炫耀在国外的生活难道就一点都不忌讳? “媛媛,你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难道就不怕把你爸吃穷了?你爸一个月的工资可不到两千美金呢……”韵真说道。 吴媛媛哼了一声说道:“银行能吃的穷吗?”。 韵真怔怔地盯着吴媛媛看了一阵,低声道:“媛媛,这种话可不要到外面去说啊,要是传出去对你爸可是影响不好?曾经有个女孩在网上炫富,结果怎么样你也清楚……” 吴媛媛端起酒杯一口就干掉了杯中酒,先不回答韵真的话,而是冲秦笑愚说道:“你也喝掉啊,怎么?舍不得啊?” 秦笑愚板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道:“中国的法律不允许司机酒后驾车……” “谁让你酒后驾车了?难道这条法律是中国特色吗?”。吴媛媛满脸不高兴地说道。 秦笑愚一愣,说道:“你等一会儿不用车了?” “难道我能让你犯罪吗?今天我就住在这家酒店了,韵真姐,既然你要请客,干脆就请到底,等一会帮我在这里开间房……”吴媛媛的神情好像是有点喝醉了。 “我可不敢,你家里好好不能住?怎么想到住宾馆了?……你爸知道了找我事呢……”韵真摆摆手说道。 吴媛媛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要么说几句让韵真和秦笑愚惊讶的话,要不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彻底把两个人弄糊涂了,这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把半瓶红酒喝掉了。 “媛媛,别喝了,再喝就醉了……”韵真劝道。 “喝酒不就是为了醉吗?”。吴媛媛一张脸娇艳欲滴,尤其是一张小嘴就像是涂了胭脂。 “你这都哪来的谬论,难道在美国的时候你也这么喝酒?”韵真嗔道。 “我要么不喝,要喝就喝醉……只有喝醉了,心里才会快乐……”吴媛媛的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快乐……可中国有句古话,借酒消愁愁更愁,最终你还不是要面对现实?”韵真说道。 “现实是我妈妈被人害死了……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现实……我妈真可怜,这辈子都没有快乐过,真是个傻女人……”吴媛媛两只眼睛红红地说道。 “媛媛,你喝醉了……你妈妈不是被人害死的……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韵真翼翼地试探道,一边瞥了秦笑愚一眼,只见他一双眼睛也紧盯着女孩,可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怜惜的神情。 哼。早就应该知道他是个多情的种子。不过,在这样的女孩面前那个男人能够抵御她美貌的诱惑? “就是被她害死的……那天我看见我妈的眼睛是睁着的……她死不瞑目啊……她本来就得了那样的病,没想到还这么折磨她……我咽不下这口气……”吴媛媛直愣愣地盯着韵真说道。 “媛媛,你可别胡说……你这话可是会引起麻烦的……” 吴媛媛忽然吃吃地笑起来,脸上还挂着一颗泪珠,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麻烦?麻烦算什么?要不是看在他是……只有让他……我妈在地下才能……安宁……” 说完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可没一会儿就没了声音,好像睡着了。 “醉了……” “她喝醉了……” 韵真和秦笑愚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两双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就分开了,好像两个人心中都有鬼似的。 “给她开个房间吧,这样回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韵真说道。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秦笑愚盯着韵真说道。 “你什么意思?”韵真挑衅似地盯着秦笑愚反问道。 “你在利用一切你可以利用的人……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秦笑愚低声问道。 “我就奇怪了,怎么什么事情你都要插上一手,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韵真反唇相讥。 “你给她开放,我没钱。”秦笑愚说道。 “穷成这样?不会是故意装穷吧。”韵真站起身来说道。 秦笑愚心虚走搀扶起吴媛媛,只听女孩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眯起眼睛看看男人,哼哼唧唧地说道:“你想干什么?早就看出你对我不安好心……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秦笑愚尴尬地看了韵真一眼,用力将吴媛媛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全世界的男人都对你不怀好意……走不走,不然你自己待在这里……” 吴媛媛一听秦笑愚的话,忽然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哭泣道:“别走……别不管我……我都没有妈妈了,再也没人管我了……” 美人梨花带雨,香气撩人,秦笑愚的一颗心马上就变得比女人的身子更柔软,也不管韵真酸溜溜的目光,一伸手就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你不会趁机占她的便宜吧……”等到吴媛媛在客房睡下之后,韵真临出门前盯着坐在那里抽烟的秦笑愚低声说道。 秦笑愚哼了一声,头也没抬地说道:“我记得我们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机会,我占你的便宜了吗?”。 韵真脸一红,一边往外走,一边恨声说道:“我们找个时间聊聊,越来越看不懂你……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看着韵真消失的背影,秦笑愚陷入了沉思,忽然听见炕上的吴媛媛嘴里嘟囔道:“把钱打到我的卡上……不然我就嫁给他……我妈……我恨你……” 秦笑愚赶紧走到床边,把耳朵凑近女孩的小嘴,想听听她说些什么,可再也没有听见一句话。 但是女孩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体香让秦笑愚痴迷了一阵,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微微张开着、倾吐着芬芳的小嘴以及横陈在炕上凸凹有致、不设防的娇躯令他马上就冲动起来,鼻息直喷到了女孩的脸上。 “你不会趁机占她便宜吧。” 韵真临走时说过的话在耳边骤然响起,秦笑愚被**攫住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微微沾上了那娇女敕而又温暖的花瓣,这蜻蜓点水般情不自禁的碰触,顿时就引起了一阵战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蹲在那里好一阵才挣月兑了扑上这个醉美人的冲动。 忽然,秦笑愚的眼睛落在了距离吴媛媛不远的一只lv手袋上面,他几乎没有想就把那只包拿在了手里,似乎只有这个动作能够让他摆月兑女孩的诱惑。 他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沉睡的吴媛媛一眼,仿佛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一颗心顿时怦怦直跳,站在那里等了好一阵,这才垫着脚,做贼一样来到了卫生间,哗啦一下,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盥洗台上。 几盒他不认识的化妆品,一只长方形的彩色钱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现金和各种银行卡,一把白色的苹果超薄,一本美国护照,一个黑皮本子,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女性用品。 这些东西里面最让秦笑愚感兴趣就是那个钱包和黑皮本子,但是,他不敢去动那个钱包,本来他就有种做贼的感觉,如果在去动钱包,这种做贼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盯着这堆东西犹豫了一阵,他拿起了那个黑色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呼求主名者就必将得救。自己飘逸娟秀,一看就知道出自女热之手。 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还信教。得救?难道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需要拯救? 秦笑愚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些字虽然比扉页上的小了几号,但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个人的笔迹。没想到冷美人竟写的一手好字,眼下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年轻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媛媛,今天是妈妈五十四岁生日,大清早就接到了你打来的越洋,虽然只是一个,可在妈妈看来比任何生日礼物都要来的珍贵,但是,妈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最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妈妈不能去美国和你团聚了……” 秦笑愚读着这几行字,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抽水马桶上。起初,他原本以为这是吴媛媛的日记,心里充满了窥探女孩隐私的躁动,可当他意识到这是一本母亲写给女儿的日记的时候,这种躁动的心情马上就被一种兴奋和不安取代了。 他知道,自己下意识地偷看这个女孩的包,其实并非出于下流的动机,而是潜意识中有一种职业的敏感,这种敏感来自于吴媛媛在酒席上说的那些云山雾绕的话,以及韵真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的眼神,此刻,他明白了,这个黑色的本子正是他希望看见的东西。 秦笑愚做贼心虚地悄悄走到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即便在这种心情下,女孩娇弱无力的娇躯仍然让他怦然心动,同时内心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了宝贝儿。谁让你是吴世兵的女儿呢,谁让你有一个让我感兴趣的母亲呢,谁让我是一个不用顾忌道德伦理的卧底呢…… 秦笑愚在一瞬间就给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然后就安心地坐在马桶上,肆无忌惮地开始窥探母女只见的隐私,看着看着,眉头就皱到了一起,一颗心就像是水中的浮萍,跟随着日记中的描述上下起伏,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完全进入了金燕给女儿讲述的故事中去了……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笑愚被一声娇叱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吴媛媛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双美目盯着他就像是要喷出火来。 妈的,怎么没想到她会被尿憋醒呢,好在已经看完了,她的一切怪异举动都在这本日记里得到了很好的解释,这本日记对刘韵真来说可是无价之宝啊。 秦笑愚坐在马桶上,一张脸涨的通红,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无法向女孩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好不容易和她能说上几句话,这下全完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变成了无耻小人,并且恐怕永远也无法翻身了。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因为……当年,我的母亲也是死不瞑目,你不知道,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同病相怜……我原本只是想……这本日记是偶然发现的,我看完以后非常感动……看完这本日记之后,我准备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秦笑愚明白,只有一个极具分量的消息才能淡化吴媛媛此刻的震惊和愤怒。虽然他的解释结结巴巴的,其实在潜意识里却是真实的想法。 果然,吴媛媛眼中的怒火虽然没有熄灭,可显然已经被好奇和惊讶取代了,不过一张俏脸上仍然冷若寒霜。 她瞥了一眼盥洗台上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忽然跨步向前一把从秦笑愚手里夺过那本日记,然后一阵风似地把盥洗台上所有的东西收进了包里面,然后愤怒地盯着秦笑愚娇斥道:“你……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你当贼送到派出所去……”说完一转身就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慢慢慢站起身来跟了进去,只见吴媛媛坐在一把椅子里,一双美目冷冰冰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秦笑愚惊讶于吴媛媛酒醒的如此迅速,忍不住看看手表,这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已经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可能也一直在怀疑你母亲的死因吧,从日记的内容来看,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就没有自杀的理由,因为她太爱你了……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而活,包括她们所做的一切,甚至是犯罪……”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你怎么知道……” 吴媛媛说着,身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秦笑愚的话显然让她感到震惊,其实,她并没有怀疑母亲的死因,只是认为母亲是被父亲逼的跳楼自尽。 并且,母亲写在扉页上的那句圣经里的话,好像有种忏悔的心里,在情势的逼迫下,跳楼自杀也不是不可能。 秦笑愚冷静下来,摆摆手让吴媛媛坐下,然后慢吞吞地模出一支烟点上,这才缓缓说道:“你母亲其实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的……她也而没有病,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你……你胡说什么?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吴媛媛这次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就像是要朝着男人扑过来似的。 秦笑愚再次朝吴媛媛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沉声说道:“别激动,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要善于让自己冷静……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不必问,但是,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不信,那也没办法,反正现在你母亲已经不会开口了……”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半天没有,好像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你能猜到……”秦笑愚也盯着女孩说道。 “我父亲?”吴媛媛的语气显然有点不信。 秦笑愚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道:“也不能说是你父亲,根据我的判断,他可能还真不知清楚你母亲死亡的真相,但是,他却和你母亲的死有直接关系……因为,那些杀你母亲的人和他有着直接的利害关系……其实,这种利害关系你母亲在日记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吴媛媛又是一阵沉默,一张小脸变得煞白,猩红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两个粉拳紧紧地攥在一起,那神情就像是要和谁拼命。 “回美国去吧,你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人对你来说只是影子,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秦笑愚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虚伪,实际上,在潜意识里他巴不得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然,也就不会下决心告诉她金燕的死因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吴媛媛忽然问道。 对于秦笑愚来说,这个问题比刚才偷看吴媛媛的手袋还要难以解释,因为这里面不但牵扯到他的任务,而且还参杂着个人的感情问题,他总不能说自己怜香惜玉,对她一见钟情吧。 “我是你王叔叔的司机,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是怕你出事……我还以为你要追查你母亲的死因呢,所以干脆告诉你算了……” “你怕我出事?为什么?”吴媛媛好像已经恢复了镇静,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因为……我挺同情你……”秦笑愚觉得自己这个回答也不算撒谎,同情有时候和爱情很相似。 “你同情我?”一丝鄙夷的笑容从吴媛媛脸上一闪即逝。不过还是被秦笑愚捕捉到了。他明白那鄙夷的笑容后面潜在的含义。你一个司机也配同情本? 秦笑愚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忽然就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女孩的距离,心中一阵沮丧,一阵恼火,心想,如果没有你爹娘贪污来的那些钱给你装点门面,你能高贵的起来吗?只要老子愿意,一瞬间就能让你成为一个穷光蛋。 但是,心里虽然这样发泄,可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女人即便一贫如洗,照样高贵的像个女王,照样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因为,她的绝世容颜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在她面前,男人们只能自惭形秽。 “你以为呢?”秦笑愚并没有躲避吴媛媛的目光,而是眯着眼睛挑衅似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你……对我来说,你不过是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哼,从你偷偷模的行径来看,你根本就……不像一个好人……” 秦笑愚反唇相讥道:“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我很想听听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人,你那个王叔叔是好人?只要有钱有身份的人才是好人?你母亲是好人?甚至连你也能算好人?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说的同情不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女孩的同情,并不认为你是一个什么高尚的人……” 吴媛媛惊愕张张嘴,似乎被秦笑愚嘴里说出来的话镇住了,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虽然眼神冷漠,可已经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正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刚才说,你母亲也是……死不瞑目,难道她也是被人害死的?”吴媛媛生情冷漠,可语气已然没有那么生硬了。 秦笑愚意识到自己改变形象的机会终于到了,并且,在这个女孩面前,他有一种倾诉的冲动。那是一种渴望同情,渴望理解,想给自己钟爱的女人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打上烙印的冲动。 他曾经对韵真说过自己那一段惨痛的记忆,可当时并不是自愿,却在女人的心里引起激烈的感情波澜,从而和她建立起情感交流的基础。 虽然眼下的情境不同,倾诉的对象不同,但两个听众却有着很多性格上的相似之处,她们都是美貌的女人,都自以为是,都野心勃勃,都有一颗傲视男人的心。 所以,今天通过自己的倾诉也应该达到那天的效果,毕竟,女人在感情上都有共通之处,那就是她们随时可以宣泄的母性情怀。 开始的时候秦笑愚还关注着吴媛媛的反应,但随着感情的投入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好像完全忘记了女孩的存在而沉溺在自己的故事里,在说到和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声音几度哽咽,眼睛里似有泪光浮动。 吴媛媛显然被秦笑愚的故事打动了,有好几次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实际上是不想让男人看见眼里的泪水,当然,她的感情并不是仅仅来自于秦笑愚的故事,而是这段故事引发了她对母亲深深的怀念。 秦笑愚讲完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但是,在这一瞬间,秦笑愚,他的故事起码暂时消除了两个人只之间的隔阂,其实他自己此刻对女孩就充满了温柔的情怀。 而吴媛媛在听完秦笑愚的故事之后,心中对他的那股恨意就渐渐消失了,虽然两个人的境遇有很大的区别,可都是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了怀念之情。 单从这一点来说,她心里有种不同病也相怜的意味,因此,一个物质上的强者和一个精神上的强者在这一刻站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拥有了互相理解互相同情的基础。 “那你……你偷看了我妈妈的日记,为了公平,你也必须让我看看你母亲给你写的那些东西……”良久吴媛媛提出了一个让秦笑愚意想不到的问题。 “如果你有兴趣……当然可以……媛媛,其实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翻你的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有点让人不可思议,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谈这些事情,所以就……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笑愚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 如果秦笑愚此刻表现的能言善辩,也许吴媛媛对他的信任可能大打折扣,可就是这种既内疚又无法说清楚的表达让她,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那么点暧昧意思。 尽管她觉得很荒唐,可在经历了秦笑愚那段感人的故事的洗礼之后,这种荒唐的感觉变得有点模糊不清,作为渺小的司机的秦笑愚渐渐淡去,作为男人的秦笑愚却渐渐清晰起来。 “哼,亏你还好意思说……你必须发誓,不许把我家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哼……”吴媛媛虽然还是对秦笑愚不假辞色,可预期中却已经有点娇嗔的味道了。不过,对她来说,这样做多少也有点无奈,因为,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秘密在被这个男人窥破之后,如果不把他当做同盟,母亲的秘密很可能被泄露出去。 “这个你可以放心……”秦笑愚心虚地说道:“你准备怎么办?是不是拿到那笔钱就马上回美国去?” “这是我的事情……”吴媛媛警惕地说道,她觉得秦笑愚的这个问题有点交浅言深了。 秦笑愚盯着吴媛媛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可我还是要劝你……别要那笔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笔钱已经有人在盯着了……” 吴媛媛一脸惊愕地问道:“你是说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你怎么知道?” 秦笑愚知道吴媛媛嘴里的他就是指他父亲,意识到吴世兵在女儿的心中基本上已经死了,也许,在她看过母亲的日记之后,已经有了和父亲决裂的念头,在得知母亲的死和他有关之后,就彻底断了她对父亲的最后一点感情维系。 “我也是听说的……我以前在公安机关工作过……”秦笑愚含糊其辞地说道。 吴媛媛吃惊地娇呼道:“你当过警察?” 秦笑愚点点头。 “那为什么……”吴媛媛紧接着问道。 “被开除了。”秦笑愚羞愧地说道。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研究了一阵,哼了一声道:“不奇怪……原来你是一个被开除的警察,怪不得这么爱管闲事呢。” “我并不爱管闲事……我只管我想管的……并且这件事在我看来并不是闲事”秦笑愚盯着吴媛媛说道。 吴媛媛似乎从男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的火焰,破天荒脸红起来,马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双手抱在胸前,沉吟了一阵才说道:“那些钱是我妈的,他必须交给我……就算他要去坐牢,也必须先把钱吐出来……” 虽然吴媛媛一直都是作为一个冷美人的形象存在于秦笑愚的印象中,但还是被她近似冷酷的无情多震惊,搞不清楚她究竟是爱钱还是更爱她的母亲。 “如果你确定这么做,也许你就没有机会再回美国了……”秦笑愚警告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回美国?”吴媛媛又是一副挑衅的神情。 “如果你父亲拒绝你的要求呢?”秦笑愚问道。 “他没法拒绝。”吴媛媛肯定地说道。 “难道你想拿你母亲的日记敲诈自己的父亲?”秦笑愚问道。 吴媛媛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是敲诈,是交换。这本日记能够让他得救……我希望他的后半生能够在阅读这本日记中度过,这样,我母亲地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秦笑愚正想开口,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 “对……我是她表哥……什么?你说什么?” 吴媛媛转过身来,见秦笑愚拿着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大变,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出什么事了?”吴媛媛不由自主也跟着一阵紧张,忍不住问道。 “我的一个亲戚出车祸了……我必须马上去医院……你……你在这里等着,完事后我来接你……”秦笑愚边说边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来,转身盯着吴媛媛,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媛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别去碰那笔钱,这对你很危险……” 吴媛媛忽然觉得心中的一根弦被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当男人在得知亲戚出了车祸之后,当他急匆匆地要离开自己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忘记自己,还最后试图说服自己,看来他的确实对自己挺上心呢。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眼看秦笑愚已经出了门,吴媛媛忽然抓起床上的手袋,一阵风就追了出去。 81. 家庭秘史(2) “妈,你还爱他吗?你是不是一直爱着他,根本就没有爱过爸爸……我能感觉到……” 韵真从后面搂住母亲低声问道。 其实韵真心里清楚,母亲并不是刻意对孟桐隐瞒自己这个私生女,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 即便在今天,当她得知真相的时候,母亲还试图保护自己的心上人,所以,这个时候,韵真已经不再抱怨母亲的背叛了,而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长达几十年的这种爱慕具备了爱的要素,不能再和偷鸡模狗相提并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不仅仅是个受害者,同时也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祁红被女儿问得面红耳赤,无法回答,不过,听女儿的口气好像已经没有了怨恨的味道,虽然仍然觉得羞耻,可心里反而轻松了一点,良久才幽幽说道:“都这把年纪了,还说什么爱不爱……哼,真要是算账的话,这笔账最终也只能算在你爸的头上,他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妈,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都告诉我他的名字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呢……”韵真趁机说道。 祁红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的来龙气脉交代清楚,女儿绝对不会善感罢休,与其再让她纠缠,还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算了,毕竟,这件事在自己的心地压抑了几十年,此刻很有一种倾诉的愿望。可一想到其中的某些细节,心理上却有一种羞耻感。 “妈,告诉我吧……这里又没有外人……”韵真小声道。 祁红叹了口气,背对着韵真,用一种忧郁而感慨的语气开始述说起来。 那个时候,刘定邦和祁红结婚还不到半年,两个人之间也谈不上爱情,只不过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不过,那个年代这种婚姻很有代表性,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样的家庭也能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那时的祁红只有二十三岁,从今天半老徐娘仍然风韵犹存就能看出她当年的美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羡慕刘定邦呢。 当时刘定邦从银行抽调到农村工作小组做半年的宣讲员,祁红则刚调到市政府宣传部当干事,顶头上司就是宣传部副部长孟桐。 由于工作关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刘定邦还要多,耳鬓厮磨中难免会擦出一点火花。所以,在众多男性惊羡的目光中,孟桐那双温柔而忧郁的眼睛常常让她面红心跳,只是考虑到自己已婚的事实,让她在孟桐面前不苟言笑。 只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定邦下乡之后,孟桐几乎在同一时间调到临海县当了副县长,并且是刘定邦所在的农村工作组的组长。 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宣传部领导找祁红谈话,说是临海县委宣传部要借调她一段时间,祁红得到这个消息还挺高兴,因为丈夫就在临海县工作,这样一来两个人就能够经常在一起了,毕竟已经结婚半年了,她刚刚品尝过鱼水之欢,怎么能不渴望床第之欢? 不过,等她在县委宣传部见到副县长孟桐的时候,一看他的眼神,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次借调并不是什么工作需要,而是孟桐假公济私做出的安排,这让祁红忐忑不安的同时,忍不住脸红心跳,内心竟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只是一想到丈夫刘定邦,才让她狠下心来对孟桐不假辞色。 虽然孟桐是刘定邦所在的农村工作组的组长,可他同时还是副县长,所以,工作组基本上是由副组长带着下乡,他本人经常待在县政府,时不时就会到宣传部转上一圈,用那双会的眼睛看的祁红一颗心小鹿一般躁动不已。 这天刘定邦从乡下回来,两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所以,天还没有黑,两个人就在宿舍里抱在一起亲亲我我,不会一会儿,祁红就羞羞答答地被丈夫剥光了衣服,她只能一只手咬在嘴里,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不雅的声音。 可是,就在刘定邦激情勃发的时候,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定邦在妻子的娇躯上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叫门的竟然是孟副县长,只得恋恋不舍地爬起身来开门。 孟桐一进门就急促地说道:“小刘,你马上带人去一趟莲花乡,刚刚得到消息,那边有几个渔民抓到了一个可疑分子,说不定是台湾特务呢,你和公安局的同志一起去一趟,先了解一下情况,明天我要亲自去一趟,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刘定邦那个时候充满了工作激情,一听发现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再也顾不上仍然挺翘的老二,马上抓起一件衬衫,都没有来得及招呼一下躲在被窝里羞臊瑟瑟发抖的妻子,边出门去了。倒是孟桐在临出门之前,朝着床上看了一眼,他没有看见祁红的脸,看见枕头上一对散乱的青丝,看见被子下面的那个娇躯好像在微微颤抖。 祁红躲在被子里一直等到四周安静下来,这才一下掀开头上的被子大口大口喘气,一方面是因为羞臊,另一方面是因为刚刚被挑逗起的浴火,所以,一张俏脸胀得通红。 就在祁红闭着眼睛沉浸在绵绵的快干之中的时候,她好像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好像是开门的声音。不好!门没锁! 祁红一下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已经是一边漆黑,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正在低头俯视着她。 “啊!”祁红嘴里一声惊呼,用另一只手掩住了小嘴。 “别怕……是我……” 男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话音刚落,一抬腿就上了床,还没等祁红回过神来,娇躯已经被男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不要……” 祁红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小嘴就被堵住了。 祁红自然已经从声音里得知来人是谁了,她此刻不是感到害怕,而是被一种深深的羞耻感攫住了,浑身战栗着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 祁红的嘴虽然已经被松开了,可却张得大大的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震惊地盯着面前那张模糊的脸,似乎不敢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男人伸手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祁红才再次发出一声娇呼,一双手无力地推拒着男人,一边压抑着嗓子挣扎道:“别……不行……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男人好像真的怕祁红叫起来,马上停止了月兑衣服的动作,伸手又把女人抱在怀里,一边雨点一般在她的脸上嘴上脖子上落点密集的吻,一边悄声道:“红……我爱你……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快被你折磨死了……你喊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祁红扭着脸躲避着男人的热吻,身子却不在挣扎了,显然,男人的情话在她心中引起了反响,因为在听了男人的话之后,娇躯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别……我已经有丈夫了……求你……别坏了我的贞洁……你这么好的条件,难道还怕找不见比我好的……求你放过我……”祁红越说声音越小,一个身子却像是怕羞似地紧紧贴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一翻身,半个身子压在祁红的娇躯上,一只手温柔地撩开女人披散在脸上的秀发,黑暗中盯着她泪光莹然的双眸,喘息道:“红……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红……给我吧……” 祁红闭上眼睛,脑袋在枕头上一阵乱摇,哽咽道:“谁让我们没有缘分呢……下辈子吧……我不能给你……不然,我……我怎么面对他……求你别再逼我……不然……我……我恨死你……”嘴里抽泣着,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男人的脊背。 男人见祁红开始低声哭泣,似乎也有点心软,叹口气倒在炕上,把女人搂住,叹口气道:“我别无他求……只求和你亲近一次就心满意足了……红,就让我这样抱抱你……我真是羡慕他……如果能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和他交换……” 祁红心中一阵起伏,原本想要阻挡的那只手,这时松开了,一张脸埋在男人的肩窝里,眼睛沿着他背后的黑暗,喃喃自语道:“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有什么好……如果……如果我现在是个干净的身子……随你怎么样…… 可一切都晚了……再说,我可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前程……你想抱,今晚就随你……今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你听不听话?” 男人一听祁红的话,顿时一阵躁动,揉着的手加大了力气,一低头就吻住了,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听你的……让我好好亲亲你……” 说着话,男人伸手轻轻揭开了女人身上被单,虽然在黑暗中,可眼前的娇躯仍然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祁红嘴里轻呼一声,一只手作势要去拉扯被单,结果抓了个空,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顿时羞得一声娇啼,嘴里娇嗔道:“不要啊……羞死人了……”。 不过,祁红心里还有一丝清明,心想,今天如果给了他,一方面显得自己轻浮,另一方面将来也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 如果他真的一心爱着自己,就不应该只想着对得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他弄成这样了,如果在不控制自己,反而让他小看了。 想到这里,祁红用力把男人推开,坐起身子,用被单裹住娇躯,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幽幽哭泣道:“你怎么得寸进尺?你不是说抱着人家就满足了吗……哼,亏你还是个领导,一点不算话……人家可怜你才这样……如果你再不知足就马上滚……” 男人一听,知道今天不好在强求了,只好强忍着克制住自己冲动,忙不迭地向女人赔礼道歉,屋子里一阵沉默,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只见火光一闪,男人点上了一支烟,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 …… 祁红也慢慢坐起身来,不由自主地靠近男人宽阔的怀里,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这才幽幽说道:“没有下次了……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我不想害我丈夫,也不想你啊……” 男人掐灭烟头,深情地说道:“一切都随缘吧,如果真的没有缘分,我们就做个红颜知己……我也不想有过多的奢求,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能够经常看见你,我也就知足了……” 祁红似乎有点陶醉,低声道:“难道我还能忘记你……只怕你今后发达了……忘掉人家呢……” 男人一下抬起祁红的下巴,盯着她信誓旦旦地说道:“即便我当了皇帝,在我心里也永远有你的位置……”说着嘿嘿一笑,继续道:“要是我真能当皇帝就好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个时候你就再也拒绝不了我了……” 祁红娇嗔地掐了男人一把,娇哼了一声说道:“那好啊……等你当了皇帝,只要你不嫌弃,人家自然为你羞解罗裙…… 不过,你要想当皇帝,现在就要控制好自己,不要为了几秒钟的快干,把自己的前途断送了……” 男人一听,双手捧着祁红的脸凝视了一阵,正色说道:“你真是个好女人……刘定邦何德何能用沾芳泽啊……不过,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我心里有数……” 说完,男人已然下了床,一阵悉悉索索之后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忽然又折过身来,捧起女人的脸一阵痛吻,沉声道:“我还是不甘心……早晚要真正占有你一次……”说完,抛下女人自顾出门去了。 祁红在黑暗中呆呆坐了一阵,一歪身子倒在炕上,一阵气喘吁吁之后,嘴里哼哼唧唧地抽泣道:“但愿你能登堂入室呢……但愿你有这个本事呢……” 刘定邦被打发到莲花村待了三天才回到县城,他觉得在炕上似乎比以前跟羞羞答答的放不开了,虽然心中奇怪,可浑然不觉半顶绿帽子已经扣在头上了,没过两天,他就兴致勃勃地去了临海县最穷的柳家洼。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的借调工作中,祁红一颗心忐忑不安,既期望见到孟桐,又怕见到他,每次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浑身颤抖,有几次,当男人站在她身边和别人的时候,一张脸红的就像是要燃烧起来。 好在孟桐最多也就是意味深长地看她几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就这几眼已经让她气喘心跳了。 可一想到丈夫刘定邦,羞耻心马上让她极力抑制住心猿意马,告诫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现在,那场梦结束了,她必须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丈夫身上。 她甚至在心里安慰自己,副县长又怎么样?自己的丈夫吃苦耐劳、年轻有为,将来的成就不一定就在孟桐之下,更何况,用不了多久,自己还将会有儿女,即便不为丈夫考虑,也要为将来的孩子们着想啊。 这样想着,祁红就收敛心神,在孟桐面前表现出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每次看见他走进办公室,马上就找借口迅速离开,不给他留下一点机会。可当她发现孟桐对自己的表现并不在意的时候,内心里却又隐隐有种失落感,心里愤愤地想到:哼,幸亏没有把身子给他,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他玩腻了呢。 眼看着借调的期限就要到了,按道理来说,祁红应该高兴,因为,一旦离开了临海县,她就不用担心孟桐的骚扰了。 而实际上,随着回城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祁红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每当办公室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一颗心就砰砰乱跳,渴望着听见那个洪亮而又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 尤其是晚上,当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时候,她甚至渴望那天晚上的情景能够重演,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羞臊的用被单蒙住滚烫的脸,心里尽是对男人的哀怨之情。 当回城的日子还剩下两天的时候,祁红的一颗心渐渐凉了,因为,这几天她不仅没有听见过男人的声音,就连他的影子也没见到,就像消失了一样。她忍不住悄悄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男人下乡了。没想到临走之前都无法见上一面,祁红的一颗心不知道是喜是忧,心里早就把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骂了一百遍,同时,痛下决心今后好好服侍自己丈夫,用爱和温情弥补自己对他的不忠。 然而,就在祁红即将离开临海县的前一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晚上,天已经擦黑了,祁红正在宿舍里收拾着自己的一些衣物,心里盼着丈夫晚上能够赶回来。 屈指算算,又有一个星期没有得到雨露滋润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身子总觉得痒痒酥酥的,即便衣服的摩擦都能生出绮念。 虽然心里羞臊的要命,可那种渴望却是越来越强烈,一想到临走之前都不能得到男人的安抚,心里面沮丧的只想躺在床上痛哭一场。 就在祁红心神不属地慢腾腾收拾着衣服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由于正处于情思昏昏之中,竟然把那脚步声听成刘定邦的了,心中顿时雀跃起来。 天呐,莫非老天爷听见了我的心声?啊,你肯定是特意赶回来和告别的吧,哦,亲爱的,今天晚上人家就放开身心,让你好好…… 祁红的手还没有碰上门把手,那扇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啊!怎么是你……”祁红看着站在门口的孟桐,吃惊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骂道:该死,怎么连他这头蛮牛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孟桐一眼就发现女人的一张脸红得厉害,忍不住问道。 祁红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身子微微抖动着,两条腿阵阵发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似的。 “你跟我来……”孟桐说了一句就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看女人仍然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又大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祁红这才醒悟过来,心中一阵忐忑,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随即就明白过来,他不仅仅是一个和自己关系暧昧的男人,同是还是自己的领导,看他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想着,祁红就摇摇晃晃地跟着走了出去。 门口的一台吉普车没有熄火,祁红走出来的时候孟桐已经坐到了车上,他冲女人摆摆手,示意她上车。 祁红原本还有几分警惕,可当她看见孟桐身边那个司机的时候,就再顾不上多想,马上拉开后门爬了上去。 汽车沿着穿过县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一路向着城南驶去,祁红几次都想问问要去哪里,可她分明感觉到车里面有股压抑的气氛,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再说,有司机在旁边,她也不敢开口跟孟桐,怕自己掌握不好语气被司机听出什么玄机。 汽车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建筑前面,孟桐先跳下了车,也不招呼祁红,自顾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 祁红忐忑不安地跟着走了进去,在进门的时候,她朝后面看了一眼,惊讶地看见那辆吉普车已经开走了,心里忍不住一阵惊慌。这家伙善于搞阴谋诡计。哼,上次就是中了他的算计,难道今天也是…… 院子不大却很整洁,靠近门口的地方种着一颗老榆树,树上一只归巢的黄莺正不停地鸣叫,似在呼唤自己的伴侣。树下面有石凳石桌,上面还有一把农家常见的大茶壶。 这屋子里应该还有其他人。 祁红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见孟桐已经打起了门帘,虽然没有,但那眼神明显是在邀请她进屋。 祁红在走过男人身边的时候,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眼神自然和他对视了一下,这一眼就让她的一颗心惊颤不已,因为,她从男人的眼神中看见的竟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甚至觉得那双眼睛都有点发红。 天呐,这下好了……又上这个坏人的当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祁红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一双腿却不受控制地走进了屋子里,一边愤愤地安慰自己,哼,他要是假公济私,把自己哐到这里乱来,明天非到县政府告他不可。 “你……带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祁红进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屋子里黑洞洞、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 “这是我住的地方……”孟桐哐当一声关上了门,一伸手就月兑下外套扔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一双眼睛盯着女人看了一阵,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怜悯。 “你……住的地方……你带我来这里……你想干什么?”祁红盯着只穿着背心的男人颤声问道。 “因为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事情很特别,不合适在办公室……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在办公室谈这件事,我也没有意见……”孟桐边说边走打开了灯,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到祁红的手里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祁红见孟桐让自己看一封信,心里反而踏实了一点,毕竟男人并没有骗她,叫她来还确实有事请,只是不知道这封信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祁红正想问问,可发现男人已经走进了厨房,接着就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他在洗澡。一想到男人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洗澡,祁红一颗心又是一阵砰砰乱跳,鼻息也渐渐粗重起来。 她瞥眼看见墙边有一张沙发,边走,心神不宁地展开那封信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着厨房的动静。 那哗啦啦的水声搅得她定不下心来,把信上的几句话看了好几遍,竟然都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等她收敛心神,看明白了那封信的内容的时候,差点没有昏倒在沙发上。 孟桐从厨房里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大短裤,他见祁红手里拿着信坐在那里发呆,于是走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你不必在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内疚了,和他相比,我更爱你…… 如果你和他离婚,我会毫不犹豫地娶你为妻,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对你的而感到羞耻过,并且我也不想掩饰……” 祁红身体一震,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手,而是扭过头来,盯着男人低声道:“为了满足,你竟然不择手段编出这种谎话,你以为我会?” 孟桐松开女人的肩膀,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上,这才眯着眼睛盯着女人说道:“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卑鄙,如果我不考虑你的感受,那天晚上就不会…… 好了,别疑神疑鬼了,这件事情目前只有他们小组的副组长知道,这封材料也只到我这里,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你希望我怎么样处理?” “你是他的领导,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让你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 祁红彻底崩溃了,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没想到自己为了他苦苦守护着最后的贞洁,而他却公然在海滩上和别的女人公开宣yin,并且还被人看见告到了县里面,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孟桐感到有点意外,在他想来,祁红看了这份材料之后,肯定会像个怨妇一样哭哭啼啼。然后就会彻底倒在自己的怀里,没想到她居然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是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难道她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和刘定邦离婚了? “就算你打算和他离婚,我也不想让你有一个身败名裂的前夫,我准备冷处理这件事……”孟桐说着,一只手悄悄地环住了女人的腰肢。 “谁说我要和他离婚了?”祁红转过头惊讶地盯着男人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孟桐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祁红哼了一声,冷静地说道:“他是你的手下,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 孟桐彻底糊涂了,忍不住一下把女人搂在怀里,焦急地说道:“难道你还不理解我的心?如果我要是公事公办的话,怎么会把你叫到这里来?” 祁红没有挣扎,乖顺地躺在男人的怀里,幽幽说道:“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先干什么我很清楚……你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来吧……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愿望吧…… 但是,请你别把这两件事情扯到一起,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感到羞耻……”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孟桐盯着女人渐渐红润起来的娇颜,那副毫不抗拒、任人采摘的模样让他马上就冲动起来,他原本准备了一整套说服女人顺从自己的说辞,没想到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一时心中拿不定主意,进一步试探道:“红……我可不想强迫你……” 祁红感到男人那充满了霸气的冲动,鼻息也渐渐粗重起来,喃喃道:“我要是不愿意……你强迫得了吗……别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感受到……” 孟桐盯着女人凝视了几秒钟,忽然一低头就吻住了猩红的小嘴,一边狠狠地亲吻着,一边着起她来到了卧室。 …… 祁红这一次的高朝来得异常强烈,四肢缠着男人抽搐了好一阵才瘫软下来,伸展着手脚躺在那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看的孟桐既兴奋又不忍,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柔情蜜意地怜惜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幽幽醒转过来。 孟桐见女人终于臣服在了自己,心中异常兴奋,搂紧了绵软的娇躯,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我的宝贝……叫我怎么离得开你……” 祁红浑身一颤,脑子清醒了许多,抬头盯着男人说道:“你……怎么得寸进尺……今天晚上……人家都随你……有本事你就让人家死在床上……不然出了这个门休想再碰人家……” 说完,注意到男人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于是撑起酸软的身子低声道:“这种事情要适可而止,你是个有远大志向的男人,怎么能沉溺在一个已婚女人的身上…… 要不是心里爱你……担心你的前途,人家才不会对你说这么多……等你将来找到心仪的,心思就不会扑在人家身上了……” 孟桐一把搂住女人的脖子,一边雨点般亲吻着,一边激动地说道:“红……有你这些话,我要是再纠缠你,倒是让你小看了……我只是不甘心,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就和我没有缘分呢……你真的不想做我的?” 祁红幽幽道:“我和刘定邦结婚才半年,如果我和他离婚,受影响的就不是一个人了,你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部里面考虑让我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再说,我也不想做一个离婚女人……” 孟桐盯着女人看了半天,仿佛明白了她即便明知丈夫出轨也不和他离婚的原因,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野心勃勃,有意涉足官场呢。不过,对他来说,也许正是这种野心让女人显得更有魅力。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理刘定邦?”孟桐有点奇怪地问道,他不清楚祁红是因为痛恨丈夫而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还是心里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祁红转过身去,幽幽说道:“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你上了他的女人……还能怎么处理……难道你想连他一起也……” 孟桐叹口气道:“其实你心里早就猜到了……为了你,我也不可能落井下石,算他运气……” “你不但不能落井下石……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帮帮他……你答应吗?”。祁红扭过脑袋顶着男人问道。 孟桐一愣,不情愿地说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跟我心爱的女人睡觉?” 祁红嘴里哼哼道:“不是的……是因为他的女人心甘情愿地被你……你帮帮他……这样我的心就……就永远想着你的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男人……桐……答应人家……” …… 这天晚上,祁红几乎没有睡觉,也不知道被孟桐干了几次,只觉得没过多久男人就会爬到身上折腾一番。 开始的时候,她还尽情享受着那一阵强似一阵的快干,可到最后,她觉得一阵阵刺痛变得麻木了,人也渐渐迷糊起来,直到失去了直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有人在摇自己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孟桐已经穿好了衣服,伸手抚模着她的脸,心疼地说道:“宝贝,趁着天没亮我先送你回去……今天你就在宿舍里休息一天,我会给你请假的……” 祁红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感情男人嘴上说得好听,等到在自己身上发泄够了,又患得患失开始考虑影响了,这就是男人的本质,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自己还希望他为了自己破罐子破摔? 汽车停在距离祁红的宿舍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孟桐好像有点意犹未尽地抱着女人亲吻了一阵,这才放她下车,临走之前,他轻声说道:“红……有事给我打……” 祁红一声不响地跑回了宿舍,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男人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虽然是在安全期,可万一怀孕怎么办。这样想着,她决定等天亮的时候去卖点事后药吃,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许是体力透支过度,祁红不是自己醒过来,而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看看,房间里已经黑下来了。天呐,难道自己睡了一整天? 不过,这一次她毫不费力就听出是丈夫回来了,由于脑子有点错乱,竟然没有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的疯狂,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春梦。 忍不住一阵脸红,随手拉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跳下床来,把门拉开一条缝,当她一眼看见丈夫的时候,这才一阵惊慌失措,惊呼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刘定邦一愣,一双眼睛直盯着,疑惑道:“今天是星期六啊……” 祁红注意到了丈夫的目光,顿时胀红了脸,赶忙爬到床去,拉过被单遮住身子,颤声道:“我……病了……今天没,一直在家里睡觉……明天就……” 刘定邦没听完的话,心里一阵兴奋,一边扯掉自己的衣服爬上来,一边小声道:“我以为你回去了呢……想死我了……你哪里不舒服?”说着就伸手来模女人的额头。 祁红挡开男人的手,身子直哆嗦,结结巴巴说道:“感冒了……头晕……你……想吗……” 刘定邦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轻笑道:“现在好点了吗?让我亲亲……” 不等祁红,一口就堵住了她的小嘴,祁红忽然想起那份材料,马上就觉得丈夫的身上有股异味,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心中顿时一阵嫌恶,本能地伸手一把推开了他。 刘定邦怔怔地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是太想你了……怎么?是不是还不舒服?” 祁红凌厉的眼神马上缓和下来,心里顿时就想起了那个男人,赶忙闭上眼睛,把一张脸埋进男人的怀里娇嗔道:“一进来就要……一点都不体谅人家……” 刘定邦赶忙一阵柔情蜜意,一边轻柔地亲吻着女人,一只手情意款款地**着她的娇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来……难道你不想吗?”。 祁红无奈,咬着嘴唇,颤巍巍地想到,那里还没干呢,天呐,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呢,不但没有吃事后药,连澡都没有洗,身上还有他的味道,该不会被他闻出来吧。 可随即一想,哼,如果被他闻出来,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跟他离婚,他先做初一,还能怪自己做十五?闻出闻不出就看天意了。 第二天,祁红夹着两个男人的精华回到了临海市宣传部,当她再次琢磨着是不是要买点事后药吃的时候,忽然得到了任命她出任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的消息,顿时就把两个男人忘到了九霄云外,马上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官场中去了。 一个月之后,伴随着第一次呕吐,以及一张尿检报告,祁红知道自己怀孕了,而肇事者肯定是临海县的两个男人之一,因为从临海县回来之后,她就没有被任何男人沾过身子,可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哪个男人的呢? 从受孕的机遇来看,这个孩子是刘定邦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在临海县的那些天里面,和刘定邦在一起的次数多。可是,从质量来看,孟桐的概率要大一些,因为,孟桐一晚上不停地往她的身子里里灌注生命的种子,珠胎暗结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总的来说,在孩子出生之前,这只能是一笔糊涂账了,。 不过,从得知自己怀孕那一刻起,祁红就已经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考虑,她都没有堕胎的理由。如果孩子是刘定邦的,那么生下这个孩子就天经地义,万一这个孩子是孟桐的,祁红也有生下它的理由。 说得好听点,那是爱情的结晶,她已经,孟桐已经成为自己真正心仪的男人,这种想法并没有让她感到矛盾,谁说相爱的人就一定要结婚呢?自己可比那些相爱而又无缘的男女幸运多了,毕竟,自己还和心目中的男人春风一度,那天晚上的那场欢爱,不仅轰轰烈烈,而且刻骨铭心,试问,有几对夫妻之间会有那种月兑胎换骨的欢情呢。更可况,如果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真是孟桐的,那么自己和他堪称圆满了。 当然,不能说出口的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是孟桐的,那么,也许有朝一日,这个孩子不仅是他们之间爱情的见证,同时也是维系自己和情人之间一根永远也剪不断的纽带。 至于刘定邦,那就简单了,这辈子自己都将和他同床共枕,能不能生出孩子就看他的本事了。 祁红在说服了自己之后,第一时间给远在临海县乡下的丈夫打了一个,告诉他就要做爸爸了,刘定邦得到这消息之后,兴奋异常,二话不说就从乡下赶回来了,并且,组织上考虑到家庭的特殊情况,提前结束了刘定邦的借调工作,这让祁红得到了不少慰藉。 只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刘定邦才毅然回到了家里,才没有机会继续和柳家洼的那个女人继续缠绵下去。 不过,孟桐倒是信守了诺言,不仅隐瞒了刘定邦在支农工作期间**民女的劣迹,在他调任临海市担任副市长没多久,马上就把刘定邦掉入了银行系统,从此凭着那看不见的裙带关系步步高升,一直做到了省行的行长。 “妈,你现在还爱他吗?”。 韵真听完了母亲的讲述,激动得鼻息粗重,仿佛亲临其境,原先那股为父亲刘定邦抱不平的怨气早就消散的一干而尽,这倒不是因为孟桐目前所在处的地位,而是那段隐秘的历史激起了她对爱情的向往,在她人生所有的经历中,从来没有像母亲那样不顾一切地追求过自己的爱情,这个时候,在她的眼里,母亲不再是一个出轨的女人,而是一个敢爱敢恨并且智勇双全的典范,原本对父亲的那份同情,已经转化成淡淡的忧伤,如果把孟桐和刘定邦放在一起,前者更让她热血沸腾。 祁红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心灵变得异常敏感,女儿的问题让她感到一阵羞臊,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女儿的敌意在渐渐消失,语气中甚至有种兴奋感,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心里不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真……这都是的事情了……妈妈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的就让它吧,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难道这些年你爸爸对你不好吗?”。祁红无奈地央求道。 韵真把背对着自己的母亲转过来,盯着她低声道:“妈,你担心什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就算我见不得人,难道他还能掐死我不成……哼,我听说他后来又娶过两个,可见也不是省油的灯。” 祁红怏怏道:“他这些年在感情生活上好像也不如意,尤其是第二个没少给他找麻烦,表面上两个人还是夫妻,其实他早就和刘幼霜分居了……” 韵真贴着母亲的耳朵低声道:“妈,这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吧,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暗地里……” 祁红被女儿抓住了漏洞,老脸一红,辩解道:“胡说什么?难道我们就不能有工作上的接触?” 韵真轻笑一声道:“这倒也是……不过,工作上的接触怎么竟谈些个人隐私?看来你确实是他的红颜知己。” 祁红一把推开女儿,转过身去,嘴里骂道:“你这死丫头……你就变着法子糟践你妈吧……” 韵真揽住母亲的肩膀低声道:“妈,你是不是决定在他面前永远要雪藏我这个女儿?” 祁红犹豫了一阵,最后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会罢休的……好在你爸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之所以隐瞒你的身份,其实也是考虑到你爸的感受。 现在既然他连人都不认识了,这件事也不再会刺激到他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总要等到这次换届尘埃落定之后……万一要是被他那些政敌知道了你的存在,什么变数都可能发生……” 韵真撅着小嘴说道:“哼,他要是敢六亲不认,就算坐到了位置上,我也不会让他安宁……” 祁红吃惊地转过身来,骂道:“我把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才是六亲不认呢。” 韵真心中一动,悄声问问道:“妈,他有几个孩子?” 祁红盯着女儿嘲弄道:“这要看算不算你。” 韵真打了母亲一把,娇声道:“讨厌,人家是问他现在家里面有几个……” 祁红说道:“一儿一女,儿好像是前妻生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儿子是第二个生的……你那个也和你差不多,离过婚,现在好像还单着呢……” 一说到,韵真忍不住就想起了韵冰,这个情同手足的忽然间和自己有了血缘上的差距,心里好像总有点不甘,忍不住问道:“妈,冰冰应该是你和爸爸的女儿吧?” 祁红气的狠狠掐了女儿一把,恨声道:“你这死丫头,把你妈看成什么人了……我警告你,这件事情不许让冰冰知道……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单位的领导,要有点政治头脑,这种事情牵涉到方方面面,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丑闻……”话未说完,一张脸就烧了起来。 韵真忽然就有点可怜起母亲来,觉得这件事情的责任不能让母亲一个人承担,说实在的,父亲刘定邦出轨在先,孟桐算计在后,母亲那个时候也就二十来岁,自然是乱了方寸,被两个男人推入了火坑,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两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父亲也倒罢了,虽然在柳家洼干了点风流韵事,可已经受到了妻子红杏出墙的惩罚,夫妻两个算是平手,谁也别说谁。 但是,孟桐可以算是占尽便宜,不但染指了母亲的美色,而且还留下了自己这个私生女不闻不问,只有他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尽管他这些年对这个家庭给予了某些关照,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既然现在他已经高高在上,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起码应该拿出点像样的补偿吧。 “妈,你也不必太内疚,其实,我也没有怪你,不管怎么说,我是你亲生的这一点不会错吧,这件事就到次为止,今后就不要再提了……家还是这个家,你还是我的亲妈,爸爸还是我的爸爸,什么都不会变……” 祁红一听,顿时眼泪汪汪的,盯着女儿幽幽说道:“你能这么说,妈心里就好受多了……不过,妈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妈自然会向他说明真相,毕竟他是你的生身父亲呢……但是,在妈跟他说这事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去找他……” 韵真似乎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怕自己去找孟桐了,禁不住脸上一红,颤声道:“妈,你究竟担心什么?” 祁红沉默着不出声,一想起孟桐曾经多次当着自己的面夸奖女儿的美貌,心里既羞耻又不安,她知道,孟桐虽然对自己旧情难忘,但是眼下已经是位高权重,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尽管还没有当上皇帝,可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多半逃月兑不了他的魔掌,看来有必要早点告诉他真相,千万不要让他染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真真,那个柳中原现在怎么样?你还没有告诉他……和你父亲的关系吧……”陈默了一阵,祁红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韵真这才从母亲的风流韵事和自己的身世中回到现实,一想起卢凤仙的求婚,忍不住脸上一红,嘴里轻哼一声道:“妈,人家现在已经攀上高枝了,可能还不愿意当咱们家的人呢。” 祁红一愣,撑起身子盯着女儿说道:“哦,攀上谁了,咱们家可不稀罕他……”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妈,那个卢凤仙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祁红眯着眼睛疑惑地说道:“怎么又扯上卢凤仙了,她和这事有什么关系?”看看女儿不出声,只是盯着自己,祁红继续说道:“卢凤仙是临海县人,早年跟着丈夫去了台湾,在那边有点背景,这些年作为海峡两岸的民间团体的负责人经常回来……怎么?难道柳中原和她攀上了关系?” 韵真笑道:“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你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吧,卢凤仙现在可是柳中原的女乃女乃……” 祁红嘴里呲地一笑,仿佛听见了什么滑稽的事情,随即不屑地说道:“那个下流胚倒是能钻营,卢凤仙表面上是民间团体的负责人,实际上背后有台湾财团的背景……那个下流胚怎么会认识卢凤仙的呢,该不会是你在中间替他们前线吧?” 韵真轻轻捶了母亲一下,娇嗔道:“妈,你就别满嘴下流胚的,好歹他也是爸爸的骨血,其实,说起来他也够可怜的,从小就没爹媚娘的……就算你不喜欢他,也别诅咒他呀。” 祁红嘴里哼了一声,不过心里面倒是有点反省,怎么能把对丈夫的怨气发泄到人家孩子身上呢,这一点倒是没有女儿表现的大度。 “你倒说说,他怎么和卢凤仙搅到一起去了?” 韵真凑到母亲耳边把柳中原一家和卢凤仙的关系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卢凤仙向她求婚的事情。 祁红惊讶的合不拢嘴,好半天才说道:“我就奇怪了,卢凤仙怎么对柳家洼这个穷山村情有独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隐秘的往事,看来我们的统战工作存在严重漏洞,竟然不知道她曾经是大汉奸柳安轩的小妾…… 对了,真真,既然他现在攀上了这门亲事,那你还打算告诉他你父亲和他的关系吗?”。 韵真摇摇头,说道:“我爸爸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认他,他和我爸爸的关系一旦被外界知道,卢凤仙马上就会抛弃这个假孙子,既然他有了靠山,我们何必要挡他的路呢?” 祁红若有所思地说道:“真真,那卢凤仙虽然八十多岁了,可仍然神通广大,加上背后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如果她想提携柳中原,没准这小子要时来运转了……你是他公司的股东,究竟占有多少股份?” “没多少,也就百分之十几……”韵真含糊其辞地说道。她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参与公司的事务。 不过,一想起中原公司目前的处境,忧郁地继续说道:“卢凤仙也不是万能的,中原公司眼下面临解体的危机。” “哦?怎么回事?”祁红惊讶地问道。 韵真瞥了母亲一眼,低声道:“刘源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突然提出撤资,如果他撤资,其他股东也会跟着效仿,这样一来,中原公司还能不夸掉?柳中原前期已经在临海县投入了大笔资金,一旦刘源撤资,临海县的项目肯定就没份了,柳中原说不定血本无归呢。” “那……这事你知道吗?她是股东,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祁红一想到女儿,就有点焦急地说道。 韵真点点头,说道:“所以,绝对不能让刘源撤资……” “你和他谈过吗?这个时候撤资不是害人吗?”。祁红似乎对刘源的行为很不满。 韵真哼了一声道:“他现在不可能听我的……不过,我不会让他这么干。” “你打算怎么办?真真,别忘了你可是银行的行长,不是中原公司的总经理……”祁红担心地说道。 韵真笑道:“妈,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亲自去做这些事情……我让柳中原把一部分资金转移到证券市场……或者其他的项目上,刘源只有去法院起诉了,短时间内他别想拿到钱……” 祁红沉思了一下,低声道:“把钱投到证券市场并不可靠,企业的行为必须要合法,我看,与其把资金投到证券市场,还不如投到大型国企……比如中石化这样的公司……我在这些公司有些熟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拿回投资,并且别人还说不上闲话……” 韵真一拍母亲的肩膀笑道:“妈,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这件事还要您老人家亲自出面一下,不过,对你来说不过是为企业和民间资本牵线搭桥啊……” 祁红笑骂道:“你这死丫头,搞了半天连老娘也要算计……好了,被你折腾了半夜,我可是要睡了,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 韵真一听,蹬掉鞋子爬到床来,钻进母亲的被窝,笑道:“妈今晚咱们母女同床夜话,人家还有几件事情要请教呢。” 这天晚上,母女两个躲在被窝里偶偶私语了半夜,不时还传来几声祁红的笑骂,母女关系仿佛又和好如初了。 82. 绑架 就在韵真母女躺在一个被窝里沉沉睡去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却在深更半夜被楼下传来的门铃声惊醒。 虽然家里经常深更半夜有人进出,可最近一段时间却异常清静,自从干女儿顾筠遭遇车祸以来,刘蔓冬深居简出,拒绝了所有的应酬,也没有在家里搞过什么聚会,就连以往的常客王子同和吴世兵也只是打过几个,很少路面。 等到干女儿突然从医院失踪之后,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通过关系从交警队搞来了一份车祸现场的勘测材料,没想那起车祸竟然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她的一个对车颇有研究的在仔细研究了那份材料之后得出结论,有人故意破坏了汽车的制动系统,从而导致刹车失灵,最终酿成了惨祸。 刘蔓冬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心里清楚,如果这次车祸是一场谋杀的话,那么,对象肯定不是干女儿,而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天,如果不是因为她多喝了一杯,晚上住在了北山的别墅,那么现在可能已经丧命了,最起码也应该和干女儿的情况差不多。 然而,是谁在暗中策划了这次惨祸呢,是谁居心叵测地想要自己的命呢? 在惊恐之余,刘蔓冬把和自己有利害关系的人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都有这个动机,都是嫌疑犯,因为,这些人基本上都有秘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的存在对那些人来说无时无刻不是一种威胁,如果她死了,他们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但是,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些人不但不能让她死,还应该想方设法保护她,因为,她的手里掌握着他们的经济命脉,她突然死去,对他们来说用有什么好处呢? 最后刘蔓冬把罪魁祸首定在了刘源身上,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和刘源的关系越来越远,而两人之间的纠葛却越来越深,尽管他也有一定的资金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对于财大气粗的刘源来说,那点钱远没有消除隐患来的重要。 更何况,他表面上已经放弃了毒品生意,但暗地里仍然觊觎每年高达几十个亿的巨额利润,自己如果突然死亡,他就可以暗中派人接手自己的生意,不用任何付出就能坐享其成,至于地下钱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松手过,可能已经在考虑进行大规模的洗盘了。 其实,这一切也就是刘蔓冬的一种猜测,并没有事实根据,换个角度想想,除了刘源之外,有杀人动机的人用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并且利益纠葛也并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几十年来,她见过的人听说过的事太多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这里面自然包括一些权高位重的人物,对他们来说,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一个秘密就有可能让你在地球上消失。 正因为如此,刘蔓冬猜感到恐惧,因为,想要她命的凶手面容模糊、无法辨认,并且很可能近在咫尺,随时都可能给她来个致命一击。当然,从对手想利用仪器车祸取她的性命来看,她心里也清楚,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对她也有所顾忌,因为,他们心里也同样清楚,自己的反击也能致对方于死命。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呀。”刘蔓冬坐在黑暗中警惕地问道。 “刘总,吴先生来了……你见不见……”门外一个年轻女人轻声问道。 吴世兵?怎么总是深更半夜的?难道有什么急事?还是裤裆里的玩意又憋不住了? 刘蔓冬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也许是最近在家里待得太久了,不知为什么,一听说是吴世兵深更半夜来访,虽然知道可能有什么要事,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就他一个人吗?”。 “是的。” “带他到这里来。” “是。” 刘蔓冬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会上的一瓶红酒,给自己斟了一杯,随即就半卧在床上慢悠悠地呷了两口,这种红酒总能让她的身体保持暖洋洋的一种。 门被推开了,刘蔓冬借着床头的一点光线,一看吴世兵的脸色,马上就觉得男人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的身子而来的,因为,那张惨白的脸看上去就像个死人。 “出什么事了?”刘蔓冬没等吴世兵,就坐直了身子问道。 吴世兵没有,盯着刘蔓冬手里的半杯酒,走上几步,伸手就夺了,一仰脖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坐在一张沙发里,带着哭腔说道:“蔓冬,我完了……” 刘蔓冬心中一惊,她这才注意到吴世兵胳膊底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包,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都是现金。 “怎么回事?你这事……”刘蔓冬觉得自己声音在颤抖,她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吴世兵的突然造访仿佛也在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我没有时间了,我马上就要走……明天就会有人来抓我……蔓冬……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刘蔓冬在也镇定不下来了,一挪**下了床,坐在吴世兵身边,拉着他一跳胳膊,紧张地问道:“到地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仓促……” 吴世兵摆摆手,微微喘息道:“来不及多说了……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他们要拿我当牺牲品了。蔓冬,看在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帮帮我,眼下我也只有你了……” 虽然吴世兵的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可刘蔓冬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情是吴世兵东窗事发了,有人偷偷向他通风报信,所以他才有机会出逃,否则明天就要成阶下囚了。他为什么要跑到自己这里来,自己能帮他什么忙呢? “子同知道吗?”。刘蔓冬的意思是王子同难道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吴世兵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关机了,这个时候我不敢去找他,也许他也已经被人盯上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刘蔓冬问道。 吴世兵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自己也不清楚,先离开这里,正路肯定是出不去了……蔓冬,我知道你在临海县柳家洼有一条通道,你能不能从那里把我送出去?” 刘蔓冬再次感到震惊,没想到自己在柳家洼刚刚开通的一条运输通道竟然连吴世兵都知道了,没准是王子同泄露出去的,这个该死的。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真的有这么急吗?”。刘蔓冬本能地想拒绝,可就是说不出口,虽然最近和吴世兵闹了不少矛盾,可毕竟交往了一二十年了,总的说来这些年彼此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拒绝他的请求,那就无异于见死不救,再说,吴世兵如果落到警察手里,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蔓冬……如果事情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我能忘你这里跑吗?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你究竟愿不愿意帮我的忙……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这就走……”吴世兵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刘蔓冬一把拉住了他,焦急道:“你这人……起码也要把话说清楚啊……哼,你怕什么,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通风报信,难道他们愿意让你落到警察手里?既然他们想让你走,你就有机会?你甚至可以给刘源打,让他负责送你出去,哼,他可是最怕你落到警察手里的人……” 吴世兵紧张地盯着刘蔓冬,低声道:“你疯了,这个时候去找他,我还不如自杀……为了抱自己,他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刘蔓冬想想也对,自己是一时急糊涂了,刘源要是知道吴世兵暴露了,不杀他灭口才怪呢,那些人虽然害怕他落到警察手里,可都盼着一了百了呢。吴世兵如果能远走高飞也就罢了,如果走不了,多半是性命难保。 “你有车吗?”。 “我不敢开自己的车……”吴世兵说道。 刘蔓冬又给吴世兵斟了一杯酒,看着他喝下去,这才缓缓说道:“你这样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即便出去了也没出安身啊,我看这样……我在柳家洼那边有个秘密落脚点,我先让人把你带到哪里藏几天,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只是你有没有目的地……” 吴世兵一听,高兴地说道:“只要先离开这里就行,我有新加坡和日本的护照……那边也有几个熟人,只要能出去就基本上算安全了……” “那也要做点准备,我那条线可不是国际航班,你要在海上漂几天呢……如果能藏一段时间,最好还是换个身份偷偷从哪个小城市出关,起码多几种选择……”说着,刘蔓冬看看手表,继续说道:“过一个钟头就走……我让人准备一下……” 吴世兵一听连连点头,忍不住感激地说道:“蔓冬,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你放心,就算我被他们抓住,绝对不会出卖你……” 刘蔓冬淡淡一笑道:“世兵,我们也这么多年了,说实话,在我交往的这些男人里面,我总是对你和子同另眼相看,既然我决定帮你,你何必说这些话呢……” 吴世兵盯着刘蔓冬看了一阵,忽然一把抱住她哽咽道:“蔓冬……感谢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只要我活着,总不会忘记你……对了,有件事情还要拜托你呢……” 刘蔓冬被男人一抱一哭,心中也唏嘘不已,心想,既然帮他干脆就帮到底,于是说道:“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吴世兵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张卡上有点钱,麻烦你把它交给我的女儿,密码她知道……她因为金燕的事情一直不和我,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更不好亲自见她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说着一阵哽咽,忍不住哭起来。 刘蔓冬毕竟是女人,见吴世兵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也忍不住一阵伤感,接过银行卡安慰道:“你放心吧,不过小事一桩……如果你在国外能够立住脚,将来你们父女自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吴世兵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这一走,是死是活只有听天由命了……还有一件事情……” 刘蔓冬知道像吴世兵这种身份的人,虽然平时就应该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可事情来得没有一点痕迹,难免还有很多后事需要打理,自己虽然同情他,但有些敏感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插手的。 “你说吧,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会尽心尽力……” 吴世兵泣道:“蔓冬,我跟你几十年的关系了,难道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别的不说,信誉这一点是绝对信得过的……你知道,我有一笔钱投在子同的公司里,是以隐形股东的身份做的投资……现在我是来不及跟他探讨这些事情了……” 说着从包里面拿出一叠文件,一边递给刘蔓冬一边继续说道:“这些是有关投资的文件……请你替我保管好,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我的死讯,请你把这些股份转到我女儿的手里……但是,只要我活着,就千万不要去动它……” 刘蔓冬知道吴世兵这个行长可不是白当的,手里面肯定有一笔巨额财产,她原本以为吴世兵早就转到国外去了,没想到还有一部分在王子同手里,看来,他对王子同算是信任有加了。 “世兵,您既然你出事了,你以为王子同还会继续在这里做生意?即便他不被牵连,起码也会跑到美国去,那时候恐怕你的钱不一定能拿得回来啊……” 吴世兵摇摇头说道:“子同不会受我的牵连,起码现在他们已经查不出什么了,只要我不说,他就没事……不过,有一点你跟我的女儿说清楚,如果他要是和王子同结婚,那么她一分钱也拿不到……” 刘蔓冬惊讶地盯着吴世兵说道:“和子同结婚?这是从哪里说起?” 吴世兵沉默了一阵,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他们绝对不能结婚……” 刘蔓冬笑道:“我可糊涂了,万一她要是真的和王子同结婚的话,这笔钱怎么处理?” 吴世兵肯定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女儿知道了我的条件,她就不会这么做……只是你要把我的话告诉她……” 刘蔓冬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在子同那里投了多少钱?” 吴世兵沉吟了一下说道:“五个多亿……这是我全部的家当……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国外,我离不开这片土地啊,当初,我只是想把金燕送出去,谁知道……” 刘蔓冬叹口气道:“世兵,也许咱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今天是你,谁知道明天轮到谁呢,你可能已经听说了我干女儿的事情了吧,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吴世兵听了刘蔓冬的话并不吃惊,盯着她看了一阵,悄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谁都有可能,我甚至都怀疑过你呢……” “你肯定是以为刘源干的好事吧?”吴世兵问道。 刘蔓冬点点头说道:“想来想去他的可能性最大……” 吴世兵犹豫了很久,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我认为不是刘源,而是……” “谁?”刘蔓冬惊讶地盯着吴世兵问道。 吴世兵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人想把自己洗白呢,他现在已经开始清理以前身上的污点了,我就是他杀一儆百、树立自己威信的第一个对象……” “你是说……”刘蔓冬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不看报纸吗?上面每天都是他的新闻,现在人家的身份可不一样了,听说要进政治局呢……”吴世兵说道。 “他?”刘蔓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同时一阵不寒而栗。心想,不可能,他怎么会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吴世兵好歹算是官场上的人,自己可和官场没一点瓜葛,无非是替他们……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刘蔓冬的脑际,怎么就忘记了呢,难道他是为了当年的那段往事? 第二天,秦笑愚来到一家家政服务公司面试一位保姆,这位保姆是中年妇女,来自乡下,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话也不多,显得老守本分,他很满意,谈好了条件之后,约定中午再来接她。 走出家政公司,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他给王子同打了一个,想请一天假,虽然最近一直给吴媛媛当司机,每天也没有多少事情,女孩基本上是待在宾馆里睡觉,可毕竟是一份工作,他觉得还是跟老板请个假好一点,没想到王子同的却一直关机。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问问吴媛媛今天用不用车的时候,却意外地接到了女孩打来要车的,没办法,他只好把车开到了宾馆的门前。没多久就见吴媛媛无精打采地从里面出来,一声不响地自顾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回家。”吴媛媛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就惆怅满月复地扭头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那神情就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笑愚现在已经基本上模清楚女孩的脾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母亲自杀的刺激,反正她总是表现的喜怒哀乐无常,虽然两个人关系已经融洽多了,可总是看不见她的笑脸,也不知道她有效的心灵里究竟装了多少人间的苦难。 不过,吴媛媛的这幅模样不但不减她的美貌,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甚至坐在她的身边都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总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怜惜一番,然后让她娇媚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汽车停在吴世兵住的那个单元门口,吴媛媛一声不响地下了车,然后自顾走进了楼道,也没有留下一句话,搞得秦笑愚不知道是走还是在这里等,不过,她已经发现女孩今天心情好像不对劲,如果开口相问没准又落得个灰头土脸,他决定等上十几分钟,如果到时候吴媛媛还不出来,他就决定先去和自己的新搭档见面,他们已经约定十点钟在一家茶楼碰头。 吴媛媛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出电梯,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肯定不会在家,于是就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不用说没有人,可是,就在她弯下腰换鞋子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好像是脚步声。难道他没有去? 吴媛媛惊讶地直起腰来,扭头朝着身后瞥了一眼,一双美目马上睁得圆溜溜的,小嘴里正要叫出声来,可一块白色的毛巾已经捂住了她的嘴,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那力道让她丝毫都不怀疑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勒死了。 吴媛媛两条修长的美腿一阵剧烈的踢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条纤细的手臂在空中毫无目的地一阵乱抓,不过,这种无谓的挣扎也就持续了几秒钟,随着鼻子里吸进了一丝香甜的气息之后,她倒是没有感到多痛苦,而是感到脑袋上就像是戴上了一顶沉重的帽子,压得她渐渐失去了直觉。 “轻点……别把她弄死了……” 这是吴媛媛在失去意识之前隐隐听见的最后一点声音,她嘴里无声地呼唤了一声妈妈,紧接着,她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楼下的秦笑愚抬起手表看看时间,已经八分钟了,要是吴媛媛再不下来,他就决定马上离开,反正她有自己的号码,用车的话自然会打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他又给王子同打了一个,没想到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老板……我今天有点私事,想请……” “你在哪里,是不是和媛媛在一起?”秦笑愚的话音未落,就马上被王子同打断了。 “是……她刚刚回家……” “马上带她来见我……越快越好……” 秦笑愚嘴里骂了一句粗话,看来今天和新搭档的约会要失约了,那个邹琳可不是南琴这么好,谁知道她是来给自己做搭档还是上面派来监视自己的,少不了又要挨她一顿训。 想到这里,秦笑愚就给吴媛媛打,想让她赶紧下楼来,可是,拨通之后半天都没人接,等到自然挂断,他又拨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妈的,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难伺候,难道又睡下了?” 秦笑愚嘴里嘀咕了一句,稍稍犹豫了一下,一转身就朝着楼道走去。走进电梯他才恼火地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吴世兵家住在几楼,于是又拿出准备再拨个试试。可就在他刚刚拨出几个号码的时候,电梯已经合上了门并且自动向上升去。 妈的,真倒霉。秦笑愚嘀咕了一句,就听凭电梯载着他升上去。也许吴媛媛正好下楼来了呢。 忽然想起拨了一半的号码,于是犹豫了一下又接着拨完了,可这时电梯正好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看,原来已经到了六楼,他刚把举在耳边,电梯的门就打开了,他就看见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抱着一个用毛毯裹着的人,另一个人伸手扶着电梯的门。 两个人看见了电梯里的秦笑愚,脸上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意外情况,不过,那个抱着人的男人马上就喝道:“让一让……我们要马上送她去医院……” 秦笑愚举着侧着身子让那个抱着病人的男人进来,一边慢慢往外面挪动着身子,他看见有几缕头发从毛毯里面垂下来,知道这是一个女病人。 趁着这个间隙,他把两个男人匆匆打量了一眼,只见两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紧身夹克,其中一个还戴着一副墨镜。 不知为什么,这两个人总是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他们脸上并没有焦急的神色,反倒是多了几分从容,就像是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某项工作似的。 当然,如果他们是来自医院的120急救人员,他还可以把这种从容理解为专业素质,但是,一种本能的感觉,他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是120急救人员,再说,他也没有在楼下看见120急救车。 就在秦笑愚即将走到电梯门口,另一个男人马上要走进电梯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轻微的音乐声,门口的那个男人本能地把提在身侧的一个包往前面挪动了一下,虽然这是一个本能的举动,但是,那个包马上就进入了秦笑愚的视野,并且断定铃声来自那个包。 他认识那个包,或者说那个包看起来很眼熟,包里面还一直在响着铃声,这个应该就是自己拨出的。最重要的是,秦笑愚敏感地嗅觉让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芳香,这股芳香经常让他在开车的时候心猿意马。 秦笑愚顿时汗毛倒竖,几乎在一秒钟之内,甚至在门口那个男人还没有对铃声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用眼睛瞟了一眼抱着病人的男人,他看上去显得挺吃力,吴媛媛是丰满型的女人,根据她一米七几的身高来判断,体重应该在五十五公斤以上,那个男人显得并不强壮,抱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然吃力。 就在秦笑愚的眼神瞄上身后男人的同时,他的一只脚已经飞快地踢上了正要进门的男人,这一脚正好踢在了男人的小月复,只听一声惨叫,那个人就捂着肚子顿了下来。 也许这一脚来的太突然并且毫无征兆,所以,那个抱着吴媛媛的男人反应有点迟钝,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踢得蹲在了地上,可他双手仍然抱着人发呆,好像是舍不得放下怀里的美人似的。 倒是那个挨了一脚的男人显得异常强壮,表现出了良好的抗击打能力,只见他蹲在那里也就是两三秒种的功夫,等他抬起头凶狠地盯着秦笑愚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咬着牙,一条腿在地上一蹬,矮着身子借势就朝着秦笑愚的月复部刺过来,那动作凶猛的就像是一只扑击的猎豹。 秦笑愚一看见那把匕首,马上就想起了在韵真别墅中被自己杀死的那个闯入者。台湾黑帮?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念间,闪着寒光的匕首眼看就要刺中他的小月复,身后是另一个对手,虽然手里抱着个人,可秦笑愚并不敢肆无忌惮地朝后退。 而电梯的空间狭小,基本上没有腾挪的空间,所以,秦笑愚只能尽量侧过身去,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电梯的墙壁,一只手作势往下砍去,另一只手护着月复部,指望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抓住刀刃,不过,被刺伤已经基本上是无法避免了。 然而,这个时候出现了奇迹,谁都没有注意到电梯门轰隆隆的响声,这个时候正好合上,并且紧紧夹了一下进攻男人的身体,虽然一碰就分开了,但就是这么一夹一碰一松,男人的攻势就被迟滞了一两秒钟,对于秦笑愚来说,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已经足够了,他砍下去的那一章正好砍在了匕首的刀尖上,虽然只是刀尖的很小一部分,可也让那把匕首失去了准头。 秦笑愚看到手上一阵刺痛的同时,正好看见男人那张狰狞的脸,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飞起的右腿已经正中那人的脑门,秦笑愚这一脚绝没有任何怜悯,完全是实战的踢法,踢得对手闷哼一声,原本弯曲的身子被踢得直立起来,然后仰躺着甩出了电梯。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笑愚忽然感觉到**上一阵剧痛,嘴里哼了一声,瞥眼就看见一个女人萎顿在电梯的一角,包在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下来,虽然一头秀发遮住了面容,可凭着直觉,他就知道那是吴媛媛。 肯定还活着,不然他们就没有必要把她掳走了。 秦笑愚本能地伸手模了一下**,湿漉漉地模了一手血,他知道,后面那小子趁着自己和他的同伙搏斗的间隙终于扔下了怀里抱着的人,不过,显然他不是格斗的高手,可能还被自己的威猛镇住了,所以,在慌乱中只是刺中了自己的**,如果换做另一个人,自己现在早就倒在血泊中了。 秦笑愚暂时撇开吴媛媛,一边瞥了一眼倒在电梯外面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同时眼角扫了一眼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见他拿着一把匕首,背靠着电梯的墙壁不停地朝自己晃悠着,那模样显然是在同伴被打倒之后彻底失去了勇气,根本就不敢上来,那把匕首失去了进攻的作用,已经成了他自卫的武器。 “谁派你们来的……” 秦笑愚侧过身来,逼视着男人沉声问道。同时看了一眼满手的鲜血,也不知道自己**上被刺得有多深,凭感觉,他自信没有被伤到神经,不过,心中却被激起了一股怒气。 “你少管闲事……想活命就快点……” 那个男人正拿着匕首对准秦笑愚虚张声势,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笑愚一个快速的直拳击打在头部,打得男人的后脑勺咚的一声碰在了墙壁上。这时,电梯的门正好第二次合上了。 “快说,谁派你们来的……不然我杀了你……”秦笑愚恶狠狠地说道。 那个男人显然吓坏了,叮当一声,把匕首扔在地上,库咚一声跪了下来,央求道:“大哥,我只是小弟,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才是大哥呀,你问他……”说着伸手指指门外。 秦笑愚微微扭头一看,只见电梯门已经关上,于是一伸手就打开了门,只见地上空空如也,刚才那个男人竟然不见了。肯定是走楼梯跑了。 “你们抓她干什么?”秦笑愚过身厉声喝道。 那个男人哭丧着脸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把她带到车里就没我的事了……” “车在哪里?” “就在下面。” “车里面还有几个人?”秦笑愚微微一惊。 “一个。” 秦笑愚感到奇怪,如果说下面车里面有望风的,他应该看见自己开车载着吴媛媛来这里啊,或者看着自己走进楼道,可刚才这里的两个人显然不知道自己上来,难道那个望风的刚才正在打盹? “你不认识他们?” “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老豆,一个叫……好像叫军哥……我也不知道他们大名叫什么……我只是熟悉这块地头,所以老大叫我过来打打下手……” “你们老大叫什么?” “哎呀。大哥,你不知道道上的规矩,我要是说他的名字,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秦笑愚估计这小子不过是个小混混,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在这里时间待久了不定出什么事呢,再说,吴媛媛也不知道被他们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绑架吴媛媛多半和她手里的钱有关,说不定和吴世兵有关呢。 想到这里,秦笑愚伸手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快接近一楼的时候,他一把揪着那个小混混,让他堵在电梯门口,防止有人偷袭,结果打开门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秦笑愚把软的像泥的吴媛媛抱在怀里,也不理会那个小混混,自顾向汽车走去,一路走,一边把停在那里几辆车都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想,他们毕竟做贼心虚,也许早就跑掉了。 秦笑愚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小混混竟然在他身后抬出来把他抱着吴媛媛的情景全部拍了下来。 一辆白色的马自达汽车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鼻子上还粘着血迹,正是那个被秦笑愚一脚提出电梯的男人,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笑愚的离去的车,低声道:“军哥,我们跟上去,找个机会再下手……” 坐在方向盘后面的男人却是新华北路支行的李军,只见他嘴上叼着烟,盯着秦笑愚的车渐渐消失,这才说道:“跟去不是找死吗?这件事不怪你,昨晚一夜没睡,我刚才打了一个盹,谁知道会碰上他呢……” “军哥,你认识他?” “当然……老豆,你和他动刀动枪,能活着就算幸运了……你可能不知道吧,黑子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啊!”男人惊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他怎么竟和我们作对?难道不报仇吗?”。 李军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时候不到……我也感到奇怪呢……不过这件事千万别让老大知道了……” 老豆怏怏说道:“太可惜了,这妞起码值几千万呢。” 李军哼了一声,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几千万?我看起码几个亿……” 秦笑愚开着车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带吴媛媛去医院看看,一方面,他是担心女孩长时间的昏迷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另一方面,自己的**和手上的刀伤也应该找个地方包扎一下,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可还是担心伤口感染。 他回头看看后座上的吴媛媛,发现她呼吸正常,就像是熟睡了一样,只是一张脸红得厉害,估计是那两个人让她吸入了某种麻醉品,应该在药效之后就会醒过来。还是不去医院的好,一个**上被戳了一个洞的男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绝色美人去医院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现在去哪里呢?昏迷不醒的吴媛媛怎么处理?秦笑愚忽然想起刚才王子同的那个,他现在应该把吴媛媛直接送,可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竟然有点舍不得,总觉得把一个昏迷中的美人送到王子同那里,有种拱手相让的意思,这让他感到很不甘。 尤其是看到昏迷中的女孩衣衫凌乱,脖子下面**着雪白的肌肤,起起伏伏的就像是要挣月兑束缚似的,两条修长的美腿卷曲在后座上,一个结实的**随着汽车的行进颤巍巍的,王子同也是个男人,就不信他对这具美妙的不起绮念,刚才在里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不是去王子同那里,还是等她醒来之后由她自己决定吧。 忽然,秦笑愚的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很陌生,不过她还是接了。 “作为一名警察你是不是应该有点时间观念?”一个女人气冲冲的声音。 邹琳。 秦笑愚马上就听出了邹琳富有滋性的女中音,虽然是怒气冲冲的,可仍然掩饰不止那一丝兴奋的味道。哼,她肯定为自己能够接到这个差事而感到高兴呢,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分局的小警察了,而是市局八处的一名高级卧底了。 “出了一点事……改个时间吧……”秦笑愚冷冰冰地说道。 “你说改就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邹琳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也许她带来了局里面的什么新指示。 秦笑愚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吴媛媛,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去我家……就是你偷偷模去过的那个地方,我一会儿就到……另外,请你记住,从今以后我已经不是你的调查对象了,而是你的上司,你必须学会用什么口气跟上司……” “哼……我还不知道你什么级别呢……”邹琳怏怏地说了一句,马上就挂了。 一刻钟之后,秦笑愚把车直接开到了自己住的那个单元门口才停下来。他先下车看看周围,还好,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于是就打开后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吴媛媛弄出来。女孩软的就像面条一样,抱在怀里好像感觉不到有骨头,浑身没有一处不柔软。 秦笑愚虽然知道不应该对一个昏迷中的女孩心猿意马,可那个软绵绵的还是让他忍不住**了。妈的,不**才怪呢,除非自己不是男人。 很幸运,电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不然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不过,当他走出电梯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邹琳双手抱胸靠在他房间的门上,女人这次穿着便服,上身是一件扎着袖口的粉色衬衫,是牛仔裤,虽然把一个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但对于一个年轻女人来说在穿着上还是显得有点保守。毕竟是警察,不懂得什么叫时尚。 邹琳原本好像想数落几句的,可等她看清楚秦笑愚手臂上抱着一个大美人的时候,一双美目睁得圆溜溜的,还好她已经知道秦笑愚的身份了,如果是以前碰见这种情形,她非把男人当做采华大盗不可。 “她是谁?她怎么了?”邹琳神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一双眼睛机警朝电梯里看了一眼。 “钥匙在我的口袋里。”秦笑愚朝邹琳侧着身子说道。 邹琳也顾不上多,马上把手伸进秦笑愚的裤子口袋里模出钥匙并打开了房门。秦笑愚抱着昏迷不醒的吴媛媛直接进了卧室。 秦笑愚弯着腰刚把吴媛媛放在床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呲地一笑。回头一看,只见邹琳脸上的笑意刚刚消失,正演变成一副吃惊的神情。 “你有没有一点阶级感情,看到我受伤了竟然还笑的出来?”秦笑愚瞪了女人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 其实邹琳一开始并没有看出秦笑愚的**被人戳了一刀,血液已经凝固了,乍一看倒像是裤子上破了一个洞,所以男人狼狈的样子引得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她马上就辨认出了裤子上的血渍。 “天呐……你这是……这是怎么搞的……” 邹琳捂着小嘴说道。她已经发现男人的手上也有不少血迹,好像是跟人发生过搏斗。她看看床上熟睡的女孩,心想,不用问,肯定是和这个女孩有关,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动刀子吧。哼,也难说,他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秦笑愚没理她,这个时候他才放松下来,马上就感觉到**上一阵阵刺痛,看来刀口还不小,好在没有扎到坐骨神经,不然这辈子就和南琴一样只能坐在轮椅上了。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和一些纱布放在桌子上,然后呲牙咧嘴地把外面的裤子月兑了下来。 邹琳倒是没有因为男人在自己面前月兑下裤子而感到害羞,倒是秦笑愚**上的伤口让她感到微微吃惊,从内裤上那个口子来看,伤口起码有十来公分长,整条短裤几乎都已经浸透鲜血了,显然他抱着女孩跑了不少路。 邹琳忍不住又看了床上的吴媛媛一眼,这才发现,这个有着长长秀发的女孩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哼,看来他和这个女孩关系不一般呢。 “愣在那里干嘛……帮我把裤子剥下来……”秦笑愚见邹琳盯着自己的**看,心里也有点难为情,可在和南琴混了这么久之后,怎么说也算是过来人了,还不至于在女人面前表现的羞羞答答。何况,里面的短裤已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如果硬月兑下来,肯定会把伤口撕开,那样的话又要流不少血呢。 邹琳脸一红,她可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帮男人月兑过短裤,好在她是一名警察,房间里还有一个吴媛媛,这种场合就没有了私密性,不应该产生荒唐的念头,尽管心里有点羞怯,可她还是走了。 “你……爬在床上……”邹琳的声音有点微微颤抖。 秦笑愚看看四周,好像才明白自己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走趴在了吴媛媛的身边,马上,女孩身上的那股幽香就让他有点心猿意马,他瞥眼看看,只见女孩绯红的脸正好冲着他,尽在咫尺,微微张开的小嘴不断倾吐着芬芳,那种销魂的感觉比抱着她还要来的强烈。 “啊!你就不能慢点……” 秦笑愚正盯着吴媛媛的娇颜想入非非,忽然**上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叫出声来。回头看看,原来邹琳正在往他**上倒白酒呢。 “不浸透怎么月兑得下来……别乱动……”邹琳嗔道。 秦笑愚龇牙咧嘴地隐忍了一会儿,又扭过头去看吴媛媛,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盯着那张脸,**上痛楚就减轻了许多。 如果刚才她被那两个人绑走的话,虽然他们可能另有目的,但是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对到手的美色不闻不问,辣手摧花是免不了的,最后能不能留下性命都是个问题。这么说来,自己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就不知道这小东西有没有一颗感恩的心。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这小妞是谁?”邹琳好像是为了摆月兑尴尬,一边慢慢地剥着男人的内裤,一边问道。 “吴世兵的女儿……”秦笑愚像是随意说道。 **上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听见邹琳惊讶地说道:“吴世兵的女儿?她怎么了?” “有人想绑架她……正好被我碰见……” “绑架?” **后面的手停了好一阵,最后只听秦笑愚闷哼一声,那条内裤被邹琳一下从伤口上扯了下来。 “我正准备告诉你呢,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市工行的行长失踪了……”邹琳语气平淡地说道。 秦笑愚转过头来盯着邹琳,只见她低着头正在往伤口上倒云南白药,虽然低着头,可仍然能看出她脸上的红晕,不过秦笑愚此刻顾不上想其他的,他马上意识到吴媛媛今天被绑架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应该和吴世兵的失踪有关。这么说,吴世兵很可能是携款潜逃了,当然,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台湾黑帮的话,吴世兵也有可能也被绑架了,不然那些人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自己不久前刚刚向局里提供了吴世兵的犯罪证据,他马上就失踪了,按道理来说,在自己提供了相关的情报之后,有关部门就应该对他进行监控,为什么还能让他失踪呢?难道他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 秦笑愚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移到了吴媛媛的脸上,只见她脸色安详,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内疚,不再觉得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这女孩刚刚失去了母亲,现在父亲也失踪了,并且多半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虽然她好像恨自己的父亲,可他毕竟是她最后的一个亲人,她再恨自己的父亲,也不希望他出事吧,看她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吴世兵狠不下心来,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出卖了她的父亲,还不知道心里有多恨呢? 秦笑愚忽然想起了徐召临死前向他托付徐萍的情景,那时候他对徐萍没有感情,为了老所长能够死得瞑目,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眼下就不一样了,不管吴世兵还是金燕都没有向他托付过吴媛媛,可他心里的那种负疚感已经让他产生了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这个时候才有,只是以前比较模糊,比较朦胧,没有负罪感,而在这一刻却变得清晰起来。 “你在想什么?”邹琳已经给秦笑愚上完了药,见男人迟迟不,于是问道。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该知道的部门应该都知道了。” “到底是失踪还是携款潜逃?” “应该是后者。” “多少钱?” “不知道。” 有人在给吴世兵通风报信。这个念头在秦笑愚脑中一闪而过。有人不希望吴世兵上法庭,不希望他被双规,他们宁愿他逃跑,所以,他们提前给他通风报信。不过,他们绝对不是想给吴世兵一条生路,而是想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 在这座城市谁在控制着台湾黑帮?刘源?有可能,他和吴世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吴世兵如果落到警察手里并且开口的话,他是第一个受牵连着,不仅是受牵连,而是要给吴世兵做垫背。 但是,刘源绝对不是通风报信者,即便是,那也应该首先有人给他提供消息,这个提供消息的人肯定来自高层,有多高,那就很难说了。目前不知道自己提供的那些情报有多少人是知情者,通风报信者肯定是这些人里面一个。 “警察开始追捕了吗?”。秦笑愚问道。 “应该还没有……因为先出面的应该是纪检部门的人……或者反贪局……警察可能要等到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才会介入……”邹琳淡淡地说道。 秦笑愚不这句话是出自邹琳之口,因为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不满,些许嘲弄,难道她也和自己想的一样。最先追捕吴世兵的应该是台湾黑帮而不是警察。虽然邹琳的话太夸张,可意思也差不多,如果有人想抓吴世兵,警察早就等在他的家门口了,怎么能允许他失踪呢? “哎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忽然,一声娇呼突兀地响起。 秦笑愚扭头一看,只见吴媛媛睁着一双美目惊恐地看着他和邹琳,而邹琳此刻正在往他的**上粘胶带。 “媛媛……别怕……没人会伤害你……”秦笑愚盯着吴媛媛低沉地说道,同时不自觉地握住了女孩一只冰凉的小手。 吴媛媛对小手被握浑然无知,一只眼睛盯着秦笑愚**上的纱布看了一会儿,随即又看看邹琳以及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似乎有点糊涂,不过,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了昏迷前可怕的一幕,一双小手一下就紧紧抓住那只大手,一脸恐惧地娇呼道:“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 秦笑愚见女孩原本潮红的脸变得煞白,马上握着她的小手安慰道:“媛媛,别怕,这是我的家……她……她是警察……”说着朝身后的邹琳努努嘴。 邹琳顿时吃惊地盯着秦笑愚,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外人说出自己的身份,可见这个女孩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如果女孩再有什么要求,他可能甚至会把自己的卧底身份直言相告呢,这个混蛋,居然一点原则性都没有。 看着秦笑愚两眼情意款款地盯着女孩,邹琳心中一阵醋意,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忍不住脸上一红,同时也一阵恼怒,忍不住伸手在男人**的纱布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一拍他的**没好气地说道:“好了,不用在趴在那里了……” 秦笑愚痛得差点叫出身来,强忍着怒火对吴媛媛解释道:“媛媛,今天有人想绑架你,我为了救你**上被他们刺了一刀……她……在替我包扎呢……” 其实吴媛媛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虽然刚刚醒来的时候让她一阵迷茫一阵恐惧,可随即就隐隐把事情猜了一个大概,只是不明白那个女警察是怎么回事。现在听秦笑愚一解释,马上就全明白了,一双美目直愣愣地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嘴里幽幽说道:“你……伤的厉害吗?”。说着毫不害羞地朝着男人的**看。 秦笑愚尽管在邹琳面前表现的满不在乎,可现在被吴媛媛盯着**看,马上就感到一阵难为情,只是苦于没有短裤换,不敢爬起身来,不过,女孩一脸关切的神情却让他一阵激动,只觉得即便为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不……不厉害……只是一点皮外伤……”秦笑愚说着回头看看站在那里对他怒目而视的邹琳,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热,用央求的口气道:“那边柜子里有衣裤,麻烦你给我那一条来……” 邹琳哼了一声,心想,看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说不定早就穿一条裤子了,装什么装?嗔道:“难道还怕她看见……”忽然想起自己才是个外人,他这是怕被自己看见呢。 “媛媛,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秦笑愚俯身看着吴媛媛问道。 吴媛媛一双美目水汪汪的,听了男人的担心,缓缓摇摇头,低声道:“只是有点头晕……浑身没力气……” 秦笑愚伸手拉开被子盖在女孩身上,一边安慰道:“没关系,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想不想喝水?” 吴媛媛点点头。 秦笑愚马上跑到外面拿来一杯水,坐在床边,然后一条手臂伸到女孩的脖子底下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就让她在自己的手里慢慢喝了几口水,这才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对站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似的邹琳低声道:“让她休息,我们到外面……” 83. 同病相怜 “你们是什么关系?”邹琳好像再也忍不住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男人和吴世兵女儿的关系看起来绝对不仅仅是英雄救美的关系,考虑到吴媛媛特殊的身份,以及吴世兵刚刚失踪的事实,她觉得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于是,卧室的门才关好,她就抑制不住质问道。 秦笑愚见邹琳一脸潮红,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情。他知道,上面派他来的时候,肯定和当初的南琴一样,不仅交代了任务,而且也暗示了她,甚至明白地告诉她,自己和她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关系。刚才自己不经意间表现出的对吴媛媛的关爱肯定让她有点受刺激,当然,吴媛媛是吴世兵的女儿,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起码目前是这样,你就不要把办案子的那点想象力用在这上面了……说说吧,上面有什么新指示?”秦笑愚侧着**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 邹琳盯着男人看了一阵,似乎在通过他的表情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性,虽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不过,她还是不两人之间是清白的,即便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但他刚才那个样子显然已经对吴世兵的女儿上了心。 “你不打算把她老子失踪的事情告诉她?”邹琳没有回答秦笑愚的问题,而是仍然抓着吴媛媛不放。 “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现在告诉她只能让她受刺激……”秦笑愚说道。 邹琳咬着嘴唇沉思了一阵,忽然说道:“难道你就这么她?也许她知道吴世兵的下落呢,何不趁机……” “你要改改以前办案的思路……”秦笑愚没等邹琳说完就打断了她。“我的工作性质不是破案,你不能用的老一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她和她父亲的失踪没有关系,你别指望在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邹琳轻哼了一声,走到窗口看着街上的行人低声道:“爱情有时候可以蒙蔽你的眼睛,所以上面才派我来做你的搭档,我听说你以前也有一个美女搭档……你现在的情况已经违反了作为卧底的纪律……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秦笑愚无言以对,邹琳的话无懈可击,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欧阳局长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不允许他对女人产生感情,起码是在自己的搭档之外不允许有感情上的纠葛,没想到早在碰见吴媛媛之后,竟然无法自拔,虽然明知道不对,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这让秦笑愚重新审视当初对韵真的感情,他发现,韵真就像是一道雨后的彩虹,虽然美丽却可望而不可及,吴媛媛虽然也美若天仙,却让他感到并不遥远,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就预感到自己和她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这么说你不是我的搭档,而是上面派来的监工了?”秦笑愚有点恼羞成怒,挑衅似地说道。 “我们互相监督,只要你是为工作着想,我百分之百地配合你……”邹琳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咬着嘴唇说道:“如果你感到寂寞,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秦笑愚瞟了邹琳一眼,只见她一副哀怨的神情,不禁感叹于角色之间的巨大反差。虽然在徐萍的案子中,由于邹琳逼得太急,所以有点不喜欢她,但是,凭良心说,这个女人除了有点女强人的个性之外,对男人还是有相当的诱惑力,他现在才开始明白,自己和韵真之间的隔阂其实就是女人无意之中表现出的那种优越感。 不,也不能说是优越感,因为吴媛媛的优越感甚至比韵真还要突出,但是,女孩却能勾起他的征服欲,而邹琳和韵真这样的女人让他只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其中的差别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自卑。 他现在才弄明白,如果想克服这种自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剥光她们的衣服,让她们在自己的身下欲仙欲死,婉转承欢,只有这样才能克服那种不可逾越的鸿沟。 南琴就是最好的例子,刚一开始见到南琴的时候,他也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最后之所以能够逾越心理上的障碍,完全是因为她“搭档”的身份赋予了他精神的力量,他,当初如果自己在韵真面前稍微有点勇气,也许,自己的命运就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想到这里,秦笑愚咬咬牙,狠狠心说道:“你可以向局里汇报我的一切,但你不能向我提任何条件。既然你接受来哦任务,那么一切就必须服从我的安排,我爱不爱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权干涉,如果你再多嘴多舌,还是趁早会分局破你的案子去吧……” 邹琳听了秦笑愚的话,一张脸胀得通红,一双美目泪汪汪地盯着他幽幽说道:“我也只是提醒你……你不愿意听就算,就当我没有说过……” 秦笑愚站起身走到邹琳身边,伸手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残忍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一切都要认命……我知道你的任务,白天你可以监督我,但是晚上就要陪我睡觉,并且没有报酬,我的前一个搭档已经变成了残废,也许永远也见得光,这就是现实……你如果受不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以为出来转一圈就能镀一层金呢。” 邹琳胀红着脸,呼吸急促,酥胸一阵急剧起伏,憋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卑鄙……你说的没错,我是你的搭档,不仅要配合你的工作,晚上还可以陪你睡觉……但是,在我和你那个之前,你必须把南琴交出来,因为她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我才是你的搭档,她已经不存在了……” 秦笑愚盯着邹琳凝视了一阵,女人虽然眼中泪光莹然,但一双眼睛却一点不回避,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着。 凭着这双眼睛,这个女人应该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不过,她就像是一台性能良好的机器,已经被制定好了程序,在短时间之内别想改变她的轨迹。 “南琴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你别忘记,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第二个南琴……”秦笑愚蹩不过邹琳,只好打个马虎眼。 “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喜欢挑战……我做事从不后悔……”邹琳声音虽低却语气坚定。 “我开始敬佩你了……”秦笑愚叹口气说道。一边走到一张沙发前翼翼地坐下来。 邹琳一看男人沮丧的样子,悄然一笑,轻移莲步坐在秦笑愚的身边,低声问道:“**还痛吗?”。 秦笑愚哼哼了两声没有理她,忽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走了以后,陈默的案子交给谁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邹琳斜睨着男人说道:“自然有人接手,不过,这个案子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还缺点证据……” “哦,谁杀了陈默?”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你和徐萍联手谋杀了他。”邹琳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说道。 秦笑愚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不碰到了**上的伤口,皱皱眉头,恼羞成怒地说道:“我看你不是我的搭档,而是我的敌人……” 邹琳笑道:“我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你怎么就这么激动?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知道你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军人,但是你离开部队太久了,当一只鹰在鸡群里待久了,就忘记了自己飞翔的属性……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其实,作为一个卧底,甚至做为一名警察,你一点都不合格,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会选中你……” 秦笑愚吃惊地扭头盯着女人,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的脑子里已经问过自己一百遍了。至于原因,简直和邹琳说的一模一样。 “我也有一个同样的问题,他们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你来做我的搭档呢?”秦笑愚盯着邹琳问道。 邹琳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男人会有如此一问,当市局八处的丁处长向她下达任务的时候,她只顾上高兴了,并没有想过领导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信任,她想当然地认为,领导之所以看上自己,当然是因为这些年来在分局刑警队不俗的表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走了谁的后门?我从基层派出所开始警察生涯,一步步走到今天,完全是靠自己……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当初就不是光明正大当上警察的……”邹琳不满地说道。 秦笑愚无奈地摇摇头,心里面长叹一口气,没想到邹琳把这个差事当成了自己事业上的一个飞跃了。 当然,作为一名警察,能够进入市局八处,当然应该引以为荣,因为这里聚集着警界的精英,但是,她就没有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肩负任务的性质,就像自己当初刚开始接受任务的时候一样,满腔热血,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可随着对内幕和真相的不断了解,渐渐就发现事情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神圣,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现在不过是某个利益集团手里的一个看不见的打手,在他们的操纵下,毫无原则地为他们提供一些情报,然后听任他们用自己提供的情报或者消灭异己或者做着肮脏的交易。 所有这一切,邹琳是看不透的,虽然她是一个好警察,但是她不懂政治,不了解高层博弈的黑幕。也许时间才是她的老师,现在不管自己怎么说,也不能打消她那理想主义的激情和对自己的偏见。 “在陈默的案子中,你是不是曾经秘密向上面汇报过我的情况?”秦笑愚问道。 邹琳躲开男人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现在这个男人变成了自己的上司,而当初自己对他的怀疑显然是有点冤枉他了。 “我对事不对人,作为一名警察,你当时的情况难道不值得让人怀疑吗?不过,我可没有把你的情况随便向那个领导汇报…… 其实,自从来过你的家之后,我总有种预感,你要么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甚至是某个犯罪集团头目,要么就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我当时甚至认为陈默的死很可能和你的任务有关,因为,很显然,徐萍和陈默的死亡有关,而你却在百般包庇,最重要的是,你去过陈默被谋杀的现场,还顺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哼,如果不是我对你的身份有疑虑,早就抓你了。所以,我只是把我的怀疑向分局的一把手卢局长做了汇报,为了保险起见,他直接向市局做了汇报,这才把事情搞清楚,没想到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还好当时没有鲁莽,不然你的身份可能就让我暴露了……” 邹琳的话印证了秦笑愚的猜测,他就知道邹琳在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之后,肯定会通过某种渠道进行证实,这也说明她还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如果换做的别的警察,早就把自己当嫌疑犯抓了,哪里还有这种耐心? “这就对了,这就是他们派你来做我的搭档的理由,因为,既然你已经是个知情人了,他们不想让一个知情者失去控制,干脆让你加入到一场危险的游戏之中……” 邹琳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疑惑地说道:“危险的游戏?你什么意思?” 秦笑愚觉得要想让邹琳明白其中的缘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同时,自己这个搭档也许富有其他的秘密使命,眼下也不好把话跟她说得太透。于是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有思想准备吗?我希望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因为,从你接受这个任务开始,不,也许从你向上级汇报对我的身份怀疑的时候起,你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邹琳扑闪着一双美目,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秦笑愚的影响,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悲情主义者……怪不得……怪不得你对女人这么多愁善感呢,这样下去很危险……” 秦笑愚哭笑不得,只好终止了这种对牛弹琴的交谈方式,没好气地说道:“好吧,随你怎么想,现在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工作吧……” 邹琳这才正色说道:“为了配合即将开始的反腐打黑行动,上面要求我们加大力度,虽然吴世兵暴露了,但是他现在生死不明,这个案子不能到此为止,必须挖出他的幕后支持者……另外,吴世兵案子肯定牵扯到巨额赃款,上面要求我们找到这些赃款,减少国有资产的损失……” “这些工作应该是有纪检委、反贪局或者警察来做,为什么让我们干这些?”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因为在吴世兵没有归案之前,为了不打草惊蛇,各部门都不会有大规模的行动,我们在暗处,有利于秘密调查……”邹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点疑惑。 秦笑愚一听,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吗,显然有人看上了吴世兵手里的钱,如果让警察来追查这笔赃款,即便找见了也不好伸手,而自己和邹琳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能找见这笔巨款,无异于就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还有什么?”秦笑愚不置可否地问道。 “还有……南琴现在在哪里?”邹琳盯着秦笑愚问道。 “我说过了,不知道……”秦笑愚恼火地说道,忽然凑近邹琳恶狠狠地继续道:“他们是不是让你杀她灭口?” 邹琳吃惊地盯着秦笑愚,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嗔道:“你是不是紧张的神经有点不正常了……哼,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搭档瞒着你做了些什么?上面怀疑她假公济私,侵吞了大笔非法所得……” 秦笑愚心中一阵慌乱,颤声道:“你说什么?” “有好几家银行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她在几家银行提走了大笔的资金……我亲眼看过那些录像,并没有冤枉她,你为什么这么包庇她?不会是你们两个共同瓜分了那些钱吧。”邹琳死死盯着秦笑愚说道。 “那些录像在哪里?这是你干的私活还是局里面领导的意思?”秦笑愚有点狗急跳墙,凶狠地盯着邹琳,那神情倒像是有点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邹琳挪挪**,离开男人远一点,低声道:“虽然丁处长没有直说,但是,他的意思是,南琴给局里面提供的那些银行账号都是经过了篡改的无效账号,真正的有效账号掌握在他的手里,并且怀疑她私吞了那些钱。 我看过那些账号,虽然经过了篡改,但是,有几个账号仍然能够看得出是属于几家外资银行,所以,我利用自己的关系查看了这几家银行的监控资料,你猜猜,我在同一家银行看见了谁?” “谁?”秦笑愚不得不再佩服起眼前的女人来,心想,还好她离开了陈默案子的侦破小组,不然,假以时日,陈默被杀的真相非被她搞个水落石出。 “先是看见了陈默……然后看见了你的搭档……陈默也就在一家银行出现过,而你的搭档却在同一段时间内疯狂地出现在多家外资银行……”邹琳不动声色地说道。 “陈默到银行可能是提钱,但是南琴到银行可以有多重解释,你知道她的工作性质,难道她就不能去银行调查?事实上,我就让她去银行了解过一些事情……”秦笑愚觉得自己的辩解有点苍白。 邹琳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低声道:“虽然那些外国银行拒绝透露自己客户的情况,但是,他们都有一项相它同的业务,那就是提供个人保险箱租赁,并且不记名,只认账号和密码,很显然,陈默和南琴都掌握了这些账号和密码…… 那次,你对我说过汪峰那台笔记本电脑事情,这就把看似毫无联系的几件事几个人串在了一起,我的推断是这样的: 刘韵真得到了汪峰的笔记本电脑,但是被设置的密码挡住了,于是她让自己秘书的男破解这些密码,结果陈默就掌握了那些银行账号和密码,他见财起意,窃取了那笔巨额资金的一部分,并且篡改了密码。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刘韵真是不是也掌握这些账号和密码,但是,显然徐萍从自己的男那里得到了开启宝藏的假钥匙,然后告诉了你……你不会否认自己和徐萍只见的暧昧关系吧。 当然,徐萍得到的这些密码也许是经过陈默篡改过以后的,所以对你来说并没有一点用处,但是,你却通过这些密码得知了这笔巨款的存在。 这就是你最终冒着风险从陈默那里顺走他笔记本电脑的动机,通过那台笔记本电脑,你和南琴得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但是南琴却瞒天过海,向上面提供了那些篡改过的假账号…… 起码,你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动心了,也许是在你的默许下,南琴私自窃取了那笔巨款的一大部分资金,这笔钱目前应该藏在某个地方,从你极力包庇南琴的情况来看,你其实也参与了这个盗窃行为……起码是个知情者,所以,你不愿意把南琴叫交出来……” 秦笑愚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虚弱地说道:“陈默笔记本上的账号根本就看不懂,那台笔记本就在这里,不信你自己看看……” 邹琳轻笑一声道:“你把我当三岁的小儿?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陈默就是为了这笔钱丧命的……现在有个问题没法搞清楚,那就是陈默手里的钱到那里去了,开始的时候,我怀疑他哥哥拿走了那些钱,不过,从他一直在王子同手下打工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没有得到那笔钱…… 但是,陈默的死肯定和这笔钱的知情者有关,也许是徐萍谋财害命,这样的话,陈默窃取的钱应该在徐萍手里,另一种可能是,你和徐萍共同谋杀了陈默……还有一种可能是南琴杀了他,然后拿走了那笔钱……不管是哪种情况,你都是一个知情者……” 秦笑愚目瞪口呆,虽然邹琳还没有最终给陈默案子画上句号,但是距离真相也不远了,现在的问题不是陈默的案子,而是南琴的安危。 “你……你的这些……假设是不是已经向丁处长做过汇报?”秦笑愚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说道。 邹琳盯着秦笑愚说道:“如果我已经向丁处长做了汇报,你现在还能这么轻松?” 秦笑愚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清楚邹琳为什么没有向上级汇报汇报自己的发现,但目前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稳住她,争取时间,一旦被上面证实南琴拿走了那笔巨款,自己和她就要走到尽头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一切都搞清楚……至于南琴……我确实不知道她藏在哪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秦笑愚哭丧着脸说道。 “你爱她吗?”。邹琳盯着秦笑愚忽然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秦笑愚避开邹琳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没有当过兵,你不知道战友之间的感情,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的战友,更何况……” “更何况还是一个同床共枕的战友,是吗?”。邹琳红着脸低声问道。 秦笑愚见女人说这话时,声音柔和,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希冀,一伸手就把她揽在怀里,没等她有所反应,一低头就吻住了那张殷红的小嘴。 邹琳嘤咛一声,身子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一只手犹犹豫豫地攀上了男人的脖子,身子微微颤抖,稍稍抗拒了几秒钟,就微微张开小嘴迎了上去。 秦笑愚一阵高兴,虽然邹琳是自己的“合法”伴侣,但是总觉得这个女人桀骜不驯,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臣服自己,没想到一上手就这么顺利,这是不是也预示着可以把她脑袋里刚才那些大胆的推测慢慢抹去呢? 两个人正吻得如醉如痴,忽然,邹琳毫无征兆地一把推来了男人,力气之大超乎想象,差点把他推倒在地上。 “你……”秦笑愚莫名其妙地盯着女人。 “嘘……”邹琳把一根手指放在湿润的嘴唇上,红着脸低声道:“她醒了……” 秦笑愚疑惑地看看卧室的门,随即就见吴媛媛睡眼惺忪地拉开门站在那里看着他。这婆娘,不仅脑袋好使,耳朵居然也这么灵敏,在那种时候竟然还没忘记卧室躺着的女孩。如果她真是上面派来的监督者,说不定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的手里呢。 “媛媛,你觉得好点了吗?”。秦笑愚有点做贼心虚地问道。他不确定吴媛媛是否察觉到了现场的尴尬气氛,如果让她看见自己和邹琳亲嘴,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从她心高气傲的脾气来看,以前的功夫都白下了。 吴媛媛点点头,瞥了邹琳一眼,欲言又止地说道:“秦大哥,我……我想回家看看……” 秦笑愚惊讶道:“回家?有事吗?”。 吴媛媛脸一红,咬着红唇愣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家里来了坏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果然是父女,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首先想到了父亲的安危,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告诉她吴世兵出事的消息呢。想到这里,秦笑愚扭头看看邹琳,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似的。 “媛媛,你现在最好不要出门,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吧?”邹琳忽然说道。 “危险处境?”吴媛媛呢喃着,一边走过来坐在秦笑愚的身边,身子几乎贴在他的身上,那一股幽香马上就让他心中一阵躁动。 “难道你不知道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邹琳站起身来早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双眼睛却时刻观察着女孩的脸色。 秦笑愚本想制止邹琳的审问,可忽然一想,自己刚才已经介绍过邹琳的身份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刚才担保女孩和她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过是一种主观臆断,说不定她暗地里和吴世兵通过气呢?干脆让邹琳盘问她几句也好,只是不能太刺激她。 吴媛媛迷惑地摇摇头,一双美目瞥了秦笑愚一眼,眼神中有一丝不安,随即低声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我刚进家门他们就……”说到这里一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秦笑愚的手臂。 “那你想想,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你得罪过什么人嘛?会不会和你父亲有关系?”邹琳一看女孩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已经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很明显,她还不知道吴世兵失踪的消息,当然,她这副模样也可能跟麻醉剂有有关。 “我……我十几岁就去了国外,哪里有什么仇人?”吴媛媛无辜地说道。 “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为了钱,你很有钱吗?”。邹琳紧追不舍地问道。 这句话触碰到了吴媛媛的敏感处,尽管她不谙世故,可她也知道,自己在美国无忧无虑的生活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享受的,母亲的死已经说明了天下不会掉馅饼的事实,虽然回国才几天,可她通过母亲的日记,以及自己的观察,已经明了自己在美国悠闲的生活其实渗透了母亲的鲜血,至于父亲的……她忽然觉得父亲其实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令人厌恶,也许他根本就身不由己,但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如果今天你秦……大哥不救你的话,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邹琳见女孩脸上阴晴不定,趁机说道。 “你想说什么?”吴媛媛忽然变得机警起来,她隐隐预感到这个女警察似乎是在期待着自己说出什么。 “你觉得你还能再见到你父亲吗?”。邹琳突然就说出了一句连秦笑愚都没有料到的话,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刺激吴媛媛,就像是一根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刺对手一下。 “你什么意思?”吴媛媛松开秦笑愚的手,**慢慢离开了沙发站起身来。 “媛媛……”秦笑愚拉着吴媛媛的手让她重新坐下来,同时狠狠地瞪了邹琳一眼。 “秦大哥……他是不是出事了?”吴媛媛仰起脸来问秦笑愚,不过,声音却稍稍冷静下来。 秦笑愚瞟了邹琳一眼,他不想亲自告诉女孩这个坏消息,既然邹琳最长,干脆就让她做恶人算了。邹琳似乎也明白男人的意思,低声道: “你爸爸失踪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有人想绑架你,多半和他有关系,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现在处境危险,那些绑架你的人肯定也在找他,如果落入他们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点告诉我,这对他有好处……” 吴媛媛呆呆地坐在那里好一阵没有,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摇摇头,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说完一把拉着秦笑愚的手臂,急切地说道:“秦大哥,我想回美国……” 秦笑愚一愣,随即就明白女孩害怕了,其实,这个时候他也觉得吴媛媛回到美国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从内心来说并不希望她离开他。 “这个……” 秦笑愚正不知道该怎么表态,邹玲忽然插嘴说道:“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接受调查,没有我们的许可,你出不了关……” “为什么?难道我是罪犯?”吴媛媛盯着邹琳问道。 邹玲嘴里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希望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调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你们父女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笑愚偷偷观察着吴媛媛的脸色,只见她听完邹琳的话,一张笑脸渐渐发白,抓着自己手臂的小手越来越紧,心中大为不忍,觉得自己和邹琳一唱一和欺负一个弱女子,显得很不地道。 “媛媛,别怕……最近一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公开露面,这是考虑到的你的安全,再说,那些记者也会到处找你,你就住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 吴媛媛这个时候似乎把秦笑愚当做了救命稻草,她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泪光莹然地仰头看着他,泣道:“秦大哥……我害怕……” 秦笑愚见女孩突然梨花带雨,一副娇怯怯的模样,心中怜惜万分,要不是邹琳不在身边,可能已经把她抱在怀里恣意痛吻了。他用眼角瞥了邹琳一眼,然后伸手轻轻揽着女孩的肩膀,轻轻拍着,低声道:“别怕,有我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吴媛媛竟然嘤咛一声,就把一个娇躯偎进了秦笑愚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闭上美目,悄声道:“大哥,谢谢你……” 邹琳坐在一边好像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说道:“哼,你最好把事情都说清楚,不然神仙也保护不了你,你先好好想想,时间不等人,如果有关于你父亲的线索必须马上告诉我……” 说完狠狠地瞪了秦笑愚一眼,娇嗔道:“你难道准备当她的私人保镖?我可不奉陪了……” 秦笑愚脸上一红,尴尬地说道:“你去做你的事吧,晚些时候我们在联系……” 看着邹琳出了门,吴媛媛马上盯着秦笑愚幽幽说道:“大哥,你的伤严重吗?”。 秦笑愚没想到这个时候女孩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的伤口,搂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低声道:“不碍事……媛媛,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吴媛媛一阵迷茫,忽然双手搂着秦笑愚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泣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害怕,再也没有人管我了……大哥……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 秦笑愚顿时心潮起伏,心中充满了英雄主义情结,只觉得怀中这个娇娇柔柔的身子让他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同时浑身每个细胞都感到一阵兴奋,没想到这个曾经像冰山一样冷漠的美人现在终于像春藤一样缠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只要自己愿意,现在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不过,他不想这么做,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对她动手动脚,不但显得不地道,并且也违背了自己的本意。 “我怎么会不管你呢……媛媛……你我吗?”。秦笑愚盯着女孩渐渐红润起来的俏脸低声道。 吴媛媛含泪点点头,娇声道:“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救我,我还有什么不的?” 秦笑愚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父亲会去哪里?” 吴媛媛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住在宾馆里,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那……在这之前他也没有给你打过?”秦笑愚问道。 吴媛媛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打过两次……他只是让我赶紧去美国,并没有说别的……大哥,是不是公安局的人在抓他?” 秦笑愚低声道:“媛媛,你应该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失踪,很显然他是携款潜逃……不管他逃到哪里,最终智能有两个结局……” “两个结局?”吴媛媛疑惑地问道。 秦凯点点头,说道:“要么就是归案,要么就是丧命……想要他命的人可多了……” 吴媛媛似乎感到一阵绝望,再次把头钻进秦笑愚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秦笑愚觉得女孩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微微颤抖,一对弹性十足地紧贴在自己的胸口,那一阵阵幽香撩拨得他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了她,嘴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媛媛……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吴媛媛忽然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娇声道:“哥,你跟我去美国吧……我们悄悄走……我手里的钱够我们用一辈子的了……” 秦笑愚一愣,没想到女孩竟然会有这个想法,不过,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孩嘴里的钱字吸引了,急忙问道:“媛媛,你手里有多少钱?” 吴媛媛眼神中闪过一道警惕的神情,盯着男人没出声。 秦笑愚马上就明白了她心中顾虑,于是轻轻一笑,道:“你这小东西,这个时候了难道还怕我打你钱的注意?我担心的是,你父亲出事之后,你手里这些钱也保不住……” 吴媛媛见自己让男人产生了误解,小脸一红,喃喃道:“那……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 秦笑愚点点头,低声道:“刚才那个女警察说得对,在你父亲的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根本就出不去。只要你在公共场合一路面,马上就会被警察拘留……况且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找你,你知不知道那些绑架你的人是什么身份?” 吴媛媛一听,身子一阵轻颤,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焦急道:“哥,那人家……该怎么办啊……” 秦笑愚抬头想了一下说道:“媛媛,对你来说,那些钱是罪魁祸首,你父亲出事之后,你手里的钱就成了赃款,如果继续拿在手里,你就成了他的同案犯……” 吴媛媛一听,急忙辩解道:“那些钱可是我妈妈的……” 秦笑愚一时哭笑不得,心想,这个小东西看来也是胸大脑子简单,竟然如此不明事理。于是耐着性子说道: “媛媛,虽然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是,随着你父亲东窗事发,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会被撤出来,你母亲本来就是和他一路的,她的钱难倒就干净?你听我的,把那些钱全部交给警察,先把你自己洗清再说,否则,你永远都见不得阳光。” 吴媛媛犹豫不决,良久才不甘心地说道:“可是,如果把那些钱交出去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秦笑愚怎么会不理解女孩此刻患得患失的心情?忍不住说道:“你怕什么?难道你担心我养不活你……” 吴媛媛一听,浑身一阵轻颤,一张脸马上就烧起来,嘴里嘤嘤道:“哥……你……你在说什么呀……” 秦笑愚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太突然了,尽管女孩现在心神不定,对自己充满了依恋,可毕竟还没有这种思想准备,虽然还不至于产生反感,可一时也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秦笑愚淡淡一笑,辩解道:“媛媛,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看着你出事的,你还这么年轻,将来有的是美好的前途,难道你愿意为了那点钱毁了自己?我希望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啊……” 吴媛媛把一张滚烫的脸紧贴在男人的胸口,头也不抬地低声道:“那……那我听哥的……” 秦笑愚一听,心中喜悦,觉得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一只手轻轻抚模着女孩的秀发,继续说道:“我要先把你藏一段时间,知道你父亲的案子结束……” 吴媛媛仰起头,一脸羞涩地问道:“你……打算把人家藏在哪里?” 秦笑愚几乎把嘴凑到女孩的耳边低声道:“医院那个出车祸的你还记得吗?”。 吴媛媛点点头,一脸迷惑地盯着男人,娇声道:“她……还好吗?”。 秦笑愚说道:“她现在和你一样,也不能露面,有坏人想找见她,所以,我把她藏起来了……我准备让你和她在一起待一段时间,你愿意吗……” 吴媛媛先不回答是不是愿意,而是问道:“哥,她……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战友……”秦笑愚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当过兵?”吴媛媛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了吴媛媛出事之前王子同的那个,有心不说,可沉思了一阵,他还是问道:“媛媛,在你出事之前,王子同给我打来过一个,他让我把你送到他那里去……我不太清楚你和他的关系,所以想等你醒来之后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去他那里安全的话,我也可以把你……” 吴媛媛一听,马上就急了,一把搂紧了男人的身子,娇嗔道:“你傻呀,他……他们是一路的,警察难道会放过他,现在我去他那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秦笑愚暗自一笑,心想,看来这小东西到也不傻。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我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早就送你了……” 吴媛媛小嘴一撅,幽幽嗔道:“你是不是觉得人家是个负担……哼……如果担心什么,人家也不想连累你……” 秦笑愚搞不清楚女孩是不是在说反话,忍不住伸手在她的娇臀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小东西,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也太没良心了吧……” 吴媛媛嘤咛一声,把脑袋藏在男人的怀里,颤巍巍地低声道:“人家就是怕你不管我……” 秦笑愚看看手表,低声道:“好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就送你……”说着就站起身来,忽然眉头一皱,嘴里轻哼了一声。 吴媛媛脸上娇红未退,马上一脸关心地问道:“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秦笑愚假装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都是你这小东西害的,哼,今晚罚你给我换药……” 吴媛媛瞥了男人的**一眼,脸上的醉色更浓了,羞怯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人家不会……” 秦笑愚见女孩含羞带臊的模样,心中一阵冲动,强忍着才没有把她揽到怀里,不过,他马上就静下心来,站在那里仰着头沉思了好一阵,随即就把女孩丢在那里,自顾走进了卧室,好一阵才从里面提出一个箱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套房子不能在住了……” 吴媛媛奇怪地盯着秦笑愚手里的东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 秦笑愚拉着她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和你一样,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从此之后,咱们就同病相怜吧……” 吴媛媛仰头看看男人,见他一脸悲沧的神情,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一只小手却紧紧握住了那只大手,毫不犹豫地跟着走出了家门。 84. 山雨欲来 早上时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韵真才磨磨唧唧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下,门就被推开了,只见徐萍一张小脸拉的老长,撅着的小嘴都能挂个酱油瓶子,一双媚眼幽幽怨怨地蹬着她。 “有话就进来说。”韵真一边看着桌子上的一叠材料,淡淡说道。 徐萍不但走了进来,而且还顺手锁上了门,撅着小嘴不高兴地问道:“昨晚去哪里了?” 韵真强忍着笑,故意板着脸说道:“怎么,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 “你……哼……你欺负人……”徐萍一**坐在沙发上,看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韵真见女孩娇娇柔柔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动,想起了两个人在床上的恩恩爱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走坐在女孩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是不是想我了?” 徐萍一扭身转过身去,娇嗔道:“谁想你……别自作多情……” 韵真轻笑一声,一把扳过徐萍的身子,让她面朝自己,悄声道:“我倒是有点想你了……”说着,也不等徐萍有所表示,一低头就堵住了女孩的小嘴,一条舌头灵巧地溜了进去。 徐莹嘤咛一声,稍稍呆滞了几秒钟,双臂马上就缠上了韵真的脖子,一边热情地回应着,一边扭来扭曲,表现出一副饥渴的样子。 韵真身子本来就敏感,就这么一会功夫,脸上就布满了红潮,鼻息也粗重起来,一只手在徐萍身上胡乱摩挲着,要不是在办公室有所顾忌,恨不得月兑了衣服和她在沙发上销魂一番。两个人正如漆似胶、难解难分,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个人电打似地马上分开了,韵真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样敏捷低窜回了自己的座位,一边使个眼色让徐萍去开门。 “行长,你们这是……有事?”进来的是支行信贷科长陈静。 韵真还没有开口,就见徐萍扳着一张小脸冷冰冰地说道:“你有什么事啊,行长这会儿没空……” 没想到陈静丝毫都没有因为徐萍的态度而不高兴,反而谄笑道:“哦……那我等一会儿再来……” 看着陈静出了门,韵真笑道:“我都糊涂了,到底你是科长还是她是科长,你们两个到底谁听谁的?” 徐萍马上笑颜如花,得意地说道:“你不是让人家把她摆平吗?你看她现在乖不乖?” 韵真好奇道:“你是怎么把她摆平的?”随即就瞪着徐萍,娇声道:“好啊,你是不是和她……那个了……” 徐萍见韵真一副吃醋的样子,心中高兴,却表现出一副扭捏的神情,嗔道:“你胡说什么?哼,瞧她那副身材,也配?” “那你是怎么摆平她的,她是信贷科长,你是副科长,她难道就乖乖地听你摆布?”韵真好奇道。 徐萍凑近韵真低声道:“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她有把柄在我手里,那天几个客户请我吃饭,我也把她带去了,结果被我给灌醉了……没想到……” 正说着,忽然韵真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韵真摆摆手止住徐萍的话,拿起听了一会儿,脸上一副不解的神情,对徐平说道: “张淼亲自打来,说是分行召开紧急会议,要我马上,听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听说最近行里有什么新闻?” 徐萍歪着脑袋想了想,低声道:“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可能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每年这个时候上面总会来几个人视察……” “不像……”韵真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会不会是有什么人事变动?”徐萍猜测道。 韵真摇摇头说道:“人事变动用得着开紧急会议?除非吴世兵突然失踪了……” 徐萍凑到韵真面前笑道:“也许是紧急任命你出任分行行长呢。” 韵真伸手就在徐萍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嗔道:“我把你这狗嘴……你是不是比我还急着想当行长?你给我老实待着,回来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韵真在去银行的半路上给新华北路支行的行长孙涛打了一个,结果孙涛和她一样,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并且也和她一样,刚刚接到行里面的紧急通知,正往那里赶呢。 也许真的上面来了什么大人物,或者即将要来什么大人物,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行里要赶在大人物来到之前商量接待事宜,还有必要上下统一口径。 可问题是,韵真从张淼的语气里听出的是惊慌失措,什么大人物让她如此胆战心惊呢?不对,行里面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就像当初和平南路支行事件一样,甚至可能比那次还要严重。 韵真虽然猜不到行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她隐隐觉得,不管什么事,肯定和吴世兵有关,想到这里,她马上就给吴世兵拨了一个,没想到接连拨了两遍都显示那边关机了。 韵真的一颗心开始咚咚狂跳起来,来不及多想,一路按着汽车喇叭竟连红灯都不顾了,只想马上飞到分行。 就在她快到达分行的办公大楼的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母亲祁红打来的,忍不住心中一动,马上意识到这个不同寻常。 “妈,什么事呀,我正在开车……” “真真,你听好了,吴世兵失踪了……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当好你的支行行长,不要异想天开,你目前还没有能力趟浑水,记住,远离试是非中心……” “妈,你说什么?喂……妈……” 祁红已经把挂掉了,韵真只觉得一股血直往头上涌,她不得不减慢车速,以便消化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失踪?才一个来小时,他们怎么就能判断吴世兵失踪?难道他就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干私事?难道仅凭着他关机就说他失踪?难道就没有可能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只有一种可能,在此之前吴世兵就被人盯上了,所以,当失去他的踪影的时候,马上就断定是失踪。这么说来,吴世兵的失踪绝对不是本行的人发现的,而是有关部门……比如纪检部门,甚至是警察。 如果真是这样,吴世兵就不仅仅是失踪这么简单了,有多种可能,也许是已经被双规了,也许是携款潜逃了,也许被人杀人灭口了,也许在事情败露之后躲在某个隐秘的地方…… 天呐,吴世兵终于完蛋了。韵真心中一阵兴奋,觉得今天外面的阳光格外灿烂,就连街上那些陌生的面容都显得亲切起来。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张淼为什么如此胆战心惊了,她似乎看见吴世兵的家里挤满了警察…… 可是,韵真也就是高兴了一会功夫,还没有来得及朝吴世兵的宝座上瞄上一眼,母亲祁红的话就在耳边响起。远离是非中心?客观来看,母亲的话有一定道理,吴世兵现在就像是一个泥潭,不管是谁,只要和他沾上一点关系,马上就会成为泥潭里的一头猪,永远也别想洗干净。 但是,自己和吴世兵可扯不上什么关系,整个银行系统,谁不知道自己和吴世兵是死对头,要不然怎么就被贬到支行去了呢?任何一个政府倒台,作为反对派,难道就没有一点奖赏?母亲已经老了,已然没有了斗志,对自己来说,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得试试吧。 韵真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而又跃跃欲试的心走进了电梯,正好碰见几个来参加紧急会议的支行的行长,没想到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反而向韵真打听消息。 韵真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告诉他们别性急,一切马上就会揭晓,一边庆幸自己比同行们领先一步,起码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可是,当韵真刚刚走出电梯的时候,再次响了起来,她一看那个号码,第一感觉是不要借这个,因为,这个的主人目前来说就是吴世兵泥潭中的一头猪,她生怕一接这个自己的清纯就会被玷污。 可随即就想起了柳中原,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一个角落里接通了。 “韵真,我必须马上见你……”里刘源有点阿气急败坏地说道。 韵真用一只手遮在小嘴上低声道:“我正在开会……没有时间……”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开会,反正今天要见到你……那个柳中原怎么回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私自用公司的钱做投资……你们在搞什么鬼?”刘源的声音有点震耳欲聋,韵真只好把离开耳朵远一点。 “我不太明白……柳中原是工资的董事长,他的工作就是进行各种投资啊……”韵真装糊涂道。 “他可以用自己的钱去做投资,可他现在挪用的是我的钱……这么大的投资必须经过董事会……韵真,不会是你教他这么做的吧?” 韵真语气马上就变得冷冰冰说道:“刘总,公司里的钱就是公司的,哪里还有什么你的我的?我不清楚这个件事……我是银行的行长,不是公司的财务经理……不和你说了,等我开完会问问情况再说……” 韵真还没有等刘源开口就把挂掉了,一边想象着刘源在那边暴跳如雷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不过,她感到有点奇怪,刘源决口没有替吴世兵的事情,难道以他的灵敏嗅觉也没有得到吴世兵失踪的消息? 正自琢磨,电梯门忽然打开了,只见省行行长廖忠兴,副行长储慧带着五六个陌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赫然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欧阳龙。 储慧看见韵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说说笑笑,而是严肃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倒是那几个男人的眼睛不时朝她瞄上几眼,眼神中饱含着暧昧惊艳的神情。 紧急会议在银行的小会议室举行,与会的除了个支行的行长们之外,还有分行的各个副行长,韵真悄悄把参加会议的同事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除了吴世兵之外,主管财务的副行长周建也没有来,这让她有点想入非非。 作为银行的财务只管,吴世兵的心月复下属,要么跟着上司一起失踪,要么就是已经被有关部门控制起来了,即便他什么问题也没有,现在也肯定是有关部门调查的对象,更可况一个腐败行长的财务主管怎么能没有问题呢。 奇怪的是,张淼竟然也煞有介事的坐在那里,难道有关部门还没有掌握她和吴世兵的关系?作为吴世兵的情人,怎么会有一双干净的手呢?怎么几次事件时候,她都能像个不倒翁一样丝毫无损呢? “现在开会,我先给大家介绍几位客人……”省行副行长储慧站起来开始讲话,她指着一位五十来岁,有点秃头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省纪检委副书记于洋同志……”说着又指着那位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说道:“这位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欧阳龙同志……”最后指着一位穿着西装,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是市反贪局局长李一鸣同志……” 韵真注意到,随着储慧的介绍,参加会议的个支行行长们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毫无以为,这些不合时宜的官僚突然出现在银行的会议上,意味着什么,大家已经不用多猜了,很明显,行里面肯定发生了重大事件,而吴世兵的缺席更是增加了会议的凝重气氛。 “同志们,今天紧急召开这个由市工行系统中上层领导参加的会议是要向大家通报一件极其严重的事件,我们已经初步判断,行长吴世兵已经携款潜逃……” 虽然在座的参会者已经有所预感,但是这话从储慧的嘴里说出来仍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嘤嘤嗡嗡的声音。 “虽然目前情况还有待调查,损失还有待进一步评估,但是,初步估计,这将是本行甚至在本市的历史上都将会是一件惊天大案……”储慧带下面的生议论声平息以后继续说道。“省委和市委主要领导已经听取了汇报,并且都做出了重要指示,目前有关部门正在核实情况,具体细节我就不多说了,下面请省纪检委副书记于洋同志作指示。” 坐在下面的支行长们似乎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没有缓过劲来,以至于忘记了鼓掌。韵真一直关注着张淼的表情,只见她坐在那里好像有点不自在,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支碳素笔,却一个字也没有记录。 韵真基本上已经断定,张淼在给个支行长们打的时候,其实应该没有人向她通报吴世兵失踪的情况,很显然她是通过其他的渠道提前得到了消息,她的丈夫是市局一个分局的局长,也许消息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同志们……”省纪检委副书记于洋清清嗓子开始做指示,韵真认识于洋,只是没有打过交道,并不熟悉,他应该是母亲祁红在市里面任职时候的老同事,不过年纪好像比祁红还要大,这次换届尘埃落定之后,他也应该退居二线了。 “同志们,我看到大家在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感到很吃惊,别说是你们,我也感到很震惊……刚才储行长说这次事件很可能是一件惊天大案,我同意这个说法。 既然是惊天大案,那么罪犯绝对不只是吴世兵一个人,一个人做不了惊天大案,我在吴世兵的背后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和他同流合污…… 当然,在案件没有最后定性之前,我也不想过早做总结,在这里,我先表个态,我这个表态也是省委市委主要领导的意见,那就是,吴世兵案件不管牵扯到谁,不管他的职务有多高,都将会受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 不过,吴世兵案件是坏事,也是一件好事,起码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暴露了我们工作方面存在的漏洞,同时,也为省委市委接下来要展开的反腐打黑行动揭开了序幕。 在座的都是市工行系统的中高层领导,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认真反省,总结经验教训,同时,一定要稳住阵脚,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不要让这次事件影响了市工行系统的正常工作,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精诚团结,越要发扬主人翁精神,把影响和损失减到最小。我的讲话完了。” 下面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韵真下意识地拍拍手,不过,听了于洋的讲话,总有种想笑的感觉,这个老头和自己母亲的级别差不多,但是,水平却比母亲差远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老生常谈罢了。 这事储慧继续说道:“下面请市反贪局的李一鸣同志简单介绍一下吴世兵案件的情况,并传达一下有关工作的部署。” 李一鸣伸手挠挠头顶那一片光秃秃的盐碱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半个月前,有关部门就不断接到有关吴世兵违法乱纪的举报材料,其中有匿名举报,也有实名举报,这些举报材料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对举报的内容进行了秘密调查,结果发现,有些举报属实,于是,在请示了上级领导之后,我们对吴世兵进行了秘密监控,遗憾的是,吴世兵狡猾多段,竟然趁我们的监控人员不注意跑掉了,我们初步断定,他很可能是携款潜逃,省行的财会审计人员已经开始工作,具体损失用不了多久就会清楚…… 刚才于书记说了,吴世兵案件并不是孤立的,背后肯定还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他同流合污,那么,市工行有关领导是不是也有和吴世兵同流合污的人呢?我大部分同志是好的,是廉洁奉公的,但是肯定也有极个别的人上了吴世兵的贼船。 我们党的政策是一贯的,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我们希望这极少数的同志能够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不要跟着吴世兵一条道跑到黑,而是主动到有关部门把自己的问题讲清楚,千万不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也欢迎工行的广大职员积极为我们提供线索,举报吴世兵及其同伙的罪行,如果确实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将对举报人给予一定的奖励……请大家放心,我们对举报人身份保密,并对他的安全负责,我就讲这么多……” 李一鸣在讲话的时候,韵真注意到张淼拿着一个大笔记本装作记录的样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一只手却微微有点颤抖,心中不禁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当听到半个月前有不少举报吴世兵的材料的时候,一颗心又慌慌的,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奇怪的是,从哪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举报吴世兵的人,除了自己希望吴世兵倒台之外,还有什么人? 忽然,一阵喜洋洋灰太狼的音乐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韵真稍稍一愣,还扭着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就骂了一声该死,原来是自己刚才和刘源通完之后忘记关了。 韵真一瞬间涨红了脸,好在她坐的位置离门不远,赶紧弯着身子往外走,一只手捂着小月复好像是内急的样子,一边慢慢蹭出去,还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几位领导,倒是储慧皱皱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几位男领导却都把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来到门口,韵真心里对这个没眼色的人一肚子火,急忙掏出一看,那股火马上就没有了,没想到这个居然是李毅打来的。 她看看会议室的门已经关上,紧走几步钻进了一间开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把放在耳朵上颤声喂了一声。 “小真真,听说你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李毅的声音永远抑扬顿挫,充满了一种满足感。 “地震?”韵真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可随即就明白李毅话里的意思了,娇嗔道:“老师,你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呢,我们这里刚刚……” 李毅打断韵真的话笑道:“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我离家远了一点,可家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 韵真连一红,正要,李毅又自顾说道:“小真真,根据以往的经验,在大地震过后还有强度不等的小余震,这种小余震容易被人们忽视,但是也有不小的杀伤力,所以……我可是提醒你啊,在余震之前,你可不要盲目地去抗震救灾啊,那对你很危险……” 韵真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李毅的意思了,忽然回想起来开会之前母亲祁红的警告,心里顿时就蔫了半截,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和母亲的话竟然又异曲同工之妙,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来,这次看上去像是一次机会的机会又要和自己擦身而过了,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时候急流勇退也许是最明智的。 韵真想明白了这一点,忽然对李毅心生感激,没想到这个小老头在得知吴世兵的事情之后,马上就想起了自己,总算是没白给他暖被窝。 “老师,既然是一家人,不知道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回家啊……”韵真娇滴滴地说道。 “小真真,是不是想我老人家了啊……”李毅声音压得低低地问道。 “都快想不起来了……”韵真就像李毅就站在面前一样撅着小嘴娇嗔道。 李毅呵呵一笑,随即说道:“我打算在六月里回家,到时候你可得给我暖被窝啊,小真真的被窝不但温暖,还香气扑鼻呢。” 韵真一张脸烧起来,扭捏道:“讨厌,六月里热死你,还需要人家暖被窝?” 李毅认真地说道:“那没关系,我就知道,我的小真真是冬暖夏凉啊……” 韵真心里想着会议室里的情况,听了李毅的话,哼哼了几声,嗔道:“真讨厌……一点都没有老师的样子……人家正在开紧急会议……不跟你说了……” 李毅又低声道:“这种紧急会议你只需带着耳朵去就行了……记住,千万别开口啊……” 韵真回到会议室的时候,省行行长廖忠兴的讲话已经接近尾声,她注意到廖忠兴在看见自己进来之后,讲话的声音顿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她慢慢坐下来才继续说道: “我希望大家回去之后坚守工作岗位,排除吴世兵案件带来的各种干扰,做好本职工作,不能因为这次事件耽误了银行的业务。 目前,市里面大开发项目已经启动,这是今年市委市政府的一大举措,而我行是主要的资金支持单位,千万不能拖后腿…… 虽然分行出了一个吴世兵,但是,我仍然对在座的同志们有信心,你们一定会把本年度的各项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会议结束之后,分行长们带着复杂的心情陆陆续续离开了,韵真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和新华南路支行的孙涛交代了几句,她见储慧和廖忠兴在送走了几位领导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进了一间办公室,知道这是要找分行的副行长们谈话了,心里不禁有点失落,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支行长,不再谈话的对象范围之内,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刘行长,总行领导要找你谈话,请你等一下……”韵真正带着一颗寂寥的心准备乘电梯离开,忽然,办公室的秘书跑过来把她叫住了。 韵真一颗心顿时就激动起来,没想到在总行领导的心目中自己还算是分行的领导呢,不过,随即就有点紧张起来,意识到这次谈话很可能和重视不重视无关,而仅仅是自己曾经在分行当过副行长,也算是吴世兵的下属之一,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可不是和现在分行的副行长同等待遇吗?起码也是一个要说清楚的对象。 虽然韵真自信和吴世兵没有太大的瓜葛,省行的领导也都知道她和吴世兵之间明争暗斗的关系,可一想到自己为了私利,曾经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举措中迎合过吴世兵,心中不免还是有点紧张,尤其是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注意到廖忠兴储慧还有省行监察室主任童凯三个人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就像是法官审问嫌疑人一样,心中就像是有只小鹿在乱跳。 “刘行长,我们知道支行还有很多业务要处理,所以第一个就先找你谈谈……”储慧严肃地说道。 韵真点点头没有,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三个人有可能会问些什么,一边想象着吴世兵此刻是不是已经远走高飞了,与此同时,她突然就想起了吴媛媛,那天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女孩的异常表现似乎有了答案,紧接着,秦笑愚的形象就浮现在脑海里。也许那个家伙比坐在这里的三个人知道的更多。 “刘行长,你对吴世兵案子有什么看法。”廖忠兴拿出一支烟慢慢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开口说道。 什么看法?韵真稍稍一愣,这可是一个没有确定性答案的问题,正确的答案应该表示愤慨,表示震惊,总不能说自己同情吴世兵吧。也不对,听廖忠兴语气好像是在征求自己对这个案件动向的一种咨询,一种评价,难道他不仅仅是希望自己表个态,而是想听听对这个案子的客观评估? 韵真瞟了一眼储慧,只见这位父亲的老部下正襟危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平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我……首先我在这里向组织表个态,我个人和吴世兵的案子没有任何牵扯,这一点我自信经得起组织的考验……” 韵真先把自己从吴世兵的案子中摘出来,她认为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基本上可以肯定,其他几个副行长多多少少都和吴世兵有点瓜葛,更不要说张淼周建了。当然,韵真的本意还不仅仅想把自己从吴世兵案子中摘出来,她似乎还在强调自己与众不同的清白。 “刚才几位领导都已经说了……”韵真继续说道:“吴世兵案件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并不能代表整个银行的主流,大部分同志是好的,我非常同意这个意见,事实上,前几天各分行的半年统计报表已经出来了,上半年银行的各项指标全部超额完成……” 韵真话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慎重的推敲,她知道,这个时候切忌表现过头,如果一上来就大谈工作的漏洞,监管不力,领导责任诸如此类的老生常谈,很可能把眼前的几个领导都得罪,毕竟,他们都是吴世兵的上司,要说责任,他们一个也逃不掉。所以,不能因为吴世兵的案子全盘否定银行的工作,不然让这些省行的领导何以自处呢? “我的意思是……”韵真继续说道:“吴世兵案件目前还没有定性,但不管是什么性质,我个人作为他曾经的下属,都准备承担应负的责任,同时,根据上级领导的安排,做好本职工作,吸取取经验教训,积极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如果一定要我说说对这个案件本身的看法的话,我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 说道这里韵真顿了一下,撇了一眼三位省行的领导,见他们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这才说道:“我觉得吴世兵究竟犯了什么罪,有关部门迟早会做出相关决定,我倒是觉得目前最主要的工作是马上评估损失。 刚才开会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主管财务的副行长周建,我认为这个时候必须对市工行系统的财务做个全面的审计,毕竟吴世兵作为银行的一把手,钱就像他口袋里的硬币,我们目前谁也说不清楚款项究竟有多少出入……” 韵真说着说着,忽然就想起了母亲祁红和李毅的,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了,母亲祁红的话她可以不听,自己老师的话可不能当耳旁风,他可是要求自己只带着耳朵不要开口呢。 不过韵真高兴地看到,廖忠兴在她说完之后,和储慧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且朝着她肯定地点点头,并且她注意到储慧脸上似乎隐隐有了一点意味深长的微笑。 “刘行长,你是不是考虑过回到分行来工作……”储慧低声问道。 韵真一听,身子忍不住一阵轻颤,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储慧的声音虽然很低,可听在她的耳朵里无异于一声春雷。 回分行工作?这意味着什么?总不会还让自己主管信贷工作吧?什么叫临危受命?什么叫组织信任? 韵真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不仅是脸,整个身子一阵火热,骨髓里都感觉到一阵酥痒,那种感觉和**爆发的时候竟然一模一样,不过她来不及体验,眼神慌张地躲避着储慧的目光,心慌意乱地小声说道:“可是……可是我在支行的工作刚刚有点起色……我没想过……不过,如果组织上需要的话……” 廖忠兴似乎看着女人的样子很受用,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缓缓说道:“刘行长,其实我们已经关注你很久了,我们知道,在吴世兵的问题上你早就有所察觉,并且也像组织上汇报过……” 韵真低着头,觉得脸更烫了,似乎廖忠兴不是在表扬自己,而是在揭自己的老底。 “最重要的是……”廖忠兴继续说道:“你是我省银行系统屈指可数的金融专家,你发表的论文受到过央行行长的好评……你知道,今年将在全省范围内实行金融体制改革,经过上级各部门研究决定就以市工行为试点单位拉开改革的序幕。所以我们需要像你这样有扎实理论根基的专家…… 当然,我们也知道,你的资历还是太浅,在实践工作中还有待历练,你在分行担任信贷副行长期间的工作乏善可陈,但是对你在支行的工作我们还是给予肯定…… 不过,既然是改革,就是模着石头过河,谁也不是先知,我们不怕下面的同志在工作中犯错误,只是这错误要犯得有价值…… 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品质,你能够抵挡住金钱的诱惑,这是一个银行行长最珍贵的品质,尤其是在目前行业风气污秽不堪的时候,这种品质显得更加难能可贵,况且,你很年轻,组织上愿意花本钱培养你……” 韵真听着廖忠兴的话,一张脸胀得通红,心中充满愧疚,眼中满含着泪花,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有这么好吗?真得有这么好吗?天呐,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些优秀品质,没想到全都落在了组织的眼中。 “廖行长,你可不能在表扬了,年纪轻轻的,她可承受不起呢……”储慧注意到了韵真的样子,笑着对廖忠兴说道。 韵真瞟了储慧一眼,忽然觉得无论是她的语气还是一瞬间表现出的慈祥和蔼的模样都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要不是面前还坐着两个男人,她真想扑在储慧的怀中大哭一场。 这时,一直没有的省行监察室主任童凯说道:“刘行长,我先向你通报一个情况,今天早晨,在发现吴世兵失踪时候,我们对主管财务的副行长周建采取了双规措施。 此外,还有两个支行的行长也有问题,不过暂时没有动他们,希望他们能够主动向组织说明情况…… 还有一点,目前这个案子还没有对外界公开,不过,不排除有人向外泄露的可能,所以省行决定,对于这个案子,任何人都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这是希望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 韵真对童凯通报的内容毫不吃惊,她操就预料到了,让她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张淼的名字,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童凯为什么会向一个支行行长通报这一情况,难道自己真的要…… “韵真,你对主管行政的副行长张淼怎么看?”这次问话的是储慧。 韵真稍稍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开口,如果在廖忠兴说刚才那一段话之前有人提出这个问题,韵真虽然还不至于,但可能会忍不住对张淼含沙射影一番,但是,在听了廖忠兴那一番话之后,她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北山别墅的时候,古从林嘴里那个神秘的女人,她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张淼。 不过,既然领导问道自己对张淼的看法,如果自己含含糊糊,反而显得没有主见,实际上,即便自己不说,总行的领导对她和吴世兵只见的一些传闻也有所耳闻,就看从什么角度来说这件事情了。 韵真琢磨了一番才谨慎地说道:“张淼自从出任行里的办公室主任开始,一直主管行政后勤工作,必须承认,她处理日常事务的能力不可置疑,不过外界对她和吴世兵的关系有些传闻,我希望她和吴世兵案不要有什么牵连,说实话,单从业务能力上来说,张淼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行政主管行长,目前正是多事之秋,还真少不了她呢。” 储慧点点头,显然,韵真的容人之量得到了她的认可,就算张淼真的和吴世兵案有牵连,到时候自然会做出相应的处理,如果韵真借着吴世兵案子排除异己的话,那反倒是让她失望了。 这时廖忠兴微微一笑道:“刘行长,你把支行的工作做个交代,先回分行吧,你毕竟在分行担任过副行长,熟悉情况,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分行已经研究决定,暂时派省行副行长周伟民代理市工行行长一职,你暂时担任行长助理……” 韵真一听,顿时心中一凉,没想到行长一职另有任命,自己到头来也只是一个行长助理,这样的一来,自己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违背了母亲和老师的警告陷入了是非圈中,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是任命自己出任行长,那倒是值得赌上一把。 “可是……支行的工作刚刚有点起色,如果我现在离开……”韵真一点都提不劲来,本能地想拒绝这个任命。 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储慧就朝她摆摆手打断她道:“韵真,这可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虽然你是行长助理,但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有你负责来完成、 你知道,周行长刚来不熟悉情况,所以,关于吴世兵留下的这个摊子就有你负责清理。省行已经会同相关部门成立了一个清理整顿小组,由你担任组长,负责清理吴世兵的善后事宜,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必须要给总行一个靠谱的报告……” 韵真顿时哭笑不得,不让自己当行长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这种棘手的事情往自己头上摊呢,清理整顿小组?说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得罪人人的差事,如果什么地方出点岔子自己可担负不起。 更何况,就像省纪委副书记于洋说的那样,吴世兵的背后有着行行色色的人,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省市实权人物,自己如果稍有不慎,得罪了哪个权贵人物,自己的乌纱帽倒是小事,到时候就连母亲也跟着受连累呢。 “可是……我当初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对行里面的一些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我怕自己不能胜任,我看还是张淼比较适合这项工作,她是管行政的,行里面的大小事务她都很熟悉,我看领导们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韵真显然有点急了,既然行长当不成,难道连置身事外都那么困难?在想想母亲和李毅的忠告,心里一着急竟然不顾一切地推荐起自己的竞争对手来,一心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廖忠兴一听,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上级领导没有慎重考虑过?难道我们是一时心血来潮做出的这个决定?只要你秉着客观公正的原则来处理问题,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你尽管放开手去干,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工作。” 韵真一听廖忠兴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一时再不好推拒,不过心里一阵委屈,心想,你们说得好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挥泪斩马谡呢,如果真的是信任自己,干嘛不把行长的职位也一并相守,自己以行长的身份来处理吴世兵的善后事宜岂不是更名正言顺,为什么要把周伟民这个老朽摆在自己的头上呢? 可这些话韵真也只能想想,根本说不出口,虽然她是个官迷,可还没有脸皮厚到伸手要官的程度,尽管这样,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可是,当她张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时就有所醒悟,原本打算拒绝的话,马上就变成了“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廖忠兴和储慧相视一笑,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做些准备工作吧。” 韵真刚出门,储慧就跟着走了出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是不是你妈妈给你打预防针了?要不你今天的表现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韵真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什么预防针,反正我知道储阿姨是不会害我的……” 储慧笑道:“知道就好,你也不想想,那周伟民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并且三天两头都在医院躺着,如果上面真要空降一个行长来这里,前面也不会加上一个代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妈那些黄老五为的思想少听一点……” 韵真顿时眉花眼笑,果然,刚才自己的一闪念是对的,周伟民那个老朽不过是一个过渡人物,可以说是为自己的走马上任起到一个缓冲作用,毕竟,自己并不具备直接接替吴世兵职务的实力。说白了,让自己处理吴世兵的善后事宜其实就是为了增加自己接班的筹码。只是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样发生的呢。显然和母亲没有多大关系,难道是储慧一个人的作用? “储阿姨,我今后听你的,你可要多指点我一下呀……”韵真顿时对父亲的这个老部下充满了感激之情,谁说人走茶凉,父亲退休之后,储慧可是一直都在暗中帮着自己,即便父亲变成了痴呆,她不是仍然在帮助自己吗?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89. 迷乱 母亲的肯定和吴世兵有关,而刘源则可能还是为了那笔钱的事情,不过,也难说和吴世兵没关系,连柳中原都知道吴世兵完蛋了,他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情。 韵真本想给刘源回个,但经过一番犹豫之后决定暂时不回了,她要用自己的沉默让刘源玩味出一种氛围,让他感觉到当前形势的敏感,让他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在这个时候的区别,虽然他是政协委员,但是说白了本质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让他明白在吴世兵案发后自己避嫌的态度。 “韵真,你们慢慢聊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这时,秦笑愚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韵真也不挽留,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等明熙回来,有机会再聚……” “笑愚,那我们就说定了,你什么时候能来公司报道?”柳中原问道。 “就这两天,我把家里的事情安顿一下。”秦笑愚说着扭头看看韵真忽然问道:“徐萍现在怎么样?很久没见她了,那天她还请我吃饭呢,可惜我正好没空。” 韵真没想到他忽然会提起徐萍,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想到那天自己怂恿徐萍打的那个,心里一阵发虚,总觉得秦笑愚好像识破了自己的诡计。 “她很好,马上就要出任支行的副行长了……”韵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一项还没有的任命说了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秦笑愚只见似乎已经变成了对手,这样说很有点刺激他的意思。 秦笑愚淡淡一笑道:“徐召没有看错人,徐萍跟着你会有出息的……只是,毕竟还年轻,你多指点她一下……”说完冲桌子上的人摆摆手转身就出去了。 “中原,你为什么突然邀请他加入公司?我总觉得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秦笑愚刚离开,韵真就有点不满地质问道。 柳中原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说道:“既然是生日聚会,我们先不谈工作,来,我再敬你一杯,预祝你的梦想早日成真。” 韵真端起杯子,斜睨着男人娇声道:“我的梦想你也知道?你可要有点心里准备,如果有一天我在银行混不下去了,可指望着你的公司吃饭呢。” 柳中原一口干掉杯中酒,笑道:“看你说的难听不难听,到现在了还分什么你我,韵冰现在也是公司的大股东,说白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 韵真再不敢啃声了,担心柳中原嘴上没把门的,借着酒劲在明玉面前说出什么暧昧的话,她悄悄瞥了明玉一眼,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没来由一阵脸红,赶紧端起杯子掩饰道:“来,明玉,我也敬你一杯,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明玉一听,好像就来了精神,端起杯子说道:“就这两天吧,他女乃女乃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对了,韵真,到时候你可要来台湾看我呀。” 接着,韵冰和明玉又借着过生日的名义强行灌了韵真几杯酒,这个时候,韵真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带明玉再端起杯子,一双手乱摇,嗔道:“你这个酒鬼,再喝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都醉了,将来生出来的肯定也是个小酒鬼呢。” 柳中原伸手挡住明玉,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自觉,说好喝两杯的,你数数,现在喝了几杯了?算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这吧,我晚上要和韵真谈谈公司的事情。” 韵真虽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可柳中原最后这句话听得真切,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慌,心想,这么晚了他还要和自己谈公司的事情,要么是大事,要么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哼,谁知道他打什么坏主意…… 这样想着,忍不住朝明玉看,满心指望她把自己的男人拖回家去,奇怪的是明玉就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和韵冰最喜爱那里胡扯。尽管心里面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可韵真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既有点惊慌,可似乎又有点模糊的期待,只觉得一张脸烧得厉害,最后娇弱无力地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是送明玉回去吧……” 柳中原摆摆手,不经意地说道:“楼下有人接她呢。” 一行人来到楼下,发现天上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雨,可当他们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马上就过来两个年轻男人,撑开雨伞遮在明玉和柳中原的头上,起初韵真还以为是酒店的保安,可随即就发现自己和韵冰却没人管,这才意识到这些人应该是柳中原带来的,没想到他已经开始享受大家族的待遇了。 “韵真,你多保重啊,有了好消息就给我打个……”明玉被一个男人送上车后要下车窗冲韵真嚷道。 韵真朝她摆摆手,没有,要不是韵冰一直搀扶着她,她觉得自己可能会一**坐在地上。正准备上一辆车,她忽然想到了,忙问道:“冰冰,你这是回哪里去?” 韵冰扭捏了一阵,娇声道:“家里也没人,我干脆回爸妈那里去算了……” “那你喝了酒怎么开车?干脆送你回去吧……” 柳中原跳上车来坐在韵真的身边,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知道今天要喝酒,韵冰的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呢……走吧……” 韵真一听,好像放下了一桩心思,身子一软就靠在了后座上,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种晕乎乎轻飘飘的感觉,至于柳中原要带她去哪里谈工作,她连问都没有问。 韵冰站在酒店门口,一直望着柳中原的车消失在车流里,这才拿出拨了一个号码,等到接通知后,冲着厉声道喝道:“你这个骗子……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我今晚必须见到你……” 韵真虽然有些醉意,可心里面还是明白的,只是那种微醉的感觉让她有种放肆的冲动,所以,她一路沉默着,决口不问柳中原要带自己去哪里谈工作,似乎只要自己一问就会暴露心中的软弱似的。 好在柳中原坐在身边很老实,只是默默地抽烟,火光一明一灭,脸上的表情竟然显得有几分严肃。就连坐在前排的两个男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这让车里的气氛宾得有点压抑。 这家伙,最会装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神经……该不会又是那个古从林给他出什么坏点子了吧,哼,他要是敢乱来,就把他的身份揭破,让他这个假孙子原形毕露……当然,如果他……不过分……只要他……温柔点…… 约莫二十多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马上外面就有人拉开了车门,韵真下车的时候脚步有点不稳,可随即马上就有一只强有力的打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牵引着她走进了一个院子。 “哎呀,这不是……我的别墅吗?”。直到走到大门口,韵真这才认出了自己竟然站在自己以前别墅的门口。 “不是你的别墅……而是我们的别墅……”柳中原一边开门一边笑道。 “那……明玉呢……她难道没有回来……”韵真忽然有点担心,不过随即意识到自己简直就是在说废话,这家伙如果想对自己干点什么,怎么会当着明玉的面? “她最近一直住在北山别墅……我女乃女乃亲自照顾她……你不知道她多喜欢明玉肚子里的重孙子呢……”柳中原打开门,见韵真还愣愣地站在门口,就伸手轻轻拉了她一把。 一走进别墅,韵真就愣住了,转着脑袋惊讶地扫视着房子里的一切,原本一楼已经改成了办公室,可现在却又恢复了自己住在这里时的样貌,就连每一件家具的摆设都和原先一模一样。韵真忽然一阵迷糊,朦胧中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自己的房客,就像以前那样,自己回来之后总是能看见他在客厅里晃悠。 “你先上楼去……”柳中原见女人站在那里痴痴呆呆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上楼?为什么要上楼?”韵真看着柳中原慢慢朝着他原先做房客时在一楼的卧室走去,心里就像是被一股意念所控制,也慢慢移动脚步往楼上走去。 “难道你也不跟我道一声晚安吗?”。柳中原见韵真已经梦游一般走上楼梯,沉声问道。 韵真转过身来,疑惑地盯着男人低声道:“晚安?你……不是要和我谈工作吗?”。 柳中原笑道:“当然要谈工作……你去自己的卧室……然后打开电脑,我们今晚来个视频聊天……”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还关上了房门。 韵真一听视频聊天,一张脸突然就胀红了,放心突突乱跳,一双脚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里想象着以前那些夜晚,自己趴在电脑前的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今天不过是昨天的延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多么地怀念那些迷茫而又心颤的夜晚啊。 尽管心里面有一种深深的羞耻感和负罪感,可韵真还是用一只手扶着楼梯,嘴里骂着下流胚,一边慢慢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男人要对她说些什么,甚至让自己看点什么。 卧室里的布置也和以前一模一样,就连炕上的被子都没有换过,那感觉就像昨晚还在这里住过一样。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韵真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差别,那就是房间里的气息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淡淡的幽香变成了一股隐隐约约的香甜。 这是明玉的气息,她总是喜欢那种浓郁的香味,该死的,他们在这里住过,他们在自己的炕上干那种事情,天呐,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呢,那个下流胚……在和明玉干着的时候,会不会心里在想着自己呢? 电脑打开了,由于很久没有摆弄过监控设备了,韵真的动作有点陌生,加上心慌意乱,一只手颤巍巍的,好半天才打开了摄像头,可是画面中一片漆黑。不过,凭着经验,她知道那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的缘故,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其实就是来自一楼卧室的视频图像。 “韵真,听见我的声音吗?”。忽然房间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韵真吓了一跳,紧张地回头看看,好一阵才明白那声音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 “你……闹什么鬼……你……什么时候又把它装上了?”韵真声音有点颤抖。 “前几天装上的……韵真,我真是怀念以前那些日子,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每一分钟都能感觉到心跳……转了一大圈之后,我希望能够回到起点,然后一切都慢慢重新开始……” 只有声音没有图像,不过,这让韵真稍稍有了一点安全感,她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把眼前的黑屏当成了一块遮羞布,殊不知,她虽然看不见对方,对方却能够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你……你在胡说什么呀……”韵真一颗心咚咚乱跳。“你不是要谈……工作吗?”。 “是呀,我想告诉你,今天,刘源已经和古叔达成了妥协,他已经同意对聚源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从今以后,他只是聚源公司的一耳光隐形股东,再也没有公司的决策权了,接下来,中原公司和聚源公司进行资产重组,我当董事长,古叔当总经理,韵冰担任财务总监,这里面也有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 柳中原嘴里叼着一支烟躺在床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把电脑朝自己移近一点,以便里画面中那张绯红的俏脸更近一点。 “妥协?”韵真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能尽量抓住那些关键字。“刘源为什么要和古叔妥协?” 柳中原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他……他现在是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呢,如果吴世兵落到警察手里,他就死定了……所以,他只能指望古叔了……” “他想杀人灭口?”韵真回过味来了,虽然这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柳中原亲口说出来仍然让她感到吃惊。 “你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别管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怎么样?我女乃女乃上次和你谈的事情,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你不能永远拖下去吧,答应不答应总得有句话啊……”柳中原语气虽然平静,可心里面还是很紧张,说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女人。 韵真张着小嘴半天没,她似乎明白了,今天柳中原以谈工作为名,把自己带到这里,实际上是想和自己摊牌了。不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他,他将会有什么反应。 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拒绝了他,那么,公司经过他们叔侄重组之后,自己将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韵冰的财务总监目前也不过是一个承若,一切都是在自己答应嫁给他的前提下才能生效。 哼,不用说,这些鬼点子都是卢凤仙和古叔在背后授意,这个坏蛋怎么能有这个心机?他倒是一心一意想去自己做呢,哪里知道卢凤仙和古叔的如意算盘。 “那你说说……你自己怎么想的?”韵真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娇媚。 柳中原从进门的时候起就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想跟女人玩点浪漫,恨不得马上剥光她,此刻见她媚态十足,哪里还禁得起引幼,一只手在杯子里加紧活动者,一边哼哼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韵真……这次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如果不答应,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韵真明显感觉到了男人急促的气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马上激动成这样,不过,一听他话中带着威胁的语气,便不高兴地嗔道:“你是不是又想犯老毛病,我可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柳中原一听,反而冷静下来,沉声说道:“韵真,你别想着玩猫捉耗子的把戏,我可不是刘源,也不是王子同……更不是秦笑愚,你今天给我一句明白话,我女乃女乃还在等着呢,她马上就要会台湾了,在走之前想知道个准信,你又不是十八岁的少女,没必要羞羞答答的……” 韵真没想到这个混蛋居然连求婚都这么霸道,恨声道:“我虽然不是十八岁的少女,可也不是像明玉一样随便……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当初是谁低三下四地求着我,哼,怎么?现在手里有几个钱就在我面前装大爷了?” “韵真,别说这么多,你只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柳中原咬牙切齿地说道。 韵真在来这里的路上,满以为今晚柳中原肯定是对自己深情款款,温柔有加,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男人温柔的哄劝之中半推半就地投怀送抱,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粗暴,虽然没有触及自己的身体,可已经在精神上占有了自己。 韵真正准备爆发,忽然脑子一转,心想,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既然有心向自己求婚,为什么就不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呢?这可不符合他的脾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副打了鸡血似的模样,少不了也是那母子两的授意,他们生怕柳中原将来镇不住自己,所以想一开始就让自己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 想到这里,韵真硬生生地压制住了自己的野性,缓和了语气低声道:“中原,你真的想娶我吗?你想好没有,我可不像明玉那样逆来顺受,到时候你受得了吗?”。 柳中原一听,骨头差点酥掉,哪里还硬的起来,一伸手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盯着画面中的女人哼哼道:“韵真……我……我不是一直都听你的……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我自然会好好对你……” 韵真得意地一笑,正想开口,忽然,屏幕上闪过一道光亮,画面就像是发生了爆炸一样,然后色彩渐渐平衡,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啊,你……你怎么……”韵真看见柳中原光着上身躺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这种情景对她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根据经验,她知道此刻男人在被这里面的部分肯定也是光着身子。“啊,你……你能看见我……” “当然能看见你……我一直都在看你……害什么羞呀,以前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你还穿着衣服呢。”柳中原说着话,忽然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啊,你这个……混蛋……又犯老毛病……”韵真娇呼一声,伸手捂着脸,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看,一颗芳心突突乱跳,那效果比男人说一百句甜言蜜语还要有效。 柳中原嘿嘿笑道:“我这老毛病看来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怎么?难道你不想缅怀一下我们的美好时光?” “你……这个下流……你把灯关掉……不然……不然我马上就走……”韵真嘴里这么说,可就是站不起来。 “你要是敢离开座位,我马上就来抓你……”柳中原邪恶地说道,照样大刺刺地躺在那里,盯着女人羞臊的样子兴奋异常。 “你……你这个无赖……我恨死你……你……你现在侮辱我……今后……一百倍还给你……”韵真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了,一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说这狠话来发泄自己的羞耻。 柳中原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方面受内心狂热的支配,另一方面也基本上了解女人灵魂深处的躁动,不过,他见女人被自己羞得快哭出来了,见好就收,马上拉过被子盖住下面,轻笑道: “你不愿意看就算了……韵真,我可没有想要侮辱你,我知道这样能给我们彼此都带来快乐,再说……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们其实已经有了许多共同的秘密,我长长因为守护着我们的秘密而感到幸福……” 韵真不得不承认柳中原熟知自己的脾性,他知道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内心那点近乎不正常的冲动,也正因为如此,心中才一直对他恋恋不舍,以至于在得知他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之后,既羞耻又失望。 韵真见柳中原盖上了被子,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不过,一颗心已经被他搞乱了,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刚才自己和他都说了写什么。 “你……今天把我叫来……除了威胁人家之外,就是这样来羞辱人家……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哼,我要是拒绝你,你有什么卑鄙的伎俩报复人家……”韵真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看着屏幕中的男人,语气中充满了幽怨。 柳中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我不是要威胁你,而是有些事情在你没有表态之前没法谈……有些话我只能告诉自己的,而不是一个银行的行长……” “哼,谁知道你按什么心……你老实说,我如果拒绝你……他们让你怎么对付我?”韵真瞪着柳中原娇嗔道。 柳中原嘿嘿一笑,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我要是告诉你,你又要生气……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韵真知道,自己今天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明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在吴世兵出逃之后,各种力量在暗地里蠢蠢欲动,自己在这些人的博弈中虽然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但却可能是卢凤仙和古叔实现自己目的的一个重要环节,不然他们为什么对柳中原和自己的关系这么感兴趣呢? 不过韵真不想这么轻易就范,坚持道:“你现在就当我已经拒绝你了,接下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伎俩……” 柳中原猛吸了几口烟,心中一阵恼火,他没有出声,而是摆弄了一阵笔记本电脑,然后忽然把屏幕朝着韵真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看……这是第一步……就凭这个你那个行长就当不成了……还有,如果你不和我们站在一起,吴世兵的案子肯定会把你卷进去……” 韵真嘴里一声惊呼,虽然心里有思想准备,可还是被画面中自己那见不得人的yin靡模样吓了一跳,一张脸被羞耻和愤怒胀得通红。 这张光盘一直是她的心病,在某些重要的时刻,上面的画面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闪现,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它果然成了柳中原占有自己的筹码。 如果说柳中原只是拿着光盘敲诈点好处,那么现在他可已经不是那个小混混了,就像他威胁的那样,如果自己不和他站在一起,他会毫不犹豫地毁了自己,即便他出于对自己的感情而有所顾忌的话,那个古叔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手。 “你这个混蛋……你不算数……你是不是个男人……我……我要问问明玉……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韵真觉得一阵虚月兑,除了用语言发泄自己的愤怒之外,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心想,罢了,这个这个混蛋现在有古叔撑腰,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要么乖乖做他的,要么就身败名裂,成为世人的笑柄。只是……怎么也要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不然今后还不被他欺负死…… 哭着哭着,忽然,韵真猛地惊醒过来,马上就想起了柳中原的真实身份。怎么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呢,哼,产点被这家伙搞蒙了,先别得意,等一会儿就让你神气不起来。就不信卢凤仙会为了一个假孙子鞍前马后。 韵真抹抹眼泪,抬头朝着屏幕看了一眼,忽然发现画面中的男人不见了,只剩下那台笔记本电脑。上卫生间去了?肯定没穿衣服,马上就要出来了。 “隔着屏幕太费事……我们还是面对面谈谈吧……” 忽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韵真惊呼一声,马上从椅子上跳起身来,眨眨眼睛,不敢地盯着门口的柳中原,只见他luo着精壮的上身,腰间不伦不类地围着一块枕巾。 “啊……你……快出去……你想干什么?啊……不要……” 韵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腿绊了一下,倒在了炕上。随即马上就爬起来,发现男人并没有追上来,而是点上一支烟,靠在门框上悠闲地吸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的身上瞄来瞄去,虽然脸上带着微笑,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邪恶。 “你……你别过来……”韵真顾不上还穿着鞋子,马上就移动着**缩到了墙角,就像大多是女人面对施暴者一样,只是眼神中并不是惊恐,而是惊慌失措,娇羞无比。 “我估计今天没有来得及准备防狼喷雾剂吧……”柳中原就像面对一只失去了抵抗力的羔羊,盯着满脸娇红,浑身微微颤抖的女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要是敢……胡来……这辈子休想要……我警告你……你坐在那里,我们好好……”韵真说着话,一只手不自觉的一拉被子遮住身子,虽然穿着衣服,可在柳中原一双色眼的凝视下有种袒露的感觉。 柳中原不慌不忙地把烟头扔进卫生间,然后并没有坐在那把椅子上,而是径自走过来,就像是这间卧室的主人一样,一歪身子就靠躺了下来,一边扭头盯着吃惊的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嘿嘿笑道: “你好歹也结过婚……怎么就吓成这样?我就不信你不想……其实,你心里也很想的……对吧……”说着,忽然伸手碰了一下女人的脸。 “啊……别碰我……”韵真就像被电打了一下,一拉被子把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遮住,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美目水汪汪的盯着男人,身子在被子里不由自主地阵阵哆嗦。 柳中原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去扯韵真身上的被子,侧过身,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凝视着韵真低声道:“韵真……让我们撇开那些是是非非,其实我也不想把你和那些事情扯到一起,我只知道……我心里却是很爱你……” 韵真脑子一阵糊涂,不过随即想到,一个已经爬上了女人炕的男人,要么就是强暴,要么当然是说些花言巧语哄自己就范,这个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就是让他叫声女乃女乃也不一定会拒绝呢。 “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要人家……”韵真躲在被子里娇弱无力地说道。 “难道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个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到一起?”柳中原渐渐失去了耐心,一双牛眼瞪着女人瓮声瓮气地问道。 韵真心中一紧,因为男人凶狠的样子让她既变得柔弱又让她心惊胆颤,她知道,如果不能镇住他,看他那模样随时都会扑上来,和这头蛮牛搏斗,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上次在公园的时候,差点被他剥了衣服呢。 “谁想车那些事情,是你先威胁人家的……哼,你以为我怕你……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失去一切,重新变成流浪汉……” 柳中原朝着韵真逼近了一点,伸长脖子,一张脸几乎碰上女人的鼻子,不怒反笑道:“好啊,只要你高兴……不过,起码今天晚上你是做不到了,别说是变成流浪汉,只要能够一亲芳泽,即便明天死了我也不在乎……” 柳中原的话让韵真一怔,心想,怎么就忘记了呢,这家伙的本性放荡不羁,面对自己的美色,怎么还顾得上后果,威胁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 “啊,不要……等一会儿……” 忽然,韵真一声惊呼,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柳中原忽然像只敏捷的猎豹一样,一伸手就掀起了被子,一个身子一眨眼就钻进了被窝里,然后把女人的身子往怀里一带,紧紧搂住了,嘴里还哼哼道:“看你今天还往哪里逃……乖乖乖的……啊,真香……”说着话,鼻子就在韵真的脸上,脖子里上嘶嘶乱嗅一起。 90. 身世之谜 韵真在男人的怀里剧烈地挣扎着,一张滚烫的脸躲来躲去,嘴里呜呜咽咽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一双手在他的脊背上敲得咚咚响,可男人皮糙肉厚,一双小手反而感到一阵疼痛。 “不要啊……别……你先放开……人家有话要说……”韵真嘴里呜咽着哼哼道。 柳中原只顾搂紧了女人滚烫的娇躯,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又没有堵住你的嘴……有话就快说,等一会儿就没工夫听了……” 韵真感觉到那只手的危险,一只手赶忙伸下去想阻止他,没想到男人围在下面的枕巾早就掉了,只好不停地捶打着他,泣道:“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止我……韵真……我要你……乖乖的……天呐,你在别装了……”柳中原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之情,把一根手指拿到女人的面前摇晃—无—错—小说着。 韵真嘤咛一声,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马上就瘫软了身子,浑身颤抖着,一双手不自觉地搂紧了他的腰,可心里面去却仍然在挣扎,忍不住泣道:“我们不能这样……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 那只大手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爸的亲生……儿子……” 韵真的话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柳中原熊熊的火烧得更加旺盛,只见他嘴里轻哼一声,一翻身就把女人压在了下面,然后,一张嘴一边在女人的脸上胡乱亲吻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瞧瞧……你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好吧……就算我们是……等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韵真一听,顿时耳目失聪,想要反抗,可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再辩解几句,可一张小嘴被堵住了。 柳中原不愧是一批久经沙场的老马,在和韵真亲吻的过程中,熟练地解除了她的武装,气喘吁吁地低声道:“还想逃吗?”。 韵真意识到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柳中原,随即就哼哼着转过头去,就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爱不爱人家……” 柳中原慢慢抬起头来,见韵真一头秀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颤抖着身子一副无助样子,心中马上充满了柔情蜜意,伸手轻轻扭过她的脸,低头轻吻了一下柔唇,低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爱不爱的……我只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就是我想要的女人……” “你只想要我的身子……”韵真眯着眼睛喃喃道。 “先要身子,然后再慢慢要你的心……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心太野了,一时半会儿可能收不回来……再说,你的身子比你的心要诚实多了,瞧瞧……” 柳中原扑到韵真雪白的娇躯上,抱着她的脑袋连连亲吻,嘴里哼哼唧唧地胡言乱语到:“哦,可怜的宝贝……长这么大居然没有挨过大家伙……” 韵真听了,一颗心差点口跳出来,嘴里呜咽道:“你这个下流胚……今天就如你的愿……我恨死你……恨死你……” 一时间,两个人忘却了羞耻,忘却了烦恼,忘却了一切尘世的烦扰,只顾着拼命缠紧了对方,通过彼此的身子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浴火。 …… “韵真……恭喜你……你终于把房客变成自己的男人了……我将兑现自己的诺言,从今以后替你看家护院…… 不过,作为回报,你必须每天晚上都让我趴在你的身上睡觉……真是太舒服了……就像睡在云朵里,我小的时候常常梦见自己睡在云朵里,可醒来之后总是失望……你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柳中原把脸埋在女人的颈窝里,意犹未尽地懒洋洋地嘟囔道。 韵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身子稍稍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翘,似乎马上就要笑出来,一只手沿着他的脊背慢慢滑下去,最后两根手指忽然发力,在他的**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呀……”柳中原痛得一声大叫,身子一下就弹了起来。 “啊……走开……”韵真见男人一双贼眼居然直盯着自己,忽然感到一阵羞涩。 可柳中原嘴里还啧啧咋着舌头,半天才似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什么情况……” 韵真忽然意识到男人在看什么?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半张膜,嘴里哎呀一声,拿开了双手,勉强抬起头来朝着自己下面扫了一眼,然后嘴里哼哼两声,一只手遮住眼睛,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边哭心里一边想,怪不得开始的时候这么痛呢,原来流血了,这个下流……坏蛋,这下要得意死了。 果然,柳中原趴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抬起头,盯着呜呜哭泣的女人,忽然激动的一下扑在她的身上,一阵狂吻之后,这才捧着她的脸低声道: “我以为这辈子只能喝别人的洗脚水了,没想到……竟然碰见你这么个宝贝……原来那个王八蛋没有干过你啊……对了,他根本就干不了这事……” 韵真被男人不三不四的话臊得转过脸去,呜咽了好一阵才幽幽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档妇……哼,便宜你了……” 柳中原盯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低声笑道:“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女人嘛,被男人搞得越少越值钱……再说,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档妇的,首先必须有这个潜质……” 韵真听着男人不三不四的话,虽然羞臊,可心里面却感到无比刺激,刚刚被洗礼过的身子渐渐变得热起来,嘴里却娇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荤话……还以为你学好了呢,没想到……哼,狗改不了吃屎……” 说着,心里面又有点好奇,偷偷瞥了男人一眼,见他正双目炯炯地盯着自己,一张脸就烧得厉害,移开目光,娇嗔道:“你尽胡说……那些明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弄过呢,你说她们不值钱?” 柳中原笑道:“我可没有说她们……她们又不是女人,她们只是表子货……当然也有值钱的货色,我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以前刘蔓冬那里就有几个,价钱高着呢,其中一个现在已经是诰命了……” 韵真在男人的**上拍了一下,嘴里娇哼一声,嗔道:“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在骂人家……有……那个潜质……” 柳中原在女人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她们怎么能和你相比,在我见过的那些女人里面,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平常看起来尊贵无比,可到了炕上,非迷死男人不行……不像有些女人,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表子货似的……” 韵真一听,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伸手就在柳中原的腰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个该死的……你是不是想说人家是假正经?” 说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只手捶打着他的脊背,带着哭腔娇声道:“人家又不想那样……都是你……算你说对了,人家天生就是档妇,这下你满意了吧……滚开,别碰人家,去找你的良家妇女去……哼,明玉好呢……你干嘛纠缠人家……” 柳中原被女人的娇媚模样逗的心痒难搔,强行捧着她的脸,在那张气喘吁吁的小嘴上狠狠地亲吻了一会儿,嘴里哼哼道:“我就要你……就要纠缠你……纠缠你一辈子……” …… 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毫无疑问是韵真的,柳中原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懒洋洋地说道:“你的……” 韵真嘴里只是哼了一声,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虚月兑的好像已经完全和现实世界月兑离了,只顾沉溺于欢爱后的那种沉醉的感觉,。 柳中原也懒得动,就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嗡嗡地震动着,心里面数着数,好像要和那个打的人比赛耐力似的。 最终,对方的执着打败了他的懒惰,他有点恼怒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气冲冲地极力伸长手臂拿到了那把。 看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却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瞥了悄无声息的韵真一眼,最后就接通了,里面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泣道:“姐……你在哪儿呀,你快回来吧……” 姐?柳中原一皱眉头,本能的直觉是韵冰出了什么事,可想想声音有点不一样,毕竟和韵冰在一起这么久了,即便是在爱哭泣中也应该能够听出她的声音,再说,韵冰的号码他知道。难道是打错了? “你谁呀?”柳中原没好气地问道。 对方一听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也糊涂了,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不哭了,而是警觉地问道:“你是谁……你……这是谁的……” 柳中原不耐烦地说道:“你打错了……神经病……” 正想放下,没想到女人却突然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我找刘韵真……你让她听……” 柳中原一听,敢情人家没打错,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把韵真叫。听她哭哭啼啼的显然是有什么事,说不定是银行的哪个女人和丈夫闹别扭了,打让行长做裁判呢,看来这个行长也不好当,光是那些婆娘的破事就够人心烦的了。 “哎,你的……接不接?”柳中原拍拍女人的**问道。 韵真嗯了一声,身子并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不过,半张脸却侧了过来,上面仍然有醉人的残红。 柳中原把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说道:“一个女人,好像是男人有外遇了,正哭呢……” 韵真眯起眼睛看了柳中原一眼,似乎渐渐有点清醒了,软软地抬起手臂扶住了,嘴里娇娇柔柔地“喂”了一声,那绵软、无力而又娇媚的声音听得柳中原心中一阵酥麻,一下就把女人揽进了怀里,然后把耳朵凑到上,想听听那女人究竟怎么了。 “你……你在哪里,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啊……萍萍啊……”韵真一扭身转了,这才继续说道:“我在……和别人谈点工作上的事……你……有事吗?”。 “你……你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韵真说着话,躲避着男人的骚扰,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柳中原一双手抱着不让她逃离。 “啊……别……哦,萍萍……你别怕,你先和他拖时间……就说……嗯……明天和他见面……啊……我现在……现在真的回不来……” 柳中原听着韵真吞吞吐吐的话,兴致更高了,一边贴着她的脊背又把耳朵凑,隐隐听见那个女人抽抽嗒嗒地哭泣道:“姐……实在不行我就……就随他算了,要不然他去公安局告我怎么办呢……” 韵真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等徐萍说完,一只手按住男人让他动弹,这才哼哼道:“先别……我会想办法,他明天要是打,你就约他晚上……啊……听话啊……” 韵真话音刚落,一下把扔在地上,一转身就逃离了柳中原的骚扰,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一点都没有留余地,痛得柳中原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女人,愤愤地骂道:“你疯了……哎呀,流血了……” 韵真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娇声说道:“难道就许你疯……就不许人家疯一下……” 柳中原顿时就没有脾气了,哼哼道:“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说着,就想趴上身去。 …… “你少管闲事……去,给我买药去……”韵真裹着被子坐起来,用脚踢了柳中原一下,娇声说道。 “买药?买什么药?”柳中原疑惑地问道。 韵真红着脸娇嗔道:“你……光顾自己舒服……人家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你……把肚子弄大……” 柳中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女人是让他买事后药,心中一动,一把搂了她在怀里,笑道:“买什么药啊,怀上更好……我还担心明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没有玩伴呢,你再生一个更好……” 韵真一把打开魔掌,嗔道:“明玉是明玉,我是我,她闲人一个,我怎么能和她比……你买不买?不然以后休想再碰人家?” 柳中原一听,眼睛一瞪,喝道:“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哪由得了你?”说完一翻身就把女人压在下面。 韵真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带着哭腔告饶道:“哎呀……好人……现在不行……等人家……等我们安定下来以后……” 柳中原这才作罢,奸笑道:“这还差不多……瞧瞧……你的身子可比你诚实多了,乖乖等我回来……” 韵真支起身子侧着耳朵听听楼下的动静,等到传来关门的声音,马上就抓起那把,急忙给徐萍拨。 “喂,萍萍……刚才正和别人谈事情,怎么样……究竟出了什么事?” “哼,谁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和男人谈工作呢……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徐萍徐萍醋意十足地质问道。 韵真脸上发烧,不自觉的一把被子盖在身上,低声道:“哎呀,你别瞎扯了,李军到底跟你说什么?” 徐萍这才幽幽说道:“姐,这次可麻烦了,听他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我杀陈默的事情了……” 韵真急道:“什么叫听他口气?他到底怎么说的?” “他今天给我打约我吃饭,我拒绝了,他说,他想跟我交个,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说不可能,我不会和他交什么,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识相,到时候别后悔,公安局的人正在追查杀害陈默的凶手呢……” “那你怎么说?”韵真焦急地问道。 “我问他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说有人看见那天早上我从陈默住的公寓里拿着两个大皮箱出来……姐,你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事,这种话他也瞎编不出来啊……”徐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巍巍。 “奇怪。萍萍,你说会不会是碰巧被他看见了?”韵真猜测道。 “不可能,那天这么早,那个时候他可能还没有起床呢……我估计会不会是那个替我拉箱子的出租车司机出了什么问题?”徐萍忧郁地说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烦躁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他肯定知道点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他早就对人家不安好心……他说让我今晚好好考虑,明天晚上给我打,要我去他的地方……如果我不去,他就让警察来找我……姐,你说人家该怎么办呢?” 韵真咬着嘴唇想了一阵,试探道:“萍萍,你觉得他是不是想娶你……” “呸……谁要嫁给他?我现在讨厌男人……姐,你快点给人家想个办法吧……人家就要当行长了?”徐萍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韵真一听哭笑不得,嗔道:“不是行长,是副行长呢……哼,亏你还想着这事,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徐萍忽然赌气似地说道:“大不了明天去找他……他不过是想玩弄人家的身子……哼,反正人家已经不干净了……” 韵真一听女孩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急忙说道:“你傻呀,难道他玩你一次这件事就了了?如果他真的知道点什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那家伙是个无赖,粘上你就别想摆月兑,你可别异想天开……” 沉默了好一阵,只听徐萍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如果找死也怪不得我……惹急了我就让他给陈默作伴去……” 韵真吃了一惊,大声道:“那就是你自寻死路,我考诉你,陈默是一时大意,下一次就没有这么运气了……” 徐萍烦躁地嚷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就等着公安局的人来抓我?” 忽然,韵真隐隐听见楼下有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柳中原回来了,心里一着急,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急忙低声道:“萍萍,你照我说的做,明天李军和你约好地方以后,你马上给秦笑愚打个,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然后你再加上一点,就说李军怀疑你从陈默那里拿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他非要逼着你交出来……” “告诉他有用吗?”。徐萍疑惑地问道。 韵真急忙说道:“你先别管有用没用,先按照我说的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笑愚不会无动于衷,如果他不管这事,到时候我会直接找李军谈谈……好了,我还有事,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啊……” …… 柳中原哼了一声道:“刘源负责给我平反……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吴世兵让他寝食不安,他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况,他还有一大笔钱掌握在咱们手上呢,实际上他也是迫于无奈,……” 韵真想起之前刘源打来的几个,虽然没有接,可基本上已经猜到他想和自己谈什么了,说白了,他现在还没有把柳中原和古叔联系起来,而是把柳中原的一切行为看做是自己的授意,这么说来,目前他对古叔还是信任有加,即便是妥协,也是两个合作之间的一种交易。 “中原,虽然目前你和古叔合作,可是,早晚有一点,你必须独立,你不可能永远依靠他,不然,你永远都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你什么意思?”柳中原不解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只能跟古叔合作,让自己变得强大,做好有一天月兑离他的准备?” “月兑离他?为什么?那可是我的亲叔叔?”柳中原惊讶地问道。 “亲叔叔?”韵真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感觉到了下面的鼓胀,然后眯着眼睛盯着一脸迷惑的男人低声说道:“如果我说他们只不过是你的假亲戚,你吗?”。 柳中原凝住了身子,盯着韵真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中原,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可你为了投靠卢凤仙,想借他们的势力,所以你就昧着良心装糊涂是不是?”韵真带点嘲弄地盯着柳中原问道。 “你……你把话说清楚……”柳中原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恐惧的神情。 韵真通过男人的表情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某种猜测,很显然,柳中原心中应该很清楚,虽然无法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柳家的子孙,他之所以投靠卢凤仙和古叔,想来自由他的目的,这么说来,这个男人并不是一点心机都没有。 “中原,目前对你来说古叔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靠山,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个柳家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还会帮你吗?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趁早做打算,千万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柳中原呆呆地盯着韵真愣了一阵,忽然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中露出凶狠的神情,逼视着女人沉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给我说出去吧?” 韵真觉得柳中原的手已经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心中一阵惊慌,赶紧说道:“人家要是想揭穿你还等到今天?再说,揭穿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顿了一下,忽然小鼻子一皱,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想掐死人家灭口啊……” 柳中原呆了一下,忽然捧着韵真的脸连连亲了几口,低声道:“胡说什么?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帮着我……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 韵真幽幽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柳中原摇摇头没有。 韵真搂着男人的脖子,一张小嘴贴着她的耳朵,颤声说道:“你不知道……你是人家的亲哥哥呢……” 柳中原一听,吃惊地张着嘴说不出话,脑子一阵糊涂,不明白韵真这句话是发情时的呓语还是另有所指,紧接着,他感觉到韵真一阵阵悸动。 “亲哥哥?韵真……你……啊……”柳中原哪里还顾得上辨别真伪。 韵真坐在男人的怀里起伏着,一边咬着他的耳朵悄声道:“你……那本书呢……” 柳中原马上就不动了,盯着她喘道:“在……那本书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那本书是谁的……” “谁的……”柳中原的气息愣住了。 “我爸爸叫刘定邦……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去过柳家洼,并且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女人……那本书是当时他最喜欢看的……” “刘定邦……刘定邦……定邦……”柳中原嘴里你念念有词,不过,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韵真咬着嘴唇憋了半天,忽然趴在他的肩膀上,哼哼道:“你……这个死人……难道还反应不过来……那天……人家带你验血就是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 “啊……”柳中原惊呼一声。“结果怎么样?” “结果……”韵真已经不再动了,死死咬着嘴唇憋的满脸通红,最后忽然凝住身子,把脑袋尽量往后仰去,嘴里抽泣道:“你就是……人家的亲哥哥……啊……我们死定了……” 柳中原看看女人双目紧闭,就像是死了一样,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女人刚才在激情中的呓语,渐渐清醒过来,忍不住撑起身子,盯着她的脸端详了一阵,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切是真的?自己真的是刘定邦的儿子?” 黑帮乱邦,唯我定邦。柳中原顿时想起《黑帮列传》扉页上的两行字,脑子里浮现出当年母亲临终之际断断续续的几句话,虽然当时的情景已经模糊,也不明白母亲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有什么特别含义,可现在想来那是在清楚不过了,只是没有想到,韵真的父亲尽然会是自己的亲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巧合呢? 饶是柳中原放荡不羁,可一想到竟然弄了自己的亲,一颗心忍不住一阵狂跳,虽然刚才趴在女人身上的时候被一种刺激和禁忌攫住了,可在完事之后,一种深深的羞耻感让他浑身战栗,以至于不敢去看韵真的脸,赶紧穿上裤子,然后坐在一张椅子里,一边抽烟,一边回想着自己和韵真只见发生的一幕幕往事。 他渐渐明白,韵真之所以在后来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并不仅仅是忌讳自己手里的那张光盘,而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她的血缘关系,她这样帮着自己,其实心里面是把自己当做亲人啊。可自己一直以来是怎么对待她的呢?要么就是威胁,要么就是强行取笑她,还用明玉来刺激她,一心只想着占有她的身子,今天,终于终于软硬兼施达到了目的。 想到这里,柳中原心里一阵深深的内疚,一双眼睛慢慢朝着韵真看,只见她双目紧闭,鼻翼微微颤动着,好像是睡着了。 柳中原心中顿时生出万般柔情,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慢慢走到,然后蹲下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韵真的脸,心里面酸甜苦辣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是在和韵真睡觉之前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有可能压抑自己的冲动,可和她春风一度之后,已经是欲罢不能,并且在内心深处,这种禁忌反而让他领略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快干,这种快干甚至比心理上的羞耻感来的还要强烈。 亲?谁知道呢?在自己生命的几十年里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亲,在彼此认识之前说白了就是一个陌生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就连明玉也不知道,甚至自己那个亲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自己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只要她愿意,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柳中原心里念叨着:她也和自己一样想呢……虽然自己开始的时候有点用强,可她是愿意的,刚才她多热情啊,表现的多快活啊,那种深深的羞耻感竟然让她如此的快乐,与其说她是臣服在自己的强暴之下,不如说是她自己半推半就,顺从了自己的牵引,把自己这个亲哥哥当成了情哥哥呢。 管她呢,反正已经这样了,覆水难收,谁让自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呢,平心而论,在得知自己和她的关系之后,丝毫都没有改变要娶她做的决心,瞧,裤裆里又开始抬头了,她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让自己焕发出无穷,魅力的女人。 这样想着,柳中原又把韵真轻轻揽在怀里,然后就柔情似水地在她脸上、小嘴上轻轻地吻着。直到韵真嘴里轻哼一声,慢慢睁开一双美目的时候,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可一双手却把她楼得更紧了。 韵真哼哼了两声,眯着眼睛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一副茫然的神情,双手却又似恋恋不舍的样子紧搂着自己,心中不禁暗自窃笑,也难怪,刚才自己扔出来的炸弹肯定炸得他七荤八素,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消化呢。 不过,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自己图刺激,控制不住满嘴胡说,现在应该赶紧解释清楚,不然不但有可能造成他心理上的扭曲,甚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会污秽不堪,就算是一个坏女人,也不至于欣然接受乱轮吧。 “你在想什么?” 柳中原扭头看看怀里的女人,见她一双眼睛虽然眯缝着却一直在盯着自己,一时竟有点不好意思,马上扭过头去,犹豫了一阵才嘀咕道:“你究竟弄清楚没有,不会搞错吧……” 韵真装糊涂道:“搞错什么?” 柳中原咬咬牙,哼哼道:“就是我们两个……是亲兄妹……” 韵真一下从柳中原的怀里挣月兑出来,把脑袋凑到男人面前,一双美目像是不认识一样盯着他看了半天,故作吃惊地问道:“谁说我们两个是亲兄妹……” 柳中原一听,忽然有种被耍弄的感觉,一下坐起身子恼火地说道:“你不是说我……是刘定邦的儿子吗?难道你是在信口开河?”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柳中原,心想,看他这愤愤不平的样子,如果自己现在告诉他刘定邦不是他的生身之父,他反而会感到绝望呢,毕竟,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来龙去脉的男人来说,找到自己的根比什么都重要,哪怕生身之父是个要饭的,总比没有强吧,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可不是要饭的,遗憾的只是痴呆了。 “鉴定结果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我有必要信口开河吗?怎么?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人家非要高攀你?”韵真没好气地说道。 柳中原一愣,他不明白韵真在明知道和自己关系的前提下,不但和自己干了那事,而且现在看她的样子竟然丝毫都没有一点忌讳,难道她真的……可她毕竟是个知识分子,受过高等教育,还是一个银行的行长,怎么就会舵落到这个地步呢?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她在这方面倒是和自己很般配的。 想到这里,柳中原一下把韵真拉进怀里,低声道:“韵真,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我心里只把你当一个女人来爱……再说,以前我们谁认识谁呀,如果不是因为那本书……咱们说不定早就……那个了……刚才……你不是很舒服吗?说实在的,那感觉……是我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韵真……过一段时间,我们干脆就结婚,来个亲上加亲……” 韵真虽然明知道自己和柳中原没有血缘关系,可听着柳中原没头没脑的话,心里面还是有一种陷入禁忌的感觉,忍不住双颊滚烫,眼看着柳中原的一只手又要燃起战火,尽管她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可她清楚,千万不能玩过火,不然两个人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在胡说什么?”韵真奋力地从柳中原的怀里挣月兑出来,一双美目怒视着他,直到男人愣头愣脑的不知所措,她才伸出一根兰花指在他的额头狠狠地点了一下,娇嗔道:“你这个混蛋……把人家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人家会和自己的亲哥哥做……这种事?哼,骂你是个下*流胚一点都不冤枉,自己满脑子下流的念头,还要把人家想的跟你一样……你说,你是不是以为人家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会和你干那猪狗不如的事情?” 柳中原被韵真说的一头雾水,心中一阵恼火,差点哭出来,瞪着一双牛眼喝道:“你这婆娘,颠三倒四的,究竟要怎么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做过了……你……” 说着,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马上嬉皮笑脸地搂着韵真低声道:“对了,我知道你最会装了……好,既然你心理上受不了,今后咱们就压根不提这事情,就当我们之间没有那个……那个关系……啊……” 柳中原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如果他记得不错,这是第二次被韵真扇耳光了。他一手捂着脸,吃惊地瞪着女人,似乎被这一个耳光打蒙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混蛋……” 韵真开始的时候还满脸怒气地瞪着柳中原,可随即就扑哧一笑,然后就止不住咯咯笑得东倒西歪,最后竟然扑在了男人身上,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快断了气似地说道:“你这个混蛋……你要气死我……哎呀……受不了你……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巴不得人家是你的亲呢……” 柳中原被韵真的一顿粉拳把心中的无名火捶得没了踪影,可心中的另一股邪火却一下窜了起来,嘴里痴狂道:“你这个疯婆子,竟敢扇你男人的耳光……今天非要教训你一下,不然今后还要爬到我的头上拉屎拉尿了……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我们究竟是不是……” 韵真嘴里尖叫着,随即叫声就渐渐变成了哼哼,最后就抽抽嗒嗒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泣道:“谁和你亲兄妹……告诉你……人家也不是我父亲亲生的……” 柳中原举在半空中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好半天才一把捧过女人的脸,吃惊地喝道:“你说什么?” 韵真泪汪汪地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忽然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我不是刘定邦的女儿……你这个混蛋……” 柳中原仰头看着天护板,就像是在解一道数学难题,过了好一阵才嘿嘿奸笑了两声,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低头盯着韵真有点幸灾乐祸地低声道:“我明白了……感情你妈偷了男人呢……” 韵真嘴里嘤咛一声,扑进男人的怀里,在他腰上使劲掐了一把,骂道:“你妈才偷男人呢……” 说了一半,两个人都不出声了,他们同时意识到,双方的母亲偷男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瞬间,两个人似乎都体验到了同病相怜的滋味,共同的身世似乎马上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彼此的四肢又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我妈偷了刘定邦……你妈偷了谁?”良久,柳中原在韵真的耳边低声呢喃道。 “我不知道……好像已经死了……”韵真也轻声呢喃道。 “一个死了……一个痴呆了……我剩下一个痴呆的爹,你剩下一个苦命的娘,我必须要看好你,不能再让你出去偷男人了,不然我们的孩子今后可能也会像我们一样不幸呢……”柳中原感叹道。 韵真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幽幽道:“这不公平,你已经偷过了……并且还有了孩子……” 柳中原嘿嘿傻笑两声,低声道:“那不叫偷……我是光明正大的……我保证我的孩子有爹有娘……不会像我们这么凄惨……” 韵真撑起身子,轻笑道:“人家可不凄惨……你亲爹对我可好了……对了,什么时候你去见见他,他一辈子没儿子,要是看见天上掉下你这么一个儿子,说不定就不痴呆了……” 柳中原一双眼睛凝视着房间的某个地方,好像没有听见韵真的话,只顾喃喃自语道:“这是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古叔那里……” 韵真见柳中原开始冷静下来,已经在考虑这件事将会产生的后果了,于是伸手拿起一件衬衫穿在身上,一边把自己的秀发扎起来,一边说道:“人家把所有的秘密地告诉你了……你也必须告诉我一切,你准备怎么处理和古叔的关系?” 柳中原拿出一支烟点上,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吸了几口,这才缓缓说道:“我早就有所准备……自从卢凤仙认我做孙子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因为,我母亲的话已经清楚地告诉我,我不是柳承基的儿子,所以,不可能是卢凤仙的孙子……可既然他们要认我这个孙子,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毕竟……” “毕竟他们对你有价值是吗?”。韵真打断男人的话问道。 柳中原看了韵真一眼,随即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没有一点根基,就像一片浮萍……刘蔓冬早晚一天自身不保,难道我不该为自己找个靠山吗?既然有人自愿找上门来,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韵真一听,似乎也动了感情,移过来把男人搂住,低声道:“我有没有怪你,你这样做是对的,只是要有长远打算,不能过分依赖古叔,而是要借势发展自己的事业,先让刘源和古叔两个人斗去,你不要参与,你就利用古叔的资金和实力好好在柳家洼先扎下根基,不管将来古叔靠不靠得住,自己先站稳脚跟再说……从今以后,你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别忘了你可是马上要当爸爸了,不但有儿子,还有……” “还有你这个……”柳中原抬起头盯着韵真说道。 韵真娇嗔道:“哼,谁是你的……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首先我妈妈就不可能接受,你如果想娶人家,必须要达到一定的实力……” “什么样的实力?”柳中原问道。 韵真红着脸想了一阵,娇声道:“什么样的实力不好说……总之,你必须用你的本是来征服人家……不认人家才不会上你的贼船呢。” 柳中原一把搂住女人堵住她的小嘴狠狠地亲吻了一阵,低声笑道:“还要怎么征服……刚才难道还没有征服你吗……现在再来……今天非要让你死心塌地不可……” 韵真用力挣月兑了男人,嗔道:“难道你就这点出息?人家可不是明玉……告诉你,你可以征服我……但是,不等于得到我心,如果你让我看不起的话…… 哼……和男人那个是一回事,结婚可就不一样了,做我的……我倒不是说要他有多少钱,但起码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软蛋……人家现在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征服这颗心了……” 柳中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只觉得血直往脑门上涌,憋了半天才恶狠狠地说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你等着……” 韵真一张脸涨的通红,安慰道:“好了……别赌咒发誓了,人家看你的行动……人家要你现在拿出本事来对付你那些竞争对手,让他们也一样臣服在你的脚下……人家你还不行吗,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91. 窃听 柳中原受到了韵真的鼓励,一时雄心万丈,其实,他也心知肚明,像韵真这样的女人,外面想娶她做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确实镇不住他。 尤其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理清了,也不可能指望古叔那边给她太多的压力。话又说回来,强扭的瓜不甜,像韵真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在婚姻问题上随便屈从于某种压力,得到她的身子也许并不算难,可要得到她的心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说不得做点成绩出来让她看看。 “在柳家洼的项目上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古叔也不行,就像你说的,那可是我的一块自留地,我还指望靠那边发家呢……”柳中原又点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说道。 韵真一听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抬起头问道:“资金还有多大的缺口?” 柳中原沉思了一阵,说道:“除了上次的`那笔贷款,我还挪用了中原公司的一点资金,目前还差一个亿左右……” “一个亿就把你难住了?过几天你去找徐萍……就是我以前那个秘书,她就能帮你解决……不过,你先把项目启动起来,资金方面不要愁……” 柳中原张张嘴,没想到韵真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一个亿在她看来仿佛只不过是一个小数目,她的秘书就能搞定了。 “你……就不担心风险?” “你要记住,如果你赔了,赔的个不是钱,而是…………”韵真盯着柳中原说道。 “我记住了……”柳中原仿佛真的怕把赔掉似的,忍不住紧紧搂住了女人。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说道:“韵真,你说吴世兵手里有多少钱?” 韵真支起身子惊讶地盯着柳中原问道:“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打他的注意?” 柳中原嘴里叼着一支烟,光着身子来回踱着,走了几个来回,扭头长韵真说道:“那就要看值不值,干什么都没有融资来得快……你说,他手里大概会有多少?” 韵真一双眼睛瞟了男人胯间一眼,那像根绳子一样甩来甩去的玩意让她面红心跳,娇嗔道:“你……居然是这样理解融资这个词的?”说着沉吟了一会儿悄声说道:“上面已经委派我处理吴世兵善后事宜,要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我估计不会是个小数目。” “你估计有多少?”柳中原固执地问道。 “也许有几十个亿……不过,谁知道他的钱藏在哪里,也许已经转移到国外去了……” 柳中原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人估计不止这个数,他搞的钱都不止这和数……你想,对于吴世兵来说,钱对他有什么用,如果拿钱换他的命,他肯定愿意,只是,必须要抢在别人面前找见他。” 韵真再也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男人的胯间了,撑起身子惊讶地说道:“就凭你?你能找见他?你可不要听了古叔的几句话就异想天开……他和你可不一样,他手里有台湾黑帮……再说,他不是不让你参与这些事情吗?我看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柳家洼的项目上。” 柳中原见韵真一副担心的神情,于是靠在她的身边,笑道:“项目归项目,这完全是两码事,和寻找吴世兵没有什么冲突,反正是搂草打兔子,也就是碰碰运气……我觉得现在看上吴世兵手里的钱的人多着呢,最终就看他落在谁的手里了……” 韵真听完柳中原的话忍不住心中一动,心想,他说的也并不是捕风捉影,吴世兵看来是没有活路了,有人想要他的钱,还有人想要他的命,几股势力合在一起,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最后就像柳中原说的,就看谁能第一个召见他。 “难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没听韵冰说?公安局的人已经在行动了?”韵真说道, 柳中原低声道:“但是,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你妹夫执行的可是秘密任务,追捕这样的大贪污犯,按道理早就发出全国通缉令了,为什么要悄悄追捕他呢,这里面大有蹊跷。” “如果你真想……他手里的钱,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招?”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古叔对吴世兵做过详细的分析,他认为吴世兵有两件事情放不下……” “哪两件事情……” “一是谁在关键的时候陷害了他,二是他放不下自己的女儿……还有一点,吴世兵在突然的情况下仓皇出逃,手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善后……” “所以呢?”韵真眯着眼睛问道。 “所以他跑不远……他不甘心……有两个人应该会和他取得联系……” “哪两个人?”韵真虽然隐隐觉得这两个人是谁,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子同和他的女儿……” 韵真陈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难道古叔已经掌握了他的女儿吴媛媛?” 柳中原摇摇头,就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把耳朵凑到韵真的耳边悄声说道:“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吴媛媛在秦笑愚的手里……” “啊,你怎么知道?”韵真虽然有思想准备,可还是感到一阵吃惊。看来古叔早就有所预谋了。 “我告诉你,就在吴世兵失踪的那天,有人想绑架吴媛媛,但是,被秦笑愚救走了,他还刺伤了一个人?” “啊……” 韵真忽然想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柳中原的手臂,低声道:“怪不得你招秦笑愚呢,我就不信你变得这么大度……你说,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秦笑愚招进公司?你不会是想跟他合作吧……” 柳中原笑着摇摇头,扭头舌忝舌忝韵真的耳垂说道:“你知不知道秦笑愚究竟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韵真原本就对秦笑愚有所怀疑,但只是觉得他爱管闲事,还有当警察的职业病,可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听了柳中原神秘的语气,忽然就感觉到了秦笑愚的不寻常。 “他是公安局的卧底……”柳中原终于说出了答案。 韵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仿佛心中的一切疑惑一瞬间就对上号了,一只手紧紧揪着柳中原的手臂,急忙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公安局的卧底……” 柳中原得意地笑道:“这个秘密来自高层……你就别多问了……今天他这么痛快答应来我的公司,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不过,可以肯定他不是冲我来的,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想利用他找见吴世兵的女儿。也许秦笑愚在也寻找吴世兵,正好……我就给他来个黄雀捕蝉螳螂跟在后面……” 韵真一听,笑着在男人的头上敲了一下,嗔道:“不学无术的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中原,如果秦笑愚真的是个警察,那你可要了,一旦被他识破你的意图,说不会……” “就算识破了我的意图,大不了算我白忙活,难道他还能抓我不成?你放心,秦笑愚的目标绝对不是我……他可是想抓大鱼呢……” 韵真心中一动,惊讶道:“抓大鱼?你是说……” 柳中原拍拍韵真的脸蛋,低声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就别瞎操心了,对了,秦笑愚的身份可是绝密,目前也就是古叔和我、你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可不要出去乱说啊……” 韵真白了男人一眼,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张淼的身影,她知道张淼的丈夫是市公安局一个分局的局长,而根据古叔那天在别墅的暗示,张淼很可能是台湾黑帮的成员,起码和古叔一伙有着联系,难道秦笑愚的身份是通过这条渠道透露出去的? 正如自己预料的一样,吴世兵案子背后错综复杂,牵扯到本市的各种势力,没想到连一向羞羞答答的秦笑愚都有份,不管他是不是警察,吴媛媛在他手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悬念,也正因为如此,他已经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好了,别瞎想了,吴世兵的事情我也只是一个念头……过两天我就去柳家洼,可能要在那边待很长一段时间……今晚就让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韵真这才反应过来,推着身上的男人娇声道:“可人家还想和你说……” 柳中原低声道:“我又没有堵住你上面的小嘴,你尽管说好了,我听着呢……” 韵真哼哼了几声,四肢缠紧了男人,气喘嘘嘘地说道:“这样人家脑子乱……” 柳中原笑道:“那就好……我就喜欢听你胡言乱语……” 两个人正渐渐进了佳境,忽然,一阵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秦笑愚把车停在距离自己单元门几百米的地方,然后静静地坐在车里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即就拿出拨了家里的座机。不一会儿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没有出声,立即就把挂掉了,然后打开车门朝家里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邹琳半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男人进来,马上就把电视伴音关掉了,嘲弄似地说道:“就吓成这样?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还装模作样先打个?” 秦笑愚站在门口把女人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下面穿着一条薄薄的碎花短裙,一双雪白的大腿全部luo在外面,玉足上是一双分红的女士凉拖,没有穿袜子。 “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都住在这里?”秦笑愚说着把手里的包扔在桌子上,走在邹琳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一边慢慢解开外套并把它月兑了下来。 邹琳很有眼色地接过男人的外套,红着脸转过身去说道:“我难道不能住在这里?这套房子可不是你的私宅……我倒要问问,这两天晚上你是在哪里留宿?” 秦笑愚没有回答邹琳的问题,而是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才一脸严肃地说道:“考虑到安全的问题,这套房子从明天开始就不再租用了……” “那我们住哪儿去?你是不是又物色了新的落脚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给人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感觉,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难道你受到了威胁?”邹琳侧着身子,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说道。 秦笑愚眼睛盯着电视机里无声的画面,低沉地说道:“任务并没有规定我们两个非要住在一起,难道你以前都是住在马路上的?” 邹琳愣了一下,气氛地质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疑神疑鬼的,如果你再这样……你就干脆把我推掉算了,我还会分局去……” 秦笑愚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扭头盯着女人说道:“谁说我不信任你了?再说,你也太幼稚了,你还回得去吗?”。 “既然你信任我,为什么不和我……我住在一起……回不回得去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对你没用,你还是趁早说……我都觉得别扭……” 秦笑愚移动了一下**,身子向邹琳靠近一点,马上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味以前可没有从她身上嗅到过。 “我想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任务的需要呢,还是因为你自己的……身体需要……” 邹琳马上胀红了脸,不过一双眼睛却没有回避,而是盯着男人挑衅似地说道:“身体需要……我需要男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秦笑愚盯着女人看了一阵,一伸手就把她拉倒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那么,你以前寂寞的时候都是谁替你解决的?” 邹琳丝毫都没有挣扎,只是身子微微颤抖,仰头盯着秦笑愚说道:“我以前有一个听话而又嘴紧的搭档……你不会让我还是去找他解决吧。” 秦笑愚一只手就伸进了短裙里,低声道:“我是怕你接受不了,既然你有这个需要,我当然愿意……接替你前面那个搭档的义务……” 邹琳终于闭上了双眼,红着脸,幽怨地嗔道:“是的……既然做不了别的事情,只能有这么点用了……你还有什么说的?你侮辱自己的搭档,还不是侮辱你自己?” 秦笑愚终于还是有点不忍心,仰着脑袋想了一阵,低声道:“你也没必要自哀自怨,我还没有从南琴那里回过劲来……毕竟我有没有像你们一样受过特种训练,不过,你并不是没事干,我不是让你帮我留意一下王子同吗?难道吴世兵失踪之后,他就没有一点异常举动?” 邹琳从男人的怀里爬起来,缕缕头发,红着脸低声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他的消息……哼,你问过我吗?”。说着站起来从一个包里面拿出几张照片递过来,继续说道:“他最近和这个女人走的挺近,一个大人物的女儿……” 照片显然都是在车里拍的,一张是王子同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在一家宾馆门口照的,另一张是王子同开着车,身边一个女人扭头正和他,只是举例太远,那个女人看不太清楚,不过,一喜可以断定和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叫孟欣,省委新上任的书记孟桐的女儿……他们好像打得挺火热……”邹琳不无得意地说道。 秦笑愚站起身走进了卧室,邹琳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秦笑愚坐在桌子前打开了电脑,然后把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随即就打开了里面的的一个音频播放器,然后点上一支烟,用眼睛示意邹琳别出声。 稍稍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邹琳马上就明白男人这是在听一段窃听器录下的音频,根据经验,她断定窃听器应该距离声源有一段距离,所以听起来有点模糊。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哼哼。 “今天怎么……”一个男人含糊不清的半句话。 叽里咕噜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亲嘴。 “你轻点……”女人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男人嘴里嘶嘶吸气的声音,随即传来女人的一阵咳嗽,好像是背上很么东西呛住了。 “好了……太大……受不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不过马上就没有动静了。 秦笑愚和邹琳互相看了一眼,邹琳脸上一红,避开男人的目光,把耳朵朝着音箱凑近了一点。 一个女人极力压抑的细碎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随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接下来两个人好像气喘吁吁地交谈了几句,可一句都听不清楚,接下来时而有声音,时而什么都听不见,间或伴随着女人的娇呼。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正当邹琳感到脖子发酸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响动,然后传来一句非常清晰的话。 “不在这里住一晚吗?”。男人的声音。 “不了……让你的司机送我一下,那个人可靠吗?”。女人慵懒的声音。 “放心吧……”男人的声音。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女人的声音。 “再看看……我想和你一起……” “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我倒是想出去散散心……”女人的声音。 一阵沉默,两个人好像又在亲嘴。 “欣,我爱你……”男人的声音。 女人不知道在男人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传来几声娇笑,随即就听见了开门声,关门声。 “这个蠢货竟然把窃听器放在了客厅里……”一切平静之后邹琳怒气冲冲地说道。 “已经不错了,他又不是职业警察……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秦笑愚嘟囔道。 “奇怪……”邹琳若有所思地说道:“按道理,他们……干完以后,应该说些什么,怎么如此匆匆忙忙,就像是应召女郎似的,干完就走人……”邹琳抱怨道。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肯定是忙里偷闲,别忘了两个人可都是大忙人……那个‘欣’多半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明天我就能确定……”秦笑愚关上电脑说道。 “你这个帮手在哪里找来的?你宁可信任他也不信任我?”邹琳不满地嘟囔道。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在分局工作这么久,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所以,我们两个不能一起在公开场合露面,我打算让你干点警察该干的事情,你甚至都不用隐瞒自己警察的身份……” “哦,这么说我对你还是有点用,你想让我干什么?”邹琳挖苦道。 秦笑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说道:“这张卡上有而十万块钱,你去给自己买一辆车,你总不能天天骑着自行车工作吧……” 邹琳拿着那张银行卡放在灯下照照,就像是在检验钞票的真伪一样,然后盯着秦笑愚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笔钱听该就是南琴私吞的那笔赃款的一部分吧。” 秦笑愚坐关上卧室的门,然后就开始当着邹琳的面月兑衣服,一边嘟囔道:“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情,上面并没有让我调查南琴,再说,她现在死活都搞不清楚呢。” 邹琳见秦笑愚月兑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心里顿时就有点紧张,一张脸也胀红起来,颤声道:“你……不是有事让我干吗?到底是什么事?” 秦笑愚冲邹琳招招手,不怀好意地笑道:“今晚我们就有事干,不过还不到时间……过来,我们就学王子同和孟欣,也来个忙里偷闲……” 邹琳一张脸烧得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一双眼睛不停地瞟着男人,最后磨磨唧唧地走到身边,低声道:“既然晚上还有工作……改天好了……” 秦笑愚伸手抓住邹琳的手轻轻一拉,随着一声惊呼,女人就被他裹挟到了身子底下,凑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干嘛要改天?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来吧……别扭扭捏捏的,我们边舒服边谈点工作上的事情……” 邹琳气喘吁吁地娇声道:“谁扭扭捏捏了……哼,别以为那二十万就能收买人家……你先说,今晚要让人家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连矜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男人压在了下面。邹琳“哎哎”地叫了两声,哼哼道:“你这是……假公……济私……” 秦笑愚已经是一匹老马了,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把邹琳弄得神魂颠倒,四肢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身体的就像要燃烧起来。 秦笑愚不禁暗地里把南琴吴媛媛和邹琳做了一个对比,虽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可还是感叹于三个女人微妙的差异。这不仅表现在生理上,最重要的还是心理上带来的强烈的异样的快干。 妈的。要不是这个任务,老子现在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呢,更不要说能够品尝这三个极品美人了。单从这一点来看,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不是有句话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居然还能碰到这种美事,这可是母亲做梦也想不到的。 夜里十一点左右,虽然整座城市渐渐安静下来,但夜生活却刚刚开始,万银会所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自从吴世兵逃跑之后,刘蔓冬就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虽然她自信吴世兵的案子还扯不上自己,可一想到他在逃跑前的那次深夜拜访,心里就惴惴不安,后悔自己心太软,不该插手这件事。 尤其让她不安的是,吴世兵出逃之后,各方面却显得异常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她清楚,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汹涌着一股危险的激流。 此外,在吴世兵出逃之后最应该有所反应的两个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刘源就像失踪了一样,而王子同也只打过两次,并没有过多涉及吴世兵的话题,而是翼翼地回避了。 所有这些异常的反应让刘蔓冬有种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仿佛世人都知道吴世兵和她的关系,都躲在某个角落里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最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担心在某个深夜里,家里的房门会被突然敲响。 本来,刘蔓冬已经很少亲自到会所坐镇了,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精神上的压力,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在会所里待到深夜才回家,置身于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们之中让她有种安全感,而一杯接一杯的葡萄酒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纵情于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之中,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 然而,随着夜深人静,客人们一个个地离去,那浮华的喧嚣终归于宁静,刘蔓冬一颗孤寂的心仍然无处着落,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她连灯也没有开,仿佛黑暗也能给她带来少许安全感,在不知道第几杯葡萄酒喝进肚子里之后,她的原本已经被麻痹的神经却渐渐地兴奋起来,那些的事,的人不断地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旋转,仿佛在不经意间忽然就想起了柳中原来。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连个也没有……看来自己低估了他的本事呢,原本以为他终有混不下去回来求自己的一天,没想到竟让他闯出了一条路子,搞起了公司,很显然,他最终还是把刘韵真搞定了。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那些搞女人的本事是谁教给他的,如果没有老娘,他那只鸟连个窝都找不见呢,如今得意了,就把老娘忘得一干而尽了。把自己忘了也倒罢了,这个白眼狼说不定心里还恨着自己呢,从小就可以看出他是个记仇的家伙。 可奇怪的是,刘韵真怎么会看上他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那玩意与众不同?即便是逢场作戏在一起玩玩,也没必要当真啊,况且,他还和刘源那个情人打得火热呢,难道刘韵真就一点不忌讳,还会一心一意地帮他?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 管他呢,自己的烦心事就够多了,由他去吧,虽说自己对他有养育之恩,可毕竟不是他的亲娘,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一些解不开的疙瘩呢,有朝一日,他的翅膀硬了之后,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刘蔓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掉今天的最后一杯酒,然后就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 “老板,外面有个客人想和你谈谈。”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推开门恭恭敬敬地说道。 刘蔓冬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没想到还有客人没有离开,不用说,肯定是某个寂寞的男人想来点新鲜玩意。 “是熟客吗?”。刘蔓冬慢慢站起身来问道。 “不是,是个女人?” “女人?”刘蔓冬又慢慢坐回椅子上,感到有点惊讶。一个陌生女人深更半夜找自己谈什么? 难道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女人?自己可从来没有提供过这种服务,女人在自己手里只有一种用处,那就是取悦男人,除此之外一文不值。 “你带她到这里来……”刘蔓冬挥挥手。 本来刘蔓冬是不愿意见这种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可谁让她毫无睡意并寂寞难耐呢,尽管身边有的是年轻的男人,可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上的安慰,而是精神上的慰藉,很想和那些老聊聊天,说说的岁月,可是,那些老忽然之间都到哪里去了呢。 当然,一个陌生的房客也许可以让自己打发一段寂寞的时光,不用说,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女人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想到这里,刘蔓冬伸手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口,刘蔓冬饱经风霜的眼睛只瞥了她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自己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想在深夜向自己倾诉什么的女人,也不像是生意人,更不像是风尘女子,虽然还不清楚她的来意,可仅凭着第六感觉,以及女人盯着她的时候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刘蔓冬就知道来者不善。 “请坐吧……”刘蔓冬的脑子忽然变得异常的情形,说着话,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斟上一杯,然后抬头看着女人一声不响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里,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想来一杯吗?”。 “不,谢谢。”女人拒绝的很干脆,一双眼睛时刻都没有离开过刘蔓冬。 “好吧……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你瞧,会所就要关门了,我正准备回家……”刘蔓冬本能地想逃避,言下之意是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她闲聊。 女人微微一笑,盯着刘蔓冬说道:“刘总,很抱歉,我可能要占用你一点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平时也不容易见到你,今天算是运气好……你不知道,我已经在你的会所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就是想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谈……” “开诚布公?”刘蔓冬皱皱眉头说道:“我们……认识吗?”。 “你当然不认识我,可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 “哦……那么,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刘蔓冬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女人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状物,她把袋子扔在刘蔓冬的桌子上,也不,只是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刘蔓冬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塑料袋就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同时,马上印证了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产生的直觉。不过,她尽量克制住了自己一瞬间的恐慌,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深更半夜的……难道你是来向我兜售这话总玩意……” 女人冷笑一声道:“刘蔓冬,你就别装了,这里面的东西你会不认识?不是我向你兜售这玩意,而是你的会所每天晚上都在向客人提供k粉,就凭这袋子里的东西,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我都可以封你的门并且让你进去待上一阵子……” “我的会所里没有这种玩意,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带过来的,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就要报警了……”刘蔓冬作势要那桌子上的。 “你这是贼喊捉贼,看清楚,我是什么人……”女人说着话,把一个皮本子扔在了刘蔓冬的面前。 刘蔓冬并没有伸手去拿,只是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么说你是警察?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的会所是本市高级俱乐部,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名有身份的……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女人哼了一声道:“正因为这样你才肆无忌惮地贩卖毒品……你说的不错,你这里的客人还确实不是一般的人,这种东西普通人也消费不起……刘蔓冬,我们注意你已经很久了,你的会所不过是你的一个点而已,实际上,在本市的每一家夜总会都有你网点……” 刘蔓冬身子微微一颤,强作镇静地说道:“你既然是警察,要有凭证,我做得都是合法生意,你这样满口胡言,明天我亲自去找你们局长讨公道……” 女人冷笑一声道:“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今晚你可能不能回家睡觉了,我今天运气好,堵住了一个你手下的马仔,我有办法让她开口,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 刘蔓冬脸色微变,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不过随即就镇定下来,坐在那里没有动,缓缓说道:“你好像不是市局缉毒大队的警察?” 女人一愣,随即笑道:“这么说缉毒大队的每个警察你都认识?” “你们警察什么时候开始单独办案了?就如你所说,在本市的每个夜总会都有这东西,可这跟夜总会的老板没有关系,我也不能为所有员工的行为负责。”刘蔓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口气开始强硬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缉毒大队的,不过每个警察都有缉毒的权力,既然让我碰见了,也不能不管……至于跟你有没有关系,那还需要调查,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交给缉毒大队的警察……走吧,我并不是一个人,楼下有我的同伴呢,你的那个马仔也在那里。” 刘蔓冬脸上阴晴不定,她总觉得这个女警察的目的并不是冲着毒品来的,而是别有用意,考虑到目前复杂的形势,让她不禁警惕起来。 她不清楚会所的哪个经理被她抓了个正着,不过可以肯定是一个圈套,市局缉毒大队要是对自己的会所有所行动,自己肯定会提前得知消息。 况且,对这么大的一个会所采取行动怎么会派一个女警察单独行动呢?很显然,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在无意中碰见的,只是巧合的令人生疑,明显是别有用心。 难道她想从自己这里弄点钱花花?如果这样就省事了,一旦跟着她回警察局,说不定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尽管自己在公安系统也有点关系,可在目前这个多事之秋还是尽量保持低调,不要引起什么连锁反应才好,但愿这个小警察只是为了钱。 “对了,我还没有请教你贵姓呢。”刘蔓冬缓和了语气说道。 “我姓邹……是市局刑警队的……”邹琳把那个黑皮本子放进了口袋说道。 “哦,原来是市局刑警队的……你看,邹警官,能不能这样,我也不清楚你抓了我这里的哪个人,其实,你也清楚,我们这种娱乐场合,员工的流动性很大,说实在的,除了几个主要的经理,大部分员工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 我也不否认他们之中可能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但是绝对和我扯不上关系……你看现在很晚了,那个人你尽管带走,怎么调查是你们的自由,并且我也会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只是今天确实太晚了,我今天身体也不舒服,你看能不能……” 邹琳其实也不清楚秦笑愚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生怕戏再演下去会穿帮,见刘蔓冬软下来,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心想外面站着几个保镖,强行带走的可能性不大,管她呢,先把她哄出去再说。 想到这里,邹琳就装作很没原则的样子说道:“这事我说了可不算……不过,我倒是很想卖个面子给刘总,只是想请刘总也帮我一个小忙……” 刘蔓冬一听,心中一乐,心想,果然被自己猜着了,这些小警察时不时在一些场合捞点外快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很多老板乐得破财免灾呢。于是赶紧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也是一个喜欢交的人呢。” 邹琳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想了一阵才说道:“既然刘总这么爽快,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了,其实,我今晚另有任务,你那个员工我也不带走了,就交给你批评教育,不过她手里有几万块钱的现金不好处理,我那个搭档……” 刘蔓冬一听,马上喜上眉梢,心想,搞了半天,原来这丫头是想黑一点毒资,又不想让自己的搭档知道,同时也担心日后会被咬出来,所以让自己表个态,在这一点上这个小警察倒是挺精明的呢。 “我本来是不想管她,随你们抓她去公安局,既然邹警官网开一面,她应该谢天谢地了,那笔钱自然是没收了,你搭档在哪里,我亲自去领人。” 邹林一听,马上站起身来把那包k粉塞进口袋里,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就在楼下的车里面。” 刘蔓冬知道,那个搭档也不能让他空手而归,于是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袋笑道:“邹警官,你们工作也很辛苦,要不然这样,我让我的人陪你们去吃点夜宵?” 邹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边说道:“不麻烦了,我还有任务呢……” 刘蔓冬连一个保镖都没有带就和邹琳乘电梯来到了楼下,停车场上已经没几辆车了,邹琳自顾带着刘蔓冬来到一辆丰田越野车旁边,拉开前门冲她说道:“你跟我的搭档说说……” 刘蔓冬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由于太黑,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一上车她就看见后座上坐着自己的一个名叫田青的女经理,也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绝对不应该是她被抓住,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田青可是既精明又能干的经理之一,况且,田青好像并不直接向客人兜售k粉。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刘蔓冬多考虑了,她刚坐稳身子,车门就被外面的邹琳关上了,紧接着听见那个男人朝后面沉声说道:“你可以下车了……” 后座上的女人一声不响地下了车,刘蔓冬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句话,就见男人手脚一阵动弹,汽车就一阵嘶吼着快速开出了停车场。 邹琳和那个叫田青的女人眼看着汽车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互相对望了一眼,只听田青说道:“我这可是违反了工作纪律,希望你遵守承诺……” 邹琳笑着拍拍女人的肩膀,低声道:“你放心吧,尽管继续卧你的底,只是你的老板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这是一个秘密,到此为止。” 刘蔓冬一辈子心思缜密、谨小慎微,可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根本就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只手牢牢抓着前面的扶手,还一边问道:“这位警官……贵姓啊,没想到那个田经理……” 男人一边把车开得飞快,一边沉声说道:“刘蔓冬,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没有什么田经理,她是一个警察,在你的会所卧底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个大毒贩子呢。” 刘蔓冬一听,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惊呼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92. 栽到家了 秦笑愚把嘴上的烟头扔出窗外,扭头看了刘蔓冬一眼,笑道:“都说你的眼力好,我看也一般,怎么?难道你对我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蔓冬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被绑架了,可又觉得和想象中的绑架不一样,因为这期间没有发生过一点暴力行为,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被那个女人骗了,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 一想到那个女人不是警察,她反而感到一阵恐惧,忍不住又朝后座瞟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同伙,正自惊疑不定,刚好和开车的男人打了一个照面,马上就觉得这张脸有点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想干什么?赶快停车……啊……你……你是王子同的司机?”刘蔓冬正说着,一盏路灯照进了车里,一瞬间照亮了男人的脸,忍不住惊呼一声。 秦笑愚扭头看看惊+.++慌失措的女人,嘲讽道:“真荣幸,刘总居然能够认出我这个小司机……” 刘蔓冬一但认出男人是王子同的司机,紧绷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点,一方面起码知道了对手的身份,另一方面,她猜测可能是王子同在玩什么把戏。 虽然在吴世兵出逃之后,自己和王子同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凭着的交往和了解,他还不至于对自己干出什么出格的勾当,今天派人把自己骗来很可能和吴世兵有关,说的具体一点应该和那笔钱多少有点关系。 “这么说是王子同派你来的,他在哪里……我这就给他打。”说着,就要从包里面拿。 “你不用给他打。这事和王子同无关……事实上,我早就不是她的司机了,今天请你来是有点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秦笑愚马上制止了刘蔓冬。 “你……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刘蔓冬一听不是王子同的意思,心里马上紧张起来,绑架的念头再次闪过脑海,她怀疑自己很可能被王子同这个司机盯上了。 “怎么?你觉得一个司机和你没有共同的话题?我今天晚上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谈,不过,你也不必害怕,只要我们谈的顺利,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了……”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看看车窗外面,马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路灯了,来往的车辆也很少,只看见一些影影绰绰低矮的房屋,很显然已经离开了主城区,再往前就要出城了。 这时,车速慢了下来,她用手悄悄地试试门把手,发现已经被锁上了,至此,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被绑架了,忍不住一颗心砰砰乱跳。 虽然车里面只有一个男人,可她知道,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一旦发生冲突可能会激起他的野性,反而会伤害自己,如果自己猜的不错,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钱,事到如今只有慢慢和他周旋,但愿这事能够和平解决。 想到这里,刘蔓冬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条件是马上放我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我虽然是个生意人,可道上的规矩也清楚,你不必担心今后会找你麻烦,我们就算是交个……” 秦笑愚没有出声,慢慢把车拐进一条偏僻的街道,狭窄的车道上看不见一个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了,更何况这里是贫民区,居民基本上没有什么夜生活。 汽车慢慢滑行到了一栋破旧的民房前面停下来,秦笑愚快速地跳下车,在刘蔓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来到了她的车门前,拉开门沉声说道:“下车,别给自己找麻烦……” 刘蔓冬觉得自己的一条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纤细的手臂被捏的一阵痛楚,根本就由不得她多想就被强行拉了下来,随即马上就被拖进了院子里。 刘蔓冬何曾有过这种经历,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嘴里呼哧呼哧直喘气,就是发不出声音,任凭男人拽着穿过院子,然后看着男人用钥匙打开一把锁,随即就被拖进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可男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开灯,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黑暗中刘蔓冬的腿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家具上,痛得她轻哼了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就觉得自己被拖进了另一个屋子,紧接着,吧嗒一声,房子里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地方?” 刘蔓冬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而男人就堵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好像是在防备她逃跑似的。 刘蔓冬再次感到一阵恐惧袭来,浑身哆哆嗦嗦地把屋子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屋子居然连窗户都没有,一张大床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面积,上面被褥凌乱,靠墙边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看看那张床,忽然心中一个激灵,心想,看这样子还不仅仅是为了钱,说不定他要强暴自己呢。 “请坐吧……”秦笑愚见女人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张原本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居然慢慢浮起两片红晕,心中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说句实话,虽然刘蔓冬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可风韵犹存,一个身子丰腴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精心剪裁的服饰配上满月似妩媚的脸以及高高盘起来的一头秀发,充满了熟妇的韵味。 尽管知道她身兼高级皮条客,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自己也客串一下角色,可看上去仍然有种雍容华贵的味道,这种韵味对男人还是有相当的杀伤力。 刘蔓冬看看桌子前面唯一的一把椅子,可就是迈不动腿,最后一**就坐在了床上,心里不禁长叹一声,今天算是栽到家了,王子同这个混蛋,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土匪司机,没办法,只要能够全身而退,暂且就如他的愿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悄悄瞥了男人一眼,说句心里话,眼前的这个男人相貌堂堂,体格健壮,如果换个环境倒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如果被他压在身子下面,那种冲击力肯定不会比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差,只是,这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说不得要受点罪了。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前世无怨今世去仇,你就放了我吧,如果你要钱,只管说个数字,我绝对会让你满意的……”刘蔓冬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一边开始施展自己的魅力,她,既然那些政客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眼前这头蛮牛难道还能有多少抵抗力? 秦笑愚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来,眼睛盯着刘蔓冬,然后掏出一支烟慢慢点上,这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很有钱,遗憾的是我对你的钱没有兴趣……怎么?你不会是以为我为了钱绑架你吧。” 刘蔓冬一愣,心想,不为钱还能为什么,还不至于仅仅为了自己的身子吧,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倒简单了,就凭着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说不得今晚花点功夫让他销魂一番。 “那你……想干什么?别这么凶好吗?人家胆子小……害怕呢……想要什么尽管说,求你别伤害人家就是了……”刘蔓冬娇娇柔柔颤颤巍巍地说道,一边低下头去一副娇怯的模样,看的秦笑愚心中一动,要不是晚上在邹琳身上已经发泄过,说不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了。 “你倒是识时务……那好吧,咱们就进入正题……”秦笑愚移开目光低声说道。 刘蔓冬一听要进入正题,身子一阵微颤,不由自主地往里上挪了一点,一双媚眼无限幽怨地瞟了男人一眼,低声道:“能不能把……灯关掉……” 秦笑愚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口,一听女人的话,胯间忍不住一跳,心想,这女人倒是想得开,居然都不想挣扎一下,如果后面也能这么乖顺就好了,可惜她是南琴的干妈,如果自己上了她,到时候在南琴面前无法交代,还是办正事要紧。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的身子没兴趣……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秦笑愚仿佛要掐灭自己心中欲念,故意恶狠狠地说道。 刘蔓冬一张脸胀得通红,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把自己带到这里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惊讶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吴世兵在哪里?”秦笑愚紧盯着女人问道。 刘蔓冬一听马上警觉起来,如果男人问她要一千万她也不会感到吃惊,但吴世兵的名字可不应该从一个司机的嘴里说出来,这么说他绑架自己很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不过,他背后的人不大可能是王子同,王子同如果怀疑自己知道吴世兵的去向,大可以当面来问,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吴世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刘蔓冬忽然感到今晚凶多吉少,并不是月兑月兑衣服这么简单,他既然这么问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然他怎么不去问别人,偏偏找上了自己呢? 秦笑愚没有出声,而是眯着眼睛冲刘蔓冬吐出一口浓烟,就像他的不满一样朝着女人卷,刘蔓冬咳嗽了两声,一边伸手扇着面前的烟雾,带着点侥幸的心里继续说道:“这也许是一个误会……我不知道是谁让你干这事的,我肯定不是你要找那个……吴世兵,你替别人干这事不就是为了钱吗?干脆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想绑架我的那个人是谁,我就给你一百万……不,还可以更多……并且……人家今晚就不回去了,在这里好好陪你……” 秦笑愚心中一阵恼火,这倒不是嫌刘蔓冬出价太低,而是女人一再用身子诱惑他,让他有点受不了,毕竟孤男寡女待在这间小屋子里,并且女人还是自己的阶下囚,是个男人都免不了会心猿意马,哪里还禁得起她的挑逗呢。 “是吗?那好吧,你可不许反悔……不过,我知道你的钱多的就像是擦**的纸,一百万肯定不够,我看就五百万吧……”秦笑愚半真半假地说道。 刘蔓冬一听,心里顿时就念了声阿弥陀佛,虽然五百万在她眼里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相对于自己的身家性命简直不值一提,眼下第一要务是赶快想办法月兑身,时间久了还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堂堂男子汉,不会不算数吧,我这就打让人准备钱……”说完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袋,想站起来去拿,可一看男人紧盯着自己的神情就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娇嗔道:“你这个坏蛋,好贪心呀……非要让人家人财两失……时间不早了……你上来慢慢说吧……” 说完,又瞟了男人一眼,只见他坐在那里双眼盯着她,一边慢悠悠地吸烟,好像心思不知道跑哪去了,刘蔓冬认定男人是被自己的风情和身子迷住了。 于是,一双媚眼娇娇怯怯地瞟着他,一边伸手慢慢地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心里一边嘀咕道:抓紧时间,他心里现在憋着一团火,钱的事情先往后放放,凭自己的手段,这种毛头小子,五分钟就让他乖乖缴械,哪里有功夫和他折腾一晚上呢。 秦笑愚眼看着刘蔓冬含羞带臊地月兑掉了自己的外套,并且已经开始解开衬衫的纽扣,下面的包臀短裙随着她的动作也缩了上去,从他坐的那个角度隐隐可以看见黑色长筒丝袜尽头一截雪白的肥腿。 一股热气窜来窜去,一种强烈的欲念让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有心阻止女人的行为,可就是张不开嘴。 刘蔓冬悄悄偷看了男人一眼,只见他一张脸已经胀红起来,拿着香烟的手耷拉在桌边,眯着眼睛只顾盯着自己,张着的嘴里似乎马上就会流出口水来。 一时心中得意,心想,毕竟是个毛头小子,只要自己在加点火,还怕他不会像只发情的小狗一样扑上来? 想到这里,刘蔓冬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一咬牙就把衬衫月兑了下来,然后又站起身来,挑逗似地瞥了男人一眼,害羞似地转过身去,一只手慢悠悠地伸到后面拉开了短裙上的拉链,随即双手扶着裙边弯下腰去,微微摆动着,把短裙也月兑了下来。 秦笑愚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拿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那个气球一般的鼓胀,只好暂时闭上眼睛,让自己一颗澎湃的心稍稍平复一下,同时,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原本还以为自己已经阅尽人间美色呢,没想到只不过是井底之蛙,仅凭眼前这个半老徐娘风韵和风情,就出乎自己的想象,绝对不是南琴和吴媛媛所能相提并论。看来在女人这所学校里,自己永远都不会毕业了。 “你……你这个小混蛋……怎么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不动,难道就不知道来帮帮人家嘛?” 随着一声娇嗔,秦笑愚忍不住睁开双眼,凝神一看,差点鼻血流出来,只见女人还是背对着自己,可那条短裙已经堆在了她的脚下,两条丰满的肥腿包裹在黑色的长筒丝袜里面,丝袜的尽头就是肥腻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大**,**上包着一块小小的布片,遮掩着最后一点秘密。 最然秦笑愚受不了的是那条围在腰上的吊袜带,他还从来没有在南琴和吴媛媛身上见过这玩意,虽然他也知道,这玩意的功能可能就是防止长长的丝袜掉下来,可这几条制作精美的黑色的布带子却把女人的身子衬托的格外妖娆,这让他想起了在部队的时候背在肩膀上的枪套,没想到竟被女人用在这个地方。 刘蔓冬见男人没有反应,只是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忍不住偷偷一笑,心想,如果今天不是被他绑架,倒是一次刺激的体验,可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中,也就不会感觉到这么刺激了。 已经差不多了,不能把自己月兑得一点不剩,总要给男人留下点想像的余地,男人都很贱,如果表现的太过火反而被他小看了。 想到这里,刘蔓冬扭过头来幽怨地瞥了秦笑愚一眼,嘴里似万般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就撅着**慢慢爬上炕去,也不管那条被子脏不脏,拉过来就把一个丰腴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微微闭着双目,那模样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秦笑愚原本以为这次强行邀请刘蔓冬谈判肯定会充满了火药味,他甚至担心因女人的极力反抗,使自己不得不对她采取强制措施,从而把整件事情演变成一次刑事绑架案件,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香艳的情景。 不过,秦笑愚心里也清楚,刘蔓冬这是明显在以色相麻痹对手,他显然把他当成了一个被雇佣的打手,试图用金钱和美色做交易来收买他,目的就是想尽快摆月兑控制离开这里。 刘蔓冬躺在那里好半天不见有动静,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男人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换过,皱着眉头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棘手的问题,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裆部,发现那里鼓鼓囊囊的明显已经处于非正常状态。 刘蔓冬感到一阵纳闷,面对自己的魅力,显然已经冲动起来,可仍然能够稳坐泰山,即便那些自命不凡的官场政客,这个时候也应该早就扑上来了,就不他竟然有这么好的定力,难道他还是一只菜鸟,从来就没有沾过女人?他这个年纪也不应该啊,干脆再给他加点火。 想到这里,刘蔓冬仿佛无法忍受此情此景似的,嘴里发出病痛似的一声轻唤,随即就慢慢转过身去,盖在身上的被子掀起了一角,双手捂着脸,浑身瑟瑟地哆嗦着,颤巍巍地说道:“你来吧……人家知道你今晚不会放过我的……你来告诉人家,是谁让你干……坏事的……” 秦笑愚双眼紧盯着luo在被子外面的那一片肉,气息再次重起来,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寻找着借口。 也许干过她之后能够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沟通起来更顺畅,就像邹琳一样,干她之前和干过她之后简直就像判若两人,男女之间只要有了的结合,多半能够营造出一种亲昵的气氛,今天自己除了要从她这里打听消息之外,还指望着她跟自己合作呢,既然她这么识趣,自己如果断然拒绝,说不定反而伤了她的自尊呢。 秦笑愚一旦给了一个自己充足的理由,脚步就开始慢慢往前移动,刚迈了一步,忽然嘴里嘶地一声,一只手赶紧甩了出去,原来手里的烟头狠狠地烫了他一下,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顿时就想起了和自己有关系的三个女人。 不行,她可是南琴的干妈,如果自己今天上了她,将来在南琴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如果让吴媛媛知道了,她还不扑上来咬死自己?再说,邹琳可是知道自己把刘蔓冬带出来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兽行,还不知道会流露出怎样鄙夷的眼神呢。 大丈夫有所上有所不上,男人在女人面前必须要有自己的尊严,今晚如果和刘蔓冬发生苟且之事,在三个女人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别说三个女人看不起自己,就算刘蔓冬也不会在把自己当回事。今天自己是主宰者,怎么反而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呢? 想到这里,秦笑愚的脑门上已经微微见汗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一**坐回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沉声说道:“坐起来。” 刘蔓冬明明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心中既欣慰又有点紧张,可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正自愕然,忽然就听见了男人威严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坐起来!”秦笑愚忽然大声呵斥道。 刘蔓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撑着双手慢慢坐起来,被子滑落下去,一双眼睛茫然而又胆怯地看了男人一眼,只见他一双眼睛竟像是饿狼一样盯着自己,只是眼神中看不到多少浴望。 “你……别吓唬人家啊……人家自己月兑还不行吗……”刘蔓冬颤巍巍地说道。一边伸手到背后,她现在是彻底糊涂了,不知道男人究竟什么意思。 秦笑愚也不阻止他,嘴里冷笑一声,嘲讽似地说道:“刘蔓冬,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贱呢,难道我说过要干你了吗?虽然你风韵犹存,可我对你这种年纪的女人没有兴趣,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干女儿可是我的女呢,你说,我会上她的干妈吗……” 刘蔓冬已经解开了凶兆,听着男人的话,慢慢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张着嘴,一张脸涨的通红。 愣了半天,赶忙一把拉着被子遮住了身子,嘴里呜咽了几声,顿时就被一股羞耻感攫住了。 秦笑愚很满意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他知道,在刘蔓冬的一生中,不管是用手段还是用色相,在男女关系中基本上是占主导地位,那些达官贵人虽然玩弄了她的身体,可本质上也被刘蔓冬玩弄着,对这样的女人,和风细雨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必须用雷霆手段,彻底摧毁她多年来建立起来的傲慢与偏见。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指使我这么干的吗?”。秦笑愚见刘蔓冬低垂着脑袋稍稍平息下来之后,冷静地问道。 刘蔓冬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扭头飞快地瞥了男人一眼,没有出声,可一双耳朵竖了起来,随即心里一阵后怕,心想,她既不要自己的钱,又不要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还要说出幕后指使者,难道他想杀自己? 看着女人的身子又开始瑟瑟发抖,秦笑愚继续说道:“这个人就是我自己……我不受任何人的指使,我自己就能决定你的命运,所以,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别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刘蔓冬还是不一个司机绑架自己不为钱不为色,而是想打听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 “闭嘴!现在是我在问你,哪轮得到你多嘴,你还想不想回去了?”秦笑愚呵斥道。 刘蔓冬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一筹莫展,连这辈子从来没有失过手的把戏都不能凑效,一时就泄了气,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轻易能就范的女人,起码她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想稀里糊涂被别人利用了。 “你说你是小筠的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蔓冬似乎并不怕秦笑愚的威胁,仍然固执地问道,并且的语气竟有平时的那种威严。 秦笑愚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然后弯下腰来,一伸手就抓着刘蔓冬的下巴抬了起来,两张脸几乎碰在了一起,一双眼睛紧盯着她阴沉地说道:“我告诉你,你的干女儿不叫顾筠,她的真名叫南琴,是公安局的一名卧底……她为了你差点送掉性命,你知不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啊……”刘蔓冬浑身一阵轻颤,一把抓住下巴上的那只手,颤声道:“她……是警察……她现在在哪里?我……我还到处找她呢?” 秦笑愚松开女人的下巴,就势坐在床沿,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别急,等我们谈好了条件,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那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如果没有南琴……你早就没命了……” 其实,刘蔓冬早就自己分析过那场车祸,而又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尤其是在南琴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更是让她坐立不安,为此,她不仅深居简出,也给自己多增加了几名保镖,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你今天我把……带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你也不用威胁我,如果我愿意告诉你,我自然会说,如果我不想说,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秦笑愚见刘蔓冬全然不似刚才的态度,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轻浮的神情,这让她看见了女人的另一面,很显然,刘蔓冬能混到今天,绝对不仅仅是靠着女人的本钱,自然有她老谋深算、坚韧不拔的一面,也许以为用强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那次车祸说明,有人想让你把那些秘密带进棺材里,吴世兵现在还没有抓到,等他落到警察手里的那天,你的末日也就该到了,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秦笑愚说道。 “落到警察手里?既然小筠……啊,南琴是警察,难道你不是警察吗?你今天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吴世兵的下落吗?”。刘蔓冬似乎一切都明白了,既然知道对方是警察,心里也就不怎么害怕了,起码警察不会随便杀人吧。 “我和南琴跟一般的警察不一样,我们有特定的任务,我们只对某些人感兴趣,实际上我们对吴世兵本人也没什么兴趣,而是对他背后的人有兴趣,甚至我们对你也没有兴趣,只是对你掌握的那些秘密有兴趣,所以,吴世兵落在我的手里和落在那些警察的手里是不一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笑愚啰嗦了一大堆,差点把自己也搞糊涂。 好在刘蔓冬玲珑剔透,似乎明白了男人话里的意思,不过,并不是太,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即便你掌握了我的犯罪证据,也不会抓我了?那你算什么警察?” “卧底警察,我们最终只为了达成最后的目标,所以对过程不感兴趣……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一切了,现在该你告诉我,吴世兵现在在哪里?”秦笑愚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知道,和刘蔓冬这样的女人玩脑子,自己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别搞到最后一点消息没得到,反而先把自己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果然,刘蔓冬警觉地问道:“你和南琴是卧底,那应该是个秘密,你为什么告诉我?难道你就这么我?” 秦笑愚盯着刘蔓冬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打算很快就让你消失……” 刘蔓冬惊得差点跳起来,一双手竟然松开了被子,惊恐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秦笑愚看着那对摇摇摆摆、已经有点下垂的巨乳,嘴里分泌出大量的唾液,顿时有种掂掂它的分量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犹豫了一下,伸手拉过被子遮住了,这才缓缓说道:“难道你还打算待在这里等死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早就做好了开溜的准备了吧。不过,我不允许你一个人逃命,必须带上你的干女儿……她可是为了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刘蔓冬顾不上害臊,惊讶地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国外?” 秦笑愚点点头,盯着她说道:“所以,你没有必要再替别人隐瞒什么?把一切都告诉我,然后带着你的干女儿和你的钱永远离开这里。” 刘蔓冬怔怔地愣了一会儿,斜睨着男人挑衅似地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曾经是王子同的一个马仔,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我不走呢?” 秦笑愚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别无选择,如果你继续抱着侥幸的心理,那么将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是死于另一次类似的车祸,要么就是作为本市历史上最大的贩毒集团头目被执行枪决…… 再没有第三种结局……公安局缉毒部门早就注意到你了,之所以还没有动你,那是因为考虑到你的身份和手里的大笔资金,以及你在政府部门的一些给了你特殊的关照,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了,如果你现在走,一切还来得及,否则想走也走不了……” 刘蔓冬不出声了,显然秦笑愚的话说中了她的心思,其实,她早就有远走高飞的打算,吴世兵出逃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急迫了,只是舍不得手里的这份家业,以及还没有收回的一部分拆借资金,所以犹犹豫豫耽搁到了今天。 秦笑愚似乎猜到了刘蔓冬的心思,进一步威胁道:“像你这样的人要知道见好就收,你看看吴世兵,贪婪了一辈子,最终能落个什么下场?钱必须有命花才行,上次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让开了你的车,今天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吗?”。 刘蔓冬似乎有点动心,沉默了好一阵才抬头看看男人,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这么认定我知道吴世兵的下落?” 秦笑愚知道,如果不给她露点口风,她还以为自己是在诈她呢,她可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人。 “吴世兵既然把她的女儿托付给你,可见他在最后时刻对你的信任,实不相瞒,他女儿差点被人绑架,是我救了她……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不仅警察会上门找你,那些绑架吴媛媛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道,对你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刘蔓冬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她总以为自己那天和吴世兵的谈话及其隐秘,没想到这个男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强,如果事情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之中,即便他今天不绑架自己,也必须准备跑路了。 “我现在没法答复你,我要见见小筠……才能做最后的决定……”刘蔓冬似乎拿定了主意。 “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你见过她之后,必须毫不隐瞒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 “否则怎么样?你少威胁我,难道老娘是被别人吓大的?”刘蔓冬嗔怒地说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随即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好像挺喜欢南琴的……你认她做干女儿也没几天吧……” 刘蔓冬垂着脑袋幽幽地说道:“有些人只要一见面就会感到投缘,她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再说,我把她连累成这样,心里也很不安啊……” 秦笑愚没想到这个唯利是图、心机深沉的女人居然也有感性的一面,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沉吟了一下,叹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逼你带她出国?” “谁知道你按什么心?”刘蔓冬娇嗔地说道。 秦笑愚不理会女人的嘲讽,忧郁地说道:“其实,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截止了,由于特殊原因她无法在国内得到公开的治疗,我希望国外的医生能够保住她的腿,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没有了腿,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凝视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道:“我还正奇怪呢,我两非亲非故,你怎么会替我的安全着急呢,原来是为了她……” 秦笑愚笑道:“你现在嘴硬,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刘蔓冬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忽然红着脸说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秦笑愚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叼在嘴巴上,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在椅子上坐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这么主动,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了……说实在的,你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既然你是当着我的面月兑掉的,干脆就当着我的面穿起来吧……” 刘蔓冬胀红了脸,愤愤地盯着男人看了一阵,一咬牙,嘴里轻哼一声,忽然一把掀掉了身上的被子。 97. 仇恨 “你坐下,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好歹也是个当过排长的人……”秦笑愚看着陈刚做下来之后才低声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女孩确实谋了陈默的财,不过,她并不是为了那笔钱杀了他,而是你弟弟趁着这个女孩喝醉酒的情况下硬是上了她…… 那个女孩当时还是一个处子,我虽然没有在事发现场,但也能想象女孩遭到的暴行,因为直到今天,她身体还无法接受男人,心灵上的伤害甚至比更深……” “我弟弟强暴?”陈刚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尽管心中半信半疑,不过声音却再也高不起来。 “刚子,不要怀疑,我说的千真万确,那天晚上,陈默把那个女孩带到一家茶楼,灌了她不少酒,你可能都想不到,他在那家茶楼一晚上花了多少钱……” 秦笑愚见陈刚脸上一副迷茫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一晚上就花了三万多块钱……然后把不省人事的女孩带回了寓所,最重要的是,女孩之所以和他见面并不是为了和他谈情说爱,而是要拿回一台委托陈默解破密码的电脑,没想到却受到了陈默的强暴,她醒来以后,一怒之下用一把起子刺死了熟睡中的施暴者……” 陈刚听完了秦笑愚的话,半天没有出声,只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终亲情还是战胜了理智,怏怏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也必须负法律责任,即便我弟弟强暴了她,她完全可以去公安局报案,我弟弟就算被公安局抓住,也不至于死罪……” 秦笑愚点点头,表示同意陈刚的观点,可他随即说道:“如果光是强暴案,陈默在监狱里待上十年二十年,最终当然还可以出来,但是,你别忘了,他手里那笔巨额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他还有一项罪名,盗窃巨额额财产罪,两罪并罚,你觉得他还有活路?” 陈刚听秦笑愚转弯抹角要判自己弟弟死刑,心里一阵恼怒,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心想,女孩如果真的报案,陈默在牢里面待上十几年是没有悬念的,何况还有那笔来历不明的钱呢。 “那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笑愚见陈刚已经有点面对现实了,于是进一步说道:“其实,陈默得到那笔钱纯属偶然,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其中的详细过程,我只知道,那笔钱正是来自于一家银行交给他破解的那台电脑。 陈默在电脑的密码破解之后,他没有原物奉还,而是弄明白了里面的一些银行账号和密码的含义,然后见财起意,他把那些银行账号和密码据为己有,然后把自己篡改过的一些无效的账号和密码交给了自己的客户,然后盗取了这笔钱……” “你的意思,这笔钱现在在那个凶手……那个女孩的手里……”陈刚问道。 “应该没错。” “有多少?” 秦笑愚很高兴陈刚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笔钱上面,而不再纠缠杀他弟弟的凶手,不过,在这个钱数字上他动了一点脑筋,他知道陈刚压根没有见过什么大钱,几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但是,考虑到自己将让他一起出生入死,所以,在钱上面不想亏待他。 当然,他也要充分考虑徐萍的感受,总不能不给她留一点吧,根据当初南琴的初步估计,陈默起码拿走了五六千万的现金,为了公平起见,干脆就让两人二一添作五。对徐萍来说,拿出一半的赃款来保命,应该能够接受,而对于陈刚方来说,兄弟的死换来一笔巨款,起码心理上能够平衡一点。 “大概有两三千万……” “两三千万?”果然,陈刚被秦笑愚说出的数据惊得目瞪口呆。 秦笑愚见火候已到,端起杯子跟陈刚碰了一下,浅浅地抿了一口,叹口气道:“刚子,我理解你对陈默的感情,更何况你还要对你老母亲有个交代呢。 但是,人已经死了,就算你去杀了那个女孩,陈默也活不过来……你想想,如果那个女孩当初选择了去公安局报案,那么陈默将在耻辱中死去,那笔钱也肯定一分钱都落不到你的手里。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就默认他被害的事实吧,起码,陈默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一笔巨款,你可以用它改善自己的生活,让你的老母亲晚年过得更好一点,这么一来,也可以说陈默死得其所……你不要嫌我话说的难听,事实上这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个……女孩会交出这笔钱?”陈刚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终于问道。 秦笑愚知道自己的战友已经接受现实了,于是说道:“我当然有这个把握,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其实,今天如果不出事的话,我准备这两天就跟她谈这件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拿到这笔钱……”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名字?她是干什么的?”陈刚低声问道,语气中好像已经没有了仇恨。 “我不能告诉你。”秦笑愚盯着陈刚坚定地说道。 陈刚终于泄气了,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可,可这也太不公平了……” 秦笑愚知道陈刚此刻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对那笔钱的态度很暧昧,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弟弟,同时对自己的命运也有颇多的感慨,所以才会昏了头,说出不公平的话。他不想让陈刚的思想上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务必要让他豁达起来,不然今后不管让他做什么,心里面总会有疙瘩。 “刚子,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社会公平不公平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点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我已经想开了,以前我们都过于保守了,把什么事情都想象的太好,结果是处处碰壁,你看看我们从部队回来的战友,有几个混得好的? 大家都怪这个社会不公平,可你能改变这个事实吗?说白了,我们不能等待,不能等待着别人来安排我们的一切,而是要抗争,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毕竟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特长……” 陈刚哼了一声道:“我们有什么特长,我们的特长就是适合当保安当司机,伺候人……你看看那些企业家,口口声声说看中部队出身的履历,说我们意志坚强、任劳任怨并且服从指挥,可到头来却是让你无替他们去杀人……” 秦笑愚笑道:“那就要看你怎么认识这个问题了,从某种角度也正说明了我们拥有别人不可替代的优势……说到杀人,咱们就来谈谈王子同给你的那个任务。” 陈刚站起身来,在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秦笑愚面前说道:“你看看,一个老太太,我怎么下得了手?” 秦笑愚一看,总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很面熟,再仔细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不就是今天给邹琳取子弹的顾医生吗?怎么会是她?王子同为什么要把一个医生置于死地,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女人姓顾?” “你认识她?”陈刚惊讶地问道。 “见过面,不了解……你觉得王子同为什么要杀她?”秦笑愚盯着那张照片说道,照片上顾南亚正站在寓所的窗口浇花,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可非常清晰。 “谁知道?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他只是向我下达任务,要求我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在这之前,他曾经想让我去杀另一个女人,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取消了,反正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让我干点非法的事情,不然我对他有什么用呢。哪有司机一个月给五千块的……” “他没有给你规定时间?” “那倒没有,他让我寻找最好的机会下手,事成之后马上就让我回老家去。”陈刚说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秦笑愚问道。 陈刚由于了一下说道:“不像是鸡,开宝马的鸡可不多,也许是个有钱人吧……不过,我看老板对那个女人挺忌讳,有点低三下四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谁在上面……” 秦笑愚笑道:“你既然这么好奇,什么时候偷偷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可大有来头,她是现任省委书记的女儿,我听说要不了多久,她老子很有可能会进政治局,到时候可就是国家领导人了。” “啊,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老板怎么跟服侍自己亲娘似的,原来攀上了大树了……笑愚,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不敢动老板……”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王子同虽然是一个重要人物,可他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告诉你……” 说着,秦笑愚把嘴凑到陈刚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陈刚一听马上惊呼一声,连脸色都变了,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不是找死吗?”。 秦笑愚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盯着陈刚说道:“怎么?你害怕了?刚才不是还说水里火里的吗?”。 陈刚脸一红,辩解道:“谁害怕了……可是,那可是个大人物,你为什么要……去惹他?就算他是一个贪官,也轮不到你这个平头百姓多管闲事啊。” “这其中的缘由我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只想听你表个态,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秦笑愚紧盯着陈刚问道。 “你还不没告诉我干什么呢?”陈刚嘀咕道。 “这不重要的,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态度。” “如果我不干,那我也拿不到我弟弟的那笔钱是吗?”。陈刚尤其强调“我弟弟的”三个字。 秦笑愚毫不犹豫地说道:“那笔钱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不允许你再过问这些事情。” “既然你无条件的帮我,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刚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掉进了秦笑愚的圈套。 秦逸笑愚一听,拍拍陈刚的肩膀,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先别问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我才知道,暗地里有许多眼睛盯着我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替身,我的影子,你所做的一切都将以我的名义进行,即便今后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全部责任…… 我这样做的原因是想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让他们模不着头脑,有时候还要用一些假象迷惑他们。 你也知道,对付这样的大人物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已经察觉了我的行动,那么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不过,你放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像空气一样,让他们能够感觉到,却无法证明你的存在,也就说,你将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幽灵。” “幽灵?你难道就不能用个好点的字眼?对了,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要离开王子同?” 秦笑愚笑道:“他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怎么能离开他呢,等你‘杀’了那个顾医生,拿到五十万块钱之后,你就可以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陈刚吃惊地说道:“你不会真的让我去杀那个老太太吧?” 秦笑愚笑道:“演戏要演得像,等一会儿我们编个情节,我觉得那个老太太肯定掌握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算对我没用,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关于那个大人物的情报我知道的太少了,既然王子同和他的女儿攀上了关系,说不得只好从他身上下手了。” “你觉得这个女人和那个大人物有什么关系?”陈刚问道。 “你不是说她的丈夫曾经给他当过司机吗?如果王子同和她没什么瓜葛,他为什么要让你去杀她呢,也许他这是在为主子卖命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子同既然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她,那我们就干脆让她失踪一段时间,不过,你还是要对她采取行动,如果不吓破她的胆,她肯定不会乖乖就范,只有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才愿意开口。” 陈刚笑道:“只要别让我杀她就行,吓唬她一下倒是容易,她有时候晚上在医院加班,总是把车停在后门,那里应该没有监控设备,我瞅个机会在那里动手……问题是一个老太太,打又打不得,究竟要怎么吓唬她?我总不能半夜装鬼吧,再说,她这把年纪了,可能也不怕鬼了。” 秦笑愚笑道:“说实话,干这种勾当咱们都不拿手,我倒是在《黑帮列传》看到过一种既让当事人感到恐惧,又不需要伤害她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陈刚好奇道。 “你拿一条麻袋,晚上就等在那所医院的后门,等她出来之后从后面把她套住,然后放在车上把她拉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就隔着麻袋问她几句话,保准她吓得屁滚尿流,什么都交代了……”秦笑愚低声说道。 陈刚听完,伸手指着秦笑愚说道:“没想到你越来越缺德了……这办法还倒是可行,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把一个男人扎在麻袋里,还不被吓得半死……” 秦笑愚笑道:“你在动手的时候可要尽量温柔点,别把老太太的胳膊腿弄折了,另外,可要机灵点,如果被别人拿住,我可是救不了你。” “交通工具呢?”陈刚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秦笑愚笑道:“这还用你说?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一辆车,今后只要是办私事,你就开这辆车,不要开公司的车,这辆车只有牌照没有户口,所以尽量不要违章,否则被交警抓住了很可能惹出事端。” 说着,秦笑愚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就算是行动经费……” 陈刚看那笔钱起码有两万块,狐疑地看了秦笑愚一眼,端起一杯酒一干而尽,抹抹嘴说道:“笑愚,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已经兴奋起来了,我看你小子这次玩的大了。” 秦笑愚也喝了一杯酒,严肃地说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可不是儿戏,我们是在和一个强大的对手作战…… 你看看我这样子,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小命就没了,不过,你比我要安全的多,起码敌人在明,你在暗,只要处处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刚哼了一声道:“笑愚,你也不用安慰我,如果害怕的话,我也不会答应你,既然同意跟着你干,我就有思想准备,既然是打仗嘛,瞻前顾后的,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你可别忘记自己的承诺,并不是我贪财,既然我弟弟已经搭上了一条性命,我自己也卷了进来,咱们不图别的,就想给家里人有个交代……说实话,你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盼头了,如果能让我的老娘、、儿子过的比咱们好一点,就算搭上一条命也值了。” 秦笑愚一拍陈刚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尽快想办法把那笔钱弄过来,省的你牵肠挂肚……” 陈刚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说道:“笑愚,我也把话说前面,我这个人也有自己的底线,打打擦边球的事情我可以干,但是有悖人伦或者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可不干,就算杀人,也必须是让我看着丧眼的主,到时候你可别让我为难。” 秦笑愚笑骂道:“他妈的,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丧尽天良的人了……”说着,脸色一正,严肃地继续说道:“原则上我不会要求你去杀任何人,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剥夺别人的性命,但是,我们有权力自卫。刚子,你要有思想准备,随着情势越来越复杂,最后的较量是免不了的,在你死我活的时候,你可不能太心软……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一口气干掉了三个人……” “啊……”陈刚吃惊的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上,不信似地说道:“你……你杀人了?” 秦笑愚见陈刚震惊的样子,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以前我就杀过一个黑帮分,还上了法庭,结果是无罪释放。 今天杀的这三个人也是黑帮分子,其中一个就是那次在菜市场刺死我的老所长的凶手,你说,杀这些社会渣滓,有什么值得内疚的呢?再说,又不是我要去杀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找死……” “可是……你就不怕警察找你?”陈刚惊讶的合不拢嘴。 秦笑愚明白,如果不给陈刚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心里总是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说不定将来会害了他呢。 “刚子,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麻木了,难道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在干私活?或者觉得我是现代的罗宾汉?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是在打王子同的的主意……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警察,只不过不穿制服,他们给我的代号是城市黑鹰……” 陈刚张着嘴、盯着秦笑愚半天没有出声,过了好一阵才一拍他的肩膀大声道:“你……你怎么不早说?这么说你不就是公安局的卧底吗?”。 秦笑愚一摆手,马上打断了陈刚,严肃地说道:“刚子,告诉你这些我已经违反规定了,你心里明白就行,好在我你的为人,不然也不会找你。” “笑愚,那你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陈刚疑惑道。 “警察?”秦笑愚哼了一声,点上一支烟说道:“难道你还不清楚?警察听谁的?既然是卧底,执行的任务肯定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甚至也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值得信任……前一阵,我的一个搭档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车祸,失去了两条腿,可就这样他们也没有放过她,今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小村子里杀了她……” 一提到南琴,秦笑愚脸上马上就变得杀气疼沸腾,那张肿胀的脸看上去既狰狞又恐怖,连陈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似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你不放心他们派来的人,所以,你是想自己再找个搭档……” 秦笑愚缓和了神情说道:“也可以这么说,按道理我不应该把你扯进来,可我一时确实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风险,干不干,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陈刚一仰脖干掉一杯酒说道:“干,怎么不干,妈的,都被你说的手痒痒了,憋了这么多年,正想伸伸筋骨呢,何况,你还是个警察,我就更没顾忌了,干什么你就尽管吩咐吧……” 秦笑愚感到一阵欣慰,邹琳的伤要不了几天就可痊愈,再加上陈刚暗中相助,自己这支小分队的力量不可小视,现在就等着公安局对宾馆枪击案的定性了,只要稍微再让自己宽松几天,把吴世兵总到手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时候,自己就有发言权了。 “好了,刚子,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喝酒喝酒……”秦笑愚心情一变,马上就想和陈刚畅饮一番。 “笑愚,你个人的事情难道还没有眉目?我记得你不是说对一个女行长有点意思吗?”。陈刚喝了一杯酒忽然问道。 秦笑愚扭捏道:“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和她现在就像仇人似的,别提她了……” 提到韵真,秦笑愚心中顿时一阵烦恼,别看他已经有了吴媛媛,可男人心里的那点私欲仍然无法释怀,何况他曾经在韵真身上动过真情,只不过随着情势的发展,觉得女人离他越来越远了,虽然已经死心,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陈刚安慰道:“你也别心太高了,人家是行长,跟咱们就不在一个档次,说难听点,你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不过,怎么就成了仇人了呢?” 秦笑愚心里酸溜溜地想,如果韵真算是天鹅的话,吴媛媛这只天鹅总比她要女敕一些,自己不是照样吃到嘴了?如果自己只是想要韵真的身体的话,以前那么多机会都没有下手,说到底,自己还不是想要她的心吗?可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前一阵子听说王子同对她念念不忘,后来有听说引得刘源和王子同争风吃醋,那天在宾馆吃饭,好像觉得她又和柳中原有点眉来眼去,现在都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人了。嘴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对自己总有一股发泄不完的怨气,难道她是在怨自己没有上她、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妈的,早说啊。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是丢不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刚见秦笑愚只顾愣神,还以为他心里还恋着那个女人呢。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你说人们因为某种利益关系而互相争斗,这是常事,可有些人,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没有什么目的,可暗地里总是互相拆台,互相挤兑,说白了好像就是因为某种微妙的心里,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陈刚笑道:“我可弄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多半是吃饱了撑得慌嘛……我看你还是找个差不多的算了,你也不小了,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如果你连个儿子都没有,还瞎折腾个球啊,就算弄到钱最终也是别人的,你看我弟弟就明白了,他图个什么……” 秦笑愚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尽快把老太太搞定,我后面还有事情让你做呢……” 陈刚送秦笑愚到门口,在就要关门的时候,突然问道:“笑愚,我好像知道那个杀我弟弟的人是谁了。” 秦笑愚回头严肃地盯着他,低声道:“那就憋在心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难道你想让你弟弟死了以后还要背上一个罪犯的名声?多想想活着的人吧。” 陈刚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韵真原本打算晚上去别墅见柳中原,可一听说李军在宾馆被人打死了,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一趟办公室,且不说李军是不是被秦笑愚的打死的,起码他是银行的一名员工,作为银行的主要领导她总不能不闻不问,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给她打通报这一情况,难道行里面有关领导还没有得到了消息? 银行的大多数员工已经了,韵真经过张淼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门虚掩着,她有点心虚地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张淼的人影,于是赶紧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可能啊,别人不知道李军被杀的消息还倒罢了,张淼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丈夫可是公安分局的局长,况且被杀的还是她的亲侄子呢,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李军被杀的事情和今天中午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联系起来。 如果李军真的是被秦笑愚杀死的,会不会把徐萍牵扯进去,毕竟秦笑愚是为了她去找李军的,不过怎么可能呢,难道秦笑愚变成了杀人狂?为了一丁点小事就要了李军的性命?也许李军真的掌握了徐萍杀死陈默的证据,所以秦笑愚干脆杀人灭口,可他为了徐萍难道不惜杀人?他对徐萍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 不对,应该还有第三种可能,柳中原说被杀的可不是李军一个人,这说明宾馆里还有李军的同伙,显然是张淼从自己这里得到秦笑愚要去找李军的消息之后,及时地通知了自己的侄子,很可能是李军仗着人多势众先挑起事端,秦笑愚只不过是被迫还击,这家伙还真了得,上次在自己的别墅赤手空拳杀了一个拿着刀子的黑帮分子,这次居然一下就弄死了好几个,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难道卧底警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 韵真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小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现在又发生了李军被杀的事情,并且两件事情都和秦笑愚有关,继而又觉得和自己也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只是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所以,她一想到秦笑愚心里面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楚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尤其是,当她想起刚才吴媛媛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心中就把一股怨气撒在了秦笑愚身上,因为,她已经从吴媛媛的态度中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况且,她还清楚,秦笑愚之所以对吴媛媛这么上心,多半和吴世兵有关系,说不定他也像柳中原一样,对吴世兵手里那笔看不见的巨款垂涎三尺呢。 哼,伪君子,变色龙,怪不得警察会选他做卧底呢,肯定是看中了他这种无情无义、有女乃便是娘、杀人不眨眼的本性,当然,也有可能是像自己一样,被他那憨厚老实、唯唯诺诺的外表给蒙骗了。 韵真坐在办公室里一直沉思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人给她打,于是她主动给解放北路支行行长孙涛打了一个,毕竟李军是他那个支行的员工,有什么消息也许先到他那里。 可是,韵真和孙涛扯了一阵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对方却连李军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由此,她基本上肯定,李军被杀的事情公安局可能暂时不会通知银行了,这也说明案情复杂,毕竟,杀人的可是他们自己的内部成员。 既然这样,韵真就又想起了和柳中原的约会,刚刚尝到甜头的身子马上就有了一点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始吸毒的人,一想到毒品就又爱又怕,可最终还是无法克制那种诱惑,直到成为瘾君子才肯罢休。 其实,在被柳中原狠狠地干了一晚上之后,韵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拒绝他了,甚至在欲仙欲死的时候,心理上都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可是,在那股浴火消退之后,当她再次审视自己和柳中原的关系时,就发现了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柳中原只不过是一个将来时,他的一切魅力都来自对未来的某种预见,而眼下的他并不是自己最中意的男人。 况且,她还发现柳中原对自己的那股狂热和自己一样多少有点变态的心理,肉欲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情感,根本就不是那种想象中的爱情,也许,对于自己和柳中原来说,早已丧失了爱的能力。 这让她不禁又想起了秦笑愚,不管今天他为了什么原因杀人,可他为了徐萍去赴约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且不说他对徐萍怀着怎样的感情,起码他践行了自己当初对徐召的承诺,就凭这一点,说明他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如果,换做是柳中原,他愿意为自己去杀人吗? 韵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对柳中原有点不公平,可她不得不承认,秦笑愚的暴力行为反倒是让他由一个腼腆而又唯唯诺诺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男子汉,并且让她看清楚了柳中原和秦笑愚本性上最大的区别,前者重利,后者重义,重利者薄情,重义者寡欲。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最后和柳中原上了床,除了受他生理上的强壮诱惑之外,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和他是一类人,所以,在潜意识里,理所当然地排斥和自己不同类的秦笑愚,但这种排斥仅仅是出于一种维护自尊的需要,并不说明心里真的厌恶。 韵真不无羞耻地起那天喝醉酒后秦笑愚送她回家的情景,在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候,男人胯间的变化还历历在目,她,那玩意绝对不会比柳中原的小,如果排除情感的因素,秦笑愚照样能够给她带来生理上的快敢,尽管不会比柳中原来的刺激,可肯定应该更加持久,不会在浴望的烈火中有被焚烧殆尽危险。 想到这里,尽管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可韵真仍然被自己的胡思乱想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又恨上了王子同,要不是这个混蛋,自己怎么会那么在意男人那玩意的大小,这种病态的心理完全是那个王八蛋一手造成的,并且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也许什么时候偷偷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一阵铃声打破了韵真的遐想,拿起一看,原来是柳中原打来的。哼,等不及了。 “韵真,怎么还没回来?” “你在哪里?” “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来了呢……” 韵真想象着男人可能已经月兑光衣服在床上等着自己了,心中一阵酥麻,咬着嘴唇,羞耻地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发情的雌兽。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道自己是他泄欲的工具?哼,如果他说点正经话马上就回去。 “你……在干嘛?吃饭了吗?”。韵真祈祷着男人说点工作上的事情,甚至是甜言蜜语也行,只要别太直白就行。 “吃什么饭?我就等着吃你呢……韵真快点,我都等不及了……你也想了吧……我明天就要去柳家洼了,今晚让我好好……” 这个混蛋! 韵真咬咬牙,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是说过几天再去柳家洼吗?怎么明天就走?” “市里面有几位领导去临海县考察,我准备拉他们去我的厂子看看,让他们尝试一下血燕窝的功效……韵真,快点回来,我刚才吃了一点血燕窝,你再不回来就爆炸了……” “那玩意真的这么灵吗?”。韵真眯着眼睛问道。 柳中原轻笑一声,低声道:“你回来试试就知道了,上次在柳家洼,明玉被我弄得差点昏……不过,你别怕,你可是比明玉……那个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比明玉开放多了是吗?”。韵真此刻是身子已经答应了,可心理却是怒火熊熊。 “那还用说……快点,我正在看上次我们两个的录像呢……” “那……你不是说要带秦笑愚一起去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带着他呢,我告诉你,今后少跟他来往,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呢……” 这就被他抛弃了,这就是重利者的表现,当然,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可当别人这么做的时候,起码看清楚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不想要吴世兵的钱了……”韵真问道。 “想别的法子吧……古叔会想办法的,秦笑愚算是完了……哦,宝贝,别说这些和你没关系的鸟事了,快点……不然我要自抹了……”柳中原夸张地说道。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宾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韵真不理会柳中原的催促。 “我不跟你说了吗?秦笑愚在那里杀了三个人,枪打死的……真不可思议……有一个是分局卢局长的侄子,他不是你们银行的职员吗?怎么你还没有得到消息?对了,也许公安局还不想公开这件事……” “这些都是古叔告诉你的?”韵真问道。 “韵真,你就别问了,你在哪里?再不回来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啊……”柳中原威胁道。 98. 仇恨 “你坐下,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好歹也是个当过排长的人……”秦笑愚看着陈刚做下来之后才低声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女孩确实谋了陈默的财,不过,她并不是为了那笔钱杀了他,而是你弟弟趁着这个女孩喝醉酒的情况下硬是上了她…… 我虽然没有在事发现场,但也能想象女孩遭到的暴行,因为直到今天,她身体还无法接受男人,心灵上的伤害甚至比更深……” “我弟弟强暴?”陈刚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尽管心中半信半疑,不过声音却再也高不起来。 “刚子,不要怀疑,我说的千真万确,那天晚上,陈默把那个女孩带到一家茶楼,灌了她不少酒,你可能都想不到,他在那家茶楼一晚上花了多少钱……” 秦笑愚见陈刚脸上一副迷茫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一晚上就花了三万多块钱……然后把不省人事的女孩带回了寓所,最重要的是,女孩之所以和他见面并不是为了和他谈情说爱,而是要拿回一台委托陈默解破密码的电脑,没想到却受到了陈默的强暴,她醒来以后,一怒之下用一把起子刺死了熟睡中的施暴者……” 陈刚听完了秦笑愚的话,半天没有出声,只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终亲情还是战胜了理智,怏怏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也必须负法律责任,即便我弟弟强暴了她,她完全可以去公安局报案,我弟弟就算被公安局抓住,也不至于死罪……” 秦笑愚点点头,表示同意陈刚的观点,可他随即说道:“如果光是强暴案,陈默在监狱里待上十年二十年,最终当然还可以出来,但是,你别忘了,他手里那笔巨额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他还有一项罪名,盗窃巨额额财产罪,两罪并罚,你觉得他还有活路?” 陈刚听秦笑愚转弯抹角要判自己弟弟死刑,心里一阵恼怒,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心想,女孩如果真的报案,陈默在牢里面待上十几年是没有悬念的,何况还有那笔来历不明的钱呢。 “那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笑愚见陈刚已经有点面对现实了,于是进一步说道:“其实,陈默得到那笔钱纯属偶然,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其中的详细过程,我只知道,那笔钱正是来自于一家银行交给他破解的那台电脑。 陈默在电脑的密码破解之后,他没有原物奉还,而是弄明白了里面的一些银行账号和密码的含义,然后见财起意,他把那些银行账号和密码据为己有,然后把自己篡改过的一些无效的账号和密码交给了自己的客户,然后盗取了这笔钱……” “你的意思,这笔钱现在在那个凶手……那个女孩的手里……”陈刚问道。 “应该没错。” “有多少?” 秦笑愚很高兴陈刚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笔钱上面,而不再纠缠杀他弟弟的凶手,不过,在这个钱数字上他动了一点脑筋,他知道陈刚压根没有见过什么大钱,几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但是,考虑到自己将让他一起出生入死,所以,在钱上面不想亏待他。 当然,他也要充分考虑徐萍的感受,总不能不给她留一点吧,根据当初南琴的初步估计,陈默起码拿走了五六千万的现金,为了公平起见,干脆就让两人二一添作五。对徐萍来说,拿出一半的赃款来保命,应该能够接受,而对于陈刚方来说,兄弟的死换来一笔巨款,起码心理上能够平衡一点。 “大概有两三千万……” “两三千万?”果然,陈刚被秦笑愚说出的数据惊得目瞪口呆。 秦笑愚见火候已到,端起杯子跟陈刚碰了一下,浅浅地抿了一口,叹口气道:“刚子,我理解你对陈默的感情,更何况你还要对你老母亲有个交代呢。 但是,人已经死了,就算你去杀了那个女孩,陈默也活不过来……你想想,如果那个女孩当初选择了去公安局报案,那么陈默将在耻辱中死去,那笔钱也肯定一分钱都落不到你的手里。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就默认他被害的事实吧,起码,陈默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一笔巨款,你可以用它改善自己的生活,让你的老母亲晚年过得更好一点,这么一来,也可以说陈默死得其所……你不要嫌我话说的难听,事实上这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你怎么这么肯定那个……女孩会交出这笔钱?”陈刚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终于问道。 秦笑愚知道自己的战友已经接受现实了,于是说道:“我当然有这个把握,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其实,今天如果不出事的话,我准备这两天就跟她谈这件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拿到这笔钱……”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名字?她是干什么的?”陈刚低声问道,语气中好像已经没有了仇恨。 “我不能告诉你。”秦笑愚盯着陈刚坚定地说道。 陈刚终于泄气了,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可,可这也太不公平了……” 秦笑愚知道陈刚此刻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对那笔钱的态度很暧昧,另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弟弟,同时对自己的命运也有颇多的感慨,所以才会昏了头,说出不公平的话。他不想让陈刚的思想上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务必要让他豁达起来,不然今后不管让他做什么,心里面总会有疙瘩。 “刚子,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社会公平不公平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能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点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我已经想开了,以前我们都过于保守了,把什么事情都想象的太好,结果是处处碰壁,你看看我们从部队回来的战友,有几个混得好的? 大家都怪这个社会不公平,可你能改变这个事实吗?说白了,我们不能等待,不能等待着别人来安排我们的一切,而是要抗争,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毕竟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特长……” 陈刚哼了一声道:“我们有什么特长,我们的特长就是适合当保安当司机,伺候人……你看看那些企业家,口口声声说看中部队出身的履历,说我们意志坚强、任劳任怨并且服从指挥,可到头来却是让你无替他们去杀人……” 秦笑愚笑道:“那就要看你怎么认识这个问题了,从某种角度也正说明了我们拥有别人不可替代的优势……说到杀人,咱们就来谈谈王子同给你的那个任务。” 陈刚站起身来,在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秦笑愚面前说道:“你看看,一个老太太,我怎么下得了手?” 秦笑愚一看,总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很面熟,再仔细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不就是今天给邹琳取子弹的顾医生吗?怎么会是她?王子同为什么要把一个医生置于死地,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女人姓顾?” “你认识她?”陈刚惊讶地问道。 “见过面,不了解……你觉得王子同为什么要杀她?”秦笑愚盯着那张照片说道,照片上顾南亚正站在寓所的窗口浇花,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可非常清晰。 “谁知道?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他只是向我下达任务,要求我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在这之前,他曾经想让我去杀另一个女人,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取消了,反正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让我干点非法的事情,不然我对他有什么用呢。哪有司机一个月给五千块的……” “他没有给你规定时间?” “那倒没有,他让我寻找最好的机会下手,事成之后马上就让我回老家去。”陈刚说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秦笑愚问道。 陈刚由于了一下说道:“不像是鸡,开宝马的鸡可不多,也许是个有钱人吧……不过,我看老板对那个女人挺忌讳,有点低三下四的感觉……” 秦笑愚笑道:“你既然这么好奇,什么时候偷偷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可大有来头,她是现任省委书记的女儿,我听说要不了多久,她老子很有可能会进政治局,到时候可就是国家领导人了。” “啊,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老板怎么跟服侍自己亲娘似的,原来攀上了大树了……笑愚,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不敢动老板……”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王子同虽然是一个重要人物,可他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告诉你……” 说着,秦笑愚把嘴凑到陈刚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陈刚一听马上惊呼一声,连脸色都变了,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不是找死吗?”。 秦笑愚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盯着陈刚说道:“怎么?你害怕了?刚才不是还说水里火里的吗?”。 陈刚脸一红,辩解道:“谁害怕了……可是,那可是个大人物,你为什么要……去惹他?就算他是一个贪官,也轮不到你这个平头百姓多管闲事啊。” “这其中的缘由我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只想听你表个态,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秦笑愚紧盯着陈刚问道。 “你还不没告诉我干什么呢?”陈刚嘀咕道。 “这不重要的,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态度。” “如果我不干,那我也拿不到我弟弟的那笔钱是吗?”。陈刚尤其强调“我弟弟的”三个字。 秦笑愚毫不犹豫地说道:“那笔钱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不允许你再过问这些事情。” “既然你无条件的帮我,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陈刚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掉进了秦笑愚的圈套。 秦逸笑愚一听,拍拍陈刚的肩膀,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先别问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我才知道,暗地里有许多眼睛盯着我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替身,我的影子,你所做的一切都将以我的名义进行,即便今后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全部责任…… 我这样做的原因是想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让他们模不着头脑,有时候还要用一些假象迷惑他们。 你也知道,对付这样的大人物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已经察觉了我的行动,那么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不过,你放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像空气一样,让他们能够感觉到,却无法证明你的存在,也就说,你将是这座城市的一个幽灵。” “幽灵?你难道就不能用个好点的字眼?对了,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要离开王子同?” 秦笑愚笑道:“他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怎么能离开他呢,等你‘杀’了那个顾医生,拿到五十万块钱之后,你就可以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陈刚吃惊地说道:“你不会真的让我去杀那个老太太吧?” 秦笑愚笑道:“演戏要演得像,等一会儿我们编个情节,我觉得那个老太太肯定掌握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算对我没用,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关于那个大人物的情报我知道的太少了,既然王子同和他的女儿攀上了关系,说不得只好从他身上下手了。” “你觉得这个女人和那个大人物有什么关系?”陈刚问道。 “你不是说她的丈夫曾经给他当过司机吗?如果王子同和她没什么瓜葛,他为什么要让你去杀她呢,也许他这是在为主子卖命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子同既然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她,那我们就干脆让她失踪一段时间,不过,你还是要对她采取行动,如果不吓破她的胆,她肯定不会乖乖就范,只有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才愿意开口。” 陈刚笑道:“只要别让我杀她就行,吓唬她一下倒是容易,她有时候晚上在医院加班,总是把车停在后门,那里应该没有监控设备,我瞅个机会在那里动手……问题是一个老太太,打又打不得,究竟要怎么吓唬她?我总不能半夜装鬼吧,再说,她这把年纪了,可能也不怕鬼了。” 秦笑愚笑道:“说实话,干这种勾当咱们都不拿手,我倒是在《黑帮列传》看到过一种既让当事人感到恐惧,又不需要伤害她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陈刚好奇道。 “你拿一条麻袋,晚上就等在那所医院的后门,等她出来之后从后面把她套住,然后放在车上把她拉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就隔着麻袋问她几句话,保准她吓得屁滚尿流,什么都交代了……”秦笑愚低声说道。 陈刚听完,伸手指着秦笑愚说道:“没想到你越来越缺德了……这办法还倒是可行,别说一个女人,就是把一个男人扎在麻袋里,还不被吓得半死……” 秦笑愚笑道:“你在动手的时候可要尽量温柔点,别把老太太的胳膊腿弄折了,另外,可要机灵点,如果被别人拿住,我可是救不了你。” “交通工具呢?”陈刚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秦笑愚笑道:“这还用你说?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一辆车,今后只要是办私事,你就开这辆车,不要开公司的车,这辆车只有牌照没有户口,所以尽量不要违章,否则被交警抓住了很可能惹出事端。” 说着,秦笑愚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就算是行动经费……” 陈刚看那笔钱起码有两万块,狐疑地看了秦笑愚一眼,端起一杯酒一干而尽,抹抹嘴说道:“笑愚,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已经兴奋起来了,我看你小子这次玩的大了。” 秦笑愚也喝了一杯酒,严肃地说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可不是儿戏,我们是在和一个强大的对手作战…… 你看看我这样子,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小命就没了,不过,你比我要安全的多,起码敌人在明,你在暗,只要处处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陈刚哼了一声道:“笑愚,你也不用安慰我,如果害怕的话,我也不会答应你,既然同意跟着你干,我就有思想准备,既然是打仗嘛,瞻前顾后的,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你可别忘记自己的承诺,并不是我贪财,既然我弟弟已经搭上了一条性命,我自己也卷了进来,咱们不图别的,就想给家里人有个交代……说实话,你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盼头了,如果能让我的老娘、、儿子过的比咱们好一点,就算搭上一条命也值了。” 秦笑愚一拍陈刚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尽快想办法把那笔钱弄过来,省的你牵肠挂肚……” 陈刚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说道:“笑愚,我也把话说前面,我这个人也有自己的底线,打打擦边球的事情我可以干,但是有悖人伦或者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可不干,就算杀人,也必须是让我看着丧眼的主,到时候你可别让我为难。” 秦笑愚笑骂道:“他妈的,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丧尽天良的人了……”说着,脸色一正,严肃地继续说道:“原则上我不会要求你去杀任何人,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剥夺别人的性命,但是,我们有权力自卫。刚子,你要有思想准备,随着情势越来越复杂,最后的较量是免不了的,在你死我活的时候,你可不能太心软……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一口气干掉了三个人……” “啊……”陈刚吃惊的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上,不信似地说道:“你……你杀人了?” 秦笑愚见陈刚震惊的样子,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以前我就杀过一个黑帮分,还上了法庭,结果是无罪释放。 今天杀的这三个人也是黑帮分子,其中一个就是那次在菜市场刺死我的老所长的凶手,你说,杀这些社会渣滓,有什么值得内疚的呢?再说,又不是我要去杀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找死……” “可是……你就不怕警察找你?”陈刚惊讶的合不拢嘴。 秦笑愚明白,如果不给陈刚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心里总是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说不定将来会害了他呢。 “刚子,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麻木了,难道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在干私活?或者觉得我是现代的罗宾汉?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是在打王子同的的主意……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警察,只不过不穿制服,他们给我的代号是城市黑鹰……” 陈刚张着嘴、盯着秦笑愚半天没有出声,过了好一阵才一拍他的肩膀大声道:“你……你怎么不早说?这么说你不就是公安局的卧底吗?”。 秦笑愚一摆手,马上打断了陈刚,严肃地说道:“刚子,告诉你这些我已经违反规定了,你心里明白就行,好在我你的为人,不然也不会找你。” “笑愚,那你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陈刚疑惑道。 “警察?”秦笑愚哼了一声,点上一支烟说道:“难道你还不清楚?警察听谁的?既然是卧底,执行的任务肯定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甚至也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值得信任……前一阵,我的一个搭档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车祸,失去了两条腿,可就这样他们也没有放过她,今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小村子里杀了她……” 一提到南琴,秦笑愚脸上马上就变得杀气疼沸腾,那张肿胀的脸看上去既狰狞又恐怖,连陈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似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你不放心他们派来的人,所以,你是想自己再找个搭档……” 秦笑愚缓和了神情说道:“也可以这么说,按道理我不应该把你扯进来,可我一时确实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风险,干不干,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陈刚一仰脖干掉一杯酒说道:“干,怎么不干,妈的,都被你说的手痒痒了,憋了这么多年,正想伸伸筋骨呢,何况,你还是个警察,我就更没顾忌了,干什么你就尽管吩咐吧……” 秦笑愚感到一阵欣慰,邹琳的伤要不了几天就可痊愈,再加上陈刚暗中相助,自己这支小分队的力量不可小视,现在就等着公安局对宾馆枪击案的定性了,只要稍微再让自己宽松几天,把吴世兵总到手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时候,自己就有发言权了。 “好了,刚子,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喝酒喝酒……”秦笑愚心情一变,马上就想和陈刚畅饮一番。 “笑愚,你个人的事情难道还没有眉目?我记得你不是说对一个女行长有点意思吗?”。陈刚喝了一杯酒忽然问道。 秦笑愚扭捏道:“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和她现在就像仇人似的,别提她了……” 提到韵真,秦笑愚心中顿时一阵烦恼,别看他已经有了吴媛媛,可男人心里的那点私欲仍然无法释怀,何况他曾经在韵真身上动过真情,只不过随着情势的发展,觉得女人离他越来越远了,虽然已经死心,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陈刚安慰道:“你也别心太高了,人家是行长,跟咱们就不在一个档次,说难听点,你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不过,怎么就成了仇人了呢?” 秦笑愚心里酸溜溜地想,如果韵真算是天鹅的话,吴媛媛这只天鹅总比她要女敕一些,自己不是照样吃到嘴了?如果自己只是想要韵真的身体的话,以前那么多机会都没有下手,说到底,自己还不是想要她的心吗?可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心? 前一阵子听说王子同对她念念不忘,后来有听说引得刘源和王子同争风吃醋,那天在宾馆吃饭,好像觉得她又和柳中原有点眉来眼去,现在都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人了。嘴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对自己总有一股发泄不完的怨气,难道她是在怨自己没有上她、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妈的,早说啊。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是丢不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刚见秦笑愚只顾愣神,还以为他心里还恋着那个女人呢。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你说人们因为某种利益关系而互相争斗,这是常事,可有些人,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也没有什么目的,可暗地里总是互相拆台,互相挤兑,说白了好像就是因为某种微妙的心里,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么一种情况,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陈刚笑道:“我可弄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多半是吃饱了撑得慌嘛……我看你还是找个差不多的算了,你也不小了,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如果你连个儿子都没有,还瞎折腾个球啊,就算弄到钱最终也是别人的,你看我弟弟就明白了,他图个什么……” 秦笑愚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尽快把老太太搞定,我后面还有事情让你做呢……” 陈刚送秦笑愚到门口,在就要关门的时候,突然问道:“笑愚,我好像知道那个杀我弟弟的人是谁了。” 秦笑愚回头严肃地盯着他,低声道:“那就憋在心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难道你想让你弟弟死了以后还要背上一个罪犯的名声?多想想活着的人吧。” 陈刚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韵真原本打算晚上去别墅见柳中原,可一听说李军在宾馆被人打死了,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去一趟办公室,且不说李军是不是被秦笑愚的打死的,起码他是银行的一名员工,作为银行的主要领导她总不能不闻不问,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给她打通报这一情况,难道行里面有关领导还没有得到了消息? 银行的大多数员工已经了,韵真经过张淼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门虚掩着,她有点心虚地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张淼的人影,于是赶紧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可能啊,别人不知道李军被杀的消息还倒罢了,张淼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丈夫可是公安分局的局长,况且被杀的还是她的亲侄子呢,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李军被杀的事情和今天中午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联系起来。 如果李军真的是被秦笑愚杀死的,会不会把徐萍牵扯进去,毕竟秦笑愚是为了她去找李军的,不过怎么可能呢,难道秦笑愚变成了杀人狂?为了一丁点小事就要了李军的性命?也许李军真的掌握了徐萍杀死陈默的证据,所以秦笑愚干脆杀人灭口,可他为了徐萍难道不惜杀人?他对徐萍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 不对,应该还有第三种可能,柳中原说被杀的可不是李军一个人,这说明宾馆里还有李军的同伙,显然是张淼从自己这里得到秦笑愚要去找李军的消息之后,及时地通知了自己的侄子,很可能是李军仗着人多势众先挑起事端,秦笑愚只不过是被迫还击,这家伙还真了得,上次在自己的别墅赤手空拳杀了一个拿着刀子的黑帮分子,这次居然一下就弄死了好几个,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难道卧底警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 韵真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小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现在又发生了李军被杀的事情,并且两件事情都和秦笑愚有关,继而又觉得和自己也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只是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所以,她一想到秦笑愚心里面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楚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尤其是,当她想起刚才吴媛媛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心中就把一股怨气撒在了秦笑愚身上,因为,她已经从吴媛媛的态度中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况且,她还清楚,秦笑愚之所以对吴媛媛这么上心,多半和吴世兵有关系,说不定他也像柳中原一样,对吴世兵手里那笔看不见的巨款垂涎三尺呢。 哼,伪君子,变色龙,怪不得警察会选他做卧底呢,肯定是看中了他这种无情无义、有女乃便是娘、杀人不眨眼的本性,当然,也有可能是像自己一样,被他那憨厚老实、唯唯诺诺的外表给蒙骗了。 韵真坐在办公室里一直沉思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人给她打,于是她主动给解放北路支行行长孙涛打了一个,毕竟李军是他那个支行的员工,有什么消息也许先到他那里。 可是,韵真和孙涛扯了一阵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对方却连李军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过,由此,她基本上肯定,李军被杀的事情公安局可能暂时不会通知银行了,这也说明案情复杂,毕竟,杀人的可是他们自己的内部成员。 既然这样,韵真就又想起了和柳中原的约会,刚刚尝到甜头的身子马上就有了一点感觉,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始吸毒的人,一想到毒品就又爱又怕,可最终还是无法克制那种诱惑,直到成为瘾君子才肯罢休。 其实,在被柳中原狠狠地干了一晚上之后,韵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拒绝他了,甚至在欲仙欲死的时候,心理上都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可是,在那股浴火消退之后,当她再次审视自己和柳中原的关系时,就发现了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柳中原只不过是一个将来时,他的一切魅力都来自对未来的某种预见,而眼下的他并不是自己最中意的男人。 况且,她还发现柳中原对自己的那股狂热和自己一样多少有点病态的心理,肉欲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情感,根本就不是那种想象中的爱情,也许,对于自己和柳中原来说,早已丧失了爱的能力。 这让她不禁又想起了秦笑愚,不管今天他为了什么原因杀人,可他为了徐萍去赴约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且不说他对徐萍怀着怎样的感情,起码他践行了自己当初对徐召的承诺,就凭这一点,说明他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如果,换做是柳中原,他愿意为自己去杀人吗? 韵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对柳中原有点不公平,可她不得不承认,秦笑愚的暴力行为反倒是让他由一个腼腆而又唯唯诺诺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男子汉,并且让她看清楚了柳中原和秦笑愚本性上最大的区别,前者重利,后者重义,重利者薄情,重义者寡欲。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最后和柳中原上了床,除了受生理上的需要之外,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和他是一类人,所以,在潜意识里,理所当然地排斥和自己不同类的秦笑愚,但这种排斥仅仅是出于一种维护自尊的需要,并不说明心里真的厌恶。 韵真不无羞耻地起那天喝醉酒后秦笑愚送她回家的情景,在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候,男人的生理变化变化还历历在目,如果排除情感的因素,秦笑愚照样能够给她带来生理上的快敢,尽管不会比柳中原来的刺激,可肯定应该更加持久,不会在浴望的烈火中有被焚烧殆尽危险。 想到这里,尽管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可韵真仍然被自己的胡思乱想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又恨上了王子同,要不是这个混蛋,自己怎么会产生不正常的心理,这种病态的心理完全是那个王八蛋一手造成的,并且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也许什么时候偷偷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一阵铃声打破了韵真的遐想,拿起一看,原来是柳中原打来的。哼,等不及了。 “韵真,怎么还没回来?” “你在哪里?” “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来了呢……” “你……在干嘛?吃饭了吗?”。韵真祈祷着男人说点工作上的事情,甚至是甜言蜜语也行,只要别太直白就行。 “吃什么饭?我就等着吃你呢……韵真快点,我都等不及了……你也想了吧……我明天就要去柳家洼了,今晚让我好好……” 这个混蛋! 韵真咬咬牙,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是说过几天再去柳家洼吗?怎么明天就走?” “市里面有几位领导去临海县考察,我准备拉他们去我的厂子看看,让他们尝试一下血燕窝的功效……韵真,快点回来,我刚才吃了一点血燕窝,你再不回来就爆炸了……” “那玩意真的这么灵吗?”。韵真眯着眼睛问道。 柳中原轻笑一声,低声道:“你回来试试就知道了,上次在柳家洼,明玉被我弄得差点昏……不过,你别怕,你可是比明玉……那个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比明玉开放多了是吗?”。韵真此刻是身子已经答应了,可心理却是怒火熊熊。 “那还用说……快点,我正在看上次我们两个的录像呢……” “那……你不是说要带秦笑愚一起去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带着他呢,我告诉你,今后少跟他来往,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呢……” 这就被他抛弃了,这就是重利者的表现,当然,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可当别人这么做的时候,起码看清楚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不想要吴世兵的钱了……”韵真问道。 “想别的法子吧……古叔会想办法的,秦笑愚算是完了……哦,宝贝,别说这些和你没关系的鸟事了,快点……不然我要自抹了……”柳中原夸张地说道。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宾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韵真不理会柳中原的催促。 “我不跟你说了吗?秦笑愚在那里杀了三个人,枪打死的……真不可思议……有一个是分局卢局长的侄子,他不是你们银行的职员吗?怎么你还没有得到消息?对了,也许公安局还不想公开这件事……” “这些都是古叔告诉你的?”韵真问道。 “韵真,你就别问了,你在哪里?再不回来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啊……”柳中原威胁道。 99. 失踪之谜 韵真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今天我不想干那个……等什么时候我想了就会找你……”说完不等柳中原反应过来,马上就把挂掉了。 哼,刚刚让他上身,就把自己当成战利品了,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既然没有了血缘关系,那剩下来的就是利益关系。 也许今后自己和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合作者,当然,也不排除床上的合作,毕竟这家伙能够让自己热血沸腾,这样的男人也不好找啊。 韵真刚挂掉秦笑愚的,紧跟着又响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母亲祁红打过来的,不用猜,肯定又是为了吴世兵的事情,母亲在知道自己出任了助理行长之后,不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更担心了。 “妈,什么事啊,我一会儿就回去。”韵真既然——拒绝了柳中原的邀请,就想着会家去,说实话,在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觉得有点迷茫,需要听听母亲的意见,毕竟,母亲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了,看舍呢么问题起码要比自己透彻全面一点、 “真真,你赶快回来,你父亲怎么不见了?”祁红焦急地说道。 韵真一愣,父亲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又像上次一样去医院检查了吧。看样子母亲也是刚刚回家,最近,自己的家里除了痴呆的父亲和保姆之外,在晚上十点之前基本上就没有人。 “是不是去医院了?” “跟谁去医院?保姆都在家里?太不像话了,就不见了,可保姆竟然没有打个……哎呀,你快回来吧……” 韵真一听,顿时就心急火燎的,气的一下把扔在桌子上,心想,怎么都碰到一块了?真像徐萍说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世界末日?怎么这把火直接烧到自己的家里了? 韵真来不及多想,拿起桌子上的手袋连办公室的灯都没有来得及关就匆匆出了门,刚走到一楼大厅,猛然抬头,就看见一个保安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她,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她可没时间去琢磨保安的心思,甚至都没有给个好脸,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不过,一瞬间他想起了秦笑愚,心想,在这个时候,秦笑愚和柳中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解决实际问题,而另一个却只想着怎样让自己臣服,这也倒罢了,女人最终都要臣服于一个男人,可令人担心的是,柳中原也许永远都无法长大,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做他的保姆? 韵真回到家里,只见祁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愣神,保姆兰晓玲站在那里绞着双手正在暗自饮泣。不用说已经被祁红骂了一顿。 韵真把手袋往沙发上一扔,瞪着兰晓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兰晓玲哭泣道:“大姐,这怎么能怪我呢……中午的时候,我见外面太阳好,就把他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卫生间洗衣服,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等我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在屋前屋后都找遍了,可就是没看见人……” “那你怎么不打?” 兰晓玲委屈道:“我给阿姨打来着,可没人接……你的号码我找不见了?” 韵真就朝着母亲看,祁红脸上一红,嘟囔道:“我的没电了……韵真,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呢?” 韵真一**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半天说道:“我看还是赶快报案,他一个病人能跑到哪里去?” 兰晓玲看看两个主人的脸色,怯生生地说道:“我……觉得爷爷是自己故意藏起来了……” “胡说!他一个痴痴呆呆的人,怎么会自己藏起来?”祁红斥责道。 韵真见兰晓玲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晓玲,你有什么话就说,你为什么会说他故意藏起来,难道以前他这样做过?” 兰晓玲瞥了祁红一眼,低声道:“自从上次……上次阿姨带一个人来看过他之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好像不痴呆了……” “不痴呆?”韵真惊讶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痴呆?” 兰晓玲怯怯地说道:“那天……那个人来看过她之后,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听见他在骂人……”“骂什么?”韵真问道。 “我听见他骂什么狗男女……” “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祁红突然打断兰晓玲的话厉声喝道。 韵真扭头盯着母亲奇怪地问道:“妈,你带谁来看过爸爸?” 祁红躲开女儿的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来看你爸的人多了,我怎么记得清楚?”说着冲保姆摆摆手道:“你先出去。” 尽管祁红在官场上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可在女儿面前却仍然露出了马脚,韵真本来并没有把兰晓玲的话当真,可祁红表现出的心虚引起了她的疑虑,她总觉得母亲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狗男女?一个痴呆的人为什么会骂出这种话,如果父亲是在见到母亲带回来的人之后骂出这句话,那显然就是在骂母亲和那个男人,难道母亲趁着家里没人把情人带回来了?不可能啊,母亲是什么人?即便有了情人,什么地方不能去,怎么会把他带到家里来呢? “妈,你先给公安局打个,她被你吓坏了,我好好问问她……我总觉得爸爸最近有点不对劲,上次我跟他的时候,他那神情分明就不像痴呆的样子,难道他的病已经好了?”韵真见兰晓玲出去之后说道。 “这老东西诚心不让人消停……”祁红嘴里嘀咕了一句,就扭着**走进了卧室。 韵真先前乍一听见父亲失踪的消息,本能地想到会不会被人绑架,尽管她不是很清楚父亲和王子同、刘源以及吴世兵有什么瓜葛,可他痴呆前对刘源的忌讳表明他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利害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失踪的时间巧合的令人生疑。 可是,在听了保姆兰晓玲的片言只语之后,再加上母亲的异常反应,她基本上断定父亲的失踪应该和母亲有着必然的联系,不过,当着母亲的面,有些话问不出口,所以,当祁红走进卧室之后,她马上就来到了保姆的房间。 兰晓玲坐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着一个包袱,看见韵真进来,马上站起身来,双手搅在一起,低头垂泪。 韵真原本还想责骂她几句,可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心中竟有点不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也别怕,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一定,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给我说一遍,不许有一点隐瞒……”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姐,我真的尽力了,你想想,我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给他洗澡洗衣服,不可能每分钟都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平时他都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晒太阳,谁想到今天……” “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是故意藏起来了?”韵真打断兰晓玲的诉苦问道。 “这只是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他并不痴呆……” “哦。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说他不痴呆?”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那天阿姨带了一个男人来家里,那个男人走到他跟前对他,还伸手模他的脸,他都没有反应,……后来……后来……等到阿姨和那个男人出门之后,我听见他骂他们……狗男女……那样子根本就不像痴呆的样子……” 韵真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脑子里琢磨着母亲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会是谁,父亲病倒之后,以前单位的一些同事、老部下、甚至还有一些领导都上门来看过他,这些人母亲基本上都认识,可父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究竟是什么人让他如此愤愤不平呢? “除了这件事之外,你还从什么地方发现他不痴呆?”韵真问道。 兰晓玲一张脸突然红起来,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说,抬头见韵真一双眼睛严厉地等着她,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道:“那天……我给他擦澡……他……那里就硬了……” “什么硬了?”韵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东西吗?”。兰晓玲低着头说道。 韵真马上就脸红了,不过,她也曾经给父亲擦洗过身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应啊,怎么兰晓玲给他擦澡就会有反应呢,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即便是个痴呆的人,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是免不了的。 “这又怎么样?男人嘛……都那样?”韵真扭过头去小声说道。 “可是……不是一次……开始倒没什么,有一次,我在给他洗澡的时候,他……他碰我的**……” “啊!有这种事?”韵真一声娇呼,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她吃不准一个痴呆老人会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浴望,这一点倒是有必要咨询一下医生。 兰晓玲是个结过婚的女人,既然说开了,也就不再含羞带臊了,为了给自己洗月兑罪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还不仅仅这样呢……前几天,我在卫生间洗澡,不知道他怎么就来到了门口,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当时还没有想太多……就没有顾上穿衣服,等我把他推到卧室的时候,他忽然就抱着我,嘴里还气喘吁吁的……” 韵真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兰晓玲说这些事情,心中羞耻的要命,嘴里却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让他弄……可他力气大得很,我也没办法……” “难道他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韵真气喘吁吁地说道。 “说过……他就说一句话……” “他说什么?” 兰晓玲怕羞似的捂着脸,悄声道:“他说……说什么……罪恶之源……我也听不明白……” 韵真身子一阵微微颤抖,觉得罪恶之源四个字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不仅有着深刻的含义,而且似乎还隐含更深一层的意思。 “他……他弄过你吗?”。韵真颤声问道。 “没有……不过……他好几次小便的时候,好像故意……故意让我看见那东西……” 韵真一听,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红着脸斥道:“你……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都是你……你无耻的想象……我警告你,你要是把这些事说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兰晓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泣道:“大姐……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问,我怎么也不会说啊,你看……都这么久了,我对你们说过吗?”。 韵真酥胸起伏,缓和了语气说道:“如果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你就说他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不知去向……多余的话不要说。”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我……我想走了,工钱我也不要了……求你们放过我吧……”兰晓玲可怜兮兮地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你的工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记住我说过的话……” 韵真说完,一转身就离开了保姆的房间,站在客厅里稍稍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就走进了母亲的卧室,只见祁红刚刚放下,不过,凭本能的感觉,韵真就知道母亲这个并不是打给公安局的。 “妈,我觉得爸爸清醒过来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韵真盯着母亲说道。 祁红一听,神色一变,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才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妈,你究竟把谁带回来见过他?很显然,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祁红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半天才说道:“还有谁……还不是你那个亲爹……他那天喝点酒,心血来潮,非要来看看他,我拦也拦不住……” 韵真脸色一变,吃惊道:“他……他来过咱们家?他……他对爸爸说了什么?” 祁红的身子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忍了半天才说道:“他……他那天喝多了,还以为你爸爸神志不清,所以……所以就胡说了几句……” 韵真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孟桐来过家里,她无法想象,像孟桐这样权高位重的男人,在喝醉酒之后,面对几十年的老情敌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她见母亲半卧在床上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隐隐觉得实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孟桐在父亲面前干过什么更加让他受刺激的事情,以至于在极度的刺激下,痴呆症忽然痊愈了。 想到这里,韵真怒不可遏,走抓着母亲的手臂一把就拽了起来,厉声道:“妈,你……你老实告诉我……你们那天在爸爸面前都干过什么?” 祁红一听,嘴里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抽泣道:“他怎么会醒过来呢……怎么会……” 韵真恨声道:“好哇……你们欺负他神志不清……所以就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韵真见母亲只顾坐在那里捂着脸哀哀凄凄地哭泣,一下站起身来气愤地说道:“好……你不说是吧……你等着,我亲自去问他……他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欺负到家里来了……” 祁红一把拉住韵真的手,哭泣道:“真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有什么办法?他……他就像是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的什么都不顾了……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啊……” “你们做了什么?”韵真固执地问道,同时心里面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个身子激动的微微颤抖。 祁红从手指头缝里偷偷看了女儿一眼,哼哼唧唧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女儿呢……真是造孽呀……非被你逼死不可……” 韵真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把母亲翻过身来,恨声道:“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掐死我呢……你说……他是不是在我爸爸面前……” 祁红嘴里哀鸣一声,忽然拿开捂着脸的双手,就像是豁出去一般盯着儿女泣道:“你……你真想知道……哼,你们父女没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好像欠你们的……他当着你爸爸的面……和我做那个……我死也不从……可斗不过他,最后被他……被他……” 韵真抓着母亲的手慢慢松开了,任由祁红软到在床上,嘴里喃喃道:“你们……你们真不要脸……怪不得……原来你和他一直……一直不清不白……” 祁红一听,挣扎着坐起身来,抹抹眼泪,幽怨道:“我们有什么不清不白的?我……在你爸好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这只是在他神志不清以后的事情……” 韵真冷笑一声道:“你跟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糟贱我爸爸……” 祁红泣道:“你以为我愿意……我有什么办法,他就喜欢这样……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还不如死掉算了……” “这么说你一直是被迫的?我怎么就不呢……”韵真凑近母亲的耳朵低声道:“妈,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对我爸有股怨气,因为,要是没有他的话,你们两个可能早就双宿双飞了……你心里一直都恨着我爸……对不对?” 祁红瞥眼见女儿双颊通红,伸手就在那滚烫的脸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死丫头……你就喜欢听这些是不是……好吧,我就如你的愿,我告诉你……他不仅要弄你妈,他还想…… 还想把我们娘两一起弄呢……你满意了吧……你骨子里就遗传了他的本性,你们父女两个都是一路货色……天生的一对……” 韵真脑子里轰的一下,只觉得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人伦,没有什么羞耻,有的只是来自于权力的洗礼,那黑暗中绽放的花朵不但yin靡,而且娇艳无比。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烧的就像是要化掉一般,软软地倒在母亲的身上,嘴里就像是烧糊涂了,哼哼唧唧地申吟道:“你……把我爸找回来……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他……” 祁红就像是断了气一般哼哼道:“你去……你去……只要不怕天打雷劈你就去……” 母女两个正乱作一团,忽然听见传来短信的音乐,韵真赶紧爬起身来,拿出一看,只见短信上就一句话:我很好,别找我…… “妈,肯定是我爸发来的……”韵真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把上的短信凑让母亲看。 祁红看了一眼,嘴里哼了一声道:“这老东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吗?你说他会跑哪儿去?” 韵真嗔道:“到底谁折腾谁呀,你们这么没廉耻的事情都可以在他面前做出来……让谁能受得了……” 祁红伸手就要来撕女儿的嘴,结果被韵真躲了,愤愤地说道:“我没廉耻?你以为他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哼,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知道他这些年干了多少缺德事?他不过是善于伪装……你以为他真的受刺激了,他干过的勾当你听都没听说过呢…… 哼,他居然装疯卖傻这么久,说明他的承受能力好着呢,谁能刺激得了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听到吴世兵出事的消息之后再也装不下去了,没准跑到那个女人家里藏起来了……”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韵真呆呆地盯着母亲,简直不敢她说出来的这些话,尽管父母并不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可以前也没有见过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仇人似的。 祁红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伸手推了韵真一把,红着脸嗔道:“别烦我,滚出去……我要睡觉了,今后再不会操你们的闲心了,爱怎么样随你们便……” 韵真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月兑掉鞋子爬到床上,缠着祁红笑道:“妈,你好歹也是个副省级干部,怎么一点修养也没有……既然你心里有气就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吧,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谁对谁错我来给你们做个评判。” 祁红骂道:“就你有修养……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不要一天到晚让我替你操心就好了……” 韵真干脆钻进了母亲的被窝,搂着她的肩膀娇声道:“好好,我不管你们的事情……妈,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见到他?我看,你和我爸是没有和好的希望了,既然这样你们干脆离婚算了,不然彼此都受折磨,再说,对我和冰冰也没有什么影响。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了,你们甚至可以考虑结婚……” 祁红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女儿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天真?他连你这个亲生女儿都不一定认,怎么会离婚再娶呢?”说着叹口气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指望别的,只要你跟冰冰平平安安,我就阿弥托福了……” 韵真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忍住搂了母亲低声道:“妈,我爸他……是不是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祁红哼了一声,没有出声。韵真忍不住摇着母亲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催促道:“妈,你就说说嘛……” 祁红气的掐了女儿一把,恨声道:“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他现在不是清醒了吗?什么时候你自己问他去,看他有没有脸给你讲讲他这辈子的英雄事迹……” 韵真见母亲不愿意说,也不好强求,何况,潜意识中她也不愿意听见有损父亲光辉形象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在她的心目中,刘定邦不管是做为父亲还是做为男人,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所以,她对母亲的说法半信半疑,她甚至怀疑母亲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怨气而故意诋毁父亲。 “妈,你和他在我爸面前那种事情都做下了,难道你们今后还能相安无事地共处?我看还是离婚算了,就算你不愿意离,我爸也不会同意……”韵真若有所思地说道。 祁红气愤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儿巴不得自己的父母离婚的……你说得正相反,就算我愿意离婚,你爸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韵真听母亲说得这么肯定,感到一阵惊讶。在她的心目中,父亲可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当面和别的男人乱搞?别说是父亲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面子,还有他心里对我的仇恨,他宁可占着我,也不会允许我跟了别的男人……我甚至都怀疑,三十多年前发生在临海县的那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深埋在心里,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城府可深着呢……” “可……可这些年,我爸对你也不错啊……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怎么就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呢?”韵真疑惑地问道。 祁红哼了一声道:“没有表现出来?难道他还当着子女的面表现?其实……生下冰冰之后,他就不碰我了…… 那些年他隐忍不发是考虑到自己的仕途,你想想,他在仕途上罕见的一帆风顺,难道他就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或者说虚伪心装糊涂而已…… 再说,他先做的初一,我才做的十五,他也没脸来责备我,只不过是暗地里弄点风流韵事来报复我罢了,好在他还顾及到自己的官声,不然在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韵真趁机说道:“妈,我看你这是狐性多疑,完全是捕风捉影,你说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怎么从何来没有听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爸在位期间可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你是不是总想抹黑我爸,为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辩护?” 祁红一听,狠狠地在女儿的**上掐了一把,嘴里哎呀一声,骂道:“你这死丫头,把你妈看成什么人了……难道他还会像个无赖一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拉婆娘?如果等你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和孟桐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从哪里听说去?群众的眼睛再雪亮,有些犄角旮旯的事情他们怎么能知道?” 韵真装作不信似似摇摇头,引诱道:“妈,你在临海县的那点事情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何况你最终斩断了那一缕情思,如果你和他继续鬼混下去,说不定早就满城风雨了……哼,我就知道爸爸痴呆以后你们又搞上了,我凭第六感觉就知道,不然你怎么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家,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祁红一下坐起身来,伸手就来撕韵真的嘴,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这张……破嘴……看我不撕烂你……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和他又……又搞上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最多也就在一起吃过几顿饭……” 韵真抓住母亲的双手,笑道:“妈,你别死不认账,刚才你自己不是都承认了吗,都带到家里来了……有什么呀,你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想不开?我又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再说,我倒是觉得你这辈子真正爱的是他,遗憾的是他不能娶你……” 祁红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咬女儿一口,恨声道:“谁爱他……我谁也不爱,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那天真是见鬼了,就了他的话,没想到他……他竟然那么无法无天,简直就是……就是强暴……” 韵真搂着母亲的肩膀,一只手帮着她在胸口顺气,一边低声道:“妈,你好歹也是一个副省级干部,怎么说出的话就像是一个村妇的口气?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爱……哼,如果你不爱他也就不会恨我爸了,也不会在断了几十年之后还藕断丝连了,只是你们的这种爱有点病态,可病态的爱也算是一种爱呀……” 祁红听了女儿的话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出声,嘴里微微喘息着,高耸的胸起起伏伏,显示出内心的波澜,过了好一阵,才偷偷瞥了女儿一眼,幽幽说道:“真真,你说……他心里真的有我吗?”。说完臊得扭过脸去不敢看女儿。 韵真轻笑一声道:“这我怎么知道,你是当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不过……我觉得他还是爱你的,你想想,对他来说,现在什么女人搞不到手,可干嘛要纠缠着你不放呢?” 祁红脸上烧起来,也顾不上害臊了,幽怨地说道:“他不过是贪恋我的身子……” 韵真扑哧一笑,低声道:“妈,难道你的身子比二十来岁的少女还要迷人?”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娇嗔道:“你懂个屁……什么叫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说……他只有在我身上才能体验到……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哎呀……怎么对你说这些……快出去,我要睡觉了……”说完挣月兑了韵真,伸手拉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韵真见母亲还像个少女一样羞羞答答,一时就来了情绪,一缩身子紧跟着钻进了被窝,嘻嘻一笑,凑到母亲的耳边低声道:“妈,对你来说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对他来说应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可以肯定,他这些年也没有碰见过让他心仪的女人,我甚至觉得他那个可能也只是一个摆设呢……” 祁红虽然心中感到羞耻,可今天当着女儿的面把压抑在自己内心几十年的情绪释放出来之后,心里面觉得畅快多了,心中充满了倾诉的愿望,潜意识中倒是期望和女儿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听了韵真的话,祁红头也没回地轻哼了一声,幽幽道:“也许他是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早就没有感觉了,对我也不过是两天的热情,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碰上哪个让他有新鲜感的女人呢……” 说到这里,祁红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盯着女儿说道:“真真,我可没有告诉他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可千万不能无找他啊……他那个人……现在就像一个魔王,脸皮厚着呢,到时候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韵真红着脸问道:“你是怕他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祁红急忙道:“那也不行……你这个亲生女儿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如果他认你,你才是他的女儿,如果他不认你,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女人…… 真真,听妈的话,现在不要去找他,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父女相认,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不是已经当上助理行长了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所以现在也没必要去求他……” 韵真一听,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妈,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王子同已经和他女儿搞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呢。” 祁红愣了一下,似自言自语地嘟囔道:“王子同?和孟桐的女儿?他……他不是对你……” 韵真气愤地说道:“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典型的变态狂……现在是什么时候?吴世兵出事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找靠山呢……他这种人心里面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哼,我偏不让他得逞……” 祁红一听女儿的话,马上明白韵真的心思了,感情她是出于对王子同的嫉妒,急着要去认孟桐这个亲爹呢,其实骨子里无非是想和王子同争高低论输赢,况且,王子同一旦攀上了孟桐,那么她这个小行长也就不会在被他看在眼里了。 “真真,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不太可能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孟桐提过这件事?”祁红问道。 韵真坐起身来冷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王子同和孟欣的事情可能连他都不知道呢,多半是他的主意,不过,我听说他当上省委书记之后,为了掩人耳目,让他辞去了宏鑫证券投资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女儿也从公司退出来了。 不过,他在辞职之前和王子同公司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我怀疑刘幼霜把一大笔资金转到了王子同的公司,他女儿之所以和王子同联姻,一方面是看中了王子同美国人的身份,另一方面说白了就是为了保证那笔资金的安全。 一旦王子同拿到临海县的开发项目之后,他就会从银行获得巨额贷款,只要他们在协议上做点手脚,刘幼霜注入的资金摇身一变,马上就成了外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变相的洗钱……” 祁红呆呆地愣了一会儿,似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他说要让刘幼霜出国呢……”说着,忽然一把抓住韵真的手低声道:“真真,我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出去胡说八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要仔细斟酌,搞不好会惹上麻烦呢。” 韵真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事情我不管,可王子同休想浑水模鱼,不信你看吧,既然有刘幼霜和女儿在背后操纵,临海县的工程项目肯定会落到王子同手里,那时候,他就会狗仗人势来胁迫我给他提供贷款……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祁红慢慢坐起身来,惊讶地盯着女儿说道:“真真,你可不要把个人恩怨和工作混为一谈,既然你讨厌王子同,不来往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贷款的事情上感情用事呢?就算不是王子同拿到项目,你还不是一样要给别人贷款?你还当银行的钱是你的个人财产呢,再说,你还没有当上行长呢。” “哎呀,烦死了,不说这些了,走到哪步说哪步话,起码现在他还没有来找我呢。”韵真心烦意乱地说道。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嗔道:“你这是在自寻烦恼……对了,行里面让你负责处理吴世兵失踪以后的善后事宜,你做事可得多长个心眼,千万不要让别人当了把柄,我听说上面对吴世兵的事情很低调,你可不要满世界咋呼,唯恐世界不乱……” 韵真哼哼道:“我又不是傻瓜,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做什么事,在吴世兵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时候,我才不会傻到乱下结论呢……” 祁红笑道:“这就好,我就怕你不知天高地厚……哎,说实话,我明年就要下来了,所以,现在也不太想多管事情,也懒得去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你爸……他要是能给你出出主意就好了,这老东西在这方面确实无人可比。” 韵真一听,马上就来劲了,一翻身趴在母亲的腿上,低声道:“妈,你说我爸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祁红冷哼一声道:“还能藏哪里,无非是以前的哪个相好的家里……” “妈——你就别瞎猜了,我觉得我爸不是那种人,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成双,你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凭空猜测吧……” 祁红似乎对女儿偏袒刘定邦感到很生气,一把推开女儿,愤愤地说道:“我会冤枉他?你等着……” 说完,一翻身就下了床,径自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一个抽屉翻了半天,从里面翻出一个报纸抱着的玩意,然后转过身来往韵真面前一扔,气愤道:“这就是物证……” 韵真一伸手就把那个纸包抓在手里,抬头疑惑地看看母亲,然后一层层打开来,最后一根纤细的手指勾着一块布条拎了起来,看了一阵,奇怪道:“妈,这就是你的证据?” 祁红涨红着脸说道:“难道还不够?这就是他用来报复我的手段……” 祁红边说边转身又从抽屉里翻出几个纸包一一扔在韵真的面前,一边气愤道:“你看看吧,这就是他这些年送给我的礼物……他每次深更半夜回来的时候,口袋里就揣着这些女人肮脏的玩意,还故意让我发现……我都鉴定过了,上面的脏东西都是他的……” 韵真把那些纸包全部打开了,看着那一条条颜色款式各异的皱巴巴的内库,惊讶的合不拢嘴,她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原则性极强的父亲竟然会用这种荒唐的方式来报复母亲。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向雷厉风行、女强人一般的母亲居然如此细致地保存着这些证据,并且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不动声色,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夫妻生活呀。 只是不知道这些花色各异的内库都是属于一个女人,还是每一条都有自己的主人,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为了自己的官声还比较节制,这么说来,这些证据很可能是属于同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父亲只是利用她来逢场作戏,还是对她真情实意?这么多的证据被他偷回来,那个女人会不知道?难道她也是父亲报复母亲的帮凶? “妈,你知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韵真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条呆呆地问道。 祁红把那些内库用报纸包在一起,一下扔到了门口,冷哼一声道:“我光凭上面的骚味就知道是哪个狐狸精……” “啊……”韵真惊呼一声,不似地问道:“你……你认识她?” 祁红眯着眼睛似乎回想起了往事,自言自语道:“岂止是认识?扒了皮我都能认出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身世应该就是她告诉你父亲的……后来,她找了一个机会又告诉了你……这么多年,她表面上和我挺亲热,其实骨子里一直都在恨着我呢……” 韵真听了母亲的话,脑子里马上就闪现出一个人来,吃惊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娇呼道:“你说是她……” 100. 不堪回首的往事 祁红淡淡一笑道:“我一说你就猜到是谁了吧?” 韵真惊讶道:“你们不是中学同学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好呢?既然你知道她……和爸爸有关系,怎么还和她来往呢?” “说来话长啊……”祁红叹口气说道:“以前我们确实是好,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高中刚毕业,一起进了本市的一家工厂当工人,并且还住在一个宿舍,那时候是我们两个关系最好的时候。大概是一年之后吧,我就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你爸爸……” “原来你和我爸不是自由恋爱啊……”韵真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什么自由不自由的?那个时候谈对象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哪像现在这样?”祁红皱皱眉头说道,显然对眼下年轻人的恋爱现状不满。 “因为和你爸爸刚认识……”祁红继续说道:“所以,每次他约我出去的时候,我总是叫上顾南亚,就这样她和你爸爸也成了熟人。” “啊……难道她趁机……”韵真忍不住轻呼一声,不用问,她已经隐隐猜测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母亲干了一件引狼入室的事情,难道父亲和母亲结婚之前就已经出轨了? 祁红苦笑一声道:“你爸那个时候是市政府的通信员,并且长得人模狗样的,每次来厂里面找我,一些年轻女孩见了心里自然羡慕,至于顾南亚当时有没有非分之想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有发现她和你爸的关系有什么异常……不过,顾南亚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姿色,谁知道你爸心里面有没有打过她的主意?” 韵真笑道:“妈,我爸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帅哥,那时候你心里肯定是爱他的吧……” 祁红嗔道:“别打岔,再插嘴我就不说了……对你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人心的险恶……说到哪儿了?对了,我和你爸认识几个月之后,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厂里面有一个上大学的名额,你可不知道,那时候上大学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不像现在每个人都可以参加考试,那时候根本就不考试,而是厂里面的领导推荐,推荐的标准就是你平时各方面的表现,当然也讲点关系……” “不就是工农兵大学生吗?那种大学有什么可上的?”韵真不屑地嘀咕道。 祁红瞪了女儿一眼,嗔道:“你懂什么?那个时候虽然上大学学不到什么东西,可却是一种政治资本,只要有了这个资本,就可以成为一名国家干部,马上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前途…… 就拿我和顾南亚以及厂里面的年轻人当时的处境来说,拿到这个名额就意味着能够离开工厂,进入国家机关工作,要不然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工厂里当一名工人……” 韵真听到这里扑哧一笑,拍拍母亲的肩膀说道:“妈,那个年代不是说每个人都很……革命,思想境界很高吗?我以为你们真的那么单纯,没有一点私心呢,并且做一名工人阶级多光荣啊,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多小九九……”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什么时代都一样,这跟价值观没有关系。年轻人寻求个人的发展和现在整个社会的私欲膨胀、道德低下是两码事……再说,谁不想为国家做更大的贡献呀,反正当时厂里面有资格推荐的年轻人有五个,最后经过厂领导全面考察,决定在我和顾南亚两个人之中选一个……” “这下有戏了,你们的友谊看来经不住考验了……”韵真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祁红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之中。 “我当时正和你爸谈恋爱……也许在恋爱中的女人真的智商有问题,虽然心里面也非常渴望自己能够得到推荐,可却没有去积极争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很有希望呢,因为和顾南亚相比,我觉得自己以往各方面的表现都比顾南亚要突出,并且我当时刚刚当上了生产小组的组长,还是先进个人,怎么说这个机会应该属于我……” “麻痹大意了吧?各方面的表现?也许顾南亚在某一个方面的表现比你强呢,比方说和领导的关系……”韵真很有把握地说道。 祁红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我那个时候确实比较单纯,你看,我还没有说,你就已经猜到大概了……” “妈,难道你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韵真惊讶地问道。 祁红怏怏说道:“这种意识还是有的……只是我们那个工厂很大,平时接触最多的领导也就是车间主任,至于厂长书记根本就连话都说不上,我和顾南亚一样,和厂里面的主要领导都没有什么接触,不过,我自认为车间主任跟我的关系很不错,就算他把我和顾南亚一起推荐上去,厂里面领导应该还是偏向我多一点……” “妈呀,车间主任推荐是第一步,搞定厂里面的主要领导才是关键啊……”韵真似乎都有点着急了。 祁红叹口气道:“我当时也就十八九岁,哪里会想到这么远,再说,那个年代的风气也不像现在,基本上不存在暗箱操作或者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事情……” “妈,我已经知道结果了。”韵真笑道。 “你知道什么结果?”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母亲低声道:“结果顾南亚上大学去了,而你还想一个傻瓜一样云里雾里呢,并且我猜呀……顾南亚肯定是搞定了主要领导,不过,那个时候没什么金钱观念,所以,不用说,顾南亚利用了你也有但是却不知道使用的资源……那就是你们的美貌……”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只猜到了一半,顾南亚可比你聪明多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顾南亚也就比我大一岁,可她的手段即便今天想起来仍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得知真相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哦,妈,你快说说,她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韵真被吊起了好奇心,摇着母亲的手臂催促道。 祁红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本来,我和顾南亚是无话不谈,甚至连和你爸关系的进展都告诉她,可是,在得知我们两个成为那个名额的唯一两个候选人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我们已经从好变成了竞争对手……尽管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我总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并且在一起的时候都决口不提那个名额的事情,好像都不知道似的……” “这么说你的危机意识还是有的……”韵真插嘴道。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嗔道:“你别把你妈想的那么卑鄙,我之所以心中忐忑不是因为想和她争什么,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用争,因为我当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名额非我莫属,只是我很了解顾南亚的性格,她是那种很要强的女人,怕她太伤心,所以心里面总有点过意不去,甚至觉得好像亏欠了她什么似的……” “哎呀,妈,没想到你那时候这么多愁善感啊,你也太善良了吧,我真不明白你那种性格后来怎么会走上领导岗位的……”韵真夸张地嚷道。 祁红瞥了女儿一眼,听出她的语气有点嘲讽的味道,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嗔道:“这和多愁善感心地善良没有关系,只不过是人之常情,你不清楚我们当时的关系有多好……”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在同情弱者……因为你一向都认为自己比别人强,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肯定那个名额一定会落到自己的头上……”韵真点点头说道。 祁红似乎同意女儿的这个分析,继续说道:“有一天,我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你爸约我出去玩,我自然就想约上顾南亚一起去…… 韵真忍不住责怪道:“妈,你是不是有病啊,搞对象怎么总喜欢带个电灯泡啊,难道我爸就没有意见?” 祁红哼了一声道:“我当时心里面还是有点怕……你爸总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动手动脚的……哼,其实现在想想,你爸当时好像挺喜欢我叫上她的……那时候也没有,好在她的宿舍理我不远,于是我就跑去叫她,没想到碰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肯定是你们工厂的主要领导之一……”韵真猜道。 祁红掐了女儿一把,嗔道:“你怎么尽往那上面想……那是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她见我进去,就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说,那个男人是别人给她介绍的一个对象,今天是第二次见面……我一听,虽然感到惊讶,可也并不奇怪,毕竟顾南亚比我还大一岁呢,谈个对象也不奇怪,只是埋怨她居然对我保密…… 我们那个厂很大,有很多职工互相都不认识,我当时还以为那个年轻人是本厂的一个工人呢,不过,我悄悄观察了一下那个男人,看上去很老实,可相貌确实不敢恭维,可一想,顾南亚也就是刚接触,最终同意不同意还不一定呢,也许是哪个亲戚介绍的,她只是抹不开面子而已,或者那个男人身上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她…… 既然人家有了对象,我也就不好在过多打扰她,所以,从那以后,我和你爸约会的时候就不再叫她了……” 韵真嘿地一笑道:“这下我爸可有机会了……” 祁红脸上一红,嗔道:“什么机会?我们那个时候哪像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贞操观念都没有,刚见面就可以乱来……我们那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能拉拉手都不错了,就算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最多也就是搂搂抱抱,不到结婚是绝对不能发生关系的……” 韵真一听,脸上一阵发烫,想想自己和王子同刚认识就发生了关系,那时如果让母亲知道了非打死自己不可,虽然王子同当时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可自己最终嫁给他也就算是母亲说的没有贞操观念的表现了。 “那后来呢?”韵真模自己的脸问道。 “后来的事情有点扑朔迷离,我当时确实没能想明白……就在最后谜底揭晓前的两个月,我被莫名其妙地调到了厂办做宣传工作,理由是我在厂报发表过的几篇小报道,当然,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上大学的名额,这个可是一个美差,起码算得上是一个月兑产干部了。只是当时我不清楚,工农兵大学生的基本条件就是要体现工农兵这三个字,你说我一个宣传干事,既然月兑产了,那也就不在工人的行列了,可那时候我怎么能搞得清楚这种政策的深层解释呢。” “后来呢?”韵真见母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忍不住催促道。 “后来……后来就是厂里的两位主要领导都一致同意推荐顾南亚去上大学,而我则继续留在厂办做我的宣传干事……”祁红幽幽说道。 “可……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秘呢?”韵真一脸迷惑地问道。 祁红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料事如神吗,怎么没本事猜了?” 韵真摇着母亲的手臂撒娇似地说道:“妈,你就别打哑谜了……再猜下去我的白头发就要出来了?” 祁红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了其中的真相,不过……这件事对我打击确实很大,我记得宣布顾南亚中选的消息之后,我差点忍不住哭了,而她却还假惺惺地跑来安慰我,尽管我当时不了解真相,可一看见她忍不住流露出来的胜利者的姿态,即便是好,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我甚至都不想见到她,那天晚上,你爸他……趁着我最虚弱的时候,连哄带骗地把我……” “啊……”韵真一声轻呼,见母亲说着这些事的时候居然还有点伤感的神情,忍不住安慰道:“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既不但成了厂办的宣传干事,还得到了一个……再说,你后来的发展,顾南亚怎么能比得上呢,她现在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干部吗?而你却在已经是副省级干部了……” 祁红一扫伤感的情怀,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低声道:“所以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顾南亚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有这种成就,所以,她这辈子心里面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只是她不明白一个道理,正如鲁迅说的那样,捣鬼有效有术,然而有限,古之靠此成大业者未之尝闻…… 我虽然没能上成大学,可我在厂办的宣传岗位上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一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就被调到了市委宣传部当干事…… 尽管我没有上过大学,可我在社会这所大学里学到的东西显然比顾南亚的那些医学知识管用……并且,顾南亚这些年的遭遇可以说和她当年的行为息息相关……” “哎呀,妈,你就别自吹自擂了,顾南亚到底怎么拿到那个名额的?她怎么捣鬼了?”韵真焦急地问道。 祁红叹口气道:“其实和现在一些尔虞我诈的手段相比,顾南亚的手段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你知道她那个死去的丈夫是谁吗?”。 韵真摇摇头。 “就是我在他的宿舍看见的那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祁红盯着韵真看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个年轻男人是谁吗?”。 韵真没吭声,只是用手捅捅母亲的腰,催她快说。 “这个男人叫邓金龙,他是我们那个工厂邓书记的儿子,当时在市政府车队开车……” “啊……原来……她是……”韵真恍然大悟。 祁红继续说道:“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摆不上桌面的,书记不能因为顾南亚是自己未来的儿就推荐她去上大学,关键是顾南亚和邓书记的儿子勾搭上之后并没有公开他们的恋情,所以书记推荐她就没有人说他徇私情…… 另外,搞定书记还不行,必须还要获得厂长的一票,至于她是怎么搞定厂长的,你前面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她的第一次不是给了邓金龙,而是献给了我们的孙大厂长……” 韵真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妈,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厂办的有个秘书叫刘茹,她那时候已经是孙大厂长的相好了,就是因为顾南亚的事情,刘茹吃醋,结果和孙厂长闹翻了,只是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妥协,没多久她就辞职离开了工厂……她了解这件事情的内幕,前几年的一个偶然机会,她对我提起了当年的事情,不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那个刘茹后来干什么去了……”韵真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她后来做生意发大财了,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她现在的名字叫刘蔓冬……” “刘蔓冬?这……你是说海艺模特公司的总经理刘蔓冬?”韵真吃惊地问道。 祁红点点头说道:“就是她……她可是个能人……她和顾南亚也是仇人,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情人,就是那个孙厂长,你知不知道那个孙厂长后来怎么样?” 韵真茫然地摇摇头,不过,她似乎能够慢慢把这段历史串联起来了。 祁红把嘴凑到女儿的耳边低声道:“他后来官运享通,一直做到了主管经济的副省长,今年又成功坐上了省长的宝座,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一直都是你那个亲爹的政治对手。” 韵真顿时就想起和平南路支行案发的时候,自己曾经在拜访李毅的时候见过孙正刚,她记得当时储慧还让她汇报了新华南路支行贪污案的详情,那个孙正刚好像暗地里一直都在为吴世兵开拓,所以,他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是吴世兵最大的保护伞。 “那个……那个邓书记呢?”韵真问道。 祁红有点幸灾乐祸道:“他没这么幸运,几年后就病死了,不过,他的儿子,也就是顾南亚的丈夫后来给孟桐当过一段时间的司机,只不过父子两个都是短命鬼,邓金龙前些年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这都是报应呢……” “妈,顾南亚现在还是不是孙正刚的情人?”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只知道你爸后来和她勾搭上了……也许,在工厂那会儿两个人就眉来眼去了,只不过一直没机会,他应该是后来我们恢复来往之后和她勾搭上的……”祁红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你找顾南亚做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她……”韵真疑惑道。 祁红嗔道:“我不是一直受她蒙蔽吗?后来我自己的事业发展顺风顺水,所以当年没有上大学的遗憾也就渐渐淡了。 她大学毕业之后回到本市专门从事司法鉴定工作,我们一直都有来往,你小时候不是经常见到她来我们家玩吗?其实除了上大学那件事,我们之间也确实没有别的矛盾。 况且那时我还不知道她上大学的内幕,所以很她,有那么一阵,我一直为你的身世心烦意乱,最后就忍不住鬼使神差地跑去找她给你和孟桐做亲子鉴定……” “妈,你也够糊涂的,怎么自己生的孩子连哪个男人给你种上的都搞不清楚?”韵真埋怨道。 “哎呀,你这死丫头怎么说的这么难听?那个时候我既和你爸……又和他……怎么知道你是谁的种?我还不是想将来对你有个交代?不然,谁愿意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 顾南亚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当年使用卑鄙手段抢走那个名额也就罢了,没想到几十年后又违背自己的诺言,再次背叛了我对她的信任……哼,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是一点都见不得我比她强,变着法子折腾我呢……” 韵真嘴里啧啧有声,叹口气道:“妈,你英明一世,可在和顾南亚的关系上算是栽到家了,其实,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羡慕嫉妒恨,你看我和明玉关系不错吧,可我就知道,其实她内心里一直都很嫉妒我,所以,虽然是好,我还是防着她几分……好在她现在也混得不错,还不至于给我使坏……” 祁红涨红着脸,没好气地说道:“看你能的……你这么本事,怎么就看不透你爸虚伪的面纱呢?” 韵真不服气道:“谁会怀疑自己的父亲,再说,关于我爸的那些事情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缺乏证据支持……那些内库你怎么就知道是顾南亚的?” 祁红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和她走的这么近,难道还不知道她穿什么牌子的内库?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她这个人有个怪癖,喜欢在上面绣上自己的名字,你不信捡起来看看,上面都绣着一个‘亚’字。 你还想要什么证据,那个柳中原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这还是被我发现的,暗地里谁知道还有多少……你也不想想,你们冰冰小的时候,有几天在家里能看见他的影子?我怀疑你们总行的那个副行长储慧跟他也不会干净,哼,不然她怎么就这么关心你呢?” 韵真没话说了,可这些证据并没有影响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在她看来,以父亲的身份,身边有几个女人也不算什么,不过,她不赞成他的做法,起码不应该拿着那些内库回来刺激母亲,这样做的结果,不但没能让母亲有所收敛,反而把她的一颗芳心牢牢地系在了孟桐的身上。 “妈,你也别心里不平衡了,我看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再埋怨谁,他生了一个私生子,你不是也有我这么一个私生女吗?你们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既然你们为了自己的晚节不愿意离婚,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我爸找回来,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你也马上退休了,那个人也不可能娶你,你还折腾什么呀……”韵真劝道。在父母的事情上,她也只能做个和事老,况且,父母如果这个时候离婚,或者传出什么丑闻,对她自己的仕途也不利。 祁红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哪有闲心和他斗气,不然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了……其实,我真正担心的还是他那个脾气,我觉得他这次偷偷跑出去,很可能会惹出什么事端……如果他真的和那个顾南亚在一起,可千万不要被她唆使,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根本就不顾后果……” 韵真笑道:“妈,我爸又不是小孩子,他可是个有主见的人,谁能唆使得了他?还不是你做的太过分,受刺激了,跑出去静静心。” 祁红晕着脸嗔道:“你懂什么?你爸可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别看他这些年一直隐忍不发,可那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我担心他会被顾南亚和孙正刚利用,干出对不起你亲爹的事情来……” 韵真听母亲这样一说,心里难免也有点担心,毕竟父亲是个男人,母亲在外面偷人看不见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忍受别人当面**自己的呢,他会不会因此恨上了母亲而采取不顾一切的报复手段呢? “妈,你说我爸是被你们……刺激醒过来的,还是一直都在装痴呆?”韵真忽然问道。 祁红身子微微一颤,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这很难说,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受这个罪呢?整天装白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韵真分析道:“我觉得我爸发病是真的,但可能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装着痴呆的样子,目的就是在观察他感兴趣的人或事,最主要的可能还是想看看他痴呆以后你会有什么动静……结果,你没有经得住考验,最终干出了让他怀疑的事情,所以,他失望了……” 祁红胀红了脸,呸了一口,愤愤道:“他有什么资格考验我?他有本事怎么不装死?他要是个男人就当面来跟我谈这件事,他开得了口吗?他有脸来跟我说这些事情吗?哼,如果是家里的纠纷也就罢了,如果他敢和顾南亚那个变态女人串通一气,我再不会对他客气……” 说到这里,祁红忽然压低声音,把嘴凑到韵真的耳边悄声道:“真真,明天你给明熙打个,看看他回来没有,让他赶紧找找他,如果明熙没有时间,干脆你就去见见顾南亚,看看她有什么反应……这件事情不能搞得大张旗鼓,别搞得满城风雨……” 韵真觉得母亲不仅语气急促,而且衣服神秘的样子,心中一动,惊讶道:“妈,我爸不是发来短信让我们别着急吗?也许他想自己静一静,等他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祁红焦急地掐了女儿一把,低声道:“你知道什么?如果他真是一个人藏在哪里,我就不着急了,可一想到他可能跟顾南亚在一起,心里就不踏实,你可不知道,顾南亚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可能知道你爸手里有钱……” “钱?妈,你什么意思?”韵真好像忽然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祁红低声道:“你傻呀,你爸当了这么多年的银行行长,难道你他真的是两袖清风?当年王子同为什么跑到美国去?他为什么匆匆忙忙退休?他为什么这么忌惮刘源吴世兵?” “妈,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我爸……他搞贪污腐败?”韵真吃惊地问道。在她的心目中,父亲一直是跟吴世兵刘源站在对立面的,王子同虽然和吴世兵有染,可她父亲并不了解详情,可母亲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父亲跟这几个人有着某种联系,这找那本么能让她不吃惊? 祁红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女儿探讨下去,犹豫了一下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赶紧召见他,问问他自己吧,我告诉你,有消息说,上面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甚至还有人把孟桐也扯了进去,前两年就有人向中纪委举报省市两级政府中的贪腐问题,只不过没有公开调查而已……” 韵真呆呆地愣在那里,脑子里禁不住就想起了秦笑愚的身份,尽管她还没有把秦笑愚的卧底和这件事联系起来,可隐隐觉得多少有点关系,不然,他和南琴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追杀呢。 “妈,你的意思,他……孟桐也有问题?”韵真低声问道。 祁红沉吟了一会儿,小声道:“这些事情很复杂,并不是单纯的腐败问题,而是一场政治斗争,为了整垮对手,总是先从经济问题下手……如果追究起来,现任的政府官员,哪一个没有一点问题,关键是看你上面有没有人……” “那……他上面有人吗?”。韵真似乎有点担心起来。 “当然有人……你那个老师,李毅……你可能并不了解他,他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金融学家,可他是现任几个中央首长的导师,孟桐也曾经是他的学生,所以,说起来,孟桐和那些首长同出一门,你说有没有关系?” “啊……李毅……”韵真嘴里小声念叨着,心想,怪不得外界传言李毅能够影响中央的很多经济政策,这就不奇怪了。忽然想到自己也算是李毅的学生,心里面就激动起来,如果按照辈分排起来,自己不但和那些中央首长同门,还和自己的亲爹是师兄妹呢。 “妈,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知道这样……”韵真忍不住就埋怨开了,这种隐秘的关系,母亲竟然都没有提醒自己,否则何必走这么多弯路呢。 “哼,你以为谁都知道这些关系?我也是不久前才听说……” “妈,肯定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少打听这些事,你这个小行长还没有资格呢……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别好高骛远,像你这么点年纪,能够当上助理行长就应该知足了,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推得这么高,在目前错综复杂的情势之下,对你的提拔并不一定是件好事……”祁红忧心忡忡地说道。 韵真听了母亲的话,不禁有点泄气,想想自己绞尽脑汁往行长的宝座上爬,可在母亲的眼里,这个行长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在自己亲爹的眼中就更无足轻重了。 可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行长,已经让自己呕心沥血、绞尽脑汁了,别说爬到母亲这个级别,就算达到父亲当年的成就,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经历怎样的风浪呢,那个时候自己的脑细胞肯定都要死光了,看来,混官场的人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自己也许压根就不是那块料。 “妈,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来收拾吴世兵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他们之所让周伟民这个老朽代理行长职务,无非是把他当做过渡时期的人物,而周伟民马上就要退休了,怎么会糊涂到往吴世兵的泥潭中滚呢? 所以,他们就让我这个没有倾向性的而又有着学术背景的人出面打理银行事务,至于最终能不能让我当行长,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完全取决于高层的博弈结果…… 我现在也有点灰心了,实在不行,我干脆辞掉现在的职务算了,还不如和韵冰一起打理公司呢,这年头赚点钱也挺实惠……” 祁红忍不住扑哧一笑,她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官瘾比自己和刘定邦还要大,刚刚当上助理行长,新鲜劲还没有过呢,怎么舍得辞职呢?一听就知道口是心非。 “是吗?难得你觉悟了……好啊,我支持你,你明天就去辞职,虽然你那个位置下面都是刺,可眼巴巴等着的大有人在呢……”祁红斜睨着女儿故意说道: 韵真被母亲识破了诡计,红着脸捶了她一下,娇嗔道:“哎呀,妈,你真讨厌……人家又没说马上辞职,一切还要看情势的发展呢,再说,我就不服气,我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呢……” 祁红哼了一声,伸伸腰打了一个哈欠,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对了,说到韵冰,我到想问问你,现在那个中原公司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刘源说,是你执意让柳中原担任董事长的,我就奇怪了,他一个混混,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让给他呢,冰冰也比他强啊…… 真真,你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和柳中原的身世了,说白了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即便是有关系也只能算是韵冰的同父异母哥哥,你可别犯傻尽在替别人作嫁衣裳啊。” “妈,刘源最近是不是找过你了?他不知道给我打过多少要求和我见面,我都以工作忙推掉了,我估计他快气疯了吧……”韵真问道。 祁红低声道:“你可不要做得太过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刘源?上次在省政协碰见他,我抚慰了他几句,最近他刚刚当上市里面那个开发项目指挥部的副总指挥,没时间和你计较,不过,那笔钱的事情他是不会罢休的…… 我看,你如果有别的融资渠道,那笔钱还是分期分批还给他,让他退出公司算了。刘源和吴世兵的关系很深,最后会不会牵扯到他谁也说不上,你那个公司最好别和他有什么牵连……” 韵真白了母亲一眼,娇嗔道:“哼,现在怎么说这样的话了,当初你还想让我嫁给他呢,还好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不然……” 祁红脸上一红,怏怏道:“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吴世兵会出事……对了,真真,你的个人事情究竟要我说多少遍,难道你准备打一辈子光棍?” 韵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见母亲唠叨自己的婚事了,今天突然再提起这件事,竟然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在和柳中原的一夜狂欢之后,她的好奇心和都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心里面长期以来憋着的对男人的那股劲得到了释放,思想上也变得通透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反感母亲叨叨自己的婚事了。 “妈,我也想结婚啊,可找不到合适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随便少个人凑活吧,看看你和我爸的关系,我就感到害怕呢……” 祁红伸手在女儿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骂道:“我和你爸怎么样和你没关系,那是历史造成的……就算是千金公主也能找到合适的丈夫,难道你就金贵的没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韵真赌气道:“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还没有碰见……”说着拉着母亲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似地说道:“妈,你交往广泛,要不然你给我物色一个?” 祁红一听,心中一动,这可是女儿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她真的想结婚了?“你说说,到底有什么条件?我还真知道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呢。” 韵真沉吟了一下,色迷迷地盯着母亲娇声道:“妈,我的要求也不高,就三个条件,你见过柳中原吧?” “见过。怎么?你不会是……”祁红警惕地说道。 “第一个条件,必须和他一样帅……”韵真说道。 祁红松了一口气,不屑道:“女乃油小生,也就一张小白脸,有什么稀罕的?” 韵真笑道:“所以还有第二个条件,你见过秦笑愚吧,必须像他一样英俊内敛……” 祁红张着嘴合不拢,忍不住问道:“那第三个条件呢?” 韵真盯着母亲说道:“要像刘源一样有钱……” 祁红一听,伸手一把推开女儿,骂道:“滚出去……找面镜子自己照照……哼,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韵真从床上跳下来,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哼哼道:“妈,我就知道你认识的那些所谓青年才俊,要么有钱猪样,要么猪样有钱……我宁可打光棍,也不找一个让自己倒胃口的丈夫…… 哼,你对别人就是马克思主义,对自己就是自由主义,你思想境界这么高,当年怎么就偏偏爱上了我爸?不用说,一,我爸长得帅……第二,那个年代不看钱,看前途,你肯定是看中了我爸的发展前景,我的要求就算不比你高,也不能比你低吧……” 祁红拉过被子挡在床上,伸手关掉了床头灯,骂道:“你这死丫头,居然跟你老娘比高低论输赢,我才懒得管你……” 韵真偷笑着想准备离开母亲的卧室,忽然听见祁红说道:“别忘了明天去看看你爸是不是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韵真忽然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顿时闪过脑际,忍不住就想给秦笑愚找点事情做做,于是月兑口说道:“妈,你最近见过秦笑愚吗?”。 “我没事见他干什么?他现在怎么样?”祁红头也没回都问道。 韵真笑道:“他现在可神秘了,也弄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不过,已经开上高级轿车了。” “他那种人做事比较踏实,只要脑子灵光点,赚点钱也不稀奇……” “妈,你不是说找我爸的事情不要闹出大动静吗,我看咱们就分头进行,我去找顾南亚,你给秦笑愚打个,让他帮帮忙,他那人嘴紧,不会出去乱说……并且他当过警察,找起人来可比咱们有经验,另外,你帮过他的忙,还欠着你的人情呢,他肯定会尽力的……” 祁红犹豫了一会儿,嘟囔道:“谁知道人家有没有时间,我明天问问看……” 走出母亲的房间,韵真站在黑暗中沉思了一阵,想起上次给徐萍出的那个主意以及产生的严重后果,忽然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不过,在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自己长期以来的一个微妙的心里,那就是当秦笑愚对她视而不见的时候,她心里就不平衡,就会产生莫名其妙的肝火,总想通过各种方式把他和自己扯到一块,哪怕不惜当面争吵。 她内心明白,自己今天之所以给母亲这个建议,很显然是又犯了老毛病,在潜意识中却想找个借口和秦笑愚建立一种无损于自己尊严的联系,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105. 老鼠惹的祸 “那么……这些事情难道刘定邦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现在都不知道刘韵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秦笑愚问道。 徐萍一听,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哥,你傻呀,刘定邦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巴不得祁红倒霉呢,哪有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刘定邦的道理……我说的没错吧,你肯定把祁红找你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告诉他了……” 顾南亚斜睨着徐萍说道:“这一次你没有猜对,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跟刘定邦提过这件事情,并且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刘定邦还一直蒙在鼓里。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妻子红杏出墙的事情没有一点觉察……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祁红和刘定邦之间爱情的见证人,如果说他们之间有过爱情的话…… 你们可能不,当年,祁红跟刘定邦约会的时候,每次都把我叫上,所以,刘定邦跟我是无话不谈,比如祁红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她都会来找我问原因……虽然我和祁红的关系后来冷淡了,可根刘定邦却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么说你肯定和刘定邦之间有一腿了?”徐萍鄙夷地说道。 这也是秦笑愚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所以破天荒没有用眼睛瞪徐萍,而是盯着顾南亚的反应,想从她的神情判断出徐萍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又猜错了,我和刘定邦之间很纯洁,他有时候会偷偷跑到我家里去喝酒,我丈夫爱喝酒,尽管两个人地位悬殊,可在酒桌上却是两个好搭档,这种来往一直持续到我丈夫出车祸,祁红从来都没有察觉过…… 我就是通过刘定邦酒后的片言只语断定他对妻子的出轨有所察觉,并且他显然知道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是谁,只不过没有胆量跟祁红摊牌罢了。 说实话,对于刘定邦来说,他心里很清楚,由于妻子和孟桐的关系,他就像是一个在政坛上吃软饭的男人,既享受权力带来的刺激,又为的不忠感到痛苦,经过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之后,随着夫妻两个职务的不断晋升,最终他选择了权力并且保持了沉默……不过,他的心理也受到了极大的扭曲,甚至做过一些很荒唐的事情……” “什么荒唐的事情?”秦笑愚见祁红欲言又止,赶忙追问道。 “有一次,我丈夫不在家,他喝了几杯酒之后,居然……居然问我要内库……”顾南亚扭捏地说道。 “啊……为什么?”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哼,还说很纯洁呢?你肯定迫不及待地给他了吧……”徐萍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顾南亚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低声道:“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酒后本性流露,还以为他暗恋我呢……可后来才知道,他……他竟然是用来刺激祁红的……他本来在外面也有女人,可是,他觉得和那些女人的关系都不足以让祁红吃醋,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她受刺激……” “可是……可是祁红怎么就知道那些……是你的呢……”秦笑愚好奇地问道,心想,难道祁红连自己闺蜜的味道都能闻出来。 “因为我在上面……都绣着一个‘亚’字……这件事祁红是知道的……”顾南亚羞怯地说道。 秦笑愚嘴里啧啧两声,一双眼睛就朝着徐萍看,女人的这些小把戏真是令人着迷,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南琴和吴媛媛的内库呢,说不定她们的也有名字呢,不知道徐萍有没有这个爱好。 徐萍见秦笑愚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心中一荡,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娇嗔道:“看人家干什么?她变态……哼……狐狸精干的事情……” 顾南亚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徐萍刻薄的性格,所以也不理她,继续对秦笑愚说道:“你现在该知道祁红心里有多恨我了吧,更何况她还有把柄在我的手里,你说,她难道就不会对我起杀心?” 秦笑愚觉得顾南亚的猜测多少有点牵强附会,就算祁红恨她,忌惮她,但也不会丧失理智雇凶杀人,即便她有除掉顾南亚的心,怎么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既然了这么多年,祁红难道还会铤而走险? 不过,顾南亚的存在倒是对孟桐颇为不利,他可是正处于事业的顶峰,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入朝为官呢,如果刘韵真真的是他跟祁红的私生女,尽管不犯法,但作为一桩丑闻很可能把他的政治前途断送掉,这么说来,倒是孟桐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大一点。 可问题是,在和韵真接触了这么久之后,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好像并不清楚自己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亲爹,这就意味着两种可能性,一是孟桐明知道韵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出于利害关系的考虑,所以没有打算认她,而是在暗地里帮助她,要不然,韵真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当上银行的行长呢? 另一种可能是,祁红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根本就没有把韵真的身世告诉孟桐,因为她可能根本就无法揣测孟桐在得知自己有个私生女之后会有什么态度,万一他对这个私生女很忌讳的话,也许两个人的关系就无法维持下去了,这应该不是祁红愿意看到的结果。 从这个角度来说,祁红好像又有杀顾南亚的理由了,因为,她担心韵真的身世会被她透露出去,并且传到孟桐的耳朵里,从而危及到自己和这个大人物的关系。不过,这也就是一种猜测,按照顾南亚的说法,如果有人想杀她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也许她还掌握着祁红和孟桐的其他秘密呢。 “刘定邦最后和你还有来往吗?”。秦笑愚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在他痴呆之前我们还有联系,事实上他退休之后我们的联系比以前还要多……有那么一阵子,他甚至想过……想过后半辈子和我一起……一起生活……”顾南亚羞羞答答地说道,可以看出,她对刘定邦还是有点感觉的。 徐萍一听,哼了一声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们之间不是很纯洁吗……” 顾南亚急忙辩解道:“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我们这把年纪的人都看开了,刘定邦有意和祁红离婚,只是希望等到刘韵真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这件事,刘定邦对这个大女儿可是费尽了心血,所以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怀疑过女儿的身世……” 徐萍一跺脚喝道:“听听你这张臭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份血样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的,你怎么就知道韵真不是刘定邦的亲生女儿,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徐萍的一再挑衅似乎激怒了顾南亚,她冷哼一声说道:“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和刘定邦很熟悉,难道连他的一份血样也搞不到?事实上,刘定邦退休之后身体不太好,我可以轻易得到他的血样资料……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说,刘韵真绝对不是刘定邦的亲生女儿……” 秦笑愚趁着徐萍和顾南亚拌嘴的机会,脑子里把思路理了一遍,其实,在他心里,对顾南亚讲述的故事有两个接收系统,一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收集信息,另一个是出于对刘韵真的关注,带着一种八卦的心态来分享顾南亚的故事。 可现在他暂时把韵真的身世丢在一边,因为,不管韵真是谁的种,祁红和孟桐的关系不容置疑,不管刘定邦知不知道韵真的身世,祁红带给他的耻辱是无可置疑的。 祁红和顾南亚以及孟桐之间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可顾南亚却一直没有谈过刘定邦和孟桐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从一个戴绿帽子的男人的普遍心理来考量,刘定邦的内心对孟桐的仇恨绝对应该大过祁红,尽管在祁红的安排下,他受益于孟桐的关照,但是这种关照不可避免地带着耻辱的色彩,就像是一个吃软饭的,心理上肯定无法承受,更何况刘定邦可是一个有个性的男人,难道他就眼看着和孟桐鬼混而没有一点行动? 秦笑愚忽然想起了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在公安局小会议室里看过的那几封举报信,他有种本能的预感,觉得这些举报信很可能跟刘定邦有关。 “你最近见过刘定邦吗?”。秦笑愚问道。 “没有……他痴呆以后就没有见过,本来……群殴是想去看看他的,可一想到祁红……所以就没有去……不过,前天,刘韵真忽然来找我,转弯抹角打听她父亲的事情,虽然她吞吞吐吐的,可我总觉得刘定邦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顾南亚稍稍有点紧张地说道。 “刘韵真去你那里找过刘定邦?”秦笑愚奇怪地问道。 “她不是找刘定邦,而是总问一些和她父亲有关的事情,我感到很奇怪,还以为她从她母亲那里听说了什么呢……怎么?难道他真的出什么事了?” 秦笑愚也是前几天接到了祁红的一个,说是刘定邦突然走失了,让他帮着找人,当时他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觉得一个痴呆患者突然走失也是常事,毕竟神志不清,稍微走远一点可能就找不见家了,应该很快就能找见。 可是在听说刘韵真跑到顾南亚那里寻找刘定邦以后,秦笑愚就觉得情况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痴呆患者怎么会特意去找某个人?韵真为什么认为父亲有可能会在顾南亚那里? 刘定邦虽然退休了,可毕竟是个老干部,祁红完全可以通知公安机关公开在全市寻找,甚至可以在报纸上看登寻人启事,可她为什么要偷偷模的,好像唯恐别人知道的样子,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呢,看来这件事情自己有必要作为一件正经事来办,最好是能尽快找见刘定邦,也许他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人呢。 “这些事情刘蔓冬知道吗?”。秦笑愚忽然问道。因为那天晚上刘蔓冬并没有提起过祁红的事情。 “我觉得应该知道,她那人就喜好窥探别人的隐私……”顾南亚不确定地说道。 “你跟刘蔓冬一直没有来往?”秦笑愚问道。 顾南亚摇摇头,怏怏说道:“她在祁红面前没少说我的坏话……再说,我可不想跟一个拉皮条的有什么交往……” “这么说她跟祁红关系很好了?”秦笑愚奇怪地问道。 “有那么一阵他们有来往,可后来就翻脸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呀……你想想,刘蔓冬后来也勾搭上了孟桐,祁红是什么人?她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跟她共享男人呢?况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刘蔓冬为了防止孟桐和祁红走得太近,还费尽心思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姑娘介绍给孟桐做小呢……” “你是说刘幼霜?”秦笑愚问道。 “哦,你也知道她?这个女人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据说比孟桐小了十多岁,相貌上和当年的祁红有几分相像,你说刘蔓冬的心机深不深……其实,我丈夫的死就跟这个女人也有很大的关系……”顾南亚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丈夫的事情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究竟知道些什么?”秦笑愚说道。 顾南亚在述说她和祁红的关系的时候,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轻松,尽管语气中不乏妒忌和猜忌,可也有幸灾乐祸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还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但是,当提起她丈夫邓金龙的死亡原因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似乎还有有点后怕,犹豫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 “提起这件事就必须从孟桐的第一个说起……说实话,很少有人了解孟桐的第一个,我丈夫因为是他的私人司机,所以跟她比较熟。 这个女人名叫张红兵,父亲是个老红军,不过早就过世了,家里只有母女两人,当年是临海县一所中学的教师,她跟孟桐结婚的时间和祁红离开临海县的时间相隔不久,也就是说,祁红正式成为他的女人没多久,他就娶了张红兵做…… 我猜,孟桐和张红兵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也许他娶张红兵只是考虑到自己的政治前途,或者干脆就是做为他和祁红之间关系的一面挡箭牌…… 可问题是,这个张红兵在嫁给县委书记之后,马上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据我丈夫说,当年孟桐调回市政府担任政府秘书长的时候,并没有把也调回来,而是让她继续在临海县教书 可张红兵不干了,她肯定有一种危机感,所以,索性辞去了教师工作追到了临海市,按道理,凭着孟桐当时的权力,给自己的在市政府安排一份像样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给她在市里面安排工作,而是让她当了一位全职太太…… 张红兵由于性格上的原因,这个全职太太可能当的也不是太称职,基本上和孟桐三天两头吵架,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怀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 其实这是女人的直觉,她的怀疑也没有错,问题是她不是那种能够忍辱负重的女人,非要和孟桐那些看不见模不着的女人比高低,论输赢,你说,他们还过得下去吗?所以,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张红兵替孟桐生下两个孩子才有所改善。 当然,这种改善并不是说两个人建立起了什么感情,而是双方可能都做了一点妥协,毕竟随着孟桐职位的升迁,家里的丑闻变得不同寻常起来,稍有不慎可能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张红兵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争风吃醋是一回事,影响丈夫的政治前途是另一回事,关起门来毕竟是一家人,所以,她改变了策略,她不再吵闹了,而是通过监督自己的丈夫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所以,我丈夫就成了她的首选,因为没有比我丈夫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选了,他和自己的主子每天基本上是寸步不离,孟桐有什么举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我丈夫的悲剧就开始了……” 其实,当年孟桐选择邓金龙作为自己的司机除了这个小伙子老实厚道、技术好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本人和邓金龙的父亲有点关系。 那个时候他作为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主要负责大型国有企业政工部门的工作,所以和邓金龙的父亲走得比较近,后来他升任临海县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把他带在身边给自己开车,并且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邓金龙出车祸死去才算结束了这份工作。 邓金龙虽然是个司机,可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服务赢得了孟桐对他的信任,他不仅允许他可以在自己家里自由出入,而且还把一些牵扯到个人隐私的事情都交给他办理,有时候在车上谈论一些敏感的工作话题也从来不回避他,可以说,在孟桐的心里,邓金龙只不过是个会办事、会的聋子,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背叛自己。 从表面上看,二十多年来邓金龙司机的身份没有变,但从一个县委书记的司机到市委书记的司机的过程中,邓金龙的思想和心理也和主人一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尽管他本质上还是一个老实人,可个人的浴望却随着主人的升迁而不断膨胀。 邓金龙平生只有两个爱好,一是嗜酒,二是对纸币情有独钟,不过,刚刚给孟桐当司机的时候,由于条件的限制,第二个爱好还没有充分表现出来。 按道理来说,一个领导对自己的司机嗜酒应该产生充分的警惕,可邓金龙和别的酒鬼不同,他有很好的自控能力,在工作的时候绝不饮酒,并且,他有一副好酒量。 他在市委小车队工作期间,从来没有酗酒闹事的记录。当然,孟桐也暗地里考察过他,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他有时候故意让邓金龙替自己代酒。 既然是领导的命令,邓金龙也不矜持,端起来就喝,并且来者不拒,而最终,在领导们酩酊大醉之后,他却没事人一般把每个人都安全地送回家,从此,他的这个嗜好就成了优点,甚至成为工作能力的一个特殊表现。 当然,邓金龙最终的死因是因为酒后驾车而致命,但酒只是果而不是因,真正要了他命的是他的第二个嗜好。对纸币的爱好。 邓金龙爱钱和一般的拜金主义者不同,他爱钱是因为喜欢收集,但并不是为了享乐,他从小学生开始就有储存硬币的习惯,一直到他跟顾南亚结婚,这个爱好才被强行阻止。 因为顾南亚是个很霸道的女人,她要求邓金龙每个月都把自己的工资交给她统一管理,只给他一点可怜的酒钱。 对此,邓金龙并不生气,反而有种被管理的幸福感,一边心里还偷偷得意,因为他喝酒根本就不用花什么钱,人们在给他的领导孝敬的时候,每次会打发他几块骨头,光这一部分就已经是不小的收入了,甚至比工资还要多,照样能够满足他收藏纸币的需求。 也许正是对这两个爱好的痴迷蒙蔽了邓金龙的眼睛,也许是他整天跟着孟桐东奔西跑无暇顾及后院的安慰,他直到死都没有发现早就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职责邓金龙,事实上,顾南亚和孙正刚的关系极其隐秘,即便有那么少数几个圈内人直到这件事,也只是停留在猜测的阶段,根本就没有证据。 孙正刚随着低位的攀升,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况且顾南亚已经身为人妻,对他也没有多少吸引力,之所以抽空跟她聚聚,完全是出于对那具青春的怀念,或者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恩赐。 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在顾南亚的医院里会面,每当他来之前,秘书就会给顾南亚打,告诉她领导身体有点不舒服,需要做个检查,让她做好准备。 顾南亚接到之后,马上就用生理盐水把自己那个地方清洗干净,然后把闲杂人员打发走,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只穿着白大褂,等待着孙正刚是到来。 其实对顾南亚来说,和孙正刚的关系发展到最后,已经月兑离了的浴望,只具有一种象征性的意义,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每当被他干一次,就像是一个遭到皇上冷落的妃子,证明自己只是被冷落,但是并没有被遗弃,只要维持住这种关系,她就觉得自己仍然拥有与众不同的身份。 但是,顾南亚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仅仅凭着自己那渐渐萎缩的身体,被抛弃肯定是早晚的事情,即便有一个好**也难以挽回男人的花心,所以,要想维持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就必须寻找吸引男人的新亮点。 遗憾的是,当她把自己月兑得一丝不挂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孤芳自赏了一阵之后,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要想在自己的上找寻那个亮点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必须另辟蹊径,彻底摆月兑依靠吸引男人的陈旧思路。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她终于发现了新的契机,在回忆和孙正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时候,顾南亚渐渐发现了男人的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次从她的**上爬起来之后,他总会躺在那里抽一支事后烟。 而在抽烟的过程中总会不经意地提起她的丈夫邓金龙,询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有时还顺便过问一下孟桐的日常生活,遗憾的是顾南亚和自己的丈夫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除了让酒气冲天的男人趴到身上折腾一阵之外,两个人很少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孙正刚看似随意的几个问题她都答不上来、 现在她好像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很显然,男人希望通过她给孟桐开车的丈夫掌握一点竞争对手的消息,而她却整个心思都用在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更有吸引力上,领导这么明显的意图竟然没有及时领会,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假如自己没有一个给孟桐开车的司机丈夫,孙正刚可能连那最后一点忘情水都要洒到别的女人身上了。 想通了这个奥秘,顾南亚是既伤心又兴奋,伤心的是那个狠心的男人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每次隔上几个月跑到她这里来一次居然还带着别的目的。兴奋的是,她终于不必再为自己渐渐失去了女性魅力的身子而感到羞愧了,她可以不必用就能和孙正刚保持正常的联系了,还不仅仅是联系,而是比更进一步,甚至可以算是同盟或者同伙…… 邓金龙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如,以前在工作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接到过的,可现在却经常在开着车的时候要回答的各种问题,有时候孟桐就坐在车上,有些问题根本就无法回答,他只好默默把挂了。 “小邓啊,我看你是焕发第二次青春了……”孟桐在注意到顾南亚越来越频繁的异常之后,曾经开玩笑地说过这么一句话。 当然,顾南亚还有其他方面的改变,比如,以前她都是捂着鼻子忍着恶心勉强履行对丈夫的义务,只要丈夫嘴里呜呜乱叫几声,垂死挣扎几下之后,她就会跳起身来跑进卫生间,然后在里面用自来水把身体里的污秽全部清洗的干干净净。 而现在不一样了,每当邓金龙呼哧呼哧趴到他的身上的时候,她就会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热情,不仅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而且还会嘴里哼哼唧唧的,当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软下来的时候,就和他偶偶细语,事无巨细地打听孟桐的点点滴滴。 只是顾南亚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邓金龙和孙正刚一样,对她的身子也没有多大兴趣了。她突然爆发出来的热情让邓金龙有点措不及防,还以为真的像领导说的那样,焕发了第二次青春呢,可问题是,他从结婚直到现在,也没有体验过的第一次青春。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邓金龙还能勉强应付,可没多久就难以承受了,好在他的工作性质没有上时间,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选择躲避,宁可住在宿舍里喝酒也不回家接受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顾南亚倒是没有责怪丈夫,因为,她清楚自己嗜酒如命的丈夫对女人一直都没有多大兴趣,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象征性概念,主要就是用来回应人家的关心,比如,有人问道:“小邓,你是干什么的?” 他就回答:“哦……我是人民医院的医生……”然后就会有一种成就感,仿佛司机和医生的组合是一种绝配似的。 然而,顾南亚不知道的是,当她在丈夫面前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的情夫套取情报的时候,另一个女人也已经盯上了他,并且一心想把他变成自己一条忠诚的看门狗。 而一向对女人兴趣不大的邓金龙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尽管战战兢兢,可还是掉进了圈套无法自拔。 结果,孟桐的那句玩笑话尽管不能用在顾南亚身上,却正好合适邓金龙当时的状态,这个老实巴交的司机被自己上司的弄得神魂颠倒,好像真的焕发了第二次青春。 可怜的邓金龙几乎是同时受到了两个女人的算计,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则是孟桐的张红兵,可以说,在这两个女人共同推动下,最终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的意思是……你丈夫和孟桐的……有关系?这怎么可能?”秦笑愚听了顾南亚的讲述吃惊地问道。 顾南亚冷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张红兵是什么好东西……她不过是个被妒忌烧昏了头的旷妇,孟桐后来也对她厌倦了,可能根本就不碰她,如果不是看在政治影响和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说不定早就抛弃她了…… 当然,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丈夫在临死之前才向我坦白了一切,因为,他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把自己偷偷存在银行的五十万块钱交给了我,让我一定要把儿子培养成人,反正,他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一切都是从一只看不见的老鼠开始的。那天,邓金龙把孟桐送到市委招待所十号楼之后,马上就开车去他的家里,因为汽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些土特产要交给张红兵。 当然,邓金龙见张红兵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向女主人汇报最近几天孟桐的异常动向,这种秘密汇报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但是女主人显然很不满意,因为,在邓金龙所有的汇报里面,她没有发现丈夫有一点异常,反而成了一个兢兢业业为全市人民谋福利的好书记。 她知道邓金龙没有跟自己说实话,不过,她多少也能理解他的恐慌,毕竟,他是一个老实人,突然让他当个探子可能还不适应。 不过,她对这个男人很有把握,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变成自己的耳目,因为,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明白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的要求无法拒绝,接下来只是个时间问题,需要再加把劲,甚至给他一点女性的关怀,就不信融化不了这个酒鬼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孟桐很少回家,一般都是以工作繁忙为由住在市委招待所里。当然,那是一栋专门为市委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准备的小楼,不仅装饰豪华,而且环境清幽、与世隔绝。 孟桐在担任市委副书记的时候和市委的大多数领导一样住在一个大院里,在当上市委书记之后,就搬到了城南的一条僻静街道,这条街道上行人很少,附近是一支部队的驻地,很多省委省政府的官员也住在这里,每栋房子都是两层小楼,并且相互之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让领导们拥有一定的隐私。 邓金龙按了一会门铃,居然没有人来开门,他感到很奇怪,即便张红兵不在家,也应该有保姆来开门才对。不过,家里没人也不要紧,他有钥匙。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楼显然没有人,邓金龙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把车里的贡品搬进屋子,然后分门别类地放在冰箱和储藏室之后正准备离开,忽然就听见了女主人的声音。 “小邓,你来一下……” 邓金龙抬头一看,只见女主人张红兵站在楼梯上朝他招手,一缕夕阳从楼梯口的窗户里射进来,穿透了女人身上轻薄的睡衣,从楼下看上去就有了一种透视的效果,一向不喜欢女人的司机似乎突然间有所顿悟,竟然仰着头呆呆地看痴了。 男人痴痴的目光似乎让张红兵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脸上微微发热,不过并没有大惊小怪的掩饰,更没有不高兴,而是装作浑然不觉地扭扭身子,嗔道:“愣什么?上来帮我个忙……” 邓金龙破天荒胀红了脸,伸手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子,诺诺道:“啊……您在家……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张红兵慢慢转过身,一只手扶着楼梯慢悠悠地往上走,一边回头低声道:“保姆请假回家去了……家里可不是我一个人嘛……啊,你快点……差点吓死我了……” 邓金龙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不过这个时候他脑子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在这个家里的自由活动领地只限于一楼,二楼则从来没有上去过,那上面对他来说就相当于皇上的后宫,住着皇后娘娘和公主,自己要想上去,除非变成太监。 不过,皇后娘娘让他上去,他也不敢不上去,并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上面出了什么事情。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脑子里还想象着从未涉足过的后宫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一抬头,忽然就看见了正前方那个在睡衣中滚动着的肉球,那是一个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的**,距离如此的近,如此清晰动展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如果这个**换做是别的女人,那么邓金龙充其量也就多看两眼,毕竟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就算在心中撩起了涟漪,不超过两分钟肯定就会平息。 可是,眼前这个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可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它属于他心目中最高贵的女神,属于皇后娘娘,再美的**,只有长在这个女人身上,才能让邓金龙心神荡漾、浑身战栗。 张红兵虽然看不见身后的情景,可她知道,自己的**引起了男人的冲动,在一阵得意的同时,心里忍不住就开始骂起俩孟桐。哼,既然你把我变成了旷妇……有什么好羞耻的……我就要在你最信任的司机眼皮底下扭**……你来看看吧……你当做垃圾的身体是怎么样让他变得像一头野兽…… 张红兵心里想着,**不自觉地摆动的更厉害了,她以前在学校里是教语文的,所以即便诅咒也颇有文艺范。 一段不长的楼梯在压抑的气氛中变得漫长而又惊心动魄,如果再持续下去,邓金龙觉得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把整张脸埋进那深深的股沟之中,管他还有没有明天呢。 遗憾而又令人释怀的是,这条折磨人的楼梯终于走到了尽头,邓金龙在深深叹了口气的同时,心理上完成了一次质的蜕变,以往心目中的女神因为**的关系而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当她头顶上的那层光环消失之后,他马上就心猿意马起来,内心的敬畏只剩下对孟桐的内疚和恐惧。 “怎么上个楼梯就把你累成这样?”张红兵停下来,扭头看了男人一眼,只见他大汗淋漓,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笑声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 女人的笑声让邓金龙心惊胆颤的同时又不禁想入非非。被她发现了……记得自己的说过,如果男人盯着她**看上三分钟,她就会感觉到……不过,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没有……楼上太热了……您……让我干什么?”邓金龙惊慌失措地辩解道。 张红兵没有出声,一转身就打开了一扇卧室的门,邓金龙顿时就被一股温暖而又香甜的气息包围住了,那是一种女人长时间的睡眠之后从身上撒发出来的慵懒而又性感的气息,他看见床上被子也没有叠起来,怪不得刚才没人开门呢,显然女人是在卧室里睡觉。 “小邓……你把那个柜子移开看看……这几天,半夜的时候,我怎么总是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搞得人整夜提心吊胆的不敢睡觉呢……会不会有老鼠啊……”张红兵指着一个很大的衣柜说道。 这一具体的指示终于让邓金龙回到了现实中,对自己的心里龌龊的念头感到一阵恐慌,赶紧卷起衣袖使足了劲挪动那个沉重的衣柜。可柜子后面除了一点灰尘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也没有……您会不会听错……”邓金龙狐疑地问道。 “不可能……我已经不是听见一次了……你再仔细看看……”张红兵盯着男人红润而又粗狂的脸说道,她注意到男人卷起衣袖的手臂上肌肉凸起,和丈夫白女敕光滑的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那只握过二十多年方向盘的手硕大无比,就像一把蒲团扇一般张开着,充满了性感的力量。 这种大手能够很好的掌握方向盘,但是很有可能让女人迷失方向。不可思议的是,有着如此强壮身体的男人为什么会腼腆的像个小姑娘呢?难道在他强壮的身子里面是一颗脆弱的心? 邓金龙蹲下来,先检查了一下墙壁,然后就用手抹去地板上的灰尘,在上面不停地敲击着,地板发出空洞的声音。 张红兵就站在男人的身后,她看见男人脖子上油乎乎的都是汗水,脖子粗的就像一头公牛,尤其是那个**,把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就像有着千斤重负,让他稳稳地蹲在那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邓金龙转头来说道。他看见女人正从上方俯视着自己,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就像是自己没有发现老鼠让她感到很伤心似的。于是赶忙补充道:“也许是隔壁房间……那边是什么房间……” 张红兵脸红了,伸手缕缕头发,退后两步有点慌张地说道:“啊,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隔壁是个婴儿房,以前是小欣住的……现在只放一些杂物,很长时间没人进去过了,说不定成了老鼠窝了……你赶快看看,不然今晚还要失眠呢……” 隔壁房间的门上了锁,张红兵在抽屉里一阵乱翻也没有找见钥匙,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这件屋子的钥匙了。 “会不会在保姆那里……”邓金龙说道。 张红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在看看那扇门,忽然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把门撞开……” 邓金龙好像成心要在女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力量,女主人刚刚下达命令,他就稍稍后退一步,然后使足了劲用肩膀对着那扇门冲了。 其实,那扇门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结实,由于力道过猛,结果,他的身子随着弹开的门一头栽了进去,只听见屋子里一阵哗啦啦乱响。 张红兵一声娇呼,马上走进房子一看,只见空中飞舞着无数的灰尘,男人正从几个纸箱子上狼狈地爬起来,一张脸上黑乎乎的,衬衫的扣子也崩掉了一个,**出汗津津的胸膛。有这么热吗?难道是自己的身子把他烘烤成这样? 张红兵一直小手扇着面前的灰尘,嘴里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娇嗔道:“难道你想把整栋房子都拆散?”心里想的却是:天呐,就这股劲头,非把女人的身子拆散不可。 “这门也太不结实了……”邓金龙不好意思地嘟囔道,一边就把一些杂物搬来来,忙活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地板上空空如也,既没有洞也没有裂缝。不过,当他下意识地在地板上敲击的时候,那种空洞的声音变得更加空洞了。 “可能在地板下面……下面好像是空的……只有翘起地板才能知道……有没有老鼠……”邓金龙再次仰头看着女主人说道。 有这么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了,互相传递了一个双方都无法确认的信号,最后邓金龙先退却了,两只手惊慌失措地敲打着面前的地板,就像是在敲打自己那颗不该躁动的心。 “撬开啊……愣什么……今天一定要抓住那只老鼠……你不知道,晚上人家总是一个人睡觉……我从小就怕老鼠……最恨老鼠了……” 张红兵的声音变得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邓金龙再次大汗淋漓,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声音以前可只有孟桐听见过。 “那……好吧……需要一把……平口起子之类的……工具……”邓金龙说道。 “你等着……”张红兵说着一阵风就出去了,邓金龙扭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一闪,这一次他看见了里面若隐若现的内库,心中一荡,忍不住一**坐在地板上,还没有干活,嘴里就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不一会儿,张红兵回来了,这次没有只穿着睡衣,而是在睡衣外面披上了一件齐腰的衬衫,下面却和刚才一模一样,他把起子扔在男人面前,然后夸张地跳到他的身后,娇声道:“哎呀,你等等……老鼠可别跑出来了……” 邓金龙听见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后女人热辣辣的目光在他的身体上拂过,并为自己肮脏的衬衫以及粘着机油的牛仔裤感到羞耻。他先用起子顺着木地板的缝隙划拉了一下,发现地板的缝隙竟然比别的地方要宽一点,好像已经有人在这里查看过了。 “可能真的有老鼠……好像以前有人检查过……”邓金龙说着就撬起了第一块地板,果然,地板下面并不是水泥地,而是黑乎乎的空洞。 “啊……别让老鼠跑掉……不然跑到别的地方晚上还是要出来吓人的……”张红兵说着在男人身后蹲下来,一个脑袋就从他的肩膀往前看,由于身材娇小,只能微微抬起**,一个下巴几乎就挂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那股刺鼻的男人的汗味让她一阵眩晕。啊,多么粗野的味道……又恶心又刺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味道?天呐,如果他的汗水一滴滴滴在女人的上,让女人也充满了这种味道,两个人混合的味道,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呢。 咔哒一声,邓金龙就像是赌气似撬起了第二块地板,他觉得自己汗流浃背,身后就像是有一个小太阳炙烤着他,而那一阵阵飘过来的幽香就是燥热中的水汽。弥漫着在四周,一层层包裹上来,让他无法呼吸,只想转过身来她压在下面,用自己的汗水把她浇灭。 咔哒一声,又一块地板被撬起来了,邓金龙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里面隐隐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不过,他好像视而不见,这个时候就算有只老鼠趴到他的身上,他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在全力感知着身后的那个世界。 “这……这是什么……”还是张红兵最先发现了异常,她再也顾不上和男人玩暧昧了,一个身子几乎趴在了他的脊背上,伸长脑袋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 邓金龙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被灼伤了,僵住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一双眼珠子盯着洞口转来转去,巴不得这个时候从里面跳出一只老鼠,把身后的女人吓跑,不然他觉得自己要么燃烧起来,要么就这样僵硬的死去。 106. 刻意报复 “这不是老鼠洞……” “你伸手进去模……” “好像是书……” “书?拿出来看看……” 邓金龙掀开洞里面盖在上面的一块油布,伸手抓着一本书拿了出来。 “啊……”张红兵突然惊呼出来,只见邓金龙手里拿着的哪里是什么书,而是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 “这……这是什么?”邓金龙奇怪地看着手中的一叠钞票,他虽然是纸币爱好者,可只认识人民币,别的钱没有见过,不过,他本能地感觉到手里面的这叠纸币大有用处,不然也不会藏得这么深了,随即觉得纸币上画着的那个老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哎呀……你模……里面还有吗?”。张红兵可是见过点世面的,她知道男人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叠美元,并且是一百面额的纸币,从厚度来看。,折叠纸币起码有一万美金。 邓金龙一听,一时感到疑惑,从张红兵的反应来看,她好像并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存在,这家里面只有三个主人,难道是孟书记藏在这里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害怕起来,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我不知道……”邓金龙挪着**直往后退,觉得脊背一下碰在了一团软绵绵的肉上,这才意识到背后还趴着一个女人,浑身一颤,马上就往前一扑,一侧身,把那个洞呈现在张红兵面前,惊恐地说道:“您……自己看看……” 其实那个洞并没有多深,由于洞里面盖着一层黑色的油纸,里面显得黑乎乎的,张红兵什么也没有看见,刚想把手伸进去模,忽然又缩了回来,颤声道:“我害怕……你来……” 邓金龙犹犹豫豫的,女人吃惊的表情让他忐忑不安,觉得眼下最好是赶快离开,那个洞里面也许隐藏着孟书记的大秘密呢,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司机应该知道的。 不过,他心里也确实充满了好奇,很想把手伸进去探个究竟,更何况,当他看见张红兵一双丹凤眼水汪汪地盯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又勇气倍增,心想,既然女主人发话了,也没必要害怕,再说,从这个洞是自己发现的,里面的纸币也是自己掏出来的,即便现在离开,难道就能洗清嫌疑吗?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把手伸进洞里面一下就把那张黑油纸扯了出来,随即,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洞里面,借着傍晚的余晖,只见洞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叠花花绿绿的纸币,甚至能够看清楚纸币下面垫着的厚厚的一块暗红色绒布。 张红兵盯着那些纸币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往前爬行两步,伸手就开始一叠叠地往外拿,嘴里还嘟囔着:“这个王八蛋……老鼠……老鼠……根本就没把人放在眼里……五,六,七……二十……可被我逮着了……四十,五十……走着瞧……” 邓金龙坐在那里?*??乜醋排?嗽嚼丛椒杩竦亩?鳎?蔡?幻靼姿?炖镟洁斓哪切┗笆鞘裁匆馑迹?还????旧弦丫?靼琢耸虑榈拇蟾拧:廖抟晌剩?饬娇谧雍妥约焊?四涎且谎??虿坏揭桓龊?锩妫?鲜榧蔷谷槐匙挪厮椒壳?亍Ⅻbr /> 这下自己可要倒霉了,他们两个肯定会为这件事大吵一架,孟书记非骂死自己不可……可是,不对呀,孟书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些钱很可能就是美金,比人民币还要值钱呢,他为什么不把钱存在银行,而要藏在家里呢?难道是……腐败…… 腐败两个字在脑子里闪过的时候,邓金龙真的有种马上逃跑的感觉,这可不是发现书记的私房钱这么简单,而是无意中窥探到了一个市委书记见不得人的秘密,即便自己受到他的信任也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别说自己一个司机,显然,连他的都不让知道的秘密。这下倒霉了,该怎么办呢……接下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把自己说出来呢…… 这时候张红兵已经输到一百三了,她本来是跪着的,现在已经坐在了洞口,就像一个勤劳的村妇一样,不辞劳苦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只见她身边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扔满了一叠叠的钞票,一滴滴汗珠从她红扑扑的脸上滚落下来,不经意间流进了眼睛里,她只来得及用袖子擦了一把,然后又弯腰从里面拿出一叠纸币,歪着脑袋想想,好像是忘记刚才输到几了,目光从男人的脸上扫过,忽然神情一变,似乎这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你……你愣着干什么……赶快往外拿呀……”张红兵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凶狠,大声斥责道。 邓金龙吓得赶紧凑,颤抖着手正想伸进去,忽然又停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点不点数字?” “点你娘个屁呀……”张红兵嘴里骂着,又疯狂地动作起来,一边嘟囔道:“点什么?反正跑不掉……” 邓金龙没想到心目中的尊贵女神能骂出这种粗话,心里觉得很受用,马上就有一种同谋的幸福感,立即就开始帮着往外掏钱,一边偷偷打量着女人,忽然觉得那张脸上因为刺激而显得更肉感了。 最后一叠钱被邓金龙掏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心里充满了恐惧,可看看堆满了地板的纸币,内心里却兴奋不已,潜意识里觉得这些钱仿佛和自己有着莫大的缘分,而连接这种缘分的桥梁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张红兵似乎担心还有漏网之鱼,一只手伸到洞里面一阵乱模,还真被她模到了一点东西,那是一个牛皮纸袋,封口用一根红丝带缠绕着。 张红兵猛地扯开封口,把纸袋子口朝下拍了几下,就见几个小本本掉在了地板上,有几个不用看就知道是银行的存折,还有两本护照,四块手表,两个人盯着那堆东西愣了一会儿,几乎同时伸出手去,张红兵抓起了一本存折,邓金龙则拿起一块手表看来看去,他对手表没有多少知识,不过,那光彩熠熠的表盘以及闪闪发光表链让他,这几块手表绝对不是自己手腕上千把块钱的货色。 他瞥了一眼张红兵,只见她迅速地把那几本存折逐个看了一遍,脸上兴奋的神情突然就不见了,不但面色狰狞而且一张脸变得铁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随即抬起头来凶狠地盯着邓金龙问道:“刘幼霜……谁是刘幼霜……” 邓金龙吓了一跳,本能地摇摇头,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突然就说出了这个名字,因为,他不但知道谁是刘幼霜,而且还知道这个女人跟孟桐的关系,就在最近,孟桐还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和那个女人幽会过几次,并且是他亲自开车送的。 不过,他在给张红兵汇报孟桐行踪的时候,决口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心里恨清楚,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那就意味着一场轩然大波,不但辜负了书记对他的信任,而且很可能会为此丢掉饭碗。 “该死的……告诉我,这个刘幼霜是干什么?她跟孟桐什么关系?你肯定知道……没想到……你一直都在瞒着我……”张红兵大声地骂道。 邓金龙毕竟是个老实人,心里总觉得有点愧对张红兵对自己的信任,不管怎么样,在他的心目中那个刘幼霜和张红兵根本就无法相比,尽管那个女人年轻漂亮,可他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还有点讨厌,现在这个名字一旦从张红兵嘴里说出来,他就清楚这件事情再也无法隐瞒了。 “这个……这个你问问孟书记就……明白了……”邓金龙还是不想亲口说出这个秘密。 张红兵一看邓金龙的神情,马上就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手里拿着一本存折怔怔地发呆。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致力于保卫自己女主人的地位,绝对不允许任何雌性动物靠近自己的丈夫。 尽管她知道自己努力的效果不仅有限,而且徒然,但还是坚持不懈地和丈夫进行着一场侦查与反侦察的斗争,好在她最终只是发现了种种迹象,并没有正凭实据,所以,心理上还没有失去最后的平衡。 可眼下,一个名字被发现了,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她的名字出现在了丈夫秘密隐藏的存折上面,她不但和自己分享男人,而且还和自己分享男人的财产。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丈夫竟然把来路不正的钱存在了情人的名下,这不仅证明着两个人深厚的战斗友谊,而且还意味着对她的绝对信任和对自己的绝对不信任,看来,自己作为妻子的角色在他的心中早就名存实亡了。 张红兵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沉默了几分钟,慢慢扭过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坐在对面忐忑不安的男人,直到盯得他低下头去,这才低声说道:“你都看见了,我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我还给他生过两个孩子,他早就把我抛弃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要的是一个男人……男人……小邓,你是不是一个男人?” 邓金龙稍稍一愣,悄悄看了女人一眼,只见她敞开着衬衫,盯着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参杂着哀怨、愤怒、期盼和浴望,让他不敢和她对视,马上低下头去,不过心里面的天平却慢慢倒向了女人这一边,但是却无法回答女人的问题。 “去楼下那几个袋子来……”张红兵忽然说道。 “什么?” “拿几个尿素袋……把所有的钱装起来……” “这……你想……干什么……”邓金龙吃惊地说道。 “干什么?不义之财人人可得,这笔钱现在属于我了……当然,也有你的份……”张红兵拿着一叠美金摇晃着说道,脸上又浮现出兴奋的红晕。 “不……我不要……孟书记早晚会发现的……”邓金龙吓得**直往后挪,他虽然是纸币爱好者,可也清楚这些钱烫手,自己不该染指。 “瞧你那点出息……他知道又怎么样……夫妻财产共有……再说,就算他发现了,也不敢伸张,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他为什么把钱藏在家里?哼……先把钱运走,一切有我呢,跟你没关系……”张红兵阴测测地说道。 邓金龙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他承认张红兵说的有理,她是孟桐的,拿了自家的钱不能算偷,即便将来孟桐发现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样想着,他就慢慢站起身来,跑到楼下拿来了三个尿素袋,把那些钱都装了进去。 张红兵把那些存折和手表装进了自己的一个包里面,见邓金龙正要盖上地板恢复原样,马上阻止道:“别动,就这样……什么都别动……” 邓金龙不解地抬头看着女人,只见张红兵诡秘地一笑道:“你看看这扇门都被你撞坏了,这样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就跟遭了贼一样……” “贼?”邓金龙好像还是没有明白女人的意思。 张红兵白了他一眼,叹口气道:“我看你开车都开傻了……先把钱拿出去,我慢慢对你说……” 两个人从小房间里出来,路过卧室的时候,张红兵看看走在前面的男人,只见他塞进牛仔裤的衬衫已经掉出来了,上面沾满了灰尘,于是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等等……你进来……” 邓金龙现在脑子乱哄哄的,一切都听凭女人的摆布,木呆呆的跟着她走进了卧室,只见张红兵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还未拆封的新衬衫说道:“看你的衬衣脏成这样了,把这件换上……大号的,他穿不上……你穿着正合适……” 邓金龙知道那是孟桐的衬衫,哪里敢穿,双手乱摇,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不用……不用……我回家换……” 张红兵伸手一把就拽住了男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伸手就开始解他衬衣上的扣子。邓金龙身子一下就僵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那只小手就像是挠着他的心,顿时呼吸就急促起来,微微闭上眼睛不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你有一个强壮的男人的身体……就不知道有没有男人的胆量……”张红兵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哼哼。 邓金龙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女人两只白女敕的小手无限温柔地轻轻梳理着,脸上却是一副痴迷的神情。他的身子忍不住一阵轻颤,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血液直往脑门上涌,两个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极力控制着自己把面前的女人拥进怀里的冲动。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刚才自己看见那些钱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和自己有缘分了,女人现在的动作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关心范畴,甚至不再是捉迷藏一般的暗示,而是毫不掩饰的表白。 这种挑逗不仅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让他的心渐渐膨胀来。潜意识中预感到那些钱和眼前的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这种联系并不是自己强迫它产生的,反倒是这个女人在发现这笔钱之前,在第一次握着自己的手、恳求自己向她汇报孟桐的行踪的时候就已经存有非分只想了。 一想到面前这个高贵的女人竟然有可能暗恋着自己这个下贱的司机,邓金龙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又是恐惧,,豆大的汗珠子从脸上流下来,滴在在了那只手上,而那只湿漉漉的手却渐渐有向下滑落的趋势。 “啊……那些钱……书记说不定……会突然回来……”邓金龙怕自己失控,只好用那笔钱转移自己和女人的注意力。 张红兵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就离开了,她显然对男人的反应很满意,嘴里轻笑一声,恶作剧地在他身上轻轻掐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冲,硬邦邦的东西就碰在了自己肚子上。 “啊……”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张红兵低头一看,只见男人的裆部已经高高的隆起,顿时胀红了脸,把手里的衬衫往他身上一扔,娇嗔道:“讨厌……没想到你这么……这么坏……”说完,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衣服,一转身进了卫生间。 邓金龙手忙脚乱地穿上衬衣,浑身大汗淋漓,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一个直觉告诉他,改变命运的时刻来到了。尽管几十年来安于现状,从来也没有想过离开手中的方向盘,但这并不代表他内心深处不想改变。 尽管孟桐的升迁在给他带来了实惠的同时,表面上的地位也有所提升,起码在司机干部中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但是,那毕竟是人家的成功,人们之所以对他客气,那是因为看在他伺候市委书记的份上,并不是他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说白了作为车夫的本质并没有一点改变。而如今,改变这种境况的机会终于来临,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它溜掉? “愣什么?赶快走啊……” 就在邓金龙患得患失的时候,张红兵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力走出来,头发也挽到了脑后扎成了一个如意髻,显得干练精明。 “走?走哪儿去?”邓金龙一惊,一颗心怦怦乱跳。心想,难道她要带着自己携款潜逃? 张红兵似乎猜到了男人的心思,一推他的身子娇嗔道:“瞧你那点出息,只想着逃跑……你也不想想,本来没事,一跑反而显得理亏了,再说,你跑得掉吗?”。 “那你……准备怎么办?”邓金龙疑惑道。 张红兵犹豫了一下说道:“先把这些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商量个具体办法……我刚才给他打了一个,说我现在在娘家,今晚不回来了,他说晚上有个会,今晚也不回来了,这不是正好给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邓金龙听女人说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心中不免一动,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今晚将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可一想到由此可能产生的后果,又忍不住瞻前顾后,心想,自己不能忙着表态,不妨先看看她又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这就像孟书记经常教育自己的那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两手准备。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邓金龙定下心来问道。 “既然我已经说过了在娘家,自然要去临海县……不过,你把我送到那里之后马上回来,明天早上我给他打,让他派你来接我,那时候我们两个再一起回来……”张红兵说道。 邓金龙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该送她其临海县,否则就算彻底卷入这场骗局了,必须随时都能月兑身才行。 “我的车目标太大,我看你是不是想其他办法去临海县。明天孟书记如果不用车,我可以公开去接你……” 张红兵识破了邓金龙的想做墙头草的伎俩,感情这个男人既想占便宜又不想冒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不是他目击了那笔钱,还不稀罕找他呢,可眼下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杀了他,要么必须把他拉下水,彻底断了他的后路,只有这样,他才能服服帖帖第听自己的话,否则,这笔钱怎么能拿的安心呢? “你怕什么?天都黑了,谁会注意你的车……再说,即便有人看见,你也又一百个理由解释为什么晚上去临海县……小邓,我平时对你不错吧,就算你不愿意参与这件事,帮我一个忙总可以吧,不管出什么事,责任都在我身上。 我太了解他了,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不见了,就算他明知道是我拿的,他也不敢伸张,再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到车上再告诉你……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啊,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去告发我吧,如果你想去就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要想清楚,你如果那样做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邓金龙一听,脊背上汗津津的,急忙辩解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不然怎么会天天向你报告孟书记的行踪呢?我只是担心……” “别担心了,与其站在这里患得患失,还不如马上行动,拿起那些钱,赶快离开这里……”张红兵命令道。 邓金龙一咬牙,提起了两个沉甸甸的尿素袋子,一声不吭地往楼下走,张红兵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再次环顾了一下各处,然后就跟着走下楼来。 “你等等……”邓金龙正要出门,忽然听见女人在后面招呼自己,转过头来疑惑第看着她。“我改变主意了,你刚才来家的时候说不定有人看见呢,干脆这样,你先把钱放到车上,然后给孟桐打个……” “给孟书记打?”邓金龙惊讶第问道。 “对,你就说刚刚来家里,发现大门开着,屋子里没有人……好像遭贼了……”张红兵说道。 “遭贼?”邓金龙顿时张着嘴合不拢,渐渐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心里面马上一阵恐慌,如果说送她去临海县还可以勉强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个一打出去,自己立马就成了她不折不扣的同伙了。 “……这个……这个……是不是……” “别叫我……叫我红红……”张红兵走到男人面前伸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低声道:“只要你打完这个,这笔钱就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如果你不打,拿你现在就放下钱走人,大不了明天我回来之后自己打,不过,到时候你就要解释清楚今天晚上来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邓金龙的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明白自己从找老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洗清自己了,也许她早就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老鼠,而是女人布下的一个陷阱,只是她为什么偏偏这么好心费尽心机要和自己分享这笔钱呢? 很简单,她一个人无法扮演两个角色,她不能即当贼又贼喊捉贼,她需要一个帮手,以便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从而让孟桐投鼠忌器。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邓金龙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想在这件事情中取得主动,就必须改变自己的角色,如果一味地把自己置于屈从的地位,最终不但不可能得到好处,说不定反而会变成她的牺牲品。 张红兵听了男人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这才低声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意见,我们是互相利用……难道你对这笔钱不动心?” 说着,一张脸凑到男人面前,气息喷在了他的脸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身上摩挲着,继续说道:“难道你对我……不动心……看看你的心是多么的激动,别骗自己了,既然想得到,就必须付出,难道你想给他开一辈子车?整天装聋作哑的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的活着?这个世界精彩的很,难道你就不想体验一种崭新的生活?我不想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要么打,要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人的话显然让邓金龙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里的两个袋子掉在了地上,看的张红兵紧张万分,因为她预感到这个胆小的男人就要撇下她逃之夭夭了。可随即脸上就浮起了一朵红云,只见邓金龙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一只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 “对……勇敢点……我就知道,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张红兵兴奋第嘟囔着,忍不住走向前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一张脸贴上来轻轻蹭动着,用一种梦幻般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告诉他……家里遭贼了……被盗了……盗走了他的赃款,盗走了他的女人……” 邓金龙觉得自己冲动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伸到后面一把捏住了一瓣臀肉,另一只手把举到耳边,嘴里呼哧呼哧地,等接通的时候,身子忍不住一阵战栗,可还是颤声说道:“孟……孟书记……有件急事要……要向你汇报……家里……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大门也没关……好像是……是遭贼了……要不要报案……” 说完,就听见他嘴里嗯嗯地回应着,显然是书记在对他下达重要指示,好半天才见他垂下手来,脸上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仿佛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点体力。 “他……怎么说?”张红兵迫不及待第问道,很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自信。 “孟书记不让报案……让我不要给你打,就守在这里,他开完会后马上回来。”邓金龙虚月兑了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张红兵嘴里哼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全被我猜中了,没想到他宁可信任一个司机也不给他生过两个孩子的……太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司机马上就要……” “现在怎么办?孟书记随时都可能回来。”邓金龙件女人咬牙切齿只管絮絮叨叨的,一时也没法猜透她复杂的心理,忍不住焦急第催促道。 “别担心,来得及……来,先亲亲你们书记大人的吧……”张红兵紧贴着男人,嘴里喃喃着,一边主动把红唇凑了上去。 邓金龙原本被女人的几句话激起了男人雄性的力量,可在听见了孟书记的声音之后,马上就疲软了,所以,面对女人的红唇,此刻心里并没有多少欲念。 张红兵当然明白男人此刻的心理,可她现在急切地想让丈夫当王八,所以不管男人的犹豫,一张嘴只管贴了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以一种报复性的主动,狠狠地亲吻着男人的嘴。 邓金龙心力火急火燎的,既亢奋又无奈,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碰见的桃花运来的太他妈的不是时候,如果这样继续任由女人对自己施暴,很可能会变成太监呢。 “……他就要回来了……”邓金龙挣月兑开女人的纠缠,气喘吁吁第说道。 “怎么这么健忘啊……叫我红红……他就是这么叫我的……啊,你怕被他看见啊……又想吃又怕烫对吗?”。张红兵似乎并不着急,一边还不停第挑逗着男人。 邓金龙急的直冒火,怀疑女人是不是高兴疯了,伸手就在她的**上狠狠第给了一巴掌,打得她一声娇呼,一双眼睛立刻就朦胧起来,痴情第看着他,好像那一巴掌在一瞬间让两个人的角色做了一个互换。 “别闹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在这样,等书记来了,我干脆就向他坦白……”邓金龙威胁道。 “你舍得吗?”。张红兵白了男人一眼,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服,正色说道:“我们并不需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就在等天黑,现在把钱拿到车里面,然后把我送到附近随便什么地方,我打车去临海县,然后你回来等他……” 邓金龙也来不及多想,马上提起两袋钱,走出了屋子。刚走到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来是女人关掉了门口的灯,这么一来,暮色变得更浓了。 邓金龙没想到孟桐会来的这么快,几乎是在他送走张红兵刚回到小楼的时候,孟桐的车灯已经照在了他的身上。 孟桐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没有一个随从,这倒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一下车就转着身子把门前门后环顾了一周,这才冲邓金龙问道:“怎么回事?” 邓金龙咽了一口吐沫,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可是领教过孟桐的精明,只要自己稍有不慎,甚至一个眼神不对,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想想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闪闪发光的金表以及女人那猩红的柔唇,他壮着胆子说道:“我今晚想着把后备箱里的一些东西送回来……回来的时候大门开着,一楼也没有看见人,当时也没在意,只管把东西放进了冰箱和储藏室…… 可是,等我干完这些事还是没有见到保姆和,我想跟打个招呼,就在楼下叫了几声,结果也没人答应,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我就坐在客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不见人,就给打,可一直没人接,我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 “你就上楼了?”孟桐忽然打断了邓金龙的话问道。 “是……我只是……” “你先等等……”邓金龙还没有说完,孟桐脸色一变,摆摆手制止司机继续说下去,一转身急匆匆第朝着楼上跑去。 邓金龙站在楼下看着孟书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觉得一颗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心里面忍不住有点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拿着钱躲起来,而让自己在这里担惊受怕,天哪,她该不会拿着那笔钱消失掉吧。应该不会,不然她也没必要让自己编造这起盗窃案了。最迟明天就可以见到她,只要今天不出什么意外,明天必须和她谈谈那笔钱的事情,既然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要有所回报,就是不清楚她会给自己多少。 差点忘了,不应该先谈钱的事情,既然大家成了同伙,最重要的还是先和她增进一下感情,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好像也有这个意思,能得到多少好处,关键是看自己最终跟她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如果她成了自己的女人,那笔钱岂不是成了她的嫁妆? “你上来一下……” 楼上突然传来孟桐的声音,就像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邓金龙的美梦,一瞬间就让他明白,自己和那笔钱的距离还远着呢,稍有不慎,一切都将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邓金龙战战兢兢地跑上楼来,只见孟桐站在那里,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不停第模着自己的下巴。邓金龙熟悉上司的这个动作,在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他总会摆出这么一副姿态。 孟桐见邓金龙上来,这才伸手指指那个被撞开门的房间说道:“你是说这间屋子吧……这里只是一个杂物间,并没有什么可偷的……你上来的时候看见什么?” 邓金龙顺着书记的手势看了屋子里面一眼,他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翻开来的木地板已经盖好了,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还原样摆在那里。他悄悄偷看了一下孟桐的脸色,只见他面色祥和,丝毫都没有想象中紧张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怪他大惊小怪似的。 真神了,一切都像张红兵预言的那样。他不但不敢伸张,甚至还帮着掩盖呢。 邓金龙稍稍松了一口气,装作糊涂道:“孟书记,也许我太紧张了,没有仔细看,当时只看见这扇门好像……好像是被人撞开的……” 孟桐点点头,似乎理解司机的看法,淡淡地说道:“可能是红红干的好事……” 邓金龙吓了一跳,立马就不吭声了,脸上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孟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解释道:“这房子很久没人进去过了,钥匙也不知道仍在了哪里,我猜啊,肯定是她急着找什么东西,所以干脆就把门踢开了……她那人就是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邓金龙赶紧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一脸庆幸的样子。 “不过,她也太大意了,出门居然连门都不关,总是丢三落四的,这个地方可不比以前的市委大院……你先下去吧,我换件衣服,等一会儿你送我去一趟银川路……”孟桐说完就自顾走进了卧室。 107. 争宠 换件衣服?邓金龙被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上司的新衬衫,他两只手不自觉地捂着胸口,极力想遮挡住身上的那件新衬衫,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同时把无事生非的女人恨得牙痒痒,没事换什么衬衫啊。 这一致命的疏忽让邓金龙一瞬间就觉得人生索然寡味,即便是那些钱,即便是张红兵的**,都比不上马上扒掉身上这件衬衫的冲动来的强烈。但愿那个婆娘给自己换衬衫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愿孟桐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件衬衫。 不过,邓金龙的惊慌失措并没有持续多久,银川路这个地名给了他不少安慰,他知道,在银川路的一栋四合院里住着孟桐的小三刘幼霜,书记这个时候让自己送他去小三那里,起码说明他没有起疑心,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任,要知道,刘幼霜这个女人的存在以及和孟桐的关系属于高度机密,这座城市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邓金龙紧张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在去银川路上车上,他原本以为孟桐还会提出一些问题,没想到一路上都没有听见坐在后面的领导出声。 越是沉默,邓金龙的心里就越忐忑不安,他隐隐觉得书记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穿了自己的脊背,以至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唤,结果,到达四合院的时候,车就没有准确地停在院子的门口,而是稍稍靠前了一点,院墙挡住了孟桐出门的路。 “明天是星期天,你有什么私事吗?”。孟桐不得不从另一边爬下车来,可并没有生气,而是仍旧不急不缓地问道。 “没有,没有……您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邓金龙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失误后悔的要死,生怕孟桐发现自己的失常。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去一趟临海县,把红兵接回来……她今天回娘家了……对了,你这件衬衫不错,不过,今后换衣服的时候,裤子和衬衣要一起换,你看看,崭新的衬衫配着这条肮脏的牛仔裤太不协调了……”孟桐说完,再没有看司机一眼,自顾推开院子的门进去了。 邓金龙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书记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紧接着听见里面开门的声音,和女人一声意外的娇呼。 完了!他认出了这件衬衫!确实不协调,一条脏脏的牛仔裤,一件崭新的高档衬衫。岂止是不协调,不仅服饰搭配不协调,这件衬衫的品质和自己的司机身份也不搭配,以至于刺伤了书记的眼睛。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马上进去向书记彻底坦白? 勇敢点,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就在邓金龙绝望地拖着酸软的腿慢慢朝院子走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张红兵刚才抱着他的时候气喘吁吁说过的话,心里面顿时就清醒了许多。 怪不得女人老是骂自己没出息呢,书记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失去了判断力,就吓破了胆,差点干出蠢事来。难道堂堂男子汉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目前并不能肯定书记已经认出了自己身上的这件衬衫,推一万步说,即便他认出了又怎么样,这件衬衫并不是自己偷来的,而是一个首长关心丈夫的下属,把一件尺码不对或者看不上眼的衬衫送给了他,仅此而已,在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值得惊慌失措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和张红兵之间的一切,他又能怎么样呢,看看他极力想掩盖这件盗窃案的样子就可以清楚地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他手脚不干净,是他做贼心虚,自己只不过是再一个偶然的机会,窥见了领导不为人知的一面,何罪之有? 邓金龙一阵羞愧,觉得自己的胆量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不仅仅是胆量,而且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也比不上张红兵,看看她,把一切预见的多么准确,她已经把自己丈夫的模透了,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呢。 目前,对自己来说,孟桐不是最重要的,就把他交给张红兵去对付,自己只要全身心地对付女人就行了,只要紧紧抓住女人,就算是抓住了那笔钱,只要孟桐忌惮张红兵,他对自己只能保持沉默,难道他还敢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除非他不想当这个市委书记了。市委书记和司机?这就是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邓金龙慢慢地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十几分钟之后,他就通过自我教育、自我疏导放松了心情,随即就对明天充满了憧憬,一想到那些钱以及女人在睡衣里滚动的**,一颗心就兴奋起来,有种想给张红兵打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就开着车去临海县,把美梦变成现实。 不过,他心里总是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尽管张红兵在他心中女神的地位已经降为女人了,可总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总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考虑到自己和那个女人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就有种不安全的感觉,这种不安全并不是来自孟桐的威胁,而是来自于女人有可能存在背叛,他担心女人只是在利用自己,一旦她和孟桐之间达成了妥协,自己很可能会有被抛弃的危险。 也许要找一个帮手,起码要找一个能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同谋,从而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不会势单力孤。 邓金龙想到了自己的顾南亚,可随即就被他否决了,凭良心说,自己和顾南亚的夫妻关系根孟桐夫妻之间的关系有点相似,互相之间缺乏必要的信任,并且,他知道自己的是个贪婪又充满野心的女人,自己很难把控她。 忽然,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这个年轻人是一年前在本市著名企业家的一个高层次的聚会上认识的,至于是什么性质的聚会他不是很清楚,因为做为司机,他没有资格走进那间屋子。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女主人刘蔓冬并没有忘记他这个司机,在一间屋子里另外摆了一桌,还派了一个名叫柳中原的年轻人作陪。这个年轻人不仅长得帅,而且很热情,席间妙语连篇,殷勤劝酒,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双方之间年轻领相差二十多岁,可对于酒的共同爱好,让他们成了。 邓金龙之所以这个时候想起了小自己二十多岁的柳中原,并不是他有什么背景,实际上他知道柳中原只不过是刘蔓冬手下一个跑腿的小人物,但是,在通过接触之后,他发现,这个柳中原不仅和自己一样喜欢喝酒,他还有一个自己没有的本事,那就是对女人的深刻了解,他甚至能把一些自命不凡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柳中原之所以在女人之中混得开,不仅仅是因为他迷人的外表和讨人喜欢的热情,最重要的还在于他对女人心理的准确把握。 记得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柳中原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是老的少的,丑的俊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她们的内心深处都有狂热的一面,只要你能想办法让她们把这股压抑着的狂热发泄出来,这个女人基本上就算搞定了。 邓金龙对女人没有研究,不过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有道理,毫无疑问,张红兵是个女人,并且很显然心中具有他说过的那种狂热,只是自己不清楚怎么样引导她把压抑在心中的狂热发泄出来,这种发泄不仅仅是浴望的发泄,而是要复杂的多,为了搞定张红兵,为什么不能听听柳中原的建议呢?就算不拉他入伙,起码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柳中原还有一个优点也是他喜欢的,那就是这个年轻人从来没有一点架子,不管什么时候叫他喝酒,肯定是随叫随到,并且每次都能让他感到尽兴。在这个心烦意乱的夜晚,他觉得能跟柳中原一起喝上几杯,这件事本身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邓金龙打定了注意,马上就给柳中原打了一个,约他出来喝酒,果不其然,热情的年轻人马上愉快地接受了他邀请,他马上就忘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困扰,一脚油门找柳中原喝酒去了。 孟桐在邓金龙面前表现出的镇静完全是一副假象,他那不紧不慢的腔调和对下属的宽容不过是刻意释放的烟幕弹。其实,从他接到邓金龙的起,一直到走进刘幼霜的四合院,一颗心就像暴风雨中的湖面,瞬间都没有平静过。 尤其是,当他跑到自家的楼上,看见被揭开地板后敞露在那里的洞口时,一颗心抽搐的差点惊厥,就像猛然间有人在他胸口上插上了一把刀,既心疼又恐惧。 不过,他毕竟是一名久经考验的老干部,有着丰富的应对处理突发事故的经验,在短短的震惊过后,脑子里飞快地把可能出现的情况梳理了一遍,同时简单评估了一下遭受的损失,紧接着就采取了第一项补救措施,不管邓金龙是否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形,他都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盖上了那些木地板,尽管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但那个黑乎乎的洞口本身比里面丢失的东西更加触目惊心。 尽管孟桐对自己的司机很信任,可家里面发生的这起盗窃案对他来说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甚至还有可能对他的性命构成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能无原则地去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建立起来的信任也必须接受新的考验。 更何况做为一个目击者,邓金龙实际上已经成了这起盗窃案的当事人之一,对他所说过的话的态度将决定着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力。 所以,在没有重新确定对他的绝对信任之前,宁可把他放在一个嫌疑人的位置上加以审视是完全必要的。 一个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漂亮女人打开了房门,只见她一头秀发随便扎成一个马尾拖在脑后,一张鹅蛋脸精致而又白皙,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黑漆漆的双眸,看上去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下面是一条绿色的薄绸睡裤,饱满的胸把薄薄的t恤高高的撑起,以至于下面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肚皮。这个女人就是孟桐的小三刘幼霜。 当她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一边替他月兑下外套,解开领带,一边风情万种地盯着男人娇声说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不过来吗?”。 孟桐没有出声,自顾走进客厅,一**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女人,尽管灯光下的女人美的令人炫目,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再也无法保持刚才的镇定了。 刘幼霜一看男人的神情,似乎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跟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轻轻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出什么事了?” 孟桐低声道:“出大事了!” “啊……”刘幼霜低呼一声,手停了下来,她清楚,对这个大权在握的男人来说,一般的事情根本就放不在眼里,既然从他嘴里说出“出大事了”,那么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就可想而知了。 “我放在家里的钱被人偷了……还有你的几个存折……”孟桐似喃喃自语道。 “啊……怎么会这样?被偷了多少……” “现金大概有一百多万……美金……还有几块手表……” “一百多万?”刘幼霜又是一声惊呼。 孟桐瞥了女人一眼,忧郁地说道:“钱倒是小事,我是担心……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定会产生连锁反应,这种教训不是没有过…… 去年,有个省政府的领导家里被小偷关顾了,偷走了几千万的存折,他妈的这小偷也不地道,后来居然把这件事曝光了,结果,有关部门就盯上了,最后扯出了一摊子事……” “那是因为小偷没有得到好处,存折上的钱他拿不到手,所以为了泄私愤……既然他从你这里偷走了一百多万美金,我想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踪……”刘幼霜安慰道。 孟桐之所以会喜欢上刘幼霜,除了她的相貌和年轻时的祁红有几分相像之外,还在于这个女人很善解人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心中有点烦恼,总能在她的柔声细语和没有骨头似的身子上得到排遣。 就好比今天这个盗窃案,如果眼前的女人换了家里那只母老虎,就算不破口大骂,冷嘲热讽遭就不绝于耳了。 “最让我担心的还是那两本护照……那上面可是我真实的名字,一旦被公开,怎么能说得清楚?”孟桐伸手把女人的身子揽到身上,一鼻子拱进她的秀发中深深地吸了几口。 刘幼霜马上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偎进男人的怀里,任由他把玩自己,一边低声道:“你也不必太心急,还是好好想想该采取点什么措施,报警肯定是不现实的……我估计,那个窃贼一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能会有两个反应,一是心惊胆战,赶紧销声匿迹,二是胆大包天,用那两本护照来敲诈你……” 孟桐一根手指在女人饱满的地方上慢慢画着圈子,渐渐缩小着范围,最后就停在了t恤上面的那一粒突起上,轻轻的揉动着,感觉着它慢慢变得硬起来。 “如果他真的来敲诈,那就谢天谢地了,只要他敢路面,就别想跑得掉……” “……你怎么把这么多的钱放在家里面……”刘幼霜眯着眼睛,感觉到男人的手指不停地挑逗着自己,不过,她心里清楚,男人这个时候并不是真想再自己身上擦出火花,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尽管痒酥酥的,可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迷人的呢喃,只是一动不动地承受着。 孟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也是一时疏忽,不过,这笔钱我藏得很隐秘,不知道怎么就被翻出来了……其实,前一阵子我好像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准备找个机会把那些钱转到你这里来,没想到……” “你把钱藏在了什么地方?” “地板下面,并且那个房间还是一个杂物间,唯一的一把钥匙还在我的手上,家里人基本上不会进去……没想到那个狗日的把门踹开了……”孟桐气愤地说道。 刘幼霜秀眉微蹙,微微抬起头来低声道:“难道她也不知道这笔钱?” 孟桐摇摇头,说道:“怎么敢让她知道?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一直预防着有朝一日她会跟我翻脸……” “家里还丢了什么别的东西吗?”。刘幼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要等她回来清点一下才知道?”孟桐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还没有回家?我的意思是她还不知道家里被盗的事情?”刘幼霜惊讶第问道。 “还没有告诉她……谁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不早不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回娘家去了……” 孟桐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那么……是谁发现家里被盗了?”刘幼霜翻个身,整个压在了男人的身上。 “我的司机……他以后送点土特产回家,见家里敞着门却不见一个人,于是就上楼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了那扇被踢开的门,他马上就给我打了……” 孟桐说着话,一只手伸到女人的身后,慢慢地从腰间的睡裤钻进去,然后就轻抚着像煮熟的鸡蛋一样光滑细女敕的**。 刘幼霜在男人的怀里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说道:“难道你不打算告诉她?” 孟桐说道:“我已经让司机明天去接她,先不告诉她家里被盗的事情,看看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如果,她看不出家里被偷走了什么,我就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情……” 刘幼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种预感,也许她回来之后不会发现什么异常,肯定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孟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睁开眼睛盯着女人问道。 刘幼霜坐起身来,离开男人的怀抱,红着脸拉起被扯下来的睡裤,低声道:“你去炕上等我……人家洗洗身子就过来……” 说完伸手把无精打采的男人拉起来,然后推着他走进了卧室,出门前还娇媚地回头看看他,娇声道:“衣服月兑掉呀……” 等到卫生间的门一关上,刘幼霜马上就掏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姑妈,你听我说,机会来了,他家里被偷了,偷走了一大笔钱,还有存在我名下的钱……他不敢报案,也不敢让张红兵知道……你看,能不能借这个机会除掉那个母老虎……” 孟桐钻进了刘幼霜香喷喷的被窝里,尽管心事重重,可还是被那股气息撩拨的欲念横生。 心想,反正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这几天已经够疲倦的了,既然来了,干脆就先让女人帮自己放松一下算了。 想到这里,伸手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粒淡蓝色的药片扔进了嘴里,然后拿起一支中华烟点上,半卧在那里,一边慢慢吸着烟,一边想着刘幼霜的身子,渐渐的情绪就上来了。 其实,孟桐那个时候还不到五十岁,就算不吃药也足以在女人身上折腾个十几分钟,然而,自从和刘幼霜搞上之后,尽管女人总是表现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但是,他却渐渐地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考虑到两个人之间年龄的差距,这种对自身的质疑变得越来越强烈。 当然,对于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来说,原本没有必要刻意在着方面讨女人的欢心,可面对怀中青春的,他的内心充满了征服的浴望,总想让自己持久一点,总想看着她被自己搞的奄奄一息的娇媚模样。 所以,他让人买来了进口的药物,每一次都搞的女人人事不省,不仅让他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敢,而且也满足了对她强烈的占有欲。 不过,刘幼霜在着方面倒不是很贪婪,在得知男人吃药的事情之后,反而劝过他几次,让他顺其自然,不要因为纵欲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对此,孟桐又是高兴又是羞愧,心里面把女人更喜欢的不行,只要碰着沾着她的身子,马上就会亢奋的状态,只想尽情发泄对她的无限眷恋,有时候,当女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达到高朝的时候,孟桐觉得女人的身体好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其实,孟桐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和刘幼霜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想当初,他可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对他来说,和一个女人搞上一次再正常不过了,根本就无需承担什么责任,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专人替他摆平。 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反正当时他刚刚和刘蔓冬云收雨散,两个人躺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不经意间就聊起了祁红。刘蔓冬还在工厂给孙正刚当情人那阵就知道孟桐在暗地里追祁红,后来又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他们已经搞上了。 出于女人的妒忌,她在和孟桐好上之后,就极力想把男人拴住,因为,她已经凭着自己独特的慧眼看到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男人的成就,能傍上这样的男人对她将来的事业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可是,刘蔓冬那时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尽管风韵犹存,可怎么也竞争不过那些女敕的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就算凭魅力,也不一定能拼得过祁红。 就在刘蔓冬为了笼络住孟桐而费尽心机的时候,她的模特公司来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她只看了一眼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住了,总觉得在她娇美的脸上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她惊喜地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她从面前这个女孩的脸上看见了二十年前祁红的影子,并越看越像,竟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刘蔓冬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女孩所拥有的特殊价值,她耐住性子把女孩培养了半年,好在女孩有一颗兰质蕙心,尽管还不能学到刘蔓冬精髓,可也基本上掌握了必要的技巧。由于都姓刘,所以,刘蔓冬干脆对外界称刘幼霜是自己的侄女,并为她编造了一份完美的履历,从而掩盖了女孩来自农村的身份并抬高了她的身价。 “最近老往我这里跑,肯定又是跟她吵架了吧……”孟桐记得刘蔓冬当时这么问他。然后她继续说道:“你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是个事,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吧……心烦的时候也有个人陪着说……” 孟桐可不想养个女孩,对他来说,无论是年龄和身份都不允许他把精力过分地用在这方面,更何况,一般的女孩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倒是喜欢闲下来的时候到刘蔓冬那里消磨时间,毕竟两个人彼此了解,互相之间也有个话题,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刘蔓冬料到男人不会同意,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不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介绍给你……这个女孩是我侄女……” 孟桐听说刘蔓冬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首先是被她的这种无私奉献精神所感动,可随即就多少明白了女人潜在的意图,尽管不好当面让她难看,可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刘蔓冬并没有生气,只是伸手挽好自己的头发,打开了屋子里的灯,让整个卧室灯火通明,然后拿起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轻轻被推开了,只见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孩,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光着脚,手里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杯咖啡,脆生生地说道:“姑妈,咖啡来了……”说完,微微弯下腰来,目不斜视地把两杯咖啡放在柜子上。 “好了……幼霜,你去睡吧……”刘蔓冬随意地朝女孩摆摆手。 “等等……”忽然,只见孟桐支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看了半天,这才继续问道:“这姑娘是……” “哦,她就是我的侄女……叫刘幼霜……今年二十四岁了……”刘蔓冬心里一阵得意,她一看男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起了谁。 “啊……刘幼霜……蔓冬,你刚才说的就是她?我能不能跟她聊聊……”孟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女孩,盯得她满脸绯红,低垂着脑袋似乎不知道该出去还是该留下来。 刘蔓冬嘴里轻哼了一声,拉过睡衣披在身上,走到女孩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女孩红着脸娇羞地点点头。 “你可别欺负我侄女啊……”临出门前,刘蔓冬还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孟桐伸手拿过一支烟点上,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拘谨地站在那里的女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烟灰缸里掐掉了烟头,然后朝着女孩招招手,温柔地说道:“你过来……” ……(以下省略一千二百字) 卫生间的门轻轻打开了,孟桐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只见刘幼霜一边擦着头发走了进来,身上还是那件宽松的t恤,可下面却**着两条修长雪白的玉腿,他再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然后朝着她招招手,沙哑着嗓音说道:“快上来……” …… 孟桐哼哼了两声,心满意足地从女人脊背上爬起来,靠在被子上慢慢地抽着事后烟,当身子里的那团火发泄完之后,思绪马上就回到了现实之中,脑子里又想起了刚才在家中看见的情景。 刘幼霜拿过一条毛巾,替男人做过简单的清理之后,就乖顺地卧进他的怀里,一只手轻抚着他,仰起脸低声道:“又想那件事了?” “怎么能不想?对了,你刚才说张红兵回家后肯定不会发现家里有什么异常,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孟桐问道。 “因为……我有种预感,我觉得那个贼除了偷走那笔钱之外,其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说白了,他就是奔着那笔钱来的……”刘幼霜谨慎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刘幼霜的话并没有引起孟桐的注意,他仍然沉浸在发泄之后的虚弱状态,眯着眼睛不经意地问道。 “你想想……”刘幼霜继续按照自己思路喃喃细语。“如果一个贼偶然闯到了你的家里,他应该在所有他认为有钱财的房间里留下翻找的混迹,怎么对一间锁着的杂物间这么感兴趣,不但破门而入,甚至还撬开了地板,他为什么不撬别的屋子的地板,偏偏这么巧,就撬开了你的藏宝洞……”说到这里,刘幼霜停下来,看看男人的反应。显然,她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说下去……”孟桐仍然闭着眼睛说道。 刘幼霜的身子往男人的怀里挤了挤,然后低声说道:“所以,我怀疑这个贼是个知情者……” “不可能……”孟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没人知道这笔钱藏在那里,就连我……也不知道,你说还有谁会为了这笔钱找上门来?其实,当我看见那间屋子里的情形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 刘幼霜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并没有轻易放弃,继续说道:“俗话说家贼难防啊……虽然你认为自己的钱藏得很隐秘,可也无法保证在某个环节上出了差错……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个盗贼不但如此准确地召见了那笔钱,而且还如此的明目张胆,他好像是吃定你了,并且认定你不敢报案……另外,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为什么张红兵不早不晚,偏偏在今天去了娘家……” 孟桐推开女人,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只顾眯着眼睛抽着,对女人的推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刘幼霜偷偷看看他的脸色,赶紧搂着他手臂,把一只女敕乳在上面蹭来蹭去,娇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人家可没有别的意思……” 孟桐喷出一口烟,伸手在女人的脸上捏了一把,笑骂道:“就你那点眼就别再我面前耍了……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用这件事诬陷张红兵……”顿了一下,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倒是没有怀疑她……只是觉得金龙有点反常……” 刘幼霜知道自己的诡计自然瞒不住老奸巨猾的男人,不过,她也不在乎,一方面,男人眼下对自己宠爱有加,即便自己和大争风吃醋,他也不会见怪。 另一方面,她确实预感到这起盗窃案有点蹊跷,如果能够把张红兵牵扯进来,那么,孟桐和她原本就已经脆弱的关系肯定就无法维持了,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顺利成为市委书记家里的主妇了。 “哦,你是说邓金龙?我早就觉得他和张红兵越来越……”刘幼霜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把话说的太露骨,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孟桐眼睛一瞪,伸手抓着女人的下巴,把一张俏脸拉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喝道:“越来越怎样?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幼霜顿时就花容失色,男人的手捏的下巴一阵疼痛,嘴里哼哼了两声,赶紧呜咽道:“人家也就是听说……只是猜测……哎呀,好痛,你轻点呀……” 孟桐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因为刘幼霜的话正迎合了他来这里的路上刚刚产生的一个疑虑,女人的话似乎为他的这个疑虑提供了注解,所以,心中一着急,下手就没了轻重。 “你听说什么……邓金龙和她又什么瓜葛?” 刘幼霜幽怨地瞥了男人一眼,小鼻子一抽,一双眼睛顿时就水汪汪的,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把一个晶莹剔透的脊背和**露在男人的面前,带着哭腔委屈地嗔道:“谁愿意多管你家里的闲事……人家也不说了……省的你东想西想的,左右是人家难做人呢……” 孟桐心中一软,伸手在女人的**上轻轻打了两下,笑骂道:“你这小东西现在是越来越娇纵了,连重话都不能说一句了……”说着脸色一沉,教训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讨厌张红兵,难道你想变成像她一样的女人?” 刘幼霜一听,顿时就不敢再任性了,翻身坐起来,泪眼汪汪地娇嗔道:“谁让你一点都不疼人家……对人家这么粗暴……” 孟桐见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残留在身体里的药物又发作起来,忍不住搂过她的脑袋,在那红嘟嘟的小嘴上狠狠第亲吻了几下,这才凑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对你粗暴一点吗……等一会儿我还想把你的小**打红呢……” 刘幼霜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红着脸娇声道:“那不一样……你是不是以为人家故意在说她的坏话,其实……人家还不是替你着急嘛……” “你现在说说……你都听说了些什么?难道你怀疑金龙跟她有什么关系?”孟桐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女人的服侍,一边问道。 刘幼霜在男人的大腿上轻轻咬了一口,娇声道:“那人家说了你可不许发脾气……” 孟桐笑笑没出声。刘幼霜就往上爬了一点轻轻晃动着身子,一边低声道:“我也是听我姑姑说的……她手下有个叫柳中原的人跟邓金龙关系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有一次邓金龙喝多了,就说女主人对他越来越好了……” 说到这里,刘幼霜心中一狠,心想,既然要说,就绝对不能不痛不痒的,不然,男人还当自己只是在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呢,说不得编点故事加点料,反正他又不会去调查。想到这里,刘幼霜瞥了男人一眼,继续说道:“有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已经成为女主人的心月复了……” 孟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女人在说些什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刘幼霜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才不是也说那个司机有点不对劲吗?你发现了什么?”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刘幼霜感觉到男人开始慢慢地委顿下去,一边查看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眉头皱成了一疙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于是就不敢再出声了,只管卖力蠕动着,一心只想讨他的欢心。 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孟桐终于缓缓说道:“他今天在跟我报案的时候显得很慌张……当然,这倒不是主要的,毕竟家里出了大事,慌张一点也在所难免。不过,在家里跟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飘忽,不敢跟我对视,就像是心里面有鬼似的……” “啊……”刘幼霜马上兴奋起来,赶紧吐出嘴里玩意,惊讶第说道:“这久对了,我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很蹊跷,看来肯定有什么鬼……实在不行的话,你在公安局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现场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孟桐伸手拿起一支烟,刚刚叼在嘴上,女人马上就爬起来用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然后就顺势趴在他的怀里,眨巴着一双美目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这种事情不需要公安局的人,我又不是想找回那笔钱……我年轻地方时候参与侦破过各种案子,像今天这种案子,基本上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孟桐缓缓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刘幼霜惊讶地问道。 “差不多……其实,你的预感是对的……不然,你对我家里的事情指手画脚,我早就把你的小**打肿了……”孟桐伸手拍拍女人的**说道。 刘幼霜娇声道:“哎呀……人家再也不敢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神探不成,你就跟人家说说,让人家也长点知识嘛……” 不知为什么,孟桐觉得今天晚上怀里的女人显得格外的娇媚,不仅在上吸引着自己,还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感,只觉得另一个女人的背叛,让他更加珍惜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 “我的小霜霜……”孟桐一只手开始揉搓着女人的**,一边紧盯着她说道:“刘蔓冬为什么让你接近我,我心里很清楚,我问你……你想不想做我的……” 刘幼霜吓了一跳,不明白说着盗窃案的事情,怎么突然话题就扯到了自己身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颗心止不住怦怦乱跳,不过,她发现男人脸上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模样,于是就大着胆子,可怜兮兮地说道:“什么不的……只要你需要人家,人家就总会在你身边……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合适了,人家自然会主动消失……” “那你图什么?”孟桐紧接着问道。 108. 被抛弃了 刘幼霜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谎无异于自杀,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实话实说反而是明智的选择。 “人家还能图什么?有了你这样的男人,人家……不仅有面子,也没有人再敢欺负人家……再说……刚开始的时候,人家确实……不是很适应,可是……现在人家真的已经爱上你了……你如果想抛弃人家……人家就……” 刘幼霜话未说完,忽然就哼哼唧唧的哭起来,那眼泪就像是晶莹的珍珠,一串串不停地从白皙的脸上滚落下来。 孟桐盯着女人仔细观察了一阵,这才把她搂进怀里,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道:“既然你这么怕被我抛弃,那我就留着你吧,不过,你可要接受张红兵的教训,那样的女人我可是不要的,想当初她可是和你一样乖巧,没想到后来就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人家才不会像她那样……跟你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嘛?”刘幼霜赶紧表白道。 孟桐犹豫了一下,盯着女人继续说道:“今后离刘蔓冬远一点,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姑姑,你的身份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如果你想一直跟着我,那就离她远一点,我可不想找一个刘蔓冬的耳目跟在身边……” 刘幼霜身子微微一颤,故意装糊涂道:“以前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自从跟了你之后,人家的一颗心就在你身上了……只是……你和她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让人家离她远一点呢?” 孟桐揪着刘幼霜的头发,让她仰起脸对着自己,缓缓说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今后我发现你和她有任何联系,那可就不是抛弃你这么简单了……我无法容忍女人的背叛,我要让你从头到脚只属于我一个人……” 刘幼霜赶紧表白道:“人家都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孟桐喝道。 刘幼霜颤巍巍地说道:“只求你疼人家……在那个……要人家的时候……不要再叫人家红红……我可不想一直在你的身子底下装别的女人……” 孟桐盯着女人凝视了一阵,脸上就渐渐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道:“好的……从今以后我干你的时候,就叫你小隐妇……” 刘幼霜一看男人缓和了神情,马上就开始撒娇打痴,一只手轻轻锤着他,带着哭腔嚷嚷道:“你坏……你坏……”说着风情万种地凑到男人的耳边低声道:“人家就做你一个人的小隐妇……” 两人说得情浓,孟桐少不得又把女人压在下面干了一番,尽管药效还没有完全,可毕竟上了年纪,结果没折腾几下就忍不住了。 刘幼霜由于得到了男人的承诺,身心俱醉,为了讨好他,四肢就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身上,嘴里大呼小叫的,把平时羞于启齿、在男人逼迫下才敢说的话流水般哼哼出来,逗得男人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她的身子。 “累了吧……差点被你弄死了……”刘幼霜撑起身子俯在孟桐的身上,娇滴滴地说道。 “你这小狐狸精……”孟桐躺在那里喘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这一次最好了……人家都不知道害臊了……”刘幼霜羞羞答答地说道。 孟桐哼哼道:“我这辈子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可不知为什么,怎么就被你这个小狐狸精迷住了呢……” 刘幼霜得意地亲了男人一口,嘴里却娇嗔道:“人家有什么好的……既没有姑妈的风度,又没有……哼,你肯定是把人家当那个红红了……,你就告诉我嘛,那个红红到底是什么人啊,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刘幼霜的**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忍不住尖叫一声,一看男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犯了禁忌,连忙滚进他的怀里,撇着小嘴委屈地哼哼道: “,人家错了……你狠狠地惩罚人家吧……人家只是好奇嘛……这么长时间了,你跟人家那个的时候,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只有今天才没有叫…… 所以,人家心里高兴,觉得自己真正是你的女人了,所以忍不住就放肆了……,你要是喜欢打人家的……**,人家就撅起来随你打好了……只要你今后在要人家的时候别叫她的名字,就算被你弄死……被你打死也心甘情愿呢……” 刘幼霜吐气如兰、娇娇怯怯的一段话,听得孟桐心中酥痒,那点气早就没了,搂过女人的脑袋就狠狠第亲了几口,故意板着脸教训道:“要想让我疼你……最好长点记性,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刘幼霜梨花带雨地仰着一张俏脸,幽幽说道:“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嘛……人家既然是你的女人,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哼,反正人家今后不问你女人的事情就行了……” 孟桐伸手捏了一把女人的脸蛋,笑道:“瞧你这副受气小的样子,反倒是我太小气了……好吧,今后只要不牵扯到工作的问题,你愿意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不过,告不告诉你就是我的事情了……” 刘幼霜就一翻身趴在男人身上,娇声道:“那人家问你……那个去家里偷钱的人究竟是谁?你不是说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吗?”。 孟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本来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你刚才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你说的不错,家贼难防啊……” “啊,,难道真的是她干的?你有证据吗?人家刚才那些话也只是预感,当不得真,咱们可也不要冤枉了她……”刘幼霜故意装出一副公正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激动的差点号欢呼了,怪不得刚才男人会对她说那番话呢,看来,自己距离市委书记家的女主人已经不远了。 “冤枉不冤枉你来做个判断……” 孟桐说着坐起身来,这次还没有等他动手,女人就抢先拿过一支烟叼在小嘴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这才塞到男人的嘴里,一边说道:“那你说说……除了邓金龙神情不对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孟桐眯着眼睛吸了几口烟,低声道:“你说,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在车里面能停留多长时间?” 刘幼霜一愣,似乎没想到男人会提出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想了一下才说道:“这可不好说,就看她在车里面待多久……如果她在车里面待上几天,那她身上的味道可能几天不散……如果只是偶尔坐一回,可能要不了一个小时就消散了……” 孟桐见刘幼霜光溜溜的坐在自己的身前,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自己,脸上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 不过,他倒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做个纯粹的家庭妇女,那样的话,时间久了会觉得腻味,他希望女人在闲暇的时候能够和自己探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以便增进闺房之乐。 孟桐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张红兵很少坐我的车,我可以肯定最近几天她都没有坐过我的车,起码今天没有坐过我的专车。 但是,晚上我坐着邓金龙的车来你这里的路上却闻到了张红兵身上的香水味道……我还坐过这辆车,但并没有闻到那股香水味,而邓金龙往家里送东西是在以后,我先是接到张红兵的,说她就回了娘家,没多久就接到邓金龙的,说是家里好像被盗了……这种情况让你能够得出什么结论?” 刘幼霜一颗心怦怦乱跳,双手搂着男人的腰,惊讶地说道:“这还用问吗?她在说谎……她其实一直跟司机在一起……不过,也不一定,你能确定车上的香水味道是她身上的……也许,邓金龙之后拉过其她的女人呢?” 孟桐摇摇头,缓缓吐出一口烟,说道:“这一点不用怀疑,那香水味道绝对来自她的身上……邓金龙这个人我很信任他,这么多年了,没有我的同意,他不会让任何人坐我的专车,更不要说女人了……” “啊……那你……刚才怎么不问问他……”刘幼霜原本还很兴奋,此刻却感到一阵恐惧。 孟桐喘口气说道:“一开始我心里很乱,你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尽管当时心中有诸多猜疑,但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你猜猜,我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的?” 刘幼霜疑惑第摇摇头。 孟桐凑到刘幼霜耳边低声道:“就是刚才趴在你身上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你头发上的一股幽香,忽然就想起了车上那股淡淡的香气……进而联想到你刚才的话,忽然就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啊,这么说,这笔钱是她拿走了……”刘幼霜有点气愤地说道。 孟桐摇摇头,低声道:“我目前还不能最后确定邓金龙在这件事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也许他回家的时候确实见过张红兵,她也坐过他的车,不过,可能是受了她的蒙蔽,所以,他面对我的时候,心里内疚,神情慌乱……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已经沟搭……” “成奸?”刘幼霜颤声问道。 “闭嘴!”孟桐铁青着脸忽然喝道。 “……”刘幼霜吓得花容失色,泣道:“人家前面说的那些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什么证据。” 孟桐见女人被自己吓得不轻,赶忙亲了她一口,哼了一声道:“看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就算邓金龙跟那笔钱没有关系,可他帮着张红兵来欺骗我已经不用怀疑了,我估计张红兵给了他什么小恩小惠…… 刚才到你的门口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邓金龙居然换了一件衬衣,他的时候还穿着一件廉价的旧衬衣,可一转眼就换了一件崭新的阿玛尼衬衫,而裤子还是那条脏脏的牛仔裤。 我仔细看过那件衬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件衬衫应该是我的,当初张红兵让我试穿过,由于大小不合适,所以就一直仍在那里,没想到她把衬衫送给了我的司机……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其他的时间,我也不会多想,毕竟,邓金龙跟了我这么多年,说实话,除了我的子女,我几乎是把他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了……” “可……可你把钱藏得这么隐秘,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刘幼霜问道。 孟桐摇摇头,叹口气道:“现在还不清楚……其实,刚才我就是一直在犹豫,不然,我一看见家中被盗的时候,马上往临海县打个,说不定她那个时候还没有赶到她母亲的家里呢。 毫无疑问,她是带着那笔钱走的……并且走的很匆忙,甚至都来不及收拾好地板。 所以,她故意伪造成家中被盗的样子,至于她是如何说服邓金龙给我打那个的,目前还想不明白……不过,正如你前面说的那样,张红兵知道我不敢报案,只能保持沉默,所以,她才会如此明目张胆……” “那……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件事情可不能公开跟她争……”刘幼霜说道。 孟桐沉默了一阵,无奈地说道:“有些背叛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既然她已经走到了我的对立面,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容忍她到今天……” “……她现在手里可掌握着你的……如果把她热火了岂不是很危险……”刘幼霜不得不为自己男人的前途担忧。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孟桐说着让女人贴近自己,问道:“蔓冬说你聪明伶俐,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刘幼霜受宠若惊,涨红了脸,嗔道:“你就别取笑人家了,这么大的事儿,人家怎么干乱说……” 孟桐在她的**上打了一下,骂道:“你这小东西怎么就矫情起来了,让你说你就说……来,让看看,我的小霜霜究竟是不是仅仅是个花瓶……” 刘幼霜咬着红唇想了一下,这才扭扭捏捏地说道:“虽然现在还不敢肯定邓景龙是不是那笔钱的知情者,但是,从你说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基本上已经被张红兵拉了。 在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情况下,我看不妨这样,先不要动张红兵,尽管她得到了那笔钱,并且知道你不敢报案,不过,既然是贼,就不可能心情轻松,暂且让她先过一阵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的沉默可以让她模不着头脑。 但是,邓金龙不一样,不管他和那笔钱有没有关系,眼下都不能让他在外面乱晃悠,干脆,我们就先收拾邓金龙,一方面通过他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采取主动,同时预防他跟张红兵联起手来对付你,毕竟,邓金龙给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了,如果出去胡说八道,对你的影响肯定不好……” “那么……你觉得对邓金龙采取什么手段……总不能把他抓起来吧……”孟桐不动声色地说道。 刘幼霜白了男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事情分轻重缓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别说抓他,就算杀了他也……”正说得滑溜,忽然注意到孟桐脸色一变,马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颤巍巍地央求道:“哎呀……,人家又胡说八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桐若有所思地盯着女人点点头,随即一拍她的娇臀,笑道:“这次没有胡说八道,你继续说,怎么对付邓金龙……” 刘幼霜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发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重视自己的意见,马上爬起身来,低声道:“邓金龙跟我姑妈那个手下关系很好,并且也经常在一起喝酒,我看,这件事不妨让我姑妈帮帮忙,让那小子先谈谈邓金龙的虚实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孟桐一双眼睛盯着刘幼霜半天没有,看的女人心里直发毛,不清楚自己哪句话又犯了他的忌,正想分辨,只见男人一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低声道:“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你姑妈就是你的高参,如果你凭自己的本事摆平了这件事,同时又没有影响到我的话,那时候我就正式娶你为妻……” 刘幼霜心中一阵兴奋,不过,一想到张红兵的身份,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故意试探道:“可是……你说过,一旦你和她离婚,对你的仕途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孟桐慢慢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谁说要跟她离婚了……” “那你怎么娶……”刘幼霜刚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心中忍不住一阵哆嗦,她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潜台词。 心想,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离婚才是摆月兑女人的唯一办法,如果这个女人不在这个世上了,那还用得着离婚吗? 既然一个男人没有了。结婚不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吗?即便是市委书记,法律也没有规定他只能结一次婚啊。 “……人家在培训班的课程都学完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去宏鑫证券公司了。”刘幼霜再不提张红兵和邓金龙的事情,而是忽然问起了自己的工作。 孟桐似乎对女人的表现很满意,如果她这个时候缠着自己问这问那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改变主意呢。 他转过身来,把女人搂进怀里,笑道:“我又没有拦着你……今后就靠你自己赚钱了,别老是让我养着你……” 刘幼霜缠紧了男人,不依地嚷道:“就让你养……人家是你,不让你养还让谁养……对了……,人家明天想跟姑妈回一趟老家,向你请三天假啊……” 孟桐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道:“今后不要什么屁大的事情都向我汇报……你可以多跟你姑妈商量…… 对了,我准备明天派邓金龙把她接回家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住在市委招待所,只有碰到重大问题的时候,才能给我打……” “人家知道了……”刘幼霜腻声说道,然后把小嘴凑到男人的耳边喃喃道:“那……如果人家想你了,算不算……是重大问题……” 孟桐听得心里痒痒,一翻身就压在了女人的身上,哼哼道:“你想不算……只有我想你的时候才算是重大问题……” 刘幼霜娇哼了一声,伸手到男人下面某个地方碰了一下,然后故意夸张地嚷道:“,不得了了,发现重大问题……” 孟桐就笑骂一声:“你这个小狐狸精……”说完,就热气腾腾地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邓金龙就按照领导昨天晚上的安排前往临海县接张红兵,虽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脑子里总是想起昨天晚上孟桐对他身上那件衬衫的评论,总觉得那几句话听起来别有一番意味。 邓金龙昨天晚上和柳中原喝了半夜的酒,期间变着法子向他征求搞定一个有钱女人的意见,并暗示,那个女人对他有点意思。 让他高兴的是,柳中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但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沟通。 经过再三询问,才明白柳中原嘴里的沟通不过是让他搞定女人,这种话等于没说,这种浅显的道理他自己也明白,看来自己对他的期望值太高了。 不过,在这个寂寞而又令人不安的夜晚,能有个人陪着他喝酒,起码能够缓解他忐忑不安的心。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在酒精的作用下,邓金龙的恐惧感消失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浴望膨胀起来,一瞬间就让他有种无法无天的感觉。 所以,当柳中原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问他是不是愿意让他帮着搞定那个富婆的时候,他一口回绝了,他醉醺醺地幻想着,那个女人和那笔钱命中注定是属于他的,岂能让外人染指? 在酒精的麻醉下,邓金龙睡了一个安稳觉,可等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突然又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很不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为了提醒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同时也为了安抚自己做贼心虚的紧张心情,邓金龙仍旧穿上了那件阿玛尼衬衫,他觉得自己的这种心理和行为带着一点挑衅的味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的领导。 当然,穿着这件衬衫的感觉并不是这么好受,一想到昨天晚上孟桐很可能已经认出了这件衬衫,他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身上的衬衫就像是一条挣月兑不开的绳索,把他束缚的喘不过气来,心里只想着赶快见到张红兵,以便让她来评价一下这件事到底有多少危险性。 可邓金龙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张红兵的情况也并不比他好多少,起码他借着酒精睡了一个安稳觉,而张红兵却整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尽管她的心中有一股报复的快敢,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那种快敢很快就被恐惧的情绪淹没了。 她隐隐预感到,一旦孟桐和自己撕破脸,一旦没有了夫妻关系的束缚,一旦他意识到自己对他存在的威胁,那么,后果将难以想象,毕竟,他现在可不是当县委书记那会儿了,他现在手握大权,为了钱,为了自己的仕途,难说他还会顾念夫妻之情,更何况,自己和他只见早就没有夫妻之情了,不然,他也不会把脏钱存在别的女人名下了。 然而,张红兵毕竟是个女人,当她隐隐觉得自己的性命有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会权衡钱和性命孰轻孰重的问题。其实,有好几次,她都已经把拿在了手里,准备先在里探探孟桐的口风,如果情况严重,她准备有条件地妥协,只要他开个合理的价钱,干脆就跟他离婚算了,既然彼此之间已经无情无义了,何必再互相折磨呢。 可是,张红兵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当她看着存折上那个叫刘幼霜的女人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就鼓荡起复仇的烈焰,就把男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眼看着他身败名裂,看着他流淌着悔恨的泪水、跪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 在那一瞬间,她变得无所畏惧,她觉得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能够毁灭这个世界,只要有了这个护身符,除非他想和自己同归于尽,否则就不会铤而走险,就算他心狠手辣,可他毕竟也是一个聪敏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敢杀人,更何况,自己还有另外一个护身符呢。 这样想着,张红兵顿时又信心百倍,一心要让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所以,一大早起来,她就装作病怏怏的、无精打采地给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孟欣打了一个,告诉她自己病的很严重,让她马上回家一趟。 在张红兵想来,孟桐再恼羞成怒也不至于敢当着女儿的面对自己下手,先把女儿招到自己身边当上一阵挡箭牌,然后慢慢跟孟桐谈条件,就算最终两个人分道扬镳,起码那笔钱算是落进了自己的口袋。当然,这是最低目标,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不能让那个贱女人走进家门。 张红兵母亲在临海县郊区住着一套带院墙的平房,几年前老板已经去世了,有个儿子在临海市做生意,不经常回来,所以,偌大的屋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由于寂寞,她也没有几天待在家里,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回老家住上个十天半月的,昨晚张红兵回到家的时候,她正好又出门了。 邓金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接人了,自然是熟门熟路,他见院墙的大铁门紧闭,于是就把手从门缝里伸进去拉开了门闩,然后把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邓金龙第一眼见到张红兵,心里就有点沮丧,因为,他注意到女人两眼红红的,显然是晚上没有睡好,至于为什么没有睡好,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和自己一样做贼心虚呢,昨天晚上那气势也许只是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孟书记让我来接你回家。” 邓金龙盯着张红兵说道,一边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觉得昨天晚上靠着酒精鼓起来的劲头,等到站在张红兵面前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 但事到如今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干到底了。不过,他忽然改变了注意,决定不听柳中原的建议从沟通开始,而是先把实惠拿到手里再说,毕竟,和眼前这个半老徐娘相比,钱的吸引力要更大一些。 张红兵照例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好像是听见敲门声以后刚刚才爬起来,她仔细看看男人的脸,见他毫无表情,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张,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出卖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头痛,我想在这里休息几天……”张红兵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道。 邓金龙搞不明白女人的真实意图,不过,他没有马上跟着她走进卧室,而是伸着脖子环顾了一下几个房间,他知道张红兵的父亲早已过世,有个弟弟在临海市做生意,家里只住着老母亲,他不清楚老人是不是也在家。 “别看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张红兵走进卧室前回过头来说道。 邓金龙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女人走进了卧室,只见她一抬腿,就当着自己的面上了床,并且拉过一条薄被盖在身上,然后一双眼睛就盯着她,脸上却丝毫没有昨天晚上见过的娇媚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回去我怎么向他交代?”邓金龙站在那里问道。 张红兵微微一笑道:“关你什么事,我自然会给他打……怎么?听你的口气,难道他命令你抓我回去?” 邓金龙毕竟在心理上处于弱势,意识到自己在张红兵面前的身份不过是个下人,刚才的口气有点托大了,见女人不高兴,赶忙低声下气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又什么打算?” 张红兵一愣,奇怪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不过是身体不舒服,想再娘家休息几天,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就行了……我等一会儿给他打个……” “那……我现在就回去?”邓金龙有点糊涂了,因为听女人的口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一场梦? 张红兵奇怪地盯着男人说道:“你回去吧,我这里又没有别的事情,你又不是我的专职司机。” 邓金龙顿时就觉得一股怒火在胸中鼓荡,心想,好啊,真是让自己猜中了,显然自己被她利用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对孟桐说出实情? “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邓金龙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都有点不利索了。 “昨天晚上什么事情啊……”张红兵拿起床上的一本杂志随手翻看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邓金龙咬咬牙,低声道:“昨天晚上你让我给他报假案……” 张红兵似乎才想起还有这事,抬起头说道:“你真的打告诉他家里被盗了?” “难道不是你让我打的吗?”。邓金龙的嗓门大起来,两只手紧握着拳头,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哦,那他回家查看了吗?”。张红兵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走没一会儿他就到了……幸亏你走得及时,不然……”邓金龙愤愤地说道。 “那……他看完之后怎么说?”张红兵懒洋洋地问道,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邓金龙忽然觉得自己不仅被这个女人利用了,而且还掉进了她的圈套,事实上,她早就料到孟桐会有什么反应了。倒要看看她怎么耍赖。 “孟书记看过了那间屋子,他说可能是你急着找东西而又找不见钥匙,所以就把那扇门踹开了……”邓金龙尽量平静地说道。 “哦,那些翻开的地板他是怎么解释的?”张红兵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我上去的时候,那些翻开的地板已经盖好了……”邓金龙说道。 张红兵双手一摊,说道:“这就没有问题了,你原本还以为家里被盗了呢,结果他回来之后发现没有丢失任何东西……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内疚啊,你不过是判断失误而已……哎呀,我想睡一觉,你先回去吧……” 邓金龙站在那里没有动,嘴里冷笑了一声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觉得他是故意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其实,那些木地板就是他盖上的……” 张红兵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我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他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不会报案,当然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除非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要说自己看见有人拿了那笔钱,你想想,你如果这么告诉他,会有什么后果……做为一个司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是犯了大忌啊……” 邓金龙在一阵绝望的同时气的浑身颤抖,往床前跨上两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把话说清楚……” 张红兵一抬腿就下了床,伸手拿过一件外套穿在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你还让我怎么说清楚,别胡思乱想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去好好开你的车,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别给自己找麻烦……” 邓金龙紧跟着女人走到客厅里,尽管气得浑身的肌肉都蹦了起来,可就是不敢碰女人一下,心里沮丧的要命,只好软了口气说道:“可是……昨天晚上我送孟书记……的时候,他好像认出了我穿的这件衬衫……” 张红兵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出一截雪白的大腿,不在乎地说道:“这又什么呀,看你大惊小怪的…… 我都不怕你心虚什么,无非是把不能穿的一件衬衫赏给了他的司机,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夸我关怀他的下属呢…… 你这人也真是口是心非,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件衬衫,为什么今天不换掉啊,可见你是没做贼也心虚呢。对了,昨天晚上你的孟书记又让你送他去了哪里啊?” 邓金龙忽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尽管张红兵已经知道了刘幼霜这个名字,可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干什么的,和孟桐是什么关系。这可是一个大秘密,这座城市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如果自己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也许能改变她的态度呢。 “既然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孟书记早就有另外的女人了,她的名字你昨天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就是送他去那里……” “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的?”果然,张红兵的脸色凝重起来。 “我只知道那个女孩原来是海艺模特公司的模特……” “多大年纪?” “二十六七岁吧……我自己估计的……”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多了……” “你昨晚送他去哪里?” “银川路266号……一栋四合院……” 一阵沉默。邓金龙满怀希冀地盯着女人的脸,希望她会有点良心发现,结果他失望了。只见女人闭着眼睛喘息了一阵之后,淡淡说道: “以前我感兴趣的时候,你却藏着掖着,现在我没有兴趣了,你又跑来对我说这些,我没心思再管这些事了,只要他不来烦我就行了……好了,我没时间陪你了,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张红兵说着,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自顾朝卧室走去。 邓金龙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快气歪了,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按照柳中原的建议行事是个极大的错误,在这方面人家毕竟有经验,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想办法跟她从上的沟通开始啊。 但是,柳中原的办法也无法行得通,因为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分明早就打定主意想耍赖了。 哼,世上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自己就算是孟桐的一条狗,她又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孟桐玩腻的一个贱货,如果摘掉了市委书记的头衔,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狡猾的盗窃者,一个毫无诚信的表子。 “你是不是想独吞那笔钱?”眼看着张红兵扭着**就要走进卧室,邓金龙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问道。 张红兵猛地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把男人打量了一阵,忽然发现他一贯保持着的那股谦卑不见了,代之以饿狼一般的神情,心中忍不住一阵犹豫,不过,随即脸上就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就像是刚刚想起来的似的,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差点忘记了……你等着……” 说完就走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手拿着一叠钱站在门口,说道:“我也不让你白忙活,拿着吧……”说完把一叠钱扔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邓金龙看看茶几上的那一叠纸币,凭着经验就知道不会超过一万元,并且还是人民币,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女人给他的好处的数目和他希望的数目之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她拿了几百万美金,居然就给自己这么点钱,并且她那副样子就像是自己是个可怜的乞讨者,而不是同盟者,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耻辱。 113. 蛛丝马迹 韵真好像有意要给徐萍来个突然袭击,她并没有给她打,自己开着车就来了,到达和平南路支行的时候差不多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没想到徐萍还挺敬业,别人都去吃饭了,她还在办公室跟两个客户谈工作呢。 “刘行长,你怎么来了……”徐萍开门一看,惊讶地娇呼道。 韵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徐萍了,见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以为见到自己就情不自禁地兴奋了呢,心中竟也有点蠢蠢欲动,尽管那天晚上被柳中原弄得不知身在何处,可总觉得跟徐萍之间却另有一番韵味,所以,乍一见到她竟有点忍俊不禁,要不是听见办公室里有人,恨不得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掐上一把。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难道你也想搞独立王国?” 徐萍低声娇嗔道:“讨厌,人家有客人呢……” 韵真也不管什么客人,推门就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只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见到韵真进来,两个男人顿时就眼前一亮。 “这位是我们分行的刘行长……这位是鼎盛房产开发公司的张总经理……市里面的汇佳小区就是他们开发的,目前四期工程已经开始发售了,今天就是过来谈谈有关的按揭业务……”徐萍介绍道。 韵真瞥眼打量了那个身材胖墩墩、满脸油光发亮的张总经理一眼,总觉得隐隐有点面熟,以为在什么饭局上见过,所以也没有在意,客气道:“原来是张总,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那个张总马上站起身来,伸出一只肥软的打手和韵真握了一下,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直到发觉女人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这才咳嗽一声,笑道:“哪里哪里……倒是我们耽误了徐行长的休息时间,干脆这样吧,中午就请两位行长赏脸一起吃顿便饭……” 徐萍显然原本是打算跟张总一起共进午餐的,可她拿不定韵真的意思,所以就没有表态,只是一双美目看着主子。 韵真笑道:“张总,我可是没有打扰你们吃饭的意思,没办法,行里面下了一个紧急通知,我要抓紧时间像徐行长传达一下,今天这顿饭恐怕就吃不成了……” 张总一脸失望道:“那只好改日了……” 徐萍笑道:“张总,改天我请你,你说的那套违约的房子我这两天就出个手续报到法院,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带业主的话,那就只好通过法院拍卖了,到时候麻烦你联系当地的派出所,毕竟我们银行可没有权利撬门扭锁……” “就这么说定了……”张总说完就朝韵真点点头,带着随从往外走去,可走到半道又忽然回过头来,似恍然大悟地说道:“刘行长,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没想到……” 韵真盯着那张翕动的肥唇,脑子里也电光石火,一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场景: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肥胖男人,谦卑的低音,汇佳小区,姓张……这不是那天在相亲联谊会上碰到的第一个向自己献殷勤的男人吗? “原来是你啊……真巧……走好啊,不送了……”韵真好像生怕男人说出实情,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一转身就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男人张张嘴,再没说什么,怏怏地出去了。徐萍走关上门,一脸奇怪地盯着韵真问道:“姐,你认识他?在哪里见过?” 韵真脸上一红,恼怒道:“我见过的人多了,谁知道在哪里见过……他叫什么名字?” “张希伟。” “没听说过……怎么?他们小区有违约客户?”韵真敷衍道。 徐萍给韵真倒了一杯水,走到韵真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正要向你汇报呢……有一套高层公寓,当初在我们这里办理了按揭手续,可快一年都没有人还贷了,物业费也一直没人交,也联系不上业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奇怪的是这套公寓业主已经支付了百分之五十多房款,就算后续资金出了问题,业主也不可能扔掉不要啊,我们准备登报声明,再没有人出面的话只好拍卖了……” “业主叫什么名字?” “合同上写的是汪啸风……” “汪啸风……汪啸风……”韵真嘴里念叨着,随即皱皱眉头,问道:“既然有身份证复印件,怎么就找不见人呢。” 徐萍做贼似地凑近韵真低声道:“我让业务员去派出所了解了一下,这张身份证的主人早就死了,你猜猜,他跟谁有关系?” “汪峰。”韵真月兑口而出。 徐萍盯着韵真看了一阵,这才说道:“没错,汪啸风就是汪峰的老子,真没想到……奇怪的是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么一套房子呢,我正准备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跟他的联系一下,毕竟……” “慢着……”韵真摆摆手,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先别着急,我想……去那套屋子看看……” 徐萍惊讶道:“有什么好看的……没钥匙啊……” 韵真瞪了徐萍一眼,骂道:“你怎么死脑筋呢……很显然,这套房产肯定是汪峰买的,他为什么要瞒着家人?” “那还用说?肯定是养小蜜的……” “那小蜜呢?去哪里了?” “废话,汪峰死了这么久,小蜜自然是跑掉了……房子又不在她名下……” 韵真缓缓摇摇头,低声道:“也许那套房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呢……” 徐萍一听,马上兴奋起来,颤声道:“你是说……可能藏着钱?” 韵真一听徐萍的话,骂道:“你就知道钱,怎么?偷了陈默的钱还不满足,还想发意外之财呢?” 徐萍撅着小嘴道:“那你去找什么?” 韵真笑道:“我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心里总是有点好奇……” 徐萍哼了一声道:“你就好奇吧,被人当贼抓呢。” 韵真不想跟徐萍扯太多,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那笔钱呢?” 徐萍一愣,刚刚被秦笑愚敲诈了一大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马上警觉地问道:“干……干嘛?” “跟你商量个事。”韵真见徐萍一脸守财奴的样子,心里就想笑。其实,她知道徐萍手里拿着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没什么用,不过是藏在那个角落里时不时看上一眼,算是做为身体受到摧残的补偿罢了。 徐萍一听,差点就要哭了,尽管韵真还没有说出商量什么事,可明摆着是在打自己那笔钱的主意,按道理来说,就凭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就算把这笔钱送给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偏偏那天晚上秦笑愚在连哄带骗地拿走了一大笔钱之后,还顺便警告她要提防着韵真,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了,心里一着急,她一时搞不清楚这些人围着自己转是不是都在打那笔钱的主意。 “商量什么呀,人家正想告诉你呢,那笔钱让他骗走了……”徐萍撅着嘴没好气地说道。 韵真一愣,吃惊道:“你说什么?让谁骗走了?”随即一想,还能有谁,她嘴里这个他除了秦笑愚还能是谁? “他……他怎么骗走的?他怎么知道你有这笔钱?” 徐萍一**坐在沙发上,恨声道:“说是骗走的……其实是被敲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小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呢……他什么都知道,连钱数字都知道……” 韵真半天没,她一点都不怀疑徐萍的话,只是恨自己下手晚了一点,又让秦笑愚抢了先,这个该死的。自己应该想得到啊,只要他开口要,徐萍怎么能够拒绝得了呢,这就是他的手段,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当然要的可能不是钱,而是自己的身体呢。 “你就乖乖地给他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韵真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萍一脸委屈地说道:“他根本就是把人家骗到那个……破房子里的……他说最好别让你参与这件事,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呢……” 哼,他倒是想得周到,他心里很清楚,他是光脚的,自己是穿鞋的,就算心里怎么平衡,也不可能公开跟他争抢,这个该死的不管干什么,好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堵自己的嘴。 徐萍偷偷瞥了韵真一眼,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气得不轻,于是怯生生地说道:“姐,不过,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他把钱全部给了陈默的哥哥……就是他那个战友……” 韵真哼了一声,一伸手在徐萍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骂道:“把你卖了还替他数钱呢……陈默的哥哥?他就这么大公无私?他们演双簧呢,你就信了,哼,他们分钱的时候难道还让你看见?” “我看不像……不过,这笔钱既然已经被人知道了,我拿着也不安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找上门和来呢……”徐萍担心地说道。 韵真一听就来气了,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他的话你也信?就算李军知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捉奸成双,捉贼拿脏,谁能证明你拿了这笔钱……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估计,那些账号上的钱现在都落在他的手里了,你想想,他不是说前一阵他还向你打听往国外汇钱的事情吗?他在国外又没有亲人,汇哪门子钱?搞不好就是想转移手里的巨款……” “他是替一个问的……” “你别信他胡扯,我还不了解他?他哪来的这么有钱的?另外,村子里被打死的那个女人,她肯定是秦笑愚的同伙,那些人为什么追杀她,肯定是为了那笔钱……” 韵真说到这里忽然不出声了,一个念头在脑际闪过,那个案子直到今天都没有一个说法,看来多半是不了了之了,那些追到村子里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追踪那笔钱的话,这些人很可能跟刘原或者古从林有关系,因为,汪峰的那个笔记本电脑上的账户只有吴世兵和刘原有可能是知情人,王子同应该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刘蔓冬,毕竟,那台电脑最后是到了她的手上,但是刘蔓冬显然是刘原的同伙。 既然他们找上了秦笑愚,而没有找到自己这里来,这件事本身就说明那笔钱已经到了秦笑愚或者那个女人的手里,只是不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姐,你说那些账户上有多少钱?”徐萍低声问道。 韵真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光是陈默小打小闹就搞了这么多,秦笑愚拿了多少那只有天知道了,不过,这家伙够黑的,吃着锅里还看着碗里,连你手上这点钱都不放过,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徐萍那天晚上被秦笑愚连哄带吓,最后基本上是被洗脑了,她对韵真的话半信半疑,本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可一想到顾南亚说的那些可怕的事情,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因为,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卷入这些事情不会有好下场,何况还牵扯到韵真的身世,如果自己现在告诉她,说不定马上就要找秦笑愚问个清楚呢。 “姐,你刚才想跟我商量什么?” 韵真沮丧地说道:“还商量个屁呀……你都被秦笑愚骗得就剩下内库了……” 徐萍脸一红,心想,那天晚上就连内库都没能留住呢,不过,看着韵真一脸失望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问道:“你是不是需要钱用啊……” 韵真心烦意乱地说道:“我的工厂急需生产资金,本来是想在行里面贷点款,现在不是因为吴世兵的事情停止审批了吗?我也不好违纪,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你这里先垫着……” 徐萍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早知道是这样,就没必要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了,怎么说手里面还有个两千多万呢。“那……需要多少啊……如果数目不大,时间不长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个客户通融一下……” 韵真一听,这倒是个办法,其实,自己出面也能找到这样的银行客户,可自己目标太大,欠别人这点人情不划算,如果徐萍能解决更好,反正又不是不还她。 “有把握吗?”。 “这要看多少了?你要一个亿我可没这个能量。” 韵真白了徐萍一眼,想了一下说道:“也就是救急,两千万吧,用一两个月……实在不行就给点利息……” 徐萍一听,嗔道:“说什么利息?人家好歹也是支行的行长,这么点面子还没有啊,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你这死丫头口气倒是挺大,记住,把事情办利索点,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啊。”韵真警告道。 “哎呀,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徐萍娇声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办的都是好事啊,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你办的就够恶心的了,谁不好找,偏偏就找了个贼……算了算了,的事情就别再提了……你倒是说说,秦笑愚现在都在搞些什么鬼名堂,他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你的钱……” 徐萍就怕韵真问这个,因为秦笑愚再三警告,不准她对韵真说这些事情,可又觉得欺骗韵真有点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只好避重就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说……要不了多久我杀……陈默的案子就可以结案了,可是那个陈刚……也就是陈默的哥哥,说是一直想找我报仇呢,秦大哥怕他把事情闹大,所以才让我把陈默的钱还给他,并且保证他今后不会在纠缠这件事情了……你不知道,那个陈刚挺吓人的,那天见了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呢……” 韵真嗔道:“你杀了人家的亲兄弟,难道见了你还想你问好啊……哼,如果秦笑愚真的能够摆平这件事,你那笔钱花的还不算冤枉,就怕……” 徐萍没等韵真说完,忽然眼圈一红,楚楚可怜地说道:“其实人家也不是怕事就把那笔钱交出去了,主要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秦大哥已经帮我爸爸报仇雪恨了,他亲手杀了那个混蛋……” “有这事?”韵真吃惊地问道,那表情显然是不。 徐萍幽幽说道:“我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骗我,你知道我爸生前对他可是仁至义尽,如果他昧着良心骗我,那他还是人吗?”。 “他怎么就知道谁杀了你爸?连公安局都无法破案呢。”韵真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那天他去见李军的时候,屋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有枪,他们在制住秦大哥之后其中一个男人亲口说的,他说他们就是黑帮,是他亲手杀了我爸……后来秦大哥反败为胜,他把三个人全部杀了……”徐萍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有种自豪的语气,那神情好像秦笑愚的行为让她感到骄傲似的。 黑帮?韵真没有急着分辨其中的真伪,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李军既然跟黑帮分子混在一起,那么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张淼对侄子的死一直忍气吞声呢,没想到姑侄两个全都跟黑帮有染。 怪不得秦笑愚在杀了三个人之后还能逍遥自在,也许那三个人根本就见不得光,以前就有这样的先例,凡是黑帮分子混战打死了人,公安局都是草草结案,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去查,这纯粹是抱着让黑帮团伙自然减员的消极态度。 看来,秦笑愚这个案子可能也不例外,就像那个闯进自己家里被他杀死的人一样,一旦确定了死者的黑帮身份,法院最终还是判定秦笑愚无罪,这就是政府对待黑帮的态度。 当然,并不是说黑帮分子就能随便杀,事实上,凡是杀死过黑帮成员的人最终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虽然不受法律的制裁,可最终还是会死在黑帮的手里。 徐萍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死在秦笑愚手里的黑帮已经有四个人了,除非他有本事把他们都杀完,否则早晚会有人找他报仇的,再说,谁知道他自己是不是黑帮的一份子呢? “姐,你在想什么?”徐萍见韵真呆呆地发愣,翼翼地问道。 韵真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徐萍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给你报了杀父之仇,你准备怎么回报人家啊,以前都时兴以身相许呢……你该不会已经跟他……” 徐萍瞬间胀红了脸,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呀,难道我爸当初对他不好吗?再说,他已经有女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哼,你就别说人家了,我倒是怀疑你已经心有所属了,最近老是见不到你的人影,是不是忙着跟什么人约会呢……” 韵真一听,脸上一热,马上就想起了自己跟柳中原的那次鬼混,赶忙岔开话题,嗔道:“我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我只是警告你,秦笑愚现在简直已经不像个人了,你可是堂堂的银行行长,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徐萍自然确信韵真的警告完全是为了她好,不过,她就是搞不明白她跟秦笑愚为什么为会闹得这么僵,以前他们之间可不是这样的,可也没有见他们有什么利害关系啊,怎么忽然就成了一对冤家似的,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些账户里的钱? “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倒是也想提醒你一下,最好不好跟他闹得太僵,起码不要得罪他吧……” 韵真站起身来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地笑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得罪他?你什么意思啊……” 徐萍扭捏了半天,才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总觉得……他知道的事情挺多……我的意思是,他好像知道你很多事情……” 韵真一听,这才是说到了点子上,忍不住重新坐来,惊讶地盯着徐萍说道:“你别吞吞吐吐的,你说……他都知道些什么?听你说得好像我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里似的……” 徐萍知道适可而止,如果再说下去可就要左右为难了,于是赶紧自己打圆场,嗔道:“谁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们以前不是挺好吗?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像仇敌一样……其实,我觉得他也不一定就拿了那笔钱……他现在确实挺有钱的样子,汽车也换了,不过,我猜想……会不会是吴媛媛给她的钱,你知道他们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韵真总觉得徐萍双目闪烁,并没有说实话,心里就泛起了嘀咕,难道秦笑愚替她报了杀父之仇,这丫头真的想以身相许了? 按道理来说,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她这个小财迷起码应该感到心情失落,怎么看上去她好像是心甘情愿交出那笔钱的似的。 不过,她刚才那几句话倒挺像是给秦笑愚做说客,不知道是秦笑愚让她转告的还是她自己的异想天开,如果是秦笑愚的意思,那这话就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一种理解是对自己的威胁,另一种理解就是他在向自己传达一个信息,希望改善和自己的关系,最起码是想跟自己和平相处。 如果是后者,那正好是恰逢其时,自己不也正想跟他谈谈吗?应该马上趁热打铁,找个机会面他一面,一方面探探他的底细,另一方面把他稳住,防止他进一步走上自己的对立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秦笑愚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现在也应该模他的底细,如果他真的是公安局的卧底的话,肯定不是一般的卧底,一般的小卧底李明熙不可能不知情。 此外,从他对吴世兵和刘原的关注来看,他应该是抓大鱼的那种高级别的卧底,最终的目标很可能指向高层,说不定连自己那个亲爹都在他卧底的范围之内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提前背书了。 韵真本想趁机好好审问一下徐萍,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向自己隐瞒了什么,可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过一会儿她还要赶到北山度假村见储慧呢,干脆晚上再好好审审这小东西。 “我没时间跟你瞎扯了,今天晚上我到你那里……”韵真站起身来说道。 徐萍一听,不知为什么,忽然感到有点别扭,红着脸娇嗔道:“哼,谁知道你说的话有没有个准,上次就让人家等着……结果等了一夜……” 韵真笑着捏了一下徐萍的脸蛋,临出门前凑到徐萍耳边低声道:“这次决不食言……我还真有点想你这个小东西了……” 临海市的北山别墅区一共进行了两次开发,习惯上按照开发的年代成为一二期工程。第一期工程主要是早期私人购买土地修建的别墅区,基本上建在山地的缓坡地带,像刘原的别墅就属于这个时期修建的。 二期工程则是政府组织的几家开发公司在山前地带沿临河修建的大型旅游度假村,开发面积十万平米左右,设施齐全,集吃喝玩乐于一体,不过,来这里度假的基本上是有闲有钱的阶层,所以,至今这里还没有开通公共交通设施。 正因为还没有成为大众化的娱乐场所,所以整个北山度假村仍然保持着原有的清幽,一栋栋别墅的红墙绿瓦在茂密的热带植物中遮遮掩掩地透着些许神秘,没有人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甚至搞不清楚这些别墅是不是有人居住,偶尔能够看见某栋别墅的阳台上有红男绿女的身影,不过也就惊鸿一瞥,还没有等你看清楚已经隐身于厚重的帷幕之后了。 韵真虽然是临海市人,也算得上是有闲有钱阶层,不过,除了两年前来这里参加过一次银行的年会之外,再没有来过,这倒不是她不喜欢旅游度假,而是几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惨案让她对这片土地心存恐惧。 当年,一个外省来的投资商带着妻小在这里度假的时候,一家三口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栋别墅中,直到尸体腐烂之后才被发现。 当时临海市委书记孟桐对这起有损临海市投资环境的恶性案件给予了高度重视,责成临海市公安局限期破案,可最终,案子算是破了,可就是没有抓到凶手,因为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发到全国各地公安机关的通缉令直到现在还没有解除呢。 当然,也不能怪韵真迷信,事实上,她认识这家外省的投资商,不但认识,由于工作关系她还去过他的家里,见过年轻漂亮的女主人以及他们九岁的女儿,正是那双明亮而又充满童真的小女孩的眼睛让她对北山别墅区望而止步。 不过,既然储慧想在这里见她,她也没有办法。虽然只来过一次,她还是记得那栋别墅的位置,这倒不是因为她记性好,而是那栋别墅太显眼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度假村里标志性的建筑之一。 韵真并不清楚这栋别墅属于什么性质,当初她以为是哪个和银行关系密切的有钱人借给省行使用的,后来还是吴世兵向她透露过,别墅实际上是省行名下的资产,用处当然是供省行的高层领导们在这里思考一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 而事实也是如此,这栋造价上千万的别墅建好之后,省行的历任领导都在这里居住过,当然还包括来自央行的主要领导。只有刘定邦没有在这里住过,因为他生不逢时,别墅快建好的时候他刚好退休了。 汽车缓缓爬上一个高坡,然后沿着带有汉白玉栏杆的临河前行几百米,就看见那栋有着黄色围墙的独门独院的别墅,那黄色的围墙总让人觉得里面的建筑不是别墅,而是一座喇嘛庙。 大门敞开着,韵真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了储慧的那辆奥迪车已经停在那里了。真糟糕,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韵真坐在车里没有马上下来,而是欣赏了一会儿沿着院墙修建的花圃,正是山花烂漫的时节,五颜六色的小花在微风中抖动,夕阳的余晖更加凸显了花朵的娇艳,但也给人一种无限寂寥的感觉。 这些小花也许能够给那个小姑娘些许安慰吧。 韵真强忍着不让自己想起那双天真烂漫的大眼睛,一伸手按了几声喇叭,寂静中显得有点刺耳,不过,她认为这两声喇叭很重要,谁知道这栋别墅里隐藏着什么秘密,毕竟,自己又不是一个偷窥者。 等韵真钻出车门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正好打开了,显然里面的人听见了她的通报,不过,开门的不是储慧本人,而是她的司机老孙,老孙已经五十多岁了,给储慧开车差不多有十来年了,由于长期缺少运动,身材早就发福了,也许是长年陪伴领导的原因,老孙看起来也很有领导干部的派头。 “储行长正在等你呢……”老孙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盯着韵真,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女儿似的。 “哎呀,我是不是迟到了……”韵真快步走上台阶,一边还下意识地看看手表。七点差一刻,正是的时间。 老孙宽容地笑笑,没有,侧身让韵真进去,然后关上了大门,一边领着女人往楼上走一边说道:“储行长晚上不想吃饭,我只带来一点水果,你想吃点什么……等一会儿我去服务区买来……” 韵真赶紧摆摆手道:“算了,中午吃的晚了点,现在还不饿呢,还是先见过储行长再说吧。” “储行长,韵真来了……”老孙推开二楼的一扇门,把脑袋伸进去冲里面打了个招呼。 “韵真啊,进来吧……”储慧在里面招呼道。 韵真冲老孙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只见储慧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一张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叠文件,那样子好像刚才一直在办公。 “储行长,你是走哪就把工作带到哪儿啊,你可得注意身体啊……” 储慧没有理会韵真的马屁,只是从眼镜的上方打量了她几眼,伸手指指对面的一张沙发示意她坐下,然后又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 韵真在沙发上坐定,环顾了一下房间,虽然上次在这里开过年回,后来还搞过一个小型聚餐,不过她可以肯定没有来过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里面的家具看上去很高档,不过她觉得跟自己别墅的那些红木家具相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不用说,采购人员吃了回扣了。 韵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她在储慧面前不拘束,所以也没必要正襟危坐。抬头见储慧仍然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还不时还用手里的笔圈圈点点,一时也不好打扰她,只好坐在那里琢磨着储慧接下来会跟她谈些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一路了,仍然没有明确的答案。 “明天上面有人要来这里,我今晚就住在这里,准备一下汇报材料……”储慧头也没抬,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 住在这里?韵真第一个反应是自己今天晚上看来是走不了了,不用说,要不了多久,自己的耳朵准会发烧,还不知道徐萍怎么埋怨自己呢。当官好是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自由,无法月兑离开既定的圈子享受平常人的快乐,当然,习惯就好了。 “储行长……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整理什么材料啊……”韵真好像明白储慧叫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了,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至于上面来人、来什么人她可没有多大兴趣,做为省行的领导,一年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上面来的头头脑脑呢,这也是他们主要的工作之一。 储慧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份文件,摘掉了老花镜放在茶几上,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把韵真端详了一番,这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缓缓问道:“手头的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韵真知道储慧是在问自己有关吴世兵失踪之后的善后处理情况,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去触碰那些敏感问题,不过,她确信这个话题绝对不是今晚的主要话题,储慧也就是随便问问。 “前一阵的工作主要是放在银行的稳定方面……当然,善后小组对分行的财务审计工作已经结束,考虑到下面各支行在吴世兵失踪之后引起的混乱,我目前正在做一些人事调整,同时核对相关账目……” “有什么发现吗?”。储慧打断了韵真不痛不痒的汇报直接问道。 虽然有关吴世兵失踪后的善后工作还没有结束,远远还没有到得出结论的时候,但也不是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按道理韵真这个时候不应该下结论,可储慧对她来说可不能算外人,再说,她也没有把今天的这次谈话上升到正式的汇报,基本上是跟一个关心自己的老领导聊聊天的感觉,所以,她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从账面上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目前也没有发现吴世兵贪污的迹象,实际上分行现在的很多账目都经过了周建的处理……不过,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在信贷上的问题比较多,其中有些贷款项目根本就没有讨论过,也没有经过我的手,而是吴世兵和汪峰直接签署的……另外,下面有几家支行的击毙死账也有问题……” “你的结论是什么?”储慧好像没有耐心,只想知道结果。 “结论是……”韵真开始谨慎起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吴世兵通过信贷拿好处是肯定的,最严重的应该还是洗钱行为,不过,这就要牵扯到具体的企业,我可没有这个调查权限……” “牵扯到哪些企业?”储慧紧接着问道,似乎不想给韵真有思考的时间。 114. 审查 韵真脑子里闪过了汪峰笔记本上发现的那份企业名单,同时想到了刘原还有一大笔钱在中原公司,并且正急着想拿回去,于是就咬咬牙说道:“贷款最多的就是聚源公司……另外还有一些小公司在分行都有大笔资金频繁流动,但是这些公司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业务……” 储慧点点头,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沉思了好一阵,才抬头盯着韵真说道:“基本上跟我的猜测差不多,吴世兵还不至于愚蠢到直接贪污银行的钱,但是,他凭着手中的权力显然弄了不少钱……” “储行长,尽管吴世兵是行长,可他一个人也不可能运作这么大的资金,说白了,撇开信贷回扣这一项,我认为他的主要不法收入应该来自本市的地下钱庄,实际上,这些地下钱庄表面上看是一些合法的公司,吴世兵为他们提供银行资金,洗白那些来路不明的资金,然后从中收取牟利……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 “你估计吴世兵运作的资金有多大?”储慧问道。 “这些年加起来起码几千个亿……”韵真说道。 “那么……他从中能得到多少呢?” “这很难说,就看他们怎么分赃了……吴世兵是这个环节中的主要人物,想来应该不会少吧……”韵真越说声音越小,脑子里不禁想起了父亲的警告,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试图撬动金字塔的底座。 “那么……”储慧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这些钱去哪里了?” 韵真张张嘴没有出声,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点发虚,因为储慧的语气就像是自己知道这些钱的下落似的。 “这个……恐怕需要公安机关调查才能……才能搞清楚……吴世兵的案发的时候好像通过一家外资公司往国外转过钱,他有个女儿在美国……”韵真心慌意乱地说道。 储慧身子往后靠回到沙发上,点点头说道:“不错,金燕确实偷偷往美国转过钱,不过,前不久,她的女儿吴媛媛通过本市一家律师事务所主动交出了这笔赃款……” “啊。”韵真惊讶地合不拢嘴,随即问道:“她交出了多少?” 储慧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千来万吧,显然她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哼,不用说,这又是秦笑愚的主意,不知道他是真心想把吴媛媛洗白,还是又是一个障眼法。一千万?笑话!相比于吴世兵的非法所得,这笔钱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别说吴世兵了,就是他金燕弄到手的钱也不止这些。 “这么说吴世兵很可能已经把钱弄到国外去了……”不知为什么,韵真好像有意在保护秦笑愚似的。 储慧哼了一声道:“这些钱应该是属于金燕的赃款,吴世兵钱嘛……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弄到国外去,这样更安全啊,不过……他好像没有来得及,根据周建的交代,你们行那个信贷处长汪峰原本要去美国考察,不过考察只是一个借口,其实他是吴世兵的全权代表,一方面要把钱弄到美国,另一方面是想在美国做一些投资……当然,吴世兵在美国也有代理人……” 王子同。虽然储慧没有说出名字,韵真也知道吴世兵的代理人肯定是自己的前夫,她原本以为王子同去了美国之后,吴世兵跟他的联系就断了呢,没想到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这么说王子同这次回国很可能并不是仅仅为了那几个开发项目,还兼顾着帮吴世兵把非法资金弄到国外的使命呢,也许王子同的公司里已经有了吴世兵的股份呢。 “你在想什么?”储慧似乎注意到了韵真的走神,盯着她问道。 “哦,没想什么……可汪峰没有去成美国……事实上后来是我去的……”韵真掩饰道。 “没错,吴世兵也没有想到汪峰突然就死掉了……不过,他的钱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弄出去,因为,那笔钱应该在汪峰的手上……根据周建的交代,汪峰手上不但有吴世兵的钱,还有一笔神秘的信托资金……”储慧的语气就像是拉家常似的。 “可汪峰已经死了……”韵真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要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是呀,汪峰死了,那笔钱在什么地方呢?”储慧就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韵真不敢吭声了,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跟储慧对视,脑子里尽是那台笔记本电脑,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银行账号,一边心里面骂着秦笑愚,这个混蛋偷走了汪峰的钱,却让自己在这里受罪,必须要跟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见储慧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每次走过韵真面前的时候就停下来看她一眼,似乎在等着她开口似的。 最后,韵真终于撑不住了,没话找话地说道:“储行长,你听说没有,汪峰死后他家里被盗过一次,我去他家看过,据汪峰的说,家里的钱没有少,只是汪峰的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你说……他们在找什么?” 储慧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了下来,双眼直盯着韵真说道:“这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吴世兵知道这件事吗?”。 “我专门向他汇报过,只是没有引起他的重视……”韵真翼翼地说道。 “不是不重视,说明他心里有鬼,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那么,你认为他们偷偷跑到汪峰家里找什么呢?” 韵真避开储慧的目光有点心虚地说道:“也许汪峰手里的钱已经落在了他同伙的手里……” 储慧意味深长地看了韵真一眼,伸手从茶几上翻出一张纸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前几天省行纪检部门接到一封举报信,说你在汪峰死后拿到了他留下来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并且掌握了里面的有些银行账号,这封举报信认为你侵吞了汪峰手里的钱……” 韵真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方面是出于震惊,另一方面是出于愤怒,毫无疑问,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还好这封举报信是写给省行的,如果落到反贪局手里,现在肯定不会这么轻松了。 张淼。韵真的第一反应就是张淼在借机报复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李军的死,另一方面自然是对自己的晋升不服气,如果踢开自己这块绊脚石,她就有机会取而代之了。 怪不得这么久张淼都没有提起过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上用场了,吴世兵失踪之后,她知道这台电脑已经无关紧要了,用来诬陷自己倒是恰逢其时,原来她早就谋划好了。 “储行长……”韵真咽了口吐沫,一瞬间就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拿了那台电脑,如果自己承认拿了汪峰的电脑,且不管是不是拿过钱,单单是这台电脑的去向就没法说清楚,这里面不仅牵扯到秦笑愚、柳中原,而且还牵扯到一条人命,更不要说将直接威胁到徐萍了。 尽管储慧并没有说这封举报信是匿名还是实名,但韵真基本上能够断定不会出自秦笑愚之手,首先,他对自己的仇恨还没有到非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程度,其次,他是这台电脑的受益者,巴不得人们忘记电脑的存在,怎么会没事找事写封举报信把有关部门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就算他想害自己,也不会采取这种愚蠢的办法。 除此之外,不管这封举报信出自谁的手,应该基本上属于捕风捉影,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据。并且从储慧出面和自己谈这件事情来看,她认定这封举报信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否则,找自己谈话的应该是纪律检查部门。 这样一想,韵真就慢慢沉下心来,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慌不忙地说道:“储行长,自从我负责处理吴世兵善后事宜以来,早就做好了被人泼污水的准备,既然有人举报我,我也不想多解释,还是让省行的纪检部门来调查好了…… 说实话,我当时之所以接受清理吴世兵的后事,一方面确实有点幼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感激省行对我的信任…… 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也发现问题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一直诚惶诚恐,既然现在有人想把我往吴世兵的烂泥潭里推,我也没什么信心了……这样吧,我暂时辞去助理行长的职务,等到省行的调查有了结果再说吧……” 储慧在韵真的时候一直盯着她,虽然见她胀红了脸,可语气中却是无奈和愤怒,一时无法断定真伪,不过,觉得韵真的表现倒是很像她的父亲刘定邦,在面对突然袭击的时候,不是极力反抗,而是以退为进,当年他就是在面对一系列指责的时候,不做任何辩解,而是选择了退出历史舞台,这样一来,对手也就没有再穷追猛打。 不过,韵真今天的表现虽然有点像当年的老子,可明显有点言不由衷,退不是她的目的,进才是最终的目标,她显然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的撤她的职,因为银行在短时间之内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储慧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因为她基本上举报信的真实性,但不韵真会私自侵吞那笔钱,总以为她在吴世兵当政时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今天想跟她推心置月复地谈一次,凭着自己和她父亲的关系,她不会隐瞒真相。 没想到韵真不但一口否定,而且还不惜以辞职相威胁,这样看来,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难道她真的私吞了那笔巨款?不然为什么不敢承认见过那台电脑呢? “韵真,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动不动就撂挑子……你应该明白,省行纪检委的人也不是白痴,如果那封举报信一点可信度都没有的话,我也不会跟你坐在这里聊天了。 当然,我们也不是就此认定举报信上所有的内容都属实,不过,汪峰留下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是确凿无疑的,且不说别的人,首先周建在双规期间已经多次谈到了那台电脑,并且他也认为那台电脑落在了你的手里……如果有两个人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应该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韵真觉得背上已经微微见汗了,这个时候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储慧跟自己有什么特殊关系,她甚至认为,上面之所以派储慧找自己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目的无非是想麻痹自己,还好自己没有冲动。 不过,既然周建和张淼共同指认自己,一味地否认也不是办法,重要的是有关电脑的事情早有定论,只是不知道这个定论的始作俑者眼下还会不会承认。 如果在,她百分之百秦笑愚会坚持到底,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为了自己的女神,即便砍他的脑袋也不会改变说法,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秦笑愚现在成了暴发户,不仅利益有关,而且性命攸关,他还会不会替自己背黑锅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说不得只好赌一把了,赌自己在离开这里之后马上就能见到秦笑愚,并且马上就能跟他结为攻守同盟,但是,他凭什么要跟自己结为攻守同盟呢,自己有什么理由让他言听计从呢?这个混蛋现在可是一个现实主义者,绝对不是一个暧昧的微笑就能搞定,说实在的,就算自己现在以身相许,他很可能为了表现清高而不屑一顾呢,毕竟他的身边有了吴媛媛,那小妮子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那个混蛋早就不是暗恋自己时候的那个穷酸样了。 “怎么?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储慧明显看出了韵真的纠结,还以为她马上就要土鹿实情了呢。 韵真一咬牙,决心赌一把,不赌秦笑愚对自己是不是还有暧昧之心,就赌他是不是一个男子汉。哼,就不信我刘韵真碰见的都是薄情寡义之徒。 “储行长,关于那台电脑的事情你们可以去行里面做个调查……不错,我确实听说过那台电脑,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过。就在汪峰死亡的那天晚上,有个酒店的服务生把那台电脑送到了银行,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听说是一个保安接手了那台电脑,我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情,鉴于那台电脑的敏感性,我当天就去找了那个保安,没想到他已经被开除了,原因是他把那台电脑拿到市场上卖了一千多块钱……当然,其中的过程我不是很清楚,这是事后听张淼说的…… 开始我还有点不,可后来那个保安到新华北路派出所当了民警,张淼还不放过他,把这件事捅到了公安局,结果公安局为了这事把那个保安又开除了,但是,关于那台电脑的去向他一口咬定是自己贪图几个小钱卖掉了…… 其实,你如果不提这台电脑的事情,我倒是没有想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汪峰死亡的当晚,我和吴世兵、张淼都在医院一直待到半夜,唯独没有见到周建,后来我才知道,周建居然深更半夜跑到银行去加班…… 另一个可以的迹象是,那天晚上吴世兵半中间跟新华北路支行行长李继薇走了,第二天他们就在办公室大吵大闹,没过两天,新华北路支行被盗,李继薇失踪……你说这一切都正常吗? 储行长,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封举报信出自谁的手,并且我也清楚她为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做为我的上级领导,我想你们心里也明白,在我接手吴世兵留下的烂摊子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惊胆颤呢,他们就怕我查出点什么,就怕我抓住他们的尾巴,所以不择手段想把我除掉……如果这个时候,上面还对我疑心疑鬼的,我这工作实在是干不下去……” 韵真越说嗓门越大,一张脸胀得通红,尽管是在仓促之间,可她这番话却说得很有技巧,不但把一段传闻说成了新闻,而且半中间还把周建、李继薇扯进来,一方面转移储慧的视线,同时又把水搅浑,她很清楚,别说是储慧,就算是省行的纪检部门要想把这些事事非非弄清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只要争取了时间,她自信能够把笔记本电脑的事情摆平。 储慧听完韵真的话半天没有出声,似乎没有想到情况这么复杂,不过,韵真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眼的,让她无法做出判断,只好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台电脑有可能是被那个保安真的卖掉了,也有可能是落在了周建的手里……” 韵真一脸迷茫地摇摇头,说道:“两种可能性都有……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现在有人往我头上栽赃,显然是不怀好意,如果那台电脑真的在我手上,吴世兵可能就跑不掉了……” “那个保安现在在什么地方?”储慧问道。 “他离开派出所之后没有固定职业,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如果纪检部门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也许可以找见他……”韵真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砰砰乱跳。 储慧仰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清理自己的思路,随即又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朝韵真摆摆手说道:“这事就说到这里吧,这封举报信省行只有三个人看过,你也没必要背什么包袱,那台电脑如果真的落入一个不相干人的手,倒也没什么,就怕落在吴世兵同伙的手里,那样一来,不但无法挽回国家的损失,将来也难以给吴世兵定罪。所以,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有两件事情要亲自向你交代,第一件事就是尽全力找回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如果找不回电脑,也要通过别的渠道找见他藏起来的这笔巨款……汪峰给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信贷处长,你应该对他多少有点了解,况且你本人也是一个精通银行业务的高管,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可能销声匿迹,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务必在吴世兵归案之前拿到他受贿、洗钱、以权谋私的铁证。” 韵真一听,马上就哭丧着一张脸,心里直叫倒霉,虽然她对那台电脑以及那笔钱的去向清清楚楚,可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任务,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跟秦笑愚就像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不管谁跳腾都必将会把对方扯着一起跳,谁也别想从这件事情里面月兑出身来,搞不好非闹个两败俱伤不可。 “储行长,你就饶了我吧,我是个银行家,可不是警察,再说这件事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我单枪匹马的……” “谁说你单枪匹马了?”韵真刚刚开始诉苦,储慧马上就打断她的话,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本身就是银行善后小组的组长,小组里的成员来自检察院法院反贪局,他们都将会参与这项工作。 此外,省长孙正刚对吴世兵的案子非常重视,他已经亲自批示,吴世兵归案的问题交给市公安局,但牵扯到有关银行资金等问题由我们银行系统自己查清楚,因为这方面我们比公安局更专业,也更便利。” 说到这里,储慧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继续说道:“考虑到这个案子牵涉面广,很可能牵扯到政府官员,所以,在情况还没有进一步明朗之前还是低调处理。 明天将会有两个新的成员加入你的善后小组,一个是来自公安局的侦查员,名叫童达,另一个来自人民银行的纪检部门,名叫霍刚,他们是以联络员的身份加入善后小组,凡是需要公安系统出面的事情,你就让童达负责联络,这件事情在公安系统只有童达和欧阳副局长知情,你不能向其他任何人透露案情。 而人民银行的霍刚则负责协调各银行的关系,不管哪一家银行,你都有权利查看你感兴趣的客户资料,吴世兵的钱如果藏在银行的话,应该能够发现蛛丝马迹……这方面对你有个同样的要求,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调查结果,你只能向我单独汇报……” 韵真就像是听天书一般,有点不自己的耳朵,她偷偷瞥了一眼储慧手里的那份文件,发现居然是省行的红头文,并且下面还盖着四五个公章,显然,发文单位并不仅仅是省行一家。 一瞬间,韵真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兴奋的是自己不仅独当一面而且一下就成了主宰人物,惶恐的是她清楚自己肯定完不成任务,到时候怎么向储慧交代。 明明电脑和钱都掌握在秦笑愚的手里,可自己就是不敢去问他要,一想到自己整天带着一群人装腔作势地瞎折腾,她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忽然,一个念头在韵真的脑子里闪过,自己手里有权有人,秦笑愚难道还有力量跟自己抗衡,就算明着拿不来,难道不会抢吗?他当初不就是欺负自己软弱,硬是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你还犹豫什么?韵真,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你只要完成了这项工资,周伟民马上就可以退休了……大胆去干吧,把那笔钱找回来,吴世兵没有几天好躲了,孙正刚省长已经给欧阳龙下了最后通牒,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储慧见韵真痴痴呆呆的样子,似乎有点生气了,忍不住大声说道。 “储行长,我试试……但是我没有……把握……不过,我会尽力而为……”韵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同时脑子里浮现出秦笑愚的身影,一想到他单枪匹马打死了三个黑帮成员,忍不住浑身微微一颤,随即就由黑帮想起了张淼,想起了古从林,想起了死在乡下的那个女人。 储慧盯着韵真看了一阵,把桌子上的文件装进了一个公文包里面,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手臂,又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知道前一阵子你心里有顾虑,所以善后小组的工作一直停滞不前,现在,这些顾虑可以打消了,上面已经基本上定调了,吴世兵的案子一定严查到底,不管涉及到哪一个级别的干部,都要追究责任…… 当然,正因为考虑到这个案子牵扯面广,案情复杂,所以,为了避免来自各方面的干扰,调查工作不宜大张旗鼓,目前最重要的是收集各方面的证据…… 韵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并不是你一个人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实际上公安、检察院、省纪委都有人在从事这个案子的调查工作,甚至中央纪委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只是大家调查的方向不同罢了……” 韵真也站起身来,不过,在听完储慧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感到欣慰,反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听储慧的意思,只要和吴世兵案子有牵连的人,这次都不会放过,但是不清楚她嘴里说的“上面”指的是谁?难道是省委省政府达成了共识? 刚才她一再提到省长孙正刚的名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吴世兵案子的处理得到了他的支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省委一把手孟桐是什么意见? 他应该不会希望看着对吴世兵的案子一查到底吧?从某种迹象来看,和吴世兵有牵连的刘原和王子同、刘蔓冬都跟他有着某种利益上的关系,起码跟他刘幼霜关系密切,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查下去,岂不是就查到他的头上了? 这么说来,储慧刚才的一番话完全是代表了孙正刚的立场,她这种倾向性不知道是出于工作上的考虑还是另有隐情。 储慧见韵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她对自己的话心存疑虑,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性,微微一笑,似不经意地说道:“对了,有件事我可以私下向你透露一点,省行的廖忠兴行长就要调走了,我可能会接替他的工作……这下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我可是一直都在支持你的工作,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希望啊……” “啊,真的吗?”。韵真惊讶地说道,凭着父亲刘定邦以及自己这些年跟储慧的私人关系,她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可这个消息出现的有点不合时宜,她马上就意识到情况可能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对储慧的任命跟自己的任命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那就是必须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对吴世兵案件的态度,同时表达自己的忠诚,而忠诚的对象应该就是孙正刚。 “还没有最终决定,你可不要说出去……好了,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山里面的空气很新鲜,在城里面可是呼吸不到,既然来了,说不得忙里偷闲轻松一下……”说完,也不等韵真表态,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整个别墅区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噪音,黑暗已经笼罩了整个山区,只有几栋别墅的窗口露出朦胧的灯光。不过,那条一直往山里面延伸的水泥小径在月光中看的异常清晰。 韵真一声不吭地跟在储慧的身后慢慢朝着山上走去,脑子里一直在考虑着一个让她感到又复杂又矛盾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自己站在了储慧一边,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站在了自己亲爹和母亲的对立面,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孟桐跟孙正刚一直都是政敌,孙正刚热衷于吴世兵的案子不一定是出于自己的职责,背后可能蕴含着高层的博弈。 虽然父亲站在哪一边目前还不确定,可也不难做出判断,他肯定不会去支持一个当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的男人,更何况,从那天晚上母亲讲述来看,父亲很有可能是孟桐的死对头,只不过是一直被孟桐的权势所压制,隐忍了这么多年而已。 “这月光真好……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储慧在一个转弯处停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韵真问道。 韵真心中有点慌乱,沉吟了一下问道:“储行长,你不说今天找我谈两件事情吗?”。 储慧一转身继续朝着山上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事情,不过,跟工作无关,就算是谈谈心吧……” 韵真没有出声,紧走两步靠近储慧,她隐隐听见上司呼吸已经有点急促了,虽然她不知道储慧的准确年纪,可估计应该跟自己的母亲差不多,显然已经是个老女人了,尽管一把年纪了,还在为了自己的位置而鞠躬尽瘁,自己年纪轻轻有什么理由不努力进取呢? “韵真啊,你父亲找见了吗?”。储慧终于在一个空阔地带停了下来,一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一边有点微微气喘地问道。 韵真张张嘴没有,她不清楚储慧是怎么知道父亲失踪的消息,自己并没有告诉过她,难道她是从母亲那里知道的? “储行长……你也知道了?还没有消息……”韵真没地方坐,干脆就坐在了台阶上,这样一来,她就必须仰望着自己的上司。 储慧撩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缓缓说道:“你们不必为他操心,他很好……事实上我们见过面,他神智很清楚……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偷偷从家里跑出去吗?”。 “你见过他?他……在那里?”韵真急忙问道。 储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离家出走?” “为什么……我不知道……事情很突然……”韵真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他再不离开的话,就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储慧盯着韵真说道。 “精神病院?你是说我母亲?”韵真吃惊地问道,她不母亲会把父亲送进精神病院,就算母亲有这个想法,她也得问问自己和韵冰同意不同意。 再说,父亲是痴呆,整天坐在那里根本就不动弹,又没有伤害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他送精神病院?这样一想,韵真就有点警惕起来,隐隐觉得储慧有点在挑拨自己母女关系的嫌疑。 “你母亲倒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有人会逼着她这么做……如果你父亲一旦被送进精神病院,我担心他不一定能活着从里面出来,起码他会变成真正的神经病……”储慧淡淡地说道。 有人会逼着母亲这么做?这个人不就是孟桐吗?难道她也知道孟桐跟母亲的关系?那么,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是孟桐的私生女呢?韵真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对母亲一阵恼怒,觉得她让自己蒙受羞辱。 “我爸……他对你说什么了?”韵真避开储慧的目光低头问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也许将来你父亲会亲口告诉你……”说到这里,储慧叹了一口气,似喃喃自语地说道: “你母亲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尽管她身居高位,可这辈子都在被人利用……不谈这些事情了,我只告诉你,你父亲是一个反腐斗士,他一直都在和腐败分子作斗争,即便被迫退休也没有停止过,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痴呆,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韵真,你应该明白,他很爱你,他也做过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可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的前夫在这里面扮演了很不好的角色……” 和腐败分子作斗争?笑话,父亲很爱自己这一点不容置疑,可如果要让自己评价他的话,也就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行长,可绝对不会是一个高尚的人。 看看他对母亲做的那些事情……偷女人的内库来折磨自己的,难道这是一个有思想境界的男人应该做的吗? 还有,当他发现自己想揭露吴世兵和刘原的时候,并没有支持,而是极力的反对,当然,这里面多半是他担心自己出事,可作为一个反腐斗士,这种表现令人生疑。 更何况,他好像还背着自己跟王子同有点不清不白,有传言说,父亲当年之所以早早从行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就是因为被人抓住了某些污点,而他本人也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 甚至有人说父亲贪污了很多钱呢。当然,这些传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尽管父亲在自己心目中没有高大的光辉形象,但却是一个有能力、有思想、有品位的真男人。 遗憾的是,这些看法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生了改变,这些改变来自母亲,来自一些无法回避的迹象,来自他神神秘秘的举动,而现在,储慧又将再次改变父亲的形象,以至于现在的父亲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储行长……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父亲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人……” 储慧微微一笑,随即严肃地说道:“韵真,你知道和平南路支行的贪腐大案为什么会暴露吗?你知道吴世兵为什么会匆匆忙忙逃跑吗?所有这些都跟你的父亲有关系…… 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向中央纪委举报本省本市的一些贪腐大案,这些举报信引起了中央纪委的高度重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调查了,遗憾的是受到了太多的干涉,所以一直没有结果,你父亲举报的贪官污吏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一路高升,这让他感到很痛苦…… 不过,你父亲不仅很有经验,也很有毅力,当他发现无法撼动当权者的时候,就试图从侧面进攻,选择对手最薄弱的环节下手,最终取的了一些成果。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也许是对手意识到了他的威胁,他们采取了行动……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个半夜闯入你家里的人吧,其实他真正的目标是对付你的父亲……” “啊,对付我父亲?听说那个人是为了……为了……”韵真说到一半硬生生憋住了,差点说出那个人是来偷那台笔记本电脑的。 储慧盯着韵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就在事发的当天,你父亲接到一个人的,说是有重要的举报材料交给他,你父亲认识这个人,并且很熟,于是就约他在你的别墅见面,因为他知道你出差了,家里没有人…… 结果怎么样?很显然这是一个陷阱,如果那天晚上你父亲早来半个小时,我他现在已经…… 不过,当你父亲赶到现场一看见当时的情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当机立断,假装受了刺激,昏了,从此就一直装痴呆,好在成功地瞒过了他的对手,因为他们多次派人上门观察之后,确信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韵真彻底被惊呆了,没想到“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储慧微微一笑道:“前几天我和你父亲聊了三个多小时,他怕自己再次发生不测,所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他……他还说了什么?”韵真首先想到的是,父亲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会不会把这件事情也告诉储慧。 储慧脸上马上充满了愤怒,严肃地说道:“他都告诉我了,这件事我没有必要你瞒着你……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母亲祁红多么的……荒唐…… 说实话,我和你母亲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是在关于你的……工作方面,我们经常沟通,说实话,她是一个好母亲,但却不是一个好妻子…… 我对你母亲的事情有所了解,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私生活而否定她的一切,但是,你母亲这次确实是做的太过分了,要不是我你父亲,简直有点不他说的话,不过我宁愿祁红当时是被逼迫的……” 尽管韵真已经意识到储慧想说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一阵羞耻,甚至有点责怪父亲,不应该把这样的家丑告诉一个外人,如果传出去,让自己和韵冰将来怎么做人呢? “谁……谁逼她?”韵真怯生生地问道,极力抑制着不说出孟桐的名字。 储慧似乎也在考虑对韵真说出实情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再三犹豫之后还是说道:“其实这件事应该跟你有点关系……” “跟我有关系?”韵真又是迷惑又是吃惊,张着嘴等着储慧揭开谜底。 “是的,本来你父亲痴呆之后,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你还记不记得和平南路支行出事之后,我们在宾馆召开过一个小范围的紧急会议,那天,你李毅也在坐,我听说后来你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在李毅面前说过你父亲的事情?” 韵真顿时一张脸就胀红了,不过那天跟李毅在一起鬼混了几个小时,并男人逗得情不自禁,却又得不到发泄,只记得李毅一直在逗着自己,可究竟说过一些什么根本就记不清了。但是,这根李毅有什么关系呢? 韵真偷偷看了储慧一眼,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猜测到自己跟李毅的关系了,好在储慧这个时候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心思并不在自己跟男人的关系上,于是赶紧说道:“我们也就是谈论了工作上的事情……好像也提到过我父亲,他说我父亲是他很欣赏的一个人……” 储慧点点头,说道:“也许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可李毅显然对你父亲的痴呆产生了怀疑,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某个人,也许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但是,在吴世兵出逃之后,他们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你父亲的身上,所以,他们就用了一种非常卑鄙的手段来刺激他…… 那个人,你父亲最想看着他完蛋的那个人,假借和你母亲的关系,故意上门来探望你父亲的病。 不过,他清楚,以你父亲的修为,凭着一双眼睛的观察显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所以就用语言百般羞辱他,还建议你母亲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以此来试探你父亲的反应。结果,他还是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接下来……你猜猜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什么手段?”韵真颤声问道,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115. 吃人嘴短 储慧一词一句地说道:“他竟然当着你父亲的面强暴了你的母亲……” “啊!”韵真一声惊呼,可同时心里面却稍微轻松了一点,因为储慧用的是强暴两个字,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起码母亲的面子好看一点。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那天晚上连母亲自己都没有承认自己受到了强迫,多半是父亲在对储慧说这件事的时候出于男人起码的自尊,为了顾及自己的老脸,所以就搞了一点猫腻。 “你想想……”储慧继续说道:“你父亲堂堂男子汉,面对自己的在家里被人强暴,怎么还能装得下去? 所以,当时他怒不可遏,狠狠地给了那个人一巴掌,当然,你父亲已经年老多病,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要不是保姆及时进来,你父亲很可能会遭毒手呢,所以,他在打了那个人一个耳光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家……” “那个人是谁?”韵真颤声问道,她明知故问的目的是想知道储慧是不是明白自己嘴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大人物……也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腐败分子……如果吴世兵的案子再次不了了之的话,有朝一日他还可能走进最高领导层……”储慧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显然有点颤抖,似乎对这个人也心怀畏惧。 不用再问了,储慧显然知道这个人就是孟桐,这么说来,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冒什么风险,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万一吴世兵不能到案,或者即便抓住了他,但并不能扳倒孟桐的话,她岂不是在孙正刚一棵树上吊死?难道她已经预见到孟桐最终一定不是孙正刚的对手? “储行长,这件事难道是我爸亲口告诉你的?”韵真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自己的父亲参与了高层的权力斗争,并且还知道他这么做的动机。 按道理来说,他一个退休的人了,官场上怎么你死我活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母亲跟孟桐之间的暧昧关系也许让他终生无法释怀,所以一直都想报一箭之仇,而报仇的最好办法无非是看着仇人身败名裂。 “是的,我听完之后感到震惊,真没有想到一个身处高位的领导竟然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你说,这样的人能不铲除吗?”。储慧义愤填膺地说道。 “就凭你我?”韵真脸上有点不高兴,因为储慧嘴里“丧尽天良”几个词刺激了她,毕竟孟桐是她的生身之父,这么样被人当面辱骂,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不是你我,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省的贪腐问题已经引起了中央纪委的主意,吴世兵肯定有问题,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能够搞清楚他的非法所得,将是一个建国以来最大的银行高管犯罪案件,这件事只要坐实,他背后的那些记得利益者就无处遁形了。”储慧语气坚决地说道。 “储行长,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吴世兵的案子将会牵扯到高层的权力斗争,我们参与其中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根本就无法了解事实的真相。”韵真想探探储慧的口风,她储慧不可能就凭着中央纪委几个字就会赌上自己的前程。 储慧真起身来,拍拍**上的土,盯着韵真说道:“不是权力斗争,首先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那些贪官污吏虽然目前还都在位,并且势力强大,但是,你要,邪恶永远也无法战胜正义的力量,像你父亲那样穷自己毕生精力在暗中战斗的人并不在少数……” 韵真也站起身来,她对储慧这番话很不满意,一方面储慧的话听起来有点老生常谈,空洞而缺少说服力。 另一方面邪恶两个字听起来很刺耳,既然自己的生身之父代表着邪恶力量,那么自己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力量呢,这不是讽刺吗?不过,她也欣慰地意识到,就凭储慧的这些用词就知道她并不清楚自己和孟桐之间的血缘关系。 “韵真,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要成熟起来,不然今后怎么能够独当一面呢,我对你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更重要的是你没有沾染官场上那些歪风邪气,所以我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同时也不会辜负你父亲的期望,我唯一担心的是……” 储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韵真缓缓说道:“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怎么处理好跟你母亲的关系,我知道你跟母亲的关系很好,并且她这个人有时候也有点霸道,如果她知道了你目前从事的工作,可能会极力加以阻止……所以,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保证……” 储慧的话正说中韵真的心思,自从她意识到储慧属于孙张刚的正营之后,心里就很矛盾,且不说孙张刚是不是在跟孟桐斗法,就算他真的是在替天行道,难道自己真的要帮着他向自己的亲人宣战? 虽然孟桐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亲情,目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个女儿存在,并且还有觊觎自己美貌之嫌,这样的父亲理应遭到自己托起,可俗话说血浓于水,更何况,自己如果站在了储慧和父亲一边,那就是在跟母亲作对,如果孟桐真的身败名裂了,母亲会有什么感受一下呢。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孙正刚最终能不能斗得过孟桐,从目前来看,孟桐应该还是站着上风,要不然他孙正刚为什么就当不上一把手?再说,根据母亲的说法,那个孙正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反腐倡廉,说白了不过是官场上的权力争斗。 以前要想搞掉自己的政敌,就给他找生活作风问题,现在最好使的法宝就是搞对手的经济问题,现在这些当官的,只要有人搞他,哪个没有点经济问题啊。不过,听储慧多次说到了中央纪委,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省级干部只要被中央纪委盯上,大部分都不会有好结果,中央纪委就是一个方向标,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人,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能倒台,可起码说明这个人开始背运了。 所以,目前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矛盾而断然拒绝储慧的好意,不管怎么样,她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如果自己断然拒绝这种信任,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就算自己目前不选择正营,起码要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机会。 想到这里,韵真直视着上司清晰地说道:“储行长,我这个人虽然谈不上什么雄才大略,可大是大非还是能分得清楚,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说吧。” 储慧点点头,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有关你工作方面的事情回家以后不能向你的母亲透露……” “你不信任她?储行长,我母亲可是老党员,政协主席……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以前有些什么事你们不是经常互相通气吗?”。 韵真虽然隐隐猜到了储慧担心什么,可等她把话说出来,仍然有点愤愤不平,因为,凭职务高低来说,母亲还是她的领导呢?对上级组织领导的绝对信任是我当基本的组织原则,就凭这个储慧这个要求,就说明她所代表的一伙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干得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自己对以为老党员,一个副省级干部,一位母亲都不能信任,那为什么就要她的话呢? 就拿刚才储慧述说的母亲被强暴这件事来看,储慧说的是不是真相就有待证实,起码,她的说辞跟母亲那天晚上告诉她的过程就有很大的出入、 再说,那天父亲在受到刺激之后,会不会神志不清,在极度的愤怒之下会不会夸大事实。可不管怎么说,母亲那天晚上跟孟桐在家里行苟且之事已经不容置疑了, 自己那个亲爹可真是个人才,竟然会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来试探父亲的病情,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能够在官场上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还不知道经历过怎么样的风风雨雨呢,如果优柔寡断、没有雷霆手段,可能早就被人家踩在脚下了。 且不说别人,自己的父亲不就是一直在背后向他打黑枪吗?诚然,他沟引母亲确实不应该,可最多属于道德范畴,再说现在的官场上的男人,就连一个小科长都有好几个相好呢,更不要说像他那种位置上的男人了。 退一万步来说,从母亲的说法来看,他们之间还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起码还有点真实的感情,不然怎么会纠缠这么多年呢。 像孟桐这样的男人,想找什么女人找不上,母亲早就年老色衰了,可他依然怀有拳拳之心,仅凭这一点就不能对母亲和他之间的关系轻易下定论,起码不能和时下官员玩弄女性等同起来。 况且,根据母亲的说法,孟桐最初对父亲还是还有内疚之心的,要不也不会暗中提拔了,没有他的提拔,父亲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成就,撇开母亲和孟桐的关系不说,撇开孟桐贪腐不说,父亲的行为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恩将仇报呢。 储慧没有马上回答韵真的话,而是一路不停地一直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口,这才转过身来说道:“韵真,我很难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不敢说对你母亲不信任……我甚至她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韵真,在牵扯到高层犯罪的问题上,我们一定要谨慎,所以,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出于慎重而选择的谨慎的态度……” 韵真对储慧的这个答复还是比较满意,心想,你说的不错,在牵扯到自己的前途以及政治命运的问题上,自己也应该出于慎重而选择一个谨慎的态度。 “储行长,我刚才说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工作和私人感情我分得很清楚…… 实不相瞒,我和母亲虽然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但是,我很少跟她具体地谈论过我工作上的事情……说实话,我母亲也快退下来了,她可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她?”韵真说完不敢看储慧的眼睛,并未自己的谎言而羞红了脸。 储慧拍拍韵真的肩膀,笑道:“我请你不要介意,我之所以对你提出这个要求,将来你肯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好了,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你自己回去吧,天黑,路上……” “储行长,你明天还要陪上面来的人,还是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啊……” 储慧朝韵真摆摆手,没有出声,当她正要走向台阶的时候,韵真忽然开口说道:“储行长,既然我父亲一切都好,我就不问他在什么地方了,我只想问问,你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到我……” 储慧停来,回头看看韵真,过了一阵才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父亲还真的有话让我转告你呢。” “他说什么?”韵真不自觉地朝着储慧走近几步。 “他说让你照顾好……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不要替他担心,另外……他让你离刘原远点,不要跟他参合在一起……” 储慧说完就走进了别墅,里面的灯光乍然泄露出来,随着大门嘭的一声关上,韵真就处在了黑暗之中,不过她好像浑然不觉,心里琢磨着父亲让储慧交代的几句话,总觉得有点像是告别的味道,但是,即便是告别,他也没有提到过母亲一个字。 一阵山风吹来,韵真感到一阵凉意,看看黑乎乎的院子以及怪兽一般起伏不平的远山,忍不住浑身一颤,一瞬间就想起了惨死在别墅中的一家三口,顿时就觉得整个别墅区鬼影重重,即便是那个曾经让她觉得魅力可爱的女孩也变成了阴森森的幽灵。 妈呀,吓死人呢。韵真心里惊呼一声,一转身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直到汽车驶驶出了半山腰,她的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今天晚上储慧说过的每一句话,越琢磨觉得越不是味儿,这倒不是她对储慧今晚找自己谈话有什么看法,而是她给自己安排的那份差事过于离奇。 如果他们最终的目标真的是孟桐的话,压根就不应该选择自己,因为储慧明显知道母亲跟孟桐的关系,难道她就这么自己的保证?就不怕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母亲然后传到孟桐的耳朵里? 此外,储慧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自己如果想当一把手,那就必须把吴世兵的那笔钱挖出来,也就是说找到吴世兵确凿的犯罪证据,这明摆着就是让自己选边站,换句话说好像这个银行的行长必须是他们阵营的一员,这种安排怎么看起来有点政治敲诈的嫌疑。 想到这里,韵真急忙轻点刹车,让车速慢下来,忍不住朝着身后刚刚离开的别墅看了一眼,只见别墅只有一扇窗户还亮着灯,似乎隐隐还能够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忽然之间,韵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自己离父亲很近,觉得他就躲在附近,并且正在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因为储慧的这个安排让他闻到了父亲的气息,如果自己服从这个安排,并且最终帮助他们搞倒了孟桐,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走到了母亲的对立面,并且亲手毁掉了她的生活,起码她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快乐了,这难道不是父亲所希望的吗? 韵真一阵心烦意乱,觉得刚才自己向储慧做的保证苍白无力,她觉得不管自己最终站在哪一边都无法将工作和个人感情区分开来,因为,从眼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工作完全是被感情绑架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后韵真想起了这句话,如果实在看不清前面的路,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想办法摆平秦笑愚,不管是不是为了完成储慧交给自己的任务,都必须摆平秦笑愚,否则就算自己当上了行长,那个位置也坐不稳,何况,那么一大笔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被他装进自己的口袋? 韵真忽然感到了一种急迫感,觉得马上就必须找秦笑愚谈谈,储慧刚才说得明白,现在负责吴世兵案子的人分成好几路人马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找他核实那台电脑的事情,如果让储慧知道自己在说谎,那这辈子就别想那个行长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韵真一边开车,一边拿出开始给徐萍打,因为她目前根本就弄不清秦笑愚的行踪,更联系不到他,倒是徐萍这个小东西很可能跟他保持着联系,从今天中午徐萍闪烁其词的表现来看,她确定这个小东西说不定已经被秦笑愚骗上手了,不然,就凭她这个守财奴,怎么肯乖乖交出那笔钱呢? “哥,你说,我爸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告诉你吗?我就不信他没有给你打过。” “真的没有……哥,你说他们会抓住他吗?”。 “早晚的事……” “你……难道就不能帮帮他?” “怎么帮?” “……帮他逃出去,不管怎么说他是你未来的岳父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倒霉?” “你不是恨他吗?”。 “再恨也是我爸呀……” 自从那天晚上审问过顾南亚之后,秦笑愚就放弃了那个藏身点,这套公寓是他不久前以陈刚的名义租下来的,只是一直没有使用过,像这样的藏身点在市里面还有两处。 最近几天,他就跟吴媛媛一直躲在这个藏身点里,几乎很少出门,既然闲的没事,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整天基本上就待在屋子里。 秦笑愚现在可不是一只菜鸟了,经过南琴和邹琳的熏陶,俨然已经成了一匹久经沙场的老马。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吴媛媛身上体验到了跟南琴截然不同的乐趣,不同之处不仅在于吴媛媛更加鲜女敕,以及娇滴滴,羞怯怯的表现,最重要的还在于角色之间的转换。 以前,虽然也能够在南琴身上快意驰骋,可毕竟处于从属地位,许多时候女人甚至比他还要主动。 邹琳就更不用说了,尽管心情好的时候也有温柔的一面,可在炕上的脾气跟平常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稍稍有什么不满,就算身上的男人正在生死关头,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他踢开,这让秦笑愚觉得缺少一种征服感。 而吴媛媛就不一样了,就算两个人刚刚斗过嘴,可只要被男人沾了身子,马上就浑身颤抖,哼哼唧唧的马上沉溺于自己的角色,有时候不堪挞伐,还会泪汪汪地苦苦哀求,可身子却舒展开来,任由男人在身上百般驰骋。 每当这个时候,秦笑愚就会爬起身来,欣赏着被自己浇灌过的鲜艳的花朵,那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绝不是南琴和邹琳可比。 不过,每当他在心里做这种比较的时候,免不了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玷污了亲密的战友,于是便暗暗发誓要为她报仇,以此来抚慰自己亏欠的心理。 至于邹琳,他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他也不喜欢跟她干那事,而她也把这件事当成任务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投入。 有时候男人在身上呼哧呼哧累得要死的时候,她居然会提出一个非常冷静的工作建议,所以,几次之后秦笑愚就觉得有点索然寡味了,他倒是宁愿把邹琳当成一个战友,一个伙伴,一个可以坦诚相见的异性。 “你呀,到底帮不帮他嘛……”吴媛媛见秦笑愚眯着眼睛不接自己的话,于是扭扭身子娇声催促道。 吴媛媛的这个要求是秦笑愚最近这两天面临的难题之一,以前女孩好像对自己的父亲已经感到绝望了,对他的生死似乎漠不关心,也没有对自己的男人提出过分的要求。 可是随着两个人之间亲密关系的加深,吴媛媛显然把男人的对自己的迷恋当成了一种宠爱,并且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从前几天开始,每当秦笑愚大汗淋漓地从她的身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就会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卷缩在他的怀里,开始试探他对自己父亲的最终命运的看法。 开始的时候,秦笑愚总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一方面他不想让吴媛媛了解自己的工作内容,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表现的太冷血的话会伤害两个人的感情,所以总是模棱两可地敷衍她。 没想到吴媛媛一直都不放过这个问题,趁着这几天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总是时不时要老话重提,没想到今天更是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秦笑愚知道再也躲不了,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女孩可能会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原本秦笑愚想硬起心肠断然拒绝她这个无理要求,可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况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人家女孩每天把自己白女敕女敕的身子尽情奉献,让他怎么拒绝得了? 凭良心说,秦笑愚确实喜欢上了吴媛媛,他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吴媛媛这种天仙一样的女人,算是上辈子烧高香了,以前在银行当保安的时候,这种女孩他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更别提把她压在下面肆无忌惮地把玩了。 现在吴媛媛从亲情的角度出发,让自己出手救救未来的老岳父也算是人之常情,在她来说也算是近一点做女儿的本分,就算自己答应他的要求,如果将来吴世兵真的被公安局抓住了,也可以说自己已经尽了努力,可如果现在就断然拒绝她,将来女人可能心里面总会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不过,秦笑愚现在也有点疑神疑鬼,因为吴媛媛的这个要求提得不是时候,假如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自然没得说,可问题是现在两个人八字没有一撇呢,女人会不会是在利用自己呢。 说实话,正因为吴媛媛无论是相貌还是学历还是个人素质,都让秦笑愚缺乏自信心,甚至感到有点不真实,只有把她弄的哭哭啼啼、甚至哀哀凄凄地求饶的时候,他才找能找到一点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他常常怀疑吴媛媛委身自己会不会是出于迫不得已,不然怎么就看上了自己这个司机呢?有好多次他都想问问女孩,可就是张不开口,他不想让自己缺乏自信的一面暴露在女孩的面前,可当吴媛媛提出让他帮助自己的父亲的时候,他就无法不往歪处想了。 尽管如此,秦笑愚还是无法硬起心肠,何况女孩绵软的身子扭来扭曲,磨得他又有点蠢蠢欲动了,身体是硬起来了,可心肠却越来越软,只好有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 “媛媛,你想让我怎么帮他?”秦笑愚无精打采地问道。 “帮他逃出去……你当初不是想帮南姐逃出去吗?”。吴媛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撑起身子急忙说道。 “媛媛,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这么做了,万一被人知道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啊……”秦笑愚这句话明显是想试探一下女孩有没有替自己考虑过。 “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只要行事机密,谁会知道呢……其实,现在公安局的人也不清楚他在哪里,说不定以为他已经跑到国外去了呢。”吴媛媛说道。 秦笑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我不能阻止公安局抓他呀,只要他没有跑远,随时都有可能落网……” 吴媛媛感觉到男人的一只手总是在自己的股沟里扣来扣去,便妞妞**,娇声道:“只要你真想帮他,肯定能在公安局之前先见到他……” 秦笑愚一听,马上就竖起了耳朵,不动神色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自从上次他打过之后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说不定已经被公安局秘密抓捕了呢。” 吴媛媛咬着红唇,那样子好像是忍受不了在腿间的那只手,好一阵才哼哼道:“你先不管这个,你直说愿不愿意帮他?” 秦笑愚心里很清楚,尽管吴媛媛比自己的年龄小得多,社会经验可能没有自己丰富,可她的智力绝对比自己高,更何况,她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远渡重洋,见过的世面不会比自己少,如果想明目张胆地哄骗她,肯定会被她识破,再说,从内心来说,他还真不舍得欺骗她。 “媛媛,我不能对你做什么承诺,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只能这样说,如果你父亲本人有这个意愿,并且能够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他活命,就这一点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 “你有什么条件?”吴媛媛一扭**摆月兑了秦笑愚的那只手,坐起身来冷冰冰地问道。 秦笑愚有点心烦意乱地坐起来,拿过一支烟点上,闷声抽了几口,这才说道:“就算我能够帮他逃月兑灭顶之灾,但是他也必须让我有个交代,他必须毫不隐瞒地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另外……交出赃款……” “那你还不如让他去死,如果他交出……那些钱的话,他在国外怎么活?哼,我已经听了你的话,把手里的钱都交掉了,难道你想让我们父女变成乞丐吗?你真狠心……”吴媛媛说完一转身就抽抽嗒嗒的抹开了眼泪。 秦笑愚看看一耸一耸的两个小肩膀,很想把她搂紧怀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管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抽烟,最后还是吴媛媛忍不下去了,转过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幽幽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他自然会告诉你,反正他也不会回来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可你要那些钱干什么,交出来也落不到你的手里,你何必要逼着他……” 其实秦笑愚在见过顾南亚之后本已经决定放弃吴世兵了,因为他的只要目标是孟桐,从吴世兵那里入手不但要走弯路,最终还不一定有收获,而根据顾南亚提供的消息,他发现了一条捷径,如果运气好的话,马上就能接近孟桐。现在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只想赶快完成任务交差,如果在拖下去,情势只能变得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方面来自黑帮的威胁,他们不但要找自己报仇,同时也可能已经盯上了自己手里的那笔巨款,另一方面,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不知道谁可以信任,很显然,在欧阳龙和丁朝辉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是自己的敌人,他已经让邹琳着手弄清楚这个问题,可目前还没有一点美目。 而陈刚也已经辞去了王子同那里的工作,最近一直在干些跟踪监视的勾当,由于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陈刚目前士气高涨,干得很卖力,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消息。 不过,秦笑愚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对顾南亚的话也就是将信将疑,如果她那天晚上说的话水分太大的话,自己很可能白忙活,所以,现在听了吴媛媛的要求,心里面又对吴世兵有点动心了。 “媛媛,难道你跟着我还怕没饭吃吗?至于你父亲,如果他真的能够逃月兑,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在外面要饭吧……不过,他手里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只要插手这件事,他就必须把钱交出来,不然今后有人会逼着我交这笔钱呢……”秦笑愚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面在评估着吴世兵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如果数目足够大的话,南琴那笔钱就不用拿出来了,反正是赃款,又不记名,只要到时候有个交代就行了。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凝视了一阵,忽然说道:“其他的事情先不说,你说……你是不是真心帮他?” 秦笑愚咬咬牙说道:“我既然对你真心,自然就会真心帮他,但是……” 吴媛媛不让秦笑愚说出那个但是,马上说道:“你发誓!” “媛媛……这个……我算话,可比……” “你必须发誓!”吴媛媛固执地说道:“如果他自己被公安局抓了,或者……死了,那止呕能怪他的命,但是,我不希望他在我的手上出事……你如果真心对我,那就发个誓,否则我宁愿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秦笑愚被吴媛媛逼得没办法,况且女孩光着身子坐在自己的面前,让他顿时英雄气短,只好掐灭了手里的烟说道:“好好,我发誓……我真心帮他,只要……” 没等秦笑愚说出附加条件,吴媛媛已经扑进了秦笑愚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既娇媚又冷眼地盯着他低声道:“如果你真的能……给他自由,人家这辈子做你的女人,如果你要是骗人家……” “怎么样?”秦笑愚颤声问道。 “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吴媛媛腻声说道,语气中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秦笑愚就爱吴媛媛这种美艳中的冷漠,那感觉就像是一个高傲而又无可奈何的公主,他再也没心思谈她那个倒霉的父亲,一把抱着女孩就是一阵深吻,一边气喘细细地说道:“那现在就同归于尽……” …… “谁的?” 良久,吴媛媛娇娇柔柔地撑起身子,尽显欢爱后的娇弱无力,那模样看的秦笑愚心中一阵酥痒。 “一个……”秦笑愚含糊其辞地说道。 “现在说说我爸爸的事吧……你有什么计划?”吴媛媛刚刚缓过劲来,心思马上就回到了吴世兵的身上。 秦笑愚根本就没有好好考虑这件事,那里谈得上什么计划,况且,他的心思还在韵真刚才的那个上,于是有点心神不属地说道:“我必须先跟他谈谈,问题是他一直都不跟我联系……对了媛媛,你爸在王子同那里的投资你准备怎么处理?根据刘蔓冬手里的那些文件,你完全可以继承那笔钱……” 吴媛媛稍稍愣了一下说道:“我连手里的钱都交出去了,怎么还能够拥有股份,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查我吗?你傻呀……” “你可以变现呀,不要股份,直接要现金……我总觉得王子同早晚有一天要栽,那时候你爸的投资就狐疑被当做赃款没收……”秦笑愚说道。 “谁知道他肯不肯让我变现……毕竟我不是直接的投资者……”吴媛媛忧郁地说道。 “你可以先试试,找个时间见他一面,跟他谈谈这件事情,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想耍赖的话,我有办法对付他……秦笑愚怂恿道。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忽然说道:“怎么谈着让你救我爸的事情,你又扯到钱上面去了……你……我怎么怀疑你跟我在一起好像是为了我爸手里的钱似的……” 秦笑愚一阵心虚,掩饰性地推开怀里的女孩,坐起身来拿出一支烟点上,狡辩道:“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不是怕将来没钱花吗?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不愿意就算了,等于我没说……” 吴媛媛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又腻在他饿身上,娇声道:“只要你能帮着我爸逃出去,你还担心没钱花?” 秦笑愚一听,好像来了点精神,抚模着女孩的秀发,低声道:“媛媛,你说……你爸手里究竟有多少钱?” 吴媛媛白了秦笑愚一眼,好像赌气似地扭过头去不出声。 秦笑愚笑道:“看你又想歪了……媛媛,我实话告诉你,你爸手里的钱越多,他活命的机会就越小,你以为那些抓他的人真想审判他呢。 说白了,基本上都是冲着他手里的钱去的,所以,不拿到这笔钱他们绝对善感罢休……说实话,你爸手里要是没有钱的话,他们可能巴不得他跑得远远的呢,甚至都懒得抓他。 你想想,抓住你爸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万一你爸要是把他们都咬出来,无非是多些麻烦而已,所以,你爸拿着这些钱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吴媛鎙uo读艘换岫??鋈晃实溃骸澳恪??愕囊馑疾换崾侨盟?咽掷锏那?哺?乙谎??拷簧先グ桑俊包br /> 秦笑愚见女孩一脸紧张的神情,似乎有点明白她急于让自己救她老子的意图了,说不定她正是冲着吴世兵手里的钱在表达自己的孝心呢,不然,不久前还把吴世兵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给母亲报仇,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孝顺了呢。看来她的小脑袋瓜里的小九九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见过他的面才能做决定,但是他以前那个号码打不通了,我也无法跟他取得联系啊……”秦笑愚故意显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说道。 116. 第一次说粗话 吴媛媛咬着嘴唇沉默了一阵,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只要你算话,我他会跟我联系的……” 秦笑愚心中一动,基本上断定吴媛媛很可能一直偷偷模地跟吴世兵保持着联系,这么说来,吴世兵很可能跑得并不远。 “但愿如此……不过,媛媛,时间可不允许他再犹豫了,他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落在警察的手中,何况他身后还有黑帮成员在追踪呢。”秦笑愚的话显然是在催吴媛媛赶快让吴世兵下决心。 “问题是,你起码先要有个具体的想法,比如在那里见面,你通过什么渠道送他出去?怎么保证他的安全,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想清楚,他怎么会见你?”吴媛媛看起来也并不傻,显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秦笑愚正想开口,床头柜上的再次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居然还是韵真打来的。这倒是稀奇了,眼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难道有什么急事?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了,她跟自己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嘘……”秦笑愚把两根手放在嘴上示意吴媛媛别出声,然后就接通了。 “刘行长,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秦笑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说道,同时心里稍稍有点紧张,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吴媛媛,不知为什么,脸上居然感到一阵发烫,好像被韵真窥破了自己的心思,并感到羞耻似的。 “笑愚,好久不见了……怎么?难道我现在都不能给你打了吗?说实话,这段时间一直在替你担心呢,有心给你打个,可又不知道你的号码,今天才从徐萍这里知道……” 秦笑愚听着韵真的话,不知为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嫌恶,觉得她这些话不说还好,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虚伪。忍不住打断她冷冷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韵真似乎也已经听出了秦笑愚的冷漠,于是也就不再试图跟他套近乎,低声说道:“我们见个面,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谈谈。” 当面谈谈?她和自己有什么好谈的?从徐萍那里得到的号码?秦笑愚脑子一转,马上就意识到韵真想跟自己谈什么了,毫无疑问,徐萍已经把自己拿走那笔钱的事情告诉她了,她这是心里气不过,想为徐萍打抱不平呢,或者干脆就是眼红了。 不过,秦笑愚虽然现在怀里就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内心深处对韵真的那种暧昧关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只是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被深深地藏在了内心的深处,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环境的压力也不容他有什么不用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基本上把韵真忘记了,但是,现在乍然听见她的声音,心里面忍不住就泛起了几丝涟漪。 “里不能说吗?”。秦笑愚嘴里这么说,可心里面却有种见见女人的渴望,甚至幻想着当她提起徐萍那笔钱的时候好好羞辱她一番,以找回心理上的平衡。 韵真显然有点生气了,哼了一声说道:“秦笑愚,你现在好大的架子,怎么?我刘韵真有什么亏欠你的吗?见你一面都这么难?” 秦笑愚忍不住想起韵真曾经对自己好处,嘴上就硬不起来,马上就缓和了语气说道:“我能有什么架子,只是目前不宜抛头露面……你有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既然你一定要见我,我只能恭敬从命了……你想在哪里见面?什么时间?” 韵真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马上,你来我的别墅。” 秦笑愚一愣,随即就是一阵心跳,他知道韵真一直都是一个住在别墅,这么晚了她让自己去别墅,难道还有其他的意思?不可能?别再胡思乱想了,她如果对自己有意思还能等到今天?说不定徐萍也在那里呢。 “可……这么晚了?”秦笑愚有点欲擒故纵地说道。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哦,我怎么忘了,你在这里杀过一个人,是不是怕我的别墅里有鬼啊?”韵真用上了激将法。 秦笑愚一听,心想,这婆娘还把自己当成以前的那个菜鸟呢,之所以深更半夜敢把自己约到家里面,肯定是算准了自己不敢对她起坏心眼,哼,她对自己这种无条件的信任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韵真,你忘了我是当兵出身,还是党员,无神论者,怕什么鬼啊……倒是你不担心吗?深更半夜的,咱们两个孤男寡女,万一熬不住的话……”秦笑愚一时嘴巴说得溜,竟然把跟南琴打情骂俏的功夫用上了,压根把怀里还趴着的光溜溜的吴媛媛忘记了。 韵真显然没有料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秦笑愚居然会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不过,她马上就反映过来了,感情男人这是在跟自己装大尾巴狼呢。 “我不担心……就怕你没这个胆子……再说我自认为比不上吴世兵的女儿呢……”韵真尽管毫不示弱,可语气中明显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好吧,既然你睡不着我就过来跟你聊聊……不过我想确定一下,你家里是不是就你一个人?”秦笑愚被勾起了胃口,忍不住就答应了。 韵真还以为男人是被李军的事情吓怕了,一声轻笑,低声道:“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可不是黑帮成员,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让你定地方好了。” “我就过来……” 秦笑愚放下,一低头看见吴媛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心中有点发虚,低声道:“刘韵真,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谈……” “现在?这么晚了……”吴媛媛疑惑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她想跟我谈什么?不过,好像确实有什么急事……” “你跟她什么关系?”吴媛媛坐起身来冷冷地问道。 秦笑愚一愣,随即就明白自己刚才得意忘形说的那句话自然引起了她的警惕,于是笑道:“我跟她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这个女人一向妄自尊大,从来没有把握放在眼里,所以先杀杀她的气焰……” 吴媛媛上次跟韵真吃过一次饭,当时秦笑愚也在场,尽管她后来喝醉了,可并没有发现韵真跟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暧昧关系,相反,她倒觉得两个人关系冷淡,好像彼此有仇似的,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担心地问道:“会不会跟我爸的事情有关?” 秦笑愚略微思索了一下,一边起身穿上衣服,一边安慰道:“不大可能,你爸的事情她不会找我商量……不过,我可以谈谈她的口气,看看他们都查出了什么?” “你晚上回来吗?”。 秦笑愚奇怪地转身盯着女孩说道:“当然,不然我住哪儿……”说着走向前在女孩的嘴上亲了几下,还顺手把玩了几下女敕乳,继续说道:“你乖乖在家等着,我说完事马上就回来……” 看着吴媛媛躺好,秦笑愚拉过一条毛巾被盖住让男人热血沸腾的曲线,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拿起车钥匙走出了卧室。 吴媛媛竖起耳朵听着秦笑愚的脚步声穿过了客厅,不一会儿就听见开门锁门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就变得静悄悄的,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了一阵,然后一下掀开身上的毛巾被,赤着身子跳下床来,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了一张卡,然后又爬回床上,拿过自己把那张卡装进去,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就用一根白玉似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拨了几个号码。 通了之后有好一阵没有人接,吴媛媛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已经出事了?正自胡思乱想,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警惕地“喂”了一声。 吴媛媛松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看房间四周,好像生怕隔墙有耳似的,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是我,今天跟他谈了,他同意帮忙……” “会不会是骗局?”男人担心地问道。 “不会,他现在正迷恋我呢……不过,他想让你交出手里的钱,他说那些钱会让你丧命……”吴媛媛觉得脸上有点热辣的。 “交出钱也照样不能保命,有人还想封我的口呢……钱不能交,不过,只要他能让我出去,自然不会亏待他,你问问他想要多少……只要他喜欢钱,这事就好办……” 吴媛媛犹豫了一下,说道:“难道你非要走他这条路子?刘蔓冬那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人叹口气道:“她现在自身难保,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呢……” “王子同呢,难道他也没办法?”吴媛媛问道。 男人似乎有点没耐心了,提高嗓门说道:“如果能找他们,还用得着你说?再说我现在信不过他们,人心都是会变的……眼下绝对不能跟以前认识的人有任何牵连,最安全的就是秦笑愚,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他……” “可是他没有路子啊,我总觉得他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你不要对他抱太大的希望,不过,他的消息应该还算灵通,他说现在公安局那边抓的很紧,你可要主意了,是在不行的话先离开这里再说……”吴媛媛皱着眉头说道。 男人低声道:“媛媛,你可不要小看他,我看过他的简历,他在部队干过多年,在这方面可是老手……只要他诚心帮忙,我肯定能把我弄出去,我现在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了,死活就赌在他身上了,关键是看你有没有把握控制住他……” 吴媛媛脸一红,半天才说道:“我说不上,他这个人半真半假的……不过还算是性情中人,既然你执意要猫这个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你如果不给他点东西,他是不会让你走的,不只是钱……” “只要他能帮我出去,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他……你就安排吧,我亲自跟他谈谈……”男人似无奈地说道。 “王子同那里的钱怎么办?刘蔓冬显然是靠不住了,他们现在都各管各的,大家都忙着找路子呢,哪里还顾得上你的事情。”吴媛媛说道。 一阵沉默。男人恨恨地说道:“我算是看透了,是在不行就让王子同那个王八蛋沾点便宜吧,三个多亿呀,我总是有点不甘心……这笔钱原本是留给你的……” 吴媛媛咬咬牙说道:“算了,王子同那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男人紧张地说道:“媛媛,你可要啊,是在不行就算了……咱们又不缺那点钱,王子同可是有点变态,他翻脸不认人……” 吴媛媛哼了一声道:“那就看谁的脸翻得快了……先说这些吧,等我的,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联系,也不要给我打……” “我知道……”男人低声道,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媛媛,你……还恨我吗?你妈妈的事情我真的很难过……可我们只能保一个……” 吴媛媛没有再,拿着的手慢慢垂下来,坐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听见她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笑愚兴冲冲地开着车往韵真的别墅赶,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究竟兴奋个什么劲,他搞不明白,刚刚从吴媛媛的上爬起来,怎么一听见韵真的召唤,马上就又跟打了鸡血似的,难道自己得了性亢奋?或者已经被南琴和邹琳培养成了一匹种马? 那个女人不属于你。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之后,秦笑愚的热情就慢慢冷却了,车速也降下来了,他慢慢明白,在潜意识中自己对韵真其实一直都没有死心,只是前后的心理感觉大有不同罢了。最开始的时候,韵真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尽管她的光芒常常让他睁不开眼睛,可他仍然无怨无悔地愿意为他背黑锅,甚至昧着良心断然拒绝徐萍的追求,让自己沉浸在英雄美人的浪漫还想之中。 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当他发现陈默破解的那台电脑中居然藏着一大笔财富的时候,女神的光芒就彻底消失了,甚至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因为韵真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正义感被觊觎财富的虚伪取代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那台电脑,还是后来让他去调查那家空壳公司,其实都是韵真在利用自己,她通过一点小恩小惠,甚至一个廉价的暧昧的微笑就让自己热血沸腾,心甘情愿地替她鞍前马后,等到把自己利用完,马上就跑到那个富人联谊会上相亲去了,那天如果不在那里碰见她,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呢。 韵真去那个富人联谊会相亲这件事对秦笑愚的刺激很大,因为女人的举动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一直都在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让他彻底认识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是多么的卑微,并由此对女人产生了一股无名的怨恨。 不过,秦笑愚可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并不会让他消沉,反而激起了更加强烈的斗志。 尤其是在接受了卧底任务之后,通过南琴的启蒙,他对女人似乎有了本质上的认识,明白了征服一个女人不仅要有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是要有俯视她们的精神力量。 一个总是把女人当神,并且总是处于仰视地位的男人不仅可悲,而且永远都不会有撅起的动力,当然,这种精神力量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要有一个不懈努力的过程。 所以,那天他看到韵真从那栋小楼里出来的时候,马上就藏了起来,因为他自认为目前自己还没有那种精神力量,不过,他盯着女人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愤愤地念叨着三个字:走着瞧。至于瞧什么,当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现在他明白了,一直以来其实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么一天,虽然还不至于让韵真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但也要让她刮目相看,最好是让她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然后在她悔恨的眼泪中答应她的请求。 一阵急刹车把秦笑愚惊醒过来,原来因为思想抛锚,差点撞上对面来的一辆车,看着那辆车的司机冲自己挥舞着拳头,骂骂咧咧地消失在黑夜中,秦笑愚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妈的,又在做白日梦了,刘韵真可不是徐萍,就算杀了她也不会哭哭啼啼地哀求自己。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女人才让自己心中充满了征服的渴望。 秦笑愚让车慢慢地滑行到距离韵真别墅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下来,刚来的那股热情早就没有了,车停稳之后他也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坐在黑暗中把那栋别墅打量了一番,窗口有灯光透出来,里面似乎有一阵轻微的乐曲声传来。 哼,只要自己愿意,马上就能买一栋比这还要高档的别墅,干脆问问她,愿不愿意把这栋别墅卖给自己,随她开价好了…… 想到这里,秦笑愚差点又伸手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总是控制不住异想天开呢,买别墅?钱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告诉她,自己从陈默的电脑里偷了一大笔钱?这个时候不但不能露财,而且还要尽量装作是一个穷光蛋的样子。 一想到那笔钱并不能成为自己精神力量的支柱,秦笑愚不禁感到一阵泄气,嘴里恼火地嘀咕了几句,伸手就拿起了,然后拨了几个号码。 “萍萍,睡了吗?”。秦笑愚尽量温柔地问道,一想起这丫头多嘴多舌,心里就有气。 “哥……你怎么会……给我打?”徐萍显然感到很意外。 “韵真今天是不是问我号码了?”秦笑愚问道。 “哦……说是找你有急事,我就告诉她了……怎么?她给你打了?”徐萍好像有点心虚地说道。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呀。”徐萍随口答道。 “那你下楼来,我就在你家楼下,有话对你说……”秦笑愚说道。 “现……现在?”徐萍显然有点结巴了。 “是呀,就两分钟……不耽误你睡觉……”秦笑愚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这个死丫头,张嘴就可以编出谎话,看她怎么说。 “可……可人家已经月兑了衣服睡下了……” “那就我上来吧……顺便看看伯母……”秦笑愚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哎呀……别……哥……你先回去吧,人家明天去找你还不行吗?”。徐萍急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秦笑愚竟然童心大起,忍不住继续逗道:“你去那里找我啊,我就在楼下,两步路……要不你就别起来了,我看看你妈就走……” 徐萍终于被逼的无处可藏了,终于低声道:“哥……实话告诉你,人家现在不在家……单位有点事,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秦笑愚一听,心里那个火就别提了,可随即就有点泄气了,徐萍是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如果自己要把她的话当真,非累死不可,自己不过也就是问问她在不在韵真家里。 “那就算了……萍萍,你知不知道韵真找我什么事?”秦笑愚耐着性子问道。 “她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啊,她只是说有急事要找我谈谈……”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只是问了你的号码,其他什么都没说……” 秦笑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为自己没有答应娶她而感到幸运,否则非被她折腾死不可。“萍萍,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可是保证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她……” “哎呀,哥,你就被冤枉人家了,谁告诉她了……人家什么都没有说啊……”徐萍叫苦连天地说道。 “没有说?那笔钱的事情你是不是告诉她了?”秦笑愚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一提起那笔钱,徐萍好像火气还没有消,气愤道:“你还有脸说……又不是人家诚心要告诉她……她跑来问人家借钱,我又拿不出,只好说是你拿走了……” “借钱?她问你借钱?”秦笑愚似乎有点不信。 “哎呀,你不信就算了,自己问她去……”徐萍嚷道。 “她问你借多少钱?” “几千万……是给她借的……哎呀,哥,你见到她的话就不要替这事了,到时候她骂我呢……”徐萍意识到自己嘴又长了。 秦笑愚哼了一声,心想,这丫头看来还是怕韵真,对自己的话只当是耳旁风,找个机会好好教一下,否则将来都不敢跟她了。“你真的没有说其他的?比方那天晚上的事情?” “没有……没有……说几遍了,谁爱管你们的破事,再见……” 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显然是徐萍把挂掉了,秦笑愚呆呆地愣了一阵,感到有点奇怪,不明白徐萍今晚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脾气,听她的口气显然是不在韵真家里,这么晚了这丫头会在什么地方呢?难道又有了意中人了? 韵真打开门看见站在面前的秦笑愚的时候,心里面一阵得意,心想,跑得倒是挺快的,且先不管后面的事情,起码他在自己的召唤下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这本身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好像把自己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韵真侧身让秦笑愚走进屋子里,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一楼客厅里灯火通明,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是从楼上传来的,秦笑愚站在客厅的中央四处打量着,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似的,不过,他特意看了一下那间关着门的卧室,想起那天晚上跟黑衣人搏斗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坐呀,站在那里干什么?”韵真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她多少能够猜到男人此刻的内心活动。 秦笑愚这才开始大量起女主人,只见她把一头秀发高高地挽在头上,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乌黑的秀发在灯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好像是刚刚洗过澡还没有完全干燥。 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休闲体恤衫,撑得前面高高隆起,好像压根就没有一点束缚。下面则是一条及膝的轻薄丝质短裙,绵软而具有吸附力,随着走动不时勾勒出丰满的大腿以及肥臀的形状,而脚上穿着一双凉拖但没有穿袜子,那双染着红指甲的天足晶莹如玉。 多么漂亮的女人啊,不过仅凭这份容貌还不足以吸引自己,重要的是那份熟透了的味道以及从容不迫的气质,这一点就算吴媛媛也无法相提并论。 “怎么?几天不见就生分了?老盯着人家看什么啊……”韵真把一杯茶放在了茶几上,迅速地瞟了男人一眼。 一股幽香飘进了秦笑愚的鼻子,既熟悉又陌生,忍不住心中一荡,感觉到脸上开始发热。真没出息!秦笑愚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就伸直了双腿让自己放松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仿佛是想用烟味驱赶弥漫在周遭女人的气息。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毕竟这里死过人,我听说你打算把这套房子卖掉……”等韵真在对面的一张小沙发里坐下,秦笑愚盯着她那涂染的鲜红欲滴的脚趾甲说道。 他不明白,一个银行的行长为什么会有这种庸俗的审美需求。也许整个银行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们行长袜子里包裹着十个鲜红的脚趾甲。 “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害怕……不过后来就想开了,那个人是你杀的,如果真有鬼的话他也应该去找你啊……”韵真完轻声笑了几声,随即问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军真的是你杀的?” 秦笑愚闷头抽了几口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良久才低沉地问道:“你找我想谈什么?” 韵真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今晚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一个融洽的气氛中跟他交谈了,不过,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很可能是装出来的,生怕自己窥见他脆弱而又多愁善感的心。 韵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把两只前伸的脚收回来,盯着秦笑愚缓缓说道:“谈谈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 一阵沉默,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甚至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秦笑愚大着胆子慢慢把目光移到韵真的脸上,不过只是那么一会功夫就在她的目光中逃月兑了。 “笔记本?徐萍不是早就交给你了吗?”。秦笑愚故意装糊涂道。他原本以为韵真是为了徐萍那笔钱找自己兴师问罪呢,没想到居然是旧事重提,这可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他本能地意识到了韵真今天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不错,徐萍是把那台笔记本交给我了,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上面的内容已经被陈默篡改的面目全非……我想说的是陈默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他死的那天晚上,你拿走了那台电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面应该有原始的银行账号和密码……”韵真盯着秦笑愚慢条斯理地说道,同时注意到了男人脸上的不自在,不管怎么说,他的修炼还是不到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到现在了你还提这些陈年烂谷子干什么,我早就忘记了……”秦笑愚心虚地说道。 “你忘记了,不等于别人会忘记……我们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藏着一大笔钱,这些钱包括他自己的非法所得,包括吴世兵贪腐的赃款,甚至还有犯罪团伙的非法资金,这笔钱原先是准备转往美国的,但是汪峰死得太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转走……”韵真说道。 秦笑愚觉得脊背上开始冒汗了,虽然他知道那些账号的钱肯定有问题,但是当初他和南琴都不清楚这些钱的来历,现在韵真居然说的那么清楚,看来这笔钱再也瞒不住了。 “真有这种事?可是……你跟我谈这些干什么?”秦笑愚知道,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否认一切,就算韵真真的能够证明那笔钱的存在,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这笔钱在自己的手里,当初南琴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设想了各种可能性,甚至连怎么对付公安局的说辞都想好了。 “笑愚,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该不会是见财起意吧,我今天找你来就是希望你提供那些账户和密码……”韵真决定不再兜圈子了,省的他继续装天真。 “账户?密码?韵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哪里知道什么账户密码?那台笔记本电脑上的文件陈默都已经破解了,并且第一时间就交给了你……你现在怎么反而问我要什么账户密码呢?”秦笑愚继续负隅顽抗。 韵真一阵恼火,耐着性子说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那台笔记本电脑上的账户和密码都被陈默篡改了,没有一点实质意义,很显然他偷偷盗取了那些账户密码,并且偷走了一部分钱,你从徐萍那里骗走的钱就是这些钱的一部分……我有理由,你从陈默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掌握着那些账号密码,甚至有可能拿走了上面的钱……” 秦笑愚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把手里的烟把在烟灰缸里掐灭,马上又接着点上一支,连抽了几口,涨红着脸说道:“韵真,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我不知道什么账户密码的事情……”说着把脑袋凑近韵真,低声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知道了,为什么要交给你呢?就算交也应该交给公安局啊……” 秦笑愚见韵真把自己叫到家里谈这件事,本能地认为是她故伎重演,想利用自己得到那笔钱,所以忍不住就将了她一军。 没想到韵真冷哼了一声,盯着他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现在是吴世兵案子善后小组的组长,专门负责清理查找跟吴世兵案有关的非法所得的去向,我的小组成员有检察院、反贪局、公安局、纪检委的人员组成…… 笑愚,我是看在咱们的关系上才私下找你谈谈,其实我完全可以让公安局的人找你谈……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开诚布公,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为难,咱们也可以想想办法,我不想把你作为公开的调查对象,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秦笑愚又是好一阵不,只管坐在那里吞云吐雾。韵真还以为男人的沉默是因为被自己的身份所震慑,心想,这家伙毕竟是个老实人,当兵时间太长了,连说谎都不会,只知道像头牛似的一味的抵赖,要是公安局的人审问他,不出三分钟就什么都弄清楚了。 “笑愚,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害你的……吴世兵的案子很复杂,甚至牵扯到政府的高层,所以你就不要蹚浑水了,只要你把那些账号密码交给我,这件事保证不会牵涉到你……”韵真见秦笑愚低垂着脑袋,心里面竟有点恻隐之心。 “你刚才说……看在我们的关系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秦笑愚沉默了一阵之后,缓缓抬起头盯着韵真问道。 “什么关系……”韵真没想到秦笑愚会有此一问,有点措不及防,接着反问道:“你说呢?” “我觉得……我们是感动与被感动的关系,但是感动完了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事实上,如果说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关系,那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但最终是什么关系,现在还很难说……”秦笑愚板着脸平静地说道。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会说出这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来,不过听话听音,他的意思显然是说以前两个人互不相欠,根本不存在看在以前关系上这种说法,而后面一句话明显有点威胁的味道,那意思是为敌为友听凭自己选择。倒是小看这家伙了,看来不给他一点厉害的,今晚就谈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前什么关系也没有……也不用考虑今后的关系,我们就公事公办……”韵真冷冷说道。 “好啊,说来听听,你要怎么样公事公办?”秦笑愚一改先前沉闷的模样,翘起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说道。 韵真整理了一下思路,低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提交一份关于汪峰笔记本电脑的的报告……大概思路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你得到了汪峰的笔记本电脑,你没有把它卖掉,而是藏了起来……因为你是军人出身,当过军官,所以有足够的经验判断那台电脑非同小可,于是你找到战友的弟弟陈默开始破解那些加密文件,最终破解了它…… 但是,当陈默发现那里面居然是一些银行账号和密码的时候就起了贪财之心,于是他篡改了上面的账号和密码,并且盗窃了一部分资金…… 陈默的暴富自然引起了你的注意,于是你试图说服陈默交出那些账号和密码,但是陈默已经鬼迷心窍,自然不愿意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这个时候你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杀了他,并且你也这么干了,你杀了陈默之后偷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和一个叫南琴的女人合作共同盗窃了那些钱…… 当然,你们的行为并不是没人察觉,从你得到那台电脑的时候起,汪峰的同伙、或者说知道那台笔记本电脑价值的人就开始注意你了,他们才不会你把电脑拿到市场上卖掉的鬼话…… 所以,他们察觉到你拿了那笔钱,于是就威胁你,逼着交叫出那笔钱……你自然不会心甘情愿交出来。 所以,为了警告你,他们制造车祸让你的那个女同伙变成了残废,这个时候你意识到了危险性,于是把你的同伙藏在了一个小村子里,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并且惨死在那里…… 你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心里害怕了,想跟对手谈判,所以你去那家宾馆见了几个黑帮成员,只是这些黑帮成员不愿意跟你分赃,他们想独占这笔钱,所以你们就发生了内讧。 至于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公安局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样,我的推理你觉得有什么漏洞?” 韵真说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笑愚,只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着视线一直在看自己的脚,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抬起头来,把香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几下,盯着她的脸低沉地说道:“ 情节大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有一些细节有必要再推敲一下……但是,不管你的演绎多么完美,你心里很清楚,知道自己是在放屁……” “你这个混蛋……”韵真柳眉倒竖,瞬间就胀红了脸,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因为,这个男人还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过一句粗话。 121. 冤家路窄 韵真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盯着秦笑愚说道:“这就叫战略眼光……你想想,现在临海市哪里还有空地?就是有也已经被炒到了天价。眼下政府开始大规模开发临海县,要不了多久,那里的地价肯定会涨起来,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赚钱仅仅是一方面,我买这块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秦笑愚不动生意,对地产了解的更少,不过,他知道土地可是之前的玩意,韵真的这笔投资应该可以赚钱。 韵真凑近秦笑愚,神秘地说道:“那块地和临海县划定的开发区毗连,是通往海上的唯一通道,我有一次看见了王子同参与市里面竞标的一张图纸,他准备在那里建几个码头,解决运输问题,但是,他首先要在我的地盘上修一条路通往海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秦笑愚疑惑地说道:“你想把那块地高价卖给王子同?” 韵真呲地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起码现在我没有卖给他的意思,我要用那块地困死他,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出钱买下那块地,最近他刚刚中标,正高兴呢,等他知道那块地已经在我的手里,非哭不可……” 秦笑愚马上就明白韵真的真实意图了,坐在那里哭笑不得,没想到一个女人为了报复一个男人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甚至不惜以身试法,看来,她虽然不是刘定邦的亲生女儿,可脾性跟他确实一模一样,也许,她这种性格里面也有孟桐的遗传呢。 “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难道王子同就没有别的办法?非要从你的地上过?”秦笑愚质疑道。 “当然可以……如果他愿意打通几座山的话,自然也能到达海边……只是那工程就大了去了……”韵真幸灾乐祸地说道。 “难道市政府在搞规划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秦笑愚还是有点搞不懂。 韵真知道这些事情跟秦笑愚也说不清楚,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政府里面有种作风叫官僚,你听说过吗?在他们的眼里,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要以市政府为中心,所以只考虑往北,没有考虑过往南,这一点,政府的那些老爷们倒是没有王子同有眼光……不过,等到开发区动工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尽管韵真买下那块地的目的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但是从商业角度考虑,秦笑愚倒是觉得她很有眼光,到时候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都会出钱买下那块地,当然免不了要被韵真剥一层皮,如果是王子同要买的话,那就不是掉一层皮的事情了。 “那块地在你的名下?”秦笑愚问道。 韵真听了这个愚蠢的问题白了男人一眼,伸手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嗔道:“我有那么傻吗?”。 “那你是以谁的名义买下来的?”秦笑愚也觉得自己问的很傻,韵真作为一个行长,怎么会去当地主呢? “告诉你也不认识……”韵真显然有点不愿意说。 “告诉我。”秦笑愚瞪着韵真逼问道。 “这个人叫向雅……你认识吗?”。韵真嗔道。 “什么背景?”秦笑愚继续问道。 韵真叹口气责怪道:“你怎么就那么好奇呢……她以前是中原公司主管投资的副总经理,柳中原被刘原排挤出公司之后,我就让她辞职了……其实,那块地的价值也不是我发现的,而是那次我去临海县考察的时候,她告诉我的……那块地虽然是她负责买下来的,但是产权确是属于一家投资公司,她现就是这家影子公司的代理人……” “我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人可靠吗?”。秦笑愚说道。 “当然可靠……职业经理人,我给她股份,目前她去了新加坡,我希望她能给这家公司来点外资背景,就跟王子同一样……你不知道,我们的官老爷对洋人都比较客气……” 韵真说着,又拉住秦笑愚的手臂,得意地说道:“目前这家公司只有我和她,加上我……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做第四个股东?” “韵真,就算你的公司是个影子,可是……如果有人查的话,最终还是可以搞清楚投资人……你我的身份适合做股东吗?”。秦笑愚显然动心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将来很可能见不得光,担心地说道。 韵真盯着男人一阵吃吃娇笑,随即把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这种问题就让我来操心好了……现在可不是以前计划经济了时代了,现在是资本时代……而资本是没有姓名的……这个你不懂,你只要告诉我,愿意不愿意?” 秦笑愚似乎还是有点吃不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让柳中原加入?” 这一次韵真没有耻笑秦笑愚,正色说道:“两个原因……一是他这个人没有这么大的福气,目前他有那个厂子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当然,如果他将来有本事做大,那是另一回事……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想让古从林渗透进来……” 秦笑愚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既然已经买下了那块地,又不在上面搞开发,就等着赚钱好了,干嘛还要我入股……我的意思你现在又不需要钱……” 韵真马上一脸委屈地说道:“谁说我不需要钱……你看看……柳中原说是买下了我的这栋别墅,可一分钱都没见,反而天天找我要钱……我现在穷的连买套房子的钱都没有。再说,既然是投资公司,一旦发现了好的项目就需要钱了,那个向雅可是一个难得的投资人,我她……哎呀,说了半天你到底愿不愿意加入嘛……趁早说啊,不然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秦笑愚有点兴奋,这倒不是他看见了赚钱的前景,事实上他现在手里的钱多的自己都数不过来,所以对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让他兴奋的是加入韵真这个小集团的事实,况且,连柳中原都没有资格加入呢。 “要什么条件?” 韵真盯着柳中原不,似乎在评价这个人值多少钱,看的秦笑愚心里直发毛,忍不住说道:“别这么看着我……” 韵真嫣然一笑,把两根青葱玉指伸到男人面前晃悠了几下,低声道:“二十个亿……你跟我是大股东,我四十,你三十,韵冰二十,向雅十……” 秦笑愚明白韵真说的是股东权益,在他想来,韵真才占百分之四十,自己占百分之三十也不算委屈了,连她的亲都没有自己多呢。这可是一个机会,自己手里虽然掌握着大笔的钱,可那些钱见不得光,自己是没有本事让那些钱重见天日,现在有韵真这个大行长来替自己洗钱,这么好的机会去哪里找呢? “好吧……”秦笑愚点点头,终于答应了。 “啊……”韵真嘴里一声惊呼,两只眼睛只管瞪着秦笑愚,好像压根就没有指望他会答应加入,又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其实,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是秦笑愚的轻描淡写,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听清楚了自己的条件。 二十个亿啊,这家伙不但没有跟自己讨价还价,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上帝呀,他到底在汪峰手里搞了多少钱啊,如果公司有这么多钱,王子同就是出一百个亿,那块地也不卖给他,非困死他不可。 “笑愚……你真的想好了……”韵真的声音有点颤抖。 秦笑愚慢慢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抓过韵真的下巴,让她的脸贴近自己,沉声说道:“我想好了……不过,韵真,你可要听清楚,我说过,这些钱可是南琴用命换来的……你如果敢骗我,我就让你去跟她作伴……” 韵真原本还以为男人一高兴又想一亲自己的方泽呢,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还主动撅起了小嘴,没想到他竟然是在警告自己。 “你这个混蛋……到现在还不人家……你要是信不过人家就……随你便好了……哎呀,放手……痛死了……” 秦笑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伸手就把女人抱在怀里,低头盯着她低声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做两家的事,今后你就是我的财务主管,我把那些钱全部交给你……” 韵真原本还想从秦笑愚的怀里挣月兑出来,可听完他的话马上就愣在那里不动了,似乎有点不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汪峰那些钱……全部都……”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那些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些账号,说实话,自从南琴死后,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这些钱……还是你说得对,首先要让那些盯着这笔钱的人的视线移开,不然他们肯定会纠缠不休,如果他们发现这些钱已经被你们找到,就彻底死心了……” “笑愚,到底有多少钱啊……”韵真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有些账号南琴都没有来得及去查,她只取出了三千多万,其他的钱还都在账上,初步估计有一百个亿……” “啊……”韵真一声惊呼,虽然这个数目跟她估算的差不多,可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一想到将由一半的钱要拿去向储慧交差,心里面竟有点舍不得。“笑愚,你说……我们真的要交一半出去吗?”。 秦笑愚一愣,一看韵真的神情,好像明白了她此刻的心理,告诫道:“我们也不能太贪婪了,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再说,刚才不是你自己说要拿出来一半吗?就算拿出来一半,也有五十个亿,这些钱我们几辈子也花不完……” 韵真一颗心活泼泼乱跳,兴奋的在秦笑愚怀里扭来扭去,娇声道:“可我没有料到真的有这么多钱……哎呀,今天储行长问我的时候……知道少说点了……算了,一半就一半吧,但愿那五十个亿能保住另外五十个亿……可是……笑愚,这么多的钱就不能从汪峰那里找出来了,不会有人的,必须另外想个办法……” “你还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千万不能把我扯进去,否则就会有人我们两个在搞鬼……”秦笑愚担心地说道。 韵真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忽然从秦笑愚的怀里挣月兑出来,趴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呢……对就这样,这个办法再自然不过了,保证不会有人怀疑……” “什么办法?你说清楚点……”秦笑愚急忙问道。 韵真这次主动靠近秦笑愚的怀里,笑道:“真是老天在帮着我们呢……今天徐萍发现了一套为违约的按揭房,就在汇佳小区,这套房子的户主名叫汪啸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按揭费了,并且户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徐萍正考虑着登报声明之后拍卖呢……” “你是说汇佳小区的那套公寓……”秦笑愚吃了一惊,没想到世上的事情竟然这么凑巧,忍不住月兑口而出。 韵真盯着秦笑愚惊讶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那套公寓?” 秦笑愚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瞒着韵真了,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光凭汪峰那台电脑上的账号和密码,钱根本就取不出来,必须要有身份证明,陈默就是在那套公寓里找见那些身份证明,这套公寓的线索应该是他从笔记本电脑里的一张身份证上发现的……你知不知道这套公寓是谁的……” “还用说吗?自然是汪峰的……汪啸风是他老子的名字,早就死了很多年了……陈默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啊,比公安局那帮饭桶强多了……对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借那套公寓来把这五十亿赃款公之于众……从发现那套公寓,到联想到汪峰,然后我带着公安局的人上门查看……一切都天衣无缝,到时候我再找个几个记者,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一番,汪峰的那台笔记本就彻底交代了……” 秦笑愚点点头,笑道:“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我还一直担心在汪峰那里会出什么岔子呢,这个办法最有说服力,你抓紧时间……” 韵真嘴里轻哼了一声,娇媚地白了秦笑愚一眼,娇嗔道:“现在也知道着急了?人家还以为你要把那笔钱藏一辈子呢……对了,这件事多亏了徐萍这死丫头,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把从她那里骗走的钱还给她……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面可在滴血呢……” 秦笑愚一听,明白徐萍已经把什么都对韵真说过了,顿时就有点恼怒,骂道:“这丫头嘴真长,我什么时候骗她的钱了,我只是让她拿出一部分安慰一下陈刚,人家毕竟陪上了一个兄弟,我这么做可完全是为了她好,她手里还有两三千万呢,还不知足?” “还有两三千万?”韵真惊讶地说道,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怀疑秦笑愚了,忍不住骂道:“这死丫头居然敢骗我,居然说那笔钱都被你骗走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秦笑愚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徐萍知道,这丫头鬼心眼多……主要还是为她好,别把她扯进来,万一有个好歹,我也对不起徐召……” 韵真盯着秦笑愚,一只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低声道:“你老实说……那天晚上是不是把她给弄了……” 秦笑愚脸上一热,虽然那天晚上最终没有跟徐萍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月兑女孩的衣服是事实,要不是陈刚来打岔,说不定已经跟她把事情做下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跟她……” 韵真不信地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还想蒙人家,我一看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 秦笑愚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能越描越黑,只要说道:“随你怎么想……弄了就是弄了,没弄就是没弄……” 韵真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没有在纠缠下去,而是突然问道:“那个陈刚现在肯定在帮你跑腿吧,要不你怎么会用这么一大笔钱收买他?” “什么叫收买?我确实觉得他也很可怜,你不知道,其实他家里很穷,既然陈默把命都送掉了,难道不应该给人家一点回报吗?再说,那笔钱本来就是徐萍偷来的,她不能既要人家的命,又霸占人家的钱吧,那样也太不公平了……” “他知道你的事情吗?”。韵真问道。 “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我不会说……我有个想法,我准备把吴世兵弄到他的老家待上一段时间,那里是个偏僻的小山村,陈刚又是一个局外人,不会有人怀疑……”秦笑愚说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就喜欢那些小村子,可别又闹出徐萍姨妈家里的事情……吴世兵只要活着,总是让人胆战心惊,除非我们不要他的钱……” “等我见过他之后再说吧,谁知道他会不会改变主意……”秦笑愚伸了懒腰说道。 韵真抬起手腕看看表,惊讶地说道:“哎呀,三点多了,天都快亮了,我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你可以睡懒觉,我明天可还要呢……” 秦笑愚这时一点睡意都没有,见韵真想站起身来,手上一紧,把她搂在怀里说道:“既然天快亮了,我们就这样凑合一下算了……”说完搂着韵真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笑愚……求求你……人家不想这样匆匆忙忙的跟你……那样……你就这样抱着人家……睡吧……” 秦笑愚此时虽然没有睡意,可也觉得身体很疲乏了,况且来之前在吴媛媛身上发泄过两次,精力还真有点不济,心想,韵真可是一个过来人,一个旷妇,比不得吴媛媛那样的小丫头,三两下就会败下阵来,如果不拿出一点本事说不得让她笑话呢,还是先养精蓄锐,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必须一次就弄得她对自己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秦笑愚把韵真转过身来,只见她双目紧闭,小嘴里嘶嘶吐气,显然是动情的样子,一时心里痒痒的有点克制不住,只好把一只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来,小声道:“那亲亲总可以吧……” 韵真嗯了一声,眼睫毛一阵跳动,随即就慢慢撅着一张小嘴主动送了上来。两个人就躺在那里吻的柔情蜜意,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秦笑愚发现女人渐渐地没有回应了,仔细一看,不禁一阵气恼,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可能都太疲倦了,互相搂抱着直睡到第二天八点钟都没有醒过来,最后还是秦笑愚比较警觉,他仿佛在睡梦中听见了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虽然双目紧闭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倦容,可丝毫都没有影响那股熟透了的美艳,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冲动的厉害。 不过,他随即就想起了刚才隐隐约约听见的响动,本能地抬头朝房门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仰着脑袋张着嘴,死死地盯着静静地站在门口的柳中原。 “你……你怎么进来的……” 秦笑愚有点惊慌失措地问道,心里竟然有种不道德的感觉,不过,震惊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随即整个身子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猛,惊得韵真也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看身边的男人,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裙子居然被掀了起来,不仅**出了两条洁白的大腿,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小裤裤。 她还以为是秦笑愚早上起来的恶作剧呢,脸上一红,娇嗔道:“几点了……哎呀,你真讨厌……” 说着话,伸手拉拉被掀起来的裙子盖住自己的大腿,一边懒洋洋地攀着秦笑愚的肩膀坐起身来,紧接着嘴里就发出一声惊呼,一张脸臊得藏在了男人的背后。 柳中原一张脸胀得通红,一双眼睛紧盯着沙发上紧贴在一起的一对狗男女,气的嘴唇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房间里静默了几秒钟,忽然只听柳中原一声大吼,身子就蒙地扑过来,还没有等秦笑愚反应过来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鼻子里马上就流出一丝鲜血。 “你们……居然……居然……”柳中原气不成声地说不出以句完整的话,一伸手就抓住了秦笑愚的衬衫,挥起拳头想准备继续发泄心中的愤怒。 秦笑愚刚才是因为做贼心虚,在他的印象中,既然韵真已经答应过柳中原的求婚,那么自己的行为就算是第三者,虽然自己跟韵真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可两个孤男寡女抱在一起睡觉,眼前的情景就根本不用多做解释了。 所以,正是因为这点内疚之心,一愣神之间就被柳中原的第一拳打了一个正着,可这一拳也把他打醒了,不但被打醒还被打出了一阵醋意,顿时就理直气壮起来。 所以,当柳中原揪住他的衣领挥拳再次打过来的时候,他一手挡住了那一拳,另一只手抓住揪着自己领子的那只手用力一扭,就听见柳中原一声嚎叫,整个人扑倒在沙发前面,嘴里一阵哀嚎。 秦笑愚趁势站起身来,还想走上前去,结果被韵真一把拉住了胳膊,喝道:“笑愚……住手……” 秦笑愚见柳中原跪在那里,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痛得呲牙咧嘴的直哼哼,也有点担心自己刚才用力过猛把他的手腕拧断了,尽管柳中原动手在先,可自己跟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前不久人家还好心好意邀请自己去他的公司呢。 “他……他先打我的……”秦笑愚回头看看韵真,一边抹抹鼻子上的血迹,就像一个小孩向家长告状似的。 韵真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一只手还下意识地不断往下拉着自己的t恤,坐在那里喘息了一阵,这才沙哑着嗓子艰难地说道:“中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昨晚我跟笑愚……谈点事,太晚了,所以他就没有回去……我们什么也没有……” 其实韵真这么说多少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因为她醒来的时候,秦笑愚已经起来了,还以为柳中原并没有看见自己跟秦笑愚搂在一起睡觉呢。 “谈事?”柳中原艰难地慢慢爬起身来,红着眼睛盯着韵真,气愤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早就看出来了……没想到我两天不在家你就熬不住了……谈事?我看见院子里的那辆车,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我已经欣赏你们的丑态半天了……” 韵真一听,一张脸慢慢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说不出话,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韵真知道,毫无疑问,柳中原肯定是因为看见了院子里秦笑愚的车,就已经开始有疑心了,所以,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把自己跟秦笑愚抱着一起睡觉的情景看了个清楚。 “柳中原,她又不是你,你有什么权利骂她?你不是把那个明玉的肚子都搞大了吗?你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你他妈也太不是东西了……” 秦笑愚见韵真被柳中原骂得哑口无言,心里顿时就有点愤愤不平,忍不住就想替女人挽回点面子,可骂到一半就不出声了,心想,自己现在不是也每天跟吴媛媛干吗?跟柳中原相比,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实在没有资格教训别人。 柳中原一听秦笑愚的话,更加火冒三丈,只是已经吃过亏,明白自己不是秦笑愚的对手,不敢冲上前来,嘴里却大声喝道:“放你妈的屁……你是什么东西,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哼,母狗不撅**,公狗就不会上……你滚出去,我要跟这个表子……” 秦笑愚一听,回头看看韵真,只见她气的小脸煞白,身子瑟瑟发抖,哆嗦着嘴唇就是说不出话,心里顿时就有点义愤填膺,跨上一步,伸手指着柳中原喝道:“你再敢骂一句,你骂谁表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柳中原见秦笑愚撸着衣袖,心里还真有点怯乎,一边往门口退,嘴里却丝毫不让,咬牙切齿地说道:“骂了又怎么样……刘韵真,你别忘了……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的嘴脸……你这个婊……” 韵真一听,马上就明白柳中原那句威胁的真实含义了,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嘴里呜咽一声,一头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捶打着,大声喊道:“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没一个好东西……” 秦笑愚不明白柳中原那句话的意思,回头看看韵真,又看看柳中原,不过,他从柳中原的猖狂,以及韵真隐忍可以看出来,韵真显然好像是被柳中原拿到了什么把柄,从而更加坚信他们肯定已经干过了。 “你他妈在说什么?”一想到韵真可能已经被柳中原弄过了,秦笑愚忍不住涌起一股强烈的醋意,瞪着眼睛一步步走上前去。 柳中原一看这架势,心里一阵胆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经验,一转身就朝门口跑去,在出门之前还回过头来,伸手指着房间里的两个人,颤声道:“你们等着……我饶不了你们……给我等着……”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秦笑愚转身看看韵真,只见她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间或传来一声呜咽,便慢慢走,坐在边上,一只手模她的秀发,低声道:“你何必在乎一个无赖……这种人最好离他远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一口呢……” 韵真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忽然从沙发上爬起来,也不理会秦笑愚的话,径直走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说道:“冰冰,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厂里面凡是超过一百万的款项划拨必须先通知我……” “姐出什么事了?”那边韵冰不解地问道。 “你先别管出什么事,就按照我说的办……我问你,中原怎么突然回来了?” “好像是市里面的一些领导想要点血燕窝,他专门送回去,顺便见几个客户,你见过他了?”韵冰说道。 原来是回来送礼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偏偏这个时候回来。韵真心里无奈地感叹道。 “冰冰,先不说了,经营商的事情就听他的,你只要把钱管好就行了……” “我知道……姐,有件事你还是劝劝他吧……这家伙整天吃血燕窝,吃完了就找那些渔民的睡觉……这个小村子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婆娘都快被他睡过来了……”韵冰不满地抱怨道。 “你说什么?他跟那些村妇?你亲眼看见的?”韵真吃惊地问道,简直有点不自己的耳朵。 “哎呀,姐,还用得着亲眼看见吗?村子里谁不知道啊……” “那……那些女人的男人呢?”韵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谁知道,反正听说这个地方的男人喜欢当王八……再说,他现在口袋里有的是钱,那些渔民几瓶酒就搞定了……” 韵真半天没,虽然吃惊,心里面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原本还有的一点内疚瞬间就消失了,心想,既然这样,大家就扯平了。哼,狗改不了吃屎,还好自己没有陷得太深,今天让他碰见自己跟秦笑愚在一起也不见的是坏事,起码让他死了这条心。 “冰冰,你别去管他这些闲事……让他搞去,我准备抽点时间去那边看看……”韵真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感到有点奇怪,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跟柳中原的关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并且,这种态度的转变好像还不仅仅是因为秦笑愚,而是跟自己目前的处境有着很大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好像跟失踪了一段时间的父亲有关,因为那个曾经很鲜明的形象在心里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 “韵真,你在担心什么?”秦笑愚见韵真放下,急忙问道。 韵真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柳中原这个人我了解,不但心眼小,而且好冲动,今天受到这种刺激,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你是担心他去找古从林?”秦笑愚好像明白了韵真的心思。 其实秦笑愚只说中了一点,对韵真来说,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柳中原曾经用来威胁过他的那些不雅视频,虽然明玉手里的已经销毁了,可谁知道柳中原会不会悄悄地保存着拷贝。刚才他那句威胁的话分明就是在说那些视频,这个该死的,早就应该料到他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笑愚……古从林那边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是个水货,一旦古从林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未必肯替他出头,我担心的是……”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秦笑愚问道。 韵真涨红着脸转过身去,扭捏了半天,才咬咬牙说道:“笑愚,他手里有件东西你一定要帮我拿回来……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安生了……” “什么东西?”秦笑愚确信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韵真一**坐在沙发里,双手捂着脸说道:“他不是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嘛……就是他租过我的房子……其实你不知道,他是被刘蔓冬派来我这里的卧底,他趁我不注意,悄悄在我的卧室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拍了好多……” 说到这里,韵真身子一歪,又倒在沙发上嘤嘤抽泣起来,这一次,半个身子直接倒在了秦笑愚的腿上。 虽然韵真没有说完,可秦笑愚已经明白了,只是不清楚柳中原究竟拍到了什么,不过,看韵真这副模样,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天呐,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乱搞的视频?秦笑愚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尽管嫉妒的要死,可好像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你是说……你们……那个的时候被拍下来了?” “不是……只是……洗澡的时候……”韵真扭捏地小声说道。 …… 秦笑愚正坐在那里云里雾里的暗自得意,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响,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扭头一看,只见韵真手扶着卫生间的门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脸上已经清理干净,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尽管透着一丝恼怒,可更多的还是幽怨的神情。 “你还不走……还想干什么?”两个人凝视了半响,韵真忽然恼羞成怒地呵斥道。 秦笑愚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嘟囔道:“我这就……走……韵真……我真的……我现在就走……” “站住!”秦笑愚打开门正想仓皇而逃,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你……还有……事?”秦笑愚惶恐地转过身来问道。 “今天的事情都怪你……你去找柳中原谈谈……把那东西要回来……”韵真盯着秦笑愚说道。 “可是……那东西他可以复制一百分一千份……谁知道他是不是都交出来了……”秦笑愚疑惑地说道。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我不希望他下次再拿它威胁我……”韵真有点耍赖似地说道。 “我……我试试……”秦笑愚觉得有点吃人嘴短的无奈。 “哼,不是试试……必须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今后休想再……再碰人家……”韵真说完臊得满脸通红,双手捂着脸一阵风似跑到楼上去了。 秦笑愚枕在那里把韵真的话琢磨了一边,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下次休想?说明她是愿意的……她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自己表现的好,下次还可以这么对她呢…… 柳中原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面,颤抖着手发动了汽车,脑子里还想着刚才销魂的感觉,心想,要是她的小嘴不咬那一下的话,岂不是要爽死人?柳中原啊,算你倒霉,老子非把那些视频直接从你的脑子里删除不可。 122. 六亲不认 柳中原确实从柳家洼带回了几盒品质很好的极品血燕窝,可并不是送给市领导的,而是为了孝敬古从林。 目前血燕窝货源紧俏,厂子里的订单雪片一样飞来,只是苦于原材料采集太慢,所以,产品供不应酬,哪里用得着领导们帮忙? 他巴不得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少往厂子里跑,因为,这些领导每去考察一次,他就要放一次血,尤其是对于市里面那些领导避之唯恐不及呢,怎么还会主动给他们送燕窝? 昨天柳中原突然接到古从林的,让他无论如何回一趟临海市,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见面谈。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古从林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所以,他跟韵冰交代了一下工作,马上就急急忙忙地往临海市赶。 按照路程计算,柳中原本该在天刚黑的时候到达临海市,可他在路过临海县的时候去了一趟县政府,给主管企业的副县长姜晶晶送了两盒血燕窝,他虽然不愿意跟政府官员有过多的来往,可也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没想到姜晶晶不知道是看在两盒血燕窝的份上,还是看在韵真的份上,反正对柳中原很客气,非要拉着他吃晚饭,不然就不让走。结果,柳中原就多喝了几杯酒,车是开不成了,只好在县政府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打算迷糊一会儿,等酒醒了之后马上就回临海市。 当然,柳中原心急如焚地往市里面赶,倒不是因为古从林的什么重要事情,说白了就是想趁机跟韵真亲热一下。 自从上次疯狂之后,他还一直没有机会再跟女人在一起睡过,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厂子里走不开,可他隐隐觉得韵真好像有点故意在躲避着他的意思。 他把这种躲避理解为韵真心里上的羞耻感在作祟,并没有引起他的特别注意,他觉得有古从林这个靠山替自己撑腰,并且韵真也已经有了明确的表示,更何况两个人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没必要再疑神疑鬼了。 眼下的关键是,自己应该乘热打铁,一鼓作气把这个美妇彻底征服,等到厂子走上正规之后,找个机会干脆把婚事办了,就凭那天韵真在床上的表现,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柳中原在县政府一个盹打了三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点多了,后悔的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可随即一想,干脆现在就往回赶,等赶到家的时候天也就刚刚亮,如果运气好的话,就约她来别墅会个面,既然她已经尝过自己的甜头,见面之后怎么还能忍得住?说不定会请上半天假任凭自己玩弄呢。 当他走进别墅的院子,一眼看见韵真那辆车的时候,兴奋的差点昏,直叹自己的命好,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居然住在了别墅。可是,他的兴奋没有超过十秒钟,随即就发现了停在另一边的一辆三菱越野车,并且,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应该是一辆男人的车。 柳中原一颗心砰砰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来的突然而又清晰。别墅里有男人。 他看看表,正是起床的时间,家里不可能这么早就有客人,如果里面真有一个男人的话,那么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不可能,也许是别人的车暂时在这里停一下,也许是银行有什么急事,派车来接她呢。 尽管这些理由都有点牵强附会,可柳中原还是愿意往好里想,尽量把自己心中那一块不祥的阴云吹散。他觉得凭着那天晚上韵真表现出的热情,就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随即又一想,正因为韵真那种近似没见过男人的样子,才有可能让她水性杨花呢。 妈的。瞎猜什么?打开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多半是虚惊一场。 柳中原觉得自己拿着钥匙的手都有点颤抖,以至于对不上锁眼,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戴了绿帽子的丈夫,一夜驰骋就是为了回来捉奸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预感突然就应验了,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秦笑愚,这个该死的卧底竟然卧到了自己女人的身边。 柳中原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出了韵真的别墅,一头钻进车里面,想都没有想一下,一脚油门直奔黄龙酒店而去。脑子里总是浮现着韵真跟秦笑愚搂在一起睡觉的情景,尤其是秦笑愚那只从韵真t恤下摆伸进去的手让他备受刺激。 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一晚上,还搂抱着在一起睡觉,岂有不干之理?他们肯定干过了,除非那个姓秦的不是男人……等着瞧……走着瞧……非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让韵真在自己面前羞愧地哭泣,哀求自己原谅她的背叛……那个姓秦的让他去死…… 柳中原一路上咬牙切齿地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忽然就想起了《黑帮列传》中记载的那个被自己的爷爷开肠破肚的农民,当时他对柳安轩残忍的手段颇有微词,可现在觉得爷爷做的一点都不过分,秦笑愚为什么敢染指韵真,而韵真为什么敢红杏出墙,说白了他们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永远是个窝囊废。 如果自己有柳安轩那样的手段,他们敢吗?别说是柳安轩了,就算是古从林的女人,谁敢碰她一根小指头?哼,那个姓秦的要是落在自己的手里,不但要开肠破肚,非把他的心肝挖出来不可。 柳中原只想着如何泄愤,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古从林急急忙忙把自己招回来究竟有什么事,一心只想着让那个黑帮叔叔替自己讨回公道,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世,把古从林当成亲叔叔了。 黄龙酒店在临海市根本就没有一点知名度,坐落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整座酒店也就是一栋五层的建筑,外表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说它是酒店,还不如说是招待所更合适。柳中原搞不明白古从林为什么要在这座破酒店跟自己见面,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找谁?” 柳中原气喘吁吁、气急败坏地敲开黄龙酒店508号房间的门时,迎接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张脸警觉而又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柳中原一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抬头看看,确实是508室,正是古从林在里告诉他的房间号码。 “我找古叔。我是他的侄子……”柳中原马上就反应过来,不用说这个小伙子是古叔的手下,顿时就拿出了一副主人的派头。 那个小伙子并没有因为柳中原报出自己的身份而对他客气点,只是脸上毫无表情地把门开大了一点,示意他进去。 柳中原丝毫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只管蒙着头往里走,可等他走进去之后,发现房间里还有两个男人,就是不见古叔的身影,好在他发现这是一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关着门。心想,外面的自然是马仔了,古叔肯定在里面。 想到这,柳中原根本就不理会外面的几个马仔,只管往那扇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觉得一条手背被那个小伙子抓住了,随即嘴里一声惨叫,另一只手臂也被扭到了身后,紧接着就听见咔嚓一声,两只手腕被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勒的手腕一阵剧痛。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我找古叔,是他约我来的……”柳中原愤怒地咆哮道,没想到这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不认识自己。 那几个男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柳中原的话,就像是哑巴一样一言不发,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 “你们他妈的瞎眼了……你们是不是古从林的人……我是柳中原……他打约我来的……他在哪里?”柳中原忽然有点糊涂了,要说这几个马仔不认识自己也情有可原,可是在自己报出身份之后不但毫无所动,竟然还用手铐把自己铐起来,这是唱的那一处啊。 几个男人仍然一言不发,只管死死盯着他,那神情就像是生怕他跑掉一般。柳中原这时才把里面的两个男人打量了一眼,忽然发现其中的一个有点面熟,仔细一想,马上冲他大声喊道:“哎,你……你不认识我了?上次在北山别墅我们不是见过面吗?我是古叔的侄子……快把我放开……” 就在这时,里面的那扇门打开了,先是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站在那里看了柳中原一眼,然后回头对里面的人笑道:“你说的就是这小子?”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皮包夹在胳膊下面,走到柳中原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脸,笑道:“还真像是个吃软饭的……”说完就打开门自顾走了出去。 柳中原呆呆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幻中一样,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里面房子里又走出了一个男人,扭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叫道:“古叔……原来你在这里啊……快让他们把我放开……” 古从林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压根就不认识柳中原,一边慢悠悠地模出一支烟点上了,一边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古叔……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柳中原呆呆地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刚才在别墅里看见的情形,顿时就有所醒悟,马上就感觉到脚底有一股寒气冒上来。 怪不得韵真这么快就肆无忌惮地背叛了自己,不用说,她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古从林了,她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跟那个姓秦的在一起?不对,她这分明是卸磨杀驴,想一脚把自己踢开呢。 “把他带进来……”古从林冷冰冰地说道,然后一转身就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柳中原还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那个小伙子使劲推了他一把,差点让他栽一跟头,踉踉跄跄地冲到了门边,然后就被揪着衣领拖了进去。 古从林大刺刺地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嘴里叼着烟,冲那个手下摆摆手,那个人就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柳中原浑身颤巍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前不久还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和蔼可亲,可眼下却变成了凶神恶煞,那双眼睛里不但没有一点感情,反而露出一丝杀机。 “按道理你昨天晚上就应该到了……看来又是跟刘韵真在一起鬼混了一晚上吧……”古从林从嘴里拿下香烟缓缓问道。 柳中原张张嘴,正想倾诉满腔的怒火,可马上就硬生生地打住了,他心里明白,古从林绝对不会是因为他的迟到就采取这种惩罚措施,这个时候他甚至都不愿意提起韵真的名字,生怕这个名字会牵扯到自己身世的秘密。 “没有……我昨晚在临海县耽搁了……古叔,我还给你带来了几盒血燕窝……你这是……我哪里做错了事吗?”。 柳中原怯生生地说道。在刘蔓冬那里混了这么多年,深谙自保的秘诀,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不但不能多嘴,而且不能耍一点滑头,不管古从林问什么,只有如实招供,否则就会死的很惨。 “最近你一直没有见过刘韵真吗?”。古叔的声音还是慢条斯理的,虽然脸色阴沉,可语气并不严厉。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柳中原一颗心就抽搐更加厉害。 “没有……还是在去柳家洼之前见过一次……后来只打过几个……”柳中原谨慎地说道,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去问为什么。 “她在里说过什么?”古从林继续问道。 “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工厂的生产情况……最近厂子生产资金周转紧张,她帮着贷了一笔钱……”柳中原见古从林转来转去的几个问题都和韵真有关,心里面渐渐松弛下来,心想,也许是韵真做了什么事情把他惹火了,所以把气撒在了自己头上呢。 “她给你贷了多少钱?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如果缺钱可以来找我,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厂子缺钱的事情?”古从林问道。 “钱不多,也就两千万……韵真有言在先,柳家洼的各项投资不允许……其他人的资金介入,她不想让公司保持独立性……”柳中原说道,一边瞄了旁边的沙发一眼,看见上面摊着一张报纸,其中的一篇文章标题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本市最大规模扫黄打黑行动拉开帷幕》 “这么说,你这个总经理实际上不过是刘韵真手里的一个木偶……”古从林似乎注意到了柳中原的目光,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把那张报纸扔到了另一边,继续缓缓说道:“不仅现在的公司如此,的中原公司也是如此……” “不……她只是替我的公司融资……就像顾问……”柳中原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自己是韵真的木偶。 “哦,那么你们就是同谋……合起伙来骗我……我问你,刘原的那笔钱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古从林不动声色地问道。 柳中原听到这里,马上就明白自己今天为何受到如此待遇了,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刘原的那笔钱。不过,他感到很惊讶,古从林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他当初甚至也赞成黑刘原一把,现在为什么要替他讨债呢? 说实话,柳中原被排挤出中原公司之后,一心放在了柳家洼的投资上面,中原公司的事情他也稀里糊涂,反正他搞不清楚刘原那笔钱最后怎么处理了。古从林之所以对自己不满,也许是那笔钱被韵真独吞了。 “古叔……关于那笔钱的事情都是韵真亲自跟您商量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离开中原公司之前刘韵真只是让我签署了几份文件,后来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刘原那笔钱不是做了什么投资了吗?”。 古从林沉默了好一阵没有出声,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来,拿起上面的几份文件看了很久,最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你要么就是一个饭桶,或者是刘韵真抛出来的一个诱饵,一个被她利用的可怜虫,要么就是现在还帮着她在骗我……” 柳中原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几份文件,虽然距离远看不太清楚,可基本上能断定是自己当初离开中原公司前韵真让签署的那几份文件,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是太明白那几份充满了专业词汇的文件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看来,自己很可能真的成了韵真手里的工具了,她利用自己离开中原公司的机会,以投资的名义偷走了刘原在公司的二十亿投资。 “古叔……我怎么敢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以为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再说她也跟你谈过这件事……所以就都听她的,我对财务上的事情不太懂……”柳中原急忙辩解道,他清楚,如果现在自己跟韵真扯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把今天早上在别墅看见的事情说出来,以便让古叔自己目前跟韵真的关系,让他现在自己不可能帮着韵真来骗他。 古叔一双眼睛就像饿狼一样盯着柳中原,厉声说道:“你说的都不错……我是知道这笔钱被韵真转走了,并且当时我也同意她这么做……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这个畜生是我的侄子,而韵真也答应了你的婚事,我们变成了一家人,我们准备联手对付刘原……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们两个利用了我母亲的寻找亲人的迫切心情,欺骗了我们……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侄子,而是刘定邦的一个杂种…… 你们兄妹勾结起来欺骗了我们,并且利用我达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偷走了刘原的那笔巨款,并且成功地让刘原跟我翻了脸……” 古从林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恼怒,最后把那几份文件朝着柳中原甩过来,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怒视着面前的男人,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柳中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双腿颤抖的差点瘫在地上,惊恐地往后慢慢退着,哆哆嗦嗦地申吟道:“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自己找见我的……我是个孤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父亲是柳家洼的渔民……他叫柳承基……什么刘定邦……什么兄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中原尽管极度的恐惧,可脑子却飞快的转动着,尽量从古从林刚才的那些话中搜寻有用的信息。 很显然,自己的身世不是韵真向他透露的,肯定是他对自己这个侄子有什么疑虑,所以在卢凤仙走后又做了调查,最终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自己跟刘定邦的关系。 既然不是韵真告发的自己,那么就不能承认,也许韵真在这件事中确实有什么阴谋,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摘出来,千万不能让古从林把自己当成韵真的同伙,否则小命难保。 “难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刘定邦的私生子?”古从林盯着柳中原喝道。 柳中原通过察言观色,基本上可以确定古从林并没有认定自己在身世上面骗他,并且他也不知道韵真其实并不是刘定邦的亲生女儿,不过,这不能排除他已经掌握了自己和刘定邦的关系。 想到这里,柳中原带着哭腔说道:“什么刘定邦……这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古叔,既然刘韵真有阴谋,说不定都是她编造出来的谎言…… 不信你去问问柳家洼的老渔民,谁不知道我父亲是柳承基……怎么会跟刘定邦有关系呢……再说,如果我真的是她父亲的私生子,她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那天你跟女乃女乃找见我的时候,我心里面好激动……我从小就没有亲人,谁都欺负我……要不是刘蔓冬把我养大,说不定早就死掉了,现在终于找见你们了,可怎么又突然会扯出什么刘定邦来呢,我知道他是个大人物,我一个渔民的儿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古从林盯着柳中原凝视了半响,好像要从他的神情来判断所说的话的真实性,然后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野种了……但是,刘韵真肯定知道,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居然利用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不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也许他们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柳中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你住口!”古从林恼怒地喝道,随即坐在那里沉思了一阵,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事实证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刘定邦的私生子,当年他在柳家洼沟引了你的母亲,然后生下了你这个杂种……要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几乎就上了刘韵真的当……” 柳中原听古从林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杂种,心里面那股火差点压不住爆发出来,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小命正处于危急时刻,只好强忍着,脸上一副哀哀凄凄的可怜相。 脑子一转,忽然就想起了一个最关键的证据,赶忙说道:“古叔……就算你不认我,可我也绝对不会跟刘韵真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忘了,她已经同意跟我结婚了,如果我们是同一个……父亲,那岂不是……乱……” 古从林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听了柳中原的话,冷笑一声道:“那不过是她放出的一个烟幕弹……正是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明白了,她表面上好像是你的恋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让你碰过吧……她只是用这种关系做幌子来迷惑我而已,难道你还指望着她跟你结婚?” 柳中原一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古从林做梦也想不到韵真就不是刘定邦亲生女儿,跟自己压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还好自己听从了韵真的警告,至今都没有把这层关系向任何人透露过,这可是洗清自己的最后法宝了。 “古叔,你猜的不对……其实……其实我和她已经……睡过了……”柳中原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说什么?”古从林吃惊的合不拢嘴,好像被搞糊涂了。 “就在我去柳家洼之前,我们在别墅……睡了一晚上……是她主动的……”柳中原低着头说道。 古从林盯着柳中原愣了一会儿,随即一阵哈哈大笑,可马上就变了脸色,一只手指着柳中原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刘韵真别有目的,不要说跟你有血缘关系,就算没有,她也不会看上你这个小杂种……” 柳中原一听,马上就想起了韵真跟秦笑愚的关系,毫无疑问,古从林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也许自己真的不过是韵真手里的一颗棋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自己结婚,那天之所以跟自己春风一度,要么是受不了自己的魅力,要么就是她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随她死心塌地,或者干脆就是在跟自己逢场作戏,毕竟她是一个臊到骨子里的女人。 看来不拿出一点真凭实据,古从林只会把自己的话当笑话听,顾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她对自己不仁,自己何必要讲那个义呢,何况在生死关头,先保住小命要紧。 柳中原咬咬牙,忽然说道:“古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古从林问道。 “有一段视频可以证明我跟她确实在一起……”柳中原说到这里心里一阵矛盾,他明白,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意味着跟韵真的关系彻底结束了,因为两个人都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了对方。 “视频?你还拍了视频?”古从林再次惊讶的张着嘴合不拢。 柳中原趁机说道:“您知道,以前刘蔓冬派我去刘韵真身边卧底……就是想搞出她一点丑闻,我在她的卧室里装了摄像头…… 不过,我并没有把那些视频交给刘蔓冬,后来,我用那些视频威胁她给我贷款办公司……那天我们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我心里对她总是没有底,所以就偷偷的拍下来了……只不过没有声音……” “东西在哪里?”古从林好像突然就来了兴致,语气中带点兴奋地问道。 “就藏在那栋别墅里……”柳中原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对韵真怀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内疚,可一想到今天早上看见的情景,一颗心马上就硬起来。妈的,这个时候还有必要心慈手软吗?人家可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呢。 “你知道……如果你敢骗我……或者耍花招的话,你将会有什么下场吗?”。古从林瞪着柳中原缓缓说道。 “如果我骗你,你就……杀了我……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柳中原也盯着古从林说道。 古从林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柳中原面前,转着身子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倒是一个机灵的小杂种……你也别害怕,我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中原好像等的就是这句话,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下来,差点瘫软在地上,嘴里却嘀咕道:“因为……即便我是刘定邦……私生子,可我们还是亲戚……” 古从林似乎没想到柳中原会有这个回答,疑惑道:“亲戚?我跟你有什么亲戚?” 柳中原瞥了这个黑帮老大一眼,鼓起勇气说道:“因为……我母亲是你的嫂子……” 古从林一愣,差点忍不住又要哈哈大笑,不过随即一想,柳中原的话并没有错,柳承基既然是自己的亲兄弟,那他的可不是自己的嫂子吗? “可她是个贱女人……没能守得住……还跟别人生下了你这个野种……”古从林怒气冲冲地说道。 柳中原自己被古从林一口一个野种的叫着也就忍气吞声了,可他居然侮辱自己心目中最神圣的母亲,竟然说她是个贱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死活地大声说道:“不要侮辱我妈,她不是贱女人……” “跟野男人胡搞,难道还不是贱女人?我们柳家没有这种女人……”古从林对柳中原的反应感到吃惊,见他一双眼睛都红了,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瞪着自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恶狠狠地说道。 柳中原胸口急剧起伏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害怕,喘息道:“那你母亲呢……你母亲不是也跟别的男人生下了你这个……人吗?难道她也是……” 柳中原话未说完,就被古从林狠狠一个耳光扇倒在地,还没有爬起来,又被他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痛得他身子佝成了虾米,嘴里痛苦地哼哼起来。 “你这个小杂种,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宰了你……我告诉你,虽然我姓古,可我是柳安轩的亲生儿子,我母亲是改嫁,跟你母亲偷汉子是两码事……”古从林恶狠狠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杂种说出自己的隐秘。 没想到柳中原好像突然发疯似地撑起身子,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盯着古从林喘息道:“你可以杀我……但是不准你侮辱我妈……她不是偷汉子,她只是不想断了柳家的香火。 你去柳家洼打听打听,那里有多少年轻的寡妇,他们在丈夫死后,为了要个孩子,谁没有干过这种事,他们从来都没有为这种事感到耻辱,那些死去的渔民也不会责怪他们的,我想,我父亲也不会怪我妈妈,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她……” 古从林呆呆地看着柳中原,半天没有,过了好一阵,才慢慢打开那扇门,冲外面说道:“把这个小杂种的手铐打开……” 柳中原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彻底保住了,心中一阵狂喜,忍不住坐在那里呜呜哭泣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获得了新生,另一方面是想起了死去的老娘,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自己还要背负着那段一无所知的历史而感到悲感交集。 “我本来不想留下你这个祸根……”古从林坐回到椅子上,点上一支烟缓缓说道:“可我不想再让我的母亲伤心了……她如果知道你是个野种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你可能不知道吧,昨天,明玉在台湾又帮你生下了一个小杂种,我母亲把他当宝贝呢……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她肯定受不了……” 生了一个小杂种?柳中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爸爸了,顿时又被另一种情感淹没了,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迹说不出话。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古从林的意图,没想到这个黑帮老大居然还是一个孝子。如果不是因为怕伤他母亲的心,说不定自己今天逃不过一劫。 柳中原心中顿时一阵得意,心想,卢凤仙既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孙子,古从林就投鼠忌器,不敢对自己大开杀戒,也许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在卢凤仙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清楚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怎么?听说有了儿子还哭丧着脸?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如果有一天我母亲不在了,你就给她陪葬,这辈子就做她的孙子……”古从林见柳中原脸上阴晴不定,也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柳中原心里冷笑一声,心想,此一时彼一时,等到老太太死翘翘的时候,自己难道还会在这里等死?再说,老太太把自己的儿子看做是重孙子,自然不会亏待他,临死前自然会做出安排,说不定还会继承古家的家业呢,那时候你这个野种在老子面前连话都说不上呢。 “女乃女乃对我这么好,能陪她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我想去台湾看看他们……”柳中原爬起身来,自顾一**坐在了沙发上,那模样好像已经跟古从林平起平坐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古从林的神情明显缓和多了,眯着眼睛盯着柳中原说道:“你要想活命,从今以后只能听我的,你就继续充当古家继承人的角色,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将在这里举行一个仪式,你如果想成为古家的继承人,首先必须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你是想让我加入黑帮组织?”柳中原惊讶地问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很清高吗?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你根本就不配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古从林嘲弄地盯着柳中原说道。 “我可不干杀人越货的事情……”柳中原嘀咕道。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韵真是靠不住了,刘蔓冬那里也回不去,目前只有古从林这把伞还能罩着自己,尽管他对自己还有诸多的猜忌,但是谁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坏事还少啊,连放火杀人的事情你都干过,不然怎么会混到劳改队里去呢……”古从林嘲讽道。 “我是冤枉的……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柳中原暗暗有点吃惊,不清楚古从林怎么突然把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他已经跟刘蔓冬勾搭上了。 “我不想扯这些事情了,你继续回去做你的事情,记住,别忘了随时向我汇报韵真的一举一动……不管刘原还要不要那笔钱,我都要把它找回来,不能就这么便宜她……”古从林说道。 “她不会再我了……”柳中原沮丧地说道。 “为什么?” 柳中原再一次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说出韵真对自己的背叛,而是说道:“那些视频一旦公开,她马上就知道是谁干的……” 古从林笑道:“不到关键时刻,我还不想毁了她,她对我们还有用……你不是从小就被刘蔓冬训练成了一个下流胚吗?怎么哄女人难道还要我教你?现在不多说了,等晚上我再给你讲讲我们的规矩……” 柳中原愤愤不平地咽了口吐沫,没有出声。古从林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去把那些视频拿来交给我……” “那东西在别墅,刘韵真可能在家……等到晚上吧……”柳中原估计秦笑愚可能还在别墅,所以不想现在去。 “别等了,给她打个,看看她在哪里……然后找个借口,就说回家取几件衣服……”古从林命令道。 柳中原似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古从林也跟了出来,对客厅里的三个男人说道:“从今以后他是自己人了……” 那三个男人站在那里,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盯着柳中原微微点点头。 柳中原看见那个给自己戴手铐的小伙子就站在身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顿时就怒不可遏,一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看什么看?今后把眼睛放亮点……” 那个男人挨了柳中原一个耳光之后,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仍然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古从林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报仇心切啊……东子,从今以后你就给他当司机,让他好好在你身上撒撒气。” “是。”那个叫东子的人朝着古从林一弯腰答应了一声。 柳中原一愣,不过没有说什么,只顾打开房门出去了,走了几步一看,那个东子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很显然,这是古从林给自己派的一个双重保镖。 123. 赴汤蹈火 韵真一到办公室就开始着手安排昨天晚上跟秦笑愚商量好的有关事宜,她首先着急来自各职能部门的善后小组成员开了一个短会,煞有介事地分析了汪峰和吴世兵赃款的去向问题,有意无意为不久即将在那套公寓的惊人发现打下伏笔。 然后她来到周伟民的办公室,把最近的工作情况做了一个汇报,表现出一副干劲冲天的样子,好像不把吴世兵的问题弄个水落石出就不罢休似的,以至于让周伟民觉得她好像已经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等一切准备就绪,韵真回到办公室,准备给秦笑愚打个,她担心夜长梦多,想让男人赶快兑现自己的诺言,赶快把那些账号和相关证件交给她,不过,她清楚,秦笑愚在没有得到自己的保证之前肯定不会轻易交出那些钱。 为了让男人吃个定心丸,她又起草了一份影子公司暗股东的投资协议,确认秦笑愚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后用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号码跟远在新加坡的代理人向雅取得了联系,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两个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就在韵真准备给秦笑愚打的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马上一股忧愁就充满了心头。毫无疑问,柳中原这个时候打来绝对没有好事,要么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要么就是老一套,像以前那样用那张光盘继续威胁敲诈自己,区别就在于以前他敲诈的是金钱,现在则是自己的身子。 尽管柳中原的背信弃义让韵真怒火中烧,可她在接之前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柳中原翻脸的时候,如果能稳住他最好,实在没办法也要尽量跟他拖延时间,为秦笑愚采取行动提供足够的时间。 “中原,你在哪里?”韵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柔声问道。 “你在哪里?”柳中原反问道。 韵真有点奇怪,柳中原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垂头丧气的味道。 “我在办公室……中原,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我跟笑愚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昨天晚上我们多喝了几杯,所以……”韵真谨慎地说道。 “随你们怎么样吧……这事咱们慢慢说……我马上就要回柳家洼,我现在想到别墅取几件衣服,之所以给你打就是不想在那里见到你们……”柳中原冷冰冰地说道。 “哦,那你去吧……中原,我只想告诉你,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韵真再次试探道。 “你放心,我不会跟钱过不去……”柳中原说完就把挂掉了。 韵真惊讶有点糊涂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柳中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绅士,跟早上那种疯狂的样子判若两人。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说一句粗话,也没有提到那张光盘,甚至好像对自己已经没有兴趣的样子。难道他想通了?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他刚才见过古从林了,可能是古从林安抚的结果。 柳中原这种样子不但没有让韵真宽心,反而感到更加不安了,她知道,古从林不可能不替自己的侄子做主,当他得知自己跟秦笑愚在一起睡觉的话,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比柳中原这个当事人好到哪里去,他很可能意识到自己是在骗他。很显然,柳中原这种表面的平静肯定是古从林的授意,接下来肯定会对自己有所举动,甚至有可能他已经向侄子承诺,保证把自己替他弄到手。 天呐,该死的,柳中原不会把那张光盘交给古从林吧,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这辈子就别想摆月兑他的控制,刚才柳中原的声音初听起来像是一种沮丧,可现在细细想起来反倒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为什么心虚?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装出一副没事人似的。 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是机会,必须在他返回柳家洼之前把这件事情摆平,柳中原这个人外强中干,以秦笑愚的气魄肯定能镇住他。想到这里,韵真马上就掏出拨通了秦笑愚的。 “怎么?刚刚分手就开始想念我了?”里传来秦笑愚低沉的挑逗声。 韵真禁不住胀红了脸,一颗心砰砰乱跳,低声道:“笑愚……快点,柳中原现在去别墅取东西,你马上去找他把东西拿回来……” “拿什么东西?”秦笑愚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韵真气得真相咬他一口,恨声道:“好啊,你只会跟我耍嘴皮子功夫……快去问他要那张光盘……我怕他拿去交给古从林……笑愚,求你了……快替我把这件事摆平吧,人家都快急死了……” “你确定他现在就去别墅?”秦笑愚问道。 “对,他刚刚给我打过……他说不想在家里碰见我们……”韵真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我不好直接出面,我让别人去干……” “谁?你是说让陈刚去?不行……笑愚,那张光盘不能让别人看……”韵真担心道。 “你放心,他不会看的……”秦笑愚保证道。 韵真都快哭了,哼哼唧唧地说道:“笑愚,如果那张光盘让别人看了,我……就不活了……” 秦笑愚肯定地说道:“他不会看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他,只要东西一到手就会交给我……” 韵真稍稍缓了口气,娇嗔道:“也不许你看……” 秦笑愚笑道:“你这个要求可就有点无理了,我总要验证一下东西的真假啊……” 韵真红着脸嗔道:“少假公济私……你们一个个就会欺负人家……你看吧,反正人家已经被你欺负够了……” “不过,韵真,不管是谁找柳中原要那张光盘,他都马上会想到你,今后你们恐怕就成仇人了。”秦笑愚提醒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他是个感情用事而又生性冲动人,那东西在他手里只能让他做事不计后果,也许他手里没有那玩意我们更好相处,把这事彻底解决了对他也有好处……笑愚,你不必有什么忌讳,不管怎样,这次都要让他把光盘全部交出来,就算让他吃点苦头也没事……我告诉你,他有几个弱点,你可以利用一下……” 韵真在里小声跟秦笑愚商讨了五分钟才挂上,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一想起光盘中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又要被秦笑愚看去,一时就臊得无地自容,双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呜咽了半天,才起身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打开房门对秘书说道:“我要出门,让办公室给我派个司机……” 柳中原一听韵真不在家,马上就让东子把车朝着别墅开去。尽管他心里面还对韵真抱着一份歉疚,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自己不交出那张光盘,古叔那里根本就没法交代。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古叔也许永远都用不上那张光盘,就算他要用它敲诈韵真,也还不至于把它公之于众。 本来柳中原可以赶在秦笑愚之前取走那张光盘,因为韵真没有料到他是在快到别墅的时候才打的那个,然而,柳中原今天折腾到现在还没有吃过早饭,虚惊一场之后只觉得饥肠辘辘,刚好看见路边有一家混沌包子店,他马上让东子把车停在路边,跑进小店匆匆吃了一顿饭,然后才往别墅来。 “你在车里面等着……” 柳中原钻出汽车对东子说道,然后就自顾打开别墅的大门走了进去。进门的时候他心里面稍稍有点紧张,站在那里侧耳听了一阵,直到确信房间里真的没有人,这才关上大门直接走到早上韵真和秦笑愚躺过的那张沙发前面,弯下腰仔细查看着沙发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用鼻子闻了上面的味道,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妈的,早就清理干净了,怎么还会留下痕迹。 柳中原嘴里嘀咕着,并没有马上去取光盘,干脆一**坐在那张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慢慢吸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最后他扔掉烟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进了他原先住过的在一楼的卧室,拿过床上的枕头,取下枕头套,然后一把撕开了枕头芯,伸手进去模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一张3。2寸的光盘。 “谁让你先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呢……我也没办法……只好把它交给古从林保存了,是福是祸只好听天由命了……” 柳中原就像是祈祷一般喃喃自语了一番,把光盘地装进了上衣口袋,然后一路小跑上了二楼,没多久,就拎着一个小皮箱走下来,在出门之前,还无限留恋地回头看看房间里的一切,就像是在跟韵真告别似的。 就在柳中原刚刚刚刚拉开车门的时候,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一辆轿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刚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那个男的三十来岁,长得虎背熊腰,女的而是五六岁的模样,颇有几分姿色,只是一张脸上冷若寒霜,没有一点笑容。 “你是柳中原?”女人走到柳中原面前盯着她问道。 “是……我就是……你是……”柳中原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一看女人的神情,他就预感到来者不善。 “我是市局缉毒大队的警官……”女人把一个警官证在柳中原鼻子底下晃悠了一下说道。 柳中原的神经马上就绷紧了。警察?他们找自己干什么?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过,虽然紧张,柳中原却并不害怕,他自问被释放之后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也许纯粹就是个误会。不对!缉毒警察? 柳中原马上就想起自己在明玉夜总会里干过的那些勾当,以及那次明玉被抓的事情,马上就警觉起来,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这么久了,就算他们想秋后算账,也没有证据啊,抓毒贩就跟捉奸一样,必须要抓现行。哎呀,不好! 柳中原忽然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皮箱,顿时记得差点背过气去。见鬼了,见鬼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怎么来的这么及时……这下要倒霉了。 “你们……有什么事……”柳中原不再是心虚,而是有点提心吊胆地问道。 “有个案子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女人说着话稍稍撩开了夹克衫的衣襟,好像是故意让对方看见她腰里别着的那把手枪。 “案子?什么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柳中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顺便瞥了一眼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只见他一双眼睛机警地盯着他,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似的。 “有没有关系马上就会知道……我不是说了吗,是协助调查……走吧……”女人说道。 “我……我没时间……我正准备出差呢……”柳中原说道,一边看看自己的保镖,这一看差点鼻子都气歪了,只见东子坐在车里面压根就没有下来帮忙的意思。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女人好像不耐烦了,一伸手就扣住了柳中原的手腕,转身就朝汽车走去。 “我……我把箱子放在车上……里面有些文件公司马上就要用……” 柳中原稍稍挣扎了一下,想把手里的那只箱子交给东子,可没想到这个女人手上的力气不小,不但扣着的手腕没有挣月兑开,随着咔哒一声,两只手居然被一副手铐铐住了,身子也被她拉着往前冲去。 真是见鬼了,真不该回来啊。古从林那个老王八的简直就是阎王的召唤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半天时间竟然水里火里的走了个来回。 “东子……快去告诉我叔叔……”柳中原在被推进车里之前,只来得及冲着东子喊了一句话。 女人开车,男人则坐在柳中原的身边监视着他,汽车并没有进入繁华地带,而是驶向了环城公路,一直往南郊驶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柳中原还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市公安局。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男人嘀咕了一句。 “你们……你们不会是想把我关起来吧……”柳中原知道有个看守所在南郊,急的脸上都出汗了。 “这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了。”男人说道。 “配合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柳中原抱着那个皮箱紧张地问道,他真想把手里的皮箱从车窗扔出去。 “闭嘴!到地方你就知道怎么配合了……”开车的女人忽然回头厉声喝道。 柳中原再不敢出声,一想到自己皮箱里装着的几百克k粉,沮丧的忍不住想哭,心里直骂古从林王八蛋害人不浅,要不是他那个,自己现在还在柳家洼快活呢,怎么会碰上这种倒霉事。 其实,柳中原皮箱里的几百克k粉还是明玉开夜总会的时候存下来的,上次去柳家洼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每天工作之余,他总是躺在那些村妇家里k一下。 那些村妇自然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都他说的那是一种解除疲劳、让自己变得开心的神奇药粉,并且很乐意和男人一起k一下,结果一来二去,村妇们就有点上瘾的意思,为了能k一下,晚上的时候都争先恐后地把男人往自己的家里拉,柳中原顿时就成了香饽饽。 可带去的东西毕竟有限,没多长时间就k完了,村妇们软缠硬磨,逼着柳中原回城里再买些这种神奇的药粉,而他本人待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也很无聊,急需用k粉消磨时间,所以就琢磨着什么时候回临海市的时候把藏在别墅的几百克k粉全部带到柳家洼享受。 没想到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警察好像能够未卜先知,偏偏在自己把k粉刚刚装进皮箱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并且来的还是缉毒警察,说出去谁信呢?看来古从林今晚替自己举办的仪式没办法参加了,也不知道这个王八蛋会不会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汽车终于在一个出口离开了高速公路,不远处是一片低矮的民房,柳中原知道,这里就是临海市南郊的贫民区,聚集着农民、外来打工者以及操着各种口音的形迹可疑的人。他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难道他们在这里也有据点? “把这个戴上……” 身边的男人嘀咕了一句,柳中原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感觉到脑袋上被套上了一个布袋子。 妈的,这是干什么?哪有警察抓人还给带头套的?难道还怕自己认出他们的据点?这下完了,以前在电视里也看见过待着头套被警察押解的罪犯,那可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罪犯啊,现在他们也给自己戴上这玩意,事情的严重性就可想而知了。 柳中原感觉到汽车一路颠簸着拐来拐去,那感觉就像是在原地转悠一般,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被一只手拉出了汽车,然后就踉踉跄跄地跟着走了几步,听见开门的声音,外面的噪杂声没有了,显然是进入了某座建筑。 “坐下……”那个男人的声音,身子被按得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这是他的箱子……”那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就听见箱子被扔在了桌子上。 “打开……” 柳中原耳朵很好使,马上就听出这个声音来自另一个男人,并且隐隐觉得有点耳熟,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他知道,箱子一打开,自己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去了。 箱子里放着几件内衣和两件外套,邹琳把那些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并且还没忘记模衣服的口袋,检查的很细腻,显然是想在箱子里找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邹琳从箱子底下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粉末。 秦笑愚走,从塑料袋里挑出一点粉末放在鼻子底下嗅嗅,然后又用舌头尝了一下,笑道:“真是巧了,这是k粉……没想到……” 陈刚还没有见过k粉,拿起来好奇地看了一阵,笑道:“这真叫歪打正着……” “说不定身上也有……你来搜搜……”秦笑愚指指坐在凳子上的柳中原。 陈刚走过来,伸手把柳中原所有衣服的口袋模了一遍,把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最后从西服里面的口袋里搜出一张小小的光盘,看了一眼,正想扔在地上,没想到秦笑愚就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一把抢了。 “你们先审问他,我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秦笑愚说着就拿着光盘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邹琳疑惑地看着秦笑愚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觉得很奇怪,搞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那包k粉不闻不问,而对那张光盘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难道那张光盘上记载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你解释一下箱子里的这包东西……”邹琳拉过一把椅子岔开双腿坐在柳中原的对面问道。 “什么……东西?”秦柳中原装糊涂道,心想,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有死不承认。不过,他现在心里面更惦记的还是那张光盘。 这倒不是他担心无法向古从林交差,而是意识到这张光盘的内容再也不是秘密了,就凭刘韵真的名气,公安局的人不可能没有人认识她,当他们看见视频中的内容时,在震惊之余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措施。最重要的是,那张光盘根本没有来得及剪辑,上面还有他自己的光辉形象呢,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如果被人认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邹琳大声问道。 “我箱子里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哪有什么东西?你们能不能把我的头套取下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柳中原继续装糊涂。 邹琳拿起那包k粉,然后把柳中原的头套掀起一点,塞到他的鼻子底下问道:“看清楚了吧……” 柳中原装作认真地看了一眼,嘀咕道:“这是女乃粉……我每天都要喝一杯……” 邹琳气得伸手在柳中原的脑袋上拍了一掌,喝道:“好啊,既然是女乃粉,我现在就让你全部吃下去……”说着一只手捏着柳中原的鼻子,作势就要把袋子里的白色粉末往他嘴里灌。 柳中原虽然是个老k了,可他却不知道把几百克k粉像吃炒面一样吃到肚子里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会吃死人呢。 “别……我不吃……”柳中原扭着脑袋挣扎着,头上的头套就掉到了地上。 “你不吃……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邹琳仍然捏着他的鼻子不放,逼的他张着嘴喘气。 “我不知道……肯定是你们……你们故意放进去陷害我……我……我要告你们……”柳中原挣扎道。 邹琳松开柳中原的鼻子,冷笑道:“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老油子,等一会儿有你好受的……”说完捡起地上的头套重新给他戴上。 就在这时,里面房间的门打开了,只见秦笑愚走了出来,就像是刚刚干完体力活似的。 “你们出去,我要单独跟他谈谈……”秦笑愚说道。 陈刚二话没说就出去了,邹琳瞪了男人一眼,嗔道:“对我还保密……”说完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秦笑愚盯着柳中原看了一阵,眼神中流露出愤怒的火焰,他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韵真这么急着要找回这张光盘了,上面的画面让他倍感刺激的同时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平时这么清高正经的女人,怎么会有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一面。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最后那个视频,竟然是她跟柳中原颠鸾倒凤的情景,尽管他已经跟三个女人上搞过,可视频中那无法言喻的yin靡场景仍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他很清楚,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就算杀了她也不会让自己接触这张光盘,显然,她已经被柳中原逼到绝路上了,很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这张光盘从哪来的?”秦笑愚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波澜,沉声问道。 柳中原知道他肯定已经看过上面的内容了,说不定已经把刘韵真认出来了,倒是便宜这个王八蛋了,免费看了一场。 “我自己拍的……”柳中原这次没有说假话。 “拍这个干嘛?”秦笑愚强忍着怒火问道。 “不干什么,那上面的女人是我……我们拍着玩的,你管得着嘛……”柳中原虚张声势地说道。 秦笑愚好像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了,一挥手就给了柳中原狠狠一拳,打得他倒在了地上,正准备爬起来,又被秦笑愚一脚踢在了**上,他干脆就坐在地上,喘息道:“我……我要告你们……警察打人……” 秦笑愚走揪着柳中原的衣领把他拖起来,重新坐在凳子上,喘息道:“像你这样的下流胚,打死也没人管……你可是五毒俱全啊,又是毒品又是制作黄色光盘……光是这两条就够你在监狱里待上一阵了,你老实说,这种光盘复制了多少?有没有卖给别人……” 柳中原还以为警察是在怀疑自己制作贩卖黄色光碟呢,辩解道:“我已经说了,这是我,我们拍着自己看的,怎么会卖给别人……你会让自己的公开表演吗?”。 秦笑愚一听,气得又想揍他一顿,可举起来的手又慢慢放下了,喘息了一阵,问道:“我就不信你只制作了一张光盘……是不是要我派人再去别墅搜一搜?” “只有一张,你尽管去搜好了……”柳中原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坦然。 秦笑愚盯着柳中原看了一阵,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过了一阵才说道:“光盘上的女人是以为女行长,她怎么成了你的了?” 柳中原嘿地一笑,自豪地说道:“女行长怎么就不能做我……我们已经订婚了,跟差不多,不信你去问问她……” 尽管秦笑愚知道韵真跟柳中原的关系已经不可能维持了,可听了他的话心里面还是酸溜溜的,一想到两个人在床上的情景,心里面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指望着能够独占韵真,并且也怀疑在她的生活中可能不止有一个男人,可一旦确定之后心理上还是无法承受。 “我会搞清楚的,现在我们来说说毒品的事情,你给我放老实一点,我们可不是那些只动嘴不动手的社区民警,如果你不交代,说不得让你受点皮肉之苦……”秦笑愚说着从口袋里模出一只录音笔悄悄放在桌子上。 柳中原沮丧的彻底失去了斗志,觉得自己从今天开始可能要走霉运了,短短半天时间,先是在别墅受到了心灵的打击,紧接着又被古从林折磨了一番,没想到现在又要接受皮肉的摧残。 自己到底把谁惹了,怎么所有的报应都集中在一天爆发了。罢了罢了,随他们的便吧,反正已经人赃俱获,狡辩也没有用,老老实实说出来,起码少受点皮肉之苦,听说那些缉毒警察经常把毒贩子的打得死去活来呢。 就在柳中原准备老师交代的时候,忽然外面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陈刚冲了进来,紧张地说道:“不好了……来了三两出租车,可能是为他来的……” “怎么可能……谁知道他在这里?”秦笑愚有点不地说道。 “我和邹琳都没有主意……可能是被他的司机跟来了……”陈刚说道。 “妈的,你们也太大意了……邹琳呢……快点,从后面窗户走,那些人可能有武器……”秦笑愚边说边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 “那……他呢……”陈刚指指柳中原。 “暂时放他一马……”秦笑愚说着凑近柳中原低声道:“你给我记住……如果我发现你手里还有光盘的话,我就宰了你……” 柳中原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的,不仅是话的意思听得明白,而且一下就想起了一个人,吃惊的从凳子上跳起身来,大声喊道: “你……你是……秦笑愚……好啊,你这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假冒警察……我明白了……你和韵真……你们……” 就在这时,外面护腕传来几声枪响,随即就见邹琳一头闯了进来,喘息道:“十几个人,有枪……” “快走……”秦笑愚从腰里抽出一把手枪,打开房门朝院子外面看了一眼,马上就飞过来一颗子弹打在门框上,溅起的泥土差点迷住他的眼睛。 他躲在门后朝着外面开了两枪,然后回头看着陈刚和邹琳跳出了里屋的窗户,这才又继续朝着外面一口气开了三枪,然后一转身就跑回来,看了一眼木呆呆站在那里的柳中原,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飞快地穿过房间,伸手一撑窗台,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 柳中原虽然也算是跟着刘蔓冬见过一点世面的人,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曾经和社会上的混混们争勇斗狠,但是,这种近距离拔枪互射的场面还只是在电影里看见过,要不是他刚才听出了秦笑愚的声音,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被秦笑愚一脚踹翻在地也没有感到一点疼痛,还以为是在保护自己避免被子弹击中呢,不过,他再也不敢把秦笑愚看做一般的老百姓了,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今天碰见的就是警察,只是这几个警察是在替韵真办事而已。 柳中原躺在地上没有动,当听见外面的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的时候,他觉得马上就有一棵子弹钻进自己的身体,浑身战栗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头上的套子被人揭掉了,眼前是自己的保镖兼司机东子的脸。 “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东子一把抓着柳中原的手臂把他拖起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柳中原一阵迷惑,心想,警察不是刚刚逃走吗,怎么又有警察要来了。 直到身子被人塞进汽车里,才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一样呜咽道:“他们……他们把光盘抢走了……” 东子一边用一根铁丝帮着柳中原开手铐,一边说道:“没关系,我认识那个表子,光盘就着落在她的身上了,奇怪,她怎么变成缉毒警察了……” “你认识?他们真的是警察?”柳中原惊讶地问道。 “起码那个女的是警察……”东子说道。 “你是跟着他们找到这里的?”柳中原问道。 “你被抓走后,我请示了古先生,他让我先跟着你们,如果你被带到公安局,那只有通过别的渠道解决了,没想到他们把你带到了这里,所以,我们就打算冒个险……”东子说道。 柳中原顿时感激涕零,没想到古从林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跟警察直接冲突,虽然他很可能藏有私心,可毕竟在关键的时刻没有抛弃自己,就凭这一点,难道自己不应该有所回报吗? “这件事真奇怪……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碰见了谁?” “谁?” “秦笑愚……我能听出他的声音……” “你是说……”东子脸色一变,声音都有点颤抖。“你是说秦大棒子?” “秦大棒子?”柳中原不明白。 “我们都叫他秦大棒子,他杀了我们好几个人……你确定他今天也在这里?”东子说道。 柳中原有点犹豫,因为他虽然觉得声音很像秦笑愚,可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人,可一想到那张光盘以及今天早上在别墅看见的情景,心中就有一股邪火,心想,管他是不是秦大棒子,先给他挂个号。 “不会错,就是他……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跟警察在一起。”秦笑愚说道。 坐在前面的一个马仔听了秦笑愚的话觉得好笑,回头说道:“我的哥,你没听说过警匪一家吗?他跟警察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公安局的局长还跟古先生在一起……” “你给我住嘴……”东子伸手在那个人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说道。 “东子,我那张光盘被他们抢走了,你说……我怎么给古叔交代啊……你一定要给我作证啊……”柳中原在东子面前再也猖狂不起来了。 东子没有出声,过了一阵扭头盯着柳中原低声说道:“我们今天死了两个人……” 秦笑愚一伙沿着一条狭小的街道一阵狂奔,来到停在街角的一辆轿车上,坐在那里喘息了一阵,对陈刚说道:“在警察封锁这里之前赶快离开,邹琳,你刚才有没有击中他们……” 邹琳点点头道:“他们二话不说就先开枪了,我只能还击……好像打中了两个人……” 秦笑愚气急败坏地大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邹琳说道:“我们以为汽车里的那个男人是柳中原的司机……没想到会偷偷跟踪过来……很显然,柳中原已经加入了黑帮,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 “也许柳中原掌握着什么秘密,他们不愿意让他落在警察手里……”开车的陈刚插嘴道。 秦笑愚沮丧地仰在后座上,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我们不是警察……柳中原把我认出来了,我们目前患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跟古从林这么早就直接交火……”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警笛声。 “真正的警察来了……”陈刚嘟囔道。 “我们必须采取主动,毕竟邹琳,你有必要马上跟公安局汇报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秦笑愚说道。 “怎么汇报?难道告诉他们我们不务正业,多管闲事,然后跟黑帮分子发生了火拼?”邹琳说道。 “你就说柳中原手里有我们感兴趣的证据,我们只是想找他谈谈……后来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秦笑愚说道。 “那你告诉我,是向丁朝辉汇报,还是向欧阳龙汇报?”邹琳问道。 124. 爱情宣言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无所谓,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完事后你马上回到刘蔓冬那里去,她现在是我们一个很有价值的证人,我可不想再被他们灭口……” “那张光盘上有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把柳中原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张光盘……”邹琳盯着秦笑愚说道。 秦笑愚有点心虚地说道:“我还没有看……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是中原公司的什么材料……刚子停车,你就在这里下车吧……” 邹琳瞪了秦笑愚一眼,很不情愿地下了车,等到车门一关上,秦笑愚急忙对陈刚说道:“我们现在急需人手,你说的那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来?” “已经在路上了,最迟明天到……笑愚,我听说……黑帮成员一旦被杀,他们肯定会报复,那个司机肯定把我认下了……”陈刚担心地说道. +du.“你害怕了?”秦笑愚问道。 “这倒不至于,只是不想稀里糊涂送命……我想知道你的整个计划,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陈刚说道。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我给你去弄把枪……你继续盯好王子同和孟欣,一有动静马上给我打,除了他们两个人,我目前还真找不到突破口……”秦笑愚说道。 陈刚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秦笑愚,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价值……” “什么事?”秦笑愚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发现一个规律,孟欣每个月都要去一趟临海县的一个小山村,并且长长在那里住上一晚上,不带任何随从,我觉得行迹有点可疑……”陈刚说道。 “那个小山村叫什么名字,那里有什么?”秦笑愚好像还是提不起精神。 “好像叫洞源村,也就是个七八户人家的样子,孟欣去的那家人有座大宅子,外面有围墙,里面的情况不清楚……我怕被她发现,从来没有靠近过……”陈刚说道。 秦笑愚沉思了一阵,问道:“她会不会是去见什么人?比如……男人……” 陈刚摇摇头说道:“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并且还没有结婚,就算见男人也没必要偷偷模跑到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偏僻小村子吧……” “如果她再去那里,你给我打个,我去看看……刚子,你暂时先别在临海市买房子了,如果那个司机真的把你认下了,就别打算在这座城市长期生活了,也许你的家乡更安全,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你还是回家去,或者去别的城市生活……”秦笑愚说道。 陈刚笑道:“没这么严重吧,不过,只要手里有钱,到哪里生活都一样,我已经给家里汇了一笔钱,先把老家的房子盖起来,你不知道,我家的房子是当地最破的……盖一栋新房子,也算是了结父母的一桩心愿……” 秦笑愚把身子凑上前去低声说道:“我准备在你的老家藏一个人,到时候你就专门在那里帮我看着他,目前来看,没有哪个地方比你老家更安全了……” “什么人?”陈刚惊讶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一个重要的证人……好了,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记住,千万别让孟欣和王子同发现你的行踪……”秦笑愚说完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韵真等秦笑愚的等的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响了起来,她赶紧站起身来锁上办公室的门,这才拿起焦急地说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怎么样……拿到了吗?”。 “你知不知道柳中原已经加入了黑帮组织……”秦笑愚没有回答韵真的话,有点气急败坏地问道。 韵真一听,吓了一跳,可随即一想,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既然他有个当黑帮老大的叔叔,早晚会成为一家人,其实这也是她和柳中原关系中一个潜在的巨大障碍,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不清楚,他可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 秦笑愚压低声音说道:“很明显,他受到黑帮组织的保护……告诉你,今天都闹出人命了,我估计古从林会采取报复措施,我要找个地方躲躲,明天我们抽时间见个面,找好地方之后我会通知你……另外,你别在去别墅了,那个地方不安全……” 韵真好像受到了秦笑愚的感染,禁不住微微颤抖,低声道:“笑愚,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会报复我?”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才说道:“这很难说……柳中原显然听出了我的声音,他应该能联想到你……起码逃不过古从林的眼睛……” “那你……拿到东西了吗?”。韵真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有可能让自己深陷丑闻的证据。 “我正在欣赏呢……”秦笑愚嘲讽地说道。 “啊,笑愚……不要……请你别看……”韵真一张脸马上烧得通红,一瞬间觉得自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秦笑愚的面前。 “韵真……你昨晚可没有说实话啊,没想到你跟柳中原已经……你看看,这视频中的样子简直让我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合起来骗我……”秦笑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 韵真愣了一下,一时不明白秦笑愚的意思,可马上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你说什么……那上面有……有我们两的……” 韵真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里传来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哼哼,还伴随着一阵劈啪声,她马上就听出来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正是自己,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晚上跟柳中原在一起的情形,顿时嘴里哀嚎一声,腿一软就倒在了沙发上,嘴里呜咽道: “笑愚……别这样……我真的只是……只想体验一下做女人的味道……我忍不住了……求求你……” 说着话,突然又坐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该死的,他居然……我……我要杀了他……” 秦笑愚愤愤地说道:“我现在明白柳中原为什么要悄悄保存着这张光盘了,你是个没法让男人信任的女人,必须要给你脖子上套上缰绳,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韵真抹抹眼泪,警惕地说道:“笑愚……你……你不会也像他一样……敲诈人家吧……求求你,把光盘毁掉……马上毁掉……难道你们都想逼死我吗?”。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敲诈你?我没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敲诈的……不过,这张光盘我不断算毁掉,我不想交给你,还是由我保存比较合适,起码,在我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它能让你保持清醒,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韵真心里一声悲叹,明白自己再次被一个男人控制了,并且这个男人可不像柳中原那么优柔寡断,如果自己背叛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 不过,她也承认秦笑愚的说法,自己对于他来说,除了这个身子,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他敲诈的东西了。毫无疑问,对于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来说,在看了自己跟柳中原的丑态之后,不仅在心理上,甚至在生理上都会对自己的产生厌恶,也许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想到这里,韵真感到一丝悲哀,无奈地说道:“如果你觉得看看那些视频能给安慰的话,那就随你吧,我希望它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现在我在你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再也没有必要对你隐瞒什么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对柳中原已经彻底失望了,我不想跟黑帮分子有任何牵扯,我准备把他扫地出门,从此各走各的道……” 秦笑愚是躲在家里的一个小房间给韵真打,桌子上的笔记本正播放着那张光盘,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可仍然意犹未尽,光盘中的内容不仅带给他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刺激,同时还让他重新审视韵真这个人。 他不信韵真跟柳中原只是一时的冲动,更不她只是想体验一个做女人的滋味,试想,想韵真这么高傲的女人,怎么会轻易委身一个小无赖呢,也许她是受到了柳中原的敲诈,也许是想笼络他,也许是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总之不会这么简单。 “韵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柳中原真的加入了黑帮组织,你能轻易摆月兑他吗?我觉得古从林可能还想利用柳中原打你什么主意呢……” 秦笑愚刚说到这里,画面中的韵真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声音,整个身子猛地向上抬起,以至于压在身上的柳中原差点被掀下去,由于光线的缘故,画面质量虽然不是太好,可韵真脸上那副沉醉的表情仍然动人心魄。 “我明白……”韵真低声道:“那就要看他想干什么了……笑愚,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难道你会让别人随便打人家的主意?” 秦笑愚正想,忽然听见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赶忙说道:“明天见面再说……”说完,挂掉,一伸手就关掉了视频,一抬头,吴媛媛已经推开门站在那里,一双美目疑惑地盯着她。 秦笑愚早就被那个视频刺激的浑身发热,他见吴媛媛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下面穿着一条短裙,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yin靡。 “媛媛……过来……”秦笑愚转过身来,沙哑着嗓子说道。 吴媛媛犹豫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刚走到跟前,秦笑愚一伸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掀开小背心,抓着一只揉搓着,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抱着女孩的**就往自己的身上按下去。 …… “哥,你刚才怎么了?你们昨晚真的……那样了?”良久,吴媛媛妞妞**,低声问道。 秦笑愚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两口,叹口气道:“媛媛,我刚才是胡说的……最近压力太大了……怎么可能呢,她遇到了麻烦事,想找我帮忙,我喝多了……对了,她说你父亲贪污了几十个亿……” “她凭什么这么说?”吴媛媛惊讶地问道。 “你不知道,她是你父亲案子善后小组的组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应该不会一点根据都没有……我试探了一下,听她的意思,你父亲如果能够主动交出那笔钱,应该能保住性命……”秦笑愚谨慎地说道。 吴媛媛一下从秦笑愚身上跳起身来,伸手拉着裙子遮住湿乎乎的**,大声道:“骗三岁的小孩呢……她的话你也信?难道她是公安局的?她是法官吗?”。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虽然不是公安局的,也不是法官,但是……不管是公安局还是检察院,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你父亲手里的钱,如果这笔钱找不见,你父亲即便死了,他们也不会罢休。 反过来说,如果他们觉得挽回了国家的损失,那么你父亲能不能归案并不是一件重要你的事情,说实话,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巴不得你父亲永远都不要被抓住呢……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如果不交出那笔钱迟早要送命,即便不是死在监狱里,也会死在黑帮分子的手里……”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好一阵没有出声,沉默了一忽儿,忽然一转身就走进了卫生间,随即里面传来淋浴的水声。秦笑愚叹口气站起身来,正准备出门,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了,只见吴媛媛探出身子说道:“来替人家搓搓背……” 秦笑愚本没有心思干搓澡工的行当,但女人的样子容不得他拒绝,虽然刚刚才在她身上尽兴过,但总觉得吃不饱似的,两只脚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吴媛媛把一块搓澡巾递给秦笑愚,然后就转过身去,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微微弯下腰等着男人的服务。 “我昨晚一夜没有回来,你也没有给我打个……”秦笑愚为了转移自己对吴媛媛身体的注意力,一边在她脊背上擦着,一边有点心虚地问道。 吴媛媛在镜子里瞟了男人一眼,低声道:“你是不是从这一点判断出我对你根本就不在乎?” “那倒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粘人的女孩,只是……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跟韵真……在一起?”秦笑愚有点不敢看吴媛媛的眼睛。 “那要看你们在一起干什么?”吴媛媛说道。 “那我们干什么会让你在乎呢?”秦笑愚觉得吴媛媛又开始跟自己玩脑筋了。 “我在乎的是你会不会在她面前出卖我……你们是怎么样谈论我爸的?她肯定也问道我了吧……”吴媛媛觉得男人手上力气太大,搓得皮肤隐隐生痛,于是直起腰来,从他手里接过搓澡巾自己擦洗着。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在一起……睡觉……”秦笑愚挑衅似地问道。 “我是个女人,你说我在乎不在乎?不过……我有点不她会跟你……当然,我她可能会让你沾点小便宜……”吴媛媛毫不害羞地站在男人的面前,让自己的身体全部落在他的眼里。 秦笑愚微微感到吃惊,因为她的话正好说中了他的心思,也说中了他的心病,因为,即便韵真真的跟他睡觉,他也不会那是出于情感的需要,多半是一种互相利用的结果,就像她跟柳中原一样。 “你为什么觉得她不会跟我睡觉?”秦笑愚有点自卑的问道,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知道吴媛媛的答案了,她和韵真虽然不是同一类人,可她们都认为彼此属于同一阶层,有着共同的心理,而自己在她们眼里却是一个另类。 “说不上,只是一种感觉……”吴媛媛含糊地说道。 “什么感觉?你无非是想说我配不上她,或者她看不上我……对不对?”秦笑愚一脸鄙夷地说道。 吴媛媛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一边用一块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说道:“你去卧室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笑愚盯着女孩的身子看了一阵,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邪恶地说道:“就这样出来……不用穿衣服了……” 吴媛媛脸上微微一红,一双美目挑逗似地盯着男人,娇声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今天晚上想跟我开诚布公地谈谈……”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我们也应该坦诚相见了……” 吴媛媛走进卧室的时候还是在身上围上了一条浴巾,她见秦笑愚靠半躺在席梦思上抽烟,忍不住皱皱眉头,走把窗帘拉上,然后靠在窗户旁边红着脸嗔道:“现在可是大白天,你是不是收敛一点。” 秦笑愚吐出一口烟笑道:“现在我们两个就像是夜行动物,白天做晚上的事,晚上做白天的事……站在那里干什么,把身上的遮羞布去掉吧,我们继续谈谈你爸的事情……” 吴媛媛盯着男人,慢慢走,然后伸手揭掉了身上的浴巾,一个羊脂玉一般洁白的身子就呈现在了秦笑愚的眼皮子底下,秦笑愚强忍着没有把女孩拽到在自己怀里,而是眯着眼睛在她的身上瞄来瞄去,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身子似的。 吴媛媛虽然已经被秦笑愚玩尽了所有的花样,可毕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不自觉地遮遮掩掩,侧着身子躺下来,拉过被单遮住了身子。 “昨天晚上韵真说……”秦笑愚沙哑着嗓音说道:“她说我们在一起完全是一个错误,她觉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她甚至让我撒泡尿自己照照……媛媛,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处于无奈……要不是你的家庭出现变故,也许我只能是你的司机……” 吴媛媛哼了一声道:“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许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你很长时间了吧……韵真如果说过这样话,按照逻辑推理,她一定还对你说过,我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你吧。”吴媛媛盯着秦笑愚说道。 什么都瞒不住这丫头。秦笑愚心想,只要给她露出一点,她就马上会猜到你的意图,所以,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的好,免得被她捉弄不说,还显得自己不诚实。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倒不是有意说你坏话,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令人不可思议,所以就有有点怀疑你的动机。” 吴媛媛轻哼了一声道:“我不管她怎么说,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在怀疑我利用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是不是?”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媛媛,我确实很喜欢你……可心里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点……你这么漂亮,又留过洋,我只是当兵出身,基本上就是一个大老粗,目前又是这么一个处境,你说你跟着我图什么?难道你还会爱上我?” 吴媛媛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忧郁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理,说句实话,我并不爱你,开始的时候甚至也不喜欢你……可你救过我的命,而那时我无依无靠,所以只能依赖你,但绝不是利用你…… 后来,在那个小村庄里,我亲眼看见南姐被人打死,在那种情况下她……仍然奋不顾身地保护我,为了一个认识没有几天的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南姐死后,我痛苦了好几天,心里很难过…… 可通过这件事,我的想法变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琴是你的战友,你的女人,她既然把自己的命运跟你联系在一起,说明你也是一个值得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虽然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之间的差异很大,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我们永远都走不到一起,但是,我们两个也有共同之处,比如,我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都嫉恶如仇,信守承诺,我们都为南琴的死而感到悲伤,况且,我需要你并且你…… 所以,我决定跟着你……我现在没有什么资本,我身上被你认为的那些所谓的优越条件在眼下不过是一件好看的外套而已,月兑掉这件外套我现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只能依靠你,求得你的保护……当然,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回报你的,只有这个身子……” 秦笑愚和吴媛媛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女孩一次说过这么长的话,大多数时候,她都表现的很忧郁很沉默,没想到今天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并且还说得那么直白。 在这些话里面最让他感到沮丧的是“我并不爱你……”这句话,虽然他并没有奢求过女孩爱上他,可这句话由吴媛媛亲口说出来,那感觉很不一样。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秦笑愚似乎还有点不死心。 “那你爱过我吗?”。吴媛媛反问道。 秦笑愚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曾经有那么一阵子,他觉得自己爱上了吴媛媛,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想娶她呢。 可后来,他就慢慢意识到,自己对吴媛媛的感情绝对不能用这个“爱”字来衡量,说白了,不过是内心那点自卑所导致的强烈的征服欲让他自以为爱上了她,只要把隐藏在内心深处对韵真的情感翻出来,对吴媛媛的爱慕就显得苍白而又单薄。 可也正因为这种占有欲在作祟,让他对吴媛媛既舍不得放手,又对韵真心猿意马,以至于把他自己都搞糊涂了。 “我说过我爱你……”秦笑愚羞愧地嘟囔道。 吴媛媛盯着男人看了一阵,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不错……你是说过,当你趴在我身上……要我的时候你才会这么说……你爱的是我的身体……” 秦笑愚涨红了脸,有点恼怒地说道:“可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吴媛媛把脸藏进男人的颈窝,低声道:“那时……那个时候,人家说不出话……” 秦笑愚忽然就有点冲动起来,一伸手把吴媛媛抱在怀里,哼哼道:“那你现在说一句……我想听……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听……还没有那个女人爱过我呢……” 吴媛媛嘤咛一声,隐忍了半天才喃喃说道:“笑愚,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但并不是像你猜测的那样,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生活方式不一样。 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在非常时期睡在一起,你瞧……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你了,说实话,你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能够带给女人生理上的强烈快敢…… 而你……也喜欢我……起码喜欢我的身体,我的美貌,我能够满足你,这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说爱不爱呢。 如果连自己的明天都不知道,何必要在乎这些事呢,何必要自寻烦恼,我现在不是在一心一意地服侍你吗?”。 秦笑愚穿着粗气,一翻身就把吴媛媛压在下面,一边在她的小嘴上亲着,一边固执地说道:“不,我就要你说……难道说一句话就那么难吗?”。 吴媛媛好像也已经动情了,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那你来……要人家……只要你想听……就对你……对你说一百遍……” 秦笑愚一听,坐起身来饿狼一样扑上去,在吴媛媛的娇呼声中弄得她喘不过气来。 …… “你还是……没说……”良久,秦笑愚沮丧地嘟囔道。 “我说了……”吴媛鎙uo祭恋胤?錾恚?敫錾碜友乖谀腥松砩希???馈Ⅻbr /> “没有……没听见……” “说了……心都被你揉碎了……人家的身子难道没有告诉你吗?”。吴媛媛气若游丝地说道。 两个人正有一句每一句说着话,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是我的……”吴媛媛撑着身子爬起来,从秦笑愚身上探拿起。 秦笑愚一把搂住她的脊背,让自己的一张脸深深地埋进两团丰乳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才是王子同……” 吴媛媛没有理他,就趴在他的身上接通了,直说了一句“你等我的……”就挂上了。 “我爸打来的……他想跟你见个面……”吴媛媛从秦笑愚身上翻下来小声说道。 “他在哪里?”秦笑愚马上坐起身来说道。 “不知道,他说要按照他的方式,地点由他来选……否则就算了……”吴媛媛说道。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了几口,缓缓说道:“媛媛,计划可能稍稍有点变化,我的意思,在目前情况下,你父亲不宜冒险外逃……也许我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躲一段时间,等到事情平息下来,再想办法送他出去……” “躲一段时间?”吴媛媛有点不满地说道:“那根现在有什么区别,他现在不就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吗……对他来说,国内哪有安全的地方?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笑愚把女孩拉近怀里,低声道:“你刚才还说我是个值得你信任的人,难道还怕我出卖他不成?只要我想把他藏起来,那就不会让人找见他,和他目前一个人东躲西藏能一样吗?并且还还可以派个可靠的人保护他……” 吴媛媛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不能现在就让他出去吗?”。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原本想说服一个人帮忙,可他不愿意……我一个人的力量目前无法让他安全离开……我告诉你,现在刘蔓冬跟王子同也靠不住,你可别异想天开想找他们帮忙……尤其是王子同,巴不得你爸完蛋呢……” “你是不是怀疑我悄悄跟王子同联系?”吴媛媛抬头盯着男人问道。 “我是怕你做傻事……”秦笑愚说道。 吴媛媛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老是对人家疑心疑鬼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想害你的话,你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光着**在这里……欺负人家?我只要打个,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你呢……” 秦笑愚没有出声,心想,她说的倒是实情,如果她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王子同,就有可能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怎么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对自己生坏心眼呢? 吴媛媛见男人坐在那里只顾愣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娇嗔道:“哥,其实你是我的对吧,不然也不会如此粗心大意了,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我对你有什么企图,起码不会出卖你…… 其实这就足够了,你我之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爱不爱谁的问题,只要不互相出卖……没有阴谋……坦诚相见就足够了……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爱上你也说不定呢,只是,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别的女人……” 秦笑愚一只手不经意地玩弄着吴媛媛的一只酥乳,心想,在这一点上还是吴媛媛想的比自己透彻,目前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连个安身立命的条件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还尽想着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不过,他也知道,吴媛媛所谓将来有可能会爱上自己的话,不过是给自己画了一张饼,可只要这张饼能够充饥,又何必在意呢?何况,现在已经把自己和韵真绑在一起了,对吴媛媛的任何情感方面的承诺都只能是欺骗。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市公安局局长欧阳龙还没有,他手里拿着半截香烟,正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听见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局长,我看见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怎么还没回家?”上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不久的原八处处长丁朝辉伸进一个脑袋说道。 欧阳龙转过身来,见是丁朝辉,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朝他招招手说道:“你不是也没嘛……坐吧,你猜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吧。” 丁朝辉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接过欧阳龙扔过来的一支烟,自己点上了,喷出一口浓烟说道:“有几件事情我要向你做个汇报……” “不是刚开过局长办公会吗,你可是一句话也没说、”欧阳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说道。 “这几件事情关系到黑影行动,当初只有龚局长和我们两个人知道内情,没有征求的你的意见,我不好私自做主。”丁朝辉说道。 欧阳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盯着丁朝辉说道:“黑鹰行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的夜莺就要成为家喻户晓的麻雀了,你说,这件事是从那个渠道泄露出去的?” 丁朝辉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就故作镇定地说道:“泄露出去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情,龚局长早就调走了……” “所以,泄密的只有两个人,要么是你,要么是我……”欧阳龙打断丁朝辉的话说道。 “局长,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丁朝辉神色不安地问道。 欧阳龙不动神色地吸了两口烟,这才缓缓说道:“我们干公安的人可以怀疑一切……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我都有嫌疑……” 丁朝辉有点坐不住了,他从欧阳龙的脸上已经看出了一点苗头,只是不清楚他凭什么得出了这个结论。故作镇静地说道:“可我们的黑鹰还在歌唱,只是声音越来越不悦耳了……” 欧阳龙冷笑了一声,严肃地说道:“今天厅里面召开了公安系统局长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关于最近发生的几起大案的侦破工作,尤其是吴世兵案件被提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 孙正刚省长和省政法委书记于谦同志亲自参加了会议,要求我们尽快给全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随着这些案件浮出水面,在省市两级政府以及我们公安系统都将有不少同志受到牵连,根据孙正刚省长的指示精神,我们不会借吴世兵的案子打击一片。 但是,凡是跟这个案子有牵连的人都必须自己主动向组织说清楚,只要说清楚,并且能够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们还当他是个好同志,原则上只在党内处理,不会追究刑事责任,而对那些执迷不悟,妄想掩盖自己罪行的人,将不遗余力地予以打击,不管他的地位有多高,官有多大…… 我还可以向你透露一点,过几天,中样纪委就会有一个工作小组进驻我市……小丁啊,你还很年轻,这个时候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啊,在关键时刻站错位置排错队可是很危险啊……” 丁朝辉坐在那里半天没有,他已经明显从欧阳龙的话里面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不过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甚至觉得欧阳龙有点夸大其词,因为,早就听说过中样纪委要派人来,可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这一次说不定又是干打雷不下雨,中样纪委最后来不来,也不是孙正刚说了算,最终还要看谁能把声音传进中南海,而据他所知,孟桐前几天已经去了北京,所以,欧阳龙的话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倒有点自乱阵脚的意思。 “局长,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自认为能够经得起考验,我二十多岁就在孟书记的身边工作,虽不能说有多高的政治觉悟,可也明白什么时候都要跟上级党委保持一致…… 吴世兵的案子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定性的说法,只能算是失踪,这个时候就开始兴师动众只能搞得人心惶惶,影响各级政府的正常工作持续,我记得上次政法委下发的有关文件精神已经很明确了,在吴世兵的案子还没有查清之前,我们要保持低调……我今天之所以这么晚来找你,就是要和你谈谈有关吴世兵的案子问题……” 欧阳龙怎么能听不出丁朝辉的话里面的弦外之音?不过,这位年轻的少壮派副局长的态度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既然抱上了孟桐的大腿,自然不会轻易松手,看来他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哦,你说说……有什么新的发现?”欧阳龙不动声色地问道。 “首先……”丁朝辉清清嗓子说道:“我认为马上终止黑鹰行动,从目前来看,我们对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如果听任他折腾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呢……当初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如果他闹出什么事,我们必须要负责人,事实上,他手里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 “怎么终止?”欧阳龙问道。 “先找见他,然后先把他控制起来……起码他要洗清自己……”丁朝辉说道。 “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需要洗清的,事实上他杀的那几个人身份已经很清楚了,那是本事黑帮团伙的成员,当初龚局长的话你还记得吧,黑鹰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权保护自己……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说清楚……”欧阳龙说道。 “他对自己搭档的死难道不用给我们一个交代吗?那些账户难道他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我怀疑他贪污了那些钱……谁给他的权力?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怀疑一切吗?我怀疑他的行为得到了你的默许,不然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不再跟我有任何联系了,只是向你一个人汇报,作为这个行动的小组成员之一,我有权知道一切,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丁朝辉有点咄咄逼人地说道。 欧阳龙脸上挂着微笑听完丁朝辉的话,不慌不忙地说道:“从技术上来说,对于南琴的死,应该做出交代的不是他而是你,因为,他的联络员向你汇报了南琴的行踪,然后第二天就被犯罪分子杀害了,是谁向他们泄露了她的隐藏地点……” 丁朝辉脸色变得苍白,盯着欧阳龙说道:“你可以怀疑,但你的怀疑丝毫没有任何根据,我只想说,他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搭档藏起来……” “因为有人威胁了他,而我当时又不在家……他的行动只向你一个人汇报……是谁在威胁他?是谁制造了那场车祸?”欧阳龙似乎也有点激动起来。 “那是一场交通肇事,交警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丁朝辉有点心慌意乱地说道。 欧阳龙毕竟老奸巨猾,从丁朝辉的神色已经看出了一点苗头,点点头说道:“不错,交警队确实是这么定性的……可你吗?好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刑警队副队长李明熙一个月没有路面,我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在执行神任务?”丁朝辉问道。 “刑警队归宋局长管……你可以去问问他……”欧阳龙摊开手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丁朝辉胸口起伏着,显然有点恼怒了,大声道:“虽然我不负责刑警队的工作,但我是党组成员,有权利知道局里面的任何计划。如果你怀疑我什么,最好拿出证据。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抓住了吴世兵?” 欧阳龙看到丁朝辉开始发怒,似乎很高兴,进一步刺激道:“宋局长是吴世兵专案组的组长,考虑到的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在案件还在侦破的过程中,他可以采取任何他认为有利于侦破工作的手段,包括不向党组成员汇报具体案情,说实话,有关细节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直接向政法委书记于谦同志汇报……” “而事实上你什么都知道……你们只是在瞒着我,你们是在搞小团伙,违反组织纪律,我要向上级党委汇报……”丁朝辉愤怒地说道。 欧阳龙摆摆手,示意丁朝辉安静下来,一边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并没有阻止你向上级领导汇报,你随时可以去找于谦同志……” “不,你们是一伙的……我要向孟书记直接汇报……你们……”丁朝辉毕竟年轻,一怒之下就没了分寸,等他发现欧阳龙变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过了头。 “丁局长,不管你向任何人汇报,都要服从组织纪律,我刚才说过了,吴世兵的案子不管检车到什么人,不管他的职位有多高,这次都逃月兑不了法律的惩罚……既然今天你主动来找我,那么你可以把这次谈话看成是一次组织行为,我希望你把在黑鹰行动中所扮演的角色向组织说清楚。”欧阳龙一脸严肃地说道。 丁朝辉一下就站起身来,心想,既然都已经摊牌了,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房间里又没有别人,说不得跟他较量一番。 129. 克制 秦笑愚凑近韵真的脸,紧盯着凝视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假装……” “啊,假装什么?” “假装信……假装自己正在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业……你看看电视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嘴里面说的多好听,可那些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所以要假装……装的时间长了,你就会信自己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假装爱我,装的越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长久,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彼此之间是真的相爱了……” “啊……笑愚,原来你并不爱我,只是假装爱我的……是吗?”。韵真幽怨地盯着男人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我们现在已经把彼此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这难道不比所谓的爱来的更有实质意义?再说,你的一切都牵动着我的心,你瞧,你一个,我就屁滚尿流地赶过来安慰你,照顾你……你还想要什么?” 韵真凝视着男人看了半天,忽然搂紧了他的脖子抽泣道:“那就永远不要抛弃人家……”说着抬起头来主动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感觉到腰上又被硬邦邦地顶住了,忍不住娇哼一声,娇媚地说道:“哼,你爱不爱人家不知道……反正你总想在人家身上干坏事……” 秦笑愚被韵真逗的浑身燥热,要不是考虑到刘定邦刚死且尸骨未寒的话,恨不得把她压在沙发上狠狠欺负一番,他有点恋恋不舍地推开怀里的身子,站起身来说道:“我晚上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韵真一听,马上就拽着男人的一条手臂紧紧拉住,惊恐地说道:“你不要走……人家害怕……今晚在这里陪我好不好……”说完,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盯着秦笑愚,红着脸喃喃道:“咱们就躺在沙发上说……你可以……抱着人家……” 尽管已经多次见识了韵真的娇媚,秦笑愚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要不是急着去邹琳那里,他根本就无法拒绝这个邀请,对他来说,即便不能跟韵真真枪实弹地大干一场,可光是搂着她的身子拼命克制自己本身就有种无法言语的快敢,更何况,自己如果坚持的话,她那张小嘴恐怕不会拒绝再提自己含弄一回。 秦笑愚赶紧掩饰性地转,怏怏说道:“难道我只有睡沙发的命?” 韵真从后面搂住秦笑愚的要,一张脸上上面蹭着,嘴里娇滴滴地央求道:“笑愚……别走……不然就去……卧室……只是,我们不能那样……我总觉得我爸的眼睛在盯着咱们呢……” 秦笑愚一听,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刘定邦生前他见过两次,不知道为什么,老头总让他有种害怕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够洞穿人的五脏六腑,如今,他尸骨未寒,自己就跟他的女儿亲亲我我,冥冥之中,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好像真的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似的。 这种迷信的想法让秦笑愚的冲动渐渐冷却下来,轻轻挣开韵真搂在腰上的手,低声道:“有什么可怕的?自己的父亲难道还会吓唬你?” 韵真干脆站起身来趴在秦笑愚的脊背上,颤声道:“我不是害怕我爸……我是害怕有人……你来之前我真的看见一个男人趴在窗户上往里面偷看……” 秦笑愚转过来搂着韵真笑道:“那是你的幻觉……如果真有人进来,你早就遭殃了……” “笑愚,我没跟你开玩笑……绝对不是幻觉……他还拿着手电筒……”韵真颤声道。一边把男人楼得紧紧的。 “在哪扇窗户偷看?”秦笑愚似乎有点了。 “在我爸的书房……”韵真伸手指指外面。 秦笑愚略一沉思,低声道:“我们看看……也许这个人不是冲你来的,就像那次闯入你的别墅的那个男人一样,可能是想偷什么东西……” “偷东西?我爸的书房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笑愚,别去了……咱们去卧室……睡觉吧……”韵真整个身子软软的瘫在秦笑愚的怀里,尽管在她明白今天绝对不能跟他发生关系,可在这种特殊的情境下,她的一颗芳心变得尤其脆弱,只想在一个强有力的臂弯中度过漫漫长夜。 刘定邦的书房并不大,书架占去了三分之一的面积,此外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两张会客沙发和一张单人床,这张单人床是刘定邦跟祁红分居之后摆在那里的,在韵真的印象中,父亲和母亲基本上没有在一个卧室睡过觉,这张床摆在那里起码也有十来年了。 秦笑愚没有开灯,而是站在门口把黑乎乎的房间打量了一番,站在那个位置,从窗户看出去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院子里的任何东西,只有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唰唰声,如果有人在窗外用手电往里面照的话,房间里的人应该能够把他看得很清楚。 秦笑愚慢慢走到窗前,把脑袋凑到玻璃上往外面看了一会儿,勉强能够看见院子里的景物,他发现这扇窗户的位置正对着他刚才从围墙上跳下来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人曾经进来过,那么肯定也是翻墙进来的。 随着吧嗒一声,房间里一片光明,原来韵真按动了墙上的一个开关,不过,她只是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不敢走进来。 “我想检查一下这个房间你不介意吧?”秦笑愚一边打量着房间里有限的几样家具,一边问道。 “你想找什么?”韵真问道。 秦笑愚送送肩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既然有人在你父亲死后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来这里,显然是想找什么东西……除非是你眼睛看花了,否则,你父亲肯定留下了什么敏感的材料……碰碰运气吧……” “随你便……也许你能在这里找出一大笔钱呢。”韵真带点挖苦的口气说道。 秦笑愚不理会韵真的调侃,走在刘定邦的那张桌子前面坐下来,先点上一支烟让自己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检查书桌的每个抽屉。 刘定邦好像并没有什么秘密,因为所有的抽屉都没有上锁,里面除了一些过时的文件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秦笑愚只翻找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因为他不觉得在这几个没有上锁的抽屉里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你爸挺爱学习的嘛……”秦笑愚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面,一边一本本书翻,一边笑着对韵真说道。韵真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听完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嗔道:“谁像你……不学无术……” 秦笑愚回头看看韵真,笑道:“我是太忙了……说实话,如果我在银行再当个一两年保安,说不定也能读上几本书呢……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值夜班的时候最喜欢看什么?” “不会是武侠小说吧……”韵真挖苦道。 秦笑愚一边继续翻看着,一边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不看书……我只看你在各种会议上的发言稿,看你签过字的文件…… 看着这些东西,我就觉得自己跟你接近了许多……那时候我最喜欢参加行里面的大会了,总是坐在一个角落里,记下你发言的每一个字……然后到办公室找来打印的会议记录,晚上认真学习领会……” 韵真一愣,随即就红了脸,骂道:“你个混蛋,那时候就没有对人家安好心……” 秦笑愚回头瞥了韵真一眼,认真地说道:“如果没有前期的这些思想准备工作,那天怎么会毅然把那台笔记本电脑交给你,并且心甘情愿替你背黑锅呢……” 韵真半天没有,良久才幽幽说道:“那个时候……你心里……是爱我的……对吗……” “是呀……那时候我爱你爱的晚上睡不着……只好一边想象着你风姿卓越的美貌,一边躲在被窝里……那天你来家里找我的时候,我刚刚发泄过……所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秦笑愚就像是一个老太太一样叨叨不休。 “你这个……坏蛋……不要脸……怪不得那天看着人家的时候总是贼眉鼠眼的样子……原来……”韵真臊得满脸绯红,捂着滚烫的脸恼怒地骂道。 秦笑愚嘿嘿几声奸笑,正想继续调侃下去,忽然嘴里“咦”一声,还没有等他来得及翻看那本书,只听哐当一声,书里面掉下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夹在书里面的一部。 两个人的目光顿时都被那部吸引,秦笑愚盯着这部无论款式还是性能都很普通的,心里渐渐兴奋起来,一部破为什么要藏在一本书里面呢,并且这本书看起来很面熟。 韵真已经走进了房间,从秦笑愚手里一把夺过那部,翻来倒去地看了一阵,不由的一阵迷惑,因为这部并不是父亲刘定邦的,她又拿起那本书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惊异的神情。 只见这本书破破烂烂的,书名赫然是《黑帮列传》,不过,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本同名的书绝对不是柳中原那一本。 “这是你爸的?这本书我好像在你家里看见过。”秦笑愚说道。 韵真摇摇头,一边打开的电源,一边惊讶地说道:“这是家里保姆的,怎么会夹在这本书里?这本书……柳中原也有一本……” “保姆?”秦笑愚对那本书显然不感兴趣,一把夺过说道:“你先别动……看看上面通话记录和通讯录……” 两个人的脑袋几乎碰到一起,四只眼睛紧盯着上小小的屏幕,房间里安静的是能听见外面沙沙的雨声。 稍稍等了一会儿,上开始出现菜单,秦笑愚迫不及待地按动着键盘翻找通话记录,结果上面只有一个号码,并且是打出去的,并没有打进来的,也就是说,这部只打出去过一个号码,通讯录里也没有记载任何联络。 “不可能,我以前经常给保姆打,上面的通话记录显然是被删掉了……”韵真盯着秦笑愚说道。 “你不会看错吧……真的是保姆的?”秦笑愚问道。 “你给自己拨一个,看看号码是多少……”韵真提醒道。 秦笑愚马上就用这部给自己打了一个,等到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掏出自己的伸到韵真面前。 “没错……就是这个号码……我家保姆的……”韵真确定道。 “这个号码你熟悉吗?”。秦笑愚指指上面那个打出去的号码问道。 韵真摇摇头,说道:“会不会是保姆家里人的号码?” “可她为什么要删除所有的通话记录只留下这一个呢?保姆的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为什么要藏在一本书里面……”秦笑愚提出了一串问题。 “要不你试着拨打一下这个号码,看看是不是保姆家里人的?”韵真说道。 秦笑愚慢慢坐在椅子上,拿着那部看了半天,这才问道:“你爸自己用的什么?现在在哪里?” “一部摩托罗拉,他犯病之后就很少用了,也很少有人给他打,他失踪以后就扔在这张桌子上,好像已经被我妈收起来了……我去找找……”韵真说着就想出门。 “别找了,不会有什么价值……不然他也不会留在家里了……”秦笑愚说道。 “那你试试上面那个号码……”韵真显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秦笑愚犹豫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时候谁会接,说不定已经关机了……” “你管它呢,打一个试试……这部肯定有什么蹊跷……”韵真说着伸手要来拿。 秦笑愚避开了韵真的手,考虑了一下说道:“万一有人接你怎么说?” “就说打错了……你明天找人查查这个号码,看看是谁的,说不定跟我爸的死有关系呢……”韵真说道。 其实秦笑愚心里面也迫切地想弄明白这部的秘密,终究禁不住韵真的诱惑,不过,他没有用那部,而是拿出自己的开始拨打那个神秘的号码。 没想到对方的是通的,当第一声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有点微微喘息,秦笑愚把举在耳边,紧张地朝韵真点点头。 韵真马上就把一个脑袋凑,一只耳朵贴在了那把上,一颗心砰砰乱跳,只等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可是等了好一阵都没有人接,秦笑愚刚准备挂掉,只见韵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脸色变得苍白,颤声道:“你听……你听……” 秦笑愚不明所以,把稍稍离开一点耳朵,随即也神色一变,因为他听见了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音乐声,尽管外面下着雨,可那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仍然清晰可变,并且充满了诡异。 秦笑愚一下就挂掉了,低声道:“可能是你的……这么晚了谁给你打?” 韵真一个身子差点就钻进秦笑愚的怀里了,颤声道:“不是我的……是你打的……现在没有了……好像是……在我的卧室里……” 秦笑愚一听,觉得头发根丢竖起来了,他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掏出了手枪,朝着韵真使个眼色,然后一闪身就到了门边,一边瞥了一眼客厅,竖起耳朵听听,什么都没有,只有沙沙的雨声。他马上按了一个重播键,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客厅那边又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笑愚……有鬼……”韵真双手紧紧搂住秦笑愚的腰,好像生怕男人撇下自己逃跑似的,一双美目却惊恐万状地盯着空荡荡的客厅,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可笑。 秦笑愚可不有鬼,可也免不了受到韵真的感染,握着枪的手忍不住有点微微颤抖,他扭过头凑到韵真耳边悄声道:“你好好听听……是不是你卧室里传来的……” 说完,两个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若隐若现的音乐声,这时,已经不用韵真判断,秦笑愚自己已经搞清楚那音乐声的来处了,他马上就挂掉了,然后伸手放在嘴上示意韵真不要出声,然后举着手枪慢慢地走进了客厅。 韵真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灯光,秦笑愚顺着墙边慢慢靠,等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再次拿出按了一个重播键,不一会儿,卧室里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韵真见秦笑愚好像松了一口气,连枪都收起来了,正自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只见秦笑愚向她招招手,马上就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韵真颤声问道,一边胆战心惊地朝着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 “很显然,这个号码对应的那部在你的卧室里……难道你不知道……你听……”秦笑愚举着说道。 “我不明白……怎么……”韵真一脸迷惑地说道。 “一会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不会有人……否则早就按耐不住跳出来了……”秦笑愚说着就走进了卧室,在墙上找见了开关,卧室里顿时一片光明,里面除了一阵女人特有的幽香和清晰的音乐声之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秦笑愚虽然是第一次走进韵真的深闺,可此刻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女人的隐秘世界,他转着身子想确定那一阵音乐声来自哪个角落。 “好像在……在衣柜里……”韵真显然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劲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秦笑愚慢慢打开衣柜,铃声顿时变得清晰起来。衣柜里挂满了韵真的衣服,不过,那声音显然是从下面的抽屉里传出来的。 “哎呀,你怎么都扔地上……”韵真看着秦笑愚把抽屉里自己的内衣胡乱扔在地上,忍不住红着脸抗议道。 那些韵真贴身的衣物如果在平时看见,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引起暧昧的联想,可此刻在秦笑愚的眼里不过是一些布片,等他把所有的衣裤都扒拉出来,抽屉里却空空如也,而此时已经自动挂断了,他不得不再重播一次。 “在抽屉下面……”秦笑愚说着就把整个抽屉一把拉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用胶带粘在抽屉底座上的一把,不仅如此,那把上还有一根电线连着,顺着那根线看,只见靠近墙角的地方居然有一个隐秘的茶座。 “这是一把永远都不会断电的……”秦笑愚嘴里嘀咕着,开始调出的资料。 韵真也顾不上收拾自己那些内衣了,蹲在那里凑过头去,不过,当他看见只有一把的时候,不免有点微微失望,在她想来,父亲如此处心积虑,肯定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物品,她甚至暗自猜测,这把所在的地方也许隐藏着父亲在位时跟王子同、刘原非法交易的巨额资金呢。 “上有什么?”韵真问道。 “这条短信应该是你父亲留下来的……”秦笑愚低声说道。 韵真一听,忍不住一把夺过,她现在心里面有点患得患失,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可不想让秦笑愚参与自己的家事,一方面她担心家丑外扬,另一方面不想让男人知道父亲不光彩的一面,好在这条短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上面有一个号码,下面写着:律师段鹏。 “看看这条短信的日期,应该是在他被害前三天发出来的……”秦笑愚低声道。 “律师?他留下了什么?这么说,他已经料到自己的死期了?”韵真一脸震惊地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他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死期,而是预感到就要出事了……这种办法叫做预留信箱,如果他还活着,即便你发现这部,上面什么都不会有,只有在他感到危在旦夕的时候,才会把重要的信息发在这个上面……”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呢……为什么要故弄悬殊……有这个必要吗?你说他会在段鹏那里留下什么?”韵真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我敢肯定,这个叫段鹏的人的手里肯定保存着你父亲的重要遗物……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在活着的时候公开的,只有在他死后,当你们找见那笔之后才能揭晓,说白了就像是留下遗嘱一样,这个律师很可能就是他选定的遗嘱执行人……”秦笑愚说道。 “那为什么要用两部?他完全可以把信息发到保姆那部上啊……”韵真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秦笑愚在床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技术问题,从a到b,再从b到c,这个过程看似重复,可在特殊时期它能起到双重保险的作用……当然,也许他别有用心,或者只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智商……” “他为什么要把这部藏在我的房间……他是不是指望我找到这比,然后……”韵真坐在秦笑愚身边问道。 秦笑愚沉默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好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那个段鹏那里肯定也会设置什么机关…… 你想想,他根本就料想不到这部会落到谁的手里,比如说,有可能被你母亲发现,也有可能被你发现……甚至有可能落在外人的手里,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找那个段鹏。 如果不是他希望的人去找段鹏,那个律师可以矢口否认……不过,他把这部藏在你的卧室,意思应该很明白了,明天你可以试着跟这个段鹏联系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说他会留下什么遗嘱呢?”韵真盯着那把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韵真,如果里面有什么敏感材料的话不要轻易处置,否则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先让我看看……”秦笑愚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信得过信不过,你能不能抽时间陪我一起去,谁知道这个段鹏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座城市几个有名的律师我都知道,他显然是个小人物,我父亲怎么会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执行他的遗嘱呢?”韵真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就是你父亲的高明之处,一个没有名气而又只得信赖的律师应该再合适不过了,你不必太担心,你父亲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来执行他的遗嘱…… 你先给他打个,试探一下他的口气,然后约他见面,约好时间之后给我一个……”秦笑愚安慰道。 韵真看看手表娇呼道:“哎呀,折腾了一晚上,马上就要天亮了……” 秦笑愚站起身来,问道:“你父亲的葬礼大概在什么时候举行?”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天我母亲回来才能决定……还要等公安局那边最后定性,不过,我对他们没有多少指望……”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保持联系,你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我马上要去看看刘蔓冬……” 韵真扭头看看窗外,由于阴雨绵绵,天空仍然一片黑暗,不过远处已经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心里也不怎么害怕了,可心里面竟有点舍不得让秦笑愚离开,忍不住走向前去抱着他的脖子,红着低声道:“那你亲人家一下,算是对你今晚陪人家的奖赏……” 秦笑愚看看身后的大床,心中一动,低头在韵真的樱唇上蜻蜓点水似地一文,低声道:“这种奖赏今后将会越来越平凡……” 韵真晕着脸,微微眯起眼睛羞臊地说道:“但愿有一天,你再也不要……想着人家做……那种事了……” 秦笑愚一听,某个部位就有点蠢蠢欲动,韵真感觉到了,一把推开男人,身子往床上一歪,拉过被单盖在身上,娇声道:“还不快走,不然人家……就不让你走了……” 已经是凌晨时分。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三个男人,三双眼睛都直愣愣地盯着坐在地上、反铐着双手、戴着一个黑头套的另外两个男人,他们就是今晚袭击刘蔓冬的那两个警察。桌子上放着两本警官证,一支五四手枪,一支6四手枪。 两名警察原本以为对付一个女人绰绰有余,可做梦也想不到稀里糊涂变成了阶下囚,他们可不知道邹琳的身份,还以为抓他们是刘蔓冬手下呢,所以心里面怕得要死,担心死了之后连块骨头都找不见。 既然明白凶多吉少,两个人就打定主意不出卖主使者,反正好歹是个死,只要不出卖上司,起码还能弄个因公殉职,家里的孩子也能拿到一点抚恤金,只是担心这些黑社会分子手段残忍,恐怕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英勇就义,非被折磨的皮开肉绽不可。 “你们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新入伙的马仔石建军走到两个蒙着头套的警察身边挽着袖子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是奉命行事……我们是在执行公务,根本就不存在受谁的指示……难道你们还敢杀警察?”那个刚才持枪冲向刘蔓冬汽车的警察硬着头皮说道。 话音刚落,就响起一声惨叫,那个的警察被石建军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弯着腰倒在地上直哼哼。那个被汽车撞倒的警察胆子小一点,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警察?”石建军喘息道:“你们他妈的不过是个打手,别人害怕你们,老子可不怕……我叫你骨头硬,等一会儿非让跪在地上叫爷爷……” 石建军说完揪着那个警察的衣领拖起来,挥舞着拳头正想继续行凶,结果被陈刚阻止了,在这方面他显然比石建军有经验。 “我知道你们是在执行公务,我们只想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你们总不会是自己给自己下达任务吧。”陈刚叼着烟语气温和地问道。 那个警察挨了一顿打学乖了,不敢再用警察的身份做威胁,他明白自己是落在了一帮亡命徒的手里,警察两个字根本就吓不倒他们,甚至还会引起他们的仇恨,因为这些亡命徒和警察天生就是对头。 “你跟他们费什么吐沫……你们两个都出去,我保证半个小时不用就叫他们开口……”石建军不耐烦地说道。 陈志刚毕竟年龄大一点,为人比较沉稳,他通过察言观色,发现另一个警察一直没有出声,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身子却一直在瑟瑟发抖,显然心里很害怕,于是就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警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说道:“你的同伴看来是做好准备了,你是不是也要死扛到底?” 那名警察被陈志刚轻轻一拍,身子就像触电般抖作一团,喘息道:“没有……我不知道……真的,我只是一名刑警……他是八处的……我只是跟着他出来执行任务,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志刚一阵失望,没想到怕死的这个压根就不知情,他也很想在秦笑愚到来之前问出点什么,要不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把他拖出去……”陈志刚对石建军使个眼色,后者就一把揪着那个胆小警察的衣领往门口拖。 那个警察吓得连声哀求,抽泣道:“别……我冤枉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另一名警察似乎替同伴的样子感到羞耻,忍不住骂道:“你个孬种……别像个娘们儿似的……落在他们手里就认命吧……” “你给我闭嘴……”石建军抬腿就给了那个警察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陈刚一把抓起桌子上一把手枪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秦笑愚走了进来。 “怎么样?”秦笑愚看看两个蒙着脑袋的警察问道。 陈刚摇摇头,把两本警官证递了过来,秦笑愚看了一眼,朝三个人摆摆手,等到他们出去之后,走关上房门,揉揉发酸的眼睛,这才缓缓说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刘蔓冬要是落在你们手里,绝对不会交给公安局,你们是以警察的身份在替别人干私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个刚才差点被拖出去的警察一听,连忙说道:“我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说……说要把一个毒贩子带到……带到……” “带到哪里啊?”秦笑愚点上一支烟,歪在椅子里懒洋洋地问道。 那个警察犹豫了半天,最后才下决心说道:“带到一个……仓库……” 秦笑愚点点头,走打开门冲外面说道:“先带这位兄弟出去休息一下……” 那个警察临出门前还回过头来惊恐地说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知道那个仓库,我可以带你们去……” “妈的,闭上嘴……怕死就不要干缺德事……”石建军一把就把那个警察推出了门外。 屋子里安静下来,秦笑愚一边抽烟,一边拿着一本警官证看了半天,这才说道: “你叫高斌?还是个三级警督,也算是个三等警察了,不会一点职务都没有吧……混到这个等级也不容易啊,我知道你们这个八处……原来的处长叫丁朝辉,他现在已经当上副局长了,我说的没错吧,我估计你应该是八处的一个副处长,可见一般的人也使唤不动你,一般的小事也不敢劳你的大驾……” 高斌一听,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人对公安局的情况这么熟悉,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秦笑愚扔掉烟头,走蹲在高斌的面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咱们是同行……” 高斌吃惊的差点跳起来,震惊道:“你……你也是警察?” 秦笑愚点点头,小声道:“不过咱们服务的对象不同,你是替丁朝辉卖命,而我则是……你知道,刘蔓冬受我们的保护……” 高斌愣了半天,才似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你们是欧阳……龙的人?” 秦笑愚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坐回到座位上,又慢吞吞地点上一支烟,这才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不过怎么办呢,事情既然发生了,你总要让我回去有个交代吧……” 高斌的胆子大起来,虽然心里面还有很多疑惑,可已经有了保住性命的希望了,他很清楚,丁朝辉和欧阳龙面和心不合,大家彼此各有后台,早就听说刘蔓冬在政界有很多,没想到竟然是欧阳龙的保护对象,看来今天的事情丁朝辉不一定罩得住呢,他后台再大,毕竟是个副局长,况且干的又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欧阳龙岂能轻易放过? “你……你打算怎么处置……你是哪个处的……”高斌问道。 秦笑愚笑道:“你就别打听了,我可不能跟你比,我们只是下面分局跑腿的小脚色……既然大家各为其主,我倒没打算太为难你,不过,你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否则,我也不好交差呀……” 高斌也是一个安了,听话听音,很清楚秦笑愚想知道什么,既然他们不是黑社会成员,向自己的同行透露一点内情也算不上出卖,只要你拿捏好分寸就行,否则也没办法月兑身。 “我不能提任何人的名字……” “说说看。” 高斌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人给我提供了一个消息,说是刘蔓冬今晚会去那里赴约……我只负责把她带到一个仓库,那边有人在等着她……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那个仓库属于哪家公司……”秦笑愚问道。 高斌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于一家美国公司……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 “这么说,那些在仓库等待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你的任务失败了,你说他们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行动……”秦笑愚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想告诉你,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们打定主意想要刘蔓冬的命,谁也保护不了她……也许下一次他们自己干,不会再让警察代劳了……”高斌有点沮丧地说道。 “你嘴里的他们指的是什么人?” “这个我不能说,不然你干脆杀了我算了……”高斌心有余悸地说道。 130. 姐妹密语 秦笑愚也明白,像高斌这样的角色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服他的,如果他不想说,威胁也没用,如果自己真的弄死了他,一旦被欧阳龙知道的话,可能马上就会撤销自己的身份,那时候自己马上就会变成杀害警察的通缉犯,杀警察和杀李军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你等于什么都没说”秦笑愚盯着高斌说道。 “既然你替欧阳龙卖命,我不说你也知道其中的关系,不然他为什么要派你们暗中保护刘蔓冬……兄弟,我们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些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好,如果硬要出头,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高斌的话里面明显有警告的成分。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也不是替欧阳龙卖命,只不过和丁朝辉有点私人恩怨,如果你能给我提供一点有关丁局长的有价值的信息,我也能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我不需要你给我指点什么明路,我自己能摆平今天晚上的事情……”高斌自负地说道。 秦笑愚冷笑道:“就算我不提今天晚上的事情,刘蔓冬可就不一定了,她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明天报纸、网络上就会出现你的大名……我不信你能摆平……” 高斌不出声了,他知道秦笑愚这句话并不是威胁他,刘蔓冬有着广泛的关系,她只要向社会公开自己假公济私,自己就算不承担法律责任,政治生命也就算到头了。 “我就不信刘蔓冬会听你这个小警察的……”高斌提出了质疑。 秦笑愚淡淡一笑道:“我可以告诉刘蔓冬,如果她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所有的警察都将成为她的敌人,并且再也没有警察会出面保护她了,你清楚她是干什么的吧,我她不会冒这个风险……” 高斌听完秦笑愚的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才无奈地说道:“你保证今天晚上我们说的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我保证……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我如果想害你的话,只要把你交给市公安局刑警队就行了,就算今晚你们被人打死,我公安局也不敢公开追查凶手,你们只能做个无名英雄……”秦笑愚说道。 “能不能把头上的套子拿下来?”高斌问道。 “这要看你说到什么程度……如果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的时候,自然可以坦诚相见,不过现在可不行,我是个小警察,你是个大处长,我还担心将来给我小鞋穿呢……”秦笑愚故意担心地说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高斌问道。 “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如果你怕牵扯到大人物,哪怕是他的个人隐秘的也行。你就当做故事来讲好了……不过必须要有价值,否则,我们就是在浪费时间……”秦笑愚说道。 高斌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他这人不干净……” 秦笑愚笑道:“这还用说……我们不是都一样吗?要不然外界也不会说我们警匪一家了,你要说具体点,什么地方不干净?难道他乱搞女人?” “女人?”高斌冷笑一声道:“他养着好几个女人呢……” “哦,有没有大家都认识的?”秦笑愚感兴趣地说道。 “李微微……你认识吗?”。高斌说道。 “电视台那个主持人?”秦笑愚并不认识李薇,可看过她主持的电视节目,有好几期都是关于警方打击犯罪的节目,丁朝阳肯定是通过这层关系跟她搞上的。他记得李薇好像还是韵冰的一个战友。 “还有什么?”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走到高斌面前蹲子,翼翼地卷起头套,露出他的嘴,然后把那支烟塞进她的嘴里。 高斌猛吸了几口烟,像是豁出去了,低沉地说道:“他经济上的问题没法说清楚,他跟本市的几种势力都有联系,我就跟你说一件事……前几天,他安排杀了一个老头……不知道你听说这件事没有……” 秦笑愚微微一惊,不定声色地说道:“我知道这个老头……难道是他指使警察干的?” 高斌摇摇头说道:“不是警察……” “黑帮?” 高斌又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就是仓库里那帮人干的……” 秦笑愚不清楚仓库里那帮人究竟指的是谁,好像跟王子同有点关系,可据他了解,王子同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跟刘原这种半黑半红的人还不一样,什么时候手下竟然搜罗了这么多杀手。 高斌见秦笑愚不出声,接着说道:“那些人不是本市人,甚至也不是大陆人……很可能是一帮来自海外的杀手……我听丁局长有一次说过,他说要不了多久,本市的台湾黑帮将会被赶出大陆……因为有新的力量将要取代他们,我的理解就是要不了多久,可能会来一次黑帮大战……” 海外的杀手?这就对了,也许是王子同重金从美国请来的人,他想把古从林赶走,然后独霸临海市,当然,他现在是孟桐女儿的男友,自然会利用这帮人替老丈人卖命了。只是没想到,在有了新的老丈人之后,竟然向以前的老丈人下手。 “纳格老头也算是一个人物……据我所知,他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或者说他预感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之后躲起来了,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秦笑愚问道。 高斌不屑地说道:“你清楚八处是干什么的吧……我们能从一个,一条短信,一个微薄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凡是我们想知道的就会知道…… 我给你举个例子,在临海市图使馆,我们对每个去那里借书看书的人进行监控,并且把他们进行归类…… 比如说,我们设定几个敏感词,腐败,凶杀,上访等等,只要有人接触和这几个词有关的书籍,他就会进入我们的视野…… 那老头早就进入我们的视线了,因为他退休之后经常去图书馆,并且频频触动腐败这个敏感词……直说吧,就是丁局长想办法把他引出来,然后仓库那些人动的手……” “具体怎么干的,我听说是在河里面淹死的……”秦笑愚听得心惊肉跳,隐隐觉得背后也有一双眼睛时刻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淹死、上掉死、跳楼死……反正都一样……有机会你可以亲自问问他……”高斌说道。 秦笑愚坐在那里沉默了几分钟,忽然一伸手就把高斌头上的套子揭掉了,高斌嘴里一声惊呼,随即两个男人就像情人似的互相凝视着。 “我敢肯定我们没有见过面……”两人在互相凝视了一阵之后,秦笑愚确定地说道。 高斌见秦笑愚给他取下头套,心里不免一阵惊慌,因为,这也意味着对方有可能起了杀心,并不担心被看清相貌。不过,随即秦笑愚的动作解除了他的担忧,因为手铐也被打开了。 “这么说你把我当了?”高斌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不过,他还是坐在地上并没有站起身来。 “说不上,也许今后我们可以在某些方面互相帮助展开合作……”秦笑愚指指一把椅子,示意高斌坐在那里。 高斌瞄了一眼桌子上自己的那把6四手枪,在椅子上坐下来,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秦笑愚淡淡一笑道:“我敢肯定,你不是丁朝辉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出卖他了……我猜想你应该是为了钱……” 高斌脸上一红,说道:“我们还不是一样?难道你还指望有一天当上局长?” 秦笑愚摇摇头,笑道:“既然是为了钱就好办,我出的价钱比丁朝辉高十倍……并且比他那些钱拿的心安理得……” 高斌警惕地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我想知道他的日常行踪,以及做出的重大决定,当然,正常的公务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是那些……比如安排刺杀老头这种事情……”秦笑愚盯着高斌说道。 “不行不行……这事我不能干……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我不想参与你们的私人恩怨,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替欧阳龙干私活……”高斌断然拒绝道。 秦笑愚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你这就太不给面子了,我这个人喜欢交,可也不勉强……既然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了,这把枪就留在我这里做个纪念,也许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高斌清楚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对手捏在手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毁掉自己,看来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你想达到什么目的?”高斌问道。 “我想让他垮台……”秦笑愚淡淡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高斌越来越觉得秦笑愚不像是个跑腿的小警察。 秦笑愚把一口烟缓缓喷到高斌的脸上,身子凑说道:“既然我们今后在一个碗里吃饭,我也不瞒你……”说着回头看看门,这才低声说道:“我也在八处领一份工资……只不过没有你幸运,可以穿着警服招摇过市……” “啊,你也是……你是八处的密工?”高斌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八处虽然没有几个人,可这个处掌握着成百上千的秘密警察,专门从事机密事件的调查工作,没想到今天居然歪打正着碰见了真正的自己人。 秦笑愚摊开双手一副无奈地说道:“其实我的身份也没必要保密了,因为丁朝辉早就把我出卖给对手了……该知道我身份的人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再多你一个也无所谓……” “但是……调查他应该不是你的任务吧……”高斌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他毕竟是我的处长,还是我的上司……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他有个人恩怨,我女的死跟他有关,我不会放过他的……连自己的女都死的不明不白,我还调查个屁呀……”秦笑愚故意颓废地说道。 高斌点点头,似乎理解秦笑愚的动机了,不过他想的情节可不一样,忍不住说道:“丁朝辉这人就是喜欢漂亮女人,连下属的女人都不放过……机关里有不少美貌的女警察都被他上过……” 秦笑愚也不去纠正高斌的误解,盯着他问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对你可是再没有一点隐瞒了,如果你在推三阻四,那就伤感情了……” 高斌再也无法拒绝,不过心里面不免还是有点担心,他了解丁朝辉心狠手辣,万一被他察觉自己出卖他,到时候等待自己就是一颗枪子。 “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我们怎么联系?” 秦笑愚一听高斌松口,心里舒一口气,赶忙说道:“我有不是一个菜鸟,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让丁朝辉知道我在暗中搞他,首先有危险的是我……我可以派一个漂亮女警察跟你联系……即便有人发现你们在一起谁也不会怀疑,当然,最好是少见面……”秦笑愚有点邪恶地说道。 “你保证这件事最终不会把我扯进去?”高斌说道。 “我只能给你口头承诺,我不会出卖自己的,这一点可比你强多了……再说,我们又没有利益关系……”秦笑愚带点挖苦地说道。 高斌犹豫了一下,似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活动经费呢……” 秦笑愚一听,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样,你给我一个安全的账号,第一笔钱五十万马上就会到你的账上,等到丁朝辉完蛋的那一天,我再给你一百万……” 高斌一听,怔怔地盯着秦笑愚说不出话,最后嘟囔道:“你可是我见过的出手最大方的警察了……看来欧阳龙对你不错,活动经费很充足……” 秦笑愚不可置否,只管盯着他问道:“怎么样?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高斌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成交……” 秦笑愚站起身来,毫不介意地把手枪还给了高斌,最后说道:“记住,我需要有价值的消息,我可不想用这么多钱只买来他上厕所和吃早餐的时间……另外,那个伙计你自己搞定……如果你担心他泄密,干脆就给他一枪,这笔账可以算在刘蔓冬那些保镖的头上……” 高斌拿着手枪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秦笑愚竟然一点不忌讳自己的武器,顿时对他的杀伐专断佩服的五体投地,赶忙说道:“没必要……那个胆小鬼,我只要敲打他一下,保准屁也不敢放一个……” 早上九点多,秦笑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房间里静悄悄的,客厅里没有见到吴媛媛的身影,卧室的门也关着,也许还在睡懒觉呢。 秦笑愚轻手轻脚地走,伸手慢慢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吴媛媛已经起来了,身上只穿着一件短短的吊带睡裙,披散着一头秀发,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化妆呢。 “又是通宵未归,昨晚不会又是跟刘韵真在一起吧?”吴媛媛早就从镜子里看见男人缩头缩脑的样子了,语气中带着一点不瞒,还有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秦笑愚站在那里,看见吴媛媛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从镜子里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虽然并没有跟韵真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心里仍然有种内疚感。 且不说别的,光是把这个小美人单独丢在家里通宵不归就有点说不,况且自己连个都没有给她打过,奇怪的是,不管他晚上回来多晚,或者整夜不归,吴媛媛也从来都不会打过问,他不明白这是女孩一点都不关心、不在乎自己呢,还是在跟自己赌气。 秦笑愚月兑下外套,然后三两下就把自己月兑的光溜溜的,走到吴媛媛的背后,伸手在那白玉似光滑的肩膀上轻轻捏着,一边通过镜子紧盯着她低声说道:“好像真的有点吃醋了?”说完肩膀上的手往前面滑了下去。 …… “大白天了你怎么还睡啊……”秦笑愚伸手揉揉女孩的秀发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吴媛媛翻个身,把自己一条雪白的大腿搭在男人的肚皮上,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娇声道。 “我上夜班……自然是白天睡觉……”秦笑愚闭上眼睛说道。 “哼,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夜猫子……”吴媛媛抬头看看秦笑愚,见他闭着眼睛想睡觉,就伸手推推他,嗔道:“你也睡得着?我爸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笑愚眼睛都没有睁开,嘟囔道:“还能怎么想?见过面再说……他想在哪里见面?” “今天晚上等他……他还是担心安全问题……”吴媛媛说道。 “担心什么?难道还怕我把他交给警察……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他的准,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秦笑愚半开玩笑地说道。 吴媛媛掐了男人一把,娇嗔道:“没有一点正经……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一点打算……” 秦笑愚仍然闭着眼睛低声道:“我不是说了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躲一阵再说……” “可他还是想尽快出去……”吴媛媛把身子紧贴在男人的怀里说道。 “事实证明,仓皇出逃不会有好结果……你就别多问了,见面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他讲清楚利害关系……”秦笑愚说着双臂把吴媛媛抱在怀里,嘟囔道:“宝贝……先别说这件事了……让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瞌睡死了……” 秦笑愚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他眼睛都懒得睁开,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模到,这才睁开眼睛看看那上面的来电显示,出乎预料的是这个并不是韵真打来的,而是邹琳的号码。 “什么事?”秦笑愚睡意朦胧地问道。 “刘蔓冬溜掉了……”邹琳微微喘息道。 “什么?你怎么能让她溜掉?”秦笑愚的睡意顿时一扫而光,马上从床上做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吴媛媛并不在床上。 “我有什么办法?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她突然把那些遣散的保镖都召回来了,我一个人怎么挡得住?”邹琳委屈地说道。 “她怎么说?” “她说她不想坐在这里等死……她要跟那些忘恩负义混蛋决一死战……”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她在保镖的簇拥下匆匆离开,我根本就要来不及做什么……不过,她说,她会找机会跟你见面的……” “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约她出门的是谁……” “不清楚……她不说……还能有谁,看她那气愤的样子自然是被认识的熟人出卖了,我担心她马上就会开始报复……” “你马上离开刘蔓冬家,跟陈刚回合,我需要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告诉他们都等着,今天晚上我要见一个大人物……” 秦笑愚说完一下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呆地愣了好一阵,这才爬起来冲进了卫生间,一边喊了几声“媛媛……”却没有听见回答,马上就跑到客厅看了一眼,哪里有吴媛媛的身影。 妈的,这小东西不会也跑了吧……难道今晚见吴世兵不过是她释放的一个烟幕弹?不像呀……刚才在自己的怀里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呢……对了,肯定是在自己见吴世兵之前,他们父女想偷偷在什么地方先见上一面,也许,吴世兵已经偷偷潜回了临海市。 奇怪的是韵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她没有打那个?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比自己还要心急,毕竟那个段鹏手里也许有刘定邦留下的重要材料呢。 其实,秦笑愚哪里知道,韵真一大早就跟段鹏取得了联系,并且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韵冰。 “姐,这种家事怎么能让外人参合?”韵冰可不清楚和秦笑愚的关系,一听说要把秦笑愚也叫上一起去见段鹏,马上就表示反对。 “可是……谁知道这个段鹏是什么人,我们就这样去见他会不会有危险……你别忘了,爸爸可是被人害死的……”韵真忧郁地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什么危险,他不过是个律师……难道爸爸还会害我们?走吧,我陪你去一趟……”韵冰毕竟当过兵,胆子比韵真大多了。 “冰冰,明熙还没有给你打吗?”。在去见段鹏的路上,韵真一边开车,一边做贼心虚地问道。 “姐,你别提他,一提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韵冰皱皱眉头气哼哼地说道。 韵真吓一跳,以为李明熙已经跟韵冰摊牌了呢,急忙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哼,吵架?那也的能看见人啊……爸爸出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跟没事人似的,里也不告诉我……” “冰冰,难道你就没有找找原因?”韵真舒了一口气,看来韵冰还不知道自己出卖她的事情。 “我才懒得找……他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心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我,表面上看是忙于公务,其实我都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韵冰只管抱怨道。 韵真扭头看看,翼翼地说道:“冰冰,明熙可是个聪明人,又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安……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察觉你跟王子同的事情了……” 韵冰脸一红,扭头看着窗外咬咬牙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不想过就算了……” 韵冰这句话正中韵真的下怀,赶忙怂恿道:“冰冰,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情这辈子都是一块心病……即便他原谅了你,可心里面总是不舒服,你可要有点思想准备……” 韵冰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不过,我总觉得他怪兮兮的,所以怀疑……”韵真含糊其辞地说道。 “姐,其实……”韵冰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件事他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还没有结婚之前,我就曾经跟他说起过姐夫,当然没有说那种事……结果你猜着呢么样……” “冰冰……今后别再叫那个畜生叫姐夫,我都警告你多少次了……结果怎么样?”韵真不瞒地埋怨道。 “结果后来只要我跟他那样……他就……就开始审问我,让我承认跟自己的……跟王子同有一腿……后来我就告诉他,王子同曾经把我抱在怀里碰过身子,可并没有干过其他的事情。 他听了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兴奋的把人家弄得死去活来…… 再后来,他就逼着我承认跟王子同做那个了,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况且,我自己好像也觉得很刺激,于是就承认了…… 从那以后,他只要做那事……就要人家说跟王子同的事情……不过,情节都是编出来……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可时间长了之后就有点腻味了,可他还是没完没了,所以……我就没有心思跟他干那事了……谁知道,结果真的就跟姐夫……跟王子同……” 韵冰说到这里羞臊的双手捂住了脸,韵真也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踩着油门的脚都有点发抖,她没想到跟李明熙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yin靡的往事,不过,这只能说明李明熙有受虐的倾向,而不是真的希望自己的有野男人,那天当自己告诉他真相之后,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 “哎呀,真恶心人……亏你们也做得出来……可这是两码事,随便玩玩是一码事……我就不信他真的不在乎你跟王子同后来发生的事情……”韵真不晕着脸说道。 “起码他应该有思想准备了吧……既然他知道了也好,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总是一块心病,干脆就做个了断……”韵冰狠狠心说道。 “怎么?难道你想跟他离婚?”韵真没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劝,已经有这个念头了。 “我不是说嘛……我已经腻味了……” “你是对他这个人腻味……还是对那种游戏腻味了……如果是后者,你们完全可以换个别的刺激游戏玩玩,如果是前者,你们的关系基本上没救了……”韵真替分析道。 “我也说不清楚……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基本上就不在一起……他好像也无所谓……再说,我心里面已经有别人了……”韵冰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韵真一声娇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都是钱惹的祸,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怎么女人也一个德行?“你……你又看上谁了?” “这人你也认识。”韵冰偷偷看了一眼,怯生生地说道。 韵真胀红了脸,看韵冰的神情,她认为肯定是鬼迷心窍爱上了王子同,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 “到底是谁……你就不能痛快点?”韵真恼怒地大声说道。 “哎呀,你喊什么,反正你也不要他,不能算我抢你的……”韵冰撅着小嘴说道。 “你……你居然还跟他有来往……你……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啊……”韵真确定说的那个人必定是王子同无疑,顿时气得脸都变色了。 韵冰似乎意识到肯定是误会了,连忙嗔道:“姐,你再说谁呀?你以为我跟王子同?哼,他现在攀上高枝了,怎么能看得上我……他现在连我的都不敢接……” 韵真一听,稍稍松了一口气,按照她的意思,可以爱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男人,可就是不能跟王子同在一起。 “说说吧……这次又爱上了什么人物……我认识的人多了……哪有神气去猜?”韵真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韵冰磨叽了半天,才红着脸低声道:“柳中原……” 韵真一听,震惊的一脚踩死了刹车,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汽车往前一冲停在了路边,差点撞上一个站牌。 “你说什么……你这个该死的……”韵真满面通红,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等着,好像简直不自己的耳朵。 韵冰可没想到会发这么大的火,不用说她跟柳中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可她也太自私了,自己玩剩下来的难道也不允许染指吗?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姐,你别生气,只要你跟他结婚,我就让贤,我还不至于抢自己的男……但是,如果你看不上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了……你知道,我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不像李明熙那样,整天扳着一张脸,好像我是个罪犯似的……”韵冰反倒一点都没有激动,而是清醒地说道。 韵真觉得自己哭笑不得,心里面长叹一声,忍不住迷信地想到,老天爷让自己的家里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是不是预示着自己的家族即将衰落了。很显然,肯定是被那个下流胚的花言巧语迷住了,自己不是也无法拒绝吗? “冰冰,咱们现金不说别的,你只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他是什么意思?” 韵冰撅着小嘴没好气地说道:“你放心,我还没有跟他那样呢……我可不想偷偷模。我早就打算找个机会告诉你了……” “那你……他知道你的意思吗?”。韵真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问道。 韵冰哼了一声说道:“那家伙是个高手……他明知道人家的心思,可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纵呢……” 韵真一听,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好在柳中原知道韵冰跟他的关系,他再混蛋,还不至于跟自己的亲乱来。 “欲擒故纵你个头……”韵真伸手在的脑袋上狠狠地点了一下,然后发动起车期许往前开,一边警告道:“你就死了这条心……你们两个……哼,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为什么?你又不要他,为什么就不能让给我呢……姐……你就行行好……人家确实喜欢他,再说,我们现在是合伙人,如果能成为一家人的话,岂不是……”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今天晚上妈妈回家之后,咱们就开个家庭会议,那时候你就会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韵真没好气地说道。 “我……在离婚前不会跟他乱来……有什么可羞耻的……我自己这次是真的爱上了……”韵冰还理直气壮地说道。 “先别扯淡……我们到了……”韵真把车停在一家茶楼的门前,这是他们和段鹏约定的见面地方。 韵冰看看手表嘀咕道:“我们迟到了……” 这是一间高档茶楼,内部装饰很豪华,韵冰在前,韵真在后,两个人跟着服务生沿着一排排包厢走,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并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 “客人已经在里面了,你们自己进去吧,需要什么可以按铃……”服务生说完就自顾走了。 韵冰好像心里还有气似的,很不客气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只见一张红木圆桌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年纪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就夹克,头发已经花白了,单从外貌来看,似乎跟这间茶楼很不协调。他面前放着一个公文包,一杯茶,一双眼睛紧盯着进来的两个女人。 “您是段鹏律师吗?就是我们给你打的……”韵冰说道。 “请坐……”男人伸手指指身边的椅子,身子却没有动一下。 “喝茶吗?”。等两个坐定,男人又问道。 韵真摇摇头,把男人略微打量了几眼,觉得很陌生,如果他真的是个律师的话,应该是一个小角色,也许正像秦笑愚所说,父亲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问题是,这种落魄的律师也有可能带来信任上的危机。 “您认识我父亲?”韵真口气似乎有点怀疑。 “你是谁?”男人紧盯着韵真问道。 “我是刘定邦的女儿刘韵真,这是我刘韵冰……”韵真说道。 段鹏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我不认识刘定邦的两个女儿,可以看看你们的身份证吗?”。 “有这个必要吗?”。韵真觉得有点可笑,心里琢磨这个小律师也许是想用刁难的手段从自己这里得到一点好处。 “有必要……”段鹏冷冰冰地说道。 韵真没办法,只好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段鹏就像是研究古董一样把那张身份证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这才把它还给女人,然后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眼神中竟有些许的悲哀。 “这么说他真的不再人世了……” “你怎么知道?”韵冰插嘴道。 “因为你们的出现就是一个信号……如果他还活着,你们也找不见我……”段鹏忧伤地说道。 韵真明显注意到了男人眼神中的那一丝悲伤,并且确定是因为父亲的死引起的,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您和我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钓鱼……”段鹏只说了两个字,韵真就明白了,曾经有那么几年,父亲是一个狂热而又孤独的钓者,显然,这个段鹏是他为数不多的钓友之一,也许是唯一一个。 “我父亲在你这里留下了什么?”韵真开始进去主题。 段鹏摇摇头说道:“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按照他的吩咐遵照流程办事……”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韵真问道。 段鹏又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们要出具刘定邦的死亡证明……” 韵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难道我们还会拿自己父亲的死来开玩笑?” 段鹏没有理会韵真问题,自顾说道:“除此之外,还缺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在场,也没法履行我的职责……” 韵冰插话道:“你是说我妈妈,他今天晚上才能回到临海……” 段鹏有摇摇头,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拿起桌子上公文包站起身来,说道:“不是你妈妈,而是刘定邦的儿子柳中原……” “你……你说什么?”两个都吃惊地站起身来,尤其是韵冰,好像有点不自己的耳朵,张着小嘴,一双眼睛只管瞪着。 段鹏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多留,抬腿就朝门口走去,伸手拉开门,他才回过头来低声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131. 喜极而泣 韵真和韵冰没有去机场接母亲,中午时分,两部高档轿车停在了韵真的家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除了祁红之外还跟着王子同和刘原,这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在韵真的家里当然跟刘定邦的死有关。 要是在平时,韵真可能不会让王子同进门,可今天却只能眼看着他走进家里的客厅,因为他是作为一个悼念者的身份出现的,总不能不让他哀悼昔日的老丈人吧。 “韵真,我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真是太不幸了……节哀顺变吧……”刘原在跟韵真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却闪烁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火苗,只是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干讨账的勾当。 祁红则是一脸的疲惫,韵真注意到母亲的眼圈有点微微发黑,很显然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过,她不这跟父亲的死有关,也许父亲的死让`母亲感到吃惊,但绝不会有多么悲伤,从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她应该有一种解月兑感。 “祁主席,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讣告已经发出去了,等一会儿有你忙的呢……”刘原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祁红说道。 “你们两个都回去吧……韵真,替我送送他们……”祁红有气无力地说道。 韵真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跟着两个男人走了出去,两个人好像都想跟韵真单独说几句话,只是谁都不主动先走,所以谁也没有机会,最后还是王子同的响了起来,趁着他走到前面接的机会,刘原对韵真低声说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有点不合适,可你最近太忙了,我只能借这个机会问问那笔钱的事情……韵真,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韵真见刘原磨磨唧唧地不愿意出门,就猜到他想说什么,她看看站在汽车旁接的王子同,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走到一起了……” 刘原盯着韵真恼火地说道:“很简单,我们因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韵真,那笔钱你是不是给我一个交代……” 韵真眼睛看着王子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可以。但是有个前提……你们两个必须对我父亲的死先做一个交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原马上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盯着韵真说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会也认为他是自杀的吧……”韵真并没有被刘原的凶相吓住,而是盯着他说道。 “那是公安局的事情……韵真,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已经跟你母亲谈过这件事了,我希望最近就能给我一个答案,否则……”刘原声音越说越大。 “否则怎么样?”韵真盯着刘原问道。 刘原气哼哼地说道:“否则我们可能再也做不成了……” 韵真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你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正说着,她看见王子同打完正朝这边走过来,于是说声:“不送……”转身就走进了屋子。 刘原盯着韵真的背影,嘴里嘀咕道:“欺人太甚……走着瞧……” “刘总,怎么了?”王子同走到刘原的身边问道。 “不管你的事……”刘原丢下一句话就径直钻进了自己的小车。 祁红坐在沙发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直到韵真走进来才发现没有看见小女儿韵冰,于是问道:“你没有通知冰冰……” 韵真没有,坐在那里直愣神,想起刚才刘原说的那些话,心里面一阵烦躁,顿时看着母亲就有点不顺眼,甚至懒得开口。 “韵真,算了……人都死了,伤心也无济于事……还是做点准备吧……总行那边跟你联系了吗?葬礼应该由他们来操办吧……”祁红以为女儿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缓过劲来。 “葬礼?”韵真似乎醒悟过来,冷笑一声道:“人怎么死的都没有搞清楚,你已经在想着葬礼了?” 祁红一愣,这才听出了女儿话中的不满情绪,心里面有点愧疚,喃喃说道:“我已经接到了欧阳龙的,他们确定你父亲是自杀……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妈,你他们的话?”韵真惊讶地盯着母亲问道。 “我只权威的说法……难道让我你的捕风捉影?”祁红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韵真半天没有,良久才低声道:“也许,你早就预感到他会自杀……甚至……” “你给我闭嘴……”祁红忽然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地厉声喝道。 韵真还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有点胆怯,可随即心中就涌起一股怒火,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说道:“我为什么要闭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哼,真没想到你这么薄情寡义……为了那点虚荣心,连自己的丈夫被人害死都不敢站出来说句话……你已经背叛他了,难道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要剥夺吗?”。 祁红气的浑身发抖,原本铁青的脸涨得通红,伸手指着韵真颤声道:“你……你这个……”话没说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晃了几下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妈……你这是……怎么了……”韵真一看,顿时后悔自己没有分寸,居然把母亲给气的昏了。 这时,一直躲在卧室韵冰也跑了出来,一看母亲的样子,焦急地说道:“姐,这是怎么了……赶紧送医院吧……” 正当两个乱成一团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噪杂的脚步声,韵冰跑打开了大门,只见储慧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吃惊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祁红。 “我妈刚回来……她是因为伤心……所以昏了……”韵真带着哭腔说道。潜意识中觉得替父亲挣回了点面子。 在储慧的帮助下,祁红渐渐醒了过来,被韵真和韵冰搀扶着躺在了卧室的床上,没过多久,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前来悼念刘定邦并表示慰问的大大小小的领导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分别跟韵真握手致意,以表达他们无比悲伤的心情。 韵真知道,除了父亲生前的一些老同事之外,大部分人是冲着祁红的面子来的,有少数了解内情的人是冲着孟桐的面子来的,反正他们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心情。 好在储慧带来的人充当了主人的角色,这让韵真和韵冰省了不少心,要不然光是茶水就够他们忙乱的了,不过,韵真心中还是有点感慨,因为自从父亲退休之后,家里面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了,她有一种预感,觉得这可能是最后的疯狂,从今以后这个家很快就要被人们遗忘。 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韵真心里暗暗发狠,同时就有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个没落的家族重新振作起来。 终于,在天黑之前,客人们渐渐离去,最后只剩下储慧一个人,很显然,她是故意留下来有话要对韵真说。 “韵真,我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父亲……”储慧把韵真拉到刘定邦的书房沮丧地说道。 “公安局的人一直问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父亲失踪后跟谁见过面,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韵真觉得储慧的悲伤是真诚的,她也没有责怪储慧的意思,毕竟她只是一个行长,怎么能防得住那帮处心积虑的人的暗算呢。 “这说明他们心里很忌惮你父亲……但是他们已经晚了,我告诉你……”储慧说着,把嘴凑到韵真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啊,这么说……中央纪委的人已经拿到了材料……”韵真惊讶地说道。 储慧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对你父亲下手,一方面是想让他闭嘴,另一方面就是想找到那些材料……我你父亲临死前肯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韵真,用不了多久了,他们将会付出代价,你父亲会感到欣慰的……” 欣慰?韵真对储慧用的这个词感到很不以为然,真正感到欣慰的应该是以孙正刚为首的利益集团,因为父亲用自己的生命替他们打败了对手,他们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不过,如果真像储慧说的那样,既然胜利在望,作为刘定邦的女儿,他们难道不应该给自己一点回报吗? 储慧似乎看透了韵真的心,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韵真,先不要去跟他们争你父亲的死亡原因,他们说是自杀,那就暂且忍一下吧……倒是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吧…… 你也要马上振作起来,前几天周伟民住院了,张淼也请了假不能,现在银行群龙无首,你要做好主持工作的准备。” 主持工作? 韵真顿时就振作起来了,主持工作这四个字对她有着独特的诱惑力,因为这四个字意味着吴世兵坐过的那个位置,意味着每一份重大的文件都将签上自己的大名,意味着张淼必须站在自己的面前想自己汇报工作,意味着行里面一次重大的人事变动。 一瞬间,韵真的脑子里闪过徐萍、孙涛等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将成为银行新的骨干,不但会坚定不移地执行自己的命令,而且还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徐萍这个小东西,可能比自己这个行长还要飞扬跋扈呢…… “韵真,你在想什么?”储慧见韵真只顾愣神,低声问道。 韵真脸一红,清醒过来,忽然一行热泪顺着白皙的面颊留下来,忍不住抽泣道:“储行长……要是我爸爸还活着该多好啊……” 储慧顿时就明白了韵真的意思,安慰道:“即便他地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骄傲……不过,韵真,目前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我们对手仍然很强大,在临死之前他们会极力抵抗……哦,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事情,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送走了储慧,韵真迫不及待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并且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感到后悔,母亲总是对的,即便她对父亲薄情寡义,可对自己却是舐犊情深,而自己却在用父亲来伤害她。父亲毕竟死了,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伤害自己活着的亲人岂不是很愚蠢? 祁红仍然躺在床上,不过神气已经好多了,韵真走进卧室的时候,好像听见韵冰正和母亲说着什么,只是看见进来就不吭声了。 “妈,好点了吗……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我不过是……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韵真刚刚愉快地接受了储慧送来的礼物,所以心情很好,眼里的母亲重新恢复了高贵慈祥的模样。 祁红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早晚有一天非被你气死不可……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图什么……储慧走了吗?”。 “刚走……妈,你还不知道吧……” 韵真话还没有说完,祁红就白了女儿一眼,嗔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看你那小样就知道要走马上任了……” “走马上任?姐怎么回事啊?”韵冰一听,连忙拉着韵真的手臂问道。 “跟你没关系……”韵真故意板着脸教训道。 祁红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把韵冰拉到身边,笑道:“你升官了,今后少惹她……一个人官当的越大,就越六亲不认呢……” 韵真一听,扑抱着祁红娇声道:“妈,你胡说什么呀……我的官再大,也没有你大呀……” 祁红叹口气道:“要不了几天我就变成平民百姓了……” 韵冰好像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姐,你是不是要当行长了?” 韵真掐了一把,教训道:“别胡说八道,还没有任命呢……你可别出去胡说啊……” “哎呀,妈……”韵冰撒娇似地缠着母亲娇声道:“我好后悔那时候没有听你的话……那时候要是进入银行系统工作就好了……” 母女三个人一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似乎把刚刚死去的刘定邦忘记了,最后还是祁红说道:“把葬礼定在后天吧……” 韵真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点点头说道:“不过,我要让爸爸的葬礼成为本市最隆重的葬礼之一……不管是他的还是他的敌人都要请来……妈,你必须让他也来……” 祁红当然知道韵真嘴里那个他指的是谁,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不能保证……谁知道他有没有时间……也许,他会让刘幼霜代表……” 韵真坚持道:“我不管……反正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的头面人物都要来……我要让大家看看……” 祁红打断女儿的话道:“你口气倒不小,他是什么级别,怎么扯得上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这事不能太张扬,我看还是请一些跟他生前有交情的老同志算了……” 韵真有自己的打算,娇声道:“妈……这个葬礼的级别不是根据我爸的身份,而是要按照你的级别来……你还没有退休呢,我就不信他们不给你这面子……” 祁红在女儿身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死丫头,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给举行葬礼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开门声,祁红看看表说道:“怎么?难道还有人来……” 韵冰走出去看了一眼,马上就跑回来了,撅着小嘴靠在母亲身上不,接着就看见李明熙走了进来。 “明熙,你这是忙什么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连个人影也看不见?”祁红回到家里就没有看见李明熙,嘴里虽然一直没有问,可心里面对这个有一百个不满。 李明熙看看韵冰,有看看韵真,这才低声说道:“妈,我今天又去了爸爸被害的现场勘察了一番,我找见了一个目击者,昨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个人看见一辆车停在上游河道,四个男人把一具尸体扔进了河里面……现在看来,爸爸不是自杀,很可能是一桩谋杀案……现在最终要的是找见第一现场……” “啊……”韵真和韵冰都发出廖医生惊呼。只有祁红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你把这事想上面汇报了吗?”。 “还没有……证据还是不充分,因为那个目击者不能确定被扔下河的是一具尸体……我想……” 祁红打断李明熙道:“既然证据不足,就不要妄下定论,你们公安局已经出局了鉴定书……你可以继续调查,不过,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葬礼将按时举行……” 韵真突然说道:“明熙,葬礼定在后天,我希望你把所有的警车都开出来,场面越大越好……” “这个……”李明熙有点犹豫不决。 “什么这个那个……你不是当上刑警队长了吗,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吧……”韵冰似乎对丈夫的吞吞吐吐很不满意。 “你们就别为难他了……对了,韵真,你最近见过秦笑愚吗?”。祁红忽然问道。 韵真一愣,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见过几次……” 祁红说道:“明熙的时间不确定,说不准到时候又要执行什么公务,我看你让他来帮忙吧,笑愚这人做事踏实……就让他负责料理一些琐事……” 韵真听母亲表扬秦笑愚,心里没来由一阵高兴,眼波流转,忍不住说道:“妈,我昨天就告诉他了……其实,昨天晚上……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他一直陪着我……” 祁红愣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韵真一听,母亲又在考虑自己的婚事了,马上说道:“妈,你可不要误会啊……” 李明熙站在那里好像有点尴尬,就对韵冰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韵冰犹豫了一会儿,一声不响地跟着李明熙出去了。祁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低声问道:“韵真,他们两个这个怎么啦,就像个陌生人似的……” 韵真含糊其辞地说道:“谁知道……他们都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 祁红显然误会了韵真的意思,老脸一红娇嗔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会自己家去……今天不许在这里胡来……” 韵真笑道:“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看,他们两个也该好好谈谈了,你看看他们过的日子,哪里像是夫妻?” 祁红叹口气,摆摆手道:“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倒是你,我警告你,就算你当上了行长,不要锋芒太露,尤其是在人事关系上要慎重处理,不要位置还没有坐稳就想烧三把火……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现状,在局势还不很明朗之前,少做多看……” 韵真点点头,明白在这方面母亲可比自己有经验,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好就会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只是不明白母亲嘴里局势不明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妈,你的意思……我的任命会垂涎什么反复?” 祁红沉思了一下说道:“马上就要开始换届了,政府高层可能会有调整,虽然还不至于波及到你这个小行长,可问题是你手里掌管着大笔的资金,有不少眼睛会盯着你。 所以,你如果有明显的倾向性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多关注技术性的事务,少参与政治性的问题…… 比如,在当了行长之后,不要让人感觉到你是储慧的人,这一点很重要,只要你没有明显的倾向性,不管谁上台,你都可以当你的行长……”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就看见韵冰哭哭啼啼地跑进来,一下扑在韵真的怀里,抽泣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哽咽道:“姐……他打我……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韵真一听李明熙居然敢动手打人,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卧室,正好看见李明熙黑着脸要出门,忍不住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李明熙回头看看韵真,只见她俏脸寒霜,不禁有点怯意,不过心中的那股无名火还是占了上风,冷冰冰地说道:“干什么?” “干什么?你竟然敢动手打我?怎么?当了警察就可以欺负人了?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找你们领导评理。”韵真一只手指着李明熙愤怒地说道。 这时,韵冰从屋子里走出来,拉着韵真的手臂说道:“姐,别理他,让他去……我跟他不过了……”说完,冲着李明熙哭道:“你快滚……别在踏进我们家门……” 李明熙往前跨上一步,气愤道:“你……你在外面偷人,竟然还有理了?哼,早就知道你们是一路货色……” “谁偷人了?”只见祁红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冷冰冰地问道。 李明熙毕竟不敢在丈母娘面前放肆,同时心里一阵委屈,涨红着一张脸说道:“妈,你问她自己……她趁着我在外面出差,居然跟王子同在家里乱搞……我……难道不该教训她吗?”。 祁红吃了一惊,扭头瞪着韵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韵冰低着头不出声,韵真赶紧说道:“妈,这事不能怪韵冰……都是王子同不是好东西,他……趁着家里没人,强暴韵冰……” 祁红一听韵真的话,心里面基本上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知道韵冰对王子同一向有好感,强暴的说法只不过是韵真为了替遮羞,韵冰肯定是受到了王子同的诱惑,所以干出了丢人的事情。 祁红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居然都被王子同染指,一时心中羞愤异常,一抬手就给了韵冰一个耳光,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没有一点羞耻心……谁不好找,竟然跟他……” 韵冰双手捂着脸呜呜哭起来,韵真马上上前护着,扭头冲李明熙喝道:“你要是个男人就找王子同算账去,打自己算什么好汉,这事能全怪韵冰吗……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 李明熙跺跺脚说道:“你放心,我自然会找他算账……这个狗娘养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你早就知道这事?”祁红走在沙发上坐下来,盯着韵真问道。 “我……那天回家刚好碰见……当时韵冰还哭着反抗呢……”韵真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 祁红根本就不信韵真的话,骂道:“你们两个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如果让外人知道,还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韵冰哭泣道:“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他……他骗我……” 祁红骂道:“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你是三岁的孩子,随便两句话就让你月兑裤子了?我告诉你,不准你和明熙离婚……家里已经有一个了,难道离婚也能传染?” 韵真红着脸辩解道:“妈,你怎么越扯越远了……两个人过不到一起,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做您,韵冰条件这么好,难道还怕没人要?” 祁红哼了一声道:“早干什么去了……婚姻难道是儿戏……你不是自认为条件好吗,怎么到现在还是光棍……你都让你带坏了……” 韵真原本还想犟几句嘴,可想到母亲刚才被自己气的昏了,所以就忍住没出声,这时韵冰哭哭啼啼地说道:“他整天不在家……我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这样的男人有根没有一样……不离婚也可以,但是他不能再做警察了……” 祁红骂道:“亏你还有脸提条件,明熙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一个月没哟普男人你就忍不住了?再说,谁不好找,非要跟王子同乱来……他心里面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轻视我们家呢。” 韵冰气哼哼地说道:“不要更好……居然敢动手打我,除非他跟我赔礼道歉,否则休想再见到我……” 其实韵冰的想法早上和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她是打定主意要跟李明熙离婚,因为心里面暗恋着柳中原,可没想到一瞬间功夫,柳中原成了自己的亲哥哥,那点希望就彻底破灭了,不禁有点心灰意懒,离婚的决心就有点动摇了,只是被李明扇了一巴掌,心里那股恶气发不出来,有点羞刀难归鞘的意思。 祁红叹口气,仰在沙发上,想想自己跟孟桐的关系,有些话就说不出口,深知作为母亲,自己也没有起到好作用,于是哼哼道:“你们两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早晚被你们气死……随你们吧,我是不想在管这些事情了,省的你们闲我啰嗦……” 韵真见母亲的气小了一点,就走坐在祁红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说道:“妈,你叹什么气呀,今后我和冰冰每天陪在你身边难道不好吗?我看李明也没有什么出息,整天忙死忙活的,不过是捞到一个刑警队副队长的头衔,就算他当上了刑警队长,还不是一个跑腿的角色?现在冰冰已经是公司的高管了,还怕找不到比他好的人?” 祁红伸手推开韵真,嗔道:“就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你看看,我周围的那些熟人,那个不是儿孙满堂了……等你们两个,哼,我怕是指望不上了……” 韵真知道母亲是想抱孙子,笑道:“妈,你急什么呀,就怕到时候你嫌烦呢。” 祁红心烦意乱地摆摆手说道:“我不想听你们这些没影子的事情……你那张纸,列个名单,看看后天的葬礼都要请那些人,酒店定在哪里……有些细节上的事情都要提前规划好了……” 韵真赶紧让韵冰拿来纸和笔,然后根据祁红的意思把名字写在纸上,最后算算竟有一百多个人,可韵真好像还嫌少,又自己做主加上了几个人的名字,这才让母亲过目。 祁红看了一遍说道:“这还只是一些主要人物……加上一些普通的来客起码要有三四百人……你现在当了行长,你们单位的人恐怕会全体出动……还有冰冰的战友……这场面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韵真笑道:“我们单位的普通员工就不让他们来了,可几百个人还是要的……你记不记得吴世兵的死的时候,她一个待罪之身,还来了二百多人呢,爸爸的葬礼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吧……” 祁红嗔道:“什么不好比?就比这个?可不要搞出什么不好的影响,现在政府对婚丧嫁娶都有明文规定,不许搞大排场,以我的身份怎么能带头破坏规定?我看还是再精简一下吧……” 韵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妈,你忘记了一个人……” “谁呀。”祁红懒洋洋地问道。 “你难道忘记了爸爸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呢……”韵真翼翼地说道。 祁红半天没出声,良久才说道:“难道你还想把他请来丢人现眼?” “也许我爸有这个愿望……再说,我们又不公开他的身份,就说是家里的,韵冰的上司……如果不让他来,情理上也说不啊……”韵真劝说道。 韵冰插嘴道:“妈,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你怎么还想不开,他毕竟是爸爸的儿子,也算是我们的家里人,如果你不让他见最后一面,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祁红骂道:“你倒是想得开,连自己的前夫都不放过……哼,来可以,我可是把话说清楚,可别让那个无赖喝多了胡说八道,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韵冰一听,扑到母亲身上娇嗔道:“谁想得开了……都是那个坏蛋骗人家……” 祁红推开韵冰说道:“你现在回到自己的卧室好好反省,我有话要跟你说……” “哼,什么事情都瞒着人家……总是那人家当小孩……”韵冰撅着小嘴埋怨道,不过还是很不情愿回房去了。 “妈,什么事啊……”韵真知道母亲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谈,不然不会把韵冰也打发走。 祁红沉思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这次在北京见到孟桐了……” 韵真一愣,随即就明白母亲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了,脸上却一副迷惑的样子问道:“怎么这么巧?他知不知道爸爸已经去世了?” 祁红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知道……你别胡思乱想,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向我发誓……” 韵真哼了一声道:“他当然不会弄脏自己的手……刚才明熙已经说了,爸爸肯定是被谋杀的,你说,除了他,还有谁……” 祁红半天没有,闭上眼睛沉默了一阵才低声道:“就算跟他有关系,你又能怎么样?角斗场里的两个男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必定要倒下一个…… 其实你不知道,我曾经多次劝过你爸,让他别瞎折腾,好好安享晚年,即便不为自己着想,起码也要替你和冰冰,替这个家想想吧…… 可他就是不听,还对我冷嘲热讽的……说白了,表面上看你爸是想出口气,实际上却被人利用,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虽然韵真觉得母亲的话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可也有道理,起码母亲不想让他送命,只是父亲的脾性决定了他悲剧的一生,不仅送掉了自己的性命,还把一家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从这个角度来说,父亲可谓是一个自私的人。 “妈,你说……我爸这些年做的事情难道就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们之所以杀他,显然是胆怯了……”韵真心理上还是有点替父亲愤愤不平。 祁红哼了一声道:“效果?当然有效果……我们今天的被动局面就是明显的效果……我告诉你,就算他把孟桐扳倒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家里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况且,孟桐是什么人,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倒是储慧成了功臣,我听说上面有意提拔她担任主官经济的副省长呢……” “啊……”韵真一声惊呼,这一点储慧可从来都没有向她透露过。天呐,副省长?总行的行长能当副省长,那自己这个行长岂不是也能当个副市长? 祁红见女儿张着嘴愣在那里,继续说道:“不过,她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孟桐是不会同意的……除非……” “除非什么?”韵真急忙问道。 “除非孟桐倒台。”祁红说道。 “有这个可能吗?”。韵真问道。 “有。但可能性不大……”祁红说道。 “妈,你也算是……算是孟桐的人,如果他倒台了,对你影响大吗?”。韵真忍不住开始替母亲担忧起来。 祁红听了韵真的话,没来由脸上一热,嗔道:“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在他们决出胜负之前就离休了…… 前几天我已经向省委表明了态度,不过,他们好像还想让我做点事,可能会让我出任某个公益组织的领导……我还没有考虑好,如果你跟冰冰让我省点心的话,我还打算再干几年,如果你们还是这么让我操心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韵真觉得母亲表面上是在跟自己谈她离休的事情,可实际上却是在像自己暗示什么,忍不住问道:“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祁红盯着韵真看了一阵,这才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要跟我一样,在他们决出胜负之前,先把自己的**擦干净……” “妈,我有什么不干净的?”韵真有点底气不足地问道。 祁红哼了一声,眯着眼睛说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刘原那笔钱现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发现那几十亿赃款的……还有,韵冰的公司你难道没有参与? 亏你还通过媒体宣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把自己归于某个阵营……你得罪了刘原,得罪了那些不希望把吴世兵案子搞大的人,当然,储慧是高兴了,暂时让你当上了行长,可你就不想想,储慧能罩得住你吗?”。 韵真怔怔的不,听母亲话里的意思肯定是外面有了什么关于自己的传闻,也许是刘原在她那里告了自己的状。 “你怎么不?”祁红睁开眼睛盯着女儿问道。 “妈,刘原那笔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它借给一家国营公司了……至于那笔赃款,那是我的工作,我总不能一点成绩都没有吧……”韵真辩解道。 “你还跟我说谎……那笔钱你借给哪家国营企业了?再说你有什么权利挪用人家公司的钱?”祁红质问道。 “当时柳中原是公司董事长,他有权力动用那笔钱……再说,这笔钱算是借刘原的,有不是不还给他……”韵真还想蒙混过关。 “那你还钱啊……”祁红说道。 “问题是现在公司没有这么多钱……那笔钱用作投资了,一时半会儿怎么收得回来……”韵真一脸委屈地说道。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管你有钱没钱,尽快把那笔钱还给他……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捅到孟桐那里了,刘原要不是心中有所忌惮,他会对你这么客气?” 韵真夸张道:“至于嘛,为了一点钱他竟然告到孟桐那里……难道孟桐是法官不成?” 祁红坐起身子严肃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刘原为什么要去找孟桐?很显然,他们之间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刘原为什么能够在临海市坐大,上面要是没人罩着他,他能有今天吗? 他找孟桐倒不是想让他主持公道,而是知道我跟孟桐的关系,所以事先打个招呼,如果你再跟他过不去,他就不用看我的面子了……我再警告你一次,赶紧把那笔钱还了,别没事找事……” 韵真忽然好奇地问道:“妈,你说……如果让他来仲裁我跟刘原的事情,他会偏向谁?” 祁红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他那种地位的人,只讲利益,不讲感情……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刘原可是他的钱柜子,你说他会偏向谁?” 韵真正准备开口,祁红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接着说道:“不要跟我说你是他的女儿,他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承认……” 韵真一听,一张俏脸就拉下来,嘴里连连冷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想着靠他……还账可以,先把杀我爸的凶手交出来再说……刘原和王子同是他的两个狗腿子,我爸的事情肯定跟他们有关……哼,刘原的狗尾巴也长不了几天了,只要吴世兵一开口,他就等着坐牢吧,钱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祁红吃惊地瞪着女儿,半天才说道:“你就能保证吴世兵还能开口,说不定连骨头都找不见了……” 韵真诡秘地一笑,低声道:“妈,你等着瞧,刘原不是他的钱柜子吗?我就砸烂他这个钱柜子,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祁红失声道:“天呐,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斗?” 韵真咬咬牙道:“我是没有资格,可有资格跟他斗的人多了,要不然他怎么就像被逼急的疯狗一样开始杀人灭口了……妈,我劝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到时候可别受他的拖累……” 祁红胀红了脸说道:“你就别提我瞎操心了,我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谁还能拖累得了……”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想在女儿面前挽回点面子,又继续说道:“我这辈子,除了跟他那点事……其他方面自信经得起考验……” 韵真笑道:“妈,在你这个级别的官员里面,你算是干净的了……你就听我一句话,虽然他是省委一把手,可并不能给你幸福,你又不求他什么,何必要屈从他的yin威?现在我爸爸也不在了,你完全可以考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祁红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了,红着脸站起身来骂道:“你这死丫头,还是替自己多想想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现在可是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刘原和王子同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爸爸的下场就是一个教训…… 另外,关于你发现的那几十亿赃款,你怎么知道那些钱是吴世兵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我听说那笔钱远远不是这么数目,有本事你就全部找出来,否则到时候人家把污水泼在你的头上……” 韵真也站起身来,有点心虚地说道:“我内心无愧,我又没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祁红伸手点了一下女儿的脑袋,恨声说道:“你以为那笔钱会上交国库?我告诉你,不管那笔钱落在孟桐手里,还是落到孙正刚手里,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北京收买更多的靠山……” 韵真咬咬牙说道:“那我也情愿落它到孙正刚手里……如果他能弄死那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我个人还想捐点钱呢……” 祁红一听,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回卧室去了。韵真站在那里愣了一阵,看着母亲忧伤的背影,忽然似乎有点明白她的意图了,也许,母亲之所以还和孟桐藕断丝连,完全是为了自己考虑,完全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132. 最后的告别 秦笑愚已经在家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可一直没有响起来,他强忍住给吴媛媛打的冲动,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现在他不仅担心吴世兵改变主意,更担心吴媛媛就从消失了踪影,当然,他倒不是担心吴媛媛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毕竟她知道的事情很有限。 他真正在意的是吴媛媛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他而去,说实话,目前,他对女孩不仅有着强烈的上的留恋,精神上也有点依依不舍。 天快黑的时候,秦笑愚给邹琳打了一个,刘蔓冬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这个婆娘躲到哪里去了,很显然她是在伺机报复,只是目前还不清楚昨天晚上约她外出的是王子同还是刘原,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的话,说不定会发生一场黑帮火拼呢。 其实,如果不考虑到刘蔓冬的证人角色,秦笑愚巴不得他们内部发.+du.生火拼呢,这样一来,孟桐就会有火烧**的感觉,起码能够减少自己的压力。 尤其是王子同,现在的威胁比刘原还要大,他从美国请来的肯定都是一些职业杀手,谁能保证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呢?如果,刘蔓冬运气好把他干掉了,不能不说是帮自己解除了后顾之忧。 可问题是,万一她要跟吴世兵取得联系就麻烦了,早就有传言刘蔓冬知道吴世兵的下落,如果他们联系上,吴世兵就有可能暂时受到刘蔓冬的保护,自己就别想见到他了,起码在短时间内没有这个可能性,而时间对自己来说已经变得越来越急迫了。 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秦笑愚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跳起身来,抓起一看,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冲着气急败坏地大声道:“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现在开车来中心公园门口接我……”吴媛媛的声音倒是很镇定。 “你们在一起?”秦笑愚吃惊地问道。他不吴世兵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女儿在公开场合露面。 “别问这么多,赶紧来。”吴媛媛冷冷地说道。 妈的,这个小妖精。秦笑愚心里恼火地骂道,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嚷道:“媛媛,别乱跑,你自己也有危险……”说完就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越是着急,就越出事。秦笑愚刚刚从楼道里跑出来,迎面就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他微微一惊,一只手不自觉地就伸到了腰间,可随即就吃惊地喊道:“怎么是你……” 吴世兵的脸上仍然带着弥勒佛式的微笑,只是显得有点勉强,逃亡生活让他消瘦了不少,脸上的肉都有点松弛下坠了,身上那件旧夹克把他唯一一点领导干部的威严隐藏殆尽,只是一双小眼睛仍然很聚光。 他盯着面前这个显得惊慌失措的银行前保安低声道:“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既然这样,我们就到你的房间谈谈吧。” 秦笑愚才不会这种巧合,很显然,这是吴媛媛的杰作,他没想到自己最近一直在琢磨着吴世兵将会选择什么地点,什么方式跟自己见面,最终却是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跟他偶然相遇了,他不得不佩服吴媛媛为了吴世兵的安全做出的精心安排,没有比自己的安全屋更安全的地方了。 “请吧,我正准备去赴你女儿的约会呢。”秦笑愚有点沮丧地说道,同时瞥了一眼楼道外面,他隐约觉得外面好像还有人,难道吴世兵已经替自己物色了保镖?也难说,只要手里有钱,即便是亡命天涯也能搞个小团队,只是相当危险,吴世兵不会冒这个风险。 吴世兵一走进屋子,马上就拿出了行长的派头,自顾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招牌式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一双小眼睛看的秦笑愚忍不住有点心慌慌。 “我来见你并不是指望你能给我指一条生路,完全是因为媛媛的关系……不错,你救过她的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过她,本来做为她的父亲,我必须要感谢你…… 但是,你也恬不知耻地趁机玩弄了她的身体,所以,相对来说你还是占了她的便宜,如果不是非常时期,我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吴世兵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是在谈论一件托人保管的珍品。 秦笑愚已经缓过神来来,他知道,吴世兵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做为一个大逃犯,他此刻的内心里应该有一只小兔子在乱蹦,不过,能装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老奸巨猾了。 “我以为你看在女儿的份上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感谢我呢,毕竟,钱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吗?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秦笑愚嘴上叼着一支烟,挑战似地盯着吴世兵说道。 吴世兵的小眼睛里火光闪闪,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低声道:“你真的这么看我的女儿?” 秦笑愚摆摆手说道:“不,我说的是你……” 吴世兵点点头,也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说道:“好吧,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和身份,无需别人提起,让我听听,你有什么有价值的建议……” “我就不用多费唇舌了,我的想法媛媛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我的建议没有价值,我想你也不会冒险跑来找我了……你如果想让我帮助你,就必须拿出一点诚意。”秦笑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吴世兵又点点头,似乎这个年轻人的反应让他感到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不想在这个银行的前保安面前失了身份,起码也要摆出一个老丈人的样子来。 “不是帮助,是合作……起码是互相帮助,我大概也了解你的处境,这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不然我可以跟别人合作……”吴世兵说道。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哦。对了,我知道你还有不少,比如刘原、王子同、刘蔓冬……不过,我你没有胆子去找他们…… 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你可能还没有听说吧,你的老刘定邦的尸体前天在一条河里面被发现了,一张脸被河水冲撞的难以辨认…… 也是在前天,你的刘蔓冬差点被两名警察绑架,是我救了她……我审问了那两个警察,这一切都是王子同跟刘原的杰作。 另外,我还想提醒你一点,王子同已经从国外重金聘请了一流的杀手,我你也是他们的猎物之一…… 我还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不能这么逍遥自在了,你的照片将会出现在报纸网络以及一切你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请你珍惜你女儿替你安排的这次见面的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吴世兵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双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以掩饰内心的惊恐,良久才沙哑着嗓音说道:“给我点水喝……” 秦笑愚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在那里悠闲地抽着烟,只等着吴世兵败下阵来。 “我说过,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你没有必要威胁我,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心甘情愿受人敲诈的人,你只能跟我平等交换……”吴世兵仍然在垂死挣扎。 秦笑愚好像失去了耐心,恼怒起站起身来冲到吴世兵面前,大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要这么自私了,在你下地狱之前为自己的女儿想想吧……你害死了自己的,现在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 她可比你有人情味,尽管心里恨你,可还是每天绞尽脑汁在想着怎么样保住你的狗命……今天的这种见面方式,我你这个猪脑袋是想不出来的,连我都有点佩服她了…… 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有多少人想找到你的女儿,如果不是我把她带在身边,可能早就有人用枪指着她的脑袋给你打了…… 不错,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跟他们相比我简直就是一个大慈大悲的菩萨,如果你还是一个人的话,现在应该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感谢我对你们父女的仁慈…… 我敲诈你?我用得着敲诈你吗?我只要现在把你绑起来,然后打几个,马上就会有人开出让我满意的价格,所以,别再想着手里那几个钱了,我说了,钱对你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先保住性命、保住女儿再考虑别的吧……” 秦笑愚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激动,最后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的样子吓得吴世兵直往后面躲,生怕他对自己动粗。 秦笑愚正说得溜嘴,忽然听见门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话音刚落,身子就像一只兔子一样蹦到门边,一只手伸到嘴上示意吴世兵别出声,另一只手就拿出手枪,然后一把拉开了门。 只见吴媛媛站在那里对着他怒目而视,毫不在意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秦笑愚眼睛一亮,发现吴媛媛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他们在机场初次相遇时的那一套,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冷艳,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一把就将女孩拉近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媛媛,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秦笑愚几乎是对着女孩咆哮道。 吴媛媛冷冷地看看沙发上的父亲,然后回过头来瞪着秦笑愚说道:“我都听见了,不许你那样说他……如果你再敢侮辱他,我们马上就走……” 秦笑愚呆呆地看着女孩,心里面竟有种说不出的心疼的感觉,好像现在才知道,这个女孩虽然表面上很冷漠,其实内心里却柔情似水。 “媛媛……”吴世兵叫了一声,马上就哽咽了。 “你们继续谈……”吴媛媛丝毫都没有受到吴世兵的影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看着吴媛媛的背影,有点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们刚才谈到哪里了?” 吴世兵似乎对女儿和秦笑愚的这种关系很满意,起码他没有看出女儿有丝毫被人胁迫的迹象,反倒是很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他抹抹眼睛,低声道:“说到你让我给磕三个响头……”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不,说到先让你保住性命……我目前没有办法让你去国外,你也出不去,除非偷渡,我想你不会愿意冒这个险,不然当初刘蔓冬就给你安排了…… 实际上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一个以前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你可以在那里一直待到事态好转,甚至待到人们渐渐把你忘记,那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吴世兵闭上眼睛犹豫了半天才问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距离临海市七百公里的一个小镇……”秦笑愚说道。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吴世兵又问道。 “我的战友,为人忠诚……是我改变了他的生活,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他也不认识你,我将让他亲自保护你的安全……”秦笑愚说道。 “你准备用什么方式送我去那边?你亲自送我吗?”。秦笑愚问道。 “不,目标越小越好,就是你的那个保镖一个人开车送你,你放心,只要他活着,你就不会出事……”秦笑愚说道。 吴世兵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仿佛拿不定主意,这时吴媛媛从卧室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对吴世兵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过,当初他把我和一个女人藏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天,来了好几个男人,他们向我们开枪……那个女人是个残疾人,不能行走,但是,她在身中数枪的情况下仍然顽强地击毙了所有袭击我们的人……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他们也是战友……” 吴世兵慢慢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颤抖着手点上了,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说道:“我还有个条件……” “说……”秦笑愚说道。 “把我女儿送出去,让她回美国……如果你做不到,我宁可用自己的命找人做交换……”吴世兵说道。 秦笑愚看了吴媛媛一眼,说心里话,他目前确实不希望吴媛媛离开自己,但是,他也很清楚,女孩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自己,除非自己能娶她做,还不知道她肯不肯呢,再说,自己将来的命运还是一个未知数,根本就不可能向她做出什么承诺。 吴媛媛跟韵真可不一样,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韵真跟自己是一条道上的人,是两个黑夜中彼此作伴壮胆的冒险家,而吴媛媛的世界显然跟自己有点格格不入,虽然美好,可总觉得是水中月镜中花,稍不注意就会变成一个虚幻的影子。 “如果媛媛愿意,我可以作出安排……她出去要比你容易的多……”秦笑愚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我现在还不想走,也许永远都留在这里……”吴媛媛突然说道。 吴世兵焦急道:“媛媛,你在这里很危险,那些找我的人也在想办法找你,去美国吧,那里最安全……” 吴媛媛冷冷地说道:“哪里都不安全,王子同要是知道我在美国,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吴世兵愣了一下,伸手指着秦笑愚说道:“你……你是不是舍不得这小子……” 吴媛媛瞥了秦笑愚一眼,脸上一红,嘴里说声“无聊”,然后一转身就走进了卧室,这一刻,秦笑愚的心里好乱。 “说服她,让她走……就算她喜欢你,你也不能害她……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人……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的个人条件,而是说你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你不能让他跟你一道冒险……”吴世兵盯着秦笑愚说道。 “我愿意试试,不过,你也清楚……你这个宝贝女儿不太听人劝……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表个态吧。”秦笑愚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说道。 吴世兵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也明显放松,他扭头看看卧室,似乎怕被女儿听见似的低声说道: “我也没什么可表态的,你要的东西我已经交给媛媛了……包括我的几份亲笔签名的证词,证词的内容包括刘原杀害新华北路支行行长李继薇的真相。 包括刘原和刘蔓冬洗黑钱、操控临海市地下钱庄的详细情况以及相关的人员名单和账目,还有当年刘定邦和我通过王子同搞假担保套取银行资金的情况……” “刘定邦分了多少钱?”秦笑愚忽然问道。 “两千万,外加刘韵真的那套别墅,她一直以为那是前夫的离婚礼物呢……”吴世兵说道。 “你继续说……”秦笑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兴奋的直颤抖,他没想到吴世兵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居然在一个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银行保安面前述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吴世兵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是个银行家,知道的事情自然都离不开钱这个玩意…… 你是不是想问我哪些政府官员参与了这些事情?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因为我们不是单兵作战,而是有一条流水线。 钱出来之后专门有人负责分配,以前是刘原,后来是刘蔓冬,现在应该轮到王子同了……官场的那些名字就在他们的脑子里。 当然,在市委市政府我也有一些,他们也拿过我的好处,可这些人都是小角色,你也不感兴趣……说实话,我不过是他们在银行的一个代理人,顺便赚一点代理费……” 秦笑愚递给吴世兵一支烟以示鼓励,说道:“我不信你没有高层的,我问你,你那个案子到底牵扯到了哪个大人物,要不人她也不会送命……” 吴世兵眼神暗淡下来,低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牵扯到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表子货,你应该听说过,她叫刘幼霜……不过,我你到不了她那个层次,能把王子同、刘原扳倒就不错了,刘蔓冬既然已经有人向她下手了,想必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刘原和王子同也不可能站在法庭上……” “你觉得凭你那些材料能扳倒刘原和王子同吗?”。秦笑愚问道。 吴世兵说道:“那些材料一旦公开,刘原是死定了,王子同就不一定,别忘记,他现在可是美国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溜之大吉……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就会聚焦在你的身上,那时候你的处境就跟我差不多了,我希望在你倒下之前就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秦笑愚淡淡一笑道:“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你最好每天祈祷菩萨保佑我长命百岁……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要不了多久,刘韵真就要接替你的位置了,你不想说说她吗?”。 吴世兵一听,愤愤地说道:“我的灾难就是从这个女人开始的……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我让她在银行当一辈子小职员……我的今天就是拜他们父女所赐……” 秦笑愚笑道:“可你却没法报仇,因为她比你干净……” 吴世兵哼了一声说道:“干净?谁也不是天生就不干净,等着瞧吧,这个女人的胃口不会比我小,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运气也不错,刘定邦一死,再没有人去翻他的老账了,不信你看吧,她肯定会把他老子的葬礼搞得像死了一个老革命一样……” 秦笑愚倒是觉得吴世兵对韵真的判断是正确的,在她当上行长的之后,很难说还能洁身自爱,实际上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钱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手里的钱?”秦笑愚最终说到了最敏感的问题,他觉得吴世兵肯定不会乖乖就范。 没想到吴世兵神情平淡地说道:“我所有的钱都已经交给了媛媛,怎么样分割你可以跟她商量,不过,你起码要给我们父女留下足够的生活费,尤其是我的女儿,她还很年轻,我希望她今后不会为了钱而对男人低三下四……至于剩下的钱,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这些钱落在谁的手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秦笑愚一听就知道这又是吴媛媛的主意,她知道父亲跟自己谈判不占优势,所以就先把钱掌握在自己手里,以便进一步讨价还价,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有别的企图,一旦吴世兵中途出事,她就不会再交出那笔钱了。 “总数有多少?”秦笑愚问道。 “没多少,事发太突然了,还有很多钱在刘蔓冬的手里,银行的一些钱也没来得及转出来,还有一部分不知道被汪峰藏到哪里去了,我手里只有三十多亿……大部分在国外,小部分在国内……对了,王子同手里还有我一笔钱,你有本事的话就去要回来……” 秦笑愚不禁暗暗吃惊,三十个亿的巨资在他眼里居然是一个小数目,可见他们的胃口有多大,吴世兵还只是一个行长,他上面的人,那些食物链顶层的人手里的非法所得应该更加惊人。 吴世兵见秦笑愚震惊的样子,心中竟然有点得意,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钱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在本市有两个钱柜,一个是我的银行,另一个是刘蔓冬和刘原的地下钱庄,钱在这两个钱柜之间流动,黑钱就变成了合法的投资、合法的收入,所得利润按照不同的比例进行分配,最后再根据上面的安排流回公司、投资国内外证券市场、控股我们感兴趣的某些行业龙头……这样,这些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大得单凭个人力量根本无法推动它……” 秦笑愚对资金运作不熟悉,忍不住打断吴世兵问道:“汪峰手里的那笔钱是怎么回事?” 吴世兵说道:“汪峰是两个钱柜之间的联络人,也就是那个推雪球的人,他掌握着银行的许多账户……他手里那笔钱原本是准备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转往国外,没想到他会突然暴毙,只是那些钱不应该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我怀疑汪峰生了异心,他把那些钱藏了起来,然后想独吞……” “你说得没错,他确实办理了假护照,钱也被他藏在了不同的几家银行……当初我还以为是你授意的呢……”秦笑愚插话道。 吴世兵正色道:“我没这么大的胆子,除非不要命了……我怀疑汪峰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变得疯狂,也许他是想去国外治病,永远也不打算回来了……我总觉得汪峰一个人无法运作这么大的一笔资金,他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他应该是汪峰的同伙……” 秦笑愚说道:“现在也没有必要去做无谓的猜测了,汪峰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开口,那笔钱也被刘韵真找见了……” “已经找见了?”吴世兵一脸惊讶的表情,随即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道:“这么说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确实落到了刘韵真的手里……她找见了多少钱?” “好像几十个亿吧……”秦笑愚说道。 “不可能……”吴世兵大声说道:“那笔钱起码有一百个亿,刘韵真肯定私吞了一半……她这是既当表子又立牌坊啊……” 秦笑愚听了吴世兵的话,顿时忧心忡忡,韵真还以为交出那几十个亿,汪峰的那笔钱就算交代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吴世兵知道也就罢了,如果汪峰背后还有一个知情人的话,那么他一看新闻报道就知道还有一半的钱下落不明,这样一来,汪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就永远也无法画上句号了。 “那也不一定,也许剩下那些钱汪峰藏得太隐秘,她还没有找见……”秦笑愚不由自主地替韵真辩护。 “根据我对刘韵真的了解,如果她没有全部找见汪峰的钱,就不会交出那一半,这笔钱要么找不到,要么就全部可以找到……”吴世兵说道。 秦笑愚再没话说,心里不禁有点恼火,搞了半天,还是无法把盯着那笔钱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不仅如此,现在反而有把韵真也扯进来的迹象,早知道这样,干脆一分钱也不交了。 “我就奇怪了,有你们这么一大帮蛀虫,银行怎么就没有被你搞倒闭呢?”秦笑愚怏怏地问道。 吴世兵笑笑,怜悯地盯着秦笑愚说道:“我们国家的银行永远也不会倒闭,如果你的银行没钱了,很简单,晚上临睡前给你的上级银行打个,告诉他你的银行没钱了,等你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钱就已经到了一个特殊账户上了……当然,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为什么没钱了,这个理由很复杂,跟你说等于对牛弹琴……” 秦笑愚恼火地说道:“你他妈少给我故弄悬殊,需要什么理由?大家都是强盗,彼此肯定心照不宣……你如果再没有什么可说的,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吴世兵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我已经掌握在了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想起了什么,随时都可以去问我……我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现在对你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秦笑愚说着就拿出拨了一个号码,看到吴世兵紧张地盯着自己的举动,淡淡一笑,冲里说道:“刚子,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个人来,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时,吴媛媛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拖着一个小旅行箱,如果不是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秦笑愚还以为她要跟吴世兵一块走呢。 “这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吴媛媛似有点伤感地说道:“我把妈妈那本日记在放在里面了,没事的时候你就好好看看吧……” 吴世兵不敢抬头看女儿,憋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媛媛……我也不知道我们今后还能不能在见面……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爸爸对不起你,以后就不要在为我操心了……对我来说,也许死了比活着更好……只是,我不甘心啊……” 吴世兵哽咽的有点说不了,双手捂着脸唏嘘不已。吴媛媛虽然因为母亲的事情从来没有给父亲好脸看过,可在这生死离别之际,心里面也不好受,不过,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不愿意让面前的两个男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强忍着扭过头去,低声说道:“既然不甘心,那就好好活着……”说完一转身就回卧室去了。 吴世兵坐在那里伤感了一阵,突然抬起头来对秦笑愚说道:“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吗?如果为了女儿我愿意……我请求你不要对我女儿使什么坏心眼,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请你不要再欺负她了……”说着,作势就要跪下去。 秦笑愚刚才不过是发泄心中的愤懑,所以口不择言,哪里真有让他磕头的意思?吴世兵这要是真的给自己跪下去,吴媛媛还不把自己恨死?再说,自己每天在他女儿的身体上爬上爬下的,怎么能受他这种大礼呢。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秦笑愚说着,靠近两步,预防吴世兵真的给自己跪下去,一边劝慰道:“媛媛是个聪敏的女孩,她完全有能力自保……我向你保证,只要她需要,我会尽自己一切努力保护她的安全……你也别灰心丧气,早晚有一天,你们还是有见面的机会……” 吴世兵倒不是真想给秦笑愚磕头,只是觉得自己父女两个眼下寄人于篱下,不得不做出一种示弱的态度,他听了秦笑愚的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拿出一支香烟颤抖着手点着了,犹豫了好一阵,就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 “有一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说,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一个大人物……我现在告诉你,就当做是你照顾媛媛的回报吧……” 秦笑愚慢慢坐回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就像是生怕惊动了吴世兵一样,他知道,吴世兵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说出来的秘密肯定非同寻常。 “这件事并不是我亲眼看见的……”吴世兵继续说道:“而是从王子同那里听来的……我记得还是王子同从美国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有一天我们在一起喝酒,最后就说到了刘原……当时我跟刘原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微妙,所以,我想说服王子同跟我联手把他搞掉…… 没想到王子同说什么也不愿意参与这件事,你知道,我跟王子同的关系非同一般,我还在支行当行长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们一起做过很多大事,就是他去美国之后,我们也没有中断过联系,其实,他这次回来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准备再大干一场,然后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可刘原成了我们事业上的一大障碍,所以必须想办法把他除掉,没想到王子同却变卦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害怕刘原黑白两道的背景,可后来在我的逼迫下,他才说出了实情…… 记得当时他问我认不认识刘原的,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这个无聊的问题,可仔细想想,虽然我早就知道刘原已经结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只是听说刘原这个人很有人情味,他的比他大十来岁,并且双腿残疾,但是他一直不离不弃,这一点让很多人佩服……然而,当王子同把实情告诉我的时候,却让我大吃一惊……” 吴世兵见秦笑愚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也就不再啰嗦,直接说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刘原的,她曾经是一个大人物的……当年这个女人曾经跳楼自杀,摔断了双腿,再后来就神秘地消失了,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一直藏在刘原的身边……根据我的猜测,这件事肯定是刘蔓冬告诉王子同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我更亲近,只是,当我找刘蔓冬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张红兵……孟桐的前妻……”秦笑愚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道。 这次轮到吴世兵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原本一切自己掌握的是一件天大的秘密,没想到竟被这个年轻人一口道破,这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年轻人做出重新评估。 “你……你也知道这件事……” “偶尔听说过……”秦笑愚淡淡地说道:“很显然王子同不敢碰刘原是因为他保护着孟桐的前妻,而事实并非如此,根据我的猜测,刘原不是替孟桐保护前妻,而是他私藏了这个女人,孟桐说不定早就以为自己的前妻死掉了呢……” “啊……”吴世兵虽然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刘原是居心叵测?可现在王子同已经成了孟桐的人,难道他还会替刘原保密?” 秦笑愚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他跟刘原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替他保守秘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孟欣,张红兵可是孟欣的亲生母亲,王子同如果说出这件事,那就等于出卖了自己女的母亲,那样一来,他还想跟孟欣结婚?” 秦笑愚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就回想起陈刚的发现,孟欣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一趟距离临海市几十公里的一个小镇,那里的一栋房子里住着几个神秘的人,毫无疑问,那个屋子就是张红兵的隐身之地。 “我就是不明白,孟桐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世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再说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秦笑愚说着站起身来,他的耳朵很灵敏,已经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很显然,陈刚到了。果然,等秦笑愚慢吞吞地走到门边的时候,就传来了敲门声。 “刚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你马上带他走,多余的话我就不交代了……除了我,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允许见他……就算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行……”秦笑愚盯着陈刚严肃地说道。 陈刚把眼前男人打量了几眼,单从外表来看,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推销员,只有当他们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男人虽然落魄,却有一双饱经沧桑而又洞悉一切的眼睛。 “笑愚,你就放心吧……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对了,他们还在街上转悠呢,你给邹琳打个吧,那两个人我已经交给她指挥了……”陈刚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对吴世兵说道:“走吧,怎么?舍不得走?” 吴世兵掐灭烟头,拉起那只旅行箱,在出门前好几次看看卧室的门,秦笑愚知道他希望能跟女儿最后做个告别。 “媛媛……你爸要走了……”秦笑愚冲卧室喊了一声。 137. 私人财产 秦笑愚一张脸也胀红了,一颗心砰砰乱跳,全身的骨头都酥麻了,忍不住伸手圈上两个柳腰,让身子紧贴着自己,微微喘息道: “算你们运气……他还好没有来得及把照片带出去……否则,你们两个今后就做好带着面具出门的准备吧……” 徐萍一声欢呼,忍不住在男人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韵真一瞬间就松弛下来,身子软的坐不住,贴在男人的身上就像睡一般,嘴里喃喃道:“差点害死人呢……” 徐萍摇着秦笑愚的手臂娇声道:“哥,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找到那些照片的?” 秦笑愚得意地说道:“一开始我就怀疑是内贼,不过,我以为还有他的同伙,谁曾想到那个门房竟然是单独作案,你们知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去那套公寓?” 两个女人晕着两张娇艳欲滴的脸,两双美目水汪汪地盯着他,缓缓摇摇头。 秦笑愚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不眼前的一切。如果这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单独跟自己在一起,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举动,甚至不排除就地阵法的可能。 但是,两个人同时跟自己黏在一起,并且毫不避嫌的情景他是从来也不敢想,在一种腾云驾雾般的迷醉中,他忍不住想到:韵真和徐萍既然是那种关系,一旦自己成了她们之中任何一个的男人,那岂不是意味着也是另一个的男人吗?难道自己还有一箭双雕的好事? 一想起照片中两个绝美的互相痴缠的旖旎风光,秦笑愚觉得自己有种马上就要爆炸的感觉,两条手背忍不住搂紧了女人的腰肢,昏头昏脑地说道: “他原本是想在你们的卧室安装一个监视器……” “啊……”两个女人又是一声娇呼,喷出两团香气。 “幸运的是,这家伙赌博输了钱,一心想发点横财,所以他就翻箱倒柜找到了那笔钱,结果,为了掩人耳目,监控也不想装了,还故意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就像真的被盗了一样……不过,他确实是准备那那些照片向他的老板交差……” “啊,那你……怎么逼着他交出照片的?”徐萍吹气如兰地问道。 秦笑愚得意地说道:“那家伙被我骗到屋子里,居然拿出一把刀……” “啊,你受伤了?”韵真好像这才注意到男人靠着自己这边的一只耳朵上还有血迹,忍不住惊呼道。 秦笑愚此刻被两个女人搞昏了头,居然连想都没有多想,就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家伙手上确实有点功夫……这一刀如果在偏一点,今天就见不到你们了?” “笑愚……你……你为了我们……痛不痛?”韵真顿时热泪盈眶,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轻轻舌忝着男人那只受伤的耳朵。 那一阵销魂蚀骨的麻痒差点让秦笑愚哼哼出来,不禁伸展了四肢仰靠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上的每一细胞,只想享受这一颗的温柔,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徐萍眼神中露出的一丝狐疑神情。 “……现在已经痛了……”秦笑愚哼哼道:“就像上次在你的别墅那样,经过……一场惨烈的搏斗,那家伙最后被我打倒在地……当然,他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承认……我知道那些照片的重要性,所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那家伙熬不住,最后就交代了,不过,为了不让他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我答应他偷走的那三十多万块钱就不追究了……” “啊,你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韵真此刻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要不是徐萍在身边,一个身子早就滚进男人的怀里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秦笑愚感觉到韵真已经不再舌忝弄他的耳朵了,心里面微微有点失望。 “我猜……你是不是把他的一根手指头剁下来了?”徐萍颤声道。 秦笑愚笑道:“你这小东西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你要不要试试,我这办法,不流血,没伤痕……就是红印子都不会留下一点……” 徐萍娇嗔道:“谁要试?哎呀,说了半天照片呢?哼……你肯定都看过了?” 秦笑愚看看两个女人晕红的娇颜,笑道:“让我看,总比让别人看好吧……照片我已经全部毁掉了,那种东西多留一刻都是危险……我警告你们啊,今后可千万别干这种没名堂的事情……” “毁掉了?”韵真抬起头,一双美目疑惑地盯着男人问道。 秦笑愚不看跟她对视,悠闲心慌意乱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留着作纪念?好了……别说这件事了,反正今天晚上你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过……” 秦笑愚说到这里,一双眼睛色色地看看徐萍,又看看韵真,低声道:“不知道你们两个要怎么感谢我……” 两个女人一听,骚红着脸,马上扭着腰肢挣月兑了男人的手臂,韵真站起身来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说完,扭着小**风情万种地出了门。 徐萍盯着男人看了一阵,只见他不怀好意地尽在自己的身子上瞄来瞄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睡衣,忍不住脸上一热,跳起身来惊呼道:“哎呀,我怎么忘记给妈妈打了……”说完飞快地逃进了卧室。 秦笑愚哀叹一声,趁机伸手在自己的裤裆上揉了几下,以缓解那一阵来势汹汹的冲动,嘴里嘟囔道:“哼,过河拆桥……就知道你们不讲信用……” 好半天,韵真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娇媚的神情,而是一脸肃穆的样子,显然已经恢复了女行长的本色。 “笑愚,我爸的葬礼明天举行……我妈都念叨了好几次了,你明天会去帮我招呼一下吧?” 秦笑愚一听韵真提起了刘定邦的事情,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今晚就别自作多情了,帐篷搭得再高也没用,韵真不可能在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跟自己寻欢作乐。 至于徐萍这小东西倒是不难上手,可一旦沾上了可就别想甩手,说不定还要缠着自己娶她呢。最好的选择就是早早把事情说完,然后乖乖回去,让吴媛媛的柔情浇灭身体的邪火。 “应该会来不少人吧……你说王子同会不会来?”秦凯有想起白天在小镇上的遭遇还有点心有余悸,不过,他王子同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只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不知道王子同还会不会公开路面。 韵真冷笑道:“他怎么能不来?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让人家说他薄情寡义……你在乎什么?你现在又不是他的司机,难道还怕见他?” 秦笑愚也不解释,朝着卧室瞥了一眼,然后向韵真招招手,等她在身边坐下来,就把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吴世兵已经到手了……” “啊,这么快……他……现在在哪里?”韵真吃惊的合不拢嘴,这个重量级的逃犯,连公安局都抓不到,没想到秦笑愚单枪匹马就把事情解决了。一时心中对男人佩服的要命,一双美目忍不住又柔情似水。 “已经送走了……我告诉你,就凭吴世兵提供的证据,就能整掉刘原、王子同一伙……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对公安局内部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如果把这些材料交给欧阳龙,他很可能会按兵不动,只是把它作为一种威慑手段,这样一来,一旦他们之间私下达成妥协的话,我可就倒霉了……”秦笑愚忧心忡忡地说道,裤子上的帐篷显然小了不少。 韵真一听,心里一阵兴奋,她正愁着没有对付刘原的手段呢,现在既然吴世兵已经开口,就凭那些证据就能把他吓个半死,那二十个亿他是别想要回去了。 “笑愚,你做的对……那些证据与其成为别人的工具,还不如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威慑他们……刘原现在已经失去耐心了,必须在他乱来之前阻止他,你那些证据正好派上用场……” 秦笑愚担心道:“刘原可不是一个甘愿束手自缚的人,一旦他知道你掌握着他的犯罪证据,岂能善甘罢休?我的意思,打蛇打七寸,要么不动手,要么就置他于死地,让他没有反抗能力,否则,他临死前的挣扎也够你受得了……你知不知道,萍萍公寓那个贼就是间接替刘原办事,我怀疑他一直在监视你的行踪……” 韵真一听,一把拉着秦笑愚的手臂,颤声道:“笑愚,他要是对我下手怎么办呢?他手里可是掌握着黑帮的势力,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秦笑愚见韵真娇娇怯怯的模样,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她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微微喘息道: “我决不允许他伤害你……在适当的时候,我要跟他正面接触一下,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这里来…… 韵真,你能不能通过你母亲打探一下,中央纪委的调查组到底会不会来,她跟孟桐走得近,应该会听到什么风声……如果中央纪委的调查组没有一点影子,我们就要改变策略,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韵真扭着身子正待挣扎,可一听秦笑愚的话就不动了,任由她把自己抱在怀里,迟疑了一阵才低声道:“笑愚……放开人家……萍萍……”说着,把小嘴凑到秦笑愚的耳边低声道:“等过了这一阵,找个时间……人家让你抱个够……难道你还怕人家逃出你的手掌心吗?现在好好跟人家……” 秦笑愚见韵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无异于已经给了自己承若,一时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于是松开了她的身子,低声道:“你今天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你父亲的遗嘱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材料?” 韵真瞥了一眼卧室的门,哼了一声,悄声道:“还好今天约了你,不然,那些照片就拿不回来了……笑愚,他不但没有给我留下有价值的东西,反而往人家的脖子子上套了一根绳子,他把孟桐那条路彻底堵死了,也就是说,我只有一心一意跟着储慧了,如果我背叛了他的遗言,马上就会受到惩罚……我现在心里好恨他,为什么他非要把我扯进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里面呢……” 秦笑愚虽然不太了解韵真跟刘定邦的关系,可通过吴世兵的材料,渐渐对刘定邦这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在他的印象中,刘定邦不过是个伪君子,一方面自己就不干净,另一方面却为了报复情敌表现的像一个维护正义的斗士,像他这样的人,女儿自然也要服从他的意志了。 “韵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虽然你跟孟桐和刘定邦都有关系,可这些关系还不足以影响你的仕途,也就是说高层的权力斗争还波及不到你这个小行长,所以,你只要摆平自己身边的人就行了,根本不存在选择阵营的事情……” 韵真娇嗔道:“你根本不懂政治……如果那天我不在储慧面前表明心迹,根本就不会有这次任命……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我跟孟桐的关系,所以对我一直都有防范措施,如果我稍稍违背他们的意志,很可能马上就会失去一切,我现在的处境就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呢……” 秦笑愚见韵真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又搂住了她,笑道:“爷爷姥姥离你太远了,他们疼不疼、爱不爱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你身边有一个现成的人爱你疼你呢……你说这个人是谁?” 韵真被秦笑愚一再的撩拨,再加上心里面对他已经产生了无限的依赖,顿时一颗芳心荡漾起来,不禁伸出柔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小嘴贴在男人的耳边,嘤嘤颤声道:“是……我的亲哥哥……” “哎呀,好肉麻……” 随着一声娇呼,徐萍忽然走出了卧室,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盯着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啊……”韵真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了秦笑愚,涨红着脸站起身来指着徐萍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偷听人家的……”话为说完,已经羞臊的跑进了卧室。 秦笑愚奸笑两声,也站起身说道:“她说的不错……难道我对你们不像亲哥哥一样吗?好了,韵真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早点睡觉吧……” 徐萍见秦笑愚一脸猥琐的模样,就明白他最后一句话不怀好意,小脸羞得绯红,娇嗔道:“我算是服了你……原来以前你那副憨厚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你这个坏蛋……” 秦笑愚有点恋恋不舍地打开门,然后转过身来盯着徐萍奸笑道:“难道你不想过来跟哥哥吻别一下……” “滚……”徐萍伸手就把一个沙发垫子朝着秦笑愚砸,可门已经嘭的一声关上了。 “萍萍,他……走了吗?”。卧室里传来韵真娇滴滴的声音。 徐萍走进卧室一看,韵真已经钻进了被窝,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盯着她。 “走了……”徐萍故意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 韵真娇声道:“哎呀,你这个死丫头吃哪门子醋啊……快过来……今天晚上……人家随你欺负还不行吗?”。 徐萍一听,脸上就烧起来,慢慢走,盯着韵真低声道:“这么想让男人抱,刚才为什么不干脆留住他……哼,你是不是已经跟他做过了?” 韵真一伸手拉住了徐萍,闭上眼睛哼哼唧唧嗔道:“你胡说……人家现在有孝在身,怎么能……干那种事情?” 徐萍其实也早就想入非非了,马上把自己的睡衣甩在地上,钻进了被窝,嘴里一声娇呼,原来韵真身上已经光着了,一个身子直往她的怀里面钻进来。 “姐,那个坏蛋不老实……”徐萍微微喘息道。 韵真显然会错了徐萍的意思,呢喃道:“有什么办法……他早就已经不老实了……没办法呀……” 徐萍说道:“人家不是说这个……他说他的耳朵是被那个贼伤的……可是……他刚来公寓,还没有见到那个贼之前就已经……已经受过伤了……” 韵真一听,稍稍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幽幽说道:“你就会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哼……难道我是傻瓜,他根本就不会把那些照片销毁,跟定已经变成了他的私人财产……” “啊,姐……你的意思他会……难道他还想敲诈我们不成?” 韵真摇摇头,娇声道:“这倒没必要担心……这个坏蛋不管做什么事情总要防着一手……他这是……这是怕我们不兑现自己的承诺呢……反正,从今以后,你我……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了……” 徐萍一听,娇声道:“那是你的承诺,人家可没有承诺他的什么……要兑现你自己兑现去……” 韵真一把搂紧了徐萍,哼哼道:“什么你的我的?今后他就是我们共同的男人……难道你不愿意?” “姐……你是不是被他弄过了……”徐萍大着胆子问道。 韵真嘤咛一声,颤声道:“别……别说他了……快来,人家这几天寂寞死了……” 天快亮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这给刘定邦的葬礼增添了几许悲情的气氛。 九点钟,参加葬礼的人们开始到达殡仪馆,最先来的当然是银行系统的中层的领导,他们人数最多,来了之后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殡仪馆前面的停车场上窃窃私语,至于像储慧这样的大领导以及一些社会名流则有专门的贵宾室接待。 韵真陪着祁红在贵宾室迎接重要客人,而韵冰则和李明熙在外面招呼一般的客人,夫妻两个虽然刚吵完架,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都不愿意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发生什么冲突,所以,除了跟宾客寒暄之外,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谈。 九点一刻,秦笑愚的车慢慢开进了停车场,他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坐在车里没有下来,扫视一圈一之后,他惊讶地注意到停车场的四周竟然有一二十名警察在值勤,随即就在人群里看见了韵冰夫妇。 他知道,按照刘定邦的级别,还不至于在死后惊动警察,之所以有这种待遇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李明熙为了充门面特意安排的,要么就是有大人物要亲自来参加葬礼,当然,今天来参加葬礼的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活人来的,毕竟祁红目前还是一个在位的副省级领导。 “明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秦笑愚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之后,来到李明熙身边低声说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有几个人到了之后追悼会马上开始……你是一个人来的?”李明熙很久没有见过秦笑愚了,忍不住把战友上下打量了几眼,感觉上好像比以前精神多了。 秦笑愚还没来得及,忽然看见两部轿车快速冲进了停车场,随即就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从一辆车上跳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煞有介事的拉开了后车门,秦笑愚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可等到车里面那个人低着脑袋钻出来,忍不住就想笑,原来,车里面下来的竟然是柳中原。 只见他一身黑色西装,脸上也带着一副墨镜,刚从车里面出来,马上就有马仔替他撑起了雨伞,他就像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一样,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先点上一支烟,然后就扭着脖子东瞧瞧西看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接着就看见了秦笑愚,他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就在四五个马仔的簇拥下,径直冲着情敌走了过来,搞得秦笑愚反而有点紧张,心想,有这么多警察在这里,这个小混混该不会在这里对自己大打出手吧。 “中原,你怎么才来啊……”韵冰埋怨道。 “我迟到了吗?”。柳中原话是对韵冰说的,可墨镜里的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秦笑愚。 韵冰气鼓鼓地把一朵小花别在柳中原的衣领上,娇嗔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柳中原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倒不像把自己当客人,等一会儿我能跟你们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慰问吗?”。 李明熙可不清楚柳中原和刘定邦的关系,只知道他是韵冰的老板,见他跟一副随意的口气,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韵冰一眼,正想走开,忽然看见不远处王子同带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正朝着这边走来。 韵冰显然也看见了,嘴里说声“我去找……”然后一转身就跑掉了。 柳中原好像也不愿意跟王子同打照面,最后瞪了秦笑愚一眼,紧跟着韵冰去了。 “笑愚,你也在这里啊……”王子同冲秦笑愚说道,脸上还挂着微笑,不过,他只是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明熙,只见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自己,好像有点大惑不解的样子。 “哦,王总,我和明熙是战友……过来帮帮忙……” 王子同这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韵冰的丈夫,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刚好在美国,所以都没有赶上你们的婚礼,不过,事后我可是有礼物送给韵冰呢,虽然我现在不是她的姐夫了,可我一直都把她当看待呢……对了,你好像是在公安局刑警队工作吧……” 李明熙气得双拳紧握,差点忍不住扑上去,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嘴里一声冷笑,缓缓说道:“韵冰已经告诉过我你送她的礼物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找个机会,我还是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谢意吧……现在请你去贵宾室休息吧……” “不客气,不客气……”王子同大度地摆摆手,不过,他一瞬间就明白李明熙已经知道自己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了,这件事韵冰自己肯定是不会说的,多半是韵真在故意挑拨离间呢,她巴不得借妹夫的手教训一下自己呢。 秦笑愚可不知道李明熙和王子同之间有什么过节,不过,从战友的脸色来看,他们之间好像是仇人似的。 “你好像对你这个前挑担并不是很熟悉?”秦笑愚看着王子同的背影说道。 “哼,我真不明白当初韵真为什么会嫁给这么一个……人渣……”李明熙愤愤地说道。 “明熙,他可是本市最有实力的企业家……美国人……怎么在你的眼里竟变成人渣了?我给他开过车,人还是挺不错的……”秦笑愚故意惊讶地说道。 李明熙当然不会把家丑外扬,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笑愚,等一会儿如果他去酒店吃饭,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两个保镖引开……” “你想干什么?”秦笑愚问道。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找他谈谈。”李明熙咬牙切齿地说道。 秦笑愚巴不得看热闹,嘴上却劝道:“你该不会是在替韵真打抱不平吧,都是陈年旧事了,用得着……” “跟韵真没关系,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要了结……”李明熙打断秦笑愚的话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你可不要闹出什么事,别忘了你可是警察……” “我有分寸……你只要把他的保镖引开就行……”李明熙说道。 “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去酒店吃饭……他可是个大忙人……”秦笑愚担心道。 “我估计他肯定会去,只要有大人物的地方,他怎么能缺席呢……你看,那是谁来了?”李明熙伸手指着前方说道。 秦笑愚一看,就知道真正的大人物来了,只见前面一溜十几辆轿车缓缓驶进了停车场,那排场马上就吸引了在场的所有宾客的目光。与此同时,贵宾室里的祁红和韵真已经走出来,并且慢慢往前迎了上去。 “我只认识刘原……其他的一个不认识……”秦笑愚说道。 “看见那个漂亮女人了吗?孟桐的,那个年轻的是孟桐的女儿……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市委书记,旁边那个是市长……”李明熙边看边介绍道。 秦笑愚感叹道:“明熙,你老丈人真有面子,这么多的大人物居然都亲临现场……这女人真漂亮……好像四十岁都没有啊……” 秦笑愚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筒裙的女人,要不是她把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显得老成的样子,看上去基本上跟韵真的年龄差不多,说实话,那张脸甚至比韵真更精致。 至于孟桐的女儿,昨天刚刚听过她销魂的申吟,可并没有看清她的相貌,今天一见,无疑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了,虽然王子同跟她混在一起可能另有目的,可单从相貌上来说,也算是有艳福了。 “哎,你小子眼珠子可别掉出来……这个女人可不是你能随便看的……”李明熙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幼霜的一举一动。 “真是暴殄天物啊……你说,那老东西还弄得动吗?”。秦笑愚喃喃自语道。 李明熙瞥了秦笑愚一眼,笑道:“反正不会请你去帮忙……难道你不知道权力照样能给女人带来快敢吗?”。 这时,祁红和韵真已经跟每个人寒暄完毕,一行人簇拥着刘幼霜和孟欣向着这边走过来,秦笑愚感到有点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王子同没有陪着刘幼霜和孟欣,反而倒是刘原跟在身边献殷勤,难道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王子同和孟欣的关系? 一行人越走越近,当距离秦笑愚和李明熙只有五六米远的时候,只见刘原瞥了秦笑愚一眼,随即就把嘴凑到刘幼霜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女人的脑袋就转过来,一边继续往前走,可一双美目就紧盯在了秦笑愚的脸上。 秦笑愚觉得那目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同时又被深深吸引,根本无法挣月兑开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他已经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微微颤抖,心里面既兴奋又恐惧,因为,他似乎意识到刘幼霜为什么会特别注意自己了。 既然大人物都到齐了,追悼会马上开始,按照地位的高低,人们在大厅里从前往后站成一排排,由于人太多,队伍一直站到了门外,像徐萍秦笑愚这些小角色只能站在门口,里面的情形根本看不见,只能听见哀乐声和储慧致悼词的声音。 按照惯例,来宾必须绕着死者的尸体转一圈,俗称遗体告别仪式,可问题是,尽管殡仪馆的入殓师发挥了自己所有的才能,还是修复刘定邦那张被河滩里的石头冲撞的稀烂的面孔,如果把那张脸露在外面让来宾瞻仰的话,估计会引起现场一些胆小的女宾的尖叫,而男人们看了之后,晚上可能会做恶梦。 所以,考虑到活着的人的感受,遗体告别仪式就取消了,人们只能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被一块白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尸体,本来,按照储慧和韵真的意思,刘定邦的身上应该覆盖着鲜艳的党旗,可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意见,出于长远和谨慎的考虑,把储慧的意见否决了。 尽管这样,刘定邦在储慧的悼词中还是被描绘成了半人半神的人物,听在大部分来宾的耳朵里,他们真的刘定邦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为了党的事业奋斗不息的一生。 这里面只有少数人了解刘定邦的底细,他们内心只承认刘定邦不平凡的一生,尤其是他的后半生,让在场的不少人过的很不舒服,所以,他们今天到这里来,除了无法拒绝祁红的邀请之外,实际上是来表达一下他们轻松的心情。 考虑到现场的一些大人物都是日理万机的角色,所以追悼会安排的很紧凑,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繁琐细节,就连哀乐也经过了剪辑,只播放高朝的那一部分,同时考虑到祁红及其家人的体力,当储慧念完悼词之后,只有前三排的人走上前去和死者家属握手致意,三排之后的来宾即便想拍祁红的马屁也没有机会。 死者的家里人丁不旺,站在家属位置上除了三个女人之外只有李明熙一个男人,柳中原原本是有资格站在那里接受慰问的,可他见不得光,此刻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祁红眼皮低垂,恰到好处地演绎着自己的身份,倒是韵真,一双美目总是盯着跟她握手的每个人,好像要从他们的语言和神情来判断他们的诚意似的。 “韵真,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刘原趁着和韵真握手的机会低声问道。 “你想谈谈他是怎么死的吗?”。韵真冷冷地盯着刘原只说了一句话,然后马上就转过身去应付后面的人去了。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人头攒动的停车上就变得空荡荡了,只剩下李明熙和秦笑愚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抽烟,作为男人,他们负责把刘定邦的骨灰带回去。 “那些警察是你叫来的?”秦笑愚看着最后一辆警车离去,忍不住问道。 “不是……你没看来了这么多大人物吗?我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李明熙说道。 “怎么?我看你今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伤心过度啊……”秦笑愚试探道。 李明熙叹口气道:“我岳父是个好人……和这三个女人生活一辈子真是难为他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笑愚惊讶地问道,不过,他明白李明熙为什么发出这种感慨。 李明熙摆摆手心烦意乱地说道:“不说这些事了……我正想问问你呢,前几天,欧阳局长突然问我是不是跟你见过面……我一直觉得奇怪,不清楚他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们两个是战友……你认识他?” 秦笑愚一愣,他原本以为,欧阳龙派李明熙作为邹琳的联络人,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么看来他好像并不知情。 “你忘了我是一名被开除的警察,名气大着呢……”秦笑愚开玩笑地敷衍道。 “笑愚,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神神秘秘的……看看你那辆车,起码也要三十万吧,你小子发横财了?”李明熙又点上一支烟问道。 秦笑愚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替王子同开过车,跟着他做点生意……其实赚点钱不是太难,如果你不当警察,我保证你比我赚得还要多……” “那你怎么离开他了?”李明熙疑惑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他准备给李明熙透露一点底细,让他有点思想准备。“实际上,我是因为韵真才离开他的,你知道,韵真跟他……是死对头,我现在准备跟韵真合作,自己做点生意……” 李明熙惊讶道:“她跟你有什么合作的,她是行长,又不是生意人……” 秦笑愚笑道:“明熙,你已经有点落伍了,银行的存在就是为做生意的人服务的,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我准备自己开一家公司,通过韵真贷点款……你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就算你一个股东,要不了两年,保准你连公安局长都不想当了……” “我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钱啊……”李明熙垂头丧气地说道。 秦笑愚低声道:“韵冰现在是柳中原公司的股东,怎么会没有钱呢……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刚才你也看见柳中原的德性了,那家伙靠不住……” 李明熙半天没出声,好半天才幽幽说道:“她就是嫌我穷……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跟他……笑愚,我手里有十万块钱,放在那里反正也没用,就交给你好了……我信得过你……” 秦笑愚心中暗笑,心里倒是挺同情自己的战友,对他来说,十万块钱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相对于高斌那样的警察,李明熙算得上是清廉了。 “好吧,我保证一年让它翻一番……不过,你要是用钱就尽管说,别的帮不了你,几十万块钱我现在还是拿得出来……” 李明熙疑惑地问道:“笑愚,你是不是还对韵真有意思?” 秦笑愚站起身来拍拍**说道:“我单身,她寡居,难道我没有权力追求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跟你怎么说呢,笑愚,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韵真那样的女人不是你我所能驾驭的……” 秦笑愚似乎有点听出李明熙的弦外之音了,低声道:“这么说,韵冰你也驾驭不了?” 李明熙站起身来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去拿骨灰吧……” 两个人来到焚尸房一问,没想到刘定邦的骨灰刚刚被人领走了,两个人赶忙从大厅里追出来,正好看见柳中原带着几个马仔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这个混蛋,他想干什么?”李明熙愤愤地骂道。 秦笑愚一笑,淡淡说道:“严格说来,他更有资格保存刘定邦的骨灰……” “你说什么?”李明熙惊讶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看来你跟韵冰确实沟通太少,难道她就没有对你说过,柳中原可是刘定邦的亲生儿子。” “你他妈胡说些什么?”李明熙震惊地说道。 秦笑愚也不解释,戴上墨镜,一边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一边笑道:“你不是要找王子同了结一点个人恩怨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138. 当爸爸了 秦笑愚搂着吴媛媛躺在床上,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看完了这一期的法制节目,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头才惊醒过来。 “这下好了,你成通缉犯了,这下你可以跟我爸爸作伴了……我看你是不是也去他那里躲起来……”吴媛媛有点幸灾乐祸地抚模着男人的胸口说道。 “妈的,这两个狗男女,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想把老子往私利整……哼,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他们做垫背……” 秦笑愚说着,火烧火燎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就拨了邹琳的号码,气愤地说道:“你看见了吧……他们开始过河拆桥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去找欧阳龙,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他,吴世兵就在我的手里,我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不撤销通缉令,他什么都别想拿到……” 吴媛媛一听,一翻身就爬了起来,盯着男人厉声问道:“怎么?你想违反承诺?你想把他交给警察?” 秦笑愚一把推开吴媛媛,继续冲着说道:“马上和他联系,今晚就要得到答复……” 邹琳说道:“我正准备给你打呢,我已经联系过了,那个案子太大了,光是包厢里的那些人就可以撤他的职,他的日子也不比你好过,市里面省里面都……上面给他压力太大,如果不找个替罪羊,他就会面临解除职务的危险,他说让你坚持一段时间…… 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也许他的位置保不住了,如果丁朝辉坐上了局长的位置,这座城市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秦笑愚愣了半天,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欧阳龙作为孙正刚的人,原本也不会轻易倒台,可在出了酒店这个案子之后,孟桐的势力肯定会借着这件事想办法搞掉欧阳龙,何况,当时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在那个包厢里,他们为了推月兑责任,肯定也会把欧阳龙当替罪羊。 另外,王子同是美国公民,他受到攻击并被公安局带走之后,马上就引起了当地领事馆的注意,在被李明熙打得鼻青脸肿之后,这件事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刑事案件,而是上升到了外交的层面,所有这些都都给刘幼霜团伙整垮欧阳龙提供了有力的帮助。 其实,对于刘幼霜团伙来说,他们心里很清楚谁想要王子同的命,但他们不敢冒险把刘蔓冬扯出来,他们只能悄悄地除掉刘蔓冬,而不能让她进入公众的视野,因为刘蔓冬掌握着他们所有的丑闻。所以,他们就干脆把刺杀王子同的案子扯到自己身上,然后把火进一步引到欧阳龙那里,想来的一箭双雕,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扶正丁朝辉,彻底把公安局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最近把王子同和孟欣盯紧,我要找到张红兵……我要用这个副产品跟孟桐交换自由……你最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既然丁朝辉通缉我,他想找的人第一个就是你……你尽量少出面,让他们两个干……” 邹琳沮丧地说道:“别做梦了,王子同从公安局回来之后就吓破了胆,马上就躲进了美国领事馆,短时间内不会公开露面,即便露面,也会严加防范,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孟欣身上了……我怀疑张红兵现在就在临海市,也许他们马上就会把她转移到国外去……” “那就盯紧孟欣,这一次不能再出差错了了,我要直接模老虎**……” 秦笑愚扔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愣神,对坐在那里瞪着他的吴媛媛视而不见。 “你呀,你究竟想干什么?”吴媛媛扑摇晃着男人的身子问道。 “我想干什么?我想把你老子交出去换自由……”秦笑愚拿出一支烟点上,恶狠狠地说道。 “你……你这个混蛋,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手……”吴媛鎙uo读艘幌拢?婕淳推嗽谀腥松砩洗反蚱鹄础Ⅻbr /> 秦笑愚一伸手就把女孩卷进怀里,奸笑道:“如果我不要那笔钱呢?” 吴媛媛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觉得他不像反悔的意思,就恨恨地说道:“那我……就死给你看……” 秦笑愚在女孩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我就怕这个,所以暂时不把他交给警察了,只要我活着,就舍不得失去你这个小东西……” 吴媛媛一听,顿时就软在了秦笑愚的怀里,哼哼了几声,担忧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你把他们要的东西交出去,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出国也行……反正我们有的是钱……” 秦笑愚松开了吴媛媛,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掉……再说,事情还没有完呢……” 吴媛媛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走,肯定是舍不得离开刘韵真……连那个主持人都说了,你们关系暧昧呢……” 秦笑愚被吴媛媛说中了心思,有点心虚地笑道:“你耳朵怎么听的?她是说王子同和刘韵冰关系暧昧……” 吴媛媛嗔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已经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留在这里的话,这辈子别指望过正常人的生活,更不要说妄想着跟她结婚了……” 秦笑愚伸手模着女孩的**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结婚?” 吴媛媛幽幽地说道:“你别装,别以为人家看不出来,既然你不想跟她结婚,玩几次也就罢了,怎么总是恋恋不舍,如果不是因为有他,你早就拿着钱跑得影子都找不见了……” 秦笑愚惊讶地盯着吴媛媛,没想到她的直觉竟如此的准确,说实话,在和韵真关系冷淡的那段日子里,他确实想过有一天带着吴媛媛远走高飞,可后来和韵真搞到一起之后,这个念头就彻底打消了,现在,被吴媛媛说中了心思,心里面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 “媛媛,你也不同胡思乱想,我向你保证,不管我今后怎么样,总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实话,这段时间,你一直跟我患难与共……都说患难见真情,我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爱上你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个男人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吴媛媛娇嗔道。 “你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秦笑愚说着就把女孩压在了下面,引得她一声呼痛,不过四肢马上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嘴里哼唧道:“讨厌……就会来这一套……警察突然闯进来……啊……” 李明熙垂头丧气地坐在韵真家客厅的沙发里一言不发,那天他把王子同带到公安局之后,趁着没人的时候狠狠地给了他两拳,以解心头之恨,在他想来,像王子同这种身份的人,染指别人的,即便挨一顿揍也不会说出去,毕竟也没脸说啊。可没想到这两拳竟成了一起涉外事件,并且因此被勒令停职检查。 韵冰虽然结婚之后对丈夫很失望,并且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原本是铁定心要跟他离婚,可由于母亲祁红的强烈反对,心里就开始摇摆起来。 这倒不是她还留恋这段婚姻,而是从韵真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在她眼里,不管哪方面都比自己优秀,可在跟王子同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了,却一直都过着单身的日子,看来,一个女人不管多优秀,只要是二婚,身价就会大打折扣,更何况自己并不是那么优秀,谁能保证将来能照一个比李明熙更好的男人呢。 韵冰看着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的丈夫,心里面有点内疚,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自己算得上是个始作俑者,如果自己当时克制一点,态度坚决一点,王子同也就爬不到自己的身上了,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对不起丈夫在先,只要他能消除心中的阴影,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况且,今天李明熙是主动来家里的,虽然他是在受到打击之后想回来寻求点安慰,可也说明他有和解的意思,既然这样,和不给自己出轨的风波画上一个句号呢。 “我要是你,不等他们宣布停职检查就主动辞职了,这破警察有什么好当的?整天没日没夜的,就那么几个工资,连自己的肚子都管不住,更不要说将来养孩子了,我看,你干脆辞职算了……”韵冰窝在母亲身边幽幽说道。 韵真白了一眼,嗔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就算辞职也要光明正大,你听听李薇在电视上是怎么说的,她好像还跟你有点战友关系吧……” “我们又没有来往……”韵冰辩解道。 “明熙,他们说你私自放走秦笑愚,你是怎么说的……”韵真问道。 李明熙苦着脸说道:“还能怎么说……我说秦笑愚有当警察的瘾,腰里总是别着一支塑料枪……他只是想阻止凶杀……” 韵真和韵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韵冰走坐在丈夫身边,伸手模他的头,笑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反正谁也说不清楚……这么说,秦笑愚可以算得上见义勇为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祁红训斥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们一家人现在可是成了新闻人物了,你看看电视那个女主持,包厢里这么多人的的名字她不敢说出来,单单就把我们母女三个挂在嘴边,难道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警告你们,现在都低调一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特别是那些新闻记者,如果来采访你们,最好保持沉默,到时候别因为一句话又闹出节外生枝的事情,我看这件事背后大有文章……” 李明熙抬起头来说道:“那个女主持人的采访提纲是公安局拟定的……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就是想把我和笑愚扯进来……现在已经对笑愚发出了通缉令……今天,我专门去找了欧阳局长,他好像也无能为力,我听说他要升为副市长了,如果丁朝辉当了局长,我在公安局继续待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副市长……排名在最后,实际上是明升暗降,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他的政治生涯可以结束了……对了,明熙,你爸和市里面有些关系,难道他不能替你想想办法?” 祁红话音刚落,韵冰就嚷道:“哎呀,想什么办法?一句话,咱们不干了,谁当局长管我们屁事……明熙,明天咱们就去柳家洼,我去跟柳中原说,让你当公司的副总经理,就算没有股份,一个月也有五六千……” 祁红骂道:“你就知道钱钱钱……这件事你不要替明熙做主,让他自己拿主意……我看这样,就算不在公安局干,也可以想办法调到其他单位去,我明天找高院的李院长谈谈,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法院去……我们的家的人不能全部去赚钱……” 韵真说道:“我同意妈的意见,明熙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在政府事业单位工作比较合适,只要别像公安局那样整天忙得不着地儿就行……不过,在走之前可要公安局把话说清楚,千万不能背着什么处分去别的单位,不然今后肯定会影响你的前途……” 秦笑愚显然有点心动,偷偷看看韵冰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我们的事情……你现在什么意思……” 韵冰小嘴一撅,嗔道:“你不是要跟人家离婚吗?”。 李明熙嘀咕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要你今后不再……” 韵冰脸一红,瞪着丈夫喝道:“不再怎样?你还说……” 韵真原本也就是怂恿李明熙给王子同找点麻烦,同时也看不上妹夫唯唯诺诺的性格,如果韵冰真的想跟李明熙离婚,她也求之不得。 可现在见显然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再考虑到母亲的强烈反对,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反而劝道:“的事情都别再提了,王子同那个王八蛋老谋深算,一直都在打我们家人的主意,有好几次,我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说到这里,韵真脸上一热,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想好好过日子,明熙,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把精力多放在家里面,韵冰现在正在创业,家里的事情你肯定要多付出一点……现在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将来又后悔……” 李明熙嘀咕道:“离开公安局之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忙了……我打算尽快要个孩子……” 祁红一听,顿时眉花眼笑,马上说道:“早该这样了,什么事业金钱……家庭最重要,如果没有孩子,哪像一个家?如果你们真有了孩子,我什么都不做了,就在家里替你们看着……”说着,扭头看着韵冰说道:“这下你再别找什么借口了,人家明熙愿意呢……” 韵冰红着脸不出声,韵真笑道:“那干脆就趁着明熙最近在家里停职检查的机会,把这件事办了吧……” 韵冰一听,扑到韵真身上来撕她的嘴,嗔道:“你就会说风凉话……你自己怎么……” 正闹着,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韵真赶忙摆月兑韵冰的纠缠,跑拿起了。 “我找祁红……”一个男人的声音。 韵真一愣,能够对母亲直呼其名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以前的同事在见到母亲的时候都尊称一声祁主席或者老领导,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犹豫了一下,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韵真吧……” 难道是家里的熟人?“对……请问……” “你母亲在家吗,请她接个……我是孟桐……”男人说道。 “啊……”韵真忍不住娇呼一声,赶忙用手捂着话筒,扭头看着母亲,压低声音做贼似地说道:“妈,是他……” 冬季来临之前,接连下了一个星期的暴雨,秦笑愚躲在安全屋里面一直没有出门,外界的所有信息均来自邹琳和韵真的。 吴媛媛充当了家庭主妇的角色,经常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去楼下一家超市采购油盐酱醋,然后按照秦笑愚教给她的反跟踪术在僻静的街道上转悠几圈,确认安全之后才回到家里。 秦笑愚的嘴上总是叼着一支烟,懒洋洋的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就是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用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 电视里每天都报道各地的水灾情况,开始的时候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亲临一线抗洪救灾,随着灾情的发展,经济损失的不断增加,几天之后,孟桐和省长孙正刚分别出现在不同的两个受灾乡镇,并且都做了重要指示。 当然,秦笑愚之所以每天看电视,也不仅仅是因为无聊,更不是关心这场据说是百年不见的特大水灾,水再大反正也淹不着他,他只是想看看有多少频道上有自己的光辉形象,作为一个通缉犯,媒体是最危险的敌人。 值得庆幸的是,也许这场特大洪灾吸引了媒体全部的注意力,酒店发生的凶杀案几乎已经不见报道了,只有市电视台的法制栏目女主持人李薇好像故意要跟他过不去,她不但反复在自己的栏目中炒作酒店凶杀案,同时还四处活动,马不停蹄地采访了新华北路派出所的民警,用一些绕口令一般的问题把采访者的弄得晕头转向之后,就得出了秦笑愚被开除出警察队伍之后对领导心怀不满的结论,然后她在一个房间里采访了王子同,其中一个问题是:“做为你的前司机,你们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吗?”。 而王子同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居然含糊其辞地说道:“我记不太清楚了,我从来不会跟一个司机有过多的交往……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吴世兵托付我照顾他在美国上学的女儿吴媛媛,金燕去世之后她就回到了国内,这孩子跟我感情很好,在国内这段时间总是住在我这里,我就让秦笑愚做他的司机…… 在吴世兵出逃之后,我本希望能够照顾媛媛,毕竟孩子是无罪的……可秦笑愚突然辞职,媛媛也跟着不见了……没多久,秦笑愚就打来,说是吴世兵在我的公司有一大笔投资,他代表媛媛要来索回这些钱,我问他媛媛在哪里,他又不说…… 你知道我的公司是股份制性质,且不说吴世兵在我的公司有没有投资,即便有,在吴世兵的案子还没有定论之前,这些钱我也不能交给他…… 他可能因为这件事恨上了我,后来他还多次打威胁我,我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吴世兵的女儿有可能早就被他绑架了,很显然,他的野心很大,想以吴媛媛做要挟,敲诈跟吴世兵有关系的人……” “这个混蛋,简直是满嘴胡言乱语……原本以为只是个奸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恶棍……”秦笑愚越听越火,气的一下关掉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在地上,愤愤地骂道。 坐在电脑前面玩着游戏的吴媛媛听见电视里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早就转过身来看了明白,他见男人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像一条疯狗一样咆哮着,笑道:“你又多了一个罪名……绑架……敲诈勒索……然后是谋杀……” 秦笑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渐渐冷静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市电视台的李薇本来就是丁朝辉的相好,而法制栏目又是公安局资助的节目,她的一言一行其实都传达了公安局的意图。 毫无疑问,他们在电视节目上扯出吴媛媛,在暗示自己有行刺徐召和王子同动机的同时,还有一个阴险的目的,那就是增加了自己暴露的几率,看来,吴媛媛今后也不能公开露面了。 “媛媛,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到你爸那边去……”秦笑愚停来说道。 吴媛媛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你就会抛弃我……” 秦笑愚恼怒地坐在沙发里,挥舞着手臂气愤地说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你没听王子同怎么说吗?孩子是无罪的……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交出去了那么多钱,他们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吴媛媛反驳道。 “问题是你现在手里掌握着一笔巨款……”秦笑愚说道。 “哦,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在担心那笔钱呢,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呢……如果我现在把那些钱交给你,你会不会一脚把我踢开,或者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你了……”吴媛媛怏怏地说道。 秦笑愚知道女孩现在是故意在跟自己抬杠,当然,他也明白她目前的微妙心理,一个孤独无援的女人,这个时候心理上比任何时候都敏感,对自己既有依赖,又狐性多疑,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好斗。 “你如果这么想,完全可以带着那笔钱去你爸那里……我不想跟你多解释,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我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我,我要有所行动,有你在这里我放不开手脚……” 吴媛媛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秦笑愚身边坐下来,盯着他说道:“原来你想采取行动啊……一个星期了,你就像一只鸵鸟一样藏在家里,整天就知道在人家身上……我以为你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呢……刘韵真呢,她是不是已经把你这个通缉犯彻底抛弃了?” 秦笑愚现在对吴媛媛一点办法也没有,心想,这个小东西,只有把她操的浑身发软的时候才能安分一会儿,只要稍微有点精神,马上就要寻衅滋事,斗嘴是斗不过她,只能慢慢哄了。 “媛媛……”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我其实不是担心里落到警察手里,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你出事,保证不是在警察的手里,那时候他们就会用你敲诈你父亲,你想想……你爸现在已经心灰意懒,他如果知道你有危险,难道还有心思继续藏下去? 另外,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可能用你来敲诈我,你说那时候要我怎么办?” “你会怎么办?”吴媛媛凑近秦笑愚,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反问道。 秦笑愚差点哭了,一下仰在沙发上恨恨地说道:“我能怎么办?自然是任人宰割了,说不定他们在奸杀了你之后会大发善心,把我们埋在一起呢……” 吴媛媛一下扑在秦笑愚的身上,幽幽说道:“跟你埋在一起我没有意见……只是被人奸……杀,太可怕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走?” “在你成为社会知名人士之前……”秦笑愚说道。 “那……我走了以后,你是不是每天都会跟她睡在一起?”吴媛媛哼哼道。 “谁?” “还有谁?刘韵真……” “她已经把我彻底抛弃了……我现在是个通缉犯,没有哪个女人有胆子跟我睡在一起……”秦笑愚说道。 “我不是女人吗?”。吴媛媛不满地问道。 秦笑愚好一阵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软软地爬在自己身上、双颊绯红、紧闭双目的女人,忽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一来,自己其实一直都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早晚会离开自己。 可是,当她真的就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怀里这具不知道被自己“折磨”了多少遍的熟悉的,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眷恋,即便韵真也无法冲淡即将离别的伤感。他忍不住抱紧了女人的身子,颤声道: “媛媛……我会想你的……只要我活着,就会对你有个交代……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会安排好你们父女的后路……难道你不我?” 吴媛媛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盯着男人,幽幽说道:“我不许你死……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秦笑愚一听,顿时目瞪口呆,随即一把掀起吴媛媛的衣服,露出雪白的月复部,伸手轻轻抚模着那圆润柔滑而又微微颤动的肌肤,沙哑着嗓音问道:“这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吴媛媛拉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小月复上轻轻滑动,低声道:“我们总要留下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然,你每天在人家身上累的满头大汗的,图个什么呀……” 秦笑愚终于得出了一个让他既感到激动又感到恐惧的答案:吴媛媛爱上他了。他一把搂住女人,在她嘴上连连亲吻着,颤声道:“可是……媛媛……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没想到吴媛媛居然甜甜一笑,一边回吻着男人,一边低声道:“恰恰相反……来的正是时候,它能让你明白自己的责任,让你能像个野兽一样去击败那些试图伤害我肚子里小东西的敌人,所以,你不能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给我们娘两留条后路……” 秦笑愚忍不住有点哽咽道:“你这个小妖精……你害死我了……” 吴媛媛吃吃笑道:“谁让你那天晚上……弄得人家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爬起来吃药的力气都没有……好了,现在我听你的话,带着肚子里的小东西去我爸那里,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到时候不来找我们,我就带着我爸去公安局自首,让你的儿子还没有生出来就去坐牢……” 秦笑愚不禁哀叹一声,可心中却充满了柔情蜜意,他做梦地没有想到吴媛媛居然愿意替自己生孩子,且不说这个孩子来得是不是时候,仅凭女人肚子里怀着自己孩子这个事实,就让他自幼年时代起积聚在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一扫而空,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必须有所行动,为了吴媛媛,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马上采取行动,绝对不能在等待中让自己消沉,不能在等待中丧失了斗志,就像吴媛媛说的那样,要像一只野兽一样去保护自己幼崽,把那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敌人一个个彻底消灭,绝不手软。 想到这里,秦笑愚翼翼地松开了吴媛媛,好像生怕碰痛他似的,吴媛媛一双美目盯着男人拿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沉声说道:“邹琳,你马上联系一下,我想亲自和欧阳龙谈谈……地点时间由我定……” 吴媛媛走过来,搂着站在那里发呆的男人,柔声说道:“你不是说公安局给你的经费不够吗,为了咱们的儿子,人家先赞助你一百万……” 秦笑愚搂着女人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铁公鸡,居然也舍得拔毛了?” 吴媛媛搂着男人娇声道:“来吧,先不想那些事情了……今晚人家让你再好好疯一次……我听说,当年小日本皇军在出征前,他们的女人都会满足男人的所有要求,今天晚上……人家也一样……只要你想做什么……人家都依你……” 秦笑愚盯着她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个儿子?” 吴媛媛双手圈上男人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因为你给人家……种上的那天晚上……梦见了他……” “媛媛,我……忽然觉得……舍不得你走……”秦笑愚嘴里哼哼道。 “是舍不得你儿子吧……现在好了……人家身上有你关切的两样东西,你再也别想抛弃人家……”吴媛媛幽幽说道。 街上的积水已经达到了三十多公分,城市的排水系统显然出现了问题,到处都可以看见从窨井里喷涌而出的水柱,街灯映照在水面上,整座城市波光粼粼。 尽管整座城市变成了汪洋泽国,可街上的汽车并没有减少多少,水面上甚至可以看见有人划着橡皮艇,一副开心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受灾的样子? 秦笑愚地驾驶着汽车,生怕突然熄火,他从城南往北行驶,随着地势渐渐升高,马路上的积水越来越少,不过车流量却越来越大。妈的,这种情况下还没忘记寻欢作乐,这座城市是有钱人的天堂,什么灾难也无法阻止他们堕落的脚步。 秦笑愚沿着庄周大道,一直开到职业技术学校的大门口,这里已经出城了,在这样的雨夜里,基本上看不见来往的车辆,偶尔看见一对男女相拥着走进大门,不用说是来自技术学校的情侣。 秦笑愚把车停在距离校门三百米远的林荫道下面,然后冒雨小跑了几步,来到校门的传达室前面,一个四十来岁的门卫百无聊赖地坐在里面,他懒洋洋地看看站在窗口的男人问道:“你有什么事?” 秦笑愚拿出一支中华烟从窗口扔进去,说道:“师傅,我的车坏在那边了,马上就会过来,我能不能在里面避避雨?” 那个男人看看那支中华烟,随即从窗户里伸出脑袋看看远处的那辆奥迪轿车,然后就打开了房门。 “我听说城里面都成了洗澡堂了……你是从那边过来吗?”。男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是呀,可能是排气管进水了,怎么都发动不着……”秦笑愚走进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在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来往的车辆。 秦笑愚看看手表,他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二十多分钟,周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车辆或行人,在这样的雨夜里,如果有什么埋伏,他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这时,一男一女走到了窗前,年纪都很轻,一看就是职业学校的学生,那个男人的一声不响地把二十块钱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带着那个女孩消失在了林荫道上。 门卫瞥了秦笑愚一眼,尴尬地笑道:“今天不是周末,学校规定学生不准外出,为了他们在外面不至于乱来,我让他们交点押金……” 秦笑愚表示理解,点点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确实需要严格管理,不然这所学校可能会空无一人……” 门卫似乎为有人理解自己的行为而感到高兴,笑道:“不是怕没人,而是怕人太多……你想想想,这所学校有八千多人,如果每个女孩都带一个男回来,或者每个男孩都带一个女回来,宿舍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事实上,我们鼓励学生男女搭配出门,这样,起码他们不会带陌生人回来……” 秦笑愚瞥眼之间看见一辆轿车缓缓驶过大门,停在了左边的一块广告牌下面,关上了车灯,只是车里面的人并没有下来。尽管看不见里面的人,可车牌号显示这是邹琳的车。 “师傅,我有一个女在里面……你知道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能不能给个方便让我进去,我保证只见个面就……”秦笑愚说着,把两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子上。 门卫看看那两张钞票,随即拍拍秦笑愚的肩膀笑道:“看来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放心吧,开着奔驰来自这里找小妞的大老板我见得多了……不过,你为什么不带她出去呢……” 秦笑愚笑道:“我很留恋校园的那种情调……” “又是一个变态……”看着秦笑愚走进了校园,门卫把钱塞进了口袋嘟囔道。 校园里很安静,除了少数躁动不安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之外,大部分学生已经就寝了,秦笑愚沿着校园如同监狱一般高大的围墙来到一个雨棚下面,那里有一排椅子,应该是专门为学子们晨读或者恋爱准备的,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就拨了邹琳的号码。 “你们守在门口,除了欧阳龙,任何人不准进来……否则开枪报警……”秦笑愚说道。 邹琳在里轻笑一声道:“你现在是草木皆兵啊……欧阳龙已经完了,他就是想安排什么行动也力不从心,除非他跟丁朝辉合谋……我不明白你见他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想给他打一针肾上激素?” “点总没有错,你忘了,我现在可是通缉犯呢……难道丁朝辉还没有跟你联系过吗?”。秦笑愚问道。 “丁朝辉没有……不过,今天我接到了李明熙的,他已经被停职检查了,所以不代表任何人,他想跟我见面,我拒绝了……你说,他会不会投靠丁朝辉了?” 秦笑愚低声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以后别再跟他联系,我见过欧阳龙之后,我们就不用跟任何人汇报了……” “我想跟你见个面?难道你还不我?”邹琳犹豫了一下忽然说道。 秦笑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信任是建立在之上的话,我应该信任你……但是,我希望我对你的信任还包含其他的内容……” “什么内容?” “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命运……共同的敌人……” 邹琳轻笑道:“可惜啊……啊,他来了……等等……没有别人,就他一个人……” 139. 娇滴滴的声音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了小门旁边,邹琳打开车门冒着雨跑,凑到那辆车的窗口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快速跑回了自己车上。 过了一会儿,那辆轿车车门打开,欧阳龙穿着一件风雨衣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径直向着学校的大门走去。 “哎……你找谁……”门卫从屋子里跑出来,不过,他看看来人器宇轩昂,心里有点胆怯。 欧阳龙脚步没有停,伸手掏出一个小本子朝他晃悠了一下,头也没回地走进了开着的一个小门。 “妈的,找妞就找妞,装什么逼啊……”门卫嘴里嘀咕着,怏怏回到了屋子里。 秦笑愚竖起耳朵听见了雨夜中传来的脚步声,掏出朝着黑暗中晃悠了几下,随即就听见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尽管知道没有什么危险,可秦笑愚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双手揣在口袋里紧握着——手枪,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盯着一个黑影慢慢穿过树林向他靠近。 “我还从来没有跟一个卧底以这种方式见过面……”欧阳龙在距离秦笑愚三米之外停下来,说道:“不过,你很谨慎……” 秦笑愚自从接受任务之后还是第一次见欧阳龙,说实话,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一次面,所以,对面这个男人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 “我现在是个通缉犯,当然要谨慎……再说,我可不想步南琴的后尘……”秦笑愚警惕地盯着欧阳龙说道。 欧阳龙慢慢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南琴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你要对她的死负责,如果你听从我的安排,当时把她交给我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秦笑愚一愣,可又无法反驳,虽然不能确定欧阳龙当时有什么意图,但南琴的死确实跟自己的疏忽大意有关系,欧阳龙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我想你很清楚南琴是怎么死的,表面上看他是死在黑帮的手里,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丁朝辉……这笔账迟早要算……”秦笑愚愤愤地说道。 欧阳龙沉默了一下,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现在说这些话有点不切合实际,你还是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我今天本来不应该到这里来,不过,最终还是来了,我想当面向你宣布,任务结束了,你的卧底身份不存在了……” 秦笑愚冷笑道:“你其实不用多此一举,对我的通缉就是取消任务的通知……但是,你们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你们很清楚,把我作为酒店凶杀案的嫌疑犯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是谁想要王子同的命……你们为什么要借刀杀人?” 欧阳龙抬头看看秦笑愚,见他胸膛起伏,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于是朝他摆摆手说道:“你为什么不坐下,这个地方挺清静,我们慢慢聊……”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欧阳龙的身边坐下,然后点上一支烟,两个人都没有,只听见四周哗哗的雨声。 良久,只听欧阳龙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说了错误的话,做了错误的事……借刀杀人?如果我想借刀杀人的话,你还能悠闲到今天?你在宾馆杀人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了……可这一次我救不了你,我没有理由、也无法阻止丁朝辉对你发出的通缉令,事实上,我现在也因为这个案子受到牵连……” 秦笑愚心里长叹一声,他已经从欧阳龙的口气中听出了他的无奈,很显然,他已经无法左右公安局的决策大权了。 “可你目前还是公安局局长,明明知道他们在诬陷我,难道就不能站出来说一句话?”秦笑愚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我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在诬陷你……事实上你是作为嫌疑犯被通缉,就连一个普通警察都能理解这种做法,要想证明你自己,只有一个办法:抓到刺杀王子同的真正凶手……”欧阳龙说道。 秦笑愚哼了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抓住了刺杀王子同的凶手,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比如,杀害徐召的凶手不是一直没有着落吗?到时候我仍然摆月兑不了嫌疑……” 欧阳龙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无奈地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你永远也无法洗清自己,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邹琳给我打的时候,我暗示过他,既然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呢……这样大家都有个交代……” 秦笑愚扔掉烟头,怒气冲冲地凑到欧阳龙的面前,质问道:“远走高飞?永远带着杀人通缉犯帽子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你帮不了我的忙?当初你们三个人信誓旦旦地说做我的后盾,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个没几天突然就调走了,另一个把我当做了敌人,而你的建议是让我当一名逃犯?” 欧阳龙似乎也有一肚子的怒火,这时好像再也憋不住了,气愤地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政治斗争的复杂性,谁能想到龚局长突然退出,谁能想到丁朝辉是一条变色龙,谁能想到你一事无成……政治斗争就是这样,如果你压不倒对手,就会被对手吃掉……我的日子也不比你好过,我刚刚得到消息,城南分局被双规的卢亚龙局长自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呢……” 秦笑愚一听,跳起身来大声道:“我才不管你们狗咬狗呢,我只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知道你替谁干活,我也知道丁朝辉替谁卖命,这是就是你们所谓的政治斗争…… 让它见鬼去吧,我可不愿意成为你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孙正刚不是你的后台老板吗?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没有办法取消那个通缉令,那我就去找孟桐的,我我有说服她放我一条生路的资本……” 欧阳龙吃惊地瞪着秦笑愚看了半天,眯着眼睛问道:“你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东西?” 秦笑愚哼了一声,低声道:“有你们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欧阳龙追问道。 秦笑愚吊胃口似地点上一支烟,缓缓说道:“你既然已经给丁朝辉让位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已经听说了,你要调到市政府当副市长,不管怎么说,孙正刚总算没有抛弃你,可我呢,我替你卖命的结果难道就是让我自生自灭?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欧阳龙盯着秦笑愚说道:“我很后悔当初选中了你……” 秦笑愚反唇相讥道:“我也后悔听信了你们冠冕堂皇的虚伪承诺……什么城市黑鹰?我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通缉犯,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奖赏?” “你先告诉我,你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许还来得及……”欧阳龙低声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好一阵,最后像是下决心似地说道:“我有吴世兵的全部供词……” “吴世兵?他在哪里?”欧阳龙转过身来紧盯着秦笑愚,眼神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你如果想得到答案,只有一个条件,马上取消对我的通缉……”秦笑愚说道。 欧阳龙缓缓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事实上这是局党组的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过,如果能抓到吴世兵,丁朝辉就必须做出让步……” 秦笑愚盯着欧阳龙看了半天,冷冷说道:“我明白了,吴世兵有可能成为你的救命稻草,但我却仍然要做牺牲品……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我已经不是卧底了,从今以后,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 欧阳龙严肃地说道:“你可要三思……如果你把吴世兵交给我,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你逃不出丁朝辉的手心……” 秦笑愚冷笑道:“吴世兵是我护身符,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三天之内不取消对我的通缉令,你们就别怪我把这座城市闹得底朝天……” 欧阳龙站起身来盯着秦笑愚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选择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忘了,你是在跟国家机器作对,没有任何希望……你好好考虑,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来个,我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秦笑愚也站起身来,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犹豫了一下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那个战友……李明熙是不是投靠丁朝辉了……我知道以前他是你的人……” 欧阳龙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什么都没说就慢慢往外走去,走到一半转过头来说道:“记住,你还有三天时间……” 秦笑愚邪恶地笑道:“我,我总会比你们多一天时间……” 欧阳龙点点头,忽然往回走了几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撇开政治因素,单单从技术上来说,你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警察,事实上,八处早就把你出名了,所以,你不要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甚至都不可能得到公正的审判…… 另外,你和南琴手脚不干净,拿了不该拿的钱,这也是你遭到通缉的原因,事实上,从现在开始,你插翅也飞不出这座城市,能够拯救你的只有我……”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你还是想办法拯救自己吧,我也告诉你,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欧阳龙摇摇头,就像是在感叹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然后默默地走掉了。秦笑愚站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欧阳龙的背影,忽然感到一切就像是梦中的情节,不但不真实,而且虚幻的让他脑子里一阵迷茫。 送走了吴媛媛之后,秦笑愚寂寞的无法入睡,他基本上成了一个夜行者,昼伏夜出,白天则躲在家里睡觉,床头柜上放着十几张卡,每打一个就换一张卡。 街上如果传来警笛声,他就会从枕头下面模出手枪,跑到窗帘后面偷偷查看街上的情景,然后躲在门后面仔细听着来自外面的声息。不过,后来他就有点无动于衷了,如果警察真的要来抓自己,怎么会一路鸣着警笛呢。 韵真倒是跟秦笑愚一直保持着联系,有一次甚至胆大包天约他出去吃饭,搞得他想入非非跃跃欲试,可一想到自己通缉犯的身份,最后还是明智地拒绝了,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一遍遍地观看韵真的那些视频,以及和徐萍在一起的那些让人流鼻血的照片,直到亢奋的浑身冒汗,才冲进浴室,用冰冷的水平息心中的那股邪火。 而这个时候,邹琳已经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取消了作为秦笑愚联络人的任务,并接受了两天全天候的审查。很显然,邹琳比南琴幸运,而且表现的很聪明,她因为在无意中向丁朝辉透露过南琴的行踪而受到他的信任,所以,经过两天审查之后,她被警告永远不惜提到秦笑愚的名字,然后就回到了原来的分局继续当她的刑警。 邹琳最后一次跟秦笑愚通是在深夜里,他们谈了半个小时,秦笑愚重申了他对她的信任,而邹琳也保证,在关键的时刻仍然会以警察的身份作掩护,帮他干点跑腿的事情。 当然,秦笑愚也没有闲着,虽然每天躺在床上假寐,可脑子里却一直在谋划着一个大胆的行动,随着雨季的结束,他的行动方案已经清晰地在脑海中形成了,不过,在他下定最后的决心之前,帮他跑腿的最后两个马仔陈志刚和石建军却有了重大的发现。 秦笑愚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尽管上次和邹琳在小镇上被王子同的保镖搞得狼狈不堪,可他还是决定冒一次风险,既然丁朝辉是孟桐的人,如果这次行动能够成功,说不定可以来个曲线自救呢。 他用吴媛媛赞助的一百万块钱让陈志刚又在市里面的僻静之地买了两套二手房,屈指数数,目前他在这座城市已经拥有了六七套房产,加上租来的民房,都可以开个小型房产公司了,不过,这些房产只是满足他打一场游击战的物质保证。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秦笑愚单枪匹马开车来带距离市区十几公里的一个城乡结合部,沿着一条土路行驶了五分钟之后,前面黑暗中停着的一辆轿车的尾灯闪烁了几下,随即就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翼翼地走到秦笑愚的汽车旁边。 “秦笑愚……”秦笑愚摇下车窗玻璃说道。 男人没有出声,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来,然后扭头看看后座,这才说道:“跟着前面那辆车……” 十几分钟之后,秦笑愚被引着来到了一所带有院墙的独门独院的大宅子前面。这栋屋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住宅,只是不明白那个有钱人会在这么一个荒僻之地建一栋别墅。 大铁门缓缓打开,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吠,秦笑愚打开车门,看见两只巨大的黑影朝着他一阵咆哮,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只凶狠的藏獒,要不是用铁链拴着,早就扑上来把他撕碎了。 秦笑愚有点胆怯地远远避开藏獒走进了院子,里面站着几个男人,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副全神戒备的神情比藏獒更危险。 里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姑娘站在灯影里,虽然背着灯光看不清姑娘的脸,但来自身后的光影却勾勒出了诱人的曲线,毫无疑问,光从身材来判断又是一个美女,只是不清楚这个美女是为谁准备的。 穿过客厅,美女款摆着娇臀引着秦笑愚来到一间书房,只见刘蔓冬身穿一件闪闪发光的睡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手里照例端着一杯葡萄酒,看那样子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杯了。 “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了……”秦笑愚盯着刘蔓冬说道。 刘蔓冬站起身来,拿过一只杯子斟上一杯酒,放在茶几上说道:“没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孤独难眠的人……不过,你比我还要不幸,我起码不用担惊受怕,**后面也没有跟着一群警察……” 秦笑愚坐下来,端起那杯酒看看,并没有喝,而是把它推得离自己远一点,盯着刘蔓冬说道:“你真不是东西,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让我变成了通缉犯,而自己却躲在这里看热闹……” 刘蔓冬呷了一口葡萄酒,无限忧伤地说道:“如果你没有救过我的命,我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接待你,在我以往所有的生活中,让我深更半夜离开床接待一个男人,他必须有足够的资格……不过,我的两个干儿子丢了性命……这才是我关心的,我仔细看过电视上的监控录像,还好不是你打死的,不然,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呢,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想说服我去公安局自首吧……” “不,我是来找你请求帮助的……”秦笑愚说道。 “你想把我拉进你的烂泥潭?”刘蔓冬盯着秦笑愚问道。 “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秦笑愚低声说道。 “可你也抓过我,并且羞辱过我……”刘蔓冬眯着眼睛说道。 秦笑愚盯着女人看了一阵说道:“我对你够尊重了,那天你的衣服都月兑掉了,可我并没有碰你……” “这才是对我最大的羞辱……”刘蔓冬晕着脸恼怒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秦笑愚盯着女人睡裙里肉滚滚的**,暗自思量,这个**起码比吴媛媛大一倍,比徐萍打二分之一,比韵真大三分之一,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对这个**做出过贡献呢。 刘蔓冬显然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借着酒劲妞妞肥臀,笑道:“其实你一直在流口水是吗……别不好意思,尽管看好了,有些女人会因为男人的目光而羞涩,可我不同,男人盯着我的**看的时候,只能让我兴奋…… 你知道,看着男人那副只能看又吃不到的馋样,我都开心死了……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跟吴世兵的女儿截然不同,也许这就是你今晚来这里的唯一收获,好在起码不妄白来一趟……” 秦笑愚模不准刘蔓冬是真醉还是装醉,沉下脸来问道:“你真的不帮我?” 刘蔓冬扭着肥臀坐回到沙发上,盯着男人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见过欧阳龙了,实际上,公安局的人心里很清楚是谁想要王子同的命,他们之所以不提你的名字,那是因为你的名字见不得光…… 但这并不能说明你的处境会比我好,事实上,你的**后面追着的不仅有警察,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人……王子同从美国高薪请来了杀手,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刘蔓冬轻笑一声道:“这些情况不用你说我心里也清楚,我的存在确实让一些人寝食不安,可只要我不找麻烦,他们就不敢轻易动我……” “我就不信他们可以任由你打扰他们的睡眠,只有让你消失,他们才能睡个安稳觉……事实上,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让他们寝食不安,难道你自己晚上就不做噩梦?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找到你?”秦笑愚激动地说道。 刘蔓冬掩饰性地呷了一口酒,哼了一声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那些人了吧……我正等着他们来呢,保证他们有来无回……”说着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我告诉你,我通过秘密渠道搞来了一些很有威力的武器,如果我愿意,把市公安局连窝端也不是难事……” 秦笑愚微微感到吃惊,他知道刘蔓冬手里握有巨额资产,又有走私的渠道,搞些武器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把她惹火了,真不知道这个婆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呢。 “那你为什么东躲西藏的……难道你准备一辈子让那些男人端着枪堵在门口,而自己就像一个垂死的弃妇一样在这间屋子里醉生梦死?如果让他们找到你,你就算手里有大炮也无济于事……事情最终要彻底解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蔓冬听了秦笑愚的话,呆呆地愣了好一阵,说道:“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还能杀光满大街的警察?” 秦笑愚朝着刘蔓冬凑近一点,低声道:“我们这次直接找他们的主子……那些小喽啰就像是你院子里的狗,叫得再凶,只要主人用铁链子拴着,它们就无法伤人……” “那是因为我把你当,否则早就放开链子让它们咬你了……”刘蔓冬轻笑道。 “但是,如果我让你明白,这两条狗是疯狗,一旦放开,不仅会咬伤我,还会咬伤你自己的话,你还会冒险放开吗?”。秦笑愚问道。 刘蔓冬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脸上的醉意似乎没有了,点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么说你已经不是公安局的卧底了,我还以为那个通缉令不过是公安局释放的烟幕弹呢,原来你已经彻底被他们抛弃了……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我找见了两个人……”秦笑愚低声道。 “谁?”刘蔓冬凑过身来。 “吴世兵……还有你一个老相识……张红兵……”秦笑愚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你……他们在哪里……”刘蔓冬吃惊地盯着秦笑愚喃喃问道。 “我已经把吴世兵和他的女儿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张红兵已经知道下落,今天就是来跟你谈她的事情,如果不趁早下手,她很快就会彻底消失……”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虑,良久才说道:“你怎么证明吴世兵在你的手里,如果他真的在你的手里,你完全可以用他来跟他们讨价还价,起码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秦笑愚冷笑道:“首先,我没有你这么乐观,我不他们会放过我……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吴媛媛的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秦笑愚盯着刘蔓冬说道。 刘蔓冬张着嘴半天没有出声,随即就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大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好一阵才止住了,抹抹眼泪说道:“你真是个人才……你把吴世兵女儿的肚子搞大了?我怎么不?是那个小妞亲口告诉你的?” “你什么意思?”秦笑愚恼怒地问道,同时心理掠过一道阴影。 “我不信……还是等你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再跟我说这个神话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被那个小妖精骗了,也难怪,在这方面你是个菜鸟……”刘蔓冬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秦笑愚张着嘴说不出话,这才想起来,吴媛媛怀孕的事情也就是她一句话,根本就没有看见医院的证明,只是看见了她渐渐丰腴起来的肚子。他忽然想起了吴媛媛那天晚上说过的那句话,当自己问她怎么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一个男孩的时候,她说在梦中见到了它,难道这一切不过是她编造的一个梦? 可她有什么图谋呢,如果想离开自己的话,她尽管开口,吴世兵在自己的手里,她难道还能翻天?再说,她并没有逃跑,而是在陈刚的控制之下。 “我先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我已经答应吴媛媛,在适当的时候让她父亲出去……不过,吴世兵已经提供了刘原和王子同的犯罪证据,还有你的……”秦笑愚有点心神不属地说道。 刘蔓冬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秦笑愚盯着刘蔓冬说道:“我手里缺人……不怕你笑话,上次我在一个小镇上差点被王子同的保镖打死,我现在不能公开露面需要你的人……” “出了张红兵之外,你还想干点什么?”刘蔓冬问道。 “丁朝辉……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我要双管齐下,他必须对南琴的死负责……”秦笑愚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敢杀一个公安局长?”刘蔓冬吃惊地盯着秦笑愚问道。 “不……他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堕落的警察,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只要稍微动点脑筋他就会自然死亡……”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拼着红酒,一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瓶子,似乎在权衡着利弊,最后放下杯子说道:“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付的人不也是你的敌人吗?你不用出面,我来负责摆平他们,你还要什么好处?” 刘蔓冬缓缓摇摇脑袋,低声道:“我这个人一项恩怨分明,即便我的敌人在他们背信弃义之前,我也不会主动发难,目前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王子同,这个狗娘养的吓破了胆,居然躲进了领事馆,他有本事永远当缩头乌龟,我的人每天都在临时管门口等着他呢……” “也许我能帮你出这口气,不过,目前你还不能动他,他现在收到严格的保护,你也没有机会,贸然动手的话只能暴露你自己……”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站起身来说道:“我自己的私人恩怨自己来解决,我不想借你的手……这样吧,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给你六个人,都很可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 “你不是跟刘韵真打得火热吗?我在他们银行有一笔钱,让她放一马……” “怎么?难道她冻结了你的账户?” 刘蔓冬走到窗前掀起窗帘朝外面看看,转过身来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她只是装作不知道,但我如果想转走那笔钱,她肯定不会同意……我估计刘韵真正在等着我死亡的消息呢,那样的话,那笔钱就可以落尽她的口袋了……” “我听说你私吞了他们一大笔钱,难道还不够你花销的?我看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钱上面……”秦笑愚问道。 刘蔓冬笑道:“人各有所好,我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就是喜欢钱……它们能够让我心里踏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死在钱上面,也总比你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强多了……” 韵真原本以为在料理了父亲的后事之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正式坐上行长的位置,没想到一个多星期了,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不免让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工作,一心只想着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要不是羞于开口,她真想打问问储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开过例行的行长办公会之后,韵真在办公室就有点坐不住了,双手抱在胸前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探探储慧的口气。 可一想到储慧曾经当着母亲的面在自己家里亲口做过承诺,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沉不住气,实际上,周伟民已经不来了,自己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一把手,只是差一纸任命而已。 也许任命书已经在储慧的办公桌上了,只是因为她事务繁忙所以被耽误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的变化,不应该这么安静,储慧起码会个自己来个。 还是耐心地等到下个星期吧,如果下个星期还没有定论,那时候再找储慧探探口风也不迟,只不过,两天的假期要在煎熬中度过了。 就在韵真心神不宁的时候,桌子上的突然响了起来,她紧走两步,一下把抓在手里,可等到听见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免感到一阵失望。其实,最近几天,她一直在等着秦笑愚的,起码有三天了,男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音信都没有,她有点担心会不会被公安局秘密抓捕了,可随即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对韵真来说,秦笑愚身上的标签已经贴的够多了,什么被开除的警察,卧底,杀人凶手,私吞巨额赃款等等,所以,现在再加上一个通缉犯的头衔,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担忧,在她眼里,秦笑愚基本上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她不公安局的人能抓到秦笑愚,她甚至觉得那个通缉犯的头衔说不定是公安局故意给他的卧底身份作掩护呢。 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如果要抓的话早就抓他了,何况,宾馆那两个人又不是他杀的,再说,那天两个人通的时候,怎么就一点没有听不出他有什么异常反应呢。 “请问是刘女士吗?”。里的男人见对方好久不出声,有点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啊……”韵真从声音判断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在网上看见了你出售别墅的启示,我想看看房子……”男人说道。 韵真这才想起前几天韵冰替她在本市的一个网站上发了一条出售别墅的房产信息,原本那套别墅是卖给柳中原的,可自从两个人闹僵之后,这件事一直就没了下文。 提起这件事,韵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很显然,柳中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初自己好心好意把别墅租给他做办公场地,后来他自己提出等条件成熟的时候把别墅买下来,可这么长时间了,不但没有见过一分钱租金,也再没听到他提买房子的事情,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利用了一回。 哼,不买拉倒,现在临海市的房价大幅攀升,卖给别人还多赚几个钱呢,再说,既然已经不打算跟他有什么来往,经济上的牵扯自然是越少越好,父亲不是留给他两千万遗产吗,今后也别想再从自己这里贷款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韵真让在网站上发了那条信息,只是最近几天一直都没有人打过,所以她基本上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明天怎么样?现在没时间……”韵真想把这种私事放在周六去处理。 “刘女士,我是外地人,马上就要离开临海市,如果房子中意的话,我下个星期回临海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给你付款了,我付全款……”男人说道。 韵真听里男人的口音确实不像是临海市的人,而且年龄好像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心想,应该是外地在临海市做生意的有钱人,这种人买房子最干脆,只要看中就不会再啰嗦,既然有这么好的客户,不妨把这件事尽快了结掉,那栋房子现在都成了自己心中的一片阴影了。 “好吧,中午我有时间……一点半吧,你知道别墅的地址吗……啊,我们就在那里见面……”韵真看看手表说道。 “不见不散。”男人说完就挂上了。 三点钟,秦笑愚给韵真打,他想晚上找个地方跟她见个面,主要是想谈谈刘蔓冬提出的条件,另一方面,心里面的那种孤独感让他觉得对女人充满了渴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了结梦寐以求的梦想呢。 秦笑愚躺在床上接连拨打了三遍韵真的,一直都是关机,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也许是没电了,也许是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她现在可是银行的一把手了,后半辈子可能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在会议桌上度过呢。 秦笑愚躺在床上渐渐迷糊,醒来的时候看看手表已经是七点多了,这个时候韵真应该已经了,于是他又给她打了一个,仍然关机。 听着里不断传来的中英文提示,秦笑愚呆呆地愣了好半天,随即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点上一支烟在卧室里来回地踱了几分钟。 不对……不正常……行长的会议确实重要,可一个行长不可能半天都不开机……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异常的情况预示着很可能发生了异常的事…… 秦笑愚走到床边抓起就给徐萍拨了一个,几乎马上就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谁呀?” 140. 出事了 秦笑愚现在不断变换号码,所以徐萍并不知道谁给她打。 “萍萍,我是笑愚,你知道韵真在什么地方吗?”。秦笑愚问道。 “哎呀……哥,你没事吧?”徐萍马上就听出了秦笑愚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今天见过韵真吗?”。秦笑愚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有……哥,我看电视了……他们……”徐萍的心思此刻全在男人身上。 秦笑愚焦急地打断她的话,沉声说道:“先不说我的事情……萍萍,韵真一都没有开,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 “没有啊……我不知道……关机?不会吧,上个星期开会的时候,她还要求所有支行长保持二十四小时……” 秦笑愚知道徐萍是个话唠,如果不阻止她,她就会没<完没了地说下去,于是没等她说完,就大声道:“你赶紧想办法和她联系,找到她……给她家里打……如果找见她的话,让她马上给我回,或者你给我回……就只现在这个号码……” 徐萍的心思还是在男人身上,不但没有意识到韵真会有什么危险,反而误解了秦笑愚的话,焦急地说道:“哥,出了什么事?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我就在家里……” 秦笑愚知道一时半会儿跟徐萍说不清楚,再说自己也只是一种预感,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于是赶紧说道:“我没事,你帮我找到韵真……我找她有急事……” 扔下,秦笑愚半靠在床上一口接一口抽烟,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猜测着韵真此刻有可能遭遇的各种状况,不过,最终归类为两种情况,其中一种情况让他有种揪心的感觉。 一个像韵真这样的女人长时间的关机,除了碰见了意外事故之外,还有可能是她故意要把自己跟外界隔绝起来,以便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难道她此刻正和某个男人在一起?柳中原? 不可能,如果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女人,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呢,也许不是出于自愿,也许柳中原手里还有什么把柄,也许她被柳中原骗到了什么地方,也许…… 秦笑愚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张光盘上令人血脉愤张的画面,想起了那些无比香艳的照片, 等他把一支烟抽完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心中的那股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眼前仿佛浮现出韵真雪白的娇躯在柳中原身下战栗不止的yin靡情景。 他跳起身来,在烟灰缸狠狠掐灭了烟头,穿上外套,从枕头下面模出手枪插在**后面,然后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正是的高峰期,街上车水马龙,人流车流堵作一团,秦笑愚不停按着喇叭,心里就像有一团火,总觉得韵真今天这个关的蹊跷,他倒不是认定韵真一定和柳中原鬼混,但凭直觉认为肯定跟男人有关系,他的这种猜测主要来自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认为女人肯定是看见通缉令之后产生了异心。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徐萍的打了进来。 “哥,没联系上,一直关机,我给她家里打了,结果没人接……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徐萍好像现在才明白秦笑愚为什么会如此着急。 “萍萍,你觉得她会去哪里?最近几天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秦笑愚慢慢把车拐上一条辅道,一边问道。 “没有啊,我们只通过……这两天她一直在忙行里的事情……哥,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关机的,会不会出什么事?说不定和上次闯进我公寓的那些人有关系呢……”徐萍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面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秦笑愚再没心思和徐萍猜哑谜,匆匆说道:“萍萍,你去公寓等我……我马上……” 徐萍连忙说道:“我不去,我害怕……” 秦笑愚火道:“怕个屁呀,现在没有人监视你了……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也不等徐萍答应,把扔在旁边的座位上,加快速度朝着韵真的别墅驶去,按照他的猜测,韵真此刻应该跟某个男人躲在别墅里,因为现在柳中原和自己都不可能出现在那里,所以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秦笑愚让车慢慢滑行到韵真别墅的大门前,就像做贼一样悄悄下了车,靠近大门朝里面一看,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因为,韵真的车就停在里面,不用说,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屋子里面的情形也应该和自己猜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柳中原。 秦笑愚怒气冲冲地跑来,可当他真正站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反而又犹豫不前了,上次柳中原偷偷进来捉奸的情景历历在目,就算今天被自己真的抓个现行,韵真肯定会恼羞成怒,那样一来,自己无疑就成了第二个柳中原,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可一想到韵真被男人随意玩弄的情景,秦笑愚就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心想,如果她真的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自己也不用再把她当宝贝了,反正那些照片光盘都在自己手里,她要是为了别的男人跟自己翻脸,那就不用怜香惜玉,说不得像柳中原那样逼着她乖乖臣服于自己,不然就叫她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秦笑愚不再犹豫,轻轻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先隔着车窗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几步跨到别墅的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听,结果什么也没有听见,他这才想起来,如果韵真和奸夫在楼上的卧室作乐的话,站在楼下根本就不可能听见任何声音。 他试着推推大门,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门居然没有锁,心里面不禁一阵迷惑,韵真既然关掉跟男人在这里相会,怎么会如粗心大意,连门也不锁?这有点不合逻辑,难道他们还没有开始? 秦笑愚手上用力,大门缓缓朝着里面滑去,客厅渐渐出现在视野里,秦笑愚的一颗心狂跳不止,仿佛他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偷情者。 然而,当他把客厅扫视了一眼之后,心中的那股妒火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呆呆地站在那里只管愣神。出事了……绑架……也许是被人绑架了。 秦笑愚心里一阵内疚,不管三七二十就闯了进去,站在那里飞快地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里面的一切都说明来过房间的并不止韵真一个人,地上的几个烟头,倒在地上一把椅子,茶几上被人翻过的一个坤包……这一切都说明和韵真一起来到这里的人并不是她的,韵真绝对不会允许家里的客人随地乱扔烟头,更何况,凌乱的房间明显有挣扎过的痕迹。 有人闯进了别墅,然后带走了她……不对,韵真无缘无故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别墅来呢?自己第一次给她打的时候她应该还在银行没有,她匆匆忙忙地来这里也许是赴某个人的约会,说不定还是熟人,这个人在这里等着她来,然后强行带走了她。不管过程怎么样,反正她被人绑架了。 秦笑愚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蹲子把四个烟头捡起来仔细看看,两个中华牌,一个玉溪,还有一个是本地的牌子,只抽了半支。 从这三种不同牌子的烟头来看,至少来了三个男人,他们应该在房间待过十分钟左右,也许是韵真来这里之前,也许是在制服了韵真之后。 那个坤包是空的,显然被人翻过,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茶几上,一个钱包,里面没有一分钱,也没有银行卡,秦笑愚见过韵真这个钱包,里面总是插着三四张银行卡,应该也会有一定的现金,她出门在外不可能不带一点钱,显然,钱和银行卡已经被人拿走了。 茶几上还有一支口红,一包餐巾纸,一小瓶用了一半的香水,一个小记事本,上面记着一些凌乱的信息,有号码,有一些数据,还有随手写在上面的备忘录。秦笑愚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个号码,后面写着“看房”两个字,这应该是韵真最后记录的信息。 看房?难道韵真想买房子?这个号码可能是某个房产公司业务员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写在上面的。秦笑愚犹豫了一阵,还是拿出拨打了那个号码,接通之后好一阵才听见那头一个男人粗鲁地问道:“找谁啊……” 秦笑愚一愣,明白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房产公司的业务员肯定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顾客,难道他此刻心情不佳? “哦,对不起,打错了……”秦笑愚马上挂断了,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号码有点问题,如果那个人不是房产公司的业务员,韵真怎么会跟这种人打交道呢,她为什么要特意记下这个号码,并且在后面注明“看房”两个字呢? 看房,看房。秦笑愚嘴里嘀咕着,一边四处寻找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韵真的,也许可以查查韵真今天的通话记录,看看她什么时候拨打过这个号码,如果是今天的话,那么这个号码应该跟韵真的失踪有着某种联系。 秦笑愚用最快的速度把楼上楼下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楼上没有留下外人的痕迹,显然,一切都是在客厅里发生的,这几个人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绑架韵真,拿走钱包的现金和银行卡应该属于顺手牵羊。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一个行长呢?刘原应该是最大的嫌疑犯,因为韵真欠他一大笔钱呢,这笔钱足够让他铤而走险了。当然,王子同也有可能,还有张淼。 不过,韵真如果真的落在刘原的手里,想来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用钱换回自由,可如果是落入王子同或者张淼的手里,那就危险了,不用说,即便最终能活着回来,也肯定要受尽侮辱。一想到韵真可能会受到上的摧残,秦笑愚心里一阵难过,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救回来。 秦笑愚知道,如果凭着自己单枪匹马,不要说救回韵真,连绑架她的人都别想弄清楚,何况,自己现在是个通缉犯,不可能到处抛头露面,充其量也只能在晚上出来活动一下。可如果现在就报警,也不是明智的选择,也许会给韵真带来危险,罪犯怕追究责任,有可能会撕票。除了张淼之外,其他的绑架者基本上应该和钱有关,不大可能为了女人的美貌,也许明天绑匪会跟韵真的家人取得联系,如果他们想要赎金的话,目前就不能惊动警察。李明熙不是现在正在停职检查吗?他还算是一个警察,应该能帮得上忙,还有邹琳,这个女人嗅觉特别灵敏,自然也少不了她。 秦笑愚地清理了自己在别墅留下的痕迹,然后就开车往徐萍的公寓来,他先给邹琳打了一个,不过,并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让她马上赶到公寓来。然后犹豫了一阵,这才给李明熙打。 此刻,李明熙正和韵冰在床上做游戏,自从那天把带回家之后,这个游戏他们已经做了好几次了,刚开始的时候,韵冰确实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李明熙想报复自己呢,可不一会儿她察觉了男人眼中那种熟悉的神情,马上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可两个人正进入佳境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铃声。 “谁……你找谁啊……”李明熙一边忙活着,一边模到了,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是秦笑愚……” 李明熙停止了动作,看了女人的**一眼,有点不舍地离开她的身子,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笑愚?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熙,你现在马上要见你,韵真可能出事了……” 李明熙一愣,问道:“出事?韵真出什么事?”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起码已经失踪五个多小时了,一直关机……”秦笑愚说道。 李明熙一听,松了一口气,拿出一支烟点上,瞥了一眼仍然趴在那里,却转过脑袋盯着他的韵冰笑道:“笑愚,你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五个小时见不到人怎么就能说失踪呢……韵真现在可是大忙人,对了,笑愚,你在哪里,我劝你还是别乱跑的好……” 秦笑愚打断李明熙焦急地说道:“明熙,我告诉你……我刚刚离开韵真的别墅……她的车在门口,房间里有挣扎的痕迹……地上有好几个烟头……她的手袋也留在茶几上,不过钱包里的钱和银行卡都没有了,也没有看到……我的判断是,他今天在别墅里被人带走了……” 李明熙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从床上跳起身来问道:“你在哪里……” “你到中山路的雅安公寓来……1205……”秦笑愚说完就挂断了。 “我姐出什么事了……”韵冰双手被铐在床头,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 李明熙若有所思地说道:“被人干了……” “放你妈的屁……快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秦笑愚说什么?”韵冰眼睛一瞪,厉声说道。 李明熙再顾不上还没有完成的游戏,拿起钥匙解开韵冰的铐子,说道:“秦笑愚说你姐可能被人绑架了……让我马上去见他……” “啊,绑架?谁敢绑架我姐?”韵冰光着身子跳起来,吃惊地问道。 “现在还说不上……不过,根据秦笑愚的说法,肯定是出事了……我马上……”李明熙边穿衣服边说道。 “我也去……哎呀,要不要告诉我妈……等等,我给我姐打个试试……”韵冰手忙脚乱地一边穿衣服,一边去拿。 “别打了……如果能打通,秦笑愚也就不会找我了……”李明熙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 秦笑愚刚进门,徐萍就一把抱住他的身子,焦急地说道:“哥,我一直在给韵真打,可一直关机……怎么家里也没人接呢……你说她会去哪里?” 秦笑愚推开徐萍,甩掉外套,一**坐在沙发上,也不回答女人的话,只管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烟。徐萍急忙走,贴着他坐下来,摇着他的手臂焦急地说道:“你怎么不?” 秦笑愚忽然问道:“萍萍,韵真现在有没有秘书?” “有啊……怎么……” “你马上给她打个,问问她今天是不是见过韵真,她是什么时候离开银行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别让她感觉出了什么事,你随便找个借口……”秦笑愚说道。 徐萍见男人神情冷峻,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事,本来,她隔几天就会找韵真睡觉,可自从公寓被盗之后,两个人都不敢来这里幽会,加上韵真最近确实很忙,所以两个人好几天没见面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把事情想得多严重,基本上和秦笑愚刚开始的念头一样,估模着老情人会不会是另有新欢,躲在什么地方快活呢,从上次公寓事件时候,她就认定秦笑愚和韵真的关系不一般,现在看他的脸色,也许是被他嗅到了什么味道。 “哥,也许明天她就出现了……你何必……”徐萍可不想帮着秦笑愚揭韵真的隐私,所以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 “快去……”秦笑愚眼睛一瞪喝道。 徐萍在不敢辩解,白了男人一眼,嘴里嘀咕着,怏怏地进卧室打去了,过了几分钟,只见她撅着小嘴走出来,没好气地说道:“秘书说她一都在办公室,中午一点左右离开的银行,没有留下什么话……” “这么说她是从银行直接去了别墅……肯定有人约了她在那里见面……”秦笑愚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徐萍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紧张地问道:“你知道……她约了谁?你是不是想去别墅找她?” 秦笑愚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萍萍,这件事不能说出去……我已经去过别墅了,她的车在那里,人不在……我估计她很有可能被人绑架了……” “啊……绑架?”徐萍惊呼一声,呆呆地盯着秦笑愚,似乎现在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一想到前一阵一直有人在监视自己和韵真的行踪,徐萍马上就对秦笑愚的话深信不疑。呆了一阵颤声道:“会不会是上次那些人干啊?” 秦笑愚摇摇头,又是一阵沉默。徐萍忽然说道:“会不会是张淼干的……她最恨韵真……我听说总行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她心里妒忌,所以……哥,你知不知道,有人说她是黑社会,跟李军一样……” 秦笑愚仍然摇摇头,只顾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徐萍忽然一把抱着秦笑愚的一条手臂,带着哭腔说道:“哥,你快想想办法呀……你肯定有办法的……上次那些照片,你不是一会儿就找回来了吗?哎呀……哥,韵真她可爱你呢……上次她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秦笑愚抬起头盯着徐萍问道。 徐萍晕着脸,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她说……那些照片……什么都被你知道了……今后我们……就是你的女人了……” 秦笑愚心中一动,有点不地问道:“她真这么说?” 徐萍神情扭捏地娇嗔道:“谁骗你……哼,那张光盘,还有那些照片都在你的手里……我们怎么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嘛……” 秦笑愚没有出声,他知道,凭着韵真的聪慧,肯定怀疑自己私藏了那些照片,只是从来都不曾向自己提起过,她既然默认了自己私藏她的隐私,心理上起码已经不排斥自己了。 “哥,你不能光坐在这里抽烟啊……想想办法……对了,要不要报案啊……”徐萍这时真的开始着急了。 秦笑愚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了门铃声。 徐萍疑惑地看看秦笑愚,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秦笑愚朝她挥挥手说道:“去开门……” 徐萍见秦笑愚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才打折胆子走打开了房门,紧接着,小嘴里就发出一声娇呼,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一边颤声问道:“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邹琳穿着一身便装,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萍问道:“你怕什么?是不是怕我来抓你啊……” 徐萍回头求助似地看看秦笑愚,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让她进来……我让她来的……” 徐萍似乎被搞糊涂了,不明白这个一直纠缠自己的女警察为什么会和秦笑愚混在一起,难道她出现在这里还是为了陈默那个案子? “我就知道你是夜猫子……找我有什么事?”邹琳在秦笑愚对面坐下来问道。 秦笑愚一脸严肃地说道:“刘韵真被人绑架了……准确点说是在今天中午一两点左右在她自己的别墅里被人带走了,从现场来看,肯定是被迫的……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见他……” “你怀疑谁?”邹琳似乎对秦笑愚的判断深信不疑。 “刘原……当然,他不会亲自下手……”秦笑愚说道。 “这可就麻烦了,我们两个人要在这座城市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为了什么?钱?仇……还是刘原已经疯掉了?”邹琳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他来黑的,我们也没必要做正人君子,我想今晚就去找他,逼着他交人……可问题是,我现在还不大肯定是他干的……王子同也有嫌疑,我甚至怀疑刘蔓冬,那个女人喜欢搞阴谋诡计,她有一大笔钱被刘韵真冻结在银行……” 邹琳沉思了一会儿,缓缓摇头说道:“你还是不太了解刘蔓冬,凭直觉我认为不会是她……她如果想拿回那笔钱,应该是用威胁手段,而不是绑架……” “王子同呢?”秦笑愚问道。 邹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有可能……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在幕后指使,他的目标不一定是刘韵真,也许是你……他想把你逼出来……不过,他的背后可能还有人……” 秦笑愚一下瘫在沙发里,嘟囔道:“真他妈的复杂……” 正说着,有 又传来一阵门铃声。徐萍没想到今天家里居然会这么热闹,不过,她一听邹琳是来和秦笑愚谈论韵真的事情,提着的一颗心已经放了下来。 “哥,还有人?”徐萍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李明熙**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的韵冰,他一走进房间就愣住了,徐萍他是认识的,可没想到邹琳会在这里,忍不住看看女人,又看看秦笑愚,惊讶道:“你已经……报案了?” 秦笑愚朝着李明熙和韵冰招招手,说道:“我就不用给你们作介绍了吧,邹琳是以的身份来帮我们的忙……我们不说废话,时间对我们很宝贵,必须马上拿出一个方案来……” 接着,秦笑愚从今天三点钟给韵真打关机开始,一直到别墅发现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最后盯着李明熙说道:“我想你不会再说这是正常现象了吧。” “笑愚,你说谁会绑架我姐?”韵冰都快哭了。 秦笑愚从口袋里掏出别墅找见的那个记事本说道:“我们就先从这个号码开始,这个号码应该是韵真最后联系过的人,我刚才已经试探性地跟这个号码联系过,总觉得有点问题…… 你们看,韵真在这个号码后面特别注明‘看房’两个字……我还有以为韵真最近有买房的打算,可那个男人显然不像是做房地产销售的……明熙,你能不能马上联系一下电信公司的人,查查韵真今天是不是跟这个人联系过,如果时间吻合,这个男人肯定月兑不了关系……” 李明熙还没有开口,韵冰一把夺过那个记事本看了一阵说道:“不是我姐要买房,而是想卖房……前几天我姐让我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售房的信息,她想把那栋别墅卖掉……” 秦笑愚一听,一拍大腿说道:“这就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不过,你姐不是把别墅卖给你们公司了吗?”。 韵冰说道:“说是这样说……可最终没有敲定,所以我姐就打算发布一条售房信息……” 秦笑愚问道:“那条信息的联系方式写的谁的名字,是韵真的号码吗?”。 韵冰点点头说道:“没写名字,只写‘刘女士’,留的我姐号码。” 李明熙看看秦笑愚又瞥了邹琳一眼,低声说道:“这就不会错了……有人利用这条售房信息,假装是看房的人,把韵真骗到了别墅,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邹琳皱皱眉头说道:“说不通,你们想想,韵冰在信息中并没有留下韵真的名字,绑架者怎么能知道那条信息是韵真发布的呢,再说,网络上的房屋买卖信息何止成千上万,绑架者怎么偏偏就找上了韵真呢,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些人认识韵真,并且很了解她,甚至他们不一定是从网上得知韵真想卖房的信息……”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有道理,我一开始就认为韵真被绑架绝对不是一起偶然的刑事案件,而是跟她有经济关系或者个人恩怨的人……韵冰,你那条信息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大前天……”韵冰说道。 “都有谁知道这件事?”秦笑愚问道。 韵冰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说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柳中原也知道……” 秦笑愚马上警觉地问道:“他是在呢么知道的……什么时间?” 韵冰说道:“也就是发布信息的那天,柳中原要去柳家洼,他给我打了一个,问我什么时候去工厂,我说既然他去了,我就在家里再呆几天……我当时因为刚刚发布了那条信息,所以就责怪他不算话,并且告诉他我姐不想把房子卖给他了,已经在网上发布了信息……” “他怎么说……”邹琳问道。 “他说……随便,反正他也不想要了……也没有说别的……”韵冰说道。 一时,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最后听见秦笑愚低声说道:“不知道古从林回来没有?” “你认为是柳中原干的?”李明熙问道。 “出于什么动机?”邹琳问道。 秦笑愚当然不会告诉他们韵真和柳中原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含糊其辞地说道:“柳中原现在是黑帮成员,即便没有个人动机,也有可能是受人指使……这条线索不能轻易放弃……” “现在怎么办?我姐为不会有危险啊……”韵冰焦急地说道。 秦笑愚没有出声,邹琳试探道:“笑愚,不管谁绑架了韵真,除非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否则凭我们几个人在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她……难道你就没想过把这事交给公安局处理?” 秦笑愚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想过马上报案,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韵真可不是一般的受害者,一旦警察介入,即便把她救回来,这件事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丑闻,不但落网的罪犯会交代绑架韵真的动机、目的,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会绑架她? 她可是银行的行长,身份极为敏感,不管绑架她的是刘原还是王子同、刘蔓冬,甚至柳中原,最终都将会对她刚刚起步的仕途产生毁灭性的影响,他,即便韵真本人,除非性命受到威胁,否则也不会不希望警察介入。 “我看这样……”秦笑愚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说道:“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韵真都不,我们有将近五十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尽一切可能寻找她…… 明熙,你留在临海市查那个号码,想办法找到那个男人,说不定他本人就参与了这起绑架案,另外,你再去别墅看看,问问隔壁邻居,看看有没有目击者,只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马上给我打…… 韵冰,你马上回去找你母亲,让她找刘原谈谈,试探一下她的反应,不过,别告诉他韵真失踪的消息……我和邹琳马上赶去柳家洼找柳中原,我现在有强烈的预感,他可能就是这起绑架案的主使人……” “为什么?柳中原为什么要绑架我姐……”韵冰还是有点想不通。 “原因我就不说了,如果不是他,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回临海市,再做其他打算……”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柳家洼,那里的情况我熟悉……”韵冰说道。 秦笑愚阻止道:“你必须回去跟你母亲谈谈,让她马上去找刘原……” 李明熙说道:“笑愚,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听听她母亲的意见,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去跟她谈谈……”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也好,谈完之后我和邹琳去柳家洼……”、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徐萍说道:“如果周一还没有找到她的话怎么办?星期一银行可要开例会……” “那就由韵冰或者她母亲出面请病假……能拖一天是一天,我估计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几个人正要出门,邹琳忽然说道:“笑愚,还有一种情况你没有考虑进去。” “什么情况?”秦笑愚回头问道。 “你别忘记了你自己目前的身份……也许是有人故意用韵真在钓你呢。”邹琳说道。 秦笑愚愣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说道:“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有人想钓我,那也只能自愿上钩了……萍萍,你回家去,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徐萍嗔道:“人家又不是傻瓜……”说着走向前来拉着秦笑愚的手臂带着哭腔说道:“哥,你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啊……” 秦笑愚点点头,问道:“你不回家,你不是待在这里害怕吗?”。 徐萍哼了一声道:“我现在不害怕了……” 等到四个人从屋子里走出去之后,徐萍关上了房门,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走进卧室,拿其拨了一个号码。 “张行长吗?我是徐萍……你有时间吗,哦,我想跟你谈谈……对,有关刘行长的事情……我都快气死了,她……她不要我了……”徐萍嘴里哽咽着说道。 四点钟左右,一辆越野车来到了柳家洼,不过,汽车并没有进村子,而是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一直开到了山脚下才停下来。 从前面跳下来一个男人,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络腮胡,他看看四周,掏出一颗中华牌香烟掉在嘴上,然后拿出走到一边打了一个,随即回头朝着汽车里招招手,车门打开,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人先跳下来,然后从车里面拖出一个女人。 女人头上戴着一个黑头套,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年轻人赶忙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趁机在她的脖子里嗅了一下,色迷迷地笑道:“真香……”说完,一只手在女人丰满的**上模了一把,引得她挣扎着尖叫一声。 “你把车开到厂子里去,然后在村口盯紧点,我们把人送就回来……”络腮胡冲司机说道,然后走过来和年轻人一起,一人搀扶着女人的一条手臂,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女人显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嘴里喘着粗气,几乎是被两个男人拖着往上爬,最后好像终于忍不住了,喘息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145. 密室较劲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的孤儿……”秦笑愚忍不住问道。 “因为孤独……况且我也喜欢孩子……”刘蔓冬低声说道。 “那你当初怎么不结婚自己生几个……” 刘蔓冬好像对这个问题有点恼火,瞪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默默走了几步,终于叹口气道:“我没有生育能力……” “啊……”秦笑愚微微感到吃惊,难道她就是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才终生未嫁?他很想打听一下刘蔓冬的身世,可又怕她不高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比如,刘幼霜被你利用来笼络孟桐,现在又想把……刘幼龄嫁给我……你知道,我是个过了今天就不一定有明天的人,你觉得她跟着我会幸福吗?”。 刘蔓冬哼了一声道:“用不着你来对我进行道德评判,我比你更了解她们……难道你觉得幼霜受委屈了?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就像大多数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一样,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就算她有几分姿色,最多不过沦为男人们的玩物,她这辈子有机会成为我手中的工具,那是她祖坟上冒青烟呢…… 不过,幼霜不能跟龄儿比,我这个人最缘分,龄儿不是我刻意挑选的孤儿,我们娘两碰到一起完全是靠缘分,也许是上天送给了我这个女儿……” 秦笑愚半信半疑地盯着刘蔓冬说道:“既然你这么爱她,就不应该让她待在你的身边,而是让她远离你,去追寻正常人的生活……你看看她,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会笑,在她这个年纪你觉得是正常的吗?”。 刘蔓冬见秦笑愚脸上有点愤愤不平的样子,咯咯娇笑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开始怜香惜玉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多情的种子……笑?你觉得那些整天傻笑的女孩就是幸福的吗?笑不过是人类众多的表情之一,并不一定能代表真实的内心情感……你以为我不想让她过平常人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命运决定的,有些人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注定一生坎坷不平……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很早就把龄儿送到国外去了,就是不想让她像我一样,你知道,柳中原那个兔崽子让我伤透了心……” “你送她去哪了?美国?”秦笑愚问道。 刘蔓冬摇摇头,不屑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去过美国,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虚伪的国家,你看看那些从美国回来的人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男人变得不像男人,整天满嘴仁义道德,动不动就大谈什么普世价值观,说白了就是十足的伪君子、假洋鬼子……女人呢,只要去美国生活几年,就堕落的不像中国人了……” 刘蔓冬说着话,瞥了秦笑愚一眼,只见他脸上有种异样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忍不住脸一红,嗔道:“你是在嘲笑我不配说这种话吗?我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女人,但我是创业者,这是一种牺牲,就算我堕落过,那也是一种中国式堕落,就好比报纸上整天说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一样,起码是国货,如果千里迢迢跑到美国是为了学这些东西,那我都可以办一所大学了……” 秦笑愚忍不住呲地一声笑出来,虽然刘蔓冬的强词夺理听起来蛮不讲理,可恰恰也说明这个一辈子搞阴谋诡计的女人也有率真的一面,人是复杂的动物。 “好了,我不想对你做什么评判,实际上知道今天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说说,你送她去哪里了……” “俄罗斯……她在莫斯科完成了学业,不过,她并没有按照我的意愿过正常人的生活,这孩子天生就爱冒险,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因为课本上的一篇文章叫什么……好像是什么第比利斯印刷厂……就跑到格鲁吉亚首府第比利斯去了……” 秦笑愚笑道:“你说的是中学课本上的《第比利斯地下印刷所》吧……” 刘蔓冬挥挥手说道:“反正是什么印刷厂,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写些什么玩意,反正我女儿就跑到那里去了,并且在那里待了将近三年…… 你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参加了那里的一个什么训练营学习杀人放火,后来进了当地一家报社做摄影记者,那一年刚好俄国人侵略格鲁吉亚,她就跟着一支小部队到前线拍照,我的老天,你看看她拍回来的那些照片,人的大腿、胳膊、脑袋满天飞,坦克就从身边开过…… 那个惨呀,我看着都害怕,没想到她竟然……哎呀,我真是担心死了,我宁可让她待在我身边,也不想让她再回去,起码在我身边没人向她开枪扔炸弹…… 但是没办法,龄儿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女孩,回来没几天又坐不住了,要不是我现在身处险境,她早就周游世界去了……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秦笑愚越听越吃惊,他在部队的时候专门研究过发生在中亚的几次战争,那是一场混杂着正规军、恐怖分子和雇佣军的恐怖战争,一些村庄被夷为平地,村民被烧杀殆尽,根本没有人性可言,没想到刘幼龄竟然是当时的战地记者。 刘蔓冬见秦笑愚一脸吃惊的模样,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话,笑道:“怎么?害怕了?” “害怕什么?”秦笑愚醒悟过来,茫然地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才是天生的一对吗?她可不在乎你是个通缉犯呢,这死丫头听说了你的事情以后兴奋的晚上睡不着,非要缠着我让她跟着你干大事呢……” 秦笑愚更吃惊了,忍不住问道:“我们的事情……她全知道……” 刘蔓冬点点头说道:“我什么都不会瞒她,她甚至比你知道的更多,我担心有一天突然会离开她,所以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你知不知道,那天刺杀王子同的事情就是她瞒着我干的,我从来都没有打过她,那天被我扇了两个耳光……” 秦笑愚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搜寻着迷雾中刘幼龄的身影,可已经不知去向,他脑子里忽然涌出一个时髦的词汇“恐怖分子”。刘幼龄参加的那个训练营不知道属于什么性质,难道她已经接受过恐怖活动的训练,并且很可能已经加入了什么组织? 秦笑愚和刘蔓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院子里有几个保镖在游荡,不过一直没有看见刘幼龄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秦笑愚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各个角落追寻着她,极力回忆着上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可越想越模糊,只记得有一张冷漠而又美丽的脸,有点像第一次见到吴媛媛的情形。 “我要喝一杯,这种潮湿的天气不喝几杯酒浑身都不自在……”刘蔓冬拿出一瓶酒,两只高脚杯放在茶几上。 秦笑愚的心思还在刘幼龄的身上,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琢磨着刘蔓冬刚才说过的那些话,隐隐觉得,她似乎已经有了什么成熟的计划,准备让自己和刘幼龄一起去实施呢。 “瞧你痴痴呆呆的样子,难道是我的女儿吓着你了……”刘蔓冬坐在秦笑愚对面,慢慢呷着酒笑道。 秦笑愚摇摇头,忽然问道:“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你有干女儿在国外,她应该有办法把你弄出去,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来冒险,而不愿意去国外颐养天年呢?” 刘蔓冬放下酒杯,低声道:“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想着带南琴出国,可她死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问你,为什么必须是我背井离乡,为什么不是他们?” “因为他们势力比你大,你搞不过他们,要不然你也没必要躲在这里不见天日了,那天如果不是邹琳救你,现在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吗……”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冷笑一声道:“这就叫大难不死,气数未尽……我并不是没有退路,只是还不到时候,说实话,我很欣赏龄儿,因为我们娘两都是一个性格,说句难听话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敢说我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我们就详细研究一下第一步的具体细节……”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件大事?”秦笑愚问道。 刘蔓冬点点头说道:“除非你不愿意干。” 秦笑愚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愿意杀人……杀孽太重的话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我的手里已经有好多条人命了……” 刘蔓冬不屑地皱皱鼻子,嘲笑道:“就你干得那点事情也算得上杀孽?既然你怕自己杀孽太重,在刘韵真的别墅,在宾馆的那个房间里,你为什么要反抗呢,怎么不伸长脖子引颈待戮?你知道,我最讨厌虚伪的人,别跟我说什么杀孽,我又没有让你去杀平头百姓,又没有让你去哪家酒店放炸弹……哼,你明知道丁朝辉是杀害南琴的幕后主使,却不敢找她报仇,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南琴的仇也只有我替他报了……” 秦笑愚被刘蔓冬说的一张脸通红,嘟囔道:“他现在可是公安局长,杀他哪这么容易?我就算有报仇的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刘蔓冬哼了一声道:“那你问我要人究竟想干什么?” 秦笑愚半天不出声,说实话,他的心思和刘蔓冬差不多,只是一直不是太明晰,并且还有不少顾虑,况且,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是在替刘蔓冬跑腿,即便要干,自己也必须是个主导者,刘蔓冬现在的态度完全违反了她不参与是非的承诺,说白了,他是有点利用自己的意思。 刘蔓冬一双眼睛阅人无数,把秦笑愚那点思看的清清楚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这是我们两个最后谈论这件事,如果你下不了决心,马上就可以离开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秦笑愚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除了刘蔓冬不可能在找到其他的帮手,韵真、徐萍虽然愿意帮自己,可这些粗活她们也无能为力啊。邹琳毕竟是警察,如果自己对她说要杀丁朝辉,还不吓死她?石建军那天挨了一枪,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排不上用场,就凭自己个陈志刚两个人能成什么大事,况且,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刺杀公安局长的胆量。 “我现在只想把那个通缉令解除,不然我寸步难行……”秦笑愚语气中已经有点妥协的味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跑?” 这句话不是出自刘蔓冬之口,而是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刘幼龄说的,她一直站在外面偷听两个人的谈话。 秦笑愚抬起头,一双眼睛呆呆地瞪着刘幼龄,这一次他把女人的脸看了个清楚,脸型偏圆,五官精致,肌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一根马尾,淡蓝色衬衫扎在牛仔裤里,即便在家里,脚上还穿着一双耐克运动鞋。 如果凭相貌,她不能跟韵真和吴媛媛相比,应该跟徐萍是一个档次,可那s型的身材以及从头到脚渗透出来的那股精干和活力就不是其他几个女人可比的了。 “我不逃跑……是因为……因为我们是一类人……”秦笑愚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说道。 刘幼龄走过来坐在刘蔓冬的身边,端起干妈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用火柴点燃了,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这才低声说道:“既然这样就不要对自己的敌人有任何怜悯之心,要毫不犹豫地朝他们举起枪,并且按动快捷键,让他们罪恶的人生立即走到尽头……” “快捷键?”秦笑愚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我们把枪的扳机叫做快捷键……”刘幼龄淡淡说道。 秦笑愚决定让自己在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面前有点尊严,嘲讽道:“你是不是也把杀人当成一种爱好?” 刘幼龄一愣,随即说道:“如果杀人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安宁,这种爱好也无可厚非,听说你杀过几个黑帮分子,虽然政府没有给你奖励,但这座城市的老百姓应该感谢你……” 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没有这么高尚,也不想替天行道……我只想回归的生活……” 刘蔓冬吃吃笑道:“又不老实了,据我所知你可是个穷光蛋,刘韵真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就凭刘韵真现在跟你的关系,我敢肯定你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否则她理你没空。南琴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为你而死……难道你不应该对她有所交代吗?亏你还算是她的男人呢……” “你跟我来……”刘幼龄朝秦笑愚招招手,说着就站起身来自顾往外面走。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看看刘蔓冬,只见她微微点点头,这才站起身跟了出去,心里忍不住砰砰乱跳。 刘幼龄走得很快,秦笑愚紧追几步才赶上她,只见她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小屋子,然后顺着一个狭小的楼梯往下面走去。 地下室?秦笑愚不禁有点紧张起来,心想,各种迹象表明,这个女人可是个冷血杀手,说不定是刘蔓冬培养的秘密武器,自己如果拒绝她们的要求,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地下室里黑动动、阴森森的,刘幼龄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一盏白炽灯撒发出昏黄的光线,秦笑愚刚走进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回头看看,只见那扇厚重的铁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秦笑愚正自诧异,突然只听刘幼龄嘴里轻喝一声,一只纤纤素手朝着他脖子的动脉处砍过来,手掌还没有触及肌肤,竟然已经明显感觉一股劲风袭来。 果然不出所料。秦笑愚来不及多想,身子朝后面急速退去,没想到一下撞在了墙上,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走到也就半米多宽,根本就没有退路。 稍稍一犹豫,刘幼龄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朝着秦笑愚的大腿根顶过来,同时一只手握成了锥形,朝着他的下巴袭来,明显是要打击他的喉结部位。 秦笑愚身子稍稍一侧,用胯骨承受了女人的膝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只手腕,同时身体朝着女人的怀里撞,他知道,在这种贴身的肉搏战中,无法大起大合,只能凭借小技巧攻击敌人最薄弱的环节,刘幼龄身材娇小,体力上根本无法跟他抗衡,只要紧紧把她挤在墙上,她就没有多少攻击力了。 没想到女人滑溜的就像是泥鳅,秦笑愚觉得自己的身子刚刚触碰到她软绵绵的身子,刘幼龄的另一只手就横在了两人之间,胳膊肘朝着斜上方向着他的面门撞击过来,他不得不仰起脖子,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躲过这次攻击,可那只握着的手腕就趁机挣月兑了,再等他伸手想卡主女人的脖子的时候,忽然觉得她的身子柔柔地软下去,就像是双腿突然失去了力量似的。 秦笑愚有点莫名其妙,想想自己并没有伤害她,怎么突然就…… “啊……”就在秦笑愚一愣神的功夫,感到下面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惨叫着,差点昏厥,马上意识到自己最脆弱的要害部位已经被女人抓了一个正着。 “你……哎呀,你想干什么?”秦笑愚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恐惧的脸都变色了,他知道,即便是普通的女人,这个时候手上再用点力气,自己非痛死不可,何况刘幼龄受过专门的训练,从刚才顶在**上的那一膝盖就知道她的力量不可小视,如果她真想下手,自己的胆子瞬间就可以被她捏碎。 “在反抗呀……”刘幼龄仰起头盯着男人说道,脸上似乎泛起了微微的晕红。 秦笑愚虽然还感到一阵阵痛处,可明显感到刘幼龄已经不再用力了,只是还不肯松手,让他动弹不得,只好举着双手,呲牙咧嘴地哼哼道:“你……快放手……” 刘幼龄可能也意识到这个姿势有点难为情,一只手在男人肚子上推了一掌,然后身子灵巧的就像猴一样远远地窜了出去,一双眼睛只管盯着男人,似乎很欣赏他脸上的表情。 秦笑愚靠在墙上,他已经明白刘幼龄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并无加害之意,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狼狈地捂着自己裤裆,嘴里哼哼了一会儿,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这……也太歹毒了,难道这就是你在第比利斯学回来的本事?” 刘幼龄看着男人的狼狈样子,忽然转过身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说道:“这个地方很隐秘,即使你在里面喊破嗓子外面也听不见……”说着,拉开一扇小门转身对秦笑愚说道:“你看看,我在里面还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全都是塑料制品,这根铁链子是用水泥浇筑在地下的,就算在上面栓几头牛也不会松月兑……自来水龙头,便池都是塑料的……空气来自屋顶的几个气孔,里面没有安装照明设备,走道里的灯光可以从铁门上的窗口透进来……这里一共有五个单间……” 秦笑愚慢慢走,伸长脖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心中一阵惊慌,忍不住朝后面退了两步,怀疑刘幼龄是不是想把自己囚禁在这里,不过,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刚才一时大意被女人拿住了要害,可她如果再敢跟自己动手,多半讨不了好,更不要说把自己制服了。 “你……弄这些……想干什么?”秦笑愚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刘幼龄为什么要带自己来看这些东西。 “存放标本……”刘幼龄边说边往回走,走到门边打开了大铁门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杀人狂……我认为,除非万不得已,一个人没有理由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既然你不愿意杀人,我只好给他们给他们住…… 那些标本将在这里一直住到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不过,我,他们在这里将会得到彻底的反省,交代他们所有的罪恶……也许最后我们可以把他们交给政府处理,当然,如果政府没有能力或者不想处理的话,那就只好我们自己处理了……” 秦笑愚渐渐开窍了,一边跟在刘幼龄**面往楼上走,一边感叹于女人结实的**,这个**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它说明主人有着长期运动的历史。 “你这是……你的意思是绑架他们,然后……” 刘幼龄点点头说道:“如果盲目地杀了他们,事实真相反而有可能被掩盖,而我们也成了真正法律意义上的罪犯,所以……” “所以我们私设公堂?”秦笑愚问道。 刘幼龄扭头冷冷地看了秦笑愚一眼,说道:“我把它叫做标本陈列室……我们不用审问,我们用时间洗涤他们的灵魂,到时候他们很愿意跟你说说那些肮脏的故事,你可以用这些故事达到你的目的……有一天,如果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都将认为他们罪有应得……” 说着话,两个人走进客厅,刘蔓冬仍然坐在那里喝酒,看见两个人进来,笑着对刘幼龄问道:“宝贝,他表现的怎么样?” 刘幼龄撇撇嘴道:“马马虎虎……” 秦笑愚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母女两个早就预谋好的,也许这段日子她们一直在策划者这件事呢,腿间还传来隐隐的疼痛,秦笑愚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哼,现在恐怕你连那段楼梯都爬不上来……” 刘幼龄不屑地说道:“如果你是这样想,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里,记住,女人并不是弱者……” 刘蔓冬笑道:“好了,能被龄儿说成马马虎虎,你应该感到高兴了,我们现在来谈谈细节问题……” 秦笑愚冲刘幼龄问道:“在你的脑子里都有那些标本?有没有排序?” 刘幼龄说道:“我们的目的不同,所以排序自然不一样,我们排第一的是王子同……你把谁排第一位?” 秦笑愚知道,刘蔓冬心高气傲,怎么也无法咽下被王子同欺骗背叛这口气,所以,她把报仇雪恨放在了第一位,而自己目前最棘手的就是那个通缉令,如果搬掉丁朝辉就能达到目的的话,第一个标本自然非他莫属了,何况,丁朝辉是孟桐的得力干将,搞掉他不仅等于斩断了孟桐的左膀右臂,而且还能从他嘴里得到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将来一旦中央纪委来调查,就可以和吴世兵提供的证据互相佐证。 “我觉得不应该把王子同排在第一个,如果我们不能协调步骤,就没有必要合作,实际上我还是倾向于你借给我几个人,一切都让我自己干,这样就算有什么麻烦也不会牵扯到你们……当然,刘如果对这种冒险的事情感兴趣的话,我很愿意也借用你一下……” 刘蔓冬嗔道:“谁说我们跟你合作了,要不是龄儿缠着我,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我看就这样吧,我让龄儿带四个人帮你,你赶紧替我把刘韵真那里的事情搞定……至于王子同嘛,该怎么办龄儿很清楚……” 秦笑愚这才意识到刘蔓冬并不是想参与自己的行动,多半是刘幼龄闲着无聊,想凑热闹,毫无疑问,刘蔓冬确实对这个干女儿情有独钟,如果自己把她扯进来,也就等于把刘蔓冬扯进来了,可问题是,刘幼龄这匹野马不容易教,她不会轻易轻易体从自己指挥,一旦惹出什么事情来,将来的责任可都算在自己头上。此外,自己要干的事情可不是带着一个美女逛商场,搞不好就要人头落地,万一刘幼龄在行动中有个好歹,刘蔓冬怎么会放过自己?现在必须把话跟她们说清楚。 “我不反对刘来帮我,但必须服从我的安排,否则我宁愿自己干,还有,你可要想好了,子弹可是不长眼睛,我光棍一条,没什么后顾之忧,你可不一样,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秦笑愚还没有说完,刘幼龄就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子弹遇见我都绕道飞呢……至于是不是听你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刘蔓冬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道:“龄儿,你就不能低调点,要不然今后哪个男人敢娶你啊……这件事笑愚唱主角,你协助他就行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让你参与了……” “妈——”刘幼龄娇唤一声滚到了刘蔓冬怀里,那模样跟刚才冷若冰霜的神情判若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秦笑愚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两个人亲热的模样,他才刘蔓冬刚才说要把自己全部的财产留给这个干女儿的话应该不是信口开河。看来在刘幼龄冷漠孤傲甚至冷血的背后也有温柔娇憨的另一面,只是寻常人看不见而已,自己如果想体验这种待遇,起码要先在生理上征服她,否则即便娶了她做,将来也只能永远被她呼来喝去,搞不好还要尝尝她玉手撩阴的滋味呢。 想到这里,秦笑愚忍不住伸手模裤裆,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地方还隐隐作痛,可见这个小魔头心有多狠。 秦笑愚的小动作刚好被扭过头来的刘幼龄看见了,只见她脸上泛起红晕,赶忙转过头去,趴在刘蔓冬的肩膀上娇声道:“妈,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刘原请了一帮人在皇城酒店吃饭呢……那个刘韵真也在……还有欧阳龙,丁朝辉……你猜猜,王子同那个王八蛋还没有没有胆子去酒店……” 刘蔓冬抚模着刘幼龄的秀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宝贝,他早就被你吓破狗胆了,怎么还敢去酒店呢……” 刘蔓冬这一次没猜准,王子同并没有被吓破胆,他带着孟欣准时参加了刘原的饭局,只是贴身保镖增加了到了四个人,同时,在他们就餐的十二楼还有便衣警察的身影,当然,这些警察并不是专门来保护王子同的,而是新任局长丁朝辉的手下。 由于交通拥堵,除了王子同之外,客人们基本上都没有准点到达,不过,在坐的人里面以祁红的职务最高,所以没有人敢比她到得晚,只有韵真运气不好,她从美容院出来之后,被足足堵了将近二十分钟,等她到达酒店的时候,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当祁红得知韵真也在邀请之列的时候,对刘原有点恼火,因为他里并没有告诉她女儿也要来,她觉得母女两个出现在同一个饭局上不仅闲的尴尬,也容易引起闲言碎语。 “刘总,别等她了,我们开始吧……”祁红看看表,显然有点坐不住了,一边心里骂道:这死丫头,刚刚当上行长就开始摆谱了,连老娘也敢怠慢。 刘原笑道:“祁主席,我说句话你可不要生气,今天这个饭局主要是请欧阳副市长、丁局长和刘行长,他们才是主客,您和我还有子同、孟都是贺客,所以,一个主客不到,这席就开不成……” 在座的客人里面除了丁朝辉之外,祁红都比较熟悉,欧阳龙还没有当公安局长的时候他们就互相认识了,王子同更是她的前,就连孟欣也经常能在市委大院里碰见,所以她也不客套,摆摆手道: “我也懒得管你们,反正我坐几分钟就走,今天陪着外省来的几位领导转了一圈,身子都乏了,要不是看在欧阳副市长履新的面子上,我都懒得来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丁朝辉把最后一句话听在耳朵里就不怎么舒服,很显然,祁红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新人局长放在眼里,很可能把自己当成了暴发户,她这话明显是在抬欧阳龙贬低自己呢。 不满归不满,丁朝辉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祁红的职务比他高多了,不过,这倒不是主要原因,政协主席也不是什么实权职务,况且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要离休了,对他的仕途可以说没有一点影响,关键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孟桐的相好,这才是让他不敢得罪的真正原因。 不过,他心里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她既然是孟书记的人,自己才是跟她一个阵营的,怎么反倒替欧阳龙捧场呢,难道他们就有交情?也许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呢。 “祁主席,您是市里面的老领导了,久闻您的大名,可就是一直无缘拜识,今天有机会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感到很荣幸,希望您多多指教……”丁朝辉没等欧阳龙回应祁红的话,就微微欠身,一脸谦卑地说道。 祁红虽然离开临海市已经多年了,对市委市政府的一套人马说不上了如指掌,可起码也有所了解,她并不是没听说过丁朝辉,只是没有什么来往,她甚至知道丁朝辉的履历,也明白这次飞黄腾达的复杂原因,严格说起来他也算不上孟桐的亲信,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刘幼霜的人,完全是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他,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丁局长客气了,我对你们公安局的事情可一窍不通,你们老局长就坐在这里,你还是多向他请教吧……”祁红不冷不热地说道。 丁朝辉讨了个没趣,又不敢回嘴,只好嘟囔道:“应该的,应该的……”说完瞥了一眼欧阳龙,见他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面一肚子气。 刘原善于察言观色,见丁朝辉被祁红呛得直翻白眼,反倒让欧阳龙那个老杂毛捡了便宜,不管怎么说,丁朝辉可是自己人,怎么能让他在自己的饭桌上受到冷落呢,他尽管不敢跟祁红唱对台戏,可起码也要在她面前提丁朝辉挽回点面子。 “祁主席,你可能跟丁局长不太熟悉,他也可以算是一名安了,当年市里面好几个大案要案都是他经手侦破的,作为本市的一个普通市民,我对丁局长有信心,他主持公安局的工作以后,我市的治安环境肯定能够得到极大的改善,起码不会有人端着枪冲进我们的包间里……”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丝毫都不管欧阳龙的脸色。 祁红矜持地笑笑,正想开口,只见一名服务生引着韵真走了进来,便板着脸训斥道:“韵真,你是怎么回事,让这么多人等着你,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韵真把桌子上的每个人扫了一眼,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王子同和孟欣一个不少地坐在那里,心里就有点不痛快,心想,早知道不来了。嘴里却冲母亲娇嗔道:“妈,你也太官僚了,谁知道会堵车二十分钟呢……不过,我还是要向各位道歉,让大家久等了……” 刘原站起身来招呼韵真入座,然后指着欧阳龙和丁朝辉说道:“其他的人就不用介绍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欧阳副市长和丁局长……” 韵真对这两个人还真不熟,欧阳龙虽然早听说过名字,可没有打过交道,丁朝辉根本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她伸手和欧阳龙、丁朝辉握握手笑道: “早知道公安局的新老局长都在这里,我就不道歉了,别忘了,这座城市的交通堵塞你们也有责任,人家北京早就实行单双号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效仿人家呢……” 韵真虽然已经是行长了,可毕竟是业务上的领导,和政府部门的官员稍有不同,所以她的话不管听在丁朝辉耳朵里还是欧阳龙耳朵里只会当笑话,绝不会有什么想法,况且这些话还是从一个美女嘴里娇滴滴地说出来呢。 146. 同舟共济 “我应该道歉……”丁朝辉笑道:“今天还好是刘总请客,如果换做市委市政府或者省委省政府的领导请客的话,不管哪个客人因为堵车迟到,我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市交警部门正在研究我市交通的治堵问题……” 刘原打个哈哈说道:“丁局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来我还想罚刘行长一杯酒呢,既然是你的责任,等一会儿就罚你好好给刘行长敬一杯酒……” 丁朝辉眯着眼睛盯着韵真笑道:“我求之不得呢,没想到刘行长这么年轻漂亮……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祁红在官场模爬滚打了一辈子,酒桌上什么话没有听过,所以她对丁朝辉的话倒是没有在意,可这话听在韵真的耳朵里总觉得不是味儿。 这倒不是她觉得像母亲有什么不好,而已一想到母亲和孟桐的关系,就觉得丁朝辉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忍不住看看孟欣,只见她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眼神中却有点嘲弄的意味。 “可惜啊,我不喝酒,只能以茶当酒了……”韵真怏怏地在刘原身边坐下。 刘原就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说道:“祁主席,各位,今天大家赏光一起来吃顿便饭,我特别高兴,我刚才已经向祁主席汇报过了,今天这顿饭欧阳副市长、丁局长和刘行长是主客,我们都是贺客……哎呀,我一紧张就不会说话了,这话该怎么说呢……” 看着刘原抓耳挠腮的滑稽样子,孟欣笑道:“刘总,话在酒中,怎么?难道你还想发表长篇演讲?早知道这样也打个草稿啊……” 刘原摆摆手,大声说道:“一起考上进士的叫同窗,一起干革命的叫同志,现在一起上学的叫同学,你们说一起升官的应该叫什么?”说完瞪着一双牛眼把每个人看了一遍,好像等待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祁红笑道:“刘原,你就别装神弄鬼了,不过是碰巧而已,扯得上吗?”。 王子同一向附庸风雅,又有儒商的雅号,这时就想卖弄一下,笑道:“既然刘总给我们出了一个题,我们每人就给个答案吧……依我看,还是应该沿用古时候的称呼,那时候一起中举的不叫同窗,而是叫同年……” 刘原摇摇头道:“没有时代特征,不好,不好……” 孟欣笑道:“我看啊,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公安局长,一个是银行行长,连同僚都算不上,不过是你把大家凑到了一张桌子上,我看就叫同桌算了……” 刘原摇着大脑袋笑道:“怎么成了小学生了?好好,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我昨晚琢磨了一晚上,觉得还是用我国一所著名的大学名字比较合适……” “你是说同济?”韵真插嘴道。 刘原点点头道:“正是,大家想想,一座城市的副市长,公安局长,银行行长,大家在同一天升官,如果能够同舟共济的话,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 听了刘原的话,再没人出声了,好像现在才明白,刘原今天的这桌饭局还另有深意,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明显是想做和事老。 “祁主席,我没有文化,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刘原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没有文化,不过今天这句话嘛……倒是有点道理,不过,也就吃顿便饭,就不要打哑谜了……” 刘原笑道:“对对……来,我们就共同敬三位同济一杯,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同舟共济……” 丁朝辉端起酒杯笑道:“怎么能先敬我们呢,祁主席坐在这里,我可不敢当,我提议,大家先敬祁主席一杯……” 丁朝辉的这句话倒是受到了大家的响应,包括欧阳龙在内的所有人都纷纷端起酒杯给祁红敬酒。祁红也不推辞,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我看喝完这杯酒还是走吧,不然我这老太太坐在这里没准扰了你们的酒兴……” 大家刚把就喝完,祁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也没有接,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的原因。 “刘原,你把酒斟上,我跟大家喝一杯就先走了……那些来考察的领导住在政府招待所,我要看看……”祁红冲刘原说道。 “怎么?这就走?”刘原一脸遗憾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也有点事先走了……祁主席,要不要我送你……”欧阳龙站起身来说道。 祁红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知道晚上有事,所以带着车呢……”说完看看韵真又说道:“真真,晚上早点回家……” 祁红和欧阳龙刚出门,丁朝辉就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黑着脸说道:“你们看看,有人不想和我们同舟共济呢……”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冲韵真笑道:“你知道我可不是指你母亲……” 韵真淡淡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妈就要离休了,就是想跟你们同舟共济,你们还不要她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刘原端起酒杯说道:“韵真,我敬你一杯,从现在起,你可是这座城市的财神爷,近水楼台,我先巴结一下……” 刘原越是一副没事人的的样子,韵真心里就越打鼓,她多少对刘原有点了解,表面上看,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像个粗人,可实际上城府深着呢,他今天晚上不可能不跟自己谈那笔钱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刘总,我可是有言在先啊,今天我可是滴酒不沾……你要敬我酒,我只能以茶代酒……” 刘原笑道:“只要感情有,什么都是酒,我知道你今天手头事情肯定不少,你们母女能来就是给我刘原面子,你喝茶,我喝酒,感情照样有……” 丁朝辉忍不住笑道:“刘总,你这调调怎么听着有点你种田来我织布的味道……” 韵真喝了一口茶,斜睨着丁朝辉嗔道:“丁局长,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你们公安局的人难道就好这一口?” 王子同了解前妻的脾气,如果在平时,她说不定会为了这句话翻脸呢,没想到今天倒摆得住,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的缘故。 “韵真,我也敬你一杯,祝贺你荣升行长……”王子同端起酒杯说道。 “这就对了嘛……”刘原见王子同给韵真敬酒,生怕韵真把他弄得下不来台,马上插科打诨道:“你今天要不给韵真敬杯酒,今后就别想再去银行了……” 韵真瞥了一眼孟欣,端起杯子似万分不情愿地跟王子同碰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我听说你躲到领事馆去了,今天怎么有胆子出来了?说实话,跟你在一起吃饭让人感到恐惧,该不会又把刺客引到酒店来吧……” 刘原一听,马上转移话题,冲丁朝辉说道:“丁局长,刘行长这么一说,我倒想问问,那个秦开宇到底抓住没有?能不能透露一下……” 韵真听刘原提到了秦开宇的名字,心里不免有点紧张,再顾不上王子同,赶忙低下头慢慢吃着盘中的菜肴,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丁朝辉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归案是迟早的问题……可在这座近千万人口的城市找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发出通缉令就是希望人们能够给警方提供线索……” 说着,丁朝辉扭头盯着韵真说道:“刘行长,秦开宇曾经在你们银行当过保安,听说和你也有些来往,不知道最近他是不是跟你联系过……” 韵真一听,仿佛被人揭穿了一件丢人的事情,红着脸,不满地说道:“他在银行当保安确有其事,不过说他跟我有来往纯属道听途说,你难道不知道,他和我妹夫是战友,只是见过几次面……对了,在银行期间,因为汪峰那台笔记本电脑的事情,我确实跟他有过短暂的接触……丁局长,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丁朝辉赶紧摇着手笑道:“刘行长,你可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秦开宇这个人,根据我们的了解,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家伙是个孤儿,他父亲是个军人,可在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当了一个可耻的逃兵,她母亲为此羞愤而死,所以,他在少年时期心理上就有点问题,对这个社会强烈不满,充满了报复的,我们估计他还会继续作案…… 不过,他在本市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成为头号通缉犯之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去找的熟人,所以我提醒刘行长小心一点,一旦他跟你联系,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韵真早就知道秦开宇的家庭情况,没想到被丁朝辉当成了把他妖魔化的素材,如果是一个不了解秦开宇的人,肯定会把他看成一个变态的凶手,这种做法可谓恶毒至极,一旦在社会上传开,人们肯定都会积极跟警方合作,那时候秦开宇就不见天日了。 147. 微妙的联想 韵真故作一脸不解地说道:“丁局长,这些情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秦开宇在部队时候是一名营级军官,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部队的领导怎么会用他呢? 另外,他在银行当保安期间也表现的不错,我妹夫跟他曾经是战友,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劣迹,所以当初他离开银行之后,我妹夫帮他在派出所找了一份工作…… 当然后来被你们开除了,可我怎么听到一种说法,说是他被开除是一种假象,实际上是被你们派去做卧底了,怎么现在突然变成杀人凶手了呢…… 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要杀王子同,虽然我不是公安局的人,可总觉得你们的说法有点牵强,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做为他以前的领导,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情况,我倒是希望他能跟我联系,我也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知道,我是吴世兵案件银行善后小组的组长,我的小组里也有你们公安局的人,在此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是秦开宇一直在寻找吴世兵,并且好像已经有了线索,这个时候他突然成了通缉犯,这不能不让人产生一些微妙的联想……” 丁朝辉看看刘原和王子同,舌忝舌忝嘴唇说道:“刘行长,人是会变的……不错,秦开宇确实做过卧底,是欧阳局长直接插手安排的,并且只向他一个人汇报,不过,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他在做卧底期间私欲膨胀,侵占了大笔的赃款,为了灭口,还丧心病狂地杀死了自己的搭档…… 你刚才提到了汪峰的那台电脑,秦开宇一口咬定拿到市场上卖掉了,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私自隐藏了那台电脑,并且利用他跟徐召的关系,让徐召的女儿徐萍的男朋友陈默破译了那台电脑上的文件密码,盗取了汪峰私藏的非法所得,你既然是吴世兵案件善后小组的组长,应该能够估算出这笔钱的大概数目…… 更加恶劣的是,他在陈默破译了文件的密码之后,为了独霸那些钱,残忍地杀害了他,这件事肯定被徐召和他的搭档察觉了,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都杀了…… 你说我们没有证据?我告诉你,我们能够证明,陈默被杀的当天晚上他出现在了凶杀现场,并且偷走了陈默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篡改了所有银行账户的密码交给我们妄图蒙混过关…… 我们还有证据证明,他假公济私擅自绑架了吴世兵的女儿,他的真正目的我不说你也清楚,他就是在利用自己卧底的警察身份,在为自己谋私利,显然,他看上了吴世兵手里的钱,我们怀疑,吴世兵可能已经在他的手上,并且已经利用他的女儿达成了什么协议……” 韵真越听心里越震惊,听到后来只看见丁朝辉一张肥厚的嘴唇翕动着,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心里只是想到,我的天哪,开宇万一要被他们抓住,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这个故事编的滴水不漏,还有一些是似而非的所谓证据,只要他们稍微做点手脚,开宇还不死翘翘? 丁朝辉见韵真坐在那里怔怔地发呆,忍不住和刘原王子同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刘原马上说道:“好了,别说他了……今天可不是请你们来谈工作上的事情,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秦开宇就会落网,那时候一切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韵真惊醒,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冷笑道:“那也不一定,比如,我们支行李继薇失踪的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真相了,也许她的骨头都找不见了……” 刘原脸色一变,随即嘿嘿笑道:“这事都这么久了,你还想着它,说不定她正在国外的某个地方快活着呢……丁局长,既然秦开宇私吞了这么多钱,会不会他已经跑掉了……” 丁朝辉笑道:“看看,刚刚还说不谈工作,怎么又提他?子同,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我和刘行长履新,你心里不痛快似的……” 王子同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听丁朝辉拿他开玩笑,于是坐直了身子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倒是不关心秦开宇,那是你们公安局的事情,我关心的是我在临海县的工程……” 刘原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子同说道:“那么大的工程落到了你的手里,难道还不知足?你要不想要就给我,我的公司正闲得没事做呢……” 王子同叹口气道:“如果你是真心的,我情愿转手给你呢……” “怎么?碰到什么难题了,无非是钱的问题,这不,财神爷就坐在这里,你担心什么?”刘原说道。 王子同瞥了韵真一眼,低声说道:“真是见鬼了,有人居然悄悄买下了临海县通往海滨的一大片土地,把我的路给掐断了,如果不能打通直达港口的公路,那我就要耗费巨资另外修一条路,起码要打十几个隧道……” 刘原奇怪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临海县在做规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怎么会把那块地卖给别人呢……” 王子同气愤地说道:“县上那些领导做事有什么章法?只要有利可图连亲娘老子都会卖掉,我打听了一下,那是一家新加坡的公司,他们走通了关系,用一笔你都想象不到的价格买下了那块土地……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把那块地当回事,最多也就值一千来万,可那家公司出了二十个亿……” “啊,二十个亿?”刘原一声惊叹,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忍不住看了韵真一眼,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被韵真黑掉的二十个亿。 “千真万确,你说这家公司图什么?扔二十个亿买下一块长满次森林的荒地?”王子同说道。 “你已经跟那家公司谈过了?”刘原问道。 王子同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可谈的,现在如果我想买下那块地,起码要出二十亿,他们不可能降价卖给我吧,如果用二十亿买一条路,那我这个工程情愿不干了……” “那你找市政府协调啊,可以采取强制性手段……”刘原说道。 王子同摇摇头道:“市里面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也和临海县的人沟通过,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利益,临海县已经把那二十个亿用光了…… 他们说这笔钱用在了教育和当地农业渔业的投资上了,他们没有能力收回那块地,如果市政府施加高压,很可能会发生群体事件……现在那个领导不怕群体性事件啊…… 况且,我的开发工程总投入也就一百来个亿,即便全部完工,县上也拿不到这么多好处,你想想,他们一块破地就买了二十亿,哪里还有心情搞什么开发,他们现在守株待兔,指望着再来一个傻瓜用高价把所有的地都买下来呢,至于开发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原嘴里啧啧几声,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家公司怎么好像是你的死对头?会不会是你国外的同行故意在给你找麻烦?” “我在国外没有这种白痴同行……除非那块地下面埋着什么宝贝……”王子同垂头丧气地说道。 “这可麻烦了,很显然,当初你跟他们签协议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现在大概投入有多少?”刘原问道。 “十几个亿……工程刚刚开始……那块地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我准备暂时停工……”王子同沮丧地说道。 “那你不是违反协议?我看你还是找那家公司谈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刘原说道。 “没什么可谈的,那块地我最多出两千万,市里面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只有打官司了……”王子同愤愤地说道。 刘原笑道:“打官司?这里可不是美国,更不是海牙国际法庭,我们的政府永远不会当被告,怎么,出去了几年连基本国情都忘记了……我看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打隧道吧,反正有银行支持你……” 韵真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看着王子同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面兴奋的要命,恨不得站起身来告诉他,那块地就是姑女乃女乃专门买来掐断你脖子呢,至于值不值二十个亿,等着瞧,反正这笔钱是刘原的。 “银行的钱也不可能随便往水里扔啊……”韵真接着刘原的话严肃地说道:“我们以后对项目贷款要做严格的评估,明明两千万就能解决的问题,谁会贷给你二十亿呢,就算是市委书记也不敢下这个指示吧,央行已经明文规定,今后的死账呆账都由银行自己承担责任,你想想,除了国家基础建设,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贷款,哪个行长还敢闭着眼睛把钱贷出去?” 丁朝辉一直没有出声,这时说道:“王总,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鬼,因为这件事也太反常了,那家公司做什么生意的?一个商人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 要么那块地有什么潜在的价值,要么就是有人在故意整你,试想,连刘总这种土生土长的生意人都没有看出那块地的价值,一家外国公司怎么会有如此的前瞻性? 我看,你还是先查查那家公司的背景,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愿意帮这个忙,毕竟,临海县的开发项目是市里面的一个大工程,公安机关有为本地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使命……” 王子同马上端起酒杯跟丁朝辉碰了一下,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了,有你出面,总比我自己两眼一抹黑瞎折腾好,我就把这家公司的有关资料给你送……” 孟欣接着说道:“我倒是认同丁局长的说法,可子同总是不相信,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冲子同的工程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没拿到工程的人……”说完有意无意瞥了刘原一眼。 148. 豁出去了 刘原一听,脸都涨红了,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借着酒劲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牛眼大声道:“小孟,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吃饱了撑得偷偷买下了那块地…… 不错,我确实想拿到那个工程项目,可既然你们家的人占了先,我刘原也就认了,总比落到外人手里强,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小孟,我刘原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当年如果不是我……” 刘原好像忽然意识到酒桌上还有外人,马上就打住了,嘴里嘟嘟囔囔地接连喝了两杯酒,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直喘。 孟欣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笑道:“刘叔,你怎么就这么眼呢,想拿到那个工程的人多了……再说,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啊……” 丁朝辉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怎么自己人争起来了?都别着急,这事包在我身上,用不了多久我准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原哼了一声道:“我看,这事多半跟古从林有牵扯,新加坡公司?临海人吃饱撑的怎么会跑到新加坡注册公司?我看,只有他有这个实力……” 韵真一听,再得意不起来了,如果公安局插手查自己那个影子公司,早晚会查到自己头上,向雅虽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可也难保撑不住公安机关的强大压力。 必须赶紧想个办法,既然他们已经怀疑秦开宇私吞了一笔巨款,说不得只好让他先在前面顶一阵了,反正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怕痒,就不知道这家伙肯不肯。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秦开宇现在可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如果他们查到他头上,那块地马上就会被他们没收,现在看来,只有跟刘原摊牌了。 想到这里,韵真连饭也没心思吃了,站起身来对刘原说道:“你们几个慢慢聊着,我先走一步,刚才你们也听见了,我妈叫我早点回去呢……” 刘原见韵真要走,也不挽留,站起身来说道:“我送送刘行长……” 丁朝辉拿出一张名片说道:“刘行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就打这个……另外,秦开宇的事情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不会冤枉他的……” 刘原并不是只把韵真送到门口,而是陪着她乘电梯一直来到了一楼的大厅,韵真知道他要和自己谈正事了。 “韵真,耽误你一小会功夫,我们到那边坐坐,我想我们之间早晚要开诚布公谈一次……” 韵真一声不吭地跟着刘原来到咖啡座,低声道:“刘总,我知道你今天要跟我谈钱的问题,我之所以提前出来,也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 刘原一愣,韵真的态度显然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她肯定是找借口跟自己拖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干脆。 “韵真,不是我逼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处,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再说我和你母亲也不是一般的关系……” 刘原正说着,忽然见韵真一张脸沉下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了,赶忙哈哈一笑道:“她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起码让我心里有个数吧,那笔钱现在在什么地方?”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刘原说道:“还用问吗?刚才孟欣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刘原喝的脑袋晕乎乎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孟欣说什么了……我说的是那笔钱你弄到哪里去了……” 韵真正色说道:“还能弄到哪里去,就是买下了临海县的那块地啊,刚好二十亿……这是一笔投资款,自然要做投资了。 不过,我可没有权力用你的钱做投资,当时柳中原是董事长,古从林是你的总经理,他们两个一致同意买下那块极具发展潜力的土地,没想到他们还真有眼光,王子同这下可要破产了…哼,你现在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刘原一双牛眼圆溜溜地盯着韵真,吃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韵真正色说道,心里面却在突突乱跳,等着刘原的雷霆怒火爆发出来,反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不至于跟自己动粗吧。 没想到刘原并没有发怒,而是模出一支烟点上,眯着眼睛模着下巴把韵真看了半天,这才低声说道:“什么古从林、柳中原,这一切都是你在中间操纵,就算柳中原这个白痴,也不会用二十亿买下那块地,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王子同难受?” 韵真猜不透刘原的心思,反正已经把底牌亮出来了,现在只有说服他接受这个现实,否则就得在丁朝辉着手调查之前注销公司,把钱还给刘原,然后把那块地委托给哪家有背景的地产公司,等着它升值,也许等到头发白了也拿不回那二十个亿。 “有这个因素,不过,我认为这块地值二十个亿,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我认为现在机会来了……难道你没有看见王子同头发都快愁白了吗?”。 刘原凑近韵真,低声道:“如果他知道是你在中间捣鬼,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可是在临海县的项目上下了血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韵真故作镇定地笑道:“怎么说是我在中间故意捣鬼呢?打死王子同也不会我能拿出二十个亿,其实刚才孟欣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捣鬼的人肯定是那些想得到那个工程的人……” 刘原一下就泄了气,好像做贼似地回头看看,这才低声说道:“韵真,你有种……你这是借刀杀人啊……也许你早就谋算好了,故意挑起我跟王子同的矛盾…… 我不会让你牵着鼻子走的,我会把这件事跟王子同说清楚……既然你喜欢那块地,那就留着吧,不过,那笔钱要马上还给我,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韵真今天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她多少了解刘原的脾气,不把他逼到绝路上是不会跟自己合作的。 现在指望秦开宇整垮刘原的可能性是不大了,所以再拖延时间也没有实际意义,趁着王子同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的时候,可以利用刘原的实力以及那块地在临海县的工程中分一杯羹,甚至把王子同从这个项目中赶出去。 “还钱?刘总,你以为银行是我家开的?你可别忘记,当初你拿出这二十个亿不就是为了争取临海县的项目吗?这笔钱又没有进入我刘韵真的口袋里,那块地也是临海县开发项目的一个组成部分…… 当然,既然投资就有失败,就有亏损,世上哪里有包赚不赔的生意,更何况柳中原也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你逼着我还钱,我只能把那块地便宜卖给王子同,能卖多少,你就收回多少,做生意亏损很正常,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倾家荡产呢?” 刘原嘴里嘶嘶吸着凉气,一双眼睛瞪得好像要吃人的样子,紫红色的大脸油光光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这是吃定我了……” 韵真一旦豁出去,反倒不怎么紧张了,干脆把手袋放在桌子上,一脸无辜地说道:“刘总,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其实我倒没有觉得这笔投资不划算,你不是一直对王子同独吞那个项目耿耿于怀吗?如果他出局的话,你说那二十个亿值不值?” 刘原嘿嘿干笑几声,小声道:“难道你忘了王子同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会轻易出局吗?他可是下了血本了,如果拿不到那块地,就是挖一百个隧道他也在所不惜,反正是银行的钱,他甚至都没有指望在项目上赚钱,他靠什么手段赚钱你应该很明白,你有什么本事让他放弃那个项目?” “你说的没错,可是吴世兵已经完蛋了,现在银行我说了算,他想从我这里拿钱,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他,就算我愿意给他,拖上一两个月他都撑不住,再说,他是外来户,你是地头蛇,难道你还怕他?” 刘原明知道韵真一边用激将法,一边在自己和王子同之间挑拨离间,可就是无法抗拒她描绘的前景,其实刚才得知那块地在韵真手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动心了,只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韵真不可能白忙活,肯定会给自己开个价。 “你想的也太幼稚了,王子同可以利用孟桐给市里面施压,你一个小行长难道还能扛得住?并且,你刚才也听见了,丁朝辉要查那家公司,如果你做事不隐秘的话,当他们最后刚清楚这块地是在你手里的时候,不但会被没收,你连这个行长也当不成……”刘原说道,不过,语气显然已经轻松了不少。 韵真笑道:“我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我想尽快把这块地转到当地的一家有实力有背景的公司手里……至于王子同嘛,我觉得孟桐未必会为了他的生意亲自抛头露面,他自己的麻烦事就够多了……” 刘原似乎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忍不住对韵真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风流娘们居然还有这种手腕,手段之狠绝不在她那个死鬼老子之下呢。 “不是孟桐,是刘幼霜,你以为临海县的工程是王子同一个人的?说白了是孟桐家族的利益,刘幼霜是他的后台老板,我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也不敢得罪这些权贵,宁可少赚点钱……” 韵真嗔道:“瞧你那点出息……那天晚上在临海县你是怎么跟我吹牛皮的?既然你这么怕王子同,我还是让人跟他谈谈那块地的价钱吧,最好让你少损失一点……” 刘原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彻底套住了,买地的钱是自己出的,中原公司的董事长是柳中原,又是一家合法的公司,并且现在已经注销了,柳中原也不见了踪影,古从林虽然还在,可自己又不敢找他算账,否则就意味着要跟黑帮分子全面开战,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样做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就算丁朝辉最终查出那家公司的背景,到时候韵真肯定会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她可以把事情推的一干而尽。 况且,孟欣刚才在桌上说的话实际上也代表了王子同对自己的怀疑,韵真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钱没有,要地有一块,不管自己怎么做,那笔钱是别想拿回来。 眼前来看,要么得罪王子同,要么得罪韵真和她的母亲,反正里外不是人,看来只能冒险了,就是不清楚这婆娘还有什么杀手锏,她肯定还有后续招数。 韵真见刘原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现在只要再加把劲,不容他不跟着自己走。 153. 一刹那的温柔 脑子里浮现出昨天晚上毫无节制的场景,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道具以及徐萍越来越娴熟的技巧、大胆的动作,让她一次次陷入无法遏制的眩晕之中,直到筋疲力尽地沉睡。 也许是心里有事,也许是坐上行长宝座的那一丝兴奋劲还没有,也许是心里隐隐有种挥之不去的忐忑让她早早醒来,她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心思,然后就悄悄爬起来,光着身子走进了卫生间。 浴室传来的响动吵醒了徐萍,她嘴里嘀咕着翻了一个身,卷起的被子下面露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她在半梦半醒之中懒洋洋地伸手在自己身边模了几下,好像少了什么,于是就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意识渐渐回归,分辨出了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 “……怎么起这么早啊……” 徐萍嘴里呢喃了一声,一翻身就看见韵真浑身湿淋淋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上的水珠在滑女敕的肌肤上滚动,那丰满的胸,挺翘的臀,纤细的腰肢,以及小肚子上湿淋淋紧贴着肌肤的毛丛,看的徐萍心里直痒痒。 “啊,萍萍……”韵真乍一看见女孩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子,赶忙用手里的浴巾遮住了重要的部位,晕着脸说道:“你继续睡吧……我要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徐萍把脸埋进枕头里,哼哼道:“急什么……还早呢……” 韵真走坐在床边,低声道:“今天可是人家当行长之后第一天上班……我要准备一下……” 徐萍慢慢坐起身来,忽然抱着韵真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暧昧地笑道:“好吧,让好好亲亲……你就可以上班去了……” 韵真身子一歪,就倒在徐萍的怀里,娇嗔道:“哼……什么的……难听死了……昨天晚上可被你欺负的惨了……你等着,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徐萍眼睛一亮,低声道:“今晚你有时间?” 韵真睁开徐萍,一边穿衣服一边扭头娇媚地说道:“人家尽量争取……我们要分开好几天呢……” 徐萍靠在床头盯着韵真穿衣服,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要出差?” 韵真笑道:“不是我出差,而是你出差……” 徐萍直起身来问道:“真的?你派我去哪里?不会是美国吧。” 韵真白了徐萍一眼,嗔道:“美国就这么好吗……后天有几个企业组团去新加坡考察,我准备派你和孙涛一起去,你这两天把支行的工作安排一下……你的时候顺便帮我带点资料给当地的一家公司……我先跟他们联系一下……” “新加坡?我喜欢……”徐萍的睡衣马上就没有了,跳下床来冲进了卫生间。随即又伸出头来担心地说道:“姐,笑愚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韵真站在梳妆台前一边化妆,一边说道:“起码昨天晚上还没有……昨天晚上我和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在一起吃饭……” “啊,那他说什么了?”徐萍问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不要主动跟他联系,如果有事他会找我们的……我担心有人窃听我们的手机通话……” 徐萍光着身子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一脸紧张的神情说道:“姐,你现在可是行长了,如果让人知道你跟一个通缉犯来往,那太危险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韵真惊讶地转过头来盯着徐萍问道:“算了?什么算了?” 徐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就是……就是我们跟他的关系……起码现在不能再跟他来往了……” 韵真伸手在徐萍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低声道:“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没良心,非要气死不可……萍萍,既然赌注已经下了,就不能后悔,后悔也没用……我们只能祈祷他不要被抓住,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徐萍担忧地问道。 韵真转过身去继续化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反正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徐萍急道:“怎么没有关系?他可是知道陈默怎么死的……再说,跟你有关系,就跟我有关系……哎呀,姐,他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杀人犯呢?” 韵真穿上鞋,拿起自己的手袋和汽车钥匙,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也曾经是杀人犯吗,是谁帮你摆平的?”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 徐萍呆呆地看着韵真的背影,然后一下倒在床上,双手捂着眼睛,嘴里带着哭腔嘟囔道: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什么时候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啊。 韵真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钟,她估计母亲还没有起来,所以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心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母亲的责问。 按道理,昨天晚上应该回家陪陪母亲,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面肯定也为自己当上行长而高兴呢,可自己却没有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快乐,想想心里面感到一丝内疚。 客厅里静悄悄的,显然,母亲还没有起床,韵真看看表,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趁这个时候跟母亲聊聊,撒撒娇,反正她有不会真的生自己的气。 韵真脸上浮现出一丝调皮的微笑,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的卧室前,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伸出一跟纤纤玉指,轻轻地把门慢慢推来,然后抿着嘴唇,做贼一样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暗淡,尽管这样,韵真还是吃惊地床上躺着的不仅仅是母亲,因为同一条被子下面有两个脑袋,左边是母亲,侧卧着,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很明显光着身子。 右边是一个男人,一个老男人,平躺着,母亲的一条腿放在了他的肚子上,而他的一只手则垫在母亲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放在她**上面。 韵真一双美目睁得圆圆的,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小嘴,以免忍不住发出惊呼声,她基本上已经知道这个有着一头花白头发的男人是谁了。 天呐,母亲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叫到家里来了,这可是她和父亲的卧室啊,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睡过…… 尽管韵真早就知道母亲和孟桐的关系,可真正亲眼看见两个人搂抱着睡在一起,心里的震撼仍然让她无法接受眼前看见的事实。 这倒不是因为她对这件事持反对态度,而是从小到大母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允许这种情景出现,她可以有婚外情,甚至可以生下自己这个私生女,可就是不能看见她光着身子被男人抱着的样子。 这一刻,母亲的光辉形象轰然坍塌,就像撕去父亲虚伪的面纱一样,母亲也最终都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追求感官刺激的普通。 而那个在电视上经常看见、高高在上的、有着花白头发的老男人也不再神秘,和母亲一样变成了一对饮食男女。 孟桐似乎有第六感觉似的,他显然感觉到了自己正被人打量着,慢慢睁开眼睛,一下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韵真,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 可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就流露出一丝高傲而又调侃的神情,然后慢慢坐起身来,先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然后就在韵真吃惊的目光中慢慢揭开了身上的被子,腿一翘就下了床,一双眼睛却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韵真的脸。 韵真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申吟,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脸皮居然这么厚,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一瞬间,她臊得满脸通红,捂着小嘴转身就往外面套,不过,在转身的一刹那,还是瞥见了男人下面那白花花的一团,以及像一条蚯蚓一样晃来晃去的丑物。 韵真见过王子同,柳中原和秦笑愚的玩意,每当想起王子同那个豆芽菜,在觉得滑稽的同时总有种想笑的感觉,而柳中原和秦笑愚的玩意则让她感到敬畏。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东西却让她感到作呕,她不明白那些毛为什么是白花花的,那玩意为什么没有一点霸气,为什么这么有权势的一个人身体却干瘪的像个叫花子,她不明白母亲洁白高贵的身体怎么能够接受如此的玷污? “啊,我猜你就是韵真吧……” 154. 民意 韵真逃到客厅里,双腿一软就坐在了沙发上,刚喘了几口气,就见孟桐从卧室里走出来,笑眯眯地盯着她说道。 “啊!你……”韵真双手正要捂住自己的双眼,可忽然孟桐已经穿上了裤子和衬衫,一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对孟桐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穿戴整齐感到不可思议,随即想到,这个男人一辈子不知道爬上过多少的床呢,自然练就了一套月兑衣穿衣的好功夫。 孟桐嘿嘿干笑两声,居然走在韵真的对面坐下,一双眼睛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几遍,眼神中露出惊艳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没错……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样迷人……”说完,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支,一双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的身子。 韵真一张脸火烧似的一片绯红,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穿上衣服之后的感觉又决然不同w@,只觉得在他的注视下,身子会变得烧起来,一颗心小鹿一般砰砰乱跳,一双眼睛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以往所有的自信在一瞬间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剩下来的只有被权力打量的感觉,甚至有种被权力占有的兴奋。 “你……你是孟书记……”韵真翕动着小嘴娇怯怯地低声说道。 孟桐喷出一口烟笑道:“你认识我……你妈妈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行长,比我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韵真慢慢抬起头朝着男人看,男人异常温和的声音以及拉家常似的语气让她慢慢松弛下来,不过,男人光着身子的样子仍然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脸上的红晕不但没退,反而又加深了几分。 如果没有刘定邦,如果当年母亲再勇敢一点,那么,今天在卧室里看到的一幕应该是最真实最自然的,这就像是一家人。 、妻子和女儿,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儿,不经意之间闯进了父母的卧室,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就算不上什么,也无关伦理,而是一种带着幸福感的无限恩爱。 “你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啊……”孟桐见女孩咬着嘴唇只顾愣神,笑眯眯地问道。 韵真忽然从自己的臆想中惊醒,一下从沙发上跳起身来,红着脸颤声道:“我……我回来拿点文件……我走了……” 韵真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给母亲留点尊严,趁着她还没有醒来赶紧离开家。 孟桐站起身来,等韵真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韵真……” 韵真慢慢转,低垂着头,好像是个犯了错去的小学生一样,低声问道:“什么?” 孟桐一瞬间好像有点犹豫不决,过了一阵,才低声说道:“你妈妈跟我在一起已经二十多年了……她从来都没有求过我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要我替你做过点什么……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好好干,将来肯定能超过你妈妈……” 韵真眼中忽然闪动着泪花,好像自己的一切努力,受过的一切委屈,付出所有代价,只是为了等待这个老头的几句话。 她强忍着泪水,嘴里“嗯”了一声,一转身就跑了出去,直到坐在自己的汽车里面,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那几句话,就像是一个得到了褒奖的小学生一样兴高采烈,觉得这个早晨格外的美好。 可几乎马上,当她穿行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的时候,一丝阴翳渐渐爬上了心头,随即就想起了秦笑愚,以及他正在做的事情,忽然感到一阵茫然。 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男人势不两立?难道自己真的永远都不和他相认?自己将来有一天真的能够超过母亲? 看他刚才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中并没有邪念,反而充满了温情,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了?要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媒体对秦笑愚案件的炒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为沉寂下来,在市电视台法制栏目记者李薇的推波助澜下,本地媒体对这个案子穷追不舍,杜撰出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故事,就差点把他家的十八代祖宗从坟墓里挖出来了。 一时间秦笑愚成为了一个飘忽不定的独行大盗、杀人恶魔,成了市民们茶余饭后最热衷探讨的问题,不过,人们并没有因为媒体上对秦笑愚心狠手辣的渲染而感到恐惧,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他杀害无辜、祸害百姓的行为。 根据媒体的报道,秦笑愚涉嫌杀了一个派出所所长,一个财产来路不明的年轻人,还因为黑吃黑杀了四个黑帮分子,酒店那起案子涉及的几个大人物的名字也被透露出来,里面也没有一个老百姓,所以,不管媒体怎么渲染,在老百姓的眼里,秦笑愚反而成了一个嫉恶如仇的侠客,那些对本市官场的贪污腐败稍有了解的人则把他看成是一个社会不公的产物,一个惩戒者。 尤其是本市的年轻人几乎把他当成了英雄来膜拜,在网络上,数不清的人参与了这件事的讨论,他们猜测秦笑愚的去向,分析他杀人的原因,并对他军人身份大加渲染,把他描绘成一个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还有很多网友留下了自己的qq和手机号码,表示愿意为他提供援助,还有少数女网友向他表达了爱慕之情,总之,在网络上,秦笑愚俨然成了正面人物,而不是一个杀人通缉犯。 这从网上的一个正计时牌能看出大多数网友的心声,那块牌子从公安局发出对秦笑愚通缉令的那天开始计时,似乎每增加一天,都是对他们莫大的安慰。 “……一定要挺住,挺住。你每坚持一天,我们的心就充满了希望,千万不能倒下啊……” “……想办法找个地方去整容,换一个身份……这样他们就永远也别想抓住你……” “……杀杀杀,杀光那些垃圾……我们支持你……”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秦笑愚,把你所有的怒火爆发出来吧……” “……天呐,满大街都是条子啊,我觉得秦笑愚撑不了几天了……悲哀啊……” “……蠢货,条子都是白痴,他们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看见秦笑愚他们就逃之夭夭了……哈哈……” 终于,政府高层的某些人注意到了网络上一边倒的反常言论,并且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有关部门发出了指示,除了少数几家官媒之外,对网络上有关秦笑愚的评论回帖马上清除。 同时,责成市公安局加强警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秦笑愚捉拿归案,尽快平息来势汹汹的动荡民意。 然而,网络不像传统媒体那么好控制,旧的帖子删除了,新的帖子又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势头,同时,有关部门这种强暴民意的行为受到了网友们的口诛笔伐,更加激发了民众的逆反心理。 韵真以前除了在网上查找点和自己业务相关的资料之外,很少去关注论坛里的内容,可在徐萍让她看过网上针对秦笑愚的相关文章和评论之后,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忍不住会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网友新的留言。 由于她和秦笑愚的特殊关系,看着那些帖子的时候,心情自然和一般的网友不同,在感到兴奋激动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忧虑的心情,因为,对秦笑愚来说,曝光度越高,对他的压力越大,越容易暴露他的行踪,网友们的支持表面上看是一种声援,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对他的一种捧杀。 155. 坐不住了 韵真把网上有关秦笑愚的报道浏览了一遍,冲徐萍说道:“萍萍,你也在上面留个联系方式,他认识你的手机号码,也许会跟你联系呢……” 徐萍愁眉苦脸地说道:“姐,你就别异想天开了,你见他什么时候上过网,再说现在都火烧**了,他还有那份心思……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点音信也没有…… 对了,我也在网上发俩一片帖子,你看看,这就是我发的……” 韵真一看,徐萍竟然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怜香惜玉,再看看她那篇不到三百字的帖子,伸手就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不是给他惹祸吗?杀害徐召的凶手另有其人,并且已经被击毙?陈默死于谋财害命?酒店刺杀事件是利益集团的狗咬狗?哎呀,萍萍,你别以为取个网名人家就查不到你,到时候人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你怎么回答?” 徐萍烦躁地说道:“人家还不是想替他申冤,说明真相……” 韵真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嗔道:“网络上有什么真相?只能混淆视听……不许你再瞎掺合,小心给他惹麻烦……你这帖子如果引起公安局的注意,他们马上就能找到你……” 徐萍一听有点后怕,娇声道:“反正已经发了,只好听天由命了……姐,你说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我总觉得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韵真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他担心我们受到牵连呢,也许……” 徐萍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他担心我们出卖他……” 韵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那还不至于……你想想,你敢出卖他吗?如果他被抓,只要他开口,你就是杀人凶手,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怕你出卖……” “那你呢……我觉得他对你也有戒心……”徐萍恼怒地说道。 韵真没有出声,心想,如果自己出卖他,就等于是出卖了自己,实际上自己和秦笑愚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他一旦落网,自己和他那点事就藏不住了,说的好听点,自己跟他同流合污,说的不好听就是贪赃枉法,他完蛋了,自己岂不是跟着要身败名裂?还是一个网友说得好,现在唯一可做的只能是替他祈祷了。 媒体的巨大力量迅速把名不见经传的秦笑愚打造成了公众人物,引起了高层的主意,刘幼霜原本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小卧底,根本就没想到他能掀起什么风浪,可是,现在这个小人物已经搅得她夜不能寐了。 在临海市宏信证券二十层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刘幼霜背着双手走来走去,原本妩媚的脸上寒霜密布,让在坐的王子同、丁朝辉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刘原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偷偷地不时瞥一眼刘幼霜不断扭动着的饱满的**。 刘幼霜走到窗口朝着外面看了一阵,忽然转过身来,一双凤眼把每个人瞥了一眼,尽量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优雅,娇声道:“我就不信,他有隐身术……你们看看,他都快成了英雄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就是走在大街上你也不敢抓他,否则很有可能引起众怒,搞出群体事件,这样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丁朝辉诚惶诚恐地说道:“问题是他不出来活动,就很难找到他的线索……况且他在本市基本上没有什么社会关系……” “这么说如果他蛰伏十年,你就十年抓不到他?难道就不能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刘幼霜愤愤地打断了丁朝辉的话说道。 这时,王子同阴测测地说道:“丁局长,你怎么能说他在本市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呢,难道他跟刘韵真没有关系?还有他跟徐召一家的关系,跟他的战友李明熙的关系……这些关系难道就不能利用?” 丁朝辉苦着脸说道:“我怎么能想不到呢,我很清楚刘韵真跟他什么关系,事实上我已经监控了她和徐萍的通信,可问题是,自从他被通缉之后她们就没有联系过……秦笑愚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不会冒这个风险……” “我觉得他可能跟吴世兵的女儿在一起,这也是一条线索,你不妨曲线救国,先找吴媛媛,只要找见她,我们就一箭双雕,既能通过她找到吴世兵,又能用她调出秦笑愚……”王子同说道。 丁朝辉恼怒地瞪了王子同一眼,似乎怪他不在刘幼霜面前替自己说话,反而火上浇油、自作聪敏,正想反唇相讥,忽然刘幼霜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如果你认为现在不好对刘韵真下手,为什么不在她的小秘书头上多动动脑筋呢,你不是说公安局曾经怀疑他和一起谋杀案有关吗?你完全可以怀疑她也是秦笑愚的同伙,然后采取点措施……” 丁朝辉沮丧地说道:“可公安分局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没有证据……并且,前两天她去了新加坡,目前也不再国内……” “新加坡?”王子同敏感地问道:“她去新加坡干什么?” “和一个企业代表团出国考察,一切手续正常合法……”丁朝辉说道。 刘幼霜摆摆手,让王子同闭嘴,阴险地说道:“没有证据?难道你有秦笑愚杀人的证据?只要有一点影子,就能做出大文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脑子。 我现在怀疑,网络上的这股歪风背后有人在暗中操纵,说不定是秦笑愚自己在炒作自己,目的就是引起社会对他的关注,再这样下去,他就仅仅是临海市的名人了,全国都会知道他的名字,那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丁朝辉也算是个安了,她觉得刘幼霜的话虽然有道理,可对于自己抓获秦笑愚没有一点帮助,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基本判断,那就是秦笑愚目前很可能已经离开临海市了,要不然不可能一点行踪也找不到,不过,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目前这种情势下,即便有人了秦笑愚的踪迹,可能也不一定会向公安机关报案,我的意思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能不能拿出一笔钱来悬赏提供线索的人……”丁朝辉无奈地说道。 刘幼霜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丁朝辉说道:“那就去做,用得着来问我吗?只要能抓住他,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都是你的事情,我又不是公安厅的厅长,没必要向我汇报,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丁朝辉结结巴巴地说道:“一点点钱没有吸引力,如果拿出一大笔钱,这笔钱谁……谁来出……” 刘幼霜恼火地问道:“你准备拿出多少钱来做悬赏?” “我想……提供有效线索的悬赏一百万……如果根据他的线索抓住通缉犯的悬赏五百万……只有重赏之下才能……” “你疯了……”刘幼霜斥责道:“五百万?你还嫌社会上的闲言碎语少啊,谁听说过悬赏五百万的?我虽然孤陋寡闻,好像听说目前悬赏最高的案子也就五十万,你整整比别人多出十倍……” 丁朝辉辩解道:“这跟……跟一个地区的经济条件有关系,临海是个经济发达地区……公安部的a级通缉令悬赏五万起,但是上不封顶……” 王子同冷笑道:“丁局长,我觉得你是不是最近手头紧啊,想趁着这个机会弄一点……这样吧,三十万,这笔钱我来出,等抓住了秦笑愚,你可以在公安局名正言顺地报销……” 丁朝辉好像被王子同说中了心思,涨红着脸,恨恨地想到:这个王八蛋,总是想着在刘幼霜面前出风头,关键时刻不惜踩自己一脚,哼,还想让老子帮你查那块地的幕后主人,老子给你查个屌,就让你活活被人掐着脖子才好呢。 刘幼霜好像相信了王子同的话,轻哼了一声道:“丁局长,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说实话,要不是不想引起外界的瞩目,秦笑愚现在值五百万,如果你说就能抓住秦笑愚,我可以奖励你一千万,你有这个本事吗? 以前你总是抱怨欧阳龙掣肘,现在公安局就你自己说了算,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我不管……也不想再过问这些破事,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想听见秦笑愚落网的消息,现在你不用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带着你那些警察挨家挨户去搜,就算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们自己培养的这个怪物给我挖出来……” 丁朝辉惶惶如丧家之犬,带着女主子的最后通牒仓皇逃窜。 156. 喜怒无常 这里王子同忽然说道:“幼霜,你怎么忘了让他帮我查查那块地的事情?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刘幼霜心烦意乱地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没工夫管你那些事,自己的生意自己想办法,临海县经济开发区的领导班子马上就成立了,你找他们想想办法吧,县上那帮人拿了别人的好处,他们是不会帮助你这个假洋鬼子的……” 王子同见刘幼霜心情不佳,只好忍气吞声地埋头抽烟,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幼霜瞥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准有点过分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利用他这个假洋鬼子的身份呢,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我看你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刘蔓冬不会善感罢休的,虽然你有那些保镖跟在**后面,可刘蔓冬是地头蛇,不得不防啊……孟欣去哪里了?” 王子同像个受气的小嘟囔道:“她说有点事……我也不清楚……” 刘幼霜瞥了一眼埋头抽烟的刘原,缓缓说道:“刘总,你怎么一言不发?难道这些事情跟你没关系吗?”。 刘原在烟灰缸掐灭了烟头,看看王子同缓缓说道:“我怕说出自己想法你们会不高兴,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们不同……” 刘幼霜稍稍一愣,说道:“我就想听听不同的意见,你尽管说吧,这个时候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我告诉你们,老头子昨天亲自过问这件事了,他以前可从来不管这些闲事,可见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刘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谈……” 刘幼霜看看王子同,好像是示意他回避,没想到王子同并没有动身子,而是不满地说道:“刘原,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外人?” “出去!”刘幼霜只说了两个字。 王子同愤愤地瞪了刘原一眼,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你说吧,但愿能给我一点有用的启发……”刘幼霜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秀眉微蹙。 “,我觉得要想平息眼下的舆论,必须马上取消对秦笑愚的通缉令……”刘原盯着刘幼霜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取消对他的通缉?刘原,如果不是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我还以为你想吃力扒外呢……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吧?”刘幼霜一双凤目紧盯着刘原说道。 刘原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有我的道理……,我想请问,就算丁朝辉抓住了秦笑愚,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没有那个通缉令,我们还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他…… 可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秦笑愚如果突然死了,怎么向舆论交代?就算抓住了他,难道我们还能公开审判他? 所以说,丁朝辉发的那个通缉令实际上是自缚手足,愚蠢之极……他完全是从一个警察的角度处理问题,根本就不懂政治,和欧阳龙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欧阳龙,我觉得我们应该寻找一个更精明,对我们的事业更了解的人接替他的职务……” 刘幼霜半天没有出声,良久才冷笑道:“刘原,你是不是跟丁朝辉有什么过节,听说你对他出任公安局长不是很高兴……” 刘原笑道:“,你说错了,他当上公安局长的时候,我还特意请他吃饭庆贺呢……” 刘幼霜哼了一声道:“不过,你请的可不是他一个人,我听说还有欧阳龙,刘韵真母女……刘原,我总有种预感,你好像在给自己准备后路……” 刘原坦白地说道:“我不否认,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恰恰说明我有危机感,我可不能跟王子同比,他有美国领事馆的保护,就算有个风吹草动,也可以马上躲到美国去…… 我也不能跟丁朝辉比,他是体制里面的人,只要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总有人罩着他,最差也能混点退休金,其实这些年临海市政坛上像他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有几个去坐牢的? 而我不同,我没有背景,虽然有点钱,可只要风向一变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替罪羊,很容易搞得家破人亡,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做生意的人最后总是替那些当官的背黑锅…… 我是土生土长的临海人,这辈子也不打算去国外,所以,我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有点相似,我知道,你也有去国外的打算,但是你想想,你能走,老头子能走得掉吗?你手里庞大的家业带的走吗?再说,如果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覆巢之下无完卵?” 刘幼霜离开自己的座位走过来坐在了刘原对面的沙发上,优雅地交叉这一双修长的玉腿,点点头道:“我早看出来了,你已经在打退堂鼓了……说下去,我听听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刘原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不是打退堂鼓,我能往哪里退?我只是想控制目前混乱的局面,虽然秦笑愚未必就能毁掉我们的根基,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警察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有充足的理由吴世兵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当然,吴世兵还不至于威胁到你,可他威胁到了我和王子同,我刚才说了,王子同不会在乎这些,他只想搞钱,然后带着钱去美国享清福。 但我必须自救,现在刘蔓冬已经和我们走上了对立面,不过,她这个人你我都了解,只要别把她逼急了,还不至于直接跟我们冲突。 但是王子同就不一样了,那次刺杀事件毫无疑问是刘蔓冬的报复行为,虽然没有成功,可我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我想说的是,不能把鸡蛋全部放在王子同的篮子里,尽管他有可能成为孟欣的丈夫,可我还是要这么说,因为,现在已经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了……” 刘幼霜听了刘原的话,忽然一阵咯咯娇笑,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盯着刘原娇声说道:“刘原,说了半天,你这是在妒忌王子同啊……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临海县的开发项目耿耿于怀,可你别忘了,王子同代表的可不是他的个人利益,那些项目里面也有我的投资,难道你看我赚点钱也嫉妒吗?”。 刘原胀红了脸,激动地说道:“难道只有王子同代表你们家的利益?我刘原这么多年难道都在为自己出力?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当初就不会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 可问题是,王子同现在惹上了麻烦,我就不信你不了解刘蔓冬的为人,我敢打赌,他迟早一天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孟欣…… 事实上,在王子同没有回来之前,我已经控制了局面,现在闹到这个份上,和他有很大的关系,我现在怀疑,吴世兵的事情就是他在暗中捣鬼,要不是他在刘蔓冬面前挑拨离间,也不会有今天这样混乱的局面…… 另外,你别忘了,刘蔓冬手里的钱可以买下半座城市,秦笑愚手里也掌握着大笔的资金,如果我们把他逼急了,他很可能会和刘蔓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只要他推出吴世兵,我和王子同就完蛋了,我想你也不愿意看见这种情况发生吧…… 秦笑愚单枪匹马,如果没有外援的话,丁朝辉为什么一直抓不住他,难道还不清楚吗?他肯定受到刘蔓冬的保护……” 刘幼霜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一双眼睛在刘原脸上丢溜溜乱转,最后阴测测地说道:“你并不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待问题,你所说的一切都跟王子同有关,说白了,刘原……你其实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吗?我不能冒这个险…… 不过,我对你居然替秦笑愚说情感到很奇怪,你也不想想,通缉令既然发出来了,怎么轻易就能取消的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另外,我怀疑你是不是被吴世兵吓破了胆,已经私下通过刘韵真跟秦笑愚接上头了……还有刘蔓冬,上次在商量她的事情的时候你一直都没有表态,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是你所谓的后路……但是,刘原,你要想明白,你这样做也许是彻底断了自己的路,你如果真想替自己留条后路,那么就必须和我们一条心,否则,很危险……” 刘原一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我刚才说了,我必须自救,如果你不听我的劝告……当然,王子同现在跟你才是一家人,你还要通过他往国外转移财产呢,所以,你们其实都已经在替自己准备后路了,只有我的生死可以随意处置……” 刘幼霜没等刘原说完,纤纤玉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粉面含威、凤目倒竖,冷冷说道:“刘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威胁我?你也不想想,你之所以有今天,靠的是谁? 当然,我知道,当初是刘蔓冬把你拉进这个圈子的,所以她是你的恩人,你准备仿效她和我们作对是不是?” 刘原见刘幼霜雷霆大怒,心里也有点紧张,他清楚,目前来说,只要刘幼霜一句话,什么政协委员,什么大企业家,都将不复存在,甚至连性命都将不保。 他心里冷笑几声,心想,是时候做好翻脸的准备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既然目前对自己最大的威胁是吴世兵,为什么就不能跟秦笑愚私下做个交易呢,刘韵真跟他肯定有联系,只是目前没有足够的交易筹码,就不清楚他对张红兵感不感兴趣。 “请息怒……”刘原马上就软了下来,谦恭地说道:“请你理解我的处境,秦笑愚一旦被逼的走投无路,万一他要是向媒体公开吴世兵掌握的情况,威胁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啊……还有,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孙正刚的人会不会趁机利用他,虽然公安局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可公安厅那边就很难说了……” 刘幼霜稍稍缓和了一点凌厉的神情,恨恨地说道:“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然后让他永远闭嘴,留着他永远都是一个祸害……”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刘原身边低声道:“刘原,你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别装得好像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似的,你以前干过的事情我基本上都了解…… 如果你真的没有异心,那么,刘蔓冬就交给你处理吧,我听说你虽然已经跟古从林分家了,可也已经建立了自己的私人卫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该出点力了?” 刘原明白刘幼霜的狠毒用心,她这是想看着自己和刘幼霜内讧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不过,不能明着拒绝她,不然她的疑心会更重,说不定马上就会对自己采取措施。 “我很愿意替你出点力,其实你不清楚,我和刘蔓冬早就闹翻了,况且她还卷走了我一大笔钱……不过,我认为刘蔓冬早就离开本市了,说不定跑到国外去了……” 刘幼霜盯着他问道:“你刚才不是说秦笑愚有可能受她的庇护吗?”。 刘原辩解道:“你又不是不清楚,刘蔓冬有着庞大的毒品走私和贩卖网络,即便人在国外,也能遥控这里的一切。不过,我会尽力的……” 刘幼霜点点头说道:“如果她真的跑到国外养老,那是最好不过了……可如果她试图插手我们的事情,那就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 刘原见刘幼霜扭着大**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明白这场谈话结束了,心里后悔刚才不应该谈这件事,这下好了,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引起了她的疑心、 这个女人的疑心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消除的,除非能抱着她的**操上几回,遗憾的是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走到门口,刘原忽然心中一动,扭头说道:“,你能不能安排个时间让我见见老头子……” 刘幼霜抬起头来盯着刘原说道:“除非你让我看看刘蔓冬的尸体……”说完低下头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再也不理他。 刘原心中一颤,赶紧出了门。这个女人连自己的恩人都下得了手,何况是自己呢,不用说,她现在肯定已经在琢磨对付自己的阴谋诡计了,哼,老子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你这个表子摆布的,你不仁我不义,咱们走着瞧。 刘原刚走,刘幼霜就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内部通话器,说道:“你来一下……”说完走到一张沙发里把腿翘在上面,还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眯着眼睛优雅地吸着。 不一会儿功夫,随着轻轻的敲门声,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低声道:“,有什么吩咐?” “安娜,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市工商银行的副行长张淼……”刘幼霜淡淡地说道。 那个叫安娜的女郎走过来蹲在刘幼霜的身边,伸出一双手在她的两条腿上轻轻推拿着,一边低声道:“,你亲自去见她是不是有点……” 刘幼霜摆摆手若有所思地说道:“总比亲自去见古从林那个老怪物妥当一点……”说完,伸手轻轻抚模着安娜的秀发,眯着双眼哼哼道:“很舒服……安娜,你对我忠心吗?”。 安娜双腿跪在地上,盯着刘幼霜低声道:“是的……” “即便我让你去杀王子同你也愿意干吗?”。刘幼霜抬起女郎的下巴低声问道。 “愿意……我现在是的人……” 刘幼霜满意地点点头,躺在了沙发上,女郎一双手就从小腿上开始一直到大腿,最后钻进了她的腿之间,同时身子也慢慢凑,盯着闭着眼睛的女主人看了一阵。 等到她的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鼻息渐渐急促的时候,就把嘴凑上去,两张鲜艳的小嘴就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秦笑愚耐着性子在刘蔓冬那里待了半个月,根据他的经验,在通缉令下来的半个月之内是最危险的时期,这段时间内,凡是能够见到通缉令的警察,脑子里会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可是过了半个月之后,大多数警察就会松懈下来,每个警察都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个通缉犯已经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并不在自己管辖的区域。 尤其是临海市的警察,在寻找了半个月而一无所获之后,自然会怀疑自己已经逃月兑了,这样一来,再悄悄的潜回去就相对安全多了。 虽然待在刘蔓冬这里无忧无虑,每天还有母女花相陪,可秦笑愚却总是定不下心来,总想尽快回到临海市,这倒不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赶回去,而是心里面总是放不下韵真。 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给韵真偷偷打个,可最终拿起又放下了,他很清楚,公安局的人在发出通缉令之后,首先就会从嫌疑犯的熟人那里寻找蛛丝马迹,虽然很多在逃犯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最终他们还是要忍不住抱着侥幸的心理和自己的亲人联系,最终自投罗网,这主要是因为孤独和绝望导致的心理压力让他们挺而走险。 对秦笑愚来说,他觉得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公安局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和韵真的关系,所以给她打是一件极其危险的行为,说不定她的已经被监控了,这个时候给她打,不仅对自己是极大的危险,也可能给韵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秦笑愚比一般的通缉犯幸运多了,每天美女相伴,一日三餐都有人端到自己的面前,尤其是刘蔓冬每天说的那些临海市的掌故也深深吸引着他。 至于刘幼龄,已然不像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冷漠了,在跟他探讨行动细节的时候,常常会不经意地瞟他一眼,眼神中似有一种男女之间的暧昧神情。所以,如果心里不是对韵真的那份思念,秦笑愚觉得自己很可能会乐不思蜀呢。 自从从柳中原手中把韵真救出来,秦笑愚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那天凌晨如果不是徐萍半中间打来,非要韵真去她那里一趟,他可能会把韵真带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好好的抚慰她一番,虽然有点趁人之危,可他韵真不但不会拒绝自己,反而还会主动宽衣解带呢。 想着这件事,秦笑愚就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虽然表面上看,他是出于对韵真的渴望而蠢蠢欲动,可内心深处确实对她有一种刻骨的相思。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爱虽然历经波折,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并且,他也,在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之后,韵真心里也一定很着急。 虽然她应该可以明白自己不给她打的原因,可那份牵挂总会有的吧,不像徐萍这丫头总是没心没肺且变化多端,这个时候心里面肯定又乱成一团麻了。 一想到韵真为了自己寝食难安的模样,秦笑愚心里面热乎乎的,没想到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当然,这是说被自己的爱人惦记的感觉,而被丁朝辉惦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好像越来越心神不宁了,是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信心,还是心里面在心里面惦记着什么人啊……” 这天雨后初晴,初冬的阳光格外温暖,秦笑愚躺在房子后面的小山坡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正想的入神,刘幼龄就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身后。 秦笑愚坐起身来,回头看看女人,有点不自在地说道:“我在考虑一些细节问题……” “撒谎……”刘幼龄走到秦笑愚身边坐下来,一双眼睛就像是要看进男人的心里,嗔道:“考虑细节问题?那你脸红什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在想那个刘韵真……” 刘幼龄见秦笑愚眼神中露出吃惊的神情,得意地淡淡一笑道:“我妈什么都告诉我了,你那几个女人我都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像你这种过了今天就不一定有明天的人,在心里脆弱的时候渴望女人的身体再正常不过了…… 当年我在格鲁吉亚的时候,经常看见这样的情景,那边枪炮隆隆,可这边的废墟里,男人和女人就在干着那种事…… 这是最后的发泄,最后的疯狂,不过,根据研究,男人在女人身上发泄完之后,会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秦笑愚虽然已经有过好几个女人了,可听了刘幼龄毫不掩饰的话,脸上仍然泛起了红晕,心里却带着一点邪念,问道:“男人豁出去了,那女人呢……女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刘幼龄晕着脸扭过头去,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就像得到了春雨浇灌的大地一样……死亡孕育着新的生命……” 秦笑愚可听不懂这种富有诗意的语言,不过,他还是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忽然问道:“你在那边……有几个男人?” 刘幼龄猛地回过头来,粉面含霜,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我有几个……” 秦笑愚讨了一个没趣,怏怏地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心想,像刘幼龄这种女人,应该根本不会爱上哪个男人,情爱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调味品,只能起到松弛神经的作用。自己也许可以跟她睡觉,可别指望她的心会在自己身上。 吴媛媛就是一个例子,这丫头在美国待的时间太长了,在奉献的时候却把自己的一颗心紧紧包裹起来,即便是爱,看上去也像是不爱,现在看来,她说怀了自己的孩子多半也是谎言,她的目的很可能就像刘幼龄说的那些格鲁吉亚女人一样,她们献上自己的身体无非是想让男人豁出去而已。 “你不会愚蠢到给她打吧……”刘幼龄盯着草地上的一把吃惊地问道。 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问题更愚蠢……我又不是菜鸟……在临海市我只跟一个人联系,他是我的助手,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刚刚来过,我必须马上回去,孟欣很可能会在近期安排张红兵出国,我可不能让她溜掉……” 刘幼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要开始了?” 秦笑愚往后一仰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喃喃道:“要开始了……我现在已经被你弄成临海市的名人了,说不定刚回到市里面,就会被所有人认出来,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幼龄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嗔道:“你别不识好人心,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不过,我劝你,最好少露面,尽量晚上活动,你先带三个人回去,把张红兵的事情搞定……我这里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等我在跟你联系……” 秦笑愚惊讶道:“不是都准备好了吗?你还打算干什么?” 刘幼霜白了男人一眼,娇声道:“都准备好了?难道你想让我的人用拳头去对付警察?” “他们不是有手枪吗?”。秦笑愚说道。 “手枪?”刘幼霜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充分意识到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危险性,虽然我不是太了解国内的警察,可我知道他们有特警,有防暴队,这些人手里都有重武器…… 如果他们一旦发现你的踪迹,你想想,难道他们会派几个拿着手枪的警察来抓你?像你这种性质的罪犯,起码会来半个连的特警,就凭你那把手枪,到时候打得你头都抬不起来……” “我不是罪犯……”秦笑愚嘟囔道:“可我们现在只有手枪,中国可不是格鲁吉亚,坦克都买得到……” 刘幼龄神秘地一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过几天武器就会从海上来……” 秦笑愚惊讶道:“你是说,你从国外买来了重武器?” 刘幼龄低声道:“这些问题不是你该问的,总之,做好思想准备,随时打一场打仗……就凭临海市的警察,只要给他们的一点颜色看看,保准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听见你的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 秦笑愚嚯地一下坐起身子,瞪着刘幼龄大声说道:“你这不是把我推上了一条不归路吗?告诉你,我以前是杀过人,可杀的都不是好东西,如果我杀警察的话,今后怎么……怎么交代?” 刘幼龄见男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一阵咯咯娇笑,不过笑容只表现在脸上,眼睛里面确没有一点笑意,伸手撩撩秀发,凑近秦笑愚低声道:“原来你一直等着政府诏安呢,你这话我听着好耳熟啊,好像是《水浒传》里宋江”的口气……” 说着,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丢掉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还想,想想宋江的下场吧……你不敢杀警察?可警察会像杀一条狗一样把你乱枪打死在街头……我告诉你,如果你这样优柔寡断,我马上就取消行动,也不会给你任何援助,你也不用瞎折腾了,明天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吧……我可不想让自己毁在你的手里……” 秦笑愚双手捂着脸,有种想哭的感觉,喃喃道:“可……我……还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杀了警察这辈子都别想……迟早有一天被他们……” 刘幼龄沉默了一阵,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又不是杀人狂,也不想平白无故杀人,可是,如果有人想杀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不过,你也不用太沮丧,不管杀多少人,今后你只管推到我的头上,我可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秦笑愚扭头盯着刘幼龄惊讶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推到你头上?” 刘幼龄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跟你不一样,等这件事情摆平之后,我还是会去国外,我在那里受到保护,中国警察难道还有本事去那里抓我?到时候你尽可以做你的好人,只是不清楚政府会不会买你的账呢……” “可……可你为什么这么帮我……”秦笑愚有点不信地问道。 刘幼龄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以为我爱上了你?实话告诉你,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干妈,只是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干妈年纪大了,她的性格我清楚,就算我把她弄到国外,她这辈子也不会快乐,她是个不服输的人,如果我现在离开她,她也会自己干,所以,我只想给她清理一下目前的环境……我分析过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实话,没有哪一方是代表正义的,说白了就是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弱肉强食、尔虞我诈…… 王子同必须死,刘原必须死,刘幼霜必须死……所有威胁到我干妈利益的人都必须死,除非他们跪倒在我干妈的膝下俯首称臣,否则,我要把她们全部清理干净,我要让我干妈重建她在这里的金融帝国……顺便问一下,你知道我干妈手里有多少钱吗,你知道那些人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就是因为她手里的钱吗?”。 秦笑愚盯着刘幼龄说不出话,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带着疯狂的个性,可又没有疯,从这些日子的接触发现,在她疯狂的外表下面却有着缜密的逻辑,极强的分析判断能力,有些想法既大胆又适用,并且果断干练,从不拖泥带水,说实话,这是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合作者,可问题是,自己有她这个胆子吗? “杀人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其实,你干妈的犯罪证据早就被公安局掌握了,以前要不是她的关系硬,可能早就出事了,比如,她作为本市最大的毒品……” “你不必说了……”刘幼龄摆摆手打断秦笑愚的话,说道:“我刚才说了,那些人并不是因为我干妈有什么犯罪证据才跟她过不去,而是为了她手里的钱……再说,只要想办法,什么都能洗干净,关键要看谁说了算,既然她能凭着关系让自己置身事外,将来为什么就不行呢……” “你知不知道你干妈得罪了谁?他可不是王子同刘原可比,难道你还能杀的了他?……”秦笑愚提醒道。 刘幼龄盯着秦笑愚说道:“连总统都可以杀,何况一个区区省级干部?我知道,你是在说那个姓孟的……哼,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见过他趴在我干妈身上……哼,想提起裤子不认人?恐怕没这么容易吧,就凭这一点,我也要提我干妈讨回公道……难道只有流血才算杀人?那种人不是杀他,而是要诛心……” 秦笑愚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从刘幼龄咬牙切齿的情况来看,幼年时代的记忆显然在她心中留下了仇恨,说不定这次回来,刘蔓冬又添油加醋地在干女儿面前历数孟桐的罪状呢。到此为止,秦笑愚觉得自己已经上了刘幼龄的贼船了,想退都退不出来,如果半路打退堂鼓,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会一枪崩了自己,再说,即便退出来,自己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秦笑愚瞥眼看看刘幼龄敞开外套的腰部,那里总是别着一把大口径手枪,只是没有见她用过,他简直不,这个女人纤细的手腕如何能够承受射击时巨大的后坐力呢。 “我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一定非要杀人……另外,警察是一方面,王子同的那些美国请来的保镖也不可小视,自从上次遭到袭击之后,他肯定会提高警惕……” 刘幼龄破天荒点点头同意了秦笑愚的意见,正色说道:“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这些人比警察难对付……不过,我研究了一些资料,这些美国来的保镖的长处是训练有素,并且富有职业感,如果跟他们正面较量,不一定能占得了便宜,不过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秦笑愚忍不住问道。 刘幼龄嫣然一笑,让秦笑愚体验到春雨浇灌过的大地的魅力,然后像是怕被人偷听似地小声说道:“因为他们不善于搞阴谋诡计,只会像狗熊一样凭蛮力,而刷点小手碗是我们中国人的强项……那天,如果我亲自在酒店的话,王子同早就没命了……” “我觉得你有时候过于自信,这不是什么好事……你要知道,我们要对付基本上都市中国人,王子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那些保镖也都是东方人的面孔,难道他们就不会耍阴谋诡计?”秦笑愚想给刘幼龄泼泼凉水。 “所谓道高一筹魔高一丈,自信来自于自己的实力,我从不嘀咕自己,只有懦夫才会在没有动手前就患得患失……我已经说过了,所有的账都记载我的头上,你还担心什么?”刘幼龄不满地说道。 秦笑愚小声嘟囔道:“你无名无姓,没有人认识你,就像空气一样,到时候他们就是想算账也找不到主啊,最后还不是……” 刘幼龄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嗔道:“搞了半天你的眼里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啊……”说着站起身来,拍拍**上的尘土,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要么就像你说的如同空气一般无影无踪,可只要我采取行动,就肯定会留下独特的痕迹,让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我干的……” “什么痕迹……”秦笑愚赶紧站起身来追上两步问道。 “比如……”刘幼龄说着,忽然身子快速旋转过来,还没有等秦笑愚反应过来,一把手枪已经紧紧抵住了他的喉部。笑道:“有些人喜欢朝着敌人的眉心开枪,我一般都朝这里……一枪穿喉,无声无息,只是主意别让血溅到身上……” 秦笑愚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他还以为刘幼龄要杀人灭口呢,好在没一会儿女人就收起了枪,笑道:“我从你的眼神中看见了死亡前的恐惧神情,不过,经常这样练练,当你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就会坦然多了……” 161. 窃听 高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份材料,在手里晃动着,脸上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关于刘蔓冬的消息。” 丁朝辉盯着高斌手里的材料,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心想,这家伙为了重新赢得自己的信任,看来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他明白秦笑愚和刘蔓冬是自己目前最头疼的两个人物,所以尽朝着自己的痒处搔,就是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不是货真价实,如果能追踪到刘蔓冬的下落,无疑可以在刘幼霜面前挣回一点面子,否则都快被她看成白痴了。 “你不会告诉我她在美国的消息吧……”丁朝辉故意不咸不淡地说道。 高斌凑把那份材料递给丁朝辉,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刘蔓冬并没有走远,她很有可能就躲在临海市周边的某个地方,距离临海市不会超过三十公里……” 丁朝辉没有出声,把手里的那份材料翻得哗啦啦乱响,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刘蔓冬并没有在公安局立案,你这个监听项目得到了谁的授权,该不会是欧阳龙吧……” 高斌在丁朝辉对面坐下来,脸上一副难言之隐的神情,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监听计划半年前就启动了,不过,没有任何人授权……” 丁朝辉吃惊地瞪着高斌,好像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半年前刘蔓冬还是本市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在市里面和省里面都有着广泛的关系,社会上传言,她跟孟桐一家也有特殊的关系,没想到高斌竟敢擅自监听她的通信。 “没有上级领导的授权,你怎么敢私自监听公民的通信?刘蔓冬可不是小人物……不过,我没有从你这份材料里面看出有价值的信息……” 高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着头说道:“以前你在八处当处长的时候,也曾经根据需要对市里面一些大企业家进行过监听…… 刘蔓冬虽然从没有被公安局立案,可下面的分局却一直在调查她贩卖毒品的证据,新华北路派出所所长就在刘蔓冬的会所派有卧底,我怀疑所长徐召被杀很可能跟刘蔓冬贩毒集团有关系,所以,我想通过监听……” “一派胡言,杀害徐召的凶手是秦笑愚,跟刘蔓冬有什么关系?”丁朝辉恼火地打断了高斌的话。 高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辩解道:“凶手是秦笑愚,可他杀徐召的动机可能是多方面的,除了对徐召本人不满之外,也有可能是受到刘蔓冬的指使…… 我们不是怀疑秦笑愚现在受到刘蔓冬的庇护吗?为什么?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刘蔓冬为什么要庇护他?” 高斌摆摆手说道:“好了,别扯太远,你先说说这份材料有什么价值,它能帮着我们找到刘蔓冬吗?如果毫无价值,你就必须对擅自设立监听项目作出合理的解释……” 其实,丁朝辉对高斌半年前就监听刘蔓冬的目的心知肚明,他自己在八处当处长的时候这种事情也没少干。 很简单,高斌很清楚刘蔓冬贩卖毒品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头上的保护伞太大,没人敢动她,所以,他就想悄悄收集一点证据,然后在刘蔓冬那里换点钱,这在八处根本就不算什么新鲜事,只不过高斌不会承认这一点而已。 “我当初确实是想监听刘蔓冬本人的通信情况,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我的几个手下怕完成不了任务在我这里交不了差,所以就私自决定监听刘蔓冬的贴身保镖,希望能从保镖那里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遗憾的是最终白忙活一场,结果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份材料……” 丁朝辉是个安,一听高斌这段话就基本上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了,心里面竟然有点激动起来。 不过,脸上却毫无表情,故意板着脸说道:“那你就要为这几张废纸负责,动用公安局的财力物力擅自设立监听项目,结果却没有一点价值,我现在有点后悔让你坐在处长的位置上了……” 高斌赶紧说道:“这份东西半年前确实没有一点价值,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当时因为被监听的两名保镖在通话中连刘蔓冬三个字都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把这个项目停掉了,直到上次为抓刘蔓冬受到秦笑愚的侮辱,回来之后我就让手下继续监听…… 终于,机会来了,就在前天,我们监听到两名保镖中的一个——名字叫冶铁民,他的手机在一天之内通了两次话,由于时间太短,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可通过谈话内容,我们得知,他母亲突然病危,他就要回家了……” 说着,高斌按了一下手里一个播放机的按钮,随着磁带的转动,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哥,你在哪……妈住院了,医生说很严重,你赶快回来吧……” 好一阵沉默,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有多严重?” 焦急的声音:“哎呀,已经报病危了……让家属签字呢……” 又是一阵沉默。“回头给你电话……” 高斌插话道:“显然,他做不了主,可能是要向刘蔓冬请示……” 播放机里传来一阵电流的噪音,接着,就听见另一次通话录音。 “在那家医院?”男人的声音。 “市人民医院肿瘤科……在住院部……”的声音。 “我回来……”男人的声音。 高斌啪的一声关掉播放机,一双眼睛盯着丁朝辉不出声,似乎是想听听他对这段录音的评价。 丁朝辉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居然微微颤抖,透露了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良久才低声说道:“这么说……这个叫冶铁民的保镖现在就有可能在医院?” 162. 留一手 高斌显然已经察觉了上司的激动心情,不禁也跟着兴奋起来,得意地说道:“不是有可能,实际上昨天晚上他一直睡在医院的走廊上……” “你已经派人监视了?”丁朝辉惊讶地问道。 高斌点点头,说道:“当我意识到这名保镖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马上采取了行动,当然,最后要对他采取什么措施,还要听候你的指示……” 丁朝辉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意味什么呢?也许意味着一个惊喜,也许什么都不是,就像你这几张废纸一样,空欢喜……” 高斌说道:“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我们可以通过这个保镖追踪到刘蔓冬,但是,在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即便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都值得我们试一试…… 技术上已经明确断定,冶铁民手机的通话距离不会超过三十公里……最重要的是,自从刺杀王子同的案子发生之后,我们监听的这两个保镖的手机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另一名保镖的手机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信号…… 很显然,他们的手机受到了控制,不允许随意拨打电话,起码是处于只能接听而不许打出的状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这难道不是最有价值的依据吗?”。 丁朝辉缓缓点点头,似乎这个时候才对高斌的判断表示许可,高斌受到上司的鼓励,接着说道:“目前对我们来说有两种措施,一是不抓他,派人跟着他,一直等到他把我们带到刘蔓冬面前,另一个办法就是马上把他抓起来,不过,为了避免刘蔓冬察觉,必须马上让他开口,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一旦惊动了她,再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丁朝辉心里对高斌的恼怒渐渐没有了,他认为,总的来说,高斌起码还是一个挺能干的部下,不像有些手下,整天只想着怎么搞钱,正事一点不干。 高斌虽然拿了秦笑愚的钱,又私自监听刘蔓冬,试图敲诈勒索,可他起码能顾全大局,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然,他如果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向自己坦白,甚至还可以向秦笑愚出卖自己,就凭这一点,说明他还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他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且只的因素在里面。毕竟秦笑愚和刘蔓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再和她们同流合污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这也恰恰说明他是个聪敏人,是个明白人。 “我听说刘蔓冬这个人对自己的贴身保镖出手很大方,所以这些保镖都对她忠心耿耿,如果现在就抓了冶铁民,短时间内很难撬开他的嘴,时间长了难免让她疑心,再说,她肯定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久待下去,随时都有换地方的可能,那样一来,这个保镖就会失去应有的价值。何况,刘蔓冬为了安全连保镖的手机都严加控制,怎么可能对一个知道她下落、而又暂时离开她的保镖掉以轻心呢,所以,不管是监控那个保镖,还是秘密抓捕他,都要慎重,起码要有一个万全之策……” 高斌点点头道:“局长,你说的不错,可是,我认为,只要这个保镖受到刘蔓冬信任,我们就有机会,事实证明,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够回家看母亲,说明刘蔓冬对他绝对信任,不过,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丁朝辉掐灭了烟头,盯着高斌说道:“我们现在手头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秦笑愚,你考虑一下准备给他准备一点什么样情报,务必要引起他的兴趣,准备好以后,就着手跟邹琳接触一下,但愿她能把你的好意转达给他…… 至于刘蔓冬,我不准备把这个案子交给刑警队,你的人先给我把冶铁民钉牢了,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等我向上面汇报之后,再来决定采取什么行动,刘蔓冬可不是秦笑愚,搞不好会惹出大麻烦,我自己也不敢私自做主……” 丁朝辉之所以对刘蔓冬这么小心翼翼,一方面是顾及到刘蔓冬本身的影响力,毕竟,直到目前为止,刘蔓冬还不是什么嫌疑犯,在公安局也没有立案,不可能动用警力大规模地搜捕她。 同时他也清楚刘蔓冬跟刘幼霜、孟桐之间存在特殊的关系,虽然王子同现在已经成了她的仇人,可刘原的态度就很暧昧,所以,如何处置刘蔓冬,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所能决定的。 既然刘蔓冬是个烫手的山芋,也许自己置身事外比较明智,自己只需要根据高斌的情报把她找见,然后交给刘幼霜,要杀要刮就让她自己决定。 当然,这件事最好是让王子同的手下去干,只是,为了不泄露秘密,这些情报不能透露给刘原,否则说不定他会向老情人通风报信呢。 秦笑愚的耳朵烧了一晚上,他知道,目前惦念自己的人太多了,名字整天不停地被人念叨着,耳朵自然要发烧了。 房间倒是挺大的,可只有一张床,所以何亮和柴进睡得是地铺,这两个人倒是在外面奔波惯了,即便是睡在陌生房间的地铺上,也倒头就着,并且喊声震天,就如虎吼龙吟,吵得秦笑愚原本就躁动不已的心更加躁动了,几乎一晚上没有合眼。 早上吃过饭之后,他就打电话把陈志刚和石建军找来了,后者的枪伤刚刚痊愈,看上去有点虚弱,这一枪多少打掉了他身上不少戾气,说话都有点无精打采。 “建军,你去一趟市工商银行,直接找行长刘韵真,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她的手里,记住,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秦笑愚红着眼睛就像个病号一样靠在床头说道。 “行长?头,我可不善于跟当官的打交道,你让志刚去吧……”石建军一听说是个行长,心里直打怵,他知道那天晚上在柳家洼的行动好像就是为了这个行长,结果人还没有见到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枪。 “让你去你就去……”秦笑愚眼睛一瞪说道。 163. 快急死了 “可……可她如果不见我怎么办?她可不认识我……”石建军担心地说道。 “我教给你一个办法,你到公用电话亭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有位故人让你转交一封信,她肯定会见你……”秦笑愚说道。 “就一封信。没有别的话?”石建军问道。 “什么都不用说……记住,她可能有一百个问题要问你,你只需回答三个字:不知道。” 看着石建军很不情愿地出了门,秦笑愚把房间里的三个人打量了一眼,对陈志刚说道:“说说情况……” 陈志刚是个做事认真严谨的人,居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记事本,翻看着说道:“我估计张红兵很可能最近就会出走,因为这两天孟欣去的很频繁,也没有什么规律…… 这栋房子的地址是陕西巷125号,四层建筑,楼下是商铺,楼上是住家户,不临街面,没有单元。 我上去看过,张红兵住在206号房间,从来没有见她出过门,房间里一直拉着窗帘,我只见到过张红兵一次,她当时在厨房里做饭……各种迹象显示,张红兵只是在这里暂时居住…… 对我们来说,有两个不利因素,一是附近几百米处就是派出所,其次那套房子的防盗门很结实,不太容易进去……” “有利因素呢?”秦笑愚问道。 “街道比较僻静,楼上的住户大多数之间互不相识,并且以老年人居多,就算有什么响动,可能不会有人出来查看,没有保安门卫,很适合夜晚行动……” “你确定孟欣不在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张红兵一个人?”秦笑愚想起王子同那几个保镖,心里还有点后怕。 “反正我没有看见什么别的人进出,我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虽然不能说二十四小时监视她,可除了孟欣之外,基本上没有看见有别人来过这里,就连王子同也没有见过……”陈志刚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指着他手里的小本子说道:“现在马上把那个小本子烧掉,今后什么都记在脑子里,不要记在本子上,难道你还想写回忆录?” “头儿,对目标的监视有多长时间了?”柴进突然问道。 “不长,十来天……怎么?你有什么想法?”秦笑愚问道。 何亮没有回答秦笑愚的话,而是冲陈志刚问道:“你见到目标在厨房里是哪一天?” 陈志刚回忆了一下说道:“六天前……” “那个来看她的人呢?” “昨天还来过……的时候来的……” “晚上来过吗?”。 “来过。” “一般在里面待多长时间、。” 陈志刚犹豫了一下说道:“说不上,有时候匆匆忙忙的就十几分钟,不过,昨天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多才走,可能在这里吃的晚饭,前后四个多小时……” 何亮回头对秦笑愚说道:“房间里不会有其他人……” 秦笑愚也不知道何亮是基于什么做出的这个结论,不过他没有问,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兴师动众……” 说完,把三个人扫了一眼问道:“你们谁对付比较有经验?” 何亮指指自己的鼻子奸笑道:“我。” 秦笑愚一看他脸上的yin笑就知道他没想好事,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是对付老。” 何亮马上伸手指指柴进说道:“柴大官人。” 柴进笑道:“头儿,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审问那个老?” 齐纳可以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可这个打不得骂不得,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我们……那就志刚和柴进跟我一起去吧,志刚,你准备一支录音笔,还要一部照相机……既现在就,只要孟欣来看她,马上给柴进打电话,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可别让她溜掉了……” “头儿,可是那个防盗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除非你想把那扇门炸开……”陈志刚站起身来说道。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套屋子的配电箱在里面还是在走道里……” “就在门口……”陈志刚疑惑地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然后摆摆手对三个人说道:“先到这里吧,我想睡一会儿,昨天晚上被你们吵得一晚上没合眼呢……” 何亮笑道:“头儿,既然我们今后要同宿同飞,你还是要尽快适应为好……” 秦笑愚虽然脑袋晕沉沉的,可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一个个年头,可又无法深入思考,思维就像是风中的柳絮,在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之间飘来飘去,最后竟然停在了吴媛媛身上,忍不住就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也躺不住了,拿起手机换上一张卡,就给陈刚拨电话。 “找谁?”陈刚的声音听起来很谨慎,很显然,这个陌生号码可能引起了他的警惕。 秦笑愚很高兴,这说明他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刚子,我是笑愚……” “天呐,笑愚……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来电话,我都想去临海市找你了。”陈刚的声音透着一股焦虑。 秦笑愚心中一动,瞬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怎么?难道他们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可是,我听说你被公安局通缉了……怎么回事?” 秦笑愚这才松了一口气,明白陈刚是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呢,很显然,他应该是从网上得到自己被通缉的消息,按道理,公安局对自己的通缉目前还只限于本省,陈刚的家属于另外一个省管辖,通缉令应该发不到他们那边。 该死的刘幼龄,她虽然让自己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可无疑也等于替公安部给自己发了一个全国的网上通缉令,现在看来,她那个臭主意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一句话说不清楚……刚子,你什么都别管,只管看好他们父女两个……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你可不能让他们悄悄溜掉了……”秦笑愚说道。 陈刚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他们往哪里跑?除非跑到山里面做野人……我每天早中晚三次上山看望他们,给他们带点吃的,这父女两个过的挺安心的……” 秦笑愚渐渐放心了,他之所以敢把吴媛媛父女交给陈刚,自然对他有种特别的信任。 “对了,刚子,媛媛走的时候好像怀孕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反应?”秦笑愚终于说出了自己嘴关心的问题。 “怀孕?”陈刚明显愣了一下,忽然笑道:“哎呀,笑愚,她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事,不过,你不说我确实还没有注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看出点名堂,她好像胖了一点,那肚子……好像也比以前大了……” 秦笑愚听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中了大奖,颤声问道:“你确定?” 164. 心理测试 “应该没错……对了,我也怀孕了,这样,我让她看看……如果她肚子里真的有了你的孩子,那我就要把她作为重点保护对象……笑愚,我倒是担心你的情况,通缉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笑愚此刻心情激动,哪里还有兴趣说自己的事情,敷衍道:“刚子,要不了多久情况就会好转,总之你不要操我的心,把心思都用在他们父女身上……我现在没有固定的电话号码,你不用找我,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 和陈刚通完电话,秦笑愚躺在那里心潮起伏,哪里还睡得着?看看手里的手机,忽然就坐起身来,取出里面的卡片,朝着窗户扔了出去。 媛媛肚子里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现在可是自己的重点保护对象,安全的等级起码不能比刘幼龄低。对了,那天刘蔓冬还嘲笑自己幼稚,并且断定吴媛媛怀孕的说法肯定是一个弥天大谎,看来刘蔓冬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怎么办呢?媛媛既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有了,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名分吧,要不然孩子出生以后认谁做爹啊,看来,从家庭责任感出发,和韵真也许永远没有缘分了,总不能像柳中原那样没心没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吧,再说,为了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那还算是一个男人吗?何况,吴媛媛那点配不上自己?能有这么一个,自己应该感到知足了,难道鱼和熊掌能够兼得? 秦笑愚兴奋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阵心烦意乱取代了,最后一把拉过被子盖在头上,无可奈何地想到,也许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裁判,现在做出的所有决定无异于水中花镜中月,根本就没有任何现实基础。 也许找个时间跟韵真开诚布公地谈谈,看看她会做什么选择,凭着她的心高气傲,肯定不甘心只做自己的情人,那样一来,也就等于替自己的优柔寡断做出了强制性的抉择。 与此同时,丁朝辉正在“审问”邹琳,以便对她的安全性可靠性做一个全面评估。 “秦笑愚最后一次跟你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发出通缉令的第三天。” “他想干什么?” “他希望见见欧阳龙。” “见了吗?”。 “见了。” “他们说些什么?” “不知道,我不在场,他们在技术学校的校园里见面,我在外面等着……不过,欧阳龙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联络方式?” “没有。” 邹琳坐在一把椅子上,丁朝辉绕着她的身子转着圈子,一边快速地提出一个个问题,最后,他站在邹琳的身后,伸手抚模着她的短发,弯下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你跟他睡过吗?”。 邹琳没有躲避丁朝辉的抚模,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出声。 “你撒谎……我闻到你身上有他的气味……”丁朝辉的鼻子在邹琳的头发上,脖子里不停地嗅着。 邹琳闭上眼睛,尽量坐直身子,微微喘息道:“他一直跟吴世兵的女儿睡觉……对我没兴趣……” 丁朝辉在邹琳的身上嗅了一阵,好像对她的身子也没有多少兴趣,慢慢走到她的正面,坐到一把椅子里,拿出一张照片伸到她的鼻子底下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邹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垂下眼皮低声道:“认识……他带人袭击过刘蔓冬……” “然后你抓了他,然后把他交给了秦笑愚?”丁朝辉把照片放在桌子上问道。 “不是我抓了他,而是刘蔓冬的保镖抓了他……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邹琳说道。 丁朝辉点点头,点上一支烟,接着问道:“他亲自动手了吗?”。 “没有,他当时坐在汽车里,动手的是另外两个人……” “据他说,当你得知他们是警察的时候仍然朝一个人开了枪,并打死了他,这怎么解释?”丁朝辉问道。 “我已经向你汇报过了,首先是他向我开枪,其次当时场面混乱,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个人实际上是被刘蔓冬的保镖击毙的……”邹琳大声说道。 丁朝辉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照片问道:“你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 邹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现在我告诉你,他是市局八处的一个副处长,名叫高斌……”丁朝辉紧盯着邹琳说道。 邹琳一副吃惊的样子,惊讶道:“八处?副处长?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替王子同卖命,刘蔓冬那天晚上显然是被王子同骗到那里去的……” “你不是也一样吗?你是个警察,可当了刘蔓冬的保镖……”丁朝辉讥讽道。 “我是在执行任务……秦笑愚把刘蔓冬看做证人,让我待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我不能让人把她杀了……再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警察……” 丁朝辉站起身来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转身说道:“你总是有道理……可你越有道理,我就越怀疑你已经跟秦笑愚同流合污了……你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向我汇报……” 邹琳一看见高斌的照片,马上就明白丁朝辉的意思了,秦笑愚在释放高斌之后,安排她做他们之间的联络人,按道理来说,这件事应该很机密,丁朝辉怎么会知道呢,难道他已经在怀疑高斌了?或者高斌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可一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跟他联系过呢。 “凡是我认为有必要向你汇报的,都已经汇报了……”邹琳故意含糊其辞地说道。 “是吗?秦笑愚安排你做高斌的联络人,向他提供我个人的情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丁朝辉把一张脸凑到邹琳面前厉声问道。 邹琳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丁朝辉对视着,不慌不忙地说道:“秦笑愚从来没有安排我做高斌的联络人……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确实跟我说过,市局有个警察会跟我取得联系,你的意思,这个警察就是高斌?可问题是,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一个市局的警察跟我联系过……你让我向你汇报什么?” 丁朝辉凝视着邹琳好一阵没有说话,好像要从她脸上的神情来判断出她是不是在说谎,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就像是这些事情都跟她毫无关系似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流露出一丝愤怒之情,也不知道是在恨秦笑愚,还是对自己不满。 “看来秦笑愚对你确实没什么意思,他居然让你做一个被你抓过的警察的联络人,明摆着是没安好心……不过,你仍然没有打消我对你的怀疑,我现在有个计划,可以考验你的忠诚度…… 我准备通过高斌把秦笑愚调出来……高斌有利掌握了我的一些秦笑愚感兴趣的秘密,他可以利用这些秘密对我进行敲诈,比如取消对他的通缉,或者向有关部门告发我,让我这个局长当不成,然后你想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他,约他在某个地方和高斌见面……” 邹琳没等丁朝辉说完就打断他道:“想法不错,可无法实施……我现在根本联系不到他,我想现在对你来说时间很宝贵,不可能无限期地等着他主动跟我联系,也许他再也不会跟我联系了……我的直觉是,在短时间之内,他不会再公开露面,如果你真的想抓住他,我倒是有个建议……” “哦,说说看……”丁朝辉饶有兴致地翘起二郎腿问道。 169. 挑唆 秦笑愚明白孟欣是担心张红兵的行踪已经暴露,于是安慰道:“你别紧张,目前为止也只有我们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你的母亲曾经去过一个小镇,我还看见了你跟王子同……好家伙,那天差点回不来,没想到王子同居然动不动就要杀人呢……” 孟欣一听,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那天和王子同只顾在楼顶上快活,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有人躲在上面,每当想起这件事,总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和羞耻,她担心自己和王子同不堪入目的那一刻会被人拍下来,成为敲诈自己的把柄,没想到竟然是秦笑愚这个混蛋干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母亲下落的。 张红兵暗中察言观色,这时突然说道:“年轻人,我看你们不像是那个王八蛋派来的,既然这样,什么都好说……只不过我可能帮不了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做梦都盼着他倒霉呢,要不是为了我的女儿,我早就拼了这条老命跟他同归于尽了……你说说,你想知道什么?” “妈,你胡说什么?”孟欣一听,忍不住出口制止道。 秦笑愚马上说道:“老太太,其实我只想听听你的故事,这个故事我在别人那里也听说过,今天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另外……听说你当年找到点孟书记的东西,这些东西就交给我吧,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你有什么愿望,我来替你完成……” 秦笑愚话音未落,孟欣怒斥道:“秦笑愚,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对抗是没有用的,你要么去公安局自首,要么就找个地方悄悄躲起来,别异想天开了……” 秦笑愚不理会孟欣的愤怒,只顾和颜悦色地对张红兵说道:“老太太,这些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我现在其实也跟你当年一样,要么是死,要么就只能像你一样不见天日,可我不甘心像你这样,所以,当我你还活着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跟你聊聊,因为,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同一个人手里……” 孟欣听了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秦笑愚,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你也配跟我母亲相提并论?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在做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说实话,我爸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你的命运谁感兴趣啊……没有人害你,是你自己不自量力陷入了绝境,落到今天的地步谁也不要怪,你是罪有应得……” 秦笑愚觉得自己被孟欣羞辱了,先前对她的一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胀红了脸,愤愤地说道:“你以为你爸是什么玩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淑女,看看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撅着**让王子同干的样子,哪像是一个省委领导的女儿,再看看你母亲,竟然像个老鼠一样暗无天日地躲了几十年,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耍你的优越感,要是我早就一头碰死了,说白了,你们一家人不过是刘幼霜手里的玩物而已……” 孟欣被秦笑愚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里充满了羞愤的泪水,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颤抖着手指着秦笑愚说道:“你……你等着,我早晚……早晚要和你算这笔账……”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想让你姘头手下的那些保镖杀了我啊,我等着呢……你给我记住,临死我也会找个垫背的,不然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秦笑愚正咬牙切齿地说着,忽然听见张红兵嘴里低声不停地念叨着:“刘幼霜……刘蔓冬……祁红……这些贱货,她们都比我过得好……这些贱货,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 秦笑愚一听,赶忙说道:“老太太,其实当年你的事情都是刘幼霜一手策划,并且亲自操办的,你如果不是被邓金龙绑架的话,早就像他一样死在一场车祸中了,我知道你想逃到美国去,可是,只要刘幼霜手握大权,只要你活着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即便逃到美国也逃月兑不了她的毒手。 你以为王子同是真心帮助你,你一旦到了美国,马上就会成为他的人质,成为他跟刘幼霜讨价还价的筹码,成为他的护身符……” 张红兵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去美国?既然连你都能识破王子同的如意算盘,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比不上你的一点小聪敏? 不过,你既然知道邓金龙的事情,肯定已经跟顾南亚或者刘蔓冬那个贱货搅到一起了,你说,是不是她们派你来的……” 秦笑愚笑道:“老太太,我不受任何人指使,我只为自己……我知道的事情比你还要多,王子同早晚会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你这个白痴女儿根本就不应该让他知道这件事,我告诉你,刘蔓冬已经和刘幼霜翻脸了,她差点被王子同和刘幼霜杀死,现在也和你一样裹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所以,刘幼霜不除,我们永无宁日,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不,我绝不会跟刘蔓冬那个贱货合作,至于刘幼霜嘛,如果你想整死她,我巴不得呢,问题是你看看我……连路都走不了,我不明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孟桐这个王八蛋的那些东西早就被刘原拿走了,你要是感兴趣就找他要去吧……”张红兵沮丧地说道。 秦笑愚赶忙说道:“我只想听你亲口说说当年发生的事情,至于那些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 张红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我很清楚,你的目的和刘原当年救我的时候一样,想利用我要挟孟桐哪个王八蛋,反正我要永远离开这里了,也不在乎把这件事再说一遍……” “妈,你别说……他这是想毁掉爸爸……难道你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吗?”。孟欣焦急地摇着母亲的手臂说道。 张红兵一甩手道:“毁掉他不是正好吗?他什么时候把你当过自己的女儿看待,只要有刘幼霜那个贱人待在他的身边,那个家就跟你没关系,这个年轻人说得对,王子同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他早就跟刘幼霜那个贱人勾搭上了……哈哈,孟桐那个老王八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戴上了绿帽子呢……” “妈,你在胡说什么呀……你可别听他挑唆……”孟欣急的都快哭了。 170. 动粗了 张红兵不顾女儿的反对,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我的不幸就是从那年我在家里面了孟桐藏在地板里的护照和存折开始的,这样说也不准确,实际上,我的不幸从孟桐勾搭上祁红、刘蔓冬和刘幼霜这几个贱人开始就命中注定了……” 秦笑愚连大气都不敢穿,一只手紧握着口袋里的录音笔,希望张红兵的声音能够再大一点,同时也生怕孟欣打断她,他悄悄瞥了孟欣一眼,只见她瞪大眼睛盯着母亲,那神情好像她也是第一次听母亲讲这个故事似的。 张红兵声情并茂地讲了半个多小时,其中几度哽咽,几度愤怒的浑身哆嗦,可那个故事却并没有多少新鲜的东西,甚至还没有作为旁观者的秦笑愚了解的多。 在张红兵的诉说中,柳中原成了绑匪之一,邓金龙是个见利忘义的混蛋,孟桐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伪君子,而刘蔓冬则是一条毒蛇,总之,在她的故事中,只有她自己受尽了虐待,并且任人欺辱,最终为了自己的女儿,在刘原手下过着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日子。 秦笑愚对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基本上都知道了,只有张红兵和刘原那一段不是特别清楚,忍不住问道:“刘原当年怎么能骗过刘幼霜把你救出去呢?” 张红兵说道:“说实话,当时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当时处于昏迷不醒之中,好像是在医院待了几天,每天都有人看守。 后来,他们就把我转移了,据刘原说,他接到的指令是把我扔进临海县的河里面,然后再尸体,因为邓金龙就是在那里出的车祸,他们想伪造一个车祸惨案…… 至于刘原为什么会冒着风险救我,这只能说他这个人有着高瞻远瞩的眼光和气魄,虽然说他救我也不是出于慈悲胸怀,可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 “可问题是刘蔓冬和刘幼霜并没有你的尸体,难道她们这样就算了?”秦笑愚问道。 “他们倒是派人装模作样地打捞了好几天,不过,那时候临海县正发洪水,所以找不见尸体也不奇怪,因为尸体很容易被冲进大海……”张红兵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后来刘原一直都没有结婚,可社会上却流传他有一个残疾,难道你跟他……” 张红兵好像一点都不会比这个问题,甚至还有点得意地说道:“我那时虽然快四十岁了,可也有几分姿色,刘原当时虽然比我年轻得多,但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那时候我唯一的牵挂就是欣儿,不然早就不想活了,刘原承诺一定会让我们母女见面,并且他对我也不错,何况我早已是残花败柳,也没什么可矜持的…… 况且,我巴不得给孟桐那个王八蛋戴绿帽子呢,所以,我们就……不过,时间也不长,只有两三年,他就对我残疾的身子厌倦了,而我也如愿见到了我女儿……” 秦笑愚瞥了孟欣一眼,只见她满脸通红,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那天一个雪白的**被王子同抱着猛干的情景,心中竟有点心猿意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干了。 “可后来为什么又跟王子同扯到一起了呢?”秦笑愚问道。 张红兵似乎对自己受到如此的关注而感到高兴,很乐于回答秦笑愚的各种问题,她叹口气道:“这都是欣儿太容易相信人,她这些年经常来看我,渐渐就形成了习惯,没想到就引起了王子同的疑心,还以为她是悄悄地出去和男人幽会呢,所以就派人跟踪…… 他我之后,马上就去找了刘原,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刘原为什么会把我交出来,因为以前欣儿早就想把我带走,可刘原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我估计王子同肯定威胁了他…… 不过,我跟你一样,对王子同也没有什么好感,我又不是他亲娘,他凭什么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即便是为了讨好欣儿,也没必要找几个保镖看着我吧……” 秦笑愚一听,没想到王子同张红兵的方法竟然和自己如出一辙,很显然,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贝,起码可以利用张红兵拴住孟欣。不过,一听说王子同有保镖看着她,秦笑愚忍不住就紧张起来,急忙问道:“那些保镖呢……现在为什么没有看着你……” 张红兵得意地说道:“上次离开那个小镇之后,我就和欣儿商量好,悄悄摆甩掉了他们,听说他差点被人打死,那些保镖都忙着保护他去了,哪有功夫顾得上我……” 秦笑愚看看地上的旅行箱,奇怪地问道:“你们既然甩掉了王子同,这是准备去哪里?” 孟欣忽然怒目而视,气愤地说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张红兵神秘地一笑道:“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地方……我已经厌倦了,既然报不了仇,也不愿意再跟这些贱货生活在一个城市里……” 孟欣见柴进又给母亲拍了一张照片,站起身来冷冷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吧……秦笑愚,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在我母亲离开这里之前透露她的行踪,我就……就杀了你……” 秦笑愚站起身来摊开双手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对你母亲怀着善意的少数人之一,你放心,我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不过,至于你父亲和刘幼霜嘛,那就很难说了……” 孟欣哼了一声说道:“我父亲?蚍蜉也能撼动大树?我倒是挺希望你多给那个表子找点麻烦,可你有这个本事吗?可别由通缉犯变成死刑犯了……” 秦笑愚走到门口,听了孟欣的话回头说道:“你还是多操自己的心吧,说不定哪天被王子同卖掉还不知道找谁算钱呢,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参与我的事情,到时候可别后悔……” 孟欣撇撇嘴说道:“我好害怕……哼,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柴进好像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就扯着孟欣的头发把她拽了,挥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骂道:“老子没时间,有时间的话非要亲自体验一下省委委书记女儿的滋味……” 孟欣嘴里一声惊呼,捂着脸躲到母亲的身后,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柴进,只是嘴里在不敢逞强了。 就在这时,孟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秦笑愚和柴进不由地停下脚步,只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放在耳边听着,一双眼睛却盯着门口的两个男人,过了一阵,才厉声说道:“你管我在哪里……哼,你说,你是不是跟那个表子搞上了……” 秦笑愚一听,心里一阵窃笑,赶紧带着柴进溜掉了,心想,这次来虽然收获不大,没想到却歪打正着把王子同耍了一把,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孟欣和王子同闹翻,刘幼霜也不可能跟王子同翻脸了,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甚至比婚姻来的更牢靠。 171. 恶作剧 邹琳压根就看不上石建军这种人,在她看来,石建军和陈志刚之流无非是图秦笑愚手里的钱,和刘蔓冬的保镖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当石建军在三分局门口找见她,按照秦笑愚的交代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邹琳连脚都没有停一下钻进了自己的汽车,然后摇下车窗玻璃,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懒洋洋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办法联系到你们老板?” 石建军见邹琳如此怠慢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我要是能联系到他还来找你干什么?” “我早就跟他没关系了,你自己再想想办法吧。”邹琳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掉队的马仔,说不定已经被秦笑愚抛弃了,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所以就懒得理他,丢下一句话,一脚油门就开着车窜了出去。 妈个比的,真是表子最无情。 石建军骂了一句,愤愤地钻进自己的车里面,远远地跟在邹琳身后,一直跟到了银行的大门口,只见邹琳取下脸上的墨镜,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下了车走进了银行的大楼。 石建军想起秦笑愚曾交代让他注意和韵真来往的人,心里的想法就复杂了,心想,现在老板正被公安局通缉,这两个婆娘都跟老板有一腿,她们搞到一起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呢,都说最毒妇人心,说不定她们有什么阴谋呢,要不老板也不会让自己监视刘韵真了。 想到这里,他就慢慢把车停在了距离邹琳的车不远的地方,坐在里面等了一阵,直到抽完一支烟,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晃悠到邹琳的车跟前,贴着车窗玻璃朝里面看看。 忽然就注意到这是一辆崭新的马自达六型轿车,再仔细一看,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辆车正是不久前老板吩咐他买来的,没想到竟然送给了这个婆娘的,妈的,装什么逼呀,开着老板的车,居然六亲不认了。 石建军看看左右没有人,心里就有点不平衡,歹念乍起,伸手从口袋里面模出一把小刀子,就像是从车旁路过一样,用刀子在车身上从头到尾划过一条长长的痕迹,可他还不解恨,转过车尾,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从车尾到车头又划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他自以为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事实上,他从车里面下来,趴在邹琳的车窗上往里面窥视的时候,银行的一个保安就已经注意到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了。 接下来把他拿刀子划车身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当石建军在车的另一边刚刚做完破坏活动,几名保安已经冲出了银行大门,还没有等到石建军反应,已经把他按倒在地上了。 邹琳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一个小心眼惹出了大麻烦,心里只顾琢磨着怎么样让韵真乖乖地说出秦笑愚的联系方式。 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并不打算提刘定邦的事情,那种事情对一个行长来说有点太伤自尊了,最好是用徐萍做筹码达到目的最好,听说韵真和徐萍之间有点不干不净,想必她不会对自己的小情人不管不顾。 “真是稀客啊,不知道你是专门来看我的,还是有什么公务啊……”邹琳一进门,韵真就热情地说道,毕竟,上次她被柳中原绑架的时候,邹琳也跟着秦笑愚去了柳家洼,这点人情还是有的。 邹琳转着身子把韵真的办公室打量了一番,感叹道:“还是银行有钱啊……简直就像宫殿……” 韵真一边给邹琳亲自端来一杯开水,一边笑道:“太夸张了吧,不过,如果银行都没有钱,那么哪里还会有钱呢……” 邹琳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把韵真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就有点自惭形秽,惊叹于那种精致而又婉约的魅力,她承认,无论是脸蛋、身材还是**、气质都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论的,也许,就凭这这份美色,也足以让一个通缉犯念念不忘了,毫无疑问,秦笑愚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折腾,这个就令他难以割舍。 “说实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是想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分局决定拘留徐萍,你知道我手里的所有证据都表明她跟陈默的死有关系……”邹琳盯着韵真说道。 韵真吃了一惊,这件事她几乎都忘记了,甚至认为徐萍已经逃过了一劫,没想到这么突然又别人提起,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邹琳是个警察,而不仅仅是秦笑愚的朋友,何况秦笑愚现在自身难保,即便是朋友也不一定再会买他的面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事这么久了,不是说没有证据吗?怎么突然……难道你们有了什么新的证据?”韵真在吃惊的同时,心里面就开始替徐萍担心了,既然拖了这么久都没见公安局有什么动静,现在突然要拒捕她,毫无疑问,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徐萍要是进去了,多半是出不来了。 邹琳哪里有功夫跟韵真摆证据,淡淡地说道:“公安机关是不会轻易抓人的,我们既然抓她,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韵真急的脊背上都出汗了,要不是邹琳坐在那里,她巴不得马上给徐萍通风报信,让她赶紧逃跑,大不了像秦笑愚一样东躲西藏,总比坐牢要好得多吧。 “问题是……我听笑愚说过,这个案子跟徐萍没有关系,他说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徐萍的嫌疑,现在怎么突然又……要抓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邹琳显然看出了韵真的惊慌失措,并且很高兴她把话题引到秦笑愚身上,于是淡淡说道:“我不知道笑愚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关键是我们掌握的证据对徐萍不利。 当然,如果笑愚手里有证据为徐萍洗清嫌疑,我也不愿意抓你的部下,可问题是……自从柳家洼回来之后,笑愚就失去了踪影,怎么也联系不上,和就有点不正常,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市局秘密逮捕了……” 韵真如果早几天听见邹琳的判断非愁死不可,但她前天才收到秦笑愚给她的网络邮箱,并且已经跟他联系上了,所以,对邹琳的话根本就没在意,反而把精力集中在了徐萍身上,好像对秦笑愚的生死漠不关心似的。 “那怎么办呢……能不能再等以及天……如果抓错了,对徐萍的影响和不好,我看,你就帮忙通融一下,尽量拖延点时间,等跟笑愚联系上再说……” 172. 谁派你来的 邹琳现在已经肯定秦笑愚和韵真一直保持着联系,心里面忍不住酸溜溜的,尽管她跟秦笑愚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毕竟已经把身子给了他,哪里有不吃醋的道理?顿时就忘记了分寸,月兑口说道:“那就赶快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局里面催得紧,没时间了……” 韵真见邹琳语气中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多了一个心眼,其实,刚才在接到邹琳电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猜测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虽然上次她被柳中原绑架的时候,邹琳也陪着秦笑愚去了柳家洼,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完全信任她,她知道,如果秦笑愚觉得有必要让邹琳知道自己的行踪,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来问自己。 显然,在这种非常时期,透露秦笑愚的行踪对他意味着极大的风险,要不然,他也不会神神秘秘地派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给自己送来一个电子邮箱了,再说,自己跟秦笑愚的关系,怎么是邹琳可以相比的呢? “邹警官,你们公安局抓嫌疑犯难道总是先跟她的上司通气吗?你们就不怕嫌疑犯得到消息跑掉?”韵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打起了官腔。 邹琳心里一阵后悔,眼看着韵真就要上套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自己居然没有沉得住气,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刘行长,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我告诉你,秦笑愚如果二十四个小时不跟我联系,徐萍肯定要进去…… 逃跑?你以为公安局的人都是吃素的,我早就派人把她监视起来了,除非你这个行长不想当了,否则你最好不要给她打电话……” 韵真见邹琳拉下脸来,一时有点模不着头脑,只得说道:“邹警官,你也是笑愚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徐萍并没有杀陈默……” 邹琳冷哼一声道:“你刚才说的不错,公安局抓人并不一定要通知嫌疑人的上司,正因为我和笑愚是朋友,所以才特意来对你说一声…… 你敢说徐萍没有谋杀陈默?我掌握的证据恰恰相反,如果拿到检察院,足够让她这辈子待在里面…… 其实笑愚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帮助徐萍,他不过是一直在袒护她而已,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如果他能把杀陈默的责任承担下来,徐萍可以暂时不抓……” “什么意思?你想无赖笑愚?”韵真气愤地站起身来说道。 邹琳知道自己闹得也差不多了,如果韵真真的有秦笑愚的联系方式,应该在自己走后马上就会跟他联系,至于秦笑愚会不会跟自己联系,那就要看他怎么想了,不过这家伙应该明白自己声东击西的目的就是想和他通上话。 “韵真,你是真糊涂还是假装糊涂,秦笑愚身上已经背了这么多的命案了,多背一件有什么关系,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痒痒,你只管告诉他,我肯定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徐萍去坐牢的……” 韵真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欺负我不懂法还是怎么地,笑愚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他说陈默是他杀的你们就相信?” 邹琳呲地一笑,不屑地说道:“你懂法,但是不懂我们的办事风格……如果有某人声称对一个案子负责,那就必须进行调查,而不会马上就抓人……” 正说着,韵真办公室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邹琳原本已经走到门口,马上又转过身来,好像这个电话有可能是秦笑愚打来似的。 韵真低头看了一眼座机上的来电显示,原来是银行保卫部打来的,心里就有点气,她现在可是银行的一把手,保卫部如果有什么事情应该先找办公室或者主管行政的副行长,他们处理不了,最后也应该由主管副行长来向自己汇报,怎么动不动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难道天塌下来了? “什么事?”韵真有点不耐烦地冲着电话问道。 “行长,我们刚刚在银行门口抓住一个故意破坏顾客汽车的人,没想到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支手枪……”银行保卫部部长彭景泉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手枪?他……想干什么,人在哪里?”韵真原本不应该这么紧张,可自从被柳中原绑架过一次之后,有点杯弓蛇影,她第一反应是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想抢银行,可随即就否决了这个念头,这里是分行的办公楼,哪里有钱可抢,如果要抢钱也应该去储蓄所呀,哎呀,不好,会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没来得及问……人已经被我们铐起来了,这不是想请示您一下吗?”。彭景泉说道。 韵真稍稍松了一口气,冲着电话大声道:“请示我干什么?这种事情还不赶快给公安局打电话……让所有保安都在大门口值班,检查所有监控系统,看看还有没有可疑分子混进银行……” “出了什么事?”邹琳听见手枪两个字,忍不住走回来问道。 韵真回过神来,面前不正站着一个警察吗,于是也顾不上刚才对她的不满,急忙说道:“保安说有个人在门口破坏顾客的汽车,被他们抓住了,可在他身上搜出一把手枪……” 邹琳一听,稍稍愣了一下,扭头就往外面走,一边说道:“去看看……” 韵真赶紧拿起一件外套,急匆匆地跟着邹琳往楼下跑,她倒不是急着要去处理问题,而是心里有种本能的恐惧,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行长办公室里不安全,如果有人要袭击自己,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眼下还是跟在警察**后面比较明智。 保安部里站着三四个保安,彭景泉一看行长来了,马上站起身来,其实,韵真和邹琳站在门口就看见了被抓的那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因为被铐在一张椅子里的那个男人两个人都认识。 这不是前天给自己送来电子邮件账号的那个人吗?难道是秦笑愚派他来的?肯定是误会。韵真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而邹琳的第一反比韵真还要震惊。妈的,这小子刚才想约自己见面,现在又偷偷尾随自己来银行,身上还带着枪,难道秦笑愚疯了?竟然想对自己下手?可他刚才分明说不知道秦笑愚的下落啊,肯定是在说谎。 石建军看着进来的两个,肠子都快悔青了,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子,他没想到一时的意气用事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如果没有身上的那支枪也就罢了,最多被当成地痞流氓揍一顿,可有了那把枪,非进公安局不可。 银行这些保安简直就像是隐形人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打得自己措手不及,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这下算是栽了,今后也别跟着老板混了。 石建军一瞬间脑子里转过一百二十个念头,心里只能祈祷着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可办公室里人太多,他又不好说出实情,只能一个劲地冲着韵真眨眼睛,暗示自己有话说。 “你……谁派你来的……”韵真心里一着急,就直愣愣地问道。 177. 严厉警告 高斌呆呆地盯着邹琳说不出话,办公室电脑里的那份绝密名单的前二十个人的名字他几乎能倒背如流,排在第一位的那个名字早就被丁朝辉标注为红色,证明已经死亡,怎么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南琴来,天呐,没想到中央纪委早就盯上临海市了。 “你……光知道编号不行……你还必须有证件……”高斌觉得双腿发软,他作为八处的处长,很清楚邹琳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秘密处决自己,怪不得岳建东胆大包天,他肯定已经知道邹琳的身份了。 邹琳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国徽的黑皮本子,翻开第一页凑到了高斌的鼻子底下,说道:“你看清楚了……” 高斌睁圆双目先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照片,还转动着眼珠子把照片和邹琳做了一下对照,随即就看见证件下面写着:侦察证。性别:女。血型:o。姓名:南琴。出生日期:1987年10月25日,警衔:二级警督。最下面是持证人内部编号,证件的有效期限,以及发证单位,国家安全部的钢印。 高斌长期从事八处的秘密工作,当然明白这本证件意味着什么,他知道,国家安全部有十七个局,邹琳的证件编号应该属于社会调查局,职责涉及到民意舆论公共安全以及其他社会性的问题调查。 最近几年,中央纪委将其中的一部分职能转变为监察性质,主要负责调查高层的腐败犯罪问题,甚至进行秘密监控监视,获得的情报直接上报中央纪委高层。 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在地方安全部门或者公安局做个秘密备案,但不会公开自己的身份,只有在需要当地公安部门配合的情况下,才会要求激活身份,对此,当地公安检查部门将无条件予以配合,即便他们的行为不合法,也无权干涉。 “这个……这个显然是一场误会……邹……邹警官,我只是奉命行事,我马上就向丁局长汇报……也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高斌吞吞吐吐地说道,他知道,今天就别想把邹琳带走了,岳建东肯定会不惜一切护着她,如果发生冲突,自己可承担不了责任,干脆就把这事推到丁朝辉身上算了,说不定他也是邹琳调查的对象呢,要不然,丁朝辉为什么想方设法要杀掉那个南琴呢,没想到他杀死的只是一个起掩护作用的替身,真正的主人却悄悄地潜伏在岳建东这里,很显然,从机密程度来看,邹琳调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邹琳朝着高斌逼近一步,低声道:“我不许你向丁朝辉汇报,不允许你公开我的身份……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很清楚,你无非是担心石建军跟我取得联系,会破坏了你们的计划……我问你,你是依据什么断定石建军跟秦笑愚有关系?” 高斌没想到闹了半天,自己反而成了邹琳的审讯对象,他虽然不敢公开得罪邹琳,可也没必要听从她的指挥。 况且自己现在已经和丁朝辉绑在一起了,如果邹琳把丁朝辉作为目标的话,她就是自己的敌人,既然是敌人,还管她是什么身份。 丁朝辉敢杀南琴,就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只能破釜沉舟了,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单枪匹马的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只要抓住了秦笑愚,她最后只能空手而归,也许丁朝辉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去呢。 “邹警官,你该不会对这么个刑事案子也有兴趣吧,考虑到你跟秦笑愚的关系,我不能告诉你,当然,你如果需要配合,我们可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一点力,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你在临海市执行什么任务,如果你对秦笑愚感兴趣,抓住他的时候,我保证第一个通知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卷入当地公安机关的具体事务中,在你的权限范围之内也没有这一条吧……我还有公务在身,恕不相陪了……”高斌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高处长……”邹琳忽然叫住了他,低声道:“临走之前,我送你八个字,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高斌脸色一沉,阴测测地说道:“谢谢,你也好自为之……” 高斌的身影刚刚消失,岳建东就站起身来说道:“我看你尽快离开临海市,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邹琳先不回答岳建东的话,而是掏出手机快速地拨了石建军的电话,没想到已经关机了,忍不住跺跺脚说道:“基本上可以肯定,石建军并没有骗过他们,他们已经知道石建军和秦笑愚的关系了……韵真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 岳建东走盯着邹琳说道:“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对你来说现在每时每刻都有危险,别忘了,他们可以装作不知道你的身份,然后把你和秦笑愚扯到一起,当做他的同伙对待……甚至让你和那个替身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邹琳走到沙发上缓缓坐下来,低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从表面上看,我的替身是死在丁朝辉手里,而实际上却是死在我的手里……” “啊……”岳建东大吃一惊,问道:“难道你是故意把她的行踪透露给了丁朝辉?” 邹琳点点头说道:“不错,她如果继续活着,不但没有一点价值,而且会害死秦笑愚,她不应该贪得无厌,让自己成为各种势力的靶子。 说实话,她变成残疾之后心里也很痛苦,要不是对秦笑愚还有幻想,她早就该把自己解决掉了,再说,就算丁朝辉不杀她,迟早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不过,她的死也不是没有一点价值,起码证明了临海市犯罪团伙的存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岳建东好一阵没有出声,坐在那里只顾抽烟,良久才说道:“你既然身份都暴露了,在临海市还能有什么作为?还是离开吧,起码我对龚局长也有个交代……” 邹琳站起身来说道:“不找到秦笑愚我是不会的……你想想,难道我会让南琴白白送命?在来之前我就知道临海市的水深着呢,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便触动不了上层,也不能让丁朝辉在这里飞扬跋扈……” 岳建东见邹琳一脸坚毅的神情,知道自己再劝说也没用,于是站起身来说道:“从今天就别了,干脆就住在局里面,我让人给你准备个房间……” 邹琳笑道:“如果我整天躲在你的羽翼下面,那还不如呢……我估计他们即便要对我采取行动也要时间准备,暂时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再说,我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我要走了,晚上我还约了韵真一起吃饭呢……” 178. 小聪明 虽然又呼吸到了外面自由的空气,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可石建军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并没有为重新获得自由而感到兴高采烈,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 他先是沿着大街晃悠了一阵,不时停下来看看商店里的橱窗,悄悄观察着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他虽然没有多少经验,可也觉得自己幸运的有点不合逻辑,一个持枪的嫌疑犯,怎么能轻易就放掉呢? 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从表面上看,自己是被放出来了,可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刚才那个警察已经说过了,自己只要有一点违反他们意愿的举动,马上就会被抓,可见这种自由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 石建军在街上晃悠了一阵,并没有有可疑人物尾随自己,于是就走进了一家饭馆,选了一个面朝门口的座位,要了一碗面慢慢吃着,眼睛盯着每一个经过门口或者走进店里的人,遗憾的是他看不出一个星际可以的人,心里不禁有点纳闷。 不可能啊,难道公安局的人会隐形?或者有超高的伪装术?就不相信这个刚刚走进来坐在自己隔壁的老太太是警察,还有坐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尽管五大三粗,可从他专心致志呼啦啦大口吃面的样子就知道也不可能是警察的便衣。 妈的,怎么电影里的那些便衣一眼就能认出来,一个个都像是死了老子娘似的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一般都穿着西服,现在也许改成夹克了……哎呀,这个有点像,面部表情很冷峻,还看了自己一眼……他在打电话,也许是在汇报自己的行踪呢。要是老板在这里就好了,他没准有一双火眼精睛。 可今天的事情怎么对他说呢,如果他知道自己没事找事被公安局抓过,多半再也不会用自己了,且不说跟着他干活又惊现又刺激,反正每个月一万块钱是拿不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陈志刚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公安局抓了?很有可能,虽然邹琳没有老板的联系方式,可刘韵真肯定有,她可是老板的情人呢,这么说来,自己被抓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了。 算了,反正自己手头已经有点钱了,还不如回家跟开个超市,下半辈子过安稳日子算了,老板现在可是一个通缉犯,再跟着他没准哪天还要进公安局,万一哪天要是闹出了人命,这辈子可就完了。 反正自己也替他挨过一次子弹,这次被抓又凭着自己的机灵保护了他,照理来说自己也不欠他什么了,只是不能这么偷偷模的走,有必要跟他当面把话讲清楚,省的他到时候说自己不地道。 可问题是,警察这边该怎么交代呢,自己被放出来可是戴罪立功的,如果什么都不干,他们能答应吗?既然是卧底,总要卧出一点名堂吧,不然也没法交代啊,可老板的事情又不能说,刘蔓冬在哪里自己也不清楚,他们还能给自己布置什么任务呢,总不会让自己去街上抓小偷吧…… 妈的,反正被警察缠上,自己即便想过安稳日子也不可能了,那把枪还在他们的手里,谁知道他们会从枪上再查出什么问题来,为今之计,走为上计,干脆先消失个一年半载,等老板的事情平息了再回来,相信他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再说,自己现在如果去找他,岂不是就给警察带路了吗? 想到这里,石建军三下五除二,稀里哗啦吃完了那碗面,看看坐在门口位置上那个神情冷峻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便站起身走出了饭馆,一边装作悠闲的样子剔着牙齿,一边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去银行那边把自己的车开走,可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扭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公交车站,一辆巴士刚刚停稳,他忽然就一路狂奔跑了,在巴士即将关门的时候跳了上去。 妈的。看你们还能不能跟得上老子。 石建军感到一阵兴奋,骨子里那种喜欢冒险的性子又占了上风,心想,只要甩掉了警察,就不存在违不违反规定的问题了,要想彻底自由,就必须摆月兑他们的一切掌控,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来关掉了。 不过,石建军也就兴奋了一会功夫,当他从车窗里看见紧跟在公交车后面的几辆轿车的时候,不免又是一阵沮丧,心想,自己怎么忘记电影里面另一种画面了,那些便衣一般都是坐在一辆汽车里,紧盯着目标的一举一动。 如果目标是个重要人物,负责盯梢的车还不止一辆呢,刚才自己跑跳上车的情形自然逃月兑不了他们的眼睛,没准跟在公交车后面的几辆轿车中,有一辆就是警察的眼线呢。 看来坐在公交车上还是无法彻底甩掉尾巴,也许应该去一个人多的地方,比如大型的超市酒店,利用那里的人群和众多的通道来摆月兑追踪,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想必公安局不会兴师动众,即便有三四个人,想在那么大的范围内盯住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石建军就走到公交车的门口,眼睛盯着接到两边,打算一看见附近有大型的酒店和超市就马上下车。 正好,公交车开进了一个站台,对面虽然没有大型的超市和酒店,却有一家大型的人民医院。医院也一样,那里面不是穿白大褂的就是脸色苍白的病人和无精打采的病人家属,警察在那里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再说,这家医院有好几栋楼,楼与楼之间都有天桥连接着,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别说监视人了,即便他们在里面转一圈也会晕头转向。 石建军觉得自己就像是电影里那些被敌人追踪的情报人员一样,正在利用各种手段和他们周旋,并且胜利在望,一时感到既忐忑又刺激,浑身充满了力量,公交车还没有停稳,就飞身而下,接着一刻不停地冲进了地下通道,几乎用百米赛跑的速度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了马路的另一边,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地看看马路对面堵作一团的汽车,心里一阵得意,心想,起码把那些坐在车里盯梢的警察甩掉了,他们总不能开着车飞到这边来吧。 因为刚刚进入冬季,流感肆虐,门诊大厅里人满为患,石建军混迹在人群中上了一部电梯,然后在四楼下来,正好有一个护士匆匆走来,他问明了去配楼的天桥所在,就急急忙忙地赶了,那模样就像是家里有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配楼是住院部,这里的人明显比门诊楼少多了,石建军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走到后面,除了护士和几名穿着病号服的住院病人之外,没有一个可疑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想象着警察此刻正为失去了自己的踪迹而乱作一团,心里一阵得意。 179. 走投无路 这个时候,石建军早已经转晕了,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他只好在四通八达的走道里慢慢转悠,一边寻找墙上的指示牌,最后就来到了一个卫生间的门口,他倒没有上卫生间的感觉,可仓皇逃窜了一阵之后,心里面燥的很,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于是,他就走进了卫生间,在一个格挡里蹲下来,一边琢磨着接下里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家跟告别一声,不过,经验告诉他,还是别冒险的好,警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住址,说不定此刻正在自己的家里守株待兔呢,也许给打个电话最好,就说自己要出差,半个月不能回来,剩下的事情过了半个月再说。 忽然想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闭好一阵了,眼看着就到晚上了,可自己一直都没有和陈志刚联系过,是不是应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一下,不管怎么说,就算自己不干了,也不能莫名其<妙地失踪吧,老板这边可以说是互不相欠,可到时候陈刚那边应该有个交代吧,毕竟是他把自己介绍的。 想到这里,石建军拨通了陈志刚的手机。 “你他妈的在哪儿?”陈志刚恼火地问道。 石建军一听就知道陈志刚还不知道自己被抓的消息,否则就不会这么问自己了。 “志刚……出事了……我被警察抓了……才放出来……”石建军压低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被抓了?为什么?” 虽然看不见陈志刚的脸,可石建军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表情。如果是在一个小时前,他可能还不会说实话,可在经历了一阵他自认为的不寻常的逃亡之旅之后,他心里有种悲壮的感觉,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撒谎,不然就没有英雄末路的感觉。 “就因为邹琳那个表子货,我看不过眼,把她的汽车划了两道,没想到让银行的保安看见了……对了,今天邹琳去银行找刘韵真了,我就是跟到那里去的……” 石建军说着自己的英雄业绩还没忘记汇报一下自己的,紧接着说道:“那些保安了我身上的枪,所以就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你明白了吧……” “你他妈的是不是喝多了?警察把你放了?”陈志刚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尽管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已经了疑点。 “你他妈的急什么?听我慢慢说……反正,你放心,警察不知道我是老板的人,我说自己是刘蔓冬的保镖,他们居然相信了,他们之所以放我,是想利用我找到刘蔓冬,你想,我怎么知道他妈的刘蔓冬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就甩掉了尾巴跑掉了……” 陈志刚半天没有反应,石建军喂了两声说道:“你他妈还听着吗?”。 “你说……”陈志刚说道。 “我知道老板不会再相信我了,所以我准备退出……我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可有件事我一直不太踏实…… 你不知道,今天那个放我的人就是上次被我们抓过的那个警察,姓高……说实话,我现在也糊涂了,我想会不会是他认出了我,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把我放了……那天老板好像对他很客气,连枪都还给他了……要不然,我怎么这么容易就跑掉了呢,说实话,这一路上好像就没有看见跟踪我的警察……” 石建军说道最后语气中充满了沮丧,好像现在才承认自己并不是勇敢机智,甚至也不是运气好,而是那个警察那自己做了一个人情,什么卧底,什么刘蔓冬,不过是他释放自己的借口,很显然,那个警察有什么把柄抓在了老板的手里。 陈志刚又是一阵沉默,他并没有对石建军的话做什么评论,而是冷静地问道:“你他妈的现在在哪里……” “我正在人民医院的厕所里拉屎呢……”石建军说完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建军,哪里也别去,就待在那里,不要关机,我十分钟后给你回电话,记住,哪里都别去……”陈志刚说完就把手机挂掉了。 石建军蹲在那里呆了一阵,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恐惧,这种恐惧倒不是警察带来的,而是陈志刚的反应让他忽然有一种陌生感,本能地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正自惶恐不安,忽然手机响起了短信的铃音,打开一看,居然是邹琳发来的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你的身份已经识破,别。 别?石建军愣了一下,把那条短信咀嚼了几遍,随即就明白邹琳的意思了,公安局已经知道自己是老板的人了,他们表面上好像是让自己帮着寻找刘蔓冬,实际上是想尾随着自己找到老板呢。 天呐,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怎么能让自己这么轻易地溜掉?他们不布下天罗地网才怪呢,说不定现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都藏满了警察,之所以不抓自己,就是想等着自己回到老板那里呢,真是太危险了。 一瞬间,石建军觉得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就算自己躲到天涯海角最终也会被抓回来,就凭那支枪下的几个死鬼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他们之所以冒这个风险完全是为了抓一个比自己更重要的人物。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有种被人当傻子欺骗的感觉。 妈的,老子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过就是替老板跑了几天腿,不过是身上藏了一把枪,就算审判自己也不过是在监狱里墩上几年,难道还能把自己枪毙?还能关自己一辈子?干脆让他们抓去算了,省的整天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牢里面至少吃饭不要钱呢。 就在石建军提上裤子,准备自暴自弃,大摇大摆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忽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180. 酷刑 一阵铃声惊醒了石建军,顿时又升起了一线希望,可打开一看,却是陈志刚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找个护士办公室的座机回,速度要快。后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石建军几乎没有多想,马上冲出厕所,幸运的是不远处就是护士办公室,他都没有来得及跟里面的那个护士打招呼,一把抓起就拨打了那个陌生号码。 “你听好,你手里的那部已经被监听了,马上扔掉……你的车在哪里?警察发现了吗?”。陈志刚急促地说道,好像是在抢时间似的。 “还在银行停车场……警察应该还不知道。”石建军说道。 “你现在随便找个地方躲上一阵,天黑以后想办法溜出来,我在你停车的那个地方等你……你到那里的时候别急着上车,在附近转悠一阵,我会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你,直到看见我打开车灯再上来……” “我们去哪里?”石建军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再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情报人员了,反而觉得惶惶如丧家之犬。 “先别多问了,就按照我说的做……成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你他妈把我也害了,我也要离开老板了……”陈志刚说完就挂掉了。 妈的,我怎么也把他害了?在公安局的时候可什么都没说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了,他说自己的被监听了,那么警察肯定也盯上他了,老板不会用一个在警察那里挂了号的人,这么说来,可不是自己把他害了吗? 石建军怀着一颗内疚的心慢吞吞地从护士办公室走出来,顺手把扔进了一个垃圾桶,然后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再有一个小时天也就黑了,现在去哪里躲一阵呢,在楼道里溜达说不定就会撞上鬼呢。 就在这时,石建军身边的一扇病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只见这个男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面部表情冷峻,显得跟医院的气氛格格不入。 石建军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不就是电影里的那些特工的样子吗?不好,肯定是警察,他们这是在每个病房里寻找自己呢。 虽然一瞬间被吓得心跳腿软,可石建军还是一转身就转过脸去,慢悠悠地朝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知道绝对不能跑,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急促的样子,要从容不迫,就像是压根没有看见他一样。这个时候手里要是有枪的话就好了,出其不意给他一枪,不过那样的话,自己今天多半要死在医院里。 “建军……” 刚走出去五六米远,石建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顿时吓得直哆嗦,不过他还是站住了。建军?警察可不会叫的那么亲热,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刚才那个男人的影子,好面熟啊。 石建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个男人硬是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笑道:“我一看就像你小子,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石建军瞪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半天,心里诅咒了一声,在男人的肩膀上捶了一下,脸上一副苦笑,骂道:“老铁?你他妈的吓死我啊……” “妈的,你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冶铁民问道。 这时石建军吊在嗓子眼上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碰见冶铁民让他有一种安全感,起码不再觉得孤立无援了。 “哎呀,老铁,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怎么在医院?”石建军活泼一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倒是冶铁民脸上露出一丝忧郁,叹口气道:“我妈病了,在这里住院呢……” “啊,什么病?严重吗?”。石建军关切地问道。 “肿瘤,是恶性的……看来没有多大希望了,能挺一天是一天……”冶铁民忧伤地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你每天都在这里照顾?”石建军同情地说道。 “基本上这样……我妹和妹夫晚上在这里,白天都是我……对了,你呢,我看你刚从护士办公室出来,是不是家里也有人生病了?”冶铁民问道。 石建军没有回答冶铁民的问题,而是低声道:“你这是要回家吧,咱们离开这里再说……”说完,拉着冶铁民就往前走。 “妈的,你晕头了吧,电梯在那边……” “不,咱们走楼梯……”石建军头也不回地说道。 “建军,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该不会是来医院偷东西的吧……”冶铁民边走边开玩笑道。 石建军等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才站住身子,一脸神秘地低声道:“老铁,我算是倒霉了……**后面跟着条子呢……” “条子?”冶铁民惊讶地说道:“你现在还跟着秦笑愚?他可成名人了,前一阵子还一直躲在我们老板那里呢……怎么?条子也盯上你了?” 石建军咽了一口吐沫说道:“实话跟你说,今天差点挂了,要不是你,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冶铁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站在楼梯上掏出一支烟,递给石建军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这事怎么跟我也有关系吗?”。 石建军好像把冶铁民当成了护身符,什么都没有隐瞒,从跟邹琳赌气说到被保安抓住,再说到公安局的审讯,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好像现在不说,今后就没有机会了,尤其是把自己在餐馆如何观察敌情,飞身跳车,最后跑到这家医院的过程渲染的就像惊险片。 遗憾的是冶铁民脸上却没有出现他期望的表情,只见他叼在嘴上的烟都忘记抽了,一双眼睛瞪着石建军半天才说道:“他们让你看我的照片?然后就放了你?” 话音未落,一把揪住了石建军的衣领,冷冷地问道:“你他妈的原来是条子派来的……是他们让你来这里找我的?是不是?” 石建军没料到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一时百口难辩,一边挣扎着,一边嚷嚷道:“你他妈的听我说完……我原本以为他们把我当成刘蔓冬的保镖了……想让我给他们当卧底……实际上,他们的真正意图是想……想抓我们老板……哎呀,你放开我……” 冶铁民慢慢松开了手,一把将石建军推倒在楼梯上,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忽然一转身就朝着楼下冲去,一边跑一边说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把条子引到这里来了……我没时间陪你了……”说着话,人已经不见了。 石建军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把脑袋伸到楼梯栏杆外面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这个胆小鬼……老子又不知道你在这里……妈的,还以为你是条汉子呢……” 石建军没有听见冶铁民的回音,以为他已经跑远了,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天也快黑了,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先从医院出去再说,陈志刚说得对,成不成就看自己的命了,要是碰上警察,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石建军无精打采地往楼下走,有了电梯之后,楼道基本上就成了摆设,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并且静的出奇,听不见一点噪杂声,只有沉重的脚步声, 可就在快到二楼的时候,石建军好像听见下面楼梯间传来异样的声音,既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有人在申吟,听得他头皮发麻。他惦着脚尖慢慢往下走了几步,悄悄伸过脑袋往下面一看,震惊的差点叫出身来,赶忙一缩身子紧贴在墙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只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的半个身子,身子还在挣扎,可头上已经被套上了黑头罩,一名警察蹲在身边按着他,另一个警察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正在戴手铐,虽然看不见脸,可仅凭身上的衣服就可以断定是冶铁民。在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警察,正背着这边用打。 “人已经抓住了……没有引起注意……” 警察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每一句都被石建军听得清清楚楚,他已经翼翼地往后退到了二楼,那里有一扇大门通往走廊,只是门严严实实的关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上了锁,不过,他现在不敢去开门民生怕惊动了楼下的警察。 “队长,楼上那小子怎么办?”忽然听见一个警察问道。 石建军的心一阵狂跳,差点坐在地上,随即听见另一个警察说道:“别管他……让他跑,反正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 接着听见下面的开门声,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他们走了,冶铁民被警察抓走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把警察引到这里来的?可自己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啊,完全是巧合,也许警察早就要抓他了,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刘蔓冬。 可是,他们嘴里说的“那小子”不正是在说自己吗?见鬼。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跟冶铁民在一起,楼道里连个鬼影也没看见啊。 “……反正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中……”监控录像? 石建军站起身来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抬头仔细看着楼道的上方,可并没有发现想象中的摄像头,对了,医院的走道里肯定有监视器,难道他们一直在某个地方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可能啊,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跑到医院里来,如果自己跑到超市或者别的公公场所怎么办? 石建军失魂落魄地走到三楼,忽然就站住了,“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这句话再次出现在了脑子里,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只手不自觉地开始在自己的衣服上乱模。不好,他们肯定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怪不得身后看不见一个警察,他们根本就没必要跟踪自己,因为他们随时能够知道自己的位置,甚至跟谁在一起,说过的每句话……天呐,陈志刚!这下可要把他害死了…… 想到这里,石建军就像发疯似地冲进了三楼的楼道,刚好看见一个护士走过来,他几乎有点穷凶极恶地问道:“哪里有?” 那个护士吓了一跳,惊恐的直往后面躲,不过,她还是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走廊。石建军丢下惊恐万状的护士,飞快地冲到走廊那一头,进门的时候把一个护士撞得朝里面跌进去,嘴里说声对不起,走一把抓起了,伸手就要拨号,可随即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坐在那里直愣愣瞪着他的几个护士,嘴里骂道:“该死……”说完丢下,又像发疯似地冲了出去。 原本他打算天黑以后从后门溜出去,他甚至想象过像电影里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下水道里跑出去,可这时什么都不顾了,顺着楼梯跑到一楼,只要看见门就钻,路上还撞到了几个人,不过,好在这里是医院,人家看见他疯狂的样子,还以为他家里死了人呢,所以也没人跟他计较。 石建军在医院门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火急火燎地催促着司机快点开,遗憾的是正是的高峰期,街上到处是红灯,到处都是拥堵的车流,他不停地看着手表,一边把司机催的直冒火,要不是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早就让他下车了。 妈的,陈志刚,你尽量多磨叽一点,如果早早赶,你今天可就死定了,老子已经尽力了,能不能躲过这一灾就看你的运气了。 不到五公里路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银行的停车场,石建军跳下车来,把一张百元大钞扔给了司机,迅速地穿过马路,这个时候银行停车场上的车剩下没几辆了,他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己那辆奇瑞越野车,他停车的时候几乎是翼翼倒进车位的,可现在旁边已经没有车了,事业很开阔。 不过,越接近自己的车,他就越紧张,刚才不顾一切的疯劲也渐渐消失,他觉得那辆熟悉的爱车此刻就像是一只怪兽一样蹲伏在夜色中,黑洞洞的汽车内说不定就是一个陷阱,另外,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轿车,也许那些车里面的警察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呢。 妈的,凭运气,一切都要凭运气,不过看样子陈志刚还没有来,也许正在路上,也许正躲在某个角落观察自己呢,反正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想自己这么冒冒失失,也许这辈子迟早要死在冒冒失失的毛病上,本来一个就能解决问题,可自己在扔掉的时候居然就没记住那个号码,这能怪谁啊。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但愿自己进去之后,他能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起码替自己照顾一下孩子,如果老板能把当初答应的三十万块钱作为抚恤金发给自己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孩子就不会缺钱了,不过希望不大,老板说过,那三十万块钱必须是在事情了结之后才能给,看什么叫了结?哪里有个头啊。 石建军转着身子最后把周围扫视了一遍,然后咬咬牙,毅然朝着自己的车快速走,一刻都没有再犹豫,开门,发动车,慢慢把车开出停车场,一切就像平时那样从容不迫,这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心中再次涌起英雄主义的悲壮情绪,就像是开着一辆坦克奔赴战场一般。 不过,当他把车开到一条车比较少的僻静街道的时候,好像再也无法承受那巨大的压力了,嘴里诅咒了一声,疯狂地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把外套扔出了车外,最后干脆把车停下来,连裤子衬衫都月兑掉了,浑身只剩下一条内裤和背心,然后驾车就是一阵狂飙,好几次差点撞上对面的汽车。 “让你们跟……让你们监控……哼,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猜猜……猜猜看,老子现在在哪里?哈哈……陈志刚,你小子就是运气好,这次你欠老子的人情可大了……”石建军一边驾着车以八十码的速度在小巷中疾驰,嘴里一边还闲不住,那神情就像是得了神经病,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不过,也就是一瞥眼的功夫就失去了踪影。 石建军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陈志刚已经来到了停车场,他有点模不着头脑,呆呆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夜色中,嘴里嘀咕道:“妈的,他这是要干什么?” 高斌正气急败坏地从三分局回来以后,马上就来到丁朝辉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丁朝辉在听到邹琳真实身份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稍稍有点意外的样子,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怎么?难道你早就怀疑她了?”高斌惊讶地问道。 丁朝辉摆摆手说道:“这倒没有……我知道龚汉文总会给我们留下点什么?再说邹琳对秦笑愚的热情有点过头了……” “她好像知道的不少,她暗示是你要对那个南琴的死负责……”高斌试探性地说道。 丁朝辉没有回应高斌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让人看住她,就看你的意思了……我手下的人可以办这件事,我觉得她的威胁性不比秦笑愚小……”高斌进一步试探道。 丁朝辉连忙摆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没必要,你知道我当初在解除了邹琳的联络员身份后为什么还要对她信任有加,因为我对她越信任,秦笑愚就越怀疑……邹琳不过是瞎折腾,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野心,总想搞点东西回去向上司报告,实际上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说南琴的死我要负责,她有什么证据啊……” 高斌担心地说道:“我总觉得她跟岳建东串通一气在暗中窥视我们,再说她的出现是不是说明我们这里的情况已经引起了上面的主意……她临走的时候还警告我呢……” 丁朝辉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道:“亏你在八处也待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清楚邹琳这种人的背景?就凭你我,还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目标,是不是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不用你我操心…… 你知道全国各个省的安全部门有多少像邹琳这样的人吗?他们无非是被派来镀镀金,大部分都是空手而归,少数几个运气好的人有可能会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可他们基本上带不出去,有的甚至莫名其妙地死在当地…… 我对邹琳做过全面的评估,她基本上是两手空空,以前他盯着刘定邦,没想到那老东西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都不干不净……后来又紧盯着汪峰的那笔钱,想在吴世兵身上动脑筋,没想到却被秦笑愚抢了先,所以,她只有盯着秦笑愚了,她就是指望着他那里弄点东西…… 不过,岳建东这个人倒不得不防啊,这可是一条老狐狸,龚汉文虽然调到外省去了,可并不死心,我怀疑岳建东一直跟他有联系,等我腾出手来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就听任邹琳到处乱跑?”高斌问道。 “让她跑好了,只要别让她见到秦笑愚就行,不过,即便见到了,秦笑愚也不会向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然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可能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你觉得秦笑愚手上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情报?”高斌问道。 丁朝辉含糊其辞地说道:“这就很难说了,毕竟他和吴世兵和刘蔓冬都有过接触,汪峰的那台电脑也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他跟刘蔓冬一样掌握着一笔巨款?” 丁朝辉警觉地说道:“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他手上有这么多条人命呢……” 正说着,桌子上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丁朝辉拿起来嗯嗯啊啊地听了一阵,然后放下说道:“常宁秘密抓捕了冶铁民,在审讯方面你是个老手了,我给你二十四小时,让他说出刘蔓冬的下落……” “已经抓了?”高斌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刘蔓冬溜掉,冶铁民就一钱不值……你那个小流氓有什么消息吗?”。丁朝辉说道。 高斌摇摇头说道:“我的估计可能是错误的,事实证明他跟秦笑愚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过,他给一个人打了,我看那个人应该是秦笑愚的核心人物,我已经布置好了,只要那个人一出现,马上抓捕……” “我看情势越来越复杂了,显然秦笑愚已经不是单枪匹马了,他很可能已经跟刘蔓冬勾结在一起了……”丁朝辉忧虑地说道。 高斌说道:“秦笑愚这种人没什么底线,如果有可能,他甚至会投靠黑帮呢……” “那倒是好事情……”丁朝辉说了半句马上就打住了,紧接着说道:“你准备一下,马上开始审问刘蔓冬那个保镖吧,我希望明天能有好消息。” “那只有用地下室的那个审讯间了……”高斌说道, “非常时期,用什么手段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丁朝辉话音刚落,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名警察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道:“高处长,目标突然消失了……他去了停车场,开车跑掉了……追踪不到信号……” “他的同伙呢,出现了吗?”。高斌站起身来问道。 “我们的人只看见石建军一个人,没有看见他的同伙……根据你的命令,我们在停车场的人没有跟上去……”警察说道。 “怎么回事?”丁朝辉眼里盯着高斌问道。 “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许是他在一个信号的死角上……”高斌说着匆匆忙忙地出了办公室。 “信号死角?为什么不让你的人跟上他?”丁朝辉问道。 “我担心他发现有人跟踪而不回巢,所以我们给他的衣服上打了一颗钉子……实际上他对我们的价值最多也就二十四小时,既然他的同伙没有出现,说明秦笑愚已经把他抛弃了,我的人正在调查他同伙的那部,看看会不会发现新的线索……” 丁朝辉摆摆手说道:“既然这样,这事就先放一放。你还是马上开始审讯刘蔓冬那个保镖吧……” 市公安局地下二层有一间非常独特的审讯室,房间只有二三十个平米,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安装了最好的隔音材料,天花板上安装有五颜六色的灯光,以及独特的音响器材,能够营造出恐怖、阴暗、狂躁、沮丧等各种气氛。 这间审讯室有个非常优雅的名字,内部人都叫它舒雅阁,平时很少使用,一般只在局长亲自批准的情况下才用来审讯非常重要且罪大恶极的罪犯,在审讯的过程中不记录,不录像,不留下任何痕迹。 冶铁民此刻被捆绑成一个粽子躺在舒雅阁的地上,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房间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各种啸叫声,音高分贝几乎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水准,既让人胆战心惊,又可摧毁人的意志变得狂躁不安。 晚上九点钟左右,高斌带着两男一女来到了地下室,他们都没有穿制服,两个男警察虎背熊腰,上身只穿着意见背心,而那个女警察则穿着紧身服,把一个身子勾勒的曲线毕露,分外撩人。 三个人走进舒雅阁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一个警察,通过带夜视功能的摄像头能够在监视器上看见躺在地上的冶铁民。 “有什么反应?”高斌把脑袋凑到监视器上观察了一会儿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小子承受能力挺不错……”那个警察说道。 “可惜时间太短……关掉背景音乐,打开白炽灯……”高斌说道。 “高处长,您真幽默……这种背景音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欣赏的……”那名警察笑着关掉了噪音,同时按下一个开关,监视器瞬间只显示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才又显示出图像,可以明显看见冶铁民的身子在扭动。 随着轰隆隆一阵响动,舒雅阁的电动铁门缓缓打开了,高斌带着三个警察走了进去,冶铁民挣扎着努力抬起头来,想看清楚进来的人。 高斌走围着冶铁民的身子转了一圈,最后故意站在他的脑袋跟前,只让他看见自己的一双皮鞋,然后对两个男警察说道:“把他扶起来……” 一个男警察走,揪着冶铁民的头发把他拉得坐了起来,并把他的脑袋转向了高斌。他好像还有点不适应强烈的光线,微微眯着眼睛把高斌打量了一眼,可随即目光就停在了那个女警的身上,没想到那个女警察居然对他微微一笑。 高斌摆弄着手上的一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已经给你打过两个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母亲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我听说你是个孝子……我对孝子天生有好感,因为我母亲死得早,我总是羡慕那些有机会在母亲面前尽孝的人……” 说着话,高斌慢慢在冶铁民面前蹲来,两个人只见的距离只有十几厘米,在这种距离之内,他可以感受到被审讯者气息的变化。 “我们知道你是刘蔓冬的保镖,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你明确的犯罪证据,你也没有前科,历史清白,按道理不该抓你…… 不过,我们也知道,几天前你还跟刘蔓冬在一起,这次是请假回来服侍你母亲的,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可能不多了,她可能希望在临终前握着你的手…… 所以,为了抓紧时间,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并且让我满意的话,你马上就能回到她的身边…… 没有人知道我们抓了你,也没有目击者,没有证人,你只是消失了几个小时,如果你问起你,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搪塞…… 怎么样?你想不想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算话,只要你回答了我的几个小问题,你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甚至还来得及去好好吃一顿晚饭……” 冶铁民嗓音嘶哑地问道:“回答什么问题?” 高斌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就像是哄孩子似地说道:“告诉我,刘蔓冬现在住在哪里?” 冶铁民盯着高斌看了一阵,低声道:“我不知道?” 高斌一张脸就阴沉下来,盯着冶铁民小声问道:“你确定不知道?” 冶铁民点点头,说道:“确定。” 高斌嚯地站起身来,冲两个男警察点点头,一个人把旁边的一张小铁床推了过来,然后把冶铁民抬到铁床上,固定好四肢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在这个过过程中,那个身材曼妙的女警始终一言不发,脸上一副不忍的样子,冶铁民躺在在那里,正好能够看着那张妩媚的脸。 高斌又凑上前去低声问道:“你刚刚从刘蔓冬那里回来,仔细想想,她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也许这几天操心你母亲的病,所以忘记了……” 冶铁民睁圆了双目,瞪着高斌说道:“确实忘记了……” 高斌朝一名男警察点点头,他就把一块毛巾盖在了冶铁民的脸上,另一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开始往毛巾上浇水,不一会儿功夫,整块毛巾就被谁浸透了,冶铁民的胸部开始急剧起伏,不到十秒钟,脑袋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被一名警察死死地按住了,直到冶铁民的整个身体发生剧烈的抽搐,那个浇水的警察才停了下来。 高斌伸手拿掉毛巾,只见冶铁民一张脸被憋成了猪肝色,嘴里一阵猛烈的咳嗽,从鼻子里嘴里喷出一股股水,良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我们以前用塑料袋,不过,那玩意不安全,稍微不注意就会把人憋死,这个方法最好,毛巾和口鼻之间有微小的间隙,这些间隙被水流填充之后就形成了一层膜,但因为毛巾的渗透性不均衡,所以这张膜并不完整,还有一点点空气让人呼吸。 只是当水被吸入肺里的时候会很不舒服……所以,这种方式不会让人马上死掉,但却生不如死。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记忆有所恢复?告诉我,刘蔓冬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 冶铁民大口地喘息着,可一双眼睛去却愤怒地瞪着高斌,眼神中似有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被绑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把他生吞活剥。 “你最好找个塑料袋来……否则……只要我……活着……出去……就杀……你全家……”冶铁民费劲地说完了一句话。 高斌摇摇头,无限怜悯地看着他,低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完全没有必要恨我,我跟你有什么仇?在此之前我们都不认识…… 所以不是我要跟你过不去,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你说是不是? 当然,你可以恨我,不过,我也肯定要从你的嘴里得到答案,不然这种不愉快的游戏将一直进行下去……” “草你妈……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冶铁民忽然一阵猛烈的挣扎,嘴里大声诅咒道。 高斌嘴里啧啧两声,冲一个警察点点头,马上毛巾又盖在了冶铁民的脸上,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以至于拿开毛巾之后,他的身体还在剧烈的抽搐,眼睛直往上翻,脸色由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高斌点上一支烟,盯着冶铁民看了一阵,等他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之后,又凑到他的面前低声道:“这一次感觉着怎么样?想不想早点回去照顾你的母亲?” 冶铁民闭上眼睛保持沉默。 高斌似乎有点恼火,一把抓住冶铁民的下巴说道:“那你就慢慢熬吧,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先去做别的事情,而你只能待在这里…… 现在我去外面喝杯茶,让他们在这里陪你……虽然你很坚强,可我肯定你早晚会说的,这倒不是源于我的自信,而是生物学定律决定的……” 说完,朝着那名女警招招手,两个人就走出了房间,在隔壁的房间里,高斌抽着烟,看着两名男警察差不多隔上三四分钟就往冶铁民的脸上盖一次毛巾,可每次停下来的时候,当警察问道:“想好了没有……”冶铁民总是一言不发。最后在第七次揭开毛巾之后,高斌愤怒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碾灭,嘴里嘟囔道:“真见鬼……” “高处长,破纪录了,这小子真能抗……”负责监视的警察笑道。 高斌没有理那个警察,径自来到审讯室,怒气冲冲地走到冶铁民的身边,原本还想说几句威胁的话,可注意到这个男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几乎已经处于迷糊的状态,于是就朝两个警察摆摆手,说道:“把他的月兑光……扔在地上……” 高斌带着未曾有过的沮丧回到了办公室,刚刚点上一支烟,**还没有坐稳,丁朝辉就走了进来,盯着他问道:“一看你的神情,我就知道没有得到答案,你的生物学定律这次不灵了……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高斌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无法理解……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没有崩溃……也许作为刘蔓冬最老的保镖之一,有一个什么承诺让他坚持了下来,比如,退休后的一大笔钱,或者出卖她之后的某种更加恐怖的惩罚……总之不可能是忠心……” “那你准备怎么办?”丁朝辉问道。 “我需要时间……最终他还是会说的……”高斌肯定地说道。 185. 被骗惨了 其实刘原已经隐隐意识到了刘幼霜的意图,她分明是想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先把自己先孤立起来,毕竟自己目前和古从林并没有彻底翻脸。 所以,她如果想对自己下手还是有所忌讳,也许她是想给古从林一点甜头,比如,在临海县的开发项目中给他分一杯羹,然后趁机离间自己和他的关系,甚至还有可能挑起古从林和自己的内讧,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我不明白,刘幼霜想见古从林,为什么不直接去见她,偏偏要通过你传话呢?”刘原疑惑地问道。 张淼眯着眼睛说道:“她这是出于谨慎,她只需要把自己的意思传到,如果古从林有意向,自然会有人跟他接洽,按照刘幼霜的身份,她还不至于直接跟古从林打交道,何况她目前也模不准古从林的想法…… 没想到刘幼霜居然还懂得一点黑帮的规矩,她如果真想谈生意,完全可以径自去古从林的办公室光明正大的找他,可问题是,如果她还想谈点其他的,那就不能按照生意上的规矩来,她之所以通过我传话,实际上就是在向古从林传达信息……” “这个信息就是除了生意之外,她还想跟他谈点别的事情……”刘原像是自言自语道。 “你懂得……你也算是半黑半百的人物……”张淼笑道。 刘原沉默了一阵,抬起张淼的下巴问道:“可我还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件事呢?不可能只是想让我干你一次吧……” 张淼脸一红,扭过头去幽幽说道:“我恨他们,他们害死了我……再说,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想看着你倒霉么……” 刘原仿佛渐渐明白了,愣了一阵,忽然笑道:“刘幼霜如果知道你现在光着**趴在我的怀里,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你准备怎么办?”张淼仰起脸问道。 刘原没有回答,一把将张淼掀翻,把她压在下面说道:“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让我再干你一次……” 张淼尖叫一声,就被男人干了,随即就像八爪鱼一般缠紧了他,嘴里还大呼小叫的让男人来就狠一点。 刘原气喘吁吁地说道:“那可不……年纪越大就越……今后我们两个在一起……要小心点……只要别让他们知道我们两的关系,今后……说不定还有福利呢……” “我就喜欢你这狠劲……好像要把人折腾散架似的……天哪……上去了……就要上去了……”张淼睁圆了眼睛只管大声叫唤,根本没时间理会男人说的话。 两个人正到关键时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门铃声。刘原吓了一跳,赶忙从张淼身上爬起来,盯着她悄声道:“会是谁?” 张淼差点就“上去了”,结果被门铃声打断,搞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气的在刘原的下面揪了一把,一翻身披上了一件浴衣,恨声道:“还有谁……该死的服务生……” 刘原这才想起,刚才让张淼定了晚餐,感情是服务生来送吃的呢,一时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直喘。 心想,也许从今以后,每一次敲门都有可能让自己胆战心惊呢,看来,今后也有必要和王子同一样,身边要带几个保镖,毕竟眼下的局势今非昔比啊。 秦笑愚从得到石建军出事的时候起就带着柴进和何亮换了藏身地点,并且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住上两天,由于担心警察通过石建军查出陈志刚的身份,他在等了几天还没有得到石建军的消息之后,就准备让陈志刚暂时退出自己的小分队。 “头儿,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那天我看着建军自己开车走了,可也没有警察尾随,我觉得这小子找个地方躲起来了……警察也不可能凭着一个电话就能确定我的身份,那个手机号码有没有登记过我的姓名……”陈志刚显然不愿意走,试图说服秦笑愚让他留下来。 “调查社会关系是警察的强项,你敢保证那天电话里建军没有叫过你的名字?警察只要一个名字就能查到你们的关系,何况你们还在一个部队待过……”坐在一边的柴进突然说道。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看你还是暂时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到事情平息了还可以回来嘛……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准备什么都不做,你待在这里也无所事事,也许,你可以找找建军,看看他是不是并警察抓了……” 陈志刚说道:“不行就让邹琳在警察局打听一下……” “绝对不行……”秦笑愚打断陈志刚的话说道:“不管是邹琳还是韵真,这段时间都不能联系,对了,你和建军都是刚子介绍来的,可别把警察引到他那里去……” “头儿,你是说建军有可能会跑到刚子那里去?”陈志刚也担心地问道。 秦笑愚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朝外面看看,回头说道:“如果警察知道他跟我有联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那天的事情很蹊跷,目前我们也搞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相信警察不会眼看着就这样让他跑掉的……我马上给刚子打个电话……” 秦笑愚用了一个新的号码给陈刚拨通了电话,等陈刚确定对方是秦笑愚时,顾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说道:“笑愚,你怎么才来电话啊,我都急死了,不好了……出事了……” 秦笑愚一颗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陈刚既然还能接自己的电话,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赶忙问道:“是不是警察去过你那里了?” “警察?什么警察?”陈刚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地问道。 “石建军是不是跑到你那里去了?”秦笑愚紧接着问道,他见何亮和柴进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出声。 陈刚一听,明白秦笑愚跟自己说的完全是两码事,顾不上多问,哭丧着嗓子说道:“吴媛媛带着她爹逃跑了……” 秦笑愚一听,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道:“逃跑了?怎么回事?你……你怎么搞的?” 陈刚愤愤地说道:“谁知道那小表子这么多的鬼点子,整天哄得人团团转……哎呀,你压根就不应该把她弄到这里来……” 秦笑愚一听就明白吴媛媛把陈刚耍了,想起的花容月貌,不禁怀疑吴媛媛是不是在陈刚面前使用了美人计,所以他才晕晕乎乎地让父女两逃跑了。 想到这里,顿时怒火攻心,没有怪吴媛媛,反而把陈刚恨上了,大声道:“你他妈的怎么怪人家鬼点子多,你是干什么吃的……我一再交代……我看你他妈的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你给我老实说,究竟怎么让他们跑掉的?” 陈刚被秦笑愚劈头盖脸一顿骂,话语中似乎还有点不信任的口气,一时有口难言,呼哧呼哧喘息了一阵,这才委屈地说道:“笑愚,你也不能光怪我啊,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孩子吗?”。 秦笑愚一听,马上想起吴媛媛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呢,也许她只是想换个环境,并不是诚心想摆月兑自己的控制,不管她跑到哪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缓和了语气问道:“孩子怎么了?” 陈刚大声道:“哎呀,笑愚,你还蒙在鼓里面呢,哪里有什么孩子?她整天在肚子上绑些棉花,不但把你骗了,也把我骗了…… 很显然,她早就预谋好了……前一阵,她老说是不舒服,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又没有大医院,我就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所以亲自陪着她去县里面的大医院做过几次检查…… 回来以后就老见她犯恶心,总是吐,我也害怕万一有什么好歹,所以就让他们父女两个搬到了山下的屋子住了,我们这里到县城每天只有一趟班车,又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所以,我也不担心她能跑出去,何况她连你的孩子都有了,怎么会料到她会跑呢…… 可谁知道她鬼点子这么多,前几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把我指示的团团转,楼上楼下跑得两条腿都酸了,后来又说要做b超,需要等好久,让我替她先去拿药…… 我回来的时候就在检查室外面等着她,谁知道左等右等也没见她出来,可那个检查室男人又不让进,后来,我实在等不住了,就找个医生问问,那个医生进去看了一下,说检查室早就没人了。 哎呀,我这才意识到被她骗了,就租了一辆车,在县城里找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她的踪影……没过多久,我给我打电话说吴世兵突然犯了心脏病,刚好吴媛媛搭着一辆出租车回来,匆匆忙忙地把他接走了…… 我在县城两天没有回家,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他们父女两,很显然已经跑远了,我跟你又联系不上,急的我这几天都上火了……” 秦笑愚听完陈刚的话半天没有出声,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者,显然心中那股火快忍不住了。 186. 离奇报道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怀孕……”秦笑愚强忍着怒气沉声问道。 “哎呀,那医生说的……她说吴媛媛做的只是一般性的……那个的检查……我说她不是怀孕了吗?医生说我是神经病,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陈刚气愤地说道。 秦笑愚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陈刚在那边显然也惴惴不安,胆怯地说道:“笑愚,我……我真是对不起你……你知道……我对也没什么经验……” 良久,秦笑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要把胸中的怨气都吐出来似的,低声道:“我们都一样,我对也没有什么经验……这样吧,你别待在那里了,来临海市吧……” 陈刚说道:“你今天如果不给我打电话,我正准备去临海市找你呢……对了,吴媛媛还给你留下一封信……” * 秦笑愚一愣说道:“信?你看了吗?”。 “没有,信封都封口了……”陈刚说道。 “带上那封信,马上来临海……到了以后找个公用电话,打这个号码……”秦笑愚把何亮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陈刚,然后挂上电话,对三个竖着耳朵一直在听自己打电话的人说道:“我去睡一会儿……” 说完就耷拉着脑袋慢慢走进了卧室,那模样好像是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不过,走进去没有一会功夫,忽然又从卧室里窜出来,气急败坏地说道:“妈的,都这么多天了,怎么报纸上网站上还没有看见张红兵的事迹?” 三个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刺激,陈志刚谨慎地说道:“我们有不清楚这事是怎么安排的……” 秦笑愚呆了一下,摇摇头,对陈志刚说道:“刚子就要来了……你到底是走,还是留下,等他来了之后再说吧…… 今晚我特地放你们几个小时的假,出去轻松一下,毕竟你们又不是通缉犯,没必要整天窝在房子里…… 你们可以出去找个,狠狠地干她们一顿,不过,都给我记住,千万不要相信她们那张逼嘴……”说完,走进了卧室,哐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头一天晚上,秦笑愚因为吴世兵和吴媛媛的逃跑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其实,他对吴世兵逃跑倒没怎么上心,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吴媛媛明目张胆的欺骗。 原本他并没有指望自己和吴媛媛会有什么结果,可在得知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感情上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不由自主地把吴媛媛当成了自己的,并曾一度想重新定位自己和韵真的关系。 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吴媛媛为离开他而释放的烟幕弹,这不仅让他的自尊心深受打击,同时认为吴媛媛的行为也是对自己公然的背叛,彻底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一想到吴媛媛离开自己之后就会有别的男人,他的一颗心差点碎了,何况不仅带走了他当父亲的希望,还带走了一笔巨款呢。 秦笑愚躺在床上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愤怒,恨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父女两毁了,可随即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本事去追踪他们,这一切可能早就在吴媛媛的算计之中了。 何况,人海茫茫,谁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现在公安局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吴世兵几乎都被人们遗忘了,这个时候正是他们逃跑的好时机,说不定这个时候父女两已经在美国的某个地方正快活呢。 在一阵无何奈何的愤怒和失落之后,秦笑愚疲倦地睡着了,他梦见吴媛媛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然后一只手轻轻抚模着自己的小月复,眼看着那雪白的肚子就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 啊,媛媛,你回来了,原来你没有逃跑,我就知道你不会跑的,天啊,看看这肚子多大啊,里面就是我的吧……秦笑愚兴奋的想爬起来去抱,可身子却无法动弹,急的他只能眼看着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不断地膨胀着,最后居然嘭的一声爆炸了。 媛媛…… 秦笑愚听见自己狂吼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没想到竟是南柯一梦,不过那嘭嘭的声音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一阵阵敲门声。 秦笑愚爬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只见柴进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脸,惊讶地说道:“头儿,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啊……眼睛都红了……” 秦笑愚打了一个呵欠,问道:“几点了?” 柴进看看表说道:“九点多了……头儿,快来看,电视上正在播放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个老娘们呢……” 秦笑愚一愣,问道:“哪个老娘们?” “哎呀,你忘了……张红兵……”柴进说道。 秦笑愚一听,急匆匆跑到客厅里,只见陈志刚和何亮正坐在沙发上两眼盯着电视,好像都没有主意老板进来。 “怎么回事?”秦笑愚嘴里问道,一**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住了。 只见电视画面上孟欣正接受市电视台记者李薇薇的采访。 “妈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笑愚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 何亮也惊讶地说道:“头儿,这老娘们那天好好的,怎么小表子说她失去记忆力了……” 秦笑愚还没说话,只听李薇薇问道:“是什么让你坚信你母亲还活着?” 孟欣神色凄凉地说道:“因为一直没有尸体,所以,我总觉得还有一线希望……” “就是这一线希望让你苦苦寻找了十几年吗?”。李薇薇煽情地问道。 孟欣点点头说道:“当年发生车祸之后,汽车后来在河里面找见了,可就是没有尸体,后来司机的尸体在下游被,但我母亲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总是不甘心……谁会想到她真的获救了呢……” 这事李薇薇面向镜头说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救了张老呢,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见这位好心人……” 接下来电视播放了一段片花,在抒情的背景音乐伴奏下,一个旁白说道:十二年前的一桩交通事故,十二年后的离奇团员,痴情女苦苦寻母十二载,临海河畔将给我们带来一段怎样令人回肠荡气的故事呢。 电视画面切换到了临海河的某个地方,只见李薇薇拿着话筒站在河边,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桥说道:“十二年前,在那座大桥上发生了一起令人悲伤的交通事故,当时洪水冲垮了这座水泥大桥,也把匆匆赶往临海县探望母亲病情的张红兵女士的汽车冲进了河里,尽管后来公安干警和武警全力搜救,可始终没有结果。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么大的洪水,失踪者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除非发生奇迹,然而,张红兵的女儿孟欣在十二年的时间里却一直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接下来汽车沿着河边的公路疾驰,画面不断闪现临海河两岸的大片农田,显示汽车已经远离了城市,最后汽车停在了一户距离河岸不远的农舍前面。 187. 演戏 屋子里马上就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老太太迎了出来,显然是两口子,这时画面闪了一下,秦笑愚看见了跟在李薇后面下车的刘幼龄,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手里拿着麦克风。 “各位观众,这里是距离临海市八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再往前几公里就是临海河的入海口,住在这里的李大伯和李大妈就是张红兵女士的救命恩人,虽然只有八十公里的路程,却将孟欣和母亲隔绝了十二年无法团员…… 你好,你好……请问是李大伯和李大妈吗?我是市电视台法制栏目的记者李薇……”说着话,几个人就走进了院子里。 典型的农家院落,墙上挂着晒干的鱼和一些农作物,院子里摆着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李薇拉着老头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微笑着问道:“李大伯,请你说说当年救张红兵女士的情况好吗?”。 李大伯腼腆地笑笑,操着浓重的方言说道:“有什么好说的……那是福大命大啊……”李薇笑道:“大伯,你就不要谦虚了,给我们讲讲过程好吗?”。 李大伯拿出一支烟点上,就像是一个老烟鬼一样贪婪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像是极力回忆着说道:“也是凑巧了……每年临海河发大水的时候,我就会在湿地上下网捕鱼……” “那岂不是太危险?”李薇插话道。 李大伯笑道:“我从小就在临海河边长大,把这条河的脾气早就模透了,有什么危险?那天一大早,我去起网,看见河边漂着一根大木头……就是被河水冲断的树…… 我想把它捞起来拿回家烧炉子,可万万没有想到树枝上竟然挂着一个人……我当时吓得撒腿就想跑…… 可是一想,这个人肯定是不小心被洪水冲走的,起码看看她是死是活啊……我就大着胆子走,用手指头在她鼻子底下一试,没想到竟然还有气……” 李薇赶紧问道:“大伯,你说,这么大的洪水,她能活着是不是一个奇迹?” 李大伯说道:“当然当然……和那棵树有很大的关系……我估计,这个女子掉进河里以后,肯定身子被树挂着了,所以没有被洪水卷走,只是跟着这棵树一直漂到我们这里,要是没有那棵树,早就没命了……所以说她福大命大嘛……” “大伯,你继续说……”李薇说道。 李大伯抽了两口烟,继续说道:“我赶紧把她拖到了岸上……哎呀,那个惨啊,身上的衣服都变成布条子了,头上、脸上、身上全是伤痕……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 我当然知道怎么救溺水的人,先她反,使劲拍她的脊背,让她把喝进去的水都吐出来,然后就赶紧把她背回家…… 本来想是没救了,没想到慢慢的就活了,只是不会说话……我们这里也没有医生,我老伴就用鱼油给她抹在伤口上,过了半个月也就好了,可是,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不管问她什么都是摇头,后来,我找了一个郎中看了,说是脑袋撞坏了,实际上已经成了废人……” “那你没有试试寻找她的亲人?”李薇问道。 李大伯眼睛一瞪说道:“怎么没有……那时候又没电视,没广播……我是四处打听,询问谁家的失踪了,可是我最远也只能打听到方圆十里的范围,谁能想到这个竟然是临海市的……” “那这么多年她就在你家里生活?”李薇问道。 “那可不?虽然是个废人,可没人认领,我们也不能把她扔掉啊,好歹她是和活人啊,家里虽然条件艰苦,勉强还能吃饱肚子……”李大伯说道。 李微扭头看着李大妈问道:“大妈,这么多年,她住在你家里,吃喝拉撒全是你照顾的吧……” 李大妈似乎很怕羞,嘴里“嗯嗯”了几声,站起来走进了屋子里…… “李大伯,现在你知道自己救了什么人了吧……”李薇问道。 李大伯笑道:“她家里人都来了,对我们千恩万谢的……还说要接我们去城里住,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习惯了,也不想去城里面……再说,我们救人也不图这个,看着找到家里人,我也打心眼里替她高兴呢……” 李微站起身来说道:“大伯,我们能不能看看张红兵女士这些年住过的房间?” “可以可以……就是条件差点……谁知道她是城里的呢……”李大伯说着,就带着几个人走进了屋子里。 “我草他妈的……这是真的假的?”陈志刚一拍大腿嚷道。 秦笑愚盯着电视机,张着嘴,好像看傻了,以至于搞不清楚有关张红兵的故事究竟那个版本是真那个版本是假,甚至怀疑顾南亚和刘蔓冬把自己骗了。可问题是,不久前他亲自见过张红兵,说过的话还记忆犹新,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一条新闻呢? 何亮点上一支烟笑道:“还用说?肯定是编出来的,我们这里的电视台,什么编不出来……我最佩服的就是那个老头,我靠,简直就是一流的演员,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哪里有一点说谎的神情……” 秦笑愚慢慢抽着烟,并没有加入三个人的讨论,渐渐的他就理出了一条死路,很显然,这条新闻肯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炮制出来的假新闻,尽管里面还有许多漏洞,可那些电视观众谁会去追究这个呢,谁会去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呢,无疑,所有看过这个节目的人,在唏嘘不已的时候,都会相信这是发生在生活中的一个真实而又感人的故事,何况,孟欣可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没人相信她会去制造这样的假新闻。 188. 张冠李戴 然而,秦笑愚不得不承认孟欣这一手来的实在高明,可以说一下就破了三个局,很显然,她在眼看着母亲的身份再也无法隐瞒的时候,一方面为了保护母亲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出于对孟桐影响的考虑,选择放弃了让母亲偷偷出国的打算。 她可能意识到,自己既然那天找上门去,又是拍照又是打听当年发生的事情,很显然,早晚有一天会把这秘密说出去,就算自己不说出去,王子同和刘原都是知情者,他们将来也有可能用这件事情要挟父亲孟桐。 同时,一旦刘幼霜知道张红兵还活着,难说她不会起杀心,只要张红兵见不得光,就有可能发生任何意外,所以,孟欣干脆就策划了这么一条假新闻,让母亲走到了阳光下,不仅把父亲当年做的蠢事遮掩,同时也让母亲再次成为一个公众关心的人物,这样一来,刘幼霜的手脚就被绑住了. +du.因为,张红兵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孟桐,虽然电视里一句都没有提到张红兵和孟桐的关系,可临海市的人谁不知道呢,只是没有人会去责怪孟桐再娶罢了,毕竟,张红兵当年可是被判定死亡了,可孟桐不可能在失散已久的妻子再次现身之后,还能允许刘幼霜杀她第二次。 现在看来,张红兵无论是对刘原和王子同来说都成了鸡肋,再也嚼不出什么滋味了,而刘幼霜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好在年老色衰的张红兵也不会再对她的地位构成威胁,况且,随着这个故事的广为流传,当年她策划谋害邓金龙和张红兵的阴谋也就被彻底掩盖了,这对她来说甚至还是一件好事呢。也许,孟欣在策划这条假新闻的时候已经和孟桐、刘幼霜达成了默契,或者说是达成了妥协。 妈的,搞了半天,就自己白忙活,不知道刘幼龄在现场采访的时候有什么感受,上次见张红兵的照片和录音材料早就交给她了,可不知为什么迟迟不见她动手,反而让孟欣捷足先登了。 “我倒不觉得那个老头在说谎……”柴进沉默了半天说道:“我觉得那老头是孟欣煞费心思找来的素材……” “素材?”何亮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柴进见秦笑愚也盯着他,于是缓缓说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杜撰,并不是空穴来风,孟欣是利用了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来了一个张冠李戴…… 我的推测是这样的,那个李大伯在发洪水的时候确实救过一个,情况应该跟他说的基本一样,只不过时间上可能有点出入,所以,节目中把李大伯救人的时间含糊了…… 当孟欣找到这个素材之后,她冒充那个的亲属,并接走了李大伯家里的那个,然后换上她母亲,反正那个不会说话,这么多年都没人认领,甚至没有记忆,很容易就被张红兵替代了。 唯一能够证明张红兵不是那个的人就是李大伯,但是,他这辈子恐怕也没有机会见到张红兵的真面目,如果你现在拿着张红兵的照片去问李大伯,他保证说自己救的不是这个人,可谁会去这么做呢?” 秦笑愚拍拍柴进的肩膀说道:“柴大官人,人家都叫你小旋风,我看应该叫小诸葛,你的猜测多半不会错,你接下来猜猜刘幼龄会干什么?她会不会跟孟欣唱反调?” “肯定会,挑起对孟桐一家的争论和关注正是她的目的,你想想,如果她通过媒体公开张红兵当年的那段往事,将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问题是传统的媒体肯定不敢登这种文章,至于网络嘛,也许一登出来就可能被删除……孟欣既然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早就有所准备了……” 秦笑愚叹息一声,想起了那天孟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情景,继而有想起了韵真徐萍、吴媛媛、刘幼龄,忍不住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我碰见的一个个都这么诡计多端呢?” 正说着,互相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由于是非常时期,每一次手机响起来,秦笑愚都免不了心惊肉跳,乍一听见手机响,他想当然地以为是三个马仔的手机,看看手表,才像是是陈刚已经到了临海市。可过了一会儿,三个马仔都没反应,只是盯着他,这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马上就跳起身,跑进卧室,他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跟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只有一个人在紧急情况下才会给自己打电话。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我马上要见你。”刘幼龄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情。 “现在?” “对。” “有什么急事?现在可是大白天,我不方便出门。”秦笑愚说道, “我去你那里,告诉我地址……”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对手机有种恐惧症,总觉得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被偷听,再说,刘幼龄的这个见面请求有点反常,他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不多一个心眼。“说个地方,我让人去接你……” 刘幼龄这回很好说话,马上说了一个地址,秦笑愚放下手机,坐在床上沉思了一阵,然后就把陈志刚叫进来说道:“你去接个人,记住,只接她一个人,来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你先把她接到槐南路那个房子,就说我马上,等半个小时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再把她带到这里来见我……” 陈志刚走后,秦笑愚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一阵,还是捉模不透刘幼龄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要见自己,张红兵的事情虽然出了意外,可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反正她又不是计划中的角色,刘幼龄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专门找自己商量。难道她已经通过李薇接触到了丁朝辉,打算提前采取行动?看而目前来看,条件并不具备啊,起码,人手还不够,难道刘幼龄已经悄悄把人调到临海市了? 一想到即将对丁朝辉采取行动,秦笑愚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紧张起来,说实话,他确实还没有做好处置一个市公安局局长的心里准备。 他知道,根据自己跟刘幼龄的分工,这件事肯定是要自己亲自动手,这笔账将来也肯定是要算在自己头上,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是不是非要走这一步才能解除自己目前的困境,即便丁朝辉倒了,再来一个新局长难道就会放过自己吗?后事很难预料。 193. 表明身份 秦笑愚没想到邹琳一见面什么都不问,单单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是出于职业敏感还是心里面有点酸溜溜的,毕竟她也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过,对自己身边的自然不会熟视无睹了。 “战友的。”秦笑愚毫无准备地撒了一个谎。 “战友的?”邹琳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显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少跟来往的好……风流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笑愚不置可否,马上问道:“你怎么开着警察来?” 邹琳哼了一声,嗔道:“我如果不开警车来,你今天就被想从这个停车场出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被高斌盯上了,我那部车可能被他们做了手脚,所以临时和一个同事换了辆车,也许现在一群警察跟在我那部车的**后面呢。” “高斌?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盯上你?”秦笑愚吃惊地问道。 “还用问吗?当然是想通过我找见你,他已经反水了,你就别指望他会帮你,不抓你就不错了,他和丁朝辉曾经密谋让我给你设置陷阱呢……这下可好,我是里外不是人,局里面怀疑我,你又不信任我,要不是想请我帮忙,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跟我联系了?” 秦笑愚对邹琳的感觉很复杂,谈不上信任,也谈不上不信任,反正总觉的这个难以捉模,他总觉得邹琳游离于自己和丁朝辉之间似乎怀有个人的目的。当然,他还是相信暂时没有害他的心,否则今晚也就不会安安心心坐在这里说话了。 “妈的,高斌拿了我的钱,说反谁就反水?难道他就不怕我把他的事情抖落出来?” “你给了他多少钱?” “五十万……” 邹琳呲地一笑道:“你真大方,五十万竟然想收买市公安局要害部门的一个处长,五百万还差不多,记住,以后要想收买人就出手大方一点,让他死心塌地……” “可五十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又没想买他一辈子,起码也要给点像样的东西吧,闹了半天,这笔钱竟然买来一个对手……妈的,这笔账迟早要算……”秦笑愚恼火地说道,一边瞥了邹琳一眼,心想,不知道买下她要多少钱。 邹琳见这个守财奴不可理喻,气的瞪了他一眼,摆摆手说道:“我来的时候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没有关于刘蔓冬的消息,公安局如果抓捕刘蔓冬,肯定不会是一次小规模的行动,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看,多半是王子同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他可不会等着刘蔓冬找上门来……” “会不会是秘密抓捕,就像上次一样,可能是公安局的人在干私活……我们现在知道,刘蔓冬是被她的一个保镖出卖的,他们在距离她的住宅一公里的左右的地方抓了她,身边的两个保镖也不知去向,显然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抓捕行动……” 邹琳盯着秦笑愚说道:“你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功夫管刘蔓冬的死活?你现在是不是跟她搅和到一起了?” 秦笑愚没有回答邹琳的问题,而是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扭头盯着邹琳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在我面前没这么多废话,现在怎么变的好奇心这么重?我来见你是希望你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搞得反倒是像你想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似的……” 邹琳一听,也板着脸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是因为刘蔓冬事情来跟你的见面的,我现在没有功夫管他们内部这种狗咬狗的事情,我这次来是想给你一点建议……” “什么建议?该不会是想劝我去公安局自首吧。”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邹琳严肃地盯着秦笑愚说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被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解月兑目前的困境,我的意思是,起码不会再让你做通缉犯?” 秦笑愚一听,半信半疑地盯着邹琳说道:“哦,这我倒是挺感兴趣,你说说看……” 邹琳朝着秦笑愚凑近一点,低声道:“把吴世兵交给我,把你手里掌握的所有证据都交给我……当然包括你掌握的那些赃款,然后你跟着我去北京,你将作为证人而受到保护,只要这个身份确认,这里的通缉令也就自然解除了…… 吴世兵虽然是个小人物,可他的案子涉及金额巨大,牵涉面广,肯定会引起上面的重视,而根据你提供的相关证据,这里的一些当事人将会被追究责任,包括丁朝辉,我也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些污点,虽然他级别太低,可到时候也将会并案处理,关键是你所掌握的这些情况都牵扯到一个人——刘幼霜,而刘幼霜又牵扯到孟桐,这才是上面感兴趣的…… 当然,你手里还有几条人命,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我就是你的证人,我会证明你的行为完全是因为自卫,况且,我也曾经受过伤……” 秦笑愚慢慢坐直身子,那模样好像随时都要打开门逃跑似的,他听着邹琳的话,仿佛终于印证了长久以来的一个印象,那就是这个对自己真的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邹琳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秦笑愚说道:“和你差不多,也是卧底,不过,比你的待遇好一点,我三分局的警察身份是龚局长亲自安排的,如果你有什么怀疑,我现在就可以跟他联系……” 秦笑愚借着外面的灯光把那个小本子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他对高层安全部门不是太了解,可他相信邹琳的身份不会是伪造的,不用说,是来自高层的一个密探,之所以盯着自己是因为看中了自己手里的情报。 这就对了,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凭良心来说,邹琳救过自己的命,也曾经鞍前马后地出过力,跟他共享自己手里的情报应该没问题,可为什么心理上总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呢? 当初龚局长既然知道上面已经有人在临海市卧底,为什么还需要自己这么一个角色呢,现在看来,自己只不过是邹琳的一个马前卒,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她服务的。 怪不得南琴的身份就像迷一样,直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来龙去脉,毫无疑问,她应该和邹琳来自一个地方,她应该是相当于邹琳一个助手的角色,当她死后,邹琳只好亲自上阵了。 不仅如此,龚局长在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之后没多久就被调走了,继任者欧阳龙从来就没有真正掌控过局势,而是由丁朝辉在暗中操控一切,他之所以不惜一切害死南琴,显然是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 可丁朝辉并不是南琴的目标,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忌讳呢?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尽管南琴和邹琳表面上对临海市的官场腐败感兴趣,而实际上真正的任务是冲着孟桐来的,这说明,在北京,有一股势力想扳倒孟桐,只不过邹琳和南琴跟自己一样蒙在鼓里,还以为是为了正义的事业在奋斗呢。 而丁朝辉显然是在替主子卖命,他代表孟桐的利益,他可以控制自己,但是控制不了南琴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传回北京,所以就杀了她,在南琴死后,当他怀疑自己已经掌握了孟桐集团的犯罪证据的时候,就准备拿自己开刀了。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在南琴的背后还有一个邹琳存在。 “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身份?”邹琳见秦笑愚怔怔的发呆,还以为他有什么疑虑,忍不住问道。 秦笑愚看看邹琳,没有出声,他把邹琳刚才说的几个条件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马上就觉得有一个障碍根本就无法克服,那就是关于那笔赃款,现在钱都在韵真的手里,谁知道她把钱做了什么投资,就算自己愿意交出来,只怕她也不会答应,何况,自己也不想交出那笔钱。 最重要的是,邹琳虽然来自高层,可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物,她的承诺并不可靠,谁知道那笔钱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韵真就曾经说过,孙正刚之所以敢跟孟桐唱反调,就是因为北京有人在暗中支持他,邹琳和南琴的任务说不定也是孙正刚和孟桐权力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呢,要不然,上面派来的人为什么只查孟桐而对孙正刚视而不见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即便跟着邹琳去北京,最终也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这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没想到你竟然是……我要考虑一下……”秦笑愚心里还确实有点矛盾。 “没时间考虑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再晚就来不及了,一旦你落到丁朝辉的手里,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邹琳的语气显得有点急切。 “如果我拒绝你的建议呢?”秦笑愚试探性地问道。 194. 被出卖了两遍 邹琳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冷冷说道:“你别忘了我也是警察,我现在就可以拘捕你。” 秦笑愚笑道:“那你今天可能出不了这个停车场,我早就有准备……” 邹琳往车窗外面瞥了一眼,不远处一辆车的车窗已经摇下来了,里面隐隐有两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这边,而旁边的一辆车上还坐着陈志刚。 “秦笑愚,你不要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否则可能想回头也回不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相信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命,难道还会害你?”邹琳最后努力道。 秦笑愚觉得不管怎么说,邹琳和丁朝辉毕竟不是一伙的,即便自己不愿意跟她合作,也没有必要得罪她,也许跟她拖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问题是我现在确实不能向你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其实你应该对刘蔓冬感兴趣,为什么不想办~法找见她呢,她如果开口的话,你什么都有了……” 邹琳耐着性子说道:“我们调查一个人并不是非要看见他亲自实施了犯罪行为,他们是一个集团,只要掌握了这个集团中的某一个成员的罪行,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吴世兵就很有价值……” “这我知道,可他已经跑掉了……”秦笑愚一脸无辜地说道。 邹琳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恼火地说道:“你这不是在耍我吗?他明明在你的手里……” 秦笑愚苦笑一声道:“今天,陈刚已经来临海了,不信你去问问他,吴媛媛给他耍了个鬼点子,带着她爹跑掉了……不过,我那里有吴世兵的供词,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邹琳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最后叹口气道:“看来你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前几天我见过刘韵真了,她倒是很担心你,你不妨替他多想想……” 秦笑愚一听,脸色一变,逼近邹琳低声道:“你少去找她……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邹琳冷笑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你,即便我不去找她,难道丁朝辉会放过她?我猜想,高斌可能已经给刘韵真上手段了,比如,在她的家里、办公室里或者电话做点手脚,你知道他就是干这个的……你想想,万一他们要是一点你跟她之间的玩的小把戏,她不仅当不成行长,换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小把戏?”秦笑愚警觉地问道。 邹琳微微一笑,低声道:“你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瓜……你以为我吃饱撑的没事做去调查徐萍的案子,说实话,当初就是因为看在徐萍和刘韵真的关系上,我才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那台笔记本电脑就这样消失了?上面的钱就这样没有了?谁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责?你该不会把这些钱都推在南琴的身上吧…… 你以前和刘韵真两个人一直都是互相掐,现在忽然就变得惺惺相惜了,难道刘韵真真的爱上你了?我不信,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因为你们之间有着共同利益,或者说是不可告人的共同秘密,不仅我会这么想,稍微了解点内情的人都会这么想……另外,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徐萍就是杀害陈默的凶手,我有确凿的证据。” 秦笑愚听得脊背上都见汗了,他很清楚,邹琳之所以这么明显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也不乏威胁的味道,可他却无法反抗,他明白,万一邹琳和丁朝辉合起伙来,不但自己要倒霉,即便韵真和徐萍都要被她一网打尽。 “你的身份丁朝辉知道吗?”。秦笑愚忽然问道。 “现在应该知道了。”邹琳无奈地说道。 “那么,你是不是打算撤退了?” “我不可能两手空空地。”邹琳烦躁地说道。 “你就不怕丁朝辉对你下手?”秦笑愚问道。 邹琳冷笑一声道:“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她知道我一无所获,如果我现在,他说不定会摆酒相送呢。我现在对他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跟你这点关系。” 秦笑愚心想,如果你现在,我也会摆酒相送,省的在这里尽找麻烦,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当然,我也明白,空着双手不好交代,我很愿意把吴世兵的证词交给你,有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临海市是没多大用处,我都没地方送……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危险,那不妨耐心点,只要我找到点什么,一定马上跟你分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邹琳半信半疑地盯着秦笑愚嗔道:“你这张破嘴越来越不靠谱了,你就派人把吴世兵的材料带给我,我先看看有没有价值,另外,你老实说,他和吴媛媛真的逃跑了?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秦笑愚双手一摊冤屈地说道:“天地良心,吴世兵又不是我爹,我干嘛要骗你,我正愁着没人收他呢,如果人在我的手里巴不得交给你,你怎么也不早说……” 邹琳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说道:“吴世兵也就罢了,那吴媛媛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看你那样子,他跑了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我的心正在滴血呢。”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已经把他们父女两洗劫的差不多了,不然,就凭着吴世兵手里的钱也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啊。”邹琳盯着秦笑愚阴险地说道。 秦笑愚真想大哭一场,这就叫没吃着肉惹一身骚,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怏怏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要不要给你分一点?你既然这么明察秋毫,怎么不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弄点有用的情报,怎么老是想在我身上榨油水,难道你们上级部门的人都是这种工作作风?” 邹琳听了秦笑愚的话不免有点脸红,不过,随即就板下脸来说道:“我们没有出过力?我救了你的命,而南琴为你付出了生命,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说风凉话…… 哼,你也该知足了,卧底卧成了大财主,我比谁都理解你现在想过正常人生活的强烈渴望,不过,既然下了水,那这么容易就上岸,我的建议仍然有效,虽然我这里不是你唯一的出路,但绝对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也许什么时候你就会得着我呢。” 邹琳说完伸手打开了车门,想了想又回头说道:“你说是刘蔓冬的一个保镖出卖了她,根据我的猜测,这个保镖有可能是把刘蔓冬出卖了公安局的某个人,然后这个人又把她出卖给了对她感兴趣的人……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就别费心到处打听了。” 眼看着邹琳就要下车,秦笑愚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我然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为我排忧解难啊。” 邹琳疑惑地回头说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一咬牙下定决心似地说道:“高斌的家住在哪里?” 邹琳吃了一惊,坐回车里盯着秦笑愚说道:“他住在市公安局家属院……怎么?难道你想硬来?别忘了自己的处境,别再干傻事了。” 秦笑愚摇摇头道:“我最恨别人背叛我,市公安局的家属院我倒是不打算去,他不是指望着从你这里得到我的下落吗?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约他出来谈谈……” 195. 别给我找麻烦 邹琳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冷冷说道:“你别忘了我也是警察,我现在就可以拘捕你。” 秦笑愚笑道:“那你今天可能出不了这个停车场,我早就有准备……” 邹琳往车窗外面瞥了一眼,发现不远处一辆车的车窗已经摇下来了,里面隐隐有两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这边,而旁边的一辆车上还坐着陈志刚。 “秦笑愚,你不要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否则可能想回头也回不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命,难道还会害你?”邹琳最后努力道。 秦笑愚觉得不管怎么说,邹琳和丁朝辉毕竟不是一伙的,即便自己不愿意跟她合作,也没有必要得罪她,也许跟她拖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问题是我现在确实不能向你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其实你应该对刘蔓冬感兴趣,为什么不想办—无—错—小说法找见她呢,她如果开口的话,你什么都有了……” 邹琳耐着性子说道:“我们调查一个人并不是非要看见他亲自实施了犯罪行为,他们是一个集团,只要掌握了这个集团中的某一个成员的罪行,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吴世兵就很有价值……” “这我知道,可他已经跑掉了……”秦笑愚一脸无辜地说道。 邹琳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恼火地说道:“你这不是在耍我吗?他明明在你的手里……” 秦笑愚苦笑一声道:“今天,陈刚已经来临海了,不信你去问问他,吴媛媛给他耍了个鬼点子,带着她爹跑掉了……不过,我那里有吴世兵的供词,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邹琳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最后叹口气道:“看来你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前几天我见过刘韵真了,她倒是很担心你,你不妨替他多想想……” 秦笑愚一听,脸色一变,逼近邹琳低声道:“你少去找她……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邹琳冷笑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你,即便我不去找她,难道丁朝辉会放过她?我猜想,高斌可能已经给刘韵真上手段了,比如,在她的家里、办公室里或者做点手脚,你知道他就是干这个的……你想想,万一他们要是发现一点你跟她之间的玩的小把戏,她不仅当不成行长,换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小把戏?”秦笑愚警觉地问道。 邹琳微微一笑,低声道:“你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瓜……你以为我吃饱撑的没事做去调查徐萍的案子,说实话,当初就是因为看在徐萍和刘韵真的关系上,我才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那台笔记本电脑就这样消失了?上面的钱就这样没有了?谁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责?你该不会把这些钱都推在南琴的身上吧…… 你以前和刘韵真两个人一直都是互相掐,现在忽然就变得惺惺相惜了,难道刘韵真真的爱上你了?我不信,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因为你们之间有着共同利益,或者说是不可告人的共同秘密,不仅我会这么想,稍微了解点内情的人都会这么想……另外,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徐萍就是杀害陈默的凶手,我有确凿的证据。” 秦笑愚听得脊背上都见汗了,他很清楚,邹琳之所以这么明显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也不乏威胁的味道,可他却无法反抗,他明白,万一邹琳和丁朝辉合起伙来,不但自己要倒霉,即便韵真和徐萍都要被她一网打尽。 “你的身份丁朝辉知道吗?”。秦笑愚忽然问道。 “现在应该知道了。”邹琳无奈地说道。 “那么,你是不是打算撤退了?” “我不可能两手空空地回去。”邹琳烦躁地说道。 “你就不怕丁朝辉对你下手?”秦笑愚问道。 邹琳冷笑一声道:“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她知道我一无所获,如果我现在回去,他说不定会摆酒相送呢。我现在对他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跟你这点关系。” 秦笑愚心想,如果你现在回去,我也会摆酒相送,省的在这里尽找麻烦,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当然,我也明白,空着双手回去不好交代,我很愿意把吴世兵的证词交给你,有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临海市是没多大用处,我都没地方送……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危险,那不妨耐心点,只要我找到点什么,一定马上跟你分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邹琳半信半疑地盯着秦笑愚嗔道:“你这张破嘴越来越不靠谱了,明天你就派人把吴世兵的材料带给我,我先看看有没有价值,另外,你老实说,他和吴媛媛真的逃跑了?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秦笑愚双手一摊冤屈地说道:“天地良心,吴世兵又不是我爹,我干嘛要骗你,我正愁着没人收他呢,如果人在我的手里巴不得交给你,你怎么也不早说……” 邹琳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说道:“吴世兵也就罢了,那吴媛媛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看你那样子,他跑了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我的心正在滴血呢。”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已经把他们父女两洗劫的差不多了,不然,就凭着吴世兵手里的钱也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啊。”邹琳盯着秦笑愚阴险地说道。 秦笑愚真想大哭一场,这就叫没吃着肉惹一身骚,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怏怏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要不要给你分一点?你既然这么明察秋毫,怎么不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弄点有用的情报,怎么老是想在我身上榨油水,难道你们上级部门的人都是这种工作作风?” 邹琳听了秦笑愚的话不免有点脸红,不过,随即就板下脸来说道:“我们没有出过力?我救了你的命,而南琴为你付出了生命,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说风凉话…… 哼,你也该知足了,卧底卧成了大财主,我比谁都理解你现在想过正常人生活的强烈渴望,不过,既然下了水,那这么容易就上岸,我的建议仍然有效,虽然我这里不是你唯一的出路,但绝对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也许什么时候你就会得着我呢。” 邹琳说完伸手打开了车门,想了想又回头说道:“你说是刘蔓冬的一个保镖出卖了她,根据我的猜测,这个保镖有可能是把刘蔓冬出卖了公安局的某个人,然后这个人又把她出卖给了对她感兴趣的人……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就别费心到处打听了。” 眼看着邹琳就要下车,秦笑愚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我然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为我排忧解难啊。” 邹琳疑惑地回头说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一咬牙下定决心似地说道:“高斌的家住在哪里?” 邹琳吃了一惊,坐回车里盯着秦笑愚说道:“他住在市公安局家属院……怎么?难道你想硬来?别忘了自己的处境,别再干傻事了。” 秦笑愚摇摇头道:“我最恨别人背叛我,市公安局的家属院我倒是不打算去,他不是指望着从你这里得到我的下落吗?你现在就给他打个,就说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约他出来谈谈……” 邹琳睁开秦笑愚的手,吃惊地说道:“那不行,如果你动了他,我怎么收场?” 秦笑愚笑道:“你怎么收不了场?他不是找我吗?你让他如愿以偿见到我,也不算骗他,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 “你杀了他还好些,不然,丁朝辉马上就会给我扣上和通缉犯窜通一起i的帽子,他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呢。”邹琳说道。 秦笑愚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他们不怀疑你,反而让他们把你当自己人……” 邹琳一撇嘴说道:“你就别幼稚了,你以为丁朝辉是三岁的孩子?” 秦笑愚说道:“高斌和丁朝辉不一样,他上面没有主子,之所以依附丁朝辉无非是为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实际上对他也未必忠心,你不是说我上次给的钱太少了吗?也许我能出一个让他动心的价格,他只要吃下去就别想吐出来,这样一来,他怎么还会到丁朝辉面前说你呢?” 邹琳犹豫了一下,盯着秦笑愚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替刘蔓冬卖命?” 秦笑愚说道:“我不会替谁卖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何况,刘蔓冬不是很有价值吗?如果她被灭口的话,岂不是我们的损失?你想想,带着刘蔓冬回北京可比吴世兵有面子多了,她可以说是临海市二十多年来官场贪腐的资料库。” 邹琳一时犹豫不决,好像有点动心,可考虑了一下说道:“可刘蔓冬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她不会跟任何人合作的,我看你的本意不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证据吧,倒像是盯着她的钱袋子呢,你现在好像已经成了刘韵真的私人采购员了。” 秦笑愚眼睛一瞪,不耐烦地说道:“随你怎么想,别忘了,我也给过你一百万呢,既然你这么清纯,怎么也没见你拒绝啊。”顿了一下,把一张脸凑,暧昧地笑道:“别酸溜溜的,想要钱的话你尽可以开口,咱们又不是外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 秦笑愚正说的溜嘴,忽然啪地一声,就觉得脸上热辣的,不敢似地瞪着邹琳骂道:“你这死婆娘……别以为手里拿着个破本子老子就怕你……既然你这么绝情,今后就各走各的道,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 邹琳见男人气急败坏的滑稽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俏脸一板说道:“我现在可不是你的联络员,的事情少给我提,怎么?占了便宜还想卖乖?你去打听打听,我邹琳可不是随便的人……” 秦笑愚一听,心想,老子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去哪里打听你的德性,感情这婆娘觉得自己吃了亏,脸上还有点挂不住呢。 不过,随即他就想起了南琴,不管怎么说南琴对自己可是真心实意的,邹琳跟自己睡觉虽然有目的,可在床上却也一点不矫揉造作,自己倒是不应该那这件事情开玩笑。 邹琳见秦笑愚只顾盯着自己眼珠子丢溜溜乱转,忍不住脸上一红,嗔道:“你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秦笑愚反应过来,装作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强迫你……你也不用老是盯着那笔钱,到时候我自有交代,现在随你怎么想……” 邹琳盯着秦笑愚观察了一阵,低声道:“我那些钱到不是太在意,就算你交出来也进不了我的口袋,我更在乎的是人,到时候你只要把刘幼霜集团的犯罪证据叫得我就行,至于那些钱嘛……就看你能不能自圆其说了,我有刘韵真这个金融家帮你在幕后操作,最终自然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笑愚看看手表,哼了一声道:“你究竟干不干?不干的话我要走了……” 邹琳一转身就下了车,然后趴在车窗上说道:“你等我的……记住,别给我找麻烦……”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秦笑愚见邹琳慢慢撑开一把伞,心里忽然有所触动,趁着她还没有转身之前,把身子凑低声道:“其实,刚才里那个女人说的是实话,我之所以没有跟你联系,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担心连累你……” 邹琳回头瞟了男人一眼,迅速转过身去,只听见她嘴里哼了一声,娇嗔道:“你早就把我连累了……” 196. 拍马屁 一阵阵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城市的各个角落,刚刚还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瞬间就变得冷清了,秦笑愚把柴进叫到车里面吩咐了一阵,然后就坐在车里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脑子里琢磨着邹琳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试图从这些话这些表情中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 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和高斌见面有什么危险,在他的印象中,高斌不过是一个投机分子,一根墙头草,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他之所以反水,无疑是因为自己成了通缉犯的缘故,他害怕了,否则,他可能还指望着收一笔尾款呢。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邹琳,如果这个女人有心害自己,现在她只要给丁朝辉打个,那么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白了,这场赌注的所有筹码都压在了邹琳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上,她出卖自己并不能得到任何好处,当然,通过这次冒险,也可以试探出女人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了秦笑愚的思绪,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刘幼龄打来的。 “笑愚,谈的怎么样?有没有线索?” “还不知道?” “你在哪里?” “在街上。” “这么久了,我有点担心。” “我还有点事,办完就回去。” “什么事?” “回去再告诉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还没有什么事?” “别问!”秦笑愚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就把挂掉了。 就在秦笑愚等的失去耐心,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邹琳的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在明德路,那条路就在市公安局家属院对面……我告诉你,我不敢肯定高斌是一个人来,如果他有了疑心,事情就麻烦了,你自己判断,还要不要见他?”邹琳的声音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的语气。 “你打的时候他在哪里?”秦笑愚问道。 “说是在家里,所以他要求在他家附近见面。” “你对他怎么说的?” “我说你给我打了,想跟他见个面,我想先跟他谈谈时间个地点的问题。他开始有点犹豫,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丁朝辉。” “你怎么说?” “我说事情还不确定,并且你指定只跟他见面。” “他就同意了?” “没有,他问我为什么要充当这个中间人,我告诉他,我自然不会白忙活,他好像明白了……” 秦笑愚闭着眼睛沉默了一阵,说道:“也就是说从你给他打,到他出来跟你见面只有半个小时多一点。” “差不多。” 秦笑愚嘘了一口气道:“他应该没有时间调动警察,就算有所防备,也不可能出现大批警察,我现在就,如果半个小时他不出来,我就撤……” 邹琳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从市公安局到明德路,开车都要二十分钟,如果他要安排围捕,起码要半个小时,不过,市公安局家属院住着很多警察,你还是一点。” 秦笑愚笑道:“据我所知,市公安局的警察们回家之后都不配枪……我现在在那里等着,如果一切正常,你就闪烁车灯……” 秦笑愚说完,放下,把车慢慢开除停车场,路过柴进的车的时候说道:“明德路,我们先等着,万一有什么不测……别往高斌活着回去……叫陈志刚在路口等着,有可疑车辆过来的话立即打。” 深夜十二点三十分左右,三辆车在瓢泼的大雨中向着明德路开去,秦笑愚关掉了,把手枪掏出来放在身边的车座上,看看表盘上的时间,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么晚了还在为老子的事情操心,难为他了……” 刘蔓冬被抓以后,丁朝辉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在他想来,随着刘蔓冬的被抓,她的团伙也应该作鸟兽散,毕竟是一群以金钱捆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刘蔓冬这杆大旗倒了,自然就各奔东西,寻找新的主子去了。接下里的时间,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心全意对付秦笑愚了。 这段时间,丁朝辉对高斌的表现很满意,刘蔓冬的事情之所以能够顺利解决,他的功劳最大,从发现冶铁民,到秘密抓捕,再到突击审讯、制定实施方案,在整个过程中他都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能,相比较起来,反而让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常宁黯然失色。因此,丁朝辉在给予高斌充分嘉奖的同时,对他也更加器重,盼望着他在秦笑愚的案子上也能有所建树。 就在秦笑愚和邹琳见面的这天下去,丁朝辉把高斌叫道了自己到了办公室,想跟他谈谈秦笑愚的案子。 “丁局长,你今天就是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你谈谈呢。”高斌一进门就说道。 丁朝辉扔给高斌一支香烟,然后站起身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秦笑愚的案子,再不能拖下去了,我现在不是担心抓不到秦笑愚,而是怕他真的跑掉呢。” 高斌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心里也一阵得意,按道理,丁朝辉应该找常宁和刑警队长们谈论这件事,没想到主动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里商量对策,显然,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丁局长,刘蔓冬被抓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丁朝辉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抽着烟,一边饶有兴致地说道。 高斌就像是怕隔墙有耳似的低声说道:“我在琢磨,能不能通过刘蔓冬被抓这件事一举擒获秦笑愚……” 丁朝辉一听,连连点头,忍不住说道:“好,咱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谈谈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不过,有些细节还是有必要推敲一下……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高斌一听,有点微微失望,没想到丁朝辉也已经在打这个主意了,不过随即想到,当领导的都是这副德行,只要下属有个好主意,他自然说是早就想到了,只是作为一个领导没时间考虑细节而已。 抓刘蔓冬的那个方案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可最后还不是丁朝辉拿去向上面汇报?他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提。没办法,这就是官场的规则,要想往上爬,首先要搞定顶头上司,否则就别想崭露头角。 “看来丁局长最近这些天也没有闲着啊,一听说你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已经胸有成竹了,我的想法还不是很成熟,干脆先听听你的高见……”高斌有点肉麻地拍着丁朝辉的马屁,可就是不说自己的想法,心想,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倒是说个一二三来让我听听啊。 丁朝辉哈哈一笑道:“正因为不成熟才有必要探讨嘛,你就大胆地说,我们先商量出一个大概方案,明天再上会讨论……” 高斌一听,丁朝辉的话无疑是把他当成了心月复,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根据冶铁民的供述,秦笑愚曾经在刘蔓冬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毫无疑问,他不仅是在那里避难,同时也是在寻求和刘蔓冬的合作。 尽管冶铁民不清楚他们谈论的具体内容,可我他们肯定制定了什么计划,现在刘蔓冬突然被抓,我认为,秦笑愚很可能会纠集刘蔓冬的乌合之众铤而走险,如果,我们故意把消息泄露出去,让他知道是王子同的人抓了刘蔓冬,你说他会不会冒险去救她……” 丁朝辉微微点点头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秦笑愚这个人的性格好像偏向于意气用事,上一次他派人阻止你抓刘蔓冬就是证明……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估计,他这会儿很可能也在猜测到底是谁抓了刘蔓冬,因为他搞不清楚究竟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人抓了她,也搞不清楚关在哪里?不过,大方向他还是能够猜到的,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刘幼霜有关……” 丁朝辉咳嗽了一下,打断了高斌的话,严肃地说道:“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就不要提她的名字了……” 高斌笑道:“是是,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说说,其他场合绝对不会说出她的名字……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碰碰运气,通过什么渠道,把这件事透露给邹琳和刘韵真,我想总有一个人会把它传到秦笑愚的耳朵里…… 当然,我们也不能冒太大的风险,提供的刘蔓冬的关押地址当然是假的,刘蔓冬不可能再那里……然后我们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只要秦笑愚一出现,就休想再逃月兑。” 丁朝辉仰在靠背椅里,眯着眼睛慢慢地抽着烟,沉思了一会儿,直起身来说道:“我纠正你两个地方,一是我们确实没有抓刘蔓冬,这是事实,所以没必要偷偷模模,我们可以利用媒体,把刘蔓冬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消息的来源当然她手下的那些保镖,然后我们出面澄清,公安局并没有抓捕刘蔓冬,她的失踪有可能和犯罪集团的内部火并有关……第二,我们给秦笑愚提供的关押刘蔓冬的地址必须是真实的,我可不想让他白跑一趟……” “真实的?”高斌不解地问道:“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秦笑愚敢不敢去救刘蔓冬,就算他会去,也不知道具体时间,我们不可能随时在那里安排大批的警力,万一王子同的人斗不过秦笑愚,刘蔓冬很可能真的被他救出去……” 糕饼摇摇头,阴测测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不可能知道秦笑愚什么时候会去救刘蔓冬,也许是在一个深夜,也许是大白天,我们不可能每天都在那里布置大批警力……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用在那里布置警力,我们只要准备一支二十四小时之内随时都能行动的小分队待命就行了……一旦秦笑愚的人和王子同的人发生火拼,我们马上就会得到消息,这时再派出我们的小分队不迟……” 高斌急忙道:“可万一要是迟了呢?要知道王子同看守刘蔓冬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人,而谁知道秦笑愚纠集了多少刘蔓冬的马仔,我估计他们手上多半持有武器……” 丁朝辉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站起身来,早房间里踱了几步,最后转过身来盯着高斌说道:“我前几天见刘幼霜了,我在她面前着实把你夸奖了一番,她对你很感兴趣,想找个机会见见你……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也不算是外人了……” “啊……”高斌有点半信半疑地盯着局长,不明白正谈着技术问题,怎么突然就拐到这上面来了,不过,他还是不太丁朝辉会在刘幼霜面前夸奖自己。 201. 焦头烂额 刘蔓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被折腾的焦头烂额、筋疲力尽的丁朝辉召集常宁和高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小会。 早上的时候,接到刑警队的报案,常宁就直接从家里出发去了城东五星路派出所的杀人现场,了解了相关情况,回来之后按道理应该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把各路掌握的情况汇总一下,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可丁朝辉却推迟了会议,他想在分析会召开之前和两个得力助手通通气。 “没什么可怀疑的,这个案子和扬清桥的案子都是同一个人干的,现场很干净,连个指纹都没有留下…… 凶手好像先是对死者发动突然袭击,打昏他之后再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捆在了床上……死者头上有伤口,流了不少血,但这不是真正的死因…… 从现场的那个水桶来看,凶手显然给死者灌进去了大量的水,最()后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他的口鼻,导致他窒息而死亡…… 可问题是,我实在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这么大胆,竟然敢闯入派出所作案,从现场情况来分析,他在那里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好像目的就是为了折磨死者,也许他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可他为什么在两次杀人之后都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特征呢,墙上的那几个字显然是故意在告诉我们他的身份,……”常宁先把案子的情况做了一个大概的介绍,同时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丁朝辉瞥了一眼默不作声,一直埋头抽烟的高斌一眼,气愤地说道:“还用问吗?他这是在嘲笑我们,在向我们挑衅……难道现场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吗?”。 常宁拿出一个小本子看了一眼,说道:“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起码我们找见了一个可疑的手机号码,警务室的那部座机在焦东友死亡前一个小时左右曾经打进来一个电话,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个号码了…… 我认为这个电话很可能是凶手事先打进来试探情况的,不排除死者和凶手认识的可能性,因为现场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打晕的,凶手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跑到派出所行凶,说明他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知道昨天晚上只有焦东友一个人在派出所值班……” “你们给这部手机打过电话吗?”。一直没有出声的高斌忽然问道。 常宁斜睨着高斌说道:“当然打过了,可一直关机,也许他已经不用这个号码了,我之所以把他作为一条线索是因为这部手机如果不是凶手的,很有可能他还有憋的同伙……” “把那个号码给我……我要监控这部手机……”高斌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常宁像是很不情愿地把那个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高斌,接着说道:“110接到的那个报警电话是凶手自己打的,他用的是焦东友的手机,并且他又用这部手机给李薇发了短信,所以……我认为李薇的这些报道对我们破案没有什么好处,也许今后应该限制一下她的活动和报道内容……”说着,瞥了一眼丁朝辉,似乎再不好说下去了。 丁朝辉心里也很恼火,上次扬清桥的案子发生之后,他就警告过李薇,没有他的同意不许擅自报道凶杀现场。可李薇当做耳旁风,根本就不听,没想到这次又几乎和警察同时到达,并且做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报道。 “李微的报道确实搞得我们挺被动,可我们有什么脸怪人家记者?刑警队的动作为什么总是比别人慢半拍,难道不值得你好好反省吗?”。丁朝辉哼了一声说道。 常宁没想到丁朝辉竟然公开袒护李薇,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语塞,不满地嘀咕道:“既然她这么能干,干脆把她招进公安局算了……” 丁朝辉脸一红,生气地说道:“好了,你去开你的案情分析会吧,我就不参加了,新来的市委王书记刚才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去向他汇报,听他的口气,好像不马上破案,就要撤我的职呢……哼,新官上任三把火……领导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不过,就算领导不催,我们也不能这么拖下去,毕竟杀的是警察,全市的警察可都眼睁睁看着我们呢,除非我们不干了,否则就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马上以市局的名义发一个文件下去,让各个分局加强警戒,派出所夜间值班不得少于两个人,禁止所有警察出入娱乐场所,在抓住这个混蛋之前,让他们少深更半夜在街上闲逛,我可不想让这个混蛋再有作案的机会……另外,抓紧时间准备全城严打的各项工作,我考虑是不是提前采取行动……” 打发走了常宁之后,丁朝辉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冲着高斌吼道:“怎么?你哑巴了?难道你还想等着他亲自来找你?很显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给你看的,他这是在向你叫板,可你却束手无策……你可小心点,他最终的目标肯定是你……” 高斌憋了半天,怏怏道:“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街上的警察那么多,谁知道他要找你哪个下手……再说,我手下也没有多少人,既然常宁都已经插手了,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他吧……” 丁朝辉瞪着高斌大声说道:“交给常宁?难道你刚才没有听他的案情分析?他还一直从刑事犯罪的角度想入非非呢,等到他破案,冶铁民就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了,那时候你就出名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管怎么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的**擦干净,我不想让常宁抓住他,我要让他彻底消失……” 高斌也气哼哼地说道:“就算他消失了,那两个案子你交代给谁去?” 丁朝辉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坐到高斌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还不好办,秦笑愚和刘蔓冬不都是现成的嫌疑犯,别忘了冶铁民可是刘蔓冬一手培养出来的,只要他一死,我们就可以捉拿刘蔓冬,这些事情我可不想让常宁知道太多,所以,冶铁民只有交给你了……对了,大老板今天晚上要见我,她让我把你也带上,看来她很赏识你呢……” 高斌一听,好像来了一点精神,低声道:“我现在有个借口可以找古从林谈谈,他的人有可能参与了秦笑愚救刘蔓冬的行动……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秦笑愚的人化装成货场的客户,通过货场老板于涛起码去那里踩过一次点,而这个于涛有黑帮的背景,并且不会是个小头目,事实上那个货场的后台就是古从林,也许我可以用这件事做做文章,逼着古从林……” 没等高斌说完,丁朝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道:“那就去做,不要小看古从林,他手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要他点头,冶铁民就别想有藏身之处……但是,你千万不要跟他谈秦笑愚的事情,这老东西可是一个人精,我甚至怀疑秦笑愚可能已经跟他勾搭上了……” 高斌点点头说道:“事实证明于涛很可能在暗地里帮助秦笑愚,据王子同仓库的侯经理说,于涛亲自带着那两个人去仓库踩点,并且还逼着他同意那两个人把一个货柜暂时存放在那里……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们就是以取货为借口,在邹琳的配合下直接用吊车吊走了藏着刘蔓冬的那个货柜,而侯经理的一个手下证实,去提货的人当中就有于涛给他们引见过的那两个所谓的客户。 我们可以给于涛安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逼着他交代出幕后的委托人,于涛不可能直接认识那两个外地人,他们应该是秦笑愚的手下,或者是刘蔓冬的保镖,于涛和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牵桥搭线的人,只要找出这个人,就有可能找到秦笑愚的下落……” 丁朝辉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有什么证据?于涛可以把一切推的干干净净,他是货场的经理,他完全可以说那几个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至于他们在货场干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可以借机敲打他一下,目的还是要让古从林出面,那个货场每年有不小的利润,你可以以此为借口威胁要关闭货场,这样,古从林就不得不出面。 在于涛的身上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即便他和秦笑愚之间有中间人,这个中间人也应该是干干净净的,不可能让你抓住什么把柄,你有精力的话,还不如多在邹琳身上用点功夫,她这么替秦笑愚卖命,背后很可能有什么名堂……” 丁朝辉的话还没有说完,门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有等他反应,只见李薇一头闯了进来,根本不管在坐的高斌,大声道:“丁局长,我必须跟你谈谈,有重要的事情……” 丁朝辉刚才还因为李薇的事情被常宁呛了几句,心里本来就对情人有点窝火,没想到自己正在跟高斌密谋,她就这么闯进来了,如果再不管教一下,这婆娘把自己这里当成她家里的卫生间了。 “你有没有一点规矩?这里可是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出去,我现在没时间……”丁朝辉板着脸训斥道。 李微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忍不住脸色一变,接着小嘴一撇,恨恨地盯着丁朝辉看了一阵,随即一扭身就跑出了门,可马上又跑回来,冲丁朝辉嚷道:“你可别后悔……我这就把焦东友的录音发到网上去……”说完扭头就走。 202. 娇滴滴的声音 的时间,徐萍一个人来到了市工商局,因为中午的时候已经打过,所以副局长王林早就办公室等着她了,并且已经准备好了她要的北山货场仓库的平面图。 “徐行长,你看,这么点小事还亲自跑一趟,我完全可以派个人给你送啊。”王林和徐萍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尽管职务和年龄都有很大的差距,可表现的却很热情。 徐萍笑道:“替办事也要尽点心啊,有些细节问题想问问你……”徐萍见那张平面图上确实标注着各家公司的仓库在货场的位置,她找了一会儿,在中间找到了王子同那家公司的仓库位置。 “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如果想知道细节问题,不妨跟货场的老板谈谈……”王林说道。 “王局长,这家货场属于哪家公司啊?负责人是谁啊……”徐萍问道。 “腾威仓储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叫于涛,也是外地人……” “那你跟他熟吗?”。徐萍问道。 “吃过几次饭,还行吧……”王林顿了一下低声道:“这家伙好像有点来头,社会上传言跟黑帮有点关系,不然也经营不了这么大的货场。” 徐萍笑道:“管他是黑帮白帮,我的不过是想做点生意,其他的闲事咱们也没必要多问……王局长,你帮忙帮到底,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约一下这位于总,我们一起吃顿饭,顺便替我的介绍一下,有些业务上的事情咱们也弄不清楚,干脆就让他们自己谈去好了……” 王林对这位美女行长在就垂涎三尺了,一听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说道:“那我做东,就算请你,把你的也一起叫上……” 徐萍给了王局长一个媚眼,笑道:“怎么能让你破费,既然是的生意,自然是他做东……” 王林色迷迷地盯着徐萍问道:“该不会是男吧……” 徐萍拿起那份平面图装进包里面,白了男人一眼,也不解释,好像故意让他误解似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等我订好了酒店就给你打,不见不散啊……”话音未落已经一阵风出了王局长办公室,那一阵风风火火的样子看的王林直愣神。 夜里十一点多钟,在市区一个新开发的住宅小区的一套房间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秦笑愚、刘幼龄、柴进、何亮、陈刚五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面,仔细地看着桌子上铺着的一张平面图,几个人已经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了。 “从图纸上看,王子同这个仓库基本上是存放建筑材料的露天仓库,可以藏人的地方只有仓库管理人员的这栋小房子……”刘幼龄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么大的仓库,管理人员起码也应该有四五个人吧,这么小的房子怎么能藏个人,再说除了王子同的保镖之外,管理人员……比如库管,搬运工,会计出纳不会也是知情者吧,他们不可能让刘蔓冬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陈刚说道。 “会不会有地下室?”柴进提出了一个问题。 秦笑愚盯着那张图只顾抽烟,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这时指着图上的一些方块标记问道:“这些方块应该是货柜,专门存放那些不能风吹雨淋的材料,这些货柜我见过,里面的空间起码有二三十平米……” “你的意思我干妈被他们关在这些货柜里面?”刘幼龄瞪着眼睛问道。 “有这种可能……”柴进说道。 “可……问题是这上面几码有几十个货柜,我们怎么知道她被关在哪一个里面,总不能一个个撬开检查吧……”刘幼龄焦急地说道。 秦笑愚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说道:“我在部队的时候,演习过一个保护人质的科目,作为安全人员一般不能太靠近关押人质的地点,因为,那样会给解救人质的对手提供目标。 所以我们往往躲在距离人质关押地点几百米的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放,一旦发生情况,子弹和人都能够在十几秒之内到达…… 毫无疑问,王子同那些保镖肯定是冒充货场的工作人员,他们应该就待在这栋管理员的房间内,所以,在这栋房子视野之外的货柜可以排除掉,剩下来的就只有十几个了……” “就算十几个也需要时间一个个打开看,一旦发生冲突,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刘幼龄说道。 “所以,我们必须确定是其中的哪一只,然后才能下手……”秦笑愚坐回桌前说道。 “明天谁跟着那个货场老板去考察现场?”刘幼龄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让刚子和柴进去……”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刘幼龄问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那个货场有不是王子同的,他只是租赁了其中的一部分,不可能因为他绑架了刘蔓冬,就不让老板继续做生意了吧……关键还是看他们明天能不能模清楚刘蔓冬的具体关押地点……否则,我们就不能贸然行动……” 刘幼龄盯着柴进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柴进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跟那个货场老板吃饭的时候已经说了,我们故意说王子同的仓库管理上很先进,所以明天在考察货场的时候希望能够顺便参观一下他的货场管理情况,他保证说没问题……至于能不能找到老板的关押地点,就只能凭运气了,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以免引起那些保镖的怀疑……” 秦笑愚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明天没有什么结果,我只有冒险去见见古从林了,韵真提供的消息说,那个货场老板于涛和黑帮有关系,如果他是古从林的人,我们也许可以通过他们搞清楚刘蔓冬的关押地点……” “古从林?你觉得他会帮忙?”刘幼龄有点不信似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救过他的命……” 刘幼龄“啊”了一声,心想,这个男人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所没有了解的呢?不过,她见秦笑愚不愿意说,也就没有问下去,而是说道:“好,现在假设已经确定了关押我干妈的货柜,接下来怎么办?” “这就是一个技术问题了,只要是技术问题就有办法解决……”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 刘幼龄接着说道:“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不能指望高斌会为我们的行动保密,我们就当他已经把我们准备救人的意图告诉丁朝辉了,并且肯定也已经通知了王子同,这就意味着到时候我们遇见的是守株待兔的保镖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警察……” 秦笑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也有意外……” “什么意外?”刘幼龄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依靠这个男人了。 “首先,警察并不清楚我们哪天出手,他们不可能整天派人守在那里,其次,王子同的行为属于绑架。也就是说王子同也和我们一样见不得光,虽然公安局受丁朝辉的操控,但是,我不当我们在货场跟那些保镖混战的时候,所有警察的子弹会朝着我们飞…… 我的意思是,丁朝辉很清楚他将面对一个非常复杂的情况,他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不偏向于任何一方,把我们和王子同的保镖一网打尽,我看,这才是他的如意算盘,当然,他的目标主要还在我身上…… 目前来说,虽然公安局协助王子同抓到了刘蔓冬,但是到目前为止,公安局并没有对刘蔓冬立案,在法律上她还是一个守法的公民,所以我们先提前做一件事,明天就找人去公安局报案,要求他们调查刘蔓冬失踪的案子,另外,你找几家媒体,先把风放出去,暗示刘蔓冬的失踪和王子同有关,为我们后面的救人行动做铺垫…… 一旦确定了刘蔓冬的关押地点,我马上要跟邹琳见个面,我觉得这件事情她能帮我们的大忙,我查了一下,那个货场的真正管辖权属于邹琳所在的三分局,如果货场发生枪战首先赶到那里的是三分局刑警队的人的话……” 刘幼龄开始兴奋起来,不过随即就忧虑地问道:“可问题是那个女人肯不肯帮我们这个忙?” “那就要看怎么做她的工作了……”秦笑愚似笑非笑地说道。 刘幼龄听男人说的暧昧,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但愿别被她卖了……” 秦笑愚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说道:“一切都还不能最后敲定,就看明天刚子和柴进实地考察的结果了,也许,根本就找不到刘蔓冬的关押地点,也许高斌根本就是在骗人……对了,今天你们报道的那个案子很有意思,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好像这案子跟你有关系……” 刘幼龄惊讶地说道:“你没疯吧,我会去杀两个跟我毫无关系的警察,这可不是我们的作风,要杀也杀跟绑架我干妈有关系的人……不过,我觉得这个案子倒对我们有利,今天各家媒体都疯了,把这件事抄的沸沸扬扬,要不了几天,临海市的热热点新闻就不再你身上了,也许人们渐渐已经把你忘记了…另外,这个时候丁朝辉肯定很忙,如果我们抓紧时间行动,说不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秦笑愚还没有出声,忽然听见柴进说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案子,我忽然想起了冶铁民,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个案子好像跟他有关系……” 秦笑愚和刘幼龄都盯着柴进没有出声,似乎他的感觉也说出了他们的怀疑,良久才听秦笑愚问道:“你对他很了解?” “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说实话,我开始怎么也不他会出卖老板,我觉得是不是他在出卖老板以后心里面感到内疚,在得知老板被抓之后,所以就对警察实施报复?”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不是没这种可能,事实上他已经失踪了好一阵了……但我的看法是,如果这个案子是他干的,也不见得是在替刘蔓冬报复,也不是心理有什么内疚,我倒是觉得他肯定是在警察的严刑逼供下供出了刘蔓冬,所以,他恨上了警察……” 刘幼龄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很好,希望他继续干下去,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咱们这边的压力就会小一点……” 秦笑愚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他有本事杀他的仇敌去,那两个小警察跟他有什么仇,这种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吧,他倒是搞得挺痛快的,万一公安局抓不到凶手,这个屎盆子可能又会扣到我头上呢……” 刘幼龄扑哧一笑说道:“其实公安局不应该抓你,你都成了他们的宝贝了,只要破不了的案子往你头上一推,然后永远都抓不到你就行了……” 秦笑愚嘿嘿奸笑两声说道:“我也就暂时替你黑锅,最终这些账都要算在你头上,你可别想耍赖……” 忽然觉得自己跟刘幼龄有点打情骂俏的嫌疑,便挥挥手说道:“今天就研究到这里,你们都去休息吧,柴进,何亮,刚子,你三个去个小组看看,这两天让他们都给我安分点,千万比额闹出什么事。”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幼龄一眼,顺便还给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刘幼龄脸一红,自然明白男人并没有忘记今天早上自己的承诺,又想着在自己身上干那下流的事情呢。这想着,刘幼龄破天荒一阵脸红心跳,一扭身就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昨天晚上没能在刘幼龄身上尽兴,虽然今天一整天脑子都没有闲过,可刘幼龄那健美的娇躯还是会在脑海闪过,尤其是她刚在走进卧室的时候充满诱惑的回眸,马上就让他感觉到浑身燥热,匆匆打发走了几个马仔,迫不及待地来到卧室,并且锁上了门。 没想到刘幼龄的动作也不瞒,秦笑愚进门的时候,她刚好钻进被窝里,一个雪白的身子一闪,就知道身上已经身无寸缕了。 “别关灯……” 秦笑愚本想走关灯,没想到床上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203. 踩点 老天,她这是放开了。秦笑愚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三两下就把自己月兑光,像一只青蛙一样蹦到床上,一掀被子就钻了进去,那一阵滑腻火热爽的他一把就将刘幼龄抱着怀里,一张脸就贴了上去。 “等等,我给你看我拍的照片……”刘幼龄挣月兑开秦笑愚的怀抱,伸手打开床头上的电脑,那上面显示的正是她今天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秦笑愚虽然火急火燎,可还是被那张照片吸引住了,忍不住一张张地翻看着,等到全部看完了,这才惊讶地说道:“没想到李薇竟然让你把这些照片带出来。” 刘幼龄哼了一声道:“李薇又不是警察,这些照片在她眼里和其他的新闻图片也没什么区别……再说,公安局已经拷贝走一份了……” 秦笑愚看着一张照片说道:“这两个人显然是被活活憋死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就凭他们走上的塑料袋?我在进门的时候看见台阶上有血迹……说不定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头上蒙个塑料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道公安局那些蠢货发现那点血迹没有……哦,我忘了,我拍了一张特写呢……” 秦笑愚把脑袋伸将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看了一阵说道:“被憋死的人,在死之前会拼命挣扎,造成内部淤血,憋死之前都有求生的念头,会拼命吸气,血会随着气流流出来,就像放满水的杯子,吸一口水会自动流出一个道理,所以在出现尸斑之前尸体发红……你说的台阶上的血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你说,如果是冶铁民做的案,他应该还有别的帮手,不然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两个警察?”刘幼龄疑惑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也许这两个警察事先吃了什么药,要么就是酒喝多了人事不省……谁知道呢, 我们就别提警察操心这些事情了……不过,我刚才已经交代柴进,让他想办法联系一下冶铁民的家人,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阻止这种无端的杀戮……” 刘幼龄坐起身来,也不管两只弹性十足的露在男人的眼前,惊讶道:“你可别插手这件事,不然会引火烧身,你不是说了吗,他可能是受到了警察的严刑逼供,所以才充满了仇恨,就让他干去吧,丁朝辉越手忙脚乱,我们就越有机会…… 我已经想好了,有一本杂志这两年特别大胆,什么敏感的新闻都敢登出来,我准备和他们联系一下,把我干妈的事情还有张红兵的事情以及冶铁民的事情全部透露给他们,如果能登出来,丁朝辉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了,我情愿出一大笔钱给杂志社…… 我现在正琢磨要不要安排一次对你的采访,你想想,一家杂志社采访一个通缉犯,这本身对他们就是一个不小的刺激,到时候你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管他有没有人信…… 舆论本身并不是要发现真相,而是要把水搅浑,引起社会的争论,那时候保管你比本拉登还要出名,你的善恶就不会有人太关心了,而是专注于你的命运,只要有太多的人关注你的命运,你的机会就来了……” 秦笑愚连连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在网上弄的那些东西的最终结果是我连门也不敢出,到现在也没有看见那个市民对我表示同情,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在给公安局帮忙呢……” 刘幼龄见男人的狼狈样子,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身子往他的怀里一歪,娇声道:“好了,别想这些事情了,你今天的脑力劳动已经足够了,现在就做点体力活,松弛一下一下你的神经……”说着,一张小嘴主动凑了上去。 秦…… 北山开发区货场占地一百多亩,是临海市最大的仓储物流中心,早期的时候,这个货场不过是一些简陋的松散型的仓库,经营者各自为政,管理混乱。 后来一个叫于涛的外地人,依靠黑帮的撑腰并且打通了本市有关部门的关系,渐渐坐大,成为这里实力最强的经营者。 不过,黑帮也不意味着就不会做生意,于涛在几年的时间里,通过不断的蚕食整合,把所有的地盘占为己有,成立了腾威仓储物流有限责任公司,这也是临海市第一家仓储物流公司,经过十年的发展,腾威仓储有限责任公司已经成了本地区的龙头企业,目前在这里租赁仓库的大型企业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家,王子同只是其中的一家。 这天十点多钟,于涛带着伪装成客户的柴进和陈志刚在货场几个地方转了一圈以后,就来到了王子同租赁的四号仓库。 按道理来说,以于涛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必要亲自陪着客户做实地考察,他之所以对这两个客户如此客气,并不是因为工商局王局长亲自出面引见,对他来说,工商局的一个副局长还看到眼里,其实,他的心里有这另一番打算。 那天晚上在饭桌上和徐萍认识之后,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他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徐萍的美貌,更看重的是她支行行长的身份。 他以一个商人的灵敏嗅觉在她身上嗅到了商机,所以他对行长的这两个格外热情,私下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两个人真想在自己这里租仓库,在价格上准备给点实质性的优惠,以便先和徐萍先拉点关系,使用的手腕正是徐萍今天在韵真的调研座谈会上例举的几种方法之一。 柴进和陈刚一进入王子同的仓库,两个人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四只眼睛就像扫描仪一样把整个货场扫描了一遍,总的说来和那张平面图上的情况没有什么出入,差异就在于那些货柜比图纸上看起来规模更大,并且颜色也不一样,好在王子同的仓库主要以建材为主,所以除了货柜和防雨的篷布之外,没有纵横交错的建筑设施,视野比较开阔,几乎一目了然。 于涛就像这里的老大一样,带着柴进和陈刚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王子同仓库的库管办公室,这是四号货场的唯一建筑物,里面有三间办公室,外面一间大约有三四十个平米,两张办工作,四个库管,其中有两名女性。 不过,柴进和陈刚都注意到了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抽烟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都穿着夹克衫,虽然没有站起身来,也能判断他们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并且一脸阴沉,无论形象和气质都和库房管理员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柴进注意到两个男人在看见有人进来之后,一边注意着来人,一边还不时朝着对面的窗户往外面看上一眼,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发现通过窗户,可以看见远处的几个橘黄色的货柜。 不过,看见这两个人,柴进和陈刚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一点,因为,王子同保镖的存在基本上可以证明高斌没有说谎,不然这两个保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王子同还会在这里储藏金砖? 如果在这里看不见这两个保镖,反而要让人担忧了,那样的话,说明刘蔓冬可能根本就没有关在这个地方,正如秦笑愚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安全人员的暴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暴露了人质的存在。 “于总,你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想到来我们这里转转?”坐在桌边的一个女人显然认识于涛,看见他走进来笑着打招呼道。 于涛大刺刺地说道:“我有个大客户要来入住,现带他们过来看看场地,他们的生意跟你们也差不多,所以带他们来看看这里的管理情况,你们毕竟是外资公司嘛,管理理念很先进,我们顺便来学习学习……你们侯经理呢……” 正说着,靠里面两扇关着的门中的一扇忽然打开了,只见一名四五十岁、头顶半秃的男人笑眯眯地迎了出来,双手握着于涛的手说道:“稀客稀客,我一听就是于总的声音,快里面坐……” 于总转过身来介绍道:“这位是仓库的侯经理……”然后扭头对侯经理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大客户陈老板和柴老板,他们从外省过来,也想做仓储生意,我介绍他们到这里来向你们取取经……” 侯经理笑道:“原来是同行,都说同行是冤家,可我们不一样,没有利害冲突,大家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想了解什么尽管说……” 几个人走进里面的经理办公室坐下来,等到外面那个女人端进几杯茶之后,陈刚说道:“侯经理,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经验,希望你多多指点……” 侯经理笑道:“陈老板,别客气,其实做仓储的关键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制度……只要制度可行,管理人员尽心尽职,那就没有大问题……” 柴进问道:“像侯经理这种规模的仓库配备多少管理人员?” “不算临时的搬运工,我们在职的管理人员是十二个,四名管理人员,六个警卫人员,三班倒……你知道现在有些人专门靠仓库发财,半夜三更开着车来偷的人都有,所有要加强警卫……” “那些货柜怎么颜色都不一样?我看别的仓库并没有……”陈刚像是随意问道。 侯经理得意地说道:“这是我的一项发明,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仓储级别的货物,目前我们的货柜只有三种颜色,今后根据需要还可以增添其他颜色,比如蓝色的货柜,主要是防水,橘红色的货柜等级最高,严禁烟火,并且有良好的通风设施……” 柴进一听,站起身来说道:“侯经理说得对,仓储最重要的是制度,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你们墙上的各种规章制度……” 柴进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两个男人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过他们的注意力显然在窗户外面,对他好像并没有太在意。他装模作样地在看了一会儿挂在墙上的规章制度,然后慢慢走到那扇关着的门跟前,对那个女人说道:“这里是卫生间吗?”。说着话,手上一用力就推开了那扇门,一瞥眼就看见屋子里摆着几张床,上面有人躺在那里睡觉。 “哦,那不是……这是警卫休息的地方……你要上卫生间吗?在屋子后面呢,要不要我带你去?”女人客气地说道。 柴进摆摆手说道:“算了,我们这就要走了……”说完走进经理室说道:“侯经理,我们能不能实地看看……” “这有什么不行的?尽管看?”说着,打开门叫来那个女人说道:“秀芬,你带两位客人看看仓库,我陪着于总聊聊天……” 柴进趁着秀芬在前面带路,悄悄拉了一下陈志刚的手臂,悄声道:“等一会儿我故意走进那几个货柜,你注意观察坐在窗户前面的那两个男人,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 陈刚会意地点点头。 秀芬是个热情的女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给两位客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柴进趁机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也就一年多……” “工资待遇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别出事,一出事奖金就没了……” 柴进心想,你这个月的奖金看来是拿不上了,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这里的治安条件怎么样,我听你们经理说经常有贼光顾呢?这里的治安条件怎么样?” 秀芬不满地说道:“警察就知道收钱,你只要不报案,他们永远也不会来,所以,我们雇了这么多警卫……倒是消防上的人隔三岔五来这里检查,实际上也就是为了嘴上抹点油……” “刚才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人都是警卫吧,我看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柴进问道。 “是呀,那些警卫都是老板才雇来的,你不知道,前一阵我们仓库丢了一批货,老板把以前那些警卫全部炒鱿鱼了……哎,这差事也不好干……” “是呀,我们去那边看看……”柴进指着那几个橘黄色的货柜说道。 就在三个人朝着那几个货柜走的时候,陈刚碰碰柴进的手臂,他回头扫了一眼,只见那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走出门来,其中一个还在慢慢朝着这边靠近。 柴进好像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他慢慢朝着一个货柜走,站在那里看了一阵,就走上前去伸手在上面敲了几下,然后又像是不经意地走向另一个货柜,围着转了一圈,就像在检查有没有问题私的,可是当他走到第三个货柜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中一个已经快速来到了跟前,冷冰冰地说道:“这里存储有危险品,请别乱碰……” 柴进连忙说道:“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完快步离开了那些货柜走到了对面的几个蓝色货柜旁边,余光注意到那个男人慢慢走了回去,这才低声对秀芬问道:“你们在这里还存储有危险品?” 秀芬说道:“我们大老板现在有些工程需要用到炸药,可能里面是炸药吧,那个货柜有专人看管,我们都无权打开……” 柴进看了一眼货柜上比手臂还要粗的插销以及几把重量级的大锁,皱皱眉头说道:“这种柜子不怕贼偷吧?” 秀芬笑道:“这倒不怕,就算贼带着工具过来,没有十分钟半个小时别想弄开,除非……除非他们开着吊车来直接吊走……” 柴进点点头,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天,沉思了一会儿,指着那些蓝色的货柜旁边的一块空地问道:“这地方还可以放一个货柜,怎么空着?” 秀芬笑道:“怎么,你想租吗?前两天装走了一个……”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这里搞得不错,辛苦你了……” 几个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两个男人一直站在门口抽烟,明显是在监视着他们的举动,在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柴进故意大声跟秀芬开玩笑道:“我们的仓库要是搞起来了,我聘你去当经理怎么样?我这可不是挖墙脚,等一会儿我跟你们经历谈谈,我们需要一个有经验的管理人员……” 秀芬笑道:“哎呀,那我可不敢当,我的长项是出入库管理……管人可不行……” 回到办公室,柴进对侯经理说道:“侯经理,我刚才看见蓝色的货柜旁边正好有一个货位空着,我明天就要到一个五十吨货柜,目前没地方存放,能不能把那块地方租给我存放三四天,我愿意出三倍的租金,只是应应急,等我跟于总一签合同,马上就转移走,就占用几天时间,我现在人马还没有招上,放在外面怕被人偷了……” 侯经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你知道我们是私家仓库,一般不对外租赁,这事我可能做不了主……” 于涛一听,大声道:“侯经理,你这人做事就是太死板,就几天时间,你空着也是空着,赚几个钱也好给手下弄点福利,何况人家出三倍的价钱呢……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帮个忙吧,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就找别人……” 侯经理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货?” “意大利进口的高级墙纸。” “你保证就存三四天?” 柴进笑道:“如果超过时间,连货柜带墙纸全部归你……” “问题是我们这里没有吊装五十吨的吊车……”侯经理说道。 “这个我们自己会联系……”柴进说道。 侯经理终于点点头,做贼似地小声道:“好吧,不过你最好支付现金……” “没问题。”柴进爽快地答道,一边站起身来说道:“刚好吃午饭的时间,这样吧,我做个小东,请各位吃个便饭,今后大家就是同行了……” 侯经理笑着站起身来,嘴里说着“何必这么客气……”可显然已经答应了。 在出门的时候,柴进笑道:“秀芬今天也辛苦了,一起去吧……”然后冲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继续说道:“这两位兄弟也一起去?” 侯经理赶忙摆摆手,说道:“他们就不去了,库房重地,马虎不得呀,这个库房可以少得了我,却少不了他们呢……” 柴进注意到两个男人在自己发出邀请的时候,脸上竟然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忍不住暗自骂道:妈的,都被训练成机器人了,充其量也就是杀人的机器,碰见老子算你们倒霉。 204. 外援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三分局刑警队来了三个报案者,一个自称是刘蔓冬的养子,还有两个孤儿院院长,他们首先是到一个基层派出所报一个失踪案,当派出所所长听说了失踪者的名字叫刘蔓冬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知道刘蔓冬是什么人,所以,在匆匆做了笔录之后,就带着报案者直接来到了三分局的刑警队。 可到了三分局之后,报案者不说失踪了,而是说刘蔓冬有可能被绑架了,并且提供情况说两个月之前,有人曾经冒充警察试图绑架过刘蔓冬,只不过保镖赶到的及时,所以才得以幸免。所以,在刘蔓冬失踪了这么多天之后,他们认为她可能被绑架了,要求公安机关立案调查。 邹琳一听说有人来局里面报刘蔓冬的绑架案,心里就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赶紧跑到刑警队听取了报案者的陈述,随后就缠着局长岳建东立案调查。 岳建东对这事持谨慎的态度,有点犹豫不决,他做为一个公安局长,对刘蔓冬的底细自然略知一二,知道这个也不是什么善类,并且他有点不相信刘蔓冬失踪会跟绑架有关。 “刘蔓冬这个人很复杂,她本人其实就是一个嫌疑犯,以前有欧阳龙罩着他,现在一看势头不对可能躲起来了……”岳建东说道。 “那她的家人为什么来报案呢?既然她躲起来了怎么还会故意引起警方的注意呢?”邹琳反驳道。 “据我所知她根本没什么家人,谁知道那几个报案者受了什么人的操控?如果我们现在就立案,过两天她突然现身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岳建东还是犹豫不决。 邹琳急道:“不管怎么说,刘蔓冬在临海市可是有影响的人,如果不立案,万一她要出了什么事,就会有人追究我们不作为的责任,再说,目前为止,她并没有被公安机关作为嫌疑人,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市民,我们有着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岳建东拿起桌子上的那份笔录看了一阵说道:“他们说以前刘蔓冬曾经有过被绑架未遂的经历,那时候为什么不报案?难道确有其事?” 邹琳犹豫了一下,走近岳建东低声道:“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那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刘蔓冬肯定无法幸免,你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 “还有谁?自然是黑吃黑了。”岳建东说道。 邹琳说道:“哼,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就是高斌带着两个警察试图绑架她,并且刘蔓冬是被王子同一个电话从家里骗出来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不过,高斌也被刘蔓冬的保镖逮着了,并且被交给了秦笑愚,他们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后来秦笑愚又把他放了……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刘蔓冬的存在或者所作所为已经让某些人害怕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以前她跟省里面的一个大人物关系密切?” 岳建东沉默不语,最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从刘蔓冬那里弄点情报,我劝你趁早死心,即便她到了你的手里,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你可能不知道,她之所以受到临海市黑白两道的信任,就是因为她守口如瓶……”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绑架她?如果我救了她的命,那就不一样了……”邹琳说道。 岳建东叹口气道:“你还是三分局的刑警,既然有人来报案,就按照程序走吧,不过,别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的,暂时不要传到市局那边去……” 邹琳走抱着岳建东的脑袋就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跑出去了,留下岳建东坐在那里呆呆地发怔,良久才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说道:“让李副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天晚上,邹琳接到陈刚打来的一个电话,让她下班以后步行到一个繁华地带等着,他将会在那里接她,邹琳什么都没有问,她知道肯定是秦笑愚想见她。 半个小时后,她在一条僻静街道的一辆车里面见到了秦笑愚,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好像几天没有合眼了,如果她要是知道秦笑愚这两天在身上用功过度的话,说不定会扬长而去呢。 “你冒着风险出来见我,肯定不会是小事……”邹琳说道。 “我找见刘蔓冬了,高斌没说错,她就在仓库,我准备动手,需要你的帮助……”秦笑愚直截了当地说道。 邹琳担忧地说道:“可你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刘蔓冬不过是个诱饵,你有什么把握能救她出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今天局里面来了几个人报案,说是刘蔓冬被绑架了,这件事肯定是你在捣鬼吧,你究竟有什么意图?我的建议是,趁着现在有人报案,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我可以带三分局的警察去把刘蔓冬找出来,王子同再猖狂也不敢公然和警察作对。” 秦笑愚惊讶道:“如果让刘蔓冬落在警察手里,只能加速她的死亡,起码现在他们还想在她身上榨点钱,还不至于要她的命……” 邹琳说道:“三分局的局长岳建东这个人很正直,说实话,他对你还挺同情呢,其实,我本来是建议你在他的辖区藏身相对要安全一点,刘蔓冬如果到了他的手里,起码会有个公正的审判……” 秦笑愚盯着邹琳说道:“你有时候太高估自己的能力,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吗?你我不过是某些人手里的工具,我们只能干点粗活,根本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难道有自信能够保得住刘蔓冬?岳建东不过是一个分局长,能斗得过丁朝辉?别说保护别人了,自己的小命都有危险…… 那个卢亚龙,不是也是分局的局长吗?最后还不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丁朝辉的手里?严格说起来他们还算是自己人呢,所以,别幼稚了,还是利用你现在的身份帮我个忙,将来刘蔓冬也会感谢你呢……” “你已经堕落了……你说让我怎么帮你的忙?”邹琳瞪了男人一眼,嗔道。 209. 荤段子 楼上包房里的人喝的酒酣耳热,好像把王子同给忘记了,尤其是李薇酒量不错,一会儿跟这个碰一个,一会儿又跟那个喝一杯,就连韵真也没放过,硬是逼着喝了一杯白酒,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 不仅如此,李薇居然还带头讲了一个荤段子,竟然起到了抛砖引玉的效果,原本几个男人还碍着女士们的面子,强忍着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没想到李薇居然先跳出来了,这一下心中的那点忌讳就烟消云散,一个个借着酒劲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韵真虽然结过婚,可毕竟单身的时间很长了,脸皮相对较女敕,这些肆无忌惮隐射男女关系的荤段子听得她脸红心跳,原本就因酒精晕红的脸变得更加娇艳欲滴,忍不住在心里娇呼一声,这些男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刘原扯着嗓子说道:“干脆按老规矩,每一个人都要说一个,讲不出的,讲了大家不笑的罚酒一杯,大家听过的旧段子不算……刚才微微讲完了,现在轮到李芳,按照这个顺序往下排……” 李芳今天在酒桌上话最少,不过,她的酒量似乎不错,只要有人端起杯子敬她,从来不推辞,一张俏脸已经喝得红扑扑的了,一双水汪汪的美目不时瞟上丁朝辉一眼。这时听刘原让她讲荤段子,红着脸嗔道:“我记性不好,看过的都忘了……干脆我喝杯酒吧……” 刘原就拿过一只茶杯,斟的慢慢的,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自己选,是喝这杯酒还是讲一个……你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可不能破坏了我们的酒文化……” 身边的李薇娇嗔道:“刘总,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这么一大杯酒谁喝的了啊……”说完,摇摇李芳的手臂笑道:“小芳,你就随便说一个,不然他们可不会放过你呢……” 李芳被逼无奈,不情愿地说道:“我可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说一个就算过了……”说完就像念书一样背诵道:“有个去算命,算命先生说道‘,你身上带着凶兆’,忙说道:‘那我把月兑掉可以吗?’,算命先生说‘不行,就算你把月兑了,也逃不过人生的两个大波’……” 没想到李芳的笑话惹得满座哄堂大笑,韵真一边吃吃笑着,一边就斜睨这李芳打量了一阵,心想,没想到这么一个冷美人也能说出这种段子,可见即便再正经的人,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不可见人的一面。 刘原拍拍手,哈哈大笑道:“我就不信电视台的人怎么不会说段子,还说不会呢,很经典嘛,还富有哲理,女人一辈子可不是逃月兑不了两个大波吗……好啊,现在轮到丁局长了……” “我就算了吧,我知道的那几个段子都说了一百遍了,也没有什么新意,没准扫了大家的兴呢……”丁朝辉推辞道。 在坐的只有丁朝辉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一直表现的比较矜持,他原本不想参加这场荤段子比赛,没想到刘原不放过他,大声嚷嚷道:“丁局长,我们这里又不是公安局的案情分析会,你这么矜持干什么,你看人家微微就比你放得开,这样,你来一个,我就不信你肚子里没有装着几个……” 刘原的话一出,几个人就跟着起哄,丁朝辉一时犹豫不决,身旁的李薇好像也很想让情人说一个,忍不住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臂,晕着脸娇声道:“丁局长,你就说一个吧……别让大家扫兴啊……来我们先敬你一杯。” 丁朝辉已经有了三分酒意,见大家一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于是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那我就凑个趣,不过,我说完了,每个人都必须喝杯酒啊……” “一定一定……”所有人都附和道。 丁朝辉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韵真说道:“刘行长,你也要喝一杯啊。” 韵真装作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没逼着你说……再喝一杯我可坐不住了……” 刘原笑道:“这样,刘行长要是不喝酒的话,那就也要说一个……二者你可以选其一……” 丁朝辉点点头道:“那我就说一个……一回,一位领导出差,同车的有一位经理、一位公关,再加司机。 一路无聊,那位领导说,大家说说笑话吧。我先说几句,你们各位都按我这个格式来说。都要说自己的事。 只听他说道:我的钢笔尖尖,章子圆圆,我签过的字千千万,发过的文万万千。有过用吗?鸟! 接下来经理说道:我的筷子尖尖,酒杯圆圆,我吃过的饭千千万,喝过的酒万万千。掏过钱吗?鸟! 司机想自己是开车的,于是急中生智,说道:我车头尖尖,车轮圆圆,我走过的路千千万,越过的桥万万千。出过事吗?鸟! 最后轮到公关,她想了想说道:我的乃子尖尖,**圆圆,我玩的男人千千万,玩我的男人万万千,生过崽吗?鸟!” 丁朝辉说的活灵活现,还加上一点表情,话音刚落,马上逗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韵真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李薇则一只粉拳不停地捶打着丁朝辉的肩膀,只有李芳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笑过之后,酒桌上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男人们在想入非非,女人们在异动,大家都在回味着公关的精彩妙语,最后刘原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笑道:“越来越经典了,刘行长,你决定了没有,你是想喝酒呢,还是也来一个……” 韵真也在想着丁朝辉的那个笑话,她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别墅的时候,秦笑愚搂着她的身子,嘴里好像就是这么嘀咕着评价自己的乃子和**的。想到这里,身上竟然感到一阵燥热,伸手模脸,不竟想起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之所以一直没有忘记,那是因为一想起前夫王子同,就会想起这个不算太荤的荤段子。 “好吧,好吧,既然丁局长都说了,我也就说一个,我这个笑话都是用成语组成的,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能逗你们笑啊……” 韵真先给大家打了一个预防针,然后说道:“一个秀才新婚,洞房之夜后,众兄弟来拜访,大家问他感觉如何?他起身摇扇吟唱道:昨夜春宵一刻,小弟以一技之长,一柱擎天之势,一马当先,一拍即合,一炮而红,一鼓作气,一气呵成,一鸣惊人,一泻千里,真是一夕缠绵,一夜风流啊! 秀才说完,大家又去问新娘感觉如何。 只见新娘哀怨地唱道:听他一派胡言,那只是一场春梦,他原本一筹莫展,待我助他一臂之力,其间过程一波三折,非一蹴可及,见他一事无成,小娘子我就一手掌握,一口咬定,谁知他一触即发,一瞬即逝,一落千丈,一败涂地,一下子就奄奄一息,简直一无是处,如此多此一举,不如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韵真的笑话果然只赢来一阵礼貌性的笑声和掌声,只有刘原敬佩地说道:“且先不要说这个笑话好笑不好笑,光是这份记忆力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长的段子,我背一年都不见得记得住……来,我先喝一杯……” 其实,韵真的笑话别人听不出弦外之音,可刘原和丁朝辉却能听出其中的名堂,不用说,韵真笑话中的那个秀才是在隐射王子同的无能,丁朝辉刚才在说自己那个段子的时候,就忽然想起了王子同,因为他那个段子就是从王子同那里听来的,此刻忍不住惊讶道:“哎呀,刘总,怎么子同和孟欣还没有到?他给你打了吗?”。 刘原好像也才想起自己的客人还少两个,忍不住瞥了韵真一眼,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便敷衍道:“这个时候还不来,多半是来不了了……算了,他现在是大忙人,别管他……” 丁朝辉一听,心里就泛起了嘀咕,按道理来说王子同虽然高傲,可既然答应来赴宴,断没有失约的道理,即便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起码也应该有个,难道…… 丁朝辉正自惊疑不定,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副局长常宁打来的,这么晚了他给自己打,肯定有什么大事。 丁朝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慢慢喝着,我接个……”说完就拿着来到了外面。 “丁局长,刚才接到二分局的报告,在城南发生一起枪击警车事件,一名嫌烦朝着一辆派出所的警车连开三枪后逃进了一个大型农产品批发市场,我怀疑可能和扬清桥杀害两名警察的凶手二次作案,我现在已经带着人在路上了,不过,人手太少,我请求动用预备小分队的人马上封锁那个地区……” 丁朝辉一听,酒醒了一半,暂时把王子同抛到了脑后,急忙说道:“那还用问吗,局里面的所有警力全部出动,我马上要求各分局的召集警力支援你们,记住,无比要把那个畜生捉拿归案……” 常宁不慢地说道:“可高处长说那只小分队有另外的重要任务,没有你的命令谁也不许调动啊……” 丁朝辉一听,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这就给他打,你立即赶到现场指挥……” 妈的,他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一心想着报自己那点私仇,根本不顾全大局,这种人看来不能重用。 丁朝辉嘴里嘀咕着拨通了高斌的,大声道:“马上把应急小分队交给常宁指挥,如果你断定秦笑愚今天晚上要去救刘蔓冬的话,可以去当地的派出所要几个人,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让人闲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服从命令!”丁朝辉还没等高斌就挂掉了,急匆匆地跑回包房,冲刘原说道:“刘总,距离有紧急情况,我马上就要赶回去……”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连情人李薇都顾不上打个招呼。 其实丁朝辉重视扬清桥的杀警案更甚于秦笑愚的案子,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一直以来,做为临海市的一名警察,基本上不用为自己的安全操心,可近几年来却时有发生袭警事件,随着枪支泛滥,警察们对自己的安全再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虽然警察们彼此之间也有利益之争,但是,在杀警察这件事情上大家同仇敌忾,在他们看来,如果纵容了这种随便袭警的行为,今后就不能大摇大摆地过平安日子了,所以,只要谁敢杀警察,且不问原因,先把罪犯拿下再说,即便是警察有责任,也都尽量包庇,实在瞒不就说是临时工干的。 为了震慑那些企图袭警的罪犯,公安系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有警察被杀,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务必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否则没有一点安全保证,谁还愿意干警察呢? 当初秦笑愚在酒店杀死了三个人之后,按照丁朝辉的意思,那时候就要把秦笑愚绳之以法,但是,当他得知秦笑愚杀死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杀害所长徐召的凶手的时候,便马上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如果这个时候和秦笑愚过不去,欧阳龙就会利用这件事让他陷入孤立。 扬清桥的杀警案发生之后,尽管没有人给他施加压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全市的警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呢,如果这个案子迟迟不能破案,不仅在社会上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还会在公安系统内部引起不满情绪,自己的权威将受到质疑,有些不安好心的人更会借这件事推波助澜,造谣生事。 所以,当丁朝辉得到常宁的报告之后,他恨不得把全市所有的警察都派到城东去,无论如何要把那个杀害警察的凶手捉拿归案,至于秦笑愚,即便他今天的真的去救刘蔓冬,不妨先让他跟王子同的那些保镖互相厮杀一阵,那些保镖也不是吃素的,秦笑愚未必能够讨得了好,说不定死在那些保镖的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岂不让自己省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刘蔓冬让秦笑愚救走,刘幼霜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大家有言在先,各负其责,要怪只能怪王子同。 丁朝辉对秦笑愚的了解显然没有高斌透彻,他显然低估了一个通缉犯的实力,并且他的刚愎自用给秦笑愚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晚上十点多钟,仓库的侯经理已经了,突然接到了柴进打来的一个,说是明天早上一大早有家公司急用那些墙纸,所以今天晚上务必要把存放在那里的货全部运走,并且为这么晚还打搅他而感到抱歉。 其实,仓库晚上提货也不稀奇,一些建筑工程晚上施工,一旦急需材料,深更半夜都会来提货,所以,仓库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 侯经理已经把柴进给的那笔仓储费存到自己的银行卡里面了,生怕自己干的这点私活被老板发现,巴不得他们看快把那些货运走呢,并且晚上来提货也正合他的心意,起码不会有太多的人看见,所以,一接到自然是积极配合,马上给仓库值班的秀芬打了一个。 秦笑愚并没有亲自来,整个行动由柴进和陈刚指挥,他把人分成了两个小组,第一组由陈刚何亮带着两部车八个人等在货场外面负责警戒支援,第二组由柴进带着六个人进入货场,并带着一辆大型货车和一台吊车停在了那个货柜前面,秀芬站在一边看着那些穿着工作服的人爬上货柜的顶部忙活着,同时,在值班室里内,王子同的两个保镖站在窗口监视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好在没有人靠近那个橘红色的柜子。 过了五分钟,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开始的时候秀芬也没怎么注意,可随即就感觉到这些警车好像是冲着仓库这边开过来了,不由地离开那些工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张望,不一会功夫,黑夜中警灯闪烁,两辆警察迅速冲到了办公室的门前,从车里面下来六七个警察,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保镖大吃一惊,可当他们看见这几个警察手里都持有武器的时候,就没有轻举妄动。其中有两个警察手里端着微型冲锋枪冲进了那间保安休息的房间,里面有三个男人正在打牌,看见端着枪的警察冲进来,马上都站了起来。 “把手抱着脑袋,全部面朝墙站好……”邹琳大声喊道。 几个警察推推搡搡地让几个保镖面朝墙站成一排,然后搜了他们的身,从三名保镖的身上搜出了手枪。 “非法持枪?你们是什么人?”邹琳晃悠着手里的一把手枪问道,她惊讶地发现,这几名保镖用的竟然是最先进的国产92式手枪,这种枪在公安上配备的也不是很多,目前仅限于特警使用,这种枪威力很大,50米距离能够击穿钢盔,比起自己用的这把77式手枪不知道先进哪里去了。 “我们是这里的警卫人员……我们有合法的持枪证……”一名保镖嘀咕道,趁着的时候扭头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运出那些工人还在忙活着。 “你们的负责人在哪里?”邹琳问道。 秀芬这时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她可不清楚这些警卫的来历,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身上的枪,这时不免就害怕起来,赶忙说道:“我是值班经理……你们这是……” “我们是三分局刑警队的,我们接到报案,你们这里藏有违法货物,我们要搜查整个货场。先把你们说的持枪证拿出来……”邹琳大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这里的库管……我现在就给经理打……”秀芬说着就拿出。 邹琳一把夺过来,说道:“先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 一个保镖正要转过身来,旁边一个警察踢了他一脚,骂道:“站好,老实点……” 那三个持枪的保镖还真在口袋里模出了持枪证,邹琳慢悠悠晃,站在窗口挡住了他们往外面看的视线,这才一本本仔细检查哪些证件,她也知道,在一些重要的仓储部门,警卫人员经过申请可以配备枪支,但持枪证必须是由公安部签发,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些证件并不是伪造的,也不是民用持枪证,而是货真价实的公务持枪证,但签发部门确不是公安部,而是省公安厅,显然,王子同买通了省厅的某个领导,浑水模鱼办出了这几个持枪证。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邹琳心中一着急,忍不住瞥了一眼远处那些工人,只见他们已经把一个货柜吊到了货车上面,心里不禁捏着一把汗,她不清楚现在来的是不是市局刑警队的人,否则,麻烦就大了。 外面的柴进显然已经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低声喝道:“吊车不要了,赶快走……有警车拦路就闯……” 说完就钻进了驾驶室,剩下的人都爬到了车上面,货车马上就轰隆隆地调转了车头,可这时,高斌带着两辆警察已经赶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惊讶地看着停在那里的两部警车,从里面跳出来,正想走进办公室,忽然看见不远处一辆货车轰隆隆地看过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大声朝着手下喊道:“拦住那辆车……”说完就八处手枪,藏在了警车后面。 几个警察到没有意识到危险,大摇大摆地走到路中间挥着双手,示意卡车停下来,可那辆车丝毫都没有减速的意思,竟然冲着他们加速撞了过来。 “开枪……快开枪……”说完,他首先朝着那辆车的挡风玻璃连开了两枪,可随即就遭到了对方的还击,密集的子弹打得他躲在警车后面抬不起头来。 外面枪声一响,邹琳和几个手下马上从屋子里跑出来,也躲到警察后面,冲着高斌大声问道:“高处长,你怎么来了……什么情况……” 高斌还没来得及,他带来的那几个警察已经趴到在地上,拔出枪来冲着开的卡车后面一阵乱射。 就在这时,王子同的一名保镖从屋子里冲出来大声喊道:“他们偷走了我们的货……拦住他们……” 高斌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冲着他手下的人大声喊道:“快上车,追上去……他们跑不了……”钻进车里面之前,他又回头冲着邹琳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命令你马上去追那辆车……” 邹琳站在那里没有动,低声道:“他们可能抢走了刘蔓冬,难道你想成为绑架者的同伙?” 高斌一愣,明白这是一个警告,同时也明白了邹琳已经彻底成了秦笑愚的帮凶,一时心里一阵迷茫,不过,职业习惯仍然促使他采取行动,他盯着邹琳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成了秦笑愚的同伙……”说完就钻进车里面,带着两辆车追了上去。 货场的车道几乎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就这么一耽搁,等高斌追出大门的时候,那辆货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秦笑愚应该没有时间换交通工具,这个时候如果布置警力围堵,那辆货车应该没有藏身之处。 想到这里,他拿出就给丁朝辉打。 “丁局长,秦笑愚果然袭击了货场,他抢走了一个货柜……马上安排人手设卡堵截,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丁朝辉这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听高斌的话懊恼不已,因为根据常宁传回来的消息,他清楚自己被秦笑愚彻底耍了,城东的一辆警车虽然被人在玻璃上打了几个洞,可车里面当时并没有警察,显然是有人在认为制造混乱,并且巧妙地利用了前几天发生的杀警案子,可恨的是那些派出所的人小题大做,夸大事实,让自己和常宁都误以为是冶铁民再次作案,没想到竟是秦笑愚调虎离山值之计。 “有伤亡吗?”。丁朝辉首先关心这件事。 “好像没有……”高斌说道。 丁朝辉一听,吃惊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王子同那些保镖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他们没有火拼吗?”。 高斌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丁朝辉的真实意图了,很显然,他好像并不急着抓秦笑愚,而是想借刘蔓冬的案子让王子同和秦笑愚两败俱伤,他才会出面来收拾残局,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可笑还瞎忙活呢,他懒得再跟上司多费唇舌,淡淡地说道:“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处长,前面路上拦着一辆车……”坐在高斌身边的司机忽然喊道,同时紧急一阵急刹车。 高斌借着车灯看见一百米开外一辆轿车横在路中间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马上把身体放低低低的,一边预防着对面飞过来的子弹一边喊道:“点……” 另一辆车马上关掉了车灯,慢慢朝前面靠近,车里的警察都枪上膛,随时准备开枪,没想到一直开到跟前,一点反应都没有,几辆车在黑暗中对峙了几分钟,几名警察翼翼地从车里面出来,举着枪半蹲在警车跟前,大声喊道:“从车里面出来,否则就开枪了……” 高斌慢慢坐直身子,盯着那辆车看了一阵,暗自骂道:“见鬼……好像没有人……”说完,就像一个英雄一般走下车来,直挺地朝着那辆车走了,看的那些蹲在那里的警察直瞪眼,不得不佩服高处长的勇气。 等到几个警察把那辆车推到路边,高斌已经彻底泄气了,带着人在城里面转悠了几圈,就垂头丧气地回局里面向丁朝辉报告去了,在他看来,秦笑愚现在肯定是已经出城了,他不可能开着这么大一辆货车在布满摄像头的城里面瞎转悠。也许自己不追上去是对的,不然很可能落个两面不讨好的境地,既得不到丁朝辉的赞许,反而会惹得秦笑愚报复自己呢。 高斌这次的判断显然是错误的,秦笑愚并没有让那辆货车马上出城,而是停在了距离高斌两个街区远的一个建筑工地上,这里没有摄像头,他早就带着两名手下等在这里,并且准备两台高强度的切割机。 在几个手下忙活着切割货柜的时候,秦笑愚一颗心砰砰乱跳,毕竟,根据柴进的说法,他从来没有听见过货柜里面有什么动静,刘蔓冬如果是个活人的话,起码也会在里面发出点声音啊。也许,王子同之所以对这个货柜严防死守是因为里面藏着什么违反的物品,或者压根就是故意给自己制造的一个假象,万一刘蔓冬不在里面,那自己这场兴师动众的赌博算是输惨了、 几个马仔用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把那扇门打开了,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明,这道光线竟然是从货柜里面照出来的,秦笑愚伸过脑袋往里面一看,嘴里忍不住一声惊呼。只见货柜里面竟然灯火通明,四壁都经过软装饰材料的包装,光线就来自顶部的一盏吸顶灯,在一个角落里铺着厚厚的褥子,上面坐着一个劈头散发的女人,一双眼睛盯着外面黑暗中的人影,过了一阵,才认出了秦笑愚,竟然从容不迫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救我的……怎么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坐飞机出来的……” 秦笑愚那阵兴奋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呆头呆脑地笑道:“里面不错嘛……竟然还有卫生间……王子同这个混蛋真是太有才了……” 210. 忘年交 岳建东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被邹琳拉下水了,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暗地里替她出谋划策,再到今天亲自批准她动用刑警队的警力传讯王子同、突袭他的仓库,整个过程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他似的。 而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好像是心甘情愿被她拉下水似的,甚至都没有试图抗拒一下,内心里甚至还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只是除了兴奋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忐忑不安,他极力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龚汉文的嘱托,是为了配合一项秘密调查任务。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邹琳在他面前撒娇打痴的娇俏模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有虚伪的一面,表面上看,自己好像把邹琳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而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隐藏着一种见不得人的暧昧的期待,也许,这才是自己对邹琳一再纵容的根本原因。 真扯淡,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种念头,那小东西不过是为了哄的自己跟她“同流合污”,所以才做出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举动,自己这把年纪了,她怎么会……。 岳建东叹了口气,看看手表,嘴里嘀咕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再不放了他,领事馆的人可能就要找上门来要人了。 正准备出门,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在接电话前,岳建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拿起电话说道:“啊,丁局长……城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里的人一直在待命呢……” 丁朝辉没有回答岳建东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抓了王子同?” “不是抓,只是传讯……你知道我们已经接到报案……只是例行公事……”岳建东有点紧张地说道。 “你们分局今晚在货场有行动?”丁朝辉又问道。 对于丁朝辉的问题,岳建东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不慌不忙地说道:“货场?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好像是刑警队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是那边有点情况,他们还没有向我报告……” 丁朝辉沉默了一下说道:“王子同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他走吧,领事馆的人已经来市局要人了,省厅也有人亲自打来电话过问这件事……自古以来洋人的**模不得,现在也一样……” 丁朝辉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岳建东站在那里直发愣,在他想来,丁朝辉应该像以往一样对自己严加训斥一顿才对,怎么就这么淡淡的几句话就完了。难道他跟王子同不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只见邹琳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先不说话,自己拿只杯子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才微微喘息道:“差点搞砸……”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都不敲门,就像是进自己家里似的,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她的上司,说不定在她眼里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同事呢。 岳建东心里责怪着,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心的神情,似不经意地问道:“看你那样子,好像有点收获嘛……” 邹琳一**坐在岳建东对面一把椅子里笑道:“收获倒没有,还好没出事……对了,缴获了几把枪,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今天我不去的话,货场非闹翻天不可……王子同那几个保镖竟然都持有武器,并且还有持枪证……” 岳建东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街头的小混混腰里面都别着一把枪呢,何况王子同的保镖?究竟出什么事了?王子同现在可以放了吧,刚才丁朝辉打来电话了,领事馆和厅里面都出面过问这件事呢,再不放掉,小心产生国际影响……” 岳建东的话显然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他奇怪自己现在在邹琳面前怎么就摆不出一点权威的样子呢,好像自己是她的下属似的。 “怎么?丁朝辉又训你了吧?”邹琳问道。 “这次例外,我也正感到奇怪呢,听他语气,好像对我们抓王子同并没有多大意见,只是出于无奈才让我们赶紧放人……”岳建东点上一支烟说道。 邹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奇怪,在货场虽然碰见了高斌,可明显他们没有什么准备,否则秦笑愚的人今天哪能这么轻易溜掉……我倒觉得高斌跑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带来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市局的刑警,谁知道他在哪里凑来的几个人……” 岳建东沉思了一下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情况是今天晚上在城东发生了一起袭警案件,丁朝辉怀疑是扬清桥那个案子的延续,由于是突发情况,又是在晚上,警力一时集结不起来,所以,他把能用的人都派到城东去了……” “城东?死人了吗?”。邹琳惊讶地问道。 “派出所上报的时候显然夸大了情况,根本没有警察受到袭击,而是有人朝着一辆空警车连开了几枪……”岳建东说道。 邹琳似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巧了……那第二种情况呢?” “你说,丁朝辉会不会跟王子同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在暗地里故意给他找麻烦,否则他如果把货场的事情当回事的话,你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月兑身……现在就看他事后会不会调查这件事……”岳建东说道。 邹琳笑道:“让他调查好了,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消失一段时间,你就说我休假了,去哪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往我身上推……甚至可以说是擅自行动,根本就没有得到你的同意……” “你的意思是要会北京?”岳建东吃惊地问道,其实,他早就劝过邹琳,出于安全考虑,让她马上会北京去,可现在突然听说她要走,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难舍难分,好像没有了邹琳,今后的日子会感到寂寞似的。 邹琳盯着岳建东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背后,一双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揉着,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吹气如兰地低声问道:“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走啊……” 岳建东心中一动,很想模模肩膀上的那只小手,可最终还是极力克制住了,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我巴不得你早点走呢,省的在这里尽早给我找麻烦……” 邹琳狡黠地一笑,嗔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哼,人家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去休假,过一阵还会回来的,休闲赶人家走……” 211. 有点伤感 岳建东见女人一副娇媚的模样,心里直痒痒,忽然想起一个词叫“老牛吃女敕草”,忍不住脸上一热,转过身去低声道:“也许你根本就不该来……” 邹琳走到岳建东的身后,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在他的脊背上贴了一会儿,低声道:“我走之前想请你吃顿饭……算是对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的感谢……你来吗?”。 岳建东极力控制住自己转身抱她的,挣月兑开胸前的双手,走回自己的座位,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这才沉声说道: “你如果要走就趁早,你今天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你跟秦笑愚的关系,丁朝辉越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其实越危险,他不对你下手一方面是顾及你的身份,另一方面也知道你弄不出什么名堂,但是,如果你和秦笑愚刘蔓冬搅到一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手,他不可能让你把对他们不利的材料带出<去…… 别忘了,他的身后可有大人物支持……我总觉得,上面其实也没指望你在临海市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们这种身份的人全国各地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走走形式罢了,你也不要太介意自己空手回去……” 邹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空手回去?你也太小看我了……告诉你,过两天我要和刘蔓冬面谈一次,她怎么也要给我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岳建东惊讶道:“刘蔓冬?难道她还不打算走?”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跟我的这次见面是秦笑愚承诺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岳建东担忧地说道:“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恐怕没人能拦得住你,可如果你要是跟刘蔓冬见面的消息被透露出去,恐怕想走也走不掉……” “除非是你透露出去……这事目前只有你、我和秦笑愚知道,我知道有风险,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半途而废,我会的……”邹琳说道。 岳建东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刘蔓冬看来是有点活腻了……我告诉你,丁朝辉已经在准备一场全城的大搜捕,不但会投入所有的警力,还要邀请武警部队也参加这次行动,如果她和秦笑愚留在城里面,基本上没有多少死角可以藏身……” “怎么没有?”邹琳笑道:“起码在你的辖区之内应该还有几个安全的地方,我已经邀请他们来你的地盘了,有你的保护,我想他们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劫……” 岳建东张张嘴说不出话,心里悲叹一声,自己这把老骨头看来非要被这死丫头折腾散不可,这事万一被丁朝辉知道了,自己别说当局长了,说不定坐牢都有资格呢。 “你这不是胡闹吗?”。岳建东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严厉的话。 邹琳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娇惯坏了孩子,拉着岳建东的胳膊娇声道:“局长,这么大的忙你都帮了,这点小事还推三阻四的……哼,你要是害怕丁朝辉就算了……”说完小嘴觉得老高,哪像一个警察的样子。 岳建东终究没有忍住,嘿地笑了一声,伸手在邹琳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板着脸说道:“难道我会吃你的激将法?我帮你和帮秦笑愚那可是两码事,性质不同,后果更不一样…… 你不是很聪敏吗,也不仔细想想,就算丁朝辉现在还没有怀疑到我,可起码也不会信任我,到时候恐怕我的辖区比别的辖区查得更严……你让他们躲到我这里,实际上是把他们送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 邹琳嫣然一笑,拉着丁朝辉的手臂没有松开,娇声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丁朝辉也这么想的话,效果就不一样了,俗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胆量,我知道,秦笑愚之所以到现在还逍遥法外,就是因为丁朝辉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你担心什么?如果他们在你的辖区被抓了,你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你别亲手抓他们就行了……” 岳建东被邹琳搞得哭笑不得,一下仰靠在椅子里,叹息道:“龚局长真是个老狐狸,自己躲在一边看戏,让我在这个烂泥潭里面打滚……我早晚非被你害死不可……罢了罢了,我还是早点回家抱孙子吧……” 邹琳一阵咯咯娇笑,低声道:“局长,据我所知,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孙子了,外孙和孙子可不一样……哎呀,说着说着就把王子同忘掉了……我这就去放他,不然领事馆的人要找到门上来了……”说完一低头在岳建东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岳建东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听见关门的声音之后,才伸手模着自己被亲过的脸,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既然晚节不保,那就趁着还没有滚蛋之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也许,龚汉文把这个死丫头安排在自己身边本身就有着某种微妙的意味。” 秦笑愚接上刘蔓冬之后,马上遣散了手下,只带着柴进陈刚何亮三个人分乘两部车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在街上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尽管是在夜里,可街上那些摄像头也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 同时还要避免再次跟警察遭遇,在他想来,警察肯定会在一些地方盘查过往车辆,尤其是一些主要的出入口说不定已经封闭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找个僻静的地方避避风头,等到警察们松懈下来再想办法送刘蔓冬出城。 在行动之前,为了预防万一,他准备了两个藏身之地,一个就距离货场不远,另一个稍微靠近主城区,都位于比较偏僻的街道,他已经派人查看过了,这两条街道都没有安装摄像头,最主要的是,他接受了邹琳的建议,这两个藏身点都在三分局的管辖范围之内,不过这也只能是权宜之计,他本人并不了解岳建东,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他的身上。 “这房子也够破的,能洗澡吗?”。刘蔓冬一进门就皱起眉头说道,不过,当她看见刘幼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马上伸出手臂大呼小叫道:“啊,我的宝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幼龄扑进干妈的怀里,娇嗔道:“干妈,你还好吧,人家都急死了……”说着,瞥了秦笑愚一眼,拉着刘蔓冬坐在沙发上,低声道:“就在这里住两天,他已经安排好了,一有机会就送你走……” 刘蔓冬看看秦笑愚,惊讶道:“走?走哪去?” “当然是离开这里啊,刘幼霜不会上甘罢休的……”刘幼龄说道。 刘蔓冬哼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会善甘罢休?难道我就会善甘罢休?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里,这座城市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我原本以为不去招惹她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会下毒手……对了,谁出卖的我,你们搞清楚了吗?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去,并且显然知道我每天晚上有散步的习惯……” 秦笑愚摆摆手,让柴进他们倒另外一个房间去,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瓶葡萄酒,一只高脚杯笑道:“先喝杯酒,这几天憋坏了吧……”说完倒了一杯酒放在刘蔓冬的面前。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哎,如果你不摊上这些事,原本应该……”话没说完,就端酒就被贪婪地喝了一口,还闭上眼睛砸砸嘴巴,好像是在品位酒的档次。 “干妈?这么多天难道他们一直把你关在那里面?你见过刘幼霜和王子同吗?”。刘幼龄问道。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今天你们没有把我救出来,应该这两天就要见面了……就她那点道行,还是我教她的呢,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摆弄?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呢,究竟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 刘幼龄瞥了秦笑愚一眼,似乎是想让他揭露这个谜底,她心里很清楚,就凭着干妈这些年对保镖的信任,一旦她知道是自己贴身的其中一个保镖出卖了她,无疑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秦笑愚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隐瞒她,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刘蔓冬很有可能会怀疑他存有复杂的动机呢,因为她的藏身之地,作为外人也就只有他清楚。 “刘总,这是一个悲剧,不管对你来说还是对那个出卖你的人来说都一样……实际上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冶铁民是唯一一个离开你的人,并且他现在下落不明…… 前几天在扬清桥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两个警察,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冶铁民干的,但是警察显然已经锁定他为嫌疑人了,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比去我们更清楚,并不是他要出卖你,而是不得不出卖你,他现在正受到良心的谴责,并且已经开始采取极端的报复行为,我正在想办法阻止他,不然他只能给我们抹黑…… 说实话 说实话,这次对你的绑架,就算没有冶铁民也有李铁民杨铁民,真正的对手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人……总之,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劫难,万幸现在已经了,所以,我觉得现在对你来说,谁出卖了你,或者今后他们还将有什么行动,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待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看得见模不着,他们就寝食难安…… 所以,我的意思是过两天就送你出去,趁着公安局还没有对你采取行动之前,先到国外待一阵,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估计刘幼霜马上会让公安局给你立案,并且通缉你,那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刘蔓冬在秦笑愚说着长篇大论的时候,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摇晃着,好像已经被说服了,等秦笑愚说完之后,她扭头盯着刘幼龄问道:“宝贝,你的意思呢?” 刘幼龄赶紧说道:“我和笑愚的想法一样,只有你安全了,我们才放得开手脚……” 刘蔓冬把酒杯往茶几上重重一墩,墩的酒花四溅,瞪着眼睛盯着秦笑愚低声说道:“好啊,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感情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两个已经搞到一起了……” 刘幼龄胀红了脸,瞥了一眼秦笑愚,娇声道:“干妈,你胡说什么呀?人家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你看看,我跟笑愚走了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人怎么放心吗?”。 秦笑愚知道刘蔓冬本应该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可在被王子同当做猪一样在不见天日的货柜里关押了七八天之后,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心里面那股邪火可想而知,不发泄出来非疯掉不可。 这个时候跟她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要不了几天,她自己也会想明白的,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少为妙,可惜自己跟她现在有辈分上的差异,否则,把她抱到床上狠狠地操她一顿,什么都好办了。 刘蔓冬见秦笑愚只顾埋头抽烟,好像火气更大了,一伸手就夺过他的烟扔在地上训斥道:“怎么?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变成你们的累赘了?去国外?还用得着你们说?要走早就走了,还等到今天? 我不敢说大话,如果我想过个清闲日子,他们还不至于不答应,可问题是,我刘蔓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早知道这样,你们就不该来救我,让我死在他们手里算了,总比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强多了……” 刘幼龄虽然强悍,可在干妈面前就变成了一个乖乖女,见刘蔓冬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直在给秦笑愚使眼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理由由他负责似的。 秦笑愚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才抬起头盯着刘蔓冬说道:“刘总,其实我和幼龄也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如果你执意要待在城里面,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什么累赘不累赘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出来大家伤感情,我这个通缉犯在你那里住这么久,你也没闲我累赘啊…… 你不知道,这次为了救你,每个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人害怕过,我甚至冶铁民如果不出事,他也应该会奋不顾身地救你,你应该感到欣慰。 可问题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你是临海市的名人,目标太大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对于刘幼霜来说,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只要你不走,这场较量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目前来说,他们占有绝对的优势,你看看,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太阳一出来就不敢活动,我每天晚上都不能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葡萄酒,没有热水浴……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你这个老太太能够适应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当一个人被多年的背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感情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和幼龄吧,我们保证有这么一天,你能够堂堂正正地回到临海市,在一个种满大麻的花园里颐养天年……” 刘蔓冬怔怔地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好像现在才认识他似的,忽然放下手里的酒杯,当着刘幼龄的面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笑愚……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 秦笑愚没想到刘蔓冬竟然会当着干女儿的面表现出柔软的一面,一时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双眼睛求救似地盯着刘幼龄,没想到这个小魔女竟然脸上一副暧昧的笑容,故意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尽。 秦笑愚心里愤愤不平,赌气似地一伸手就把刘蔓冬丰腴的身子楼住了,含糊其辞地说道:“你的年纪跟我妈也差不多,我刚才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说完,忽然想起上次在郊区那个小房间,刘蔓冬把自己光着身子诱惑自己的情景,忍不住就脸红了,不过,他倒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刘蔓冬,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能混到今天也不容易。 刘蔓冬抹了几滴眼泪,心情似乎平静了一点,从秦笑愚怀里抬起头来幽幽说道:“这道理难道我还不懂……不过我这人的脾气你不了解,如果让我背井离乡,我宁愿跟他们妥协,他们不就是要钱吗?如果你和幼龄不在乎,我干脆就给他们算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在临海市土生土长,一句外国话也不会说,你让我去国外,还不如让他我死了算了……”说完,又一头扑进秦笑愚的怀里哼哼唧唧抽泣起来。 秦笑愚一听,自己前面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心里准备,刘蔓冬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如果自己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服,那她就不是刘蔓冬了,既然她这么说,也许心里面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 “如果不去国外的话,拿你准备怎么办?难道跟着我和幼龄东躲西藏?” 刘蔓冬马上就收起了女人的娇柔,端起酒杯慢慢抿了几口,缓缓说道:“我想找几乎和孟桐见个面,问问刘幼霜干的这些事是不是他的主意,如果是孟桐的意思,那我就彻底死心了,别说是国外,就算是月球我也会去……但是,如果这些事情都市刘幼霜私下的阴谋,那对不起,我要和她算这笔账……” 秦笑愚吃惊地说道:“那还用得着问吗?刘幼霜是孟桐的,没有他点头,刘幼霜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再说,孟桐就这么容易见到吗?我敢保证,他不会见你的,你这样做只能给刘幼霜提供第二次机会……别再抱还想了……” 刘蔓冬似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不,你不了解他,他虽然痴迷于权力,但是还不至于这么无情……他这么多年对祁红的感情就能说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你的什么预感?”刘幼龄忍不住问道。 刘蔓冬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茶几低声道:“我觉得他不会对我这么无情……” 秦笑愚这个时候才认清了刘蔓冬的另一面,尽管她一生在临海市叱咤风云,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女强人,可骨子眼里还是摆月兑不了女人的局限,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对孟桐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幻想正是她这次劫难的根源。 “你……你是不是一直爱着他……”秦笑愚忍不住问道。 可问完之后就有点后悔,觉得跟刘蔓冬这种女人谈这个爱字,要么是玷污了这个爱字,要么就是玷污了刘蔓冬,可随即就想起了南琴,想起了韵真、徐萍、吴媛媛、邹琳,以及现在的刘幼龄。 如果说刘蔓冬配不上这个爱字,自己又比她强多少呢?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爱情有时候就像是一件奢侈品,昂贵的无法承受,可有时候又廉价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件地摊货,买来是好奇,丢掉是心情,反正和爱扯不上一点关系。 “你胡说什么?”刘幼龄似乎也没有想到秦笑愚会有这么荒唐的一问,忍不住呵斥道。 刘蔓冬淡淡一笑,笑容里面带着些许伤感,喃喃自语道:“我还有什么权利谈爱不爱呢……只是一种对故人的怀念而已……” 212. 老狐狸 秦笑愚多少能够理解刘蔓冬的心情,毕竟这么多年一来,她都是孟桐的枕边人,即便彼此之间没有多少感情,可也算得上是一个老玩伴了,即便是待在一个窝里面的老鼠,时间长了之后也会产生依赖,何况是人呢。 不过,他根本不刘幼霜的所作所为跟孟桐没关系,就算不是他指使的,起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一个省委一把手,怎么能对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呢,只不过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可能亲自操刀而已。 毫无疑问,像孟桐这种对权力充满了的人,一旦察觉到有人对他产生威胁的时候,就算是亲娘老子也不见得轻易放过,张红兵的悲惨遭遇就说明了这一点,可笑刘蔓冬居然还对她抱有幻想。 他本想再劝劝刘蔓冬,可见她痴痴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刘蔓冬遭遇这次劫难之后,在性情上发生了某些变化,虽然内心里还充满了仇恨,可已经不像那样充满自信,而是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了。 “刘总,现在一切都变了,这次他们绑架你就是意味着大家撕破脸了,就算你把手里的钱都给他们,也不会给你带来安宁,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权力和地位,你想想,他们会不会善甘罢休,再说,这么大的一个临海市,你觉得有没有可供你藏身的安全之地……”秦笑愚最后劝道。 “刘蔓冬慢慢啜饮着葡萄酒,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有,有个地方对我来说再安全不过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说服她……” “什么地方?”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祁红的家……”刘蔓冬狡黠地眨眨眼睛低声道。 “祁红?”秦笑愚惊呼一声,似乎有点不自己的耳朵。 可随即一想,刘蔓冬的这个大胆想法还确实有她的道理,祁红的家别说轻易没有人敢去造次,甚至基本上谁也不可能想到刘蔓冬会躲在她的家里,只是刘蔓冬有点悠闲异想天开了。 尽管她们是老相识了,可彼此之间不但没有多少友情,这么多年来甚至还在暗地里互相排斥,祁红不可能不清楚刘蔓冬和孟桐的关系,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心胸不会大到能够和另一个女人共享男人的地步。 何况,祁红可是出于多年的感情才委身于孟桐,而刘蔓冬则更多的是出于利益考虑,即便两个人同样是第三者的身份,可祁红完全有资格在道德上鄙视刘蔓冬,她们之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冲突,那是因为两个人各取所需而又眼不见为净罢了。 所以,现在如果说让祁红允许刘蔓冬躲进自己的家里并且提供保护,可能性基本上为零,不但她感情上无法接受,就凭着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趟这个浑水。 当然,秦笑愚明白刘蔓冬想躲在祁红家里的用意还不仅仅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她刚才就透露了想见见孟桐的心思,她这是谋划着利用祁红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你不会觉得我能说服祁红会接纳你吧?别说是你,我现在作为一个通缉犯,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见她,何况她也不会见我……”秦笑愚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刘蔓冬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低声道:“但是你可以说服你的小情人,让她去做祁红的工作……我现在还是清白的身子,公安局又没有把我当做罪犯,在她家里住几天又不会玷污她名声,再说,谁会知道呢……我们是老相识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也许我们之间还有好多共同的话题呢……” 秦笑愚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道:“那韵真总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她母亲吧。” “理由嘛,很简单,老碰到了一下事情,需要她的帮助,当然,这种帮助不是无偿呢,我可以让她在晚年的时候实现几十年来的一个夙愿……” “什么夙愿?”秦笑愚好奇地问道。 “让她跟孟桐终成眷属……”刘蔓冬说道。 秦笑愚忍不住扑哧一笑,心想,这婆娘多半是在那个货柜里待的太久了,不但陷入了想入非非,而且还变得傻乎乎的,就算祁红有这个意思,孟桐也不会为了一个老女人感冒政治风险离婚再娶。 何况,孟桐早就被刘幼霜绑在裤腰带上了,想甩也甩不掉,除非他有温莎公爵的勇气,要美人不要权力,孟桐虽然多情,可并不是一个可以为爱情舍弃一切的人,否则当年在临海县的时候就没必要和祁红偷偷模了。对于孟桐来说,这辈子尽干一些偷鸡模狗的事情,也许他本身就有这个爱好呢。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恨荒唐?”刘蔓冬见秦笑愚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嗔道。 “起码不现实……”秦笑愚不想太打击刘蔓冬。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的心思我明白……刘幼霜一直对孟桐和祁红的关系很紧张,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为什么?为什么她对孟桐别的女人不这样?尤其是在刘定邦死后,我估计刘幼霜更紧张了……此外,我知道,祁红内心深处肯定有这么一个夙愿,只是她这人城府深,一般不会轻易把内心世界袒露出来,但我肯定她有这个想法,尤其是在刘定邦死后,不然她也没必要和孟桐死灰复燃了……” 秦笑愚笑道:“问题是你没有考虑一下孟桐的为人和身份……” “我当然考虑过,不过这话扯得就远了……”刘蔓冬胸有成竹地说道:“对孟桐来说,不管刘幼霜的所作所为是他在暗中指使还是毫不知情,这个女人都已经成为他尾大不掉的麻烦,其实他应该能够意识到,真正威胁着他仕途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 如果他听任刘幼霜折腾下去,早晚会栽在自己的手上,但是,他现在可能被刘幼霜拿住了七寸,无法挣月兑,需要借外在的力量才能摆月兑刘幼霜的控制,但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如果不是绝对可靠的外在力量,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所以他一直选择和刘幼霜妥协,以便相安无事…… 临海官场上的人都知道孟桐和孙正刚一直在明争暗斗,可并不清楚他们在斗什么,大多数人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省委一把手和一个有背景的省长之间的权力之争,实际上并非如此…… 去年,我去过一趟北京,我跟那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有些接触,实际情况是,北京高层即将进行权力交接,有人看中了孟桐,有意让他出任下一届副总理的人选,而这个人选的候选人并不是仅仅孟桐一个人,还有两个省的一把手参加角逐,最终谁能胜出,那就要在双方博弈之后才能见分晓,孙正刚正是北京这场博弈在地方上的代理人,只不过他站在孟桐的对立面,所以,这一年来,临海官场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跟这件事有点关系,就包括我们这些人,表面上看跟孟桐和孙正刚的争斗扯不上关系,但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天上电闪雷鸣的时候,地上肯定是阴雨霏霏…… 现在话说回来,难道孟桐能指望着带刘幼霜走进中南海?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孟桐和祁红死灰复燃?我不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孟桐应该不仅仅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首先祁红在临海的官场上声誉颇佳,和她结成同盟能够沾点正气。 同时,祁红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和孙正刚心存芥蒂,可以说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此外,孟桐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不可能和那个只喜欢钱并且野心勃勃的商量,多半是祁红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你说,如果条件许可的话,孟桐难道不想娶祁红做? 当然,如果孟桐这个时候抛弃刘幼霜是为了娶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对他的政治生涯来说无异于自杀,可是,如果刘幼霜主动退出的话,他和祁红的婚姻就不同了,不存在喜新厌旧的问题,而是一个忠贞的爱情故事,甚至可以传为一段佳话,只是要把当年他们偷情的部分踢掉就可以了…… 而最重要的是,迄今为止,刘幼霜和孟桐竟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这其中的原因目前还搞不清楚,也许是孟桐已经无能为力了,也许是刘幼霜压根就不是一只产蛋的鸡,我原本还以为她肥肥硕硕的**能够扭出一个圆满的人生呢,谁曾想到……事实上,据我所知,这些年孟桐和刘幼霜很少同床共枕,他们之间已经谈不上什么感情了,完全是在靠利益勉强维系。 可祁红和孟桐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仅有感情,有共同的目标,甚至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只是这件事永远也见不得光,不然,祁红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守口如瓶了……” 秦笑愚和刘幼龄就像听天书一样听完了刘蔓冬长篇大论,呆呆的半天没有,这倒不是他们听出了什么滋味,而是惊讶于刘蔓冬这个整天坐在沙发上抱着酒瓶子的女人怎么就什么都知道呢,真不明白一个贩毒、开娱乐城、开地下钱庄、拉皮条的女人整天考虑这些干什么。 “可问题是……你能做什么?祁红为什么你……”秦笑愚云里雾里地问道。 刘蔓冬老气横秋地说道:“人们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共同的目标和利益基础之上的,否则,就是扯淡……这一点我和祁红不冲突,她没有必要怀疑我……至于我能干什么,很简单,我手里有你们啊,你们能够把我的想法付诸实施……” 秦笑愚好像明白了刘蔓冬用意,好像又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保孟桐?竟然替他出力?可是……” 刘蔓冬见秦笑愚傻头傻脑的样子,嘴里一阵咯咯娇笑,伸手模他的脑袋,低声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一直是站在孟桐的对立面?实际上你错了,一方面你离他还很远,另一方面你目前做的事情对他并不会造成什么危险。 不过,不能否认,你已经触动了刘幼霜,不然也不会变成通缉犯了……好了,这些动脑筋的问题就交给我,动手的事情交给你们,别担心祁红,她可要比你们高瞻远瞩,我去她家里住几天,顺便叙叙旧,她不会拒绝的,你只管把这事通过你的小情人转告她就可以了……” 秦笑愚还是固执地说道:“我觉得祁红和孟桐不现实……难道你没有看到电视吗,孟桐的前妻张红兵已经出现了,孟欣还编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即便孟桐有可能再婚,他也应该娶张红兵,这才是一段佳话呢,他要是娶了祁红,岂不是把自己的婚姻搞得一团糟?” 刘蔓冬笑道:“可张红兵已经变成白痴了,一个省委一把手怎么能有一个白痴呢,她只要善待张红兵就可以赢得人们的尊重,事实上,张红兵再也不会出头露面了,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会把她忘掉……但是,你要记住,刘幼霜必须要有个善终,否则,孟桐就不可能有新生……” “但是……孟桐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我的任务可是……”秦笑愚心里就是想不通,原本他还以为刘蔓冬被救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孟桐决裂呢。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严肃地说道:“你已经没有任务了,公安局都把你变成通缉犯了,还扯什么任务?你的任务现在由我来给你布置……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你有出头之日的一天……你不是说要让我在一个种满大麻的花园里颐养天年吗?准确点说,应该是将来我们共同守护着一个种满大麻的花园…… 一切都只能到刘幼霜为止,她是最高目标,所有的坏事都是刘幼霜做的,刘原王子同吴世兵都是帮凶,而我是一个受害者……等到孟桐当上了副总理,我们的冤案就会得到平反,那时候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了,那时候美人爱英雄,你的小情人就会像当年她的妈妈一样不顾一切……” 秦笑愚觉得刘蔓冬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梦想家了,不过,她所描述的未来倒是很有吸引力,什么副总理,什么种满大大麻的花园他都没有兴趣,倒是最后一点颇具诱惑力,如果自己最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韵真说不定真的会认真考虑自己的将来呢。 “刘总,我看你很疲倦了,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慢慢说……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一声,这次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把你救出来,有个警察帮了很大的忙,只是她先前有个条件,希望你出来之后见你一面,有些事情她想和你谈谈……” “警察?刘蔓冬惊讶地说道:“她想和我谈什么?难道想要点好处?”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也许,反正我已经答应她了,这个人我信得过,你可以见见她,至于她想跟你谈些什么,我就不感兴趣了……” 刘蔓冬站起身来剩个懒腰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道:“要钱的警察我从来都不他们……也许你说的这个例外……”说着回头看看刘幼龄,冲她招招手道:“宝贝儿,你今晚也住这里吧,跟干妈一起睡……” 刘幼龄瞥了秦笑愚一眼,红着脸扭捏地说道:“我回去了,明天还要呢……” 刘蔓冬嘿嘿笑道:“看来你已经替自己找了一份工作?那就早点走吧,不然我担心这小子打你的坏主意……” 秦笑愚红着脸站起身来,在刘蔓冬走进卧室之前,忽然问道:“刘总,你认识岳建东吗?这个人怎么样……”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低声道:“怪不得……你倒是很有眼力,不过,我可告诉你,那可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和他打交道,最好悠着点……”说完就走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217. 好心没好报 丁朝辉和高斌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马上明白了李微的来意,可丁朝辉矜持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就这么追出去,便不停地冲高斌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让他赶紧去追李微。 高斌明白了上司的意思,在李微走进电梯之前拦住了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大记者,脾气不小嘛?来来,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丁局长接连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脾气大着呢,你瞧,市委书记刚刚打来电话,催着要马上破案,他都上火了,我也被训了一了……”说完,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芳。 李微愤愤地说道:“训你是应该的,你是他的下属,他凭什么训我……我又不是你们公安局的人……哼,好心没好报……” 高斌笑道:“等他消火了就会给你赔礼道歉……这样吧,他马上要去市委见王书记,既然来了就去我办公室坐坐,这位美女好像还是第一次来公安局吧……” 李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把东西给你吧,我还忙着呢,别以为我闲的没事……”说完,把一个微型录音带交给了高斌,继续说道:“这是那个杀人凶手交给我的,他把它放在一个超市的保险柜里,并且留下了密码……我听了一下,应该是派出所那个警察临死之前的录音……” “里面说些什么?”高斌吃惊地问道。 “是那个警察的忏悔……说他和所长两个人怎么违法违纪,变着法子搞钱……反正不是好话……”李微说道。 “薇薇,你肯定复制了这盘录音带,这可关系到公安局的声誉,你还是先不要把它公开,等我和丁局长研究之后再给你一个意见……” 李微一撇嘴道:“荣誉?不能因为面子就掩盖丑陋吧,哼,公安局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我走了……” 高斌赶紧拉住李微一条手臂问道:“他是怎么通知你的?” “短信。”李微说道。 “把手机号码告诉我。”高斌急忙拿出刚才常宁写给他的那个号码,准备做个比对。 “那不行,如果我告诉你,他就不会再跟我联系了……”李微说道。 “薇薇,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个凶手很危险,肯定还会继续作案,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高斌严肃地说道。 李微犹豫了一阵,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报出了一个号码,高斌听完,微微有点失望,嘴里却说道:“我代表公安局感谢你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抓住了凶手,你的功劳最大……” 李微一撇嘴,嗔道:“谁稀罕?不过,我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抓到他……”正说着,电梯到了,李微拉着李芳钻了进去,冲高斌笑道:“高处长,抓住了他可要通知我一声,我还想采访他呢……” 李微和李芳来到一楼大厅,几个认识李微的警察马上跑和她寒暄,好一会儿才摆月兑了纠缠,来到外面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面。 “薇薇,刚才见你气冲冲的从里面跑出来,究竟怎么啦?”李芳问道。 李微哼了一声,拉上安全带,盯着李芳说道:“居然跟我耍横……你不知道,现在就有这么一些男人,只要在你身上趴过几次,就觉得你的灵魂都是他的了……我李微可不是那种浅薄的……” 李芳捂着嘴吃吃笑道:“瞧你说的难听不难听……” 李微正色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呢,我跟他在一起,一不图他的钱,二不图他的权,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你不知道,我就喜欢现在这份职业,我想把它做到极致,就像世界上那些有名的记者一样……如果让我在他和事业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哼,他竟然想把我变成他的喉舌,有没有搞错?” 李芳担心地说道:“如果他知道你的这种想法,恐怕……” 李微摆摆手,把车开上了主干道,忽然说道:“小芳,我在想,如果我们能跟那个凶手联系上就好了,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这么很警察,起码有个原因吧,如果我们能够提前把他的动机搞清楚,肯定是一条大新闻……” 李芳故作吃惊地说道:“薇薇,那可太危险了,你以为自己是在美国呢……” 李微瞥了李芳一眼,嗔道:“什么美国中国,我们的职业都是一样的,寻求真相是我们的共性,现在国内的记者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拿一份政府文件就开始编新闻的年代了,如果你想让观众记住你,就必须搞一点触动他们灵魂的新闻……但是这种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李芳笑道:“你别异想天开了,连警察都找不见他,你怎么能跟他联系上……” 李微狡黠地一笑道:“我并没有把凶手的手机号码告诉高斌,刚才给他的那个手机号码是瞎编的,他永远也打不通,从现在开始,我们每过一个小时打一次那部手机,我就不信他永远都不开机?” 李芳惊讶地盯着李微,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渐渐,这个女记者跟自己的性格竟然有着很多的共同之处。 “薇薇,只要你不怕,我就陪你一起去,我觉得他之所以这么恨警察,很可能受到过警察的虐待,他用在几个死者身上的手段,无非是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说还能有什么深层的原因……”李芳说道。 李微想了一下说道:“从那盘录音带来看,他就像是一个审问者,把录音带交给我就是想证明一个偏激的观点:警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同时也是在极力为自己的杀人行为辩解,说明他在杀人之后是有所悔悟的,只不过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某种情绪……” 李芳笑道:“你都快成了心理学家了,如果你能阻止他继续杀人,当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问题是……” 李微打断李芳笑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他?” 李芳睁圆了一双美目吃惊地问道:“难道你希望他继续杀人?” 李微白了李芳一眼,嗔道:“等人家把话说完……我是希望他继续审问下去,但是不要弄出人命…… 你想想,他就像一个上天派来的审判者,有权审问任何警察,不分时间地点,随机择取,既公平又有代表性。当然,既然是审问,当然要用一定的刑罚,不然那些做了坏事的警察也不会轻易交代啊,只是最后一定要留下他们的性命……然后,他把审问的录音带交给我们,这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啊……” 李芳惊呼道:“天呐,薇薇,你可千万别让那个人知道你的这种危险想法,不然他非休了你……” “休了我?我们又没结婚,有什么可休的,他也就只能回家休,至于我嘛……我是自由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去寻找自己幸福的生活……” 李微说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扭头盯着李芳问道:“小芳,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我和他的关系?不然这样,我就把他让给你,我替你介绍,就凭你这张脸蛋,这副身材……” 李微还没有说完,李芳就扑朝着她一阵扑打,嘴里嚷道:“我把你这张狗嘴……” 李微一阵咯咯娇笑,一边躲闪着,一边娇声道:“哎呀……别……人家开车呢……” 两个人正撕闹着,忽然听见李微嘴里一声惊呼,只见一条岔道里快速冲出来一辆轿车,还没有等李微踩刹车,只听一声巨响,两部车就撞在了一起。 李微身上绑了安全带,倒没有受到撞击,可李芳的身子却被撞得倒在了李微的身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芳,你怎么样?”李微伸手搀扶起李芳问道。 “哎呀,怎么回事?李芳好像有点被撞晕了,扶着脑袋说道。 李微一看李芳好像没有大碍,伸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嘴里骂道:“妈的,都是他的责任,我可是直行……这个混蛋……”说着就使劲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这时后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噪杂的汽车喇叭声,李微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径自走到车的右侧,只见自己的车的前门被撞出了一个五十厘米左右的坑,再看看那部撞自己的车竟然是一辆高档宝马轿车,车头已经撞得凹陷进去,漂亮的车灯也已经惨不忍睹,顿时心里面平衡了不少,因为这起车祸用金钱来衡量的话,对方的损失可比自己惨重多了。 可当她看见车里面坐着的一个女司机竟然没事似的,压根就没有打算下车的时候,怒火又燃烧起来,忍不住走,双手叉腰,狠狠地在车门上踢了一脚,大声喝道:“你怎么开车的……你给我出来……” 218. 大打出手 那辆豪车司机位置上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盯着李微看了几眼,随后那一张写有号码的纸条递过来,冷冷地说道:“去修车吧,保险公司不赔的话,就打这个……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纠缠……” 李微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可从那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鹅蛋脸,丰满的酥胸都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有着惊人的美貌,绝对不是自己和李芳能够相提并论的。尤其是拿着纸条的那只手,不仅手指又细又长,并且晶莹如玉,再配上这辆豪车,很显然,这个女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一瞬间李微竟有点气馁,就算讲道理,最终还不是赔点钱了事,反正人又没受伤。 可就在李微接过那张纸条的时候,一瞥眼间忽然发现汽车个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也没有分辨出男女,一时心里面就有点不平衡,心想,好啊,.+du.原来是个有钱人养的二乃,竟然在自己面前装逼,看她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不管怎么说,在临海市自己这张脸也算是有点知名度了,也许她是在故意藐视自己呢。哼,想走?今天还就不让你如愿。 李微把手里的那张纸条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咱们公事公办,等警察来处理……” 就在这时,堵在后面车上的很多人显然已经认出了李微,纷纷下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跟她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李微吗……” “这车是怎么开的,明显就是违章吗?”。 “架子还挺大啊,连车都不下来……” “妈的,有钱了不起啊……” 这时,那个女人好像也意识到了围观者的敌意,升起了车窗玻璃,然后就发动了汽车开始慢慢往后倒,明摆着是想溜掉。 李微一看,上前抓着车门的把手大声道:“你不能走……必须要交警来处理……” 可那个女人好像没听见,继续倒车,李微一个没站稳就被拖倒在了地上,那些围观者一看这情形,没等李微,一窝蜂就围了上去,有人嘴里咒骂着堵住了车的退路,有人则咒骂着开始用拳头使劲敲打着车身,还有几个人把脸贴在了车窗玻璃上往里面看。 “别让她走掉……没王法了……”李微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崭新的裙子上沾满了尘土,冲上前去愤怒地敲打车窗。 这时,路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很多人是看热闹的,可已经把那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跑是肯定跑不掉了,不过,那个女人再没有摇下车窗,而是坐在里面不出来,好像是有点胆怯了。 “微微,你怎么没带摄像机啊,应该把这种人曝光……”人群里有人喊道。 “你们看看那车牌号,妈的,太牛逼了……”一个男人大声说道。 李微这才注意到这辆车的车牌号竟然是五个八,不用说,这两车里面坐着的肯定是大老板,撞了别人的车,竟然连面都不想露一下,这也太霸道了,自己好歹也算是临海市的名人,怎么能受这种窝囊气呢。 李微这样想着,就拿出开始给丁朝辉打,她打定主意今天要利用一下自己的特权,让这个暴发户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不就是有钱吗?钱可不能说明一切,有些时候权比钱更重要。 丁朝辉刚才冲着李微发了一通脾气,心里面正后悔呢,何况人家还是替自己着想,眼巴巴地跑来送线索,没想到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给骂出去了,心里琢磨着晚上不管多忙,都要抽点时间去情人那里一趟,一方面哄哄她,另一方面,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她迷人的身子里发泄过了,正好放松一下。 所以,他一看李微主动给自己打,也不管正在向王书记做汇报,假称是有关案子上的重要,跑出了书记办公室,躲在过道的一耳光拐角上,低声道:“薇薇啊,怎么?不生我的气了?” 李微哼了一声,低声道:“人家哪有时间生你的气……哎呀,人家快被气死了,这里有个暴发户没来由把我的车撞坏了,责任全是他的……可狗眼看人低,连句好话都没有,还想逃跑,把人家撞到在了地上……现在浑身还痛呢……” 丁朝辉一听,急忙问道:“没伤着吧……现在在哪里?” 李微娇声道:“在三环路口……那辆车里的人好无赖,他们锁上门就是不出来,要不是旁边的群众拦住,他早就溜掉了……” 丁朝辉听见里面乱哄哄的,心中一动,赶紧问道:“薇薇,现场是不是有好多人?” “是呀,谁都看不下去了……都在抱打不平呢……”李微得意地说道。 丁朝辉压低声音说道:“微微,只要人没事就算了……车坏了可以再买,听我的话,把车扔在那里等警察来处理,你马上悄悄离开那里……” “离开?为什么?”李微惊讶地问道。 “微微,你怎么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说不定就会演变成群体事件,难道你想自己被牵扯进去……你赶快离开,我这就让人处理……” 丁朝辉说完就挂断了,然后马上给临海市交警总队打了一个,让他们马上赶到三环路口处理一起交通事故,同时又打给四分局的局长,让局里面派人立即赶到现场,预防形势恶化,交代完,他才有点心神不宁地回去继续向王书记汇报工作。 胆小鬼。李微嘴里嘀咕了一句,一抬眼就看见几名交警已经挤开人群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们认识李微,其中一个小头目走向前来看看李微那辆车,又看看那辆豪车,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然后走过来说道:“你是李微吧,我经常看你的电视节目……肇事的司机呢?” 李微扬扬下巴,气愤地说道:“人家尊贵者呢,在车里面压根就不屑下来……” 那名警察皱皱眉头,走到那辆豪车前面敲敲车窗,这次那个女人马上就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也不知道她对那个交警说了句什么,只见交警把脑袋伸进车窗朝里看了一眼,和后座上的人交谈了几句,不一会儿就离开那辆车,冲着人群大声说道: “大家别围观了,只不过是一起交通事故,我们会处理的,大家赶快散去,不要影响了交通秩序……”说完,招招手,把几名交警叫,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那几个交警就像哨兵一样站在那辆车跟前,不让人靠近。 李微马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正准备走看看,那个交警已经朝着她走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薇薇,你现在就把车开走,责任全是他们的,修车的费用全部由他们出……我向你保证……” 李微问道:“你告诉我,车后座上的人是谁?” 交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反正你我都惹不起,她已经给我们总队长打了……你还是赶快走吧,反正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只要人没有出事,钱的问题都好说……”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薇薇,你看见了吧,警察总是向着有钱人,他们不是来处理交通事故的,而是来保护他们的……” 马上就有一个人附和道:“这社会哪有公平,我就奇怪了,车里面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也出来让我们瞧瞧啊……” 又有人喊道:“干脆把车掀了,看他还坐得住?” “对,掀了他……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顿时人群骚动,几个带头的慢慢朝着那辆车逼,把几个交警围在了中间。跟李微的交警马上跑到豪车跟前,大声道:“请大家冷静点……我说了,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 “你他妈的说的都是屁话……既然是交通事故,肇事者就要出来接受处理,为什么躲在车里面不出来……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对,出来……赶快滚出来,不然掀你的车……” “你们交警眼里只有豪车,看见豪车就像是看见了你们祖宗呢……人家薇薇的车撞成这样,里面还有个人,你们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马上就跑像条狗一样保护有钱人……大家上啊,把里面的玩意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 人群里发出一阵愤怒的声讨,很快,几名交警就被淹没在了情势汹涌的浪潮之中,就像大海里的几片树叶荡来荡去的根本无法阻挡愤怒的人群。 李微吃惊地看见那辆豪车已经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显然,已经有人在摇晃那辆车了,凭着这么多人的力量,那辆车肯定会被掀翻。 这时,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起了丁朝辉的警告,但这个时候她已经一筹莫展了,她知道,这种局势除了子弹,神仙也控制不住。一瞥眼,看见李芳从车里面走了出来,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这个助手竟然一直躲在车里面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还是在刚才的撞击中受了伤。 “小芳,你没事吧……”李微急忙问道。 李芳摇摇头,低声问道:“那辆车后座上的女人是谁?” “女人?”李微惊讶地问道。 李芳点点头说道:“我刚才瞥了一眼没看清楚,不过肯定是个女人……” “可……哎呀,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赶快走吧……”李微拉着李芳就想挤出人群。 就在这时,只听见人群中一阵欢呼,只见那辆豪车竟然被十几个人抬了起来,然后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那几个交警早就不见踪影了。 “我看看……”李芳挣月兑开李微,一闪身就钻进了人群。 “小芳,回来……”李微跺跺脚,干脆打开车门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面。 李芳左冲右突,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豪车跟前,看见十几个男人又想上前去抬那辆车,忽然,只见车门突然打开了,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然后一脚踢上了车门,一双眼睛冷若寒霜都怒视着人群,大声说道:“再动一下车,别怪我不客气……” 也许是女人的美貌让那些男人一瞬间有种惊讶的感觉,人群的噪杂声暂时沉寂了几秒钟,随即就听见一个轻浮的声音笑道:“这表子还真有几分姿色呢……肯定是二乃……” 另一个声音说道:“就凭她,卖一辈子也买不起这种车啊,正主在后面坐着呢,关键时候就是缩头乌龟,让女人在前面打前阵……” 忽然,只听一声惨叫,那个站在女人左侧说风凉话的男人被一脚踢中了下巴,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这一脚来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力量之大马上把那几个男人镇住了,他们似乎不这一脚是那个女人踢的,几秒钟的寂静之后,人群里就爆发出愤怒的呼喊。“竟然还敢打人……太猖狂了……收拾她……” 尽管有人大声呼喊,可暂时还没有人向前挑战女人,人们只是互相推搡着,慢慢朝着汽车靠近,可总有几个胆大的,他们跑到了汽车的尾部,试图把车掀翻,可刚刚抬起一点,只见那个女人一闪身就窜上了车顶,双臂似老鹰一般张开,两条长腿把围过来的几个男人接连踢倒了好几个,有两个被踢得满脸鲜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爬起来身来嘴里呼喝着扑上来,显然有拼命的架势。 这种愤怒的情绪马上感染了大多数人,人群发出一阵怒吼,竟然有人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那个女人在车顶上就像是个杂耍演员一般,左挡右突,可毕竟双拳难敌四腿,顾了车头,顾不了车尾,不一会儿,那辆车就摇摇晃晃的,大有马上就有被掀翻在地飞架势。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人群中注视着事态发展的李芳突然冲上前来,一伸手就抓住了车顶上那个女人脚腕利用一拉,女人一声惊呼,眼看着就要倒下来,只见她危急关头另一只脚用力一蹬,一个身子不但没有倒下去,反而直立着,远远看去就像是李芳抓着女人的脚腕把她高高举了起来,可随即,女人那只空着的脚,快速地朝着李芳的脸踢过来。 李芳来不及多想,只能自保,松开了她的脚腕,花掌如刀朝着那条踢过来的腿砍去,没想到女人只不过是一个虚招,目的就是要逼着对手松开自己的脚腕。李芳刚刚松手,踢出来的腿便快速收了回去,躲过了那一掌,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趁势踹倒了身后的两个男人,两只脚刚刚落地就晃动着双掌朝着李芳扑过来,似乎她已经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李芳毫不畏惧地扑上前去和女人快速地拆了几招,那股凶猛的尽头丝毫都不逊于男人之之间的搏击,看的周围的人忘记了正在做的事情,吃惊地看着两个女人在一块狭小的地方一声不响地性命相搏。 李芳越打越吃惊,没想到随便碰见一个女司机就有这种出神入化的身手,开始的时候显然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尽管她在一瞬间就打到了好几个男人,可那些人都是凡夫俗子,手脚上并没有功夫,能打倒几个也不稀奇。 可在交手之后,马上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只觉得女人那双纤纤素手招招不离自己的要害,两条腿来的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如果继续缠斗下去,根本就没有胜算的把握,她觉得只有秦笑愚的功夫和她旗鼓相当。 不过,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好奇,就凭这个女司机的功夫,汽车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坐得住,光是这份定力就非同小可,既然已经插手了,干脆就把事情往大里闹,反正这座城市越热闹,干妈和秦笑愚的压力就越小。 想到这里,李芳稍稍后退两步,逼住女人凌厉的攻势,趁机冲那些怔怔地看热闹的人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那里面的那个人拖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219. 狐狸精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提那个李芳的鼓噪,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正被李芳缠着,反正也腾不出手来制止,于是马上一哄而上,遗憾的是后面的车门锁上了,于是就有人打开了前门,眼看就要爬进去,那个女人一下就急了,飞起两腿踢得李芳节节后退,然后一伸手从腰里面拔出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枪,一挥手就朝着天上开了两枪。 嘴里大声呵斥道:“我是警察,谁敢再乱来格杀勿论……” 那些闹事的人本就是乌合之众,一听到枪声,哪里还敢造次,马上就做鸟兽散,一时,车跟前就空出来了一块地方。 只见那个女人一个旋身,就把手枪对准了李芳,喝道:“别动,不然打死你……” 嘴里说着,身子朝着车后退两步,一闪身就钻进了汽车,随着引擎的一声轰鸣,汽车忽然朝着前面猛地窜出去,轰隆一声巨响,挡在前面的李微的车被撞的朝着一边旋转出去。 随后,豪车就加足了油门,撞翻了两个拦在路上的闹事者,然后在众人的奔逃中硬是闯出了一条路,一路轰鸣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李微一直躲在汽车里面,也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芳的身影也被人群挡住了,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和女司机的搏斗。 看看情势汹汹,基本上已经演变成了一场群体事件,心中害怕起来,忍不住拿出想给丁朝辉打,可接连拨了几遍,都是在通话中,愤愤地扔下想钻出汽车,可就在这时,只见那辆豪车往后倒了几米,然后竟不顾一切地冲着自己冲过来。 她嘴里一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身子被撞得朝着另一边倒去,脑袋重重地碰在了左边的玻璃上,顿时就人事不省了。 李芳站在远处看得真切,可根本没法相救,嘴里惊呼一声快速地跑过来,只见那辆车已经被撞得变了型,连车门都无法打开。人群中顿时就有人大声喊叫起来:“哎呀,撞死人了……好几个呢……”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这不是公然杀人吗……警察都死绝了吗……” “别指望警察了,快走吧,说不定就要来抓我们了……” “没这么便宜,砸车……把那些有钱人的车都砸了……” 街上顿时就混乱起来,所有的人都到处乱跑,一些胆子大的人开始用石头砸车,而此时远处已经响起了警笛声。 李芳终于打开了车门,把李微抱起来一看,头已经撞破了,鲜血染红了衬衫,好在脉搏还算正常,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车是开不成了,她把李微抱到车外,正好看见一辆车打算离开,马上拦在前面,对开车的男人说道:“麻烦你把她送到医院……” 男人显然认出了李微,二话不说就下车帮着把她抱上了汽车,然后躲避着人群,慢慢驶离了现场。 一路上到处都是人,路边已经有几辆车开始熊熊燃烧,尽管所有的人都在奔逃,可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些人沿着三环路一路向着市中心的挺进,沿途只要看见超过五十万的车停在路边,毫不犹豫就上前掀翻,有人还打开汽车油箱,把汗衫塞进去沾上汽油,点燃后扔进车里面。 警察虽然已经来到现场,可毕竟人手不够,根本控制不了局面,只能聚集在一起一边用高音喇叭喊话,一边朝着天空鸣枪,可人群并没有停留在一个地方,他们朝着各条街道散去,有很快聚集起来,在每一条街道上砸车放火,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在庆贺什么重大的节日。 这一场骚乱从中午时分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左右,当局派出了几乎所有的警力,出动了武警部队才渐渐控制局面,总共抓捕了三百多名肇事者。市委书记在电视中发表了讲话,把这次事件定性为一小撮别有用心的敌对势力利用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制造混乱,他号召广大的市民要分清是非,不要被敌对势力所利用,一小撮肇事者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随后,各电视台对这场骚乱进行了报道,显然,所有的报道都被统一了口径,没有提到李微,也没有提到那辆豪车的主人是谁,画面上不断闪烁着被焚烧的汽车,以及投掷石块的年轻人。 而在互联网上却是另一番情景,网民们在自己的微博中上传了拍摄到的视频和图片,其中有那辆豪车的车牌,那个女人在车顶上挥舞拳脚的英姿,以及她举着手枪的模样,最有说服力的是几位被豪车撞伤的市民血流满面的照片,以及随后赶到的警察朝天射击的视频和图片,至于描述的文字则是五花八门,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事实真相。 不过,到晚上十一点左右,这些视频和图片几乎全部被删除,代之以政府权威部门的信息,十二点之后,整座城市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环卫工人门被动员起来,连夜清理了骚乱过的大街小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当天晚上,孟桐匆匆忙忙从临海县赶回市里面,在自己的办公室听取了市委王书记的汇报,随即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铁青着脸回到家里面。最近一段时间他要么在下面做调研,要么就是住在省委招待所的一号楼,差不多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可今天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家吗?”。孟桐把外套递给保姆,阴沉着脸问道。 “在……在楼上呢……”保姆低声说道。 孟桐连鞋子都没有换,闷着头就上了楼,他和刘幼霜各有各的卧室,分居已经有将近一年多时间了,自从和祁红上死灰复燃之后,他对刘幼霜的身体就有点腻味了,尽管刘幼霜的身体比祁红更有青春的活力,**更加有弹性,在也更加迷人,可毕竟已经玩弄了这么多年了,吃起来总觉得像是清汤寡水,一点滋味都没有,怎么能和祁红偷偷模的感情来的刺激,来的更能让他老当益壮呢? 卧室里的灯开着,cd机里面放着若有若去的轻音乐,浴室里则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孟桐走一把拉开了门,只见偌大的一个玛瑙浴缸中刘幼霜高高攀着一头乌黑的秀发,赤身露体躺在里面,手里还端着一杯葡萄酒,浴缸边上跪着一个半luo的美人,一双手正在她身上摩挲着。 看见孟桐进来,刘幼霜嫣然一笑,慢慢把酒杯放在边上,一双美目勾魂摄魄地盯着男人,要是在,就这么一笑,一眼就能让孟桐冲动起来,何况浴缸边上还有另一个美人呢。可现在,那娇媚的眼神、迷人的躯体看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勾魂的狐狸精,即便有染指的心,也没豁出去的勇气。 “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孟桐厉声说道。 刘幼霜脸上笑容依旧,娇声道:“我的爷,难道这么些天在外面就没人侍候你吗?一看就知道是上火了……” 说着,轻轻拍拍身边的美女,低声道:“安娜,把你的小**撅起来,让我们的大爷看看……” 安娜红着脸跪在地上,双手扶着浴缸的边缘,慢慢地翘起了**,刘幼霜伸过一只手,慢慢地从安娜的脊背滑下去,低唤道:“爷……来吧……在安娜身上消消火……随便你走哪条路都可以……” 孟桐盯着女人的**看了几眼,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面念叨着,狐狸精,狐狸精,这是刘蔓冬没安好心,给自己送来的一只狐狸精,再也不能让她继续蛊惑下去了。 “我在外面等你……”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孟桐说完扭头走了出来,坐在一张沙发里微微喘息,很显然,他还是被刘幼霜挑逗起来了,于是心里面就想着祁红,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看看自己的男性雄风。 孟桐点上一支烟,足足等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才看见刘幼霜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走了出来,从腿间的阴影可以判断出里面没有穿衣服,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垂在脑后,一双美目就像是询问似地盯着男人看了几眼,回头对安娜轻声道:“去准备车,我一会儿就下来……” “你又要去哪?”孟桐沉着脸问道。 刘幼霜走过来,坐在孟桐的身边,把一个香喷喷的身子靠着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一边娇声道:“去工作啊……既然你对人家没兴趣,人家只好用工作来打发心理和生理上的寂寞……” 说完,一低头正好瞥见男人腿间搭着的帐篷,一手捂着嘴一阵咯咯娇笑,一只手掌轻轻放在了那里,把身子更紧地偎着男人,娇声道:“爷,为什么要这么苦自己呢,难道人家的身子就这么让你腻味吗?”。 孟桐微微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女人的问题,他知道,这个狐狸精只要有机会,几乎每次都能成功诱惑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她,否则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她的肚皮上,能够克制她的只有祁红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快闹翻天了,你这是在逼着我做出选择吗……”孟桐沉声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可人家做了什么,不就是不碰了那个支持人的车嘛……要怪只能怪交警队那些饭桶,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慰着越来越高的帐篷,继续柔声说道:“你就别为这事生气了,我看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跟我过不去呢,不然为什么这么屁大一点小事就会闹成这样?难道这座城市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刁民吗?”。 “你给我住嘴……”孟桐好像是对自己在女人抚慰下越来越没出息的表现感到生气,嘴里厉声喝道:“如果你当时下车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横行霸道……” “我是你的呀……”刘幼霜一双媚眼盯着男人,对他的呵斥没有一点不快的意思。 孟桐一把打掉裤裆上的那只手,气愤地说道:“你这是在败坏我的名声,我看你不把我的事情搅黄你是不罢休……这样吧,我也懒的跟你说……你准备准备,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去国外?那我手头的事情怎么办?我们的公司怎么办?”刘幼霜吃惊地问道。 “暂时交给孟欣……你就安心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孟桐说道。 刘幼霜眼中的那股柔情渐渐消失了,闪过一道冰冷而又凌厉的神情,低声说道:“我就知道……我只是你们孟家的一个管家,现在想卸磨杀驴了…… 我哪儿也不去,那可是我呕心沥血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不就是一场骚乱吗?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场骚乱表面上看好像是由我引起的,其实这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把我打发到月球上去也无法避免,所以,你就不要找借口,你心里面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220. 同床异梦 其实,孟桐今天气冲冲的回来并不是要和刘幼霜闹出个结果,借机试探的意图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心里明白,在他和刘幼龄的关系问题上,不能采用休克疗法,否则自己也会一起被休克,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来除掉自己身上的这个恶性肿瘤。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你消失一段时间,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据我所知,现在外面已经有人盯上你了……”孟桐稍稍缓和了一点语气说道。他心里很清楚,在自己没有找到治病的妙方之前,必须跟刘幼霜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不能把她逼上绝路。 而刘幼霜又何曾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一方面她要时刻丈夫在暗地里耍什么手腕,另一方面又要和他保持着一对彼此虽不恩爱可也能勉强维持的夫妻假象。 同时,她心里也明白,在自己和孟桐的关系中,自己掌握着主动权,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他的工作上,自己都已经深深地跟他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丈夫断然不敢跟她翻脸,既然这样,她也不想主动破坏了这种暧昧的关系,起码现在还不到时候。 这样想着,刘幼霜就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受气小模样,一只手在孟桐的胸口轻轻摩挲着,幽幽说道:“桐,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自由,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晚上和什么样的女人睡觉,我问过你一次吗…… 当然,并不是我不在乎,作为一个女人,哪里有不吃醋的,可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男人,我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知道张红兵为什么最终会走上绝路,所以,在跟你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相反,我做了你的女人之后,不管你怎么对我,我总是默默地在家里等着你,这个身子就算再寂寞,也没有像张红兵那样想着背叛你…… 你说外界已经注意我了,他们注意我什么?名义上我是省委一把手的,可这些年我出头露面过吗?我难道还不够低调吗, 今天我为什么不下车,不就是不想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吗?至于最终的结果,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现在这个社会,老百姓就像是汽油一样,放个屁都能擦出火星来呢…… 我知道他们肯定已经向你汇报了,不然你也不会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找人家算账了,其实这事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副作用,因为除了交警,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是我坐在车里面,他们大可以找个什么人把这件事搪塞,如果有人非要那这件事,那就是别有用心……” 孟桐坐在那里抽着烟,静静地听完刘幼霜的倾诉,好一阵没有出声,那模样看起来好像是被的话打动了一般,而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人这是在以退为进,在幽怨的背后却暗藏着和自己讨价还价的筹码,且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刘幼霜见男人一副沉思的模样,就像一个在反省自己过错的丈夫,尽管她不这是真的,可还是进一步说道:“桐,我知道你心里的症结……其实你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你一直都在怪我没有给你生一个儿子,可凭良心说,这事能怪我吗?人家巴不得给你生上一群孩子呢…… 我知道你是个要面子的男人,可夫妻之间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点好,虽然我们都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但你自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刘蔓冬就说过,一看人家的**,就知道是个能生儿子的女人,可人家为了你,这辈子连个完整女人都做不了,难道人家的付出还不够吗……” 孟桐似乎被女人戳到了痛处,不过这些话以前两个人也说过,倒还不至于伤自尊心,并且他也明白刘幼霜今天再提这件事,无非是让自己明白,问题的根源不在于她,而在于自己身上,从而想给自己传递一个信息,只要自己不去追究她,她是愿意做个人忍气吞声的小的。 “你扯这些干什么?这事跟我们现在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和这些家庭琐事无关……”孟桐怏怏说道。 “那好吧,咱们就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反正你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今天除了想把人家赶到没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刘幼霜柔声说道。 孟桐瞥了女人一眼,他觉得刘幼霜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个逆来顺受而又善解人意的好,这一点和动不动就大吵大闹的张红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应该得益于刘蔓冬的教,可正因如此,更富有欺骗性,张红兵心里有什么事,从脸上就能看出来,而这个女人,就算想杀你,说不定脸上还带着谦卑的微笑呢。 “幼霜,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我就不用为你操心了……”孟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你并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低调,虽然我忙于工作,可对于你做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闻……以前张红兵和司机邓金龙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毕竟这一篇算是翻了,可刘定邦的事情你怎么解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刘蔓冬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此外,你背着我和王子同、丁朝辉干的那些事总不能说是为了我的仕途着想的吧……” 刘幼霜皱皱眉头,明白丈夫今天有点像是要跟自己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这些事情他以前从来没有提过,她也没有指望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毕竟每天都有一群人给他提供这个省的各种情报,其中当然也包括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有充足的理由来回应他的质询。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我也不想做详细的解释,考虑到你的身份,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只想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刘定邦是什么人?刘蔓冬对你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一说到正经事,刘幼霜身上的那股媚劲消失了,那神情更像是丈夫的机要秘书。 “为了我好?”孟桐冷笑一声道:“如果有一天你东窗事发,我难道还能对警察说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道?你应该不是这么幼稚的女人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方面是在敛财,另一方面是想把我死死绑在你的裙带上,陪着你荣辱与共呢……” 尽管孟桐一生气把话说的很直白,可刘幼霜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委屈地娇声唤道:“我的爷……难道你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人家就先跟你说说敛财的事情…… 你凭良心说,我赚钱为谁啊,你去问问你那个宝贝女儿,她动不动就跑到纽约巴黎买房子,买奢侈品,这些钱都是哪来的……还有你自己,去一趟北京少则几百万,动则数千万,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手里有多少钱?在地板里藏了一点钱还被张红兵偷走了…… 你说,我要是不弄点钱这个家里的开销从哪里来?难道就凭你那几个工资?你倒是好,整天当着官老爷,前呼后拥的,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睡到哪里,就像个甩手掌柜,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要钱的时候只要一个,马上就有大把大把的钱送到你手里……你可没想过我的苦处呢? 王子同可是你宝贝女儿自己看中的未来,我把他当家里人呢,我和他除了生意上那点事还能做什么? 至于丁朝辉,我就不多说了,像咱们这样的家庭,总要有几条看门狗吧,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不好亲自出面,所以都替你做了,你现在怎么反而怪我多事呢? 再说,政治斗争哪有不死人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总觉得你跟祁红搞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没有斗志了,优柔寡断的,这样下去,你还想不想去北京了?” 刘幼霜今天还是第一次用这么高的声调,不过,一瞥眼发现丈夫一张脸又阴沉下来,马上就不说了。 “怎么?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我去不去北京是有你决定似的?”孟桐好像受到了羞辱,冷冷地说道。 刘幼霜嫣然一笑,把一张小嘴凑到丈夫的耳边吹气如兰地小声说道:“当然不是由我决定的,不过,没有我的话,你肯定去不了……” 孟桐终于听见了发出的一次再明白不过的威胁,一时心中气愤,冷冷说道:“那我宁肯不去。” “除非你疯了……不过,我看你现在还算正常……”刘幼霜几乎耳语般说道,一条小舌头还慢慢舌忝着男人的耳垂。 孟桐闭上眼睛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幼霜,我倒是觉得你现在开始有点疯狂了,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你骄纵的结果,你的野心越来越大,你不仅要钱,连我都想控制……” 刘幼霜轻笑一声,把软绵绵的身子贴在丈夫身上,低声道:“你千万别说什么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的傻话……不管是甜酒还是苦酒,你最终都会陪着你一起喝……现在别想太多了,别小看你的本事……东窗事发?这个词我只在古书中看见过,主要是用来形容那些谋权篡位的贼臣逆子……” 说完,一只手伸到男人的腿间轻柔地摩挲着,心想,没想到说了这长时间的话,这玩意并没有完全退缩下去。男人在谈论权力的时候一般都是兴奋的,只不过是丈夫的兴奋度好像还不太够,不过,不要紧,在自己的帮助下他会渐渐兴奋起来的。 孟桐在心底深深叹口气,任由女人在自己身上挑逗着,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孕育在一个子宫里的两个胎儿,吸收着共同的养分,可你现在正在往母体里注入毒素,也许会害死我们两个人……” 刘幼霜已经解开了男人的皮带,一只小手伸了进去,一边娇声道:“当然,你现在很想找个医生做个手术,想把我从里面拿掉,想自己独享这个母体…… 但是,你可要了,且不要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手术,目前好像还没有这么高明的医生,祁红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弄不好可别把我们都整死了。与其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为什么不生死与共呢,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肯定会有顺利分娩的一天……” 其实,孟桐明白刘幼霜说的有道理,祁红当然不可能担任外科医生的角色,可刘蔓冬就不一定了,她对自己培养出来的产品肯定知道其中的缺陷,也许她就是那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刘幼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她就不会处心积虑想要自己恩人的命了。 作为一个女人,刘蔓冬是少有的富有远见的人物,也许,当初她在制造刘幼霜这个怪胎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今天的后果,说不定已经有了成熟的治疗方案呢,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自己还是需要足够的耐心,千万不能把她逼得太急,眼下还是先享用一下她的身子再说吧。 “趴到床上去……”孟桐把手里的烟一把掐灭,伸手捏了一下女人的**喝道。 刘幼霜一听就知道今天的谈话暂时以丈夫的假装妥协告终,不过,她了解孟桐的性格,这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虽然看上去性格温和,可骨子里有一股倔劲,绝对不会甘心受一个女人的裹挟,不然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今天专门回家说这件事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模一下自己的虚实,否则,街上的一次小小的骚乱还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当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脉号准之前,自然要权衡利弊,不过,他是不会罢休的,这倒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从现在开始应该替自己想想退路了。 刘幼霜知道丈夫喜欢自己又白又大的**,纤细的腰肢衬托下的娇臀每次都能让他痴迷的疯疯癫癫,以至于连尊严都不顾了。不过,今天她没有多少心思和他疯癫,所以连睡衣也不月兑,回过头来幽幽说道:“你想要就快点吧……人家还约了人谈生意呢……别迟到了……” 孟桐走在那个雪白的**上使劲打了一巴掌,喝道:“谈什么生意,你的主要工作就是侍候我……难道当初刘蔓冬不是这样教你的吗?”。 刘幼霜毕竟很久没有被男人弄过了,虽然也经常和安娜做些虚龙假凤的勾当,可她毕竟是不是同性恋,还是渴望能够得到男人的滋润,所以,当男人一沾她的身子,嘴里就忍不住哼哼唧唧嗔道:“你还要让人家怎么样服侍你嘛……哎呀,人家把这颗心都给你了……” 孟桐呼哧呼哧道:“你的心?你……敢给别人吗……我告诉你,别看丁朝辉王子同他们就像是你的跟班……但是你要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什么都不是……” 刘幼霜听着身后啪啪的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巨人强暴着,一时感到身心俱醉,忍不住就瘫软了身子,敞开了湿漉漉的花瓣,就像要从他那里吸取力量一般紧缩着,扭过脑袋颤声道:“人家什么都不是……人家可是你的呢……难道你连这个也想……赖掉吗……” 孟桐尽管大脑缺血,可还是听出了女人的弦外之音,一时就有点气馁,喝道:“那就……给我……安分点……”话音刚落,嘴里大吼一声,身子一阵抽搐,然后就像一座山一般倒在了女人的脊背上。 刘幼霜刚刚尝到一点滋味,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就完了,心里一阵失望一阵幽怨,心想,单从生理条件来说,自己也应该寻求退路了,不然,自己的华信年华就要在这个暮气沉沉的男人身上消耗殆尽了。 225. 装疯卖傻 刘原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包走了进来,那模样就像是来到一个高档场所推销性用品的小瘪三,看的王子同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当他看见刘幼霜破天荒站起身迎上去的时候,就忍住了。 “刘总,你可是迟到了……”刘幼霜竟然伸出雪白的小手和刘原握了一下,这在以前不新鲜,可最近几年,刘幼霜可是从来不会主动和男人握手。 刘原好像也被刘幼霜的热情搞得有点模不着头脑,咧着嘴笑道:“晚上和几个客户吃饭,狗日的拉着不让走,我还是接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溜出来的呢……” 刘幼霜皱皱眉头,装作没有听见他的粗话,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嘴里的酒气能把人熏晕了,难道不知道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吗?”。 刘原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有他的特长,比如他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心思却极为细密,就在和刘幼霜说话的间隙,他的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之后,就注意到王子同和丁朝辉面前的烟灰缸,只见两个烟灰缸里头都有不少烟头,尤其是丁朝辉面前的烟灰缸差不多有十多个,心里马上就明白了一半。 心想,妈个比的,谁迟到了,分明是故意让老子晚来一点,你们好商量什么秘密,看这样子,他们坐在这里起码有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要瞒着老子,多半是在商量怎么对付老子的事情吧,看来今天晚上来的不是时候,早知道这样干脆装醉好了。不过,现在也不迟。 想到这里,刘原没有在沙发上坐下来,而是直接走到刘幼霜的面前,厚着脸皮大声说道:“,今天可出大事了……马路上都是警察……” 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找错了对象,马上转过身来跑到丁朝辉身边继续用洪亮的嗓子说道:“啊,丁局长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临海市的空气这么紧张,难道有人想造反……” 丁朝辉可不清楚刘原是真醉还是假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瞥了一眼刘幼霜,只见她眉头皱成了一疙瘩,赶紧说道:“刘总,先坐下来慢慢说……要不要来杯茶……” 刘原一**坐在丁朝辉的身边,那力道差点把沙发坐塌,伸手把裤腿拉到膝盖,睁着一双牛眼,看看王子同,有看看董朝辉,然后就看见了皮特陈,忽然裂开大嘴笑道:“这位怎么面生的很,请问贵姓?” 皮特陈见刘原相问,也不好不回答,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皮特……” 刘原一愣,随即就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得安娜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可随即看见刘幼霜阴沉的脸,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伸手指着皮特陈冲刘幼霜说道:“……实在对不起……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逼特这个姓……百家姓里面有这个吗……” 丁朝辉一听,基本上可以断定刘原没有喝醉,他和刘原喝过的酒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可从来没有见他喝成这样过,很显然,他这是在装醉,不过,就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刘总,他叫皮特陈,实际上他姓陈,名字叫皮特……”丁朝辉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给刘原解释道。 刘原一听,仰着头想了半天,好像一时明白不,良久才嘴里念叨着:“逼特陈……陈逼特……” 忽然眼睛一瞪,冲丁朝辉说道:“丁局长,你这人不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老刘喝了两杯酒,就可以糊弄我?他既然姓陈,那就是中国人,百家姓里有……可中国人哪有叫逼特的?难道是杂种?” 这句话一出,连丁朝辉都吓了一跳,因为刚才他讽刺皮特陈是一条雇来的狗,对方差点站起来和自己打架,这一声杂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耐的。 果然,皮特陈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刘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刘原好像一心要挑起事端的样子,斜着眼睛,把一支烟掉在嘴上,哼了一声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又没说你……你不是王子同的保镖吗?怎么?你还想跟我动粗?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出不了这座城市……” 刘幼霜对刘原可谓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个粗人,平时说些粗话的时候都装作没听见,不过,在她的印象中刘原当着她的面倒是很少太过分,除非是喝多了。 今天看来显然是喝了不少,不过,俗话说酒醉心里明,他还不至于醉到这个程度,显然是在半斤装八两,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刘总,你如果喝多了就休息,我们找别的时间再谈,如果你再这么胡搅蛮缠的,可别怪我翻脸……”刘幼霜警告道。 刘原举起手给刘幼霜敬了一个礼,嘴里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确实喝的有点多,不过,心里很清楚,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这是,王子同早就忍不住了,把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气哼哼地说道:“好,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问你,你买下临海县那块地是什么意思?” 刘原好像很诧异的样子,愣了半天才说道:“你说那块地?我没什么意思?” 王子同怒火中烧,也不顾刘幼霜一再给他使眼色,大声说道:“刘总,你就别装糊涂了,丁局长都调查清楚了,那块地的实际主人就是你……大做事光明磊落,你何必偷偷模模,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那块地我要定了,你就开个价吧……” 丁朝辉一听,心里把王子同的所有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不过,他没有解释,他不知道刘原醉到什么程度,生怕自己越解释越麻烦,只好来个默认。 刘原端起丁朝辉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茶,这才抬头来盯着王子同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说完,从口袋里模出一支歪歪扭扭的香烟掉在嘴上,模了半天打火机也没有打着,最后还是丁朝辉替他点着了,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盯着王子同说道:“王总,你说那块地是我的,那就肯定是我的……你王总是什么人?现在临海市的老大,金口玉言,你说那块地是我的,我敢不承认吗?谢谢你啊……”手说完扭头看着丁朝辉笑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王总要把那块地送给我啊……” 王子同见刘原装疯卖傻,心里窝的一把火再也压不住了,直起身来指着刘原大声说道:“刘原,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那块地,继续当你的政协委员,要么你将失去一切,回到街上干你敲铁皮桶子的老本行…… 你以为你是谁,离开了我们你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暴发户,你要明白,在这个国家,暴发户的财产一夜之间就可以缩水成负数……” 226. 摊牌 刘原好像这一次听懂了,一双牛眼瞪着王子同看了好一阵,动动嘴巴没出声,接着扭头朝着刘幼霜看,只见她一双眼睛也冷冰冰地盯着自己,好像完全同意王子同的说法。 最后他又转身看看丁朝辉,只有他眼神中好像有一丝同情的样子,顿时心里面就明白了,感情今天晚上把自己叫到这里来,不仅是为了那块地,还有点跟自己摊牌的意思呢。 去他妈的,反正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他们显然已经不打招呼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再跟他们说软话反而被他们瞧不起,反倒是像刘蔓冬那样还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就凭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足以让大家同归于尽了,何必再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呢?那个政协委员也当腻了,就让他们收,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财产也没收吧,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刘原的酒好像醒了不少,嘴里嘿嘿干笑两声,舌忝舌忝肥厚的嘴唇,盯着刘幼霜说道:“我最近倒是真的有点怀念以前敲铁皮桶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不像现在,总是做噩梦,梦见身后有一群恶狗追着我咬,梦见自己干过的那些缺德事…… 可问题是我一不小心就成了暴发户,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虽然心里怀念敲铁皮桶的那些日子,可也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谁要是来跟我抢,我就跟谁拼命,大不了大家一块玩蛋…… 另外,我想说……王子同,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老子替流的汗比你喝的水还要多,你他妈的就是个小白脸,吃软饭的,以前吃刘韵真,认刘定邦做亲爹,现在吃……” 刘原正骂的痛快,嘴角都泛起了白沫,忽然只听刘幼霜大声喝道:“你给我住嘴!” 刘原毕竟在刘幼霜手下干了这么多年,即便现在闹翻了,可大老板的yin威还在,一见刘幼霜铁清着脸,小嘴直哆嗦,一瞬间还真有点心怯,可随即就装出一副无所谓、无赖的样子笑道: “,我这是在骂这个王八蛋,跟你可没有关系……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呢……” 刘幼霜胀红了脸,现在她可没有兴趣当刘原的女神,不过,她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刘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勉强,但是,在你离开之前,我们要把话说清楚,否则那就不是面子上的事情了……” 刘原严肃地点点头,说道:“请继续说,我听着呢……” 刘幼霜端起酒杯呷了以后葡萄酒,这才说道:“人要有感恩之心,你想想,你的今天是谁给你的,自从你跟了我之后,你的财产呈几何级增长,成了这座城市号称的首富,难道这一切靠着敲铁皮桶子能够够得来的吗?”。 刘原舌忝舌忝嘴唇,笑道:“,你说的不太准确,严格地来说,我是因为跟了刘蔓冬,所以财富呈几何级增长,而你也因为跟了刘蔓冬,所以才有了今天坐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权力……敲铁皮桶子当然敲不来今天的一切,可我还干了一些比敲铁皮桶子更具创造性也更具风险的事情,比如,我们曾经一起帮着孟书记摆平了家庭危机,让你顺利成为第一,还帮你把大笔大笔的钱从吴世兵的银行里弄出来……甚至还在关键的时候替你堵住了一些人的嘴……难道这一切可以跟敲铁皮桶子相提并论吗?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要有感恩之心,过河拆桥的人毕竟没有好下场……” 刘幼霜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刘原这个混蛋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地威胁自己,毫不隐瞒鱼死网破的意图,自己还担心他成为第二个刘蔓冬呢,实际上他比刘蔓冬更危险,如果是刘蔓冬是一颗遥控炸弹的话,那也只有自己去引爆她,她才会爆炸,而刘原简直就是一堆火星乱溅的火药,随时都能炸的自己体无完肤,看来自己想让他退休的想法太幼稚了。 “刘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要慎重考虑……”刘幼霜冷冰冰地说道。 刘原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仍然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非常慎重,并且永远记在心中呢,你说吧,我洗耳恭听……”说完,藐视一切地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那模样好像是终于扬眉吐气,不用再受人约束了。 刘幼霜极力不让自己的怒气表现出来,反而柔声说道:“你知道那块地对我们在临海县的开发项目意味着什么?请你出个价,只要价格合理,这件事就能和平解决…… 第二,从今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不过,在分手之前,有些账目我们要算一下,我这里已经算过一遍了,你名下的财产应该拿出三分之一支付你欠下账目……这两件事情了结之后,你就可以继续过你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否则,就像刚才子同说的那样,你将一无所有…… 另外,我要告诉你,你已经背叛过我们一次了,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你自己刚才也提到了张红兵,事实上,在这件事上你就已经背叛了我们,你私吞了张红兵手里的那笔钱,还居心叵测地一直藏着她的其他东西…… 好了,我不想多说了,总之,你那些威胁没有任何价值,在这座城市里面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不过,你要当心自己的舌头……” 刘原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里呼哧呼哧直喘气,就像是刚从肚皮上爬起来似的,良久,才听他沙哑的嗓子说道: “那我就一一回复您……那块地我永远也不会卖掉,只有一个办法解决,那就是合作,既然你们非要从我的地头过,起码要留下点买路钱…… 第二,关于我欠下的账目,只有刘蔓冬在场的情况下才能算得清楚,如果她消失了,这些账压根就不存在,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算出来的…… 最后,我要说说张红兵的事情,我也许背叛了你,可并没有背叛孟书记,张红兵手里的那些钱和护照,我已经全部交给了孟书记……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 刘幼霜点点头,转身看看坐在角落里的皮特陈,不易察觉地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只见他悄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刘幼霜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即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站起身来,拿出一只酒杯,又拿起桌子上的那瓶酒,慢慢斟了一杯红酒,走到刘原的面前,似无限遗憾地说道: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冷静地考虑一下,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年你也为我做了不少事情,在分别之前,就让我敬你一杯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原并不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只不过他是亲眼看见刘幼霜从她自己喝过的那只酒瓶子里倒出来的酒,所以根本没有多想,一扬脖子就把那杯酒喝干了,抹抹嘴说道: “,我刘原就这脾气,你也不要见怪……”说完,扭头冲丁朝辉说道:“丁局长,不管怎么样,今后这酒还是可以一起喝的吧……” 丁朝辉坐在那里直愣神,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刘原的话,只是茫然地点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盯着刘幼霜,在这一瞬间,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227. 天灾人祸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累了……”刘幼霜在沙发上坐下来,闭着眼睛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懒洋洋地说道。 三个男人人在院子里分手的时候,刘原没有理会王子同,只和丁朝辉握握手,然后钻进了自己的汽车。 不过并没有马上发动汽车,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摇摇脑袋,忽然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脑子彻底被酒精麻醉了一样。 他想推开车门下来,可浑身竟没有一点力气,紧接着意识就开始恍惚起来,感觉到副驾的车门被人打开了,看见一个男人坐了进来,把一张脸凑到他的面前,狞笑着低声说道:“刘总,派我来送你一程……不过是送你上西天……” 说完,伸手抱住刘原的腰把他拖到副驾的座位上,并用保险带固定好他的身子,随即就下车转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缓缓开出了别墅的大院。 刘原一个脑袋耷拉在胸前随着汽车的行进缓缓摇摆,就像是在打盹一样,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换残留着最后一点意识,那是一种无法释怀的悔意,早就想着要像王子同一样带几个保镖在身边,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刘幼霜站在楼上的窗口盯着刘原的车缓缓离开了别墅,这才转过身来,筋疲力尽地坐到沙发上,身子一歪就倒了下来。 一阵狂风暴雨毫无征兆地降临,密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掩盖了屋子里诱人的申吟,当刘幼霜终于在一声尖叫中攀上顶峰的时候,远在十几公里之外的一座大桥上,一辆轿车失去了控制,撞断了桥的护栏,一头栽入了波涛汹涌的临海河,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辆车就失去了踪影,那情形和当年孟桐的司机邓金龙的经历一模一样。 也许是操作上的失误,两天时间了,刘原的尸体居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被人,第二天,聚源公司和他的家属一起去公安局报了失踪案。 因为在两天时间里,他们一直没能和他取得联系,手机也一直关机,这在他们看来很不正常,他们给公安局提供的唯一线索是前天晚上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 如果是一般的人两天不见踪影,公安局可能不会太重视,可刘原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临海市家喻户晓的大老板,同时还是省政协委员,公安局的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不仅马上立案,还把情况立即报告了市公安局和省政协。 丁朝辉尽管对刘原的去向心知肚明,可心里面仍然感到震惊,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一方面指示辖区的分局派人找那些和刘原一起喝酒的人做笔录,同时马上把这一情况通知了刘幼霜。 结果在一个小时之内,公安局就收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前天晚上十二点多钟,他看见一辆高档轿车冲下了临海河的大桥,之所以这么晚才报案,是因为当时天太黑,看的不是太清楚,后来想想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还是打了报警电话,不过,他怕惹麻烦,所以就没有留下姓名。 根据这个报案者提供的线索,公安局用一种很先进的探测设备,找到了距离临海河大桥三公里左右、沉在河底淤泥中的一辆轿车,于是,刘原的尸体被了,他之所以没有浮出水面是因为轿车太先进,碰撞时探出的气囊把他夹在了座位上。 有史以来,电视里第一次出现了头上包着纱布做现场报道的女记者,李微站在临海河河边,向全市观众报道了打捞汽车的全过程,当轿车被钓上来之后,她走到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宁身边问道:“请问汽车中有尸体吗?”。 常宁点点头,没有说话。 “请问已经确定死者身份了吗?”。李微继续问道。 常宁严肃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秘密,没有必要保密,面向镜头一脸遗憾地说道:“是刘原……我们早前接到过他失踪的报案……初步判断是一场交通事故……” 李微不自觉地伸手模模头上的纱布,好像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经历的那场交通事故,可脸上的表情显然很震惊,很显然,这一次她没有提前获得内幕消息,因为她是在家里休息的时候被市电视台和公安局的车匆匆忙忙接走的,只知道是去报道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不过,李微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电视台记者,在震惊之余,她的嘴并没有停下来,紧接着就说了几句让丁朝辉很恼火的话。 “刘原?为想我就不用替大家介绍他的身份了……这也太突然了……他失踪了两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尸体…… 公安局的初步判断是一场交通事故,难道真的是交通事故吗?这不禁令人想起不久前我曾经报道过的另一次几乎被人遗忘的交通事故,只是那一次却有人幸运的生存下来,显然刘原没有这么幸运…… 在我们关注这场交通事故的同时,我想每个人都会想到刘原的背景,想起他富有传奇的一生,同时也会想起他死后留下的上百亿的财富……” 李微的这次现场报道收视率很高,并且在不同的时间段予以重播,只是在重播的时候把她后面那几句话剪掉了,为此她很不高兴,甩下手里的工作回家继续养病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观看了她的报道之后,几个关心刘原的人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该死……难道电视台就没人了吗?非要派她去?这张破嘴……丁朝辉是怎么搞的?”刘幼霜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恼怒地说道。 “哼,丁朝辉几乎把这个当成了公安局的代言人,可我怎么觉得她话里有话呢,如果不是她在自作聪明的话,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些暗示很可能是来自丁朝辉的暗示……”坐在一边的王子同阴沉地说道。 “你怀疑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刘幼霜好像有点不信似地问道。 “好处?丁朝辉现在要的可不是好处,而是想留点把柄关键时刻可以敲打我们,他和刘原虽说不上情投意合,可毕竟是两个酒鬼,在这一点上他们很能搞到一起……”王子同有点勉强地嘟囔道。 刘幼霜点点头说道:“且不管他,我们抓紧时间,有关控股聚源公司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王子同点点头,说道:“刘原还活着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你就让人着手接管公司,记住,你自己不要出面,以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联想……别担心丁朝辉,他早就没法上岸了,如果轻举妄动,那只能是跟刘原一样的下场…… 皮特陈怎么搞的,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如果刘原的尸体找不见,马上就会引来各种猜测,闹得满城风言风语……” “让丁朝辉马上做出技术鉴定,坐实交通事故的定性,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会把他忘记……我们把我子的时机非常好,在刘原和我们爆发冲突之前搞掉他,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你应该亲自出席他的葬礼,以显示他和我们的亲密关系……”王子同阴森森地说道。 刘幼霜站起身来,斜睨着王子同冷冰冰地说道:“你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我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刘原那块地拿到手之后,开发区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王子同明白自己的话触动敏感的神经,于是赶紧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五个小时之后,公安机关就得出了刘原的死亡原因是因为醉驾而造成的交通事故,根据尸体解剖,尽管他的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时间,可胃里面的酒精浓度仍然能够说明一切。这一定性被写成书面文件正式在媒体公布,同时也给省政协送了一份。 刘韵真可没时间看电视,她晚上有一个应酬,直到十一点钟才首先接到了徐萍打来的电话。 “姐,你在哪里……天呐,刘原死了……”徐萍在电话里大呼小叫地说道,那语气听起来比当初徐召被刺死还要震惊。 韵真一愣,由于喝了几杯葡萄酒,脑袋有点晕,骂道:“你这死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前天我们还通过电话……” “哎呀,什么谣言……电视里一直在播这件事……说是车祸,汽车刚刚从河里捞出来……刘原就坐在里面…… 前天你们还通过电话?可报道说刘原已经失踪两天了……姐,我觉得这事复杂了,你说会不会是谋杀?刘原都开了多少年的车了?怎么会一头栽倒河里面呢…… 除非是喝醉了,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喝醉酒也不可能自己开车啊……对了,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去找了,但车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啊……”徐萍又犯了话唠的毛病,也不管韵真的反应,只管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韵真的酒马上醒了一半,顾不上再听徐萍的啰嗦,赶忙说道:“你少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公安局长……” 说完就挂上手机,拿起自己的包,对酒桌上的人匆匆打个招呼,也不管主家脸上不高兴,就像逃跑似地出了酒店,坐在自己车里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祁红打来的电话。 228. 遗产 “刘原的事情听说了吗?”。祁红开口问道。 “妈,你能确定他死了吗?”。韵真一笔那发动车,一边问道。 “你这个行长是怎么当的?全市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蒙在鼓里面呢……那块地现在……” 祁红的话还没有说完,韵真已经明白母亲在担心什么了,马上打断她,匆忙说道:“就差一点……原本我们约定这个星期决定的,没想到……妈,你觉得他……有可能是谋杀吗?”。 祁红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先不要管他是被杀,还是谋杀,反正他死了这是一个事实……接下来要考虑的是他身后的事情,我很多人都在考虑这件事,至于是谋杀还是意外事故,那就让公安局的人去操心吧……” 韵真点点头,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急忙说道:“妈,晚上我不回去了……对了,刘蔓冬那件事情你考虑好没有,他今天又催我了……” 祁红半响才说道:“本来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过……我要先和她谈谈再决定,你可以安排个时间我们见个面,如果她觉得别的地方不安全,就在家里吧……” 韵真一到银行办公室,马上就亲自给银行的几个副行长打,让他们不管现在在哪里,不管在干什么,都务必半个小时之内赶到银行开紧急会议。 放下,她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马上就让她冷静下来,坐在桌前发了两份电子邮件,一封发给秦笑愚,另一封发给远在新加坡的代理人向雅,做完这些事之后,就开始响个不停,有向她报告刘原死讯的,有手下的副行长大着舌头试探着请假的,对于报告刘原死讯的,她都尽量让别人听起来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置于试图请假的副行长,她只说一句话:“只要你还能走路,就必须来,如果连路都走不了的话,那明天就把辞职报告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其中有一个号码很陌生,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个打的人竟然是古从林,自从上次在柳家洼分手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古从林是遵守诺言,不会再来骚扰她,而她则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要跟一个黑帮头目做什么交易。 “我猜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并且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古从林就像一个预言家似地说道。 韵真谨慎地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古从林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用怀疑,他是被谋杀的……几天前他来找过我,他提到了一个新公司,只有你我他三个人…… 当时我没有表态,因为三角虽然牢固,可也容易引起纠纷,既然他死了,这家新公司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你手里的那块地我很感兴趣,以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地主,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韵真一愣,要不是刘原已经死了,她真相破口大骂,平静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保得住那块地,别忘了你可是公安局打击的对象……” 古从林哼哼了几声,也小声说道:“公安局是讲证据的,他们不敢随便动我,我现在是个商人,保护台湾同胞的经济利益政府的一个重要政策……至于说我凭什么能保住那块地嘛……很简单,当金钱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敢靠近它……” 韵真心中一颤,马上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还有工作要做,再见……” 古从林赶紧说道:“最后一句话,我不会逼你,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给我打这个,这个号码只接受来自你那边的消息……” 韵真挂断了,坐在那里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那个号码存了起来,并且给机主起了名字叫做“老头”。 韵真的命令得到了彻底的执行,副行长们没有一个缺席,只不过有两个喝的确实有点多,她让他们像自己一样去卫生间用凉水清醒了一下,然后就在小会议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显然,有几个副行长似乎已经猜到了韵真这么晚把他们叫到这里开会的原因,可还是有那么两个不太敏感的副行长坐在那里云里雾里,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韵真也解释,只管下命令。 “马上把聚源公司在我行所有的贷款清理一下,看看还有多少没还……立即冻结聚源公司在我行的所有账户,成立一个财务小组,明天一大早就进驻聚源公司…… 派人去市政府交涉,为了保护银行的财产,在聚源公司的账目没有查清楚之前,这家公司暂时由银行代管……” 这个会议接连开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半夜两点多钟才散,副行长们走后,韵真也不想回家了,就住在了办公室里,她躺在小床上,给远在柳家洼的韵冰打了一个,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就辗转反侧,焦急地盼望着第一丝曙光的出现。 360 秦笑愚救出刘蔓冬之后确实紧张了一阵,他以为不但王子同不会善甘罢休,警察也会抓紧对自己的搜捕,丁朝辉的全城严打计划他已经从邹琳那里听说了,毫无疑问,这次严打的真正目标就是自己和冶铁民。 可没想到老天爷好像对他格外垂青,先是冶铁民二次作案,并且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搞得丁朝辉腾不出手来,紧接着,在刘幼龄的推波助澜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群体事件,搞得丁朝辉手忙脚乱,这让他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暂时不用担心警察对对他采取大规模的行动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刘原意外死亡的消息。秦笑愚接到韵真邮件的时候已经从电视上了解了一切,他当然不会幼稚地认为刘原是肆意交通事故,毫无疑问,刘幼霜可能嗅到了刘原背叛的信息,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个刘蔓冬,所以就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手了。 不过,说实话,刘原的死对秦笑愚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无非是少了一个调查对象,可他现在已经不是卧底了,刘原的价值显然也就不存在了。不过,他意识到,刘原死后,刘蔓冬就成了刘幼霜最后的障碍,她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想除掉她,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也将会因为刘蔓冬而变得更加危险。 “你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在愣什么呢?” 秦笑愚惊醒过来,见刘蔓冬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女人经过几天的休养之后,已经恢复了元气。 “如果你想离开临海市,现在正是大好时机……”秦笑愚盯着刘蔓冬说道。 刘蔓冬在秦笑愚对面坐下来,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考虑怎么样采取行动呢,没想到是在想着怎么样当逃兵呢……这种废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怎么?是不是刘原一死,你害怕我连累你……” 秦笑愚脸上一热,嘟囔道:“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这还不是替你担心……” 刘蔓冬似无奈地叹息一声,眼睛盯着窗外,一副伤感的样子,幽幽说道:“没想到刘原就这么死了……” 秦笑愚明白,刘蔓冬和刘原毕竟相识多年,并且曾经有过很深的交往,虽然后来分道扬镳了,可在得知他的死讯的时候,心里面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实际上,在王子同和刘幼霜背叛她之后,能让她牵挂的故人也就剩下吴世兵和刘原了。 “你猜猜,这件事是刘幼霜指使王子同干的,还是丁朝辉的人下的手?” 刘蔓冬没好气地说道:“我没功夫猜这种无聊的问题……反正是杀人灭口,当然,他们的眼睛还盯着刘原的钱袋子呢,你就看着吧,谁最终继承了聚源公司,谁就是凶手……” “还用说吗?最终刘原的钱肯定是被王子同和刘幼霜瓜分了,他们控制着法院检察院,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能吃掉聚源公司……” 秦笑愚嘴里说着,心里面就想起了韵真,想起了自己给她的那些钱,心想,如果没有刘幼霜参与,那笔钱原本现在可以派上用场。聚源公司目前肯定是一片混乱,如果趁机收购这家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刘幼霜他们无非也是采用这种伎俩,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抢劫吧。 刘蔓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祁红那边究竟有消息没有?” 秦笑愚这才想起韵真的邮件,有点不情愿地说道:“祁红每天有答应你藏到她的家里,不过,她同意跟你见一面……” 刘蔓冬站起身来说道:“你尽在这里说废话,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说?那你赶快安排啊,我必须要抢在他们动手之前和孟桐见一面……” 秦笑愚一听,刘蔓冬算是铁了心了,别指望她会离开临海市,可她的那些想法总是觉得有点异想天开,孟桐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怎么会见她呢?再说,祁红也未必会拉这个皮条。只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见刘蔓冬,不知道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对了,昨天你都跟邹琳说了些什么?”邹琳昨晚和刘蔓冬躲在卧室里谈了好几个小时,秦笑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 刘蔓冬诡秘地一笑,说道:“这丫头很幼稚,根本不懂政治……我只是给她讲了几个故事,就看她的悟性了……她应该离开临海市了吧……” 秦笑愚料想邹琳也不可能从刘蔓冬这里得到什么,自己跟她都混到这个份上了,还一直云里雾里的,她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会获得她的信任呢。 “应该走了吧……你不告诉她真相是对的,否则很可能害了她……”秦笑愚无精打采地说道。 刘蔓冬盯着秦笑愚狡黠地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还把真相告诉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谁赢了这场游戏,谁的话就是真相,否则全都是谎言…… 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不是自以为掌握了某种真相吗?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就算把嗓子喊哑了也没人信……对了,不知道刘原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秦笑愚惊讶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去参加他的葬礼吧?” 刘蔓冬没有直接回答,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到时候他们都会去参加他的葬礼,一个个戴着墨镜,脸上一副沉痛的样子……这就是你看见的真相……” 秦笑愚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下,仿佛有所醒悟,吃惊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在刘原的葬礼上让我干点什么吧。” 刘蔓冬一愣,随即吃吃笑道:“瞧把你吓成这样?好了,赶紧想办法安排我和祁红见面吧,越快越好……” 秦笑愚站起身来不满地嘟囔道:“我现在不仅是你的保镖,还是你的私人秘书呢……” 刘蔓冬转过身来,盯着他嗔道:“怎么?你难道不感到荣幸?哼,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你竟然敢占我干女儿的便宜……” 秦笑愚一听,赶紧说道:“我今晚要出去转转,都快憋死了……”说完一溜烟逃了出去。 233. 隐秘的往事 祁红倒没有觉得的刘蔓冬有感慨的意思,反倒是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感慨,不过,她还是从刘蔓冬的几句话中玩味出了不同的含义,她明白,尽管自己和她没有直接打过什么交道,可她也和自己一样,这些年一直在关注着对方,彼此虽然说不上知根知底,可也不能说是陌生人,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见她。 祁红低垂着眼帘,淡淡说道:“你的好奇心一直都比我要强,在我这个岁数,能够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我也没有看出我们之间存在什么交叉点…… 你有话就直说吧,我听说你遇到了危险,如果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够帮你一把,那是因为我们毕竟是多年的老相识,除此之外你不要想得太多……另外,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我马上就要离休了……” 刘蔓冬淡淡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刘蔓冬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去低三下四地求人,即便现在有人想要我的命,也不至于来寻求你的庇护……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老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就要离休了,而我也可以找个地方度过余生,但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这座城市的一个新的格局,在我来说是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在你来说是关系到你两个宝贝女儿的将来……” 祁红一听,忍不住笑道:“怎么听上去有点忧国忧民的味道……你倒把我搞糊涂了,这座城市需要一个什么样格局下有市委市政府,上有省委省政府……至于我女儿的未来就更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这话未免有点耸人听闻了……” 刘蔓冬并没有受到祁红略带点嘲讽的影响,盯着她说道:“耸人听闻的不是我的话,而是正在发生的事……且不说别的,前几天刘原的死难道你也毫无所动?他可不仅是个有钱人,他还是省政协委员,你的部下…… 其实你心里和我一样清楚,他的死并不是意外,甚至能够猜到谁是幕后主使,明白刘原死后将会产生的影响,但是,你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为什么……” “因为这事由公安局管,我已经让他们调查这起交通事故……”祁红淡淡说道。 “这么说你准备接受公安局意外交通事故的鉴定?就像你接受刘定邦是自杀一样?”刘蔓冬盯着祁红问道,她了解祁红的脾性,知道这个城府很深,如果不刺激她一下,她今天晚上就有可能会一直装下去。 祁红一张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冷冷说道:“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我谈这两起案子的话,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刘蔓冬瞥了一眼韵真,只见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想,看来真正对自己感兴趣还是这只小野猫,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热心说服祁红见自己了。 “好吧……”刘蔓冬摆摆手,像是做出了妥协,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我一把,我想请你给孟桐带句话,就说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祁红见刘蔓冬终于谈到了正题,坐着的身子就没有动,不过,一想到刘蔓冬和孟桐关系,心里面竟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可随即就释然了,自己和孟桐的感情怎么能和他与刘蔓冬之间的逢场作戏可比呢。 “最后一面?难道你患了什么绝症?”祁红有点嘲讽地问道。 刘蔓冬没想到自己和孟桐那点事她还是放不下,看来,像祁红这种看透一切的也摆月兑不了感情的纠葛,不然也不会这把年纪了还冒着晚节不保的风险爬上孟桐的床。 “对你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绝症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我们都活在别人的阴谋之中,而我对这个阴谋负有责任…… 想必你也清楚我以前和刘幼霜的关系,我也不用隐瞒当初把她安排在孟桐身边的用意,但是,一切都违背了我当初的意愿,她目前不仅威胁着我,而且也威胁着孟桐,我想,她应该会同意由我来替他割掉身边的这个毒瘤,不然随时都有发作的危险……” 祁红好像有点兴趣了,因为刘蔓冬谈到了一个大家共同感兴趣的,并且大家对这个都心怀忌惮而又束手无策。 从表面上看,除了和孟桐的那点感情隐私之外,自己和刘幼霜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但是,如果自己一旦手中没有了权力,刘幼霜马上就会逼宫,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和孟桐藕断丝连下去。 如果刘蔓冬有什么铲除刘幼霜的锦囊妙计,那是再好不过了,事实上,在潜意识中,在见刘蔓冬之前,自己已经把刘幼霜的话题作为见她的一个重要理由了。 “既然刘幼霜是一个毒瘤,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吗?要知道,手术本身就意味着风险……”祁红虽然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可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始正面回应刘蔓冬的问题。 刘蔓冬见祁红已经开始站在孟桐的角度考虑问题,趁机说道:“首先,就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目前也无法找到比我更好的,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样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其次,我培养了她,我了解她,就像你培养了自己的女儿,即便她当了行长,可你仍然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我知道应该从那里下刀而又不伤害主体,甚至都不能引起什么炎症…… 这个手术很复杂,所以,在动手之前,我要见他一面,一方面要得到他的许可,另一方面也要得到他的一个承若……” 祁红基本上隔一段时间就要和孟桐睡一觉,所以对男人的心思很清楚,何况他们也曾公开谈论过刘幼霜的问题,尽管孟桐有所保留,可她还是看出刘幼霜已经成了男人的一块心病,只是苦于毒性太大,不敢骤然用药。 “你想得到他的什么承若?”祁红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关心,她相信这也应该是孟桐所关心的,一个省委一把手是不会轻易做出什么承若的,更何况是刘蔓冬这种身份的人。 “这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逼着他娶我……”刘蔓冬渐渐掌握了主导权。 祁红老脸一红,偷偷瞥了韵真和韵冰一眼,见她们好像都没有太在意,这才晕着脸嗔道:“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没想到刘蔓冬好像故意要跟祁红过不去,并没有打算转变话题,而是盯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应该能够和心上人终成眷属,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送你们什么礼物呢……” 祁红一张脸马上就胀红了,心里面直骂:这个不要脸的……怎么当着两个女儿的面说出这种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哼,就算过了这一关,你最终也只能是个拉皮条的…… “你再胡扯,我们到此为止……”祁红晕着脸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面却很受用,因为,刘蔓冬说的这个问题,她何止琢磨过一百遍?这也是她对刘幼霜感兴趣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目前来看,刘幼霜是她和孟桐之间的唯一障碍,她相信,只要去掉了这个障碍,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虽然孟桐偶尔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时改不掉坏毛病一样,可那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对自己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迷恋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份精神上的依恋,这才是拴住这种年龄男人的根本所在。 刘蔓冬已经从祁红晕红的脸上看破了她的心思,不过她明白见好就收,否则,祁红可是个要面子的人,惹恼了她说不定会前功尽弃呢。 234. 结盟 “我们言归正传……刘幼霜在除掉刘原之后,可能马上就会出手对临海市的各种势力进行整合,最终建立一个以她和王子同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到那个时候,我们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就任人鱼肉,就算孟桐也无能为力,只好听任她的摆布,否则,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毁掉他……” 其实,在对形势的研判方面,刘蔓冬也不见得比祁红高明,她说的这些道理,不仅祁红明白,就是孟桐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祁红急切想知道的是手段,毕竟,她和孟桐都是官场上的人物,和对手过招只能用阴谋或阳谋,但阴谋和阳谋在某些时候、某些人身上会失去作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使用极端的手段,这个时候就用得上刘蔓冬这种人了。 “你究竟有什么高见?你不要忘了,刘幼霜可不是政府官员,不能通过任命来免除她的职务,也不能使用权力来解除她和孟桐的婚约,甚至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产生丑闻,孟桐也会受到拖累,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对孟桐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说的不错……”刘蔓冬点点头说道:“从理论上来说,刘幼霜不能出事,她不能自杀,不能跳楼,也不能像刘原那样出一场令人想入非非的车祸,她甚至都不能突发心脏病,否则都有可能引起风言风语,被孟桐的政治对手所利用,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她必须死……” 祁红脸色一变,低声道:“不管刘幼霜怎么死,都有可能给孟桐带来麻烦……” 刘蔓冬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就要看她怎么死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有人死的轰轰烈烈,有人死的不明不白,有人死的无声无息,有人死的光明正大,还有人死的卑鄙龌龊……至于刘幼霜嘛,她必须是寿终正寝……” 祁红半天没出声,随即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看了一会儿,仿佛是怕人偷听死的,良久才转过身来说道:“据我所知,刘幼霜的身体很健康……” 刘蔓冬盯着祁红缓缓说道:“办法总会有的……我已经在她身边安排了人,现在等的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啊……”祁红惊呼一声,随即就在房间里来回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好一阵才停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不会同意的……一方面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冒这个险,另一方面……他已经不像从前了,性格上变得优柔寡断,不然也不可能听任刘幼霜坐大了……” “那就要靠你来替他下决心了……”刘蔓冬说道。 祁红哼了一声,斜睨着刘蔓冬说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什么时候允许一个女人替他拿主意?” 刘蔓冬瞥了韵真一眼,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道:“让韵真去见他……逼着他下决心……和孟欣韵真相比,刘幼霜只能算是外人,难道他就一点不讲亲情?” 祁红脸色一变,可随即就缓和下来,慢慢坐到沙发上,盯着刘蔓冬问道:“那么,说了半天,你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刘蔓冬淡淡一笑道:“说实在的,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还缺什么,如果你非要我说出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首先,我希望能在这座城市体面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做为一个罪犯或者现行体制的对立面,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自由……此外,我希望能给我的干儿子秦笑愚一个公正的对待……” “秦笑愚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干儿子?”祁红还没有,韵真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刘蔓冬看着韵真暧昧地一笑,说道:“现在还不是,迟早他会成为我的干儿子,我喜欢这个小伙子……”说完扭头冲祁红说道:“事实上,你也应该为他的事情出点力,你女儿已经爱上他了……” 韵真胀红了脸,嗔道:“你胡说什么呀……谁爱他了……” 刘蔓冬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说道:“就算你不爱他,你们两个也是一对同命鸳鸯……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嘛?如果你不爱他,那就把他给你的钱全部还给他,别看他是个通缉犯,想嫁给他的人多了……” 祁红一听,马上瞪着女儿喝道:“怎么回事?你拿了他什么钱?” 韵真红着脸争辩道:“妈,你别听她胡说……我们只是……” 刘蔓冬冷笑一声道:“?你们这种倒是少见啊……韵真,我劝你,一个女人不能因为男人的命运沉浮而随波逐流。 我知道柳中原配不上你,虽然那个混蛋是我的干儿子,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失望,可秦笑愚就不一样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瞻前顾后,我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当着你的母亲面给一个肯定的答复,这将关系到笑愚今后的抉择……” 祁红虽然一头雾水,可她知道刘蔓冬这个人不会信口开河,尽管她知道女儿和秦笑愚之间有点不清不楚,可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十分清楚,并且凭着她的这双老眼,已经看出了女儿扭捏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韵真,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想瞒着我多久……”祁红几乎是声色俱厉地问道。 韵真知道自己今天躲不了,心里就把秦笑愚骂了一百遍,怪他不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刘蔓冬,不管怎么说,刘蔓冬和自己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万一她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自己这个行长就不用当了。 韵真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还不是汪峰那笔钱的事情……”说着偷偷瞥了母亲一眼,就把那台电脑的事情以及后来刘原逼账自己没有办法和秦笑愚达成协议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红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居然已经是手握几十亿资金的暴发户了,她现在开始明白刘蔓冬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地来找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关系到女儿将来的话,原来她不仅仅是来找自己帮忙,暗地里已经用一条绳子把自己和她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那些钱现在在哪里?”祁红问道。 “还能在哪里,自然在银行了……”韵真知道跟母亲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只好笼统地说道。 刘蔓冬笑道:“大妹子,你就别问了,韵真可是个银行家,她自然知道怎么处理那笔钱……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想说明我们为什么不能听任刘幼霜坐大,如果单凭实力,我手里的钱和韵真手里的钱以及刘原的遗产能够买下半个城市,我们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呢? 况且,如果刘幼霜得志的话,我们将会失去一切……你去告诉孟桐,只要他点个头,资金上就完全可以摆月兑刘幼霜的控制……” 祁红慢慢扭过头盯着一脸无辜的韵冰问道:“这件事你也有份?” 韵冰瞥了一眼,嘟囔道:“什么事呀,你问,我可不清楚……” 祁红一听,顿时就在心里长叹一声,他明白,就算为了自己两个宝贝女儿,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了,何况,作为一个母亲,私心里巴不得女儿出人头地呢,眼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操作得好,将会改变两个女儿的一生。 “我不敢肯定孟书记会见你,毕竟这对他来说风险太大了,不过,我会转告你的意思……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没有必要非要见他,如果你觉得有把握,就去做好了。 他这人你也清楚,比较念旧,不会忘记那些为他出过力的人,就我所知,在你没有音信的那些天里面,他不止一次提起过你,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他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你上一次的劫难应该是刘幼霜一手策划的,跟他不会有关系……” 刘蔓冬喃喃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不然觉得活下去都没有意思……既然你这么说,我也那件事跟他无关……” “我还可以告诉你,他对刘原的意外死亡也感到很震惊,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心里面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祁红破天荒主动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我觉得刘原对自己的结局应该有所察觉,就像我一样,早就知道刘幼霜会动手,所以在没有出事之前就做了相关的安排,我不信刘原对身后的这么大的摊子会没个交代……”刘蔓冬说道。 “他有交代……”韵真忽然插话道。 “哦,你怎么知道?”祁红和刘蔓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原死后,我马上控制了聚源公司的财务,没想到刘原在临死前一个星期左右,分三次把公司的现金都抽走了,也就是说,聚源公司目前只是一个空壳…… 但是,他增加了三个大股东,名字很陌生,今天中午,我接到孟欣律师的一份书面文件,文件显示,刘原已经把他名下的股份转给了孟欣和她的母亲,也就说,他们母女两个拥有聚源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刘幼霜一拍手说道:“我就知道刘原早有准备……他这一招狠毒,明显是要挑起孟桐家族的内讧,你想想,就凭张红兵和刘幼霜之间的仇恨,孟欣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我甚至怀疑孟欣和王子同的婚事多半要黄……” “我想和孟欣合作,拿下聚源公司……”韵真冷不丁插嘴说道。 刘蔓冬笑道:“你完全有这个能力,你们本来就是亲,这个时候不合作还等到什么时候?” “谁和她是亲……”刘蔓冬的话音刚落,只听一直没有出声的韵冰大声问道,一张小嘴早就撅到天上去了。 235. 轻描淡写 韵冰虽然已经知道韵真和自己只是同母异父的,可听了刘蔓冬的话还是大受刺激,心里面酸溜溜的,竟有点像是被人家抢走了恋人的感觉。 “冰冰,你少插嘴,不然就赶你回屋子睡觉去……哼,等一会儿再和你算账,你们两个干的好事……”祁红瞪了韵冰一眼嗔道。 刘蔓冬见祁红表面上生气,可语气中却满是对女儿的娇宠,一时心中似颇有感慨,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妹子,我不羡慕你别的,就是羡慕你有这么一双好女儿啊……” 祁红好像已经不再反感刘蔓冬叫她妹子了,眼睛不无自豪地从两个女儿身上扫过,微笑道:“有什么可羡慕的,从小到大没让我少操心,这不,越大越不像话了,两个居然把我老太太当成了家里的摆设,联合起来蒙我呢……” 刘蔓冬笑道:“这才说明她们懂事呢,让你少操点心,再说,韵真现在已经是银行的行长了,难道你还让她事事都回来向你这个老太太报告?”说完扭头冲韵真问道:“你和孟欣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不是很熟,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韵真说道。她只是在饭桌上见过几次孟欣,由于王子同的关系,两个人之间甚至还憋着一股劲呢,当然,如果为了聚源公司,她倒是愿意和孟欣改善一下关系,刚才刘蔓冬已经说了,王子同和她的事情还不一定能成呢,如果能改善和她的关系,说不得要在王子同的事情上给她浇浇凉水,只是不知道她在得知自己是她的同父异母的时,会有什么反应。 刘蔓冬点点头,说道:“虽然你和孟桐的关系还不宜公开,但是你私下和孟欣没必要在隐瞒了,这一层关系可以减少你们之间的误会,容易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否则,你对她来说不仅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情敌,办起事来少不了要多费周折……” 尽管刘蔓冬刚才已经把话说开了,可祁红一想到自己和孟桐偷情而珠胎暗结的往事,脸上还是有点拉下不来,赶紧晕着脸转移了话题。 “问题是,现在中央三令五申不允许领导子女经商,孟欣直接出面接管聚源公司会不会对孟桐产生不利的影响?” 刘蔓冬呲地一笑道:“亏你还是一个副省级干部,就这么死脑筋,难道中央那些领导干部子女经商的还少吗?你看看那些上市公司,只要有点背景的,哪一个和领导干部的子女没有关系? 当然,低调一点是应该的,孟欣可以作为公司的股东,没必要亲自出任董事长……而韵真的身份也不能直接参与聚源公司的经营,所以,我们必须寻找一个可靠的代理人……” 祁红点点头道:“这么说,你对聚源公司的班子人选心里已经有数了?” 刘蔓冬故作惊讶地说道:“董事长的人选是现成的,难道你还想在外面找人?”说完一双眼睛盯着韵冰。 祁红有点吃惊地说道:“你是时候让韵冰……不行不行,她这点能力怎么管得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祁红话音未落,只听韵冰哼了一声,娇声道:“谁说人家不行……厂子里的生产经营现在不是都我管着吗?再说,公司越大越好管,经营决策靠的是团队和职业经理人,我只要看好我们的钱就行了……” 刘蔓冬笑道:“瞧瞧,韵冰的心里明白着呢,你担心什么,她身后还有一个银行行长和一个省委一把手的女儿替她撑腰呢,加上雄厚的资本力量,要不了多久,聚源公司就会焕发第二次青春……” 祁红倒不是反对自己的女儿出任聚源公司的董事长,其实她巴不得呢,反正自己就要离休了,女儿就算开着十家公司,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她只是担心韵冰过于稚女敕,管理不了这么庞大的资产。 看着跃跃欲试、一脸兴奋的韵冰,祁红好像有点勉为其难地问道:“那你柳家洼的厂子呢,不是说生意红火的很吗?你打算交给谁?” 韵冰笑道:“自然交给明熙啊,他现在正干的起劲呢……我这次本来让他陪我会临海的,可他担心厂子有事,就留在那里了……”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祁红不满地骂了一句,她原本还指望继续回到体制内发展,没想到也是一个喜欢钱的主,看来自己这个家也只有韵真将来有可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了,韵冰和明熙算是永远和体制无缘了,最终大不了弄个政协委员当当。 刘蔓冬明白祁红对失望的原因,笑道:“妹子,你可不能偏心眼啊,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呢……” 祁红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刘蔓冬的意思,她这是在等着自己和韵真对秦笑愚的事情表态呢,这件事应该也是她今天来见自己的主题之一, 祁红忍不住瞥了韵真一眼,只见她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刘蔓冬的话,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些什么。 祁红心理明白,秦笑愚和女儿的关系非常难处理,一方面以他现在的处境绝对不能让韵真和他有什么感情牵扯。 另一方面,韵真又掌握着他的一大笔钱,所以也不能贸然和他断绝一切,否则谁知道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会干出什么。 反正现在秦笑愚被公安局通缉着,凉他也没有机会和女儿相处,只要韵真能够把握好分寸,这件事就能够拖延下去,目前来看,也只能采取拖的办法了。 不过,既然刘蔓冬今天是代表他来询问自己母女的态度,韵真可以暧昧,自己则必须旗帜鲜明的加以反对,这就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看韵真这死丫头是不是机灵了。 想到这里,祁红说道:“我原本对秦笑愚的印象不错,虽然他没有什么背景,可如果我们韵真自己愿意,我绝对不会反对,毕竟我们不是那种讲究门当户对的人家,主要看的还是人品…… 但是,目前情况下,我不同意他们交往,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有交往,秦笑愚现在已经成了通缉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被通缉,也不管他正在做着什么正义的事业,我都不会同意韵真和他有特殊的关系…… 这倒不是我祁红势力,我必须为女儿的前途考虑,我想,秦笑愚如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就不应该让你来提这件事情,这太荒唐了……” 刘蔓冬点点头,似乎对祁红的态度表示理解,然后扭头看着韵真问道:“你呢,你怎么说……” 韵真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反问道:“他什么意思?” 刘蔓冬心想,这丫头还挺狡猾,居然来试探自己的虚实,于是笑道:“那小子是吃了秤砣,非你不娶……” 韵真低垂着眼帘问道:“他现在这样子怎么娶……” 刘蔓冬笑道:“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思?他现在就是想要你一句话……你知道他目前处境艰难,所以更需要你的精神支持……当然,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虽然只是精神上的支持,你现在说出来的话将来可要兑现,你母亲也在这里作证,到时候像对柳中原那样耍赖可不行……” 韵真胀红了脸,咬着嘴唇说道:“我自己会跟他说清楚……他处境艰难,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次为了帮着他救你,古从林不但给我打,前不久还派人找我的一个支行长,威胁替他们洗钱呢……” 刘蔓冬一愣,赶忙问道:“为了救我?和古从林有什么关系?” 韵真心里顿时就有气,心想,这个混蛋可能把救刘蔓冬的功劳全部揽在自己头上了,压根就没有提自己和徐萍的帮助,哼,倒是挺会做好人,居然还让她来逼婚,看来他现在不是处境艰难,而是悠闲生yin心呢。 韵真气呼呼地把自己和徐萍为了帮助秦笑愚弄清楚货场的情况,又是找人又是找图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完还遗憾徐萍没有在场,否则凭着她那张小嘴,非说的刘蔓冬感动落泪、并且抱着她认干女儿不可。 “原来还有这么个插曲……”刘蔓冬缓缓点点头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韵真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现在把柄抓在他的手里,虽然他没有开口威胁,可他们那些臭规矩你应该也知道,只要欠了他们的情就要还……我准备应付一下,太过分的话,绝对不能答应,我可不想重蹈吴世兵的覆辙……” 祁红哪里知道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管她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也善于处理纷繁复杂的各种突发情况,女儿的片言只语就让她明白了情况的大概,心里顿时就替韵真担心起来,毕竟,她对那个古从林有所耳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他交往比秦笑愚来的更危险。 “韵真,你可要离他远一点,这种人一旦沾上了,可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你怎么能和这种人打交道呢……” 韵真还没有,刘蔓冬就笑道:“妹子,你也不要一说到古从林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其实,我和古从林也有过几面之缘,那老头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人把他妖魔化了,其实,说白了他也是一个生意人,只是做生意的方式方法和一般人不同罢了……” 祁红嘴上不说,心里面却很不以为然,心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只有刘蔓冬会把他当做生意人,说白了他们才是一类人,才会把杀人放火、男盗女娼的勾当说成是生意,不管怎么样,当这一切了结之后,大家走的还是两条道,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同道人。 “既然这事是由你而起,你又这么了解他,那你就给韵真出出主意,我可不想我女儿和黑帮有什么牵扯……”祁红不高兴地说道。 刘蔓冬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她知道古从林目前也只是出于试探阶段,如果韵真坚决不同意,他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有可能韵真自己受不了诱惑,很显然,古从林不可能让她白忙乎,自然会开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价码。 “既然这个人情是我欠下的,原本应该由我来还……”刘蔓冬似有点无奈地说道:“可我目前不宜露面,没法和他取得联系。 我看这样吧,你既然有这么多的分行,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尝点甜头,如果太过分的话,大不了处理一个手下,在你来说查处了一起违规案件,在古从林来说他也不敢伸张,毕竟洗钱是违法的,难道他还敢把自己推到前台?” 韵真一听,心里不禁佩服刘蔓冬,她显然已经看透了其中的奥妙,正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当然,她是不会牺牲徐萍的,但是她可以指使徐萍让她手下的某个分理处来干这件事,如果不出事,每年还有一笔不不小的进账,如果有什么差错,大不了把那个分理处主任抓个现行,徐萍最多也就是管理上的失误,只要操作得当,断不会伤筋动骨,不然吴世兵也不会干了十几年这种勾当才不幸东窗事发了。 祁红犹豫再三,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尽管她不太懂银行的业务,可也明白韵真在参与一件违法的交易,尤其是古从林的身份让她感到忐忑不安,忍不住警告道:“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善感罢休的,我倒是希望你尽快摆月兑困境,亲自和古从林交涉,为不希望我女儿和那种人渣打交道……” 刘蔓冬趁机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谈的事情,其实,目前公安局还没有对我公开立案,只不过是丁朝辉假公济私暗地里跟我过不去。 如果公安局那边能够摆平,我刘蔓冬就不怕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可问题是,我的一个手下接连杀了几个警察,这件事跟我原本没有关系,可丁朝辉肯定会栽赃到我的头上,要不了几天,也许他会对我发出通缉,那时候我和秦笑愚一样,只能躲在黑暗之中了,你有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祁红自然知道最近发生在本市的几起杀警案件,只不过没想到竟是刘蔓冬的手下所为,一时有点后悔今天的这次会面,因为刘蔓冬很可能把她陷入无法自拔的烂泥潭之中,以至于晚节不保,但是一想到女儿已经深陷其中了,作为母亲怎么能够幸免呢?看来,只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尽量保护这个不速之客了。 祁红犹豫了半天,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其实,丁朝辉这个人早就引起了上面的主意,他的后台是刘幼霜,而不是孟桐…… 但是,以前他在临海县公安局的时候确实替孟桐做过一点事情,刘幼霜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大胆地把他扶上了公安局长的宝座,她知道孟桐投鼠忌器,不敢公开反对,所以把他抓在手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我们已经在做准备了,公安局是个要害部门,不能任由刘幼霜把控……” “哦……难道孟桐想换掉他?”刘蔓冬一阵兴奋。 祁红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是你手下的保镖呢,说换就换?毕竟是正厅级干部,即便换也要通过合法的程序,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孟桐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刘幼霜做靠山呢……” “那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刘蔓冬满怀期望地问道。她知道,一旦丁朝辉倒台,不但自己解除了一层压力,秦笑愚很可能获得新生。 祁红一阵犹豫,似乎不想和刘蔓冬谈这些事情。 刘蔓冬看出了祁红的犹豫,明白她对自己还是缺乏信任,急忙说道:“妹子,我刘蔓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就算今后我们还要分道扬镳,真是有可能成为对立面,但是,就眼前来说,我们应高同仇敌忾,有什么事情你就明说好了,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祁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才低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前市委书记廖新是个好好先生,他一直都在孙正刚和孟桐的夹缝里和稀泥,实际上他对丁朝辉的情况了如指掌,可就是不加干涉,甚至听任他直接向刘幼霜汇报……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在临海市不会有什么建树,所以一直希望能够调回他的老家任职,刚好那边有一个空缺,省里面就同意了他的调动请求。 但是,谁来担任新的市委书记是个关键性的问题,孟桐和孙正刚互不相让,最终妥协的结果是从外省调来了现在的王书记。 这个人既不是孟桐的人,也不是孙正刚的人,最终他听谁的,那只有看上面博弈的结果了,不过,王书记虽然和孟桐没有关系,但他的和韵真一样是邻省的一家银行的副行长,她和孟桐可以说是师兄妹,因为他们在北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 “他叫什么名字?”韵真忍不住问道。 祁红瞥了韵真一眼,嗔道:“难道全国的行长你都认识?” 韵真得意地笑道:“既然是我的师兄妹很有可能认识……” 祁红知道女儿和李毅之间也有点师生关系,于是说道:“好像姓周……叫周丹,如果没有什么差错,她最终可能会接替储慧的职务……” 韵真马上就想起在北京见到的那个剪着短发,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女行长,不用说,就凭着她那一身丰腴的白肉,肯定也是李毅暖床的伙伴之一,只不过人家的职务比她高,她知道周丹早就是邻省总行的副行长了。 想起和李毅在一起那短短几天,韵真不禁有点脸红,可直到今天,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替这个老头暖过几次床之后对自己的前途起到了什么作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不能仅仅盯着眼前,这不,机会来了。 “这么说,凭着这层关系孟桐和王书记有可能走到一起?”刘蔓冬对官场的事情最感兴趣,这辈子整天都在研究这些问题,这个时候显得异常兴奋。 “目前还看不出,王书记这个人深藏不漏,身后也有点背景,不过,既然有了这层关系,总有个联络感情的渠道了…… 我想说的是,听说王书记已经在暗中调查丁朝辉了,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不投靠任何人,可也不允许手下的公安局长不听话……我告诉你,王书记和以前的公安局局长龚汉文是老战友,就凭这一点就留给人太多的想象余地了……” 韵真惊呼道:“他……和龚局长是老战友?可笑愚就是龚局长安排的卧底,他的任务可是要调查他……调查孟桐……” 祁红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此一时彼一时,王书记虽然和龚汉文是老战友,可也不会按照他的指挥棒来转,他是个聪明人,他其实一直在观望省里面的动态,最终和谁站在一起,不是取决于他的好恶,而是取决于谁赢得了这场游戏。 当然,他是不会闲着的,起码趁着上面正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把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理顺了……” “可他毕竟是个外来户,没有站稳脚跟之前难道还敢烧三把火?”刘蔓冬质疑道。 祁红盯着刘蔓冬缓缓说道:“他当然有自己的策略,他可以利用地头蛇斗地头蛇……丁朝辉又不是没有仇人……” 刘蔓冬似乎听出了一点意思,身子凑低声说道:“我几乎快猜到这个人了……” 祁红似乎有点不信,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谁?” 刘蔓冬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岳建东。” 祁红吃惊的说不出话,木呆呆地盯着刘蔓冬,似乎不一个拉皮条的女人竟然对官场有着如此的敏感,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孟桐在床上凑着耳朵说的名字,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236. 见缝插针 秦笑愚也不清楚刘蔓冬究竟怎么说服了祁红,居然就让她在家里住下来了,不过,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祁红是出于什么目的接纳了她,起码说明自己和刘蔓冬的计划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刘蔓冬一走,秦笑愚马上就找了一个借口把刘幼龄骗到一个藏身点,还没有等她说话就像一头饿狼一样把压倒了,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月兑,只是扒下了她的裤子,就火急火燎地插了进去,痛得刘幼龄一声大叫,张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显然,刘幼龄好像也憋的久了,虽然身子挣扎着,可双手却缠住了秦笑愚的脖子,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 云收雨散,秦笑愚一翻身从刘幼龄身上爬起来,一边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一边低声笑道:“你这一次来的真猛……我觉得自己都快被你淹死了……” 刘幼龄破天荒胀红`了脸,一转身留给秦笑愚一个背影,一个雪白的**在衣服的衬托下更加显得饱满。 “哼……你只管痛快……万一肚子被你搞大了……你别想耍赖……” 秦笑愚心中的火苗乱窜,贴过身去,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我早有准备……让我再喂你一次,然后就把药吃了……大着肚子怎么给刘幼霜当保镖啊……” 刘幼龄一听,赶紧一缩**坐起身来,在秦笑愚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见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娇嗔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家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哼,都火烧**了,你居然还整天想着这事……”说完跳起身来钻进了卫生间。 秦笑愚知道今天自己别想吃饱了,刘幼龄不像吴媛媛,可在承受自己多次索取,这丫头只要过足了瘾,根本就不让再碰她一下,早知道这样刚才忍着点、慢慢玩就好了。 果然,刘幼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裤子,那样子好像连床都不打算再上来了,秦笑愚失望地问道:“天都快黑了……你还去哪儿……干脆在这里住一晚得了……” 刘幼龄穿戴完毕,坐在一把椅子上开始化妆,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敢跟你过夜,谁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就会冲进来……今晚对我来说可是很关键,刘幼霜的保镖已经约了我跟她一起吃饭……” “哦,这么快?她约你在哪里见面?”秦笑愚扔掉烟头问道。 刘幼龄摇摇头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她会到电视台接我,所以我要赶紧……被你这么一弄,我的身子怎么就有点提不起劲来呢?” 秦笑愚心里就有点感动,没想到刘幼龄今天之所以来,完全是想满足自己,不然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见面呢,想到这里,他跳下地来,走到刘幼龄身边担心地说道:“我看还是派两个人跟着你……谁知道刘幼霜会不会识破了你跟刘蔓冬的关系……” 刘幼龄转过头来娇媚地盯着男人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当然会调查我的来龙去脉,最多也就是查到我在国外的那点事,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只要把这身功夫的来历解释清楚就算过关……” 说着,犹豫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总有种感觉,看上我的好像不是刘幼霜,而是那个和我动手的……” 秦笑愚愣头愣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欣赏你的功夫,所以才想把你网罗到刘幼霜的手下?” 刘幼龄回头瞥了男人一眼,脸一红,低声道:“那个的眼神有点邪乎,她可能是……看上我了……” 秦笑愚见刘幼龄扭扭捏捏的样子,觉得有点奇怪,笑道:“她当然看上你了……那天你们两个不分胜负,也许她就是想跟你比试比试呢……如果不是刘幼霜的意思,我们就白高兴一场,也许你连她的面都不一定见不到……” 刘幼龄见秦笑愚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想多解释,问道:“我干妈既然已经安顿好了,你是不是也要干点什么,总不能整天躲在房子里不出门吧……” 秦笑愚不满地说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这就叫以静制动,过两天全城大搜捕就要开始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暂时去郊外躲一躲,不过走之前先把冶铁民的事情解决了……” “怎么?他有消息了?”刘幼龄站起身来说道。 “他给何亮打来一个电话,询问刘蔓冬的情况,显然是在试探……我们告诉他刘蔓冬很好,并没有出事……不过,他好像不太相信,让我们等他的电话,我怀疑这小子最近可能又要出手了……”秦笑愚说道。 刘幼龄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知道我干妈是怎么想的,如果照我的意思,就让冶铁民干下去,他闹得越凶,我们就越轻松……如果让丁朝辉闲下来,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秦笑愚笑道:“你干妈可不这么想,她担心这些账最后都要算在她的头上呢……再说,我也不赞成这种滥杀,如果他去找高斌,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这小子没这个能耐,只能找那些小警察出气……” “小警察也是警察,他们代表着一个群体,他没有那平民百姓出气就不错了……对了,李微也对他很感兴趣,她还指望着能够采访他呢……”刘幼龄说道。 “采访?还不是丁朝辉下的诱饵,我看他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连情人都派上用场了……” 刘幼龄白了男人一眼,低声道:“要是以前,我也会这么怀疑,可现在不会了,其实,你不了解李微这个人,反正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说实在的,她的敬业精神都有点让我感动……” 秦笑愚惊讶地说道:“这倒奇怪了,你居然也会佩服一个?那个李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要小心点,别忘了她可是丁朝辉的枕边人……” 刘幼龄诡秘地一笑道:“那人家现在也是你的……枕边人……难道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秦笑愚奸笑着走上前去,一把将刘幼龄搂在怀里,张嘴就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一只手就按在了丰盈之上,一边揉弄着,一边低声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其他的事情都瞒不了我……” 刘幼龄嘴里申吟出来,随即使劲推开了秦笑愚,娇嗔道:“讨厌,人家刚弄好……哼,你是我的什么人啊,还管得了我在外面找男人?自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哪有资格说人家……” 说完又凑到他面前,低声道:“你要改变一下对李微看法,也许有一点,这个会对你有用处,我总有种预感,她迟早会和丁朝辉闹翻,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为了她所执着的事业…… 难道你没有注意?公安局说刘原是死于车祸,可李微却偏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她是丁朝辉的喉舌,就不可能说这种话,其他还有很多迹象……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时间来不及了……”刘幼龄说着就急匆匆往外走。 241. 受惊了 “什么求不求的……”韵真微微喘息道:“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萍萍将来也是他的人,只是看他有没有福分享用了……他要是知道你用这些东西威胁我,非打你的小**不可……” “你是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吴媛媛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紧张地问道。 “怎么会呢……这可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连徐萍也不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保住了你父亲,你不但不感谢我,还用这些东西来威胁我,你说你该不该打**……” 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只听见两个人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秦笑愚听的热血沸腾,裤裆里马上就有了反应,他就像是一只狗一样爬,大着胆子把脑袋悄悄伸进门缝朝里面迅速地瞥了一眼,感到一阵失望,因为床上的两个人都盖着被子,看不见身体,不过,可以看出来,韵——真好像已经把吴媛媛压在了身子下面。 只听韵真低声笑道:“以前徐萍也和你一样……后来就离不开我了……不过她可比你乖多了……你可不知道,上次你在酒店喝醉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被笑愚占了便宜……不过,我总算让你离开他了,不然你现在哪有这么悠闲,整天被警察追着**忙呢……” “你如果敢告诉他我手里有那些视频,我就说出你让我装大肚子逃跑的事情……”吴媛媛哼哼唧唧地威胁道。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吴媛媛一声娇呼,韵真娇嗔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你出主意,你老子早晚被他扭送公安局……要不是我安排人疏通渠道,他能出的去?现在竟然还昧着良心威胁我,我看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你这死丫头还要恩将仇报呢……” 吴媛媛哼哼了几声,辩解道:“你怎么知道他要送我爸去公安局?他向我保证过要送我爸出去,只是暂时没有机会……” 韵真笑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他,你跑什么?待在那里等他送你们出去好了……为什么要听我的呢?” “我是不想连累他……哼,我现在知道你也没有安好心……”吴媛媛怏怏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怕连累他?鬼才相信你的话,我还不清楚,你还不是怕他动你手里那笔钱的脑筋?不顾,你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除了我,没有几个人有本事让那笔钱重见天日……” “还要多长时间我才能拿到钱?”吴媛媛问道。 “你以为是拿着存折去银行取钱这么简单,你老子为了藏这笔钱煞费苦心,要想把这笔钱弄回国内,要通过好几家银行,手续多的可以装一箩筐……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我黑你的钱?”韵真娇嗔道。 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吴媛媛娇呼起来。“哎呀,你的手别乱模……你……你怎么这样……不要……哎呀,你……你不是都已经和他做过了吗?怎么还干这种名堂,别忘了你可是行长……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知道……” 韵真气喘吁吁地悄声道:“别紧张……这不过是没有男人时候的自娱自乐,他现在可没时间安慰我们,你总不能上街去找男人吧…… 我告诉你,他的心眼可小了,如果让他知道你在你在外面胡来,他非发疯不可,所以,只好咱们自己互相安慰了…… 你不知道,我一想起他和你在床上干的事情就来劲……宝贝,乖乖的……让我看看你的身子,为什么他就这么迷恋你呢……” 秦笑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心里骂道:好啊,这个死婆娘,原来早就在打吴媛媛的主意了,看来她和吴媛媛联系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来吴媛媛假装怀孕、悄悄逃月兑都是她在暗中捣鬼呢…… 她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想骗吴世兵的钱?吴媛媛可是一个人精,她的钱哪有这么好骗,多半是吴媛媛先主动联络她,想利用那些视频做什么交易。 没想到却被她利用了,结果连身子都要被骗了,吴媛媛毕竟年轻,如果真的算计起来,她哪里是韵真的对手,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要不了多久,她手里的视频和照片保证会被韵真骗到手…… 卧室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秦笑愚悄悄伸过头去一看,只见被窝里两个人扭来扭去,接着,一件小背心被扔了出来。 “哎呀……讨厌……就这样行了……只能这样……不然别怪我……”吴媛媛忽然娇声抗议道。 韵真学着徐萍的样子,叭的一声在吴媛媛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偷笑道:“怎么?难道还害羞?都被他弄了这么时间了……男人面前都不怕,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其实韵真和徐萍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处于被动状态,任由徐萍把她反倒,而她只是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的享受,所以,虽然她和徐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技术上却没有任何进步。 而吴媛媛可没有这个爱好,完全是被她逼的,就算半推半就,可绝对不会主动,没办法,韵真只好先充当徐萍的角色,一心想先把吴媛媛拉下水再说。 只是动作上过于生疏,吴媛媛还没有怎么反应,她倒先自己胀红了脸,感觉到一阵羞耻。 吴媛媛明白,韵真现在拉自己入伙,一方面是对自己手里的那个视频和照片心存顾忌,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看上了自己手里的钱,起码是想加强自己的实力。 在目前情况下,自己在临海市势单力孤,要想有所发展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父亲留下来的那笔钱也要通过她才能洗白,也许这个时候投靠她是个明智的选择,总比跟着秦笑愚担惊受怕强多了。 韵真身后有母亲做靠山,自己又是银行的一把手,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跟着起码路子也宽一点,先把那笔钱弄到手再说,只要掌握着那些视频和照片,凉她不敢动自己的歪脑筋,将来钱到手之后,是去是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不清楚她现在对秦笑愚究竟是什么态度,从她给自己出主意让自己摆月兑他的掌握来看,似乎她也不怎么看好秦笑愚,反正不像是把赌注压在他身上的样子,这样也好,如果秦笑愚没有了出头之日,自己干脆就跟着她混,如果秦笑愚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就把所有责任推在她身上,让她给自己做挡箭牌。 忽然,韵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慢慢转过头来,因为她注意到女孩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并没有朝自己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韵真一张小嘴就张得大大的,就是发不出声音,好像看见了不可思议而又令人恐怖的事情。 随即小嘴里就发出一声尖叫,一把拉过被子裹在身上,临了还没有忘记把吴媛媛也扑在身子底下,就像是一只老母鸡保护着小母鸡一般。 秦笑愚觉得鼻子里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模,居然被眼前的情景刺激的流出了鼻血,刚好地上扔着吴媛媛的小背心,只见他弯腰捡了起来,擦擦鼻血,慢慢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怎么?不认识了?你们继续……我先抽根烟,不打搅你们……”秦笑愚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对被子底下瑟瑟发抖的两个美人不怀好意地说道。 242. 推三阻四 韵真躲在被窝里有点晕头转向,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真实,恍然在梦中一般,可身边吴媛媛的身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容不得半点怀疑,并且她也明显感觉到她颤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 韵真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就慢慢平静下来,虽然身子还抖个不停,可已经是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无法遏制的羞耻感。 不过,她明白,自己面临的并不是和吴媛媛偷情的事情,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总比给他戴绿帽子强多了,何况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徐萍的事情,既然撞破了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真正需要解释的应该是自己为什么会和吴媛媛在一起,为什么要瞒着他。 也不知道他混进来多长时间了,也许自己刚才和吴媛媛的话都让他听见了,瞒也瞒不住,看他那样子好像挺气愤,多半应该是在怪自己骗他,甚至可能在怀疑自己背着他搞什么鬼了呢。 这个混蛋,真是成了幽灵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模到这里来,难道他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 想到这里,韵真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否则,还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事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在被窝里也解决不了问题,索性就大大方方告诉他好了,反正有不是自己故意要瞒着他。 想到这里,韵真一下掀开头上的被子,胀红着脸坐起身来,一双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男人,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消瘦了许多,顿时意识到男人在这段时间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眼前的场景显然和他的状况有点个格格不入,不管怎么说,在他走投无路、身陷绝境的时候,自己却在这里作乐,在他看来肯定觉得自己很不地道。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难道想吓死我们吗……”韵真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脸上一副娇羞的模样,斜睨着秦笑愚娇嗔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居然在这里见到媛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秦笑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一点,一遍掩饰一颗亢奋的心。 吴媛媛就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脑袋钻进枕头里,不过韵真一坐起来,被子离开了她的半个身子,一个雪白的**暴露在外面。 她听秦笑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颤巍巍的不敢出声,她知道他可能正在气头上,自己最好还是别出声,反正有韵真呢,不妨先让她抵挡一阵。 韵真悄悄看了一眼吴媛媛,有点酸溜溜地娇声道:“你应该感谢我呢,要不是我留住她,你还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着,一伸手在吴媛媛的**上拍了一下,嗔道:“你还害羞啊,你们两个可以说老夫老妻了……快起来吧,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吴媛媛嘴里嘤咛一声,伸手一拉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韵真忍不住一声娇呼,因为遮掩在心口的被子被拉走了,一对雪白颤巍巍地被秦笑愚看了个真切,连忙用双手遮住。 没想到吴媛媛裹着被子又翻了一身,这一下她就更惨了,整个身子顿时就暴露出来,嘴里再次娇呼一声,一翻身就扑倒在床上,一边伸手去扯被子,一边气哼哼地娇嗔道:“你这死丫头……怎么光顾自己……” 秦笑愚虽然已经模过韵真的身子,可那时都穿着衣服,并没有看过这么真切,顿时就感到口干舌燥,心里那股被强行压住的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鼻血差点有要流出来。 韵真好不容易钻进了被窝,一张脸臊得通红,把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偷偷看了一眼秦笑愚,只见他气喘吁吁的,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神情就像是马上要扑过来把自己撕碎似的。 心里面忍不住一阵战栗,心想,可不能在媛媛面前被他弄了,这样连一点尊严都没有,再说,自己跟他可是第一次,怎么能这么匆匆忙忙的呢,起码要一个浪漫而又隐秘的环境吧,要是让吴媛媛看见自己被他弄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也太没有面子了。 “笑愚……你……你先到外面去……人家穿衣服……给你们腾地方……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现在你先出去……” 韵真的话再清楚不过了,她想把战火引到媛媛身上,反正吴媛媛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干脆就让她先用身子缓解一下男人的紧绷的神经。 秦笑愚嘴里嘿嘿奸笑几声,冷冰冰地说道:“穿衣服?衣服就没必要穿了……你也不用把媛媛推在前面,今晚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了……至于我心中的疑问,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清楚……” 说着,秦笑愚站起身,一边月兑下自己的外套甩在椅子上,一边慢慢走,一双眼睛饿狼一般紧盯着被子底下曲线玲珑的两个身子。 韵真嘴里啊了一声,她分明听见了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一颗心顿时就紧缩起来,浑身一沉哆嗦,明白今晚肯定是要遭殃了,尽管心里面并不排斥,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被他要了。 虽然以前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和徐萍两个可能会共事一夫,但那也只不过是潜意识中的想象而已,真到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起码道德伦理这一关就有点过不去,更可况跟吴媛媛的亲密程度目前怎么和徐萍相比呢。 “笑愚……求求你……人家还没有准备好……你要是真的想……你先先要媛媛吧……等人家……不然……不然,让人家到楼下的卧室去……求你别在这里……” 韵真忽然觉得浑身乏力,觉得自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婉转相求,已然没有了刚才对付吴媛媛的那种霸气。 秦笑愚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不过当他看见韵真一对水汪汪的美目哀求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马上就软了。 毕竟他心里面爱着她,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要惩罚她,那也应该找个私密的环境,如果当着吴媛媛的面干了她的话,很可能让她的自尊心无法承受,怎么说人家也是个行长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她是第一次,也不想有第二个人躺在身边,如果今后她们自愿在一起伺候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秦笑愚紧绷着身子犹豫不定的时候,只见一只默不作声的吴媛媛忽然一下坐了起来,胀红着脸冲秦笑愚嚷道: “你……你懂不懂尊重女人……难道我们欠你的……难道我们在你的眼里只是供你发泄的工具……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们的心也要了……不然你尽管羞辱我们,最终你只不过得到了我们的身子,得不到我们的心……” 一时卧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韵真难以置信地扭头盯着吴媛媛,慢慢坐起身来,听任身上的被子滑下去。 秦笑愚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两只眼睛好像有点忙不过来,在两个美人的心口瞄来瞄去,最后无奈地点点头,好像接受了吴媛媛的批评。 其实,秦笑愚本质上也算是一个保守的人,原本从来就没有过和两个女人乱来的妄想,只是那天看见了韵真和徐萍的那些照片之后,潜意识中才开始有了这种想法,可也紧紧只是想想罢了,压根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付诸行动。 没想到今天机缘凑巧,竟然把两个女人一起堵在了一起,何况又是这种喷血的情景,难免就勾起了心底的邪念。 现在被吴媛媛一盆凉水浇在头上,难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忍不住胀红了脸,心想,媛媛说的不错,占有她们的身子并不难,让她们对自己心悦臣服才算本事。 今天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完全是因为对韵真缺乏信任感而导致的,如果自己得到了她的心,还有必要这么做贼一样跟踪她吗? 再说,一味靠威胁占有她们的身子,也许可以用生理上快敢让他们暂时臣服于自己,但因此也有可能把她们变成只贪图快敢的坏女人, 如果自己今天硬上了她们,且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起码会让她们的羞耻心承受严重的打击,难道自己要的是一个毫无廉耻、只贪图快活的女人? 毫无疑问,吴媛媛的话其实就是对自己那几十天里对她“暴行”的控诉,充分证明她的的身子认同自己的同时,那颗心却并没有和身体同步获得归属感。 而对于韵真来说,柳中原就是最好的例子,从那张光盘可以看出来,她和柳中原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出的是无限的雌伏。 可事实上,最终她把他抛弃了,如果当初柳中原不仅玩了她的身体,同时还伤她的心的话,可能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 虽然秦笑愚心中有所悔悟,可身体里的那股火却无法凭着吴媛媛的几句话就被熄灭,何况,当冲动战胜理智的时候,并不是用道理就能改变状态,他总觉得有点不甘心,难道被吴媛媛说几句,自己就搭着帐篷灰溜溜的回去? 这样一来她们倒是有面子了,自己岂不是成了她们的笑话?也许自己刚走,她们就会搂在一起继续干她们的快活事呢。 “那你们……难道就没一个人管管我……我都快憋了一个月了……总不能就让我空手而归吧……”秦笑愚沙哑着嗓子说道。 吴媛媛娇哼一声倒在那里背过身去,似乎诚心把这个难题交给韵真,韵真一愣,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瞥了一眼男人一眼,一转身扳着媛媛的香肩摇晃着,低声道: “好媛媛……你就……让他……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吗……我还……还没有准备好……” 吴媛媛眯缝着眼睛看了韵真一眼,好像有点不信,惊讶地问道:“你们……你们还没有……那个过……” 韵真摇摇头低声道:“难道还会骗你……我们真的没有……不然,不然怎么会心里怕怕的……” 吴媛媛瞥了秦笑愚一眼,见他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脸上一副尴尬的神情,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小嘴里哼哼了几声。娇嗔道:“我不管……” 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面却是已经愿意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秦笑愚悄悄在和韵真幽会,并且经常为这件事情跟他斗嘴,没想到自己冤枉他了,一时心里面有点内疚,何况,刚才被韵真弄的身子还是热乎乎的,心里也充满了渴望,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韵真摇着媛媛,还想继续央求,只听秦笑愚哼了一声,生气地说道:“不愿意就算了,既然心不在我这里,即便勉强也没什么意思,你们都穿上衣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谁要是把我当傻瓜,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秦笑愚这几句话一方面是发泄心中的不满,弦外之意还有警告的意思,那意思分明是告诉两个女人,既然你们不给我心,身子我也不要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公事公办,别想着尽占便宜不付出。 “笑愚……你……你胡说什么呀……哎呀,你去哪里……”韵真对秦笑愚更了解,知道自己和媛媛的犹豫伤了他的自尊心,也引起了他的误会。 正想辩解几句,却见秦笑愚拿起外套往外走,还以为他要离开呢,一着急,忘记了自己没穿衣服,跳下床来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秦笑愚一双眼睛顿时就瞪得跟牛眼似的,口水差点流出来,忘记了,只管瞪着面前这个香喷喷的丰腴身子,要不是自己刚才装出来的冷冰冰的样子一时收不回去,差不多就要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了。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一瞥眼只见媛媛也支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中似乎也有点紧张的神情。 “我去楼下卧室……你们快点穿衣服……”秦笑愚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的冲动,故意板着脸说道,然后毅然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哎呀,媛媛……你怎么搞的……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和他……” 秦笑愚走在楼梯上音乐听见韵真低声埋怨着吴媛媛。 “你看他那样子……好像人家欠他的……难道还要人家求他不成……”吴媛媛委屈地说道。 秦笑愚一听,心里顿时就舒畅了许多,明白吴媛媛心里还是愿意的,只不过当着韵真的面不好意答应而已,反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他快步来到以前柳中原住过的那个卧室,把外套扔在椅子上,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随即咬咬牙,马上月兑掉了裤子和衬衣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脑子里根本无法思考韵真和吴媛媛为什么会在一起的事情。 没一会儿功夫,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秦笑愚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心里猜测着来的是韵真还是吴媛媛,多半应该是媛媛,不用说,韵真这婆娘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做个拉皮条的了。 也好,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里的这股邪火消掉再说,韵真和自己还从来没有干过,跟她的第一次肯定免不了扭扭捏捏,反倒是媛媛和自己熟门熟路,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尽情驰骋,这个时候自己可顾不上怜香惜玉了,好在媛媛是被自己弄惯,完全可以承受得住。 243. 身心合一 门被慢慢推开了,秦笑愚正想悄悄睁开眼睛偷偷看看自己猜得对不对,只听吧嗒一声,房间里一片漆黑,原来灯已经被关掉了。 紧接着就觉得有人爬上来,模索着钻进了被窝,一个身体紧贴着他躺下来,还不时轻微地颤抖着。 秦笑愚一颗心马上就狂跳起来,不用看,他就知道自己身边躺着的是韵真,因为那一股幽香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她居然亲自下来了,并且看这架势,她绝对不只是想和自己谈谈,大有向自己献身的意思呢。 “韵真……”秦笑愚一转身就把搂紧了怀里,他韵真身上穿着一件很薄的睡衣,感觉到滑溜溜的,嘴里地唤一声,黑暗中就凑过嘴去。 随着嘤咛一声,吻住了微微热乎乎的小嘴,心里一阵狂跳,心里面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笑愚……”韵真挣开秦笑愚的嘴,气喘吁吁地娇唤了一声,一边颤抖着身子,幽幽说道:“你……你想要就……随你吧……只是别……别太粗暴……人家本来是想找个好地方……好好和你……” 秦笑愚顿时心中感慨万千,搂紧了韵真的身子,嘴里哼哼道:“我……本来也没想……都是你们把我刺激的……媛媛呢……” “她本来要来的……可还是想自己下来……你刚才的火都是冲人家来的……你现在可以好好……发泄了……”说完,把滚烫的脸颊贴在男人的心口。 秦笑愚顿时就想起了刚才吴媛媛的那一番话,忍不住抬起韵真的下巴,黑暗中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不是……只想发泄……我等待这一刻也很久了,也想象过很多次,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有时候我甚至接的也许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韵真半天没出声,就在秦笑愚快要失望的时候,她忽然问道:“那你先说……你爱不爱我……” 秦笑愚不记得自己跟哪个说到过爱字,好像那次在得知吴媛媛怀孕的消息之后,说过类似的话,可也不算是来自内心的表达。 此刻,搂着韵真娇若无骨的身子,鼻子里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这股幽香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无法忘怀的无奈,无法排遣的忧愁,这种无奈和忧愁只有通过一种方式来排遣,那就是在得到她的身子的同时告诉她,尽管世事多变,尽管有着那么多荒唐的插曲,尽管一切如何的不尽人意,可自己的心里其实是多么的爱她。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可以去死……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你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很可能会杀了他……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疯狂,很可怕,但是我是在无法控制自己……”秦笑愚几乎疯狂地说道。 韵真浑身一阵颤抖,尽管秦笑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可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为了可以毁灭自己的男人,已经不是用简单的一个爱字所能概括,那是一种无法自拔的沉沦,无法克制的强烈的占有欲,要么爱,要么毁灭一切。 他知道秦笑愚的性格中确实有着这种疯狂的一面,如果是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她相信他表达爱的方式可能会温和许多,甚至会带着一点羞涩。 然而,当外界强加给他巨大压力的时候,无疑激发了他潜伏在内心深处的雄性力量,以至于让他沉迷在对暴力的崇拜之中,因为只有暴力才能缓解这种压力,以至于把对自己的爱也牵扯其中。毫无疑问,今后自己对他一点小小的背叛,都有可能招致毁灭的结局。 韵真的一颗心虽然颤巍巍的,可她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双手搂紧了男人,因为她自从离开了王子同之后,就是渴望着能够找到一个强有力的男人。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征服她,才能让她有种归属感,否则,她的那颗心就永远处于漂泊状态,永远也沉淀不下来。 “笑愚……如果……我今天是和男人在一起……你会不会也杀了我……”韵真浑身软绵绵地依附在秦笑愚身上,幽幽问道。 秦笑愚摇摇头,一翻身压在韵真的身上,痴狂地说道:“不会,我会杀了我自己……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不过,我可能会狠狠地干你……把你当成一个坏,一点都不会再怜惜你,甚至不惜弄死你……” 韵真嘴里发出一身呢喃,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极大的满足,带着哭腔说道:“那你现在怜惜人家吗……不要把人家当成坏……你知道,柳中原那个下流胚,他只是把人家当成了一个尤物…… 刚才媛媛说的对……就算他把我弄死,也得不到我的心……笑愚,别像他那样好吗……我要你爱人家……把我当成你的,你自己的……” “你……你不是没有准备好吗……”秦笑愚侧身躺在韵真的身边,带点调侃地低声问道。 韵真此刻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也听不出秦笑愚挪揄的口气,只管闭着眼睛哼哼道:“你哪里给人家准备时间了……反正早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今天……就给你算了,省的你今后疑神疑鬼的……” 秦笑愚听了韵真的话,笑道道:“这么说……你是想给我一颗定心丸了……” 韵真伸手搂住秦笑愚的脑袋,呢喃道:“谁管你……只要你今后别……说没良心的话就好……哎呀……别……”说完,一个身子微微颤抖着扭来扭去。 秦笑愚知道韵真的身体已经被自己逗得差不多了,正盼着自己上马呢,他抬头看看她的脸,只见她眯缝着一双美目,鼻翼翕动,小嘴嘶嘶吐着香气,一副难耐的模样。 他很想打开灯,好好欣赏一番渴望已久的美景,可考虑到韵真很可能会因此放不开,反而减少了乐趣,于是就打消了念头。 韵真见男人只顾盯着自己看,竟有种未曾有过的羞耻感,嘴里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哼哼道:“别看……人家又不是你第一个……你来吧……” 秦笑愚觉得血液直往脑袋上涌,一张脸烧得就像要燃烧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里了,那神情好像马上就会扑上来把她生吞活剥。 那一瞬间,韵真双手抓住了被单,闭上眼睛,用心体验这一次不同寻常的神圣仪式,甚至嗓子眼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迷人的娇唤,并且做好了迎接男人的一切准备。 可是,期待中的一刻迟迟没有到来,她微微眯起眼睛,偷偷瞥了男人一眼,只见他就像是入定了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窗户。 还没有等她有所表示,就看见他的身子好像触电般跳了起来,一下窜到了床头,撅着**趴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窥视着。 此刻,韵真的脑子里全是旖念,根本就没有明白男人这个动作的真实含义,心想,原来这家伙在最后的关头还在使坏,这不是分明想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先用嘴给他…… 可就算他有这个意思,动作也没有必要这么凶猛啊,反正都已经替他做过了,难道还怕自己不肯吗?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只听秦笑愚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他们来了……”然后就跳到了地上,飞快地穿着衣服。 “啊……你说什么……谁来了……”韵真还是没有明白出了什么事,还以为他还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呢,心里面竟有一种无法排遣的失落感。 244. 警察来了 “快起来……警察来了……”秦笑愚穿衣服的动作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之间已经穿好了裤子衬衫,一伸手就从枕头下面模出了一支手枪。 警察两个字和秦笑愚手里的那支手枪,终于让韵真充血的大脑清醒了许多,她大吃一惊,嘴里啊了一声,顾不上穿衣服,马上爬起身来。 也像刚才秦笑愚那样,撅着一个雪白的**趴在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了一会儿,嘴里嘀咕道:“你……是不是神经过敏……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说完扭头一看,男人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韵真坐在那里愣了几秒钟,随即就一抬腿下了床,跑到卧室门口一看,只见秦笑愚正藏在客厅的大门旁边,把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于是看紧跑,也像他一样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外面只有沙沙的雨声,此外没有任何动静,韵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秦笑愚,低声道:“你……听见了什么?” 秦笑愚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错,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别墅区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汽车,即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晚归的人,他们在开车通过韵真门前的时候,车灯不可能照到别墅的窗户上,因为那是一条笔直的车道。 很显然,有人开着车在韵真的门口转了一个弯,然后把车停在了院子外面的某个地方,也许正好停在自己那辆车的斜对面,所以从窗户里看不见,而沙沙的雨声则掩盖了汽车的引擎声音。 “别出声……你今天来这里有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秦笑愚见韵真居然光着身子地跑了出来,心里微微一荡,不过,他现在可没有时间欣赏女人的**,他怀疑公安局一直在监视韵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没有……我没注意……他们跟踪我?”韵真显然已经明白了秦笑愚的意思。 其实,前一阵,她还十分谨慎,因为公安局的人知道她和秦笑愚有来往,有可能会对她采取跟踪监视的行动,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就渐渐放松了警惕,现在秦笑愚这么一说,顿时就害怕起来,双手抱着肩膀,怕冷似地颤声道: “不会这么巧吧……如果真的是公安局抓人,怎么会这么安静……警笛声早就响彻整个别墅了……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走楼着韵真的肩膀,带着走回卧室,低声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比别感冒了……” 韵真好像现在才感到害臊,忍不住脸一红,赶紧捡起床上的睡衣套在身上,浑身颤巍巍地坐在床头,一双眼睛紧盯着秦笑愚。 “公安局抓人有很多种方式……”秦笑愚低声说道:“那种开着警车,鸣着警笛抓人,那是抓一般的刑事犯罪分子……有时候他们抓人都是悄悄进行,这叫秘捕……不会惊动任何人……” 说着,秦笑愚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又朝外面看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忍不住皱着眉头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判断错了……也许只是跟踪监视的人……” “哎呀,真有人……”秦笑愚话音未落,只见韵真跳起身来,一只手捂着小嘴,扑过来抱着他,浑身瑟瑟发抖地指着窗户,颤声道:“有人用手电照窗户……” 秦笑愚扭头一看,立马撇下韵真窜到窗户跟前,掀起窗帘一角朝着外面看去,这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他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站在别墅的大门口,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他好像站在那里正观察着别墅里的动静。 “妈的,他们来了……”秦笑愚气急败坏地窜回来,冲韵真低声道:“去把媛媛叫起来……别开灯……” 看着韵真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他才拿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好一阵,才传来柴进睡意朦胧的声音。 “我好像被警察堵在屋子里了……你赶紧带人来卢湾别墅区六栋……”秦笑愚急促地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柴进显然大吃一惊,马上问道。 “还不太清楚……好像只是监视的人……也许在等后援……你们动作小一点,有机会就动手,没有机会就撤,不要硬拼……我看这架势他们也不想兴师动众,好像是秘捕……如果,我今天被抓了,你们就监控李微,只要丁朝辉一出现就抓了他,逼着他换人,不然就宰了他……” 秦笑愚刚说完,就看见韵真和吴媛媛慌慌张张地从楼上下来,不过吴媛媛好像要比韵真冷静一点,一边走着,一边还没忘记梳理着一头凌乱的秀发。 “笑愚……怎么办呢……要不你到地下室躲一会儿……我和媛媛来应付他们……”韵真焦急地低声说道。 秦笑愚一听,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女人总觉得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就有安全感了,既然公安局的人看见自己进了这栋别墅,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找出来,躲在地下室正好让人家瓮中捉鳖。 “你听说我……如果我今天晚上被抓……你明天就会成为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你要先想好说辞……”秦笑愚提醒道。 韵真好像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和秦笑愚扯到一起,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急的快哭了,问道:“我该怎么说?”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撇清和我的关系就行……你就说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可能想偷东西……可能想强暴你们……或者什么都不知道……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秦笑愚这个时候也没法静下心来考虑这个问题,可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马上继续说道:“如果我今晚被公安局抓了,你明天一早就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市电视台的李微,让她把我被捕的消息播出去……这样董朝辉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要他对我下不了黑手,后面还有机会……” 韵真仿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对说清楚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和秦笑愚在一起倒不是特别担心,她真正担心的是秦笑愚被抓之后,万一要是把自己和他之间的事情供出来,那自己这个行长就别想当了,说不定也要陪着他坐牢呢。 “笑愚……你……你不会不管我吧……你放心,他们要是抓了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韵真当着吴媛媛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只好这么暗示秦笑愚,希望他能顾及到自己的前程,同时表明自己的心迹,以便男人在关键时刻能够考虑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情。 秦笑愚隐隐明白了韵真的担心,盯着她低声道:“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拖累你的……” 韵真一听,脸上一红,忍不住跑过来抱着秦笑愚。泣道:“笑愚……难道就没有办法吗……要不你还是偷偷从楼上的窗户爬出去,我和媛媛在这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秦笑愚苦笑道:“现在外面的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正在等待我的援军……” “啊,你还有人……他们怎么还不来啊……”韵真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吴媛媛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这时走进秦笑愚几步,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道:“笑愚……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我只是担心我父亲……现在他已经安全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韵真一听,心里觉得有点别扭,忍不住低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屁话……” 韵真的话音未落,忽然大门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声,这半夜铃声听在三个人的耳朵里无异于一声炸雷。 韵真双手忍不住抱紧了秦笑愚,浑身瑟瑟发抖,那模样竟像是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一双眼睛只管盯着男人,好像在问他怎么办。 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看那间卧室,低声道:“你们磨蹭一会儿再把门打开,装作刚从楼上下来的样子……对了,如果他们知道了媛媛的身份,你要想办法保护她,不要承认和吴世兵的任何联系……” 门上又传来几声门铃声,韵真和吴媛媛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直到按门铃的人好像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接连按了好一阵之后,韵真才看看已经关上了门的卧室,犹豫了半天,这才打开了客厅的灯,走到门边颤声问道:“谁?” “警察……请开门,我们在追捕一名逃犯……”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含糊不清,可那意思却听得明明白白。 “警察?深更半夜的哪来的什么逃犯……再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警察……”韵真装作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正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门口的人提高声音说道。 韵真回头看看吴媛媛,只见她咬着嘴唇点点头,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吧嗒一声打开了门,顿时一股冷气从外面涌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都穿着雨衣,看不出实际年龄,其中一个显然穿的是便装,另一个只能看清楚带着一顶警察的帽子。 “你们……是警察?请你们出示证件……”韵真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同时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 那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抬腿走了进来,也不,把韵真和吴媛媛打量了一眼,随即一双眼睛就开始环顾着整个房间,同时缓缓摘掉头上的雨帽,韵真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起码有五十岁了,看那神气应该是公安局的一个领导。 “你们抓什么逃犯?深更半夜的……有搜查令吗?”。吴媛媛终于鼓起勇气冲那个男人问道。 那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也不月兑下湿淋淋的雨衣,竟然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这才从那个随从点点头,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和这两位女士谈谈……” 那个随从一声不吭地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大门。 沙发上的男人坐在那里衣服悠闲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抓人的样子,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阵眼前的两个美女,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我看见秦笑愚的车在外面,并且我的人看见他像一个贼一样爬进了这栋别墅,叫他出来吧,我们谈谈,不然我可要叫人进来折腾你们了……” 韵真吃惊的一颗心咚咚乱跳,嘴上却抗议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两个早就睡了……什么秦笑愚……你的人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男人眯着眼睛把韵真打量了几眼,笑道:“刘行长,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这里有这么多的别墅,我怎么会单单找上你的门呢…… 说实话,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的话,秦笑愚还真不好找,今天晚上,你之后没有正常回家,我的人就盯上你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点收获……” 韵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些警察真的是自己引过来的,这么说岂不是自己害了秦笑愚,顿时就有点恼羞成怒,伸手指着男人大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有什么权利监视我……明天我要到市公安局投诉你们侵犯公民隐私权……” 男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边听着韵真的话,一边还连连点头,好像她的话很有道理似的,等韵真发泄完了,这才沉声道:“公民的隐私我们当然应该保护……可秦笑愚是个通缉犯,你和他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私,否则你可能会触犯好几项法律……我看,我们就不要再多费口舌了,还是叫他乖乖出来吧,我实在不想兴师动众……” 韵真秦笑愚肯定能够听见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对话,心想,他躲在卧室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个地方能躲的住吗?只要再来几个人,一开门就露馅了,自己如果在撒谎的话,弄不好会被安上一个包庇罪呢。 对了,这家伙肯定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他的同伙来救他呢,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就跟这个男人打打哑谜,能拖一会是一会儿。 韵真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也不回答男人的问题,扭头对吴媛媛说道:“你上去睡吧,既然警察说咱们这里来了一个贼,说不定是真的,就让他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对了,警官,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看你的证件呢,这是不是不符合你们的办事程序……” 男人似乎识破了韵真诡计,根本不理会她,坐在那里把烟**猛猛地吸了几口,在烟灰缸里掐灭,然后忽然站起身来,转着身子大声说道: “秦笑愚,别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角落里了,深更半夜的,你不希望我派人进来把你揪出来吧……如果我想抓你,这栋别墅早就被警察包围了,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别再跟我浪费时间了……” 249. 天意 秦笑愚的马仔石建军那天如丧家之犬,摆月兑了警察的追踪之后,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驾驶着汽车一路狂飙,直到离开临海市八十多公里才把车速降下来,这倒不是他认为已经安全了,而是油表发出了红色的报警,眼看就没油了。 万幸的是他在扔掉衣服的时候留下了钱包,里面还有八九百块钱,所以加油吃饭暂时应该没有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到哪里去弄一套衣服,不然,就他这副模样,走到外面未免太惊世骇俗,好在天早就黑了,一路上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不过,他还是担心在高速公路上遇见巡警,就凭他一丝不挂的样子肯定会被拦下来盘问,应付不好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送回临海市公安局呢。 这样想着,石建军让车开下了高速,沿着一条乡村公路慢慢溜着,一双眼睛东瞅瞅西望望,眼前是黑压压的大片的田野,看不清田里面种了些什么,除了零星的几座黑洞洞的农舍之外,看不见一个人,继续前行了十分钟左右,他终于看见路边一栋屋子里透出一线灯光,于是就把车慢慢开,在一阵狗吠中停了下来。 石建军顾忌自己不雅的模样,所以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面按了几下喇叭,心里祈祷着最好是家里的男主人出来,要是女人出来的话非尖叫不可。 过了好一阵,农舍的门终于打开了,偏偏出来的就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是没有看清光着上身的男人,还是见怪不怪,反正她并没有发出尖叫,而是操着浓重的地方方言问道:“你找哪个?” 石建军放低身子,把脑袋伸出车门,装作愁眉苦脸地说道:“大嫂,我在路上碰到了劫匪,衣服和钱都被抢走了,麻烦你随便给我找一套旧衣服穿穿……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那个女人脸上一副疑惑的样子,回头看看屋子里跟出来的两个孩子,惊讶道:“劫匪?”然后又把那辆车打量了几眼,问道:“他们怎么没有劫走你的车?” 石建军一愣,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村妇的心目中最值钱的应该是这辆车,而不是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许它认为自己是在撒谎,甚至认为自己不是好人呢。 “大嫂……这个,我的车只有一点汽油了,他们知道开不远,所以就没要……其实他们自己有车,他们拿走我的衣服是担心我追他们……大嫂,你就行行好,随便给我找一套旧衣服,不然,我这样子也没法回家啊……” 女人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一转身走进了屋子。石建军一阵失望,还以为女人拒绝自己了呢,可看见那扇门并没有关,心想,多半是给自己找衣服去了,心里面一阵高兴。 果然,没多久,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把手里的衣服裤子递给石建军,说道:“这是我男人的旧衣服,你将就一下吧……你说的那些劫匪可能是城里来的?前一阵,离这里不远的一条水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浑身也是一丝不挂,公安局的人正在破案呢,说不定你碰见的就是那帮杀人犯呢,他们没有要你的命算是万幸了……” 石建军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劫匪,居然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这个世界还真不太平。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手忙脚乱都穿上衣服裤子,黑暗中也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款式什么颜色,不过,能够感觉到洗的很干净,一时心里面竟有些许感动,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运气不错,好歹遇见了一个善良的婆娘。 石建军见这么久了也没有男人出来,心想也许家里只有女人孩子,不知道这女人的男人是外出未归还是本来就是个寡妇,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上去倒像是有几分姿色。 “大嫂,你丈夫不在家啊……”石建军边扣着纽扣,没话找话地问道。 这句话马上引起了女人的警觉,身子不由地退后几步,惊慌地说道:“哦……马上就回来了,你赶快走吧……”说完,没等石建军说句谢谢,就跑回屋子里关上了门。 石建军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似乎明白女人为什么突然会惊慌失措了,也许自己的话让她误解了,还以为要对她图谋不轨呢。 石建军发动了车,慢慢离开了农舍,根据经验,目前的油量还能开个十来公里,高速路上应该有加油站,可问题是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呢。 显然,临海是暂时回不去了,更不要指望和家里联系,公安局的人可能早就把自己一家人监控起来了,如果在外面游荡的话,即便晚上睡在汽车里,口袋里那点钱也维持不了两天。 想来想去,石建军便想起了陈刚,一拍脑门,为什么不去他那里躲上一阵子呢,警察消息再灵通,也不见得把自己认识的人全部调查一遍吧,再说,陈刚现在在临海,警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跑到他的老家来。 并且,陈刚的家距离临海市三百多公里,早就出了这边警察的管辖地界,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不但能够解决衣食住行这个最现实的问题,而且还能通过陈刚和老板取得联系,然后让陈刚在老板面前说说好话,就算他不要自己了,起码也会把那笔钱给自己吧。 身上有了衣服,又找到了可靠的落脚点,石建军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一点,他也不休息,在高速公路一个加油站补充了燃料之后,马上开足马力直奔陈刚的家。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他就到达了陈刚的家所在的县城,在街上简单吃了一点早餐,然后就顺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公路出发了。他还是三年前来过陈刚的家,不过路还记得,只是路况比记忆中的差多了,穷地方的的唯一变化就是比更加贫穷。 一路上石建军一直在打着月复稿,琢磨着见到陈刚以后该怎么说,反正不能把划邹琳汽车的事情告诉他,也不能把自己出卖冶铁民的事情说出来,不然非被他骂个狗血喷头不可,最好是把自己如何摆月兑警察追踪那段惊心动魄的过程作为重点,反正自己也没有做过对不起老板的事情,不然也用不着这么亡命了。 按照两年前的记忆,石建军找到了陈刚的家,可没想到那栋老屋已经没人住了,碰见一个老头一问,才知道陈刚已经建了新屋,一家人搬到那里去住了。石建军一阵奇怪,按道理来说,陈刚家的经济条件还不如自己,以前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钱的工资,哪来的钱盖新房呢?难道跟了老板没几天就发了? 由于新房和旧房距离不远,村子里道路狭窄,石建军就把车停在了老屋的门口,步行来到了陈刚的新家,等到他站在那栋新房门口的时候,更惊讶的说不出话,只见面前是一栋三层的洋房,楼上还有宽阔的露台,不锈钢栅栏围着一个大大的院子,既气派又阔气,简直就像是电影里面那些有钱人住的屋子。 石建军顿时就为自己莽撞的行为后悔的要死,很显然,陈刚的钱肯定是从老板那里赚来的,不然凭着他那点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抢银行也不一定能抢到这么多的钱,看来自己错过了发财的最佳时机,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客人,你找谁啊……” 石建军正闷着脑袋自哀自怨,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院子里冲他呢。 石建军仔细一看,马上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陈刚的,两年没见了,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脸色红润,衣着光鲜,体态丰腴,显然不像三年前那副穷酸样了。 “嫂子,你不认识我了?”石建军就像是一个山里来的穷亲戚,谄笑着走到大门口问道。 那个女人走过来把石建军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这才不确定地说道:“看着面熟……你是不是刚子的战友……好像前几年来过我家……” “是呀,嫂子,我叫石建军……是刚子的战友……我今天来找他有点事……” 石建军脸上一红,因为,他从女人的眼睛里看到的不仅是惊讶,而且还有一种提防小偷的神情,他明白,自己身上这一套七十年代的旧衣服不仅显得不伦不类,而且还不停地撒发出一个穷酸在富人面前的尴尬和不自在。 不过,他就像是一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乞丐,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呢,马上说道:“我刚才还找到原来的老屋那边去了,没想到你们已经盖了新房子……对了,那我先把车开过来……” 女人脸上有过短暂的疑惑,随即笑道:“真是稀客……哎呀,你怎么也不提前跟刚子联系一下,他前天已经出门了……” 石建军一听,马上就站住了,心里一阵失望,没想到陈刚不在家,看来免费的午餐危险了,更不要说借盘缠的事情了,女人刚才那副神情,分明像是怀疑自己是上门来借钱的,如果一开口,岂不是就被她猜着了? “出门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石建军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一边诅咒着自己的战友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势利眼的呢,好歹自己大老远跑来,竟然都没有招呼自己进门的意思,和那个送自己衣服的女人相比,简直就不像是人类。 “哎呀,这就不好说了……他是出远门……也许是去临海市了……谁知道,他现在做生意,到处跑,整天不着家的……”女人嘴里抱怨着,脸上却是一副自豪的样子,好像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啊,这样啊……”石建军嘴里应付着,脑子急速地运转着,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这婆娘不收留自己,又不借钱给自己的话,眼看着就要走投无路了,难道非逼着自己卖掉心爱的车?这么仓促,也卖不掉啊,即便找个歪门邪道卖掉了,肯定是被别人剥掉一层皮。 “嫂子,是这样的……我也是出来跑点生意,手上……那个差点钱,所以……所以想找刚子救个急……你看,你能不能给他打个,我来跟他讲……”石建军说完这几句话,脊背上已经见汗了。 女人一听,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说道:“哎呀,这事……你们既然是战友,为看,还是你亲自给他打好一点吧……” “是呀,我还以为他在家呢……我来的路上丢掉了,这样你给他打一个,我对他说是一样的……”既然已经扯下了脸皮,石建军也就顾不聊那么多了,一心想着先摆月兑目前的困境再说,不然口袋里还剩两三百块钱,连油钱都不够。 “哎呀,大兄弟,我连都没有,就是有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啊……你们男人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商量吧……你可不知道啊,上次,他带回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孩住在家里,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不吭不哈地跑掉了,你可不知道啊,他把我骂了一个月呢……他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管了……” 女人说完,趁着石建军不注意,一只手在婴儿的**上狠狠掐了一把,马上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她一遍颠着身子哄着孩子,一遍惊呼道:“哎呀,这孩子……怎么又拉了……哦,你看看……连个帮手都没有,我去给孩子换个尿布啊……”说完,女人竟抱着孩子进屋去了。 石建军气的浑身颤抖,心里一声悲叹,顿时就体会到了杨志卖刀、秦琼卖马的凄凉,恨恨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怏怏地离开了陈刚的家。 半夜三点钟左右,一个黑影越过不锈钢栅栏溜进了陈刚家的院子,先绕着小洋房转了一圈,最后就攀着窗户爬上了二楼的露台,当时天气正热,为了吐凉快,露台的门敞开着。 那个黑影点着脚尖模进了漆黑的屋子,左右查看了一下,然后就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亮来到了一间卧室门口,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女人,肚子上搭着一块薄单子,两条肥白的大腿**着,身边睡着一个婴儿。 黑影悄悄溜进了卧室,然后关上房门,站在那里深深吸了两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看那熟睡中的女人,忽然伸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瞬间就被惊醒了,睁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愣了几秒钟,这才看见一个头上套着丝袜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张开嘴正准备喊叫,就被来人死死捂住了嘴巴,只得不停地扭着身子挣扎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敢叫一声,我杀了你儿子……”黑影憋着嗓音低声喝道。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浑身颤的就像是打摆子,忍不住扭头看看睡在身边的婴儿。 “干什么?嘿嘿……”黑影奸笑两声,盯着女人半luo的身子看了一遍,低声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要不是钱,要么是这身子,两样总要给一样吧……” 女人颤巍巍地哆嗦了一阵,惊恐地说道:“你……我家里没钱……” 黑影冷笑道:“没钱?妈的,谁信呢……你你男人发了横财……以为老子不知道……好,既然你没钱,那只好享用一下你的身子了……”说着作势要来扯身上的衣服…… 女人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呜咽道:“不要……求你放过我吧……会吓到我孩子的……” 黑影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如果醒了,老子就掐死他……快说,给钱还是让我玩玩你的身子……” 女人嘴里哼哼唧唧的委决不下,半天才颤声道:“你……我家里只有一点钱……” “多少?” “几百块……” “妈的,你这不是拿老子寻开心吗?我可没时间根基磨蹭……痛快的话给老子拿一万块钱走路,不然……”黑影气哼哼地说道。 “一万块?”女人一生惊呼,随即就瘫软了身子,呜呜咽咽地颤声道:“那……那你来吧……” 黑影一愣,哼道:“来什么?” “你不是……要……要我的身子吗?”。 黑影好像差点窒息,咬牙切齿地呆了一阵,一狠心,伸手扯过那个婴儿喝道:“我给你五秒钟,在不答应……老子……就……就弄死他……” 女人一听,嘴里一声惊呼,爬起身来,一边月兑下自己的背心露出两只白花花的巨乳,随即又扯下了四脚裤头,横躺在床上,把**放在床沿,岔开大腿,抽泣道:“求求你……放过孩子……我这就给你……给你……求你别吓着孩子……” 黑影心里忍不住一声长叹,呆呆地盯着女人白花花的身子看了几眼,忽然一转身就跑出了卧室,就像猴子一样利索地翻出露台,跳到了地上,然后一边扯下头上的袜子,一边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两个月之后的一个黄昏,石建军搭乘一辆长途班车偷偷潜回了临海市,汽车已经在黑市上卖掉了,十几万的车也就卖了五万多块钱,并且已经快被他花光了,所以,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一副筋疲力尽、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也不管会不会有警察在等他,下了车之后,拦住一辆车租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家里人一看他那副模样,还以为他刚从劳改队里放回来呢。 让石建军感到意外的是,在家里足不出户待了半个多月,连警笛声都没有听见过一次,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警察这么快就彻底把自己忘掉了?早知道这样,自己跑个什么劲啊,随便在临海市哪个角落里躲一阵好了,妈的,这都是命啊。 既然警察一直都不露面,石建军的胆子就渐渐打起来,开始在晚上的时候到外面转转,随着一天天,他也把警察慢慢忘记了,开始帮着做点小买卖,晚上就去家附近的一个抵挡娱乐场所喝点啤酒,打打台球,只是再也没想过和老板联系,也没想过和陈刚联系,通过这次打击,他觉得自己命中注定已经做个平头百姓,那些通过冒险发财致富的好事轮不到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命,只有陈刚才有那个命,不然,人家怎么就能娶上那种极品呢。 这天,石建军照例来到娱乐城喝啤酒,然后就和一个小混混赌桌球,一局赌注十块钱,就在他输掉了三十块钱,心里面愤愤不平、再次感叹自己命运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身后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才又想起了警察,一瞬间竟然有种解月兑的感觉,心里暗忖道:就知道警察不可能把自己忘了,他们只不过是打了一个盹而已,可猎人可以打盹,猎物怎么能打盹呢,所以,自己的命运并不是有警察决定的,而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妈的,终于又见面了……” 石建军被揪着脖子之后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后面喊一声不许动,他就准备举起双手,看等了半天,却传来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一听就不像是警察的口气。 他惊讶地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心想,难道是有人在和自己恶作剧?随即一张凶狠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凶狠的模样本身就具有无穷的力量,那一瞬间,舒建军比见到警察还要恐惧,哆嗦着嘴唇,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老冶……” 冶铁民见附近有几个人正盯着他们,便一把抓住石建军的隔壁,拉着他就往地下室走,那个和石建军赌桌球的年轻人跑上来喝道:“麻痹的,想赖钱是不是……十块钱拿来……” 话未说完,只见冶铁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肚子上,马上蹲在地上,脸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冶铁民把石建军一下推得重重地撞在墙上,把一张脸凑到他的面前,狰狞地说道:“你他妈的害得我好惨……老子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在临死之前让我遇见你,看来真是天意啊……” 250. 内部消息 石建军也有同感,只是他不明白冶铁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狰狞,在他的印象中,冶铁民可是一个沉着冷静,而又很仗义的男人,很少见他和谁争强斗狠,虽然为人比较冷漠,可也不会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不过,当石建军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看见他躺在地上,脸被一个警察踩在脚下的情景,似乎隐隐知道了答案。 毫无疑问,他肯定也像自己一样有过什么异常的经历,以至于性情大变,自己现在不就是变得毫无斗志而随波逐流了吗?只是不清楚他是怎么从警察手里逃出来的,难道他和自己一样,被迫当了他们的线人?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际,石建军赶忙说道:“老冶……我……早就离开我们老板了……” 冶铁民没有理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一双眼睛就像一把利刃一样直盯着石建军的脸,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答案似的。 “建军,我和你有仇吗?”。冶铁民盯着石建军问道。 “这……老冶,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话。” “没有……我们是啊……” 石建军话音未落,冶铁民忽然伸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了石建军的下巴上,打得他差点摔倒在地。 “?你他妈的把警察带来抓老子,还有脸说是老子的……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冶铁民忽然一伸手从腰里模出一把手枪顶在了石建军的脑袋上。 石建军现在已经彻底明白冶铁民的意图了,感情他是要找自己报仇呢,妈的,就不信他敢开枪?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抬头一看冶铁民的神情,他就明白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只见他一张脸上瞬间布满了青气,叼在嘴上的香烟颤抖就像是风中的树枝,显示出心中无比的愤怒。 求生的本能让石建军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内心的恐惧,而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低沉地说道: “老冶,你先把枪收起来,这玩意老子又不是没玩过,你吓唬谁啊……你刚才不是问我和你有什么仇吗?你知道我们没有仇,甚至我一向都很佩服你的为人。 说实话,那天在医院突然见到你,你知道我当时心里面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大哥……因为,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警察差点抓住我,我跑出去躲了三个月,连车也卖掉了,身无分文才被迫回到临海市……刚才你揪住我的时候,还以为是警察呢…… 我看你这样子好像也吃了不少苦头,我也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 反正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反正枪在你的手里……我也没打算跑,说实话,我已经跑累了,就是警察现在来抓我,我都不打算跑了……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冶铁民盯着石建军看了半天,一口吐掉嘴里的香烟,然后慢慢收回了枪,低声警告道:“别耍小聪明,否则你就会惨死街头……” 石建军淡淡一笑道:“干你我这一行的,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很清静……” 冶铁民冷冷地瞥了石建军一眼,说道:“去哪里我说了算……” 根据李微的报道,临海市公安局这次大规模的扫黄打黑行动硕果累累,抓获各种罪犯两百六十多人,其中有十几个都是在逃的通缉犯,端掉了一个有组织的贩毒团伙,几个地下有组织犯罪黑窝点,抓获了一个诈骗团伙的头目。这次行动给本市的黑恶势力以沉重打击,确保了社会的安宁和稳定。 接着,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宁接受了李微的采访,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对这次行动的成果很满意,并且暗示他本人在这次重大行动中担当了重要角色。 当李微再次问到最近引起社会轰动的杀警案子时,常宁一脸神秘地说道:“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抓捕他归案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当李微问到秦笑愚的案子时,常宁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好像不太愿意谈这个案子。 最后被李微逼急了,丢下一句“这个案子很复杂……”,然后就找个借口溜掉了。 “常宁的收获确实不小,可我们却一点收获都没有……真他妈的怪事……” 在市公安局,丁朝辉和高斌一起观看了李微报道的这段临海市本地新闻之后不满地说道,然后走关上电视机。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先前就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不管是秦笑愚还是刘蔓冬都不会坐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抓。 只要他们提前得到消息,不用跑多远,就轻易地摆月兑了我们搜捕的圈子,再说,这座城市这么大,要想把一个人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我看,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高斌自从受到刘幼霜的接见之后,俨然身价就不一样了,虽然在公开的场合丁朝辉仍然是他的上司,可在私底下,大家彼此都在替老板卖命,谁高谁低最后要看老板的眼色。 起码大家没有明显的地位上的差异,所以,他现在和丁朝辉讨论问题感到很轻松,能够充分表达的自己的意见,不用再像那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 “那么冶铁民呢?难道他也有内部消息?你的人难道就没有嗅到他一点味道?”丁朝辉走回自己的座位问道。 高斌得意地一笑道:“所以,我说,我们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刚才常宁不是在电视中说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吗?我真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在信口开河…… 不过,我确实掌握了冶铁民的行踪,古从林倒是讲信用,办事效率确实很高,他手下的一个马仔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 冶铁民有一个相好,名叫何冰,我们调查了一下,这个何冰今年二十四岁,居然是安邦护卫公司仅有的三名押运保安之一,她还有个哥哥叫何亮,你猜猜他是干什么的?” 丁朝辉皱皱眉头,不耐烦地训斥道:“我现在没心思跟你打哑谜,你干脆一点……” 高斌这才低声说道:“那个何亮以前一直都在给刘蔓冬做保镖,现在已经失踪了,不用说,他现在很有可能跟刘蔓冬在一起……” 丁朝辉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神情,不过,他可不想让高斌太得意,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让你和古从林接触一下,你就是不听,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他肯帮忙,在这座城市找个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高斌怏怏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替我们把秦笑愚和刘蔓冬找出来?” 丁朝辉摆摆手说道:“你就别跟我较劲了,古从林是什么人?让他找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他当然不会拒绝,可一牵扯到有背景的人物和事情,他就会缩进去……既然你已经有了线索,采取了什么行动?不能再等了,难道你还想看见他再杀死几个警察或者亲自找到你的门上?” 高斌毕竟还没有完全在刘幼霜那里站住脚,目前还不敢公开得罪丁朝辉,只好老老实实说道:“那个何冰已经被我监控了,冶铁民只要一出现,保证他跑不掉……”说着,朝丁朝辉凑近一点,低声问道:“问题是……你希望抓获他还是……” 丁朝辉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还用得着问吗?他持有武器,难道还会躺在那里乖乖就缚?击毙他名正言顺…… 不过,那个女人还有点用处,她哥哥不是刘蔓冬的保镖吗?显然她是冶铁民和刘蔓冬之间的联络人,冶铁民的丧心病狂完全是刘蔓冬在幕后指使,这个女孩有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证人,只要你能够找到她跟她哥联系的证据……只是,我有点怀疑,冶铁民连自己的亲都不联系,他难道会去找的恋人?” 高斌不用猜就知道丁朝辉肯定会在何冰身上打主意,把她当做嫁祸刘蔓冬的媒介,只是他张张嘴容易,操作起来可要复杂的多。 “和以往的情人可不一样,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公开过,所以,他不认为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再说,男人嘛……憋急了,就是冒个险也不足为奇…… 我倒觉得这件事很值得我们推敲,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何冰找到何亮,继而找到刘蔓冬,所以,我现在还不想惊动她,即便她和冶铁民见面,我也不打算当着她的面动手,等冶铁民离开之后,再找机会干掉他……” “手脚干净利索点,不要拖泥带水的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建议你在行动的时候通知常宁一声,不然他心里会不舒服,毕竟你只是八处的一个处长,而不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丁朝辉点点头说道,不过末了还没忘记提醒一下高斌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高斌记得上次刘幼霜亲口对他说过,如果丁朝辉太忙的话,有些事情让他多操点心,他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很显然,老板对自己给予莫大的期望,甚至隐隐有点丁朝辉指望不上的意思。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主动一点,现在老板最关心的就是刘蔓冬和秦笑愚的事情,自己应该在这件事情上有所作为,不能老是跟在丁朝辉的**后面打转。 他甚至觉得丁朝辉好像有私心,对抓捕秦笑愚并不是太热心,有故意拖延的嫌疑,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岂不是让老板觉得自己也很无能? “局长,你对秦笑愚的案子有什么想法,通缉令都发出去这么久了,如果不尽快抓捕归案,难免引起社会上的各种议论。 眼下在网上已经出现了各种谣言,说他是被冤枉的,甚至有人说公安局对他的通缉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掩护他卧底的身份,要不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谣言混淆视听,很可能会造成不良影响。当然,不排除这种谣言是他自己造出来的,可时间久了,会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主意?” 丁朝辉听话听音,明白高斌有意在试探自己,不过,既然已经把他引见给了刘幼霜,他自然有一番深意,于是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拖?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腾不出手…… 抓通缉犯有什么时间限制,有些通缉犯一辈子也抓不到,可是冶铁民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出一个结果,别说上面无法交差,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警察兄弟?还有刘原的案子,社会上存在种种闲言蜚语,如果不应对,麻烦就大了…… 何况,秦笑愚的事情很复杂,你说,我能把他的案子交给常宁去办?他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万一让他知道的太多,后果难以预料…… 所以,我考虑再三,秦笑愚和刘蔓冬的事情只能交给信得过的人来处理,既然冶铁民已经有了线索,你抓紧把这件事了结,然后由你全权负责处理秦笑愚的案子,我,凭你的才能,他很快就会归案…… 至于对他怎么处理,老板目前也没有明确的指示,我的意见是,先秘密拒捕他,然后对他做一个全面的评估,等到有了成熟的方案之后才能向社会公布……等冶铁民的案子结束之后,就把他们三个人捆在一起,并案处理,这样一来,就省了好多麻烦,所以,我们做事情要有个先后顺序,要有轻重缓急……” 高斌觉得丁朝辉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要给秦笑愚和刘蔓冬挖个坑的话,在坑没有挖好之前就仓促行事难免显得被动,只是,他让自己全权负责秦笑愚的案子有点意外,不知道他是真的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别有所图。正如他说的那样,秦笑愚和刘蔓冬搅到一起之后,事情已经变得错综复杂,自己可的点,千万别被他绕进去。 高斌还没有来得及,忽然口袋里的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马上把放在耳朵上,低沉地说道:“是我,什么?他和谁在一起……继续监视,不要暴露自己……我知道了……” 放下,高斌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地说道:“有活干了,冶铁民露面了……” 丁朝辉马上命令道:“你亲自布控,等到确定行动地点之后马上通知常宁,你只要保证冶铁民不被活捉就行……” 高斌站在那里没有动,搓着双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最后盯着丁朝辉低声道:“情况有点复杂……我们负责监控的同志说,有两个女人和冶铁民在一起……” “两个女人?除了那个何冰之外还有谁?妈的,这个小畜生倒是明智,知道自己没几天了,先好好享受一下……先不要管女人,他不可能永远趴在她们的肚皮上,等他一离开那里就可以动手了……”丁朝辉好像没有注意到高斌脸上那副奇怪的神情。 “我们的人说……另一个女人好像是……是李微……”高斌吞吞吐吐地说道,一边注意观察这局长的表情。 丁朝辉一愣之后,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双手激动地说道:“李微?这怎么可能……天呐……他怎么对李微下手了……赶快通知常宁,马上悄悄包围那个地方……多派几个狙击手,击毙冶铁民,务必要救出李微……她可是本市的公众人物,万一出事,岂不是我们的耻辱……” 高斌用怜悯的眼神盯着丁朝辉,低声道:“据我们监控的人员的说法,李微好像并不是被强迫的……” 丁朝辉惊讶的张着嘴,好一阵才问道:“不是被迫……你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采访他不成?” 高斌点点头说道:“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可能冶铁民制动联络了她,显然,他想对李微说点什么……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个电视台的记者怎么这么大胆,竟然会和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在一起……” 丁朝辉慢慢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发愣,尽管他对这件事感到吃惊,但却高斌的猜测和监控人员的判断应该没有错,他和李微一张床上睡了一年多了,对她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他认为自己的相好性子中有种疯狂的东西,平时倒不怎么明显,只是在一定的情境下就会被激发出来。 这从她在床上的表现就能够看出来,每次两个人约会,李微都会挖空心思想出一些既刺激又疯狂的游戏,比如,她喜欢玩捆绑,不仅捆绑自己,还喜欢捆绑男人,不仅喜欢男人粗暴地干她,也喜欢粗暴地虐待男人。 此外,她还喜欢冒险,在床上也不例外,有一次,她躺在浴缸里,让丁朝辉蒙上她的双眼干她,然后在来临的那一刻,把她的脑袋压在水中,目的就像是测试一下,在那一瞬间突然窒息的话,身体里面的紧缩次数会不会增加。 丁朝辉虽然发现了李微性格中一些令人不安的因素,可仍然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并且,这也是一直都没有对她感到厌倦原因,每次在电视里见她一副天使般面容,再想想私下里那些刺激的游戏,他都能够瞬间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毕竟,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可能够给他带来这种极度快敢的女人并不多。 终于,当他一听说冶铁民和李微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第一个念头是女人被绑架了,可紧接着就意识到,这个女人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局长,这事比较棘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高斌见局长只顾愣神,于是提醒道。 丁朝辉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眯着眼睛说道:“她一想崇拜国外那些采访恐怖分子的记者,总想弄出点与众不同的东西……不过,我不她会和冶铁民的犯罪有什么牵扯……” 高斌笑道:“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我她肯定是以一个新闻记者的角度在和冶铁民接触……不过,我担心的是……她会把冶铁民告诉她的事情公布出去,那样的话对我们……” 丁朝辉摆摆手,打断高斌,烦躁地说道:“我这就给她打个,看看能不能把她先骗回来,你马上赶到现场,等她和冶铁民一分手,马上就把她控制起来,不能让她和任何人接触,我要亲自和她谈谈……” “你说的控制是指强行控制,还是……只是暂时先稳住她……”高斌谨慎地问道。 丁朝辉忽然一阵恼火,大声道:“这还用我解释?她和一个犯罪分子单独接触,并且没有及时报警……在没有审查清楚之前,必须强行限制她的自由……当然,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电视台那帮人可有事情干了……” 高斌明白了丁朝辉的意思,原本他还有点幸灾乐祸,考虑着是不是借李微和丁朝辉的暧昧关系制造点丑闻,可随即意识到自己可是冶铁民案子的始作俑者,冶铁民见李微能说些什么?无非是透露在公安局地下室里待过的那几天的感受而已。 一旦李微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自己就成了主角,丁朝辉反而变成了配角。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把这事悄悄平息下去为好,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丁朝辉肯定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很放心地让自己全权去处理,否则,他可能要亲自上阵了。 251. 苦大仇深 冶铁民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一样,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最后的大限,所以,最近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安排自己的后事,尤其是昨天晚上的全城大搜捕行动,虽然他侥幸逃月兑了,可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后面已经被什么人盯上了,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摆月兑掉,这不得不让他提前采取行动。 那天偶然在台球厅遇见石建军之后,按照当时的想法,本想把这个出卖自己的人就地解决,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就像是拍死一只苍蝇,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可是,听完了石建军那番话之后,就有点犹豫,虽然他已经杀红了眼,可石建军却是他的老相识。 并且那番话也说的恰到好处,既不会激起他的野性,又能让他有种自我满足的快感,最后,他决定找个地方和石建军谈谈,如果真是他出卖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解决他都一样()。 而实际上,这只是他不杀石建军的理由之一,还有一个理由也不可忽视,那就是在经过了长时间的东躲西藏之后,他已经渐渐感到厌倦了,要不是心中的那股恨意没有发泄出来,他很有可能会去公安局自首呢。 绝望和孤独就像是两条虫子,分别从左右啃噬着他的心,这个时候他特别渴望有个人能够让自己尽情地倾诉一下。 原本他是可以去找自己的女何冰倾诉,可他越来越疑心疑鬼,总觉得警察有可能发现他和何冰的关系,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只有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极度渴望的时候,才会在半夜偷偷溜到她那里发泄一下。最后,他发现女好像对他有点心不在焉,心里就明白自己已经走入绝境了。 其实,何冰早就告诉过冶铁民,刘蔓冬已经通过她哥哥何亮传来过话,让他马上归队,但是冶铁民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是一个走上不归之路的人,刘蔓冬让自己归队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她是不想让自己死在警察手里,她宁可自己亲手来解决这件事,他何亮也心知肚明,但还是让他和自己取得了联系。 所以,冶铁民不但不跟何亮联系,反而对自己的女也产生了戒心,从来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行踪,他担心有一天跟何冰在床上的时候,闯进来的不是警察,而是自己以前的那些兄弟,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还不如情愿和警察同归于尽。 从那以后,他就不在何冰的家里睡觉了,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他宁愿冒险把她接到自己的临时藏身地偷偷幽会,时间长了,何冰就察觉到自己男的行踪不正常,怀疑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在床上的时候经常盘问他。 冶铁民可不想把她卷进来,只是向她保证,就算自己有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连累她,并且还暗示,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有一大笔钱,这笔钱一半给自己的,一半给女。对此,何冰半信半疑,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男是一个残杀警察的凶手。 那天,冶铁民和石建军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几乎一晚上没睡,两个人一边喝酒,石建军就像把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一遍。 可没想到,冶铁民好像已经对他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几杯酒下肚之后,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在说到那次审讯的时候,眼睛瞪得就像铜铃,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在说到母亲的死以及自己都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的时候,又像一个小一样哭哭啼啼,最后,他就把自己如何杀了那几个警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直听得石建军毛骨悚然,极力强忍着才没有扔下就被跑出去。 不过,冶铁民描述的那些可怕的审讯手段简直闻所未闻,石建军虽没有亲眼见到,可从冶铁民那不断变换着的神情,以及微微颤抖的声音,可以体会到那将会是一副多么恐怖的场景,他意识到冶铁民之所以性情大变很可能跟这次审讯有关,很显然,他需要发泄,需要报仇。 “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我们已经是同案犯了……”冶铁民说完之后喝了一杯酒,盯着石建军说道。 石建军吓了一跳,可仔细一想,可不是吗?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杀害警察的凶手,如果不去报案的话,最起码也是包庇罪,看来他对自己说这些事情没安好心,难道他要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老冶……什么同案不同案的,咱们本身就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也恨那些警察……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好了……”石建军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刺激这个魔王,否则立马就会有血光之灾,于是赶紧主动说道。 冶铁民盯着石建军看了一阵,好像并不他的话,挥挥手说道:“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还想做点事,你知道,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公开露面,这座城市还不知道有多少警察在找我呢,所以,我需要一个替我跑腿的人……本来,实在不行的话,我原本打算让我的女来做这些事情,可还是不忍心把她卷进来…… 这下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本来就是一条道上的,对你,为一而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什么都告诉你了……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想帮我的忙了……”说完,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紧盯着石建军。 “那还用说……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好了……你具体想让我怎么帮你……”石建军赶忙应承道,心想,先答应下来,离开这里之后在想办法,现在如果拒绝他,说不定惹他恼羞成怒呢。 冶铁民好像猜到了石建军的心思,嘿嘿冷笑道:“你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难道也不问问我想让你干什么?难道我让你杀人你也干吗?”。 石建军紧张地笑道:“我刚才不是问了嘛……来喝一杯,咱们慢慢说……” 冶铁民这才坐下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抹抹嘴说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虽然我们以前认识,可也没有什么交情,我们两个之所以走到一起,看来是老天爷的意思……既然有缘分,我们就合作一次吧,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你不是一直在为你那部卖掉的车可惜吗?你看我那部车怎么样?几乎还是新的,三十多块……事成之后它就是你的了……” 石建军惊讶地问道:“你不用了?” 冶铁民自饮了一本酒,笑道:“难道你没有听老人说过?鬼不管到哪里都是一步半……也就是说,中国的鬼就算去美国,只要跨出一步半就到了,既然这样,还用得着车吗?”。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石建军肌肉僵持地陪着干笑了几声,他现在急于知道冶铁民究竟想让他干什么,如果风险不大的话,他倒是对这辆车有点意思。 “老冶,你就别吊我的胃口了,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只要别让我去创警察局,别杀人,其他的我就无所谓了……” 冶铁民一愣,喃喃道:“闯警察局?”随即哈哈笑道:“妈的,让你去闯,那老子干什么?哼,要是真的能闯到警察局,就算找不到那几个混蛋,杀他个血流成河,那也听解恨的……” 说完,一拍石建军的肩膀奸笑道:“你没见过一起审讯我的那个女人……天呐,真是太性感了…… 不过,她可没有打我,好像对那几个男人的暴行很反感的样子……可我现在知道,她就是一个騒货,是专门用来软化被审问者的神经的……我的神经就是被她软化了。 本来……我是打定主意宁死不屈的……可那个表子……她……我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否则,如果我提出让我干她一次再交代的话,我保证她马上就会像母狗一样撅起**…… 哦,天呐……没想到,我把什么酷刑都尝过了,都挺过来了……可最终竟然败在了一条母狗的手里……这怎么能让我咽下这口气呢……所以,这个表子比那几个男人更可恶……更可恶……更可恶……” 冶铁民嘴里一阵狂吼,伸手把桌子上的酒杯菜肴扫了一地,随即一头趴在桌子上,就像是喝醉一般干嚎着。 石建军瞥了一眼房门,又看看别在冶铁民腰上的那把手枪,心里有种逃跑的冲动,可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心想,冶铁民犯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敢如此掉以轻心,也许,他是在故意装醉,在考验自己,如果自己现在朝着门走出半步,说不定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要不然,他还没有告诉自己帮他什么忙呢,怎么会醉成这样呢? 想到这里,石建军点上一支烟,伸手拍拍冶铁民的肩膀,故意大着舌头说道:“老冶……别着急……,俗话说……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咱们哪天要是碰上那个……表子……就干死她……” 冶铁民半天没有动静,最后缓缓抬起头来,盯着石建军低声说道:“不是碰见她,而是要去找她……我基本上已经把他们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你想想,一边干着她……一遍让那几个畜生跪在老子面前…… 啊,我都有点等不及了……来,你不是要帮我的忙吗?你过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做……” 石建军慢慢把耳朵靠,只听冶铁民微微喘息道:“首先,我需要录制两段录像……一段给社会大众看……一段只给刘蔓冬看……” “这还不容易,找个录像机来就……” 石建军刚说了半句话,头上就挨了冶铁民一巴掌,骂道:“你他妈的,难道就不能听完老子的话以后再做评论……这段录像关键是要看谁来拍……如果是你拍的,那就一钱不值……” 石建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不敢插嘴,只听冶铁民嘀嘀咕咕地在他的耳边说了十来分钟才停下来。 然后盯着一脸惊愕的石建军笑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很有吸引力吧……你的任务就是为我打打下手……等我死了,你就彻底自由了……” 石建军没有出声,脸上既震惊又茫然,良久才低声道:“你怎么还想敲诈刘蔓冬?” 冶铁民哼了一声道:“这不叫敲诈,这叫我应得的报酬……公安局的人绑架了她,你也知道我们老板的脾气,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 所以,我这一次不但是自己报仇,也顺带着替她出了一口气……所以,我觉得她应该很愉快地付给我一点奖金,至于这段录像,只不过是一个收据,只要她支付了这笔钱,录像就会做为收据交到她的手里……” “可……万一你……回不来……你这个录像,和那笔钱怎么样才能……” 石建军话音未落,头上又被冶铁民拍了一巴掌,盯着他冷冷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那点事,那部车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是搞砸了,兄弟,对不起,你就别怪我临死找个垫背的了……” 石建军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碰见冶铁民只能算倒霉,不管自己帮他做什么,哪怕只是开个车,将来就别想洗清自己,冶铁民的案子可不是一般的刑事案子,只要粘着点边,就可以在牢里面待上一阵子了,可是,就算现在自己不敢也不可能了,就像他威胁的那样,如果敢背叛他,那只有给他垫背了。 冶铁民似乎看透了石建军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凭白无故害你,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暗处,警察不会知道的……再说,为了那部车,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石建军被逼到了死角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冶,你可别小看人,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不然也不会跟着一个公安局的通缉犯出生入死了……” 冶铁民似乎很满意,拿起酒瓶斟了满满两大杯酒,当地碰了一下,说道:“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干杯……” 252. 新闻发布会 高斌带着三个便衣警察半个多小时后赶到了一个工厂的家属院,给他开车的正是上次引诱冶铁民招供的那名女警。他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家属院的大门口。 家属院的屋子虽然已经很陈旧了,不过院子里面的环境倒是不错,那些树木应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几个老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几只哈巴狗在水泥地上打闹,一辆车身上写着某乳业公司的破旧面包车停在一动楼的单元门口。 “我们这里有多少人?”高斌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问身边的人。 “七个,三部车,由武军带队……那辆面包车里三个,直接负责监视,大门外面那辆马自达轿车里面两个,街道边上听着的那辆越野车里还有两个,他们负责跟踪支援……” 高斌心想,现在这边就有七个人三辆车,加上自己这部车,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个,虽然自己手下的人并不是刑警,可这么多人击毙一名罪犯应该绰绰有余,根本没有必要再让常宁来插一手,他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警笛长鸣,人还没有到,罪犯早就溜掉了,如果情况在可控的范围内,干脆就不用通知他了。 “你把武军叫过来,我问问情况……”高斌说道。 对讲机呼叫过后,高斌看见马路边那部越野车的前门打开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穿便衣,一摇一摆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高处,你怎么亲自来了?”武军挤进汽车的后座问道。 在丁朝辉离开八处之后,高斌暗地里培养了几个自己的死党,现在车里面坐着的几个都是他的亲信,所以也不太顾忌。 “我要亲自看着他下地狱,否则心里不踏实……说说情况……” 武军点点头说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掉了,我刚才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乱枪打死他,要不然那几位被他害死的兄弟死不瞑目呢……” 高斌摆摆手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让你介绍一下情况,怎么这么啰嗦……” 武军赶紧点点头道:“是是……情况是这样的,今天十点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何冰住的单元门口,当时我们没怎么主意,因为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何冰身上了,今天有点反常,按道理,这时候她早就应该去了,可今天一直都没有露面。 不过,那辆出租车停下来之后一直没有人下车,车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我们还以为是来接人的…… 可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何冰突然出现了,她一出门就马上钻进了那辆出租车,然后就离开了小区。 我们看不清车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所以只好一路跟踪到了这里,直到他们从车上下来,可让我们兴奋坏了,没想到竟然是冶铁民……不过,当我们看见和他一起下车的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彻底傻眼了……” “他们在几楼?哪个房间弄清楚了吗?”。高斌问道。 “我们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敢跟上去,不过,我们已经通过楼下的老太太弄清楚了,冶铁民在这里租了一套房间,就在三楼的左手……窗户上拉着窗帘,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干什么?” “他们上去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两个多小时了,估计差不多该出来了吧……就算何冰不出来,李微不可能也和他有一腿吧……” “你给我闭嘴!”高斌喝道:“怎么满嘴胡说八道?” 武军谄笑道:“头儿,我都被告糊涂了,李微怎么可能跟这个杀人魔王待在一起呢?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她是被绑架了,可后来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高斌心里清楚,李微这些年一直在做法制节目,并且越做名气越大,不仅成了社会公众人物,而且也深受公安系统警察们的喜爱,所以,现在骤然看见她和一个杀害警察的凶手待在一起,难怪武军他们心理上无法接受。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不要过早下定论,我个人认为,可能是冶铁民主动联系了李微,想让她采访自己……你等一会儿去告诉你的那些手下,只要李微、何冰跟冶铁民在一起,就不能动手,只要他们分开之后,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让他活着离开就行……明白了吗?”。 “明白。不过,头儿,李微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把她崇拜死了……” 高斌点点头,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忽然就注意到了停在那里的一辆出租车,忍不住皱皱眉头,问道:“那么,你确定现在屋子里只有冶铁民和两个女人?” 武军似乎现在才想起来,说道:“忘了汇报了……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好像也跟上去了,我估计冶铁民可能是包的车……” “该死……”坐在高斌身边的那个女警嘴里诅咒了一声,质问道:“包车?你以为冶铁民是在带着马子旅游呢?再说,他怎么会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久?我看,肯定是他的同伙……” “燕子,就算是他的同伙又怎么样?正好,一块收拾了……不过,我觉得不像,他下车的时候替李微提着东西,你说,既然李微是来采访冶铁民的,会不会是她的助手或者……”武军似乎对司机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威胁。 “问题是他开着一辆出租车……”燕子瞥了高斌一眼,说道。 武军也觉得自己的话有漏洞,可仍然狡辩道:“别忘了今天是星期天,李微搭出租车来也很正常……也许是李微叫来的车,等一会儿要送她回去呢……不信你看着吧……” 高斌犹豫了一阵,阻止了两个手下的的争论,说道:“现在猜来猜去没有任何意义,等一会儿如果这个司机带着李微离开,你们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把他交给我……如果他离开的时候和冶铁民一路,那就不用多想了,肯定是他的同伙,如果他敢顽抗,就击毙他…… 你们继续监视,我去附近派出所料及饿一点情况,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汇报,我再交代一遍,不能让冶铁民活着离开……” 武军离开了之后,高斌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派出所,让他们给自己提供了一间办公室,他把两个手下打发出去,只留下那个燕子。 他先给丁朝辉打了一个,把这里情况向他做了汇报,然后问道:“局长,你还没有给李微打吧,我看不用打了……很可能会引起冶铁民的怀疑……” 丁朝辉沮丧地说道:“我已经打过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掉了……” 高斌有点恼火地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她没空……正忙着呢……”丁朝辉说道。 “局长,情况比较复杂,冶铁民好像还有同伙,我决定自己搞定这件事,不要让常宁插手了,你给我派几个刑警过来,还需要一名狙击手……” “高处长,你可要想好了,这种活你可不拿手,还是让常宁配合你比较妥当……万一再让冶铁民跑掉,你我就该引咎辞职了……”丁朝辉警告道。 高斌踌躇满志地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让常宁掺和,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我希望后援能够尽快到位……” 放下,高斌坐在那里半天没出声,只管一口口地抽烟,最后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给她打?真是昏了头了……” “你是说刚才丁局长给李微打了?”燕子也惊讶地问道。 高斌点点头,说道:“但愿不要引起冶铁民的狐疑,否则,很可能会被他察觉我们的行动……” 燕子低声道:“他们这种关系……也能理解,毕竟……不过,我倒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冶铁民如果知道李微是丁朝辉的情人,就不会对这个感兴趣……” 高斌喷出一口浓烟,看看手表,有点焦急地说道:“怎么还不出来……你觉得他们待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燕子摇摇头说道:“你不是说李微是来采访的吗?那自然是在采访了?不过,冶铁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马子带在身边呢……我总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难道他也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了?” 高斌点点头说道:“你的预感一向很准,冶铁民这次找李微采访,我基本上可以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他会把我们那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诉李微,并且当做暴行来控诉,他这是想为自己杀警察的行为辩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可能是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了…… 燕子,等一会儿就把李微交给你,你要搜查她的所有东西,哪怕把她剥光衣服,也不能让她带出去任何有关冶铁民的材料……不然,我们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燕子撅着小嘴哼了一声道:“是你们,可别把我扯进去,我可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高斌伸手捏了一把燕子的**,谄笑道:“你还用得着动手吗?就凭你那……”正想说几句暧昧的话,忽然注意到燕子冷冰冰的眼神,马上笑道:“好人你来做,坏人都由我来做好了……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敏感性,李微这婆娘的嘴不太好,连丁朝辉都控制不了,所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正说着,高斌的忽然急促地响起来,他顾不上在和燕子调情,马上说道:“什么情况?” 只听武军报告道:“那个司机已经下来了,不过只是坐在车里面,好像是在等人……” 高斌马上说道:“能不能想办法照张照片……” “没角度……我试试吧……” “耐心点,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我们的后援马上就到位……” 其实,高斌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事实证明,丁朝辉的感情用事再次挽救了冶铁民。 虽然,冶铁民惶惶如丧家之犬,总是觉得**后面有人跟踪,但那也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条件反射,他一直都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行踪隐秘,警察要想抓到自己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那种催命似的紧迫感他还是有的,他知道自己被抓是早晚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落到警察手里必死无疑,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被警察生擒的可能性,要么自尽,要么死在警察的枪口下面,反正不能让他们活捉自己。 可就是想做到这一点也不是那么容易,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必须要睁着一只眼睛,否则,就有可能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因为这种日复一日的焦虑最终让冶铁民失去了耐心,他决定边被动为主动,与其每天度日如年地等着警察来抓自己,还不如主动找上门去,就像前几次一样,主动出击,打他们的个措手不及,就算在行动中挂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在和石建军悄悄准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冶铁民决定开始行动了,这天早上,他给李微打了一个,通报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冶铁民原本以为李微多半不敢赴约,所以专门买了一个外接录音设备,以便在李微通过采访自己的时候把谈话内容录下来。可他万万没想到,李微居然坚持要见面,她不但需要声音,而且还想要图像。 冶铁民不得不防着李微耍花招,万一她要是报警的话,自己就被她算计了。李微好像看透了冶铁民的心思,一再向他保证,自己对他的兴趣完全是出于一个新闻记者的身份,不会介入他和警察只见的事情。 冶铁民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其实他本来就是想当面跟李微谈,只是女人答应的太快,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为了确保安全,冶铁民让石建军开着出租车去接李微,而他自己则开着越野车进行反跟踪,直到确信石建军**后面没有尾巴,在在一条小巷子里钻进了出租车,按后顺路把何冰接上,来到了他这两天才租下来的一套住宅里。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情人已经被公安机关监控了。 冶铁民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接上何冰?其实,这里面有他的一点私心,一方面,他已经决定明天就采取疯狂的自杀性报复行动,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今天晚上,他想把何冰留在出租屋内,尽情的享用一次。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明天的行动也是在为刘蔓冬出气,所以准备问她要一大笔钱,这笔钱他自己当然没有福气花了,而是特意为和何冰准备的,希望他们在自己死后不再为钱的事情而苦恼。 但是,他不确定刘蔓冬会给这笔钱,所以,他必须要留下点东西给刘蔓冬看看,只要刘蔓冬看到了自己留下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肯定她会支付这笔钱。问题是,自己留下的东西由谁拿去给刘蔓冬看,他不想让自己的卷进这件事,别人又信不过,想来想去,只能把黑何冰拉下水了,好在她哥哥是刘蔓冬的保镖,想必刘蔓冬不会太为难自己派去执行医嘱的这个信使。 李微一直处于亢奋之中,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那些外国的同行在中东或者阿富汗的山里面采访恐怖分子的时候一样,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免得哪句话说得不对让冶铁民改变主意。 不过,他一直观察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虽然她和冶铁民只说过一两句话,可她马上就断定这个女人是冶铁民的马子。 恐怖分子从来都不会缺女人,因为世上就有那么一些女人对恐怖分子甚至恐怖事件情有独钟,自己不正是这样一个女人吗? 直到走进冶铁民租住的房间,她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在客厅里选了一个角度,拿出架子开始支摄像机。她带来了一台索尼z5系列的小型摄像机,这种机子很适合外拍,并且一个人就可以操作。 架好机子之后,李微觉得光线有点暗,走正准备拉开窗帘,冶铁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道之大,痛得李微差点叫出声来。 “光线不够……画面质量会受影响的……”李微说出了和冶铁民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受影响?影响到什么程度,能认出我的人吗?只要有人认出我是谁就行了……”冶铁民凑到李微面前问道,同时觉得这个女人可要比自己的马子长得漂亮多了。 李微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感到一阵紧张,不过,随即就释然了,她知道,冶铁民既然让自己采访她,那就希望自己能够传达他的声音,所以,基本上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 不过,她马上就想起美国一个女记者在采访一个恐怖分子之后,遭到了强暴,这种情况倒是不能不防,毕竟自己的容貌对男人有着不小的杀伤力,不然,堂堂公安局长就不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好在,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采访完之后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毕竟这个男人的神经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那就开始吧,你坐在那里……我能提问吗?”。 李微打开了摄像机,冶铁民看见机头上有个红点一闪一闪的,就像一只眼睛盯着自己,神情马上就有点不自然。 “你可以抽烟……眼睛不要看镜头,看着我……就像是我们两个在聊天一样……你不惜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可以提问吗?”。 李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摄像机的左侧,正准备翘起一条腿,可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今天穿了一条筒裙,翘起腿的话,斜对面的冶铁民很容易看见自己穿着丝袜的大腿,最好还是少刺激他。 “当然可以提问,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了……不过,我的时候不要的打断我……”说完,看见石建军和何冰都一脸惊异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于是说道:“冰冰,你和他去另外一个房间等着,不许偷听……” 李微一听说冶铁民允许自己随便提问题,心里还一阵高兴,可等到冶铁民张嘴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提问题的机会。因为冶铁民就像是一架录音机一样,只顾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有些地方像背书,有些地方又像是表演,只有脸上那一股恨意是真实的。 不过,他说出来的事情还是让李微大吃一惊,基本上明白了冶铁民的所谓作案动机,不过,他还是觉得冶铁民有点夸大的成分,她知道,公安局审问嫌疑犯用点手段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就算美国那样标榜的法治国家,警察还不是照样揍犯人?关键要看这个嫌疑人对社会的危害程度。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李微好不容易趁着冶铁民喘息的机会提出了一个问题。 “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刘蔓冬下落……” “那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知道。” “那你告诉他们了?” “是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甚至都不能选择死亡……那个肥猪说过,没有人能够扛得,因为这是生物学定律……” “肥猪?你认识他吗?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要是能直接找打他,就不会杀那几个警察了……那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阴险……最不要脸……嘴令人恶心……也是最冷酷的畜生……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李微赶紧打断了冶铁民神经质的发泄,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逼着你说出刘蔓冬的下落……据我所知,刘蔓冬并没有被指控呀……” “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保镖……不过,公安局的人曾经有一次试图绑架我们老板,最后被秦笑愚的人搅黄了……不用说,他们是想出掉我们老板……你以为警察都是什么好东西呢,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根据我的口供再次绑架了刘蔓冬……” “他们绑架了刘蔓冬?你说的是警察?”李微惊讶地问道。 257. 胆大包天 冶铁民没有出声,拿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问道:“你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一定要沉住气,等事情平息下来之后你才能去找她……冰冰,一切都拜托你了,希望你帮我照顾好她……不然我还真不放心……哦,我可能要离开这里很长时间……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就当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身后一阵沉默,李微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冶铁民已经挂掉了,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脸上一副痛苦的神情。从刚才的通话中,好像听出他有逃跑的意思,也许他想远走高飞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轰轰烈烈的折腾了一场之后,冶铁民竟然以外逃而终结这场游戏,李微觉得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他口口声声的精彩难道就是让自己开着车送他出逃?这对他来说也许确实是个精彩,可对自己来说却索然寡味。 “我……我告诉你,我最多送你到……收费站……我看,你还是冷静一点,找个地方躲几天再说,现在逃跑太危险了,警察说不定已经在各个交通要道布控了……” 冶铁民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沉默了半天,才似喃喃自语地嘀咕道:“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布控了……不过,有一个地方肯定不会布控……我就去那里……”说完,坐起身来打开了那个旅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后座上。 “哪个地方?你快点说……再晚一点,城里面都没有你的活路了……”李微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一方面想着这个魔鬼死定了,可潜意识里却又想让他再苟延馋喘下去,仿佛他一死,自己的一个梦想就会破灭似的。 “把车开出这条街,然后右转上复兴路……”冶铁民一边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向李微发出了命令。 李微还没有开过这种像坦克一样的越野车,油门一下踩得太狠,汽车一阵嘶吼朝着前面窜了出去,吓得她赶紧撤掉油门,速度马上又减下来,就像是踩了刹车一样,两个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冲。 “稳住油门……慢慢加油……你要是这么跌跌撞撞的开出去,不但会害死我,也可能害死你自己……”冶铁民趴在李微的靠背上,凑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 也许是冶铁民的死亡警告起了大作用,没一会儿功夫,李微就把车开的又平又稳了,等车上了复兴路之后,街道变的宽敞起来,车辆也越来越多,李微边开车,两只眼睛边不停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生怕和警察相遇而发生不测似的,此刻的心情基本上就是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 “现在往哪儿走……”在一个十字路口遇见了红灯,李微趁机回头问道。 “走到头……然后左拐……上北京路……”冶铁民头也没抬命令道。 李微很想转过身来仔细看看,她搞不清楚冶铁民一直在忙活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咔哒一声,不用猜,他是在摆弄那支枪呢。一想到自己背后有一支枪,她的脊背上就汗津津的,双手握住了方向盘,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好像生怕不走错了路而受到致命的惩罚似的。 终于,李微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冶铁民已经停止了折腾,正仰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呢,从到现在,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显得这么安静,可李微的心却静不下来,甚至没法集中精力思考,因为这种安静给了她沉重的压力。 她倒是很想趁这个机会和冶铁民谈谈,即便不能模清他的意图,起码也要搞清楚他究竟想怎么处置自己啊,就算死,最终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吧。 汽车穿过了长长的复兴路,然后又开上了北京路,李微越往前走越感到纳闷,怎么越走越靠近市中心呢,难道冶铁民的下一个藏身点选在了繁华的商业区?按道理,他应该选择那些鱼龙混杂的城乡结合部才对啊。 “现在怎么走?”李微见前面的交通指示灯开始变颜色,忍不住问道。她才不冶铁民在这个时候能睡得着呢。 “前面右拐……直接去市公安局……”冶铁民仍然眯着眼睛说道。 “哪里?市公安局?”李微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问道。 “没错,市公安局……”冶铁民确认道。 要不是害怕自己犯错误而受到惩罚,李微差点把车停下来,不过,速度明显放慢了,乍一听冶铁民要去市公安局,她的第一反应还以为他要去自首呢,可联系到他刚才的自言自语,马上就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了。 天呐,上一次他就是在一次警察的大搜捕之后顶风作案,杀了那个派出所的警察,而现在,他刚刚摆月兑了警察的追捕,竟然丧心病狂地想冲进市公安局作案。不过,他说的没错,也许现在各个交通要道、机场码头到处都是警察,可偏偏警察的老窝被忽视了,有谁能够一个被追捕的罪犯有这个胆量呢? 现在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拽上自己了,看来,自己的作用还不仅仅是他的挡箭牌,同时还是他的通行证,只要自己开着车,市公安局大门的门卫甚至都不会让自己下车登记一下,自己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尽管已经知道冶铁民为什么要冒险去市公安局了,李微还是忍不住口干舌燥地问道。 冶铁民坐直了身子,似乎也觉得李微的问题很白痴,于是笑道:“去见见我的大恩人啊……还能干什么?不过,你就要完成任务了,你只要把车开进市公安局的院子,接下来你就自由了。 你可以马上离开,也可以继续制作你的影片,反正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不过,这个时候也最容易出差错……比如,我被警察发现了……或者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一切都可能导致悲剧随时发生,所以,我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和行,千万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不行……你可别害我……我要是带你进去……那不是成了我帮着你杀人了?”李微带着哭腔拒绝道。 冶铁民身子靠过来,把一只手伸到李微的后脑勺上顶了一下,低声道:“你只能在生和死之间做出选择,其他的没有选择余地,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吩咐……你没必要操那个心,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用枪顶着你的脑袋逼着你干的……所以,你是被迫的,没必要……” “啊……摄像机还开着呢……” 李微听着冶铁民的话,马上想到自己既然被他逼迫,那就一定要留下什么证据,否则自己有嘴也说不清楚啊,这样想着,忽然就意识到这些话正被记录下来,如果让别人听见这段谈话,自己可不就死定了,因为,冶铁民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 冶铁民当然明白李微的意思,马上就配合着她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己开车闯进去……” “哎呀,我……不行……”李微一边尽量放慢车的速度,一边嘴里大呼小叫着,就像是正经历着非常恐怖的事情。 冶铁民见李微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竟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人在和自己演戏的时候格外的默契,并且,从表面上看,她好像处处在拒绝自己,可实际上却看不出一点排斥的意思,甚至还有点兴奋的样子。真是同道啊,可惜相见就很晚啊。 这样想着,冶铁民心里竟然有点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嘴里却恶狠狠地说道:“要是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你衣服扒光,扔到车外面……让全市的人看看你这个电视台的名人……” 李微嘴里“啊”了一声,再也不出声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把放在副驾座位上的摄像机一下关掉了,然后微微喘息道:“难道……难道你非要……这么做吗?”。 “住嘴……”冶铁民没等李微说完就大声呵斥道。 毕竟这是一次死亡之旅,冶铁民此刻好像也正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生怕李微的话动摇了自己坚强的决心,因为他知道女人能够软化男人的神经,不然自己也不会扛住了酷刑而没能招架住一个女人的轻言细语了。 前面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李微趁着停车的功夫,回头看了冶铁民一眼,一双美目瞬间就睁圆了,因为她发现冶铁民的脖子上吊着一根绷带,一条胳膊横在胸前,上面也缠满了白色的绷带,他忍不住吃惊地问道:“你……你这是……受伤了?” “少管闲事……开好你的车……”冶铁民好像现在尽量避免和李微交谈,马上恶声恶气地呵斥道。 “你……” 绿灯亮了起来,李微只好慢慢随着车流继续往前开,心里还一直琢磨着,刚才逃跑的时候,连警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过,唯一的两枪都是冶铁民的自己开的,他怎么会受伤呢?毫无疑问,他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这个魔鬼能够在杀警察的时候屡屡得手,鬼点子确实不少,看来高斌凶多吉少啊。 渐渐的,市公安局的大门进入了视野,正如想象中的一样,大门口几乎没有什么人,就连门卫也没有站在外面,而是躲在值班室里面。看到这种情形,李微不是感到紧张,而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因为,如果不能顺利进入大门,冶铁民很可能会做困兽斗,那时候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别想指望公安局的那些蠢货来救自己,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自保。 “车速放慢……按照你以往的样子……我知道你和丁朝辉一样,在这里享有特权……别紧张,马上一切就要结束了……”冶铁民双眼睛紧盯着公安局的大门,嘴里就像是在唱着催眠曲。 “你……你真的要杀他吗?”。李微在最后还想确认一下冶铁民来这里的目的。 冶铁民马上把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我现在会一枪崩了你吗?闭上嘴……你的好奇心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你……” “你这个混蛋……”李微的诅咒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见。 一切都在冶铁民的算计之中,当李微的车往大门前面一停,那个门卫便伸出脖子看了一下,一眼就认出了车里面的女人,什么话也没说,脸上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然后就看见不锈钢的电动栅栏缓缓滑开了。李微咬咬牙,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把车慢慢开了进去。 “往左拐……停在那个侧门……”冶铁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微微颤抖。 该死的。这狗娘养的看来也吓得够呛,没想到他连这个院子的情况也研究过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即便是罪犯也不例外。李微心里咒骂着,一边让车缓缓滑行到了指定位置,然后一拉手撒,整个身子顿时就萎顿下来,好像浑身都被抽去了筋骨似的。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车里面飘过一阵淡淡的烟雾。 李微慢慢转过头来,只见冶铁民居然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吸着,一双眼睛就像是猎人一般通过车窗扫视着整个院子。 也许,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支烟了,他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能够让一个人如此的执着,以至于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视死如归的英雄一般。这必须要有怎样的勇气啊。 高斌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造就了这么一个怪物。也许,他和高斌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非正义之分,有的只是权力与仇恨之间的对抗,一个为了私利滥用职权,另一个为了泄愤滥杀无辜,而在这两个人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也许,那才是自己应该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眼前两个怪物的这场决斗。 “麻烦你把这辆车开回去,到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会找你要的……我已经答应把车给他了……”冶铁民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这么说……你不打算逃命了?”李微低声问道,她心里面对这个就要去杀人的男人竟生出了一丝同情,尽管觉得不应该,可就是按耐不住。 “往哪逃?我知道自己的下场,要么死的像条狗,要么死的像个人……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冶铁民的声音里第一次听起来充满了悲伤。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微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才像是良心发现似地嘟囔道:“难道你就不怕……你上去之后,我打报警?” 冶铁民微微一笑道:“那只能让这件事更热闹一点……多死几个人而已……你如果嫌不热闹,或者嫌死的人不够多就报警吧……这一次大家都很公平,手里都有武器……” “我一直对男人的复仇非常着迷……这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这栋大楼的的很多人都像你一样,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李微最后虚弱地说道,就像是在为自己的的道德底线加上一个注脚。 冶铁民没有出声,把烟把子扔出了车窗外面,然后咔哒一声就打开了车门。李微心头一震,一下就转过身来,盯着他说道:“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我是说你家里的事情……” 冶铁民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车门,听了李微的话扭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缓缓地摇摇头说道:“我都安排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心?难道我对你还不够恶劣吗?”。 李微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我在那栋房子的时候,还以为你想……想……强暴我呢……” 冶铁民盯着李微看了半天,一扭头就钻出了汽车,一边慢悠悠地往办公楼的侧门走去,一边嘴里小声嘀咕道:“真是个贱货……” 258. 人质 李微坐在车里面,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盯着冶铁民的身影,只见他一只手缠着绷带掉在胸口,行动呆滞,步履蹒跚,那模样就像是一个久病初愈的患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等到冶铁民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惊醒,伸手就从口袋里模出了手机,可犹豫了好一阵也没有拨号码,最后一瞥眼看见了身边的那台摄像机,仿佛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角色,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心想:妈的,反正自己是被迫的……这也不算什么,外国的记者被恐怖分子绑架之后,孩子都生出了好几个呢,也没见谁谴责他们的失贞啊。 就在这时,李微看见市公安局副局长常宁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从办公楼里面跑出来,楼下已经有三两警车停在那里,连顶上的警灯都打开了,就差拉响警笛了。 李微赶紧迎了上去(),不用猜,常宁的举动肯定和冶铁民有关,奇怪的是他们的行动怎么这么滞后,罪犯都找上门来了,他们竟然才准备出门,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常局长,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啊……”李微堵住了常宁的去路问道。 “薇薇,我可没时间陪你……想去的话就上车……”常宁知道,既然让李微碰上,那就别想摆月兑她的纠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邀请她一起去,反正是个刑事案子,又不怕记者采访。 “常局长,看你火急火燎的,是不是为了冶铁民啊……”李微带点讥讽地问道。 常宁一愣,笑道:“你的耳朵可真灵……快上车,要不来不及了……妈的,被高斌整得一塌糊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处长?他……在在哪里?这事怎么跟他有关啊……”李微吃惊地问道。 常宁哪里有时间和李微纠缠,不过看在丁朝辉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他正在指挥抓冶铁民呢……结果,这么多人都没有看住一个人……” “你是说……高处长不在办公室?” “哼,一大早就出去了……临时指挥部都设在派出所了……薇薇……真的没时间了……”常宁的半个身子已经坐进了车里面。 “常局长,如果你要是想抓冶铁民的话……”李微咬咬牙说道:“那就不要去别的地方了……他刚刚进了办公大楼找高处长报仇去了……” “薇薇,我可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你不去就算了……”常宁说着就要关上车门。 李微一把拉住车门,盯着常宁说道:“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冶铁民就在这栋大楼里……如果他找不见高处长,肯定会大开杀戒……” 常宁愣了一下,不过,他觉得李微并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况且,在他的印象中李微也不喜欢开玩笑。只是,她的话听起来很像是玩笑,因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常局长……快点,要不来不及了……冶铁民就在大楼里面……他是坐我的车进来的……他用枪指着我……”李微跺跺脚大声说道。 常宁是个老刑警了,尽管李微的话令人震惊,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尤其是听说冶铁民胁迫李微混进了公安局,马上就深信不疑,马上钻出了汽车,大声喊道:“孙乾……冶铁民混进了公安局……立即用内部电话通知所有办公室……让刑警队所有人都到大厅集合,封锁所有出口……” 这些话要不是出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之口,已经钻进小车的那些警察根本就不会相信,可随即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在刑警队长孙乾的带领下,一窝蜂似的冲进里哦啊办公楼。 而常宁则一边往楼里跑,一边拿出手机不停地打电话。李微赶紧拿起自己的摄像机追了上去,站在大厅里开始拍摄那些像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的警察,心想,一个冶铁民就把堂堂公安局折腾成了这样,如果有上三四个,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吃饭睡觉? 李微盯着镜头里乱糟糟的场面,一边慢慢往电梯那边靠近,因为她已经看见有几个特警拿着长枪守在那里,看样子好像是准备上楼去,跟着这些人应该比较安全。看着他们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手持重武器的样子,她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冶铁民手缠着绷带、一副病怏怏的影子,觉得很不协调。 忽然,李微听见楼上传来两声沉闷的响声,心中一震,还不没有等她反应,就听见一个警察的对讲机里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 “他在三楼……三楼传来枪声……罪犯在三楼……” 那些在电梯旁边待命的警察一听,马上一窝蜂向着楼梯冲去,李微也跟在后面,一边拍摄,一边兴奋地想到:这可要比拍摄冶铁民一个人来劲多了。可随即一想到刚才的那两声枪响,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一颗心跳的不停,不知道这场自己参与的闹剧最终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不,也不能说是自己参与的闹剧,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只能算个局外人,丁朝辉和高斌他们才是真正的导演,而冶铁民也不是孤立的一个人,他的背后有刘蔓冬,还有那个秦笑愚……对了,还有那个神秘的李芳…… 也许,这场戏还仅仅只是开始,自己现在记录的还只是一个序曲,就像冶铁民说的那样,真正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但是作为一个记录者,自己是不是参与的太深了,也许现在不是只想着提高知名度的问题了,而是要想想在眼前的这场闹剧平息之后,自己的处境问题了。 想到这里,李微举着摄像机的手就慢慢耷拉下来,觉得没必要跟着上楼了,因为,接下来的情节和结局,凭着自己的想象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冶铁民怀着一种既悲壮又凄凉的心情走进了市公安局办公大楼的侧门,他在楼道里碰见了两名警察,不过谁也没有太注意他,毕竟,每天来这里办事的人形形色色,谁能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单枪匹马袭击公安机关呢。 冶铁民对办公大楼内部的情况并不熟悉,好在李微已经明确告诉他,高斌的办公室在三楼,在二楼的楼梯上他碰见了一名女警察,手里面拿着一叠资料匆匆忙忙地往下面走,他忽然就想起了参加审问他的那个女警,忍不住站在一边盯着女警裙子下面的两条腿看,没想到那个女警竟然对他视而不见,昂着头,挺着胸,一阵风似地从他的身边飘过,可在她就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冶铁民忽然问道: “请问……请问高斌……高处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冶铁民原本应该直接去三楼,根本没有必要来这么一个插曲,可也不知道这个女警什么地方让他忽然产生一股怒气,没来由地有点想找点事的感觉。 女警站来,盯着男人看了一眼,随即瞥了一眼吊在胸前缠着绷带的手臂,犹豫了一下说道:“高处长……三楼右手第三个房间……”说完转身就想下楼。 冶铁民忽然伸出那只空着的手拦住了女警的去路,盯着她低沉地说道:“你带我去……” 女警似乎没有料到男人会来这一手,低头看看,只见冶铁民那只手差一点就要碰上她制服里高耸的地方了,一张脸顿时就胀红起来,不过,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恼怒地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自己不识路?让开点……” 冶铁民不但没有让开,反而一错身子整个人挡在了女警的对面,冷冰冰的像个偏执狂似地低声说道:“我就是不识路,你带我去……” 女警身材娇小,被身材高大的冶铁民几乎贴身逼近,马上就有一种压迫感,同时吃了一惊,本能地认为自己碰见了一个神经病。 “你想干什么?你找高处长有什么事……和他约好的吗?”。女警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和男人保持一点距离。现在是文明办公,她可不想在楼道上和一个来办事的人发生争执。 冶铁民一双眼睛顿时就露出了杀气,沉声说道:“不错,我和他有个生死约会……不死不散……” 女警呆了几秒钟,男人的话尽管说得很直白了,可她似乎仍然有点不能确定这句话的含义,可随即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恐怖的绝望,她似乎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警惕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说着话,本能地移动着脚步,想从男人的身边溜。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陪着我去赴约……”冶铁民说完,一把抓住了女警的一条手臂,也不管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拽着她就往楼上走。 259. 乡巴佬 尽管女警心里已经有了警觉,可这一瞬间还是来的太突然,嘴里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然后就被冶铁民强有力地拖着上了三楼,接着被使劲一推,人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前面,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惊恐地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这才大声喝道:“你……你这个……” 只说了半句话,女警就张着小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男人那条缠着绷带挂在胸口的手臂,这个时候,那条手臂的前段正对着她,只见男人已经伸手撕掉了顶端的一块胶布,后面居然有一个洞。 女警虽然还没有看清楚那个洞里面有什么东西,可这条假臂一样的玩意已经够让她恐惧了,何况,做为一名警察,即便再没有经验,也能够想到那个黑洞中隐藏着什么危险。 “前面带路……我对警察从来都不会仁慈,所以,别抱什么幻想……”冶铁民的声音听上去既冷静又残酷。 女警一只手捂着嘴巴,身子慢慢往后退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冶铁民的脸,她这个时候的恐惧已经不是面前的枪口了,而是这张终于让她恢复了记忆的脸。 “你……你是……” 冶铁民一步步紧逼着往前走,一双眼睛扫视着两边办公室的门,也许是冬天的缘故,所有办公室的门几乎都关着,走道里没有任何人。 “这么说你认出我了……”冶铁民紧走两步,趁女警还没有彻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边低声道:“主意,别走错门……” 女警的身子已经变得软绵绵的,要不是冶铁民抓着胳膊,很可能早就瘫在地上了。两个人走过一间唯一敞开着门的办公室,只见里面有个男警察背对着门,正坐在桌子上正打,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烟,像是神经质一般不停地在身边的烟灰缸里弹着烟灰。 走了几步,女警忽然就停来,颤巍巍地瞥了一眼冶铁民,然后又看看一扇关着的门,那意思很明确,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了。 “去敲门……”冶铁民推了她一把命令道。 女警乖乖地走到门边,颤抖着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这一刻,冶铁民的一颗心既紧张又兴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嘴唇翕动着,就像是在念经似的,绷带中的手把枪把子都攥出汗来了。 可是,那扇门却没有一点动静,那个女警正好朝着冶铁民转过头来,怯生生地看着他,张张嘴,还没有,只见冶铁民动动下巴示意她继续敲门。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冶铁民知道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为了这百分之一的机会而采取的冒险行动可能以失败而告终,可他没有办法,没有选择的余地,对于他来说,高斌的是个神秘的人物,凭他一个小人物根本就无法掌握他的行踪。 当然,他也曾想高斌的家里找他,不过,那样干的话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既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就必须要产生轰动效应,起码要让刘蔓冬觉得自己的钱花的值,让世人觉得他冶铁民是条汉子。 也许,高斌就在这栋大楼里,可这栋楼有几十层,几百个房间,自己去哪里找啊,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会不会是李微已经报警了,说不定自己在上楼的时候她就给高斌打过了呢,难道这个胆小鬼听说自己来找他,马上做了缩头乌龟? “他不在……我……可以走了吧……”女警见男人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颤巍巍地提醒道。 “是呀……他不在……”冶铁民喃喃自语道:“所以,你要帮我找到他,否则,你就要倒霉了……对了,有个叫燕子的女警察在哪里……” “啊……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是领导……我不知道他……燕子……我不认识……没听说这个名字……”女警一看,自己就要沦落为这个杀人魔王的人质,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地说着,要不是出于最后的尊严,几乎就要开口求饶了。 “既然是你的领导,那你自然知道他的号码吧……”冶铁民说道。 女警赶忙点点头,说道:“知道……知道……” 冶铁民回头看看那过道,还是没有人出来,于是一拉女警的胳膊就往楼梯口走,边走边说道:“你们局长办公室在几楼?” 女警一听,吓了一跳,嘴里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尽管心中害怕,可突然要让她出卖局长,心里面还是有点顾忌。 就在这时,一间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警察像是有急事一般从里面冲出来,随即就怔怔地呆在那里,盯着走道里的一男一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嘴里喃喃嘀咕道:“冶铁民……” 被一个警察叫出名字对冶铁民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况且,紧接着又有人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扇扇原本紧闭的门好像同时接到了什么信号,一瞬间全部打开了,间或还传来几声惊呼。 冶铁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埋伏,随即就对李微一阵失望,说白了,他不可能和自己是一路人,一个公安局长的相好,怎么能跟自己是一路人呢? 碰的一声巨响,冶铁民的绷带里面喷出一团火舌,那个叫他名字的男警察身子往后一仰就跌倒在地,身子蠕动了几下,双腿一蹬就不动了。 女警发出一声尖叫,使出浑身的劲推了冶铁民一把,挣月兑了她抓着胳膊的手,撒腿就朝着最近的一扇门跑去,可随着第二声枪响,身子朝前面一扑,刚好倒在了门口,制服的裙子被掀起来,露出里面的丝袜,隐隐能够分辨出一条黑色的内库。 “你还没有告诉我局长在几楼呢……” 冶铁民嘴里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缠着绷带的手对着那些办公室的门晃悠着,不过没有再开枪,因为,那些门又像他上来的时候那样关的严严实实了,刚刚钻出来的人又都缩了回去,走道里安静的出奇,只有一个男警察躺在地上,一个女警察趴在地上,只是他们都不会动了。 冶铁民一转身就跑到了楼梯间,然后飞快地往楼上跑,耳朵里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大楼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防火通道里,忽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要去哪里?甚至不是太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好像失去了高斌的同时也让他失去了目标。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给自己找到了新目标,既然不能滥杀无辜,那只有找这些警察的代表人物了。 正好,李微出卖自己,干脆就把这笔账算在她情夫头上。何况,高斌只是一个处长,如果没有局长指使,他怎么敢对自己严刑逼供?这么说来,他算得上是幕后的黑手,找他算账也一样,如果成功的话,效果岂不是更好? 可问题是局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呢? 显然,已经没有时间让冶铁民多想了,就在他喘息的功夫,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无线电的呼叫,他知道,这些警察和刚才办公室出来的那些可不一样,他们应该是刑警队或者特警队的人,手里应该都拿着微型冲锋枪,只是怎么来的这么快?李微这个小表子难道就不能稍微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吗?早知道这样,刚才把她绑在车里面就好了。 冶铁民推开楼梯间的门进入了走廊,这里的情况和刚才三楼的差不多,楼道里看不见人,办公室的门都管的严严实实。很显然,他们可能已经得到了警告,让他们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妈的,警察也这么怕死吗?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呢,连一点起码的好奇心都没有……也许刚才在楼下不应该杀人,就像李微在地下超市说的那样,开枪吓唬他们一下就行了……那婆娘倒还有点怜悯之心,只是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呢…… 起码不应该杀那个女警……看她那样子好像连枪都不一定模过呢,听说公安局有些女警察只模过领导裤裆里的那杆枪呢。 冶铁民被自己下流的念头逗笑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那笑容显得既诡异又恐怖。他沿着过道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每路过一扇门就伸手在上门敲几下,当一想到门里面人被自己的敲门声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兴奋的浑身直颤抖。 “打开监控……打开所有的监控……关闭电梯……应该还在三楼……” 忽然,冶铁民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清楚地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仔细一看,办公室的门居然敞开着一道缝,再抬头往上一看,顿时激动得嘴里念念有词,因为门上的一块牌子写的很清楚:局长办公室。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冶铁民怀着激动的心情用缠着绷带的手慢慢推开了房门,一眼看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打,那张办公桌让他想起了老板刘蔓冬,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老板才能用这么大的办公桌。 房间里的人正是丁朝辉,几分钟前他才接到常宁的,顿时又惊又怒,在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之后,马上给高斌打了一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没想到高斌也一肚子气,怪他给李微的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过,当他听说冶铁民劫持着李微已经混进了公安局寻找自己的时候,顿时就不出声了,好半天才说了句“想办法稳住他,我马上就赶回来……” 丁朝辉愤愤地挂上,随即就想起了自己的马子,连忙打让人去找她,不一会儿手下打来报告说李微已经开车离开了公安局,气得他又把摔了一通,这才想起前几天因为线路检查关闭了一部分楼层的监控设备,于是又火急火燎地给技术部打。 可是,冶铁民的速度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当他刚刚下达完指示,考虑着自己的办公室是不是有危险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用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推开了他的房门。 那一瞬间,丁朝辉觉得自己虽然干了一辈子警察,可实际上还是一个政治家,他打天下的武器只有两样,一是脑子,二是嘴,基本上没有使用过传统意义上的武器,要不然,此刻他完全可以拉开抽屉,从里面模出一支手枪和罪犯来一场真正的较量,遗憾的是,他办公室的抽屉里除了香烟就是一些在罪犯面前毫无用处的文件。 “你是局长?”冶铁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战战兢兢地问道。 260. 谈判 丁朝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实际上他也做到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别的选择,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武器,只要运用得当,不过,当他瞟了一眼那半截丑陋的绷带之后,心里面还是忍不住一阵狂跳。 “听说……你是来找高斌的……高处长……”我能不能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什么深仇大恨吗?丁朝辉尽量摊开自己的双手,以便让对方看清自己并没有武器,同时,慢慢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好让对方看见自己整个身体,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难道你不知道?”冶铁民紧盯着丁朝辉问道,那只缠满绷带的手一直指着他。 丁朝辉缓缓摇摇头,慢慢坐在了办工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并没有回答冶铁民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地朝着冶铁民递,低声道:“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要求……不过,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 冶铁民似乎稍稍放松了一点,慢慢移动着走到丁朝辉的正面,翼翼地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很想好好睡一觉。 他没有接丁朝辉递过来的烟,而是一只手从口袋里模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凑到嘴上叼出一支,然后又模出打火机点上。 他刚才在楼下的汽车里他就抽过一根烟,当时他是把那支烟当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支,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心中竟似有无限的感慨,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感觉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味道,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一双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丁朝辉,只是身体已经明显松弛下来了。 “你说吧……就一支烟的时间……”冶铁民晃动了一下缠着绷带的手臂,沙哑着嗓音说道。 丁朝辉心中微震,原本叼在嘴上的烟就没有点燃,不过,他知道,最危险的时间暂时了,接下来就要看常宁的本事了。他根本就不指望高斌,总的来说,干这种技术活还是要靠常宁,高斌和自己差不多,基本上也是靠脑子吃饭,在行动上眼高手低,今天的这个结局就是证明。 “我刚才已经给高处长打了一个,他几分钟就能赶到……你是不是有话要对他说?我i希望你们能够当面解决问题,不要再伤害无辜了……昨天,那个被你杀害的派出所警察的被查出患了癌症,他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你少给我说这些屁话……”冶铁民从嘴上拿开烟大声说道:“谁会你说的话,那个姓高的早就吓得躲起来了,还敢跟我见面?不要伤害无辜?起码在我看来,你不算是无辜的……你个高斌一样……” 丁朝辉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眼睛经盯着冶铁民手里的那支烟,生怕他一激动把它扔掉,赶忙说道:“你太小看高处长了……我们敢于承担责任,你要是不,我现在就拨通他的,你自己问他……” 丁朝辉的这个提议似乎引起了冶铁民的兴趣,尽管丁朝辉是局长,可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完全是一个陌生人,而在他的心目中,高斌才是唯一的主角,是他每天晚上噩梦中从不缺席的魔鬼,也是他今天这场戏里面不可或缺的人物,如果少了他,自己生命的这个句号画的总有点不太圆满。 丁朝辉见冶铁民犹豫不决的样子,进一步怂恿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个结无法解开……即使你杀再多的警察,除了加重自己的罪孽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高处长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肯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不然你也不会走极端了…… 如果,你不想现在跟我谈的话,也许你们自己可以先谈谈……你瞧,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等一会儿,我叫他也来,我们三个人好好谈谈……” “你确定他会来吗?”。冶铁民终于经不住诱惑,低声问道。 丁朝辉马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说过,他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并不是胆小鬼……再说,我是局长,我命令他来,他就肯定会来……” 冶铁民觉得丁朝辉的话有几分可信,因为他被自己堵在了办公室里,这个时候只有高斌能够替他解围,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很可能真的会把高斌交出来呢。 “那好,我就再给你一点时间,如果他不来的话,那就用你来代替了……” 其实丁朝辉心里也没有底,如果高斌不知道冶铁民在自己办公室,他当然会来,可一旦知道自己已经被冶铁民控制住了,他就不一定会冒着这个险了,并且,他对自己给李微打很不满,而现在冶铁民又是李微带进来的,万一自己有个什么好歹,他可以把一切责任全部推月兑的干干净净。 看来要做两手准备,万一高斌不露面,只好自己想办法保住性命了,只是并不容易,因为现在不管给冶铁民许什么愿,他也不会,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既然采取了这种自杀性的极端方式,肯定就没有指望能活着出去,所以,在临死之前肯定会有一场最后的疯狂,能杀一个局长说不定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呢。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他,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着常宁的救援,问题是那帮蠢货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可能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局长的老巢都已经被占领了呢。 “刚才……你在楼下是不是……又杀人了……”丁朝辉故作镇静地问道。 “打死了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冶铁民也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丁朝辉心里悲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楼里面的办公人员身上都没有佩带武器……你既然是来找高斌的,有必要向他们开枪吗?”。 “按道理来说没有必要,可有时候并不能按道理行事……就像你们一样,无缘无故把我从医院里抓来,并且对我施以酷刑,你们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凭着手里有枪杆子,所以为所欲为……”冶铁民说着说着情绪就有点激动起来。 丁朝辉赶忙说道:“那不一样,任何事情都有个因由,你是受到了刘蔓冬的拖累……” 冶铁民冷笑道:“你说得对,那些被我杀死的警察也有因由,他们受到了你和高斌的拖累……” 丁朝辉一听冶铁民开始把自己和高斌扯到一块,心里就有点焦急起来,两只耳朵竖起来倾听这外面楼道里的动静,一边应付道:“抓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高处长究竟对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我确实不清楚…… 但我们抓你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更不是为所欲为,你给刘蔓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保镖,我想你很清楚自己的老板都在干些什么违法的事情……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可知道她是临海市最大的贩毒团伙的头目?” “这根我有什么关系?她贩毒难道就要折磨我?高斌是你的下属,你也就是他的老板,按照你的逻辑,高斌欠下的债,找你来还也没错……他怎么还没有来,我可等不及了……”冶铁民显得有点急躁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外面不时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很显然,公安局的院子里已经停满了警察。 丁朝辉开始紧张起来,忍不住瞥了一眼冶铁民那只缠着蹦到的手臂,尽管两个人一直在,可那个黑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胸口,他明白,要是冶铁民想动手的话,自己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丁朝辉正暗自心焦,忽然桌子上的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没敢擅自去接,而是盯着冶铁民说道:“你不必着急,我说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来打搅的……我接个,他们肯定在等着我的指示呢,我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冶铁民这个时候的心态和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那个时候记者找人拼命,可以说把自己的生死在就置之度外了,可现在,他好像已经由演员变成了观众,很想看看自己导演的这场戏究竟引起了怎么样的反响,甚至还期望能够一直坚持到谢幕,好像只有看见一个满意的结果之后心里才踏实似的。 “你去接……不过,别耍花招……我就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是常宁打来的。 “局长,冶铁民突然消失了……我们已经打开了所有监控设备,可就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丁朝辉听得心里直骂娘,嘴里却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常啊,难道每个办公室都装监控了吗?会不会是躲在了哪个办公室啊……” 说着,偷偷瞥了冶铁民一眼,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于是进一步暗示道:“我正在和一个客人谈话,你们不要来打搅我……对了,高处长一回来,让他马上来办公室见我,你告诉他,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总要想办法解决,躲避是没有出路的……” 常宁毕竟是个老刑警了,马上就从局长的话里面听出了意思,忍不住大吃一惊,没想到罪犯竟然模到了局长的办公室,不清楚是误打误撞的结果,还是有警员受胁迫指点的结果。 不过,他没有敢多说,生怕罪犯在旁边偷听,于是含蓄地说道:“我不会去打扰你的……你慢慢谈,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高处长一回来,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让他去见你,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情况……” 丁朝辉赶紧挂上了,一颗心忍不住一阵砰砰乱跳,好在常宁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下来就要看自己和冶铁民谈话的效果了,只要能稳住他,常宁那边就有时间做好准备。 “高处长已经在路上了,他想亲自跟你谈谈……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那个……你和李记者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冶铁民也不管丁朝辉是不是在跟自己耍手腕,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就算警察采取突然袭击,他也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毙丁朝辉。 在他想来,像丁朝辉这种身份的人,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也没有必要太紧张,既然他想聊天,干脆就陪着他聊聊,反正大家都是即将要死的人了,能满足一些彼此的好奇心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才可信呢。 “怎么?难道你还担心自己的情人泄露机密?我自然把你们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跟她说了……”冶铁民对李微报警感到很生气,很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 “那么,你她会把你说的事情公开报道吗?”。丁朝辉问道。 “你吗?”。冶铁民反问道。他觉得丁朝辉的这个问题透露出对自己情人的不自信,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265. 阴阳人 不过,李微现在意识还很清楚,明白身后的男人绝对不是丁朝辉,因为丁朝辉手上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根据以往的经验,丁朝辉在最后的那一瞬间,心里面肯定也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遗憾的是随着持续的喷发,他的一双手马上就软的一点力气地没有了,即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本事。 而此刻,身后的人却显得异常强壮,并且好像激情勃发,不仅脖子上的圈套越来越近,还可以明显感觉到**上顶着的玩意暴涨起来,很显然,他在杀人的时候也有一种快敢。 当然,像自己这种美貌的,什么时候不能引起男人的冲动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种的香味…… 李微明白大势已去,渐渐放弃了一切抗拒,就像每次臣服在丁朝辉的yin威之下那样,此刻也彻底臣服了。 在朦胧中,w@她甚至还本能地扭动着**,似乎在寻求一种更加刺激的侵犯,却总是不能如意,最后她在心里面长叹一声,开始松软下来,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那里,朦胧中好像看见冶铁民在远处向她招手,约她共度奈何桥。 就在李微的眼神开始涣散的时候,忽然,朦胧中仿佛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很大,只是听不清说些什么,随即就觉得脖子上一松,一股久违的清新空气就像生命的甘霖一般注入了她的肺部。 随即就听见传来噗噗两声,一个重重的物体砸在了她的身上,根据**上顶着的玩意来看,应该是那个人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李微一阵迷惑,心想,难道一切不过是个梦境?或者,干脆就是丁朝辉又在和自己玩着某种刺激的游戏?因为,每次他在自己身子里喷发之后就会趴在自己的背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一般。 忽然,身上一阵轻松,背上的人滚到了她的身边,她极力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鬼面脸,只是那双眼睛好像是一条死鱼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翻,头顶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晃动,感觉到那个人用手在拍打她的脸。 “妈的……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啊……”一个男人轻佻的声音。 “我来……我来……”另一个男人迫不及待的声音。 李微感觉到一张热乎乎的嘴贴上来,一边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小嘴,一边往里面吹气,胸部也伸一只手用力地按压着,不过老是按在她高耸的上面。 这些混蛋,哪来的混蛋……明显是在揩油呢……天呐,快憋死了,怎么舌头也伸进来了……这是人工呼吸吗?难道是丁朝辉策划的另一个刺激的游戏? 终于,李微嗓子眼里发出了哼哼,既像是在抗议暴行,又像是在发泄身体里的憋闷,最后一双眼睛终于睁开来。 “哎呀,终于醒来了……不然大小姐非骂死我们不可……”那个做人工呼吸的男人恋恋不舍地爬起身来说道。 “好像还在迷糊,要不要再来几下……”另一个男人很不情愿地把一双爪子从的心口拿开,有点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们……是谁……”终于,李微开口说出了几个字。 “妈的,你们这些狗日的连这种机会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类……收拾一下,马上离开这里……”一个像是小头目一样的男人说道。 “等等,我看看这个杀手是何方神圣……”一个男人伸手扯下了躺在那里的鬼面人的面具,很显然,从高高隆起的心口以及修长的身材可以判断出杀手是个,只见她躺的地方床单上已经被一大片血迹染红了。 “天呐……洋妞……”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真他妈的漂亮啊……可惜了……老三,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一枪就打中了要害……”另一个男人说道。 “妈的,难道你忘了大小姐的警告?一旦给她还手的机会,说不定躺在这里的就是你呢……不过,她好像没带枪……” 李微基本上已经清醒了,也明白自己的小命被三个轻薄的陌生男人给救下来了,不过,她凭感觉就知道救自己的人不是警察,只是还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救自己,不用说,肯定有什么企图,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接下里应该是失去自由成为囚犯了。 “好了,马上离开……老三,你背着她……电梯里遇见人就说是病人……”那个小头目说道。 “这换算公平……既然是我救的她,自然让我来背了……”那个叫老三的男人守着话伸出双手就要来搀扶李微。 “我自己……能走……”李微并没有受伤,一旦顺过气来基本上就恢复了身体机能,她可不想再让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揩油了,说着话,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来,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盯着那个杀手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竟然是个?洋妞倒不一定,可肯定是个杂种。奇怪啊,下面怎么会有那玩意呢? 李微好奇的毛病又犯了,抬起虚弱的手臂,在三个男人目瞪口呆中慢慢解开了杀手的皮带,然后扯着裤子拉下来,不用月兑掉那条时髦的女性内库,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见尸体的裤裆中鼓鼓囔囔的,甚至还处于雄起的状态。 “妈的,见鬼……”一个男人吃惊地骂了一句,然后走一把扯下了那条内库。 “哎呀……呸呸……人妖啊……” “阴阳人……” “双性人……” “快走,碰见这种人最不吉利……” “去哪里?”李微慢慢站起身来问道。 “记住,从现在起不要乱说话……别忘了你的小命可是我们救的,不然你现在已经消香玉损了……” 李微知道,这几个不过是办事的小马仔,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正主,那时候一切自然就明白了,既然他让人救了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无非是想利用自己达到什么目的而已,不过,毫无疑问,从现在起,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着脚步踉跄的李微,另一个男人拎着旅行箱和李微的一些物品迅速出了门。 在电梯门口,他拿出一把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憋着嗓子低声说道:“三分局吗……我要报案……海宁路的雅安公寓发生命案……门牌号?我看看……2503……对……我是谁?名字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你愿意的话,就当我是你大爷吧……”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顺便把手机扔进了电梯旁的垃圾箱里面。 “等一会儿出门的时候你要是不配合,或者试图逃跑的话,你房间里那个人妖就是你的榜样……”在电梯里,小头目警告李微道。 “我不会跑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李微沮丧地说道。虽然刚刚躲过一次劫难,还有点心有余悸,可一想到不可预知的未来,心中冒险的念头有渐渐抬起头来,忍不住竟充满了期待。 公寓面临一条繁华的街道,一走出公寓的大门,三个人马上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轻佻样子,几双眼睛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车辆和行人,然后朝着公寓的左侧人行道行走了一百多米,在一个岔路口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一个男人打开一辆丰田面包车,拉开车门让李微坐了进去。 “你那辆越野车停在哪里……”一个男人冲李微问道。 李微一愣,好像没有明白,因为对她来说,在经历过大难不死之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的一切好像都发生在上个世纪,就连冶铁民的脸都已经有点记忆模糊了。 “车……你是说……” “对,冶铁民的那辆越野车……我看着你开走的……”男人说道。 李微马上就想起来了,忍不住惊呼道:“你们……你们一直在跟踪我?” 男人喝道:“少罗嗦……车在哪里……还有钥匙……” 李微伸手指指车后面说道:“在地下停车场……钥匙就在我的包里面……” 男人从李微的手提包里取了钥匙,说道:“你们先走,我还要去小旋风那边看看情况,石建军好像被条子盯上了……” 那个叫老三的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那小子还管他干什么?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条子折腾去……倒是老冶的妹子必须早点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大家一场,并且,他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 “路上小心点……”男人吩咐一声,就穿过马路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李微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暗忖:既然他们和冶铁民是,毫无疑问,这几个人应该和刘蔓冬有关。 这样想着,心里面不禁有点忐忑不安,可不一会儿就被兴奋之情取代了,不管怎么说,刘蔓冬可是一个传奇啊。 266. 梦魇 秦笑愚头天晚上就像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最后在渐渐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中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顾不上再和韵真缠绵,匆匆离开了别墅,找了一个几乎没有车位的停车场,硬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隙里把车“挤”了进去,然后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他就不,警察有本事把停在街上的所有车辆都查一遍。 果然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被一阵铃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不免吓了一跳,原来天已经大亮,附近的车基本上都已经开走了,只剩下他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看上去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在车里面睡了三个多小时,可睡得并不踏实,基本上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会儿是韵真和吴媛媛在一起颠鸾倒凤的情景,不一会儿,吴媛媛又变成了徐萍,当徐萍扭头看着他诡秘地一笑之后,马上又看见陈默光着身子朝着他走过来,嘴唇翕动着,~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可还没有等他听清楚陈默在说些什么,就看见韵真风情万种地款款走来,一边还慢慢月兑着身上的衣服,一双媚眼紧盯着他,充满了挑逗的神情,他马上就顾不上陈默了,焦急地想看看韵真不穿衣服的模样,可在她的一声尖叫声中,一群警察闯了进来,不但破坏了他的春梦,而且让他彻底惊醒过来,随即就听见了一声声催命似的铃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赶紧接了柴进打来的,然后就像一条漏网之鱼似的溜走了。 云山街是位于城南的一条僻静的街道,与临海市众多的现代化街市相比,这条街就像是独居深处的小家碧玉,宁静而又飘逸,街道虽然狭窄,可在两千多米的马路两旁却种植了椰树、榕树、凤凰、木棉、梧桐等十几种树木,并且这些树的树龄都在五六十年以上,茂密的树叶相互交织,把两旁的建筑遮蔽在一片浓浓的绿荫之中。 这条街上除了一所小学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店铺,只有靠近南头的地方有一家美容美体中心,这是一家高档的spa会所,只为女性提供各种时尚的服务。 不久前,这家会所的老板吃了官司,急需资金,所以只好将会所忍痛转让,很快就有一名自称是外地的客商几乎没有讨价还价就甩出八百多万,不但买下了会所,而且还买下了这栋三层小洋房的产权。 其实,这个外地客商不是别人,正是刘蔓冬的保镖柴进,他根据秦笑愚的授意,买下了这家会所的产权。 当初秦笑愚在派出所当警察的时候不止一次来过云山街,并且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只是当他看着两旁掩映在绿荫中的一栋栋小洋楼的时候,只能唉声叹气,悲叹自己的命运不济,手中缺少人民币。不过,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一个人来这里转悠,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心结。 前不久,他无聊地在电脑上翻看着网页,忽然就看见了一家会所转让的信息,仔细一看,原来这家会所正是位于自己耿耿于怀的云山街,心里面就开始痒痒,况且,那家会所他印象很深,以前经常看见一些美女开着高档轿车进进出出,忍不住就会想起韵真,让他敏感的心灵很受伤。 尽管秦笑愚根本就不知道美容美体中心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什么叫spa会所,反正他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毫不犹豫地让柴进买下了那栋建筑,当然,他个人认为,那个地方作为藏身地也不错,如果有一天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就和韵真住在那里,总比她那栋阴森森的别墅强多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秦笑愚在买下会所之后并没有停掉以前的业务,只是雇了一个名叫杨爽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当经理,自己则像老鼠一样蛰居在地下室里,好在洋房前面是门面,后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可以供人进出,所以生意藏人两不误。 “头儿,你这是一夜没睡啊……” 秦笑愚一进门,柴进盯着老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问道。房间里除了柴进之外,还有陈刚和陈志刚两个人,不用说,刚才三个人是在斗地主。 “警察折腾了一个晚上,我能睡得着吗?”。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一边三下五除二月兑光了衣服,跑到卫生间,随即嘴里大呼小叫地冲了一个凉水澡,这才驱走了昏昏沉沉的睡意,马上想起了柴进刚才在的说的事情。 “你的意思冶铁民今天会有什么行动?”秦笑愚用一块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上次何亮让何冰给冶铁民传话,让他找个时间见见面,没想到冶铁民拒绝了,此后又给他穿过几次话,希望他能把事情给刘蔓冬交代清楚,可冶铁民显然已经不信任老兄弟了,不但没有来赴约,而且干脆躲了起来,连何冰都模不到他的行踪。 为了避免冶铁民再次作案,并且便于掌握他的行踪,秦笑愚派何亮悄悄和见了一次面,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下,何冰就成了秦笑愚的一个耳目。 当然,何亮并不是有心害自己的男,事实上,他的本意还是希望冶铁民能够当着刘蔓冬的面说出自己的苦衷,争取得到她的谅解,尽管他出卖过刘蔓冬,并且导致了被绑架,可他冶铁民不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总有种预感,老冶好像有点沉不住气了……刚才接到何冰的,说是老冶等一会儿要去家里接她……按道理现在是大白天,他跟我们一样,一般是晚上活动,大白天接上何冰,他想干什么?”柴进说道。 秦笑愚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几口,才低声道:“我看你们是不是紧张过头了……他接上何冰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想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干那事罢了……建军有没有消息?” “他现在是老冶的马仔,整天替他开着一辆出租车东奔西跑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陈志刚说道。 柴进担心地说道:“头儿,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置,你问过老板没有?事情总不能这么拖着,谁知道他们两个人会给我们惹出什么事?” 秦笑愚明白柴进嘴里的老板自然指的是刘蔓冬,心里面有点不高兴,虽然现在柴进何亮是自己手下的马仔,可在他们的心目中,真正的老板还是刘蔓冬,甚至,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成了刘蔓冬的马仔了呢。 “冶铁民是刘蔓冬的手下,该怎么处理我自然会征求她的意见,石建军就不用她操心了……”秦笑愚怏怏说道。“妈的,建军这小子本来找个地方躲着蛮好的,怎么突然就和冶铁民掺和到一起去了?这不是找死吗?刚子,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啊,他可是你介绍来的人……实在不行的话,你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如果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的话,给他一笔钱让他消失一段时间算了……” 陈刚沉默了半天,最后好像终于忍不住了,气哼哼地说道:“要不是看在战友一场的份上,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秦笑愚一愣,惊讶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虽然给我们找了一点麻烦,可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这件事就算了,眼下赶紧想办法让他离开冶铁民……” 陈刚气哼哼地说道:“我倒不是在说这件事……老板,你知不知道这小子离开临海之后去哪里了?他竟然跑到我的家里去了…… 你知道,那时候我刚来你这里,家里只有我父母和,这小子跑去找我借钱,你知道,我那,没有我的话,从不会给别人借钱…… 何况,她和建军也只在好几年前见过一次面,也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结果,我就没有借给他……你猜猜,这小子干了什么缺德事?” 秦笑愚见陈刚阴沉着一张脸,隐隐预感到石建军没干什么好事,惊讶地说道:“原来他躲在你家里?” 陈刚气愤地说道:“家里没有男人,我怎么会让他住下来……不过,当天晚上,我家里来了一个蒙面的贼,逼着我拿钱,我不肯,他先是用我的儿子作威胁,后来有扬言要强暴我…… 虽然这个人蒙着脸,可我说,尽管来人憋着嗓子,可那声音听起来很像是石建军,况且,我的嗅觉很灵敏,她从来人身上的汗酸味也可以断定是石建军见财起意……” 秦笑愚吃惊地说道:“那你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打住了。 陈刚自然明白秦笑愚的意思,哼了一声说道:“幸亏他还有点人性,见我抵死不从,最后没办法只好灰溜溜跑掉了……这也恰恰证明是他干的,如果真是盗贼的话,岂能这么轻易空手而回?再说,我们那个小地方一向宁静,就算放在门口的东西也没人偷,哪里会有半夜爬窗户的盗贼?” 秦笑愚听完,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只是顾及到陈刚的面子,这才死死忍住了。他基本上这件事真的确是石建军干的。 毫无疑问,他当时可能真的是穷极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看来,陈刚的多半是个铁公鸡,也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否则,当初吴媛媛大摇大摆地带走吴世兵,她也不至于不闻不问。 这样想着,秦笑愚对陈刚的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按道理来说,自己给他家弄了这么多钱,且不管石建军是什么人,起码他和陈刚是战友,作为家里的婆娘,即便男人不在家,就算打发叫花子也多少给一点啊,好在石建军这小子没有恼羞成怒,否则,陈刚这顶绿帽子肯定是戴上了。 “你什么时候私自给家里打了,我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能跟家里有任何联系……”秦笑愚一听陈刚说这件事,马上就知道他悄悄和家里的婆娘通过,于是先不评价石建军的对错,而是沉下脸来追究其陈刚的错误了。 “头儿,我着呢,我是用街上的公用打的……时间长了,就怕家里有什么事,你知道,我儿子还太小了……”陈刚赶紧辩解道。 秦笑愚好像并不接受他的解释,冷冷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定的纪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你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家里面,那干脆就回去算了,我现在也不缺人手……” 其实,秦笑愚倒不是把陈刚打这件事看的多么重,而且他也知道陈刚肯定考虑过安全因素,不过,自从上次让吴世兵和吴媛媛跑掉之后,心里面一直对他有股怨气,今天就借着这件事不由自主地发出来了。 陈刚见秦笑愚竟然当着柴进和陈志刚的面拉下脸来,一时就愣住了,心里面也有点不舒服,起码秦笑愚没有给他面子,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丰衣足食的生活多半是拜他所赐,只好忍住了,笑道:“开宇,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正说着,柴进的忽然响了起来,几个人马上都不出声了,听着柴进嗯嗯啊啊地听了一阵,然后放下大声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今天说不定就是老冶最后的疯狂了…… 何亮说老冶和石建军竟然去市电视台接走了那个主持人李微,然后他们三个人一起接上何冰,现在在一家工厂的家属院里面,好像是老冶租来的一套房间里,不过,他们发现有警察一直在监视何冰,很显然,老冶已经被警察挂上了……头儿,现在怎么办?” 秦笑愚一听,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一支烟抽完了,这才说道:“告诉何亮,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人……继续监视着,也许我们什么都不做,看看情况再说……” “万一警察要对老冶动手呢?难道我们见死不救?也许,警察只是在监视冶铁民,人不会多,我们也许能抢先一步把老冶救出来……”柴进毕竟和冶铁民在一起时间比较长,一想到冶铁民落在警察的手里必死无疑,心中有点不忍。 秦笑愚缓缓摇摇头说道:“要想让别人救他,他必须先要自救……问题是,他已经多次拒绝了我们的好意……说实话,冶铁民基本上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他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接下来就看他自己怎么做选择了……他为什么要把那个记者接到那里,是记者自愿的,还是被他胁迫,这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我再说一遍,不允许我们的人参与这件事,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刚子,你和志刚带人去支援何亮,如果有可能的话想办法把何冰弄出来,然会别再让她回家了,还有那个记者,等她一离开就盯着她,别跟丢了,我想知道冶铁民跟她都说了一些什么。” “那石建军呢?”陈刚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上次他在公安局就留下了案底,既然警察盯上了冶铁民,他肯定也成了目标,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他还有上次那样的好运气,这次如果他再跑到你的家里,别忘记告诉你婆娘不要太吝啬了……” 陈刚老脸一红,明白老板这是在嘲讽自己两口子是守财奴,心里面就有点愤愤不平,怏怏地带着陈志刚出门去了。 秦笑愚在房间里踱了一阵之后,忽然回头对柴进说道:“你亲自去见刘蔓冬,吧啊情况告诉她,就说冶铁民很有可能会落在警察手里,万一他要是乱咬的话,让她做好离开临海市的准备……” 柴进站起身来惊讶道:“你怀疑老冶有可能把自己的罪行推在老板的头上?” 秦笑愚忧郁道:“就算他没有这个打算,丁朝辉肯定有这个想法,他肯定会让冶铁民在临死之前留下点对他有利的证据,因为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刘蔓冬……” 柴进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秦笑愚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逼着眼睛似睡非睡地琢磨了半天,拿出犹犹豫豫地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通知刘幼龄,他总觉得李微和冶铁民在一起的事情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下,可自从刘幼龄当上刘幼霜的保镖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现在想联络她只能发个短信,还不能说的太露骨,况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 最终,秦笑愚还是下了决心,给刘幼龄发了一条短信,“李微采访冶铁民。”发完短信,他紧接着又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岳建东的声音。 “这么快就有好消息吗?”。岳建东问道。 “我觉得机会可能要来了?” “什么机会?” “今天冶铁民可能要落网,他现在和市电视台记者李微正躲在一个家属院里,好像还有警察在外面盯梢,如果你能抢在丁朝辉前面把他抓到手,他可能会为你提供一些丁朝辉或者高斌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那个李微可是丁朝辉的情人,你也可以那她做点文章……” 岳建东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已经失去了时效性,高斌已经在我的分局下面的一个派出所建立了临时指挥所,正在指挥捉拿冶铁民,我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蹚浑水,倒是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冶铁民的归案对刘蔓冬极为不利……” “这么说你只能干看着冶铁民落入丁朝辉的手中?” “也许只能这样了,要不你让你手的下马仔来个自杀性袭击,最好一枪毙了那小子,然后大家都安心了。”岳建东无奈地说道。 “那就算我白说……”秦笑愚愤愤地挂断了,再次觉得岳建东确实像邹琳说的那样是一只老狐狸,跟他打交道还是一点为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地下室里阴风阵阵,秦笑愚觉得身上发冷,于是从卧室里拿来一床被子裹在身上,然后躺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一个疯狂的城市,要想生存,只有比它更疯狂”嘴里嘴里嘀咕着,心里面就想着昨天晚上和韵真在一起时销魂的一刻,忍不住就对岳建东这个不束之客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会挑时间,说不定现在还抱着韵真玉润珠圆的身子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呢,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地下室里。 这样想着,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既然韵真已经同意自己收吴媛媛做小了,今后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干脆就让吴媛媛住到这里来,一方面晚上给自己暖被窝,另一方面还可以在会所打点生意。 反正这个地方挺隐秘的,她作为吴世兵的女儿也不好抛头露面,陪着自己正合适,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把她的肚子弄大呢,且先不管自己还有没有将来,有个孩子也算是没有虚度人生。再说,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连个传递香火的人都没有,死后怎么好意思见地下的父母呢。 只是不清楚韵真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嘴上说的痛快,可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试探自己,像她那种占有欲这么强的女人,怎么会不在乎自己搂着别的女人睡觉呢?即便在目前的特殊情况下不在意,可将来等到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之后,她就会改变想法了。 再说,从吴媛媛偷自己的光盘和照片来看,她显然还是野心勃勃,不一定甘心做自己的情人,就算做情人,也不一定会安分守己。 可能就像丁朝辉的那个相好一样,背着男人偷偷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的肚子弄大,孩子才是束缚女人野心的最好法宝啊。 秦笑愚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把跟自己有点关系的每个女人都想了一遍,就是不去想冶铁民的事情,因为一想到这些事情就心烦。 只有想着自己那些女人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活着的真正意义,不过,他也没有想多久,不一会儿就嘴角流着口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267. 阴雨霏霏 秦笑愚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铃声惊醒过来,看看号码,却是何亮打来的。 “头儿,冶铁民好像知道被警察盯梢了,刚才带着李微突然从一户人家的窗户上爬出来逃跑,还朝警察开了枪……” “跑掉了吗?”。秦笑愚赶紧问道。 “警察好像措不及防,现在已经跑掉了……” 秦笑愚感到一阵失望,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其实,尽管他当着柴进他们的面不好说的太透,可实际上他心里面是希望冶铁民和警察来一次火拼,他多半会丧生在警察的枪口之下,这样一来就少了好多麻烦,他,刘蔓冬心里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不然,自己已经让柴进给她捎信了,如果她想挽救冶铁民的话,早就让自己想办法出手相救了。 “你们应该不会失去他的踪迹吧?”秦笑愚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已经有人守在他的车那里,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带着李微转一圈,等甩掉警察之后肯定会去开车……” “石建军和你呢?”秦笑愚问道。 “石建军本来一直在门口的出租车上,不过枪一响,他就开着车溜掉了,奇怪的是警察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我还在楼里面没出来,已经躲起来了……” “盯紧冶铁民和李微,他们如果分开的话,看看有没有机会……”说到这里秦笑愚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心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已经穷途末路了,也许对他来说是个解月兑……” 何亮半天没出声,良久才说道:“我有点不忍下手……” 秦笑愚一听,硬起心肠厉声道:“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只能害了她……他现在已经变了,心理不正常,如果让他跑掉,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告诉他,让他安心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完,不等何亮表态就挂断了。 下达完这条命令,秦笑愚心中一阵内疚,他跟冶铁民也算是老相识了,并且当初在刘蔓冬那边避风头的时候和他也有些交往。 总的来说,他觉得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地还是不错,又是一个孝子,只是没有想到一场厄运竟然让他性情大变,如果他死在警察的手里也倒罢了,死在自己的手里,心理上总有个过不去的坎,再说,自己欠下的每一条人命,将来都有可能遭到清算呢。 秦笑愚的内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何亮像是解月兑了一般打来告诉他,冶铁民竟然开着车进了公安局。 秦笑愚吓了一跳,恼羞成怒地说道:“怎么?你好像还挺高兴?他去公安局干什么,不会是去自首吧?你怎么不想办法拦住他?” “头儿,大白天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也没有机会啊……不过,我觉得他不可能是去自首,我觉得他可能想干一票大的……”何亮显示委屈地抱怨,随即低声说道。 “干一票大的?你的意思是……”秦笑愚又吓了一跳,尽管他认识冶铁民,可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他不一个人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 “头儿……”何亮见秦笑愚一直不出声,进一步解释道:“你想想,他如果有自首的想法,前面干嘛要冒着风险逃跑呢,又为什么要带着李微呢?再说,我了解他,他不可能自首,多半是要来个最后一击,他和石建军已经密谋了一个星期了,我看他是有预谋的……” “可问题是……他会不会受了李微那婆娘的蛊惑?”秦笑愚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我刚才给何冰打了一个,她说老冶和李微一直在拍视频,那样子好像是在留什么遗言似的,所以,我觉得他压根就没打算从公安局出来……” 秦笑愚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有点紧张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想来个自杀性的……袭击……” “很有可能……哎呀,他进大楼了……他好像受伤了,受伤竟然缠着绷带……奇怪啊,难道他去过医院?”何亮就像是现场直播似的惊叹道。 “李微呢?”秦笑愚问道。 “在车里面……没有出来……啊,好多警察从楼里面跑出来了……奇怪,好像不是为了老冶,他们上车了……啊,李微出来了,她正在和刚刚钻进车里面的警察……不好!这婆娘报警了……警察全部冲进楼里面了……老冶这下完蛋了……” “你给我闭嘴……”秦笑愚突然大声喝道:“你给我盯好了,冶铁民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要给我一个准信……” 说完,秦笑愚挂断了,仰着头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就拨了岳建东的。 “这一次我的消息肯定没有滞后……冶铁民闯进公安局了,我确定不是去自首,可能是杀小警察杀腻了,想要干点有影响力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秦笑愚有点兴奋地说道。 “你有什么建议?”岳建东心里虽然惊讶,可一点都不动声色。 秦笑愚笑道:“我的建议嘛……你有条件的话,可以找些人马上赶到公安局门口看看热闹,如果去一些媒体就更好了,让这件事的影响力再大一点,也算是成全一下冶铁民的心愿,我想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好机会吧,但对丁朝辉来说,不管他能不能摆平冶铁民,反正丑闻已经产生了,就看你的传播速度和影响范围了……” “看来你的手下工作效率挺高的嘛,别瞎参合了,让丁朝辉抓住了把柄,这个屎盆子又会扣到你头上……”岳建东警告道。 秦笑愚笑道:“所以,我先给你通个气,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要你将来不要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就行了……” 挂上,秦笑愚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急等着何亮那边的消息,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真想亲自跑到公安局门口看看动静,直到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地乱叫,他想意识到自己居然差不多一天没有吃饭了。 唯一能够充饥的只有方便面,在泡面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平衡,觉得这种日子已经过腻了,怪不得冶铁民破罐子破摔呢,显然,他也无法忍受这种不见天日的老鼠般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冶铁民还有一个女呢,隔三见五还能解解馋,自己虽然表面上看也有几个女人,可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好不容易见个面就有警察找上门来,仔细想想还不如冶铁民活的自在,起码人家敢想敢干,不会像自己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居然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到嘴里,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干一场,既然看不见未来,为什么不珍惜现在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愤愤不平地吃了一口方便面,然后就有种强烈的紧迫感,忍不住就从抽屉里拿出一部专用,拨了韵真的号码。 “哪位。”好半天手里里才传来韵真谨慎的声音,不用说她对这个陌生的号码充满了警惕。 “我是你……”秦笑愚大着胆子说道。 韵真马上就听出了秦笑愚的声音,嘴里呸了一声,低声道:“你不会无聊成这样子吧,打难道就想告诉我这个?” 秦笑愚本来是憋着一股劲开口就想和韵真谈谈吴媛媛的事情,可以听见她的声音,马上就蔫了,想好的话居然没胆子说出来,最后哼哼唧唧地嘟囔道:“你是在还是在家?” “废话,我有你那么自由吗?当然是在……快说,有什么事情,你打不会是为了和我聊天吧……”韵真知道秦笑愚给自己打一直很谨慎,既然冒险打过来,肯定是有舍呢么重要事情。 “哦,那个……媛媛呢,还在别墅吗?”。秦笑愚就像是没话找话地问道。 “是呀,怎么了?”韵真微微感到惊讶,还以为吴媛媛有舍呢么危险呢,要不秦笑愚也不会专门打来问了。 “没什么?韵真,我觉得媛媛住在那里不太合适,毕竟有很多人知道那栋别墅以前是你的……再说吴世兵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如果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说不定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呢……”秦笑愚鼓起勇气委婉地说道。 韵真的心思八面玲珑,听话听音,从秦笑愚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的几句话马上就揣摩到了他的真实意图,故意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哦,是这样……我现在需要在网上发一些东西,你知道我对电脑懂得不多,又不可能到外面雇人,所以找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想让媛媛住在那里,帮我做点事……”秦笑愚说完,一双手紧紧攥着筷子,紧张的气息都粗重起来,等着韵真的一顿冷嘲热讽。 正如秦笑愚猜测的那样,韵真虽然表面上默认了他和吴媛媛的关系,可当男人真正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并且向自己提出娶她的时候,心里面却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的,何况是韵真这么重自命不凡的女人呢。 其实,让韵真犹豫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她对吴媛媛多少还有点戒心,总觉得自己还无法驾驭她,不像徐萍,就算她成了秦笑愚的女人,一颗心却永远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都有把握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吴媛媛就不同了,谁知道她的眼里整天都在琢磨着什么,要不是担心她手里的那张光盘,巴不得离她远一点呢。 “哦……韵真,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秦笑愚见韵真半天不,心里就打开了退堂鼓,暗自责备自己太过贪心,既然韵真都已经答应做自己的女人了,现在既然又觊觎吴媛媛,千万不要弄巧成拙,最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起码在和韵真的关系稳定之前,还是别再想入非非了。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韵真不咸不淡地说道:“只是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现在让她整天和你待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连累她?” 秦笑愚赶紧解释道:“我又没说整天跟我住在一起,我现在根本没有固定的住处,我的意思是让她住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顺便帮我做点事……” 韵真哼了一声,低声道:“开宇,你从今以后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拐弯抹角,就你那点思,哼……帮你做点事?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想让她做什么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在目前的情况下,你们最好不要双宿双飞,这也是对她的安全负责,如果你还死在憋不住了,我可以给你们安排机会……” 秦笑愚被韵真说中心思,忍不住胀红了脸,不过见她把话说开了,也就豁出去了,实际上他一直都想跟韵真把有些话挑明,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往往都被**裹挟着,胡天昏地的,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谈点正事。 现在隔着,倒觉得不存在什么顾忌了,刚才那种及时行乐的想法又占据了主导,忍不住抱怨道:“韵真,我现在每天都感到很孤独,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你的意思我就一直做个苦行僧?要是这样的话,我图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自由,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韵真听出了秦笑愚的抱怨和不满,她倒是理解男人此刻的心情,一个男人再坚强,精神和生理上的压抑总有爆发的一天,孤独不过是一个借口,说白了就是对前途失去了信心,产生了进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表现有点反常,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刺激了。 “开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是执意想这么做,任何时候都可以去接她,不过,她可不是一个孩子了,愿不愿意跟着你冒险,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是怕你的自尊心伤不起啊……” 秦笑愚一愣,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愿意?昨天晚上可是她自己答应的……” “她答应什么了?”韵真问道。 秦笑愚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说道:“他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韵真轻笑一声道:“她确实这么说过,但有个前提条件你不能忽略,那就是你要确保她的安全的情况下……别说是媛媛,上次我想找个机会让徐萍许慰问一下你,她虽然勉强答应了,可还是担心警察突然冲进来呢…… 开宇,在女人的问题上你又不是菜鸟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女人的心思?他们需要的是安全感,在这个前提下才能谈别的事情……” 秦笑愚一听,心里就骂开了,妈的,安全感,一个拿着老子大笔的钱就不怕没有安全感,另一个走投无路的时候整天腻在自己身边就不怕安全感,还有一个杀了人,老子替她承担了一切,她怎么就不担心安全感? 哼,让你们满足一下老子的就开口闭口安全感,难道老子是在学雷锋?把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钱供你们快活,老子自己却过着牛马一般的生活?如果老子不主动提出要求,你们甚至以为老子是太监呢。 这样想着,脑子里不禁就开始怀念起南琴来,一想到南琴费尽心机把这笔钱弄到手,可自己却没有命享用,心里面忍不住一阵难过,一双眼睛就红起来,心想,要是南琴活着,她才不会跟自己说什么安全感的问题呢,媛媛这个没良心的,亏南琴用生命保护了她,竟然连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可能早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忘到九霄云外。 还有韵真,整天就知道运作那笔钱,只知道维护自己权力,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她怎么会想到另一个女人为这笔钱做出的牺牲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里就觉得憋得慌,一时心潮起伏不能自持,心里面竟然对韵真颤声了一股怨恨之情,怪她在自己和媛媛只见故意设置障碍,实际上恰恰是她自己觉得没有安全感,想到这里,他冲着冷笑了一声道:“安全感?这可能是你自己的真心话吧?媛媛可不是那种胆小的女孩……废话少说,明天我就让人去接她,如果她不来的话,大家就散伙……去他妈的安全感……” 说完,愤怒地把狠狠摔在了地上,嘴里叽里咕噜地诅咒着,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头躁动不安的野兽,最后模出手枪在房间挥舞着,骂骂咧咧地嘟囔道:“丁朝辉……你杀了我的女人……你让老子生不如死,老子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第二个冶铁民……” 正自发疯,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何亮打来的,顿时就就被拉回了现实,把手枪塞进口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通了。 “头儿,刚才冶铁民从公安局的六楼跳下来了,至于楼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冶铁民死了……”何亮有点伤感的宣布道。 死了?秦笑愚一**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念叨着,随即问道:“李微呢……” “溜掉了。” “不是让你们盯紧她吗?怎么溜掉了?”秦笑愚顿时大发雷霆。 “现场人太多,我们人手太少……不过,她开着老冶的车走的,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何亮说道。 “务必要在丁朝辉之前找到她,她现在可是丁朝辉的一块心病,我要让他这块心病一直留着……”秦笑愚命令道。 说完,秦笑愚把扔在茶几上,嘴里一直嘀咕着死了?这么说自己不能做冶铁民,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死也必须让丁朝辉先死,不然仇人还活着世上,自己先死了,见了南琴也没法交代呀。 秦笑愚半躺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渐渐的天黑下来,他也不开灯,就让自己待在黑暗中,听任地上那把一遍遍不停地响着,不用说是韵真打过来的。 哼,现在着急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总是在自己面前装逼,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一个小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果镇不住她,就算将来做了自己的也无济于事。 什么爱情?爱情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媒婆,它只负责把两个男女撮合到一张床上,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闻不问了,接下来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否则就各走各的道。 在自己和韵真的这场游戏中,最终都要分出一个胜负,要么自己雌伏于她的石榴裙下,要么她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两者必居其一,没有第三种选择,既然这样,主动权还是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更踏实一点。 不过,也许正因为这种相互征服的关系,才让自己对这场游戏一直兴趣不减,尽管也有烦恼和悲伤,可也充满了刺激和期盼,尤其是对未来两个人关系的憧憬,即便是下贱的媒婆也令人不敢亵渎,毕竟,自己和韵真将以这个媒婆的名义睡在一张床上,不然岂不是变成了一对野鸳鸯? 听过一番自我反省,自我勉励之后,秦笑愚渐渐缓过劲来了,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对自己神经过敏、歇斯底里的的一种惩罚。 不过,他不打算给韵真回解释,因为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对女人的骄纵,这样的事情做多了,指挥让自己在她面前慢慢失去尊严,不但不能解释,明天必须要派人把媛媛接过来,让她意识到,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自己有绝对的主导权。 不用说,在自己难得地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她现在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真正明白了安全感的含义,干脆就让她保留着那点思,这样的话,起码不会让她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时不时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情怎么样,否则,自己打个喷嚏,她的小世界就会阴雨霏霏呢。 268. 暗箭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个草根近似疯狂的自杀式抗争触动了这座城市最敏感的神经,并且引起了连锁反应。 由于事发突然,丁朝辉措手不及,他的危机处理团队尽管尽了最大的努力,可终究还是没有摆平所有的媒体,尤其是在互联网上,冶铁民从公安局大楼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的画面被许多市民的捕捉到了,并且在互联网上被广泛传播,一个小时内就有十万条评论,对冶铁民的死做出种种猜测。 很显然,有人利用了市民们猎奇的心理,在网上推波助澜,除了视频之外,还出现了几篇近似于冶铁民死亡真相的帖子,帖子中把冶铁民的行为定性为一次复仇行动,甚至暗示冶铁民很可能是被人从公安局的大楼里推出来摔死的,其目的当然是不想让他开口。 晚上十点多钟,市电视台记者李微的微薄里上传了一段二十分钟左右的视频,视频中冶铁民坐在一把椅子里,详细讲述了自己在母亲临终前的一刻,突然被公安局秘密抓捕的经过,以及在市公安局地下室遭受的非人待遇,同时声明对扬清桥和派出所发生的两起袭警案负责,并解释说自己的行为是为了讨回公道。 在微博中,李微发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她先叙述了这段视频的拍摄过程,然后声称自己生命安全正受到威胁,两个小时前遭到了一个人妖的袭击,而在不久之前,这个人妖曾经作为某个大人物的保镖露过面。 很明显,这次袭击和她拍摄的这段视频有关,有人要杀她灭口,她觉得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之中,所以,在安全没有得到保障之前,决定暂时先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最后,李微要求市公安局对冶铁民在视频中的说法做出合理的解释,并要求他们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李微的视频和声明马上就引起了轰动,形成了另一个热点,数以万计的网民表示了对李微个人安全的关注,纷纷猜测人妖的来历和大老板的身份。 没几分钟,发生在临海市的一次交通车事故的视频就被人重新翻了出来,一辆汽车顶上正在格斗的一个女人被用红圈标注出来,并注明,这个看上去很美的女人就是袭击李微的人妖,至于她的老板则躲在车里面没有露面。 不过,该网友暗示,老板的身份非常尊贵,很可能跟市公安局存在的不为人知的黑幕有关,而冶铁民不过是这个黑幕的牺牲品,他要求市公安局给全市人民一个有说服力的交代。 对此,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及时作出了回应,声称网络上的说法没有任何根据,目前冶铁民一案正在调查之中,至于那段视频,公安局没有过多评论,但是,他们强调,冶铁民之所以能够躲过公安局门卫的检查,完全是靠着李微的关系混进来的,所以,李微摆月兑不了协助冶铁民作案的嫌疑,至于她的安全受到威胁的说法,目前还没有接到她本人的报案。 这个官方微博刚刚发出来,马上就引来网友的一片质疑和谩骂,认为公安局这是有意在掩盖事实真相,李微作为本市公众人物,没有任何理由协助冶铁民作案,况且她本人正受到生命威胁,公安局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紧接着,李微本人也在微博上回应了公安局的说法,她承认冶铁民是自己带进公安局的,但是完全是因为受到了胁迫,并且她获得自由之后马上向公安局副局长常宁报了案。 接着,李微愤怒地写道:“其实,市公安局的某些人对冶铁民的作案动机心知肚明,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一手培养了这个变态杀手,就像是美国人自己培养了本拉登一样。 但是,他们却躲躲闪闪不敢承认,还试图掩盖事实真相……冶铁民说的很明白,他来市公安局就是要找一个姓高的处长算账,因为这个处长亲自主持了那次残忍的审讯…… 而审讯他的目的是想追问本市一个著名企业家的下落,在冶铁民被迫供出了这个企业家的下落之后,马上就有人就秘密绑架了她……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市公安局已经成了某些人手中争权夺利的工具,成了某些利益集团的保护伞……所以,冶铁民的事件并不是单一的事件,背后牵扯到更大的阴谋,这才是他们想极力掩饰的秘密……” 眼看着冶铁民和李微的闹剧在网上越演越烈,丁朝辉和高斌似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马上指示相关部门采取了强硬措施,从晚上十一点开始,李微的微薄被封,网上有关冶铁民的视频和文章几乎全部被删除,新的帖子发出来不到几分钟链接马上就失效,尽管网上一片骂声,可删帖的工作却一直没有停止。 丁朝辉在跟高斌谈完之后,躲在卫生间悄悄和刘幼霜通了几分钟,原本商定晚上见面的时候再详谈,没想到市委的一个打乱了他的安排,他不得不让高斌去向刘幼霜汇报,而自己却赶去参加市委王书记连夜召开的紧急会议。 然而,当丁朝辉匆匆忙忙赶到市委的时候,却被告知在召开紧急会议之前王书记要单独跟他谈话,他原本以为王书记是想在上会之前听取自己的汇报呢,可是一走进办公室马上就愣住了,没想到王书记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正是自己的下属、三分局局长岳建东,心里面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不过,岳建东看见自己的上司走进来,马上站起身来,还和他握握手,解释道:“丁局长,我本来是要去市局向你汇报今天晚上在我辖区发生的一件命案,刚好听说你也要来市委汇报工作,所以就直接来这里当面向你和王书记汇报。” 丁朝辉瞥了一眼岳建东面前的烟灰缸,从里面的烟头来看,显然岳建东已经跟王书记汇报的时间不短了,并且他也能猜到他汇报的大概内容。 只是,当他一听见命案两个词,心里面难免一阵难过,不管怎么说,李微也给他做了一年多的相好了,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也舍不得对她下手。不过,在难过的同时,心里面也感到了一阵轻松,起码李微的死让他了却了一块心病 从时间上来推算,李微应该是死于三到四个小时之前,只要她的死讯一公布,网上那个以她的名字注册的微薄所发出的一切信息都将被当做谣言来处理,所有人都会知道,有人冒充了一个死人在网上发微薄,其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并且,还可以把李微的死和这个网络骗子挂上钩,就算抓不到他,也能证明有人在别有用心地攻击公安机关,而其目的和冶铁民如出一辙,也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冶铁民的复仇动机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反正有高斌在前面挡着,这件事的最坏结果应该是以高斌的引咎辞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眼下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既然李微已经死了,那个微薄的主人是从哪里得知人妖的消息呢?他怎么知道是人妖袭击了李微?难道她临死前还留下了什么信息?哼,也许,那个微薄的主人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一位,很显然,他已经和王书记勾搭上了,也只有他才能编出那些故事。 “命案?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事都凑到一块去了……什么性质的案子?”丁朝辉故作感慨地说道,一边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 “,我们接到报案,在海宁路的雅安公寓2503室发现一具……女尸,被人从后脑勺开了一枪,当场毙命……”岳建东简短明了地说道。 海宁路雅安公寓2503室。丁朝辉心里把这个地址念叨了一遍,脑子里浮现出李微扑到在血泊里的情景,要不是凭着多年的修养,此刻还真有点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 “死者的身份弄清楚了吗?”。丁朝辉问道,一边已经准备好了听到死者姓名时应该表现出的那种吃惊的神情。 没想到岳建东摇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不过,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调查,有人认出市电视台记者李微经常出入那栋公寓,很显然,她经常在那里和某个男人幽会……” 丁朝辉一阵心跳,不过,他认定岳建东是在声东击西,故意不说出死者的身份,给自己制造压力,实际上,他心里面对李微跟自己的关系了如指掌,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再说,就算他能证明李微是自己的相好,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证明她的死跟自己无关。 再说,难道他就没有相好?王书记就没有相好?既然大家都有相好,五十步不笑一百步,大家彼此彼此,这种事永远也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谈。 “岳局长,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外界有些关于我和李微的谣言……好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你今天越级汇报的意图了,因为你觉得事关重大,案子牵扯到我身上了,说了半天,你无非是在怀疑我和李微的死有关……” 丁朝辉可能是被今天的事情折腾的昏了头,不过,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瞬间,还是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果然,屋子里顿时就寂静的能够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岳建东一双眼睛惊讶地盯着丁朝辉,原本埋头看文件的王书记也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对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做出合理的解释。 丁朝辉反应也够快,既然已经被人抓住了话柄,千万不能急着自圆其说,干脆就来个装糊涂不认账,这个时候就要胡搅蛮缠,岳建东是公安局长,他要想给自己栽赃就必须拿出证据,就算王书记对自己看不顺眼,暂时也那自己没办法,难道他还有本事免了自己的职? “你们这么瞪着我干什么?岳局长,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的调查结果了……今天当着王书记的面,我也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不错,我确实去过那栋公寓跟李微见面……由于工作关系,我们接触的比较多,所以,难免日久生情,说实话,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跟冶铁民的案子有染,我宁愿她是被冶铁民胁迫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她害怕什么,她既然已经向常宁报了案为什么要逃跑呢,我也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岳局长,如果你暗示她的死跟我有关的话,我想……我已经把自己跟她的关系说清楚了,其他的事情我跟你一样,目前也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我,这件事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 岳建东盯着丁朝辉看了一阵,忽然笑道:“丁局长,如果我的话引起了你的误解,我感到很抱歉,实际上我说的那具女尸并不是李微,我她还活着,并且还接二连三地在网上发帖子,我也她的性命遭到的了威胁,公寓里的那具女尸很可能就是杀手…… 我刚才说了,李微已经在网上暗示了杀手的身份,我认为这个女人你并不陌生,因为她在上次的群体事件中曾经露过面,这是照片,你可以看看……” 丁朝辉接过岳建东递过来的几张照片迅速地翻了一遍,这一次他是真的感到震惊了,心里忍不住就开始骂起了刘幼霜,妈的,什么王牌杀手,居然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摆不平,不过,很显然,这个人不可能是李微杀的,应该另有其人,很可能是有人在关键时刻救了李微的性命,不用说,这件事应该是岳建东的杰作,也许李微现在就在他的手里。 不过,丁朝辉更加感到吃惊的是,这个经常站在刘幼霜身边的大美女的腿间竟然长着一根男人的东西,怪不得李微在微博上称她为人妖呢,这么说来,刘幼霜的爱好也并不丰富,也没能摆月兑一般女人的庸俗的需求,没想到她不吭不哈就给孟桐戴上了绿帽子,这下好了,就凭孟桐的身份,凉他们也不敢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否则,省委一把手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这……这不是……怎么会是她?她跟李微怎么扯得上关系?对了,上一次的车祸就是李微和她引起的,难道她会为了那点事杀人?可……她又是被谁杀的……” 丁朝辉一脸吃惊的神情,脑子里迅速对眼前出人意料的结果进行了一番评估,最后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被岳建东逼进死胡同了,很显然,他应该还有后续手段。只是目前还不明白他和王书记的真实意图,不清楚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 “丁局长,你就不要再跟我们打哑谜了,你再继续装下去,岂不是显得我们很弱智?不要说我们了,现在就是网络上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够大概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很复杂,甚至有点云山雾绕的感觉,但是,只要把几个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马上就能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我这就来替你理一理思路吧,冶铁民,刘蔓冬,刘幼霜,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联系在一起,冶铁民是刘蔓冬的保镖,刘幼霜是刘蔓冬的干女儿……当然,这三个人还不能直接发生什么关系,只有把你个高斌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才能得出某种符合逻辑的结论…… 至于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我想你也清楚她来自哪里,那天出车祸的时候,车里面坐着什么人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这个人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和李微幽会的公寓里?她为什么要杀李微灭口?是谁向她透露了李微的行踪?你和高斌为什么要极力掩盖冶铁民案子的真相? 丁局长,我今天叫你来,是想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先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说清楚,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岳局长已经根据我的指示做了一些调查,我们并不是在跟你讲故事,而是有充分的证据支持……” 丁朝辉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伸手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烟的时候一只手明显微微颤抖,深深地吸了两口,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我想……你现在不应该问我,而是把你掌握的情况马上向省委孟书记汇报…… 我在这里只能向你解释冶铁民的案子……不错,我们确实秘密拘捕了他,并且对他进行了审讯,目的是为了抓捕刘蔓冬,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刘蔓冬和本市的毒品交易有关,否则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冶铁民的案子本质上是一个典型的刑事案件,起动机很简单,出于对公安机关的仇恨他先后两次袭警,最后发展到采取更加极端的手段……当然,这个案子我们也有需要检讨的地方,在审讯他的过程中,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但这在公安局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已经责成高斌停职检查……” 王书记打断了丁朝辉的话,严肃地说道:“可你们并没有对刘蔓冬立案调查,并且,据我所知,刘蔓冬最后遭到了绑架,这些绑架他的人和王子同有关,你在这件事里面充当的角色难道还不清楚吗?”。 丁朝辉辩解道:“刘蔓冬被绑架的事情也只是一个传说,我们没有接到报案,也没有证据显示刘蔓冬被人绑架过,事实上,我们有情报,刘蔓冬目前就在本市,并且已经和秦笑愚沟街到了一起,冶铁民的案子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 另外,王书记,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们私下对我做的这些调查是非法的,只要我证明刘蔓冬的犯罪事实,一切都无可指责…… 至于王子同和刘蔓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想你可能还不是太清楚,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给你讲讲临海市的历史,那时候你就知道王子同,刘蔓冬,以及已经出逃的吴世兵和已经死去的刘原之间的利益争夺…… 其实,可以毫不惭愧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和临海市的犯罪集团做不懈的斗争,但是情况复杂啊,不然,为什么这座城市的市委书记更换的就像走马灯似的呢?” 王书记从丁朝辉的话里面听出了威胁,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朝着外面看了一阵,这才走回来,坐在丁朝辉的对面,冷笑道:“丁局长,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既然你不想跟我开诚布公,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跟你浪费时间了…… 我很清楚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牵扯到孟书记,所以我就不敢查下去?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首先向孟书记汇报,能和你坐在这里敞开天窗说亮话吗?所以,你不要再包什么幻想了,刘幼霜保不住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们合作……” 丁朝辉一听,脸上阴晴不定,他王书记很可能在孟桐面前告了自己的状,但不太他有胆子谈刘幼霜的事情,更不孟桐会听任他公开自己的丑闻,除非他的省委一把手不想当了,也许他这是在讹诈自己。 不过,丁朝辉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自从刘原死后,孟桐的家族似乎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根据他的观察,孟欣显然已经和刘幼霜分道扬镳了,王子同跟她的婚姻也遥遥无期,甚至还听说孟桐早就跟刘幼霜分居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刘幼霜毕竟是他的,就算他们离婚了,也不能把两个人的关系撇清楚,他们可不是平头百姓,就凭孟桐的身份,就算刘幼霜死了,只要牵扯到她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政治丑闻,从这个角度来说,王书记也不敢拿刘幼霜下手,只要刘幼霜不倒,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就算他是市委书记,自己的职务可不是他任命的,如果想撤自己的职,还有很多程序要走呢,就凭他能顺利走完那些程序? “王书记,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扯我的职?”丁朝辉干脆把话挑明了。 王书记摇摇头,说道:“我你也懂一点政治,撤职有时候解决不了问题,不过,你如果有眼光的话,你应该主动辞职,千万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丁朝辉终于明白了王书记的意图,毫无疑问,他目前没有实力对自己采取强硬措施,他这是在跟自己做交易,他想兵不血刃就解决目前的困局。 很显然,这才有点像是孟桐的意思,如果他想削弱自己在临海市的影响力,甚至让她淡出政治舞台,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剪除她在左膀右臂,而自己则是他最先解决的对象。 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刘幼霜的性格可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如果王书记的所作所为来自孟桐的授意的话,那只能证明刘幼霜已经成了孟桐的一块心病,并且已经旧病难医。 这么说来,自己躲在刘幼霜的卵翼下比跟着孟桐更安全,就凭自己和刘幼霜的关系,他也不敢硬来,他之所以这么翼翼的,无非是想在剪除了的所有势力之后,让她无疾而终罢了,这个想法也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王书记,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有什么我违法乱纪的证据,我不但可以辞职,甚至愿意伏法认罪,但如果你想让我莫名其妙的辞职,恕我不能答应,我看一切还是按照流程来吧,你可以继续你的调查,但是我也有证明自己的权力……” 说着,丁朝辉瞥了岳建东一眼,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阴测测地说道:“岳局长,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做好了颐养天年的准备呢,没想到老当益壮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给你安排一点工作了。 既然你热衷于冶铁民和李微的案子,那我就把这个案子交给你调查算了,我希望你能给全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了,外界对你也有些传言,说你和中央纪委监察局的调查员邹琳以父女相称,可实际上你们却是……” 273. 尾随 吴媛媛站起身来就要往卧室走,嘴里嗔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好了……” 秦笑愚心里一着急,一把将吴媛媛拉倒在自己身上,抬起她的下巴,竟然沉下脸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她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说这件事的……” 吴媛媛心中一动,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无聊,看他紧张的样子,难道韵真背着她在外面搞男人?要不然他怎么会表现的这么疑神疑鬼。 “我也没有听清楚……反正,韵真说中午要去北山别墅见什么人……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人家也听不清楚……”吴媛媛不敢再隐瞒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大人物?”秦笑愚紧追不放。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是听见徐萍在听完韵真的话之后惊呼了一声……听那口气,好像韵真去见的应该是一个大人物……” ~ 秦笑愚不出声了,伸手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坐在那里默默地吸着,一脸肃穆的神情,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吴媛媛见了心中有点不忍,她基本上已经断定,韵真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男人,否则不会这么神神叨叨的,如果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过节,秦笑愚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上去亲自问问韵真,为什么要贼头贼脑的躲躲藏藏呢? 想到这里,吴媛媛没来由地一阵高兴,自从和男人有了第二次之后,她的想法已经跟先前有点不同了,因为,在折腾了这么久之后,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既然是命运的安排,她也只好认命了。 不过,这种认命却让她对男人产生了依赖感,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一想到他跟韵真的关系,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好在眼下韵真没有办法跟男人在一起,所以还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可真正要面对韵真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充满妒忌呢? “哥……韵真可是行长,她在外面不可能没有应酬……你以为她和我们一样,吃饱了没事做啊……”吴媛媛把一个丰腴的身子靠近男人怀里,表面上是在安慰男人,实际上是想让他明白,他们和韵真可不是一类人,也不可能控制她的行动自由。 秦笑愚低头看看吴媛媛,怎么能不了解她的心思?不过,女人依恋自己,想排除其她异性的干扰,这不仅是人之常情,也是动物的本能,怎么能责怪她呢。 只是将来怎么平衡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是迟早要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不管怎么样,吴媛媛在自己最孤独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在身边,总不能有了韵真之后就抛弃她吧,严格来说,倒是韵真这婆娘闲的有点没心没肺的,整天一门心思围着那笔钱转呢,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究竟占据什么位置。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在担心韵真在外面有男人?”秦笑愚伸手拍拍吴媛媛的脸蛋,干脆跟她把话挑明了,省的她心里面胡思乱想。 “那你担心什么?”吴媛媛也不隐瞒自己的猜测。 秦笑愚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那个大人物到底会是谁,嘴上却敷衍道:“我是担心我们共同的事业……你不知道,现在盯着韵真的人可多了,这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是因为她的身份,以及手里面掌握的那笔钱……就像你一样,一旦让别人知道你待在临海市,马上就会有人打你的主意……你们都是我的女人,难道我不应该替你们操心吗?”。 吴媛媛一听说韵真手里的那笔钱,马上拉着秦笑愚的手臂问道:“哥,你把那些钱放在韵真那里,难道你对她就这么放心?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毕竟行动不方便,万有她要是……我说的是万一,她如果真的背叛了你,你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去法庭上告她不成?” 吴媛媛说的这个问题秦笑愚早就不知道在脑子里想过多少遍了,可他明白吴媛媛这么说可不仅仅是在担心那笔钱,而是另有用意。于是伸手拍拍她的小**,笑道:“放在她那里不安全,难道放在你这里就安全吗?你不是偷偷模跑掉了吗?”。 吴媛媛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坐起身来幽幽说道:“随你怎么想人家,反正没良心的话还是少说一点……人家这么陪着你,图什么呀……” 话未说完,眼圈就红了,看的秦笑愚心中大为不忍,抱住她的脑袋就狠狠地亲了她一口,低声道:“今后没良心的话我也不说,不管怎么样,我只要自己内心无愧……只要你们呢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什么事都好说,如果要是昧着良心坑害我……哼哼……到时候我这颗心可是比谁都硬……” 吴媛媛见男人发狠,就不敢在说些去,抱着他的脖子幽幽说道:“反正人家今后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做什么昧良心的事情……倒是韵真,你自己可要多个心眼,她跟我可不一样……人家既然把你当了自己的男人,就不能不提醒你,要是别人,才懒得管呢……” 秦笑愚一听,马上把吴媛媛搂在怀里,一只手忙个不停,嘴里哼哼唧唧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整天想着韵真……你可是把一个干干净净的身子给了哥……哥自然也会对你负责到底……” 吴媛媛一方面听了男人的情话,另一方面衣服里的那只手也起了作用,竟然有点动情了,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嘴里哼哼道:“哥……别说了……抱人家去卧室吧……”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干劲冲天,自从把吴媛媛接到这里之后,他就把柴进何亮几个马仔打发到楼上去了,只要一起性子,管他白天黑夜,管他是在什么地方,抱着女人马上就开干,好在吴媛媛早就习惯了,虽然还有点扭扭捏捏,可只要一进入状况,大呼小叫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正当秦笑愚火急火燎的时候,忽然听见上面传来几声汽车喇叭的声音,马上就想起了韵真和她要去见那个大人物的事情,脑子里忽然一个闪念,马上就想起了一个人,难道韵真要去见的大人物竟然是他? 当秦笑愚意识到韵真去见的人很可能是孟桐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别扭,至于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知道韵真是孟桐的私生女,所以倒没有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而是觉得韵真一旦和孟桐父女相认,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虽然自己早就不是公安局的卧底了,但当初的调查可是冲着孟桐来的,龚汉文突然被调离,说明孟桐早就察觉了自己的存在,不管自己是否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也不管这项调查是否继续进行,自己都将是他的对立面,最主要的是韵真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曾几何时,韵真对这位生身父亲还充满了怨恨,甚至不惜跟自己合作来整他,现在却突然要跟他见面或者相认,这件事本身就值得玩味,起码说明她已经有了攀附权势的心。 秦笑愚觉得自己直到现在都无法模透韵真的真实想法,更搞不清她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少是出于真诚,他总觉得韵真对自己的感情有点被绑架的意思。 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存在对她意味着什么,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控制自己之前,只能一边安抚一边用感情来维系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至于她愿意向自己献身,也不能证明她对自己就是真心,毕竟那笔钱足以让任何女人愿意为之宽衣解带。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其实就是韵真一块最大的心病,当然,为了治好心病她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疗效并不显著罢了,而在自己成为通缉犯并且看上去根本没有重获自由的希望之后,病情就更加恶化了。 为了不让自己病入膏肓,在没有其他良药的情况下,她只能投靠孟桐,因为,从理论上来说,只有孟桐手中的权力才能给她免疫能力,并且能保证那笔钱的安全,毫无疑问,一旦她和孟桐达成了什么协议,自己就有被抛弃的危险。 祁红是孟桐的女人,也许是她为女儿提供了这个明哲保身的主意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坐不住了,再也顾不上怀里面滚烫的身子,从吴媛媛春藤般缠绕的双臂中挣月兑出来,背着手就像饿狼一般快速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大决策。 “神经病……以后别再想……碰人家……”衣衫半解的吴媛媛羞臊难当,一边往卧室跑,一边幽幽骂道。 “妈的,这婆娘可别来个釜底抽薪……”秦笑愚似乎没有听见吴媛媛的抱怨,忽然狠狠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吴媛媛刚跑到卧室门口,听了男人莫名其妙的话马上站住了,尽管她还不太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可本能地觉得肯定是冲韵真来的。 “谁要釜底抽薪啊……”媛媛也不害臊了,既然她已经把秦笑愚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就很高兴看到他和韵真闹翻。 秦笑愚眯着眼睛盯着吴媛媛看了一阵,随即走替她合上衣襟,急匆匆地说道:“上去看看她们走了没有……我要出一趟门……” “你疯了,现在可是大白天……”吴媛媛忍不住为秦笑愚担心,因为她知道男人白天从不出门,只有晚上猜想夜猫子一般出去溜溜。 “疯了?”秦笑愚一边穿衣服,一边气急败坏地说道:“如果我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恐怕连发疯的机会都没有……哼,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说完就匆匆往楼上跑,跑到一半忽然又停下来,冲愣在那里的吴媛媛大声说道:“给柴进打,让他带人跟上来,我跟着韵真去一趟北山别墅……” 吴媛媛一听,原来男人是要跟着韵真去看个究竟,忍不住喊道:“可别是个陷阱呢……” “你放屁……”秦笑愚回头瞪了她一眼,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此刻,韵真和徐萍刚刚从美容院里出来,经过一番收拾之后,两个女人都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 秦笑愚躲在玻璃门后面,看着她们说说笑笑地出了大门,马上就绕到后门,钻进自己的车里面,竖起耳朵倾听者,等到前门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马上就开着车从屋子后面钻了出来,刚好看见韵真的车拐过屋角。 对秦笑愚来说,跟踪韵真太容易了,根本不费什么劲,当然,他最担心的不是被韵真发现,而是担心马路上那些交通警察,万一哪个警察拦住他的车,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好在韵真在一个商场前面放下徐萍之后,马上就把车驶上了环城公路,这里基本上没有警察的影子了。 秦笑愚让自己的车和韵真保持五十米左右,他甚至可以从后面的车窗看见女人一遍开车,一边不知道在给什么人打,尽管看不见她的脸,可总觉得女人似乎心情很好。 这在秦笑愚看来也不能忍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自己的男正处于危险之中,她怎么会有好心情呢。 哼,可见自己在她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自己和她的关系可以说是典型的逢场作戏,碰见了大家演演戏,碰不见的话就把自己忘的一干而尽,即便是想着自己的时候也不是出于对思念,而是惦记着怎么摆平自己呢。 越接近北山,路上的车辆越少,等到汽车进入山区的时候,基本上就看不见什么车了,他知道,在这个季节,山里面不仅多雨而且气候寒冷,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度假。这个时候,他的车已经和韵真拉开了一百米左右,由于道路崎岖,韵真把车开的很慢,这让他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毕竟韵真已经见过他这部车了。 看着前面车里面韵真模糊的影子,秦笑愚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像是一场没有经过导演的戏,剧情随着自己不断出现的幻觉毫无规律地展开,而做为这出戏里面的两个主角,好像总是没有同台演出的机会,所以自己才会不断地像条狗一样凭着嗅觉到处追踪。 一瞬间,秦笑愚好像失去了现实感,觉得自己好无聊,甚至很可笑,家里面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月兑了衣服等着自己,可自己偏偏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大老远追着一个女人跑到山里面,这一切究竟图什么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忍不住就接连踩了几下刹车,很想放弃这种根本毫无目的的跟踪,他上次就是因为某种阴暗的心理跟踪过韵真,可最终却发现自己的怀疑根本就没有一点根据,这也算是幸运了,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发现韵真和一个男的睡在一起,难道自己还想闹出人命? 今天也是一样,大老远追踪到山里面,难道还指望发现韵真的什么隐私,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呢?何况,如果真的是省委一把手在这里,身边肯定有安全人员,自己想接近她也没那么容易啊。 秦笑愚心中一阵气馁,马上就有点无精打采,心想,追个球啊,累不累?一边当通缉犯,一边还要为了女人疑神疑鬼。 在自己和韵真的关系中,她总是在前面跑,自己总是在后面追,就像是一只被主人忽视的狗一样,不管怎么追,最多也就引得她回眸一笑,幸运的话被她拍着狗头安慰几下,然后继续我行我素,这样的感情难道也能叫爱情?如果她心里真的有自己,那用得着自己这么费劲。 实在不行就算了,干脆拿着钱,带着媛媛远走高飞,虽然改变不了通缉犯的命运,可起码感情上不会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再说,从最近这段时间来看,媛媛显然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了,只要自己答应她离开韵真,她保证会跟着自己的**后面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女人呢。 秦笑愚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被一阵铃声惊醒了,是柴进打来的,他没有接,从后视镜扫了一眼,看见后面不远处跟着两部车,最后面那部就是柴进的车。 可随即就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部奥迪轿车,这才意识到这辆车好像从进山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心里面忍不住一惊,这个时候有辆车跟在自己**后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很有可能是警察的车呢,不过,他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车里面好像只有两个人,如果金叉要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可能头上都有直升飞机了,不可能只有两个人跟着。 也许是跟踪韵真的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秦笑愚瞥了一眼远处韵真的车,发现她正拐过一条弯道,渐渐失去了踪影,于是马上拿起接通了柴进的。 “看见我后面那辆车了吗?”。秦笑愚问道。 “看见了,显然是在盯梢……”柴进说道。 “你们超,跟上前面那辆车……”秦笑愚命令道。 几分钟后,柴进的车快速地超过了秦笑愚的车,扬起一阵尘土,秦笑愚故意降低了车速,一边注意着后面那辆车的动静,几分钟之后,奥迪车似乎失去了耐心,一路鸣着喇叭从秦笑愚身边超了。 妈的,原来真的是韵真的尾巴,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钓上韵真的,如果是从美容会所跟上来的话,那自己那个地方就不安全了……多半是丁朝辉或者高斌派的人,看来他们一直不死心,还是希望通过韵真把自己挖出来呢。 一旦发现了敌情,秦笑愚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刚才急流勇退的想法烟消云散,甚至在心里骂自己软弱,骂自己多愁善感。 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起码要搞清楚韵真那颗心到底是红是黑,如果果真是黑的,那也不用客气,好好玩玩她之后,再把她一脚蹬了,总不能让她来抛弃自己。再说,现在钱都在她手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到手啊。 想到这里,秦笑愚立即加大马力冲了上去,绕过那条弯道,远远的就看见了前面是三辆车,他拿起拨通了柴进的, “前面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把眼线拔掉……”秦笑愚命令道。 “要做掉他们吗?”。柴进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阵才说道:“很可能是警察……搞清楚他们的身份,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然后打发他们回去……你们就直接说自己是刘蔓冬的人……” 挂上,秦笑愚加足马力,越野车怒吼着一阵疾驰,不一会儿就把柴进和那辆奥迪甩在了后面,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追踪着韵真一直开上了山顶,远远的隐约可以看见一栋规模庞大的别墅掩映在密林中。 这婆娘还沾沾自喜呢,没想到已经被人跟踪了……不过,丁朝辉这小子狗胆子不小,居然敢派人跟踪到省委要员的别墅里来,当然,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里住着省委大员。 秦笑愚把车停在一个拐角处,看着韵真的车放慢速度,慢慢开到了那栋别墅的大门口,果然有安全人员,一个站在院子里的男人走过来,隔着大门看看车里面的女人,显然他已经得到了指示,马上就打开大门让韵真的车开进去了。 终于看见韵真从车里面钻出来,手里好像还提着一个礼盒,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从头到尾好像没有说过一句话,当韵真刚刚踏上台阶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热情地挽起韵真的手,两个人肩并肩走进了大门,随即大门就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 孟欣。秦笑愚嘴里嘀咕了一句。 虽然距离有点远,可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女人,因为他和孟欣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上次偷看她和王子同野合差点吃了子弹,后来又在张红兵的小屋子里面对面打过交道。 从孟欣和韵真的亲热程度,他怀疑韵真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孟桐了,也许他们已经父女相认了呢,起码她已经跟孟欣混得很熟了,只是,韵真做为王子同的前妻,孟欣做为王子同的现任女友,她们是如何克服心理上的障碍的呢?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别墅的大门,只觉得那扇门有着千斤重负压在他的心上,令他动弹不得,无所适从。 天空阴沉沉的,一阵冷风出来,携带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没一会功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虽然是在大白天,光线暗淡的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他发现那个站在门口的警卫人员已经躲进别墅避雨去了。 继续等下去还是马上离开这里,秦笑愚面临着两个选择,理智告诉他,还是离开这里好,因为,不管韵真来见孟桐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不可能知道,这里可不是她的别墅,自己可以做个梁上君子,这里可是省委一把手的行宫,搞不好被人当贼抓呢。 秦笑愚坐在那里接连抽完了三支烟,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心里面仿佛总有点不甘,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把韵真拉出来问个究竟,不然今晚可能根本无法合眼,这么想着,他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么女人简直是爱的病入膏肓了,甚至已经爱的有点不正常了。 就在秦笑愚扔掉烟头、咬咬牙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响起来,柴进又打来了。秦笑愚担心出什么事,虽然凭着柴进几个人收拾一两个警察不成问题,可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稍微不就可能酿出祸端。 “什么事?”秦笑愚问道。 “头儿,这两个人不是警察……”周围的雨声太大,柴进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 “不是警察?那是什么人?谁派他们来的……”秦笑愚疑惑地问道。 “这两个家伙还挺硬,开始的时候扛着不说,让我剁了一根手指才老实一点……”柴进似乎担心自己的残忍会让老板不高兴,赶忙解释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黑道上的人,好像是他们的老大想见见刘韵真……” 秦笑愚的眉头拧成了一疙瘩,惊讶道:“黑道上的人?谁是他们的老大?古从林?” “不知道,他们不说……只承认自己是黑道上的人,他们老大想见见刘韵真……其他什么都不说……”柴进似有点无奈地说道。 秦笑愚虽然对黑帮不是太了解,也也知道道上的规矩,出卖自己的老大可是最忌讳的,轻则自己受罪,重则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庭,所以,当牵扯到重大秘密的时候,有些黑道成员宁可选择自尽。 可是,本市最大的黑道除了刘蔓冬也只有古从林实力最大,除了他,还有谁敢打韵真的主意呢,但是,那次自己救了古从林之后,他已经发誓不会再为难韵真,作为一个黑帮首领做出的承诺,虽然不敢说一诺千金,可也不至于轻易背弃,所以,这两个人来自古从林的黑帮不太可能,只是,除了他之外,谁还对韵真感兴趣呢? 对了,怎么没有想到他呢,自从绑架了刘蔓冬之外,王子同现在也算是一个半黑半白的人了,虽然他不是黑道上的人物,可他完全会用钱买通本市的黑道组织替他出力,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派人跟踪韵真的理由就很充足了。 “不说?不说就继续剁他们的手指……直到他们说出来为止……”一想到王子同,秦笑愚这心里面的感觉就复杂了,那点慈悲的心肠顿时就变得铁石一般坚硬。 这一次轮到柴进吃惊了,他原以为老板会怪自己心狠手辣呢,没想到他的心肠可比自己狠多了,一时心中对老板的敬畏之心又增加了几分,恭恭敬敬地说道:“老板,就怕……闹出人命……” 其实秦笑愚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愤,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回命令,而那两个家伙真是一块硬骨头的话,柴进很可能把他们的二十个手指全部剁下来,这里可没有绷带止血药,光是失血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也许这件事还是自己亲自跟古从林交涉一下比较好,如果真是他的人,凉他也不至于耍赖,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黑帮也并不是洪水猛兽,只要自己善加利用,也算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多了一个选择。 “算了,把他带回去交给志刚……等有时间我自己慢慢跟他们谈……”秦笑愚终于收回了命令。 “我们不用在这里等你吗?”。柴进似乎还有点不放心。 秦笑愚看看窗外密密麻麻的雨丝,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也准备走了……” 放下,秦笑愚朝别墅瞥了一眼,发现二楼和三楼都亮起了灯,只是每个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知为什么,正是这种充满了压抑的神秘感,让他迟迟不肯离去,再次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放倒座椅半卧在上面,就像一个猎人一样守候着也许永远都无法看见的猎物。 韵真被孟欣挽着手臂走进了别墅。其实他的心情并不像秦笑愚猜测的那么愉快,反而充满了忐忑不安,一颗心砰砰乱跳,说不上是由于血缘的关系还是受到了权力的刺激,不过,心里面对着贺词会面却充满了期待。 一楼大厅里有一个男人,从韵真进来的时候起,他的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不知道是出于警惕,还是被女人的美貌所吸引。 孟欣看都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自顾拉着韵真往楼上走,一边笑道:“你的运气不太好,爸爸突然有个会,只好委屈你等一等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咱们先轻松一下……” 韵真虽然感到微微惊讶,可也并不觉得奇怪,像孟桐这种身份的男人,即便是在休假也不一定能够清闲,对他来说,工作和生活基本上就是一个名词。 “这栋别墅是……”韵真来过很多次北山,他们银行系统在这里就有一动别墅,公司每年的年会一般都在这里举行,可山顶上的这栋别墅却很陌生,她怀疑这栋别墅应该孟家的财产。 “我们家母老虎的……不过,不再她的名下……”孟欣敷衍道,好像不想多谈这件事。 在二楼,韵真见到一男一女站在一扇大窗户旁边聊天,看见他们上来,马上就终止了交谈,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韵真身上。 虽然是匆匆一瞥,韵真就断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市委市政府她还有几个熟人,可省里面的人除了那几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尽管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有点脸红,因为,自己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可能因为母亲的关系很可能认识自己,作为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出现在省委一把手度假别墅,免不了会让别人浮想联翩。 韵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尽管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就是要往那种事情上想,她真想向他们宣布自己和孟桐的血缘关系,以便撇清自己的嫌疑。 “李叔,你们怎么还没有开会啊……”孟欣冲那个男人问道。 “啊,你爸还在跟人谈话,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那个男人一脸谄笑地说道。看的韵真心里充满了妒忌,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孟桐的种,可所有的一切都被孟欣占有了,自己来见他一眼,都有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做是出卖色相的野心家。 “那两个人是谁啊……”走上三楼的楼梯之后,韵真忍不住问道。 孟欣瞥了韵真一眼,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低声道:“别指望人家不认识你,最近你可是临海市的风云人物,不过,他们最多也只能在电视上领略过你的风采……那男叫李伟正,刚调来时间不长,省公安厅副厅长……那个女嘛,叫吴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她跟你母亲可是老熟人了,想当年她可跟你母亲在临海县共同战斗过……” 共同战斗过?不知道是不是一阿赫孟桐共同战斗过,能当到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背后怎么会没有男人呢。 韵真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臊红了脸,因为,她知道,正是在临海县,孟桐把自己的母亲勾上手了,也正是因为那段特殊的关系,才有了自己,才有了母亲跟他的藕断丝连,也才有了今天的这场会面。 “好了……虽然只是一层楼之隔,可这里完全属于私人地界,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上来……来,把外套月兑了……” 孟欣殷勤地结果韵真的外套,然后一双美目盯着韵真身穿雪白紧身羊绒衫的凸凹有致的身材,嘴里忍不住啧啧有声,在看看她一丝不苟的头发以及一张光洁细腻的俏脸,接着感叹道:“连我看的都受不了了……” 韵真本来就有和同性的倾向,听了孟欣的话,心中忍不住一动,仔细看看身边的女人,觉得孟欣的相貌虽然比不上自己,可也不比徐萍差,她和徐萍是两种类型,一个娇小玲珑,一个丰腴匀称,只是孟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也许是没有结过婚的缘故。 “怎么?难道你偏好同性?”韵真晕着脸逗道,她早就有心把孟欣收服在自己身边,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激情,而是身边有了这个女人,自己的身价就不一样了,只是心里面有点不平衡,一想到自己也是孟桐的女儿,就觉得没有必要对孟欣低三下四,她甚至有种公开自己身份的冲动,只是在没有征得母亲同意之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只要是色,我都喜欢多看几眼……说不上有什么偏好……但是你可别误会啊,我欣赏跟男人的角度可不同……”孟欣说道。 “不同在什么地方?”韵真问道。 孟欣把嘴凑近韵真的耳朵笑道:“如果此刻我是个男人,你还能这么悠闲?……这就是不同之处,我是欣赏,男人是占有……当然,我知道,女人宁可喜欢被男人占有,也不喜欢仅仅被人欣赏……” 韵真没想到孟欣尽然说得这么露骨,只好装作没在意的一样,不过,从这就句话她大概能够判断出孟欣可能不会跟自己有共同的爱好,也许,做为省委一把手的千金,根本不屑征服女人,而是热衷于征服强势男人呢。 孟欣拉着韵真走进一间宽大的屋子,里面的装饰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可那讲究的程度可不是银行的那栋别墅能够相提并论,并且她可以断定,房间的装修应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眼光。 “这是我爸的书房……咱们现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孟欣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走进来,手上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水果,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韵真一眼,就像哑巴一样把水果放在韵真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就默不作声地退出去了。 “咱们就不喝茶了,你看……我听说你喜欢喝拉菲,特意让人招来几瓶……就当做是餐前的开胃酒吧……”孟欣说着,拿过两只杯子放在茶几上,每只杯子里斟了小半杯红色的液体。 韵真本想阻止孟欣,可随即就打消了念头,心想,拉菲自己倒是经常喝,也不见得就能醉人,喝上一点能够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总是没有机会一起坐坐,今天虽然是爸爸做东,我就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吧……”孟欣说完,用杯子和韵真轻轻碰了一下说道。 韵真见孟欣慢慢地把半杯酒全部灌了下去,稍稍犹豫了一下,也仰头让那红色的液体慢慢流进了小嘴里。 “味道怎么样?我不懂酒,只是瞎喝……”孟欣边说边把两只杯子又斟上了。 韵真砸砸舌头,品尝了一下酒的后味,笑道:“好像是八四年的拉菲……我喝过几次……” 孟欣拿过酒瓶看了一下,笑道:“真有你的,一下就尝出来了,我爸也比不上你……”说着端起酒杯又跟韵真一碰,一仰脖又喝掉了。 韵真似乎没有注意到孟欣的举动,而是被她的话所吸引,问道:“你爸他……也喜欢喝拉菲?” 274. 下药 孟欣神秘地一笑,把嘴凑近韵真低声道:“他现在不喝了,现在很注重保健……你送的血燕窝他很喜欢……”说完,一脸诡秘地盯着韵真。 韵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脸马上就烧起来,孟欣的笑容让她产生了更加暧昧的念头,她似乎开始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自己见孟桐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来见孟桐之前的想法都是一厢情愿,她总是从孟桐私生女的角度考虑问题,可却忘记了,孟桐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 如果撇开这层关系,那么,在这个私密的空间跟他见面,除了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之外,那就只剩下男女关系了,而孟桐是省委领导,他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工作有兴趣,难道他竟然是对自己这个人感兴趣?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母亲是他的女人,可并不排除他染指自己的可能性,对他这种地位的男人来说,玩个女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许正因为母亲的关系,才刺激了他对自己身体的邪念呢,更何况,凭着自己的容貌,有几个男人不动心呢? “你是不是把我对你说的话都告诉他了……”韵真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脑子里竟然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早上在家里见到孟桐的情景。 “什么话呀?你没有对我说什么啊……”孟欣故意装糊涂道。她注意到韵真的脸上一片朝红,基本上能够猜测到她目前微妙的心里,看她这样子,自己可能并不需要费什么劲了,毕竟有几个女人不想攀上父亲的关系呀。 “那血燕窝……并不是仅仅有……那个功效……也可以强身健体……”韵真勉强争辩道。 她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送的血燕窝让孟桐产生了什么想法,应该不会,只能说他早就对自己有意思了,要不然母亲为什么要极力阻止自己来见他,肯定他在母亲耳边透露过什么意图,让她产生了警惕。 “管它有什么功效,反正我爸对你的礼物很喜欢……你今天是不是又给他带来了……”孟欣盯着韵真轻笑道。 韵真这下有点后悔了,今天她还真又拿来两盒血燕窝,因为她觉得这玩意送给孟桐这样的男人最合适,她甚至早就猜到他会喜欢血燕窝,可没有考虑过一个女人给男人送这种东西的后果。 “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东西是我的厂子生产的,孟书记如果喜欢,倒是给她们做了活广告呢……”韵真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难道孟桐吃完了血燕窝还要出去告诉别人功效有多么神奇?为了掩饰尴尬,韵真不自觉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了。 孟欣赶忙给韵真又斟上一杯,诡秘地笑道:“不看广告看疗效……不过,你要是担心销路问题,我倒是可以替他在那些老干部中推销一下,只要东西好,他们可不在乎价钱……” 韵真点点头,忽然觉得脸上微微发热,这才发现,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已经喝了两杯拉菲了,赶忙说道:“我够了……头都有点晕了……” 孟欣把酒杯推到韵真面前笑道:“就凭你刚才鉴别酒的本事,也不会就这么点量吧,我的酒量可不行,最多三杯,所以,今天我就敬你三杯酒,多了也没有,这是最后一杯,喝完了我带你参观一下……” 韵真听孟欣这么说,也就不出声了,她以前最多的时候用高脚杯喝过四杯,三个半杯酒还不至于喝醉,不过,她可不敢再跟孟欣谈论血燕窝的事情了,以免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小欣,公司重组之后你想出任什么职务?”韵真换了一个话题,实际上她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本来她私心里想让韵冰出任董事长,毕竟公司掌握在自家人手里心里也踏实。 何况,经过中原公司的历练,虽然说不上月兑胎换骨,可也不再是一只菜鸟了,再说,做为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最后拍拍板,具体的事情都可以聘用职业经理人来打理。 只是,这个想法自己也就一厢情愿,孟欣母女是公司的大股东,她们可能不会同意自己的这个安排。 孟欣犹豫着,没有马上表态,不过脸上显然流露出兴奋的神情,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件事……等一会儿还是跟我爸爸商量一下吧,他可不允许我随便到哪家公司任职……” 韵真觉得孟欣说的也对,孟桐是省委一把手,他的女儿干什么,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果孟桐觉得女儿不方便出任董事长,那就正合自己心意,大不了给她们母女在董事会里安排个位置,每年来开开会就可以了,自己真正需要的只不过是一块招牌而已。 “其实,你爸爸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官二代哪个不在做生意?你母亲……哦,你继母不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商界吗?也没听什么人多嘴啊……” 韵真有点言不由衷地说道,感觉到一张脸烧得厉害,身上也开始阵阵发热,再看看孟欣,却好像没有一点酒意。 “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幕后,已经没有实际职务了,不过,现在的公司,只要做的大一点的,都有点背景,公司真正的控制人往往并不为人所知,毕竟资金可没有姓名……”孟欣装出一副老练的样子说道。 韵真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即便你不出任董事长,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啊,现在聚源公司持有王子同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希望有人能够加入他的董事会,也许你比较合适……” 孟欣连忙摆摆手说道:“你趁早找别人吧,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他的事情我是不想再沾边……” 韵真心想,你不去更好,刚好可以派自己的妹夫李明熙盯着王子同的一举一动,要不了多久,当自己手里有充足的股份的时候,王子同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想到自己的家族将成为临海市的首富,韵真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就平静了许多,只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的了她实现理想的脚步。 “小欣,王子同这个人我倒是有所了解,不过,你继母刘幼霜却很陌生,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凭着她目前跟王子同商业上的合作关系,怎么能轻易允许你跟王子同分手呢?难道是你父亲在暗中支持你?” 孟欣好像不太想谈这件事,看看手表,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跟韵真碰了一下说道:“我们把这杯酒和喝了,换个地方慢慢聊……” 韵真觉得反正是最后一杯酒了,喝掉也醉不到哪里去,她反倒希望孟欣能有几分酒意,自己好趁机模刘幼霜的底细,于是很爽快地一口把酒干掉了。 “走,我们游一会儿……”孟欣拉起韵真的手说道。 “游一会儿?游什么?”韵真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被孟欣拉着,一双脚不由自主地跟着走出了书房。 穿过一条走道,进入一个大厅,然后就上了一个露台,等走上台阶,韵真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脚下竟然有一片蔚蓝的水域,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栋别墅中竟然还有一个一百来平米的游泳池。 孟欣见韵真一脸吃惊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两套泳衣,笑道:“来,换上吧,喝完酒跑在水里可以让你有一种失重感,就像是在太空中漂浮一般……” 韵真双手乱摇,推辞道:“算了,算了,你游吧,我坐在这里歇一会儿……” 孟欣一听就不乐意了,过来就开始帮着韵真月兑衣服,笑道:“怎么?难道还怕我偷看了你的好身材?陪我游一会儿,今天我特意让人刚刚换的水…… 你看那边,还有水中沙发,坐在上面休息事半功倍,你不是想了解我们家母老虎的事情吗,咱们坐在那里慢慢聊……” 孟欣的最后一句话让韵真动心了,忍不住扭头看看屋子里面,孟欣就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春光外泄的,我说过,这层楼是我的私人领地,未经允许,谁也不会上来……” 韵真指指游泳池四周透明的玻璃说道:“这玻璃可是透明的……” 孟欣笑道:“你以为我们有暴露狂啊,这玻璃是单向的,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只有这屋顶的玻璃才是透明的,不过,如果有一家飞机飞过的话,飞行员应该能够看见游泳池里有两个美女,可他即便想看也刹不住车啊……” 韵真被孟欣的话逗乐了,说实在的,在喝下三杯拉菲之后,身上热乎乎的,非常渴望和冰凉的水来一次亲密的接触,加上同为女性的孟欣作陪,她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跟着孟欣就开始月兑起了身上的衣服。 “天呐,韵真,男人看了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当韵真穿上一套黑色的泳衣之后,孟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子惊叹道,心里面竟然有点羡慕嫉妒恨,一边就把自己老子看女人的眼光佩服的要死。 尽管夸奖来自同性,韵真还是忍不住一阵得意,她对自己的身体比工作能力更感到自信,因为,那些盯着她看的男人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从他们的那里就足以建立对自己身体的信心了。 “如果你这种样子站在男人的面前,难道还指望别人对你无动于衷吗?”。 韵真娇声说道,随即就慢慢坐在泳池的边缘,一条雪白的玉腿伸进水里试试水,随即就一下扑进了水里,施展开修长的玉臂,就像一条美人鱼一般一口气游了两三个来回,随即一**坐在了浅水区的沙发上。 孟欣一直站在泳池边上看着韵真在泳池中表演水中芭蕾,那修长雪白的腿,丰腴的臂膀,高耸的凶,以及饱满**,没有一处不散发着致命的杀伤力。 她,尽管自己的老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是,只要他站在泳池边上看看韵真在水中的模样,保证不能自己。 从三面透明的玻璃幕可以看见外面雷雨交加,可泳池里却春意融融,韵真在游了几个来回之后,忽然就感到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身上的燥热虽然有所消减,可心里面的那股火反倒是越烧越旺,一冷一热竟然刺激得她浑身微微战栗。 “小欣,你怎么不游啊……”韵真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少喝一杯酒,不过在水里泡一会儿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孟欣既然叫她来这里游泳,显然孟桐的会议不可能马上结束,也许她是担心自己无聊,才提议来这里游泳呢。 “韵真,你先游一会儿,我去叫保姆泡壶茶来……对了,还有水果,我让他们拿过来……”孟欣说完没等韵真表态就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通往房间的门。 韵真根本没有多想,嘴里轻笑一声,伸手划拉着清澈的水玩耍,一边伸出两条玉腿拍打着水面,可没有几下,腿就一阵发软,以至于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随即腿间就开始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麻痒,她嗓子眼里忍不住哼哼出来。 就在韵真眯着眼睛无法自拔的时候,通往屋子的那扇玻璃门忽然打开了,只见孟欣搀扶着只穿着一条泳裤的孟桐走了进来。 “啊……孟书记……”韵真嘴里一声娇呼,想坐起身来,可身子软的无法动弹,只好双手勉强支撑着仰起半个身子,满脸通红地盯着站在水池边的父女俩。 她倒不是因为孟桐进来而感到羞臊,穿着泳衣和男人同室游泳对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在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当年和吴世兵、王子同在酒后游泳的往事。 她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似乎与当年有些相似,并且马上意识到孟欣很可能在自己喝的酒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否则,自己再不堪,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发情啊。 可是,孟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年吴世兵陷害自己是为了讨好王子同,难道孟欣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故意在给他创造机会? 天呐,母亲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如果真的跟他做下那种事情,今后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啊。好在现在有孟欣陪着,孟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当着自己女儿的面乱来吧。 孟桐乍一看见身穿泳衣的样子,浑身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以至于身边的孟欣都感觉到了他反应,不过,他马上就觉得韵真有点不对劲,凭着经验他就知道韵真此刻好像是与火攻心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孟桐颤声问道。 孟欣一边挽着父亲走进水池,一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爸,你不是想试试血燕窝的功效吗?我担心她放不开,所以……所以就让她喝了几杯拉菲……” 孟桐一听,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扭头瞪了女儿一眼,责备道:“你这不是胡闹吗?”。 孟欣已经注意到父亲的反应了,明白他已经被韵真的模样迷惑的有点不能自主了,所以,对他的呵斥一点都不怕,拉着他慢慢朝着韵真走,一边低声道: “爸,你就别管这么多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你看,她多美啊,只有爸爸才能配得上她……” 虽然孟桐一生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可那都是在女人自觉自愿的情况下才上她们,这种用药物的行径还从来没有干过,就是当年搞上祁红,也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最后让她自愿为自己宽衣解带。 可问题是,他对韵真可以说是觊觎已久,自从在韵冰的婚礼上见过她之后,心里面总是念念不忘,只要见到祁红,脑子里都会忍不住想起韵真的迷人身影,有时候在兴头上忍不住就泄露了自己的内心,从而引起了祁红的警惕。 现在,渴望已久的身体就在眼前,那小小的泳衣根本无法掩饰丰腴成熟的身体,随着身体的微微摆动,两条美腿也不断浮出水面,好像水里面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对她百般挑弄似的,这种情景,即便是孟桐这种阅人无数的男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爸,你还愣什么?药效马上就了……”孟欣见父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韵真,忍不住催促道。 孟桐缓缓扭过头来盯着女儿问道:“你们刚才都在谈论些什么?你敢肯定她愿意?” 孟欣扑哧一笑,伸手捶了父亲一下,娇嗔道:“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我问过她,她愿意呢…… 你还不知道吧,她今天又给你带来了血燕窝,她呀……巴不得雌伏在你的脚下呢……你看……她正看着你呢,可能都等不及了……爸,放松一点,好好享受吧……” 孟桐一张脸已经红起来,嘴里开始呼哧呼哧喘着,双眼死死盯着韵真,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孟欣拍了父亲一下,娇嗔道:“哼,还没有洞房呢,就想把媒人甩过墙了……好了,我就不打搅你的好事了……我让他们准备一下,等你们完事之后好好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今晚就留她住在这里吧……” 孟桐一直目送着女儿出了游泳池,并且关上了通往客厅的玻璃门,这才扭过头来朝着韵真看。 他惊讶地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韵真已经坐起了身子,双手撑着水中的沙发上想站起来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腿软的厉害,所以只好把身子趴在水池边上,正好把一个半个**撅了起来。 真是迷人的尤物啊。 孟桐心里感叹一声,不自觉地慢慢朝着韵真走,一直到水淹到了胸部,这才身子朝前面一扑,竟然一头扎进了水里面。 韵真只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一颗心颤巍巍的没处着落,她看见孟桐进来的时候很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却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听清楚孟欣跟她父亲说了些了什么,从她脸上谄媚的微笑就明白这婆娘暗算了自己,不顾一切地想把自己当个礼物献给自己的父亲,目的很明显,她这是为了和刘幼霜在孟桐面前争宠呢。 眼看着孟欣转身朝着外面走去,韵真知道自己的厄运来临了,不管怎么说,如果孟桐想硬来的话,自己手脚酸软,肯定无法抵挡他的进攻。 再说,自己的身体此刻敏感的稍稍触碰一下就能出水,怎么能经受得住男人的挑弄呢?唯一的办法,只能告诉他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了。 就怕在他如此痴狂的情况下,他不但不会,说不定就像当初柳中原那样,越这么说越刺激起他的兽欲呢。 出于一种本能,韵真拼命想爬出水池,只是没有考虑到,露出水面的身子更加激起了男人的冲动,不过她还是手脚并用,极力往上面爬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水声,她回头朝后面看看,惊讶地发现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他去哪里了呢,难道他已经放弃了?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就在韵真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身后哗啦一响,只见一个人从水里突然冒出来,一边用手模着脸上的水,一边紧盯着她的身子,颤声说道:“我的小真真……你终于来了……别怕,我们好好谈谈……” “啊……”韵真嘴里娇呼一声,手脚一软,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双手一阵乱抓,无意间正好抱住了孟桐的腰。 孟桐趁机一手揽着韵真的纤腰,脚下用力带着她游到了水池边上,随即一**坐在了软垫上,低头看着怀里面双目紧闭、气喘吁吁的美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道: “小真真……你怕什么?欣儿不是说你愿意的吗?来,放松……让我好好疼你……从此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韵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紧贴在孟桐的身上,她张张嘴,心里面喊着不愿意,可脑子里却出现了幻觉,只觉得在自己的面前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正准备侵犯自己的身体,而另一个马上就冲过来保护自己,并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父亲抱女儿,疼女儿有什么不对呢? “爸爸……”韵真闭着眼睛,双手不自觉地盘上了孟桐的脖子,嘴里迷迷糊糊地哼哼出来。 孟桐一听,顿时血脉愤张,韵真这一声爸爸叫的他一颗心都酥了,比前几天亲生女儿坐在腿上的感觉来的还要强烈。 心里面不禁也跟着韵真一起痴迷起来,忍不住就想起了蒋介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能,可现在怀里这个娇唤着爸爸的女人既非生我者,又非我生的种,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呢? 唯一的禁忌无非是她的母亲也是自己的女人罢了,自古以来,母女共事一夫的现象从来就没有绝迹过,为什么偏偏就要成为自己的紧箍咒呢,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在自己人生众多的隐秘中又添加了一项而已。 想到这里,孟桐再无顾忌,慢慢抬起怀里那张滚烫的脸,盯着那微微翕动着的樱唇,颤声说道:“小真真……爸爸就来疼你了……别怕,爸爸好爱你……就像当年爱你的母亲一样……不顾一切……” 说着,缓缓低下头一张嘴就要凑上去,一只手也慢慢滑下来,眼看着在泳池里就要发生一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孽缘。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大喝,震得孟桐和韵真灵魂出窍,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头往上面看,只见头顶玻璃幕的一扇天窗里跳下一个人来,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惊得孟桐和韵真忍不住分开了身子,嘴里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秦笑愚再次展示了他的攀爬技能。 其实当他安排柴进他们先回去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因为他不这栋别墅里面只有孟桐一个人,有种偷偷进入一探究竟的强烈冲动。 他躲在车里面观察了很长时间,门口的安全人员一直没有出来,大雨也没有停止的想迹象,在这样的雨天,这栋孤零零的别墅就像是一座无人的城堡,对于学过攀爬技能的人来说,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潜伏进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笑愚一直在车里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再也沉不住气了,扔掉手里的烟头,冒着大雨转到了别墅的背后。 抬头就看见三楼的一个类似于大露台的玩意,不过三面都遮挡着玻璃墙幕,里面隐隐透出灯光,只是没法看见里面的情景,不过,从露台下面各种管道来判断,他认为上面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卫生间。 玻璃墙幕很光滑,除非有绳索,否则有再大的本事也攀不上去,再说,里面的人肯定能够透过墙幕看见外面,如果从这里上去,肯定会被人发现。 而旁边的几个窗户都遮着厚厚的窗帘,显然处于密闭状态,唯一的办法只有爬上楼顶,然后再通过天窗之类的地方进入到屋子里面,如果连天窗也没有的话,那么,这座别墅基本上是全封闭式的,除非破窗而入,否则就只能作罢,一切只能靠运气了。 秦笑愚月兑掉外套和皮鞋,把它们藏在了一个雨水下不到的角落里,然后紧紧裤腰带,这时才想起手枪放在了车里面,不过,他这一次是以偷窥为主,又不想和人拼命,有没有枪都无所谓,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把调到了震动状态。 一个闪电照得山上一片雪亮,借着亮光,秦笑愚看好了路径,双手抱着粗大的水管就开始往上爬。 等爬到玻璃墙幕的时候,为了避免让里面的人看见,他就双手抓住一扇窗户的护栏,移到了二楼的一台空掉压缩机上,站直身子刚好能够攀着三楼窗户下面的一条凸出来的水泥墙线。 他就像做引体向上一般,双臂用力,硬是把身子拉上去,然后一只脚翼翼地踩在墙线上,慢慢站直身子紧贴墙壁。 这时他的手臂就够着了三楼窗户窄窄的花架,他担心房间里有人,所以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倾听了一阵,借机调匀呼吸,好在唰唰的雨声成了最好的掩护。 等到有一次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他就像一只猴子一样,迅速地通过三楼的窗户跳上了最上面的一条空调压缩机,站在铁架子上,双手已经够到了顶层的屋檐。 可等到他坐在楼顶上微微喘息的时候,忍不住大失所望,因为平坦的楼顶上并没有他想象的天窗,果然是一栋全封闭的建筑。妈的,怎么这么倒霉。 秦笑愚这时候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伸过脑袋朝着楼下看看,黑乎乎的竟然看不清来时的路,这真应了那句话,上楼容易下楼难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雨声中隐隐传来的声音,好像就在他的右前方,他赶忙四肢着地慢慢爬,伸过脑袋往下一看,顿时一颗心就砰砰直跳。 透过透明玻璃的屋顶,他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情景,那个露台哪里是什么卫生间,原来竟是一个游泳池。 而此刻,游泳池里的韵真半卧在水里好像在跟什么人,两条修长的玉腿还不时地露出水面,那模样马上就让秦笑愚疑心大起,赶忙移动着身子换了一个角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看见那个站在另一边跟韵真的人正是孟欣,不过,这个时候正好看见她离开了泳池,消失在一扇门里面。 妈的,这婆娘真会享受。 可她这么半luo着身子躺在别人家的泳池里难道是正常的行为吗?不用说,韵真肯定已经和孟桐偷偷相认了,否则,她怎么敢在省委一把手的别墅里这么放肆,自然是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秦笑愚正趴在那里胡思乱想,还没有来得及缓口气,一颗心马上又纠结在了一起,只见孟欣手挽着一个老男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上身光着,只穿着一条内库,两个人先是站在那里盯着泳池里的韵真看,然后男人就在孟欣的搀扶下走进了泳池里。 这个时候,秦笑愚才发现韵真的状况不对劲,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总觉得她好像浑身瘫软,身体就像是被束缚住了似的扭来扭曲,那模样对秦笑愚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时候,男人和孟欣还站在那里低声地交谈着什么,显然谈话的内容和韵真有关,因为那个他一直扭头盯着韵真,只是从上面看下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真邪门,看来自己今天又见鬼了,韵真这婆娘看起来明显不正常,难道这个男人跟她有什么特殊关系?要不然怎么能半luo着身子在一起游泳呢?而旁边的孟欣又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扭头对孟欣说了一句什么,秦笑愚看见了他的脸,尽管从来没有见过面,可这张脸对他来说在熟悉不过了,他接受卧底任务的那天,幻灯片里就有他三四张照片,不用怀疑,他就是孟桐。 秦笑愚一颗心又渐渐舒展开了,要不是韵真的样子令人生疑,他甚至认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家庭聚会。 一个父亲和两个女儿在一起游泳再正常不过了,虽然在室内显得气氛有点诡异,可在海边的沙滩上,男男女女不都是这个模样吗?反倒是自己这个偷窥者才真正见不得人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挪着身子往后退缩了一点,因为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如果朝上面看一眼,他就藏不住了。不过,他的疑团并没有完全解开,韵真的样子总是让他有点不踏实。 玻璃上已经形成了薄薄的雾气,泳池中的情景有点朦胧起来,好在他的左前方有一扇两米见方的天窗,从那个位置刚好能够看见韵真这边半个泳池的情景。 等秦笑愚调整好了最佳偷窥的视角,发现孟欣已经不见了身影,正好看见韵真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撅着**想爬出泳池。 那模样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而原本站在那里的孟桐却开始一步步朝着韵真走,等到了深水区的时候,只见他身子朝前一扑,竟然一头扎进了水里面,从水底向着韵真潜游。 这个老混蛋水性还不错,看来他是在逗韵真玩呢。 秦笑愚暗自嘀咕道,随即就看见孟桐忽然从水里面钻出来,溅起一团浪花,而韵真则像受惊似地娇呼一声掉进了水里,刚好和孟桐撞上了,两个人不自觉地抱在一起。 妈的,老王八,连自己女儿的豆腐都吃。 秦笑愚酸溜溜地哼哼道。可马上他的一双眼睛就瞪得圆溜溜的,因为孟桐并没有放开韵真,而是拖着她游到了浅水区,并且抱着她坐了下来,一边还低着脑袋好像在跟韵真说着什么,而韵真就像是怕羞似的直摇头。 妈的,这可不是吃豆腐了,这是……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韵真的双臂怎么主动缠上了孟桐的脖子?不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 一个念头刚闪过秦笑愚的脑际,他看见孟桐已经抬起了韵真的脸,一张嘴慢慢凑上去,而一只手很明确地从她脸上滑过雪白的颈项,落在了丰满的心口。 一瞬间,秦笑愚觉得自己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热血指望脑袋上涌去,那个老男人在他眼里顿时就变成了人间妖魔,激起了他除魔降妖的强烈冲动。 更何况,他怀里的女人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人,怎么能眼睁睁让别的男人染指,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不过,韵真的行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孟桐不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韵真心里应该清清楚楚,她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奥秘?或者,韵真根本就不是孟桐的女儿,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秦笑愚已经来不及多想了,眼看着孟桐的那张嘴就要贴上韵真的小嘴,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的蒙太奇一样。 秦笑愚双手支撑着屋顶跳起身来,不过他是直接朝着那扇天窗头上脚下跳的,就像是他在部队的时候练过的那样,只是这个高度超过了以前训练的难度。 但是下面的水给了他信心,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嘴里还大喝一声,仿佛生怕自己的动作太慢,来不及救韵真于水火之中似的。 秦笑愚仿佛一尊天神从天而降,那一声大喝震的两个失去了理智的人心神具颤,一瞬间就惊醒过来,只是溅起的水花迷住了他们的眼,以至于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孟桐就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揪住了,随即听见一个男人怒吼道: “你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这种毫无廉耻的东西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今天老子就打发你上路吧……” 话音未落,孟桐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使劲按在了水里面,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马上就被憋的手脚一阵剧烈挣扎,可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摆月兑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最后只好张开嘴喝了两大口水。 韵真尽管心里面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就是没法拒绝父亲的疼爱,一会儿面前是两个男人,一个让他羞臊难当,另一个却温情脉脉,一会儿两个男人合二为一,让她无所适从。 就在她内心处在煎熬之中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的一声大喝,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就发出了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就像是解药一般,顿时就灵台清明,马上意识到自己差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笑愚……你……” 韵真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话,也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干的事情,甚至还惊讶地抬头朝着屋顶看看,仿佛是想弄清楚男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就在这时,听见了动静的孟欣一头冲了进来,只见一个男人正把父亲的脑袋死死地按在水里面,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还以为家里来了刺客。 不过,秦笑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后的动静已经让他转过脸来,一个照面,双方都认出了彼此,秦笑愚倒没有感到惊讶,孟欣却震惊的合不拢嘴,以至于都忘记了呼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听任男人继续把父亲的脑袋按在水里。 最后还是韵真反应过来,挣扎着一头撞进了秦笑愚的怀里,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一边用力拖着,一边哭泣道:“笑愚……别这样……你先放开他……这事不怪他……” 秦笑愚被韵真拉得往后倒退两步,孟桐的脑袋暂时露出了水面,张着大嘴赶紧呼吸了两口空气,随即又被按进了水里。 这时他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感情韵真的背后真的有男人呢,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的仇恨,什么亲生女儿…… 猛地,孟桐浑身一哆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震惊之余,一张嘴再也合不上了,张开大口咕嘟咕嘟又喝了几口,心智似乎就有点朦胧起来,心里忍不住一声长叹,没想到最终竟为女人而死。 韵真的举动让孟欣明白过来,她这个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赶紧跑出去呼救,另一个是帮着韵真解救父亲,总算她脑子还算聪明,明白自己就算是出去呼救,等到有人赶来的时候,父亲的老命可能早就交代了。 这样想着,孟欣竟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勇敢,嘴里尖叫一声,普通一声跳进了水里面,她可不像韵真那样拖拽男人,一上来直接在秦笑愚的一条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秦笑愚大叫一声,猛地一甩手臂,把孟欣甩出去两米多远,双手挣扎着在水里面扑腾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笑愚……你疯了……先放开……他如果死了,你就别想有将来了……”韵真这时也真的急了,说出的话声色俱厉,一个拳头使劲捶打着男人的胸口。 “你这个通缉犯……你这是找死……”那边刚刚爬起身来的孟欣又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张牙舞爪的显然又要在秦笑愚的另一条胳膊下嘴。 秦笑愚已经看见那条被孟欣咬过的手臂鲜血淋漓,染红了泳池里的水,哪里还能在让她得逞。 再说,韵真的话也唤起了他的理智,刚刚的那股劲既然了,心里面就有点担心起来,很显然,如果孟桐真的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地球上可能也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毁他岂不等于是在毁自己? 正好韵真抱着他的要用力一拉,为了躲避孟欣的牙齿,他只好松开了揪着孟桐头发的那只手,孟欣一看有机可趁,立即伸手抱着孟桐的腰往旁边一闪,随即就月兑离了秦笑愚的控制。 正如刚才秦笑愚在楼顶的时候感叹的那样,孟桐确实有着很好的水性,要不是他懂得在水下换气的招数,这个时候可能早就休克了。 好在最后关头终于躲过了鬼门关,被孟欣拖拽着到了浅水区,坐在那里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一双眼睛却在秦笑愚的身上扫来扫去。 韵真怕秦笑愚再行凶,双手死死抱着他不放,那姿势看在外人眼里不像是拉架,倒像是一对情侣在搞暧昧,就连孟欣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愤愤地瞪了一眼韵真,冲孟桐低声问道:“爸,你怎么样?” 孟桐喘了一阵,总算缓过劲来了,他毕竟见过世面,临危不乱,他没有回答孟欣的问题,而是伸手指着秦笑愚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尽管韵真一直搂着秦笑愚,可孟欣还是觉得很危险,抱着父亲的肩膀想把他拉起来,一边低声说道:“爸,咱们先离开这里……” 这句话让秦笑愚听见了,他明白,只要让孟桐出了这个门,自己可就别想月兑身了,即便韵真也不一定能保得了自己。 何况,自己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武器,像孟桐这种身份的人,身边肯定有几个好手,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一旦被擒,马上就有可能落到丁朝辉的手里,要想安全离开这里,只能把这老头当人质了。 “走?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离开这里……”秦笑愚喝道,一边拖着韵真挡住了孟桐的退路。 275. 父女相认 “笑愚……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韵真此刻悲感交集,只觉得自己跟秦笑愚这段缘分再也没法解月兑了。 今天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他一个交代,即便是跟孟桐翻脸也在所不惜,这真是所谓的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谁也跑不掉,只能跟他共进退了。 “孟欣……你在我喝的酒里面放了什么?没想到你竟然用心这么恶毒……难道我跟你有仇吗?”。韵真忽然扭过头来等着孟欣愤怒地质问道。 秦笑愚一听韵真这句话,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用说,韵真是中了孟欣的暗算,可能在酒里面下了迷魂药,怪不得刚才看上去神志不清的样子。 “怎么?韵真……是不是那个表子害你……”秦笑愚忍不住伸手搂紧了韵真的身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韵真担心秦笑愚失控,只好柔声劝道:“笑愚,你先别着急……今天这事肯定会有个说法……我保证会陪着你一起离开这里……” 秦笑愚一听韵真的轻声细语,怀里抱着她的娇躯,心里面的气顿时就散了不少,他好像故意示威似的伸手一把抱起韵真,走到靠近门边的地方坐下来,瞪着孟欣说道: “我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哼,那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是他们父女串通一气给你下套子呢……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弄死你们……” 孟欣见秦笑愚现在只是出声威胁,并没有危险的举动,明白他心里面有点怯,只是仗着韵真在这里虚张声势,于是大声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哼,刘韵真能保得了你?你竟然敢闯到这里来行凶,不把她当成你的同伙就算客气了……” 秦笑愚一听,作势就要跳起来,嘴里喝道:“你这泼妇吓唬谁?老子要是怕死就不来了……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少在老子面前摆谱……” 韵真见秦笑愚今天一张嘴就是粗话,忍不住皱皱眉头,伸手悄悄掐了他一下,然后伸手拿过一条浴巾缠在他仍然在流血的手臂上,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孟欣听秦笑愚口口声声叫她表子、泼妇,忍不住怒火中烧,涨红着脸喝道:“你这个该死的通缉犯……嘴巴再不干不净我咬死你……” 秦笑愚没有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觉得胳膊上说不定被孟欣咬下了一块肉,心中愤怒,恨声道:“哼,你别装了,你有多干净,大白天光着**跟王子同在野外胡搞,丢人都不知道,只不过装的跟人似的……” 韵真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啊,怎么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连孟欣跟王子同胡搞都会被他看见,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呢。 孟欣比韵真更吃惊,一张脸在也搁不住了,顾不上孟桐,划拉着水就朝着秦笑愚冲过来,骂道:“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说清楚……我……我跟你这个杀人犯拼了……” 秦笑愚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只是伸手推了孟欣一把,就见她一下跌到在水里面,爬起来后气得热泪盈眶,就是不敢再冲上来。 “这么说……你就是秦笑愚了?”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孟桐这时忽然问道。 秦笑愚愣了一下,随即就点点头,冷笑一声道:“不错,我就知道你听说过我的名字,怎么样,没想到我会找上门来吧……” 孟桐一双眼睛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好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似的,好半天才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韵真是……是我的女儿……”话说到后面竟有点微微颤抖。 孟欣也愣住了,眼珠子一转,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道:“爸,这种人的话你也信……”说着,转身冲韵真说道:“刘韵真,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赶紧带着他滚出去……” “你给我闭嘴……”孟桐忽然沉下脸来冲女儿喝道,随即扭头盯着韵真问道:“韵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 韵真知道这件事再也隐瞒不下去,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这个时候让孟桐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利于秦笑愚的安全,虎毒不食子,不孟桐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还会继续为难秦笑愚。 “你自己去问我妈……你……她手上有亲子鉴定的证明……”韵真话未说完,就流下泪来,忍不住把一张脸钻进了秦笑愚的怀里。 孟桐盯着韵真,呆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只是无法听清楚。 孟欣显然也大吃一惊,不过她显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激动地说道:“爸,别信她……她为了接近我们家,什么谎言编不出来…… 再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只有我一个女儿,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女儿呢……”孟欣的意思很明白,那潜台词就是,即便韵真是孟桐的女儿,也不能承认,否则就是一桩丑闻。 可孟桐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孟欣话音刚落,他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跌倒在水里,一字一句地说道:“去告诉下面的人,马上派人把祁红接到这里来……” 其实,孟欣在得知韵真和孟桐的关系之后,心里面就打开了小九九,她倒并不是真正担心这件事会成为丑闻,而是担心自己多了这个之后,在家里的地位将受到极大的挑战。 首先,从个人才能上来说,她和韵真没法相比,一旦父亲接受了这个女儿,她最终继承家业的可能性将大打折扣。 最重要的是,她亲眼看见了父亲对她的那个馋样,一旦他们父女相认,还不马上成了他的心肝宝贝?那时候自己岂不是又要受到冷落? 不过,孟桐的一个耳光倒把她打清醒了,她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必须接受现实,否则在目前的情况下跟父亲唱对台戏不但危险,而且愚蠢。 别说韵真现在是他的女儿,即便是他的相好,自己如果跟她发生争执,也未必能占得上风,就像祁红跟父亲的关系一样,刘幼霜再猖狂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自己的父亲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呢,与其做他的女儿,还不如做他的女人呢。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家里多韵真这么个女儿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起码,可以利用她削弱刘幼霜的影响力,她们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互相掐起来那就热闹了,既然斗不过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坐山观虎斗呢,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样想着,孟欣心里就平衡多了,不过,那个耳光却让她耿耿于怀,孟桐虽然对她关心不够,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何况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呢,尤其是秦笑愚那个混蛋,脸上居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个面子早晚要找回来。 “还不快去?”孟桐见女儿泪光莹然的样子,心里面也有点后悔,不过,他从来不会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心里想着等没人的时候再私下给她解释一下,反正是自己的女儿,打也就打了。 秦笑愚担心孟桐在耍滑头,暗地里让孟欣去搬救兵,所以当她往外走的时候,有意出手阻拦,没想到韵真搂着他的身子不放,还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只要作罢,不过打定主意不让孟桐月兑离自己的视线。 “韵真,穿上衣服,咱们到书房慢慢谈……等一会儿你母亲就要来了……”孟桐说着站起身来。 秦笑愚赶紧挣月兑了韵真的纠缠,从泳池里爬上来,堵在门口,瞪着孟桐说道:“你可别耍花招,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孟桐好像还真有点怕他,停下脚步解释道:“难道你以为我会让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放心,我只想跟韵真好好谈谈……我一个省委领导,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秦笑愚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信一个老实人能当上省委一把手……” 孟桐一听,脸上居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你经常上当受骗,要不然也不会草木皆兵了,走吧,有我这个人质在你身边,还担心什么?” 韵真不好意思月兑泳衣,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孟桐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浴衣穿在身上,然后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书房。 “在你母亲没有来之前,先跟我说说你们两人的关系……你们两个是偶然相遇,还是提前约好的?”孟桐在一张沙发里坐下,点上一支烟,盯着秦笑愚说道。 秦笑愚瞥了韵真一眼,见她也正朝着自己看过来,于是大声道:“什么关系?我们是恋人……我是她的男……今天的事情跟她没关系,我是自己跟来的,她并不知情……” 虽然韵真跟秦笑愚早就发展到了接触,可两个人还从来没有明确过关系,现在秦笑愚当着孟桐的面说自己是他的恋人,脸上禁不住一阵热辣的,晕着脸嗔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秦笑愚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偷听了她和徐萍的谈话,辩解道:“我在美容院门口看见你出来,后面有辆车跟着你,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 孟桐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护花使者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走大门进来,为什么要做贼一样偷偷模,你究竟想窥探什么?” 秦笑愚脸一红,偷偷瞥了韵真一眼,见她一双美目正注视着自己,只好说道:“你这里门槛高,我怎么进的来……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她,结果怎么样?如果我不来的话……” 孟桐赶紧摆摆手止住了秦笑愚的话,因为他可不想再提刚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不过,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不然今后在韵真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好在这个混蛋出来的及时,自己并没有对韵真坐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既然她是自己的女儿,抱一抱,亲一亲,谁还能说什么? “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做梦也想不到韵真和我竟然……竟然有血缘关系,所以,作为一个男人,我当初确实对她有爱慕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女儿看出了我对韵真的意思,为了讨好我,她竟然不择手段给她的酒里下药,我知道以后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不过,我见韵真当时……情况不太好,当时很心疼她,没想到……不过,这一页已经翻了,今后再也不要提起,也许我们父女命中注定要费一番周折才能相认,要不是…… 我女儿今天把韵真请到这里来,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相认呢……韵真,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说呢?” 孟桐先含糊其辞地对自己先前的猥亵行为做了轻描淡写的解释,随即就转移了话题,好像今天的事情都怪韵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的行为反倒是在为父女相认打基础似的。 韵真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羞愧难当,两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低垂着脑袋小声道:“妈妈怕影响你的……工作……” 孟桐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母亲想得太多,我虽然是领导干部,可也不至于六亲不认,一个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的人禽兽不如…… 说实话,在得知你是我的女儿的时候,我心里面是既感慨又高兴,感慨的是你都这么大了,可我却一直蒙在鼓里,以至于让你认贼……一直把刘定邦当父亲…… 高兴的是,我一直都为没有一个儿子感到遗憾,你知道欣儿一直都不长进……现在好了,我不再遗憾了,有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我不遗憾了……” 韵真悄悄瞥了孟桐一眼,见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感慨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违心的话,并且,她也能理解孟桐这番话的深刻含义,很显然,他看不上孟欣的才能,而家里又被刘幼霜把持,自然有种后继无人的感觉,他的意思分明是指望自己将来能够有所作为,这么说,他基本上已经接受自己成为孟家的一员了。 不过,这个时候韵真不想轻易表态,也不想流露出兴奋的神情,脸上甚至带着些许幽怨,双目泪光莹然,欲说还休地低声道: “其实……我一直希望有机会见你一面……没想到……” 说完,伸手抹抹眼泪,哽咽了几声才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母亲的担心是对的,可心里面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是非要你认我这个女儿,不过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哪个人不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呢?不过,既然现在都说明了,我的心意也了结了,我可不想打破你……家里的平静……” 孟桐听了韵真的话,竟然也唏嘘不已,要不是秦笑愚虎视眈眈地站在她身边,恨不得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轻怜蜜意一番,不过,他这个时候的心情很复杂,虽然还没有彻底从男女**中缓过劲来,可内心里却有了一种慈父般的柔情,忍不住动情地说道: “韵真,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会做出相关的安排……只是需要点时间,我会好好跟你母亲谈谈这件事……你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的这么简单……不过,我心里有数……” 韵真琢磨着孟桐的话,心里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孟桐接纳自己成为家庭成员,那么,目前面临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如果自己不能进入孟家的大门,也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既然承认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倒并没有推月兑责任的意思,只是成为他家里的正式一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毕竟,一个高级干部的家里面不可能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几十岁的女儿来,就像孟欣刚才说的那样,全世界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自己这个女儿的来龙去脉他能说得清楚吗?难道他还敢公开跟自己母亲的关系?除非他这个官不想当了。 秦笑愚站在旁边察言观色,只觉得韵真有投靠豪门的意思,心里面竟有点愤愤不平,他明白,自己和韵真本来就存在很大的差距,一旦她成了孟家的人,那就不是差距了,简直就是鸿沟,那时候自己恐怕想见她一面也难啊。就算卑鄙一点,再用那笔钱威胁她,凭着孟桐的撑腰,她还怕自己个屌啊。 想到这里,伸手一拉韵真的胳膊低声道:“韵真,既然你心意已了,我看这事也就到此为止吧…… 且不说孟书记认你这个女儿很为难,你自己也应该好好考虑清楚,都说豪门无人性,你去了他家里,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泼妇就够你受的了,况且他家里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害怕的人呢,你可对付不了啊……” 秦笑愚的几句低语被孟桐听了一个真切,他称自己的女儿是泼妇也就罢了,毕竟,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孟欣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可没想到他居然含沙射影地提到了刘幼霜,甚至还知道自己怕她,这小子有点邪门。 “你说什么?年轻人,我警告你,要……什么豪门无人性,你见识过什么豪门……再说,我虽然是一名高级干部,说白了是国家的工作人员,跟什么豪门根本扯不上关系,现在韵真是我的女儿,她将会有全新的生活,就凭你刚才的污言秽语,就没有资格当她的男……” 秦笑愚一听,马上反唇相讥道:“你的女儿,你倒是挺会捡便宜……她长这么大你为她做过什么?你如果想当她的父亲,那就赶紧想办法补偿赎罪,而不是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起码我有没有资格做她的男,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做裁判,想想你自己刚才的样子……哼哼……父亲……”秦笑愚说完,嘴里连连冷笑,连韵真接连给他使眼色也没有看到。 孟桐心里很清楚,自己今天是阎王碰见了小鬼,最好的办法是少跟他纠缠,刚才自己和韵真的样子已经被他看在了眼里,再辩解也没有用,对付这种无赖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就彻底让他闭嘴。 看韵真的样子好像跟他陷得挺深,这件事只有先放一放,等私下探探韵真的口气再做决定不迟,如果贸然强行把他们分开,很可能会激怒他,反而会闹出事端,从他今天的行为来看,这家伙显然是个亡命徒。 “秦笑愚,我听说你现在还是公安局的通缉犯,本来我是不会跟你讲什么条件的,正因为看在韵真的面子上,所以才对你网开一面…… 如果你真的喜欢韵真,那就先把自己的**擦干净,否则你只能害了她,就算我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事情指手画脚,但做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负点责任吗? 她的母亲马上就到了,我她也不会同意你们继续来往,起码在目前情况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存在的基础,要不然你今天也不用偷偷模翻墙偷窥了……” 秦笑愚胀红了脸,他心里很清楚,孟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实际上就是靠着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在维持,根本说不上正常的恋人关系,更不要指望婚姻了,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不过,他也明白,凭着韵真的性格,她的事情恐怕孟桐和祁红也不一定做得了主,最终还是要看她本人的态度,所以现在跟孟桐扯这件事情无非是图个嘴上痛快,实际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闭上了嘴,一双眼睛就朝着韵真看,满心希望她能够表个态,没想到女人低着头不出声,就像是没有听见自己和孟桐的对话似的。 他明白韵真现在心里的矛盾,忍不住在长叹一声,也许正如孟桐说的那样,韵真可能真心希望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如果不跟自己撇清关系,她就永远也走不出的阴影,做为一个男人,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成全她的幸福呢? 韵真不用看秦笑愚,就能感觉到他殷切的目光,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犹豫肯定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但是,她可不像秦笑愚那样只单纯地考虑两个人的男女关系,她更多是把自己和秦笑愚的关系放在一个更大的背景上来考量,她希望能借着跟孟桐的相认,一揽子解决目前面临的困境,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来讨论两个人的关系,没想到孟桐却把这件事当成了最先解决的问题。 “笑愚……我们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改变你目前的处境,让你重新获得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否则,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韵真说着扭头看着孟桐柔声说道:“孟……书记……刚才笑愚也不是有意对你不敬,既然是一场误会,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其实他被公安局通缉这件事情很复杂,大部分罪名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丁朝辉玩弄的一个阴谋,如果你能过问一下这件事的话……” 韵真还没有说完,孟桐就冲她摆摆手,盯着韵真说道:“虽然你母亲还没有亲口印证我们的关系,可我已经把你当女儿看待了,既然在家里,怎么还叫孟书记啊……” 韵真一愣,随即低下头,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孟桐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走到韵真面前,当着秦笑愚的面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抚模着她的秀发,一边说道:“你这一声爸,叫得我没有了任何原则,这小子的事情我当然会过问,不过嘛,他必须先表个态,在事情没有妥善处理之前,你们必须先分开……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秦笑愚见韵真为了替自己求情,在孟桐面前表现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本想交代几句场面话一走了之,可总是不甘心,他甚至看透了孟桐的用意,很显然,他想用自由来做筹码,让自己离开韵真,并且明白自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要么选择自由,要么只能跟韵真做个见不得光的有名无实的情人。 妈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他开出了条件,而自己又没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 其实韵真可能也有这一层意思,如果自己一味的逞强,最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韵真又不是空气,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秦笑愚心里明白,今天的情形套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可以说自己是既面临着机遇,又面临着挑战,如何权衡其中的利弊才是问题的关键,俗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如果熊掌和鱼不可兼得,那也只好有舍有得了,关键还是韵真这婆娘态度有点暧昧,自己不得不想好一条退路。 不过,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以免将来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让他现在就彻底放弃韵真,心里面有一万个不甘心,总想为今后自己和韵真的关系留点想象的余地。 不过,孟桐以父亲的名义当面抱着韵真亲热让秦笑愚耿耿于怀,一双眼睛斜睨着两个人,直到孟桐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戾气,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韵真的身子,盯着他问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你能做到吗?”。 秦笑愚咬着牙犹豫了好一阵,才似万般不情愿地嘟囔道:“我当然不会害韵真……我现在白天都不敢出门,公安局的人把韵真也盯得很紧,就算我想跟她在一起也不可能,你还担心什么?” 秦笑愚的话无疑已经答应了孟桐的条件,韵真好像有点不信似地盯着他,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一看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就知道这家伙是被逼无奈才这么说的,心里面还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呢,不用说,这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而孟桐老奸巨猾,怎么能看不透秦笑愚的缓兵之计,不过,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只要这小子暂时离开韵真,接下来就有办法彻底拆散他们。 不过,他对自己的一心要拆散这对年轻人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表面上好像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实际上,在潜意识中,这个时候他反对任何男人接近韵真,虽然在得知韵真是自己的女儿之后,那股狂热的欲念有所收敛,可心理上的暧昧却一直没法彻底放下来。 “这样就很好嘛,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不能感情用事,就算不为韵真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嘛,不过,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出尔反尔才好……” 秦笑愚此刻已经对孟桐厌恶的像一只苍蝇,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省委一把手看待,盯着他冷冰冰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耍什么花招,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通缉犯的话,你将失去一个女儿,而不是得到一个……我,你总有一天也有需要我的时候……” 秦笑愚的威胁不仅是孟桐,就连韵真都感到吃惊,不过,她心里明白,男人最后这句话好像是专门冲自己来的,如果孟桐不能让他清白,他很可能会来个鱼死网破。 孟桐板着脸正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只见孟欣一头闯了进来,显然,她在门口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内容,没等孟桐开口,就大声斥责道: “你这个混蛋,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竟然还赖上了,难道我们家欠你的?我告诉你,收起你那副流氓相,这一套在这里没有用,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出了这个屋子……” 其实孟欣进门的时候,秦笑愚的余光就瞥见了门口人影一闪,显然孟欣已经把安全人员叫上来了,只是没有孟桐的允许不敢擅自做主,让他们在门口时刻戒备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这婆娘比他老子还要狠毒。 不过,他马上就冷静下来,嘿嘿冷笑一声道:“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有打算出去呢……老子早就撒尿照过自己了,当初答应做卧底的时候,就已经是你孟家的克星了,有本事你把门外面的人叫进来,看看最后谁从这间屋子横着出去……” 说着话,朝着孟桐靠近了一点,那意思很明白,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对老头下手。 韵真刚才被孟欣偷偷在酒里面下药,差点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心里那股怨恨还没有散去,她一看秦笑愚的神情,就知道孟欣肯定又在搞什么鬼,忍不住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站在她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看见站在门边的两个男人,于是冲孟欣气愤地说道:“你想干什么?让他们出去……难道你还不嫌乱吗?”。 孟欣跺跺脚,大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任他撒野?还有王法没有,我就不信他能翻天……” 说完瞟了孟桐一眼,见他微微闭着眼睛并没有出声,一时就更来劲了,竟然冲韵真说道:“没想到你还没有进孟家的门,就把我们家闹得鸡犬不宁…… 即便你是我爸的女儿,他算什么东西,竟然差点杀了我爸,你还在替他?你这是什么用心?我今天就要把他扭送公安局,他本来就是一个通缉犯……” 秦笑愚心情沮丧,原本并不想再惹事,没想到孟欣每一句话都带着羞辱的味道,连韵真也捎带上了,再看看孟桐,好像故意装糊涂,闭着眼睛也不阻止女儿,任由她一位辱骂,就像是在有意纵容似的,一时牛脾气又犯了,冷笑一声道: “就凭你也配说王法?你们家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去问问你的后妈,那个人妖是怎么回事?” 秦笑愚话音未落,只见孟桐猛地睁开眼睛,紧盯着秦笑愚厉声喝道:“混蛋,一派胡言乱语,你难道不要命了?” 孟欣吓了一跳,还以为父亲是在骂自己呢,忍不住浑身一颤,可随即就明白这话是冲着秦笑愚来的,马上跳着脚嚷道:“反了反了……你们还在那里等什么?” 孟欣话音刚落,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冲了进来,向着秦笑愚扑,一个来抓他的手臂,另一个来揪他的头发,那架势好像轻而易举就能把对制服似的。 秦笑愚虽然有所准备,可并没有用孟桐做人质,而是身子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抬起腿照着先靠近的那个男人的面门就是一脚,踢得他的身子朝着门口飞了出去。 第二个男人的手刚刚伸到他的面前,就被他一把拿住了手腕,反向用力一压,只听男人惨叫一声,手腕竟然生生压折,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个被踢到在地的男人已经爬起身来,似乎已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只手就朝着腋下模去,秦笑愚估计孟桐这种级别的警卫肯定持有枪械,哪能容他拔出枪来。 他伸手抓起孟桐面前的烟灰缸,甩手就朝着那人砸,随即身子也跟着扑了,随着一声惨呼,烟灰缸正中男人的额头,就在他站立不稳的瞬间,一把手枪已经到了秦笑愚的手里。 整个经过不到一分钟,两个壮汉只有躺在地上申吟的份,看的孟桐韵真孟欣三个人目瞪口呆。 虽然孟桐长期身处高位,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本领,可此刻也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盯着秦笑愚手里的那把手枪浑身直打哆嗦,生怕他一冲动闹出人命,颤声说道:“冷静冷静……有话慢慢说……”随即瞪着孟欣喝道:“谁让你带他们上来的……” 孟欣惊魂未定,再也不敢张狂,怯生生地说道:“我怕他……撒野……想让他们把他打发走……” 秦笑愚刚才的搏击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低头一看,一条胳膊已经肿了起来,要不及时处理,说不定会得破伤风呢,人的牙齿的毒性比狗都厉害。 既然已经翻脸,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看韵真那样子,好像当着自己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似的,干脆就让他们父女慢慢商量去,她如果真的变了心,强迫也没有用。 何况,说不定她的心根本就没有在自己身上,之所以跟自己虚与蛇尾,无非是为了那笔钱而已,现在她找到了孟桐这个大靠山,也不怕自己的威胁了,说不定还会黑自己一把呢。 哼,你不仁我不义,你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暂且先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如果一定要跟自己分手的话,也没有必要低三下四去求她,但是那笔钱必须一分不少的吐出来,既然没有了情分,何必要跟她合作呢,不如拿着钱和吴媛媛躲得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静,否则跟她待在一个城市里可能也永远也不会安宁。 想到这里,秦笑愚把手枪往腰里一插,一脚踢翻了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盯着韵真冷冷说道:“你们谈吧,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不管你们商量什么,我的事情不容你们做交易,你究竟什么意思,现在给一句话,我马上就离开……” 韵真张张嘴,一张脸胀得通红,心里不禁一阵恼怒,心想,这个混蛋威胁自己已经成习惯了,动不动就想逼迫自己就范,就算是他的,也没有权力这么对待自己,何况当着孟桐和孟欣的面,就算想说句软化也开不了口啊,哼,不能处处让着他,否则将来更加无法无天呢。 “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给你一句什么话?”韵真也冷下脸来问道。 秦笑愚一愣,心想,好啊,这下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看来她早就打算跟自己分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攀上高枝了,怎么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你说什么意思?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认亲爹的……”秦笑愚尽管有了思想准备,但意识到韵真有可能真的跟自己分手时,心里面就狂躁起来,眼睛都红了,逼近韵真一步,恶狠狠地说道。 韵真一看,还真有点害怕,忍不住退后一步,不过,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秦笑愚起冲突,只得缓和了语气说道:“笑愚,我们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不能只图眼前痛快,必须多想想将来,要不,你先回去,我们稍后再好好谈谈……” 秦笑愚终究对韵真狠不起心来,何况她说的也没错,在这个地方,当着孟桐父女的面谈论自己和她的关系也确实不合适,只是心里面就像吃了一只苍蝇堵得慌,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不过,当他看见韵真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哀求的神情的时候,只好忍住了,死死盯着她看了一阵,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韵真本想追出去跟他说点什么,可一扭头见孟桐正看着她,于是只好站在那里没动,房间里一阵沉默,好半天,只见孟桐一下瘫在沙发上,筋疲力尽地说道:“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迟早会毁了你……” 孟欣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简直就是一个无赖,难道有点力气就了不起啊……爸,要不要给公安局打……” 孟桐这一次没有训斥女儿,想了一阵才摆摆手说道:“让他去吧,他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韵真一听,吃惊地盯着孟桐问道:“你……你刚才不是说要帮他……恢复自由吗……” 孟桐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只是说会考虑这个问题……韵真,你就别天真了,我一个省委领导怎么管得了这么多,再说,公安局的通缉犯难道我说一句话就能让他逍遥法外? 韵真,既然我们父女相认,你就必须重新考虑你的生活,咱们这个家庭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种人别说跟他交往了,就算认识都不行,我看,你就不要跟他有什么藕断丝连了,如果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我自然会替你做主,你不用害怕他,今天不过是让他钻了一个空子而已……” 韵真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尽管觉得孟桐有点出尔反尔,可说的话却也无法反驳,冷静想想,自己和秦笑愚的关系确实不正常,但是心里面却总有点不忍割舍的意味,以至于矛盾的让她有点心痛。 不过,她从孟桐的话里听出来,他好像已经意识到秦笑愚手里掌握着自己的什么把柄,要不要把那笔钱的事情告诉他呢,这倒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秦笑愚的威胁问题,而是来自方方面面的威胁。 这笔钱的存在并不是只有秦笑愚一个人知道,首先吴世兵和刘蔓冬就可以证明这笔钱的存在,而龚汉文、欧阳龙、丁朝辉,都听到过这笔钱的风声,南琴为这笔钱丢掉了性命,秦笑愚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跟这笔钱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早晚有人会翻出陈年旧账,连刘蔓冬都能猜到那笔钱在自己手里,别人难道就猜不到?秦笑愚如果有个好歹,自己马上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作为一个银行的行长,罪名有多大连律师都不用去咨询。 276. 团圆饭 “姐,你还犹豫什么?这种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当初你不是劝我离开王子同吗?怎么轮到自己就犯糊涂了呢?难道你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孟欣的话听起来好像已经接受这个同父异母的了,不过心里面却另有打算。 韵真犹豫了半天,觉得这件事还是先跟母亲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说实话,虽然她已经跟孟桐父女相认,但还是缺乏必要的信任,她甚至担心,当孟桐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一大笔钱的时候,说不定就像觊觎自己的身体一样心动不已呢。 就像刚才秦笑愚说的那样,一个诚实的人是不可能当上省委一把手的,他刚和自己相认,不但没怎么表现出做父亲的温情,反而马上插手干涉自己跟秦笑愚的事情,表面上看是在为自己着想,可细细推敲起来,他的父女之情并不一定这么纯洁,同样的道理,他如果知道自己手握巨资的时候,怎么能不插手干涉呢? “韵真,有什么话就说嘛……怎么,你现在还不把我当父亲吗?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孟桐见韵真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 “我妈妈怎么还不来……等她来了我们在详细谈吧……”韵真找了一个借口,留下了缓冲余地,她想看看母亲和孟桐接下来的会面情况再做最后决定,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女人,即便做了孟桐的女人,也不会毫无原则地依附于他,这一点,自己必须向母亲学习,不管是父亲,还是情人,感情归感情,原则归原则,这辈子一定要做一个自由独立的女人。 秦笑愚原本并不是一个没有理性的人,可他天生就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加上对韵真用情很深,所以,当感情没有着落的时候,脑子就开始犯糊涂了,连他自己都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法控制情绪呢,如果韵真打定主意要分手,难道自己真的要闹个鸡犬不宁? 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尽管现在有刘蔓冬这个同盟,可是,眼下刘蔓冬已经跟祁红走到了一起,并且一心想向孟桐靠拢,一旦失去了韵真的支持,她的态度就很难说了,毕竟,她这种人很现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目前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等到自己失去了价值或者她跟孟桐达成协议之后,自己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那时候,别说自己想报复韵真,可能在临海市连立足都成问题。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孟桐面前有点意气用事了,不但让孟桐对自己产生了嫌恶,就连韵真都受到了牵连,毫无疑问,自己走后,孟桐父女肯定没有什么好话,如果孟桐说服祁红,两个人联起手来逼迫韵真就范,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多半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秦笑愚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认识到自己一直都把那笔钱当做是一笔感情投资,甚至觉得韵真既然拿了那笔钱,就等于确定了自己跟她的关系。 所以,当韵真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犹豫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痛苦,这么沉不住气,这完全是一个做生意赔光了本钱的商人的心理。 难道自己就不能把韵真看成一个真正的合作伙伴?只要不牵扯到感情,自己永远都是她的股东,根本不存在赔钱的问题。 当然,如果韵真不但不承认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承认自己的股东身份,那么,她这个人也就不值得自己如此纠缠了。 也许,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先把自己跟她的感情放一放,减轻她在孟桐和祁红那里的压力,只要自己能够摆月兑目前的困境,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她连身子都愿意给自己,难道还不能给自己一点时间? 秦笑愚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奇怪的是他一路上竟然没有碰见一个人,一直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才看见有个男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吸烟,看见他下来并没有起身阻拦,只是有点奇怪地盯着他。 秦笑愚已经不想再惹事端了,既然人家不阻拦,他就自顾走出了屋子。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只是变成了毛毛细雨,一倒车灯从不远处照射过来,不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门口,前面座位上下来一个男人,手里撑开一把雨伞,然后拉开后车门,就看见祁红从里面钻了出来。 秦笑愚一见祁红,不知为什么,好像心中有愧似的,本能地想躲避,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自从那次祁红帮他在派出所找了工作之后,虽然两个人也没有怎么见面,可他对这个女人却有种油然而生的敬意。 尤其是那次刘定邦去世,祁红还亲自打来让她去帮忙,这让孤儿出生的他倍感亲切,尽管和韵真八字还没有一撇,可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女人几乎已经和自己记忆模糊的母亲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了。 “伯母……”秦笑愚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叫了一声。 “笑愚?你……你怎么在这里……”祁红显然大吃一惊,她当然知道秦笑愚目前的身份,并且也知道他和女儿之间的纠葛,起码,她已经知道女儿胆大包天从秦笑愚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这个时候,秦笑愚突然在这里现身,怎么能不令她震惊?更何况,这栋屋子里可是住着省委一把手呢。 秦笑愚见祁红一脸震惊的模样,马上就明白,孟欣只是按照孟桐的吩咐把她接来,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则还一点都不知情,一瞬间,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自己已经得罪了孟桐,为什么就不能在祁红面前先告他一状呢,就算她是孟桐的女人,也不见得会对孟桐的丑恶行径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秦笑愚走上前去,搀扶着祁红的手臂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伯母,我今天是偷偷跟着韵真来的…… 没想到,孟桐父女居然把她骗到这里来,然后在酒里下药……要不是我来的及时,韵真几乎就……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韵真是他的女儿了,所以才把叫人把你接来……” 祁红一听,脑袋一阵眩晕,要不是秦笑愚搀扶住,几乎要跌倒在地,不过,她马上就镇定下来,并没有对这件事做什么评论,而是问道:“你怎么出来的……他没有为难你?” 秦笑愚冷笑道:“谁拦得住啊……” 祁红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扭头看看站在那里等着她的男人,几乎把嘴凑到秦笑愚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回去之后,把你家里的事情写一份材料……就是你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准备帮你想想办法……” 说完,在没有看秦笑愚一眼,转身跟着那个男人走进了别墅,秦笑愚站在雨里,目送着祁红的背影,忍不住热泪盈眶,只觉得自己跟这个女人无情无辜,可却总是帮自己的忙,甚至赢得了她的信任,这一点可是连韵真也没法相比啊。 由于从秦笑愚那里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祁红心里有了思想准备,当她看见韵真坐在孟桐的书房里的时候,脸上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倒是韵真有点不好意思,嘴里叫了一声妈,然后就过来拉着她的手臂,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似的。 “韵真?怎么你也在这里啊,我知道你和小欣交上了,没事可不要打扰孟书记……”祁红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仔细地看着女儿,甚至都没有看孟桐一眼。 反倒是孟桐站起身来,笑道:“打扰什么?我本来就在休假,韵真是孟欣请来玩的……”说着,冲女儿说道:“欣儿,你去看看,饭菜准备好没有,你祁阿姨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孟欣和祁红原本很熟,以前碰见总是叫声阿姨,可现在知道了韵真的身份之后,明显就有点敌意,看见祁红进来,连招呼都没有打,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不屑的神情,听了父亲的话,明白他是故意要把她打发走,心里面很不舒服,只是不敢抗拒父亲的旨意,只好怏怏地出门去了。 “小红,你瞒得我好苦啊……”孟欣刚刚关上房门,孟桐就走过来,当着韵真的面,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一双眼睛神情地盯着她。 祁红见孟桐不但叫自己的小名,还当着女儿的面拉自己的手,一张脸就红了,有点扭捏地挪挪**,好像要跟男人保持点距离。 “我瞒你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感慨?”祁红故意装糊涂道。 孟桐对祁红的那股劲从认识她那天起就没有消退过,祁红往旁边移,他就跟着靠过来,也不管女人面子薄,只管抓住她一只手,感叹道:“没想到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都不肯告诉我……今天要不是韵真自己说出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啊……” 祁红晕着脸再次抽出了被孟桐握着的手,忍不住瞥了女儿一眼,只见她也红着脸,一双眼睛躲闪着,分明是对孟桐的举动很不习惯,要不是连父女关系都已经公开,祁红非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我为什么瞒你,难道你还不清楚?都怪我不该让韵真知道这件事……其实你也不用为难,如果觉得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就不用勉强认下这个女儿,反正这么多年都了,我们母女也不想改变什么……”祁红低垂着眼帘幽怨地低声道。 祁红的话无异于明确了韵真的身世,不过,她好像对父女相认并不热情,似乎还有什么担忧,孟桐一听,反而着急了,紧握着祁红一只软绵绵的手,严肃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照顾不了,这个省委一把手也就不用当了……当然,我们的关系确实见不得光,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一来,我一直都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希望有一天,我们两个能够走到阳光下……今天知道韵真竟然是我的亲生女儿之后,我这个愿望更加强烈了,也许,我是该为自己的幸福考虑考虑了……” 祁红听了孟桐的话,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似乎有点不信似地问道:“走到阳光下?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 孟桐扭头看看韵真,只见她一双美目正盯着自己,心中顿时就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感情的洪流激荡不已,松开了祁红的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激动地踱了几圈,这才盯着祁红毅然说道:“不错,我想跟你结婚……我希望下半辈子能跟自己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不愿意?” 祁红一张脸瞬间就憋的通红,眼神中竟似有点点泪光,而站在一边的韵真吃惊张着小嘴,一会儿看看孟桐,一会儿又看看母亲,一颗心突突乱跳,那感觉就像是孟桐要娶她似的。 “你疯了……真是老不正经……别挡着女儿的面满嘴跑火车……”祁红早就认为自己已经是古井不波了,可当孟桐说出要娶她,并声称自己是他的爱人的时候,神情扭捏,竟有点羞羞答答的韵味,不过,看着孟桐的眼神却充满了娇嗔。 孟桐快速走过来,一**坐在祁红的身边,就像是韵真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竟然伸手揽住了祁红腰,一张嘴几乎拱到了她的脸上,低声道: “我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跟你开过玩笑……自从我们第一次……我就知道这辈子已经被你这个狐狸精彻底迷住了,只是当年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所以听任你跟刘定邦同床异梦了这么多年,要是你早告诉我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说什么也要……” 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哽咽起来,隐忍了好一阵,才继续感慨道:“俗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我这场几十年的感情马拉松也应该有个终点了,就算我不能给你一个交代,起码也要给韵真一个交代,再说,我有了韵真这么一个好女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祁红一颗平静的心彻底被孟桐给搅乱了,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当年在临海县那个单身宿舍发生的一切,那是一个令她脸红心跳的夜晚,似乎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个结局,可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她竟有点不知所措,甚至觉得很不真实。 不过,祁红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春心荡漾的少妇了,几十年的官场历练,让她养成了用理性审视感情的习惯,甚至能够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即便现在被孟桐激发出来,也不会让她冲动的不顾一切。 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孟桐缓缓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你们父女相认,不是我们两个……你要是有心,就在女儿身上多用点心思吧,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另外,难道你就不考虑自己的身份了?别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算是韵真,你也不可能公开对外宣布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吧,我看呐……既然你们父女已经相认了,今后少不了要一起露面,不行的话,对外面你就说韵真是你的干女儿算了……” 祁红的理智虽然占了上风,可男人的话毕竟还是让她芳心喜悦,尽管表面上她好像拒绝了孟桐的建议,说出来的话却柔声细语,不仅软绵绵而且粘糊糊的,听得韵真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充满了女性的模样。 既然连韵真都发现了祁红的娇媚,孟桐怎么会没有感觉,要不是当着女儿的面,此刻他可能已经把祁红按在沙发上了,刚才虽然受到了秦笑愚的惊吓,可被韵真勾起的那股火还没有彻底熄灭呢。 “红……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只要是我下了决心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不过,你可要先给我一个准信,可不能让我瞎忙活……”孟桐在祁红腰上的那只手不经意地轻轻揉弄着丰腴的滑腻。 祁红似乎有点好奇起来,低声道:“你让我给你什么准信?” 孟桐轻笑一声,瞥了一眼韵真,把嘴几乎凑到祁红的耳边低声道:“答应嫁给我啊……这样韵真就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女儿了……” 祁红的脸又红了,低着头扭捏了一阵,抬起头来盯着男人娇嗔道:“亏你还是个省委一把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向人家……求婚……哼,你们父女的事情我不管,可别把咱们的事情扯到一起……” 孟桐见祁红扭扭捏捏的样子,心中一动,禁不住有点心跳气喘,不过,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红,我可不跟你开玩笑……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我只等你一句话……” 祁红这才对孟桐的话认真起来,也顾不上韵真在面前,急忙道:“桐,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我愿意……那她呢……难道你现在还经得起离婚的折腾?” 孟桐松开了祁红,拿出一支烟点上,默默地抽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说道:“我们早晚有一天会翻脸,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离婚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韵真此刻心中忽上忽下的,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心事,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她就能看出孟桐对母亲的感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心想,要是母亲真的能跟他结婚,那倒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也正是自己希望而又不敢想的事情。 祁红乍一听孟桐的话,忍不住大吃一惊,瞥了韵真一眼,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于是压低声音问道:“除了离婚……你还能有什么选择?难道你……” 孟桐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了祁红嘴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看看韵真,低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是一直在说服我见刘蔓冬吗?也许现在是该到见她的时候了……” 前一阵,祁红在跟孟桐幽会的时候,偶尔向他透露过刘蔓冬的事情,并且向他转告了刘蔓冬想见面的请求。 不过,她鼓励孟桐见刘蔓冬,更多的还是在替韵真着想,她明白女儿把刘蔓冬带到家里来是出于某种压力,并非心甘情愿,而刘蔓冬来找自己,无非是想见到孟桐,所以,她想快点把刘蔓冬的事情打发掉,以免夜长梦多。 不过,通过跟刘蔓冬的交谈,当她明白了刘蔓冬见孟桐的真实意图的时候,忍不住大吃一惊,那是一个她不敢想象的大胆的计划,尽管她还不了解这个计划的细节,可已经为之心惊肉跳了。 本来,她应该立即把刘蔓冬从家里赶出去,但犹豫再三之后她并没有这么做,这是因为在刘蔓冬的计划中,她看到了一个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不指望能够实现的梦想。 而这个梦想足以让她对刘蔓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就有感性的一面,就有人生无法摆月兑的两个大波。 不过,此刻,当祁红意识到孟桐没有说出来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似乎与刘蔓冬不谋而合的时候,她有点害怕了。 只是,说害怕有点夸张,祁红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背着丈夫跟孟桐偷情了,与其说是害怕,还不如说是对孟桐和自己前途的一种深刻的担忧。 尽管她有梦想,可不愿意为了梦想搞得身败名裂。就算不为自己着想,起码不能毁了女儿啊。 祁红再次看看韵真,意识到这种事情再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了,于是伸手模自己的脸,脸上已经是一片滚烫。 她没想到这把年纪竟然还能激动成这个样子,甚至都搞不明白究竟是孟桐的求婚还是韵真跟他的父女相认让自己兴奋不已。 “韵真……既然你们已经父女相认,你就叫他一声吧……从今以后,除了妈妈,又多了一个关心你的人……”祁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韵真和孟桐都愣住了。 其实,祁红这句话的潜在含义非常微妙,当初她之所以坚决反对韵真去见孟桐,就是因为她已经察觉了男人对女儿存有不轨之心。 可这种话又不能当面说明,作为孟桐的相好,她又不是不知道男人的德性,尽管她不在乎孟桐在外面寻花问柳,可绝对无法容忍他把手伸向自己的女儿,即便女儿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刚才秦笑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了,不用问她也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韵真在在关键时刻迫于无奈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这才让孟桐死了觊觎之心。 不过,韵真虽然已经和他父女相认,但短时间内不可能建立起多深的父女之情,眼下的父女关系也就是一种象征。 女儿在他的眼里做为女人的因素仍然占有很大的比重,也许韵真的一声“爸爸”会加深他的罪恶感,让他从内心深处接受眼前这个诱人的女人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他死心。 祁红这么一说,韵真反倒有点开不了口,并且忍不住就想起了刘定邦,尽管后来她对刘定邦充满了怨恨,可毕竟对她有养育之恩,心理上的父亲角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调整的过来? 好在刘定邦已经死了,心里的内疚也就减少了许多,加上亲眼目睹了孟桐对母亲的温柔体贴,再考虑到自己是他们爱情的产物的时候,心里就涌起一股感情的潮水,忍不住瞥了一眼孟桐,见他正一脸期盼地盯着自己,于是就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爸……” 孟桐刚才已经为了这声“爸”激动过一次,这一次是当着祁红的面的叫的,把感觉更加不同,本想站起身来去抱抱韵真,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故作轻松地朝祁红笑道:“你看韵真还有点害羞呢……不要勉强她,给她点时间慢慢适应吧……” 说着沉吟了一下,脸色就阴沉下来,继续说道:“不过,关于秦笑愚的事情我不得不多说几句,你了解这个年轻人吧……刚才在你来之前,我一直都在跟韵真谈论这件事…… 你不知道,这个人身上背着重案,可他竟然胆大包天跟踪韵真到这里,显然,他是被我们女儿的美色所诱惑……这就叫色胆包天……我刚才已经问过韵真了,没想到他们以前竟然是恋人,并且到现在还有点纠缠不清,我简直感到吃惊,你怎么能让女儿允许跟这种人来往呢?” 孟桐说到最后口气竟然严厉起来,好像有点责怪祁红没有管好或者教育好女儿似的,不过,当他注意到祁红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的时候,马上就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 “当然,韵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干涉,但是,我们要替她的将来考虑……我们可以有一个平平淡淡的,但绝对不能让女儿跟一个罪犯来往…… 我刚才已经问过韵真了,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小流氓的手里,韵真也不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做为她的母亲,不应该对女儿的男一无所知吧……” 祁红微微感到诧异,没想到孟桐对秦笑愚的事情这么重视,以至于在刚刚体验到天伦之乐的时候,好像就急迫地想解决秦笑愚的事情。 其实,祁红心理非常清楚韵真有什么”把柄“落在秦笑愚的手里,岂止是把柄,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后两个人何去何从,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有一个好主意。她韵真对怎么处理自己跟秦笑愚的关系也矛盾重重,毕竟女儿还不是那种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否则在秦笑愚变成罪犯之后就不会跟他藕断丝连了。 不过,祁红是个非常独立的女性,即便做为孟桐的女人,也从来没有迷失过自己,甚至在很多时候,她的意见还能够影响孟桐的决策,这也是孟桐这么多年都对她恋恋不舍的原因。所以,在女儿跟秦笑愚的这件事情上她并不想轻易表态,起码在模透孟桐的意图之前不准备轻易下结论。 “什么把柄不把柄的……韵真跟他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有这么严重吗?自从秦笑愚成为通缉犯之后,韵真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见面了,我真奇怪,他今天怎么会跟踪韵真跑到这里来呢?” 孟桐想起刚才在游泳池里的一幕,忍不住老脸一红,生怕祁红再追究下去,赶忙掩饰性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他对韵真一直没有死心,不过,问题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他以前是龚汉文安插的一个卧底,我就是他调查的一个重要目标。 虽然龚汉文已经让我弄走了,可不排除继续有人利用他调查我的可能性,他今天跟着韵真偷偷模到这里来绝非偶然,也许他是想通过韵真来接近我呢,这个人很危险,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否则有可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祁红感到微微吃惊,按道理来说,像秦笑愚这样的人,不要说单枪匹马,就是有十个秦笑愚,也不会让一个省委一把手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让他如此忌讳,真搞不清楚他是担心秦笑愚发现了他的把柄还是担心他掌握了韵真的把柄,也许,这不过是一个充满醋意的父亲冠冕堂皇的措辞而已。 祁红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累不累……如果你亲自出面过问秦笑愚的事情,反倒让别人生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最终怎么样不是有公安局吗?至于韵真,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们的女儿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男?” 说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不是要见刘蔓冬吗?你倒是可以跟她谈谈秦笑愚的事情,我觉得他们的关系现在不一般呢。” 孟桐对祁红的意见向来言听计从,这一次也不例外,忽然意识到自己厌恶秦笑愚的根本原因见不得光,总不能告诉别人那家伙是自己的情敌吧。 不过,祁红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他的警惕,如果刘蔓冬跟秦笑愚真的有什么关系,那自己反倒不好把他往死里整了,自己现在要依靠刘蔓冬对付刘幼霜,打狗要看主人面,如何处置秦笑愚,起码要问问她的意见,谁知道那个小流氓究竟还有什么背景。 想到这里,孟桐故意做出一副气馁的样子自嘲道:“你看看,其实省委一把手有时候也很无奈,连自己女儿的男都管不了……也罢,我们先不说他了,不过……韵真,从今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跟他见面了,如果这件事让外人知道,我这个书记的脸就……” 韵真不想破坏了父女相认的气氛,加上母亲在面前,自己如果再较劲,反而会让她尴尬,于是赶紧说道:“爸,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会不分轻重呢……” 孟桐这才笑道:“这就好……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肚子都饿了吧……今天咱们吃顿团圆饭,你们母女今晚都别回去了,难得我今天晚上清静,等吃完了饭,咱们好好聊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祁红一眼。 祁红怎么能不明白男人那一眼的含义,自然明白今天晚上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不过,刚才孟桐口口声声要娶她做妻子,虽然还只是一个口头承诺,可已经让她的心波澜起伏,身子也变得多情起来。 男人那暧昧的一眼,竟然让她心动不已,要不是当着女儿的面,她连饭都不想吃了,只要男人再来动手动脚,干脆就软在他的怀里算了。 这个暂时组成的家庭的这场团圆饭吃的并不是很融洽,尽管孟桐显得很随意,不时还来上几句幽默话,可只换来几声客气的迎合,祁红和孟桐之间原本并没有隔阂,可当着女儿的面总是有点放不开。 而韵真虽然因为自身的素质应付自如,可毕竟刚刚父女相认,根本谈不上什么情亲,甚至对自己的生身父亲有种无法消除的陌生感,和吃东西都显得很拘谨,再加上孟欣一直板着一张脸,使桌子上的气氛总是活跃不起来。 孟桐明白孟欣此刻的心情,毕竟她的母亲还活在世上,自己公开跟祁红母女亲热,自然让她心里不平衡。 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他明白张红兵基本上已经算是个隐形人了,今后也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而刘幼霜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女儿看在眼里。 所以,他有意让孟欣和韵真亲近,将来自己一旦和祁红重组家庭,女儿自然也会得到祁红母女的关照,他祁红的肚量,接受张红兵的女儿应该不成问题。 “欣儿,我看你闷闷不乐的,难道不想今后有个关照你?你不是经常说要是有个弟弟就不寂寞了吗,现在有了个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孟桐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所以跟她就直来直去,希望在今天的饭桌上能把自己的想把表达清楚。 孟欣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瞥了一眼韵真说道:“谁不高兴了,人家不过是还有点不习惯……再说……” “再说什么?”孟桐问道。 孟欣扭捏了半天才低着头哼哼道:“人家担心嘛……” 祁红似乎理解孟桐的心思,拿起筷子给孟欣夹了点菜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笑道:“小欣,你担心什么?难道担心韵真会欺负你?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收拾她……” 孟欣隐忍了一阵,瞟了父亲一眼,幽幽说道:“人家自然比不上…………就怕爸爸今后再也不疼我了……” 孟桐一听,笑道:“瞧你那点眼,只要你乖乖听话,爸爸怎么会不疼你呢?你跟祁阿姨一直很亲热,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了,我看啊,你干脆就任祁阿姨做干妈算了……” 祁红和韵真听了这话都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孟桐还有这个意思,不过,祁红随即就明白过来,男人的这个安排显然含有深意,甚至有点把孟欣托付给自己的意思。 只是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孟桐的这个女儿,注意到她对韵真好像有点排斥的情绪,表面上看是怕失去父亲的宠爱,可实际上却暗藏着利益之争。 很显然,孟欣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才能比不上韵真,将来在家庭中失去应有的地位。当然,这种心情倒也不难理解,祁红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如果当了孟欣的干妈,将来很难协调自己女儿和她之间的矛盾。 不过,她也不想违逆孟桐的心意,毕竟他的这种安排也属于人之常情,自己如果断然拒绝,反而会伤了他的心,一切还要看孟欣自己的意愿。 所以,祁红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盯着孟欣就是不,希望让她主动表明自己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孟桐也就不好勉强了。 “怎么?欣儿,难道你不愿意?”孟桐见女儿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韵真见孟桐脸上的笑意没有了,赶忙笑道:“小欣,你是不是担心你妈妈不高兴啊……你也不必急于决定,可以先回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孟桐哼了一声说道:“你母亲已经吃斋念佛了,怎么还会管这种事,不必征求她的意见了……再说,她对你祁阿姨一向都很尊重,有她做你的干妈,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孟欣实际上也是个聪敏人,她明白自己根本就无法阻止父亲和祁红一家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犹豫不决,不仅父亲不高兴,就连韵真也会跟自己疏远,既然无法改变现实,那只好学着去适应它了。 想到这里,孟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有点不自然地说道:“干妈,今后还要请你多关照啊……” 281. 姜是老的辣 一瞬间,秦笑愚再次想起了冶铁民,不再把他当成一个莽汉了,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他,起码人家还敢于用生命讨回公道,而自己则东躲西藏,整天躲在阴暗的角落想入非非,别人都把自己卖掉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算钱呢。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许今天这个场面是命中注定的,正好给了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孟桐这样的人物,今后可不容易见到啊,何况,祁红这种迷人模样,难道还会出现第二次吗? 想到这里,秦笑愚在祁红的一声惊呼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下面,一双发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祁红,沙哑着嗓子说道:“好吧,就让他再快活一阵……我们也别闲着……” 祁红嘴里呜呜咽咽也的低唤着,她不敢大声叫,生怕惊动了另一个卧室的孟桐,甚至心里有点着急,盼着男人的行动能够快一点,根据她的估算,刘蔓冬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办完事了,正在谈话,要不了多久孟桐就要出来了,必须在他们出来之前搞定这头小牛犊。 “笑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终于,秦笑愚的嘴离开了,祁红趁着这个间隙,赶紧低声问道。 “我知道……你可以喊叫……让他们来救你吧……”秦笑愚也不笨,他基本上已经断定祁红不敢呼叫。 “笑愚……不行……”祁红胀红着脸,脑袋左右摇摆,这可能是她直到现在唯一抗拒的表现。 不过,她本可以说出女儿的名字,让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仿佛担心自己一说出女儿的名字,男人就会受惊似的。 “笑愚……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祁红抬起头来,顺着秦笑愚的目光看下去,她看见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祁红感觉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因为,她感觉到秦笑愚已经冲动的很厉害,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自己就有假戏真做的嫌疑了。“不要啊……你会后悔的……” 秦笑愚把脑袋枕在祁红的肩膀上,脸侧在一边,这个时候他不敢和她对视,毕竟他还是有点心怯。 “你这个畜生……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女儿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下流胚……”忽然秦笑愚耳边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冰冷,起初,秦笑愚还以为来了第三者,可声音就在耳边,当他明白这个冰冷的声音来自祁红的时候,几乎不敢这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紧接着,他感到自己脑袋上顶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枪。 秦笑愚对枪真是太熟悉了,不用看,就知道祁红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随即就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忌,在还没有报仇之前就已经被祁红缴械了。 秦笑愚僵在祁红的身上不动了,并且闭上了眼睛,他好像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的策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多半是没命了,这个时候,祁红如果一枪把自己崩了,死的不过是一个潜入房间行凶的通缉犯而已。 尽管秦笑愚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里准备,可并不想这样死在祁红的身上,一方面是自己的心愿未了,另一方面,这么死是不是也太冤枉了。 “你开枪吧……保险打开没有……”秦笑愚似乎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他身怀绝技,可在两个人互相搂抱的情况下,被近距离用枪抵住了脑袋,别说反抗了,就是乱动一下都有危险,因为,枪是容易走火的玩意,就算祁红没有杀人之心,可也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过大而死枪口下面,他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你以为老太婆就没有见识过这玩意?我学会开枪的时候,你还穿着**呢……给我滚下去……” 祁红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沾沾自喜的味道,也不再冷冰冰了,这让秦笑愚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气息,紧绷的神经好像忽然就松弛下来,只觉得女人不过是在和自己做着一个有趣的游戏,脑袋上的枪口不过是游戏的一个情节而已。 “我不想活了……你开枪啊……”秦笑愚嘴里嘟囔一声,**故意朝着前面用力一撞。 “啊……你这个……小混蛋啊……”祁红嘴里惊呼着,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一下就把秦笑愚从身上推了下去。 秦笑愚刚才近似无赖的行为,虽然没有最终闯入月复地,可也算是给自己的小兄弟有个交代了,。 祁红刚才只顾得意了,她不秦笑愚在脑袋上被顶着枪口的情况下还敢造次,所以不由自主地稍稍松开了双腿,没想到男人居然有在枪口下最后一搏的勇气,竟然在最后关键时刻被他冲破了门户,那一阵胀痛,刺激的她身子竟然反弹起来,心里面却一阵茫然,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 秦笑愚仰面倒在床上,嘴里呼哧呼哧直喘,也不管肚皮上高高竖着旗杆,一双眼睛只顾盯着自己刚才被自己突破的地方,终于,他见识了祁红这种年纪的女人那让他有点震惊的门户,这和他的想象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要多。 祁红也只是瞬间的茫然,随即马上就清醒过来,一缩腿坐了起来,浑身颤抖不已,一张脸红的就像是秋日的晚霞,眼睛里面竟然隐含着泪光,手一软,那把手枪就丢在了枕头上,哆嗦着嘴唇,颤巍巍地哀叹道:“笑愚……你这个混蛋啊……你让我怎么见韵真啊……”说完,一头扑倒在枕头上,竟然哀哀凄凄地哭起来。 对于秦笑愚来说,祁红可以骂他,可以扇他耳光,甚至可以向他开枪,但就是不能哭泣,因为他无法承受一个贵妇在自己面前哭的哀哀凄凄。 如果换做吴媛媛或者韵真,他可以抱着他们抚慰一番,可面对祁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尴尬,马上坐起身来,提上裤子,紧接着一伸手就把手枪抓过来塞进了口袋,然后一抬腿跳到地上,看看仍然趴在那里嘤嘤哭泣的女人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声。 要不是呜咽着的祁红,秦笑愚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不过,有一点却很清楚,那就是自己刚才对祁红做的事情已经让他再也不能对韵真有任何幻想了。 他猜测祁红肯定会在韵真面前把自己说成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一想到韵真,他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心里面对自己未来充满了沮丧,甚至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祁红虽然扑在那里呜呜咽咽,可耳朵却一直捕捉着秦笑愚的动静,要不是尚未退却的羞耻感,早就张开眼睛了。 在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她知道秦笑愚已经下床了,心里期待着他开口向自己忏悔,可良久都没有动静,只好悄悄眯着眼睛偷看了一眼,只见男人痴痴呆呆地正朝着门口走去,那样子显然是要离开这里。 这个小混蛋,占了便宜就想溜掉,怎么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啊,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牺牲,不能半途而废,必须要让他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许他自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了,可年轻人记性不好,如果不提醒他几句的话,说不定过几天又会纠缠韵真呢。 “你……你去哪里……”祁红终于忍不住了,坐起身来,胀红着脸问道。 秦笑愚一愣,慢慢转过身来,只见祁红已经坐起身来,眼神复杂的盯着他。从远距离看着祁红的时候,他简直有点不敢,自己刚才竟然想跟她…… 真不明白自己中了什么魔,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被祁红迷惑了,要不然从床底下出来,自己怎么会跟着她来到卧室呢,为什么又会第二次跟她发生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呢,做为一个有阅历的女人,如果她不想主动迁就的话,难道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尽管心里面这么猜测,可并不能确定,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对她用强的时候,她曾经反抗过,只是不太激烈而已。 不管怎么说,自己刚才以强迫的方式几乎要了她的身体,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她是韵真的母亲,就凭这一点,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就算是她有心设套,自己没能扛住,那也算是自己倒霉,反正再也没脸见韵真了。 这样想着,心里面对祁红就有点幽怨,可也仅仅是幽怨,心里面的那股杀气却荡然无存,只觉得心灰意懒,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不过,他还想吓唬一下祁红,故意冷冷地说道:“去哪里?我这就去宰了那老东西……” 祁红一听,嘴里惊呼一声,也顾不上衣衫不整,赤脚跳下了床,朝着秦笑愚冲过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冒险去抱住男人,而是冲到他的前面,脊背靠在门上挡住了他的去路,带着哀求的语气低声道:“笑愚……我都被你这样了……你还有什么气撒不出来,难道你真的想毁了自己吗?”。 秦笑愚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口气,盯着祁红说道:“怎么?难道你就这么在意我?我早就被你们毁掉了……你让开,我干脆就来个一了百了……”说着就伸手来拉扯祁红。 祁红虽然不确定秦笑愚会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可见他一脸悲愤的模样,还是担心他神志不清真的干出什么蠢事,这个时候怎么能放他出去? 见秦笑愚来拉扯自己,明白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一着急只好扑上去紧紧纠缠着他的身子,泣道:“你……你怎么……好……你先杀了我吧……你这个混蛋……刚才真应该一枪打死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你别想出这扇门……” 秦笑愚觉得祁红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不已,心里面忍不住一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只手忍不住就揽着他的腰,带着点邪恶的语气低声道: “你拦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啊……”说完,放在腰上的手滑下去,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就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祁红不自觉地哼哼出来,双手抱紧了秦笑愚的腰,一张脸烧起来不敢和他对视,只好把脑袋藏在他的怀里,泣道:“你……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就会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你别忘了,你可是从你母亲肚子里出来的……我都可以做你娘了……”说完,好像再也没有力气了,一个身子瘫软在男人的怀里战栗不止。 祁红的话就像一根针,一下扎到了秦笑愚的痛处,他一伸手就把祁红推得倒在了地毯上,胀红了脸站在那里,脑子里竟然浮现出母亲模糊的脸,那模样还真和祁红有点相似。 祁红见秦笑愚用力推开了自己,盯着自己眼神也没有了冲动,甚至还有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很显然自己唤醒了他的良知,这个时候应该让他松弛下来,并且让他看到希望,否则,早绝望之中不能让他恢复理智。 想到这里,祁红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娇娇弱弱地哼哼道:“笑愚……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这件事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你血气方刚,一时没能控制自己……我……只要你今后不再这样……我就原谅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想到母亲,秦笑愚脑子清醒多了,其实,在他的心里,父母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虽然他都记不清他们的相貌了,看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如果自己浑浑噩噩,一点出息都没有,怎么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呢? 秦笑愚这个时候反倒不急着走了,反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掏出一支烟,颤抖着手点上了,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低声道: “好吧,你赢了……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的女儿了……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吗? 不过,我必须和那个老王八当面把话说清楚……你们都是大人物,我只是一个屁民,他必须给我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和他拼了……” 祁红一听,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赶忙晕着脸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她明白,最危险的时候已经了,这头笨牛也不傻,听他的话显然是想提点条件,捞点实惠呢。 “笑愚……你有什么要求就对我说吧,你不要跟他谈,你们两个都是火爆性子,见了面不但谈不出什么结果,说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端…… 不过,笑愚,我劝你改改你的火爆脾气,这样下去是要吃亏的……你想想,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和他斗,能有好处吗?”。 祁红见自己提到孟桐身份的时候,秦笑愚脸上有露出愤愤的神情,赶忙打住,紧接着问道:“你希望我们能替你做点什么?我想……你不会缺钱吧……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够办得到,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秦笑愚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祁红嘴里“我们”两个字让他听上去很刺耳,因为这个“我们”自然包括了韵真和孟桐,从此以后自己和韵真不仅是陌路人,基本上是处在一个对立面了,既然这样,对他们也没什么客气的。 “怎么?难道我会图你们的钱?我对钱不感兴趣……严格说起来,你女儿还欠我一大笔钱呢,这笔账我会慢慢跟她算清楚…… 现在对我来说,没有比自由更重要的东西了,他不是省委一把手吗?让他把我的通缉犯头衔去掉,从此之后,我们进水不犯河水…… 你们也不用担心家里的丑事会传出去,只要你们信守承若,我自然会守口如瓶,我甚至可以离开这座城市,让你们眼不见心为净,怎么样,我这个要求不高吧……” 祁红一听,这倒让她有点为难了,她尽管没有在公安机关工作过,可也知道法律上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公安局发出来的通缉令世人皆知,怎么能够凭着那个人的一句话就取消呢? 再说,谁知道公安局的那些指控是不是真的,看这家伙胆大包天的样子,说不定真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且不说别的,就凭他给韵真的那笔钱,就已经足够让公安局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他了,这也是自己对他一忍再忍的重要原因,考虑到韵真的前途,说不得要耐下心来好好打发这个小混蛋呢。 “笑愚,你没有在官场上待过,自然不清楚里面的复杂性,你那个通缉令可不是孟书记发出来的,虽然他官大,可也管不了这些事情。 除非你是被冤枉的,可以通过正当渠道申诉……你也知道,他在官场上也有人在监督,如果他一个省委领导插手你这件事情,马上就会有人那这件事做文章,到时候,不但你的事情解决不了,他也可能惹上麻烦呢……”祁红耐心地说道。 秦笑愚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办法,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要求,答不答应你们自己看着办……” 祁红一看秦笑愚竟然开始耍无赖了,一时也拿他没办法,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不能着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马上解决,这样好了,我答应你想想办法,就算不能马上还你清白,但起码可以在公安局那边想想办法,减轻你的压力……” “哦,你有什么办法?”秦笑愚开始有点兴趣了,他明白,祁红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官场就那么回事,别说是通缉犯,就算关在牢里面的罪犯,只要上面有人关照,也有放出来的一天,何况自己本身就是利益集团斗争的牺牲品。 祁红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并不想对秦笑愚说的太明白。实际上,在得知韵真手里掌握着秦笑愚那笔非法巨资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他落网的一天,女儿必定也会受到牵连,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牵连,有可能把女儿的前途彻底毁掉。 所以,她也不希望秦笑愚被抓住,出于女人的慈悲,她虽然没有想过用极端手段解决秦笑愚,潜意识中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让他恢复自由,而是彻底消失或者销声匿迹,这样,自己的女儿才能一劳永逸地不受打扰,否则,只要他在面前晃悠,心里面总没有彻底踏实的一天。 “也许……我可以找找公安局的熟人……就算你是通缉犯,可也有永远抓不住的通缉犯,如果,他们对抓你不热心的话,你的压力不就减轻了吗?”。祁红谨慎地说道。 秦笑愚好像对祁红的所谓减轻压力的办法并不感兴趣,他甚至觉得她明显有敷衍自己的意思,甚至怀疑她或者韵真可能有永远让自己带着这个紧箍咒的意思。 这一次,祁红的意图被秦笑愚猜中了,实际上,她很清楚,就凭自己的地位和做为孟桐相好的影响力,完全可以通过关系阻挠公安局对秦笑愚的追捕,甚至也不排除可以替他平反。 但是,考虑到他和女儿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没有把握控制局势之前,她还不想轻易把他通缉犯的身份去掉。 实际上,根据她的猜测,也许当初丁朝辉之所以把他变成一个通缉犯,可能也有这一层的考虑,目的还是想把他变成一个黑户,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惶惶不可终日,这样一来,他的危险性就基本上不存在了。 眼下,他就像一头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尽管可以苟延馋喘,但却无法为所欲为,何去何从都必须听从握着缰绳的主人的话,直到条件成熟的时候,再对他的生死做最后的判决。 秦笑愚本性还是以善为主,尽管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可还是没有看破红尘,他对祁红这种德高望重的人基本上还是比较信任的,要不是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基本上把女人当做完美的典范。 所以,尽管他隐隐猜到了祁红的意图,可心里面并不肯定,在他想来,这种阴谋也只有孟桐刘蔓冬可以做得出来,祁红即便有这个意思,说不定也是孟桐的授意。 不过,他现在特别渴望自由,既然不能马上恢复自己的自由,只能退而求其次,如果公安局放松了对自己的追捕,起码可以让自己喘口气,总比每天**后面跟着一帮警察好所了。 何况,眼下手头要办的事情太多,只要警察不追的这么紧,倒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处理一下自己和韵真之间的纠葛。 还是刘蔓冬说得对,求人是靠不住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不管祁红愿不愿意帮自己,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韵真绝对不希望自己现在落入公安局的手中,这就是刘蔓冬说的要找到双方的共同点,然后利用这一点慢慢跟他们讨价还价,机会还必须要自己来创造,等着孟桐发善心,无异于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祁红见秦笑愚只顾一口接一口抽烟,脸上犹豫不定,心想,这个小混蛋有时候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可却异常的敏感,他该不会看破了自己的用意吧。 也许他不自己能够让公安局的人停止追捕他,干脆就给他透个底,要不然,他一直逍遥法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呢,如果不给他透个底,连自己的人情都落不下呢。 “笑愚,你一直没被公安局抓住,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啊……”祁红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 秦笑愚一愣,随即嘟囔道:“公安局那些酒囊饭袋我还看不在眼里……想抓我没这么容易……” 祁红忽然咯咯一阵低笑,随即嗔道:“你呀,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在暗中帮忙,你哪能这么舒服,别说丁朝辉,就是岳建东也早就抓你归案了,你应该记得那次全城大搜捕吧……难道你没有觉得,你这个通缉犯日子过得有点悠闲了吗?”。 秦笑愚开始还对祁红的话一头雾水,随即就大吃一惊,仔细想想,在自己最初被通缉的时候,确实能够感觉到强大的压力,可后来渐渐感觉不到了,实际上,只要自己不出门,甚至都可以忘记自己通缉犯的身份,难道祁红早就通过什么渠道做了工作?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在暗中帮我了?”秦笑愚颤声道。 祁红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秦笑愚不等祁红说完,就打断她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本想编个带点情感色彩的理由,可随即一想就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知道秦笑愚最终会看破自己用意,与其这样,还不如对他说实话,以便让他明白自己保护女儿的决心。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为什么?”祁红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一个母亲的心是你所不能理解的,我听韵真说过你家里的事情,你母亲为什么死不瞑目,实际上她直到死都在为你操心啊,你那个时候太小了,她怎么忍心抛下你而去呢…… 同样,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韵真被你毁掉呢……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我知道韵真拿了你一大笔钱,而这笔钱是见不得人的。 如果你落入公安局的手中,最终都会把韵真供出来,我才不信你是个为了爱情宁可付出生命的人呢,实际上,你对韵真也没有多少爱,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貌而已,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拉上你的贼船了……” 祁红的话再次让秦笑愚感到震惊,这倒不是她走通公安局的关系,而是她为了女儿在暗地里做的事情以及她对自己个韵真感情做出的判断,他怀疑韵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暗中做的事情。 不过,最让秦笑愚受刺激还是祁红对自己感情的污蔑,何况,在韵真反目之后,他倒觉得是自己上了她的贼船呢,要不然自己乖乖把那笔钱交给丁朝辉,怎么会变成通缉犯呢。 这样想着,心中顿时愤愤不平,胀红了脸,激动地说道:“我是真爱她……那笔钱……我本来没想给她,是她自己想要…… 最一开始,她千方百计在找那笔钱,我不过是碰巧得到的,我可没有故意想黑那笔钱……再说,我用这么一大笔钱买她的美貌,我脑子又没病……” 祁红仔细观察着秦笑愚的表情,见他一脸激愤的样子倒不像装出来,很显然,韵真这死丫头野心勃勃,得知秦笑愚得到了那笔钱之后,很可能是她首先诱惑了这个小混蛋,然后骗了他的钱,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失恋表现的如此歇斯底里了。 祁红不想再把韵真和秦笑愚扯到一起,她现在巴不得把女儿从他的脑袋里抹去呢,眼下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手段,只能尽量安抚,等到女儿离开了银行去临海县之后,这笔钱也许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毕竟,知道这笔钱存在的人扳着手指头也没有几个。 “我不想再提你们做的那些傻事了……我只知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的话,当发现自己会害了她的时候,不用别人说就会离她远远的,而不是让她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也许说这么说有点自私,可我是一个母亲……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我刚才说过,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我给你找工作,就是想你将来有出息,谁知道,你竟然让我如此失望……” 说到这里,祁红似乎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忍不住脸红了,眼睛里竟然泪光闪闪的,好像秦笑愚伤了她的心似的。 秦笑愚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清醒了,马上看透了祁红的虚伪,心想,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女儿手里那笔钱了,做为一名高级干部,为什么不劝说她把那笔钱交出去呢,这种遮遮掩掩本身虽然包含着一个母爱,可私下里难道对那笔钱就一点没动心?何必在老子面前装出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样子。 秦笑愚忽然突发奇想,如果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要是她知道自己干了违法的事情,不知道为由什么反应,会不会也像祁红一样百般包庇,说不定会让自己去自首呢。 不过,对这一点,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多少信心,毕竟天下的母爱只有一种,不像爱情那样还夹杂着诸多的利益关系。 就在祁红和秦笑愚陷入一阵沉默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两个人忍不住都吃惊的站起身来,好像他们刚才已经把隔壁卧室里面的人忘掉了。 祁红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过来,一把拉住了秦笑愚的手臂,把嘴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你待在里面……别处去……” 秦笑愚好像故意要耍弄祁红似的,一甩手说道:“我还是当面跟他谈谈……他不是想收拾我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拾我……” 祁红急的差点跪下来求秦笑愚,伸手一把抱住了他,把嘴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笑愚……你就听话啊……对了,你等在这里……等我送走了他们……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啊……”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孟桐和刘蔓冬的声,祁红一看再也不能拖延时间了,要不然孟桐闯进来的话,自己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万一引起他的狐疑的话,那可麻烦大了,想到这里,一咬牙,心想,不给他来点实惠的,这个小混蛋看来还要纠缠。 想到这里,伸手在秦笑愚的**上掐了一把,低声道:“难道你不想让你的父母平反吗……我前一阵认识一个部队的首长,他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如果你听话,我就帮你的忙……”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吃惊地盯着祁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祁红一看,这一招还真管用,心想,早知如此,还跟他费这么多功夫干什么,只是这件事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暂且先当做一剂迷魂药吧,好在还管用。 这时,祁红已经听见有脚步声朝着卧室走过来,赶紧伸手把秦笑愚拉到了门后面,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门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痴痴呆呆的秦笑愚,心里一边暗自祈祷。但愿这个小混蛋能痴迷上几分钟。 祁红在出门的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装作是刚刚睡醒的模样,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谈完了?是不是把谈判的结果简单向我透露一下?” 其实,孟桐和刘蔓冬早就干完了,两个人一直躺在那里讨价还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之后,已经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只是刘蔓冬在见到祁红出来之后,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而孟桐则显出一副疲态,不过,脸上却没有一点愧色,仿佛根本就不担心祁红知道刚才自己和刘蔓冬在卧室里的风流韵事。 “怎么?你没有睡觉?我这就走,具体情况你问蔓冬吧……”孟桐好像有急事,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祁红只好和刘蔓冬把他送出了门。 “你们谈了两个多小时,都在谈些什么?”祁红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冲刘蔓冬问道。 刘蔓冬从祁红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一丝酸味,她也不回答,只是冲她诡秘地一笑,然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祁红一阵恼火,不用猜,她已经和孟桐达成了什么协议,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趾高气扬了。 不过,一想到卧室里面的秦笑愚,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尽管孟桐已经走了,可出于本能,她也不想让刘蔓冬看见男人从她的卧室里走出来。 祁红正考虑着是不是趁刘蔓冬不在,到卧室把秦笑愚叫出来,然后把他打发走,一抬头就看见刘蔓冬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型的旅行箱,冲她笑道:“多谢你这几天的关照,既然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也就不打搅你了,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祁红一听,心里很不痛快,有种被刘蔓冬利用的感觉,气哼哼地说道:“我帮你实现了心愿,难道不应该知道你们谈些什么吗?如果把我当外人,当初为什么来找我?” 刘蔓冬盯着祁红说道:“你确定想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刘蔓冬做的事情上不了大雅之堂,你知道了对你可能没有好处……再说,你现在是他的枕边人,如果有必要让你知道的话,他自然会告诉你……我们后会有期……” 祁红站起身来愤愤地说道:“你走吧,没想到你是个过河拆桥的人,有本事今后不要再来找我……” 刘蔓冬站下来,笑道:“我保证今后不会再来找你……不过,我从来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也不干过河拆桥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说完,拖着箱子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不过,临走之前我有几句忠告,算是先还你一点人情……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他那个人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都像是没有吃饱似的,刚才在卧室我们……” 说到这里刘蔓冬脸上一红,她注意到祁红的脸也红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谈论过你和他的关系,我首先提前祝贺你,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这个第三人的角色非你莫属啊……” “你胡说什么?”祁红胀红了脸,她觉得刘蔓冬肯定是在羞辱自己,孟桐怎么会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呢。 刘蔓冬好像并不像证明自己,而是无所谓的一笑,随即正色说道:“你应该劝他节制一点,我看他的身子是大不如从前了,我们现在可离不开他啊……当然,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祁红一愣,随即明白了刘蔓冬的意思,张着嘴说不出话,因为,昨天晚上孟桐趴在她身上的一瞬间曾经有过短暂的昏迷。 她虽然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但是对男女之事的经验不会比韵真多多少,当时还以为是男人舒服的昏了呢,现在听刘蔓冬一说,顿时就大梦初醒,咬着嘴唇红着脸说道:“既然你知道,你还和他……你自己为什么不劝劝他?” 刘蔓冬没有回答祁红的问题,而是自顾说道:“另外,你别把你的女儿当成了千金,就算她和秦笑愚撇清关系,也不一定能摆月兑麻烦,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她去见孟桐的时候,跟踪她的可不是秦笑愚一个人……”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谁跟踪她?”祁红一听女儿有危险,急忙走上两步问道。 282. 大智若愚 刘蔓冬摇摇头说道:“这我可不清楚……你们不是看不上我的干儿子吗?也许他知道这里面的隐情,不过,既然你女儿跟他没关系了,我也不想让他再瞎掺合你们的事情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孟桐并不是万能的,要不然,他也就不会屈尊来这里跟我鬼混这么长时间了……” “你……你等等,你把话说清楚……”祁红见刘蔓冬说完就径自往外走,急忙跟了上去,可等到她走大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已经接过了刘蔓冬的手提箱,两个人朝着停在那里的一辆车走了。 祁红呆呆地看着那辆车慢慢驶出了视线,这才明白,刘蔓冬住在自己家里的这些日子,外面竟然一直都有她的马仔在保护她,一时,对刘蔓冬竟生出了一丝畏惧。 不过,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里面就有点火急火燎的,突然就想起了秦笑愚,心想,真是骑着毛驴找毛驴,既然秦笑愚了解隐情,这件事只有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只是刘蔓冬什么时候已经把他认了干儿子,并且刚才在说到他和韵真的事情的时候,好像有点威胁的意思,难道她对秦笑愚还真有母子之情?鬼才,哼,这个小混蛋,说不定已经和刘蔓冬有一腿了。 祁红低着头慢慢走回了房间,心里想着马上把韵真找回来,一方面问问情况,另一方面也要提醒她注意安全,跟踪她的人弄不好是公安局的,也许和那笔钱有关。如果公安局的人明明知道韵真是自己的女儿,还对她采取措施的话,那么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刘蔓冬的警告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尽管孟桐是省委一把手,但他也不可能把整个省市两级的利益集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也有自己的对手,也有为了利益而妥协的时候,不说别人,就是刘蔓冬这样一个女人,用了两个来小时不就把他搞定了吗? 这样想着,祁红就对女儿自作主张跑去认亲爹的事情感到很恼火,因为,在她看来,目前时机还不成熟,韵真的举动让自己在孟桐面前显得很被动。 “他们都走了?” 祁红猛地抬起头来,只见秦笑愚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正坐在沙发里抽烟呢,于是装出一副于委屈的样子哼哼道:“走了……都走了……你看看,我一片好心就换来这种回报,当初找上门的时候甜言蜜语的,可一旦达到自己的目的,拍拍**就走了,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呢…… 所以啊,笑愚,今后和刘蔓冬这种人打交道,可要多张几个心眼,她这种要是用不着你,绝对不会用正眼看你一下呢……” “你放心好了,她这人我了解,虽然自私,可从来不欠别人的情,早晚有一天她会还你的……”秦笑愚好像不愿意听祁红说刘蔓冬坏话,忍不住就打断了她。 祁红一听秦笑愚的口气明显是偏向刘蔓冬,心里面竟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心想,这个小没良心的,刚从自己的身上爬起来,马上不认人了,难道刘蔓冬就这么有魅力?哼,还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个小牛犊子? “笑愚……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当面告诉你……” 祁红说着,脸一红,竟表现出一副羞涩的样子,看的秦笑愚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什么话?” 祁红扭过头去不看秦笑愚,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道:“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刚才……刚才你已经……已经侵犯了我……” 秦笑愚没想到祁红会说得这么直白,马上就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炙热,虽然只是那么一会儿功夫,可明白自己确实跟这个贵妇有了实质性的身体接触,只是不清楚她重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让自己负责不成?对了,也许她想那这件事要挟自己。 “我不知道……刚才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秦笑愚的脸也红了,毕竟,在神智清醒的时候谈论这件事还是让他拉不下脸。 祁红隐忍了一阵,走过来一**坐在秦笑愚的身边,咬着嘴唇,伸手就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嗔道:“你这个小混蛋……你敢提起裤子不认账……” 话音未落,祁红的手已经缩回来了,她已经被自己的话羞臊的面红耳赤,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表现的这么轻佻,即便是在孟桐面前,也不会说这种话啊。 秦笑愚扭头一看,只见祁红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明白她究竟想干什么,甚至觉得有点诡异,要不是为了父母的事情,他现在真想拔腿就跑。 “我……你不是说再不提这件事了吗……”秦笑愚嘟囔道。 祁红咬咬牙,慢慢放下了手,一双凤目就朝着秦笑愚看过来,直看得他低下了头,这才幽幽说道:“笑愚,我又没怪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有过这次经历之后……我……我对你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秦笑愚吓了一跳,心想,不好,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让自己负责吧?随即又觉得有点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念头。 且不说她是孟桐的女人,就算她现在寡居,也不会有这种荒唐的念头,再说,自己是哪根葱啊,就算有那么点体力,也不至于让一个贵妇失去理智啊,要是她真的看得上自己,也不会逼着自己离开她的女儿了。 祁红见秦笑愚低着脑袋默不作声,心想这个坏小子可能又想歪了,于是再次揪了一把他的耳朵,这次用的力气大了一点,差点把男人揪到自己的怀里,好在秦笑愚反应快,身子马上就缩了回去,继续低垂着脑袋,只觉得那只耳朵已经烧了起来。 “你不要胡思乱想……”祁红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一只手还轻轻抚模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个……也算是一种缘分了……你想想,我是韵真的妈妈……可被你那样……心里是什么感受?” 秦笑愚偷偷瞥了祁红一眼,只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副茫然的神情,就像是在回忆着一件令她既羞耻,有难以忘却的往事一般,忍不住嘟囔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祁红一阵恼怒,心想,看来这家伙推月兑责任倒像是个老手,尽管他刚才出于癫狂之中,但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很显然,他的心里有一股仇恨,想发泄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韵真,也许是因为孟桐,反正自己成了他的出气筒了。 祁红虽然恼火,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语气依然温和,低声道:“是啊,我知道你控制不住你自己……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做……” 秦笑愚抬起头瞥了祁红一眼,心想,看来她知道自己是在发泄,是在报复,只是不清楚她一直说着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在去找韵真了……”秦笑愚怏怏说道,祁红身上的那股香味让他有点受不了,觉得有点折磨他的神经。 “你就不能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是两码事……”祁红娇嗔道:“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一种病……” “病?什么病?”秦笑愚惊讶地抬起头来瞪着祁红问道。 祁红捶了秦笑愚一下,嗔道:“你这么凶干什么?哼,什么病你自己当然意识不到了,根据你的家事,我猜测,你很可能有恋母情结……你说,你是不是就喜欢像……像我这种年纪的女人?我怀疑你和……和刘蔓冬也做过这种事了,对不对?” 秦笑愚张着嘴呆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辩解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祁红咯咯一笑,低声道:“你是说你没病?还是和刘蔓冬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都没有……”秦笑愚闷声闷气地说道。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很自信,尽管他没有和刘蔓冬发生过关系,可并不代表他不想,曾经有好几次,他都对她产生过冲动。 实际上,就在她和韵真交往的时候,当他第一次见到祁红的时候,首先引起他主意的并不是女人的品性,而是女人丰腴的身体和姣好的面容,随后才是她温柔贤淑的品性。 也就是说,在他意识到她的母性的光辉之前,首先把她当做了一个女人,而他基本上已经记不起母亲的相貌了,所以,他在祁红身上体验到的母性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一种非常隐秘的生理成分,只是不轻易表现出来而已,如果不是因为韵真的关系,他并不能排除自己会对祁红想入非非。 祁红一看秦笑愚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是对自己一无所知,很显然,他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自己的提醒引起了他某种联想。 于是,祁红循循善诱地说道:“笑愚,这种事没有什么害羞的,也许说出来才能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你知道,一个内心里永远依恋母亲的男人是没有出息的……你说,你在心里面是不是把我和你的妈妈比较过?” “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刚才就不会那么做了……”秦笑愚柔弱地抗拒道。 祁红一只手轻轻抚模着秦笑愚低垂的脑袋,柔声说道:“是呀,可问题是,我又不是你的母亲,没能满足你的感情需求,所以,当你愤怒的时候,或者对我不满的时候,你就狂躁,想……想侵犯我…… 想从我这里得到安慰,或者,你想让我伤心,让我哭泣,故意羞辱我……但是,完事之后,你心里面就会痛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笑愚嘴里闷哼了一声,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妈的,自己不过是在她的门口窥视了一眼,还没有领略到一点风光,可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她看透了,这种丢人的事情要是让韵真知道了,今后怎么还有脸去见她啊。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我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秦笑愚抱着脑袋说道,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也许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祁红知道秦笑愚本质上是个缺乏自信的人,他的自尊心完全是建立在别人对他的认可上面,一旦遭受到打击,心理上就会失去平衡,这个时候,谁能给他安慰,他就会跟谁亲近,甚至言听计从,只是,不能让他察觉到你是再利用他,否则很有可能遭到他眼严厉的报复。 “笑愚,既然你不敢正视自己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想让你明白,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你知道,我这辈子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是我最大的遗憾,也许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我刚才说我们有缘分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愿意的话,从今以后就把我当做母亲来看待吧……刚才那件事虽然令人羞耻……可仔细想想,我倒是觉得和你更多的亲近感……” 祁红这些话倒不是纯粹的信口开河,一个女人,虽然年纪大一点,可在被一个男人肆意把玩过身体之后,仍然有着一般女性的心理反应。除了羞耻之外,她要么是恨,要么是爱,可对她来说,既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敏感处显然已经被挑动了,有种舍不得放不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种隐秘禁忌穿上一件冠冕堂皇的外套,这样一来,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秦笑愚来说都是一种解月兑。 秦笑愚抬起头来,惊讶地盯着祁红,不明白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竟然有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想当自己母亲,其中一个还刚刚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 他知道,刘蔓冬认自己当干儿子多半是为了韵真,基本上算是一种感情投资,可祁红为了什么呢?她如果同意自己和韵真的事情,自己不是名正言顺地成了她的儿子了吗?为什么要如此拐弯抹角呢,难道只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 妈的,她不是说自己有恋母情结吗,不知道恋母情结到底是一种什么病,反正自己好像对她和刘蔓冬都怀着一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管他恋母不恋母的,既然她们都愿意亲近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呢,且不管她们抱着什么目的,多一个干妈总比多一个对手强,能有这样两个美妇认自己做干儿子,也算是一种福分了,自己不是对韵真不死心吗,和祁红的关系正好为自己接触韵真提供了方便。 这样想着,秦笑愚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盯着祁红一脸坏笑地问道:“阿姨,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这干儿子可不是随便认的,必须有见面礼呢。” 祁红一听,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脸上扭了一把,娇嗔道:“哼,你还得寸进尺了?怎么,难道我这个干妈还配不上你?” 话音刚落,脸就红了,心里暗忖,怎么在这个小混蛋面前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是要情不自禁地说出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呢,并且好像说这些话心里面感到很痛快似的。 秦笑愚见祁红神情扭捏,脸上浮起两朵红晕,那模样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不说动人心魄,却也令人怦然心跳,绝对不是韵真和吴媛媛这种年轻女人所能相提并论。 “我这样的穷小子,能有你这种干妈,肯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只是……”秦笑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祁红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问道。 “只是,韵真可能不一定会同意呢?”秦笑愚故意一脸忧虑地说道。 祁红斜睨这秦笑愚,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你不知道,她们两个,从小都想要个哥哥,如果知道我认你做干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这坏小子要算话,要真心把她当看待……” “那你是不是真心把我当自己儿子看待啊?”秦笑愚说着话,一张脸就靠过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邪恶。 祁红一把推开他,随即又捶了秦笑愚一下,娇嗔道:“要想让我把你当亲儿子,你是不是首先要尊重我这个当妈的……今后不许在我身上起腻,不然看我老大的耳刮子抽你呢……” 秦笑愚好像一点都不怕祁红,身子就像是不倒翁一样,刚刚被推开,随即又倒回来,竟然就靠上了她的身子,笑道:“我怎么不尊重你了,都是你自己想歪了……你不是说我有恋母情结吗,我觉得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想和你亲近呢……” 说来也奇怪,以往祁红在秦笑愚的眼里虽然性子温和,但也能隐隐感觉到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刚才要不是情况特殊,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亵渎她的身体。 可是,在有了亲密接触之后,那种威严竟然荡然无存,他估计这就是祁红刚才说的亲近感。再说,女人的话娇娇柔柔的,哪里有警告的意味,反倒像是故意在引诱秦笑愚来起腻似的。 “你这个坏蛋……你还想怎么亲近啊……”祁红似乎沉溺在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之中,不但不生气,反而放下了以往所有的架子,一双凤眼似嗔非嗔地盯着秦笑愚。 “我只想抱着你……要不,你抱着我也行……你说这是不是恋母的症状啊……”秦笑愚干脆装疯卖傻,话音刚落,一转身就把祁红丰腴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啊……你……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祁红在秦笑愚的怀里挣扎着,可也并不剧烈,明显有点半推半就。 “哎呀,别动,干妈,你这里有根白头发……”秦笑愚把祁红的脑袋搂在怀里,一只手就在她的头上翻来翻去。 祁红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一头秀发,尽管已经上年纪了,可没有一根白头发,现在听秦笑愚一说,忍不住就有点担心,马上就不动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啊……不会吧,韵真前几天还给我检查过……你拔下来我看看……” 秦笑愚感觉祁红一个大**贴着自己的腿,再次体验到了妇人的肥腻,身体忍不住就有了反应,只是装模作样地在她的头发中翻找着,好一阵才说道:“看错了……干妈,你保养的真好,竟然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祁红已经感觉到了秦笑愚的身体反应,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有心推开他,可就是用不上力气,又怕他看见自己胀红的脸,于是只好继续趴在那里,装作不经意地叹口气道:“好什么?干妈老了……啊……靠在你的肩膀上真舒服,你别动,就这样……干妈被你们折腾的累死了……” 秦笑愚听祁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差不多几乎变成了哼哼,他双手抱着她腰,一只手不自觉地从后面慢慢往下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再体验一下她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他现在脑子是清醒的,明白自己怀里抱着的可是韵真的老妈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笑愚只觉得祁红的呼吸越来越悠长,忍不住侧着脑袋看看她的脸,只见她双目紧闭,好像已经睡着了。 妈的,肯定是昨天晚上和孟桐那个王八蛋搞了一晚上,想想那个老王八也六十来岁了,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劲头呢,这倒好,自己这个原本给韵真依靠的胸膛,现在成了她母亲憩息的港湾,这种情景要是让韵真看见了,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秦笑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胡思乱想,直到双手感到麻木了,祁红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又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抱着一个熟睡的美妇人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发烧的患者,尽管是在病中,可那种被烧的晕晕乎乎的感觉很舒服。 为了缓解身体的紧张,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也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去看祁红的身体,可怀中的美妇仅穿着一件睡衣,身体的热度就像是火炉一般炙烤着他的神经,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怀中的起起伏伏。 最要命的还是那股不断散发出来的幽香,简直和韵真一模一样,要是不睁开眼睛,他真担心自己把怀里的女人当成了韵真。 于是,他只好睁开眼睛,忍受着这种甜蜜的折磨,忍不住把头慢慢低下去,把嘴巴贴上了她的头发。 原本那一头秀发是高高盘在头顶的,可现在有几缕已经松散了,顺着这几缕头发,他看见了一只小巧的耳朵,不过那耳垂却异常的饱满,充满了质感,让人忍不住想把它轻轻的含在嘴里。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就像他的心跳一样,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他再次侧过头来看看祁红的脸,只见她双目微合,呼吸平稳,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这种毫不设防的姿态让秦笑愚的胆子大起来,腰上的一只手慢慢抬起来,一根手指从领口开始往下滑到了前面的衣襟上,然后就一点点地拉开。 遗憾的是两个人靠得太紧,尽管衣襟已经拉得很开了,也只能看个隐隐约约,尽管这样,秦笑愚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就像是干了重体力活似的,脊背上已经微微见汗了。 但这已经足够了,已经刺激的他情不自禁,把祁红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自己和祁红是一对心照不宣的同谋,只要披着母子的外衣,稍稍放肆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她如果在乎自己模一下她的话,那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就不让她活了。 秦笑愚张着嘴,受到刺激的唾液腺开始猛烈地分泌,以至于来不及咽下去,从张着的嘴里流出来的时候,忽然,只听祁红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叹息,身子稍稍一侧就把衣襟掩上了。 秦笑愚心神巨震,不过,还算他反应快,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眼睛装做睡着的样子。 而祁红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她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敞开的领口,随即悄悄抬头看了秦笑愚一眼,红着脸整理了一下睡袍,坐起身来,盯着男人看了一阵,随即伸手拍拍他的脸。 秦笑愚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松开祁红的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茫然地说道:“我也睡着了?我本来想抱你到床上的……可又不忍心吵醒你……” 祁红娇慵地哼了一声,晕着脸低声道:“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我做了梦……梦见一只小狗老是在我心口拱来拱去的,扰得人不得安宁……” 秦笑愚一听,就知道自己行为已经被她察觉了,他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是在装睡,不过,见她朝红着脸,并没有斥责自己,一颗心顿时就激动起来,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将是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干妈?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最害怕什么?”秦笑愚凑,腆着脸问道。 祁红白了秦笑愚一眼,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你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还有你害怕的事情……哼,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又犯病啊……” 秦笑愚见祁红似嗔非嗔的,更加放肆了,伸手揽着她的腰肢,低声道:“我就怕韵真突然回来看见……” 祁红胀红了脸,半天没,默默地盘头发盘好了,一伸手就揪着秦笑愚的耳朵,愤愤地说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怎么就不想点好事情……哼,只要心正,看见又怎么样?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其实,秦笑愚之所以花这么长时间和祁红打情骂俏,一方面当然是无法抗拒美妇的魅力,可最重要的还是心里面一直惦记着一件事,故意要讨得她的欢心,现在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就腻着她的身子,低声道:“干妈,你刚才说认识一个部队的首长……他知道我爸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祁红一愣,好像是忘记这回事,良久才说道:“这事你也不要抱多大的希望,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也觉得当时对你父亲的处罚不太公平,但是,他的职务可能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再说,战争时期的纪律和现在又不一样,你父亲做为军官,擅自离开军营,就算不是逃兵,起码是违反了军纪……” 秦笑愚一听,睁圆了双目,瞪着祁红说道:“可他是战死的……就算不是烈士,起码也不能当逃兵吧……” 祁红见秦笑愚的狂性又有发作的迹象,赶紧伸手模他的脸,柔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当年你父亲的一些战友也对这件事有看法,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给你们母子捐款了,只是…… 当年做出这个决定的师团长,现在都身处高位,你说,谁敢替你父亲平反……这件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我倒是觉得可以先从你母亲入手,毕竟,你母亲是受到了牵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当年和她一起在前线作战的女兵目前还有十几个,有几个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也许可以找她们想想办法……” 秦笑愚微微感到失望,不过,他马上就觉得祁红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年自己的养母临终前也一再警告他不要到处宣传自己父母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在部队工作,而当年对他父亲做出处理决定的一个首长眼下是中央大佬,如果他他到处找人的话,很可能会耽误了他的前程。 “干妈,你对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清楚?”秦笑愚其实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祁红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和韵真来往,我怎么能不关心你的身世?不过,那是了……现在我就不太想管这些闲事了……” 秦笑愚一听,马上抱着祁红,厚着脸皮蹭着她的脸,撒娇似地说道:“干妈,我现在可是你的儿子呢,你更应该帮帮我了……” 秦笑愚心里明白,自己父母的事情,如果靠着自己折腾,这辈子也不会有一个结果,可像祁红这样有影响的人如果帮自己的忙,那希望就大多了。 且不说别的,军队的上层自己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为了安慰父母在天之灵,他要抓着祁红这根稻草,就算跪下来给她磕几个头也在所不惜。 祁红扑哧一笑,伸出一根兰花指在秦笑愚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娇嗔道:“吆,这会儿嘴巴怎么这么甜,刚才……做坏事的时候怎么就像凶神恶煞一般……” 说着脸一红,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干儿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父母毕竟早就不在人世了,即便恢复他们的名誉又能怎么样? 你最多也就得到点经济补偿而已,你应该看得长远一点,也许可以利用你父母的事情做点文章,帮你自己早点洗清罪名,如果军队里有哪个大人物同情你的话,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笑愚苦着脸说道:“我最多也就认识我们原来的老团长,并且早就转业了,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军队里的大人物?” 祁红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说的也是啊……毕竟地方上和部队打交道不多,接触的也只是一些文职人员,要想找个有实权有影响力的军头还真不容易,不过……” 秦笑愚一看祁红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吊自己的胃口,说不定还是在担心自己获得自由之后会去纠缠她的女儿呢,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这件事呢?如果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获得自由,完全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件事呀,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玄机。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耐着性子不去催促她,脸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模出一支烟来点上了,只管坐在那里闷头抽烟。 祁红原本还等着秦笑愚再来腻着自己苦苦哀求,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挺沉得住气,只好继续说道:“我说了,这事不能着急……我先把当年和你父母的战友了解一下,看看还有哪些人还在部队工作,如果他们肯帮忙的话,再想办法往高层找…… 不过,你要有耐心,不要出去到处说你父母的事情,别忘了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人家一听你变成了一个罪犯,说不定躲你远远的呢……” 秦笑愚知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他祁红如果真心帮忙的话,应该还有希望,只是担心她不会太卖力,毕竟自己这个干儿子认得有点牵强,根本谈不上真情实感。 “干妈,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能给父母平反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你能达成我这个心愿……我……我……”秦笑愚本想赌咒发誓说愿意给她当牛做马,可想想又不合适,一着急竟然想不起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什么?哼,你就别跟我赌咒发誓了,我也只是尽力而为,可不能保证帮你达成心愿……对了,有件事情我正想问你呢……”祁红一面留后路,一边趁机把话题转向了自己的女儿。 “昨天晚上,你跟踪韵真去别墅的时候,另外有人也跟踪了韵真,你老实告诉我,那些都是什么人?” 秦笑愚一愣,不用猜,祁红的情报肯定来自于刘蔓冬,而刘蔓冬的消息自然是来自柴进这个混蛋,自己这几个马仔对刘蔓冬可够忠心的了,放个屁都会像自己的主子汇报。只是不明白刘蔓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祁红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吓唬她一下。 “干妈,这件事我还一直没有时间细细考虑呢,不过,据那两个人自己的说法,他们是本市黑帮团伙,但是,他们有否认自己是古从林的人……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古从林,他可是台湾黑帮的头目……” 秦笑愚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既然祁红帮自己的忙,大家还是彼此坦诚一点好。不过,他好像理解了祁红此刻的心情,也许,这是刘蔓冬使的一个计,故意让祁红对自己有所依赖,从而替自己创造和韵真接触的机会。 秦笑愚没有注意到,当祁红听见古从林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柔媚了,坐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这才低声道:“笑愚,你说,本市的黑帮为什么要跟踪韵真?会不会还是为了你们那笔钱?” 秦笑愚缓缓摇着脑袋,谨慎地说道:“按道理应该不会,且不说这笔钱只是一个传闻,谁也不知道在韵真的手里,毕竟这件事了这么久了,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呢?我倒是觉得……这两个人跟踪韵真可能另有原因。” “啊……什么原因?”祁红爱女心切,一只手忍不住就握住了秦笑愚的一只手。 秦笑愚又摇着他的大脑袋,缓缓说道:“这不好说……我自从成为通缉犯之后,基本上和韵真就没有接触了,谁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干了些什么……不过,我估计有这么几种可能……”说完,眼睛盯着祁红,原本是祁红握着他的手,结果他一翻腕子反倒把她的一只手握在了大手里。 “哎呀……该死的……你快说啊,难道还想让我求你吗?”。祁红好像真的急了,从来没有如此大声过。 秦笑愚原本也没有把祁红的问题当回事,可越见她焦急,脑子里的内容就越多,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就做起了文章,不自觉地就把刘蔓冬交给他的手段用上了。这就叫欲擒故纵,最重要的是把谁搅浑,把事情复杂化,这样一来,自己在祁红心目中的地位必将得到大大的提升。 283. 降魔 秦笑愚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低声道:“干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险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了……” “啊……你是说把跟踪韵真的那两个人抓起来了?你……你怎么抓住他们的?”祁红惊讶的合不拢嘴,在她的想象中,秦笑愚就像丧家之犬,丧心病狂地尾随着自己的女儿,哪里有本事把两个黑帮分子抓起来,所以,眼神中尽是怀疑的神情。 “抓两个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秦笑愚轻松地说道:“不过,这两个家伙挺硬的,就是剁掉他们一只手也不会说出他们的老大或者幕后指使者……没办法,我就让人把他们先关起来,没想到竟然在你这里折腾了一整天,我还没有顾得上问他们呢……” 祁红半信半疑,突然说道:“笑愚,你把人交给公安局,然后就不要管了,我就不信公安局的人不能让他们开口……” 秦笑愚眯着眼睛看了祁红一阵,顿时就想起了冶铁民,要不是公安局非人性的逼供,也就不会有冶铁民这个怪胎了,从表面上看,冶铁民是被高斌逼疯的,可高斌又为谁服务呢,说到底,祁红这种幕后人物才是冶铁民悲剧的始作俑者。 “怎么?刚才还说得那么好听,现在让你交出两个人就这么为难?这两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笑愚,别忘了我是你干妈,我们这是互相帮助呢?”祁红粉面含威,一张脸上有收不出的威严。 秦笑愚松开了祁红的手,犹豫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干妈,你虽然官当的大,可对黑道并不了解……把那两个人交给公安局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可你不知道,黑道上可是有规矩的,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这笔账最终可是要算到韵真的头上……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原来待过的那个派出所所长徐召的下场?他就是得罪了黑帮,结果在农贸市场被人一刀从背后捅进去,刀尖都从胸前出来了……” “哎呀……别说了……”祁红被秦笑愚的话吓的花容失色,颤巍巍地靠在他的身上,哼哼了好半天,这才颤声道:“那个台湾黑帮……我是听说过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起码要弄清楚是谁想对韵真不利吧……笑愚,就算你和韵真不能成为情人,可她现在可是你,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别人在暗中欺负她?” 秦笑愚对祁红的表现很满意,并且逐渐悟出了对付祁红这种贵妇的最有效的办法,以前都说民怕官,官怕洋人,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洋人了,他们就开始怕黑了。 因为,黑道的拿手好戏就是不按规则出牌,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使得循规蹈矩、论资排辈、以阴谋和玩弄手段攫取利益的官场显得格外的脆弱,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不惜在暗地里和黑道头目眉来眼去,以图一时的安宁。 “干妈,韵真现在有孟桐这个亲爹保护,你还担心什么?别说对她不利了,就是想靠近她也没有机会啊……”秦笑愚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祁红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腰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别说风凉话……哼,你是什么东西,不是照样像老鼠一样钻进别人的浴室里吗……你给我老老实实说,那两个人是不是和那笔钱有关系?” 秦笑愚被祁红掐的呲牙咧嘴的,心想,没想到掐人也可以遗传,母女两个下手都一样很,并且每次都来的无声无息,让你防不胜防。不过,他也不想再贫了,因为他已经构思好了一个烂泥潭,准备让祁红往里面跳呢。 “干妈……”秦笑愚一脸肃穆地说道:“要说是为了那笔钱,虽说有点牵强,可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不过,我觉得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 “你觉得那笔钱的事情会传到黑帮的耳朵里吗?”。祁红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其实,为了这笔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想当初我的搭档的死就和这笔钱有关,后来,我在一个宾馆里杀了三个人,他们也是冲着这笔钱来的,杀我搭档的人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宾馆里被我杀的三个人都是黑帮分子,所以,我说也有可能和那笔钱有关……”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祁红追问道。 秦笑愚感到很惊讶,还想有点不可思议地盯着祁红,在他想来,当自己说出杀过三个人的时候,祁红即便不吓得浑身颤抖,起码也会发出惊呼,没想到她竟然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仿佛自己说的不是杀人的事情,而是在宾馆和三个人吵了一架似的。 “还有……会不会和刘原有关……”秦笑愚话音刚落,明显感到祁红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随即娇嗔道:“别胡说,刘原早就死了……他和韵真有什么关系?” 秦笑愚笑道:“刘原虽然死了,可韵真还欠着他二十个亿呢,说不定是他的徒子徒孙想收回这笔钱……” “韵真欠刘原二十个亿?”祁红好像一脸震惊的样子,心里面就把女儿骂了一百遍,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告诉这个混蛋,怪不得她在对待秦笑愚的态度上一直很谨慎,没想到他们之间真的有种难分难舍关系。 “怎么?难道她没有告诉你?”秦笑愚也装作惊讶的神情问道。 祁红摆摆手,好像不想车这件事情,接着问道:“还有呢?” 秦笑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原来的也有嫌疑?” “王子同?他敢背地里暗算我女儿?”祁红一脸不信的样子。 秦笑愚冷笑道:“干妈,看来你也有蒙在鼓里的时候啊……我告诉你,王子同一直对韵真不死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过,那两个人要是他的手下,那绝对不会是因为感情问题,而是利益之争……” “利益之争?你说清楚,韵真和他有什么利益之争?”祁红对王子同的心思很清楚,当初她甚至动过让韵真和他复婚的念头,只是后来女儿态度坚定才死了心,不过,对王子同却没有什么反感,直到他和小女儿韵冰的事情暴露,她才对这个前彻底绝望了。 秦笑愚不慌不忙地说道:“干妈,你也应该了解韵真的脾气,她在暗地里一直跟王子同作对,不仅在贷款上为难他,而且还用刘原那笔钱在临海县买了一块地。 这块地把王子同的出海门户给堵死了,不管他出多少钱都不卖,无疑掐了王子同的脖子,你说,他能不恨韵真吗? 再说,你应该知道王子同现在和谁穿一条裤子,他已经和孟欣分手了,现在和刘幼霜打得火热,他们原本想瓜分刘原的公司,可韵真又利用银行的关系,把他们的好事给搅黄了……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他们对韵真下手?也许这里面还有那个老东西的影子呢……” 祁红微微点着头,也不知道是同意秦笑愚的分析,还是一种官场上的习惯,沉默了一阵,祁红扭头盯着秦笑愚的脸低声道:“你知道的不少啊……我倒是有点小看你了,你继续说……你的这几种可能性中,哪一种概率最大?” 秦笑愚没有直接回答祁红的问题,而是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前一阵谁绑架了刘蔓冬?” “你是说王子同?” 秦笑愚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你丈夫刘定邦?” 祁红浑身一颤,一双眼睛严厉地盯着秦笑愚,沉声道:“你知道?”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我有可靠的情报,王子同从美国带来的那几个保镖,就是不仅杀害了刘定邦,而且又绑架了刘蔓冬,如果我不救她的话,她早就没命了……” 祁红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没,良久才喃喃说道:“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一下……” 秦笑愚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脑子一转,低声道:“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好下结论,我甚至怀疑那两个人是公安局的便衣,也许他们是丁朝辉的人,也许是岳建东的人,他们跟踪韵真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想找到我,另一个是想找到那笔钱……岳建东和丁朝辉应该很清楚,我的钱已经到了韵真的手上,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饶祁红见多识广,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被秦笑愚给绕糊涂了,只觉得他说的每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暗中竟然有这么多的敌人,并且每一个敌人都不可小视,别说是自己了,就算孟桐可能也没有能力把这些人一个个全部摆平。 这样想着,一颗心就一阵心烦意乱。看来,再也不能拖时间了,必须赶紧让韵真离开银行,即便离开了银行,这些麻烦事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除呢。 “笑愚,你要是个男子汉的话,就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韵真,你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些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 要不来你多久,虽然不能让你平反,可起码不会有人公开抓你了,你必须为韵真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背后搞她吧,你要是把她当你的亲一样爱护,我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疼……” 秦笑愚一只手忍不住就揽住了祁红的腰,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万一要那个老东西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能放过你吗?”。 祁红捶了一下秦笑愚,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傻啊,咱们的关系……难道你还想向他汇报不成?” 秦笑愚心中一动,低声道:“我想让他知道,然后气死他……最好是让他看见咱们这样……”话音刚落,秦笑愚一双有就把祁红紧紧抱在了怀里。 祁红气喘吁吁地挣扎了几下,忽然看见秦笑愚朝着自己低下头来,赶忙紧闭着嘴,摇着头躲避。 可嘴里去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接下来两个人就在沙发上无声的搏斗起来,只不过进攻的一方招招紧逼,而防守的一方却有点力不从心,最后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就像是一对母子嬉闹一般闹腾的不亦乐乎。 秦笑愚倒是没有骗祁红,心里面确实惦记着那两个跟踪韵真的人,说实话,即便祁红不求他,他也会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虽然和韵真暂时断了关系,可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就算毁她,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怎么能容忍外人插手。何况,韵真现在掌管着自己的巨额资金,就算不是恋人关系,他这个保镖也当定了。 秦笑愚回到美容中心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想到那两个人是在美容中心跟上韵真的,心里面就有点不踏实,既然韵真是这里的常客,这两个人可能早就掌握她的行踪了,应该不是警察,否则自己早就落网了。 秦笑愚从来都是走后门,然后直接进入地下室,这样就不会和来这里做美容的客人打照面了。一进门,就看见吴媛媛正心神不宁地从楼上慢慢走下来,两个人一照面,都愣住了,尽管只分开了一天一夜,可秦笑愚却觉得漫长的就像是一个世纪,心里有种冲上去抱着她的冲动。 不过,他总觉得吴媛媛的神色有点不对劲,顾不上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夜都没有回来,低声问道:“媛媛,出什么事了?” 吴媛媛小嘴一撅,气哼哼地问道:“你跑哪去了?还记得回来?我以为你被警察抓走了呢?”说完,一转身就往地下室走。 秦笑愚顿时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想自己一颗心扑在韵真身上,到头来却被无情地抛弃,反倒是这个一直被自己利用的女人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安危,而自己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想起她的时候有多少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中一阵内疚,一路小跑跟着吴媛媛来到地下室,正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一抬头就看见柴进正坐在客厅里面抽烟,看见他马上站起身来说道:“你怎么才回来,也打不通……” 秦笑愚也正奇怪,自己在外面混了一天,竟然没有收到一个,连忙拿出一看,原来早就没电了。 “有什么事吗?”。秦笑愚盯着柴进问道。 柴进看了吴媛媛一眼,低声说道:“今天公安局的人来过了……” 秦笑愚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伸手模口袋里的手枪,急忙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柴进说道:“他们说有人举报我们这里搞犯罪活动,专门过来检查的……他们查看了我们所有的顾客名单,还要见老板,我告诉他们老板出门了,他们就让我打,还好你的关机……不过,你的这个号码他们记下了……” “你他妈蠢啊,怎么给我打?”秦笑愚忍不住骂道。 柴进一脸委屈地说道:“那……谁当老板?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啊……” 秦笑愚忍不住瞥了吴媛媛一眼,柴进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说道:“我担心她被警察带到公安局协助调查,所以就没敢让她露面……” 秦笑愚一想也对,尽管吴媛媛没有案底,也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可她毕竟是吴世兵的女儿,谁知道公安局的人对她有没有兴趣。 “你觉得他们真的是来执行公务?”秦笑愚问道。 柴进犹豫了一下说道:“说不上,只来了三个警察……不像是来抓你的,要不然可能武警都来了……只是不清楚那个举报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哪个对这家美容中心有成见的顾客……” 秦笑愚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了一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地方也待不长了……妈的,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安宁的地方呢……就算那几个警察是例行公务,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必须重新找个落脚点……” 这时一直没的吴媛媛忽然气哼哼地说道:“你整天在外面瞎跑,迟早有一天会被警察跟到这里来……我看,实在不行干脆离开这座城市算了,要不然,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跑掉了吗?谁请你回来的……”话没说完,就后悔了,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吴媛媛瞪了秦笑愚一眼,一转身就走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秦笑愚心里一阵烦乱,不耐烦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灭,冲柴进说道:“你们老板已经离开那里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告诉你们了吗?”。 柴进在秦笑愚对面坐下来,低声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我们老板已经回家了,她把三个小组的人全部抽回去看家护院了,只让我和何亮跟着你……” 秦笑愚一阵惊讶,他原本刘蔓冬可能还要躲一阵,毕竟冶铁民的事情刚刚,没想到她见过孟桐之后竟然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家里面,也不知道孟桐向她许诺了什么,难道孟桐现在已经有把握完全控制整个公安系统了? 很显然,警察不会再找刘蔓冬的麻烦了,她召回那些保镖不可能是为了对付警察,多半还是担心王子同会对她再次发难。 “那两个人在哪里?”秦笑愚忽然问道。 “在车库,刚子他们守着呢,就等你回来处理……”柴进说道。 “走,看看……”秦笑愚马上站起身来说道。 柴进伸手在车库的大门上使劲敲了几下大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陈刚,陈志刚跟何亮坐在一张破桌子上玩牌,角落里两个男人被麻绳困得像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听见动静,两个人转过脑袋看着走进来的人嘴里呜呜乱叫。 “头儿,你怎么才回来?这两个家伙连屎尿都拉在身上了,你再不回来,我准备给他们洗洗澡呢……”何亮跳下桌子说道。 秦笑愚皱皱眉头,鼻子里嗅到一股臭味,不过他并没有怪自己的手下粗野,这两个人也许是亡命徒,不能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再说,让他们把屎尿拉在身上可以打击他们的自尊心,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你们都出去……”秦笑愚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下来说道,为了掩盖车库里的臭味,他只好献上一支烟。 等到车库的大铁门关上,秦笑愚把两个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都在而是七八岁上下,身材魁梧,应该属于打手的类型,其中一个男人的腮帮子上还有一道三四厘米的刀把,相貌凶悍,另一个倒是白白净净的,如果穿上西装,倒有点像个电子工程师。 “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秦笑愚说着伸手把两个男人嘴里的布团拿掉。 “你……你们是什么人?”嘴巴刚得到自由,刀疤脸就恶狠狠地问道。 秦笑愚继续坐回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吸着烟,笑道:“这也正是我想问你们的问题……说说吧,你们替谁卖命……” 刀疤脸挣扎着坐起身来,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喘息着喝道:“你别费工夫了,识相的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你要后悔……” 秦笑愚听刀疤脸的口气,就知道这两个人多半是在江湖上混的,排除了警察的可能性,并且,一听口音就是本地人,应该和王子同的那些保镖也没有关系,只是,临海市除了台湾黑帮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帮派,除了古从林,还有谁对韵真感兴趣呢?难道是有人雇佣了他们? “,我看这都是误会,你如果把我们兄弟放了,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后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大家还可以做个呢……”这时,一直在悄悄观察秦笑愚的电子工程师开口说道。 秦笑愚没有出声,两只眼睛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两个人跟前蹲子,突然伸手把刀疤脸的上衣扯开了,然后一把掀起他的背心,只见胸口部位赫然纹着一条色彩鲜艳的小蛇。 秦笑愚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又撕开了小白脸的衣服,在他的胸口部位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小蛇。 古从林!这怎么可能呢?那天在柳中原的木头房子里,他亲口承诺过不再跟韵真为难,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黑道老大难道会食言? 如果不是古从林授意,他的手下怎么敢私自跟踪韵真?目的又是什么呢? 很显然,这两个人都是台湾黑帮的成员,不过身上只有一条小蛇,只是地位很低的正式成员,说不定连古从林的面都难得见上一次,就算砍下他们的脑袋,也别指望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失敬失敬,原来是古叔的人啊……这么说来还真有点误会了……”秦笑愚坐回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刀疤脸见秦笑愚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来历,脸上路出惊讶的神情,随即不无得意地说道:“算你有眼光,既然是误会,还不赶紧给我们松绑……” 秦笑愚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不慌不忙地说道:“恰恰相反,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放你们……” 刀疤脸眼睛一瞪,厉声道:“为什么?难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台湾黑帮作对?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凡是和我们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秦笑愚微微一笑,随手一弹烟灰,几粒火星飞到了刀疤脸的脸上,烫的他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秦笑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如果还想在临海市的混的话,我劝你识相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笑愚慢条斯理地说道:“别人害怕你们,我可不怕……我和古叔有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他金口玉言,怎么会出尔反尔呢,肯定不是他让你们跟踪那个女人的……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这时白净面皮的男人谨慎地问道:“,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秦笑愚哼了一声,大言不惭地说道:“他是我……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替古叔清理门户了,到时候我自然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刀疤脸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竟然嘿嘿干笑道:“你有那个胆吗?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操刀子的人……不过,你倒是挺水灵的,要不是上面有规矩,我们兄弟真想找个机会……” 话未说完,只听刀疤脸一声惨叫,只见秦笑愚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把脑袋凑近他,低声问道:“你可能不认识老子吧……” 刀疤脸瞪着一双牛眼把秦笑愚看了一阵,显然没有认出来,嘴里嚎叫道:“你这个王八蛋,这笔账记下了……只要老子有一口气,你就死定了……” 倒是那个白净面皮的男人比较冷静,抬起头来盯着秦笑愚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就干脆点亮明身份,也好让我们敬仰敬仰……” 秦笑愚原本觉得刀疤脸有勇无谋,想先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没想到这家伙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反倒是白净面皮的男人识时务,于是,扭过头去,盯着他说道:“我叫秦笑愚……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老子的名字?” 白净面皮的男人眼里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缓缓摇摇脑袋。秦笑愚感到一阵失望,很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看来这两个家伙从来不看新闻,要不然怎么会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呢? 不过,这一发现让秦笑愚一阵高兴,很显然,公安局的通缉令并没有把他变成一个公众人物,知名度有限,也许一般的市民和也和这两个黑帮成员一样,压根就不关心这种事情,只有公安系统的人才会对自己感兴趣。 “看来你们两个在组织里面也就是跑跑腿的小角色……既然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我在最后问你们一次,是谁派你们跟踪我的,有什么目的……”秦笑愚说着,从口袋里模出手枪,取出弹夹看看,然后咔哒一声推了进去,一拉枪栓,一颗子弹已经上了堂。 其实黑帮分子也是血肉之身,只是比一般人凶狠,再加上帮规的约束,让他们不敢轻易违背帮规,但哪里有不怕死的人呢?秦笑愚脸上的杀机显然还是很有震慑力,他注意到刀疤脸脖子都胀红了,而白净面皮的男人脸上却有点犹豫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秦笑愚说道:“也许说出来回去要受罚,但是,如果不说出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刀疤脸大口喘息着,盯着秦笑愚低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你要是杀了我们,即便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替我们报仇……” 秦笑愚没等刀疤脸说完,就发出一阵大笑,站起身来蹲在刀疤脸的身边,不屑地说道:“这不过是吓唬妇孺的神话,也难怪你们不认识老子…… 怎么?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在一家宾馆里,你们三个人同时被人干掉了?知道是谁干的吗?就是老子亲手干的……老子也没有去天涯海角,直到今天也没有见什么人来报仇啊……” 刀疤脸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可白净面皮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抬起头来,惊恐地说道:“难道你……你就是……就是冷面煞星?你……你欠了我们四条命……” “冷面煞星?”秦笑愚一愣,随即明白,也许是黑道上给自己起的江湖匪号,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在正道上名不见经传,可在黑道上竟然混出了名声,看来,要不是上次歪打正着救了古从林一命,说不定早有有人找自己报仇了,既然古从林连这种过节都一笔勾销了,为什么会揪着韵真不放呢。 刀疤脸见秦笑愚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明白自己落入了谁的手中,忽然一阵剧烈的挣扎,嘴里嚷道:“好好……既然落在你冷面煞星的手里,老子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你就给来个痛快的吧……” 秦笑愚见刀疤脸一听说自己的名号,马上就露出绝望的神情,心中倒有几分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名号在黑道上竟然还有点震慑力,看来要想在黑道上成名,手里还得非的要有几条人命不可,自己杀的那几个黑道人物应该也有点名气,不然影响力不会这么大。 不过,秦笑愚觉得这个刀疤脸虽然人长得寒碜一点,倒是挺有骨气,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眼下这个世道,面对死亡威胁而毫不畏惧的人能有几个呢,这样想着,心里面反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喜爱。 “你们虽然叫我冷面煞星,可我从来不会乱杀人……我知道你们在帮里面的地位也不高,不可能直接听命与古叔,并且我也不古叔会让你们跟踪我,你们只要说出幕后的指使者,我就放了你们,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秦笑愚拍拍刀疤脸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那个婆娘……真的是你?我可知道她是银行的行长,她怎么能看得上你呢……”刀疤脸显然不太秦笑愚的话。 秦笑愚一听这话,脸色就难看了,没想到一个黑道的小喽啰都不韵真会看上自己,更不要说祁红孟桐这种自命不凡的人了。不过,他不怒反笑道:“你为什么觉得她看不上我呢?” 刀疤脸瞥了同伴一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张张嘴,没有出声,最后那个白净面皮的男人谨慎地说道:“你不是正被公安局通缉吗?前一阵好像有人找过我们老大,让我们帮着寻找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我现在想起来了……我们老大手里还有你的照片呢……” 秦笑愚大吃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谁啊……” 白净面皮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刀疤脸忽然骂道:“你想找死啊……这可是帮里的秘密……” 秦笑愚虽然对刀疤脸有好感,可急于知道答案,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一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满嘴鲜血,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虽然不轻易杀人,可也没什么耐心……”说着扭头瞪着白净面皮的男人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那个男人见秦笑愚严重凶光毕露,满脸的杀机,还真有点害怕了,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这事现在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冶铁民……你听说过吧,电视里都报道过……他的行踪就是我们帮着找到的……” 这些话,如果听在另外什么人的耳朵里,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可秦笑愚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男人的话再一次证明丁朝辉和黑帮互相勾结的事实,也许高斌也参与进来了,只是不清楚他们跟踪韵真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如果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下落,那说明古从林已经和丁朝辉达成了什么协议。 “既然都已经说了,就干脆点吧,我也没什么耐心了,说,是谁在背后指使?”秦笑愚坐回椅子上冷冷地盯着两个人说道,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手枪滴溜溜转动着。 刀疤脸闭着眼睛不出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而白净面皮的男人似乎在权衡眼前的处境,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说道:“你说的不错,古叔他老人家我们确实不容易见到……也没有人指使,我们不过是在执行老大的命令……” “你们老大是谁啊……”秦笑愚眯着眼睛拖长声音问道。 “田德胜……”男人小声说道,他认为即便自己说出老大的名字,秦笑愚也不一定认识。 秦笑愚乍一听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心里念叨了几遍,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闯进徐萍公寓偷照片的徐成,记得他说过田德胜的名字,并且知道他的外号叫田鸡,不过,根据徐成的说的法,田鸡是刘原的马仔。 “我说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原来是田鸡啊……”秦笑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刀疤脸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认识我们老大?” 秦笑愚不屑地笑笑,装作随意地说道:“怎么?刘原一死,田鸡就投靠古从林了?” 白净面皮的男人嘟囔道:“他本来就是帮里的人,只不过是跟着刘总做事……既然兄弟认识我们老大,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吧,你想知道什么,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秦笑愚拉下脸来,冷冷说道:“老子没工夫,你不知道公安局在到处抓我……现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命已经保住了一半,如果被我宰了就有点不划算了……这样吧,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满意的话,我每个人给你们两万块钱……怎么样?” 两个男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刀疤脸红着脸,嘟囔道:“你别想收买我们……既然他怕死,你问他好了……” 秦笑愚差点笑出声来,只好强忍着,扭头盯着白净面皮的男人说道:“他这人不识时务,要不是你,我早就让他上西天了,还是你聪敏,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四万块钱,他一分都没有……放不放他回去还不一定呢……” 白净面皮的男人稍稍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刀疤脸,似乎让他任命算了,反正秦笑愚已经答应过保密了,冒个险总比马上送命强,况且,还有一笔可观的奖金呢。 “你……你想知道什么?”男人终于放弃了抵抗,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284. 妒火 。秦笑愚此刻除了想知道两个黑帮分子跟踪韵真的真实意图之外,还有一种偷窥隐私的心理,他估计这两个人跟踪韵真绝对不会一天两天了,也许从他们嘴里能得到什么秘密呢。“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秦笑愚问道。“别告诉他……”刀疤脸气哼哼地瞪着白净面皮的男人喝道。 秦笑愚在他的**上踢了一脚,骂道:“你这小子别自作多情,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我压根就没想知道你的名字……”说完,扭头盯着另一个男人。 “我……叫老豆……是绰号……”白净面皮的男人犹犹豫豫地说道。 “好吧,知道绰号就行了,反正你们的大名也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我问你,你们跟踪我多长时间了?” “不到一个月……二十多天吧……”老豆说道。 “那么……你们都有什么发现?不可能一无所获吧……”秦笑愚有点心虚地问道。一方面想偷窥韵真的隐私,另一方面还真怕有他们发现女人在外面有男人。 老豆迷惑地瞥了一眼秦笑愚,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再一次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笑愚有点恼火,可有不好说出自己的心思,不耐烦地说道:“一切……你们发现的一切……比如,她每天都干些什么,经常去哪里,都跟什么人见面……难道你们回去不向田鸡汇报吗?”。 老豆看上去精明,没想到脑子还没有刀疤脸转得快,他一听秦笑愚的话,似乎马上明白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肯定是在怀疑自己的有外遇,心里面竟有点幸灾乐祸,还没有等老豆开口,破天荒主动说道: “感情我们成了你的私人侦探了……哼,你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的,**后面的男人一大堆……那天我们就看见她半夜和一个老男人从酒店里出来,我们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一栋公寓,他们那天晚上就没出来,不用说,她早就给你戴上绿帽子了……” 秦笑愚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马上意识到自己一直害怕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只是韵真做事过于机密,要不是阴错阳差抓住这两个人,自己可能永远被蒙在鼓里呢。 “他说的是真的?”秦笑愚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扭头冲老豆问道。不过,他对刀疤脸的话深信不疑,在他看来,刀疤脸虽然穷凶极恶,但却是个直性子人,根本就不会撒谎,之所以问老豆,不过是想从他的嘴里证实一下。 老豆瞥了刀疤脸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他心事比较细密,知道这个时候刺激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搞不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这个……确实有这事……不过,那个老男人岁数也太大了一点,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吧……会不会是她父亲啊……”老豆谨慎地说道。 “男人大概有多大年纪?”秦笑愚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吧……反正我觉得不太可能……”老豆好像尽量想宽慰秦笑愚。 秦笑愚一阵迷惑,心想,刘定邦早就死了,而孟桐在昨天之前和韵真根本就没有来往,哪来的什么父亲?且不管这个男人多大年纪,韵真深更半夜和他从酒店里出来就有问题,何况还把他带回了公寓,最让他闹心的是,两个人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就算老男人,可毕竟是个男人。孟桐也是个老男人,可韵真为什么要去找他,难道仅仅是为了亲情?应该和她的野心勃勃不无关系,再说,那些能够帮助韵真实现野心的男人,可不都是些老男人吗? 这样想着,秦笑愚的心再次失去了平衡,在他看来,如果韵真是因为自己和她之间存在的各种差异而抛弃了他,那还情有可原,可如果在此之前她背着自己和男人胡搞,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一旦这件事得到证实,他将不顾一切进行报复,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刀疤脸见秦笑愚一张脸都胀红了,似乎明白他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但不害怕,反而火上浇油地说道: “什么八十、七十的……也就是身体干瘪一点……现在那些当官的,六七十岁了,玩的不都是小姑娘吗……硬不起来了,他们可以吃药啊……” 啪的一声,刀疤脸话音未落,秦笑愚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在胡说八道,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老豆把同伙恨得牙痒痒,生怕秦笑愚被刺激的失去理智,自己跟着遭殃,赶紧说道:“我看不像……那婆娘年轻美貌,又是行长,什么男人找不上,有必要跟这种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吗……我倒觉得即便那男人不是她父亲,也可能是什么亲戚……再说,那公寓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笑愚眼睛一亮,赶忙问道:“你什么意思……公寓里面还有谁……” 老豆稍稍犹豫了一下,心想,为了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撒个谎也无所谓,只要能夺过今天,就算他今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银行的,她几乎每天都住在公寓里……” 秦笑愚终于松了一口气,毫无疑问,那个女人应该是徐萍,她对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很清楚,韵真还不至于当着徐萍的面和别的男人胡来吧,只是那个老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呢?韵真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里?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说不得找个时间亲自问问徐萍了。 这里秦笑愚一颗心刚刚放下,那边刀疤脸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无法容忍自己的同伙撒谎似的,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瞪着老豆说道: “你少胡说八道……虽然那个女人经常住在那里,可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看见她……我平时都能从望远镜里看见她在窗前走来走去,那天晚上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对了,那婆娘带着老男人回到公寓之后就把窗帘都拉上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如果他们光明正大,为什么要一进门就鬼鬼祟祟的拉上窗帘?还用问吗,肯定干好事呢……” 秦笑愚这一次没有再打刀疤脸,反而冲他点点头,似乎对他的耿直很赞赏,同时他也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因为他想起了刘蔓冬的忠告,愤怒只能让自己干蠢事,甚至会毁掉自己,今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有一个清醒的头脑。 其实,对自己来说,如果和韵真彻底断了,她和什么男人睡觉压和自己没关系,如果自己对她还抱着希望,那就要想办法弄清真相,不过,一旦刀疤脸的话被证实,也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 这么看来,也许韵真这样的女人真的不是自己所能驾驭的,有这样一个,心理上在得到满足的同时,必然也会受到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刘定邦就是先例,祁红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是背着丈夫和孟桐鬼混吗?刘定邦可比自己的本事大多了,最终结果怎么样?难道自己还想步他的后尘?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们还有什么发现?”秦笑愚有气无力地问道,一边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 “这难道还不够?你这人是不是有点自虐啊……好像就喜欢听自己被别人搞啊……”刀疤脸嘟囔道。 秦笑愚眼睛一瞪,伸手这只刀疤脸骂道:“你再多一句嘴,相不我现在就宰了你?” 刀疤脸咧嘴一笑道:“那你给我点一支烟,都憋了一天了……临死之前先把烟瘾过了……” 秦笑愚有点哭笑不得,怪不得柴进说这两个人什么都问不出,就算把他们的手剁掉也不会说什么,看来,他这个结论应该是从刀疤脸身上的出来的,老豆肯定没有这种勇气。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突发奇想,虽然还不知道刀疤脸有什么才能,可凭着他这种生死面前毫不畏惧的勇气,以及部位金钱诱惑的品性,现在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 如果能把他变成自己的手下,也算是有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相比起来反倒比刘蔓冬那些保镖可靠,毕竟,那些保镖是需要用钱来维持他们的忠心的。 “好吧,等你抽完这支烟,我就送你上路……”秦笑愚故意恶狠狠地说道,然后把已经点着的咽塞进了刀疤脸的嘴里,只见他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威胁,只管鼓着腮帮子吞云吐雾。 老豆既然知道秦笑愚是冷面煞星,丝毫都不怀疑他的话是在威胁,基本上认定刀疤脸的小命算是交代了,心里一阵恐惧,赶忙说道:“其实……我们也就是尾随她,并不清楚她究竟都干些什么……她接触的人我们也不认识……不过,我们拍了一些照片,如果你想看的话……” “照片?那个老男人的照片也有吗?”。秦笑愚急忙问道。 “有……有,就是晚上光线太暗,有点模糊……”老豆见秦笑愚对照片感兴趣,一阵窃喜。 “照片在哪里?”秦笑愚问道。 “在……在我的住处……”老豆说道。 秦笑愚没有,站起身来走拉开了车库的大门,对门外的陈刚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见陈刚进来,解开老豆身上的绳子,带着他出去了。 车库里只剩下秦笑愚和刀疤脸。秦笑愚见刀疤脸的一支烟已经吸到过滤嘴了,还在一口一口地抽着,一边感慨于他的烟瘾,一边重新点上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 刀疤脸似乎很意外,叼着烟,有点含糊不清地说道:“再给一支烟的时间?” 秦笑愚抽着烟,冷冷地盯着刀疤脸半天没出声,良久才忽然问道:“临死之前,你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吗?”。 刀疤脸沉思了一下说道:“老子名叫卢飞扬……绰号刀头鬼……” 秦笑愚一笑道:“刀头鬼?这绰号有意思……” 刀疤脸哼了一声,似有点自豪地说道:“既然叫做鬼,说明老子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你看看,老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刀把就有几十块……” 秦笑愚嘲弄道:“原来你是个挨刀子的货,还好意思说?” 刀疤脸不屑地撇撇嘴,喷出一口浓烟道:“老子身上的每一个刀疤都是一条命……哼,别人都叫你冷面煞星,说你功夫如何了得,我怎么就不太呢,就凭你这张小白脸也不像啊……” 秦笑愚笑道:“你既然如此了得,怎么会被我的手下像条狗一样绑在这里?” 刀疤脸胀红了脸,骂道:“你的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袭……有本事就真刀真枪见真功夫,还不知道谁挂呢……” 秦笑愚微微点点头说道:“我如果不给你有点机会,你是死不瞑目啊……这样,既然你身上这么多的刀疤,说明你擅长用刀了……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只是,如果你败在我的手下,从今以后就必须做我的司机,一切都必须听从我的吩咐……” 刀疤脸嘿嘿笑道:“我劝你别冒这个险,万一要是死在我的刀下,后悔就来不及了……” 秦笑愚板着脸说道:“你不用为我操心……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刀疤脸似乎有点不秦笑愚会给他机会,脸上犹豫不定,最后一口吐掉嘴里的烟把子,大声道:“那也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如果背叛了,老大可能要杀我全家呢……再说,我怎么能投靠你这种无名小卒。” 秦笑愚阴测测地说道:“你在田德胜手下不过是个跑腿的小混混,少给我说什么道上的规矩,道上的规矩就是成者王侯败者寇……再说,你的老大活不了多久了,他不可能杀你全家,他既然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我的马仔了……” “我们老大活不长了?你什么意思?”刀疤脸卢飞扬吃惊地问道。 秦笑愚把脸凑近卢飞扬低声道:“因为他竟敢动我的脑子,我要亲手宰了他……” 卢飞扬先是一愣,随即嘿嘿干笑两声,似不信道:“你有这个能耐?” 秦笑愚站起身来,似不耐烦地说道:“少罗嗦,现在到了你拿出吃女乃的本事的时候了,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还有功夫杞人忧天?” 说完,秦笑愚再次拉开大门,让柴进何亮进来,冲他们说道:“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给他一把刀……憋的太久了,我想松松筋骨……” 柴进和何亮虽然惊讶,可心里却一阵兴奋,他们都听说过秦笑愚的功夫了得,可还没有亲眼见过,现在有幸亲眼目睹,怎么能不凑热闹呢。 “头儿,还是一点……松松筋骨也没必要动刀子……”柴进有点违心地劝道。 秦笑愚笑道:“这小子外号刀头鬼,最擅长用刀子,如果没有刀,他也死不瞑目啊……” 何亮尽管不清楚秦笑愚的功夫究竟有多高,但想到自己和柴进在一边照看着,凉刀疤脸也伤不了他,空手格斗尽管也能分出高下,但比试的成分多,生死搏斗的紧张气氛就少多了。 这样想着,何亮已经走解开了卢飞扬身上的绳子,一边拿来两把军用匕首,一把递给他,另一把递给秦笑愚。 没想到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擅长用的刀子,我就用这双手陪他玩几招……”说着,冲卢飞扬说道:“你被捆的时间太长了,先活动一下,等到血脉畅通之后咱们再过招……” 谁知卢飞扬站在原地跳腾了几下,反手握刀,刀尖朝上,冲着秦笑愚说道:“不必了,又不是体育比赛,既然是生死相搏,即便在梦中也是一样,再说你是空手,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笑愚见卢飞扬拉开了架势,也不敢怠慢,朝柴进和何亮使个眼色,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大门边堵住了去路,这才把两个拳头捏的嘎巴乱响,微微猫下腰,沉声道:“来吧……” 卢飞扬睁圆了双目,嘴里大喝一声,仗着自己手里有刀,而秦笑愚赤手空拳的劣势,竟然迎着秦笑愚的正面扑上来,手中的匕首由下向上猛然挑起,刀尖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 秦笑愚上次在韵真的别墅就见过那个黑衣人使出过这一招,没想到卢飞扬也谙熟此道,不过,卢飞扬的这一刀显然没有黑衣人来的纯熟,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强劲,如果身体被刀尖碰上,非被他在身前拉开一条口子不可。这种空手入白刃的搏斗最忌讳纠缠,必须速战速决,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制服,否则稍不注意就会挂彩。 秦笑愚身子微微后退半步,让刀尖堪堪从自己的胸口掠过,一只手朝外翻出,表面上是要来抓卢飞扬的手腕,暗中却在一条腿用足了力气,等到卢飞扬一刀落空,紧跟着第二刀奔着他的面门刺过来的时候,他脑袋微微一偏,以一只脚为轴心,身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来到了卢飞扬的侧面。 卢飞扬没想到秦笑愚的动作竟如此神速,微微吃惊的同时,手上的刀却一刻都没有停止,原本直刺面门的刀尖一摆,顺势横着朝自己的左侧划,目标竟是对手的咽喉部位。 尽管这一刀极具威胁性,可卢飞扬本意是要划开对手的咽喉一招致命,但这种刀法让他的手肘抬得过高,刀尖还没有刺刀目标,只觉得肘部已经落入对方手中,来不及多想,卢飞扬嘴里大喝一声,来不及用刀子,而是借着身体的惯性,干脆端着手肘直接朝着秦笑愚撞击。 遗憾的是秦笑愚好像早就料到他有此一举,还没有等对手的身体撞过来,他的几根手指已经像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肘关节,并且主动后退,借势把卢飞扬的身体拉得朝着自己的侧面冲过来。 卢飞扬心里哀叹一声,因为,秦笑愚在拖动他的同时,抓在肘关节柔软部位的几根手指用上了力道,那一阵酸麻,让卢飞扬握着刀子的手失去了力道,同时身体也被拉得失去了平衡,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就是想拼命都没有机会了。 秦笑愚这时应该很轻易就能制服卢飞扬,可好像故意要让对手吃点苦头,在一脚揣在他的膝盖部位,让他半跪在地上的同时,抓在肘关节处的手稍稍下滑了一点,借着他倒下去的体重的力量,手腕朝着外侧一翻,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的脆响,紧接着卢飞扬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匕首再也拿不住了,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弯曲着一条手臂,趴在那里直哼哼。 柴进和何亮看的目瞪口呆,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秦笑愚,只见他气定神闲地低头盯着卢飞扬,一只脚轻轻一挑,那把匕首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个拿着匕首的大汉就这么轻易被制服了,并且听刚才那咔嚓一声,显然卢飞扬的一条膀子已经月兑臼了,可以说失去了任何抵抗力,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家伙枪也玩的出神入化,不管怎么样,跟他动手,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怎么样?这一次我没有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你服不服啊?”秦笑愚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嘲弄地问道。 卢飞扬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抬头看看秦笑愚,抱着一条手臂沮丧地低下头去,不用说,他也已经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小白脸的对手,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被他打得胳膊月兑臼了呢? “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现在装死狗了?”秦笑愚见卢飞扬吹着脑袋不出声,用脚在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 卢飞扬愤愤地说道:“既然败在你手下,要杀要刮你自己看,还想让我说什么?” 秦笑愚咦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你要是条汉子就别耍赖,既然不是我的对手,从今后就算是我的人了,告诉你,能跟着老子是你的福气……” 卢飞扬脖子一耿,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算话,可现在我们老大还活着,我要是背叛了他,一条命大不了送掉算了,可不能害了我母亲和……” 秦笑愚一愣,随即意识到卢飞扬把自己刚才说的杀田鸡也当成了条件之一,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他才会安心当自己的马仔。 也难怪,担心家里人的安全也无可厚非,毕竟黑帮分子手段残忍,用家里的生命安全作为威胁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如果卢飞扬公开投靠自己,田德胜说不定真会进行报复,这样想着,秦笑愚暗暗下了杀田德胜的决心。 “好吧,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不过,在你正式弃暗投明之前,必须先为我做点事……” 卢飞扬没想到秦笑愚对自己一再退让,心里面也不是一点都不领情,只是面子上还拉不下来,这时听秦笑愚想让他办点事,心想正好可以还他的人情,不过,马上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警惕地问道:“什么事?你……你该不会让我去杀老大吧……” 秦笑愚心中好笑,不过,他发现卢飞扬虽然看上去性格憨直,可心思却很缜密,知道在自己发话之前先守住最后底线,看来只要不让他去和田鸡为敌,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会答应了。 “等一会儿我就放你和老豆回去,这件事外面也没人知道,在田德胜死之前,你和老豆继续监视我,不过,你要把看到的一切单独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许隐瞒,你能做得到吗……” 卢飞扬犹豫了一下,瞥了秦笑愚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既然是你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你可别光顾着吹牛,我不可能一直和你不清不白的纠缠下去,如果你一个月内还杀不了我们老大,我就自己跟他承认这件事情,到时候,要杀要刮,随他……当然,我也会把你想杀他的事情告诉他……” 秦笑愚气的真想狠狠踢他一脚,没想到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会处于被动,被自己差点打断了一条胳膊,竟然还敢讨价还价、给自己最后通牒,如果他成为自己的手下之后也这么倔的话,岂不是让人烦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杀田鸡这种角色,根本就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柴进何亮已经足够了。 秦笑愚可不想被自己未来的马仔胁迫,拉下脸来冷冷说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不过,你也要一点,难道你以为只有田鸡才会对你的家人不利?如果你敢出尔反尔,到时候我也会找你母亲和算账……” 秦笑愚注意到卢飞扬浑身一颤,好像马上就蔫了,很显然,母亲和是他最大的软肋,也许田德胜正是利用这一点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正说着,只见陈刚带着老豆回来了,把一个大牛皮纸袋子递给了秦笑愚,说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敬业,拍了几百张照片呢……” 秦笑愚忍住马上想看照片的冲动,冲老豆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给这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要是透露一点出去,后果你自己想……”说着转身冲陈刚说道:“刚子,咱们也不白那人家的东西,你去拿八万块钱,每个人四万……” 卢飞扬连连摆手道:“我不要……都给他好了……” 秦笑愚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道:“少给我装,这钱就算给你妈妈和的生活费,又不是给你的,你着什么急?”说完,拿着那个大牛皮纸袋子一转身就出门去了。 地下室里,吴媛媛正在卧室里看电视,看见秦笑愚神色匆匆的进来,嘴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来晚了一点,错过了一场好戏……” 秦笑愚关上卧室的门,牛皮纸袋子里的照片一股脑倒在了床上,嘴里心不在焉地说道:“什么好戏?” 吴媛媛伸手拿出一张好片,嘴里说道:“韵真的秘书竟然上了一个相亲节目,快把我笑死了……竟然还真的和一个小伙子牵手了……也不嫌丢人……哎呀,这些照片谁拍的,这不是韵真吗……” 秦笑愚一愣,暂时忘记了看照片,伸手夺过吴媛媛手里的照片,问道:“她和谁……牵手了……” 秦笑愚早就听韵真说过徐萍要去参加一个相亲节目,目的是作秀,提高银行的知名度,同时也是洗钱的一条途径之一,既然是作秀,怎么就牵手了呢,难道徐萍真的在相亲节目上碰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尽管秦笑愚早就决定不染指徐萍了,可听见她和一个小伙子确立了恋爱关系,心里面忍不住还是有点酸溜溜的,脑子里忍不住就浮现出徐萍那一身丰腴雪白的。 吴媛媛察言观色,似乎看透来哦秦笑愚的心思,嘴里轻哼一声,倒在被子上,两手枕在脑袋后面,故意夸张地说道:“我倒觉得那个小伙子和她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啊……怎么?难道你对她还不死心?” 秦笑愚老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地一下把吴媛媛搂在怀里,压在她的小嘴上狠狠地亲吻着,直到她憋不住气了才松开,嘟囔道:“你怎么整天竟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说,她究竟和什么人牵手了……” 吴媛媛被秦笑愚亲的身子都软了,靠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说道:“今天有个小伙子……年纪和她相仿,是专门冲着她去的……主要是这个小伙子相貌英俊不说,巧的是居然也是咱们临海人,父母是地产商,本人是美国留学生,家境条件是没说的,徐萍碰见了这种角色,哪能不动心呢……我看那个小伙子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秦笑愚知道吴媛媛这是在故意夸大其词,就凭徐萍这种没心没肺、满脑子鬼点子的人竟然也会感动的流泪? 不用说,这是一个安排好的托,他看过这种相亲节目,有些女嘉宾好像生来无所事事,在那个台子上一站就是一年,徐萍可是支行的行长,也就是那么十几天的休假,不可能在那里没完没了地站下去,肯定是韵真事先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故意结束了这场闹剧而已。 “看你一脸向往的样子,是不是也想去那里找个英俊的小伙子?可惜,你爸是个在逃犯,你一露面说不定就有公安局的人来牵你的手呢,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过日子吧,别整天东想西想了……”秦笑愚怏怏地说道。 吴媛媛在秦笑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挑衅地说道:“你就不用提醒我了……要想找个男人,有必要去那里吗?凭着我的条件,一百个也找了……” 秦笑愚在吴媛媛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这个……我一点也不怀疑,要说相貌,徐萍可比不上你,要不然,当初我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就被你迷得灵魂出窍呢?” 尽管秦笑愚好像是开玩笑,可听在吴媛媛的耳朵里还是非常受用,不过随即就一脸幽怨地说道:“我不过是你在寂寞的时候的调味品,真正让你灵魂出窍的应该不是我吧……” 吴媛媛这么一说,秦笑愚就又开始惦记起韵真了,赶忙松开她,拿起床上的一堆照片一一张张看起来。 其实很多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比如,韵真走出办公大楼的照片就拍了一大堆,还有她上车的照片,走进某个商场的照片,她开车的照片……等等,都只是抓拍了韵真真实生活的某一个瞬间。 秦笑愚不无恼火地想到,卢飞扬和老豆拍摄这些照片一方面是无聊,另一方面也不排除他们对韵真想入非非的成分,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毕竟太美了,卢飞扬刚才就直言不讳地说,如果不是老大特别交代,他还幻想着找机会一亲芳泽呢。 “你看这张……这个男人是谁?”吴媛媛把一张照片凑到秦笑愚的眼前惊讶地说道。 秦笑愚一把夺过那张照片,仔细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这张照片正是在韵真和那个老男人走出酒店的时候拍摄的。尽管是在夜晚,可酒店门口的灯光很亮,所以照片上两个人的相貌分辨的很清楚。 照片中韵真身穿一件齐腰夹克衫,下面是一条牛仔裤,一头秀发只是随意挽在脑后,这种打扮让她看起来更年轻,就像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青春少女。 而老男人身材高大,只是体型偏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很有风度,最刺眼的还是他的一条手臂竟然挽着韵真的腰,两个人显然在说着什么,因为韵真的脸一直看着老男人,并且两张脸挨的很近,一切信息都传达出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关系。 “这还有……”吴媛媛眼尖,马上有找出了几张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 其中有几张应该是在韵真的公寓门口拍下的,两个人刚刚下车,正肩并肩地朝着里面走去,秦笑愚注意到那个老男人的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韵真的腰。 并且他,那只放在腰上的手一定能够感觉到女人异乎寻常的丰腴,如果稍稍滑下来一点,马上就可以触到她的**。 妈的,自己和韵真认识这么久了,也没有像这个老男人这样搂着她的腰在外面招摇过市,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和韵真如此亲热。 “你觉得这个男人有多大年纪?”秦笑愚忍不住酸溜溜的问道。 因为,根据照片来看,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老豆描述的那么老,甚至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相反,从他挺直的腰板来看,以及走路时迈开的大步来看,还相当生龙活虎,差不多和印象中的孟桐不相上下。 吴媛媛凭着女人的细腻,已经感觉到了秦笑愚此刻的心情,只是不明白这些照片的来源,所以还有点吃不准,她甚至怀疑男人可能嗅到了什么异常,所以让人跟踪监视了韵真。 “这个嘛……很难说,毕竟光线有点暗,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到七十岁之间……准确点说在六十岁上下吧……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秦笑愚心中的五味瓶被吴媛媛的判断打翻了,因为,他也断定,这个被老豆称作老男人的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老,而且他深信,这个男人对女人仍然有攻击力。 老豆有一点说得对,以韵真的年轻美貌,不可能找一个这种岁数的男人,但是,考虑到韵真的野心,不能排除这是一种无耻的交易,或者说是韵真不为人知的隐秘的一部分,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在优雅正经的外表下面却有一颗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甘于奉献的心。 秦笑愚没有回答吴媛媛的问题,而是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盯着那张照片,似自言自语地问道:“你说……这么晚了他们在宾馆干什么……你看这一张照片,这是韵真的公寓……他们进去了……他们在宾馆待到半夜,最后回到了韵真的公寓……我听说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媛媛觉得秦笑愚的声音有点微微颤抖,明白他此刻肯定是妒火中烧,她基本上已经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忍不住竟有点怜悯起男人来,爬抱着他的身子,低声道:“别自寻烦恼了……这种猜测毫无意义,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应该有很多答案,但是也许是你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 秦笑愚听了吴媛媛的话,嘴里哼了一声,心想,吴媛媛说的对,躺在这里胡思乱想只能徒生烦恼,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带着一个男人回家还能干什么,就算是一个老男人,也不能成为自我安慰的理由。 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韵真和他的关系跟她母亲几十年前和孟桐的关系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官场上司空见惯的互相利用而已。 既然韵真为了自己的野心,甘愿向权贵付出自己的身体,作为她的男或者丈夫,要么装作看不见,要么离开他,要么就接受这种屈辱的现实,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选择呢? 但是,她碰见了自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也许她们母女两个有着共同的宿命,命中注定有两个男人要和他们的情敌纠缠一生,一个是刘定邦,一个就是自己,只是自己和刘定邦一样,情敌的力量过于强大,不知道会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289. 美男计 当韵真拖着娇慵的身子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徐萍这死丫头到了。 这么晚才过来,说不定先和男鬼混了一阵呢,怪不得最近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忘记了,没准早就跟那个小白脸搞上了。 哼,说什么接受不了男人,实际上是没有碰到合眼缘的男人罢了,如果秦笑愚要她的话,还不早就和他滚到一起去了。 韵真一边系着睡衣的带子,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只见徐萍脸色通红,竟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后面有鬼追着你吗?”。韵真坐在沙发上,拿过一盘水果当做晚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徐萍甩掉高跟鞋,把手袋扔在桌子上,赤着脚走过来,一**坐在韵真的身边,惊慌失措地低声道:“姐,真见鬼了……我那个……周文平……好像有点问题……” 韵真刚刚在浴缸里发泄过,一副懒洋洋的神情,脑子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之中,对徐萍报告的情况反应显然慢了半拍,又注意到她一张脸上晕红未退,只当她刚刚和男友快活过呢,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对劲了,难道没把你喂饱……” 徐萍和韵真一起鬼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忘乎所以的时候什么羞耻的话没说过,所以,根本不在乎韵真的调侃,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一脸惊惧地说道:“人家和他什么都没有……今天他约我见个面,我们也就在茶楼坐了一会儿…… 可他……他那辆车豪车不见了,开着一辆破车,还骗我是坐出租车来的……后来我就跟着他,跟到一半就失踪了……你猜猜,他失踪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韵真几乎都没有听明白徐萍究竟在说些什么,只顾吃着盘中的几粒葡萄,敷衍道:“不会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门口吧……” 徐萍气的捶了韵真一下,大声道:“是在市公安局门口……我怀疑他进了市公安局……你说,他去那里干什么?” 韵真尽管不太明白徐萍和她男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市公安局几个字很刺耳,她马上就抬起头来,盯着徐萍呆呆地愣了一阵,渐渐的她就明白徐萍为什么会是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了。 “你是说……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对你说谎?”好半天,韵真才缓缓问道。 徐萍点点头,急忙说道:“这只是我的怀疑……可……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口口声声说想跟我在一起,可当我提出送他回家的时候竟然拒绝了…… 对了,之前有人给他打也没接,可一离开我马上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回……最主要的,我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路上到处都是车,他能跑到哪里去,除非进了公安局的大院……” “他不是什么酒店老板的儿子吗?难道你还没有去过他家?”韵真已经隐隐感觉到徐萍这个男出现的有点蹊跷。 “我一直想去他家里看看,可他说父母在国外治病修养,短时间之内根本不会回来……他只想把我骗到一栋公寓去,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所以一直都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徐萍和韵真这么一说,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 韵真不出声了,如果周文平故意在徐萍面前撒谎,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就有大问题,很显然,公安局趁着徐萍参加相亲节目的机会,在她身上使用了美男计。 只是,徐萍一个小小的支行行长还不至于让他们费这番心思,不用说,这个阴谋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整个银行系统都知道徐萍和自己的关系,甚至外界还有关于自己和女秘书关系暧昧的谣传,这些信息显然被一个有心人捕捉到了,并且巧妙地利用了它们。 “你和他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韵真瞪着徐萍问道,她首先想到的是对损失和危害性做个评估。 徐萍一愣,随即嗔道:“什么程度,反正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最多也就是搂搂抱抱……让他沾点便宜……哼,我可没那么傻……” “那你和他谈论过工作上的事情吗?还有,跟他谈过我没有?”韵真进一步问道。 徐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发现的早,一旦要是跟他上了床,那时候就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了,说不定还真会被他利用呢。 “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怎么会跟他谈这种事情?不过,他好像对你倒是很感兴趣……有好几次他都暗示想和你见个面呢,今天还问到你什么时候见他呢……姐,难道他……他和笑愚一样,竟然会是……公安局的卧底?” 韵真听徐萍这么一说,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反倒觉得徐萍这小东西警惕性挺高,只是凭着一点蛛丝马迹竟然就识破了这个阴谋,可见她是个天性多疑的女人,而自己竟然只顾在暗中酸溜溜的,都没有想到要替她把把关。 只是,公安局究竟在怀疑自己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侦查人员通过徐萍来接近自己呢?除了秦笑愚的那笔钱之外,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感兴趣呢?难道公安局的人真指望通过自己来抓到秦笑愚? 为了那笔钱很有可能,通过自己抓秦笑愚不会是他们的目的,除非,有人想搞倒自己,把自己也和秦笑愚绑在一起,只要在自己身边抓到了秦笑愚,那自己可就身败名裂了,有谁会一个行长和一个通缉犯暗中通气呢? 但这个理由也说不,按道理来说,上一次三分局的岳建东就在自己别墅里堵住了秦笑愚,如果他想拿这件事搞自己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另外,岳建东可不应该是自己的敌人,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这么说来,和自己作对的应该还是丁朝辉。 “姐,如果他是公安局的人,肯定是为了洗钱的案子来的……会不会周行长已经把我的事情上报公安局了……”徐萍来的路上来不及细想,眼下一琢磨,公安局派人来自己身边卧底,还能有什么好事?忍不住差点哭出声来。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就你那点事……还轮不到市公安局操心呢……”韵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面也没有把握,如果有人想杀鸡给猴看,说不定也会那徐萍开刀,只是她不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否则徐萍非自乱阵脚不可。 “那……他们为了什么?”徐萍狐疑地问道。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韵真把岔子狠狠摔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说道。 徐萍一听,心里面稍稍踏实了一点,嘟囔道:“幸亏他一无所获……那……我该怎么办呢?他换让我今天晚上给他打呢……” 韵真双手抱在胸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既然他想卧底,就让他卧着…… 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不是很有钱吗?你就说有急用,问他借五十万块钱,他如果给了你五十万的话,你就说看上了一栋房子,想买下来做新房,只是还差一百万…… 他如果拒绝你,就半个月不理他,反正你就这么折腾他,要不了几天就会路出马脚了,他能借来一辆豪车充门面,我就不信他公安局是开银行的,笑愚这么大的卧底还要自筹经费呢,再说,既然你们是恋人,你问他要钱也不犯法……” 徐萍扑哧一笑道:“姐,你可够损的……”说完有愁眉苦脸地补充道:“可他……如果想跟人家……那个怎么办?”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萍说道:“你不是喜欢这种小白脸吗?和他玩上一两次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就玩的他整天像条狗一样跟在你的身边……” 徐萍正想扑上去撕韵真的嘴,忽然想到刚才在茶楼的时候,周文平曾经说过:我就是骗子,我要骗得你一无所有,只剩下我一个人。心想,哼,他倒是说了实话,只是自己没有听出来,既然他想玩,干脆就陪着他玩一把,笑愚做卧底做成了通缉犯,这个小白脸非让他卧成残废不可。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韵真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只要别打草惊蛇,和他若即若离就对了,他卧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自然就会撤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毅这边想不出好办法对付……” “姐,你不是录下了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吗?他这么一个大人物,难道就不怕丑闻?”徐萍说道。 韵真伸手在她的脑门上点了一下说道:“动动脑子,这不过是玉石俱焚的下策,难道这些录音公开出去之后我能幸免吗?李毅根本就不担心这种东西,他早就猜到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哼,他都是黄土卖到脖子的人了,我犯得着和他硬拼吗?”。 “姐,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徐萍谨慎地问道。 韵真叹口气道:“是在不行,只有破财免灾了……只是,笑愚不会同意的,我了解他……” 徐萍想起刚才和秦笑愚见面的情形,一冲动差点说出来,可随即一想,刚才韵真来的时候都没有说,如果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和秦笑愚偷偷模模见面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她的疑心,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姐,你难道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呢?”徐萍地说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想告诉他,可谁知道他在哪里?” “难道你们没有联络方式?”徐萍不做惊讶地问道。 韵真有点愣神,想到自己发过两封邮件了,他都没有回应,肯定是在跟自己赌气呢,说实话,他也是一个聪明人,对感情尤其敏感,尽管自己没有把话挑明,可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说明他起码还有点理性,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应该不会把两人的关系变成敌人。 “萍萍,我和笑愚的事情看来是不可能了……事实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韵真也不想再瞒着徐萍,叹口气说道。 “不可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分手?”徐萍故作吃惊地问道。 韵真没好气地瞪了徐萍一眼,嗔道:“什么分手不分手的,难道我们还有拉手的时间吗?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很难说,我一直指望他能改变自己,就算不能出人头地,可起码要做个正常人,你看看现在,连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我要是跟他相处,那只能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做一对野人……”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通缉犯……”徐萍忍不住说道。 韵真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徐萍,不满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派他去做卧底的?之前他可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算了不说了,不管着怎么样,我可不是活在真空里,一切顺从缘分吧……” “那……你不准备再帮他了?毕竟他可救过你的命……”徐萍谨慎地试探道。她想看看韵真究竟是在利用秦笑愚,还是真的对他有感情,只是迫于环境的压力才和他分手。 没想到韵真听了这话一阵恼羞成怒,娇声道:“那还让我怎么样?难道用这条命还给他?难道我还没有帮他吗? 你看看,我们冒着多大的风险帮他,可他竟然是在替别人瞎操心,自己都救不了,还去救刘蔓冬……要不是他多管闲事,黑帮怎么会盯上你,逼着你替他们洗钱呢,这件事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 徐萍见韵真发脾气,就不敢出声了,低着脑袋想自己的心事,韵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缓和了语气说道:“人人都有一杯难念的经,比起来,其实他比我要逍遥的多了,只要把自己藏好,起码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何况,身边还有吴世兵的女儿伺候着呢……而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徐萍抬头看看韵真,忽然觉得上司好像消瘦了不少,脸上竟然也是一副憔悴的样子,要不是刚刚洗过澡,的光彩照人的形象哪里还有一点影子,不用说,这些日子肯定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想到这里,不禁生出了同情之心,低声道:“姐,我倒有个办法……能一劳永逸地消除所有后患……” 韵真可不徐萍会有什么锦囊妙计帮助自己摆月兑困境,不过考虑到她一向鬼点子多,有时候也能开拓自己的思路,于是问道:“什么办法,难道还让我求你再说吗?”。 徐萍这才低声说道:“姐,你说像李毅这种身份的人,为什么敢向你狮子大开口,说白了就是因为他知道你手里的这笔钱上不了台面,就像是天上的鸟儿,谁抓在手里就算谁的,汪峰已经死了,吴世兵也逃得得没有影子了,而知情者秦笑愚又见不得光,所以这笔钱基本上就没有债主,就算有债主也不敢公开申讨…… 很显然,李毅已经把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些钱就算拿了,只要搞定你一个人,最终就是死无对证……所以,反过来想,要是这笔钱被公开,无形就增大了风险,他还敢要吗,就算他敢冒风险,起码不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韵真打断徐萍的话嗔道:“你疯了?公开这笔钱岂不等于给我自己找麻烦?再说,让谁来公开,难道让汪峰从坟墓里爬出来?” 徐萍辩解道:“秦笑愚为什么会被通缉?说白了还不是公安局的人想把这笔钱着落在他的头上,对他来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承认不承认都一样…… 只要他公开承认这笔钱的存在,并且推到他那个死去的搭档身上,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就算有人怀疑秦笑愚把钱交给了你,可是证据呢?法律是讲证据的,只要秦笑愚不说,他李毅能拿你怎么样?” 韵真盯着徐萍看了半天才喃喃说道:“笑愚现在不会再替我背黑锅了……他不可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他现在还梦想着有人替他平反呢,他不出卖我就算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他来救我?”说道这里,韵真忽然想起母亲也让她找秦笑愚谈谈这件事,难道她的想法也和徐萍一样? 徐萍抱着韵真的肩膀说道:“姐,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他这人可以为爱情拿绳子上吊,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提分手的事情呢,现在你们的关系也就是名存实亡,两个人连面都见不上,说白了也就是给他一点精神安慰,今后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为了度过这个难关,何必要把话挑得这么明呢…… 我,只要维持你们之间的这种名义上的关系,他就有可能会为你挺身而出,再说,难道这笔钱没他的份?要知道,如果当初他自己有办法洗白这笔钱的话,还不一定会跟你合作呢…… 所以,有时候我想,你们两个根本就说不清谁在利用谁……难道他不应该为这些钱出点力吗?你如果完蛋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韵真一阵沉默,最后怏怏说道:“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我再和他纠缠下去,将来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认为是我背叛了他,那时候他要是闹腾起来比李毅威胁更大…… 再说,他这一阵子好像疯了一样,不但跟踪我,晚上深更半夜也会爬进人家的卧室呢,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他了,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趁手能力,要知道,即便再坚强的男人,压抑的久了也会破罐子破摔呢。” 徐萍笑道:“姐,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跟踪你……这还不清楚吗?对你没信心呗,甚至可能怀疑你背着他和其他的男人有来往呢,所以,越是在这种处境下,他越需要你精神上的安慰,当然,仅仅精神上的安慰可能还不够,难道你就不能给他吃颗定心丸?” “什么定心丸?”韵真明白徐萍的意思,晕着脸娇嗔道。 徐萍搂着韵真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秦笑愚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你们可能早就……那次他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不是都已经打算以身相许了吗?难道你就不能……只要事情做得机密,谁会知道呢?至于将来怎么样,谁能想的那么远……” 韵真又是半天半天没出声,一张脸也红起来,良久才瞪着徐萍骂道:“你这个小荡妇,别把我也看的跟你一样,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偷偷干过了……” 徐萍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你看,人家替你出主意,你反倒往人家身上扯……哼,他不是不要人家嘛,否则,我也不在乎……反正人家的小命都窝在他的手里,想要身子还不乖乖给他呀……” 韵真知道徐萍因为杀陈默的事情,在秦笑愚面前永远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可以说这是她的一个死穴,正因为自己也知道她的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把她当自己的心月复,并且毫不设防,要不然怎么敢把一切都向她倾囊而出呢? “你这个主意嘛……也算是一个办法,不过是下策……为了解决一个矛盾而又制造出新的更大的矛盾,不是解决问题好手段,实际上,即便笑愚不公开这笔钱,李毅也没有正凭实据证明我掌握了那笔钱,所以,他要用你的事情来压我……” 徐萍急忙道:“但是,你自己已经对他承认了,也等于对周行长承认了,这么一来,他们怎么会善甘罢休,即便没有我的事情,最终也会想出别的阴谋诡计让你就范……” 韵真觉得徐萍这几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忍不住探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说问题越来越复杂,你想想,李毅是从哪个渠道知道我手里这笔钱的?既然他都知道,那公安局的人肯定也知道,还有那些盯着这笔钱的真正债主…… 只是他们都没有证据,起码,在抓到笑愚之前不可能证明这一点,所以,他们一边把笑愚搞成通缉犯,又不认真的抓他,明摆着是在给他压力,指望着他有一天自己崩溃,当然,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早晚有一天会对他下手。 而另一方面,他们双管齐下,一只眼睛盯着笑愚的同时,另一只眼睛却又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那个男很可能是公安方面的人,目的就是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在这些人里面,李毅可以算是向我下手最早的人了,后面还不知道有谁会跳出来呢…… 正因为这样,我必须尽快跳出这个烂泥潭,所以,我已经打算离开银行了,只有离开银行系统,才能避开某些人的视线,手脚才不会被束缚的无法动弹……” “啊,姐,你……你要离开银行?那……人家可怎么办呢?”徐萍还是第一次听韵真有这个想法,一时吃惊的合不拢嘴,心里马上就打开了小九九。 韵真微微一笑,她一眼就看透了徐萍的心思,心想,这小东西自己心里也明白着呢,一旦离开了自己的支持,她在行里面很难站住脚。 毕竟她是被自己破格提拔起来的人,论资历和年龄都还差一大截,行里面的管理层从一开始有反对的声音,只是徐萍在当上支行行长之后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起码她的支行业绩名列前茅。 而在银行系统,有没有本事用业绩,加上自己的权威,这些反对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但是,一旦自己离开银行,她的日子就不一定好过了。 韵真并不想然徐萍吃定心丸,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担心我离开银行以后有人给你穿小鞋,那干脆跟我去临海县算了,不过,你可要想好,去了临海县你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可不比在支行当行长八面威风…… 眼下还没有考虑我的继任人,你着什么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让人家抓住把柄,即便我不在这里当行长,也没人敢轻易动你……” 徐萍哭丧着脸说道:“可现在不就已经被周行长抓住了把柄了吗?我不管,在你走之前起码要替人家把这件事情摆平……” 韵真不得不又回到现实中,心里一阵烦躁,站起身来在房间来回踱了几圈,最后站在徐萍面前盯着她说道: “我认为这件事确实有必要先和笑愚通个气,不过,为了有个缓冲余地,我看,还是由你和他见一面,把大概情况告诉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管怎么说,他在你父亲面前发过誓,既然他连你杀人的事情都愿意替你扛下来,我觉得他不会对你的事情不闻不问的……如果我直接出面找他,他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等你跟他谈过之后,最后我再出面,他的反应可能就会有所不同……” 徐萍刚才和秦笑愚见面的时候,虽然没有留下他的,可他几乎可以肯定秦笑愚早晚会和自己联系,目的当然是打听和韵真有关的消息,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能把自己和秦笑愚私下见面的事情让韵真知道,只好故作糊涂地问道: “你都联系不到他,我上哪里找他去……就算我找见了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火爆脾气,说不定他又会铤而走险,去杀了李毅呢……” 韵真一听,愣了一下,马上盯着徐萍问道:“你……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杀人?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徐萍娇嗔道:“谁说是为了我?也许是了你,也许是为了那笔巨款呢……你也不行想想,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让他承认拿了那笔钱应该没有问题,报纸电视网络都能利用,如果他不想这么做,除了杀人之外,我可想不到他还能帮什么忙。” 韵真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了好一阵,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李毅无疾而终,那结果会怎么样呢?” 徐萍一听,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韵真身边,低声道:“姐,如果李毅意外死亡,对周行长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好的警告,她是个聪明人,一旦意识到这笔钱背后血粼粼的复杂局面,她多半在不敢再染指这笔钱,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劳永逸地消除了隐患?可惜,我无法接近李毅,不然我都会这么干,一个老朽,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干的巧妙,大不了追悼会办的隆重一点而已,谁会去多管闲事呢……” 韵真听了,大吃一惊,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徐萍低声道:“你疯了,这种念头亏你也感想?” 徐萍哼了一声道:“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搏斗,手软就意味着失去所有的一切……” 韵真瞪着徐萍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陈默之所以被杀,很可能是徐萍在饱受摧残之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完全是失去理智之后的无意识行为,现在看来,这丫头还确实有杀人的胆量,不过,在为了生存而进行殊死搏斗的情况下,她显然比自己有胆量。 徐萍见韵真只顾盯着自己,于是嗔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这么想过……其实,当他敲诈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让他死在宾馆的房间里……” “你住口……”韵真的神经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忍不住大声地呵斥道,丢下徐萍自顾走进了卧室。 徐萍赶紧追进去,只见韵真歪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前额好像陷入了沉思。徐萍忍不住心中一动,撅着**轻轻爬上去,在她的身边慢慢躺下来,然后一只手悄悄伸到那条修长的玉腿上轻轻模着。 同时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她知道韵真在自己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一番准备,毫无疑问,她虽然心事重重,可很久没有得到抚慰的身体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也许是最近韵真和徐萍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巨大的压力让她们需要宣泄来让自己松弛下来,所以,尽管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并且韵真甚至有结束这种不正当关系的念头。 但是,当徐萍的一只手擦出了火花之后,两个人马上就同时被点燃了,只听韵真咬着嘴唇发出几声压抑的鼻音之后,再也装不下去了,眯着一双眼睛,一下翻过身来和徐萍紧紧缠在一起。 就在韵真和徐萍暂时抛开烦恼,尽情享受着快敢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秦笑愚已经开始行动了。 夜里十一点钟左右,临海市腾威仓储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于涛刚刚结束了生意上的应酬回到家里,意外地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男人,李亚仙正陪着他们聊天,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就像是多年的熟客。 刚一开始,于涛觉得其中的两个男人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以为是单位的同事呢,不过,随即就脸色一变,马上想起这两个男人正是上次来自己货场租场地的外地老板。 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以做生意为掩护打王子同仓库的主意,并利用自己抢走了王子同的一个货柜,至于里面是什么物品,他不得而知。 不过,尽管后来公安局的人找过他,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反而让他以此为契机,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让徐萍成了自己在银行的一个代理人,为此,他还得到了老大古从林的赞扬。 “,你怎么才回来,你这几个也太客气了,你看看……还带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于涛的见丈夫回来,站起身来迎上去,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这几个人带来的礼物绝不是水果之类的易耗品。 于涛在台湾黑帮中的身份并不是很高,甚至都算不上核心人物,但他却是深受古从林器重的几个生意人之一,一直打理着台湾黑帮在临海市的物流生意,也算得上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 虽然心中震惊,可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这几个不束之客今晚来家里拜访的目的了。 “真不好意思……晚上有点应酬,让各位久等了……怎么事先也不打个?”于涛一边应付着,一边冲说道:“这几个都是我生意上的,你忙你的去吧……” 看着扭着**走进了别的房间,于涛把门关上,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扫了柴进何亮一眼,随即盯着秦笑愚问道:“这位好像是第一次见……” 柴进笑道:“我来介绍一下……” 超近话音未落,秦笑愚一摆手止住了他,盯着于涛说道:“我不你第一次见我,起码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所以,我们就不用套近乎了……” 其实,刚才刚进门的时候,于涛首先认出的并不是打过一次交道的柴进何亮,而是秦笑愚,作为一个通缉犯,他不但认识这张脸,而且还知道其中的一点内幕。 如果说柴进、何亮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让他感到吃惊的话,那么,秦笑愚的出现则让他感到震惊,他不明白这个通缉犯和自己有什么瓜葛,不过联想到柴进何亮上次在自己货场干的勾当,马上就意识到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好吧……那么,几位突然造访,究竟有什么事啊……上次,你们可很不仗义啊……”于涛点上一支烟冷冷说道。作为本事最大黑帮的成员,他对眼前的三个男人并不惧怕。 秦笑愚笑道:“我今天登门拜访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来向于总亲自道个歉,同时也表示一下我的谢意,凡是帮助过我们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于涛好像一点都买账,仍然板着脸说道:“那倒不必了,如果我知道你们干那种偷鸡模狗的勾当,当初也不会帮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秦笑愚一直在打量着于涛,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哪个地方有黑帮的特征,和谐的家庭,孩子,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生意人,只是不知道他月兑掉衣服之后身上是不是也有几条小蛇。 面对于涛的逐客令,三个人都坐着没有动,于涛的**本来已经离开沙发站起来了,见此情景只好重新坐下来,问道:“你们还有事吗?”。 秦笑愚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从容不迫地模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一股浓烟,低声冲柴进、何亮说道:“你们去外面等着,我想和于总单独谈谈……” 看着柴进、何亮乖乖地听从秦笑愚的命令走了出去,于涛好像有点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通缉犯竟然还是他们的头目。 “你胆子够大的,我以为你早就逃得没有踪影了呢,我这里可是离公安局很近。”于涛压低声音说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道:“多谢于总关心,公安局的人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你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谁敢来你这里找事啊……” “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上次的事情就算我招子不亮,我自认倒霉,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马上离开我的家……”于涛第二次发出了逐客令。 秦笑愚不慌不忙地说道:“于总,我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搅你,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委屈了,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很感激,但是,你却利用这件事情发了一笔大财,怎么能说是倒霉呢……” 于涛脸色一变,瞪着秦笑愚说道:“你什么意思?”嘴里这么问,可心里面已经有数了,继续问道:“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笑愚把神祠朝于涛凑,低声道:“本来没关系,但是现在有关系了……做为古从林手下头目,我想你应该知道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长徐萍是谁的女儿吧,她父亲徐召就死在你们人的手里,而你现在又想毁掉她的前程,我想知道她和你有什么仇?” 于涛半天没,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秦笑愚,似乎不,竟然有人擅自闯入家里来质问自己,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你竟然还有心思充当护花使者?”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不错,因为我在他父亲临死前许下过承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毁掉…… 她好歹也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卖她?是谁在幕后操纵,因为我多少了解一点你们的组织,我也和古从林打过交道,在你们的帮规中好像没有出卖自己人的惯例,除非你私下收了什么人的好处?” 于涛的脸慢慢胀红了,极力压制住才没有发作出来,隐忍了半天,一样身子靠在沙发里,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跑到这里……马上滚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秦笑愚不怒反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必须给我一个答案,否则,今天你全家都不会安宁……” 于涛背后黑帮撑腰,基本上没有人敢威胁他,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秦笑愚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甚至都不是一个守法的公民,而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通缉犯,这种人被逼急了之后很可能破罐子破摔。 重要的是外面还有他两个打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类,自己孩子都在家里,万一要是闹起来,后果不可预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徐萍跟我合作完全是出于自愿,并且她也有好处……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帮规,就应该知道,如果不能告诉你的事情,就算是砍掉我的脑袋你也得不到答案……”于涛的语气显然有点软下来了。 秦笑愚微微一笑道:“我对你们的内部事务没有兴趣,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来打搅你……” “什么问题?”于涛警惕地问道。 290. 孤男寡女 秦笑愚稍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和徐萍干的勾当已经被她的上司知道了,很有可能东窗事发,我不清楚这对你有什么影响,但她的前途肯定就毁掉了…… 现在已经确定,泄密不是来自银行内部,所以,我的问题是,你们之间这种机密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我不能告诉你,你已经触及了我们的内部事务……”于涛干脆地拒绝道。 秦笑愚冷冷说道:“当威胁到我的保护人的时候,就不是你们内部事务了,我不允许你在利用完她之后就毫无人性地抛弃她……” “既然她的上司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告诉你,难道你还有本事挽救她?”于涛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说实话,如果我挽救不了她,那么,陷害她的人也必须付出代价,我想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当然,你可能认为一个通缉犯自身难保,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何况你还有古从林保护你呢……”秦笑愚说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于涛讥讽地说道。 秦笑愚明白,于涛这种人并不是几句威胁的话就能让他服软,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开口。 “好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向你证明黑帮只能吓唬一下老百姓,我秦某人除外……”秦笑愚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对田德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你想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吗?”。 于涛虽然是以生意做掩护的黑帮成员,但组织里面稍有点头面的人物就算不认识,起码也听说过,田德胜尽管不是高层人物,可也是有名气的打手之一,只是不明白秦笑愚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我再提醒你一下,他的外号叫田鸡,身上有两条小蛇……”秦笑愚见于涛一脸疑惑的样子,生怕田德胜是个小人物,于涛压根就不认识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有话直说……”于涛心里也有点好奇,冷冷说道。 “我和古从林曾经有个口头协议,那就是互不侵犯……但是,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食言了,并且我也无法联络到他,没办法,只好拿田鸡开刀,给他一个警告……”秦笑愚故作无奈地说道,他当然不能说田鸡威胁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于涛好像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急忙问道:“你……你干了什么?” 秦笑愚又点上一支烟,故作轻松地说道:“前两天我正好碰见了他,请他到我那里住几天,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他,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没有一点用处,我打算用他的脑袋请古从林亲自出面给我一个交代……你们不是有仇必报吗?我就等着你们来报仇呢……” 于涛脸上神情一变,可随即就笑道:“秦笑愚,你还是把心思用在怎么对付公安局的那些人吧,我可不想再听你讲故事了……” 秦笑愚料到于涛不会他的话,于是就拿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冲说道:“让他接……就说是于涛和他讲话……” 于涛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秦笑愚递过来的,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于总……你是于总?” 于涛一脸吃惊地瞥了秦笑愚一眼,这才颤声道:“我是……” “于总……于总,求你救救我……我是田鸡呀……”里忽然传来男人刺耳的尖叫声。 于涛一听里面那个男人的喊叫,脸色一变,迅速挂断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秦笑愚,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好大的胆子……” 秦笑愚还以为于涛是在说他,冷冷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这也是被你们逼的,希望你不要再逼着我对你采取行动……” 于涛好像没有听见秦笑愚的话,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沉思,这倒有点出乎秦笑愚的预料,他原本以为,于涛为了面子,肯定首先大发雷霆,对自己进行一番威胁,然后再和自己讨价还价,没想到他竟保持了沉默。 秦笑愚知道他此刻正在权衡得失,所以也不打搅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琢磨着等一会儿于涛万一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是不是要拿他的家人做筹码,他,这个男人不管多坚强,绝对不会让娇妻女儿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不过,这个念头让秦笑愚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的魔性越来越重了,已经渐渐发展到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这里面当然有环境逼迫的因素,还有刘蔓冬潜移默化的影响,而韵真母女的反复无常更增加了他愤世嫉俗的性格,如果照此发展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不会走上一条法律意义上的犯罪道路。 妈的,能怪谁呢?伤害于涛无辜的家人当然算得上卑鄙,可徐萍也是无辜的,于涛怎么就可以不顾她的死活呢。 何况,徐萍现在面临的威胁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也和韵真以及自己的那笔钱息息相关,从这个角度来看,于涛等于是直接在威胁自己的切身利益…… “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笑愚在心中极力说服自己劫持于涛的孩子做人质,可尽管找了许多借口,却仍然感到矛盾重重,下不了狠心,正自无法决断,忽然听见于涛开口了,赶忙问道:“什么条件?” “让我见见田德胜……我想亲自和他谈谈……”于涛说道。 秦笑愚一愣,以为于涛还在怀疑自己抓了田德胜呢,不过,这个条件他能够接受,既然已经告诉他了,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他隐隐觉得于涛好像还有点别的意思。 “见他……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别耍什么花招……”秦笑愚警告道。 于涛沉吟了一会儿,咬咬牙说道:“其实,我也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在给你答案之前,我自己必须先找到答案……” 秦笑愚觉得于涛好像突然变得很沮丧,疑惑地问道:“难道徐萍的事情和田德胜有关?” 于涛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还是等我见过他之后在来谈你的问题吧……” 秦笑愚见于涛穿上了外套,忍不住瞥了一眼关着门的卧室,有点怀疑于涛这是在和自己玩调虎离山的把戏,也许他怕自己伤害他的家人,所以想办法先把自己骗出去再说。 妈的,既然狠不下心来,待在这里和于涛耗时间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住在他的家里吧,干脆看看他这是在唱哪出戏,如果他果真在耍弄自己,到时候就剥了他的皮。 秦笑愚之所以下决心要除掉田德胜有三个原因,一是这个黑帮分子真正威胁到了韵真的安全,除掉他也算是兑现祁红的承诺。 其次,正如他对于涛说的那样,这也是对古从林出尔反尔的一个回应,如果不给古从林一点颜色看看,今后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 当然,最后一个小小的理由就是兑现在卢飞扬面前的承诺,只有杀了田德胜,卢飞扬和老豆才能踏踏实实地做自己的马仔。 他已经打定主意,当卢飞扬和老豆归顺之后,加上陈刚、陈志刚,自己就有四个得力手下了,那时候就可以让柴进、何亮回到刘蔓冬那里去了。 这两个人虽然很能干,可毕竟和他不是一条心,有他们跟在身边,他随时都在刘蔓冬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逃月兑不了她的视线,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为了安全起见,田德胜并没有像老豆和卢飞扬那样关在美容中心的车库里,而是由陈刚和陈志刚负责在郊区找了一栋破房子临时关押,最后也准备在那里毁尸灭迹,反正这些事情也不用秦笑愚亲自动手,所以,如果不是于涛提出见田德胜的要求,他已经不打算再去那个地方了。 郊区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秦笑愚站在农舍的外面,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屋子里和田德胜谈话的于涛出来,雨丝落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让他最近一直处于亢奋中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韵真,不知为什么,当心里面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原本对韵真的那点憎恶之情慢慢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忧伤,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替韵真辩解。 她是爱我的,只是现实太残酷了,毕竟,那些为了爱情可以舍弃一切的痴女子也只存在于电影小说里,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 更何况,韵真这种身份的女人,如果痴到那种程度,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自己还不一定接受得了呢,反倒是挣扎在爱情和现实之间的韵真更显得有血有肉,从而也更加迷人。 黑暗中只有手中的烟头一明一灭,秦笑愚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沉醉于自己的想象,就像是一个夜游者,一颗心陶醉在自我安慰之中。 当他想起和韵真在别墅度过的两个夜晚的时候,一颗心温柔的就像是天上雨丝,不禁感叹道:你还想怎么样?一个女神,一个行长,一个贵妇,她心甘情愿地为你宽衣解带,并不是她不愿意献身,而是你自己没有勇气,每到关键时刻就打退堂鼓…… 你就知足吧,你算什么东西?凭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甚至都不用花费力气,像她这种年轻美貌的女人,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会帮她摘下来,你有这个本事吗? 哼,她欺骗你?为了你的钱?难道她没有见过钱吗?即便没有你那些钱,她也能生活的无忧无虑,现在,反倒是你那笔钱害得她整天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说到底,还是你这个混蛋害了她啊……以前她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女人啊,你在银行当保安那阵,不是经常偷窥她吗?那时候,她走路都能带起一阵香风,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微笑…… 可现在呢,你难道没看见,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她表面上平静,内心还不知道多么担惊受怕呢,那天晚上在孟桐的别墅里,她显得多么的无助。 可在那种情况下,她仍然抱着你的身子,表面上看是怕你伤害孟桐,而实际上还不是怕自己的爱人做出蠢事、万劫不复? “头儿,结束了……” 秦笑愚正如醉如痴地沉醉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在黑暗中,这才惊醒过来,只见一片光亮从屋子里蔓延出来,柴进和于涛站在光影里正盯着他。 妈的。阿q啊。 秦笑愚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马上回到了现实,扔掉手中的烟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冲站在柴进身后的于涛说道:“外面挺舒服的……就在这里谈吧……”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于涛的脸色,不过却能感觉到他沉重的脚步,只见他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就一口接一口吸着,却没有。 秦笑愚盯着黑暗中明明灭灭的烟火,似乎窥视到了于涛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不用说,田德胜临死前的绝望情绪让他坐立不安。 生命只有一次,不怕死的早就见阎王去了,只要是还活着的人,可以说基本上都是珍爱生命的主,想必这下应该会开口了吧。也不用催他,让他先慢慢消化一下。 正如秦笑愚所料,闷头抽了几口烟之后,于涛就缓缓说道:“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秦笑愚一愣,于涛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竟让他突然紧张起来,忍不住扫了一眼周围黑乎乎的田野,问道:“你什么意思?” 于涛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其实,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一直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我们的组织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 “啊……”秦笑愚吃了一惊,从于涛的话里他有种不祥的预兆,隐隐觉得和自己的事情也有点关系。“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我自己也只是一种猜测……事实上,田德胜所做的一切都是来自上面的指令,我也一样……”于涛的话有点逻辑不清,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理出一条思路。 秦笑愚松了一口气,心想,你这不是放屁吗?你们当然都是在奉古从林的指示办事,毫无疑问,这老东西早就对自己手里的那笔钱眼红了,要不是上一次救了他的老命,说不定早就动手了。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古从林的意思?”秦笑愚咬牙切齿地问道。 于涛瞥了秦笑愚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其实,一个月前,古叔因为身体不适回台湾疗养去了,帮里面的事情都交给一个叫……一个他最信任的副手打理,奇怪的是,自从他走后,我和他就失去了联系,上面的所有指令都是通过固定的联络员传达……” 秦笑愚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慢慢碾灭,盯着于涛低声道:“这么说,你一直没有见过古叔?以前你们经常见面吗?”。 于涛似乎已经不在乎帮规了,不假思索地说道:“不是没有见过面,而是压根就没有他的一点消息,连都没有一个…… 以前我们每个月起码要召开一次例行的业务会议,虽然不一定是古叔亲自来,可基本上不会失去联系…… 我刚才问过田德胜,根据他的说法,帮里面负责安全的人员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动,如果不是因为一直在监视一个银行的行长,也许已经被调整下去了……” “你的意思帮里面正在秘密进行大规模的调整?”秦笑愚吃惊地问道。 于涛点点头说道:“恐怕是这样的,只是负责经营的人员还没有大的变动,但是负责安全的高层人员基本上调整过了……” “我听说你在帮里面的地位也不低,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会不知道呢?”秦笑愚越听越感到惊讶。 于涛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并不太了解我们的内部情况……事实上,我们在大陆的组织尽管还延续了台湾的一些传统帮规,但是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古叔比较重视资产的运营,为了资产的安全,他把人员分成了职业经理人和安全人员两个部分,我就是属于职业经理人,只负责打点生意,不允许参与任何违法活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资产的安全。 而负责安全的人员负责为经营扫清障碍,免不了要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所以,出于安全考虑,两个部门的人员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大家各负其责,互不联系,甚至根本不认识,最终负责决策是以古叔为首的三四个核心人物……” “那你起码应该和古叔身边的几个重要任务有联系啊……”秦笑愚不解地问道。 于涛摇摇头说道:“同样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经营这一块由古叔亲自负责,而安全这一块交给几个老大分管,实际上,我和他们并没有直接联系。 所以,我们虽然有着黑帮的身份,但却很清白,即便组织受到公安的打击,生意上却不会造成直接损失,也不会直接连累到古叔的身上……” 秦笑愚开始明白台湾黑帮在临海市的组织架构了,说白了,黑帮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赚钱,杀人只是为了敛财服务。 一部分黑帮成员就像电影里那样,整天打打杀杀,而另一部分成员则整天西装革履,奔走在生意场上,他们有家庭有孩子,除了一个身份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污点,并且这两部分人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有在高层的少数几个神秘人物在幕后掌控着一切。 但是,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古叔既然已经一个月前去了台湾,那么,是谁在暗中派田德胜监视韵真,又是谁故意出卖了徐萍?究竟是古叔违背了当初的口头承诺,还是黑帮的高层有人在暗中和外界勾结呢? “你刚才说到有个传达上面指示的固定联络人,我想知道你的联络人是谁?”秦笑愚一闪念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急忙问道。 于涛一脸为难的样子,不情愿地说道:“这个……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秦笑愚知道,如果于涛说出这个名字,那就等于违反帮规了,尽管他刚才是出于自身的疑惑说了一些实情,可要是让他具体到一个人名字,心里肯定还是有顾虑。 “这样,你不用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秦笑愚换了一种方式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于涛点点头。 “是一个女人?”秦笑愚问道。 于涛点点头,狐疑地盯着秦笑愚。 “一家支行的行长?”秦笑愚继续问道。 于涛一愣,不过还是点点头,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 “他叫张淼?”秦笑愚再不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你……你怎么知道?”于涛吃惊地问道。 秦笑愚没有出声,于涛的表情和惊讶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一瞬间,所有的疑问都有了明确的答案,毫无疑问,一切问题都出在张淼身上,肯定是她故意透露了徐萍洗钱的秘密。 并且,尽管不能排除张淼报复徐萍的因素,但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于涛和徐萍之间的来往属于黑帮生意上的机密,如果没有高层的授意,张淼绝对不敢擅自泄露出去,况且,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她是如何给你传达上面的指示的?”秦笑愚问道。 既然秦笑愚都能说出张淼的名字,于涛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得了,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说……她只是交代我……为了安全马上停止和徐行长的一切来往,并且销毁一切证据……就是这些,我并不知道徐行长被出卖的事情……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所以我都没有多想……” 黑帮高层内讧。 根据种种迹象,秦笑愚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至于内讧的原因,目前为止,包括于涛在内都是一头雾水。 其实,当秦笑愚得知徐萍洗钱的秘密已经被上面察觉之后,他就本能地认定问题出在于涛这边,如果单单是徐萍一个人的问题,他倒没打算直接和于涛发生冲突,因为,他有自知之明,在目前自身不保的条件下,如果再得罪了黑帮,无疑是给自己树了一个劲敌。 然而,他心里也很清楚,徐萍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引子,最终的目标还是韵真和她手里的那笔巨款。 如果古从林真的插手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已经和另一伙觊觎这笔钱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样一来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既然古从林已经在暗中翻脸,那只有豁出去了。 何况,田德胜是死定了,就算他做的再隐秘,最终古从林也会知道是谁干的,翻脸基本上已成定局,至于鹿死谁手,已经容不得他多考虑了。 所以,离开徐萍之后,他特意和柴进何亮密谋了一番,便不顾一切地闯进了于涛的家里,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难道你就不能和台湾那边取得联系吗?或者还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联系到古从林?”秦笑愚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猜测会不会是黑帮中的上层趁着古从林去台湾的时候突然内讧,而远在台湾的老大还不知情。 于涛缓缓摇摇头说道:“我这种级别的角色不可能直接和台湾取得联系,不过,老大的行踪虽然诡秘,却还不至于对这边的事情不闻不问,除非……” “除非什么?” 秦笑愚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猛然想起了在柳家洼的山上救韵真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忍不住紧张地问道。 说实话,尽管他已经下定了和黑帮翻脸的决心,可在明白了并不是古从林在暗中指使之后,他就有点担心他出事,如果古从林对黑帮失去了控制,那么,根据很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黑帮都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于涛却偏偏说出了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除非他失去了自由……或者……他已经……死了……” 秦笑愚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颤声道:“不可能吧,如果他真的……死了,台湾那边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别忘了,他母亲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于涛脸上一片忧郁,沉吟了半天才说道:“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去台湾……就死在临海市……因为,他去台湾的消息并不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秦笑愚还是有点不能接受黑帮老大突然死亡的判断,质疑道:“你的意思是……这边的人以为他去了台湾,而台湾那边的人以为他在大陆?可是……已经一个多月了,难道台湾那边就没人试图和他取得联系?” 于涛摇摇头,不确定地说道:“确实有点说不,但是……我们内部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够按常理说清楚的……不过,根据我刚才从田德胜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目前在发号施令的肯定不是他……”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都闷头抽烟,想着各自的心事,最后秦笑愚说道:“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切身利益,不管怎么样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你如果信得过我,有些事情还要请你帮忙……” 于涛这一次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秦笑愚没有回答于涛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耗下去?” 于涛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本来呢……不管谁当老大,只要我兢兢业业,上面就是闹翻天也不管我的事情…… 但是,古叔对我有恩,我原本是台湾一个小商贩,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全凭他的提携……所以,如果能尽力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辞…… 其实,前一阵我就想偷偷回一趟台湾,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们也有规矩,如果我回台湾必须要上面批准,私自回去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并且,我现在,可能身边早就有人盯着我了,如果现在轻举妄动的话,可能身家性命都会有危险……” 秦笑愚明白于涛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上面发生了内讧,黑帮的控制权已经不在古从林的手中的话,那么,新的当权者肯定会对古从林以前的亲信严加防范。 只是目前注意力还集中在负责安全的部门,没有轮到经营这一块,等到新头目巩固了权力之后,肯定也会对于涛这样的角色进行清洗。 不过,从于涛的态度上来看,他好像并不打算反抗,也许,他认为自己只要顺从,仍然可以在新头目的手下维持现在的地位,只是考虑到古从林对他的恩惠才答应在有限的范围内帮点忙。 “我明白你的处境,我准备找张淼谈谈,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个知情者。”秦笑愚问道。 于涛摇摇头说道:“她最多就是个执行者,不可能参与高层决策,我认为你找她也只能打草惊蛇,说不定马上就会给你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可目前只有张淼一条线索……起码她应该知道古叔究竟是生是死吧……”秦笑愚烦躁地说道,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理不出一个头绪。 于涛犹豫了一阵,盯着秦笑愚低声道:“你要是去找张淼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保护徐萍的事情了,而是在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你可要想清楚,以你目前的处境,有实力去捅这个马蜂窝吗?”。 秦笑愚知道于涛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他,反正于涛也就是一个有着黑帮身份的生意人,对自己的事情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去找你……不过,我先前对古叔有点误会,既然我们不是敌人,条件允许的话,我倒想把他的生死搞清楚……” 于涛见秦笑愚执意如此,只能叹口气,摇摇头说道:“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我们今晚的会面保持沉默…… 不过,徐行长那边的事情倒不必太过惊慌,我和她合作洗钱的公司已经注销了,公安局不可能找到当事人,所以,只要徐行长那边做好善后事宜,即便上面要调查,也找不到证据,张淼虽然是知情者,可我认为她不会出庭作证……” 秦笑愚可不这么看,张淼会不会出面指证徐萍,完全要看上面的意思,如果韵真拒绝李毅的要求,他们就有可能牺牲徐萍来给韵真施加压力,那时候张淼就有可能出面指证徐萍,何况张淼本身就是银行内部的人,她当然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不过,秦笑愚没有在于涛面前说出自己的担忧,而是说道:“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说完,忽然看见一直站在黑暗处的陈刚,转身对于涛说道:“如果你替田德胜求情的话,我就放了他,做为我们合作的礼物……” 于涛沉吟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不,我不希望你留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 秦笑愚微微一笑,对于涛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打消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来我们是有缘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谋,这句话显然不确切,我觉得今后我们还有很多的合作领域……” 于涛盯着秦笑愚说道:“同样,俗话说殊途同归,人们之间的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缺乏共同的目标……” 秦笑愚没有出声,不过,先前于涛那番关于古从林设置黑帮组织架构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示,让他马上想到了那笔巨款。 既然自己和韵真都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那笔钱的安全就堪忧了,为什么不能学习古叔,把钱和有可能给它到来危险的人分开呢。 面前这个生意人不正是最好的代理人吗?他不但善于经营,而且还有黑帮保护,如果钱在他的手上,安全系数将会大大增加,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于涛这个人,防止他背叛就行了。 这样想着,秦笑愚的脑子里不禁再次浮现出于涛那个风韵犹存的以及花瓣一样的女儿的身影,同时也再一次意识到了潜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魔性。 送走了于涛,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天上彤云密布,农舍附近的田野里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秦笑愚让柴进何亮陈志刚三个人留下来处理田德胜,他之所以让柴进何亮参与,潜意识里也有把干妈刘蔓冬拖下水的意思,将来万一和黑帮分子开战,刘蔓冬就不能置身事外。 而他自己当然不会待在杀人现场,而是带着陈刚开车悄悄回到了城里,不过并没有回美容中心,而是穿过空荡荡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个住宅区一栋破旧的大楼门前。 陈刚坐在车里面,只有秦笑愚下了车,直接走进楼道,来到二楼,掏出钥匙翼翼地打开房门,客厅里面没有开灯,不过,卧室半掩着的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并且从里面传来噼噼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 秦笑愚就像做贼一般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口,然后一点点推开房门,一股热气从里面涌出来,显然,卧室里的空调一直没有停止过工作。 卧室里有一张单人床,靠近窗户放着一张办公桌,光线来自桌上的台灯,桌子上还有电脑以及一些其他设备,旁边放着一台索尼摄像机。 桌子前面一个女人背着门坐在那里,一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短背心露出雪白的臂膀,一头秀发一直垂到脊背上,由于精神过于专注,居然没有发现差不多已经欺近身体的男人。 秦笑愚慢慢伸过头去,看着一行行字随着那双纤纤素手的不停移动出现在屏幕上,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以至于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看清楚女人究竟在写些什么,就在他排除那股香气的干扰,极力想读出屏幕上的那些文字的时候,只见女人一只手快速地在键盘上跃动了几下,随着最后一声敲击,窗口突然消失了。 秦笑愚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个女人坐着的转移迅速转过来,反倒把秦笑愚惊的倒退几步,盯着那张似嗔似怨的脸嘟囔道:“警惕性挺高嘛……” 女人幽幽说道:“如果胆小的话,早就被你吓死了……看来你已经习惯在黑夜里行动了,就像老鼠一样……” 秦笑愚的目光在女人漂亮的脸蛋上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就躲开了她带有挑衅意味的目光,在一张椅子里坐下来,然后掏出一支烟点上,似没话找话地说道:“你真的在写那部关于我的小说?” 女人把一双穿着碎花睡裤的长腿朝深得笔直,一双没穿袜子的天足微微摇晃着,就像是要引起男人的注意似的,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秦笑愚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实上我已经把你童年的那部分写完了……可不管怎么写,就是不满意,这已经是第四遍修改了……” “不满意是因为你没有亲身体验,只凭想象还不知道你会把我歪曲成什么样子呢……” 女人点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原因……可是,你不知道,你母亲那本日记我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可每看一次都忍不住要流眼泪……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可为什么我写出来的东西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秦笑愚抬头盯着女人,低声道:“真情实感……我母亲的日记里面充满了爱,那是用自己的心和血写出来的,当然可以感动任何人……你又不爱我,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在描述,怎么会让人感动呢……” 女人脸上微微一红,嗔道:“这么说,我这篇小说要等到爱上你以后再写了?” 秦笑愚见女人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自己,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孤男寡女相处,怎么能不令他想入非非呢。 291. 假新闻 “其实,你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我每一次来,都希望你已经离开了,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并不是囚犯。”秦笑愚转移了话题,以免不和女人碰出火花。 女人娇嗔道:“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里,你既然把人家抓到这里,就要尽点责任……哼,请神容易送神难,难道你想把人家利用完了就不管了?” 秦笑愚避开女人火辣辣的目光,嘟囔道:“你如果觉得待在临海市不安全的话,完全可以远走高飞啊,到哪里不能当记者?我你不缺钱吧,要是缺钱的话,我倒是可以支援你一点盘缠……” 女人一双美目只是在秦笑愚脸上扫来扫去,见他不敢和自己对视,得意地一笑,低声道:“怎么?现在嫌人家是累赘了?早知道这样,为什么派一群地痞流氓把人家绑架到这里来? 你也不用怕,人家不会纠缠你的`……我知道……除了刘韵真之外,其她的女人在你眼里都是庸脂俗粉……” 秦笑愚胀红了脸,心中有点愤愤不平,心想,自己和韵真八字没一撇,却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这件事了,怪不得韵真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了,面前这个女人嘴上虽然说得好听,没准暗地里也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你少胡说八道……更不要不知好歹,什么绑架?老子是救了你的小命,现在竟然不知感激还反咬一口……要不是我派人及时赶到,你可能已经被那个人妖先奸后杀了……”秦笑愚装出一副无赖相说道。 女人脸上一红,随即又被秦笑愚恼羞成怒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娇嗔道:“好好,是你救了小女子一命,你想让人家怎么感谢……难道还想让人家献身……不……不成……” 女人话未说完,一张脸就胀红了,忍不住低下头去,盯着自己两只雪白的天足沉默不语。 秦笑愚心中一荡,身体竟然有了反应,目光忍不住在了女人浑圆肩膀以及微微起伏的酥胸瞥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想,李微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极品,丁朝辉这个狗日的也算有艳福了,可这个王八蛋竟然能狠下心来辣手摧花,这一点可比老子强多了。 如果现在有人用枪顶着自己的脑袋命令自己去杀韵真,自己是万万下不了手,也许,这就是到今天为止,自己仍然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的原因。 韵真早就把自己多愁善感、狠不下心来的性格模透了,要不然她怎么就一点不担心自己跟她翻脸呢? 看来还是刘蔓冬说得对,要想摆月兑目前的困境,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而是勇气和不择手段的霸气,很难想象,一个被情所困的男人能够在逆境中杀开一条血路。 且不说对付那些躲在黑暗中窥视者自己的凶猛的野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做个换位思考,如果现在是韵真落在了丁朝辉的手里,凭着他的本性,韵真可能早就被他摧残无数次了。 而自己呢,面对着自己仇人的相好,在她主动逗弄自己的时候,尽管心中火烧火燎,却不敢扑上去狠狠地干她。 就凭这一点,就暴露了自己性格软弱的一面,虽然自己的性格中潜藏着魔性,但却狼性不足,那点魔性也只能是潜意识中的臆想罢了,根本不敢轻易外露。 李微并不是一个放纵的女人,她也不是成心想勾秦笑愚,只是被丁朝辉长期的占有之后,女人的本性已经被彻底唤醒,深更半夜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那种气氛就能让她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 何况,自从被秦笑愚派人从安娜手里救出来之后,待在这栋房子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出于安全考虑,除了秦笑愚之外没有见过任何其他的人,孤独和寂寞是显而易见的,越是这这种时候,越是想得到男人的抚慰。 虽然秦笑愚对她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可在研究了他母亲的日子,以及了解了他的身世之后,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么陌生了。 做为一个新闻记者,甚至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当然包括很多方面,而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感情世界。 李微见秦笑愚一双眼睛只顾盯着自己,而思想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以为自己的话让男人动心了呢,忍不住一阵心跳。 尽管她的身体被丁朝辉用各种手段百般调弄过,可真的要接受一个新男人,心理上还是有点羞涩,于是晕着脸低垂着脑袋,打定主意再也不能主动了,除非男人主动过来。 没想到半天没有听见秦笑愚的动静,李微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仍然盯着自己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就差点流口水了。心想,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难道他居然还在过眼瘾? 都说他和刘韵真有一腿,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个菜鸟似的,难道那些传说只是谣言?也难说,刘韵真是什么人?怎么会和他搞到一起呢,也许是丁朝辉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把他们两个人扯到一起呢。 正自琢磨着,忽然一阵风吹开了一扇窗户,吹得窗帘鼓胀起来,李微低呼一声,冲秦笑愚娇嗔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人家冷,你……要是愿意就过来抱抱人家……” 秦笑愚此刻心里正发着狠、暗自责骂自己不够狼性呢,听见李微娇滴滴的声音,看着她晕着脸的娇媚模样,就像是接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慢慢站起身来朝着女人一步步走。 而李微没想到秦笑愚就真的这么听话,只是注意到男人的眼睛里绝不仅仅是冲动,还有一丝狂热的神情,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着不禁让她想起了冶铁民。 李微也慢慢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秦笑愚,当他伸出双手缓缓抚着她的肩膀的时候,她本想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可女性的矜持却让她情不自禁地想替自己的行为做点解释。 “你……别想太多……我……我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互相取取暖……等到春天来临的时候就各走各的路……”李微说完,一个身子就颤巍巍地朝着秦笑愚的怀里靠。 同病相怜? 秦笑愚已经嗅到了李微身上撒发出来的雌性的气息,身体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反应,接下来随时都可以把女人扑到,然后肆意在她身上宣泄,或者宣泄对丁朝辉的仇恨。 然而,李微的一句话让他一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当然这个人不是韵真,而是吴媛媛。 秦笑愚的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吴媛媛此刻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情景,自从吴媛媛得知他和韵真分手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仅对自己更加温顺,而且也百般奉承,甚至每天晚上都要刻意打扮一番,以便让自己在她的身上一次次沉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媛媛和自己才是同病相怜呢。在这座城市里,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并且由于吴世兵和自己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连累。 尽管这样,她却仍然守在自己身边,或许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对自己的依恋也是显而易见的,她如果知道自己在和韵真分手之后又和李微纠缠不清的话,岂不是要伤透她的心? “你如果冷的话就穿上衣服吧,我之所以这么晚来找你,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秦笑愚放在李微肩膀上的双手松开了,一边掩饰性地说道,他自己都有点不,吴媛媛尽然能让自己悬崖勒马,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李微当然不清楚秦笑愚的心理活动,在长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微微失望,面子上有点下不来,脸上感觉火辣辣的。 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转身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贱女人……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要不是可怜你,你就做春秋大梦去吧……” 秦笑愚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有什么值得你可怜的?” 李微晕着脸嗔道:“你要是个正常男人的话,憋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需要……” 秦笑愚有点明白李微的意思了,怪不得说同病相怜呢,原来是指这件事,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天天搂着吴媛媛的身子睡觉呢。 “你真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要搞慈善是不是换点别的内容……感情是你自己憋不住了吧?”秦笑愚的火没处发泄,只好在嘴上找点感觉。 李微一**坐在床上,蹬掉拖鞋,一歪身子倒了下去,把一个脊背和**冲着秦笑愚,看得他心里直冒火,真想伸手在上面狠狠地打几巴掌。 “你起来,我有正经事和你谈呢。”秦笑愚强忍着火说道。 李微身子没有动,娇嗔道:“有话就说,我听着呢……说完快点走,人家要睡觉了……” 秦笑愚明白李微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正跟自己赌气呢,一般美貌的女人都比较自负,无法忍受被男人拒绝,更何况是自荐枕席被拒绝,受到的羞辱可想而知,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发作了,还好李微记者出身,理性还是控制的比较好。 “我想让你写一篇文章,然后发表在台湾比较有影响的网站上,或者,发表在台湾媒体会转载的国内媒体上也行……这方面你应该很熟悉吧?”秦笑愚收敛心神开始说正事。 李微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坐起身来,脸上的红潮未退,不过,新闻记者的敏感马上就让她进入了工作状态。 “台湾?你想往那边传达什么信息?难道你想偷渡台湾?”李微惊讶地问道。 秦笑愚笑道:“你们做记者的想象力就是丰富,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已经得出结论了……”说着,脸侧一沉,正色说道:“这件事一定要严守秘密,如果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将来麻烦就大了……” 李微一听,马上就兴奋起来,一双长腿几乎做了一个舞蹈动作,马上端坐在床沿,低声道:“你说……究竟是什么事?” 秦笑愚模出一支烟点上,缓缓说道:“临海市的台湾黑帮你多少你有所耳闻,以前他们的老大是古从林,可目前有迹象显示,黑帮的高层发生了内讧,古从林生死不明,我希望你能写一篇文章,把这个消息传到台湾去……” “啊,台湾黑帮?我当然听说过……以前我还写过黑帮贩毒的事情,不过,最终公安局也只抓了几个小喽啰……怎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什么要传到台湾去?” 秦笑愚并不像让李微了解的太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你就根据我的意思写一篇短文,也不用什么证据,重点是古从林在临海市销声匿迹,黑帮好像又有了新的掌门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大记者,以前肯定没少制造假新闻,写这种东西不需要我教你吧……” 李微不但聪敏绝顶,而且做了公安局局长这么多年的相好,本人又是一直从事各种案件的报道,即便秦笑愚不说,她也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了,只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黑帮内讧关他什么呢? “这么说……这边内讧,而台湾那边还不知情,你是想把这个消息传给那边的某个人,然后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我说的对不对?” 秦笑愚不得不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目的……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加个班……” 李微执拗地说道:“那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样我写出来的东西才能更加精确地传达你的意思?” 秦笑愚想想也对,如果自己不说清楚意图,写出来的东西很可能会引起歧义呢,于是说道:“我怀疑古从林还活着,只是被人控制住了……我不希望黑帮的权力落到我的仇人手里……古从林的母亲虽然年事已高,可一旦得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 李微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么说,你和古从林有交情了?” 秦笑愚脸色一沉说道:“你问的太多了,现在就写,写完之后我要看一遍……对了,你准备发在什么地方?” 李微似不情愿地走到电脑前面,一边操做着,一边说道:“互联网四通八达,不要说传到台湾,就是传到美国也没问题,我会选择几家比较有影响的网站,你就别瞎操心了……” 趁着李微写稿子的功夫,秦笑愚顺手拿起了那台索尼摄像机,前几次来的时候,他已经看过那盘录像带了,由于这些视频都是在李微在惊慌失措中拍下来的,画面抖动的很厉害。 尤其是在她和冶铁民逃跑那一段,除了背景音可以听清楚之外,画面根本没法看,倒是在公安局大厅里拍下来的那些画面比较清新,只是现场乱糟糟的,也没什么价值。 所以,他现在看着那些视频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不过是闲着没事找个消遣而已,然而,当他再次看到公安局大厅里拍下的那个混乱局面的时候,猛然觉得画面中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个人只是在画面中一闪就不见了,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警察,因为他穿着便衣。 前几次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李微已经教会他播放和快进快退的功能了,于是他不停地按动着摄像机上的两个按钮,想把画面定格在那个人身上,可不管怎么操作,要么多一点,要么少一点,总之那个人就像一条泥鳅一样滑来滑去,根本就抓不到他。 “哎,先帮个忙……你看这个人……他一闪就了,你想办法把画面定在他身上……”秦笑愚伸手拍拍李微的肩膀说道。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利用摄像机上快进快退根本无法捕捉瞬间的画面,李微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之后,白了秦笑愚一眼,埋怨道:“非要现在看吗?”。 嘴上这么说,还是拿起一根视频线把摄像机连到了电脑上,然后在快进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帧一帧地往前翻,最后终于定格在了那个画面上。 “看不清,再往前进一点……”秦笑愚盯着屏幕,整个身子几乎压在了李微的身上,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画面上,对女人身上撒发出的幽香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总共只有两帧,再进就了……”李微被男性的气息整个包围起来,身上一阵燥热。 “那你放大一点……”秦笑愚盯着画面说道。 画面不停地跳动着,最后放到了最大尺度,画面中的男人仿佛步履匆匆,正要往外走,不过他好像注意到了李微的镜头,一边往外走的同时朝着这边瞥了一眼,虽然只有半个脸,并且很模糊,可对于一个曾经朝夕相处的老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微似乎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有点急促起来,原本还以为是受了自己身体的刺激呢,可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知道他的激动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而是画面中的那个男人。 “好了没有……这个人是谁呀,你认识?” 秦笑愚慢慢缩回头,转身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不认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画面太模糊了……也许是看错了……” 李微才不秦笑愚的鬼话,如果是个不认识的人,他为什么会激动得像狗熊一般,看来还不是一般的熟人。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追问也没用,等他走了以后,把那个画面处理一下,倒要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物。想到这里,李微埋头继续编写男人交代的假新闻。 房间里静悄悄的,自从看过那个画面之后,秦笑愚就没有再说过话,仿佛忘记了李微的存在,走歪在那张小床上只顾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微偷偷回头偷窥了好几次,秦笑愚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越发那个男人和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十几分钟之后,李微站起身来说道。 “你念来我听听……”秦笑愚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懒洋洋地说道。 李微白了秦笑愚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声“德行……”然后看着电脑似不情愿地念起来。 “……我们听说过太多的关于台湾黑帮的传说,一提起这个恐怖的组织,人们马上就会联想到仇杀、毒品、敲诈等字眼。 可在临海市真正对这个组织有所了解的人却寥寥无几。可以这么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所谓的台湾黑帮不过是电影里名词,从没有人想象过有一天会在街上碰见一个台湾黑帮成员,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的生活有一天会跟这个可怕的组织发生联系。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不久前,公安系统破获了一个贩毒集团,据了解,这个组织严密的贩毒集团正是隶属于台湾黑帮的一个分支,根据这个分支的一个小头目交代,临海市黑帮的上层目前正在发生内讧。 这种黑帮内部争权夺利的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据悉,传说中的钱黑帮老大古叔已经失去了对组织的控制权,甚至有人猜测,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过,谁也没有见过古叔,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坊间曾经有传言,暗示神秘的黑帮老大古叔就是著名的台湾商人古从林。 不过,这早已经是个被澄清了无数次的谣言,去年,古从林的母亲卢凤仙女士,做为海峡两岸文化交流团体的负责人访问了临海市,更是让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但是,令人疑惑的是,一向深居简出的古从林已经有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这让那个原本已经平息的谣言再次被人提起。 因为,他的消失不是时候,正处于黑帮内讧的敏感时期,让人不得不再次把他和那个神秘的古叔联系在一起……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台湾黑帮,所谓的黑帮不过是临海市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团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 “怎么样?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吗?”。李微一口气念完了她的文章,转过身来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人好像也稍稍有了一点生气,笑道:“果然是个名记,编得真好,这玩意要是让我写的话,起码要写一天,没想到你几分钟就完成了……就这样,马上发出去……” 李微在电脑上又是一阵忙活,最后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只见秦笑愚居然又歪在了床上,嘴上叼着烟,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呀,烟灰都掉床上了……”李微走从秦笑愚的嘴上拿掉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一**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秦笑愚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鼻子里嗅到了一股类似于刘幼龄身体撒发出的幽香,心中忍不住一荡,支撑着双手就要坐起来。“我该走了……你休息吧……” “别……”李微双手一下按住了秦笑愚的肩膀,身子软软地倒下来,正好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张脸在他的脖子里蹭动着,幽幽说道:“这么晚了……别走了……人家睡不着……” 秦笑愚停顿了一下,随即马上就感觉到李微的身子微微颤抖,而自己紧绷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他试图让自己再去想吴媛媛,以便阻挡眼前的诱惑,可没想到,这一次吴媛媛好像并没有让他产生抗拒的精神力量,只能力不从心地嘟囔道:“你……这样不好……我……” 李微双手把秦笑愚楼得更紧了,她已经感觉到他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只是没有用力。 很显然,他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心里不禁得意地一笑,嘴上却伤感地喃喃道:“你怕什么?又不让你负责……就这样陪我说也好……人家好孤独啊……” 秦笑愚一想起身上的女人是丁朝辉的相好,他不但没有感到嫌恶,反而觉得很受刺激,一只手竟不自觉地上去了。 “那好……就说……你下来……这床太小了……”秦笑愚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希望女人能够更主动一点,甚至来点强硬的,这样他接受起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微嘴里哼哼道:“这样更暖和……” “那好……那就这样……咱们说……”秦笑愚就像是做出妥协似的嘟囔道。 “那你说……”李微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感冒了一般。 “说什么?”秦笑愚哼哼道。 “说我喜欢听的……” “你喜欢听什么?” “说你……你想干我……” “啊……你真的……想……别动,不然我就……” 李微长长呼了一口气,忽然抬起头来盯着秦笑愚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一低头就亲上了他的嘴。两个人昏天地暗地亲吻了好一阵,直到李微嘴里呜呜几声,憋得快穿不起来这才分开。 “再不装了吧?”李微喘息道。 “装……装什么?”秦笑愚嘟囔都。 “装逼呀……哼,就知道你是个多情的种子……接下来难道还想让人家主动吗?……”李微一脸娇媚地呢喃道。 秦笑愚知道自己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道德模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矜持下去,那可就是真的装逼了。 何况,李微对自己也不会是认真的,不过是想和自己逢场作戏而已,两个孤独的灵魂,两颗寂寞的心,在这样的雨夜里彼此温暖一下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自己真的拒绝她的话,不但会让她的心理受到伤害,说不定还会因此恨上自己呢。 “你……你真的不在乎?”秦笑愚想最后确定一下。 “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你知不知道,当有人勒住你的脖子,灵魂渐渐涣散的时候的感觉……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李微的动作忽然变得痴狂起来。 秦笑愚并不是太清楚那天安娜对李微做了什么,想必应该是九死一生吧,这样的经历即便是男人也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也许,通过那次劫难,她已经看破红尘了。 “你想什么?”秦笑愚心里面开始有点怜悯起李微了。 李微喘息道:“我那时只想一件事……谁要是救了我……我就给他做牛做马…… 其实,那个杀手只是让我害怕,我并不恨她……我只恨丁朝辉……你知道吗?那个杀手……就像丁朝辉一样……其实,在我的噩梦中,那个杀手不是别人,正是丁朝辉本人……” 李微就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双目紧闭,用梦幻般的声音诉说着,身子瑟瑟发抖,双手死死搂紧了男人的身体,仿佛这样才能摆月兑心中的恐惧似的。 秦笑愚没有见过安娜,虽然已经从刘幼龄那里了解了人妖的情况,可毕竟没有感性的认识,所以听了李微的话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万分的刺激。 “那个杀手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放心吧,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李微惊醒过来,感觉到了秦笑愚的冲动,身子往后一倒,随即一翻身趴在了床上,一边转过头来,媚眼如丝地盯着秦笑愚娇声道: “你来吧……” 说实话,秦笑愚现在有点庆幸刚才能够悬崖勒马,如果真的和李微发生关系的话,尽管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但心理上可能会背上沉重的负担。 在一个女人破罐子破摔,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候,自己无法帮助她也就算了,怎么能趁人之危占有她的身体呢。要是被韵真和吴媛媛知道了,还不知道用怎样的眼光看自己呢。 “你……是不是正在嘲笑我……我没脸活了……” 良久,李微停止了哭泣,拉过被单蒙在头上羞耻地哼哼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心想,这下知道害臊了,别说她害臊,就是自己想起刚才的一幕都忍不住脸红,看来是真正清醒过来了,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呢。 “那倒不必,又没人看见……有时候坏事也能变好事,现在你已经彻底摆月兑了丁朝辉的纠缠,正好开始新的生活……如果这座城市待不下去,你完全可以换个地方,凭你的才能,难道还怕找不到工作?”秦笑愚安慰道。 “你说的轻巧……人家大小也是个名人,走到哪里没人认识……谁会要我?”李微蒙在被单里带着哭腔说道。 秦笑愚笑道:“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我就不信全国人民都认识你李微了……再说,你的事情丁朝辉并不敢张扬,到现在你们电视台不是也没有对外发布任何消息吗?别说是外地,就是临海市也没几个人知道你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从头再来……” 李微半天没出声,听了秦笑愚的话似乎心里好受多了,过了好一阵,只见被单动了几下,就见她慢慢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偷偷瞥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你难道就不能……抱抱人家……”话刚说完,一个裹着被单的身子就朝着秦笑愚倒过来。 “那你……别乱动啊……先把衣服穿上吧……”这张床太小了,秦笑愚根本没地方躲避,只好让李微趴在自己的怀里,他连忙闭上眼睛,慌乱地说道。 李微双手搂着秦笑愚的脖子,哼哼道:“反正都被你看了……有什么要紧……你要是忍不住,随便你怎么样……反正今晚不许你走,要不然人家就跳楼死掉算了……” 秦笑愚明白李微心理上还没有彻底松弛下来,只好抱着她的身子一动不动,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微此刻好像非常柔弱,就像是久病初愈的患者,嘴里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听了秦笑愚的话犹豫了一阵,然后低声道:“反正传媒行业是做不成了,我想干脆就做个自由撰稿人吧……这几年下来倒也有点积蓄,吃饭也不会成问题……” “自由撰稿人?你的意思今后就躲在家里写东西?那……能赚到钱吗?”。秦笑愚问道。 李微抬起头来迅速地瞥了秦笑愚一眼,喃喃道:“你知道什么?只要你有本事,一本书就可以成名呢……我已经计划好了,第一本书就写你……第二本书写刘蔓冬……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见她?”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写刘蔓冬吧,她可是临海市的一个传奇人物,故事多着呢,我就没什么好写的了,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否则,你可能白费工夫,写出来之后只能自己欣赏了……” 一说到工作上的事情,李微好像活过来了,从秦笑愚怀里坐起身来,娇嗔道:“有没有价值我自有判断,不过,你必须给我提供素材,让我对你了解多一点……” 秦笑愚一双眼睛忍不住瞥了一眼被单里的风景,咽了口吐沫,扭过头去说道:“你想了解什么?我的生活再乏味不过了,再说,像我这种小人物,写出来也没人看……” 李微伸手模着秦笑愚的脸,低声道:“即便是小人物,只要写出他的内心世界,照样可以吸引人,何况,你的经历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只是,我不了解你的内心世界……比如,你的感情生活……” 秦笑愚苦笑道:“一个通缉犯哪来的感情生活?我的内心世界和一般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劝你写写刘蔓冬,她可能巴不得有人替她树碑立传呢。 如果对了她的胃口,她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就够你吃上一辈子的了……这样吧,我就帮你这个忙,过几天,我带你去见她,干脆你就住在她家里,这样不但安全,而且还可以好好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李微惊讶地说道:“你的意思她已经回家了?她不是躲起来了吗?”。 “她的能量大着呢,已经把麻烦事摆平了,要不了多久,照样是临海市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个时候,她可能正想好好宣传一下自己呢……” “听说他是的情人之一,这事你了解吗?”。李微问道。 秦笑愚盯着李微问道:“丁朝辉告诉你的?” 李微点点头。 “那他……在你面前提过我的事情没有?”秦笑愚趁机问道。 李微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这人……嘴很紧,一般不会跟我谈案子上的事情,不过……他倒是提起过你,只是在说李韵真的时候附带提过你的事情……” “他……他说韵真什么?”秦笑愚有点酸溜溜地问道。 李微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哼了一声说道:“还能说什么?眼馋了呗……他好像曾经有意想接近刘韵真,可没有如意…… 所以,就把气撒在了你的头上,他想不通刘韵真这种身份的人,为什么会和你搞在一起,据他的说法是……刘韵真可能用身子骗走了你一大笔钱,否则没有别的解释……” 秦笑愚尽管已经猜到丁朝辉肯定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从李微嘴里得到证实,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低声道:“他有没有对刘韵真采取什么措施?” 李微见秦笑愚一脸紧张的样子,好像是在替韵真担心似的,心里竟有点酸意,娇嗔道:“我都说了,他很少和我谈工作上的事情……他之所以会跟我说起刘韵真的事情,完全是因为男人的不正常心里……” “不正常心里?难道他也觊觎韵真?”秦笑愚惊讶地问道。 李微似不情愿地说道:“像刘韵真这种尤物,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丁朝辉可是一个老手,见过刘韵真之后就念念不忘,只是得不到也没办法…… 刘韵真可不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女人,人家背后有母亲撑腰,所以他只有贼心没贼胆…… 只能回到家里折磨人家…… 一会儿说这里没有刘韵真的大,一会儿又嫌人家的**没有刘韵真的圆……还用枕头捂着人家的脸,把人家当刘韵真……” 李微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哽咽起来,显然,她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再是兴奋和痴狂,而是有种深深的悲哀。 秦笑愚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狗娘养的,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伪君子……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连狗都不如……” 292. 偏心母亲 李微马上就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抱着秦笑愚的脖子哼哼道:“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有权呢……如果权力再大一点,说不定还真能把刘韵真搞到手呢。” 秦笑愚低头看了一眼李微,喘口气道:“你当初跟他究竟图什么?” 李微连一红,咬着嘴唇不出声,良久才低声道:“还能图什么?像我这种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女人,如果没有一个男人罩着,这辈子也只能在电视台打打杂……不过,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甚至还彬彬有礼,谁知道后来越来越恶心……” “你是不是拿了他的钱?”秦笑愚问道。 李微胀红了脸娇嗔道:“我可没有拿过他一分钱……最多也就是给我介绍一些专题片……另外,有他关照,我在电视台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不然怎么能轮到我主持一档法制节目? 哼……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下贱,可有什么办法……别说是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女人,就算刘韵真有个当大官的母亲,可她能够爬上行长的位置,身后难道就没有男人罩着她?” 秦笑愚一听,一只手忍不住在李微的**上拍了一掌,怒斥道:“你胡说什么?难道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这么……靠着男人往上爬?” 李微娇呼一声,脸上却是一副很受用的神情,身子在秦笑愚的怀里一阵折腾,好像故意要刺激他似的,嗔道:“哼,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我听丁朝辉说,刘韵真也有相好,好像是北京的一个金融界的大佬……只不过他们做的机密,外界没人知道罢了……” 秦笑愚马上就明白李微说的那个金融界的大佬是谁了,顿时想起了那天和徐萍谈到李毅的时候,她就有点躲躲闪闪,最后用李毅敲诈韵真来搪塞自己,后来又说自己把韵真想的太纯洁了,显然是指韵真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当然,那个老头的年纪太大了一点,韵真不可能对他动真情,而是在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只是不清楚这种利用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向他奉献了自己的身体。 秦笑愚原本对李毅和韵真的关系半信半疑,并且因为男人的年纪而宽慰自己的心,可现在听了李微的话,基本上已经韵真和那个老男人有一腿了,心里面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李毅的年纪再也不能成为自我安慰的遮羞布了。 不过,当着李微的面,他还想维护韵真的形象,不然,如果他们成了一样的女人,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李微呢,还有什么必要装清高呢? “丁朝辉那张狗嘴说出来的话你也信?很显然,他不过是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故意诽谤韵真而已…… 你说的那个金融界大佬我清楚,他的年纪都可以做韵真的爷爷了,可能也没多大用处了吧……”秦笑愚与其说是在替韵真辩解,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滴血的心。 李微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做为一个资深的记者,她怎么能看不透男人那颗无奈而又激愤的心呢。 不过,想想自己的际遇,倒是对他充满了同情,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和他确实有点同病相怜,自己是被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玩弄,而他是被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迷惑,所不同的是,他是自甘沉迷,甚至无法解月兑,正因为这样,他应该比自己更痛苦,结果可能也比自己更悲催。 “你难道不知道丁朝辉是干什么的?他如果想了解一个人的底细的话,什么都能被他翻出来…… 他手下一个处长叫高斌,专门负责搞监听的……那个金融大佬有一次来临海市,他们在宾馆监听了他的房间…… 韵真那天就和他在一起……”李微在同情秦笑愚的同时,却没有忘记在他的心上再插一刀,目的好像是让他对韵真彻底死心。 秦笑愚睁圆了双目盯着李微,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丁朝辉亲口告诉你的?” 李微见男人穷凶极恶的样子有点害怕,忍不住坐起身来,让被单滑下去,根据她的经验,丁朝辉每次发狂的时候,自己只要来这一手,马上就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果然,秦笑愚的目光被吸引了,不过眼神中却是饿狼般的神情,李微赶紧扑在他身上,娇嗔道:“人家骗你干什么?你也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这一点都看不透? 实话告诉你,丁朝辉还在家里的电脑上拷贝了副本……没事的时候总要听一阵……他都把这段录音当成灵丹妙药了,每次听完之后都兴奋异常……” 秦笑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印证了韵真和李毅的关系之后,尽管心如刀绞,可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难道女人的仕途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堕落吗……” 李微见秦笑愚似乎有点觉悟了,显然,他在得知韵真和李毅的事情之后,心里的那份坚持彻底瓦解了,也许这个时候正需要女人的才能抚平他的创伤呢。 “瞧你大惊小怪的……这难道不是符合大自然的法则吗?你看看,在动物界,有哪一个雌性动物不是喜欢强壮的异性? 人类已经算文明的了,否则,那些弱小的男人可能连找女人的权力都没有……我们这个社会虽然天天喊男女平等,可现实怎么样呢?平等吗? 一个寻常家庭出生的女人,从踏上工作岗位开始,如果不甘平庸的话,就必须和身边的男人竞争…… 光有能力还不够,因为作为女性,不管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比起身边的男同事来说先天存在不足,所以,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充分利用自己的独特优势,除了美貌之外,女人什么地方还比男人有优势呢? 而你的上司一旦发现你野心勃勃,马上就会注意到你,但是,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赏识,就必须付出点代价。 当然,前提是你的爹妈必须给你一个足以吸引异性的脸蛋,这是最重要的资本之一,甚至比你的才能更重要……” “难道相貌平平的女人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吗?”。秦笑愚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微伸手掐了秦笑愚一把,娇声道:“哥哥,我说的是寻常家庭出生的女人……如果你爹娘是高官富豪,你就算长得寒碜点,当然不会影响你的发展…… 不过,这也要看在哪个阶段了,比如,对韵真来说,他要是想当个支行的小行长,甚至当个副行长,凭着他的家世背景就足够了。 可是,她如果想独当一面,坐上市行行长的宝座,那就必须利用方方面面的关系,再说,她的母亲也快退休了,影响力也大打折扣。 所以,韵真需要寻找自己的靠山,建立自己的圈子,为母亲失去权力之后做好准备,幸运的是,她不仅有一个好父母,还有一张好脸蛋,可像她这么幸运的女人有几个呢……” 秦笑愚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那么,你是寻常百姓家庭出身了?” 李微点点头说道:“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在办公室里看了一辈子报纸,我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吃了一辈子粉笔灰…… 他们甚至都没法帮我找个像样的工作,可我不甘于平庸,因为我父母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他们给了我一张好脸蛋,这比什么都重要…… 从上初中那会儿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这张脸蛋的微妙作用,比如,一个男同学没有写作业,那个带着眼镜的男老师就会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而对我就不一样了,不但不会挨骂,他会很有耐心地问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耽误了作业,同时,一双眼睛盯着我的胸口,那时候我已经发育了……” 秦笑愚偷偷瞥了一眼女人的心口,嘟囔道:“你不会那时候就已经被男人干过了吧?” 李微娇嗔道:“我就是愿意他也不敢啊……不过,时代不同了,现在的男老师胆子比以前大多了,你没见新闻上的报道吗?连七八岁的小女孩他们都不放过呢……真是畜生不如啊……” 秦笑愚忽然伸手抬起李微的下巴,盯着她问道:“你……这辈子究竟有几个男人……” 李微胀红了脸,一把打掉秦笑愚的手,身子一滚躺在了他的腿上,一双美目似嗔非嗔地盯着他,娇声道:“你管得着吗?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为什么不去问问刘韵真有几个男人……” 秦笑愚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炙烤着,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栗,酝酿了一晚上的火苗终于无法遏制地爆发了。 这个时候,什么韵真,什么吴媛媛都抛到了脑后,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干女人,干眼前这个不清楚是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迷惑自己的女人。 暴风雨来的迅猛去的也快,也不知道是因为憋的太久,还是心理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两个人就像是饥不择食的饿死鬼,狼吞虎咽的没有坚持十分钟就双双瘫软下来。 良久,秦笑愚带着极度沮丧的心情从李微身上爬起来,一歪身子靠在床头,伸手拿过一支烟点上。过了一会儿,只见李微慢慢抬起头,醉眼朦胧般看看秦笑愚幽怨地哼哼唧唧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加上你……我有过四个男人……第一个是我在部队文工团的一个导演,就为了当个领舞,就……被他……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可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 第二个是电视台的一个副台长,就是为了能转正,我跟他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他人倒不坏,可就是不像男人……第三个就是丁朝辉……跟他的时间最长……” 秦笑愚眯着眼睛听着李微诉说自己的风流史,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就温柔起来,叹口气道:“难道你就没有爱上过什么人?” 李微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说道:“我喜欢过电视台的一个男记者,可他得知我和副台长的事情之后,吓得不敢接近我…… 其实,我也不想对你说这些,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面鄙视我,可不说出来,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反正,已经这样了,覆水难收……” 秦笑愚忍不住搂紧了李微的身子说道:“我有什么资格鄙视你……其实,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今天就不应该和你……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 李微支撑起身子,低头盯着秦笑愚看了一会儿,一根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抚弄着,低声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把你当成最后一个男人……” 秦笑愚微微一惊,他不知道李微是不是认真的,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更不敢有这样的奢求,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这个问题。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李微似有点失望地说道。 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处境?其实你应该振作起来,你又没犯法,迟早一天会和正常人一样,和我扯上关系只能害了你……”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怎么就不在乎和韵真的关系?难道你就不担心害了她?”李微撅着嘴说道。 秦笑愚咬咬牙,赌气似地说道:“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你也不想想,我一个通缉犯怎么配得上她?就算我是个自由人,也高攀不上啊……”这样说着,忽然就想起了吴媛媛,抬手手腕一眼表,跳起身来就开始穿衣服。 “这么晚了你还要走?”李微惊讶地说道。 秦笑愚一想到吴媛媛肯定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心里面一阵内疚,一阵温暖,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无自豪地对李微说道:“虽然我是一个通缉犯,可也有人管呢……” 李微当然不明白秦笑愚话中的意思,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呢,跟着坐起身来,拉着他的手臂说道:“你……还来吗?”。 秦笑愚一阵犹豫,一想到自己刚刚弄过人家,现在不得不抛下她一个人,心中就有点不忍,忍不住抱着她的身子,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在没有把你的事情安顿好之前,我是不会一走了之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李微抱着秦笑愚的脑袋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随即钻进被窝里,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笑道:“这么说,我也有人管了?” 秦笑愚不想再多纠缠,微微点点头,就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慢慢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再写一篇稿子,就是关于那个……杀你的安娜的……你认识岳建东吗?”。 李微支撑起半个身子惊讶地说道:“岳建东?我当然认识,他不是已经当上市公安局副局长了吗?”。 秦笑愚说道:“你被我们救回来之后,岳建东的人就赶到了现场,但是,这个案子被他压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这个案子压下来?” 李微摇摇头。 “因为那个安娜是孟桐的私人保镖……”秦笑愚说道。 “啊……”李微大吃一惊,颤声说道:“我明白了,丁朝辉是刘幼霜的人……他们……” “不要以你的口气来写这篇文章,而是从一个知情者的角度来写,毕竟,那天到过现场的人多了,其中就有三分局的警察……这篇稿子写好以后先放着,早晚有一天用得上……” 李微似乎意识到秦笑愚想干什么了,担心地说道:“笑愚,孟桐……你可惹不起啊……听说刘幼霜可是一个狠角色,外界有传言……说是刘原的死可能和她有关,还有孟桐的前妻……” 秦笑愚摆摆手说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你还不是很清楚……我不会和他们硬碰硬的,做点准备工作总不会错。 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想要我的脑袋,那只有尽力一拼了……”说完,拉开门,丢下目瞪口呆的李微径自出门去了。 秦笑愚的脚步声刚刚在楼梯上消失,李微马上从床上跳起身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只是胡乱把被单裹在身上坐在了电脑前,用一根1394视频线把刚才秦笑愚看过的摄像机里的画面采集到了电脑上。 然后用视频编辑软件打开了文件,随着手里鼠标的不断点击,画面渐渐放大,并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一个男人的头像出现在了屏幕上。 “李明熙?怎么会是他?”李微紧盯着屏幕中的画面,嘴里念念有词。其实,她和李明熙并不熟悉,只是在韵冰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不过,凭着一个记者的出色记忆力,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画面中的男人。 李明熙不是早就辞职了吗?现在应该和韵冰在柳家洼做生意,他怎么跑到公安局来了?不过,他到公安局转转也没什么奇怪的,难道他就不能来看看以前的同事?或者办理什么手续? 很显然,秦笑愚已经认出了李明熙,按道理来说他们也不是陌生人,听说他们还是战友,可问题是他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一脸吃惊的样子呢? 李微脑子里一瞬间跳出了很多疑问,忽然就想起了冶铁民出事之前看见的一幕,那天,她从电视台回家,在公寓附近的一家茶楼门口刚好看见丁朝辉和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等她走进的时候,那个男人刚刚离去,不过,她已经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难道家里没有茶吗?到家门口了还跑到茶楼干什么?为什么不请客人到家里坐坐?”当时李微半开玩笑地说道。 而丁朝辉则敷衍道:“一个熟人,谈点事情……”说完又把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疯了?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你不是我……” 李微当时并没有多想,随口说道:“那要看谁了,起码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李明熙可不算外人,不仅是你以前的下属,他还是我的战友呢……” 丁朝辉脸上微微有点惊讶,随即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笑道:“亏你还是记者呢,怎么张冠李戴的,什么眼神?再说,李明熙可不是我的下属,而是欧阳龙的下属……” “刚才那个人不是李明熙?我怎么看着这么像呢……”李微一脸疑惑地说道。 “别瞎扯……”丁朝辉好像并不想谈这件事情,又好像怕被熟人看见和相好在一起,快走几步,丢下李微快速走进了楼道。 既然丁朝辉这么说,李微就当自己是真的认错了人,毕竟她和李明熙只见过一次面,再说,和情夫在一起的又不是一个女人,何必要去追究呢? 所以,要不是今天的这个画面以及秦笑愚的异常反应,她把这件事几乎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她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天和丁朝辉在茶楼的那个男人就是李明熙,丁朝辉在说谎。 可丁朝辉为什么会刻意隐瞒这件事呢?就算李明熙已经不当警察了,做为老同事老下属,在街上碰见的时候顺便到茶楼喝杯茶,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 况且他是在对自己的相好撒谎,再说,他要见李明熙完全可以在办公室堂堂正正的见他,为什么要偷偷模跑到这个小茶楼来见面,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以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刻意隐瞒? 李明熙是什么人?不过是刑警队的一个警察,一个局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一个小警察在茶楼密谋呢?何况李明熙早就不是警察了。 答案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件事极其隐秘,丁朝辉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李明熙的联系,更不要说谈话内容了,就连自己的女恩也不例外。 李微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电脑中的男人又看了一眼,由于李明熙的脸和镜头有一个角度,所以脸上的光线并不均匀,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阴阳脸,甚至给人恐怖的感觉。 李微感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李明熙是韵冰的丈夫,韵真的妹夫,秦笑愚的战友,一个因故辞职的警察,并且是受了秦笑愚的连累……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人选啊,卧底……不,应该叫反卧底…… 现在基本上可以解释秦笑愚刚才看见这段视屏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吃惊了,很显然,他在见到李明熙出现在公安局之后的感觉,不仅仅是吃惊,可能心中也像自己一样充满了恐惧感吧。 陈刚坐在车里面等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见秦笑愚出来,心想,肯定是和李微天地一家春了,今晚说不定只能在车里面睡一觉了,这样想着,他就放到座椅躺了下来,脑子里想着李微的花容月貌,心里面就对老板的艳遇有点羡慕嫉妒恨。 扳着指头算算,陈刚离开也有好几个月了,生理问题一直没机会解决,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健康男人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何况,他为人比较保守,除了之外,还没有碰过第二个女人。 他可不像柴进、何亮那样,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夜总会跑,说实话,迄今为止他还不知道夜总会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当然,这倒不是说夜总会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对他没有吸引力,而是还没有养成这种恶习。 尽管家里的和那些女人相比简直土得掉渣,可在她身上爬上爬下这么多年了,干什么都熟门熟路,他已经习惯了,他觉得跟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干那种事情,就像是不会开车的人非要爬到驾驶座上装腔作势,实际上一点快感都没有,自己的虽然相貌平平,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他娘呀。 “这小子学坏了……” 陈刚躺在车里面,在模糊之前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有种葡萄酸的心理,要不然,当他想着秦笑愚把那个美人压在身下的情景,怎么身体就会有反应了呢? 从北京来临海市调研的首长很低调,媒体上基本上没有报道他的行踪,只是到达临海市的当天,主流媒体刊登了一张他和孟桐、孙正刚以及省委省政府几个重要领导座谈的照片,此后就再没有消息。 对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一个首长来临海市也算不上什么大新闻,这些年中央来的高官也不少了,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城市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频繁地更换了几个市委书记之外,市民们还是照样吃饭睡觉,对北京来的官僚们早就就麻木了,管他们去哪里会见什么人呢。 当然,这只是普通市民的态度,还有一小部分人却在暗中窥视着首长的一举一动,不仅关心他的行踪,更注意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极力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今后的风将往哪个方向吹。 这一小部分人里面当然也包括祁红,只是,她关注首长的一举一动可不是为自己,她马上就要离休了,不管风往哪个方向吹,都摆月兑不了回家安度晚年的命运。 但是,在韵真认了孟桐这个父亲之后,她忽然发现了一个以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契机,那就是自己有可能登堂入室,成为孟桐的第三任。 其实,在刘定邦去世之前,祁红根本就没有过这种妄念,即便是刘定邦去世之后,她也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只是觉得没有了丈夫暗中窥视的眼睛,身心都好像轻松了许多。 起码,只要孟桐需要,她随时随地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并且心理上不会再有负罪感,最重要的是,三更半夜赶回家时再也不用面对丈夫阴郁的目光了。 然而,刘蔓冬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情,虽然她早就从孟桐的片言只语中了解到他和刘幼霜之间的越来越尖锐的矛盾,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结束婚姻关系。 毕竟,做为省委主要领导,家庭生活也在人们关注的范围之内,即便在家里吵翻天,可在公众场合都表现出刚刚度过蜜月的样子,出于政治的需要,他都不可能和刘幼霜离婚。 何况,刘幼霜已经是他的第二个了,离婚虽然不至于毁掉他的政治前途,可毕竟会招来闲言碎语,甚至会成为竞争对手的诟病。 然而,当她静悄悄地听完刘蔓冬的计划之后,一颗心竟像是在临海县第一次被孟桐扛到床上的时候那样砰砰乱跳,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意识到自己在给孟桐做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女人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来临了,如果真的像刘蔓冬描述的那样,也许自己是所有高官秘密女人中少有熬成正果的女人之一。 不过,祁红是个颇有城府的女人,她当然不会在刘蔓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激动心情,她甚至怀疑刘蔓冬跑来跟自己说这番话可能也有这种暗示,或者是想提前和自己拉拉关系。 尽管这样,祁红还是深藏不露,别人怎么想是一回事,自己给别人的印象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如果让刘蔓冬窥破了自己的野心,说不定会被她利用呢。 正是这个深藏不露的念头,祁红开始调整自己和孟桐的关系,改变了做情人的时候那种低眉顺眼、娇娇怯怯的样子。 而是利用孟桐对她的赏识,在更多的时候表现出理智、干练以及不亚于男人的洞察力,渐渐的让自己从从属的角色中月兑身出来,让男人不仅看到自己的体贴温柔,同时还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而最重要的是,她要让男人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个人的命运紧密地结合到了一起。 当然,如果说祁红关注首长的一举一动完全是为了孟桐的政治生涯也不准确,起码这不是最终的目的,她的最终目的有点说不出口,起码不能让孟桐知道。 因为她真正的私心还是在女儿韵真身上,在对女儿前途的关心方面,祁红丝毫也不亚于丈夫刘定邦,只是两个人关心的方式方法和出发点不同。 她是出于一种自私的母爱在关心韵真,希望女儿能够出人头地,而事实上,她也看到女儿身上的这种潜力。 韵真表现出的野心勃勃,常常让她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而刘定邦的关心则多少带点病态,只是他和孟桐暗中较劲的一个副产品,甚至是仇恨的极端反动。 所以,祁红在得知首长要来临海调研的时候,暗中一直在想着怎么样给韵真创造一个机会,只是,她自己心里面也有点拿不定主意,甚至不敢细细考虑自己究竟要给女儿创造什么机会,因为她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有点见不得人,甚至都不能给女儿明说。 当然,除了孟桐和韵真,祁红也有点自己的小九九,算是附带的一点福利,那就是,她还有点不服老,即便要从政协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想借助首长来临海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去北京找个“临时工”干干,以便为将来孟桐进京做点准备。 然而,让祁红失望的是,她梦想的机会一直没有等到。尽管做为省委省政府的重要领导干部,她也受到了首长的接见,可那种场合充满了宗教仪式般的神圣,多少新闻记者,多少长枪短炮对着首长,她怎么有机会和他说几句体己话呢? 眼看着首长的行程就要结束,第二天就要赶回北京,祁红坐在办公室唉声叹气,心里面就有点埋怨孟桐,可又没有埋怨的理由,因为孟桐可能对她心中的小九九并不是太了解,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向首长推荐自己的相好和女儿吧。 命运好像总是在和祁红开玩笑,就在她无精打采的穿上外套准备回家的时候,桌子上的内部嘟嘟响了起来,她瞥了来电显示一眼,心中不禁一动,因为这个来自省委办公厅主任刘辉的办公室。 “啊……刘主任,有事吗?”。祁红声调平静地问道。 “祁主席,准备一下,晚上参加一个活动……”刘辉好像也有点兴奋,好像知道祁红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似的,所以有点故意卖关子。 祁红心中又是一动,因为,省委的高层一般都知道她的作风,从不会轻易参加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活动,只要是八小时之外的活动,能推则推,实在拒绝不了的最多也是去敷衍一下,当然,和工作有关系的活动例外。 做为省委办公厅的主任,当然了解她的脾气,既然这样,今天晚上的这个活动肯定不是一般的应酬,否则他也就不会亲自打了。 “小刘,你少给我故弄玄虚,又是再替谁做人情啊……”祁红不温不火地说道。刘辉是孟桐的人,和祁红也是老关系了,所以说起话来根本不用客套。 “祁主席,这个人情我可不敢做啊……也轮不到我……北京来的领导明天就要走了,原本省委省政府搞了一个送行活动,可被领导拒绝了…… 没想到他今天在临海县转了一圈,心情大好,竟答应了开发区的几个企业家的挽留……我不多说了,反正晚上的场面很大,这事来得太突然,搞得我手足无措,现在就要赶往临海县……” 祁红一颗心砰砰乱跳,马上问道:“都是哪些人参加?” “名单刚报上来,我都没有仔细看……”刘辉说着,忽然把声音放低,小声道:“孟书记已经在那里了,不过第一也会去……” 刘幼霜? 祁红愣了一下,就凭她的多年的经验和判断力,马上就明白今晚的活动是一种什么性质了,企业家?少不了王子同,他可是开发区的大户。 既然有他,刘幼霜怎么能不去?她可是身兼多重身份,既是王子同的幕后老板,又是现任省委一把手的,看来,这个今晚应该不是一个官方性质活动。 “小刘……我女儿刚好在临海县搞调研,我想让她也见见世面,如果可以的话……”祁红第一时间想起了韵真,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辉好像一点都没有介意,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韵真要是能参加今晚的活动,肯定会让现场光彩夺目,就这么定了,反正也不是官方举办的……” 放下,祁红习惯性地背着双手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圈。然后拿起就给韵真拨了一个。 “真真,你在哪里?”祁红问道。 “妈,什么事啊?这不周末了吗?我正准备去做个美容呢。”韵真好像对母亲这个时候打来有点惊讶。 “你马上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做个美容也可以,不过要抓紧时间,然后赶到临海县等我,我会在临海县委招待所定个房间,我们见面再说……”祁红即便在安排这种紧急的事情,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临海县?妈,究竟怎么回事?我银行的善后事宜还没有理清呢……”韵真还以为这么快就要让自己许临海县走马上任了呢。 祁红哼了一声道:“别胡思乱想……你听着,今晚北京来的首长在临海县有个活动,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也报上去了……好了别耽误时间,见面我再跟你仔细说……” 祁红不等韵真就把挂断了,随即给秘书打了一个,让她把车准备好,然后坐在办公桌前闭着眼睛沉思了一分钟,伸手拿起给远在柳家洼的韵冰拨了一个号码。 “冰冰,你在忙什么呢,这么久也不来个?”祁红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偶尔想起了女儿似的。 “妈,有事吗?我正忙呢……”韵冰的口气几乎和韵真一样,听起来好像早上还和母亲见过面似的。 死丫头。祁红心里骂了一句,埋怨道:“忙什么呢?可别掉到钱眼里去了……” 韵冰笑道:“妈,我现在是个商人,恨不得晚上就睡在钱上面呢?对了,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企业家的活动,你知不知有个大人物要来呢……” “什么大人物?”祁红故作糊涂地问道。 “妈,我看你确实已经打算退休了,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北京来的大首长今晚要接见我们这些开发区的投资商呢……”韵冰兴奋地说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冰冰,你听我说……你不能去参加这个活动……” “妈,为什么?”韵冰一愣,惊讶地问道。 祁红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的脾气,如果不说出个一二三四,就别想劝住她,于是低声说道:“为什么?难道你傻呀,你不仅不能参加这个活动,而且我警告你,最近这段时间要保持低调…… 你难道就不考虑影响,我可是国家干部……再说你的钱是哪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韵真干的那些鬼名堂,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你姐了,你就给我安分点……再说,首长不会跟你谈钱的事情……” “妈,有这么严重吗?人家都接到邀请了?”韵冰心里毕竟有鬼,不过,出于虚荣心,还是想去凑凑热闹。 祁红哼了一声道:“接到邀请?肯定是王子同的邀请吧,冰冰,我劝你离他远一点,难道你还想惹出什么丑闻?再说,你和他可不一样,他是美国人,赚了钱就可以拍**走路,你难道就不为你姐想想?” 韵冰半天没出声,过了一阵才没精打采地说道:“算了,算了……让你说的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祁红这才舒了一口气,柔声道:“冰冰,不是妈要扫你的兴,你年纪还轻,有些事情看不透,难道妈还会害你?对了,明熙最近在忙什么?你们没有再闹别扭吧……” 韵冰一听母亲问起李明熙,好像有满月复的抱怨,哼了一声说道:“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当初要是听你的叫他到哪个机关去就好了…… 根本坐不住,新鲜了几天,就厌倦了,现在整天以开拓市场为名到处乱跑,钱没见他赚一分,倒是花了不少,我都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给他打总说是在开拓市场,鬼知道他在开拓什么?” 祁红听了,长长叹了口气,心想,男人心里要是对自己的有了芥蒂,这辈子可能都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看来韵冰和李明熙分手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样想着,就把所有的希望又寄托在了韵真的身上。 297. 浪漫的月光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湖水一片银光闪闪,微风荡起的涟漪忽隐忽现,消失在远山的阴影里,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声,就像病人的申吟。 首长走得稍稍靠前一点,韵真紧随其后,两个人默默地沿着湖边的慢慢溜达,谁也没有,好像都在耐着性子等待着对方开口,又像是被眼前荷塘月色的美景陶醉了一般。 韵真觉得有种梦幻般的感觉,要不是头顶的杨柳不断痴缠着她的秀发,她还真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她不敢,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完全超出了她先前的想象,也许,连母亲祁红都没有过这种奢望呢。 但,这一切真实地发生了,首长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能够闻到他缓缓吐出的烟草味道,他好像在沉思,但也许是在想着自己,在等着自己主动说些话,说<一些应景应情的话,说一些男女独处时不伤大雅的暧昧的话。 不过,这只是猜测,能够当上首长,他的城府肯定深不见底,就凭自己这点道行怎么能猜到他的心思呢?在古代,擅自猜度圣心可是大罪,也许,自己今天应该表现的被动一点,对男人来说,一个太主动的女人就像一杯白开水,虽然也能解渴,却索然无味。 这样想着,韵真就在心里重复着刘辉的嘱咐:少,尽量做一个听众。只有在明白了他的意图之后,自己才能对症下药。 韵真正自想入非非,首长护坦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韵真笑道:“这荷塘月色的名字是谁起的?” 柳树的阴影下面首长的脸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格外明亮,韵真迎着月光说道:“恐怕是那个文人骚客的主意,反正郑书记肯定想不住这么文绉绉的名字,不过,我觉得倒也贴切……” “哦,那你说说,哪些地方贴切……”首长说着有慢慢往前走。 韵真紧跟两步,和首长几乎走了个肩并肩,她微风肯定把自己身体的幽香不断地送入领导的鼻孔,秀发也会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脸,一切都显得不露痕迹。 “比如……这月色……这荷塘……”韵真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何况,她不清楚首长是什么文化水平,生怕自己过于卖弄文采反而弄巧成拙。 首长没有回头,继续慢悠悠地踱着,一边说道:“太笼统……我把朱自清的那篇散文稍稍做了一点改动,你先听听,然后告诉我有什么感觉……” 韵真笑道:“洗耳恭听……” 首长默默走了几步,然后停来,站在湖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眯着眼睛凝望着黑魆魆的远山朗诵道: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而又平坦的鹅卵石小道,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不知道有没有人走,反正夜晚却很寂寞。 荷塘的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和韵真两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们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我不爱热闹,却爱僻静;不爱群居,却爱独处。像今晚上,两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说,便觉是个自由的人。 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便是和美女独处的妙处,我们且受用这无边的荷塘月色好了。 “怎么样?和朱自清的原文相比没有太离谱吧……”首长吟哦完毕,转过头来盯着韵真问道。 韵真的脸已经红了,一颗心小鹿般噗噗乱跳,那感觉就像是怀春的少女遭遇了浪漫的表白,她怎么能听不出首长的弦外之音呢,很显然,他是在暗示,此时此刻,他要让自己忘记他的身份,而只是把他当一个男人。 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这句话不仅是在说他自己,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不用过于拘束,几万晚上,在这荷塘月色中没有首长,没有天尊地卑,有的的只是饮食男女。 “你怎么不?该不会是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连这篇散文都忘记了吧……”首长见韵真有点愣神,似笑非笑地说道。 韵真惊醒过来,晕着脸,伸手扯断了一条柳丝,冲男人娇媚地一笑,然后就自顾转身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吟哦道: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韵真朗诵了这段朱自清的散文之后,回头娇笑道:“怎么样?我是不是一个好学生……” 实际上,韵真借助朱自清的这段文字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好学生,文中的“羞涩”“袅娜”“脉脉的流水”“颤动”“风致”等词汇,在此情此景之下,无不释放着别样的气息,并且她,男人肯定能够从这段文字中捕捉到自己敏感而又颤动的心。 果然,首长慢慢走到韵真的面前,两个人距离近的能够感触到彼此的鼻息,韵真顿时有点心慌意乱,她预感到男人可能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可又不确定,原本已经微微闭上的眼睛眯起一条缝隙,似乎不想让他产生误解。 “一样的风景……”首长低声感叹道。 韵真偷偷瞥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盯着湖面,低声道:“两样的心情……” 首长盯着韵真凝视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把脸正对着自己,低声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韵真浑身微微颤抖,任由首长抬起自己小巧的下巴,一双美目瞬间就变得泪汪汪的,柔弱的就像风中的荷花一般,颤巍巍,娇滴滴地问道:“你……会记得我吗?”。 首长没有回答韵真的话,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低下头来,还没有碰上,韵真就从灵魂深处发出微弱的申吟,然后那羞涩地打着朵儿的花瓣一样鲜女敕的樱唇慢慢开启了。 在最后一刻,她还没有忘记瞥一眼身后,黑暗中一直跟在后面的人影已经不知去向,她这时才明白,那些人不过是领导身边的围墙,他们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不管他做什么,对世人来说永远都是一个秘密。 然而,好像老天爷春心要跟韵真作对,就在首长的嘴唇就要覆上去的一瞬间,一阵铃声就像炸雷一般响起来,平静的湖面仿佛被投进了一块巨石,一对鸳鸯被惊得各自后退一步。 “你的……”毕竟是首长,比韵真镇定多了。 不过韵真倒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堂堂首长竟然会被一个铃声吓得戛然而止,只有一个解释,不用说,家里肯定有只母老虎,要不然,他怎么就这点胆子呢。 “一个同事的……”韵真拿出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而是把关掉了。 “啊……原来是同事……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呢……”首长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边掏出一支烟点上。 韵真微微一惊,问道:“你……你知道我是……” 首长转身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说道:“你是祁红的女儿……不过,刚刚才知道……怪不得……” 韵真心里渐渐凉了,她见首长往回走,说明今天晚上倒刺为止了,她明白,像这种老头,原本就已经没有什么激情了,好不容易借景生情,把那点火点起来,可一旦被熄灭,再想让他动情比登天还难,说不定他和李毅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嘴上功夫呢。 “难怪什么?”韵真胀红了脸,有种别羞辱的感觉。 毕竟她又不是夜总会的,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主动去诱惑男人,既然他没有兴趣了,她也就有点不冷不热。 不过,她,母亲的期望已经达到了,自己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首长单独外出,而且肯定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做给大厅里那些人看,她还没有功夫和他浪费时间呢,怎么说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今后也就在临海官场混,他北京的一个大人物,跟自己基本上扯不上什么关系。 等到自己有一天当了市长,他早就靠边站了,等自己当上省长的时候,他的老骨头都不知道在不在呢,与其烧他的香,还不如给临海的当权者多磕几个头呢。 首长的心情好像还不错,亲热地拉起韵真的一只小手,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韵真竖着耳朵想听下文,可首长却打住了。 什么意思?有其母必有其女?这究竟算是好话,还是另有所指啊。难道党领导的都喜欢说半句话然后让别人去琢磨? 韵真有点恼火地想起了一个笑话,话说有个一把手的儿子借着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引得社会上怨声载道,几个手下都想给一把手提个醒,好让他管束一下自己的儿子。 可这几个手下都不敢单独去提这件事,于是几个人相约一起去找一把手,并且把他儿子的劣迹说了一遍。 一把手听了几个下属的汇报之后,半天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烟,老半天才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好大的胆子……” 说完这半句话再也没有下文了,几个手下回来之后寝食不安,他们不清楚一把手这句“好大的胆子”究竟是在说他的儿子,还是在说自己这些去告状的人呢? 每当韵真想起这个笑话,就在见到一些大人物的时候刻意去注意他们的言辞,没想到果真如此。 且不说别人,就说她的亲爹孟桐和母亲祁红,平时他们和平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一些场合,比如,在谈到什么敏感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一样,一点逻辑都没有,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法搞清楚他们的真是意图。 这一发现,让韵真受益匪浅,她知道,并不是领导不愿意把话说清楚,而是他们故意要含糊其辞,以便让每个下属都去琢磨自己的话,去猜度自己的意图。 这样一来,权威将得到巩固,要不然,只要领导有什么重要讲话,报纸上为什么就说要好好领会,吃透精神呢?如果话说的很明白,还有必要领会吃透吗? 韵真一路上只顾埋头想着心事,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荷塘月色,连首长低头看了她好几次都没有注意到,反正她觉得今天晚上的戏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了,自己还有不少麻烦事要处理呢,他总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公然想和自己睡觉吧,这可是原则问题,一万个不答应。 “你好像有心事?不高兴了?”首长终于忍不住问道。 韵真抬头幽怨地瞥了男人一眼,犹豫了一下嗔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好心情呢,跟你在一起应该把关掉的……” 首长停下来,双手捧起韵真的脸,低声道:“韵真,别想太多,我只是……只是一时冲动,说实话,刚才并不是要羞辱你……” 韵真没想到首长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心里面马上好受多了,如果这个时候男人提出进一步的要求,说不定她也会羞羞答答的应承下来呢。 “你……你何必要说这些……其实,我很喜欢刚才你改编的那段文字……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在那一刻是真心的就好……”韵真晕着脸低声道。 首长仰头看看天上的明月,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也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会关注你的……你不是马上要到临海县当副县长了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好好的行长不干,而要来这个穷县当个副县长吗?”。 韵真没想到首长连这点小事都知道了,看来他说的关注自己不是一句空话,既然谈到了工作,韵真马上就表现出知性女子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不希望在象牙塔里面搞专业,我希望自己的专业在实际工作中得到发挥,银行的那点业务毕竟太窄了…… 现在全国各省市县都在搞经济,搞投资,可说实话,有几个地方一把手懂投资懂金融?你看看这个荷塘月色,耗资几个亿,就这么白白荒废在这里,我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有所作为,官大官小我不在乎……” 首长点点头,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说道:“官场上的瘸腿现象很普遍,但是,在官场上你也属于瘸腿干部,你虽然有专业背景支撑,但是你不懂为官之道,这是最要命的……不过,你还年轻,还有时间……既然你是祁红的女儿,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那你支持我吗?”。韵真有点撒娇似地说道,一边主动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首长扭头看看韵真,默默地抽了几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说道:“仕途不好走啊,你母亲应该深有感触,难道她没有劝过你吗?”。 “我妈支持我。”韵真肯定地说道。 “那你真的对自己有信心吗?在官场上,有时候可是身不由己,甚至违背你的做人原则,你做好准备了吗?”。首长再次停下脚步,盯着韵真问道。 韵真坚定地点点头,丝毫都没有回避男人的目光,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前面的音乐声渐渐清晰起来,大厅里的舞会还在继续,好像大家并没有发现首长已经失踪好一阵了,只有李毅站在外面的一颗树底下,一双眼睛就像狼一样盯着前面的两个模糊的影子。 “既然这样……”首长在快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停来低声道:“当个副县长太委屈你了,干脆你就来临海县当个县长吧……不过,明年,你必须亲自去北京向我汇报工作,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会不会看走眼……” 韵真强忍着心中的兴奋,不动声色地娇嗔道:“你又不是市委组织部长……” 首长哈哈一笑道:“走,陪我再跳支舞……对了,我忘记问你一件事了,那个……朱自清是怎么死的……” 韵真一愣,不假思索地说道:“听说是饿死的……他不愿意吃外国人的救济粮呢,很有骨气……” 首长点点头,说道:“他的文章写的很好,但是别学他的为人,我敢肯定,虽然他很有学问,可绝对当不好一个县长,就因为他太有骨气了……” 韵真没有想到的是,她陪着首长跳完一支舞之后,居然引起了公愤,以刘幼霜为首的几个女人冲上来软缠硬磨地把首长包围了,以至于韵真一直都没有在找到机会和他接触。 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就不在乎了,一个有权势的老头,他的所有魅力只不过是他头顶的光环,人本身对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干脆就让给刘幼霜算了,省的给人造成自己争风吃醋的印象。 不过,像韵真这种美貌的女人自然不会闲下来,几个认识不认识的企业家一看她离开了首长,马上苍蝇般粘着她不放,就里连李毅也跑过来凑热闹,接连邀请她跳了两支舞曲,要不是孟桐最后替他解围,非累得她虚月兑不可。 “韵真,刚才你们去哪里了?”孟桐一边搂着韵真慢慢晃悠,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韵真觉得亲爹把自己楼得很紧,比首长可要大胆多了,同时闻到他嘴里一股刺鼻的酒气,意识到他可能有点喝高了。 “没去哪……就在门口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韵真本能地放在孟桐肩膀上的手微微抗拒着,尽量让自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那些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人可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亲爹。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孟桐又问道,放在韵真身后的那只手缓缓落下来,几乎就放在了她的**上,并且有意无意地轻轻抚弄着。 韵真吓了一大跳,赶紧扭扭腰肢,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叫道:“爸……你……注意点影响……” 韵真还很不习惯把孟桐叫爸,可为了提醒他自己的身份,无奈地叫了一声,希望他能有所收敛,可没想到那只手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把她的身子用力往身上拉。嘴里却酒气熏天地小声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约好了……” 韵真极力抗拒着,惊讶道:“约好什么?” 孟桐一双眼睛紧盯着韵真低声道:“还有什么?他是不是让你今晚陪他……” “你……你胡说什么?” 韵真脑子轰地一声,血液涌到了脸上,要不是考虑到大厅里众多的目光,差点把孟桐一把推出去。 虽然在来临海县之前,她的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只要能够见到首长,凭着自己的美貌,也许会跟他发生点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出来,没想到孟桐竟然说了出来,而且这句话出自亲爹之口,这让韵真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母亲其实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她绝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不过,韵真心里也明白,孟桐之所以会说的这么直白,多半是心里面正吃自己女儿的醋呢,这样想着,她的潜意识中竟然产生了一丝兴奋。 不过,等她瞥了首长一眼的时候,心里面就顿时轻松下来,因为她看见刘幼霜的样子基本上跟自己差不多,既然刘幼霜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首长楼的这么紧,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和孟桐来点近距离接触呢。 反正,这些人又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明天最多也就官场上多点闲言碎语罢了,而这种闲言碎语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 “那就好……你妈回市里去了……你晚上准备住哪里?”孟桐见女儿乖乖地蛰伏在自己怀里面,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韵真一瞥眼发现刘幼霜正看着自己,新红一动,忍不住一只手搂住了孟桐的脖子,娇滴滴地说道:“你一家人都来了……难道还有人家的位置吗?”。 孟桐见女儿突然表现的这么大胆,反倒有点胆怯了,悄悄把她的身子推开一点,低声道:“注意影响啊……爸爸这不是关心你吗?”。 韵真吃吃娇笑道:“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可别胡思乱想……他……挺正经的一个人……我们只是聊了一会儿荷塘月色……” 孟桐的嘴巴凑到韵真的头上深深地嗅了一口,低声道:“他倒是雅兴不浅啊……不过,我了解他……你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再说,他可能不好意思,毕竟他跟你母亲很熟悉……” 韵真一愣,抬起头疑惑地盯着孟桐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桐嘿嘿一笑,把嘴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道:“他不喜欢……你这种年轻女人……” 韵真脸上一热,嘴里轻哼了一下,悄悄瞥了一眼和刘幼霜共舞的首长,带点嘲讽地说道:“这么说……今晚……你可危险了?” 没想到孟桐突然就翻脸了,瞪着韵真呵斥道:“住嘴……别胡说八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没等曲子结束,推开女儿自顾走掉了。 韵真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注意到有几个人好像已经注意到了刚才的一幕,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一边怏怏地走到一张沙发上坐下里,一边愤愤地想到:这老东西,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亲生女儿,哼,如果是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卖出去。 韵真看见孟桐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孟欣就跑坐在他身边,并且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心里一阵悲戚,忍不住差点流下了眼泪。 同样是他的女儿,可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呢,以前还指望着跟他父女相认后能够补偿自己多年的感情空白,没想到却成了他手中的工具,哪里有半点父女之情? 就在这时,韵真看见王子同朝着她走过来,赶紧把心思从孟桐那里收回来,琢磨着要不要答应陪他跳舞。 因为来之前母亲特别交代过,不要在这种场合跟王子同闹别扭,同时想起首长刚才的那句话,朱自清就是因为太有骨气,所以当不了县长,自己马上就要当县长了,也许再也不能感情用事了,对待自己的敌人,在没有十分的把握除掉他之前,选择妥协并不是软弱的表现,和骨气没有关系。 “韵真,早就想过来和你聊聊,只是一直没工夫,你知道,今晚这个活动我是主办人之一……只是没想到你能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亲自邀请你了……”王子同并没有邀请韵真跳舞,而是在她身边坐下,点上一支烟说道。 韵真尽管已经决定和王子同逢场作戏,可毕竟心理上的厌恶一时无法消除,忍不住挪挪身子离他远一点,嘴里哼了一声道:“不会吧……我看你身边大小两个美人……哪能想到我啊……” 王子同对韵真的冷嘲热讽也不在乎,反正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能跟他说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笑道:“好吧,就算我假惺惺好了……这次首长视察了我的企业,对我的几个项目都给予了高度评价,目前资金上还有不小的缺口,你看……我的那笔贷款什么时候能够下来啊……” 韵真这才明白王子同是来催帐的,按道理,聚源公司现在也是王子同公司的股东之一,而韵冰又是聚源公司的大股东,考虑到共同的利益,在贷款问题上,应该尽量给予支持,可韵真心理上就是转不过弯来,她就见不得王子同趾高气扬的样子,冷冷说道: “首长高度赞扬?那你怎么不让他给你弄点钱来……我最近很忙,你那个贷款申请还没有研究呢……这么大的款子,哪家银行敢随便放出来,如果让你携款潜逃美国,我银行都要倒闭呢……” 王子同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倒也不敢惹恼前妻,耐着性子低声道:“韵真,你也应该有点主人翁的精神,韵冰现在可是我公司的股东……既然是一家人……” 王子同话音未落,韵真马上斥责道:“谁跟你是一家人?别忘了,那点股份是用那块地换来的……并不是你的恩赐……再说了,韵冰是韵冰,我是我,你们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子同因为经济利益上的关系,也因为和刘幼霜的结盟,所以,基本上已经把韵真当成了自己的对立面。 可也许是心中有个无法解开的结,只要狂性不发作,在韵真面前总是底气不足,总是让他想到自己那个人造玩意,以及以往韵真那副鄙夷的神情。 “韵真,话可不能这么说……撇开我和韵冰的关系,我的贷款申请也没有什么问题,市里面也有关于银行支持的政策……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恩怨和工作混为一谈……” 其实,韵真心里也明白,王子同的贷款自己就是想卡也卡不住,最多也就是拖延几天,既然这样,自己使小性子反倒有失体面,既然已经跟他妥协了,还不如大大方方做个人情呢,反正,在自己野心勃勃的计划中,王子同的公司最终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既然他这么积极替自己作嫁衣裳,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想着,韵真白了王子同一眼,嗔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说大道理……我们两个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哪来的个人恩怨?只要符合国家政策,符合银行规定,你的贷款自然跑不掉……哼,我就知道你眼,贷款晚几天马上就跟的事情扯上关系……” 王子同赶忙陪笑道:“我不是心理着急吗?公司离开了资金,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哎不说了……怎么样?能不能请你跳个舞?” 韵真斜睨着王子同说道:“不跟你跳舞可是我的自由……和国家政策没有关系吧……” 王子同尴尬地搓搓手,正好一支曲子结束,韵真注意到一群人陪着首长走出了大厅,显然舞会到此结束了,她似乎发现首长在离开的瞬间,好像有意无意朝着她这边瞥了一眼,心里面顿时又紧张起来,冲王子同说道: “哎,我听说这里是什么企业家俱乐部,你应该算数吧……我也不想去县委招待所了,你让人给我准备个房间睡一晚……” 王子同连忙说道:“这有什么问题?今晚首长和孟书记一家以及其他一些嘉宾都住在这里……这里的条件并不比五星级酒店差,我给你个特殊待遇……”说着,王子同挥手招来一个人匆匆安顿了一下,马上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出去了。 韵真正准备离去,只见刘辉匆匆忙忙走多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领导们要吃宵夜……他请你也一起去……” 韵真心里娇呼一声,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心想,难道还没有结束?天呐,这一下肯定跑不掉了。 韵真并没有直接去参加领导的宵夜,而是先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把脸,顺便补补妆,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和首长在湖边的时候,母亲打过一个,当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关掉,潜意识里觉得,那个时候接母亲打来的有种羞耻感。 可现在想想,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当时她以为首长可能是个怕的男人,所在在偷偷亲吻自己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很紧张,要不然,一个堂堂首长,怎么会被一个吓得一把推开自己呢? 可现在想想他当时的反应,以及说过的话,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幼稚,记得他当时听说只是自己一个同事的,神情马上就轻松下来,并且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原来是同事……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呢……”很显然,他紧张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对母亲好像有点忌讳。 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怕母亲知道和自己之间的暧昧关系?对了,他认识母亲,以前就认识,刚才在舞会上,孟桐也说过母亲和首长很熟,并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神情,但是,自始至终,母亲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和首长互相认识,这一切都因为什么呢? 韵真心里想着,一只手就开始拨打母亲的,不一会儿就听见祁红有点焦急地说道:“真真,怎么搞的……怎么不接……也关了……发生什么事了?” 韵真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心中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带点挑衅地反问道:“妈,你在担心什么?你以为会出什么事情?” 祁红似乎没有想到女儿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说道:“我刚从医院回来……你见到他了吗?情况怎么样?” 韵真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见了,他好像对我挺关心的……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包括我要到临海县工作的事情都知道……” “他说过什么吗?”。祁红赶紧问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不过,他说……可以让我直接当县长……对了,还说过两年让我亲自去北京向他汇报呢……不过,我觉得像是玩笑话……” 祁红沉默了一阵,低声道:“他可不是开玩笑的人……他没有再说别的……” 韵真一愣,听母亲的口气,好像还有所期待似的,忍不住问道:“妈,你还指望他说什么?” “啊,也没什么……既然这样,你可以离开那里了……今晚也算是有收获了……” 韵真不清楚自己今晚究竟有什么收获,不过,她没想到母亲竟然催着自己离开这里,难道她就不想自己和首长进一步接触? “妈,你从来没说过你们早就认识了……我听孟书记说……你们很熟……” 祁红还想有点慌张地说道:“啊,孟书记?他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韵真察觉到母亲好像在担心什么。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也算不上熟……以前去北京的时候见过几次……” 韵真一张脸胀红了,母亲躲躲闪闪而又故作正经的口气让她得到了一个结论,刚才在脑子里闪过的那个念头似乎得到了证实,一切疑惑都找到了答案。 毫无疑问,并不是首长对自己不感兴趣,也不是他胆子小,也不是他只喜欢中年妇女,事实上他到现在对自己都没有死心,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让自己去吃宵夜了。 不用说,肯定是出于一种基本的道德约束,所以,他对自己既心痒痒而又下不了决心,也许,母亲在暗地里警告过他,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约定,也许,这不过只是母亲利用首长制约孟桐的一种手段…… 韵真感到一阵气恼,竟对母亲也生出几分幽怨,故意带着点挑衅的语气说道:“既然是你的熟人我就没必要太拘谨了……他让我陪他吃宵夜呢……” 祁红从女儿的语气基本上能够猜测到她的心思,沉声说道:“我他绝不会让你单独陪着他吃宵夜,你也不要自作多情……见好就收……这场戏已经演完了,如果你再赖在那里的话,观众可就要喝倒彩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 祁红这次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顿时就让韵真清醒了几分,她明白母亲嘴里的“戏”的意思,一切都在演戏,如果自己当真了,那可就不是一个好演员了,只是不清楚母亲说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是什么意思。 “真真,你听着吗?”。祁红见女儿不出声,忍不住问道。 “妈,还有什么事?”韵真烦恼地问道。 祁红低声道:“秦笑愚刚才莫名其妙给我打来,他要见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韵真微微一惊,来不及多想,赶忙问道:“他?给你打?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我看你还是有必要见他一面……这样躲着也不是事情……该了结的必须尽快了结,市里面已经在研究你到临海县工作的问题了,到时候可别被他拖了后腿……” “可……我明天要去柳家洼……他说过在哪里见面吗?”。韵真没想到秦笑愚这个时候跳出来捣乱,不过,一想到李毅的敲诈,她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见他,只是时间上有点冲突。 298. 守墓人 可就在秦笑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又一个新的发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他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柳中原挖了一个大坑,准备把刘定邦的骨灰和古从林一起埋了,然后就在小木屋里好好享受韵真的身子,没想到被自己坏了好事,不但救了韵真,还顺便救下了古从林,那个坑也就草草填上了土,里面只有刘定邦的骨灰盒。 可奇怪的是,在月光下,秦笑愚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坑所在的地方,居然立起了一块石碑,而旁边柳中原母亲的坟也修整一新,四周种上了苍松翠柏,那块石碑也比以前大多了,上面隐隐约约还刻有字迹,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秦笑愚心里犯起了嘀咕,柳中原自称是个孤儿,在临海市并没有什么亲戚,除非他本人,应该不会有人来祭扫他的母亲。 对了,怎么忘记了呢,他已经和韵冰相认,韵冰是他的同父异母,既然刘定邦的骨灰埋在了这里,也许是韵冰到这里来过,她现在手中有的是钱,修缮一下自己父亲的坟墓顺便也帮父亲的老情人尽点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秦笑愚顿时就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古从林。 古从林上次被柳中原骗到这里差点送掉性命,所以这个地方他是不会忘记的,他对刘定邦肯定不会有什么情谊,不过,柳中原的母亲可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的,说不定是他在这里修建了这栋房子,顺便替自己嫂子修缮一下陵墓。 可问题是,如果古从林本人在这里隐居,可为什么帮里面乱成了一片,他也不出面呢,难道他已经隐居此地,不理帮务了? “头儿,这……这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着什么人?”老豆和卢飞扬在秦笑愚愣神的功夫已经押着李明熙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秦笑愚回头看看李明熙,只见他一张脸在月色下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似乎也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豆,你和他在这里等着,别出声,我跟飞扬看看……”秦笑愚冲卢飞扬低声吩咐道。 说完,两个人借着树木的掩护,慢慢接近那栋建筑,屋子里的那盏灯仍然亮着,秦笑愚悄悄掩到那扇窗户下面,猫着腰听了一阵,什么声息都没有,然后就朝卢飞扬做了手势,两个人就顺着墙角来到了柳中原母亲的坟前。 很显然,坟头的石碑是新立的,上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可变,秦笑愚记得原来柳中原母亲的碑文上写的是“先妣”,可现在又加上了“先考”两个字。 先妣应该是子女对亡母的称呼,而先考是子女对亡夫的称呼,从碑文来看,这块墓碑显然不是古从林立的,他是柳中原母亲的小叔子,跟刘定邦根本扯不上关系,怎么会称呼先妣和先考呢?倒是很符合韵冰的口气,看来韵冰多半来过这里,这栋房子说不定就是她建起来的。 秦笑愚暗自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颇有自信。可是,当他转身看着原来柳中原挖出来准备埋古从林的那个坑,脸上就充满了疑惑,因为那里也立着一块墓碑,只是上面空空如也,是一块无字碑。 如果刘定邦的骨灰已经跟柳中原的母亲合葬,那么,这个坑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立一块墓碑呢,这块碑难道也是韵冰的杰作?这里面定有蹊跷。 那天,秦笑愚跟于涛在郊区的一栋民房里面谈论黑帮内乱的时候,心中曾经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此刻,他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那个念头竟然又在脑海中闪现,心里面不禁念叨着,如果眼前的一切并不是韵冰所为,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会对柳中原死去几十年的母亲表达这份孝心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柳中原自己。 想到这里,秦笑愚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山风忽然变得冷飕飕的,似乎黑压压的树林中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柳中原。 “我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秦笑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卢飞扬说道。 “头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有点糊涂了……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卢飞扬一脸疑惑地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一拉卢飞扬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怀疑屋子里的人应该是你以前的兄弟……我们敲开门,就说是迷路的游客,你试探一下,看看他跟黑帮有没有关系……” 卢飞扬半信半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谁会住到这个鬼地方……” 秦笑愚板着脸,冷冷说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究竟怎么回事我自有判断……你可以用你们的黑话试试他……” 卢飞扬点点头,跟着秦笑愚来到了屋子的正门,窗户里的灯光依然亮着,就像是专门在等待着这几个不束之客似的。卢飞扬见秦笑愚躲在门边冲他示意,于是就伸手在木门上拍了几下。 几乎在门被敲响的同时,窗户里的亮光忽然没有了,很显然,屋子里的警惕性很高,一听见敲门声,赶紧先关掉了灯。 秦笑愚原本已经放进口袋的手枪马上有被掏了出来,因为屋子里的人的反应有点异常,现在是太平盛世,又没有强盗出没,如果是寻常的百姓,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紧张。 他,屋子里面的人此刻正从窗口往外面偷看呢,好在他应该只能看见卢飞扬,而看不见门后的自己。 “有人吗?”。卢飞扬又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山里面,听起来简直可以算得上震耳欲聋了。 “谁啊……”好半天,门里面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声音。 “我们是游客,迷路了……问个路……”卢飞扬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忽然又亮起来,只听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警觉地盯着卢飞扬,随即又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秦笑愚,似乎没想到来了两个人。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男人盯着卢飞扬问道,并且慢慢走出门来,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一样的玩意,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支崭新的猎枪。 卢飞扬把一根大拇指竖起来,盯着男人沉声说道:“老哥,我们是走水路的,走不惯旱路,还望大哥指点……” 站在一边的秦笑愚注意到男人听了卢飞扬的黑话之后,一脸震惊的模样,不过,他并没有卢飞扬的黑话而放松了警惕,反而神情变得更加凝重起来,手上原本朝下的枪口正慢慢抬起来。 秦笑愚基本上已经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握着手枪,一双眼睛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位兄弟……怎么跟打哑谜似的……什么水路旱路……眼前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你们还是回头吧……”男人边说身子边慢慢往屋子里退。 卢飞扬跨前一步,冲男人低声道:“既然走到了尽头,那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 男人一只脚已经退进了门里面,嘴里回应道:“那就不客气了,我这里留人不留客……” 眼看着男人就要关门,秦笑愚忽然闪身而出,还没有等男人反应过来,一只脚低着了房门,身子迅速欺近,几乎和男人撞到了一起。 男人大吃一惊,嘴里喝道:“你这是引火烧身……”说着话就想抬起猎枪,遗憾的是秦笑愚的速度很快,两个人的身子靠的太近,猎枪压根就使不上了,而秦笑愚的手枪却已经顶在他的胸口。 男人紧盯着秦笑愚,慢慢往里面退,秦笑愚则慢慢往里面进。 “别动……走火……”秦笑愚威胁道,一边迅速环顾了一下屋子,客厅里没有人,旁边一间房子的门敞开着,并且亮着灯,而另一件屋子的门则关着,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藏着人。 卢飞扬见秦笑愚和男人进了屋子,马上就钻进来,先在那扇开着门的屋子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那扇关着的门口,稍稍停了一下,随即抬腿一脚就把那扇门踢开了,随即回过头来冲秦笑愚摇摇头,示意里面没有人。 秦笑愚紧绷着的心松弛下来,很显然,屋子里只有这个男人,并没有帮手。 “既然你听不懂道上的话,那我就跟你说大白话,现在把衣服月兑下来,让我看看你身上有几条蛇?听明白了吗?”。秦笑愚慢慢伸手拿过男人手里的猎枪扔给卢飞扬,一边晃动着枪口说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什么蛇……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们找错地方了,我这里可没有金银财宝……”男人尽管被人制住,可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少罗嗦……月兑衣服,难道还想让我动手吗?”。卢飞扬喝道。 男人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解开衣扣,慢慢月兑下了衣服。尽管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可没想到身体很健壮,胸口的肌肉高高隆起,只是皮肤黑魆魆的,一看就知道是风吹日晒的结果。 不过,秦笑愚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因为男人的身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黑帮标记,说实话,要不是他表现出的警觉性,但从外表和口音来看,倒是很像柳家洼的一个渔民。 秦笑愚点点头,收起枪,冲男人说道:“穿上衣服吧,你也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强盗……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没事……不过,你要是敢撒谎,这深山老林里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男人赶忙穿上衣服,转动着眼珠子,似乎还在对这两个闯入者做着危险性评估。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秦笑愚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地点上一支烟问道。 “我……叫柳旺……本地人……” 秦笑愚心中一动,立即问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栋房子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也不住在这里,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柳旺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刚才的警觉性没有了,马上就露出老实巴交的渔民本色。 “看什么?”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守墓人?这两个坟跟你有什么关系?” “远亲……” 秦笑愚一愣,心想,这个人姓柳,又是本地人,说不定跟柳中原家沾亲带故呢,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有钱做善事的主,何况,他已经说了这栋房子不是他的。 “我是受人雇佣的……”柳旺见勤秦笑愚盯着他的眼神有点邪门,忍不住补充道。 “哦?谁雇你在这里守墓啊,这栋房子是谁盖的,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只有移动小木屋……”秦笑愚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一个大老板……房子也是她的……”柳旺说道。 “大老板?哪里的大老板?叫什么名字?”秦笑愚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性急。 “就是柳家洼的女菩萨……叫……姓刘……”柳旺说道。 秦笑愚顿时就有点泄气,搞了半天,没想到果真是韵冰在没事找事,如果和韵真相比,柳中原跟她可有血缘关系呢,看来她倒是真的把柳中原当亲哥哥了。 “门口那个没有刻字的坟墓是谁的?”秦笑愚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只管守墓……不过,旁边那个墓跟我有点亲戚关系……”柳旺说道。 秦笑愚虚惊一场,不再有什么怀疑了,冲柳旺说道:“我是临海市的警察,来这里抓一个逃犯,天太晚了,今天就在你这里住一宿,如果你想收点费用我也没意见……” 柳旺刚才见秦笑愚手里拿着手枪,一听是大城市来的警察,哪敢不同意,嘟囔道:“住就住呗……收什么费啊……” 秦笑愚觉得柳旺还挺朴实,于是递给他一支烟,冲卢飞扬说道:“去……让他们上来……” 柳旺一惊,疑惑道:“你们……你们还有人啊……” 秦笑愚一笑道:“我不是说抓逃犯吗?那个逃犯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你别怕,只管睡你的觉……对了,你刚才说那个……女大老板是你们这里的活菩萨,你说说,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啊……” 柳旺贪婪地吸了一口烟,嘿嘿干笑道:“那好事做的多了……且不说修桥补路,光是柳家洼的人不知道受了她多少好处呢……可惜她没来我们的村子,要不然我们也跟着享福……” “这么说,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了?”柳中原心神不属地随便问着韵冰的事情,心里面却想着韵真。这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可韵冰的心地显然要善良一点,手里有了钱,还做点善事,韵真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呢。 “喜欢?就差没有给她建祠堂了……柳家洼以前多穷啊,比我们那里还要穷……可现在,看看人家……”柳旺脸上一副羡慕的神情。 “那……这个女菩萨是怎么认识你的?”秦笑愚忽然有点奇怪地问道。 “我以前在她公司打工……就是采血燕子……后来她觉得我人可靠,就把我调到了厂子里,那天她听说我和柳承基家里有亲戚关系,就特别关照我,前不久,派了我这个守墓的轻松差事……” “她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秦笑愚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柳旺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个活,一个月给我两千块呢……他的更大方,每次来都给我几百块……” 秦笑愚一听这话,马上就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问道:“?她经常带来这里吗?男的还是女的?” 柳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掩饰道:“这个……这个……老板的事情,咱们不该议论……有钱人嘛,都那样……哎呀,这话就当我没说,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啊……我听说……她和丈夫感情不太好呢……” 秦笑愚心想,这就对了,怪不得李明熙总觉得韵冰外面有男人呢,看来他这绿帽子是戴定了,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韵冰竟然和男人在这种隐秘的地方幽会,而且还有人专门以守墓人的身份在这里帮她照顾小狗窝呢。 秦笑愚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又不认识她,关别人显示干什么,就像你说的,有钱人都这个德行……”说着,朝那扇原本关着门的房间瞄了一眼,有点暧昧地问道:“那是……他们的房间?” 柳旺点点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刚才你的那个……同伙,把门都踢坏了,我明天必须赶紧修好,不然老板肯定要怪我呢……” 秦笑愚赶紧笑道:“不好意,我们是担心有逃犯的同伙藏在里面……损失费我们出……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柳旺似有点不太情愿地说道:“反正今晚你们要住在这里,明天我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一遍了……” 正说着,只见卢飞扬带着老豆和李明熙走了进来,柳旺见李明熙手上戴着手铐,明白这个人就是秦笑愚嘴里的逃犯,对他们的身份再也没有怀疑,听任秦笑愚走进了那间韵冰和男人相会的房间。 李明熙刚进来的时候,柳旺并没有注意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手上的铐子看,可等几个人都走进房间之后,他就忍不住悄悄把李明熙打量了几眼,随即一张嘴就吃惊的合不拢。 因为他虽然没有和李明熙直接打过交道,可却认得他是董事长刘韵冰的丈夫,这一发现让他震惊不已。 不过,当他注意到卢飞扬和老豆一脸凶相的时候,马上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忙着给几个不束之客冲了几杯热茶,然后心里就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董事长。 尽管柳旺曾在韵冰公司打工,可李明熙并不认识他,不过,他注意到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异样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直打鼓,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就在李明熙忐忑不安的时候,只见秦笑愚一脸凝重地从那个房间里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紧盯着柳旺,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神色狰狞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和女菩萨经常来这里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柳旺不明天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警察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递给他烟抽,为什么去了一趟那个房间之后像是便了一个人呢?难道女菩萨的那个相好也是罪犯,并且被他发现了什么证据? 他的目光从秦笑愚的脸上慢慢移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上面,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只知道他也是个大老板……” “大老板?这本书是不是他的?”秦笑愚把手里的一本破书伸到柳旺面前问道。 “啊,这个……好像见他看过……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他们一来,我就在外面转悠……” 柳旺尽管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和犯罪有关,面前带着手铐的董事长丈夫就说明了一切,不过,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不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要不然今后怎么有脸见女菩萨呢。 “他经常来这里吗?”。秦笑愚问道。 柳旺犹豫了一下说道:“有时候来……” “什么时候来?”秦笑愚凑近柳旺厉声问道。 柳旺忍不住朝后面退了一步,瞥了一眼李明熙,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啊?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又不会提前通知我……” 秦笑愚见柳旺倒不像撒谎的样子,不过,神色间还是有点躲躲闪闪,显然心里面有鬼,既然啊他是个渔民,干脆就吓唬他一下,想到这里,一伸手揪着他的领口,一把拉到自己面前,一张脸几乎碰到他的鼻子,沉声道:“你要是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出抓你一块回去……那个人是个罪犯……” 柳旺这辈子都没有跟公安局的人打过交道,不过他知道公安局可不是个好地方,如果自己去过那里,被乡亲们知道的话,今后还怎么做人? “你……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守墓人……” 秦笑愚松开手,盯着他问道:“我问你,你们女菩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怎么称呼这个男人的?” 柳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心想,这个问题倒不算出卖女菩萨,于是老实回答道:“我有几次听见老板……叫他哥呢……” 柳旺的回答完全印证了秦笑愚的猜测,当他在那个房间发现这本破旧的《黑帮列传》的时候,最近一段时间困惑着他的几个问题基本上得到了答案。 记得上次在韵真别墅杀那个闯入的黑帮分子的时候,他当时就躺在一楼的卧室里看着这本《黑帮列传》,所以对这本书印象深刻。 后来从韵真那里得知,这本书是刘定邦的遗物,在跟柳中原母亲鬼混的那段日子里,把它遗忘在了柳家洼,被柳中原的母亲当做儿子将来认祖归宗的信物,在临终的时候才交给儿子。 而柳中原虽然没有指望认祖归宗,可这本书显然成了他纪念母亲的唯一信物,自然看的比性命还重,今天在这里见到这本书,岂不是就像见到柳中原一样? 不用再怀疑了,肯定是柳中原回来了,并且已经用什么手段控制了台湾黑帮,当初自己还怀疑是古从林出尔反尔、在暗中监视韵真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柳中原在暗中指使,这么看来,正如于涛猜测的那样,古从林肯定是凶多吉少,再一次在柳中原的阴沟里翻了船。 但是,奇怪的是,柳中原被古从林押送台湾严加看管,怎么能轻易跑回来呢?古从林老谋深算,吃过一次亏之后,怎么还会上他的当呢?这一切都是个谜,也许只有韵冰知道内情,现在看来,韵冰是柳中原唯一信任的人。 秦笑愚得出柳中原已经回来并且有可能已经掌控台湾黑帮的结论之后,一颗心就渐渐沉下来。 说实话,他对柳中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每次在韵真面前谈起他的时候,韵真总是闪烁其词,很显然,他们之间有过很深的交往,从那段惨不忍睹的视频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翻脸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跟柳中原并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基本上可以断定,柳中原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在感情问题上和自己一样爱钻牛角尖,要不然也不会疯狂到绑架韵真了,单凭这一点,自己做为他的情敌,已经足够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了,何况,自己还曾经在这里坏过他的好事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来,报仇是柳中原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他的仇人有两个,古从林也许已经让他得逞了,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韵真的,即便得不到她,也一定会毁掉她。在这一点上,柳中原可比自己狠多了,从他活埋古从林就可见一斑,这种事自己可做不出来。 秦笑愚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对几个一脸疑惑地地盯着他的人不闻不问,最后还是李明熙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问道:“笑愚……你这究竟是在高什么名堂?既然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我们干脆就开诚布公地谈谈……” 秦笑愚抬起头,盯着李明熙,那眼神让李明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从老战友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两个人完全不认识的人似的。 “你说韵冰外面有男人,你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吗?”。秦笑愚冷冰冰地问道。 李明熙胀红了脸,他以为秦笑愚是在有意侮辱他,忍不住一阵恼怒,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的私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秦笑愚一听李明熙的口气,就知道他并不清楚跟韵冰来往的男人其实就是他的大舅子,说明他和柳中原的事情没有什么牵扯。 不过,他既然是丁朝辉的卧底,并且卧底的时间刚好在自己出事之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这个卧底应该跟自己有点关系。 当然,也许,丁朝辉是利用他的身份,想监控韵真的一举一动,既然李明熙连大姨子都能出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如果韵真蒙在鼓里,还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妹夫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他找到那笔钱的证据。 现在看来,不管是因为李明熙的身份,还是因为柳中原回来的事情,都有必要和韵真尽快见个面,撇开感情的纠纷,起码两个人之间还有共同的利益,在这一点上韵真也不会失去理智。 “看来,我们要晚一点才能喝酒谈心了……”秦笑愚冲李明熙说道,随即扭头冲柳旺吩咐道:“去找两把铁锹来……” 柳旺一愣,惊讶地问道:“铁锹?你……你想干什么?” 秦笑愚凑到柳旺的面前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石碑上没有刻字的坟是谁的?” 柳旺茫然地摇摇头说道:“那谁知道?我只知道旁边那个坟是我表婶的……” 秦笑愚神秘地一笑道:“那我们就挖开看看,里面究竟埋着什么人?” 听说秦笑愚于涛挖坟,不仅是柳旺,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明熙,他真怀疑自己的战友是不是在长期的压力下已经彻底崩溃了,要不然神经怎么看上去有点不正常,如果自己今天落在了一个疯子手里,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秦笑愚冲柳旺喝道,然后转身对老豆和卢飞扬说道:“你们两个……把那块没刻字的石碑挖出来,看看下面有什么?” 老豆和卢飞扬尽管心中迷惑不解,可不敢不听,马上拉了一把呆呆发愣的柳旺,三个人出去挖坟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笑愚和李明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点尴尬,毕竟,两个人是战友,而眼下却一个带着手铐,一个心里疑神疑鬼,俨然成了陌路人。 最后还是李明熙憋不住了,带着点央求的口气说道:“笑愚,就算你不看在我们曾经是战友的份上,起码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吧,当初你刚转业的时候,我还帮过你的忙,我甚至把韵真引见给你……” 李明熙话没有说完,秦笑愚一摆手打断了他,不冷不热地说道:“的事情你不用再提,正是因为我们是战友,你也帮过我的忙,所以,我今天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然,我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明熙,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在部队那会儿你就看不起我,后来我升的比你快,你心里面又一直妒忌……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升副连长的时候,你在团里面、营里面说了我多少坏话?我都没有跟你计较过,不错,你确实帮过我一点小忙,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像施舍一样,这一点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因为从部队出来之后你比我混得好,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一下,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就连那天你拉着我跟韵真去吃饭,不过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是行长的妹夫,你知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后都说了什么话? 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你的,毕竟我在银行当保安的时候,你还敢在韵真面前承认我是你的战友,不管你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起码让我有机会跟接近了韵真,不然,我可能连跟她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后来我进了派出所工作,并且和韵真有了来往,你的心又不平衡了,拐弯抹角地在韵真面前诋毁我,甚至编造我在部队的时候和营房门口的理发店女人胡搞…… 你别奇怪,这些话确实是韵真后来告诉我的,她倒不是传闲话,而是那时候我们关系不错,她想了解一下我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见不得我哪个地方比你强,当我被派出所开除的时候,你一边假惺惺的安慰我,一边竭力在欧阳龙面前划清跟我的界限。 当我成为通缉犯的时候,你终于如愿了,因为你再也没必要跟我争了,你还不至于看着我当个通缉犯都嫉妒,不过,我猜测,当你知道我是公安局卧底的时候,马上心里又不舒服了,所以,当丁朝辉来找你当卧底,并且目标是针对我的时候,你一定很兴奋吧……” 李明熙呆呆地盯着秦笑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他的印象中,秦笑愚总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没想到今天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并且心思细腻的令人吃惊。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正说中了自己多年的心事,一时既尴尬又恼火,他一直以为秦笑愚有点傻头傻脑的,没想到竟把自己的心理看了个透彻,连自己对韵真的那点事都被他看破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这一切埋在心里,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满,要不是今天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说不定这辈子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说出这些话呢。 妈的,既然他连埋在心里见不得人的话都说了,看来翻脸是免不了了,可惜的是自己被他制住,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真后悔没有早点把他抓了,甚至连掌握的情报都没有来得及向丁朝辉汇报。 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给他来点硬的,实在不行的话,今天说不得在他面前先装装孙子,他这人就是心软,只要满足一下他那自卑的心理,说不定还有月兑身的机会。 “笑愚,我也不想辩解……你说的这些都是私事,我们完全可以在别的场合来讨论这些事情,但是,我想你不会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吧……我还是那句话,我确实是公安局的卧底,还是一名警察,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然,如果你也想以一个卧底的身份跟我谈谈公事,我想,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们还是能够像个一样谈谈,毕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那当然,我还没有这么无聊,不过,我之所以提起这些琐事,是想为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做个铺垫…… 我很清楚,你这个卧底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说句难听话,不过是丁朝辉的一个私人侦探,并且出卖的是自己的战友和亲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卧底生涯应该是从刘定邦的葬礼上就开始了吧,不过正式转正应该是我在酒店击毙了那个服务生,你故意把我放走以后……你说说,丁朝辉都答应了你什么好处啊,这个问题不违反原则吧。” 李明熙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冷笑道:“你要是这么,咱们的谈话就没法进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笑愚冷笑一声,随口说道:“是吗?我就不信,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说着,伸手拿过了李明熙带来的那个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李明熙一看,只能在心中里长叹一声,自从在新兵连两人认识的那一天起,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扫把星一样和自己纠缠不清,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处处压制着自己,最后好不容易可以藐视他了,却仍然让他处处占上风,要不是自己一念之差让他接近了韵真的话,自己说不行早就尝到大姨子的滋味了,真是没有想到啊,他做为一个通缉犯,也仍然是自己的克星, 299. 开导 其实,秦笑愚并非指望从李明熙的包里面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而是在临海县的时候,李明熙跟在卢飞扬的身后,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包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不由自主地对他的包产生了好奇心。 李明熙的包里面倒没有多少东西,不过,马上就引起了秦笑愚的注意,因为里面不但有两部,而且还有一些类似于表格的复印件,此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秦笑愚先拿起两部查看了一下,都没有开机,说明李明熙并不经常使用这两部,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没收了李明熙一部,加上包里面的这两部,他竟然带着三部。毫无疑问,被自己没收的那部应该是他常用的通信工具,而这两部肯定有着特殊的用处,不用说,其中的一部,应该是专门用来跟丁朝辉联系用的。 秦笑愚瞥了李明熙一眼,只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脸上一副紧张的模样,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于是把两部都打开了。 在等待搜索信号的时间,他拿起那张银行卡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这张储蓄卡竟然是一天前才在建设银行办理的新卡,上面的储蓄额更加令人吃惊,竟然有三百万元之多。 不过,考虑到李明熙是韵冰的丈夫,这笔钱也就不足为奇了,做为上亿资产的女老板的男人,卡上有几百万块钱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这笔钱存储的时间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手里的储蓄卡让秦笑愚马上注意到了那几张复印件,拿起来一张张翻看了一遍,最后确定这是一些账单的复印件,尽管他不懂财务,可也清楚这些账目上的一个个天文数字意味着什么,何况,其中有些款项的进出银行是市工行和平南路支行,也就是徐萍当行长的那家支行。 “你复印这些账单干什么?”秦笑愚抬头问道,不用李明熙回答,他基本上已经猜到大概了,因为老战友脸上的肌肉正在不停地颤抖。 “我……我是帮韵冰复印的……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李明熙勉强辩解道,心里祈祷着秦笑愚这个白痴根本看不懂这些账单。 秦笑愚嘿嘿冷笑了几声,嘲讽道:“不是没有来得及交给韵冰,而是没来得及交给丁朝辉吧……李明熙,真有你的,卧底竟然卧到自己身边了,你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李明熙胀红了脸,脑门子上汗津津的,明白自己今天已经彻底栽了,秦笑愚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从这里月兑身,千万不要被韵冰堵在这里,可惜这些账目可能无法交给丁朝辉了,不然,自己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卧底任务。 “笑愚……”李明熙的声音忽然听起来有点哽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道:“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瞒你……正如你已经知道的那样,我确实是丁朝辉的卧底…… 本来,我不应该答应做这些事情,可上次我因为殴打王子同的事情受到处分之后,他就找我谈了很多次,他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跟王子同过不去,甚至还了解其中的一些细节的……你知道,做为一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韵冰一家人给我带来的耻辱你根本想象不到……” 秦笑愚对韵冰和王子同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听李明熙这么一说,心里面倒是很惊讶,没想到王子同这个王八蛋竟然艳福不浅,竟然来了一个通吃。 只是不明白,韵真对王子同恨之入骨,为什么能够听任和自己的前夫不清不楚,难道韵冰一直把瞒在鼓里?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报复自己的啊……你有证据吗?难道韵冰和王子同……被你捉住了?”秦笑愚有点心理不正常地问道。 李明熙一想起那天在祁红家里看见韵冰和王子同纠缠在一起的情景,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仅仅是因为韵冰出轨,我也就忍了,可……祁红和韵真不但不责备韵冰,竟然还一再袒护,以至于好像是我对不起韵冰似…… 我怀疑,这件事跟祁红也有关系,她一直就喜欢王子同这个混蛋,好几次都想让韵真跟他复婚,只是韵真不愿意,所以就暗中撺掇韵冰和王子同勾结……要不韵冰怎么敢大白天在她的家里公开通奸…… 哼,就把我一个人当傻子呢,被我发现韵冰和王子同的奸情之后,母女两个竟然还来做我的工作,让我息事宁人,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王子同根本就看不上韵冰,否则,祁红早就让她跟我离婚了……” 虽然听上去全是李明熙的主观臆断,可秦笑愚倒是有几分信了,因为他可是已经把韵真母女看透了,明白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祁红,表面上看是为两个女儿着想,实际上是一种天生的控制,让她把两个女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包括她们的男人都要插上一手。 “那你他妈的找王子同去啊……你帮着丁朝辉坑自己的是算怎么回事?对了,他肯定许诺你什么好处了,你说说,他都答应你什么了?” 李明熙知道这个问题自己无法回避,于是不情愿地说道:“这也不能叫许诺,当初他们让你当卧底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答应你在完成任务之后给你什么待遇?丁朝辉确实答应过我,在我完成任务之后,让我担任刑警队队长的职务,但是,我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我只是想让她们一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我还算个男人吗?你也可以说我是打击报复,换了你也会这么做,因为,我们两个都是那种眼里容得不得沙子的人……” “你他妈少把我跟你扯到一起,我可跟你不一样,起码不会出卖自己爱过的女人……”秦笑愚对被生活在祁红母女yin威之下的李明熙尽管有点同情,可厌恶的成分还是占了上风。 李明熙盯着秦笑愚说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逼到这个份上,我知道韵真一直在利用你,甚至引诱你,可你肯定还蒙在鼓里,韵真背着你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呢…… 你知道什么?韵真和韵冰一样,包括她们的母亲在内,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你知道吗?祁红就是一个烂货,早就给刘定邦戴上绿帽子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刘定邦死的时候,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丧父的悲伤,反而容光焕发,就像是获得俩解放一般…… 笑愚,其实我们两个都是被她们一家人利用的工具,说实话,要不是听说你手里掌握着那笔巨款,韵真会看得上你? 我知道你们真正的交往是从那台笔记本电脑开始的,那个时候,韵真就已经打算利用你了,在此之前,她还跟柳中原打得火热,对了,柳中原你认识吧,我告诉你,他其实是刘定邦的私生子…… 哼,你知道今天晚上韵真为什么急匆匆赶来临海县吗?毫无疑问,这又是祁红在替自己的女儿铺路呢,现在,说不定韵真已经跟那个大人物快活上了……” 李明熙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只见秦笑愚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秦笑愚之所以如此恼羞成怒,完全是因为李明熙说到了他的痛处,不过,虽然他也在心里面对韵真疑神疑鬼,但并不也愿意让一个外人在自己面前肆意侮辱韵真,就算祁红,他也不想让李明熙说的这么不堪。 “你……”李明熙被秦笑愚一个耳光打蒙了,随即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理,嘿嘿奸笑道:“笑愚,别自欺欺人了,面对现实吧…… 你和韵真根本就成不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人?竟然还在做梦……我不知道你的钱是不是真的全部给了韵真,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她钱一到手,你也就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那时候,你的下场只怕比为还要惨…… 说实话,就算我带着私心当卧底,可我的任务是合法的,我是在为国家挽回损失,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替韵真母女卖命,到头来还却什么都得不到,只能人不人,鬼不鬼地苟且偷生…… 笑愚,听我一句劝,你干脆跟我回去见丁局长,把一切实情都告诉他,我敢保证,只要你能够证实韵真拿了你的钱,他不但能恢复你的警察身份,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你弄个所长副所长当当……不然,你迟早有被抓的一天,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秦笑愚听了李明熙的话,不怒反笑道:“这么说,你真的跟韵冰一家翻脸了?” 李明熙还以为秦笑愚动心了呢,赶忙说道:“不是翻脸,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说实话,我之所以答应跟着韵冰来柳家洼,就是想弄清楚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些账目就是韵真通过和平南路支行洗钱的证据,这些钱本来是你的,现在她们已经通过公司投资到临海县的各个项目里面了,产生的利润都归她们所有,跟你基本上没有一点关系,等到这些钱都洗白之后,那时候你就是想出面作证都来不及了…… 不过,韵冰已经发现我拿了这些东西,所以,我必须尽快见到丁朝辉,你应该马上跟着我去见他,这份功劳我也不独占,就算我们两个人的,丁局长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可比欧阳局长讲信用多了,说出来的话一定能够兑现……” 秦笑愚站起身来,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这么说,你真的没有来得及向丁朝辉汇报……万幸……” 李明熙疑惑地盯着秦笑愚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笑愚没有回答李明熙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烟之后,在李明熙愤怒的目光中顺便把那几张复印件也点燃了,直到几张纸在地上成了灰烬,这才满意地笑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把证据交给丁朝辉,也许,你还想利用它敲诈一下韵冰,或者,你甚至对韵真不怀好意,想用这些复印件在她身上沾点便宜吧……” 李明熙被秦笑愚说中了心思,胀红着脸,恼羞成怒地说道:“秦笑愚,你会后悔的……你以为这样做,韵真就会感谢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们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看得上你?”秦笑愚对李明熙的侮辱无动于衷,冷冷说道:“这就不用你来提醒了,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们两个不一样,你是头上戴着绿帽子,又被韵真鄙视,所以怀恨在心,以至于不惜借外来的力量泄私愤…… 你说的不错,韵真确实看不上我,甚至也有利用我的嫌疑,我也韵真在外面很可能有男人……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想像你这样毫不留情地报复她,让她哭泣,让她来哀求我,可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来,今天我算是明白原因了…… 我和你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你心中只有恨,而我是又爱又恨,爱的力量好像总是大过恨的冲动……所以,我不但自己没有勇气下手,也不能看着你毁掉她们……” 李明熙呆呆地瞪着秦笑愚,好半天才阴测测地说道:“你……你这是鬼迷心窍了,纯属妇人之仁,哼,你没有勇气?等到哪天韵真把你卖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下贱了……” 秦笑愚不怒反笑道:“如果真有这一天,那我也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要说下贱,我可比不上你,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就算动点小脑筋,也不能偷自己的东西吧,你那二百万块钱,难道不是从韵冰那里偷来的?” 李明熙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被秦笑愚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面却恨得要命,只是发作不出来,最后沮丧地问道:“你……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秦笑愚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微微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倒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如果放你回去吧,你肯定会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一气,没准给我找麻烦……”说着,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说,我要是把你交给韵冰或者韵真处理,她们会怎么对你?” 李明熙愣了一下,愤愤地说道:“她们还能怎么样?大不了我跟韵冰离婚,难道她们还敢杀了我?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大义灭亲……” 秦笑愚连连冷笑了几声,然后又在李明熙面前晃来晃去,好像是考虑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重大问题,看的李明熙心里直发毛,忍不住说道:“你……你还是给韵冰大哥吧,我自己会跟她解释,反正东西都被你烧了,我还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秦笑愚在李明熙面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丁朝辉对我有什么安排,我就不信你的任务中没有涉及我的内容……” 李明熙一听,心想,这家伙表面上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面其实很紧张,毕竟是一个通缉犯,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呢,何不趁机吓唬他一下,顺便卖他一个人情。 “笑愚,虽然你对我不仁,可我却没有对你不义,说实话,我的任务里面确实有追寻你的踪迹的内容,并且已经得到了命令,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开枪…… 你也知道,我如果想找你的话,其实并不难,我只要跟着韵真,就不愁找不到你,可我们毕竟是战友,我怎么能忍心对你下手呢? 所以,尽管丁局长再三地催促,可我一直在他那里拖延时间,找各种借口敷衍他,就凭这一点,你是不是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秦笑愚把李明熙的话基本上是反着来理解的,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说明丁朝辉最近的精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如果真想抓自己的话,难道就不会利用韵真?李明熙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在自己这里卖个好而已。 只是,丁朝辉为什么会放松对自己的追捕呢?也许,祁红那边还真起了一点作用,要不然,孟桐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当然,岳建东已经当上市公安局副局长,说不定跟他也有点关系。 现在岳建东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也应该兑现那天晚上在韵真别墅许下的承若了,他如果真的能够站出来证明自己是他的卧底的话,那丁朝辉还真不好对自己下手了,就不知道岳建东是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随着局势的变化,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秦笑愚沉浸在遐想之中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一部忽然响起了一阵短信铃声,他赶紧拿起来一看,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如果这部是李明熙和丁朝辉之间的联络工具的话,这个短信应该是丁朝辉发来的。 秦笑愚忍不住有点紧张,他瞥了李明熙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基本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手指有点不听使唤地打开了那封短信。 韵真已到临海县,监视她的行踪。 尽管是一条普通的指令,可秦笑愚仍然倒吸一口凉气,今天,韵真是从自己的美容中心出发的,李明熙也是歪打正着跟她同行,丁朝辉是怎么知道韵真的行踪,抬头盯着李明熙问道:“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李明熙也不清楚丁朝辉发来了什么指令,不过见秦笑愚一脸凝重的样子,心中有点得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这件事…… 笑愚,我最后劝你一句,你还是想办法自保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也不仅仅是那笔钱的问题,也不是丁局长非要和韵真过不去,实际上,还牵扯到高层的政治斗争。 你想想,韵真的身后是祁红,祁红的身后是孟书记……所以,你把自己卷进这件事很不明智,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么跟我去见丁局长,要么就干脆远走高飞,你不过是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对你紧追不舍……” 秦笑愚好像没有听见李明熙的话,只顾盯着那部发愣,良久才喃喃自语道:“也许,他们在韵真的车上做了什么手脚……” 李明熙心里有点焦急了,忍不住说道:“怎么样,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究竟什么意思?如果不听我的劝,那就赶紧让我走人,我可没时间跟你干耗。” 秦笑愚冷冰冰地盯着李明熙说道:“放你走人?你以为我真的请你喝酒来了?” 李明熙一下就紧张起来,大着胆子问道:“你……你还想怎么样?”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要仔细想想,也许放你回去将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 正说着话,只见卢飞扬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冲秦笑愚招招手,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新发现,于是赶紧跟着往外走,走到一半转过头来对李明熙说道: “你就耐心待一晚上吧,反正是卧底,也不用按时报到,有些卧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失踪了呢,他们已经把坑哇好了,我先去看看……” 李明熙听得头皮直发麻,他虽然一直很紧张,可并不担心秦笑愚会对自己动杀机,可现在忽然就对自己的想法有点不自信了,毕竟牵扯到数百个亿的资金,死个把人算什么?别说秦笑愚,就算是韵冰和韵真,如果逼急了,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自己的命呢。 可双手带着手铐,手里又没有武器,单凭赤手空拳,就连秦笑愚一个人都对付不了,何况他还有两个爪牙呢。 就在他急的浑身直冒汗的时候,一瞥眼看见了桌子上的两部,心想,这不是自己求救的绝佳时机吗,于是扭头瞥了一眼门口,站起身来走把一部抓在手里,先看了一下刚才丁朝辉发来的那封短信,然后就想拨号码,随即就皱起眉头,一阵气馁。 妈的,这个鬼地方究竟在哪里?难道丁朝辉还会为了自己派几百名警察来搜山?对了,也不必报警,只要把自己跟秦笑愚在一起的消息发出去,凉他也不敢杀自己,难道他还想罪上加罪? 李明熙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最可靠,干脆就把消息发给老爹算了,其实这也不过就是用来威胁秦笑愚,并没有实际意义,等一会儿他要对自己动粗的话,就把这条短信给他看看就行了。 就在李明熙在屏幕上按出几个汉字的时候,只见柳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并且关上了房门,冲李明熙低声道:“他们正忙着呢,你快跑吧……” 李明熙一愣,好像不明白柳旺究竟是什么意思,茫然地问道:“跑?往哪儿跑?” 柳旺想起李明熙并不认识自己,赶忙说道:“你不用怀疑我……是你刘老板安排我在这里守墓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只想帮你跑掉,也算是回报刘老板对我的大恩大德……” 李明熙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和韵冰有关,不过,他马上就明白柳旺肯定是秦笑愚是公安局的人了,根本不知清楚自己和韵冰之间的恩怨,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想报恩呢,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不过,他马上就愁眉苦脸起来,焦急道:“可……我带着手铐……外面黑乎乎,我也找不到路啊……跑不了多远肯定会被他们抓回来……” 柳旺似乎也没想这么多,不时瞥一眼门口,急的只措手,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低声道:“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说着,拉着李明熙的手臂走进了刚才秦笑愚查看过的那个房间,小声道:“这里有个暗门,你先在里面藏着,我出去就说你跑掉了,他们肯定会去追你……这样,我就有时间打开你的手铐了……” 说着话,柳旺按动了床底下的一个机关,只见墙上的一块木板向边上滑开,竟然是一扇小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破绽。 李明熙虽然心中惊异,可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还有点不放心,他搞不明白韵冰为什么会在这里修这栋房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安排这么一个守墓人,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别出心裁搞这么一个密室,一切仿佛都是替自己安排好的一般,这不能不让他心存疑虑。 “快点……再磨叽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你先在这里躲着,等一会儿我悄悄给刘老板打个……”柳旺见李明熙还在犹豫,忍不住焦急地催促道。 李明熙见柳旺脸上焦急的的神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心想,也许自己多虑了,这个人显然是真心在救自己呢,不过,一听说柳旺要啊给韵冰打,心里就有点焦急。 不用说,韵冰现在肯定满世界在寻找自己呢,她要是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会让柳旺困住自己,说不定还会起杀心呢。 “你先不用给与她打,等那些公安局的人走了之后再说……不然,会连累她呢……”李明熙哄骗道。 柳旺一想也对,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好,你赶快进去吧……” 李明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心想,管他呢,先从秦笑愚这个王八蛋手里逃出来再说,只要获得了自由,有的是机会慢慢找他算账。 这样想着,李明熙一低头就钻进了暗门里面,听任柳旺拉上了那块木板,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做梦一般。只是他没有想到,柳旺并没有听他的话,他走到门口悄悄伸出脑袋看看外面,见几个人还在那里忙活,于是赶紧溜进自己的屋子,给韵冰拨了一个。 “老板……老板……我是柳旺……哎呀,不得了了,你丈夫……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韵冰此刻还在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她已经接到通知,明天省委一把手要到柳家洼考察,不但要参观她的工厂,码头,而且还要参观她赞助的学校,今天晚上一切都要安排好。 她心里很清楚,省委一把手能来这里参观,自然是母亲在暗中出力,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壮声势,在气势上压倒王子同,既然省委一把手都亲自来参观自己的企业,今后谁还敢不给自己面子。 所以,一接到这个通知,她马上把李明熙的事情抛到脑后,忙着召集手下开会,安排各个细节,让人组织小学生连夜彩排节目,几乎整个柳家洼都沸腾起来了,因为在这个小村庄的历史上,连县委书记都很少来,别说是省委一把手了,这无异于是天子驾到,怎么能不令渔民们今夜无眠呢? 不过,韵冰不管再忙,柳旺的她必须接,这里面的奥秘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当她听完柳旺惊慌失措的话,既吃惊又感到莫名其妙,训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等她终于明白了柳旺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心里面去却更糊涂了,她不明白李明熙和警察有什么关系,说白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警察,怎么会被警察抓起来呢。 “柳旺,这些人是哪里的警察,你看过他们的证件没有?”韵冰走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说道。 柳旺好像很害怕的说道:“没有啊……不过,他们有枪……你男人手上还带着手铐呢……哎呀,老板,我不能在跟你说了,他们马上就要进来呢……” 韵冰明白柳旺肯定是偷偷躲在哪里给自己打,于是急忙问道:“他们不在屋子里?在干什么?” “他们正在外面挖坟呢……”柳旺压低声音说道。 “挖坟?挖哪个坟?”韵冰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柳旺赶紧解释道:“是挖……不是咱们的坟……哦,是旁边那个……就是有块没有字的石碑的那个……” “啊……”韵冰惊呼一声,也顾不上柳旺的语病了,连忙问道:“那……那他呢……” “我把他藏在你屋子的暗室中了……等一一会儿想办法弄开手铐……”柳旺有点得意地说道。 韵冰急忙阻止道:“别……柳旺,你听好……你就让他藏在里面,别让公安局的人带走……也别让他离开那里……你等着我的……” 秦笑愚此刻正蹲在那个挖出来的大坑前面,神情凝重地看着一条毛毯中裹着的尸体,毛毯的头部已经被卢飞扬掀开了。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尽管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可不用下去,就凭手里的一把手电,他就认出了死者就是古从林,一切都跟他预感的一模一样,柳中原甚至都没有给他做一副棺木,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费神在这里竖一块无字碑。 如果他在这里种颗树的话,谁会怀疑这下面埋着一个人呢?这个王八蛋很可能是得意忘形,所以才干下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是怎么死的?”秦笑愚吩咐道。 卢飞扬在坑里面捏着鼻子说道:“刚才老豆已经看过了……好像是中毒……” 秦笑愚虽然当过几天警察,可并没有多少勘验现场的经验,问道:“能不能看出……他死了有多久了?” 老豆好像有点经验,犹豫道:“都臭成这样了,最少有三个月了……好在脸还没有烂掉,要不然可能只有通过dna来确定他的身份了……” 秦笑愚直起身来,仰着头看着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一回头看见站在那里,于是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柳旺一愣,随即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不久……一个多月……” “这栋房子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秦笑愚继续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柳旺说道。 “这么说……这个人埋在这里的事情你不知道?”秦笑愚盯着柳旺问道。 柳旺吓了一跳,双手乱摇,急忙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我还以为是个野坟呢……” 秦笑愚再不出声了,他在琢磨,韵冰会不会和杀害古从林的事情有关,就凭卢凤仙的威望,一旦知道儿子被人谋杀,绝对不会善感罢休,警察也肯定会全力侦破这个案子。 如果韵冰和这件事有牵连,韵真把钱放在她的手上就危险了。何况,韵冰和柳中原暗中来往,应该连韵真都没有告诉,否则韵真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的了。 人都是会变的,尽管韵真感情很好,但不同的身世,俨然已经让她们产生了隔阂,把所有的钱放在韵冰那里,岂不是等于放在了柳中原的鼻子底下? 必须马上搞清楚韵真究竟知不知道柳中原回来的消息,如果她还蒙在鼓里,那就要马上警告她,如果她早就知道柳中原已经回来,并且和他暗中通气的话,那自己可能比李明熙说的还要悲催,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 “头儿,要不要把土填上……挖别人的坟可是很不吉利……”卢飞扬说道。 秦笑愚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另有一番心思,他想,柳中原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自己和韵冰报仇,他的心思可能基本上都在自己和韵真身上。 既然他已经控制了黑帮,无疑是自己最忌讳的对手,最重要的是,他躲在黑暗中,自己就算想找他也模不到他的行踪,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为什么就不能借助他杀古从林的事情,给他找点麻烦呢。 一旦古从林被害的事情公诸于众,不管是台湾那边的卢凤仙,还是大陆这边的警察必将会有多行动,黑帮内部也会陷入混乱,这么一来,柳中原就没有精力来对付自己和韵真了。 “先等等,我打个……”秦笑愚说着就走到一边,给李微打了一个,把古从林被害,尸体被发现,以及自己对凶手的猜测详细对她说了一遍,让她连夜写一篇文章,在她认为有用的所有网站上发出去。 安排这件事,秦笑愚冲柳旺说道:“你现在马上给临海县公安局报警,就说有人在你这里被谋杀了……” 柳旺吓得后退一步,连声道:“我不管……这不管我的事……” 秦笑愚逼近两步,吓唬道:“没你的事?你在这里当守墓人,有人在这里杀人难道你都不知道?我看说不定这个坑还是你挖的呢……我告诉你,那个杀人犯很可能就是经常来你这里的那个男人……你要是心里没鬼就给我报警,不然就带你回公安局审问……” 柳旺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渔民,被秦笑愚三言两语就吓得乖乖拿出给临海县公安局连夜报案了。 “柳旺,你在这里等着,公安局的人马上就会到……”说着,对卢飞扬和老豆说道:“我们看紧离开,我可不想和公安局的人打照面……” 等到几个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都傻眼了,只见客厅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李明熙的踪影,连桌子上的两部都没有了。 “妈的,让这小子跑了……”卢飞扬惊呼道。 秦笑愚看看墙角的那把猎枪,不禁心有余悸,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李明熙虽然带着手铐,可双腿能够活动,如果他狗急跳墙用这把猎枪袭击自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跑不远……我们去追……”老豆说道。 秦笑愚站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一挥手说道:“我们走……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既然他跑了,就让他跑好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成了废物了……” 说完,带着两个手下就出了门,柳旺原本巴不得盼着他们赶快走,可现在忽然害怕起来,追到门外喊道:“哎呀,你们这就走了……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我都没有看你的证件……” 秦笑愚回头大声喊道:“我们是临海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叫李明熙……” 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好在秦笑愚熟悉道路,三个人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模黑从山上下来,坐在车里面,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沉默中抽着烟,最后还是卢飞扬问道:“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死在这里……我和老豆都搞糊涂了……” 秦笑愚这个时候脑袋也有点乱,听了卢飞扬的话,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是我杀了你们老大?” 卢飞扬赶紧赔笑道:“那怎么会?我们现在是你的人,他早就不是我们老大了,再说,我们基本上没有见到过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干瘪老头……” 秦笑愚没有再出声,在犹豫了好一阵之后,他决心尽快跟韵真见个面,不过,他没有直接和韵真联系,而是给祁红打了一个,只是并没有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口气严肃地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跟韵真谈谈。 “我们去柳家洼……我总有个不好的预感,飞扬,你给柴进打个,让他们马上出发往柳家洼敢,路上别惹事……” 当秦笑愚的车快进柳家洼村口的时候,对面一辆越野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里面还有个人伸出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秦笑愚不清楚柳家洼是不是有派出所,他估计那些人很可能是接到报警以后出现场的警察,只是没想到来的竟这么快。 300. 开导 其实,秦笑愚并非指望从李明熙的包里面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而是在临海县的时候,李明熙跟在卢飞扬的身后,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包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不由自主地对他的包产生了好奇心。 李明熙的包里面倒没有多少东西,不过,马上就引起了秦笑愚的注意,因为里面不但有两部,而且还有一些类似于表格的复印件,此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秦笑愚先拿起两部查看了一下,都没有开机,说明李明熙并不经常使用这两部,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没收了李明熙一部,加上包里面的这两部,他竟然带着三部。毫无疑问,被自己没收的那部应该是他常用的通信工具,而这两部肯定有着特殊的用处,不用说,其中的一部,应该是专门用来跟丁朝辉联系用的。 秦笑愚瞥了李明熙一眼,只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脸上一副紧张的模样,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于是把两部都打开了。 在等待搜索信号的时间,他拿起那张银行卡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这张储蓄卡竟然是一天前才在建设银行办理的新卡,上面的储蓄额更加令人吃惊,竟然有三百万元之多。 不过,考虑到李明熙是韵冰的丈夫,这笔钱也就不足为奇了,做为上亿资产的女老板的男人,卡上有几百万块钱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这笔钱存储的时间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手里的储蓄卡让秦笑愚马上注意到了那几张复印件,拿起来一张张翻看了一遍,最后确定这是一些账单的复印件,尽管他不懂财务,可也清楚这些账目上的一个个天文数字意味着什么,何况,其中有些款项的进出银行是市工行和平南路支行,也就是徐萍当行长的那家支行。 “你复印这些账单干什么?”秦笑愚抬头问道,不用李明熙回答,他基本上已经猜到大概了,因为老战友脸上的肌肉正在不停地颤抖。 “我……我是帮韵冰复印的……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李明熙勉强辩解道,心里祈祷着秦笑愚这个白痴根本看不懂这些账单。 秦笑愚嘿嘿冷笑了几声,嘲讽道:“不是没有来得及交给韵冰,而是没来得及交给丁朝辉吧……李明熙,真有你的,卧底竟然卧到自己身边了,你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李明熙胀红了脸,脑门子上汗津津的,明白自己今天已经彻底栽了,秦笑愚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从这里月兑身,千万不要被韵冰堵在这里,可惜这些账目可能无法交给丁朝辉了,不然,自己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卧底任务。 “笑愚……”李明熙的声音忽然听起来有点哽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道:“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瞒你……正如你已经知道的那样,我确实是丁朝辉的卧底…… 本来,我不应该答应做这些事情,可上次我因为殴打王子同的事情受到处分之后,他就找我谈了很多次,他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跟王子同过不去,甚至还了解其中的一些细节的……你知道,做为一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韵冰一家人给我带来的耻辱你根本想象不到……” 秦笑愚对韵冰和王子同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听李明熙这么一说,心里面倒是很惊讶,没想到王子同这个王八蛋竟然艳福不浅,竟然来了一个通吃。 只是不明白,韵真对王子同恨之入骨,为什么能够听任和自己的前夫不清不楚,难道韵冰一直把瞒在鼓里?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报复自己的啊……你有证据吗?难道韵冰和王子同……被你捉住了?”秦笑愚有点心理不正常地问道。 李明熙一想起那天在祁红家里看见韵冰和王子同纠缠在一起的情景,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仅仅是因为韵冰出轨,我也就忍了,可……祁红和韵真不但不责备韵冰,竟然还一再袒护,以至于好像是我对不起韵冰似…… 我怀疑,这件事跟祁红也有关系,她一直就喜欢王子同这个混蛋,好几次都想让韵真跟他复婚,只是韵真不愿意,所以就暗中撺掇韵冰和王子同勾结……要不韵冰怎么敢大白天在她的家里公开通奸…… 哼,就把我一个人当傻子呢,被我发现韵冰和王子同的奸情之后,母女两个竟然还来做我的工作,让我息事宁人,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王子同根本就看不上韵冰,否则,祁红早就让她跟我离婚了……” 虽然听上去全是李明熙的主观臆断,可秦笑愚倒是有几分信了,因为他可是已经把韵真母女看透了,明白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祁红,表面上看是为两个女儿着想,实际上是一种天生的控制,让她把两个女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甚至包括她们的男人都要插上一手。 “那你他妈的找王子同去啊……你帮着丁朝辉坑自己的是算怎么回事?对了,他肯定许诺你什么好处了,你说说,他都答应你什么了?” 李明熙知道这个问题自己无法回避,于是不情愿地说道:“这也不能叫许诺,当初他们让你当卧底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答应你在完成任务之后给你什么待遇?丁朝辉确实答应过我,在我完成任务之后,让我担任刑警队队长的职务,但是,我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我只是想让她们一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我还算个男人吗?你也可以说我是打击报复,换了你也会这么做,因为,我们两个都是那种眼里容得不得沙子的人……” “你他妈少把我跟你扯到一起,我可跟你不一样,起码不会出卖自己爱过的女人……”秦笑愚对被生活在祁红母女yin威之下的李明熙尽管有点同情,可厌恶的成分还是占了上风。 李明熙盯着秦笑愚说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逼到这个份上,我知道韵真一直在利用你,甚至引诱你,可你肯定还蒙在鼓里,韵真背着你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呢…… 你知道什么?韵真和韵冰一样,包括她们的母亲在内,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你知道吗?祁红就是一个烂货,早就给刘定邦戴上绿帽子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刘定邦死的时候,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丧父的悲伤,反而容光焕发,就像是获得俩解放一般…… 笑愚,其实我们两个都是被她们一家人利用的工具,说实话,要不是听说你手里掌握着那笔巨款,韵真会看得上你? 我知道你们真正的交往是从那台笔记本电脑开始的,那个时候,韵真就已经打算利用你了,在此之前,她还跟柳中原打得火热,对了,柳中原你认识吧,我告诉你,他其实是刘定邦的私生子…… 哼,你知道今天晚上韵真为什么急匆匆赶来临海县吗?毫无疑问,这又是祁红在替自己的女儿铺路呢,现在,说不定韵真已经跟那个大人物快活上了……” 李明熙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只见秦笑愚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秦笑愚之所以如此恼羞成怒,完全是因为李明熙说到了他的痛处,不过,虽然他也在心里面对韵真疑神疑鬼,但并不也愿意让一个外人在自己面前肆意侮辱韵真,就算祁红,他也不想让李明熙说的这么不堪。 “你……”李明熙被秦笑愚一个耳光打蒙了,随即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理,嘿嘿奸笑道:“笑愚,别自欺欺人了,面对现实吧…… 你和韵真根本就成不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人?竟然还在做梦……我不知道你的钱是不是真的全部给了韵真,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她钱一到手,你也就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那时候,你的下场只怕比为还要惨…… 说实话,就算我带着私心当卧底,可我的任务是合法的,我是在为国家挽回损失,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替韵真母女卖命,到头来还却什么都得不到,只能人不人,鬼不鬼地苟且偷生…… 笑愚,听我一句劝,你干脆跟我回去见丁局长,把一切实情都告诉他,我敢保证,只要你能够证实韵真拿了你的钱,他不但能恢复你的警察身份,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你弄个所长副所长当当……不然,你迟早有被抓的一天,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秦笑愚听了李明熙的话,不怒反笑道:“这么说,你真的跟韵冰一家翻脸了?” 李明熙还以为秦笑愚动心了呢,赶忙说道:“不是翻脸,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说实话,我之所以答应跟着韵冰来柳家洼,就是想弄清楚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些账目就是韵真通过和平南路支行洗钱的证据,这些钱本来是你的,现在她们已经通过公司投资到临海县的各个项目里面了,产生的利润都归她们所有,跟你基本上没有一点关系,等到这些钱都洗白之后,那时候你就是想出面作证都来不及了…… 不过,韵冰已经发现我拿了这些东西,所以,我必须尽快见到丁朝辉,你应该马上跟着我去见他,这份功劳我也不独占,就算我们两个人的,丁局长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可比欧阳局长讲信用多了,说出来的话一定能够兑现……” 秦笑愚站起身来,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这么说,你真的没有来得及向丁朝辉汇报……万幸……” 李明熙疑惑地盯着秦笑愚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笑愚没有回答李明熙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烟之后,在李明熙愤怒的目光中顺便把那几张复印件也点燃了,直到几张纸在地上成了灰烬,这才满意地笑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把证据交给丁朝辉,也许,你还想利用它敲诈一下韵冰,或者,你甚至对韵真不怀好意,想用这些复印件在她身上沾点便宜吧……” 李明熙被秦笑愚说中了心思,胀红着脸,恼羞成怒地说道:“秦笑愚,你会后悔的……你以为这样做,韵真就会感谢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们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看得上你?”秦笑愚对李明熙的侮辱无动于衷,冷冷说道:“这就不用你来提醒了,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们两个不一样,你是头上戴着绿帽子,又被韵真鄙视,所以怀恨在心,以至于不惜借外来的力量泄私愤…… 你说的不错,韵真确实看不上我,甚至也有利用我的嫌疑,我也韵真在外面很可能有男人……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想像你这样毫不留情地报复她,让她哭泣,让她来哀求我,可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总是狠不下心来,今天我算是明白原因了…… 我和你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你心中只有恨,而我是又爱又恨,爱的力量好像总是大过恨的冲动……所以,我不但自己没有勇气下手,也不能看着你毁掉她们……” 李明熙呆呆地瞪着秦笑愚,好半天才阴测测地说道:“你……你这是鬼迷心窍了,纯属妇人之仁,哼,你没有勇气?等到哪天韵真把你卖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下贱了……” 秦笑愚不怒反笑道:“如果真有这一天,那我也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要说下贱,我可比不上你,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就算动点小脑筋,也不能偷自己的东西吧,你那二百万块钱,难道不是从韵冰那里偷来的?” 李明熙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被秦笑愚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面却恨得要命,只是发作不出来,最后沮丧地问道:“你……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秦笑愚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微微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倒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如果放你回去吧,你肯定会像一条疯狗一样乱咬一气,没准给我找麻烦……”说着,忽然转过身来问道:“你说,我要是把你交给韵冰或者韵真处理,她们会怎么对你?” 李明熙愣了一下,愤愤地说道:“她们还能怎么样?大不了我跟韵冰离婚,难道她们还敢杀了我?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大义灭亲……” 秦笑愚连连冷笑了几声,然后又在李明熙面前晃来晃去,好像是考虑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重大问题,看的李明熙心里直发毛,忍不住说道:“你……你还是给韵冰大哥吧,我自己会跟她解释,反正东西都被你烧了,我还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秦笑愚在李明熙面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丁朝辉对我有什么安排,我就不信你的任务中没有涉及我的内容……” 李明熙一听,心想,这家伙表面上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面其实很紧张,毕竟是一个通缉犯,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呢,何不趁机吓唬他一下,顺便卖他一个人情。 “笑愚,虽然你对我不仁,可我却没有对你不义,说实话,我的任务里面确实有追寻你的踪迹的内容,并且已经得到了命令,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开枪…… 你也知道,我如果想找你的话,其实并不难,我只要跟着韵真,就不愁找不到你,可我们毕竟是战友,我怎么能忍心对你下手呢? 所以,尽管丁局长再三地催促,可我一直在他那里拖延时间,找各种借口敷衍他,就凭这一点,你是不是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秦笑愚把李明熙的话基本上是反着来理解的,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说明丁朝辉最近的精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如果真想抓自己的话,难道就不会利用韵真?李明熙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在自己这里卖个好而已。 只是,丁朝辉为什么会放松对自己的追捕呢?也许,祁红那边还真起了一点作用,要不然,孟桐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当然,岳建东已经当上市公安局副局长,说不定跟他也有点关系。 现在岳建东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也应该兑现那天晚上在韵真别墅许下的承若了,他如果真的能够站出来证明自己是他的卧底的话,那丁朝辉还真不好对自己下手了,就不知道岳建东是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随着局势的变化,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秦笑愚沉浸在遐想之中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一部忽然响起了一阵短信铃声,他赶紧拿起来一看,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如果这部是李明熙和丁朝辉之间的联络工具的话,这个短信应该是丁朝辉发来的。 秦笑愚忍不住有点紧张,他瞥了李明熙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基本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手指有点不听使唤地打开了那封短信。 韵真已到临海县,监视她的行踪。 尽管是一条普通的指令,可秦笑愚仍然倒吸一口凉气,今天,韵真是从自己的美容中心出发的,李明熙也是歪打正着跟她同行,丁朝辉是怎么知道韵真的行踪,抬头盯着李明熙问道:“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李明熙也不清楚丁朝辉发来了什么指令,不过见秦笑愚一脸凝重的样子,心中有点得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这件事…… 笑愚,我最后劝你一句,你还是想办法自保吧,我告诉你,这件事也不仅仅是那笔钱的问题,也不是丁局长非要和韵真过不去,实际上,还牵扯到高层的政治斗争。 你想想,韵真的身后是祁红,祁红的身后是孟书记……所以,你把自己卷进这件事很不明智,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么跟我去见丁局长,要么就干脆远走高飞,你不过是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对你紧追不舍……” 秦笑愚好像没有听见李明熙的话,只顾盯着那部发愣,良久才喃喃自语道:“也许,他们在韵真的车上做了什么手脚……” 李明熙心里有点焦急了,忍不住说道:“怎么样,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究竟什么意思?如果不听我的劝,那就赶紧让我走人,我可没时间跟你干耗。” 秦笑愚冷冰冰地盯着李明熙说道:“放你走人?你以为我真的请你喝酒来了?” 李明熙一下就紧张起来,大着胆子问道:“你……你还想怎么样?”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要仔细想想,也许放你回去将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 正说着话,只见卢飞扬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冲秦笑愚招招手,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新发现,于是赶紧跟着往外走,走到一半转过头来对李明熙说道: “你就耐心待一晚上吧,反正是卧底,也不用按时报到,有些卧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失踪了呢,他们已经把坑哇好了,我先去看看……” 李明熙听得头皮直发麻,他虽然一直很紧张,可并不担心秦笑愚会对自己动杀机,可现在忽然就对自己的想法有点不自信了,毕竟牵扯到数百个亿的资金,死个把人算什么?别说秦笑愚,就算是韵冰和韵真,如果逼急了,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自己的命呢。 可双手带着手铐,手里又没有武器,单凭赤手空拳,就连秦笑愚一个人都对付不了,何况他还有两个爪牙呢。 就在他急的浑身直冒汗的时候,一瞥眼看见了桌子上的两部,心想,这不是自己求救的绝佳时机吗,于是扭头瞥了一眼门口,站起身来走把一部抓在手里,先看了一下刚才丁朝辉发来的那封短信,然后就想拨号码,随即就皱起眉头,一阵气馁。 妈的,这个鬼地方究竟在哪里?难道丁朝辉还会为了自己派几百名警察来搜山?对了,也不必报警,只要把自己跟秦笑愚在一起的消息发出去,凉他也不敢杀自己,难道他还想罪上加罪? 李明熙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最可靠,干脆就把消息发给老爹算了,其实这也不过就是用来威胁秦笑愚,并没有实际意义,等一会儿他要对自己动粗的话,就把这条短信给他看看就行了。 就在李明熙在屏幕上按出几个汉字的时候,只见柳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并且关上了房门,冲李明熙低声道:“他们正忙着呢,你快跑吧……” 李明熙一愣,好像不明白柳旺究竟是什么意思,茫然地问道:“跑?往哪儿跑?” 柳旺想起李明熙并不认识自己,赶忙说道:“你不用怀疑我……是你刘老板安排我在这里守墓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只想帮你跑掉,也算是回报刘老板对我的大恩大德……” 李明熙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和韵冰有关,不过,他马上就明白柳旺肯定是秦笑愚是公安局的人了,根本不知清楚自己和韵冰之间的恩怨,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想报恩呢,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不过,他马上就愁眉苦脸起来,焦急道:“可……我带着手铐……外面黑乎乎,我也找不到路啊……跑不了多远肯定会被他们抓回来……” 柳旺似乎也没想这么多,不时瞥一眼门口,急的只措手,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低声道:“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说着,拉着李明熙的手臂走进了刚才秦笑愚查看过的那个房间,小声道:“这里有个暗门,你先在里面藏着,我出去就说你跑掉了,他们肯定会去追你……这样,我就有时间打开你的手铐了……” 说着话,柳旺按动了床底下的一个机关,只见墙上的一块木板向边上滑开,竟然是一扇小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破绽。 李明熙虽然心中惊异,可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还有点不放心,他搞不明白韵冰为什么会在这里修这栋房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安排这么一个守墓人,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别出心裁搞这么一个密室,一切仿佛都是替自己安排好的一般,这不能不让他心存疑虑。 “快点……再磨叽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你先在这里躲着,等一会儿我悄悄给刘老板打个……”柳旺见李明熙还在犹豫,忍不住焦急地催促道。 李明熙见柳旺脸上焦急的的神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心想,也许自己多虑了,这个人显然是真心在救自己呢,不过,一听说柳旺要啊给韵冰打,心里就有点焦急。 不用说,韵冰现在肯定满世界在寻找自己呢,她要是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会让柳旺困住自己,说不定还会起杀心呢。 “你先不用给与她打,等那些公安局的人走了之后再说……不然,会连累她呢……”李明熙哄骗道。 柳旺一想也对,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好,你赶快进去吧……” 李明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心想,管他呢,先从秦笑愚这个王八蛋手里逃出来再说,只要获得了自由,有的是机会慢慢找他算账。 这样想着,李明熙一低头就钻进了暗门里面,听任柳旺拉上了那块木板,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做梦一般。只是他没有想到,柳旺并没有听他的话,他走到门口悄悄伸出脑袋看看外面,见几个人还在那里忙活,于是赶紧溜进自己的屋子,给韵冰拨了一个。 “老板……老板……我是柳旺……哎呀,不得了了,你丈夫……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可韵冰此刻还在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她已经接到通知,明天省委一把手要到柳家洼考察,不但要参观她的工厂,码头,而且还要参观她赞助的学校,今天晚上一切都要安排好。 她心里很清楚,省委一把手能来这里参观,自然是母亲在暗中出力,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壮声势,在气势上压倒王子同,既然省委一把手都亲自来参观自己的企业,今后谁还敢不给自己面子。 所以,一接到这个通知,她马上把李明熙的事情抛到脑后,忙着召集手下开会,安排各个细节,让人组织小学生连夜彩排节目,几乎整个柳家洼都沸腾起来了,因为在这个小村庄的历史上,连县委书记都很少来,别说是省委一把手了,这无异于是天子驾到,怎么能不令渔民们今夜无眠呢? 不过,韵冰不管再忙,柳旺的她必须接,这里面的奥秘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当她听完柳旺惊慌失措的话,既吃惊又感到莫名其妙,训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等她终于明白了柳旺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心里面去却更糊涂了,她不明白李明熙和警察有什么关系,说白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警察,怎么会被警察抓起来呢。 “柳旺,这些人是哪里的警察,你看过他们的证件没有?”韵冰走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说道。 柳旺好像很害怕的说道:“没有啊……不过,他们有枪……你男人手上还带着手铐呢……哎呀,老板,我不能在跟你说了,他们马上就要进来呢……” 韵冰明白柳旺肯定是偷偷躲在哪里给自己打,于是急忙问道:“他们不在屋子里?在干什么?” “他们正在外面挖坟呢……”柳旺压低声音说道。 “挖坟?挖哪个坟?”韵冰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柳旺赶紧解释道:“是挖……不是咱们的坟……哦,是旁边那个……就是有块没有字的石碑的那个……” “啊……”韵冰惊呼一声,也顾不上柳旺的语病了,连忙问道:“那……那他呢……” “我把他藏在你屋子的暗室中了……等一一会儿想办法弄开手铐……”柳旺有点得意地说道。 韵冰急忙阻止道:“别……柳旺,你听好……你就让他藏在里面,别让公安局的人带走……也别让他离开那里……你等着我的……” 秦笑愚此刻正蹲在那个挖出来的大坑前面,神情凝重地看着一条毛毯中裹着的尸体,毛毯的头部已经被卢飞扬掀开了。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尽管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可不用下去,就凭手里的一把手电,他就认出了死者就是古从林,一切都跟他预感的一模一样,柳中原甚至都没有给他做一副棺木,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费神在这里竖一块无字碑。 如果他在这里种颗树的话,谁会怀疑这下面埋着一个人呢?这个王八蛋很可能是得意忘形,所以才干下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是怎么死的?”秦笑愚吩咐道。 卢飞扬在坑里面捏着鼻子说道:“刚才老豆已经看过了……好像是中毒……” 秦笑愚虽然当过几天警察,可并没有多少勘验现场的经验,问道:“能不能看出……他死了有多久了?” 老豆好像有点经验,犹豫道:“都臭成这样了,最少有三个月了……好在脸还没有烂掉,要不然可能只有通过dna来确定他的身份了……” 秦笑愚直起身来,仰着头看着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一回头看见站在那里,于是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柳旺一愣,随即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不久……一个多月……” “这栋房子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秦笑愚继续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了……”柳旺说道。 “这么说……这个人埋在这里的事情你不知道?”秦笑愚盯着柳旺问道。 柳旺吓了一跳,双手乱摇,急忙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我还以为是个野坟呢……” 秦笑愚再不出声了,他在琢磨,韵冰会不会和杀害古从林的事情有关,就凭卢凤仙的威望,一旦知道儿子被人谋杀,绝对不会善感罢休,警察也肯定会全力侦破这个案子。 如果韵冰和这件事有牵连,韵真把钱放在她的手上就危险了。何况,韵冰和柳中原暗中来往,应该连韵真都没有告诉,否则韵真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的了。 人都是会变的,尽管韵真感情很好,但不同的身世,俨然已经让她们产生了隔阂,把所有的钱放在韵冰那里,岂不是等于放在了柳中原的鼻子底下? 必须马上搞清楚韵真究竟知不知道柳中原回来的消息,如果她还蒙在鼓里,那就要马上警告她,如果她早就知道柳中原已经回来,并且和他暗中通气的话,那自己可能比李明熙说的还要悲催,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 “头儿,要不要把土填上……挖别人的坟可是很不吉利……”卢飞扬说道。 秦笑愚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另有一番心思,他想,柳中原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自己和韵冰报仇,他的心思可能基本上都在自己和韵真身上。 既然他已经控制了黑帮,无疑是自己最忌讳的对手,最重要的是,他躲在黑暗中,自己就算想找他也模不到他的行踪,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为什么就不能借助他杀古从林的事情,给他找点麻烦呢。 一旦古从林被害的事情公诸于众,不管是台湾那边的卢凤仙,还是大陆这边的警察必将会有多行动,黑帮内部也会陷入混乱,这么一来,柳中原就没有精力来对付自己和韵真了。 “先等等,我打个……”秦笑愚说着就走到一边,给李微打了一个,把古从林被害,尸体被发现,以及自己对凶手的猜测详细对她说了一遍,让她连夜写一篇文章,在她认为有用的所有网站上发出去。 安排这件事,秦笑愚冲柳旺说道:“你现在马上给临海县公安局报警,就说有人在你这里被谋杀了……” 柳旺吓得后退一步,连声道:“我不管……这不管我的事……” 秦笑愚逼近两步,吓唬道:“没你的事?你在这里当守墓人,有人在这里杀人难道你都不知道?我看说不定这个坑还是你挖的呢……我告诉你,那个杀人犯很可能就是经常来你这里的那个男人……你要是心里没鬼就给我报警,不然就带你回公安局审问……” 柳旺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渔民,被秦笑愚三言两语就吓得乖乖拿出给临海县公安局连夜报案了。 “柳旺,你在这里等着,公安局的人马上就会到……”说着,对卢飞扬和老豆说道:“我们看紧离开,我可不想和公安局的人打照面……” 等到几个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都傻眼了,只见客厅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李明熙的踪影,连桌子上的两部都没有了。 “妈的,让这小子跑了……”卢飞扬惊呼道。 秦笑愚看看墙角的那把猎枪,不禁心有余悸,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李明熙虽然带着手铐,可双腿能够活动,如果他狗急跳墙用这把猎枪袭击自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跑不远……我们去追……”老豆说道。 秦笑愚站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一挥手说道:“我们走……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既然他跑了,就让他跑好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成了废物了……” 说完,带着两个手下就出了门,柳旺原本巴不得盼着他们赶快走,可现在忽然害怕起来,追到门外喊道:“哎呀,你们这就走了……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我都没有看你的证件……” 秦笑愚回头大声喊道:“我们是临海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叫李明熙……” 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好在秦笑愚熟悉道路,三个人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模黑从山上下来,坐在车里面,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沉默中抽着烟,最后还是卢飞扬问道:“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死在这里……我和老豆都搞糊涂了……” 秦笑愚这个时候脑袋也有点乱,听了卢飞扬的话,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是我杀了你们老大?” 卢飞扬赶紧赔笑道:“那怎么会?我们现在是你的人,他早就不是我们老大了,再说,我们基本上没有见到过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干瘪老头……” 秦笑愚没有再出声,在犹豫了好一阵之后,他决心尽快跟韵真见个面,不过,他没有直接和韵真联系,而是给祁红打了一个,只是并没有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口气严肃地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跟韵真谈谈。 “我们去柳家洼……我总有个不好的预感,飞扬,你给柴进打个,让他们马上出发往柳家洼敢,路上别惹事……” 当秦笑愚的车快进柳家洼村口的时候,对面一辆越野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里面还有个人伸出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秦笑愚不清楚柳家洼是不是有派出所,他估计那些人很可能是接到报警以后出现场的警察,只是没想到来的竟这么快。 304. 瞒不住了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也是他干的?这只不过是丁朝辉的一个借口……我问你,那个目击者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认识笑愚的?冰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瞒着我?” 秦笑愚慢慢靠,紧贴着墙,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韵真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他急于寻找的答案。 “姐,难道你非要逼着我承认自己是凶手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谁杀了明熙……既然公安局已经认定他是凶手,那就是他了,他本来就是一个通缉犯,反正你跟他也不会有结果,何必要替他操心呢……”韵冰有点生气地嘟囔道。 秦笑愚一听,气的心里直骂,心想,没想到韵冰这娘们竟然比韵真还要狠,听她的口气分明是想诬陷自己,看来自己的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 “你脑子没毛病吧,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替他操心啊,难*道你不知道?丁朝辉真正的目标是谁?他可是冲着咱们一家人来的,说白了是刘幼霜在背后操纵,只要被她抓到一点把柄,连妈都要受连累……”韵真气愤地说道。 秦笑愚听了韵真的话,心里面一阵沮丧,明白韵真并不是因为感情因素才替自己担心,而是完全在考虑自己一家人的利益,如果自己被捕不会牵连她的话,她自然也就不会提自己操心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跑到公安局说人是我杀的吧,再说,公安局的人也不会啊……你怕什么?他说把钱交给你了,他有什么证据?再说,他不是很爱你吗?肯定不会出卖你的……”韵冰似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韵真好像也失去耐心了,大声道:“我不想跟你瞎扯,你老实说,那个目击证人究竟是谁……我警告你,如果再撒谎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我随时可以把一切都收回来……” “姐——”韵冰惊惧地叫了一声。 “别叫我姐……你现在可长本事了,你看看……你现在住着上千万的别墅,手里掌握着上亿的资金,柳家洼的人把你当成了女菩萨,省委一把手亲自接见……我看你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韵真呵斥道。 韵冰又是一阵呜咽,最后才抽抽嗒嗒的说道:“姐,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虽然恨他,可还不至于去杀人……那个目击者,他……是我的一个老员工,名叫柳旺……” “他为什么会待在山上,为什么会和笑愚他们碰到一起?”韵真追问道。 韵冰抽泣道:“柳旺这个人比较忠心,所以,我让他在那里替我看房子……至于他怎么会跟秦笑愚碰上,我怎么知道……他给我打……只是说几个公安局的人抓了明熙,开始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谁知道竟然是秦笑愚那个混蛋,你不他是凶手,难道柳旺会杀我的丈夫?事实上他还想保护他呢……” 屋子里一阵沉默,只听见韵真走来走去的声音,秦笑愚此刻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急得要命,恨不得冲进去揪着韵冰问个明白。 只听韵真忽然问道:“但是,柳旺怎么会认识笑愚,他怎么会指证他是凶手,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指使的?” 韵冰冤屈道:“姐,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你怎么不呢……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柳旺给我打的时候,并没有说是秦笑愚,他只说是公安局的人,谁知道他是怎么指证秦笑愚的……也许,丁朝辉在暗中捣鬼呢……” 只听韵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真是见鬼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跟柳旺联系上?” “没有啊,他的一直关机,也许是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吧……”韵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韵真责怪道:“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到那个鬼地方盖一栋房子……对了,柳中原现在是你的亲哥,你肯定是想讨他的欢心吧……” 韵冰有点紧张地辩解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看在爸爸的骨灰埋在那里的份上……小时候爸爸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连他的坟都不管了……” 韵真气愤地说道:“我这辈子也不想去那个地方,还好柳中原那个混蛋消失了,不然我也不允许你跟他来往,虽然你们是一个爹生的,可根本就是两类人,再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好了,我不想再提那个下流胚了……” 韵冰似乎对韵真称呼柳中原为下流胚很不满意,嗔道:“你不是也喜欢过他吗?都跟他上过床了,怎么现在就这么说他,其实……他那次绑架你,正说明他爱你太深呢……” “你给我闭嘴……”韵真有点恼羞成怒喝道:“他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下流胚……要不是他,我哪来这么多的麻烦……我告诉你,明天就派人去把那栋房子给我拆了,听见没有?” 韵冰从小怕韵真,现在见一副吃人的样子,心中有点胆怯,不情愿地嘟囔道:“如果拆了房子……你就能忘掉他的话,我明天就让人拆……” 秦笑愚听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心里面基本上已经有点谱了,于是慢慢走到门口,沉声说道:“韵冰,你恐怕做不了这个主吧,那栋房子拆不拆,难道你不想征求一下你哥哥……柳中原的意见……” 韵真一直在屋子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来走去,而韵冰则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 两个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韵真怔怔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秦笑愚,而韵冰则像见了鬼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指着男人,颤抖着嘴唇,只是说不出话来。 韵真虽然对秦笑愚的突然现身感到吃惊,可毕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惊慌失措,但韵冰就不同了,秦笑愚一言道出了她一直隐瞒着韵真的一个天大秘密,一张小脸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只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昨天晚上在山上的木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还没有离开这里?警察已经封锁柳家洼了……你快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回临海市再说,不然就来不及了……”韵真看着秦笑愚走进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吃惊地说道。不过,那一脸焦急的神情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本来,韵真已经做好了在柳家洼跟秦笑愚见一面的思想准备,她基本上肯定,他已经尾随自己来到了柳家洼,只是不清楚藏在什么地方,她对秦笑愚神出鬼没的风格早就习惯了,知道他只要想见自己,在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在骗的李毅被潮水卷走之后,韵真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令她心惊胆战的地方,哪里还顾得上和秦笑愚见面? 后来听到李明熙被秦笑愚杀害的消息,尽管不信,可心里面却有种恐惧感,要不是母亲逼着她把带回去,她早就一个人逃之夭夭了。 秦笑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韵真了,今天一见,忍不住微微感到惊讶,在他的印象中,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都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那顾盼生辉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娇颜以及充满了诱惑力的一举一动,不仅魅力四射而且充满了活力,可眼下,女人不仅脸色苍白,容颜憔悴,而且消瘦了很多,原本的丰满圆润竟荡然无存。 一时间,秦笑愚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心中憋着的那一股愤懑就发作不出来,反而涌起了一股恻隐之心。只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看来,她也不容易,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整天得意忘形,毫无疑问,在自己为情所苦的时候,她也遭受着某种折磨,甚至担惊害怕,而自己可能就是她夜不能寐的一个重要因素。 秦笑愚原本以为自己一提到柳中原,韵真应该做出第一反应,没想到她首先关心的尽然是自己的安危,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份心思还是让他感到意外,眼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一丝恐惧的神情,心里竟有点不忍。 “警察应该是来抓杀害李明熙的凶手的,我害怕什么……”秦笑愚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一边瞥了惊魂未定的韵冰一眼,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般,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韵真搞不清楚秦笑愚这副模样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警察来这里的目的,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 “他们说你就是杀李明熙的凶手……不管是真是假,你还是先躲避一下,丁朝辉这一次可是来真的了……等到警察戒严解除,我和韵冰也马上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回临海市再说……” 秦笑愚听韵真的语气竟然有点恳求的意味,这才消除了对她陷害自己的怀疑,很明显,她并不希望自己落在警察手里,起码现在不想看到最后这种结果。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秦笑愚双手一摊说道:“我听说柳家洼所有的船都出海救你的钓友去了,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从海上走……”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竟然也听说了这件事,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李毅在被海潮卷走之前的一幕,脸上不禁一红,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秦笑愚发现了似的,一时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你要走的话……我有一条船……”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韵冰说道。 秦笑愚瞥了韵冰一眼,心想,她原本是巴不得自己被警察当杀人嫌疑犯抓起来呢,现在又盼着自己赶快离开,免得把她的秘密说出来,于是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敢坐你的船……谁知道你按的什么心?我只问你一件事,柳中原在哪里?” 韵冰还没有出声,韵真就娇呼一声,看看秦笑愚又看看,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问道:“柳中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他不是在台湾吗?”。 韵冰听秦笑愚这么一问,小脸都白了,不过,她并不清楚秦笑愚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说不定是故意在讹诈自己呢,于是偷偷瞥了韵真一眼,故作嗔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走的话就赶快走,不然等一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了?” 秦笑愚一听韵冰这句话,马上就明白她压根就不是自己杀了她丈夫,于是讥讽道:“既然我杀了李明熙,你怎么还帮着我逃走呢?我都有点被你感动了……” 韵冰在惊慌失措中口不择言,没想到被秦笑愚抓住了话柄,一张脸胀得通红,一瞥眼见韵真也惊讶地盯着自己,赶忙辩解道:“我不过是不想连累我,不然,早就报警了……”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到现在了你竟然还在撒谎,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是谁杀了李明熙,甚至有可能是你在暗中指使,目的就是想杀人灭口…… 我问你,那个柳旺现在在什么地方?昨天晚上你在里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我告诉你,这一次我可不想背黑锅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当着你姐的面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韵冰一听有点急了,冲秦笑愚嚷道:“你血口喷人……你……你这是故意在挑拨我们的关系,这是我的家,你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秦笑愚站起身来,从口袋掏出扔在床上,凑近韵冰狰狞地低声道:“报警?你报啊,哼,我看……现在你比我还怕警察吧……这是你的家?你哪来的钱盖这么豪华的别墅?就凭你那几只血燕子能卖几个钱……” 韵真一声不响地看着秦笑愚和斗嘴,仿佛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伸手拉开秦笑愚,打断了他的愤怒,说道:“笑愚,有话慢慢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明熙的死和韵冰有关?” 秦笑愚见韵真一脸疑惑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猜测有点偏颇,看样子,起码韵真还没有跟串通一气来陷害自己,并且韵冰可能也没有对她说实话。 不过,他对李明熙的死因也仅仅只是个猜测,并没有足够的事实来证明韵冰参与了这件事,但是,一想到她暗中和柳中原来往,并且一直瞒着韵真,这就不能不让他产生怀疑了。 “我虽然不清楚你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些什么,可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杀害李明熙的凶手是谁,并且他们还有意栽赃……”秦笑愚坐在椅子上模出一支烟点上气愤地说道。 韵真惊讶地盯着秦笑愚问道:“谁……谁杀了李明熙?”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盯着韵冰说道:“如果李明熙不是柳旺杀死的,那就有可能是柳中原干的,不过,我猜测韵冰知道这些事情,甚至很有可能是她的授意,难道你就没有告诉过你,柳中原已经偷偷潜回了大陆……” 韵真张着嘴呆呆地盯着秦笑愚,浑身一阵微微颤抖,脸色更加苍白了,秦笑愚见韵真被吓成这个样子,心里面竟心疼起来,赶忙补充的道:“不过,他现在自己的麻烦事也不少,应该还不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韵真慢慢转过身,一双眼睛严厉地盯着韵冰,好像不太秦笑愚的话,又像是在等着的解释。 韵冰一直在琢磨秦笑愚究竟是怎么知道柳中原回来的消息,她绝对不会是柳旺告诉他的,因为柳旺也弄不清楚柳中原的身份,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古从林的尸体让他做出了这种推断,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韵冰决定顽抗到底,因为她心里清楚,韵真可以原谅她跟柳中原来往,但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悄悄瞒着她跟柳中原来往。 毕竟,柳中原绑架过她,不仅在她心理上造成过伤害,而且还有一段不愿意回忆的屈辱往事,自己暗中和柳中原的来往,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背叛。 “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故意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呢……我看,明熙就是他杀害的,他这是在贼喊捉贼,故意想把水搅浑呢,他哪只眼睛看见我跟柳中原在一起了……” 韵真眼中一阵迷茫,说实在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秦笑愚了,又因为两个人的感情纷争,所以互相之间已经有点疏远了。 从感情上来说,她现在宁可自己的,她并不排除秦笑愚的话很可能有声东击西的嫌疑,这样做的目的,当然还是对自己不死心,想凸显自己的重要性而已。 “笑愚……你……你怎么知道柳中原回来了……你亲眼见过他?”韵真扭头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没想到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一件事竟然被韵冰搅和成了一桩悬案,听韵真的口气,自己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她还不一定会自己的话呢。 没想到韵冰这娘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越是想遮掩这件事,越说明她和柳中原之间有什么龌龊的勾当。 “我确实没有见到过柳中原本人,但是,我确信他已经回来了,并且,我猜测他就藏在柳家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件事,因为他们在山上的那栋木头房子里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面了……” “啊……”这一次韵真发出了一声娇呼,急忙问道:“你……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柳中原冷笑道:“我不用听谁说,我自己有眼睛有脑子,难道我非要见到柳中原本人才能得出这个结论吗? 上一次,你去北山别墅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你,结果这两个人被我抓住了,他们承认自己是黑帮成员,当时我还以为是古从林违背了自己的承若在暗中搞鬼呢,可事实并非如此…… 昨天,我确实在临海县碰见了李明熙,也确实把他骗到了车上,想弄清楚心中的几个疑问。 可当我知道首长在临海县考察的时候,明白那里警察太多,忽然就想起了上次柳中原绑架过你的小木屋,猜想那里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人,所以就想把李明熙带到哪里慢慢问他……” “你……你为什么要抓明熙?”韵真忍不住插嘴问道,她也想印证心中的一个疑问。 “因为我知道他辞职是假,实际上做了丁朝辉的卧底,我怀疑他这个卧底是冲我们两个人来的,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我甚至还希望他能够提供点有价值的消息…… 没想到竟然发现了他从韵冰那里偷来的一些账单的复印件,我虽然看不懂那些东西,可也知道这些东西肯定牵扯到公司的账目,一旦落到丁朝辉手里肯定对你不利,于是我就一把火烧了……” “啊……”韵冰娇呼了一声,也不清楚是为自己丈夫做了卧底惊讶,还是为秦笑愚烧了那些账单而松了一口气。 “那……这跟他的死……跟柳中原有什么关系……”韵真有点急切地问道。 秦笑愚站起身来,一边在房间里慢慢踱着,一边说道:“结果……等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以前那栋小木屋已经变成了一栋大房子,并且里面还有人,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你父亲已经跟柳中原的母亲合葬了,墓碑也换过了…… 当时我怀疑是韵冰,因为除了柳中原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柳中原母亲跟你父亲的那段往事,既然柳中原远在台湾,那就只有韵冰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毕竟,柳中原跟她有血缘关系……” 韵真听到这里,转过身子,盯着韵冰冷冷地问道:“是你干的嘛?” 韵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挺孝顺啊……”说着回头冲秦笑愚说道:“既然是韵冰干的,那你怎么就跟柳中原扯上关系了呢?” 秦笑愚脸色凝重地说道:“其实我上次跟那个货场老板于涛见过一次面,他是黑帮中主管经营的重要人物,深的古从林信任,从他那里,我得知黑帮发生了内乱…… 那时候我就怀疑,古从林很有可能在黑帮的内讧中倒台了,可问题是,台湾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这就说明,卢凤仙对大陆这边的情况并不知情,有人成功地隐瞒了黑帮的这场内讧,我心里隐隐就有点担忧,可又找不到答案……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柳中原绑架你的那天晚上,他在小木屋旁边挖了一个坑准备活埋古从林,我们走的时候那个坑并没有填上,可昨天晚上,我发现那个坑不但被填上了,而且上面还立着一块无字碑,我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鬼使神差的让人把那个坑挖开了,我想你现在应该能猜到我在那个坑里面看见了什么?” 韵真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 “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不过还能认得出那张脸……” “古从林?”韵真浑身微颤,腿一软,忍不住坐在了床上。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就凭这一点,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柳中原干的,因为,这个地方只有柳中原知道,也只有他才会有这么执着的病态心理……” 韵冰好像也被秦笑愚的故事吸引住了,她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隐情,柳中原可从来没有对她讲过这些,不过,她明白,自己的秘密基本上已经守不住了。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韵真,只见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地坐在那里,很显然,柳中原的出现,已经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还不仅这些……”秦笑愚继续说道:“据那个柳旺说……他说韵冰对他有恩,并且心存感激之情。 他说,韵冰曾经跟一个男人在那栋屋子里幽会,他想当然地把那个男人想象成了韵冰的情人,不过,他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可经常听见韵冰叫他哥……这难道还不能证明那个男人的身份吗?除非,你能找出另一个男人代替他……” 韵真现在已经对秦笑愚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韵冰一脸吃惊的模样已经充分证明了秦笑愚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她还不明白李明熙跟这些事情有什么牵连。 “那……李明熙是怎么死的?”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也说不清楚,只能是猜测,当时我只顾着查看古从林的尸体,没有注意到柳旺和李明熙都干了些什么……公安局那边说没说过李明熙是怎么死的?”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柳家洼派出所的孔所长第一个到达现场,他说明熙是被枪打死的,身中三枪……那个目击者……也就是柳旺也受了伤,他说明熙原本是想朝你开枪的,结果误伤了他,并且他亲眼看见你朝李明熙开了三枪……” 秦笑愚跳起身来骂道:“他放屁……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李明熙,当时还真以为他逃跑了,这么看来,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因为我并没有听见枪声,很可能是被柳旺藏在了什么地方,他肯定是死在我走之后,警察到来之前,如果不是柳旺杀的,那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又有人上山了……” 韵真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并且对李明熙的死也隐隐有了判断,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盯着正呆呆发愣的韵真喝道: “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想把实情说出来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韵冰何曾见过这种声色俱厉的呵斥,尽管有柳中原撑腰,可心里面还是惧怕韵真,小嘴一撇,带着哭腔说道:“姐……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不过,他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你……其实,他真的很爱你,只是想……想将来能娶你……” “你给我闭嘴……”韵真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也,站起身来一甩手就给了一个耳光,喘息道:“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我跟这个下流胚暗中来往,这么问你都不说,我早晚死在你手上呢……你说,明熙是怎么死的?” 韵冰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怒,一只手捂着脸蛋,连哭都忘记了,好半天才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柳旺确实给我打过,但是他并不认识秦笑愚,只说是警察把明熙抓了…… 后来,他就把明熙藏在了一个夹墙里面,我因为担心他手里的那些复印件,所以就让柳旺看着他,不让他离开……然后我就给中原打了一个,目的是想让他把明熙手里的复印件拿回来,后来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不知道,我给中原打过,可一直关机……” 秦笑愚看了韵真一眼,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不用怀疑了,肯定是柳中原干的,他在警察到达之前杀了李明熙,柳旺说的那些话多半是他教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 韵冰这时才抽泣道:“可……我并没有让他杀明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明熙开枪打伤了柳旺,说不定中原是出于自卫才……才开的枪呢……” 韵真半天没有出声,她基本上这次说的是实话,不过,虽然她没有指使柳中原杀人,但李明熙如果真的死在柳中原的手上,那她也月兑不了干系,只是现在再纠缠这件事请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笑愚,要想洗月兑你的罪名,我看那个柳旺是个关键人物,他现在肯定在警察手里,他是这个谋杀案的唯一目击者,少了他,对你的指控就不能成立…… 但是,丁朝辉既然一心想抓你归案的话,即便柳旺说出实情也没有用,他是不会让你把自己洗清的,除非柳中原承认是他杀死了李明熙,但那是不可能的,目前你只好先避避风头,等回到临海市之后,再从公安局内部想想办法了……” 秦笑愚见韵真在听说柳中原回来之后,没有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心思却在他身上,心理上就舒坦多了。 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对丁朝辉来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他来说,不管自己杀没杀李明熙,这一次都不会放过自己,李明熙的案子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全力抓捕自己的借口而已。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戴着通缉犯的帽子之所以至今能够逍遥法外,应该和丁朝辉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有很大的关系,那几个黑帮成员虽然死在自己手里,可做为一个卧底警察,到时候完全可以说是出于自卫,和谋杀扯不上关系,更不能算作刑事案件。 可现在不一样了,杀李明熙和杀黑帮成员可有着天壤之别,丁朝辉如果公开李明熙的卧底身份,那自己的罪名就是杀警察。 单凭这一条罪名,所有的警察就都成了自己的敌人,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动用所有的警力来搜捕自己,即便祁红和岳建东想帮自己的忙也再说不出口。 这样想着,秦笑愚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他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再也没法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网,一旦被抓,那这辈子就算交代了,只要丁朝辉把柳旺控制好,自己杀警的罪名就算坐实了,等待自己的将是一颗正义的子弹。 韵真见秦笑愚半天没出声,忍不住问道:“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实在不行的话,我看是不是出去避避风头?丁朝辉现在是火烧**,不可能把精力永远放在你身上,其实这一切都是刘幼霜和王子同在背后指使,他最终的目标还是冲着我来的……” 秦笑愚知道韵真现在最担心自己落到丁朝辉手里,巴不得自己远走高飞呢,从她害死李毅来看,在危急关头她可是下得了狠心的主,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有没有杀自己灭口的念头。 不过,眼下离开临海市也算是个明智的选择,只是吴媛媛现在怀有身孕,不可能跟着自己到处流浪,总不能撇下她自己一个人跑路吧。 这样想着,秦笑愚觉得有必要当面跟韵真把话讲清楚,他已经听从刘蔓冬的意见,不想再用威胁的方式对待韵真,而是尽量用两个人之间的共同利益来做筹码,既然成不了情人,那只能先做个同谋吧。 “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再说,这一次丁朝辉说不定会对我发出全国通缉令,跑到哪里都一样,反倒在临海市,我还不至于孤立无援…… 你不用替我担心,即便有一天我落在了警察手里,也绝对不会出卖你,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在你没有出卖我的情况下,如果别人对我无情无义,我也就没必要正人君子了……” 韵真被秦笑愚猜中心事,又听他脸说不会出卖自己,心里一阵轻松的同时脸上一热,低声道:“笑愚,其实我……是信得过你的,只是,你这个人没有防人之心,我就担心到时候你被丁朝辉利用……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手里的那笔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眼红的人可能不在少数呢,不过,他们虽然怀疑我,可只要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还不敢公开对我采取什么措施,而你就不一样了,你目前是通缉犯身份,他们对你可不会有任何顾忌…… 如果你不想离开临海市的话,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丁朝辉,我最担心的还是柳中原,既然古从林已经死了,凭着他卢凤仙假孙子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控制了台湾黑帮,他们在本市耳目众多,甚至比公安局还要危险,如果他盯上了你,你自信能躲得过他的耳目吗?”。 秦笑愚当然已经意识到了柳中原的危险性,可她不明白韵真为什么只是替他担心,而一点都没有考虑自己呢? 难道她已经做好了跟柳中原妥协的心理准备?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对韵真来说,根本没有永恒的,也没有永恒的敌人,一切都会跟着利益的变化而变化。 何况柳中原是韵冰的亲哥哥,跟韵真也有过肌肤之亲,如果逼的韵真没办法的话,说不定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呢。 一想起视频中韵真那一副痴狂的样子,秦笑愚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旦和韵真面对面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也许这辈子非死在她身上才罢休呢。 “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的话,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反正我和柳中原都在暗中,他也未必就能占了上风。 何况,他自己现在也火烧**,我已经把古从林死亡的消息发布出去了,应该能够传到卢凤仙的耳朵里,到时候我们再揭穿他的假孙子身份,只要没有了黑帮的支持,凉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秦笑愚说着,一瞥眼看见韵冰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凝神静听,于是眼睛一瞪冲她说道:“你是不是打算给你哥哥通风报信啊……” 韵冰白了他一眼,骂道:“你神经病……我是不会害我的……” 秦笑愚趁机恶狠狠地问道:“那你说,柳中原躲在什么地方?” 韵冰害怕韵真,却不怕秦笑愚,由于他揭破了自己的秘密,心里面把他恨得要命,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有本事自己找去……” 秦笑愚瞥了韵真一眼,心中一阵窝火,要不是看在韵真的面子上,真想好好教训一下她,不过,他倒是多少理解韵冰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柳中原是她的亲哥哥,她连韵真面前都不说实话,怎么会告诉自己呢,看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韵真算了,也只有韵真能降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女。 想到这里,秦笑愚扭头对韵真说道:“我从来没有过问过那笔钱的具体情况,现在不得不问了,如果这些钱现在由韵冰管理的话,我不放心…… 她既然和柳中原勾勾联,早晚有一天这些钱会落在柳中原手里,并且,当他掌握了具体证据之后,很可能会利用这件事来威胁你……” 韵真盯着韵冰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看,今天晚上你是走不了了,干脆就在这里住一晚,警察还不至于来这里搜查,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先和韵冰谈谈,等一会儿我再详细给你汇报那笔钱的明细账,你不用担心我独吞这些钱……” 秦笑愚知道韵真要审问自己的了,可能这里面还牵扯到什么秘密,所以不让自己在场,不过,一想到今天晚上将跟韵真单独待在一起,一颗心就开始砰砰乱跳,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今天晚上只要自己胆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韵真多半无法拒绝自己的要求,总的来说,她对自己有两个担心。 一是怕自己被抓之后把她供出来,二是担心自己对她胡搅蛮缠,非要跟她确立恋人关系,现在自己已经保证不会出卖她,并且也可以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在纠缠她,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呢?她也该用实际行动安慰一下自己孤独的心灵了。 还是刘蔓冬说的对,既然做不了夫妻,那就从情人做起吧,同谋加情人,利益加,这种关系说不定比所谓的恋人来得更加牢靠呢。 306. 心理问题 秦笑愚昨天一晚上几乎没有合过眼,身心都已经非常疲惫了,躺在床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等待着韵真,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迷糊了,不过,长久的担惊受怕的日子让他变得格外敏锐,即便在睡梦中仿佛都睁着一只眼睛。 房间的门刚刚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尽管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可他整个人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只手习惯性地已经模出了枕头下面的手枪,朦胧中他看见门口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淡淡的就像是一抹青烟。 秦笑愚摇摇头,还以为这是刚才梦境的一部分呢,等他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轻微的吧嗒一声,房间里顿时一片通明,只见韵真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袍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枪口,不过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带着它?”韵真说着转身轻轻关上门,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把锁簧按了下去。 秦笑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手枪塞回枕头下面,靠在床上盯着韵真不,他注意到韵真好像刚刚洗过澡,一头秀发披散着,有种湿漉漉的感觉,那件睡袍虽然宽松,可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柔媚的曲线。 韵真在秦笑愚的注视下,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目光飘忽地说道:“做梦了吧……肯定是在梦中干什么力气活呢,要不然怎么就一头汗呢……”说完,一转身就走进了卫生间,拿来一块毛巾扔在男人身上,继续说道:“擦擦吧……” 韵真身上的睡袍质地很轻薄,秦笑愚的眼睛就像是x光机一般,在她一转身的时候,不仅领略了那个饱满**,甚至还注意到里面的影子。 这让秦笑愚有点招架不住,自己的身子马上就有点异动,赶忙掩饰性地拿起那条毛巾,抹着自己汗津津的脑袋,一边嘟囔道:“几点了……” 韵真双手抱胸靠在梳妆台上,半拉**坐在上面,好像有意离那张床远一点,她抬起皓腕看看那手表,说道:“十二点多了……” “啊……”秦笑愚没想到这么晚了,不由的想起了吴媛媛,这个时候没有接到她打,说不定已经和吴世兵联系上了,多半是虚惊一场。 心里一轻松,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韵真的身上,只是躲闪着目光,不敢盯着她看,一颗心却渐渐跃动起来。 两个人似乎都意识到了此刻尴尬的气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房间里静悄悄的,秦笑愚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只觉得站在对面的韵真带给他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迫使他不得不说点什么,以便让自己轻松下来。 “韵冰对你说了些什么?我住在这里……她不会去告密吧……她现在可是把我恨上了……”秦笑愚看上去像是没话找话,但他心里还真有点担心韵冰,如果她给警察打个,那自己只能束手就擒了。 韵真盯着秦笑愚忽然一阵吃吃娇笑,随即像是下了决心般走过来,慢慢坐在了床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刚才是不是梦见警察来抓你了?” 秦笑愚觉得自己马上就被韵真身上撒发出来的一阵阵幽香包围了,那香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在他敏感的心弦上撩拨着。 他猜不透韵真的心事,不知道她今天晚上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抚慰一下自己,不过,他还是用老办法,试图用吴媛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抵挡韵真的诱惑,并且下定决心,绝不主动干对不起吴媛媛的事情。 不过,万一是韵真主动想抚慰自己,那也很只好勉为其难了,这样想着,他的一张脸就慢慢胀红起来,因为,就在他替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冲动有点控制不住了。 韵真脸上也是一片红晕,不过,她显然处于主动地位,就像是一个欣赏者,兴趣十足地盯着对自己亢奋的男人,心里既感到自豪,又感到兴奋,裹在睡袍里的忍不住微微颤动,她不知道秦笑愚是不是能看出自己睡袍里面是真空的。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两个秦笑愚,一个是身强力壮、愣头愣脑、让她心动,另一个却是一直在跟自己暗中较劲、玩弄手段,并且一心想占有自己身体的秦笑愚。 面对第一个秦笑愚,尽管还有很多地方不能令她满意,但却能够让她春心荡漾,而第二个秦笑愚,则总是让她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因为她可不是一个任人讹诈的人,更何况讹诈的是身体呢? 刚才她洗完澡穿着这一套薄如轻纱的睡袍来到秦笑愚卧室的时候,心理上其实并没有做好跟他睡觉的准备。 她的心思很复杂,她好像只是来这里找找感觉,如果真的有感觉的话,她倒是不排除让他尝尝自己的味道,当然,如果没有感觉的的话,她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在她的想象中,秦笑愚跟自己独处的时候,可能会有两种表现,一是对自己牢骚满月复,像以前那样胁迫自己就范,另一种是被自己引诱的失去理智,给自己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样一来的话,什么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出人预料的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她反而看出了男人那种极力忍耐的辛苦模样,甚至一张脸都胀红了,连眼睛都不敢看自己,这让她内心深处的母性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当然,同时也满足了潜意识中的征服冲动,心里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眼神也迷离起来,只觉得一颗心渐渐酥麻了。 “韵冰承认了,你的判断是对的……”韵真强忍着才没有想伸手去抚模秦笑愚的脑袋。 她想说说柳中原的事情,以便平息心中的波澜,毕竟,如果让她主动投怀送抱的话,心理上还有有点羞涩。 再说,秦笑愚可不是李毅,尽管自己和他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却见识过那极具攻击力的武器,本能躲闪也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她……她说什么?”秦笑愚盯着自己的鼻尖说道,他可猜不透韵真曲里拐弯的心事。 韵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体。 “柳中原回来起码有三四个月了,并且一直住在柳家洼……他知道韵冰的弱点,再加上他们的兄妹关系,所以,他不担心韵冰会出卖他…… 不过,他并没有跟韵冰谈过黑帮的事情,只是通过韵冰在开发区投了点资金,目前来看,他好像还没有针对你我的行动,并且他向韵冰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我……” 秦笑愚一听,暂时放下生理上的问题,着急地说道:“你他的话?没有行动?那些监视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监视你?说白了就是在找机会……你问过韵冰没有,她是不是已经把那笔钱的事情告诉他了?” 韵真摇摇头说道:“这一点你放心,韵冰也不是不知轻重,她主要是考虑到和柳中原的亲情关系,还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向他透露…… 她昨天派柳中原去找李明熙,其实是想让他追回那些复印件,不过,她并没有告诉他那些复印件的用处,只说是一些偷税漏税的账目。 至于柳中原杀李明熙完全是他自己的主张,也许他是从李明熙那里得知是你抓了他之后,心生歹意,有意想嫁祸于你,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韵冰联系过,我怀疑他已经离开柳家洼了……” 秦笑愚微微摇摇头说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古从林对我们那笔钱的事情比公安局知道的都多,柳中原不可能一点不知情,他派人监视你,也许是在打那笔钱的主意呢,时间长了,难免让他从韵冰这里套出实情,我看,那些钱不能放在韵冰手里……” 韵真白了秦笑愚一眼,伸出一根玉指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嗔道:“就知道你对那笔钱不放心……哼,我们之间有协议,难道你还怕我黑你啊……好吧,我今天就向你汇报一下账目,免得你老是疑神疑鬼的跟在人家**后面……” 秦笑愚被韵真在脑门上点了一下,反倒轻松下来,觉得两个人只见到关系拉近了一点,谄笑道:“你可别误会,我要是对你不放心,当初也不会把钱给你了……我之所以跟踪你,还不是担心你出事……” 韵真一双美目在秦笑愚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真的这么关心人家?” 真正该到表白的时候,秦笑愚反倒扭捏起来,眼睛也不敢看韵真,老半天才嘟囔道:“要不我跟着你干什么?” 韵真其实就喜欢秦笑愚这个调调,如果他像柳中原那样能说会道,反而没几天新鲜了,毕竟,找男人有不是找业务经理,没必要过于机灵,木讷的男人才显得性感可爱,只要不死板就可以了。 不过,她却故意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哼了一声道:“谁信呢……从别墅那天开始,你肯定就恨上人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人家面前,无非是对人家不放心……” 秦笑愚见韵真一副娇嗔的模样,和他心里面的女行长的样子截然不同,心思马上就灵活起来,原本想说几句微妙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总觉得这个时候跟韵真打情骂俏有点不合时宜,于是正正脸色,低声道:“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韵真歪着脑袋把秦笑愚打量了一番,终于伸手在他的头上模了一把,低声道:“其实……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跟着我,反正……反正人家不害怕……如果是换做柳中原那个混蛋的话,人家晚上都睡不着呢……” 韵真就这么轻轻碰了秦笑愚一下,引得他浑身一阵颤抖,他不禁为自己的意志薄弱而感到生气。 心想,要是让媛媛穿上这种睡袍,那模样也不会比韵真逊色多少,说实话,媛媛比她更年轻,身体更有青春的朝气,且不说别的,光是那**蛋子就比韵真结实多了,可自己为什么就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呢,看来绝对不是生理上的因素,完全是由于心理原因,对她的幻想无异于伟哥啊。 为了抗拒身边这具致命的对自己的杀伤力,秦笑愚只好不停地,用谈正事来抗拒生理上的强烈冲动。 “你在……韵冰这里投入了多少钱?” 韵真回过劲来,嗔道:“看你心急的……人家这不是正准备向你汇报嘛……哎,你盖着被子躺在那里怪舒服的,人家都冷的直打哆嗦呢,往里面去一点,给我留点位置……” 韵真像是下了最终决心,娇嗔道,一边甩掉拖鞋,一歪身子就靠在了秦笑愚的身边,拉过被自己的一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秦笑愚觉得韵真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忍不住又往里面靠靠,心里恼火地暗忖道:看来她把自己当太监了,要不然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呢?难道她真的愿意和自己……也许,她心里面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是迫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所以才和自己分手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又是一阵热浪涌过心头,他真想一把搂过女人,盯着她的眼睛问问她究竟爱不爱自己,只要她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压倒在下面,即便吴媛媛站在面前也无所谓。 真是鬼迷心窍啊。 其实韵真一颗心也没有平静过,同时心理还有一种羞耻感,自己今天怎么就表现的这么贱呢,如果说被他逗的情不自禁也就罢了,可他分明没有一点主动的意思,反倒是自己有点投怀送抱、甚至故意引诱男人的嫌疑呢。 韵真哪能猜到秦笑愚的心中俨然已经有了吴媛媛,她还以为时间长了彼此没有见面,以至于都生疏了呢。 当然,自己跟他终止了恋爱关系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可自己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不管是什么男人,这个时候可能早就扑上来撕开自己的睡衣了,可这个坏蛋看起来好像一脸为难的样子呢? 然而,秦笑愚越是这样克制自己,韵真的一颗心就越痒痒,要不是顾忌颜面,她很有一种倒进男人怀里的冲动。 说实在的,就算她对秦笑愚没有一点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也已经有了反应。 更何况,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如果撇开利益关系,秦笑愚可是她最愿意委身的男人。 韵真觉得枕头下面有点咯,一伸手就把那支手枪模了出来,正想看个仔细,被秦笑愚一把夺了,嘟囔道:“走火……子弹上堂了呢……” 韵真一撇嘴嗔道:“你以为人家没有模过枪啊,我的枪法还不错呢,上次几个熟人去靶场玩,我用手枪打出了三个九环一个八环的成绩呢……” 秦笑愚见韵真一张小嘴在自己的鼻子地下翕动着,那一阵阵的芬芳吹到了自己的脸上,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她睡衣的衣襟,看见了一抹雪白的凝脂,顿时就有点气喘,下流地暗忖道:“一个女人玩什么枪啊,真想玩的话,老子身上这杆枪正等着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那当然,把靶子摆在你眼皮子底下,自然能打中了……” 韵真娇嗔地抬手打了秦笑愚一下,撅着小嘴说道:“什么眼皮子底下,标准的五十米射击……哎呀……你……”话未说完,一张俏脸胀得通红,鼻翼鼓动着,竟然微微喘起来。 原来她一直怕冷似地把双手捂在被窝里,刚才打了秦笑愚一下之后,在往回缩的时候,不经意间竟然在男人那里碰了一下,韵真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男人,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小手碰到了什么。 一时间心跳气喘,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好像生怕男人掩杀过来似的。 虽然只是那么一碰,可带给秦笑愚心理上的刺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嘴里差点叫出来,一张脸臊得通红,好像自己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韵真发现了似的,赶紧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点上,以掩饰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306. 心理问题 秦笑愚昨天一晚上几乎没有合过眼,身心都已经非常疲惫了,躺在床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等待着韵真,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迷糊了,不过,长久的担惊受怕的日子让他变得格外敏锐,即便在睡梦中仿佛都睁着一只眼睛。 房间的门刚刚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尽管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可他整个人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只手习惯性地已经模出了枕头下面的手枪,朦胧中他看见门口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淡淡的就像是一抹青烟。 秦笑愚摇摇头,还以为这是刚才梦境的一部分呢,等他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轻微的吧嗒一声,房间里顿时一片通明,只见韵真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袍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枪口,不过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带着它?”韵真说着转身轻轻关上门,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把锁簧按了下去。 秦笑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手枪塞回枕头下面,靠在床上盯着韵真不,他注意到韵真好像刚刚洗过澡,一头秀发披散着,有种湿漉漉的感觉,那件睡袍虽然宽松,可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柔媚的曲线。 韵真在秦笑愚的注视下,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目光飘忽地说道:“做梦了吧……肯定是在梦中干什么力气活呢,要不然怎么就一头汗呢……”说完,一转身就走进了卫生间,拿来一块毛巾扔在男人身上,继续说道:“擦擦吧……” 韵真身上的睡袍质地很轻薄,秦笑愚的眼睛就像是x光机一般,在她一转身的时候,不仅领略了那个饱满**,甚至还注意到里面的影子。 这让秦笑愚有点招架不住,自己的身子马上就有点异动,赶忙掩饰性地拿起那条毛巾,抹着自己汗津津的脑袋,一边嘟囔道:“几点了……” 韵真双手抱胸靠在梳妆台上,半拉**坐在上面,好像有意离那张床远一点,她抬起皓腕看看那手表,说道:“十二点多了……” “啊……”秦笑愚没想到这么晚了,不由的想起了吴媛媛,这个时候没有接到她打,说不定已经和吴世兵联系上了,多半是虚惊一场。 心里一轻松,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韵真的身上,只是躲闪着目光,不敢盯着她看,一颗心却渐渐跃动起来。 两个人似乎都意识到了此刻尴尬的气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房间里静悄悄的,秦笑愚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只觉得站在对面的韵真带给他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迫使他不得不说点什么,以便让自己轻松下来。 “韵冰对你说了些什么?我住在这里……她不会去告密吧……她现在可是把我恨上了……”秦笑愚看上去像是没话找话,但他心里还真有点担心韵冰,如果她给警察打个,那自己只能束手就擒了。 韵真盯着秦笑愚忽然一阵吃吃娇笑,随即像是下了决心般走过来,慢慢坐在了床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刚才是不是梦见警察来抓你了?” 秦笑愚觉得自己马上就被韵真身上撒发出来的一阵阵幽香包围了,那香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在他敏感的心弦上撩拨着。 他猜不透韵真的心事,不知道她今天晚上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抚慰一下自己,不过,他还是用老办法,试图用吴媛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抵挡韵真的诱惑,并且下定决心,绝不主动干对不起吴媛媛的事情。 不过,万一是韵真主动想抚慰自己,那也很只好勉为其难了,这样想着,他的一张脸就慢慢胀红起来,因为,就在他替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冲动有点控制不住了。 韵真脸上也是一片红晕,不过,她显然处于主动地位,就像是一个欣赏者,兴趣十足地盯着对自己亢奋的男人,心里既感到自豪,又感到兴奋,裹在睡袍里的忍不住微微颤动,她不知道秦笑愚是不是能看出自己睡袍里面是真空的。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两个秦笑愚,一个是身强力壮、愣头愣脑、让她心动,另一个却是一直在跟自己暗中较劲、玩弄手段,并且一心想占有自己身体的秦笑愚。 面对第一个秦笑愚,尽管还有很多地方不能令她满意,但却能够让她春心荡漾,而第二个秦笑愚,则总是让她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因为她可不是一个任人讹诈的人,更何况讹诈的是身体呢? 刚才她洗完澡穿着这一套薄如轻纱的睡袍来到秦笑愚卧室的时候,心理上其实并没有做好跟他睡觉的准备。 她的心思很复杂,她好像只是来这里找找感觉,如果真的有感觉的话,她倒是不排除让他尝尝自己的味道,当然,如果没有感觉的的话,她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在她的想象中,秦笑愚跟自己独处的时候,可能会有两种表现,一是对自己牢骚满月复,像以前那样胁迫自己就范,另一种是被自己引诱的失去理智,给自己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样一来的话,什么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出人预料的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她反而看出了男人那种极力忍耐的辛苦模样,甚至一张脸都胀红了,连眼睛都不敢看自己,这让她内心深处的母性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当然,同时也满足了潜意识中的征服冲动,心里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眼神也迷离起来,只觉得一颗心渐渐酥麻了。 “韵冰承认了,你的判断是对的……”韵真强忍着才没有想伸手去抚模秦笑愚的脑袋。 她想说说柳中原的事情,以便平息心中的波澜,毕竟,如果让她主动投怀送抱的话,心理上还有有点羞涩。 再说,秦笑愚可不是李毅,尽管自己和他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却见识过那极具攻击力的武器,本能躲闪也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她……她说什么?”秦笑愚盯着自己的鼻尖说道,他可猜不透韵真曲里拐弯的心事。 韵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体。 “柳中原回来起码有三四个月了,并且一直住在柳家洼……他知道韵冰的弱点,再加上他们的兄妹关系,所以,他不担心韵冰会出卖他…… 不过,他并没有跟韵冰谈过黑帮的事情,只是通过韵冰在开发区投了点资金,目前来看,他好像还没有针对你我的行动,并且他向韵冰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我……” 秦笑愚一听,暂时放下生理上的问题,着急地说道:“你他的话?没有行动?那些监视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监视你?说白了就是在找机会……你问过韵冰没有,她是不是已经把那笔钱的事情告诉他了?” 韵真摇摇头说道:“这一点你放心,韵冰也不是不知轻重,她主要是考虑到和柳中原的亲情关系,还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向他透露…… 她昨天派柳中原去找李明熙,其实是想让他追回那些复印件,不过,她并没有告诉他那些复印件的用处,只说是一些偷税漏税的账目。 至于柳中原杀李明熙完全是他自己的主张,也许他是从李明熙那里得知是你抓了他之后,心生歹意,有意想嫁祸于你,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韵冰联系过,我怀疑他已经离开柳家洼了……” 秦笑愚微微摇摇头说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古从林对我们那笔钱的事情比公安局知道的都多,柳中原不可能一点不知情,他派人监视你,也许是在打那笔钱的主意呢,时间长了,难免让他从韵冰这里套出实情,我看,那些钱不能放在韵冰手里……” 韵真白了秦笑愚一眼,伸出一根玉指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嗔道:“就知道你对那笔钱不放心……哼,我们之间有协议,难道你还怕我黑你啊……好吧,我今天就向你汇报一下账目,免得你老是疑神疑鬼的跟在人家**后面……” 秦笑愚被韵真在脑门上点了一下,反倒轻松下来,觉得两个人只见到关系拉近了一点,谄笑道:“你可别误会,我要是对你不放心,当初也不会把钱给你了……我之所以跟踪你,还不是担心你出事……” 韵真一双美目在秦笑愚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真的这么关心人家?” 真正该到表白的时候,秦笑愚反倒扭捏起来,眼睛也不敢看韵真,老半天才嘟囔道:“要不我跟着你干什么?” 韵真其实就喜欢秦笑愚这个调调,如果他像柳中原那样能说会道,反而没几天新鲜了,毕竟,找男人有不是找业务经理,没必要过于机灵,木讷的男人才显得性感可爱,只要不死板就可以了。 不过,她却故意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哼了一声道:“谁信呢……从别墅那天开始,你肯定就恨上人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人家面前,无非是对人家不放心……” 秦笑愚见韵真一副娇嗔的模样,和他心里面的女行长的样子截然不同,心思马上就灵活起来,原本想说几句微妙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总觉得这个时候跟韵真打情骂俏有点不合时宜,于是正正脸色,低声道:“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韵真歪着脑袋把秦笑愚打量了一番,终于伸手在他的头上模了一把,低声道:“其实……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跟着我,反正……反正人家不害怕……如果是换做柳中原那个混蛋的话,人家晚上都睡不着呢……” 韵真就这么轻轻碰了秦笑愚一下,引得他浑身一阵颤抖,他不禁为自己的意志薄弱而感到生气。 心想,要是让媛媛穿上这种睡袍,那模样也不会比韵真逊色多少,说实话,媛媛比她更年轻,身体更有青春的朝气,且不说别的,光是那**蛋子就比韵真结实多了,可自己为什么就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呢,看来绝对不是生理上的因素,完全是由于心理原因,对她的幻想无异于伟哥啊。 为了抗拒身边这具致命的对自己的杀伤力,秦笑愚只好不停地,用谈正事来抗拒生理上的强烈冲动。 “你在……韵冰这里投入了多少钱?” 韵真回过劲来,嗔道:“看你心急的……人家这不是正准备向你汇报嘛……哎,你盖着被子躺在那里怪舒服的,人家都冷的直打哆嗦呢,往里面去一点,给我留点位置……” 韵真像是下了最终决心,娇嗔道,一边甩掉拖鞋,一歪身子就靠在了秦笑愚的身边,拉过被自己的一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秦笑愚觉得韵真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忍不住又往里面靠靠,心里恼火地暗忖道:看来她把自己当太监了,要不然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呢?难道她真的愿意和自己……也许,她心里面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是迫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所以才和自己分手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又是一阵热浪涌过心头,他真想一把搂过女人,盯着她的眼睛问问她究竟爱不爱自己,只要她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压倒在下面,即便吴媛媛站在面前也无所谓。 真是鬼迷心窍啊。 其实韵真一颗心也没有平静过,同时心理还有一种羞耻感,自己今天怎么就表现的这么贱呢,如果说被他逗的情不自禁也就罢了,可他分明没有一点主动的意思,反倒是自己有点投怀送抱、甚至故意引诱男人的嫌疑呢。 韵真哪能猜到秦笑愚的心中俨然已经有了吴媛媛,她还以为时间长了彼此没有见面,以至于都生疏了呢。 当然,自己跟他终止了恋爱关系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可自己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不管是什么男人,这个时候可能早就扑上来撕开自己的睡衣了,可这个坏蛋看起来好像一脸为难的样子呢? 然而,秦笑愚越是这样克制自己,韵真的一颗心就越痒痒,要不是顾忌颜面,她很有一种倒进男人怀里的冲动。 说实在的,就算她对秦笑愚没有一点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也已经有了反应。 更何况,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如果撇开利益关系,秦笑愚可是她最愿意委身的男人。 韵真觉得枕头下面有点咯,一伸手就把那支手枪模了出来,正想看个仔细,被秦笑愚一把夺了,嘟囔道:“走火……子弹上堂了呢……” 韵真一撇嘴嗔道:“你以为人家没有模过枪啊,我的枪法还不错呢,上次几个熟人去靶场玩,我用手枪打出了三个九环一个八环的成绩呢……” 秦笑愚见韵真一张小嘴在自己的鼻子地下翕动着,那一阵阵的芬芳吹到了自己的脸上,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她睡衣的衣襟,看见了一抹雪白的凝脂,顿时就有点气喘,下流地暗忖道:“一个女人玩什么枪啊,真想玩的话,老子身上这杆枪正等着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那当然,把靶子摆在你眼皮子底下,自然能打中了……” 韵真娇嗔地抬手打了秦笑愚一下,撅着小嘴说道:“什么眼皮子底下,标准的五十米射击……哎呀……你……”话未说完,一张俏脸胀得通红,鼻翼鼓动着,竟然微微喘起来。 原来她一直怕冷似地把双手捂在被窝里,刚才打了秦笑愚一下之后,在往回缩的时候,不经意间竟然在男人那里碰了一下,韵真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男人,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小手碰到了什么。 一时间心跳气喘,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好像生怕男人掩杀过来似的。 虽然只是那么一碰,可带给秦笑愚心理上的刺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嘴里差点叫出来,一张脸臊得通红,好像自己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韵真发现了似的,赶紧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点上,以掩饰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307. 闪烁其词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韵真偷偷用余光瞥了秦笑愚好几次,只见他就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似的只管吞云吐雾,心里忍不住一阵嗔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嗔道: “呛死了……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看看你那样子,好像人家欠了你多少钱似的,好吧,现在就给你汇报账目…… 你最担心的韵冰这里没有多少钱,只有两个多亿,其他的钱都是银行的贷款……资金的百分之五十都在聚源公司,你也知道这家公司是刘原的,王子同、刘幼霜、孟欣都占有一定的股份,所以资金放在这里相对比较安全……” “那……这些股份在谁的名下?不可能用你的名字吧……”秦笑愚忍不住问道。 韵真白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一部分当然是在韵冰的名下,还有一部分掌握在几个影子股东的手里……影子股东,你懂吗?”。 &}.{} 秦笑愚哼哼了几声,没有回答,他最怕韵真跟自己谈论这些他一辈子也弄不清楚的事情,说实在的,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对理财方面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惦记账目问题,如果韵真要诚心哄他的话,难道他还能去法院起诉不成? “这是资金的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四十多……一部分在股市上,你知道,股市上的钱基本上是不记名的,虽然中国的股市不适合做投资,但遇到行情好的时候也能有点利润,即便赔上一点,就当是安全风险费用了…… 最后还有一些现金在徐萍支行的几个账户上,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你可不知道,运作这些钱起码要一个团队,可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操作,你说……我这个行长是不是成了你的私人理财顾问了,到头来你还整天疑神疑鬼呢……” 秦笑愚尽管不懂财务,但听韵真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就轻松下来,何况,韵真说的那些数字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过,当他听说还有一些现金存在徐萍的银行里,忍不住灵机一动,赶忙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不是说运作这么多资金需要一个团队吗,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团队,一个别人不会跟我们联系起来的职业经理人……” 韵真眯着眼睛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手里就有一个现成的职业经理人……”秦笑愚接着把自己那次见于涛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报酬,他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替我们管好资金,最重要的是他受黑帮的保护,跟我们又没有任何牵扯,钱放在他那里再安全不过了…… 既然你马上就要离开银行,徐萍那里也不安全,我看,干脆就把那些钱交给于涛来投资算了,你只要找个可靠的人做你们之间的联系人就行了,这不但减轻了你的负担,也让那些钱运转起来……”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早就有这种打算了,也许他始终不放心把所有的钱放在自己的手里,不过,这也倒是一个好办法,自己马上就要到柳家洼任职,在走之前必须把这些资金从徐萍那里转走,否则心里还真不踏实,只是,对那个于涛还有点疑虑。 “笑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把人看准了,现在可是柳中原控制了黑帮,他一旦投靠了柳中原的话,我们的钱可就危险了……” 秦笑愚摆摆手道:“我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古从林既然敢把这么大的家当交给他管理,除了看中他的能力之外,为人肯定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何况他在临海市有家室,不会干铤而走险的事情…… 当然,我会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而你也要通过联络人及时掌握资金的动向,他的每项投资计划也会提前向你汇报,资金的去向最终还是由你也拍板……我看这样吧,这件事先不敲定,等你抽时间跟于涛见个面,详细谈谈再说……” 韵真听秦笑愚这么一说,心里面舒服多了,不但消除了误会,而且觉得男人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一根筋,感情在打打杀杀之余,还没有忘记赚钱之道呢。 嘴里轻哼了一声,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我还以为你对人家不放心呢,哼,你是大老板,人家能不听你的吗?”。 秦笑愚见韵真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心里直痒痒,忍不住说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们两个人不管怎么闹,最终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互相猜忌只能被别人钻了空子……我算是想开了,除了我们共同关心的这笔钱之外,我也没权利要求你别的什么……” 韵真仰着脑袋听完秦笑愚的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这个爱钻牛角尖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豁达,听他的意思,好像已经放弃对自己的纠缠了,不知道他是对自己绝望了,还是已经不爱自己了呢? 韵真只觉得心里面有种失落感,想起和秦笑愚磕磕碰碰走过的路,忍不住一阵感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给他留着位置,只是出于残酷的现实,不能让他对号入座而已。 “笑愚……其实……其实好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不知道,其实人家心里也不好受,可没有办法啊……” 秦笑愚明白韵真的意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话无异于已经告诉韵真,自己已经放弃了对她的追求,并且韵真的话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只不过,听她的口气好像也有点舍不得自己似的,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想安慰一下自己。 “韵真……你说句真心话,如果我……不是通缉犯的话,你想没想过嫁给我……”这几句话在秦笑愚心里已经徘徊了很久了,只是一直问不出口,他担心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那就太打击自尊心了,不过,他也不想听到肯定的回答,心中的自卑感不会让他相信肯定的答案。 韵真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低头想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假设呢?我也相信缘分,我们能在一起不就是缘分吗?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其实,凡是认识我的人都不会相信我们的关系…… 我甚至不能想象我们能够举行一个婚礼,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面对所有人的质疑。 说实话,虽然丁朝辉怀疑我们有来往,但他也不会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亲密的关系……笑愚,别强求自己做出选择,只要珍惜我们的缘分就足够了……” 秦笑愚心里长叹一声,韵真有点闪烁其词的话虽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但是心意已经很清楚了,自己跟她的所谓缘分也只能是一种偷偷模模、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过,她说的也对,何必要强求自己做出选择呢,如果连将来的命运都是一个未知数的话,现在的选择就显得毫无意义,如果强求的话,只能让两个人变成陌路人。 “韵真,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我心里面倒是轻松了一点……”秦笑愚说着伸手抬起韵真的脸,盯着她低声道: “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我这辈子深深爱着的一个……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韵真盯着秦笑愚凝视了一阵,幽幽说道:“我知道……你以前确实爱我,可现在恨我呢……我不是一个好,我只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可是,你也看见了,人家都愿意跟你……跟你睡觉……你还想让人家怎么样啊……” 秦笑愚一颗心被韵真搅乱了,竟有种英雄气短的感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和柳中原的关系,想起了他和那个老头的关系,甚至想起了那天在北山别墅里,孟桐把她的身子抱在怀里的情景,气哼哼地说道: “我可不是只想跟你……跟你睡觉……我又不是没见过……再说,我也不是你唯一的男人……” 韵真一愣,随即胀红了脸,伸手在秦笑愚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娇嗔道:“你……你什么意思……哼,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韵真忽然又觉得一阵委屈,一咬牙,幽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人家今天干了什么事情……” 312. 家丑 韵冰一脸忧郁地说道:“哥,我这心砰砰乱跳……你可要说话算话,千万不能伤害她呀……” 刘斌竟然伸手把韵冰抱进了怀里,低声道:“怎么会,我爱她还来不及呢,我觉得她相信了……看见没有?她看着我的表情有点意思……我就是要她慢慢爱上我,我了解她,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就什么都不顾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冒着风险跟一个通缉犯暗中胡搞了……” “那你的意思……我姐真的爱上了那个混蛋?”韵冰觉得刘斌的一只手竟然放在了自己的**上,忍不住扭着身子问道。 刘斌阴沉着脸,愤愤地说道:“爱个屁,我还不了解她?她这是想男人想疯了……你想象不到,当初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疯狂呢……”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着韵冰的**揉了几下。 “哎`.``呀,你干什么?”韵冰挣扎着身子,一张脸胀红了,盯着刘斌幽怨地嗔道:“真不要脸……对自己的亲妹妹也动手动脚……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对她居心不良,我就再也……再也……” 刘斌不但没有松开妹妹的身子,反而搂得紧了一点,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再什么?再也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是不是?” 韵冰停止了挣扎,小嘴里哼了一声道:“你自己知道……我们是亲兄妹,你可不要乱来……要不然让我怎么做人?将来要是娶了我,你要好好改改自己的毛病……” 刘斌嬉皮笑脸地在韵冰脸蛋上亲了一口,厚着脸皮说道:“一说到她我就受不了……我们从小没有在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你更多的是一个可爱漂亮的,不过,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人类的祖先实际上就是一对亲兄妹呢……” 韵冰红着脸,躲避着刘斌的嘴巴,嗔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快放开我,小心有人进来……” 刘斌不在乎地说道:“看见又怎么样?谁知道我是你的亲哥哥?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寡妇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谁也不会说怪话……” 韵冰恨恨地说道:“你总是没个正经,老是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个父亲生的……” 刘斌盯着韵冰朝红的脸,低声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妹妹乱来……只是你太漂亮了,心里面忍不住,假如你不是我的妹妹,我说不定会爱上你呢……” 韵冰红着脸掐了刘斌一把,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真爱我,就多怜惜人家,把人家当亲妹妹来爱……哼,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哥哥,可你总是欺负我……” 刘斌好像被韵冰娇俏的模样迷住了,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俏脸看了半天,这才叹口气道:“李明熙这个王八蛋真没福气,这么漂亮的竟然没福享用……韵冰,你现在外面有没有相好的男人?我听说你喜欢那个王子同?” 韵冰胀红了脸,隐忍了一下,才幽幽说道:“明熙刚死,你别说这些……反正,我是不打算结婚了……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总是朝三暮四的,要是碰到合适的,我情愿跟他做个情人……哥,王子同可是个老油子,你要是跟他打交道千万要小心,我就是被他……被他骗上手的……” 刘斌愤愤地说道:“妈的,他竟然敢骗你,到时候我非要把他那玩意割下来不可……” 韵冰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就别咬牙切齿了,他那玩意本来就是假的……哎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呢,我姐也够可怜的,当初要不是嫁错了人,哪还轮得到你?” 刘斌见韵冰忽然嫣然一笑,心中一动,奸笑道:“怪不得韵真见到我的宝贝之后晚上都睡不着呢,我敢肯定,她虽然心里恨我,但肯定对我那东西念念不忘……” 韵冰斜睨着刘斌哼哼道:“别吹牛了……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有……” 刘斌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不过,我异于常人,不然,你姐怎么会对我这么痴迷呢……” “不要脸……”韵冰一把推开刘斌,胀红着脸,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怎么样?李明熙那小子没法跟我比吧?”刘斌一脸得意地凑到韵冰面前低声问道。 韵冰娇嗔道:“你……你再这么没正经……我就不理你了……哼……有本事欺负我姐去……” 刘斌似乎没有听见韵冰的话,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知道秦笑愚这个王八蛋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她……” 韵冰抬起头盯着刘斌,脸上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情,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道:“也许我姐……真的喜欢……强壮的男人,那个……混蛋也有本钱呢……” 刘斌突然把韵冰推开一点,瞪着她低声喝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已经被他……” 韵冰臊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掐了刘斌一把,嗔道:“你胡说什么?我才看不上这种穷光蛋呢……昨天晚上,不知道他是怎么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竟然……竟然没穿衣服冲到我的卧室……” 刘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是不宰了这个狗娘养的,我就不信刘……” 韵冰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惊讶道:“哥,你愿意改姓了?” 刘斌似有点不情愿地说道:“那当然……认祖归宗嘛……” 韵冰主动抱着刘斌的身子说道:“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他这辈子都盼着自己有个呢,可惜妈妈就是生不出来……” 刘斌阴沉着脸,刻毒地说道:“怪不得那老巫婆知道我的身份之后竭力阻止我跟你姐来往呢……不过,在认祖归宗之前,我要先把仇人找出来,然后……不然为也没脸去给他上坟啊……” 韵冰担忧地说道:“哥,我可跟你说清楚,你替爸爸报仇我没意见,但是,我姐,我妈不允许你碰他们一根手指头,不然……我就没脸活了……” 刘斌见韵冰眼中泪光莹然,马上安慰道:“那当然,不管怎么说,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们……” 韵冰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我可不想让你出事……” 刘斌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是的那个柳中原了……不过,秦笑愚这个王八蛋倒是不太容易对付,以前有人想杀他,没想到反而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这家伙手底下倒是有点能耐…… 我最担心的还是怕被他识破身份,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仅凭我在电话里说的一句话,马上就说出了我的名字,虽然他不认识我这张脸,可只要我一开口,就会被他是识破……” 韵冰犹豫道:“这倒不要紧,你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就行了,我姐这边看来没问题了,今后你在她面前可要控制好自己,不要流里流气的,我姐可不喜欢……” 刘斌轻佻地一笑,说道:“这你就不了解自己的了,表面上她当然装的像个贵妇似的,实际上她的心里热情如火呢……稍微逗一下她就熬不住了……” 韵冰拉长脸斥责道:“你胡说,你要是有这种想法,趁早死了觊觎之心,床第之间的事情怎么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品性?” 刘斌见韵冰不高兴,马上笑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既然这样,你抽个空,从侧面找她试探一下,看看她对我的最初印象怎么样?” 两个正说着,外面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韵冰马上推开刘斌,低声道:“你可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只要你好好的,今后咱们一家人肯定不会比不别人差,如果你真的娶了,到时候妈妈也会接受你的……” 韵冰和刘斌刚出门,正好碰见韵真送客人进来,忍不住脸红,故作镇静地说道:“姐,刘总要走了……” 韵真瞥了刘斌一眼,主动跟他握握手,说道:“让刘总费心了……” “哪里……我们战友情深,能尽点心,也算是不妄相识一场,我跟韵冰说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刘斌一出门,韵冰刚刚进来,就被韵真一把拉到一个角落里,似笑非笑地盯着妹妹低声道:“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好上的?竟然不分场合,小心他的鬼混来找你……” 韵冰浑身微微一颤,娇嗔道:“姐,你胡说什么?” 韵真轻哼了一声说道:“我胡说?难道我没长眼睛?” 韵冰撅着小嘴说道:“哼,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倒是对你有点意思呢……我跟他只是比较熟,没感觉……你要是喜欢,人家让给你得了……” 说着,走进两步,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道:“不过,怎么说,他也比那个通缉犯强多了,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们穿针引线……” 韵真伸手掐了妹妹一把,晕着脸骂道:“我撕你的嘴呢……竟然替自己的拉开皮条了……” 两个人正闹着,忽然,韵真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却是徐萍打来的,于是找个借口,赶忙躲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313. 大客户 徐萍是从报纸上得知李毅的死讯的,乍一看到这个消息,她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李毅一死,就没人敲诈韵真了,这样一来,自己这边的压力自然也就缓解了不少。 不过,让她担心的是,李毅死得太及时,太离谱,并且临死前还是跟韵真在一起,这不能不让她胡思乱想。 不过,她也就高兴了几分钟,随后,报纸上关于李明熙被害的报道让她大吃一惊,倒不是她对李明熙有多关心,实际上她和李明熙、韵冰都没有什么来往,要不是韵真的关系,这两个人几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问题是,报纸上说的明明白白,杀害李明熙的嫌疑人竟然是秦笑愚,这就不能不让她心惊胆战了。 因为,她和韵真一样,都有心病,都不希望秦笑愚落到警察手里,目前来说,这世上只有秦笑愚一个人知道自己杀死了陈默,如果他被抓的话,谁敢保证他在严刑逼供之下不会把自己杀人的事情招出来呢。 这样想着,徐萍把报纸扔在办公桌上,站起身来,学着韵真的样子走来走去,一边还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嘀嘀咕咕地感叹着。 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倒霉事一件接一件,总要把自己扯上呢,还有那个秦笑愚,简直就是个扫帚星,好像不找点事就会把他憋死似的。 李明熙不是他的战友吗?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他?他该不会是疯了吧,怎么能把对韵真的愤怒发泄到她家人的头上呢?这下可好了,他们两个不但情人做不成,反而成了仇人了。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想杀李明熙泄愤,那也做的低调点、隐秘点啊,就像自己杀陈默一样,神不知鬼不用觉的……怎么这边人刚死,那边公安局就已经知道凶手的名字了?难道他杀人之后还没有忘记签上自己的大名? 哎呀,烦死了,还是给韵真打个了解一下情况吧,不管怎么说李明熙是她的妹夫,他死了,自己怎么也要去露个面,表达一下自己的哀思吧。 只是自己先前藏在家里准备跑路的时候带的行李暂时就不用拆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上它呢。 “姐……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我……都有点糊涂了……”徐萍一听见韵真的声音赶忙说道。 韵真尽管还没有跟徐萍见面,基本上已经猜到她眼下正兴奋着呢,不过怎么说,李毅的死对她来时也是一个利好,起码在短时间之内,周丹没有功夫来折腾她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少管闲事……最近这段时间最好悠着点,别没事找事啊……我这两天忙,等闲一点再慢慢给你说……”韵真没好气地警告道。 徐萍一愣,她原本以为韵真刚刚死了妹夫,就算不会像韵冰一样悲伤,语气中起码也应该听出一点凄惨的味道吧,何况她的老师跟她一起钓鱼丧了命,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铁打的人也会萎靡不振啊,可听她的口气分明还带着点娇嗔,这真奇了怪了。 “姐,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要不我现在就?”徐萍试探道。 没想到韵真一口回绝了,低声道:“你就别掺和了,现在最好不要让人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对了,过几天我就要用账上的那些钱,你准备一下……” 徐萍现在的心思可不在钱上面,反正那些钱又不是她的,她也懒得过问,她最关心的还是秦笑愚,于是低声问道:“姐,秦大哥……他为什么要……要杀李……李大哥呢?” 韵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去……我忙着呢,没事就挂了……” 徐萍急忙说道:“啊……姐,等等……那个……笑愚他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跟他联系一下?” 韵真怎么不知道徐萍的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可不会傻到跟一个杀人嫌疑犯联系,记住我说的话,少管闲事……” 徐萍还没有来得及,韵真那边已经挂断了,她站在那里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慢慢就轻松下来,心想,从韵真的语气中基本上能够断定,她显然是胸有成竹,也许,一切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比自己轻松。 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秦笑愚杀李明熙可能也是迫不得已,说不定是李明熙想逞英雄抓秦笑愚归案呢,只不过他早就不是警察了,为什么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呢?不作死就不会死,李明熙的死很可能就应了这句话。 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只见储蓄科长陈静探进头来说道:“徐行长,了……” 徐萍醒悟过来,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想起今天晚上有一个饭局要和陈静一起出席,只是突然有点提不起劲,于是说道:“小静,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今晚的饭局我就不参加了吧,我让老杨陪你一起去。” 陈静一脸失望地说道:“徐行长,不会吧,这个可是一个大客户,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答应今晚跟你见个面,如果你不去的话,这个客户基本上就黄了……哎呀,这样吧,徐行长,你只要露个面就行,后面的事情我负责搞定……” 徐萍知道陈静这半年的储蓄任务还差着一大截,逮住一个大客户,连眼珠子都红了,怎么能轻易放弃了,自己如果你不去,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说不定还怪自己工作上支持力度不够呢。 “好吧,好吧,你先等一会儿……我换换衣服……” 陈静这才眉花眼笑地说道:“徐行长,你哪里不舒服,我到隔壁药店给你买点药先吃着……” 徐萍没好气地说道:“算了算了……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今晚的酒我最多三杯,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陈静笑道:“这还用说?如果行长喝醉了,岂不是我失职?” 徐萍当上行长之后,处处以韵真为楷模,不仅在行为举止以及的语气上刻意模仿她,甚至连穿着上的一些细节也不放过。 所以,之后,她也像自己的上司一样,绝不穿着银行的制服出门,而是一定要换上准备好的便装。 当她刚刚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的时候,滴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接通。 “萍萍,了吧,我马上过来接你……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只听男周文平兴高采烈地说道。 徐萍皱皱眉头,心想,这小子倒会凑热闹,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多半是没安好心,无非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沾点便宜。 韵真怀疑他是公安局的卧底,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倒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每次见面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骗到他的公寓,要不然就是找个黑暗的角落过过手瘾。 假如不是忌讳他的可疑身份,说不定早就被她弄上手了,有时候,她都怀疑周文平是不是对自己痴迷的连卧底的任务都忘记了。 “把你的惊喜留到下次吧,我今天可没有时间陪你,晚上要见一个大客户呢……”徐萍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道。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和周文平不清不楚的纠缠个没完,按道理来说,如果自己真的忌讳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理他,甚至明确地告诉他,自己对他不感兴趣。 可不知为什么,心里面总有点舍不得,就像是一个痴迷于游戏的玩家,明知道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可仍然乐此不疲,并且怀着一种兴奋刺激的心情继续玩下去。 她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对周文平有好感,还是想寻求刺激、非要跟他把这场貌合神离的猫耍耗子的游戏一直继续下去。 她觉得,当自己知道周文平有可能是公安局的卧底之后,他们之间的角色发生了翻转,自己成了猫,周文平反倒成了耗子,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时候,这个游戏玩着就觉得格外的刺激。 “萍萍,什么了不起的大客户啊,能换个时间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周文平知道徐萍吃软不吃硬,就耍起了娘娘腔。 徐萍凑到镜子跟前仔细看看自己没有遮盖住的一颗雀斑,故意不你烦地说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实际上呢……哼,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啊……好了,听话,我今天真的没时间,客人都约好了,怎么能失约呢?” 周文平还不放弃,纠缠道:“好吧,萍萍,我老实承认,我是……想你了,我们都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徐萍一阵吃吃娇笑,想起周文平的帅气的脸,,忍不住有点上火。“想我?想我什么了?哼……别光嘴上说的好听……人家最近想买房子,钱不够,让帮忙想想办法,可你就一点都不替人家着急…… 搞了半天,我们竟然就像是野鸳鸯一样,整天只能躲在茶楼的黑暗角落里鬼鬼祟祟……人家都厌倦了……”徐萍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微微发热,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图男人的钱而出卖自己的女人。 周文平冤枉地说道:“可是……我在南华路现成的公寓……你自己不愿意去啊……” “再好的公寓也是租来的,人家在租来的房子里没感觉……我就要自己的房子才……安心呢……”徐萍拿起桌子上的手袋,准备结束周文平没完没了的纠缠。 “萍萍……其实我一直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五十万我确实一下拿不出来……告诉你,我爸已经同意我买下那套公寓了,到时候房产证上就写你的名字……这套公寓值一百多万呢,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诚心吗?”。 徐萍一边往外走,心里忍不住想发笑,心想,公安局怎么就派了这么女敕的一个警察来卧自己的底呢,这种空头支票连二十岁的小姑娘都哄不了,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也许这小子是警校刚毕业的雏呢。 “好了,不跟你说了……就算你现在给我看房产证,我也没时间……不过,我你就是了……也许,明天我会给你打……啊,也说不定,这几天真忙死了……” 周文平显然已经失望了,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晚上在哪里见客户?要不然这样,等你跟客户吃晚饭我去接你……今晚有暴风雨呢……” 徐萍已经看见陈静站在门口等着她了,于是匆匆忙忙地说道:“好吧好吧,我在银川大厦……你等我的……” 徐萍一出门才发现真的要变天了,虽然还不到七点钟,天已经黑下来了,头顶乌云密布,空气湿的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阵阵海风呼啦啦吹过来,路边的树木都弯下了腰。 她抬头看看天空,脸上马上就感觉到到零星的雨点落下来,一切迹象都显示,今夜有暴风雨。 315. 下套 徐萍不着痕迹地冲陈静眨眨眼,那意思是猪已经绑好了,至于让他出多少血,那就看你怎么下刀了。 “哎呀,刘总,我都有点头晕了……这一瓶喝下去非醉不可……”陈静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娇声说道。 刘斌点上一支烟嘿嘿笑道:“你们银行的人哪个不会喝酒,尤其是搞储蓄的,搞信贷的,个个好酒量,行长就不用说了……来来,徐行长说话可要算数,今天难得高兴,咱们就喝个痛快……” 陈静端起酒杯,眯缝着眼睛娇嗔道:“你可别以偏概全,银行也有例外,酒厂的人还有滴酒不沾的呢…… 不过,我们银行的人最讲究信用,既然话说出去了,自然舍命陪君子,只是,我们要是喝醉了,你可别忘了当护花使者,要把我们安全送到家……” 刘斌一拍手说道:“这还用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对你自己的钱不负责任?” 一句话说的两个女人咯咯娇笑,都晕着脸慢慢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刘斌好像来了兴致,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么多笑话了,现在也轮到你们两个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的好的奖励一杯,说的不好的罚酒一杯……” 徐萍好像也有点兴奋了,嗔道:“说的好也喝,说的不好也喝……这是什么政策嘛,那我干脆不说了……” 刘斌笑道:“不说罚两杯……” 陈静伸手捶了刘斌一把,笑道:“起码男女有别吧……你看看,刚才你说笑话的时候,我们不是都陪你喝了嘛……这样吧,我们喝一杯,你喝两杯,就等于我们一人敬你一杯……” 刘斌连忙点头道:“好好……醉在美人怀,千古走一回,我先声明啊,咱们都是成年人,起码要带点水分啊,清汤寡水的没劲……谁先开始?” 徐萍瞥了陈静一眼,那意思是让她先说,两个人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这种笑话听得多了,对她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关键是要掌握一个度,如果说的太黄了,不但让客户小看自己,说不定还会受到骚扰呢。 不过,徐萍这阵可不怕刘斌骚扰自己,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已经有点水汪汪了,心想,要是能把这种男人抱在怀里,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啊。 “那就我先说……哎呀,我想想,人家要说一个你没有听过的……对了,你们听好啊…… 说有一个老汉,夜里乘火车瞌睡,不注意把脚伸进了对面一个小姐的裤子里,几天以后脚痒得受不了,就到医院看,结果医生说是梅毒。 老汉连说稀罕。医生见怪不怪地说道:这有什么稀罕的,刚才有个大姑娘来看病,那里面长脚气呢……” 徐萍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陈静一出手就这么大胆,忍不住悄悄偷看了刘斌一眼,只见他瞪着陈静,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笑声指着陈静说道:“这……脚气比梅毒还危险啊……” 徐萍没有听过这个笑话,稍稍一回味,红着脸把脑袋抵在桌子上,忍不住也是一阵吃吃娇笑,暗地里在桌子下面踢了陈静一下,好像是怪她一开始就把调门起得太高了,担心自己跟不上。 “好好,这个笑话我还真没有听过,我喝两杯……” 徐萍只要胀红着脸,端起酒杯和刘斌碰了一下,她注意到刘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于是赶紧说道:“该你了,你说完才轮到我呢……” 刘斌喝了两杯酒,砸吧着嘴,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发达的胸肌隐约可见,引得两个女人眼滑心热,目光忍不住往那边瞟。 刘斌装作不在意,只顾说道:“两男人在海边游泳,其中一人想在沙滩上luo晒,但又不好意思,他朋友想了个办法,把他埋在沙滩里,只把那玩意露在了外面。这时,刚巧经过两个美女经过,看了以后惊讶道:真有意思,这玩意怎么还有野生的?” 徐萍其实早就听过这个笑话,并且并不觉得好笑,不过为了表示礼貌,只好趴在桌子上吃吃娇笑,一副害羞的模样,只有陈静大呼小叫道:“哎呀,刘总,你越说越过分了,我们行长还没有结婚呢……你看把她羞的……” 刘斌瞥了徐萍一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美人羞羞答答的样子勾魂摄魄,心里面已经燃起了火,听陈静这么说,于是就装糊涂道:“啊,我还以为徐行长已经结婚了呢,不过……你也太小看你们行长了,既然能当行长,什么世面没见过……再说,徐行长也不吃亏,我也没结过婚呢……” 要是在平时,就凭这句话,徐萍即便不生气,起码也会把说这话的人贬损一顿,不过,今天她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刘斌是故意在撩拨自己。 很显然,她注意到男人今天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陈静身上,而是对自己心猿意马。也许,他这是在明着告诉自己还是个单身汉呢。 这样想着,徐萍忍不住就有点动心,毕竟,她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这个男人无论外表还是经济条件都不错,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深入地了解一下呢。 “徐行长,该你了……要不你说个一般的,只要好笑就行……”刘斌见徐萍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段子呢,于是装出一副绅士风度说道。 没想到徐萍借着酒劲说道:“说就说……谁怕谁啊,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想想啊,你说了个野生的,那我就说一个差不多的吧……”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了,这才红着脸瞥了刘斌一眼,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就盯着面前的酒杯说道:“两个人正在床上做那事……只见女的忽然跳起身来冲进厨房,抓了一把米撒在男人身上,嗔道:赶快回家把小鸡鸡养大再来找我吧……”说完,一只手横在桌子上,一副羞臊的样子趴在了那里。 刘斌愣了半天,扭头看着陈静问道:“这就完了?” 陈静伸手拍了一下刘斌的肩膀,嗔道:“哎呀,我们行长今天是破天荒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么大尺度的……” 刘斌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奸笑,端起酒一杯喝了一口,大着胆子时说道:“做男人真悲哀啊……不过,我保证我的不用喂米……” 徐萍一听,更抬不起头来,只觉得热浪一阵阵地从身子里撒发出来,手掌心里面竟有种麻痒,不禁闭上眼睛羞耻地幻想起来。 陈静是结过婚的女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听了刘斌的话,吃吃娇笑道:“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又看不见,现在的男人啊,都是面子上的玩意,见不得真家伙……哎呀,刘总,你看把我们行长都灌醉了……” 其实徐萍还真有点醉意,只是还没有到失态的地步,不过,她觉得差不多了,干脆就趴在那里装醉算了,一切还是让陈静自己去应付吧。 陈静知道徐萍的酒量不如自己,还以为她真的醉了,马上端起酒杯说道:“让徐行长休息一会儿吧,我来陪你喝一杯……” 刘斌看看趴在那里的徐萍,低声道:“算了吧,我看你们行长已经醉了,下次有机会再喝吧。” 陈静娇媚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摇摇徐萍,嘴里说道:“徐行长,真的不行了?刘总要走了……” 徐萍尽管醉意朦胧,可脑子还有点清醒,她有心想看看陈静和刘斌到底有没有私情,于是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几句,继续趴在桌子上,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陈静见徐萍真的醉了,把自己的椅子朝着刘斌移近一点,把一个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真的醉了,我还没有见她喝过这么多酒……让她休息一下,等她清醒点我们再走,这样出去让别人看见像什么嘛……”说着,冲刘斌伸出一只手说道:“拿来吧,我答应的事情可已经做了……” 刘斌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然后指指卫生间,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陈静咬着嘴唇看看趴在那里人事不知的徐萍,稍稍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刘斌正趴在盥洗台上洗脸,陈静把门关上,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说道:“我就说嘛,我们行长是个花痴,对你这样的男人绝对没有免疫力,瞧瞧,都醉成这样了,接下来想干什么还不随你高兴……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不能强来,如果她不愿意,你不能强迫她,要不然明天我可说不清楚……” 刘斌抬起头来笑道:“你不是说她已经爱上我了吗?难道她还会拒绝我?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你今晚也别走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陪着我一起把她送回公寓,然后想办法把这颗东西给她吃掉……”刘斌说着,从口袋里模出一颗包裹在小塑料袋中的蓝色药丸。 陈静惊讶地盯着那颗药丸,吃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 刘斌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我还会害她?这可药丸不过是让她自己更主动一点,明天早上他就不会怪我粗鲁了……” 说着,伸手一把将陈静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想不想试试,我这里还有一颗,包你满意……” 陈静娇声道:“你……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哼,就知道你会被她迷住……哎呀,人家不用吃那玩意都受不了呢……不过……不过,你老实告诉人家,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刘斌缓缓吐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伸手抬起陈静的下巴低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加深一下跟她的感情……怎么?难道张淼没有教会你少管闲事?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说着话,刘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一只手拉开了陈静衬衫的衣襟,把那张银行卡塞进去,低声道:“好好表现,过一阵,我就给你这个地方刺伤一条漂亮的小蛇……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你看,我都准备好了,这张卡上有二十万块钱,够你银行一年的工资了吧……” 陈静踮起脚尖在刘斌的脸上亲了一口,娇声道:“谢谢哥哥……人家爱死你了……我们出去吧,小心她醒过来……” 316. 下套 徐萍不着痕迹地冲陈静眨眨眼,那意思是猪已经绑好了,至于让他出多少血,那就看你怎么下刀了。 “哎呀,刘总,我都有点头晕了……这一瓶喝下去非醉不可……”陈静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娇声说道。 刘斌点上一支烟嘿嘿笑道:“你们银行的人哪个不会喝酒,尤其是搞储蓄的,搞信贷的,个个好酒量,行长就不用说了……来来,徐行长说话可要算数,今天难得高兴,咱们就喝个痛快……” 陈静端起酒杯,眯缝着眼睛娇嗔道:“你可别以偏概全,银行也有例外,酒厂的人还有滴酒不沾的呢…… 不过,我们银行的人最讲究信用,既然话说出去了,自然舍命陪君子,只是,我们要是喝醉了,你可别忘了当护花使者,要把我们安全送到家……” 刘斌一拍手说道:“这还用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对你自己的钱不负责任?” 一句话说的两个女人咯咯娇笑,都晕着脸慢慢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刘斌好像来了兴致,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么多笑话了,现在也轮到你们两个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的好的奖励一杯,说的不好的罚酒一杯……” 徐萍好像也有点兴奋了,嗔道:“说的好也喝,说的不好也喝……这是什么政策嘛,那我干脆不说了……” 刘斌笑道:“不说罚两杯……” 陈静伸手捶了刘斌一把,笑道:“起码男女有别吧……你看看,刚才你说笑话的时候,我们不是都陪你喝了嘛……这样吧,我们喝一杯,你喝两杯,就等于我们一人敬你一杯……” 刘斌连忙点头道:“好好……醉在美人怀,千古走一回,我先声明啊,咱们都是成年人,起码要带点水分啊,清汤寡水的没劲……谁先开始?” 徐萍瞥了陈静一眼,那意思是让她先说,两个人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这种笑话听得多了,对她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关键是要掌握一个度,如果说的太黄了,不但让客户小看自己,说不定还会受到骚扰呢。 不过,徐萍这阵可不怕刘斌骚扰自己,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已经有点水汪汪了,心想,要是能把这种男人抱在怀里,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啊。 “那就我先说……哎呀,我想想,人家要说一个你没有听过的……对了,你们听好啊…… 说有一个老汉,夜里乘火车瞌睡,不注意把脚伸进了对面一个小姐的裤子里,几天以后脚痒得受不了,就到医院看,结果医生说是梅毒。 老汉连说稀罕。医生见怪不怪地说道:这有什么稀罕的,刚才有个大姑娘来看病,那里面长脚气呢……” 徐萍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陈静一出手就这么大胆,忍不住悄悄偷看了刘斌一眼,只见他瞪着陈静,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笑声指着陈静说道:“这……脚气比梅毒还危险啊……” 徐萍没有听过这个笑话,稍稍一回味,红着脸把脑袋抵在桌子上,忍不住也是一阵吃吃娇笑,暗地里在桌子下面踢了陈静一下,好像是怪她一开始就把调门起得太高了,担心自己跟不上。 “好好,这个笑话我还真没有听过,我喝两杯……” 徐萍只要胀红着脸,端起酒杯和刘斌碰了一下,她注意到刘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于是赶紧说道:“该你了,你说完才轮到我呢……” 刘斌喝了两杯酒,砸吧着嘴,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发达的胸肌隐约可见,引得两个女人眼滑心热,目光忍不住往那边瞟。 刘斌装作不在意,只顾说道:“两男人在海边游泳,其中一人想在沙滩上luo晒,但又不好意思,他朋友想了个办法,把他埋在沙滩里,只把那玩意露在了外面。这时,刚巧经过两个美女经过,看了以后惊讶道:真有意思,这玩意怎么还有野生的?” 徐萍其实早就听过这个笑话,并且并不觉得好笑,不过为了表示礼貌,只好趴在桌子上吃吃娇笑,一副害羞的模样,只有陈静大呼小叫道:“哎呀,刘总,你越说越过分了,我们行长还没有结婚呢……你看把她羞的……” 刘斌瞥了徐萍一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美人羞羞答答的样子勾魂摄魄,心里面已经燃起了火,听陈静这么说,于是就装糊涂道:“啊,我还以为徐行长已经结婚了呢,不过……你也太小看你们行长了,既然能当行长,什么世面没见过……再说,徐行长也不吃亏,我也没结过婚呢……” 要是在平时,就凭这句话,徐萍即便不生气,起码也会把说这话的人贬损一顿,不过,今天她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刘斌是故意在撩拨自己。 很显然,她注意到男人今天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陈静身上,而是对自己心猿意马。也许,他这是在明着告诉自己还是个单身汉呢。 这样想着,徐萍忍不住就有点动心,毕竟,她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这个男人无论外表还是经济条件都不错,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深入地了解一下呢。 “徐行长,该你了……要不你说个一般的,只要好笑就行……”刘斌见徐萍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段子呢,于是装出一副绅士风度说道。 没想到徐萍借着酒劲说道:“说就说……谁怕谁啊,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想想啊,你说了个野生的,那我就说一个差不多的吧……”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了,这才红着脸瞥了刘斌一眼,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就盯着面前的酒杯说道:“两个人正在床上做那事……只见女的忽然跳起身来冲进厨房,抓了一把米撒在男人身上,嗔道:赶快回家把小鸡鸡养大再来找我吧……”说完,一只手横在桌子上,一副羞臊的样子趴在了那里。 刘斌愣了半天,扭头看着陈静问道:“这就完了?” 陈静伸手拍了一下刘斌的肩膀,嗔道:“哎呀,我们行长今天是破天荒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么大尺度的……” 刘斌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奸笑,端起酒一杯喝了一口,大着胆子时说道:“做男人真悲哀啊……不过,我保证我的不用喂米……” 徐萍一听,更抬不起头来,只觉得热浪一阵阵地从身子里撒发出来,手掌心里面竟有种麻痒,不禁闭上眼睛羞耻地幻想起来。 陈静是结过婚的女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听了刘斌的话,吃吃娇笑道:“谁知道呢?反正人家又看不见,现在的男人啊,都是面子上的玩意,见不得真家伙……哎呀,刘总,你看把我们行长都灌醉了……” 其实徐萍还真有点醉意,只是还没有到失态的地步,不过,她觉得差不多了,干脆就趴在那里装醉算了,一切还是让陈静自己去应付吧。 陈静知道徐萍的酒量不如自己,还以为她真的醉了,马上端起酒杯说道:“让徐行长休息一会儿吧,我来陪你喝一杯……” 刘斌看看趴在那里的徐萍,低声道:“算了吧,我看你们行长已经醉了,下次有机会再喝吧。” 陈静娇媚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摇摇徐萍,嘴里说道:“徐行长,真的不行了?刘总要走了……” 徐萍尽管醉意朦胧,可脑子还有点清醒,她有心想看看陈静和刘斌到底有没有私情,于是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几句,继续趴在桌子上,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陈静见徐萍真的醉了,把自己的椅子朝着刘斌移近一点,把一个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真的醉了,我还没有见她喝过这么多酒……让她休息一下,等她清醒点我们再走,这样出去让别人看见像什么嘛……”说着,冲刘斌伸出一只手说道:“拿来吧,我答应的事情可已经做了……” 刘斌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然后指指卫生间,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陈静咬着嘴唇看看趴在那里人事不知的徐萍,稍稍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刘斌正趴在盥洗台上洗脸,陈静把门关上,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说道:“我就说嘛,我们行长是个花痴,对你这样的男人绝对没有免疫力,瞧瞧,都醉成这样了,接下来想干什么还不随你高兴……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不能强来,如果她不愿意,你不能强迫她,要不然明天我可说不清楚……” 刘斌抬起头来笑道:“你不是说她已经爱上我了吗?难道她还会拒绝我?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你今晚也别走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陪着我一起把她送回公寓,然后想办法把这颗东西给她吃掉……”刘斌说着,从口袋里模出一颗包裹在小塑料袋中的蓝色药丸。 陈静惊讶地盯着那颗药丸,吃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 刘斌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我还会害她?这可药丸不过是让她自己更主动一点,明天早上他就不会怪我粗鲁了……” 说着,伸手一把将陈静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想不想试试,我这里还有一颗,包你满意……” 陈静娇声道:“你……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哼,就知道你会被她迷住……哎呀,人家不用吃那玩意都受不了呢……不过……不过,你老实告诉人家,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刘斌缓缓吐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伸手抬起陈静的下巴低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加深一下跟她的感情……怎么?难道张淼没有教会你少管闲事?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说着话,刘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一只手拉开了陈静衬衫的衣襟,把那张银行卡塞进去,低声道:“好好表现,过一阵,我就给你这个地方刺伤一条漂亮的小蛇……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你看,我都准备好了,这张卡上有二十万块钱,够你银行一年的工资了吧……” 陈静踮起脚尖在刘斌的脸上亲了一口,娇声道:“谢谢哥哥……人家爱死你了……我们出去吧,小心她醒过来……” 321. 幻觉 “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想……想干什么?”徐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声问道。 不过,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周文平的来意,不用说,他是来报复的。 刘斌刚才还在车上就提醒自己小心他报复,没想到竟来的这么快,很显然,他报复的对象并不仅仅是自己,刘斌肯定是今晚的主要目标之一。 周文平阴测测的一笑,脸上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笑起来显得格外的恐怖,他还没有说话,忽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里面有人……”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就冲进了卫生间,只听里面一阵搏斗的声音,间或还听见几声闷哼,另一个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跟着冲了进去,里面马上就安静下来了,不一会儿功夫,两个男人就反扭着刘斌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连眼睛`.``都看直了,因为刘斌居然浑身湿漉漉的没有穿衣服,显然还没有洗完澡就被来了个突然袭击。 陈静还倒罢了,毕竟是结过婚的女人,对男人并不陌生,可徐萍就不一样了,她只见过陈默的身子,周文平的只是用手感觉过,并没有亲眼见过。 不过,凭着手上的感觉,她认为陈默没法跟他相比,而周文平的壮硕已经让她胆战心惊了,没想到和刘斌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瞬间惊异于男人的差异性,只顾一只手捂着小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仿佛忘记了危险的处境,胀红着脸呆呆盯着男人,竟忘记了害臊。 周文平注意到了徐萍的神情,忍不住骂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还以为你是个良家妇女呢,没想到竟是个表子货,在我面前装的倒是挺像……” 说着,一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拿出一支烟点上,冲两个男人摆摆手说道:“你们看……这小表子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子干脆就大度一点……让她过过瘾吧……” 两个男人一听,似乎明白了周文平的意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拖着刘斌就朝着徐萍走了过去。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刘斌嘴里一边呵斥着,一边扭着身子剧烈地挣扎起来。 徐萍的反应似乎很迟钝,眼睁睁看着刘斌被拖到了自己身边,并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只是羞臊地扭过头去,不敢在看光身子的男人。 “呵呵……你小子真不知好歹,老大让你好好爽一下呢……”一个男人不三不四地说着,把刘斌推倒在女人身边。 只听徐萍嘴里发出一声娇呼,一个男人已经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扯了过来,然后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到了刘斌身上。 徐萍这时才预感到他们要干什么了,顿时羞耻的闭上眼睛挣扎起来,那个男人似乎看的眼热,一伸手就在她的**上狠狠打了一掌。 徐萍一声痛呼,嘴巴刚刚张开一点,就感觉到有东西塞进了嘴里,忍不住呜咽着睁开了一双美目,顿时就睁得圆溜溜的,心理上一瞬间的冲击,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挣扎,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哦……”刘斌嘴里忍不住叫出来,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只见他仰起头来大口喘着。 徐萍刚才还在刘斌面前羞羞答答,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没想到突然就跟他做起了最羞耻的事情,在一阵惊慌失措和羞臊之后,竟觉得心理上的一道底线被突破了,只是考虑到接下来面临的周文平的威胁,一颗心才颤颤巍巍不知道如何是好。 “嘿,天生的表子货……你看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周文平站起身来说道。 徐萍这时才意识到,原本揪着头发的那只手早就松开了,顿时臊得脸上火烧一般,嘴里呜咽了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张着嘴喘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老大……行行好……这个妞我们不敢碰,干脆把那个婆娘赏我们去去火吧……”一个男人盯着一直颤巍巍卷缩在一边目瞪口呆的陈静说道。 周文平笑道:“老子又没绑着你们的手,想要就抓紧点时间,老子还有正事要办呢……不过,你们先把这个混蛋和这小表子绑起来,我要好好收拾他们……” 两个男人马上就拿出准备好的宽胶带,在徐萍的尖叫和刘斌的咒骂声中把他们的手脚缠了个结实,接着还有意无意把徐萍推到了刘斌的怀里,两个人紧靠在一起半卧在那里。 “你们会后悔的……现在停止还来得及……不然……不然……”刘斌连话都说不完整。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座城市谁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 周文平又坐回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冲两个男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老子可没有时间等你们……给你们一支烟的功夫……” 两个男人一听,笑道:“足够了……”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朝着陈静扑过去。 陈静似乎早就被吓傻了,直到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拖到地下的时候,嘴里才大呼小叫地挣扎起来,不过迅速被另一个男人抓住按在了床边,睡衣被掀到了腰上。 徐萍尽管有心理准备,可还是看傻了,心中忽然一动,扭过头来瞪着周文平泣道:“你……你竟然敢……强暴……我知道你是谁……你跑不掉……” 周伟平奸笑道:“怎么,你是不是等不及了……别着急,让老子先酝酿一下情绪,等一会儿非让你叫大爷……” 没想到陈静虽然本性放荡,可并不甘于被人强暴,在挣扎中好像在把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只见那个男人跳起身来,哭丧着脸叫道:““啊……他妈的……这表子咬我……” “妈的,就这么点本事……”周文平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一手扯过陈静的头发,一连打了她几个耳光,骂道:“装什么烈女啊……给脸不要脸,再敢撒野就弄死你……” 陈静被打的嘴角流血,不过再也不敢出声了,只是瘫在那里哀哀抽泣,周文平对你那个呲牙咧嘴的男人说道:“带她出去……随你怎么玩……再不老实就杀了她……” 看着陈静被两个男人拖了出去,徐萍浑身瑟瑟发抖,她知道该轮到自己了,不过,她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就在陈静被强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今晚肯定不能幸免,只是,她不想在刘斌面前被人被辱,刚才虽然是被迫跟他做出了羞人的事情,但却在无形中拉近了她跟男人的距离。 只觉得自己连这种事情都帮他做了,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了明确的归属性,如果当着刘斌的面被周文平强暴,虽然不是自愿,但也有可能会给他的心理留下阴影。 其实,徐萍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而是担心周文平会对刘斌下毒手,因为,通过刚刚发生的一切,她觉周文平就跟疯子差不多,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跟周文平的交往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怎么就没有察觉他的恶棍的本性呢,不过,这也不算奇怪,当初陈默在自己面前不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吗,最终不是也疯狂和野兽一样吗? 只是,陈默的疯狂是受到了刺激,而周文平应该是天生的恶棍,只是他太善于伪装了,难以想象的是公安局怎么会有这种人呢?难道这是做卧底警察应有的特质?可秦笑愚也是公安局的卧底,虽然也不能算好人,但绝对干不出这种丧尽天狼的勾当。 “嘿嘿,我的小美人,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周文平走过去,一把推开了紧贴着徐萍的刘斌,嬉皮笑脸地问道。 徐萍手脚被绑,浑身动弹不得,这时基本上已经绝望了,如果手脚自由的话,她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周文平,甚至会比杀陈默更干脆,更不择手段。 不过,她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周文平肯定不清楚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揭穿了他的身份,虽然很危险,但也不失为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只有下赌注了,就赌他绝对不敢杀人。 “周文平,你知道……今你今天的行为可是……可是犯罪……你想过没有……”徐萍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沉沉的,刚刚发生的也变得遥远起来,并且并没有多可怕,反倒是像一场游戏。 周文平把脸凑近徐萍,低声道:“难道你还想去告发我?你看看我的脸……还有身上的伤……我才是受害人……” 徐萍觉得周文平的脸变得很模糊,而他的语气也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想浑身放松躺下来,她怀疑是酒精的缘故,可却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体验。 “你别忘了……你可是公安局的卧底……”徐萍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只见周文平稍稍一愣,随即模着徐萍的脸蛋笑道:“啊……你是怎么发现的……真没想到……” 徐萍见周文平好像默认了,赶紧说道:“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这是在犯罪……” 周文平瞥了刘斌一眼,只见他闭着眼睛,好像不愿意看到眼前丑陋而又可怕的一幕,于是把手从徐萍脸上移开,坐直里了身子,又点上一支烟,低声道: “没关系,即便你没有看穿我的身份,我也要告诉……我的卧底身份从今晚起就要结束了……另外……” 说着,把脸凑近徐萍,把一口烟喷在她的脸上,沉下脸来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卧底和一般的警察不一样,为了和犯罪分子作斗争,别说强暴,就是杀人也没关系,这叫以毒攻毒……如果我不想让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们三个就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当然,这鬼天气,明天肯定没有太阳……” 徐萍浑身一阵轻颤,她并不认为周文平是在吓唬自己,因为她想起了秦笑愚,作为一个卧底,他可是杀了不少人,要不然也不会变成通缉犯了。 也许,正如周文平说的那样,为了和犯罪分子做斗争,卧底警察可以为所欲为,反正他们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犯罪分子……”徐萍闭着眼睛颤声说道。 周文平哼了一声,扔掉手里的烟头,盯着徐萍问道:“如果你不是犯罪分子,公安局怎么会派我来卧你的底呢?” 一句话就让徐萍恐惧的差点昏过去,脑子里马上可就浮现出躺在血泊中的陈默的身影,心想,终于来了,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遮掩过去,为了弄清真相,公安局竟然不惜派人来卧底。 “你……你们想……想知道什么?”徐萍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般,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幕幕地回忆起来。 “一切……你是不是一直有种负罪感,你看看……你整天提醒吊胆的,连男朋友都不敢相信,说实话,其实……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不愿意看到你去坐牢,所以想帮助你,没想到你竟然不相信我……” “我……我不知道……你爱我……为什么还要害我……”徐萍内心有种想一了百了,寻求解月兑的冲动,但最后的一丝清明却让她继续顽抗着。 周文平伸手轻轻把徐萍抱在怀里,动作温柔的简直和刚才换了一个人,一张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把胖嘟嘟的耳垂含在嘴里,低声道: “我怎么会害你呢……你说……你是不是爱上这个男人了……你只要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谁也不会伤害你……你可以继续跟你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我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继续隐瞒下去,不但对你自己不好,他也要受到惩罚……”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陈静的叫声,周文平皱皱眉头,走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徐萍嘴里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很矛盾,很纠结,只想找一个宽阔的身体靠一靠,想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搂紧怀抱,只是,当她慢慢把身子靠近周文平的心口的时候,却被他残忍地推开了。 “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一伸手就扯开了徐萍的睡衣。 “啊……不要……你想让我说什么……求你……不要在……在他面前……”徐萍的身子软绵绵的东倒西歪,嘴里却央求起来。 周文平马上扶住她的身子,低声道:“好……只要你把一切都说出来……我就不动你……你不是爱上他了吗?我让他抱着你好吗?”。 徐萍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一下刘斌,居然晕着脸点点头,嘴里轻不可闻地低声道:“好……让他抱……” 周文平二话不是,毫不犹豫地马上撕开了刘斌手上和脚上的宽胶带,瓮声瓮气地说道:“她既然这么爱你,我看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吧……不然,我就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 刘斌手脚一获得自由,马上爬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徐萍,一张嘴不停地在她的嘴上、脸上亲吻着,一边月兑月兑光了她的衣服,一边喃喃道:“我的小萍萍……别怕……我在这里呢…………”说完,见周文平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徐萍的身体,于是就瞪了他一眼,拉过被子把自己和女人都遮了起来。 徐萍好像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嘴里哼哼唧唧地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见自己居然在刘斌的怀里,马上抬起娇弱无力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抽泣道:“啊……你……你真的爱我吗……有人欺负人家……你保护……保护我……讨厌……你坏死了,有人正看着咱们呢……” 295. 机遇 2011年,临海市政府批准设立临海经济开发区,下辖两个街道办事处,面积60平方公里……从区位上看,临海经济开发区处于南北经济结合部,北靠临海市,南靠大海……形成海陆空三通的立体格局…… 开发区自北向南形成三个工业园区,分别为视频加工工业,电子产业,信息产业,化工机械,生物制药等……目前已经有三十二家中外大型企业入住,两个港口码头在建…… “临海县的面积有多大啊……”欧阳龙正汇报到一半,首长忽然打断了他,冷不丁问道。 韵真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一直在埋头做着记录,这时抬起头来不假思索地说道:“临海县面积一百八十平方公里,是临海市最大的一个县,不过,这个县百分之三十是山区……” 首长点点头,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一改刚才慈眉善目的样子,神情严肃地说道:“是啊,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山地占去五十多平方公里,还有一百三十平方公里,拿出六十平方公里搞开发区,那这个县还剩下什么?” 在申请国家级开发区的事情上,欧阳龙其实比谁都热心,因为这关系到他个人的切身利益,一旦申请成功,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职务待遇上的改变,同时也隐含着更大的经济利益。所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临海县的农业底子很薄弱,实际上大部分农民的真实身份是渔民,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根本没时间种地,即便不搞经济开发区,这些土地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我们打算通过土地的整合帮助农民发展第三产业,我们这里虽然贫穷,可风景秀丽,又有着多处优良的港湾,将来农民的安置应该不成问题……” 首长点点头,扭头对孟桐说道:“不成问题?那老百姓为什么还要闹事?” 孟桐谨慎地说道:“我已经排除三个调查小组深入到各乡镇,一方面了解一下大家的述求,另一方面做好安抚工作……” “现在做这些工作不嫌太晚了吗?事情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事实上,你们的开发区已经搞了快两年了……”首长口气严厉地说道。 市长王定波赶紧说道:“主要责任在我……市里面这方面的工作存在纰漏……事实上,省里面在审批开发区项目的时候已经三令五申要做好当地农民的安置工作,孟书记也多次做过指示……” 韵真没想到欧阳龙的汇报还没有做完,省长就已经开始发火了,正如她刚才的猜测一样,看来今晚关于农民的土地问题将是主要议题。 不过,她注意到孟桐的脸色很凝重,虽然王定波站起来主动承担责任,可作为省委一把手,临海县的风波无疑也将成为他政治生涯上的一个污点。 奇怪的是今天孙正刚为什么没有在场,按道理,作为省长,他才是主要的责任人,难道他还有什么比向首长汇报还要重要的事情?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良久,才听首长缓和了语气说道:“昨天我就狠狠地批评了孙正刚同志……我听说他今天突然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思想上有什么包袱啊……” 孟桐笑道:“哪能呢……确实病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呢……” 首长点点头冲刘辉说道:“等一会儿你去医院看看他,顺便把今天的情况向他传达一下……” 顿了一下,首长的目光忽然移到了韵真的脸上,那神情好像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外人在座似的,马上就让韵真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并且为自己千方百计混到这里而感到羞耻。 “刘行长,你从一个投资者的角度如何看待临海经济开发区这个项目?”首长的问题来的很突然。 韵真就像是一个思想抛锚的学生,突然被老师揪起来提问似的,身子忍不住一阵颤抖,脸上热辣的,不过她的脑子赚的飞快,明白机会就在眼前,并且稍纵即逝,她顾不上对面孟桐惊讶的目光,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领导……尽管我对临海县说不上多了解,但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韵真注意到孟桐的眼神中似乎一直在警告自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因为,在首长面前回答他的问题,而作为省委一把手的亲爹却不能干涉,这让她有种和他平起平座的感觉。 “哦,难道你和临海县有什么渊源?”首长毕竟是个男人,美女的一句话马上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边点上一支烟一边问道。 韵真低垂着眼帘,尽量想着柳中原的好处,让自己渐渐进入角色,低声道:“我以前的……男就是临海县柳家洼的人……那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以前没有通公路的时候,那里的渔民来县城要翻山越岭走上一整天…… 而他们的前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所以,那个小村庄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百年孤独史,那里的人甚至无法和外界通婚,近亲结婚成了一种风俗……但在临海县像柳家洼这样的渔村起码有十几个…… 80年代,临海县一个县委书记,我没有听说过他有别的政绩,但是他想尽一切办法,修了一条简易公路,把柳家洼这个小渔村和外界文明联系了起来。 虽然柳家洼并没有因为这条公路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那里的孩子们却有机会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也因此能够结识一个来自柳家洼的男,村庄的历史由此得到改写…… 您问我对经济开发区这个项目的看法,我不想对这个项目做过多的理论上的论述,我只想说,如果这个项目能够造福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能够改变他们的生活,那么就是一个好项目。 如果我们的资本是为了用农民的土地来赚取更大的利润,而置他们于不顾,这种项目我双手反对,当然,我可能有点感情用事,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韵真大着胆子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自己都有点被感动了,一颗心却颤颤巍巍的,不过,她这番话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虽然她说了一大堆,但她用两个“如果”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判断,既没有说这个项目不好,也没有说这个项目好,但却表达了自己以人为本的情怀。 只是,她猜测,欧阳龙申请国家级开发区的梦想差不多要泡汤了,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因为,临海经济开发区要是真的成为国家级开发区的话,那就相当于副厅级单位,到时候自己一个小县长怎么和欧阳龙打交道。 韵真没想到自己的话说完之后,桌子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首长只顾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孟桐扳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市委王书记一脸惊愕的样子,顿时,韵真的一颗心就揪到了一起。 一阵沉默之后,首长忽然抬头问道:“刘行长,你说的那个……80年代的县委书记……他现在……” 韵真瞥了孟桐一眼,微微一笑道:“他人不是坐在这里吗?所以,在孟书记面前我可没有资格谈经济开发区的问题,对这个项目他应该最有发言权,他是临海县的老县委书记,对这里也最有感情……” 孟桐一听,脸上竟然流露出罕见的温柔神情,微笑着对韵真说道:“没想到刘行长对临海县这么关注……你那个男……他现在在哪里啊……” 韵真晕着脸嗔道:“孟书记,您的关心有点不合时宜啊……” 首长瞥了孟桐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刘行长虽然在银行工作,却有一颗济世之心……难得……老孟,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在临海县当过县委书记……看来我有点官僚了,我现在开始明白你的一些想法了……找个时间,和孙正刚同志好好沟通一下……” 韵真一听,明白在母亲的启发下,自己今天算是把赌注押对了地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不着痕迹地帮了亲爹一把,也给首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抬头朝着孟桐看,父女两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刘辉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首长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领导,企业家们正等着您的接见呢……” 首长这次来临海名义上是视察,实际上却身负考察干部的特殊使命,开发区的问题还用不上他来操心,要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群体事件,今天晚上也不会来听一个处级领导的汇报。 所以,听了刘辉的话,趁机站起身来说道:“我看临海经济开发区还是先维持现在的规模吧,等到把农民的问题处理好之后再说…… 正如刚才刘行长说的那样,我们要先搞清楚发展经济的目的,这个问题不明确,就偏离了政府工作的中心,以人为本,造福一方百姓应该是经济发展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以后再好好研究研究……” 听了首长的话,欧阳龙一阵失望,只有孟桐暗自高兴,因为首长的最终拍板实际上就是否定了临海开发区成为国家级项目的可能性。 而这个项目是省长孙正刚的政绩工程之一,首长的否定尽管也让他这个省委一把手脸上无光,但他毕竟不管经济,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首长对临海主要经济项目的否定,实际上也就是否定了孙正刚的政绩。 “刘行长,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一起来吧……” 韵真看着首长一行人往门外走,而欧阳龙和黄新艳却一直站在那里,她正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跟着一起去,没想到首长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停下来招呼了她一声,来不及多想,马上就跟了上去。 一楼的大厅里几码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男的个个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女的则涂脂抹粉、珠光宝气,大家看见首长走进来马上都站起身来热情鼓掌。 站在最前面的是刘幼霜和王子同,当他们看见紧跟在王定波身后的韵真的时候,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韵真当然注意到了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心中不禁有点得意,故意不去看他们,而是在人群中搜寻着其他熟悉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母亲没有出现在这个场合。 大厅的正面有一排沙发,显然是给主要领导留着的,首长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走在正中间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来,接着是孟桐坐在了他的左手,而王定波则坐在了首长的右手,韵真有自知之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并没有跟着几个领导走,而是趁机躲到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心里正琢磨着母亲为什么不来出席这么重要的活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扭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李毅。 “他马上就要发表演说了,你不会有兴趣听的……我在门口等你……”李毅在韵真的耳朵后面低声说道。 自从上次把李毅带回公寓之后,韵真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临海市,不过祁红认为李毅不会走,一方面他还没有得到韵真的确切答复,另一方面,首长既然来了,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现在看来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韵真基本上可以断定李毅想对自己说些什么,无非是最后通牒罢了,尽管心里很气愤,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也不敢得罪他,于是,趁着首长对企业家们发表演说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大厅。 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门外的灯光却照得周围恍若白昼,门口起码有十几名警察,还有好几个身穿便衣的男人走来走起,不过没有看见先前那两个态度粗暴而又下流不不堪的男人。 李毅站在一棵树底下抽烟,树叶遮挡住了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看见韵真走过来,笑道:“韵真,我就猜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自从被李毅敲诈之后,韵真早就不把他当老师了,反正他们的师生关系也名不副实,所以的语气就没有以前尊重,带点挑衅的意味嗔道:“难道你未卜先知……” 李毅嘿嘿干笑两声道:“那倒不是……不过,我了解你母亲,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况且,有孟桐替你做主,虽然你级别不够,可这种场合自然能够进的来……怎么样?应该收获不小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收获?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韵真心里有点焦急,很想马上回到大厅去。 李毅似乎看透了韵真的心思,笑道:“你别急,他起码要说上十分钟……最好等舞会开始的时候再进去,那时候你就有用武之地了……我给你透露一下,他可是一个舞者……跳起舞来劲头不比年轻人差呢……” 韵真黑暗中臊红了脸,嗔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啊。” 李毅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道:“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找你什么事?我现在知道了,看来你母亲是打定主意要让你走仕途了…… 不过,韵真,那件事情如果不解决的话,你不可能轻轻松松地离开银行,而一个在银行有污点的行长也不可能进入政界,何况那可不是一般的污点啊。 我承认你母亲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能够替你扫清一切障碍,但是,你也不要把所有的希望押在她身上,也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她也不会来求我帮助你了……” 韵真现在并不认为李毅是在威胁自己,她,如果自己和他反目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也许首先就会拿徐萍洗钱的事情做文章,给自己施加压力,而徐萍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牺牲品。 “我母亲请你帮我的忙,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帮忙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韵真嘲讽道。 李毅哼了一声道:“韵真,尽管你对我三心二意,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学生,难道你非要逼着我们互相撕破脸吗?”。 韵真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的太多了……我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万,就算是我欠你的人情……” 李毅盯着韵真看了半天,这才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笔钱并不是我要的,而是……” 韵真打断李毅的话,气氛地说道:“你不用打着王定波的旗号,我干爹是省委一把手,难道王定波还敢无耻的来敲诈我?他现在就在这里,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进去问问他? 再说,你又不是临海官场上的人,王定波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在中间牵线,如果要做这个人情,我自己难道不会找周丹? 老师,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我就是一句话,五千万,你要的话明天就给你,你不要的话,想干什么也由你,别忘了,我手里有我们谈话的录音,如果我的前途毁掉了,你也晚节不保……” 李毅嘴里啧啧两声,盯着韵真缓缓说道:“韵真,不要自己跟自己赌气,我心里很清楚,你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前途来换我的晚节,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怎么配得上你的花样年华呢。 所以,我劝你不要冲动,对你来说,钱没有多大用处,大不了是一种政治投资,你把钱给了我,其实就是一种投资,想想,是谁让你坐上了行长的位置,今后即便你离开了银行系统,我仍然能够让你在仕途上走的一帆风顺……” 如果是以前,韵真肯定会李毅的这番话,可那天母亲祁红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李毅基本上已经算背气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们遗忘,也正因如此,他才抓紧机会在自己这里好好捞一把,然后找个地方安享晚年,只是这老头的胃口也太大了。 “我现在不你,谁能保证你今后不会旧事重提?再说,一时半会儿,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 在金融方面你是个专家,难道不清楚十个亿是什么概念吗?”。韵真见硬的不行,只好又换了一种变通的说法,目的还是想拖时间,以便找到对付他的方法。 李毅见韵真口气有所松动,笑道:“我李毅如果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也混不到今天的这个地位,咱们的事情就是一锤子买卖,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至于钱的支付手段妈,那好说,方法很多,股票,股份,现金,信托基金……怎么支付都可以。 我手里有现成的公司,也可以以两家公司正常生意来往的方式支付,我知道,聚源公司和你的公司都是你说了算,另外,在银行的某个账户上也应该趴着不少现金吧……” 韵真咬着嘴唇沉吟了半天,好像仍然不放心,低声道:“神不知鬼不觉,你说的好听,周丹那里怎么办?我就不信你永远能封住她的嘴……” 李毅嘿嘿笑道:“一个老师当然不可能让学生乖乖听话,但是,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我说过,这笔钱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她也有份,既然她拿了钱,难道还会给你找麻烦吗……实际上,最一开始,关于你手里有这笔钱的风声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韵真早就猜测,李毅和周丹两个狼狈为奸算计自己了,只是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才这么说的,李毅的话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么,周丹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手里有那笔钱呢? 这时,楼里面传来隐隐的音乐声,大厅的灯光也暗淡下来了,显然,舞会开始了,韵真一想到刚才首长回头招呼自己的眼神,心里面就更焦急了,不想在这里和李毅纠缠,于是说道:“我需要时间……” 李毅点点头,冲韵真伸出三根手指,低声道:“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你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那你的秘书就要面对检察机关的调查,那时候你将会变得很被动……” 韵真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又发作不出来,她知道李毅为了那笔巨款不会一下就把自己弄死,而是要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直到自己屈服才算达到目的。 “你明天在哪里?”韵真问道。 李毅一愣,沉吟道:“本来你要是痛快一点的话,我准备明天跟着他回北京了,既然你需要时间,我就再等三天。 不过,韵真,你可不要继续考验我的忍耐力,我对你已经够耐心的了,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你的身体对我有着无限的诱惑力,以至于我都有点舍不得……” 韵真一想起李毅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心,甚至都不敢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让一个不男不女、半人半鬼老东西随意玩弄,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就像夜猫一般死死盯着李毅,嘴里却呢喃似地诱惑道:“既然你闲着没事,明天陪我去一趟柳家洼吧,我想去看看我……那个地方的景色秀丽,也算得上是临海县的一个原生态的景区……” 李毅把韵真的邀请看成了一种妥协,根本没有多想,笑道:“小真真,我当然愿意陪你一起去……要是我年轻一点,还真想做你的护花使者呢……” “那就说好了,我现在要进去了,有点冷……”韵真说完就往屋子走去。 李毅点上一支烟,冲着韵真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去吧宝贝……不过,那个怀抱也不见得比我温暖啊……” 韵真进入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也许是为了迎合领导的口味,播放的是一首轻音乐,在朦胧的灯光下,三四对缓缓移动着的男女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尽管灯光暗了很多,韵真还是一眼认出了正在跳舞的首长,正如她预料中的一样,刘幼霜成了他的第一个舞伴。而在旁边围着首长转悠的三对伴舞的男女中就有王子同和孟桐,没有想到的是,王子同的舞伴竟然是孟欣。 韵真刚才在大厅里并没有看见孟欣的身影,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既然是非官方举办的活动,孟欣当然可以来参加,只是看见她和王子同一起跳舞,韵真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心想,孟欣既然敢当着父亲的面和王子同跳舞,是不是意味着这两个人有可能死灰复燃,如果这个时候孟欣再次投入王子同的怀抱,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韵真发现王子同和孟欣的目光一起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装作没有注意到她们似的,马上往里面走,正好看见市委王书记坐在沙发里抽烟,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倾过身子好像竭力想跟他攀谈,而他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就走了,在王书记的另一边坐下来,那个女人好像在韵真面前有点自惭形秽似的,知趣地站起身来走了。 韵真笑道:“王书记,怎么不跳舞啊……我能荣幸地请您跳个舞吗?”。 王书记一看是韵真,笑着摆摆手,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道:“我总不能在拒绝了一位女士的邀请之后,马上又接受另一位美女的邀请吧……实际上这玩意我还真不在行,要不是为了陪领导,我早就溜号了……” 韵真在首长面前确实表现的很紧张,可在王定波面前就很放松,何况,她觉得这个小老头不但为人精明而且还很风趣,和自己亲爹整天板着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呢。 “王书记,怎么没有带着爱人一起来啊……”韵真笑道。 王书记用手遮着自己的嘴低声道:“我害怕……” 韵真一愣,惊讶道:“害怕?怕什么?” 王书记扭头看看正在舞动的首长,然后冲韵真挤眉弄眼地说道:“我长得太美了……还好你没有,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让你来参加今天这种活动……” 韵真明白王定波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没来由脸上一热,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蹚浑水的意图已经被王书记看透了,不过,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心想,周丹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可不见得就能入首长的法眼。 “哼,堂堂市委书记竟然这么小家子气……周行长可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你还想金屋藏娇?”韵真故作赌气地说道。 心想,不清楚王书记知不知道自己和李毅特殊的师生关系。王书记哈哈一笑,忽然凑过头来低声问道:“你妈妈呢?她怎么不来……” 韵真其实也不清楚母亲躲到哪里去了,不过她替母亲找了一个借口。“可能已经睡下了……她这两天身体一直不舒服,要不是上面来了领导,今天本来是在家休息的……再说,我妈就要离休了,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王书记点点头,随即又神秘地说道:“你母亲确实有退隐的心思,只是……恐怕不一定能如愿啊,省里面马上就要调整领导班子,为了保证权力的顺利过渡,就凭着你母亲的威望,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离休呢……” 韵真一听,暗暗吃惊,因为母亲已经多次对她说过,要不了多久就离休了,可听王书记话里的意思,好像她不但退不了,可能还有重用似的,可母亲已经是省级干部了,不离开本省的话,再升还能升到哪里去?总不会让她接替孟桐出任省委一把手吧。 不过,市委书记的话可不会是空穴来风,他的话定有所指,也许,王定波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说实话,我可不想让我妈退休,如果她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做,那我可就惨了,耳朵非要磨起茧子不可…… 再说,像我妈这样的人,一旦闲下来说不定会生出什么病呢,我倒是希望她离休之后去哪个单位当个顾问什么的,省的在家里当我一个人的领导……” 王书记哈哈一笑,伸手指着韵真说道:“看来你在家里是个受气包啊,我可不信,祁主席就算要管教你,也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绝对不会让你有一肚子抱怨……我看,你是担心她离休之后会感到迷茫吧?” 韵真被王定波一语道破了心思,脸上一红,娇嗔道:“不跟你说了,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人就会算计人家……” 王书记脸色一正,倾过身来对韵真低声道:“要不了多久,你也是官场上的人了,你来临海县工作的问题基本上已经敲定了……” 正说着,曲子停了下来,一支舞跳完了,不过,首长并没有走回原位,而是在就近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来,一边和刘幼霜说着什么。 王定波赶忙继续说道:“韵真,今晚你的表现很好……在你来临海县走马上任之前,我希望找个时间跟你亲自谈谈……” 王书记话音刚落,只见刘辉走了过来,低声对韵真说道:“韵真,你跑哪去了?刚才领导还问你呢……” 韵真心中一跳,余光瞥了一眼正和刘幼霜的首长,心里面竟然有点酸溜溜的,装作不在意地说道:“问我?不会吧?” 刘辉好像是受过祁红嘱托,今晚的一般工作都在替韵真操心,连忙低声说道:“领导喜欢跳舞,你主动请他跳一支……记住,不要多,只听他说就行了……” 韵真娇嗔道:“人家又不是木偶……对了,刘叔,我妈呢?” 刘辉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这才低声道:“你妈赶回临海市了,她要去医院看望孙省长,顺便向他传达首长刚才在听取汇报的时候做出的指示……” 韵真惊讶道:“首长的指示?他刚才没做什么指示啊?并且我妈也没有参加那个汇报……” 刘辉笑道:“韵真啊,你还缺乏历练……首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指示,就算他咳嗽一声也有着深刻的含义,就看听的人怎么琢磨了……” 说完,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孙正刚如果琢磨透了首长的指示,很可能病情会加重……别说了,快去吧……” 韵真似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缕缕头发,一颗心砰砰乱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径自走到首长面前,先冲刘幼霜微微一笑,低声道: “领导,我刚才领略了你的舞姿之后,很想体验一下跟您共舞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打搅你们……” 首长抬头看清是韵真,马上就站起身来,笑道:“跟我共舞的感觉你马上就会体验到,就是不清楚你的小脚经不经踩……” 韵真一只手揉揉地搭上了首长的肩膀,然后抬起另一只小手让他握住了,随即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抚上了自己柔软的腰肢,这才冲刘幼霜抱歉地一笑,然后就随着轻音乐缓缓舞动起来。 不过,韵真心里牢记刘辉少的嘱咐,在首长还没有开口之前紧闭着双唇,生怕一不就忍不住提出什么问题。 她微微骗过头,不敢和领导对视,因为她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并且离的很近,能够闻到他嘴里淡淡的酒味,好在领导的姿势很得体,始终让自己和女伴之间保持着不会引起别人遐想的距离。 “刘行长……”首长终于开口了。 不过,马上就被韵真打断了,低声道:“叫我韵真……”说完仿佛害羞似的,美目在首长的脸上一扫而过。 “那好……韵真……”首长微微一笑,搂在韵真腰上的手稍稍紧了一下,似乎是想加深那种丰腴的体验,然后就盯着她说道:“你真漂亮……说实话,我不敢确定你的美貌和才能哪一个更加让我动心……” 韵真觉得自己的呼吸马上急促起来,并且她清楚领导肯定也感觉到了,她没想到男人的问题竟然如此单刀直入,并且让人模不着头脑,不清楚他是在对自己表示暧昧,还是在用一个领导者的眼光在考察自己。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她不能表现的像个胸大脑子简单的女人,更不能像一个害羞的小那样躲躲闪闪,而是要像一个官场的女性——就像母亲一样,优雅聪慧,得体大方,既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才能,又要让他明白自己不平凡的抱负,要不然干嘛跑到几十公里之外来陪一个老头跳舞呢。 死就死吧,今天晚上运气不错,为什么不再赌一把呢。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韵真莞尔一笑,目光清风一般从男人的脸上扫过,低声道:“不管我的容貌让您动心,还是我的才能让您动心,都是我的荣幸…… 我知道您一生走南闯北,见识过的美貌女子不可计数,但我敢肯定,真正能够让您动心的肯定是她们的才能,要不然您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苦恼,你也知道,我的男上司们总是因为这张脸而忽视了我的另一面……” 首长听完韵真的话好一阵没有出声,脚下的步子也缓慢下来,以至于都踏不上音乐的节奏,良久只听他低声道:“韵真,你胆子不小啊,我可是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说,如果我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人的话,就不可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啊……” 韵真假装天真地吃吃笑道:“领导,我可不敢啊……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唉吆,我踩到您的脚了……”其实,这一脚是韵真故意踩上去的,她想通过这小动作,让自己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跟亲近。 果然,首长丝毫都没有不快的样子,而是乐呵呵地说道:“我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你身轻如燕啊……” 韵真装作不好意思地一低头,几缕秀发正好从首长的脸上撩过,随即又抬起头,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道:“领导,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不过,不能问我的个人隐私……”首长饶有兴致地开玩笑道。 “怎么?您还有秘密啊?”韵真好像惊讶地说道。 首长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应该有自己秘密吗?”。 韵真吃吃笑道:“首长光明磊落,哪来的秘密啊……” 首长一愣,随即说道:“这倒被你钻了空子了……好吧,我就听听你有什么问题,就算是隐私,我也必须光明磊落地回答你……” 正当韵真歪着脑袋好像在考虑着怎么提问的时候,音乐却已经结束了,于是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瞧,好像有人知道我在为难您似的……” 首长低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避开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样?有没有兴致陪我夜游荷塘?” 韵真一听,心中激动得一声娇呼,随即掩饰性地说道:“可……可您都累了一整天了,我可不敢让您……” “能够和一位美女欣赏荷塘月色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怎么能说累呢……走吧,我也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首长说着轻轻一拉韵真的手臂,两个人慢慢走到门口的位置,好像是为了掩人耳目似的,他们先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顺着一条长廊慢慢走了出去。 韵真回头看看,只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做为首长,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想干点隐秘的事情,他起码要找借口摆月兑**后面的尾巴才行,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找这个借口。 322. 骗得一点不剩 徐萍好像这个时候才知道害羞,赶紧一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可脸却不敢抬起来,一个身子就像是粘在男人身上似的,不是还微微抽搐几下。 刘斌一只手不停地在徐萍的脊背上轻轻拍着,一边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后面怎么突然昏了……可能是酒喝得太多,又受到惊吓的缘故吧…… 那个混蛋本来是不会放过你的,还好你昏了……不过,我答应给他一大笔钱,然后又让他在我身上发泄了一顿,这才答应放过你……” 徐萍似乎隐隐想起昨天晚上确实有这个情节,急忙问道:“一大笔钱?多少……你答应了?” 刘斌惊讶地盯着徐萍说道:“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他还逼着我写了一张欠条,还让你按了手印……五千万啊……” “啊……五千万?”徐萍傻眼了,抬起头吃惊*地盯着刘斌,脸害臊都顾不上了。 刘斌一脸沉重地说道:“萍萍,别管钱的事情,不管多少钱都买不来你的清白,只要你安全无恙就好……那些钱都算我的,你就不要再提这笔钱的事情了……” 徐萍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愤愤说道:“不能这么便宜他……钱不是还没有给他吗?我们去公安局告他……他们……啊,对了,小静呢……她怎么样,她昨天晚上……” 刘斌低声道:“小声点,她刚刚睡着,她可没有你幸运,被他们折磨了一晚上呢,还好那些混蛋在她身上折腾够了,不然,可能五千万都解决不留问题…………” “那……你打算给他们钱?这太不公平了……”徐萍说了一半忽然不出声了,直愣愣地盯着刘斌,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刘斌看透了她的心思,小声道:“除了给他钱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把自己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忘掉了?我正想问你呢,你说你杀了你以前的男…… 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你胡编出来应付他的,那这笔钱就不用给了,如果是真的,只怕给了这笔钱,他还不一定会放过你呢……” 徐萍一听,呆了片刻,一头扑进刘斌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后悔道:“天呐,我怎么……怎么会跟他说这些……还不如被他……算了……这下……这下非死在他手里不可……” 刘斌忽然伸手抬起徐萍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萍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原本只是跟你吃顿饭,谈谈业务,可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会被公安局的人给盯上呢,你老实告诉我……既然把我卷了进来,我起码有权利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萍这个时候已经把刘斌当成了自己患难与共的知己,心里不仅对他充满了感激,而且还有一种负疚质感,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且不说的别的,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为了自己肯拿出伍仟万元的巨款呢,更何况这个男人和自己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尽管他毫不掩饰对自己的,但她,这种绝对不仅仅是一种生理上的需求,而是出于内心对自己的爱慕之情。 这样想着,徐萍就不想对这个男人有任何隐瞒,反正昨天晚上都已经交代了,也再没有隐瞒的价值,何况,把一切都告诉他,说不定他还能帮自己想想办法呢。 “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其实,这件事已经好久了……”徐萍娇娇怯怯地趴在刘斌的怀里,把她杀陈默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其中省去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情节,也没有提到秦笑愚的名字,只是着重渲染了陈默对自己施暴的兽行,以及自己忍无可忍、奋起反抗的前因后果,最后抽抽嗒嗒地说道:“哥……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这完全是自卫……” “你不是说拿了一大笔钱吗?这是怎么回事?”刘斌虽然吃惊,可似乎对徐萍杀人的事情兴趣不大,而是对那笔钱感兴趣。忍不住打断她问道。 徐萍真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把钱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不过,一想到刘斌为自己破财五千万了,自己那点钱也就没必要瞒他,她基本上可以肯定,即便刘斌知道她手里有一大笔钱,也不会让她还钱。 “哥,那笔钱是意外发现的……反正我不拿,别人也会拿走……也就一千万……不过,陈默一直是个穷光蛋,那笔钱是怎么来的,现在还是个迷呢……” “那些钱呢?”刘斌问道。 徐萍瞥了男人一眼,咬咬牙说道:“都让人家拿走了……” 刘斌一愣,失望道:“拿走了?怎么回事?谁拿了你的钱?” 徐萍脑子一转,心想,把这笔钱赖在秦笑愚头上最合适,反正他是个通缉犯,谁也不可能找他去对质,何况这笔钱本身就被他骗走了一半,赖在他身上也不算冤枉他。 “你不知道……我杀陈默的事情还有一个人知道呢……”徐萍似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谁?”刘斌吃惊道。 徐萍开始编故事了,虽然已经把刘斌当成了知己,但编故事是她的天性,就算是对自己的父母,她都控制不住要编点故事,更何况,她对刘斌多少还存在一点私心呢。 “你不认识……也许听说过,就是前一阵子公安局通缉的秦笑愚……谁能想到,事情就有这么凑巧,没想到陈默的哥哥竟然跟他是战友,他为了安慰自己的战友,就逼着我把钱都给了陈默的哥哥,要是我不给的话,他哥哥不但要去公安局报案,还要找我报仇呢…… 没办法,我只好把钱都给他了,我只是背了一个杀人的罪名,可钱一分钱都没有落到我的口袋里,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秦笑愚?你们有来往?”刘斌故作不知地问道。 徐萍幽幽道:“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不是通缉犯……他以前是我爸派出所的警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开除了…… 反正,他这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杀了陈默,就像亲眼看见似的,你说我敢得罪他吗? 不过,他在我爸面前发过誓,绝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倒不担心他会去公安局报案,只是那笔钱被他拿走了……” “他那个战友叫什么名字?不会是骗你的吧,也许他自己独吞了那笔钱呢。”刘斌故意引导着徐萍。 “那谁知道……不过,我确实见过陈默的哥哥,看见我就像是要吃人似的,直到我答应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他才答应不再给我找事……” “陈默的哥哥……就是秦笑愚的战友……他叫什么名字?他们家是哪里的?不会是秦笑愚胡乱找了个人冒充的吧?再说,他怎么知道陈默手里有一大笔钱?”刘斌一副关切的口气问道。 徐萍想也没想,随口说道:“这倒不会……他叫陈刚,家好像是岭南的……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兄弟俩……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公安局竟然会派人盯上我……” 说到这里,徐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支撑起身子,有点紧张地说道:“哥,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刘斌也一阵紧张,急忙问道:“哪里不对劲?” 徐萍忧郁地说道:“我也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那个……周文平昨天晚上怎么看都不像公安局的卧底……你说,哪有警察还侮辱妇女的,如果他真的是警察,说不定昨天晚上就把我抓走了……” 刘斌一阵担心,连忙说道:“可……昨天晚上你自己说她是公安局的卧底……我就不明白,既然明知道他是卧底,为什么还要跟他来往呢?” 徐萍见刘斌说着话,一只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胸口,低头一看,脸上一热,马上就缩进了他的怀里,娇声道:“人家当时也不敢肯定,只是猜测嘛……谁知道竟然是真的,可公安局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刘斌解释道:“他昨天晚上不是自己也说了吗?他们这种做卧底的,为达到目的根本就不择手段,连人都敢杀呢,他昨天晚上之所以让两个同伙折磨小静,我看,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要不然,你也不会承认自己杀陈默的事情了……” 徐萍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疑问道:“难道他逼着我承认杀陈默的事情,就是为了敲诈一笔钱?你说,他拿了那笔钱之后还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刘斌点点头说道:“按道理应该不会,毕竟,五千万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他应该能遵守自己的诺言,不过……” 徐萍紧张地盯着刘斌问道:“不过什么?” 刘斌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周文平真正感兴趣的好像并不是你杀陈默这件事,而是他嘴里说的你们行长刘韵真的事情,他真正想从你这里知道的是刘韵真手里掌握的一大笔钱的事情,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至于你杀陈默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副产品,一个意外的收获,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他卧底的任务。 所以,既然有那这么一大笔钱,他何必要再去关心自己任务之外的事情呢,但是,我觉得他对你们行长的事情恐怕不会罢休…… 我担心的是,你们行长的事情到时候有可能会把你杀陈默的事情牵扯出来,那时候,就不能怪周文平不算话了。 我的钱打了水漂也倒罢了,就怕你到时候还是无法逃月兑杀人嫌疑犯的角色,萍萍,我奇怪的是,你们行长的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你身上,难道你跟刘韵真之间有什么厉害关系?你真的在替她洗钱? 徐萍好像最好怕刘斌提这些问题,因为她不想诚心骗这个为自己付出了重大牺牲的男人,但也不打算把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毕竟,有关韵真的事情连自己的亲娘面前都不能说,怎么能告诉一个只认识了十几个小时的男人呢。 “哥……谁知道那个混蛋那根神经不对劲,我们行长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有本事去卧她的底啊……我看他就是想骗点钱,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安局的卧底,倒像是黑帮分子。 对了,你不知道,我拿了陈默的钱之后,就有黑帮分子威胁我,想从我这里敲诈,没想到最后被秦笑愚杀的干干净净……哼,周文平如果知足也就算了,如果得寸进尺的话,也不会有好下场……” 刘斌好半天没,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只手不经意地在徐萍的身上上模来模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呢……”徐萍试探道,一边就像是绝望似的抽泣起来。 刘斌本想继续审问徐萍,可担心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就打算先把两个人的距离再拉近一点,低头在徐萍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你还钱……我只希望你能我,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我爱上你了……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事情……” 徐萍激动的热泪盈眶,叫了一声哥,忍不住就双手搂紧了男人的腰,仰起脸送上自己热乎乎的小嘴,哼哼道:“人家你……其实……昨天见到你的时候,心里……心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刘斌一翻身就把徐萍压在了身下,在她的嘴上狠狠地亲了几口,喘道:“告诉哥……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徐萍被刘斌强壮的身子紧紧压住,嘴里忍不住一身娇哼,双臂搂住了他的腰,一颗心砰砰乱跳,扭扭捏捏地小声道:“就是……觉得……觉得……被你……俘虏了……再也逃不掉了……” 可不就被老子俘虏了吗?刘斌心中一阵得意,连连亲吻着她的小嘴,然后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那就别逃了……哥昨天晚上为了你没有少受罪,你说……你怎么感谢我?” 295. 机遇 2011年,临海市政府批准设立临海经济开发区,下辖两个街道办事处,面积60平方公里……从区位上看,临海经济开发区处于南北经济结合部,北靠临海市,南靠大海……形成海陆空三通的立体格局…… 开发区自北向南形成三个工业园区,分别为视频加工工业,电子产业,信息产业,化工机械,生物制药等……目前已经有三十二家中外大型企业入住,两个港口码头在建…… “临海县的面积有多大啊……”欧阳龙正汇报到一半,首长忽然打断了他,冷不丁问道。 韵真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一直在埋头做着记录,这时抬起头来不假思索地说道:“临海县面积一百八十平方公里,是临海市最大的一个县,不过,这个县百分之三十是山区……” 首长点点头,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一改刚才慈眉善目的样子,神情严肃地说道:“是啊,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山地占去五十多平方公里,还有一百三十平方公里,拿出六十平方公里搞开发区,那这个县还剩下什么?” 在申请国家级开发区的事情上,欧阳龙其实比谁都热心,因为这关系到他个人的切身利益,一旦申请成功,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职务待遇上的改变,同时也隐含着更大的经济利益。所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临海县的农业底子很薄弱,实际上大部分农民的真实身份是渔民,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根本没时间种地,即便不搞经济开发区,这些土地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我们打算通过土地的整合帮助农民发展第三产业,我们这里虽然贫穷,可风景秀丽,又有着多处优良的港湾,将来农民的安置应该不成问题……” 首长点点头,扭头对孟桐说道:“不成问题?那老百姓为什么还要闹事?” 孟桐谨慎地说道:“我已经排除三个调查小组深入到各乡镇,一方面了解一下大家的述求,另一方面做好安抚工作……” “现在做这些工作不嫌太晚了吗?事情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事实上,你们的开发区已经搞了快两年了……”首长口气严厉地说道。 市长王定波赶紧说道:“主要责任在我……市里面这方面的工作存在纰漏……事实上,省里面在审批开发区项目的时候已经三令五申要做好当地农民的安置工作,孟书记也多次做过指示……” 韵真没想到欧阳龙的汇报还没有做完,省长就已经开始发火了,正如她刚才的猜测一样,看来今晚关于农民的土地问题将是主要议题。 不过,她注意到孟桐的脸色很凝重,虽然王定波站起来主动承担责任,可作为省委一把手,临海县的风波无疑也将成为他政治生涯上的一个污点。 奇怪的是今天孙正刚为什么没有在场,按道理,作为省长,他才是主要的责任人,难道他还有什么比向首长汇报还要重要的事情?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良久,才听首长缓和了语气说道:“昨天我就狠狠地批评了孙正刚同志……我听说他今天突然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思想上有什么包袱啊……” 孟桐笑道:“哪能呢……确实病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呢……” 首长点点头冲刘辉说道:“等一会儿你去医院看看他,顺便把今天的情况向他传达一下……” 顿了一下,首长的目光忽然移到了韵真的脸上,那神情好像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外人在座似的,马上就让韵真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并且为自己千方百计混到这里而感到羞耻。 “刘行长,你从一个投资者的角度如何看待临海经济开发区这个项目?”首长的问题来的很突然。 韵真就像是一个思想抛锚的学生,突然被老师揪起来提问似的,身子忍不住一阵颤抖,脸上热辣的,不过她的脑子赚的飞快,明白机会就在眼前,并且稍纵即逝,她顾不上对面孟桐惊讶的目光,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领导……尽管我对临海县说不上多了解,但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韵真注意到孟桐的眼神中似乎一直在警告自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因为,在首长面前回答他的问题,而作为省委一把手的亲爹却不能干涉,这让她有种和他平起平座的感觉。 “哦,难道你和临海县有什么渊源?”首长毕竟是个男人,美女的一句话马上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一边点上一支烟一边问道。 韵真低垂着眼帘,尽量想着柳中原的好处,让自己渐渐进入角色,低声道:“我以前的……男就是临海县柳家洼的人……那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以前没有通公路的时候,那里的渔民来县城要翻山越岭走上一整天…… 而他们的前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所以,那个小村庄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百年孤独史,那里的人甚至无法和外界通婚,近亲结婚成了一种风俗……但在临海县像柳家洼这样的渔村起码有十几个…… 80年代,临海县一个县委书记,我没有听说过他有别的政绩,但是他想尽一切办法,修了一条简易公路,把柳家洼这个小渔村和外界文明联系了起来。 虽然柳家洼并没有因为这条公路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那里的孩子们却有机会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也因此能够结识一个来自柳家洼的男,村庄的历史由此得到改写…… 您问我对经济开发区这个项目的看法,我不想对这个项目做过多的理论上的论述,我只想说,如果这个项目能够造福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能够改变他们的生活,那么就是一个好项目。 如果我们的资本是为了用农民的土地来赚取更大的利润,而置他们于不顾,这种项目我双手反对,当然,我可能有点感情用事,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韵真大着胆子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自己都有点被感动了,一颗心却颤颤巍巍的,不过,她这番话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虽然她说了一大堆,但她用两个“如果”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判断,既没有说这个项目不好,也没有说这个项目好,但却表达了自己以人为本的情怀。 只是,她猜测,欧阳龙申请国家级开发区的梦想差不多要泡汤了,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因为,临海经济开发区要是真的成为国家级开发区的话,那就相当于副厅级单位,到时候自己一个小县长怎么和欧阳龙打交道。 韵真没想到自己的话说完之后,桌子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首长只顾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孟桐扳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市委王书记一脸惊愕的样子,顿时,韵真的一颗心就揪到了一起。 一阵沉默之后,首长忽然抬头问道:“刘行长,你说的那个……80年代的县委书记……他现在……” 韵真瞥了孟桐一眼,微微一笑道:“他人不是坐在这里吗?所以,在孟书记面前我可没有资格谈经济开发区的问题,对这个项目他应该最有发言权,他是临海县的老县委书记,对这里也最有感情……” 孟桐一听,脸上竟然流露出罕见的温柔神情,微笑着对韵真说道:“没想到刘行长对临海县这么关注……你那个男……他现在在哪里啊……” 韵真晕着脸嗔道:“孟书记,您的关心有点不合时宜啊……” 首长瞥了孟桐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刘行长虽然在银行工作,却有一颗济世之心……难得……老孟,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在临海县当过县委书记……看来我有点官僚了,我现在开始明白你的一些想法了……找个时间,和孙正刚同志好好沟通一下……” 韵真一听,明白在母亲的启发下,自己今天算是把赌注押对了地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不着痕迹地帮了亲爹一把,也给首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抬头朝着孟桐看,父女两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刘辉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首长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领导,企业家们正等着您的接见呢……” 首长这次来临海名义上是视察,实际上却身负考察干部的特殊使命,开发区的问题还用不上他来操心,要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群体事件,今天晚上也不会来听一个处级领导的汇报。 所以,听了刘辉的话,趁机站起身来说道:“我看临海经济开发区还是先维持现在的规模吧,等到把农民的问题处理好之后再说…… 正如刚才刘行长说的那样,我们要先搞清楚发展经济的目的,这个问题不明确,就偏离了政府工作的中心,以人为本,造福一方百姓应该是经济发展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以后再好好研究研究……” 听了首长的话,欧阳龙一阵失望,只有孟桐暗自高兴,因为首长的最终拍板实际上就是否定了临海开发区成为国家级项目的可能性。 而这个项目是省长孙正刚的政绩工程之一,首长的否定尽管也让他这个省委一把手脸上无光,但他毕竟不管经济,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首长对临海主要经济项目的否定,实际上也就是否定了孙正刚的政绩。 “刘行长,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一起来吧……” 韵真看着首长一行人往门外走,而欧阳龙和黄新艳却一直站在那里,她正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跟着一起去,没想到首长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停下来招呼了她一声,来不及多想,马上就跟了上去。 一楼的大厅里几码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男的个个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女的则涂脂抹粉、珠光宝气,大家看见首长走进来马上都站起身来热情鼓掌。 站在最前面的是刘幼霜和王子同,当他们看见紧跟在王定波身后的韵真的时候,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韵真当然注意到了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心中不禁有点得意,故意不去看他们,而是在人群中搜寻着其他熟悉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母亲没有出现在这个场合。 大厅的正面有一排沙发,显然是给主要领导留着的,首长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走在正中间的那张沙发上坐下来,接着是孟桐坐在了他的左手,而王定波则坐在了首长的右手,韵真有自知之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并没有跟着几个领导走,而是趁机躲到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心里正琢磨着母亲为什么不来出席这么重要的活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扭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李毅。 “他马上就要发表演说了,你不会有兴趣听的……我在门口等你……”李毅在韵真的耳朵后面低声说道。 自从上次把李毅带回公寓之后,韵真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临海市,不过祁红认为李毅不会走,一方面他还没有得到韵真的确切答复,另一方面,首长既然来了,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现在看来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韵真基本上可以断定李毅想对自己说些什么,无非是最后通牒罢了,尽管心里很气愤,可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也不敢得罪他,于是,趁着首长对企业家们发表演说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大厅。 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门外的灯光却照得周围恍若白昼,门口起码有十几名警察,还有好几个身穿便衣的男人走来走起,不过没有看见先前那两个态度粗暴而又下流不不堪的男人。 李毅站在一棵树底下抽烟,树叶遮挡住了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看见韵真走过来,笑道:“韵真,我就猜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自从被李毅敲诈之后,韵真早就不把他当老师了,反正他们的师生关系也名不副实,所以的语气就没有以前尊重,带点挑衅的意味嗔道:“难道你未卜先知……” 李毅嘿嘿干笑两声道:“那倒不是……不过,我了解你母亲,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况且,有孟桐替你做主,虽然你级别不够,可这种场合自然能够进的来……怎么样?应该收获不小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收获?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韵真心里有点焦急,很想马上回到大厅去。 李毅似乎看透了韵真的心思,笑道:“你别急,他起码要说上十分钟……最好等舞会开始的时候再进去,那时候你就有用武之地了……我给你透露一下,他可是一个舞者……跳起舞来劲头不比年轻人差呢……” 韵真黑暗中臊红了脸,嗔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啊。” 李毅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道:“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找你什么事?我现在知道了,看来你母亲是打定主意要让你走仕途了…… 不过,韵真,那件事情如果不解决的话,你不可能轻轻松松地离开银行,而一个在银行有污点的行长也不可能进入政界,何况那可不是一般的污点啊。 我承认你母亲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能够替你扫清一切障碍,但是,你也不要把所有的希望押在她身上,也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她也不会来求我帮助你了……” 韵真现在并不认为李毅是在威胁自己,她,如果自己和他反目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也许首先就会拿徐萍洗钱的事情做文章,给自己施加压力,而徐萍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牺牲品。 “我母亲请你帮我的忙,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帮忙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韵真嘲讽道。 李毅哼了一声道:“韵真,尽管你对我三心二意,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学生,难道你非要逼着我们互相撕破脸吗?”。 韵真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的太多了……我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万,就算是我欠你的人情……” 李毅盯着韵真看了半天,这才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笔钱并不是我要的,而是……” 韵真打断李毅的话,气氛地说道:“你不用打着王定波的旗号,我干爹是省委一把手,难道王定波还敢无耻的来敲诈我?他现在就在这里,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进去问问他? 再说,你又不是临海官场上的人,王定波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在中间牵线,如果要做这个人情,我自己难道不会找周丹? 老师,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我就是一句话,五千万,你要的话明天就给你,你不要的话,想干什么也由你,别忘了,我手里有我们谈话的录音,如果我的前途毁掉了,你也晚节不保……” 李毅嘴里啧啧两声,盯着韵真缓缓说道:“韵真,不要自己跟自己赌气,我心里很清楚,你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前途来换我的晚节,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怎么配得上你的花样年华呢。 所以,我劝你不要冲动,对你来说,钱没有多大用处,大不了是一种政治投资,你把钱给了我,其实就是一种投资,想想,是谁让你坐上了行长的位置,今后即便你离开了银行系统,我仍然能够让你在仕途上走的一帆风顺……” 如果是以前,韵真肯定会李毅的这番话,可那天母亲祁红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李毅基本上已经算背气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们遗忘,也正因如此,他才抓紧机会在自己这里好好捞一把,然后找个地方安享晚年,只是这老头的胃口也太大了。 “我现在不你,谁能保证你今后不会旧事重提?再说,一时半会儿,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 在金融方面你是个专家,难道不清楚十个亿是什么概念吗?”。韵真见硬的不行,只好又换了一种变通的说法,目的还是想拖时间,以便找到对付他的方法。 李毅见韵真口气有所松动,笑道:“我李毅如果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也混不到今天的这个地位,咱们的事情就是一锤子买卖,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至于钱的支付手段妈,那好说,方法很多,股票,股份,现金,信托基金……怎么支付都可以。 我手里有现成的公司,也可以以两家公司正常生意来往的方式支付,我知道,聚源公司和你的公司都是你说了算,另外,在银行的某个账户上也应该趴着不少现金吧……” 韵真咬着嘴唇沉吟了半天,好像仍然不放心,低声道:“神不知鬼不觉,你说的好听,周丹那里怎么办?我就不信你永远能封住她的嘴……” 李毅嘿嘿笑道:“一个老师当然不可能让学生乖乖听话,但是,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我说过,这笔钱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她也有份,既然她拿了钱,难道还会给你找麻烦吗……实际上,最一开始,关于你手里有这笔钱的风声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韵真早就猜测,李毅和周丹两个狼狈为奸算计自己了,只是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才这么说的,李毅的话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么,周丹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手里有那笔钱呢? 这时,楼里面传来隐隐的音乐声,大厅的灯光也暗淡下来了,显然,舞会开始了,韵真一想到刚才首长回头招呼自己的眼神,心里面就更焦急了,不想在这里和李毅纠缠,于是说道:“我需要时间……” 李毅点点头,冲韵真伸出三根手指,低声道:“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你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那你的秘书就要面对检察机关的调查,那时候你将会变得很被动……” 韵真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又发作不出来,她知道李毅为了那笔巨款不会一下就把自己弄死,而是要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直到自己屈服才算达到目的。 “你明天在哪里?”韵真问道。 李毅一愣,沉吟道:“本来你要是痛快一点的话,我准备明天跟着他回北京了,既然你需要时间,我就再等三天。 不过,韵真,你可不要继续考验我的忍耐力,我对你已经够耐心的了,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你的身体对我有着无限的诱惑力,以至于我都有点舍不得……” 韵真一想起李毅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心,甚至都不敢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让一个不男不女、半人半鬼老东西随意玩弄,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就像夜猫一般死死盯着李毅,嘴里却呢喃似地诱惑道:“既然你闲着没事,明天陪我去一趟柳家洼吧,我想去看看我……那个地方的景色秀丽,也算得上是临海县的一个原生态的景区……” 李毅把韵真的邀请看成了一种妥协,根本没有多想,笑道:“小真真,我当然愿意陪你一起去……要是我年轻一点,还真想做你的护花使者呢……” “那就说好了,我现在要进去了,有点冷……”韵真说完就往屋子走去。 李毅点上一支烟,冲着韵真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去吧宝贝……不过,那个怀抱也不见得比我温暖啊……” 韵真进入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也许是为了迎合领导的口味,播放的是一首轻音乐,在朦胧的灯光下,三四对缓缓移动着的男女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尽管灯光暗了很多,韵真还是一眼认出了正在跳舞的首长,正如她预料中的一样,刘幼霜成了他的第一个舞伴。而在旁边围着首长转悠的三对伴舞的男女中就有王子同和孟桐,没有想到的是,王子同的舞伴竟然是孟欣。 韵真刚才在大厅里并没有看见孟欣的身影,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既然是非官方举办的活动,孟欣当然可以来参加,只是看见她和王子同一起跳舞,韵真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心想,孟欣既然敢当着父亲的面和王子同跳舞,是不是意味着这两个人有可能死灰复燃,如果这个时候孟欣再次投入王子同的怀抱,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韵真发现王子同和孟欣的目光一起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装作没有注意到她们似的,马上往里面走,正好看见市委王书记坐在沙发里抽烟,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倾过身子好像竭力想跟他攀谈,而他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就走了,在王书记的另一边坐下来,那个女人好像在韵真面前有点自惭形秽似的,知趣地站起身来走了。 韵真笑道:“王书记,怎么不跳舞啊……我能荣幸地请您跳个舞吗?”。 王书记一看是韵真,笑着摆摆手,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道:“我总不能在拒绝了一位女士的邀请之后,马上又接受另一位美女的邀请吧……实际上这玩意我还真不在行,要不是为了陪领导,我早就溜号了……” 韵真在首长面前确实表现的很紧张,可在王定波面前就很放松,何况,她觉得这个小老头不但为人精明而且还很风趣,和自己亲爹整天板着脸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呢。 “王书记,怎么没有带着爱人一起来啊……”韵真笑道。 王书记用手遮着自己的嘴低声道:“我害怕……” 韵真一愣,惊讶道:“害怕?怕什么?” 王书记扭头看看正在舞动的首长,然后冲韵真挤眉弄眼地说道:“我长得太美了……还好你没有,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让你来参加今天这种活动……” 韵真明白王定波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没来由脸上一热,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蹚浑水的意图已经被王书记看透了,不过,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心想,周丹虽然也有几分姿色,可不见得就能入首长的法眼。 “哼,堂堂市委书记竟然这么小家子气……周行长可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你还想金屋藏娇?”韵真故作赌气地说道。 心想,不清楚王书记知不知道自己和李毅特殊的师生关系。王书记哈哈一笑,忽然凑过头来低声问道:“你妈妈呢?她怎么不来……” 韵真其实也不清楚母亲躲到哪里去了,不过她替母亲找了一个借口。“可能已经睡下了……她这两天身体一直不舒服,要不是上面来了领导,今天本来是在家休息的……再说,我妈就要离休了,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王书记点点头,随即又神秘地说道:“你母亲确实有退隐的心思,只是……恐怕不一定能如愿啊,省里面马上就要调整领导班子,为了保证权力的顺利过渡,就凭着你母亲的威望,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离休呢……” 韵真一听,暗暗吃惊,因为母亲已经多次对她说过,要不了多久就离休了,可听王书记话里的意思,好像她不但退不了,可能还有重用似的,可母亲已经是省级干部了,不离开本省的话,再升还能升到哪里去?总不会让她接替孟桐出任省委一把手吧。 不过,市委书记的话可不会是空穴来风,他的话定有所指,也许,王定波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说实话,我可不想让我妈退休,如果她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做,那我可就惨了,耳朵非要磨起茧子不可…… 再说,像我妈这样的人,一旦闲下来说不定会生出什么病呢,我倒是希望她离休之后去哪个单位当个顾问什么的,省的在家里当我一个人的领导……” 王书记哈哈一笑,伸手指着韵真说道:“看来你在家里是个受气包啊,我可不信,祁主席就算要管教你,也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绝对不会让你有一肚子抱怨……我看,你是担心她离休之后会感到迷茫吧?” 韵真被王定波一语道破了心思,脸上一红,娇嗔道:“不跟你说了,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人就会算计人家……” 王书记脸色一正,倾过身来对韵真低声道:“要不了多久,你也是官场上的人了,你来临海县工作的问题基本上已经敲定了……” 正说着,曲子停了下来,一支舞跳完了,不过,首长并没有走回原位,而是在就近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来,一边和刘幼霜说着什么。 王定波赶忙继续说道:“韵真,今晚你的表现很好……在你来临海县走马上任之前,我希望找个时间跟你亲自谈谈……” 王书记话音刚落,只见刘辉走了过来,低声对韵真说道:“韵真,你跑哪去了?刚才领导还问你呢……” 韵真心中一跳,余光瞥了一眼正和刘幼霜的首长,心里面竟然有点酸溜溜的,装作不在意地说道:“问我?不会吧?” 刘辉好像是受过祁红嘱托,今晚的一般工作都在替韵真操心,连忙低声说道:“领导喜欢跳舞,你主动请他跳一支……记住,不要多,只听他说就行了……” 韵真娇嗔道:“人家又不是木偶……对了,刘叔,我妈呢?” 刘辉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这才低声道:“你妈赶回临海市了,她要去医院看望孙省长,顺便向他传达首长刚才在听取汇报的时候做出的指示……” 韵真惊讶道:“首长的指示?他刚才没做什么指示啊?并且我妈也没有参加那个汇报……” 刘辉笑道:“韵真啊,你还缺乏历练……首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指示,就算他咳嗽一声也有着深刻的含义,就看听的人怎么琢磨了……” 说完,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孙正刚如果琢磨透了首长的指示,很可能病情会加重……别说了,快去吧……” 韵真似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缕缕头发,一颗心砰砰乱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径自走到首长面前,先冲刘幼霜微微一笑,低声道: “领导,我刚才领略了你的舞姿之后,很想体验一下跟您共舞的感觉,不知道会不会打搅你们……” 首长抬头看清是韵真,马上就站起身来,笑道:“跟我共舞的感觉你马上就会体验到,就是不清楚你的小脚经不经踩……” 韵真一只手揉揉地搭上了首长的肩膀,然后抬起另一只小手让他握住了,随即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抚上了自己柔软的腰肢,这才冲刘幼霜抱歉地一笑,然后就随着轻音乐缓缓舞动起来。 不过,韵真心里牢记刘辉少的嘱咐,在首长还没有开口之前紧闭着双唇,生怕一不就忍不住提出什么问题。 她微微骗过头,不敢和领导对视,因为她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并且离的很近,能够闻到他嘴里淡淡的酒味,好在领导的姿势很得体,始终让自己和女伴之间保持着不会引起别人遐想的距离。 “刘行长……”首长终于开口了。 不过,马上就被韵真打断了,低声道:“叫我韵真……”说完仿佛害羞似的,美目在首长的脸上一扫而过。 “那好……韵真……”首长微微一笑,搂在韵真腰上的手稍稍紧了一下,似乎是想加深那种丰腴的体验,然后就盯着她说道:“你真漂亮……说实话,我不敢确定你的美貌和才能哪一个更加让我动心……” 韵真觉得自己的呼吸马上急促起来,并且她清楚领导肯定也感觉到了,她没想到男人的问题竟然如此单刀直入,并且让人模不着头脑,不清楚他是在对自己表示暧昧,还是在用一个领导者的眼光在考察自己。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她不能表现的像个胸大脑子简单的女人,更不能像一个害羞的小那样躲躲闪闪,而是要像一个官场的女性——就像母亲一样,优雅聪慧,得体大方,既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才能,又要让他明白自己不平凡的抱负,要不然干嘛跑到几十公里之外来陪一个老头跳舞呢。 死就死吧,今天晚上运气不错,为什么不再赌一把呢。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韵真莞尔一笑,目光清风一般从男人的脸上扫过,低声道:“不管我的容貌让您动心,还是我的才能让您动心,都是我的荣幸…… 我知道您一生走南闯北,见识过的美貌女子不可计数,但我敢肯定,真正能够让您动心的肯定是她们的才能,要不然您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苦恼,你也知道,我的男上司们总是因为这张脸而忽视了我的另一面……” 首长听完韵真的话好一阵没有出声,脚下的步子也缓慢下来,以至于都踏不上音乐的节奏,良久只听他低声道:“韵真,你胆子不小啊,我可是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说,如果我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人的话,就不可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啊……” 韵真假装天真地吃吃笑道:“领导,我可不敢啊……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唉吆,我踩到您的脚了……”其实,这一脚是韵真故意踩上去的,她想通过这小动作,让自己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跟亲近。 果然,首长丝毫都没有不快的样子,而是乐呵呵地说道:“我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你身轻如燕啊……” 韵真装作不好意思地一低头,几缕秀发正好从首长的脸上撩过,随即又抬起头,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道:“领导,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不过,不能问我的个人隐私……”首长饶有兴致地开玩笑道。 “怎么?您还有秘密啊?”韵真好像惊讶地说道。 首长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应该有自己秘密吗?”。 韵真吃吃笑道:“首长光明磊落,哪来的秘密啊……” 首长一愣,随即说道:“这倒被你钻了空子了……好吧,我就听听你有什么问题,就算是隐私,我也必须光明磊落地回答你……” 正当韵真歪着脑袋好像在考虑着怎么提问的时候,音乐却已经结束了,于是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瞧,好像有人知道我在为难您似的……” 首长低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避开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样?有没有兴致陪我夜游荷塘?” 韵真一听,心中激动得一声娇呼,随即掩饰性地说道:“可……可您都累了一整天了,我可不敢让您……” “能够和一位美女欣赏荷塘月色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怎么能说累呢……走吧,我也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首长说着轻轻一拉韵真的手臂,两个人慢慢走到门口的位置,好像是为了掩人耳目似的,他们先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顺着一条长廊慢慢走了出去。 韵真回头看看,只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做为首长,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想干点隐秘的事情,他起码要找借口摆月兑**后面的尾巴才行,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找这个借口。 325. 可疑人物 吴媛媛就像是在听一部情节曲折的小说一般,听得滋滋有味,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男人一次,直到秦笑愚又伸手拿过一支烟,她才一把夺过来,嗔道:“想呛死你儿子啊……” 秦笑愚发现自己说的太入迷了,不知不觉间发现烟灰缸里已经有四五个烟头了,这才意识到吸烟有害第二代健康,尴尬地笑道:“我这都说忘记了……” 吴媛媛似乎还沉浸在秦笑愚诉说的故事中,并没有在意男人的尴尬,喃喃自语道:“这么复杂啊……看来真有必要做个关系图,要不然,动一个地方,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我要好好想想……” 秦笑愚低声道:“这下你明白了吧,这些事情你爸可不知道……他也就盯着刘蔓冬王子同刘原那点老黄历呢……” 吴媛媛想了一下说道:“哥,现在对你来说有了新情况,就算公安局放过你,那个柳中原也不会放过你……我看,他才是最可怕的……”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这一次算你说对了,说实话,我虽然担心落在公安局手里,可跟这个变态相比,我宁愿去公安局自首呢……” 吴媛媛嗔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黑帮虽然可怕,但也见不得人,你不是说他杀了李明熙吗?不管有没有人,你先把话放出去啊…… 对了,那个电视台的记者……李微,你应该充分利用她的知名度,不停地把你知道的柳中原的一切都公布出去,黑帮分子就怕曝光…… 另外,你别让李微躲在刘蔓冬那里,否则就成了她的宣传工具了,那天,我听说她正在替刘蔓冬写自传呢……” 秦笑愚叹口气道:“我本来也这么想,可用处不大,网上的东西没人信,也就是一些人看看热闹……除非有证据……” 吴媛媛担心地说道:“对付柳中原这种人可不能心软……不过,你又被韵真利用了,本来,柳中原是找她报仇的,说不定还想找祁红报仇呢,毕竟刘定邦是他亲爹…… 可现在,你成了他们一家人的挡箭牌了,我看,你要么杀了柳中原,要么干脆给他一笔钱,告诉他,你不跟他抢韵真了,让给他好了……反正你跟他有没有杀父之仇……” 秦笑愚骂道:“你这婆娘,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柳中原这种人,睚眦必报,你越软,他就越猖狂,几个钱就能搞定吗?他现在是黑帮头目,难道还缺钱,我甚至怀疑韵冰在暗中偷偷为他提供资金呢……” 吴媛媛沉默了一下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柳中原毕竟是刘蔓冬教出来的,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办法?你不妨把这件事告诉她,起码你们现在表面上还是一伙的,她不应该看着你被柳中原杀了吧……” 秦笑愚笑道:“你越发幼稚了……柳中原是刘蔓冬亲手养大的,我估计到了关键时刻,只要柳中原在她面前说几句好听的,她都不一定会向着我呢,女人的那点劣根性我还是了解的,即便像刘蔓冬这种女强人也免不了儿女情长……” 吴媛媛焦急道:“可……那怎么办呢,你连他的影子都模不着,别说对付他了,说不定还会中了他的暗箭呢。” 秦笑愚低声道:“我也不是一点都不妨,我估计,他再隐藏,早晚会在韵真或者韵冰的身边现身…… 哼,我等着他呢,我已经安排人盯着韵真了,并且已经告诉他们,只要见到他,也顾不上道义了,给他一颗子弹万事皆休,就当是黑帮内讧……” “啊……”吴媛媛见秦笑愚咬牙切齿的样子,还是有点害怕,可随即好像就反应过来了,嗔道:“哼,你说的好听,还不是怕韵真有意外,变着法子派人保护她……人家也有危险呢,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就没见你派人保护人家……” 秦笑愚一听,顿时后悔不跌,只好敷衍道:“我怎么能不考虑呢,别人保护你我还不放心呢,我亲自保护你……” 顿了一下,随即又严肃地说道:“媛媛,我不是吓唬你,你住在这里可要一点,不能泄露出去一点风声,也少打,我担心会有人盯着你,柳中原应该不清楚我们的关系,但是丁朝辉那边可要防着点,就算他们不针对你,也有可能会利用你来抓我……” 秦笑愚这么一吓唬,吴媛媛才老实下来,小猫一样卷缩在秦笑愚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嗔道:“哎呀,人家后悔死了,怎么跟了你这么个……危险分子呢……哎呀,别说了,人家心里好乱,让我好好想想,再给你出主意……” 秦笑愚笑道:“好吧,我的狗头军师,但愿你能给我出一个好主意……”说完,叹了口气,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嘟囔道:“我以为你爸真的被国家纪委抓了呢……现在看来,国家纪委是不会来了……” 吴媛媛瞪着秦笑愚嗔道:“你什么意思,听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爸被国家纪委抓去啊……国家纪委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看,他们要抓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秦笑愚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念叨出来了,赶忙掩饰道:“这跟你爸有什么关系,当初我接受任务的时候,就听说国家纪委要来调查,没想到竟然是一句空话……” 吴媛媛撅着小嘴说道:“这么说,你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国家纪委来了?人家认识你是谁啊……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就没见过你这种死脑筋,我听说孟桐有可能到京城任职呢,他在上面肯定有人,国家纪委这个时候来,岂不是打他的脸吗?连这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秦笑愚被吴媛媛抢白了一顿,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道:“你从小待在美国,中国官场的事情你懂个屁啊,马上就要换届了,不管多大的官都要换呢……俗话说,一朝君一朝臣,谁知道孟桐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要是他被提拔到京城任职,那真是老天不开眼……” 吴媛媛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那么……你说说看,国家纪委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起码,我有个的地方,如果他们真能主持公正的话,我情愿把那些钱全部上缴…… 其实,我也不是有心私吞那笔钱,主要是不甘心交给丁朝辉一伙,与其交给这帮贪官污吏,我还不如捐给哪个慈善机构呢。” 吴媛媛模着秦笑愚的脸,嘲讽道:“哎呀,哥,没看出来啊,你的思想境界真高啊,怪不得公安局会看上你呢……” 说着,伸手掐了男人一把,大声道:“你就醒醒吧,就算你愿意,那也要问问人家韵真同意不同意,不信你去试试?要不是为了这笔钱,她认识你是老几? 再说,中国有几个慈善机构是真正做慈善的?没看报纸吗,有个省的红十字会官员,一顿饭就吃了九千块钱啊,那些钱哪来的?还不都是你这种傻帽捐给他们的…… 我看,你还是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一下吧,别再忧国忧民了……就算不替我和儿子考虑,也替自己留条后路,如果你能保住这笔钱的话,将来说不定还能买条命呢。” 秦笑愚不出声了,仔细想想,觉得吴媛媛的话也说得对,那笔钱怎么处置,现在还真由不得自己,毕竟韵真也为这笔钱付出了很多,何况,南琴还把命都搭上了,看她当初的做法,可一点没有把这笔钱上交的意思。 两个人都不了,各自想着心事,秦笑愚看见枕头边有一本金融类的书,顺手拿起来翻了几页,忽然问道:“媛媛,你在美国学的什么专业?” “动漫……你问这个干什么?”吴媛媛狐疑地问道。 “动漫?不就是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吗?”。秦笑愚吃惊地说道:“原来你大老远的跑到美国就是为了学这破玩意?我还以为是金融呢,最近总见你看这些书,是不是以后准备当金融家……” 吴媛媛嗔道:“你这个土包子知道什么叫动漫?我懒得跟你说……我爸让我多看看金融方面的书……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将来我们都是大资本家呢,既然你是个文盲,我只好自己多学点,到时候总要有个人管理我们的资产吧……” 秦笑愚抱着女人低声道:“那就好好学,将来咱们也开银行,我没文化就当土豪,你呢,就像韵真一样,你也弄个行长当当……” 吴媛媛一把推开了秦笑愚,嗔道:“滚,少拿人家跟她比,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她父母在后面帮她走门路,也不过是个银行小职员……哼,我再警告你一次,记住我爸的话,否则,早晚一天会死在她的手里呢……” 秦笑愚一听,知道韵真这个名字今后在吴媛媛面前基本上成了敏感字,还是少提为好。忽然床头柜上的响了起来。 吴媛媛生怕男人接了又跑得无影无踪,一把搂住她急道:“别接……说了一晚上话,你还没有好好安慰一下人家呢……” 秦笑愚脑袋凑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原来是卢飞扬打来的,这个可不能不接,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吴媛媛别出声,然后就接通了。 “老大,给你发几张照片……”卢飞扬说道。 秦笑愚一听,一顾不上吴媛媛的纠缠,急忙问道:“怎么?发现他了?” “没有……不是他,好像是个老板,不过最近几天他和韵真韵冰都见过面……”卢飞扬说道。 吴媛媛把耳朵凑过听了一下,用力把秦笑愚推倒在床上,哼哼道:“不管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今天休想跑……” 卢飞扬好像听出了什么动静,赶忙问道:“老大?怎么回事?” 秦笑愚吐口气道:“我把电视……关掉……你继续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先看看照片吧……从李明熙的葬礼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最近出现的频率太多,他还去过韵真的家……”卢飞扬说道。 秦笑愚一听,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糊涂了,柳中原难道还会跑到她家里去?别不管什么人都向我汇报……” 卢飞扬低声道:“老板,这个男人可是个帅哥……你不是说让我们留意跟她来往的年轻男人吗?”。 秦笑愚不出声了,瞥了一眼身边一脸狐疑盯着他的吴媛媛,说道:“好吧,你们继续盯着,我先看看……” 挂上,秦笑愚靠着床头沉思了一会儿,只见吴媛媛娇娇柔柔地爬起来,晕着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看什么?” 秦笑愚原本不想说,可一想到吴媛媛现在已经是个知情人了,也没有必要瞒他,让她知道反而显得自己光明磊落,于是说道:“他们发现有个男的最近几天跟韵真接触比较多,就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在电脑上?快看看……”吴媛媛好像兴趣十足的样子,马上就打开电脑,催着秦笑愚说出邮箱的密码。 邮箱里总共有三张照片,一张是在韵真家的门口拍的,韵冰正送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由于是正面,照片中男人的相貌看得很清楚。 另一张显然是在李明熙葬礼上拍的,还是那个男人跟韵真站在一起,两个人好像正在交谈。第三张照片是通过一扇玻璃窗照的,地点应该是在一家茶楼或者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尽管里面的人物不是特别清楚,可仍然能够认出坐在窗户边交谈的三个人,韵冰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边,韵真坐在另一边。 “这男人应该是韵冰的熟人,说不定是她的相好呢……这女人,丈夫尸骨未寒,居然就迫不及待了……”秦笑愚看过三张照片之后,并没有嗅出什么危险的信息。 吴媛媛歪着脑袋了看了半天,还特意把那个男人的画面放大,最后摇摇头说道:“我的看法跟你相反……你看这张三个人的照片,那模样倒像是韵冰在给拉皮条呢……” 秦笑愚就没指望吴媛媛会说韵真什么好话,所以也不在意,笑道:“你就嘴上留点德吧,别什么事情都要八卦一下……” 吴媛媛眼睛没有离开照片,自顾说道:“确实是个帅哥……只是……帅的有点邪气,像韵真这种花痴,很容易被人用上美人计呢……我就不信,你一点不担心……” 吴媛媛说完,还等着秦笑愚的回应,没想到半天都没有声息,忍不住转过身来一看,男人竟然不见了。 李明熙的葬礼结束之后,韵冰并没有急着回柳家洼,一心想安排韵真和刘斌见一次面,可这个时候,韵真却忙得不可开交,因为省委组织部有关全省人才调剂的红头文件已经发到了市委组织部,随即市委组织部挑选了本市各行业几个所谓专家型人才作为候选人,韵真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考虑到手里那笔钱的去处,韵真还是在韵冰的陪同下,抽时间在一间茶楼匆匆忙忙跟刘斌见了一面,虽然秦笑愚给她提供了于涛这个人选,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算亲自考察一下刘斌的实力,顺便了解一下他的为人,以便于涛不合适的话,也有个选择的余地。 “姐,你对他的印象着呢么样?”刘斌刚离开,韵冰就急忙问道。 “哪方面?”韵真瞟了一眼,问道。 “各方面。”韵冰热切地盯着说道。 韵真斟酌了一会儿,笑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韵冰捶了一下,撒娇似地说道:“哎呀,你还要人家说多少遍,就是一个熟人,再说,你想想,我会对他的战友有意思吗?我可不想让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总是让我想起他……” “冰冰,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明熙?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韵真不解地问道。 “正因为这样才讨厌他,不是讨厌,是恨……这是一种背叛,难道你不恨背叛自己的人吗?哎呀,别说他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刘斌究竟怎么样?” 韵冰表现出的迫切感让韵真有点奇怪,不过,她随即就理解了的意图,不用说,这也是她报复秦笑愚的一种手段,显然,她是想把刘斌介绍给自己,然后甩了秦笑愚。 “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生意,你可别想歪了……”韵真警告道。 韵冰笑道:“我怎么想歪了?难道人家还看不出你的心思,从你看着他的眼睛就看出来了……你老实说,起码对他有好感吧……” 韵真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沉默聊一会儿,严肃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对他的看法,那我就告诉你……表面上看,这个人言语不多,很沉稳,举止也算得体,不过……” “不过什么?”韵冰急忙问道。 “不过,他那双眼睛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有点邪气,眼睛可是骗不了人的,再说,连你也不是太了解他的来龙去脉,今天不是说去他的办公室谈的吗?怎么又改成茶楼了?” 韵冰脸上露出一阵失望的表情,嗔道:“这是我的主意,他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帮忙,我原本打算请他吃顿饭,你不是不同意吗,就临时改成茶楼了,又不是谈生意,有必要去办公室嘛…… 姐,你是不是除了秦笑愚那个混蛋,看什么男人都不顺眼?他的眼睛怎么就有邪气了?我看,秦笑愚眼睛里才充满了邪气呢,那天盯着人家看的时候明显不怀好意,一看就不是好人,跟他相比,人家刘斌眼睛里充满里了正气,我看你现在是正邪不分了……” 韵真一听,忍不住笑起来,连声道:“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要是喜欢尽管找他去,我又没拦着你,生意上的事情再说吧……” 韵冰见对刘斌压根就提不起热情,心里也就凉了,不过,她私下里还是挺佩服的观察力,说实话,柳中原要不是她的亲哥哥,她也会认为他的眼神有时候充满了邪恶,即便是对自己这个亲也不例外。 不过,一想到那天晚上和秦笑愚一起鬼混,她就心里就不舒服,柳中原的那点邪恶反倒被对秦笑愚的厌恶感压住了,心里竟然有种恶毒的想法,即使让毁在柳中原的手里,也不能让秦笑愚为所欲为。 韵真再对有看法,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既然刘斌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马上也就把它忘记了,心思又回到了银行的事务上。 毕竟,刘斌的事情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甚至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告诫几句,让她对身边的男人一点,不管怎么说,李明熙死后,又成了自由人,她想跟什么男人来往,即便是做的也不好多干涉。 韵真心里明白,在市委组织部的有关文件发到省行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然,等到调令下来之后,马上就要面临工作交接,说不定上面还会对银行进行审计,尽管她自信在担任行长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得起考验,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起码有两件事必须妥善处置,一是有关徐萍洗钱的问题,虽然李毅死后,周丹似乎没有必要再揪着徐萍不放,可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很可能为将来留下祸端。 另外就是手里的那笔钱,在走之前必须从账面上彻底消失,抹去一切痕迹,并为它们找到安全合理的项目。 实际上,在李明熙的葬礼上,周丹已经和韵真谈到了她离开银行之后新的行长人选问题,对此,韵真没有表态。 虽然有一个跟自己关系良好的人来接替行长的职位,等于在银行系统留下点自己的人脉,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周丹可能早就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之所以征求自己的意见,不过是出于客气罢了。 如果自己执迷不悟,非要提出参考人选,最后不但不会被采纳,反而会引起闲言碎语,甚至还会有人怀疑自己试图掩盖什么,既然已经离开银行系统了,干脆就表现的豁达一点,身后事就让周丹全权处置好了。 那天,韵真和周丹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虽然是非正式的,可实际意义比正式的谈话更有价值。 周丹一直没有提到李毅的名字,甚至还有点故意回避的嫌疑,可韵真并没有回避,反而把周丹拉到一个僻静处,一脸神秘地提起了她们共同的老师。 “周行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当面跟你说清楚……”韵真一脸坦然地说道:“当初老师问我要那笔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没有答应,不过,后来他告诉我,这笔钱是替王书记筹集的,所以,我就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 “你说什么?替王书记筹集的?”韵真话还没有说完,周丹就忍不住打断了她,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 韵真能够读懂周丹的神情,她知道,李毅已经死了,自己是不是给过他钱,只有天知道,如果周丹敢再纠缠这件事情,那就会把她的丈夫扯进来,反正李毅也不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作证,就凭周丹和他的关系,她有嘴也说不清楚。 韵真见周丹冷着脸,一副算你狠的模样,于是赶紧说道:“哎呀,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说什么也没意义了,就算是花钱买个教训吧,好在我今后就在王书记手下工作,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事情都好说到桌面上……那天在临海县我跟王书记交换过意见,过几天我们还要详细谈谈……” “你……真的给了他十个亿?”周丹脸上的神情明显就是一个大问好。 韵真故意机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凑近周丹低声道:“我对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所以就我多了一个心眼,还有一半让我及时收回来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这笔钱目前在徐萍的支行,我走后就由你来处置吧……” 周丹尽管还是有点不信,可脸色缓和多了,笑道:“刘行长,你跟老师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猜……你肯定知道他是只旱鸭子吧?” 韵真一阵紧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副悲伤的样子说道:“谁关心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跟他下过水,哎……想起那天的事情还忍不住后怕……我听说他马上就打算金盆洗手了……” 周丹似笑非笑地盯着韵真说道:“我看,你倒是有点金盆洗手的意思,好好的银行行长不干,偏偏要去当个七品芝麻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银行混不下去了呢……总之,等你离开以后,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韵真一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随他们说去,我问心无愧……对了,周行长,刚才你向我征求新行长的意见,我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有件事我倒想提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哦,这么郑重其事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周丹问道。 韵真犹豫了一下,忍不住一阵恼火,心里暗自把徐萍骂了几句,笑道:“就是关于徐萍的事情,你知道,先前行里面对她就有些风言风语,后来还听说纪检部门要查她…… 虽然只是一些传闻,可对一个支行长来说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不利于她今后的工作……所以,我打算走之前把她调离支行行长的岗位……” “哦,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周丹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好像被韵真当面揭了短处似的。 居然还会脸红,都说她是李毅学生中的佼佼者,看来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她之所以能爬到这个位置,多半还是跟李毅和丈夫的职位有关,能力也就一般般。 韵真得出了这个结论,心里面就坦然多了,笑道:“也说不上安置,在你面前我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之所以对徐萍格外关心一点,确实是因为她给我当了多年的秘书,我不希望在我走后她犯什么错误…… 行里面之所以会有风言风语,可能跟她个人的性格和工作作风多少有点关系,客观的说,徐萍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并且还很年轻,如果好好培养,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是有点急性子,不太适合在一线工作,所以,我打算把她调到分行先当几年办公室主任,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周丹冲韵真摆摆手,打断她道:“韵真,你这不是把我当成你的继任者了吗?你现在还是行长,换个办公室主任没必要向我请示吧,还好你承认这里面有私情,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想遮掩什么呢。” 韵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一阵后悔,心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自己还没有离职呢,只要是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尽管做了,干嘛月兑裤子放屁向她请示呢?看来还是心虚。 尽管徐萍调动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下来了,可韵真并没有提前给她打招呼,她想让徐萍沉下心来先把自己在支行的**擦干净,一旦让她知道调动的消息,免不了心浮气躁呢。 台风终于了,只剩下带来的降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这天是周末,的时候,韵真主持了行里面一个小型的高层会议,研究第四季度银行放款的额度。 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总有点神不思属,有事没事就会想起秦笑愚,心里面躁动不安,有心想跟他联系一下,可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这就让她更烦躁,干什么事情都无精打采的。 就像现在一样,虽然人坐在那里开会,可心里却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居然神思恍惚一起来。 她赶紧跟身边的一个副行长耳语了几句,悄悄溜出了会议室的,在办公室的私人卫生间里,她红着脸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总是想起秦笑愚了,不用说,经过柳家洼那个不眠之夜以后,身体原本潜伏着再一次被唤醒了。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悲哀,一旦尝到了滋味,就像是吸毒上瘾一般,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给过你甜头的人。 哼,他可好,想的时候也不一定想着自己,反正身边有吴媛媛呢,连肚子都被他弄大了,而自己被折磨的时候却偏偏要想着他,这个坏蛋,从来都是只管点火不管救火,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他的。 这样想着,韵真就有点愤愤不平,赌气地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自己滚烫的脸,然后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假寐,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才知道会议已经散了,看看手表,距离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想起又要度过一个空虚寂寞的周末,韵真就有点提不起劲,忍不住就想起了徐萍,已经有好一阵没有跟她在一起了,以前总是她主动打来要求见面,可自从有了那个周文平之后,行踪就开始变得神神秘秘,难道她还敢跟周文平假戏真做? 也许到了跟她谈谈的时候了。 韵真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给徐萍拨了一个,她估计此刻徐萍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 好一阵才听见有人接,不过,只听见里喂了一声,然后迅速就挂断了。 韵真有点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拨错号码了,仔细看看,确实是徐萍的号码,并且,她基本上可以肯定,刚才那一声喂是徐萍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她好像还听见了其他什么声音,只是不太确定。 搞什么名堂。 韵真生气地扔下座机,然后拿出,找到了徐萍的名字又拨了一个。 又是好一阵等待,良久才听见徐萍有点喘息的声音。 “姐……刚才断了……有事吗?”。 韵真一愣,听上去,徐萍好像是刚刚跑着来接的,要不然怎么会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她倒也没多想,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难道找你非要有事?” 正说着,韵真忽然听见里传来啪的一声,就像是扇耳光的声音,徐萍好像被人捂着嘴似的哼了一声。 “怎么啦?你在哪里?不在办公室吗?”。韵真狐疑地问道。 “啊,不在……我刚刚……在睡觉……”徐萍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一边接,一边在干着体力活似的。 “在睡觉?”韵真吃惊地说道:“现在可是时间……怎么?生病了吗?”。 就听徐萍深深喘了一口气,好像还伴随着另一个人的喘息,韵真虽然经验不多,可还是听出了一点名堂,只是有点不敢。 “哦,姐……我在宾馆……今天中午搞定一个大客户……喝多了……” 韵真没有出声,因为她好像隐约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徐萍喝多了不奇怪,在宾馆睡觉也不奇怪,可她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呢?难道她跟周文平在一起? “什么大客户?”韵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啊,三个亿呢……已经谈好了……姐,找我有事?”徐萍的语气这时才正常了一点。 韵真犹豫不定,只好顺口说道:“我本来想让你来办公室一趟……算了,既然你喝多了,另找时间吧……” “好吧,也许明天……我给你打……”徐萍似乎想尽快结束这个。 “这个客户……哪家公司啊……”韵真在挂上前忽然问道。 徐萍有点措手不及,不假思索地说道:“博远投资……”刚说了四个字,好像忽然被什么人打断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是一家投资公司……” 韵真不再,默默地放下,嘴里念叨着:博源投资,博源投资……这世上难道有这么巧的事情? 周文平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徐萍明明知道他有可能是公安局的卧底,还要跟他勾三搭四,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帅哥? 这样想着,韵真不禁替徐萍感到一阵深深的忧虑,忍不住又想起了秦笑愚,她意识到,那天晚上在柳家洼,几乎跟他谈了所有的事情,可就是忘记提到徐萍的这个男了。 一阵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韵真的沉思,拿起来一看,没想到是母亲祁红打来的。 “妈,有事啊,我正准备回家呢。”韵真本能地觉得母亲这个来的也有点不合时宜。 “韵真,下个星期调令就要下来了,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祁红问道。 韵真松了一口气,说道:“都准备好了……怎么这么快?” “夜长梦多,我催了他们一下……下个星期组织部可能要找你谈话,你主动跟王书记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最好在组织部找你谈话之前跟他见个面,该说些什么心里有数吧……”祁红淡淡地说道。 “妈,这些事情等我回家再谈吧。”韵真奇怪母亲今天为什么会在上说这些事情。 “这两天我都抽不出时间,临海县委郑书记来了,等一会儿要陪他吃顿饭……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了,住在省委招待所……”祁红有点犹豫地说道。 韵真知道,郑建江虽然只是个县委书记,可跟自己家里关系一直不错,即便在刘定邦活着的时候,两家人也常有走动,母亲请他吃顿饭也不奇怪,只是,最近没听说省里面有什么会议啊,母亲为什么要住在省委招待所呢?难道又是孟桐召见? “妈,是不是跟他……” “别瞎猜,孟桐前几天去北京了……我这是公务……”祁红马上就阻止了女儿再说下去。 孟桐?韵真惊讶地发现母亲居然在自己面前改变了对孟桐的称呼,自从自己认了亲爹之后,私下里她总是你爸你爸的,怎么突然就改成孟桐了?虽然只是个细节,可这种细节在母亲那里都意味着某种暗示。 “妈,你这两天都没有时间?难道你把后天的事情忘记了……”韵真问道。 祁红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上坟的事情?” “对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妈,你要是忙的话,我看今年就算了,要不明年吧……”韵真一直对母亲突然要给父亲上坟感到惊讶。 不过,她心里明白,母亲的行为绝对跟感情无关,她这么做明显是给外面人看的,从这一点来推测,父亲所代表的一方很可能已经占了上风。 “这事还没有最后定,你和韵冰准备一下,等我……”祁红说完就挂上了。 韵真坐在那里愣了半天,忽然想起韵冰这两天都住在自己家里,如果母亲晚上不回来的话,今天晚上家里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想着,忍不住心中一动,拿着有点犹豫不决,可当她想起刚才徐萍异常反应的时候,便毅然在上面按下了“晚上来我家”几个字,然后发里了出去。 心想,没有比自己的家里更安全的地方了,那些小警察,即便借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到省政协主席家里抓人。 327. 布局 “秦笑愚?这个人我倒是见过,确实跟我女儿也认识,不过,要说跟我女儿有什么密切的交往,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 他原本就是银行的职员,后来犯了错误被我女儿开除了,再后来听说成了通缉犯,临海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名字呢,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又和一笔巨款有牵连。”祁红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啊……”李佑生点点头,抽了一口烟,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盯着祁红小声说道:“秦笑愚这种角色原本不会进入我们的视野,不过…… 你不知道,在我们来临海之前,居然有人特意来跟我们打招呼,怀疑这个人在临海市受到了某种不公正的迫害,委托我们查清真相,这真是太巧合了……” “有人打招呼?什么人?”祁红惊讶的合不拢嘴,甚至有点被搞糊涂了。 <“军方。”李佑生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军方?你的意思是……秦笑愚受到了某个人的保护?”祁红吃惊地问道。 李佑生缓缓摇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关于秦笑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某些军方大佬的耳朵里……来之前,我特意详细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的父母都是军人,并且都已经不在世了……” “这我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军人,难道还会跟军队的上层有什么关系?”祁红不解地问道。 李佑生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也许,只是出于某种影响力……我听说她母亲是当年在老山前线作战的十几个女兵之一。 虽然他父母的事情几十年了,但当年他母亲的一些战友还活着,时代不同了,他父母的事情很可能被拿出来重新解读。 这些老战士虽然没有什么重要职务,但他们的丈夫或者亲属在军中很有影响力,所以,他们可能想为当年的战友讨个说法。 本来,搞清楚他的事情,甚至为他平反都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父亲也算是倒在了战场上,可难办的是……他偏偏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我特意问过临海市公安局的前局长龚汉文,他认为,秦笑愚很可能已经走上了犯罪道路。” 祁红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李佑生的话,本能地意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秦笑愚不仅不能平反,甚至都不能让他开口。既然自己已经在李佑生面前否认了韵真跟那笔钱有关系,那笔钱就永远都不能让它重见天日。 根据秦笑愚的性格,如果他知道有人能够替他的父母平反,别说会马上交出那笔钱,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愿意,再说,也不能让他卷到孟桐的事情中来,要不然,岂不是把韵真毁掉了? “秦笑愚是不是走上了犯罪道路,这跟他的父母没关系,该平反的就要平反,该受到法律惩罚的,英雄的儿子也不能搞特殊,不过,我估计你们可能来晚了一点……”祁红犹豫了好一阵说道。 “你什么意思?”郭斌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连眼睛都没有瞥郭斌一下,只管盯着李佑生说道:“他可能都不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了……前一阵,听说本市的黑帮发生了火并,秦笑愚就是参与者之一……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小跟他是战友,也是市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为了救他,不幸牺牲了,直到现在,秦笑愚都一直没有露过面,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李佑生跟其余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吃惊地说道:“可在网络上还有他的声音啊……” 祁红一看三个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也把秦笑愚当成了一块肥肉,可能还想利用给他平反的机会换取那笔巨额资金的秘密呢。 好在秦笑愚目前的行踪只有韵真知道,并且,有理由,他目前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谁也不会,想必短时间之内,李佑生的人不可能跟他会有直接接触。 想到这里,祁红缓缓摇摇头说道:“公安局对网上的那些文章做过调查,有人专门在网上为他造声势,其实并不是他本人…… 李书记,你们既然要在临海市进行秘密调查,那么就不能暴露行踪,我看,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太扎眼了,我做为协调员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你们也知道,我丈夫就是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这充分说明临海市犯罪集团的强大势力,如果你们行踪一旦暴露,那可就危险了……” 李佑生一听,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往下面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严肃地说道:“是啊,我们可不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这样吧,祁红同志,你马上安排一下,我们连夜转移……”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祁红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中央纪委来的几个人对她怀有敌意,起码缺乏信任感,之所以对她保留了应有的尊重,完全是因为北京高层对她的赏识而已。 当然,她也明白,中央纪委对她的这种态度应该跟孟桐有直接关系,毕竟她承认了早年和孟桐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原本,当祁红得知自己被任命为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之后,就没怎么把李佑生几个人放在眼里,完全可以跟他们来个公事公办,可没想到李佑生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女儿,这让她不得不调整策略,为了韵真的前途着想,不得不考虑留条后路。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李佑生之所以扯出自己的女儿,可能也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或者想用这件事来牵制她,以便在今后的调查工作中让她俯首帖耳,听从他的一切安排,这种方法可以说是中央纪委派往地方工作小组的惯用手段了。 基于这种考虑,祁红一面不着痕迹地用人身安全问题吓唬了一下李佑生,然后就动用自己的关系,连夜把李佑生及其小组成员安排在了临海市避灾中心所属的一栋建筑里,然后马不停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临海县县委书记郑建江叫来密谈了一个小时。 随后她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让刘辉召集在家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宣布了孟桐以及孙正刚在中央党校学习一个月的决定,以及省委省政府工作的临时安排。 虽然这个决定来的很突然,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毕竟,做为省政府的大员一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大家明白眼下是非常时期,省里面的两个主要领导被招到北京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祁红也算德高望重,完全有能力左右局势。不过,中央纪委的秘密调查小组进驻临海,则只有祁红一个人知道。 会议结束之后,祁红在省委招待所简单吃了晚饭,然后在自己的住处单独召见了临海市委书记王定波。 “大姐,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究竟谁能进中南海?”王定波刚坐下就急忙问道,刚才他也参加了会议,从祁红出面主持这次会议的情况来看,他认为是孟桐最终战胜了孙正刚,要不然怎么会是祁红出面主持省委的紧急会议呢? 祁红坐在沙发里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定波说道:“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据你看来,他们两个谁能进中南海啊?” 王定波稍稍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孟书记……” “哦?”祁红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是他?” 王定波当然不好直说,犹豫了一下笑道:“孟书记背后有大姐支持嘛……不过,我也就是瞎猜。” 祁红脸上一红,嗔道:“难道有我支持就能进中南海吗?小王啊,谁能进中南海我说不上,不过,你进省委大院的呼声可是很高啊……你说说,你更希望谁能进中南海?” 王定波内心一阵激动,连忙说道:“大姐,谁进中南海可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说句实话,省委常委里面最让我敬佩的只有大姐您了…… 您看,几个老市委书记走马灯一样倒下了,最后只有您修成正果,我看,上面这一次让您出面暂时主持省委的工作,充分说明了对您的信任,如果有机会在大姐手下工作,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祁红摆摆手打断了王定波,她知道王定波毕竟职位较低,对高层的决策并不了解,还以为自己会接替孟桐呢,于是笑道: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要么离休,要么去北京发挥点余热,反正今后是不会在省里面工作了,你恐怕没福气在我手底下工作……” 王定波正色道:“大姐,自从我担任临海市委书记以来,大家都把我当成孟书记的人,之所以给别人造成这种印象,可能是因为我跟孟书记走得比较近,实际上,其中的原因您应该明白,因为我始终认为,您是孟书记坚定的支持者,所以……” 祁红听了王定波的话默默地点点头,收起了笑脸,站起身来在房间踱了几步,然后转身盯着他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说我是孟书记的坚定支持者,那也未必…… 事实上,我可以算是孟书记提拔起来的干部,对他的工作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所以,在临海市的官场上,人们对我和他的关系颇有微词…… 然而,传闻未必就是事实,人情代替不了原则,何况人是会变的,随着职务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孟书记这些年的一些做法也颇令人费解。 比如,他的两段婚姻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非议,做为一名高级领导干部,私生活有时候也是致命的……何况,刘幼霜利用孟书记的影响力插手公共权力的行为路人皆知,可孟书记却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以至于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王定波吃了一惊,他已经从祁红云山雾绕般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某种不寻常的信号。 祁红点点头,在靠近王定波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继续缓缓说道:“做为市委书记,难道你还不清楚刘幼霜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我知道你的难处,毕竟,你来这里工作时间不久,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够左右的,总的说来,你主持市委工作以后,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目前已然是临海政坛上的一颗新星,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认清楚方向啊……” 王定波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一方面觉得理解了祁红的弦外之音,另一方面却有点云里雾里,因为祁红突然之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他搞糊涂了。 “大姐,我刚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该过问的,不过,在临海市委的工作方面……大姐如果有什么建议,我王定波绝不敢有半点推月兑,还请大姐明示。” 祁红盯着王定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然后才意味深长低声说道:“上面基本上已经定了,临海市原公安局长龚汉文就要回临海了,他将担任省公安厅副厅长……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当初是为什么离开临海市的吧,现在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难道这个问题不值得你深思吗?”。 王定波也顾不上祁红就坐在身边,从口袋里模出一只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低声道:“大姐,龚汉文回来,那岂不是意味着……” 祁红摆摆手,没有让王定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继续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说实话,最近一年以来,市公安局的工作出现了很多纰漏,在社会上的影响很不好,我甚至听说公安局部分领导干部丧失立场,居然跟黑帮分子暗中勾结…… 我想,最好在龚汉文回来之前,你花点精力对公安局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有些案子不能无期限地拖下去,领导干部该调整的调整,该清理的清理,总不能让龚汉文来替你做这些工作吧……” 王定波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祁红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对市公安局动手术刀了,以前由于考虑到刘幼霜的关系,对丁朝辉一直容忍到现在,虽然中间把岳建东安插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可毕竟是二把手,市公安局的权利始终集中在丁朝晖的手里,岳建东基本上无所作为,难道现在是时候了? 虽然王定波对祁红深信不疑,可还是不敢,虽然丁朝晖是刘幼霜的人,可刘幼霜的背后可是孟桐,祁红让自己除掉丁朝晖,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不用再顾忌孟桐了,但在临海树大根深的孟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倒台呢? “大姐……这个……孟书记不是和孙省长同时进京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祁红怎么能不明白王定波那点思,于是淡淡一笑,歪过身子低声道:“这里面确实有玄机,但不外乎两种情况,非此即彼,不是孟桐就是孙正刚……可问题在于,这两个人,要么进中南海,要么就进监狱,二者必居其一……” 王定波愣了半天,故作糊涂地说道:“大姐,你今天可把我彻底搞糊涂了……刚才您在会上宣布的可是两个人都在中央党校学习,我的理解是上面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所以想做进一步的考察,就算孙省长最终进了中南海,孟书记也完全可以继续在临海待下去啊……” 祁红半天没出声,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小王啊,如果让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你更倾向于哪个人?我说是假设,你不必想太多,凭你的直觉说就行……” 王定波脑子里想的是孙正刚,可嘴里却说道:“我还是倾向于孟书记……” 祁红一听,眯着眼睛把王定波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指着他笑道:“不说实话,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居然连句实话都没有……可真有你的啊……” 王定波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我这点心思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只是,我还是不太孟书记会……” 祁红再一次打断了王定波的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渐渐安静下来的大院,背着王定波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央纪委的调查小组已经到临海了,孟桐和孙正刚都是他们的目标,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从来没有哪个省一二把手同时倒台的。 所以,我断定,这是在上面博弈的双方实在相持不下的时候采取的一个缓冲策略,接下来,到底谁上谁下,就看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最后结论了,这倒也算是一个比较公正的抉择…… 只是,上面的博弈马上就要转到下面来了,这场争斗的火星就要溅到我们这里了,既然这样,我们不能被动,无论是孟桐还是孙正刚,我们必须提前做出选择。” 王定波慢慢站起身来,盯着祁红的背影,好半天才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选择孙正刚……” 祁红忽然转过身来,盯着王定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但是,相比较而言,孙正刚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不能冒险,你也知道,孟桐自己已经是积重难返,更不要说家里还有一个催命的狐狸精,而孙正刚,目前中央纪委也只是掌握了一点他在开发区审批项目上的污点,我这些污点肯定存在,但是,中央纪委要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就离不开我们,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占据主动……” 王定波终于恍然大悟了,不得不佩服祁红的老谋深算,从客观上说,孟桐的问题肯定比孙正刚严重的多,如果中央纪委下定决心查他的话,谁也保不了。 所以,祁红目前只能抛弃孟桐选择孙正刚。何况,开发区的主任欧阳龙可是祁红安排在那里的,如果他被查出问题的话,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从这一点来说,她也不能让孙正刚出事,可关键的问题是,她和孟桐关系非同一般,难道就不怕受到牵连? “可……大姐,孟书记跟您的关系……上面不可能不知道……”王定波也顾不上含蓄了,压低声音说道。 祁红脸上露出一丝悲壮的微笑,似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想这么多,我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是一场斗争,拼的不仅是胆量,也在考验我们的智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时候我们甚至不惜玷污自己的名誉……是非功过,就让临海的老百姓来评说吧……” 王定波似乎被祁红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走上一步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大姐,那我……该怎么做……” 祁红任由王定波握着自己的手,几乎把嘴凑到王定波的耳边低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吴世兵的案子以及传说中的那笔钱…… 我担心中央纪委拿这件事大做文章,那样一来,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件事应该只有三个责任人,一是吴世兵,二是刘蔓冬,第三个当然是刘幼霜。 如果我们本地公安局能够结案,中央纪委也无法兴风作浪,所以,你必须尽快完成公安局的整顿工作,千万不要让公安局成为刘幼霜手里的工具。 当然,也不能让龚汉文插手这件事,虽然他是孟桐的对手,但他也不是孙正刚的人,在北京的高层,也不是非黑即白,肯定会存在第三股力量。 我估计,中央纪委目前掌握在第三股力量手中,他们对孟桐和孙正刚都没有偏向性,整倒谁他们都没意见,只要能捞点资本、捞点好处就行,我的意见是,捞好处我们给,捞资本绝对不答应……” 王定波这才松开祁红的手,点点头说道:“大姐,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岳建东做好准备,他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丁朝晖违法乱纪的证据,并且,有关您丈夫刘定邦的案子也有进展,起码,可以确定他是死于谋杀……” 祁红摆摆手,做出一幅难过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该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我看好你……” 王定波刚走到门口,祁红忽然又叫住了他,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韵真马上就要去临海县工作了,你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也抽空关心一下…… 对了,你能不能跟周丹说一下,在走之前让总行那边总结一下她的工作,对她做个客观的评价,也算是她对组织的一个交代吧……” 王定波笑道:“大姐,你这可是人情代替原则啊……不过,你放心,我尽快办妥这件事情。” 祁红嗔道:“别上纲上线啊。哎,谁让我是个母亲呢。” 王定波走后,祁红坐在那里,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沉思了二十几分钟,最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打通了韵真的。 “真真,你回家了没有……”祁红问道。 “啊……妈,我在家呢……”韵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在家?你在搞什么名堂?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刚回来啊……你呢?”祁红皱皱眉问道。 “她没回来……在自己家呢……妈,这么晚了……有事啊……”韵真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明天去给你爸爸扫墓……对了,那个秦笑愚……他不是去过那里吗?你让他在那里等着……” “妈,你让他去那里干什么?”韵真惊讶地问道。 祁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想亲自跟他谈谈,你告诉他,就说是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挂上,祁红坐在那里又是一阵沉思,然后毅然拿起拨通了韵兵的号码。 “冰冰,你在哪里?怎么没回家啊……”祁红已经从里听见了一阵噪杂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我跟一起吃饭呢……有事啊……”韵兵急匆匆地说道。 “是不是又喝酒了……”祁红严厉地问道。 “妈,只不过是个应酬……有事吗?”。韵兵有点迷迷糊糊地说道。 祁红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给我早点回家,明天中午我们去给你爸上坟……我已经跟韵真说了……晚上回家跟你姐商量一下……” “哦……知道了,过一会儿就回去了……”韵冰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对了……冰冰,那个……你告诉柳中原,让她也去一趟,毕竟,是给他的亲生父亲上坟,他最好也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他亲自谈谈……” 韵冰好像清醒了一点,惊讶道:“妈,他可不想见你……不合适吧……” 祁红生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要告诉他,就说我想见他……你不是开口闭口叫他哥吗?难道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定?” “妈……可是,我姐也在呀,他们……”韵冰还在也犹豫。 “到时候我自有道理,既然是一家人,早晚要面对现实,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姐跟他的事情,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祁红不等韵冰就把挂掉了。嘴里喃喃自语道:“真实作孽啊……”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她关掉了外面屋子的灯,走进卧室,坐在床上呆呆地愣了好一阵,然后开始慢慢月兑衣服,最后走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端详着已经发福却仍然凸凹有致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命中注定……此生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只求老天保佑,别让我的女儿也这样啊……” 说完,抬起一只脚慢慢跨进了浴缸,一边放水,一边拿起拨了一个号码,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才慵懒地说道: “李书记,这么晚还没睡啊……啊,我刚刚安排完工作……李书记,我仔细考虑了很长时间,总觉得自己出任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不合适,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在考虑一下,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担任这个职务……” “祁红同志,我知道你有情绪,但现在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组织上的决定怎么能说改就改呢?”男人严肃地说道。 祁红把一条腿搭在了浴缸的边缘,嘴里轻微地哼了一声,忧伤地说道:“李书记,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我跟孟桐有过那种关系,何况,我女儿也……” 男人打断了祁红的话,缓和了语气说道:“祁红同志,这些事情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如果你心中坦荡,就不应该多想,你可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啊……” 祁红犹豫了好一阵,才哽咽道:“李书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好压抑,你知道,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我准备明天去给他上坟呢,你说,明天我在他的坟前说些什么啊……我这心里的压力你能理解吗?”。 男人叹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这个时候应该挺住……你还在办公室吗?”。 祁红慢慢从浴缸里站起身来,用一块浴巾裹住身体,低声道:“在市委招待所呢……睡不着……李书记,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就现在……” “现在?方便吗?”。男人的口气显然很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人家不辞职还不行吗?我派个靠得住的人来接你……”祁红几乎是哼出了这句话。 “好吧……不过,不能在省委招待所……”男人犹豫了一阵终于答应了。 祁红挂上,甩掉身上的浴巾,站在镜子前开始装扮起来,一边喃喃自语道:“要好处可以……要整人……没门……” 那天在在柳家洼分手的时候,秦笑愚和韵真约定,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短信联系,然后在美容中心见面。 不过,对于秦笑愚来说,这个约定就像是一个掩盖的借口,心里面期盼的却是和韵真的再次幽会,只是他不敢肯定韵真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心照不宣,并且充满了假想。 所以,尽管秦笑愚已经跟韵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但在接到她短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那感觉既像是一个第三者,又像是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年终于收到了心上人的定情礼物。 甚至在激动之余有点沮丧的感觉,因为他意识到,不管吴媛媛在他的心中占有什么样重要的地位,可韵真的召唤仍然像牧人的笛声,无法抗拒地迷惑着他可怜的心。 秦笑愚知道躺在那里看书的吴媛媛肯定听见了短信的铃声,做贼似地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好像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于是就爬到床上,腻在她的身边,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着,一边低声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卢飞扬发来短信,说是有重要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柳旺的行踪……” 秦笑愚在吴媛媛面前撒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以前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吴媛媛眼睛并没有离开那本书,小嘴里轻哼了一声,嗔道:“也许是发现了刘韵真跟什么男人幽会呢。” 秦笑愚故意生气地在吴媛媛的**上拍了一掌,伸手夺下她手里的书,笑骂道:“你这小东西怎么就没一句正经话呢……别整天老是看书,这样对儿子不好……” 吴媛媛哼哼唧唧地滚进秦笑愚的怀里,娇声道:“人家不管……走之前必须把人家哄睡着……哼,今天晚上肯定又夜不归宿了……我告诉你,现在公安局正在到处抓你,没事少在外面晃悠,还是躲在你的怀里最安全……” 秦笑愚爬起身来谄笑道:“我巴不得天天躲在你怀里面呢,可为了你们母子的未来,我怎么能只顾贪图享受呢……来,躺好,替你按摩……” 嘴里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在琢磨着,韵真为什么要约自己在她的家里见面呢?难道她就不怕被祁红撞见,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搞不好是她妈想见自己呢。 吴媛媛这几天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男人的揉弄下,晕着脸、闭着眼睛,小嘴里哼哼唧唧一副享受的模样,最后终于放松身体渐渐迷糊了。秦笑愚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惦着脚尖溜出了卧室。 尽管秦笑愚胆大包天,明知道自己的通缉令已经贴在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仍然奋不顾身地要去韵真家里赴约,不过,他也觉得有必要采取点防范措施。 他给卢飞扬和老豆打了一个,让他们天黑之后赶到祁红的家门口,随时注意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稍有异常情况,必须马上向他汇报,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擅自离开。 一想到自己和韵真见面的时候,门外有两个望风的马仔,秦笑愚忍不住有点得意,心想,作为一个通缉犯,这种待遇未免有点奢侈,丁朝晖要是知道了,非气歪鼻子不可。 可随即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谨慎有点多余,韵真之所以约自己去她母亲的家里见面,可能已经考虑到了安全因素。 公安局的人再牛逼也不敢擅自闯入政协主席家里抓人,即便是丁朝晖见多识广,他也绝对想不到一个通缉犯竟然会在省政协主席的家里跟她的女儿见面。 秦笑愚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一边抽烟,一边心里想着好事,虽然这几天和吴媛媛天天在一起鬼混,可脑子里只要想起韵真,心里面就火烧火燎的,马上就有种无法遏制的冲动,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对韵真的这种惦念是出于爱情还是自卑心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他起身悄悄上了楼,推开卧室的们看了一眼,只见吴媛媛睡的正香,被单下面曲线玲珑的身子丝毫都不比韵真逊色,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内疚,可也就是一瞬间的闪念,几乎马上就被将要来到的和韵真见面的刺激冲淡了。 与此同时,韵真刚刚回到家中,在办公室就开始燃起的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炙热了。 她也和秦笑愚一样对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亢奋莫名其妙,因为,这么多年的单身日子都熬过来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接触过,可怎么就偏偏被一个通缉犯在一夜之间搞的的神魂颠倒呢?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爱着他,还是自己骨子里就有种寻求刺激强烈冲动?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七点半,似乎有点不时间过得这么慢,于是又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黑下来了,并且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包里面拿出,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也不开灯,晕着脸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伸手拉开了被子,身子一歪靠在那里,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呆呆地盯着发愣。 忽然,屏幕亮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这死丫头,搞什么名堂,也不看看时间…… 韵真嘴里娇嗔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姐,你了吗?”。徐萍问道。 “刚到家……怎么?酒醒了?”韵真没好气地说道,一边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啊,我已经回家了……在公寓呢……姐,你晚上有没有事……”徐萍犹犹豫豫地说道。 韵真愣了一下说道:“有点事……怎么?” “姐,我想见你……”徐萍怯生生地说道。 韵真脸上一热,她觉得徐萍的声音听起来娇娇怯怯的,有一种粘人的味道,这是一个暗号,一种暗示,可问题是,徐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这种信息了,难道她已经跟那个帅哥分手了? “萍萍……我晚上有点事……过几天吧……”韵真现在整个身心都在秦笑愚身上,哪里还有兴趣和徐萍纠缠,不过,考虑到徐萍的自尊心也不好断然拒绝,只好先敷衍一下她。 “姐……人家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你说,你就不能抽点时间吗……”徐萍娇嗔道。 韵真不确定徐萍是在找借口,还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是不会去的,再说,她也不徐萍竟然这么迫切,说不定多半是无聊呢。 “萍萍,我今晚真的有事……有什么事情你先在里说,也许明天晚上我抽点时间……” 徐萍犹豫了一下,忽然带着哭腔说道:“姐,我又倒霉了……我被人敲诈了……” 327. 布局 “秦笑愚?这个人我倒是见过,确实跟我女儿也认识,不过,要说跟我女儿有什么密切的交往,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 他原本就是银行的职员,后来犯了错误被我女儿开除了,再后来听说成了通缉犯,临海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名字呢,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又和一笔巨款有牵连。”祁红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啊……”李佑生点点头,抽了一口烟,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盯着祁红小声说道:“秦笑愚这种角色原本不会进入我们的视野,不过…… 你不知道,在我们来临海之前,居然有人特意来跟我们打招呼,怀疑这个人在临海市受到了某种不公正的迫害,委托我们查清真相,这真是太巧合了……” “有人打招呼?什么人?”祁红惊讶的合不拢嘴,甚至有点被搞糊涂了。 <“军方。”李佑生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军方?你的意思是……秦笑愚受到了某个人的保护?”祁红吃惊地问道。 李佑生缓缓摇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关于秦笑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某些军方大佬的耳朵里……来之前,我特意详细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的父母都是军人,并且都已经不在世了……” “这我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军人,难道还会跟军队的上层有什么关系?”祁红不解地问道。 李佑生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也许,只是出于某种影响力……我听说她母亲是当年在老山前线作战的十几个女兵之一。 虽然他父母的事情几十年了,但当年他母亲的一些战友还活着,时代不同了,他父母的事情很可能被拿出来重新解读。 这些老战士虽然没有什么重要职务,但他们的丈夫或者亲属在军中很有影响力,所以,他们可能想为当年的战友讨个说法。 本来,搞清楚他的事情,甚至为他平反都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父亲也算是倒在了战场上,可难办的是……他偏偏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我特意问过临海市公安局的前局长龚汉文,他认为,秦笑愚很可能已经走上了犯罪道路。” 祁红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李佑生的话,本能地意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秦笑愚不仅不能平反,甚至都不能让他开口。既然自己已经在李佑生面前否认了韵真跟那笔钱有关系,那笔钱就永远都不能让它重见天日。 根据秦笑愚的性格,如果他知道有人能够替他的父母平反,别说会马上交出那笔钱,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愿意,再说,也不能让他卷到孟桐的事情中来,要不然,岂不是把韵真毁掉了? “秦笑愚是不是走上了犯罪道路,这跟他的父母没关系,该平反的就要平反,该受到法律惩罚的,英雄的儿子也不能搞特殊,不过,我估计你们可能来晚了一点……”祁红犹豫了好一阵说道。 “你什么意思?”郭斌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连眼睛都没有瞥郭斌一下,只管盯着李佑生说道:“他可能都不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了……前一阵,听说本市的黑帮发生了火并,秦笑愚就是参与者之一……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小跟他是战友,也是市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为了救他,不幸牺牲了,直到现在,秦笑愚都一直没有露过面,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李佑生跟其余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吃惊地说道:“可在网络上还有他的声音啊……” 祁红一看三个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也把秦笑愚当成了一块肥肉,可能还想利用给他平反的机会换取那笔巨额资金的秘密呢。 好在秦笑愚目前的行踪只有韵真知道,并且,有理由,他目前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谁也不会,想必短时间之内,李佑生的人不可能跟他会有直接接触。 想到这里,祁红缓缓摇摇头说道:“公安局对网上的那些文章做过调查,有人专门在网上为他造声势,其实并不是他本人…… 李书记,你们既然要在临海市进行秘密调查,那么就不能暴露行踪,我看,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太扎眼了,我做为协调员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你们也知道,我丈夫就是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这充分说明临海市犯罪集团的强大势力,如果你们行踪一旦暴露,那可就危险了……” 李佑生一听,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往下面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严肃地说道:“是啊,我们可不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这样吧,祁红同志,你马上安排一下,我们连夜转移……”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祁红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中央纪委来的几个人对她怀有敌意,起码缺乏信任感,之所以对她保留了应有的尊重,完全是因为北京高层对她的赏识而已。 当然,她也明白,中央纪委对她的这种态度应该跟孟桐有直接关系,毕竟她承认了早年和孟桐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原本,当祁红得知自己被任命为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之后,就没怎么把李佑生几个人放在眼里,完全可以跟他们来个公事公办,可没想到李佑生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女儿,这让她不得不调整策略,为了韵真的前途着想,不得不考虑留条后路。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李佑生之所以扯出自己的女儿,可能也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或者想用这件事来牵制她,以便在今后的调查工作中让她俯首帖耳,听从他的一切安排,这种方法可以说是中央纪委派往地方工作小组的惯用手段了。 基于这种考虑,祁红一面不着痕迹地用人身安全问题吓唬了一下李佑生,然后就动用自己的关系,连夜把李佑生及其小组成员安排在了临海市避灾中心所属的一栋建筑里,然后马不停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临海县县委书记郑建江叫来密谈了一个小时。 随后她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让刘辉召集在家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宣布了孟桐以及孙正刚在中央党校学习一个月的决定,以及省委省政府工作的临时安排。 虽然这个决定来的很突然,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毕竟,做为省政府的大员一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大家明白眼下是非常时期,省里面的两个主要领导被招到北京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祁红也算德高望重,完全有能力左右局势。不过,中央纪委的秘密调查小组进驻临海,则只有祁红一个人知道。 会议结束之后,祁红在省委招待所简单吃了晚饭,然后在自己的住处单独召见了临海市委书记王定波。 “大姐,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究竟谁能进中南海?”王定波刚坐下就急忙问道,刚才他也参加了会议,从祁红出面主持这次会议的情况来看,他认为是孟桐最终战胜了孙正刚,要不然怎么会是祁红出面主持省委的紧急会议呢? 祁红坐在沙发里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定波说道:“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据你看来,他们两个谁能进中南海啊?” 王定波稍稍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孟书记……” “哦?”祁红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是他?” 王定波当然不好直说,犹豫了一下笑道:“孟书记背后有大姐支持嘛……不过,我也就是瞎猜。” 祁红脸上一红,嗔道:“难道有我支持就能进中南海吗?小王啊,谁能进中南海我说不上,不过,你进省委大院的呼声可是很高啊……你说说,你更希望谁能进中南海?” 王定波内心一阵激动,连忙说道:“大姐,谁进中南海可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说句实话,省委常委里面最让我敬佩的只有大姐您了…… 您看,几个老市委书记走马灯一样倒下了,最后只有您修成正果,我看,上面这一次让您出面暂时主持省委的工作,充分说明了对您的信任,如果有机会在大姐手下工作,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祁红摆摆手打断了王定波,她知道王定波毕竟职位较低,对高层的决策并不了解,还以为自己会接替孟桐呢,于是笑道: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要么离休,要么去北京发挥点余热,反正今后是不会在省里面工作了,你恐怕没福气在我手底下工作……” 王定波正色道:“大姐,自从我担任临海市委书记以来,大家都把我当成孟书记的人,之所以给别人造成这种印象,可能是因为我跟孟书记走得比较近,实际上,其中的原因您应该明白,因为我始终认为,您是孟书记坚定的支持者,所以……” 祁红听了王定波的话默默地点点头,收起了笑脸,站起身来在房间踱了几步,然后转身盯着他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说我是孟书记的坚定支持者,那也未必…… 事实上,我可以算是孟书记提拔起来的干部,对他的工作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所以,在临海市的官场上,人们对我和他的关系颇有微词…… 然而,传闻未必就是事实,人情代替不了原则,何况人是会变的,随着职务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孟书记这些年的一些做法也颇令人费解。 比如,他的两段婚姻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非议,做为一名高级领导干部,私生活有时候也是致命的……何况,刘幼霜利用孟书记的影响力插手公共权力的行为路人皆知,可孟书记却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以至于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王定波吃了一惊,他已经从祁红云山雾绕般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某种不寻常的信号。 祁红点点头,在靠近王定波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继续缓缓说道:“做为市委书记,难道你还不清楚刘幼霜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我知道你的难处,毕竟,你来这里工作时间不久,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够左右的,总的说来,你主持市委工作以后,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目前已然是临海政坛上的一颗新星,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认清楚方向啊……” 王定波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一方面觉得理解了祁红的弦外之音,另一方面却有点云里雾里,因为祁红突然之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他搞糊涂了。 “大姐,我刚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该过问的,不过,在临海市委的工作方面……大姐如果有什么建议,我王定波绝不敢有半点推月兑,还请大姐明示。” 祁红盯着王定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然后才意味深长低声说道:“上面基本上已经定了,临海市原公安局长龚汉文就要回临海了,他将担任省公安厅副厅长……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当初是为什么离开临海市的吧,现在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难道这个问题不值得你深思吗?”。 王定波也顾不上祁红就坐在身边,从口袋里模出一只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低声道:“大姐,龚汉文回来,那岂不是意味着……” 祁红摆摆手,没有让王定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继续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说实话,最近一年以来,市公安局的工作出现了很多纰漏,在社会上的影响很不好,我甚至听说公安局部分领导干部丧失立场,居然跟黑帮分子暗中勾结…… 我想,最好在龚汉文回来之前,你花点精力对公安局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有些案子不能无期限地拖下去,领导干部该调整的调整,该清理的清理,总不能让龚汉文来替你做这些工作吧……” 王定波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祁红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对市公安局动手术刀了,以前由于考虑到刘幼霜的关系,对丁朝辉一直容忍到现在,虽然中间把岳建东安插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可毕竟是二把手,市公安局的权利始终集中在丁朝晖的手里,岳建东基本上无所作为,难道现在是时候了? 虽然王定波对祁红深信不疑,可还是不敢,虽然丁朝晖是刘幼霜的人,可刘幼霜的背后可是孟桐,祁红让自己除掉丁朝晖,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不用再顾忌孟桐了,但在临海树大根深的孟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倒台呢? “大姐……这个……孟书记不是和孙省长同时进京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祁红怎么能不明白王定波那点思,于是淡淡一笑,歪过身子低声道:“这里面确实有玄机,但不外乎两种情况,非此即彼,不是孟桐就是孙正刚……可问题在于,这两个人,要么进中南海,要么就进监狱,二者必居其一……” 王定波愣了半天,故作糊涂地说道:“大姐,你今天可把我彻底搞糊涂了……刚才您在会上宣布的可是两个人都在中央党校学习,我的理解是上面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所以想做进一步的考察,就算孙省长最终进了中南海,孟书记也完全可以继续在临海待下去啊……” 祁红半天没出声,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小王啊,如果让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你更倾向于哪个人?我说是假设,你不必想太多,凭你的直觉说就行……” 王定波脑子里想的是孙正刚,可嘴里却说道:“我还是倾向于孟书记……” 祁红一听,眯着眼睛把王定波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指着他笑道:“不说实话,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居然连句实话都没有……可真有你的啊……” 王定波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我这点心思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只是,我还是不太孟书记会……” 祁红再一次打断了王定波的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渐渐安静下来的大院,背着王定波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央纪委的调查小组已经到临海了,孟桐和孙正刚都是他们的目标,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从来没有哪个省一二把手同时倒台的。 所以,我断定,这是在上面博弈的双方实在相持不下的时候采取的一个缓冲策略,接下来,到底谁上谁下,就看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最后结论了,这倒也算是一个比较公正的抉择…… 只是,上面的博弈马上就要转到下面来了,这场争斗的火星就要溅到我们这里了,既然这样,我们不能被动,无论是孟桐还是孙正刚,我们必须提前做出选择。” 王定波慢慢站起身来,盯着祁红的背影,好半天才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选择孙正刚……” 祁红忽然转过身来,盯着王定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但是,相比较而言,孙正刚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不能冒险,你也知道,孟桐自己已经是积重难返,更不要说家里还有一个催命的狐狸精,而孙正刚,目前中央纪委也只是掌握了一点他在开发区审批项目上的污点,我这些污点肯定存在,但是,中央纪委要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就离不开我们,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占据主动……” 王定波终于恍然大悟了,不得不佩服祁红的老谋深算,从客观上说,孟桐的问题肯定比孙正刚严重的多,如果中央纪委下定决心查他的话,谁也保不了。 所以,祁红目前只能抛弃孟桐选择孙正刚。何况,开发区的主任欧阳龙可是祁红安排在那里的,如果他被查出问题的话,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从这一点来说,她也不能让孙正刚出事,可关键的问题是,她和孟桐关系非同一般,难道就不怕受到牵连? “可……大姐,孟书记跟您的关系……上面不可能不知道……”王定波也顾不上含蓄了,压低声音说道。 祁红脸上露出一丝悲壮的微笑,似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想这么多,我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是一场斗争,拼的不仅是胆量,也在考验我们的智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时候我们甚至不惜玷污自己的名誉……是非功过,就让临海的老百姓来评说吧……” 王定波似乎被祁红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走上一步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大姐,那我……该怎么做……” 祁红任由王定波握着自己的手,几乎把嘴凑到王定波的耳边低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吴世兵的案子以及传说中的那笔钱…… 我担心中央纪委拿这件事大做文章,那样一来,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件事应该只有三个责任人,一是吴世兵,二是刘蔓冬,第三个当然是刘幼霜。 如果我们本地公安局能够结案,中央纪委也无法兴风作浪,所以,你必须尽快完成公安局的整顿工作,千万不要让公安局成为刘幼霜手里的工具。 当然,也不能让龚汉文插手这件事,虽然他是孟桐的对手,但他也不是孙正刚的人,在北京的高层,也不是非黑即白,肯定会存在第三股力量。 我估计,中央纪委目前掌握在第三股力量手中,他们对孟桐和孙正刚都没有偏向性,整倒谁他们都没意见,只要能捞点资本、捞点好处就行,我的意见是,捞好处我们给,捞资本绝对不答应……” 王定波这才松开祁红的手,点点头说道:“大姐,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岳建东做好准备,他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丁朝晖违法乱纪的证据,并且,有关您丈夫刘定邦的案子也有进展,起码,可以确定他是死于谋杀……” 祁红摆摆手,做出一幅难过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该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我看好你……” 王定波刚走到门口,祁红忽然又叫住了他,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韵真马上就要去临海县工作了,你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也抽空关心一下…… 对了,你能不能跟周丹说一下,在走之前让总行那边总结一下她的工作,对她做个客观的评价,也算是她对组织的一个交代吧……” 王定波笑道:“大姐,你这可是人情代替原则啊……不过,你放心,我尽快办妥这件事情。” 祁红嗔道:“别上纲上线啊。哎,谁让我是个母亲呢。” 王定波走后,祁红坐在那里,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沉思了二十几分钟,最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打通了韵真的。 “真真,你回家了没有……”祁红问道。 “啊……妈,我在家呢……”韵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在家?你在搞什么名堂?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刚回来啊……你呢?”祁红皱皱眉问道。 “她没回来……在自己家呢……妈,这么晚了……有事啊……”韵真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明天去给你爸爸扫墓……对了,那个秦笑愚……他不是去过那里吗?你让他在那里等着……” “妈,你让他去那里干什么?”韵真惊讶地问道。 祁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想亲自跟他谈谈,你告诉他,就说是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挂上,祁红坐在那里又是一阵沉思,然后毅然拿起拨通了韵兵的号码。 “冰冰,你在哪里?怎么没回家啊……”祁红已经从里听见了一阵噪杂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我跟一起吃饭呢……有事啊……”韵兵急匆匆地说道。 “是不是又喝酒了……”祁红严厉地问道。 “妈,只不过是个应酬……有事吗?”。韵兵有点迷迷糊糊地说道。 祁红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给我早点回家,明天中午我们去给你爸上坟……我已经跟韵真说了……晚上回家跟你姐商量一下……” “哦……知道了,过一会儿就回去了……”韵冰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对了……冰冰,那个……你告诉柳中原,让她也去一趟,毕竟,是给他的亲生父亲上坟,他最好也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他亲自谈谈……” 韵冰好像清醒了一点,惊讶道:“妈,他可不想见你……不合适吧……” 祁红生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要告诉他,就说我想见他……你不是开口闭口叫他哥吗?难道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定?” “妈……可是,我姐也在呀,他们……”韵冰还在也犹豫。 “到时候我自有道理,既然是一家人,早晚要面对现实,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姐跟他的事情,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祁红不等韵冰就把挂掉了。嘴里喃喃自语道:“真实作孽啊……”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她关掉了外面屋子的灯,走进卧室,坐在床上呆呆地愣了好一阵,然后开始慢慢月兑衣服,最后走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端详着已经发福却仍然凸凹有致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命中注定……此生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只求老天保佑,别让我的女儿也这样啊……” 说完,抬起一只脚慢慢跨进了浴缸,一边放水,一边拿起拨了一个号码,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才慵懒地说道: “李书记,这么晚还没睡啊……啊,我刚刚安排完工作……李书记,我仔细考虑了很长时间,总觉得自己出任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不合适,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在考虑一下,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担任这个职务……” “祁红同志,我知道你有情绪,但现在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组织上的决定怎么能说改就改呢?”男人严肃地说道。 祁红把一条腿搭在了浴缸的边缘,嘴里轻微地哼了一声,忧伤地说道:“李书记,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我跟孟桐有过那种关系,何况,我女儿也……” 男人打断了祁红的话,缓和了语气说道:“祁红同志,这些事情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如果你心中坦荡,就不应该多想,你可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啊……” 祁红犹豫了好一阵,才哽咽道:“李书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好压抑,你知道,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我准备明天去给他上坟呢,你说,明天我在他的坟前说些什么啊……我这心里的压力你能理解吗?”。 男人叹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这个时候应该挺住……你还在办公室吗?”。 祁红慢慢从浴缸里站起身来,用一块浴巾裹住身体,低声道:“在市委招待所呢……睡不着……李书记,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就现在……” “现在?方便吗?”。男人的口气显然很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人家不辞职还不行吗?我派个靠得住的人来接你……”祁红几乎是哼出了这句话。 “好吧……不过,不能在省委招待所……”男人犹豫了一阵终于答应了。 祁红挂上,甩掉身上的浴巾,站在镜子前开始装扮起来,一边喃喃自语道:“要好处可以……要整人……没门……” 那天在在柳家洼分手的时候,秦笑愚和韵真约定,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短信联系,然后在美容中心见面。 不过,对于秦笑愚来说,这个约定就像是一个掩盖的借口,心里面期盼的却是和韵真的再次幽会,只是他不敢肯定韵真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心照不宣,并且充满了假想。 所以,尽管秦笑愚已经跟韵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但在接到她短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那感觉既像是一个第三者,又像是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年终于收到了心上人的定情礼物。 甚至在激动之余有点沮丧的感觉,因为他意识到,不管吴媛媛在他的心中占有什么样重要的地位,可韵真的召唤仍然像牧人的笛声,无法抗拒地迷惑着他可怜的心。 秦笑愚知道躺在那里看书的吴媛媛肯定听见了短信的铃声,做贼似地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好像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于是就爬到床上,腻在她的身边,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着,一边低声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卢飞扬发来短信,说是有重要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柳旺的行踪……” 秦笑愚在吴媛媛面前撒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以前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吴媛媛眼睛并没有离开那本书,小嘴里轻哼了一声,嗔道:“也许是发现了刘韵真跟什么男人幽会呢。” 秦笑愚故意生气地在吴媛媛的**上拍了一掌,伸手夺下她手里的书,笑骂道:“你这小东西怎么就没一句正经话呢……别整天老是看书,这样对儿子不好……” 吴媛媛哼哼唧唧地滚进秦笑愚的怀里,娇声道:“人家不管……走之前必须把人家哄睡着……哼,今天晚上肯定又夜不归宿了……我告诉你,现在公安局正在到处抓你,没事少在外面晃悠,还是躲在你的怀里最安全……” 秦笑愚爬起身来谄笑道:“我巴不得天天躲在你怀里面呢,可为了你们母子的未来,我怎么能只顾贪图享受呢……来,躺好,替你按摩……” 嘴里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在琢磨着,韵真为什么要约自己在她的家里见面呢?难道她就不怕被祁红撞见,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搞不好是她妈想见自己呢。 吴媛媛这几天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男人的揉弄下,晕着脸、闭着眼睛,小嘴里哼哼唧唧一副享受的模样,最后终于放松身体渐渐迷糊了。秦笑愚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惦着脚尖溜出了卧室。 尽管秦笑愚胆大包天,明知道自己的通缉令已经贴在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仍然奋不顾身地要去韵真家里赴约,不过,他也觉得有必要采取点防范措施。 他给卢飞扬和老豆打了一个,让他们天黑之后赶到祁红的家门口,随时注意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稍有异常情况,必须马上向他汇报,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擅自离开。 一想到自己和韵真见面的时候,门外有两个望风的马仔,秦笑愚忍不住有点得意,心想,作为一个通缉犯,这种待遇未免有点奢侈,丁朝晖要是知道了,非气歪鼻子不可。 可随即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谨慎有点多余,韵真之所以约自己去她母亲的家里见面,可能已经考虑到了安全因素。 公安局的人再牛逼也不敢擅自闯入政协主席家里抓人,即便是丁朝晖见多识广,他也绝对想不到一个通缉犯竟然会在省政协主席的家里跟她的女儿见面。 秦笑愚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一边抽烟,一边心里想着好事,虽然这几天和吴媛媛天天在一起鬼混,可脑子里只要想起韵真,心里面就火烧火燎的,马上就有种无法遏制的冲动,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对韵真的这种惦念是出于爱情还是自卑心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他起身悄悄上了楼,推开卧室的们看了一眼,只见吴媛媛睡的正香,被单下面曲线玲珑的身子丝毫都不比韵真逊色,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内疚,可也就是一瞬间的闪念,几乎马上就被将要来到的和韵真见面的刺激冲淡了。 与此同时,韵真刚刚回到家中,在办公室就开始燃起的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炙热了。 她也和秦笑愚一样对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亢奋莫名其妙,因为,这么多年的单身日子都熬过来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接触过,可怎么就偏偏被一个通缉犯在一夜之间搞的的神魂颠倒呢?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爱着他,还是自己骨子里就有种寻求刺激强烈冲动?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七点半,似乎有点不时间过得这么慢,于是又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黑下来了,并且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包里面拿出,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也不开灯,晕着脸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伸手拉开了被子,身子一歪靠在那里,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呆呆地盯着发愣。 忽然,屏幕亮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这死丫头,搞什么名堂,也不看看时间…… 韵真嘴里娇嗔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姐,你了吗?”。徐萍问道。 “刚到家……怎么?酒醒了?”韵真没好气地说道,一边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啊,我已经回家了……在公寓呢……姐,你晚上有没有事……”徐萍犹犹豫豫地说道。 韵真愣了一下说道:“有点事……怎么?” “姐,我想见你……”徐萍怯生生地说道。 韵真脸上一热,她觉得徐萍的声音听起来娇娇怯怯的,有一种粘人的味道,这是一个暗号,一种暗示,可问题是,徐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这种信息了,难道她已经跟那个帅哥分手了? “萍萍……我晚上有点事……过几天吧……”韵真现在整个身心都在秦笑愚身上,哪里还有兴趣和徐萍纠缠,不过,考虑到徐萍的自尊心也不好断然拒绝,只好先敷衍一下她。 “姐……人家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你说,你就不能抽点时间吗……”徐萍娇嗔道。 韵真不确定徐萍是在找借口,还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是不会去的,再说,她也不徐萍竟然这么迫切,说不定多半是无聊呢。 “萍萍,我今晚真的有事……有什么事情你先在里说,也许明天晚上我抽点时间……” 徐萍犹豫了一下,忽然带着哭腔说道:“姐,我又倒霉了……我被人敲诈了……” 323. 厌倦了 秦笑愚并没有和韵真同时回到临海市,为了安全起见,他和一帮手下兵分两路,老豆跟卢飞扬开车走公路到相邻的大悟县等待。 而秦笑愚则带着柴进、何亮乘坐一艘快艇离开柳家洼,绕开了临海县,在大悟县登陆并跟卢飞扬他们会合,然后在一个暴风雨之夜悄悄潜回了临海市。 尽管形势更加险恶,不过,秦笑愚心情很不错,在得到了韵真的身体之后,心理上获得的不仅是成就感,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温柔乡不但没有让他沉沦,反而激起了他战斗的勇气和求生的强烈愿望。 最重要的是,在身体结合的同时,两个人似乎又开始齐心合力一致对外了,尽管以往的一些猜忌并没有彻底化解,但他,只要跟韵真保持沟通,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像南琴当初说的那样,只要跟你搭档经常保持身心上的交流,她—无—错—小说的心就不会跑的太远,在经过了柳家洼这个难忘的夜晚之后,韵真的心难道还会再一次把自己抛弃吗? 当然,在和韵真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他把婚姻看得也淡了,自己也意识到这种想法确实不现实,几乎有点痴人说梦,起码目前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至于将来怎么样,那只有天知道,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考虑和韵真的未来,甚至也不是那笔钱,而是吴媛媛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威胁着自己安全的柳中原和丁朝辉,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是为了生存而战斗。 战斗的气氛几乎马上来临,当秦笑愚乘坐的汽车停在距离临海市十几公里的一个机油站加油的时候,只见去上厕所的老豆匆匆忙忙跑到车上,神情紧张地说道:“老大,不好了,厕所里有你的照片……” 秦笑愚一愣,骂道:“你神经病,厕所里怎么会有我的照片,眼睛看花了吧……”可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坐在一旁的卢飞扬二话不说,马上跑到厕所看了一眼,跑回来低声道:“老大,老豆没看错,确实是你的照片……” 秦笑愚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自己的照片都已经贴到了公共厕所,毫无疑问,在一些主要的交通要道以及车站码头肯定早就贴满了,很可能各大媒体上也会发布通缉令,没想到丁朝辉的动作还挺快,明显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通缉令下面盖哪里的印?”秦笑愚镇定了一下问道。 “临海市公安局的印……说你是杀害警察的嫌疑人,警方对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悬赏十万人民币,如果抓获悬赏五十万人民币……”卢飞扬说道。 秦笑愚扔掉手里的烟头,戴上一副墨镜说道:“妈的,老子的身价不低啊,公安部a级通缉犯悬赏也就五万元起,他们竟然开价就达到了十万……看来丁朝辉认定老子不会逃跑,所以只在本省发布通缉令……” 卢飞扬担心地说道:“头儿,你这一次的罪名可是杀警察,一般老百姓可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让他们认出你,为了这笔赏金很可能会向公安机关报案……另外,这里是通往临海市的唯一通道,警察会不会设检查站……” 秦笑愚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对老豆说道:“你去……趁人不注意,把通缉令撕下来我亲自看看……” 不一会儿,老豆就像做贼一般拿着通缉令回来了,秦笑愚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忽然笑道:“万幸……你们看,这张照片跟我像不像?” 卢飞扬说道:“不管像不像,反正老豆一眼就认出是你了……” 秦笑愚又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道:“不错,不过老豆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我,那是因为他对我非常熟悉,如果是从来就没有见过我的人,只要不盯着我的脸看,应该不会马上把通缉令上的照片跟我联系起来。 这张照片还是我在派出所打零工时候的工作照,当时为了图虚荣,借了一身警服穿,你看这张照片,我身上并没有穿警服,很显然他们对照片进行过加工,头部有点走形,我估计丁朝辉也没有亲自审核过……” 柴进拿过通缉令,对比着秦笑愚看了好一阵,点点头道:“不错,照片上的你显然要老气很多,尤其是发型变化很大,一般人还真没有办法一眼认出你……” 秦笑愚笑道:“也许丁朝辉也不想用这张照片,但也没办法,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照片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照相,除了部队的证件照片之外,转业之后也就在银行和派出所留下了几张证件照,没想到歪打正着,竟在还有这个好处,我劝你们今后不要有事没事就照相,眼光要看得长远点……” 几个人一听都笑起来,原本的紧张气氛顿时就没有了,秦笑愚抬起手腕看表,已经是五点多了,于是指指前面的一个小卖部说道: “老豆,你去买点吃的,我们再磨叽一会儿,等到晚上再进城,我看马上就要变天了,也没有听天气预报,最好来一场暴风雨,警察兄弟们也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没想到真让秦笑愚说着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天上果然开始下起了小雨,虽然风势还不是太大,可明显有加强的趋势,看看天上翻卷的乌云,就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临海市仙霞路并不是本市的主要街道,也不属于城市商业区范围,而是靠近西郊热带森林的一条僻静街道,这里主要集中了外国的使领馆和对外办事机构,最近几年,随着涉外事务和人员的增加,这条街道才渐渐热闹起来。 但由于政府严格控制该地区的房地产开发,所以,这里保持了临海市最原始的面貌。即便外国的领事馆,也多是一些有本地特色的老建筑,除此之外,只有两家涉外宾馆算得上最富有现代气息。 不过五年前,有人打通了政府某些部门,在街道南端靠近丘陵地带,建了十几栋两家一户的连体式别墅,每栋别墅自成一个单元,掩映在热带植物中,成为本市最僻静的一个小小居住群落。 当然,户主主要是领事馆的官员和一些涉外办事机构的高级职员,当时每栋售价三百多万元,不过,这是五年前的价格,目前据说这些别墅每栋都在千万元以上,并且有钱也买不上。 当初南琴也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了这些别墅,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想法,反正,当她歪打正着发现了汪峰留下的那笔巨额资金之后,从一对退休的法国夫妇手里高价买下了其中的一栋别墅。 当时,南琴可能是出于某种私心,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秦笑愚,直到她出了车祸之后,可能对自己的前途已经彻底绝望了,才告诉自己搭档这栋别墅的存在。 当时她把自己的行为解释为一种投资,目的是想在这笔钱归公之前,让它们产生一点“剩余价值”。 不过,秦笑愚可不太她的说法,因为,南琴从来就没有表现出过想把这笔非法所得上交的意思,所以,投资应该是真的,不过目的并不是想赚点利息,而是属于隐匿资产的范畴,用银行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变相的洗钱,只是在这方面,南琴也算不上是专业人士。 秦笑愚不清楚自己的搭档瞒着他还做过什么事,不过,看着她失去了双腿,他也就不忍心审问她了。 当南琴把别墅的钥匙和房产证交给他保管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问过上面那个叫陈德润的户主是谁,他想当然地认为,那不过是南琴一个化名而已。 不过,他当时潜意识里的想法是,等南琴的情绪平稳一阵之后再问问有关这栋别墅的事情,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机会永远都不会再有了,有关这栋别是的所有一切都随着南琴的死亡而成了一个永远的迷。 但那栋别墅却是一个客观的存在,在南琴死后,秦笑愚曾经悄悄去看过那栋房子,他记得那是一个傍晚,他就像是做贼一样溜进了这个高档住宅区,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行人稀少,根本就没有人主意到他。 当他打开院子的那扇大铁门的时候,马上就被一阵浓郁的香气包围了,那是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每次当他抱着南琴睡觉的时候,他就能嗅到这种芬芳,并且深深地喜爱上了这种浓郁而又热烈的气息。 “栀子花,知道吗?”。 南琴这个时候就会趴在他的身上,身体就像是在栀子花种浸过一般,熏得他既兴奋又彷徨,很快就迷失的忘记了回家的路。 也许,南琴用一种花的芳香浸透了秦笑愚的灵魂,而当她永远的离去之后,为了让男人记住她,又给他留下了一座神秘的花园,这里撒发出的香气尽管已经不能催动他的欲念,但却能够在栀子花盛开的季节,让他再次流连忘返,尽情地思念,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不管南琴有没有这种愿望,反正那天秦笑愚在院子里伤感地坐了半晚上之后,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要为自己的战友兼相好报仇,一边就决定要把这栋门前种满栀子花的别墅作为一块净土不让任何人涉足,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南琴的怀念和忏悔。 所以,在他成为通缉犯之后,虽然曾经在本市的很多隐蔽点躲藏过,但是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这倒不是他也把自己当成了闯入者,而是出于一种迷信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幸落网的话,他不想在南琴留给自己的这块净土上被公安局抓住。 但是,秦笑愚多愁善感的情怀却被吴媛媛给破坏了,那天当他知道女人身子里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之后,马上就觉得让她住在美容中心不合适。 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兆,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深一层次的原因是,他发现韵真竟然是美容中心的常客,于是心里面就有了一种暧昧的想法。 不切实际地幻想着有一天人为地制造一次偶遇,然后和韵真在这里发生一次从到心灵的沟通,以便挽回那令人绝望的情感。 基于这种存在的可能性,吴媛媛住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且不论吴媛媛的心胸到底又大多,就是韵真知道吴媛媛住在这里,可能也不会有跟他暧昧的心情呢。 当然,秦笑愚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有了这个想法却下不了决心,心里在这么想的时候,又觉得对不起南琴,毕竟让自己的一个女人住进了精神家园,心中那种神圣感就变得不再神圣了。 于是他只好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在理由充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自己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那时候,即便南琴的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他。 于是,秦笑愚一边把房产证交给吴媛媛保管并且把她安排在了刘蔓冬那里,另一边却叫来陈刚,交给他一个地址和一串钥匙,神情郑重地说道: “志刚,这个地方是我们在本市的最后一个隐蔽点,目前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迷信,我把它看做……最后的希望,我甚至希望永远用不上这个地方……你等我的吧。” 陈刚庄严地接受了战友对自己的信任,可他感到一阵疑惑,因为据他看来,老板好像有点神经质。 因为眼下并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紧张啊,不过,他把老板的神经质当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正是这种神经质才能让他长期以来逍遥法外,如果换成了自己,可能早就被公安局抓住了。 只是,不仅是陈刚,即便秦笑愚自己都没有料到这种“迫不得已”的理由竟然来的这么快,当陈刚接到秦笑愚启用最后隐蔽点的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跳,以为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不过,当他得知老板只是让自己把他的情人带到那里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战友因为谋杀另一个战友正被警察追得躲在女人的床上呢,要不然也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强台风在夜里十一点钟左右登陆,整个临海市在暴风雨中飘摇,街上的灯光都被雨水遮住了,路边的树木在狂风中痛苦的舞蹈,街上不要说警察,就连汽车也没有看见几辆,此时徐萍正和陈静、刘斌躺在床上玩暧昧,而秦笑愚则刚刚推开精神家园的大铁门。 秦笑愚先回了一趟美容中心,他觉得美容中心已经成了一个前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情况,所以,他让柴进带着何亮、老豆、卢飞扬坚守在前哨,而自己却悄悄带着陈刚来到了领馆区的别墅。 院子里早就没有了栀子花的香味,只有暴雨浸透泥土的气息,这反倒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不过,楼上一个窗口透出的灯光给了他一种温暖的感觉,因为里面有个女人,而女人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有女人和孩子的地方就是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吗?”。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按响门铃之前,秦笑愚扭头问身后的陈刚。 “房租不便宜吧……”陈刚所答非所问地答道。 秦笑愚根本就没有想听战友的答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僻静。高档小区。外国人。警察不会轻易来这里……当然,房租有点贵,不过有人付过钱了……” 陈刚还没有回味过来战友的话,别墅的大门打开了,只见吴媛媛站在灯影里,脸上似嗔似怨地盯着秦笑愚。 只是当她看见身后的陈刚之后,马上就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就用对以后不打招呼就敢晚归的丈夫的语气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说完就扭着**上楼去了。 秦笑愚看着吴媛媛的背影,尽管也就两天没见面,可他还是觉得女人有了某些细微的变化,其中最突出的**越来越大了,裹在睡衣中简直有一种膨胀起来的感觉。 不过,和以往看着女人**的感觉不同,以前对他来说就像是兴奋剂,可现在却是一种喜悦,那是在经过辛苦耕种之后期待着丰收的喜悦。 不过,既然他是这个家的家长,他觉得有必要在陈刚面前表现的矜持一点,所以,他克制住紧跟着吴媛媛上楼的冲动,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新家,一楼的客厅里有几件不新不旧的家具,应该是那对法国老夫妻留下来的遗物,墙上是挂着一幅西洋画,画着一个没穿衣服的洋女人正在干活。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幅画,不是很喜欢,她南琴应该也不喜欢这幅画,只是没有来得及换掉。 所以,他私心里想把它换成长江或者黄河的照片,那是他在部队看惯了的,对洋玩意他一向没兴趣,要不是迫不得已,他还不愿意住到洋人堆里面呢。 “笑愚……李明熙死了?”陈刚在没人的时候还是习惯叫战友的名字。不过他问的很谨慎,因为秦笑愚越来越让他害怕,当然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是觉得自己的战友玩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了。 秦笑愚转过身来,掏出一支烟递给陈刚,然后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问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的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这一次到底是真是假?”陈刚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盯着秦笑愚问道。 “还用问吗?难道你也我会杀自己的战友?”秦笑愚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陈刚犹豫了一会儿,门口抽了几口烟,抑郁地说道:“我倒是不愿意,可报纸上说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你怎么洗清自己……笑愚,就算是他们冤枉你,可你怎么能跟国家机器抗衡啊。” 秦笑愚从柳家洼回来,一直处于一种亢奋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陈刚脸上的犹疑神情,自顾说道:“现在关键的人物就是那个证人,他叫柳旺,是临海县的一个渔民,他确实亲眼见证了李明熙被杀,很显然他被人指使做假证,他自己可能也参与里哦啊这场谋杀……这个人现在肯定被丁朝辉藏起来了,如果能找到他就好了,我正想办法让人在公安局内部打听他的下落,只要找见他,不怕他不说实话……” “这么说,你知道杀害李明熙的凶手是谁了?”陈刚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李明熙是被柳中原杀害的……” “柳中原?他不是在台湾吗?”。陈刚听见这个名字也感到吃了一惊。 “他回来了,并且已经杀了古从林,很可能已经当上黑帮的老大……目前,他对我的威胁并不比公安局小,我之所以急于找到柳旺,就是想把柳中原也拉进警方的视线,即便洗不清自己,起码也让他的行动有所顾忌……”秦笑愚说道。 陈刚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笑愚,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李明熙虽然不是你杀的,可他的死也可以说跟你有关…… 很明显,柳中原这是在报复上次我们抓他的事情,他杀李明熙无非是想栽赃,要不然李明熙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下杀手呢?” 秦笑愚一愣,不清楚陈刚的话是在指责自己还是就事论事,不过,他知道陈刚并不清楚柳中原和韵冰的关系,所以把他杀人的动机单纯地理解为栽赃了,他不知道,栽赃只是柳中原杀李明熙的一个副产品,真正的动机还是他对背叛自己的人的一种惩罚。 不过,秦笑愚并没有向陈刚详细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事太复杂,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尽管自己战友,可没必要让他知道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说。 “刚子,刘幼龄现在应该能派上点用场了,不过,她的身份属于绝密,我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我想让你亲自跟她联系,她可以向我提供公安局内部的最新动态,只要知己知彼,我们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刚并没有做出积极的响应,而是只顾闷头抽烟。秦笑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战友一副萎靡不正‘忧心忡忡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刚子,你有什么心事?” 陈刚半天没出声,最后好像终于忍不住了,红着脸说道:“笑愚……我……我想回家了……” 秦笑愚对陈刚的话并没有多想,只是注意到他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这才意识到战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他知道陈刚对自己心存感激,并且对上次徐萍带着吴世兵逃跑的事情一直很内疚,所以即便很想回家看看,也许不好意思对自己说呢。 “刚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我倒是糊涂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要不这样吧……我想想……” 秦笑愚正琢磨着时间上的安排,就听陈刚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笑愚,我……这次可不是想请假,而是……而是我打算退出……” “退出?”秦笑愚呆呆地盯着陈刚,好像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过一看他脸上那一副不自在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只是有点不敢。 不过稍稍一愣,他好像就有点明白陈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退出了,很显然,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毕竟,跟一个杀害警察的通缉犯在一起,将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陈刚不用看秦笑愚的脸,就能想象到他的吃惊和失望,甚至可能还很愤怒,不过,他没有抬头看,而是自顾低声说道:“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很……让你失望,你也许会把我当成一个胆小屁事的人……” 秦笑愚一激动,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断里哦啊陈刚的话,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看你,说说你的理由……” 陈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错,家庭原因确实也是原因之一,我已经忍受不了了,前一阵我给她打的时候,她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毕竟,我孩子还小,我弟弟又……万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家里面连个交代都没有……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清楚自己整天在干什么,你总算是公安局的卧底,我们不管干什么,起码还有个由头,即便你被通缉,我也愿意帮着你洗清冤屈,可眼下……反正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也不清楚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有个头……” 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不清楚自己对你有什么用?如果说做你的保镖,你的身手可比我强多了,万一有什么情况,说不定反倒要让你来保护我。 如果只是替你跑跑腿,你现在根本就不缺人,所以,我觉得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价值,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离开,这个问题我也不是考虑一天两天了…… 秦笑愚渐渐平静下来,坐回到沙发上,闷头抽了一阵烟说道:“其实,你说一百个理由,我能谅解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个父亲……你可能不知道,要不了多久我也要当父亲了……” “啊……”陈刚惊呼了一声,忍不住抬头看看楼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秦笑愚淡淡一笑道:“我自己也清楚,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正因为他的到来,所以我明白自己今后该干什么,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其实,刚子,你说的也没错,其实我身边也不缺少你一个人手,不过说句实话,有你跟我在一起,心里比较踏实,起码不会觉得孤独,毕竟我们是多年的战友…… 不过,你回去也好,你待在这里,其实我心里面也有负担,毕竟我们谁也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准备点钱,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回家后起码要给一个交代吧……” 陈刚胀红了脸,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大声道:“笑愚,你……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是图钱的话,我还不走了呢……不过,笑愚,我有个建议,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说……”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 陈刚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放手的还是放手吧,既然公安局都不承认你卧底的身份了,你还折腾什么?反正你也见不得人,还管他什么名誉不名誉的? 干脆,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带着吴媛媛跟我回去,反正我们这辈子又不缺钱,别的我不敢说,只要你跟我回去,谁要是敢去那里抓你,我陈刚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再说,我们那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想到你会去那里,要说完全,没有比我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现在这个世道瞬息万变,公安局也一样,等过上几年,说不定就没人再盯着你了,那时候你想去哪里不行?何必要留在这里打打杀杀的呢?” 其实,秦笑愚一听说陈刚想退出,就不打算再跟他多言,尽管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设身处地想想,觉得自己如果强留他,反倒显得不近人情。 再说,陈刚一而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只是想法跟自己不同而已,否则,吴媛媛跑掉以后,他也不会主动回来了。 “刚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人各有志,我们都不要互相勉强……既然要走,那就越快越好……不过,刚子,有些话我就没必要提醒你了吧。” 陈刚当然明白秦笑愚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道:“这你放心,如果我是个嘴长的人,当初你也不会找我了……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劝劝你……” 秦笑愚点点头,笑道:“既然要走,我们干脆就好好聊聊,有什么话你就说,千万别掖着瞒着,那可不是你的性格……” 陈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有了老豆跟何亮之后,就没必要再让柴进何亮待在身边了,毕竟他们是刘蔓冬的人,我也不清楚刘蔓冬跟你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劝你,千万别对她抱有幻想,她跟你可不是一路人,反倒是她那个干女儿比较靠得住…… 另外,我也仔细观察过卢飞扬和老豆,这两个人虽然出身黑帮,可比较讲义气,但他们需要一个能够绝对镇得住他们的主人,否则,就有可能生出二心。 尤其是老豆,脑子灵活,想法自然就多,对待他们,你完全没必要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否则,他们就会慢慢轻视你…… 你刚才说准备派我去做刘幼龄的联络人,其实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志刚,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背叛出卖的勾当肯定是不会做的。 不过,如果是杀人放火,我还是建议别让他参与,这倒不是说他胆小,而是心理上会有障碍,那种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给雇佣军去干,只要你出钱,愿意干这种事的人也不会太难找,并且,干完之后彼此互不纠缠,即便将来万一出事,总不会每件事都把自己牵连进去。 笑愚,我不怀疑你的勇气和胆识,不过……你韧性有余而狼性不足,凡是太过于纠结,这恰恰给你的对手提供里哦啊很多的机会……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老团长对你的评价?他说你在朝敌人扣动扳机之前肯定会有一秒钟的犹豫,而这一秒钟可能就会送了自己的命…… 现在虽然不是在战场上,可照样是一场生死较量,如果你狠不下心来,继续瞻前顾后的话,那就凶多吉少了。 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和刘蔓冬纠缠不清,其实你心里一直对她抱有幻想,总是她内心有善良的一面。 你可别忘了,一个一辈子都不嫁人,只注重权势和金钱的女人,内心原本柔软的部分可能早就变得刀枪不入了,跟她在一起,不说随时准备勾动扳机吧,但也不能让她月兑离你的瞄准镜……” 秦笑愚听完陈刚的话,半天没有出声,最后才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看来,离开部队之后,你的进步比我大……我看,这场暴风雨一两天之内不会停,我这两天也不出门了,就待在家里好好琢磨一下你说的话……我知道,你对我的行为存有疑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要往哪里去,不过,说实话,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想起我的父亲和母亲,你知道,当年我父亲虽然战死在了越南,可最后却被当成了逃兵……我总觉得他们在天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逃跑……” 陈刚对秦笑愚父母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明白他心里的那个结谁也不能替她解开,也许他是想在证明什么,只是错误地估计了面临的复杂局势。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陈刚站起身来说道。 “刚子,你放心的走吧,心里不用有舍呢么负担,说实在的,你已经替我做的够多的了……”秦笑愚把陈刚送到了门口。 陈刚临走之前转过身来说道:“笑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我家里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着……” 秦笑愚点点头,没有,目送着陈刚的车消失在狂风暴雨中,心里顿时有点失落,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吴媛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楼来了,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 “我也不会逃跑……”吴媛媛一脸严肃地说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走一把抱起吴媛媛,一边上楼,一边低声道:“你这小东西怎么老是喜欢偷听人家谈话……难道你跟男人在一起也吃醋啊……” 一走进卧室,秦笑愚忍不住吃了一惊,他记得以前来别墅的时候看过这间卧室,里面只有一张旧的大床,没想到现在床也换掉了,从被铺到室内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毫无疑问,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吴媛媛竟采购了不少东西。 “媛媛,你这个大动干戈的,会引起人家的主意……我告诉你,我们住在这里可要低调,再说,也只是暂时住住,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呢?”秦笑愚带点埋怨的口气说道。 吴媛媛哼了一声,没有,爬到床上半卧着,两只眼睛只是在男人身上瞄来瞄去,瞄的秦笑愚心里直发慌,忍不住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给她打的时候韵真正在自己身上做着的事情,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吴媛媛伸手拿过一张报纸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到尾说来我听听……” 秦笑愚不用看那张报纸就明白吴媛媛在说什么,只是惊讶于女人的变化,以前,她可是很少过问自己在外面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居然不但要问而且还要从头到尾说个细细。 秦笑愚也不去拿报纸,先当着吴媛媛的面,三下五除二月兑掉了衣服,钻进了吴媛媛的被窝,然后才拿起那张报纸仔细看了一遍。 内容基本上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反倒比他想象的还要苍白无力,除了猜测还是猜测,要不是那个所谓的人证物证,基本上可以当一篇小说来读。 他反倒是对报道李毅死亡的那篇文章看的更仔细,遗憾的是也没有什么细节描述,不过,韵真的名字却出现在了上面,并且引用了她当时说的几句话。 秦笑愚知道,从韵真的叙述确实看不出破绽,但这也仅仅是法学意义上的破绽,事实上,只要是个有心人,只要知道李毅临死前是在跟韵真在一起,那就已经有足够的联想空间了。 “你呀……只要有你们两个人的地方,就不会有好事……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说,这一次你替他卖命的理由是什么?”吴媛媛一把夺过报纸幽怨地质问道。 327. 布局 “秦笑愚?这个人我倒是见过,确实跟我女儿也认识,不过,要说跟我女儿有什么密切的交往,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 他原本就是银行的职员,后来犯了错误被我女儿开除了,再后来听说成了通缉犯,临海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名字呢,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又和一笔巨款有牵连。”祁红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啊……”李佑生点点头,抽了一口烟,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盯着祁红小声说道:“秦笑愚这种角色原本不会进入我们的视野,不过…… 你不知道,在我们来临海之前,居然有人特意来跟我们打招呼,怀疑这个人在临海市受到了某种不公正的迫害,委托我们查清真相,这真是太巧合了……” “有人打招呼?什么人?”祁红惊讶的合不拢嘴,甚至有点被搞糊涂了。 <“军方。”李佑生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军方?你的意思是……秦笑愚受到了某个人的保护?”祁红吃惊地问道。 李佑生缓缓摇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关于秦笑愚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某些军方大佬的耳朵里……来之前,我特意详细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的父母都是军人,并且都已经不在世了……” “这我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军人,难道还会跟军队的上层有什么关系?”祁红不解地问道。 李佑生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也许,只是出于某种影响力……我听说她母亲是当年在老山前线作战的十几个女兵之一。 虽然他父母的事情几十年了,但当年他母亲的一些战友还活着,时代不同了,他父母的事情很可能被拿出来重新解读。 这些老战士虽然没有什么重要职务,但他们的丈夫或者亲属在军中很有影响力,所以,他们可能想为当年的战友讨个说法。 本来,搞清楚他的事情,甚至为他平反都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父亲也算是倒在了战场上,可难办的是……他偏偏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我特意问过临海市公安局的前局长龚汉文,他认为,秦笑愚很可能已经走上了犯罪道路。” 祁红默不作声地听完了李佑生的话,本能地意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秦笑愚不仅不能平反,甚至都不能让他开口。既然自己已经在李佑生面前否认了韵真跟那笔钱有关系,那笔钱就永远都不能让它重见天日。 根据秦笑愚的性格,如果他知道有人能够替他的父母平反,别说会马上交出那笔钱,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愿意,再说,也不能让他卷到孟桐的事情中来,要不然,岂不是把韵真毁掉了? “秦笑愚是不是走上了犯罪道路,这跟他的父母没关系,该平反的就要平反,该受到法律惩罚的,英雄的儿子也不能搞特殊,不过,我估计你们可能来晚了一点……”祁红犹豫了好一阵说道。 “你什么意思?”郭斌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连眼睛都没有瞥郭斌一下,只管盯着李佑生说道:“他可能都不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了……前一阵,听说本市的黑帮发生了火并,秦笑愚就是参与者之一……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小跟他是战友,也是市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为了救他,不幸牺牲了,直到现在,秦笑愚都一直没有露过面,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李佑生跟其余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吃惊地说道:“可在网络上还有他的声音啊……” 祁红一看三个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也把秦笑愚当成了一块肥肉,可能还想利用给他平反的机会换取那笔巨额资金的秘密呢。 好在秦笑愚目前的行踪只有韵真知道,并且,有理由,他目前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谁也不会,想必短时间之内,李佑生的人不可能跟他会有直接接触。 想到这里,祁红缓缓摇摇头说道:“公安局对网上的那些文章做过调查,有人专门在网上为他造声势,其实并不是他本人…… 李书记,你们既然要在临海市进行秘密调查,那么就不能暴露行踪,我看,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太扎眼了,我做为协调员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你们也知道,我丈夫就是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这充分说明临海市犯罪集团的强大势力,如果你们行踪一旦暴露,那可就危险了……” 李佑生一听,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往下面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严肃地说道:“是啊,我们可不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这样吧,祁红同志,你马上安排一下,我们连夜转移……”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祁红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中央纪委来的几个人对她怀有敌意,起码缺乏信任感,之所以对她保留了应有的尊重,完全是因为北京高层对她的赏识而已。 当然,她也明白,中央纪委对她的这种态度应该跟孟桐有直接关系,毕竟她承认了早年和孟桐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原本,当祁红得知自己被任命为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之后,就没怎么把李佑生几个人放在眼里,完全可以跟他们来个公事公办,可没想到李佑生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女儿,这让她不得不调整策略,为了韵真的前途着想,不得不考虑留条后路。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李佑生之所以扯出自己的女儿,可能也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或者想用这件事来牵制她,以便在今后的调查工作中让她俯首帖耳,听从他的一切安排,这种方法可以说是中央纪委派往地方工作小组的惯用手段了。 基于这种考虑,祁红一面不着痕迹地用人身安全问题吓唬了一下李佑生,然后就动用自己的关系,连夜把李佑生及其小组成员安排在了临海市避灾中心所属的一栋建筑里,然后马不停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临海县县委书记郑建江叫来密谈了一个小时。 随后她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让刘辉召集在家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宣布了孟桐以及孙正刚在中央党校学习一个月的决定,以及省委省政府工作的临时安排。 虽然这个决定来的很突然,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毕竟,做为省政府的大员一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大家明白眼下是非常时期,省里面的两个主要领导被招到北京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祁红也算德高望重,完全有能力左右局势。不过,中央纪委的秘密调查小组进驻临海,则只有祁红一个人知道。 会议结束之后,祁红在省委招待所简单吃了晚饭,然后在自己的住处单独召见了临海市委书记王定波。 “大姐,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究竟谁能进中南海?”王定波刚坐下就急忙问道,刚才他也参加了会议,从祁红出面主持这次会议的情况来看,他认为是孟桐最终战胜了孙正刚,要不然怎么会是祁红出面主持省委的紧急会议呢? 祁红坐在沙发里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定波说道:“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据你看来,他们两个谁能进中南海啊?” 王定波稍稍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孟书记……” “哦?”祁红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是他?” 王定波当然不好直说,犹豫了一下笑道:“孟书记背后有大姐支持嘛……不过,我也就是瞎猜。” 祁红脸上一红,嗔道:“难道有我支持就能进中南海吗?小王啊,谁能进中南海我说不上,不过,你进省委大院的呼声可是很高啊……你说说,你更希望谁能进中南海?” 王定波内心一阵激动,连忙说道:“大姐,谁进中南海可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说句实话,省委常委里面最让我敬佩的只有大姐您了…… 您看,几个老市委书记走马灯一样倒下了,最后只有您修成正果,我看,上面这一次让您出面暂时主持省委的工作,充分说明了对您的信任,如果有机会在大姐手下工作,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祁红摆摆手打断了王定波,她知道王定波毕竟职位较低,对高层的决策并不了解,还以为自己会接替孟桐呢,于是笑道: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要么离休,要么去北京发挥点余热,反正今后是不会在省里面工作了,你恐怕没福气在我手底下工作……” 王定波正色道:“大姐,自从我担任临海市委书记以来,大家都把我当成孟书记的人,之所以给别人造成这种印象,可能是因为我跟孟书记走得比较近,实际上,其中的原因您应该明白,因为我始终认为,您是孟书记坚定的支持者,所以……” 祁红听了王定波的话默默地点点头,收起了笑脸,站起身来在房间踱了几步,然后转身盯着他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说我是孟书记的坚定支持者,那也未必…… 事实上,我可以算是孟书记提拔起来的干部,对他的工作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所以,在临海市的官场上,人们对我和他的关系颇有微词…… 然而,传闻未必就是事实,人情代替不了原则,何况人是会变的,随着职务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孟书记这些年的一些做法也颇令人费解。 比如,他的两段婚姻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非议,做为一名高级领导干部,私生活有时候也是致命的……何况,刘幼霜利用孟书记的影响力插手公共权力的行为路人皆知,可孟书记却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以至于覆水难收……” “覆水难收?”王定波吃了一惊,他已经从祁红云山雾绕般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某种不寻常的信号。 祁红点点头,在靠近王定波的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继续缓缓说道:“做为市委书记,难道你还不清楚刘幼霜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我知道你的难处,毕竟,你来这里工作时间不久,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够左右的,总的说来,你主持市委工作以后,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目前已然是临海政坛上的一颗新星,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认清楚方向啊……” 王定波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一方面觉得理解了祁红的弦外之音,另一方面却有点云里雾里,因为祁红突然之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他搞糊涂了。 “大姐,我刚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该过问的,不过,在临海市委的工作方面……大姐如果有什么建议,我王定波绝不敢有半点推月兑,还请大姐明示。” 祁红盯着王定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然后才意味深长低声说道:“上面基本上已经定了,临海市原公安局长龚汉文就要回临海了,他将担任省公安厅副厅长……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当初是为什么离开临海市的吧,现在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难道这个问题不值得你深思吗?”。 王定波也顾不上祁红就坐在身边,从口袋里模出一只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低声道:“大姐,龚汉文回来,那岂不是意味着……” 祁红摆摆手,没有让王定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继续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说实话,最近一年以来,市公安局的工作出现了很多纰漏,在社会上的影响很不好,我甚至听说公安局部分领导干部丧失立场,居然跟黑帮分子暗中勾结…… 我想,最好在龚汉文回来之前,你花点精力对公安局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有些案子不能无期限地拖下去,领导干部该调整的调整,该清理的清理,总不能让龚汉文来替你做这些工作吧……” 王定波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祁红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对市公安局动手术刀了,以前由于考虑到刘幼霜的关系,对丁朝辉一直容忍到现在,虽然中间把岳建东安插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可毕竟是二把手,市公安局的权利始终集中在丁朝晖的手里,岳建东基本上无所作为,难道现在是时候了? 虽然王定波对祁红深信不疑,可还是不敢,虽然丁朝晖是刘幼霜的人,可刘幼霜的背后可是孟桐,祁红让自己除掉丁朝晖,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不用再顾忌孟桐了,但在临海树大根深的孟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倒台呢? “大姐……这个……孟书记不是和孙省长同时进京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祁红怎么能不明白王定波那点思,于是淡淡一笑,歪过身子低声道:“这里面确实有玄机,但不外乎两种情况,非此即彼,不是孟桐就是孙正刚……可问题在于,这两个人,要么进中南海,要么就进监狱,二者必居其一……” 王定波愣了半天,故作糊涂地说道:“大姐,你今天可把我彻底搞糊涂了……刚才您在会上宣布的可是两个人都在中央党校学习,我的理解是上面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所以想做进一步的考察,就算孙省长最终进了中南海,孟书记也完全可以继续在临海待下去啊……” 祁红半天没出声,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小王啊,如果让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你更倾向于哪个人?我说是假设,你不必想太多,凭你的直觉说就行……” 王定波脑子里想的是孙正刚,可嘴里却说道:“我还是倾向于孟书记……” 祁红一听,眯着眼睛把王定波看了半天,然后伸手指着他笑道:“不说实话,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居然连句实话都没有……可真有你的啊……” 王定波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我这点心思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只是,我还是不太孟书记会……” 祁红再一次打断了王定波的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渐渐安静下来的大院,背着王定波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央纪委的调查小组已经到临海了,孟桐和孙正刚都是他们的目标,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从来没有哪个省一二把手同时倒台的。 所以,我断定,这是在上面博弈的双方实在相持不下的时候采取的一个缓冲策略,接下来,到底谁上谁下,就看中央纪委调查小组的最后结论了,这倒也算是一个比较公正的抉择…… 只是,上面的博弈马上就要转到下面来了,这场争斗的火星就要溅到我们这里了,既然这样,我们不能被动,无论是孟桐还是孙正刚,我们必须提前做出选择。” 王定波慢慢站起身来,盯着祁红的背影,好半天才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选择孙正刚……” 祁红忽然转过身来,盯着王定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但是,相比较而言,孙正刚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不能冒险,你也知道,孟桐自己已经是积重难返,更不要说家里还有一个催命的狐狸精,而孙正刚,目前中央纪委也只是掌握了一点他在开发区审批项目上的污点,我这些污点肯定存在,但是,中央纪委要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就离不开我们,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占据主动……” 王定波终于恍然大悟了,不得不佩服祁红的老谋深算,从客观上说,孟桐的问题肯定比孙正刚严重的多,如果中央纪委下定决心查他的话,谁也保不了。 所以,祁红目前只能抛弃孟桐选择孙正刚。何况,开发区的主任欧阳龙可是祁红安排在那里的,如果他被查出问题的话,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从这一点来说,她也不能让孙正刚出事,可关键的问题是,她和孟桐关系非同一般,难道就不怕受到牵连? “可……大姐,孟书记跟您的关系……上面不可能不知道……”王定波也顾不上含蓄了,压低声音说道。 祁红脸上露出一丝悲壮的微笑,似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想这么多,我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是一场斗争,拼的不仅是胆量,也在考验我们的智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时候我们甚至不惜玷污自己的名誉……是非功过,就让临海的老百姓来评说吧……” 王定波似乎被祁红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走上一步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大姐,那我……该怎么做……” 祁红任由王定波握着自己的手,几乎把嘴凑到王定波的耳边低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吴世兵的案子以及传说中的那笔钱…… 我担心中央纪委拿这件事大做文章,那样一来,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件事应该只有三个责任人,一是吴世兵,二是刘蔓冬,第三个当然是刘幼霜。 如果我们本地公安局能够结案,中央纪委也无法兴风作浪,所以,你必须尽快完成公安局的整顿工作,千万不要让公安局成为刘幼霜手里的工具。 当然,也不能让龚汉文插手这件事,虽然他是孟桐的对手,但他也不是孙正刚的人,在北京的高层,也不是非黑即白,肯定会存在第三股力量。 我估计,中央纪委目前掌握在第三股力量手中,他们对孟桐和孙正刚都没有偏向性,整倒谁他们都没意见,只要能捞点资本、捞点好处就行,我的意见是,捞好处我们给,捞资本绝对不答应……” 王定波这才松开祁红的手,点点头说道:“大姐,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岳建东做好准备,他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丁朝晖违法乱纪的证据,并且,有关您丈夫刘定邦的案子也有进展,起码,可以确定他是死于谋杀……” 祁红摆摆手,做出一幅难过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该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我看好你……” 王定波刚走到门口,祁红忽然又叫住了他,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韵真马上就要去临海县工作了,你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也抽空关心一下…… 对了,你能不能跟周丹说一下,在走之前让总行那边总结一下她的工作,对她做个客观的评价,也算是她对组织的一个交代吧……” 王定波笑道:“大姐,你这可是人情代替原则啊……不过,你放心,我尽快办妥这件事情。” 祁红嗔道:“别上纲上线啊。哎,谁让我是个母亲呢。” 王定波走后,祁红坐在那里,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沉思了二十几分钟,最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打通了韵真的。 “真真,你回家了没有……”祁红问道。 “啊……妈,我在家呢……”韵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在家?你在搞什么名堂?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刚回来啊……你呢?”祁红皱皱眉问道。 “她没回来……在自己家呢……妈,这么晚了……有事啊……”韵真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明天去给你爸爸扫墓……对了,那个秦笑愚……他不是去过那里吗?你让他在那里等着……” “妈,你让他去那里干什么?”韵真惊讶地问道。 祁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想亲自跟他谈谈,你告诉他,就说是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挂上,祁红坐在那里又是一阵沉思,然后毅然拿起拨通了韵兵的号码。 “冰冰,你在哪里?怎么没回家啊……”祁红已经从里听见了一阵噪杂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我跟一起吃饭呢……有事啊……”韵兵急匆匆地说道。 “是不是又喝酒了……”祁红严厉地问道。 “妈,只不过是个应酬……有事吗?”。韵兵有点迷迷糊糊地说道。 祁红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给我早点回家,明天中午我们去给你爸上坟……我已经跟韵真说了……晚上回家跟你姐商量一下……” “哦……知道了,过一会儿就回去了……”韵冰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对了……冰冰,那个……你告诉柳中原,让她也去一趟,毕竟,是给他的亲生父亲上坟,他最好也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他亲自谈谈……” 韵冰好像清醒了一点,惊讶道:“妈,他可不想见你……不合适吧……” 祁红生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只要告诉他,就说我想见他……你不是开口闭口叫他哥吗?难道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定?” “妈……可是,我姐也在呀,他们……”韵冰还在也犹豫。 “到时候我自有道理,既然是一家人,早晚要面对现实,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姐跟他的事情,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祁红不等韵冰就把挂掉了。嘴里喃喃自语道:“真实作孽啊……”说完,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她关掉了外面屋子的灯,走进卧室,坐在床上呆呆地愣了好一阵,然后开始慢慢月兑衣服,最后走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端详着已经发福却仍然凸凹有致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命中注定……此生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只求老天保佑,别让我的女儿也这样啊……” 说完,抬起一只脚慢慢跨进了浴缸,一边放水,一边拿起拨了一个号码,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才慵懒地说道: “李书记,这么晚还没睡啊……啊,我刚刚安排完工作……李书记,我仔细考虑了很长时间,总觉得自己出任调查小组的副组长不合适,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在考虑一下,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担任这个职务……” “祁红同志,我知道你有情绪,但现在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组织上的决定怎么能说改就改呢?”男人严肃地说道。 祁红把一条腿搭在了浴缸的边缘,嘴里轻微地哼了一声,忧伤地说道:“李书记,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我跟孟桐有过那种关系,何况,我女儿也……” 男人打断了祁红的话,缓和了语气说道:“祁红同志,这些事情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如果你心中坦荡,就不应该多想,你可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望啊……” 祁红犹豫了好一阵,才哽咽道:“李书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好压抑,你知道,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我准备明天去给他上坟呢,你说,明天我在他的坟前说些什么啊……我这心里的压力你能理解吗?”。 男人叹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这个时候应该挺住……你还在办公室吗?”。 祁红慢慢从浴缸里站起身来,用一块浴巾裹住身体,低声道:“在市委招待所呢……睡不着……李书记,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就现在……” “现在?方便吗?”。男人的口气显然很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人家不辞职还不行吗?我派个靠得住的人来接你……”祁红几乎是哼出了这句话。 “好吧……不过,不能在省委招待所……”男人犹豫了一阵终于答应了。 祁红挂上,甩掉身上的浴巾,站在镜子前开始装扮起来,一边喃喃自语道:“要好处可以……要整人……没门……” 那天在在柳家洼分手的时候,秦笑愚和韵真约定,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短信联系,然后在美容中心见面。 不过,对于秦笑愚来说,这个约定就像是一个掩盖的借口,心里面期盼的却是和韵真的再次幽会,只是他不敢肯定韵真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心照不宣,并且充满了假想。 所以,尽管秦笑愚已经跟韵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但在接到她短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心跳。,那感觉既像是一个第三者,又像是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年终于收到了心上人的定情礼物。 甚至在激动之余有点沮丧的感觉,因为他意识到,不管吴媛媛在他的心中占有什么样重要的地位,可韵真的召唤仍然像牧人的笛声,无法抗拒地迷惑着他可怜的心。 秦笑愚知道躺在那里看书的吴媛媛肯定听见了短信的铃声,做贼似地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好像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于是就爬到床上,腻在她的身边,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着,一边低声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卢飞扬发来短信,说是有重要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柳旺的行踪……” 秦笑愚在吴媛媛面前撒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以前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吴媛媛眼睛并没有离开那本书,小嘴里轻哼了一声,嗔道:“也许是发现了刘韵真跟什么男人幽会呢。” 秦笑愚故意生气地在吴媛媛的**上拍了一掌,伸手夺下她手里的书,笑骂道:“你这小东西怎么就没一句正经话呢……别整天老是看书,这样对儿子不好……” 吴媛媛哼哼唧唧地滚进秦笑愚的怀里,娇声道:“人家不管……走之前必须把人家哄睡着……哼,今天晚上肯定又夜不归宿了……我告诉你,现在公安局正在到处抓你,没事少在外面晃悠,还是躲在你的怀里最安全……” 秦笑愚爬起身来谄笑道:“我巴不得天天躲在你怀里面呢,可为了你们母子的未来,我怎么能只顾贪图享受呢……来,躺好,替你按摩……” 嘴里这么说着,脑子里却在琢磨着,韵真为什么要约自己在她的家里见面呢?难道她就不怕被祁红撞见,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搞不好是她妈想见自己呢。 吴媛媛这几天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男人的揉弄下,晕着脸、闭着眼睛,小嘴里哼哼唧唧一副享受的模样,最后终于放松身体渐渐迷糊了。秦笑愚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惦着脚尖溜出了卧室。 尽管秦笑愚胆大包天,明知道自己的通缉令已经贴在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仍然奋不顾身地要去韵真家里赴约,不过,他也觉得有必要采取点防范措施。 他给卢飞扬和老豆打了一个,让他们天黑之后赶到祁红的家门口,随时注意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稍有异常情况,必须马上向他汇报,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擅自离开。 一想到自己和韵真见面的时候,门外有两个望风的马仔,秦笑愚忍不住有点得意,心想,作为一个通缉犯,这种待遇未免有点奢侈,丁朝晖要是知道了,非气歪鼻子不可。 可随即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谨慎有点多余,韵真之所以约自己去她母亲的家里见面,可能已经考虑到了安全因素。 公安局的人再牛逼也不敢擅自闯入政协主席家里抓人,即便是丁朝晖见多识广,他也绝对想不到一个通缉犯竟然会在省政协主席的家里跟她的女儿见面。 秦笑愚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一边抽烟,一边心里想着好事,虽然这几天和吴媛媛天天在一起鬼混,可脑子里只要想起韵真,心里面就火烧火燎的,马上就有种无法遏制的冲动,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对韵真的这种惦念是出于爱情还是自卑心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他起身悄悄上了楼,推开卧室的们看了一眼,只见吴媛媛睡的正香,被单下面曲线玲珑的身子丝毫都不比韵真逊色,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内疚,可也就是一瞬间的闪念,几乎马上就被将要来到的和韵真见面的刺激冲淡了。 与此同时,韵真刚刚回到家中,在办公室就开始燃起的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炙热了。 她也和秦笑愚一样对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亢奋莫名其妙,因为,这么多年的单身日子都熬过来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接触过,可怎么就偏偏被一个通缉犯在一夜之间搞的的神魂颠倒呢?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的爱着他,还是自己骨子里就有种寻求刺激强烈冲动? 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七点半,似乎有点不时间过得这么慢,于是又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黑下来了,并且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包里面拿出,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也不开灯,晕着脸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伸手拉开了被子,身子一歪靠在那里,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呆呆地盯着发愣。 忽然,屏幕亮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这死丫头,搞什么名堂,也不看看时间…… 韵真嘴里娇嗔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姐,你了吗?”。徐萍问道。 “刚到家……怎么?酒醒了?”韵真没好气地说道,一边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啊,我已经回家了……在公寓呢……姐,你晚上有没有事……”徐萍犹犹豫豫地说道。 韵真愣了一下说道:“有点事……怎么?” “姐,我想见你……”徐萍怯生生地说道。 韵真脸上一热,她觉得徐萍的声音听起来娇娇怯怯的,有一种粘人的味道,这是一个暗号,一种暗示,可问题是,徐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这种信息了,难道她已经跟那个帅哥分手了? “萍萍……我晚上有点事……过几天吧……”韵真现在整个身心都在秦笑愚身上,哪里还有兴趣和徐萍纠缠,不过,考虑到徐萍的自尊心也不好断然拒绝,只好先敷衍一下她。 “姐……人家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你说,你就不能抽点时间吗……”徐萍娇嗔道。 韵真不确定徐萍是在找借口,还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是不会去的,再说,她也不徐萍竟然这么迫切,说不定多半是无聊呢。 “萍萍,我今晚真的有事……有什么事情你先在里说,也许明天晚上我抽点时间……” 徐萍犹豫了一下,忽然带着哭腔说道:“姐,我又倒霉了……我被人敲诈了……” 329. 警觉 韵真吃了一惊,隐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坐直了身子,一把掀开被子跨下床来,沉声问道:“谁敲诈你?为什么……敲诈你……” 徐萍抽抽搭搭地说道:“就是……那个混蛋……谁知道他……哎呀,姐,一句话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没时间的话,你能不能……把笑愚的联系方式告诉我,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帮我……” 韵真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着,她基本上猜到徐萍的事情肯定和那个周文平有关系,既然她说受到了敲诈,不用说是掌握了徐萍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应该跟自己的那笔钱没有关系,否则,周文平就不会敲诈她,而是直接来找自己了。 “萍萍,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儿我也联系不到笑愚……”韵真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再说,秦笑愚马上就要来了,正好可以先和`他商量一下。 “哎呀,姐……真的说不清楚,我自己都蒙在鼓里面……反正周文平那个混蛋……他要五千万……他逼着我写了条子……我杀陈默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徐萍好像有点思维混乱,说出来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韵真却已经听得明明白白,尽管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大,可还是被吓了一跳,惊呼道:“陈默的事情?他……他怎么知道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是我自己说的……姐,你快把这事告诉笑愚,不然,我这次死定了……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就打算跑路了……” 韵真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徐萍这个时候脑子是不是还正常,心想,即便徐萍对周文平再迷恋,也不至于把自己杀人的事情说出来吧,何况,她早就怀疑周文平有可能是公安局的卧底,告诉他这些事岂不是自己找死吗? 不对,徐萍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份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韵真忽然想起给徐萍打电话的时候听见的那些不寻常的声音,以及她和博远投资公司的那笔储蓄款,心中顿时就机警起来,沉声说道:“萍萍,你别含糊其辞的,把话说清楚,要是你想让我和笑愚帮你,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我问你……今天你和谁在一起?你宾馆房间的男人是谁?” 徐萍好半天没有出声,似乎没有料到韵真会有此一问,好一阵,她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姐,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只想帮我……他也同样受到了敲诈,损失了一大笔钱呢……哎呀,姐,求求你……电话里真的说不清楚,我想见笑愚……到时候我什么都告诉你……” 韵真不理会徐萍的请求,只顾问道:“他?哪个他?那个跟你在宾馆的男人是谁?” 徐萍可能知道自己也瞒不住,犹豫了好一阵才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就是博远的老板……刘总……” “刘斌?”韵真吃惊地问道。 “嗯。” “你……你跟他睡了?” “嗯……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韵真不说话了,不经意间已经从卧室走到了客厅,只觉得心中一阵恼怒,虽然她和刘斌之间并没有什么,甚至对他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但说实话,在第一次见面的一瞬间,确实曾经被他的外貌打动过,并且韵冰也曾开玩笑要把他介绍给自己代替秦笑愚。 谁能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凡是跟自己有点关系的男人怎么都要跟徐萍扯上点关系,秦笑愚是这样,现在刚刚认识一个帅哥,还没来得及交往,竟然已经被她弄到床上去了,难道自己这辈子命中注定要跟徐萍纠缠不清? “姐,你就别管刘斌了,我都快三十岁了,难道就不应该有个自己的男人吗……现在是周文平在敲诈我啊……他说,两天之内,我要是不给他钱的话,他就把我杀陈默的事情说出去,另外,他好像也知道你手里那笔钱的事情,不过,绝对不是我告诉他的……”徐萍见韵真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她对自己和刘斌的关系不满呢。 韵真听徐萍这么一说,反而慢慢冷静下来,她忽然意识到徐萍很有可能成了被别人利用的工具,因为,一切来的太凑巧了,不得不勾起她的联想,当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妹妹韵冰,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只觉得她和刘斌的关系以及先前的一切举动都令人生疑。 “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韵真低声问道。 “谁?哦,没有……现在就我一个人……”徐萍不明白韵真的意思。 “萍萍,那个刘斌……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韵真尽量心平静气地说道。 “哎呀,姐,你就别提他了,要不是他……人家那天就……”徐萍对韵真一再纠缠刘斌忽然反感起来。 不过,韵真马上就打断了她,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刘斌这个人我也认识,他明知道你是我的手下,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并且他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他为什么要两边隐瞒? 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小恩小惠,不过,我有种预感,他绝对没有对你按什么好心……你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徐萍虽然心里面不服气,可毕竟不敢和韵真唱对台戏,何况她正有求于上司呢。 “姐,我们认识……很正常,他是我们一个业务经理的客户,为了搞定这个客户,她请我出面安排了一个饭局,就这么认识了……”徐萍耐着性子说道。 “认识多久了?”韵真问道。 徐萍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阵才有点羞愧似的低声道:“没几天……” 韵真一听,美目一瞪,斥道:“没几天?没几天你就跟他胡搞了?” 徐萍好像也对自己的草率颇有遗憾,听了韵真的呵斥,忍不住一阵委屈,抽泣道:“姐,你……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其实……人家也不想……可有什么办法……好在他人不错……” 韵真一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股怒气,忍不住大声道:“没办法?难道是他用刀子逼着你了你?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这种事情总会被你碰上?当初陈默为什么会强暴你?难道跟你就没有一点关系?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徐萍的刺激性太大了,马上打住了,忍不住心里有点后悔。 果然,徐萍一听韵真的话,好像再也忍受不住了,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抱怨道:“算了……我也不求你了……算我倒霉……就当我没对你说过……周文平这个混蛋……大不了我再杀一次人……”话没说完,手机就挂断了。 韵真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徐萍刚才的话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并且她了解徐萍的个性,发起狠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加上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很可能让她一瞬间失去理智。 这死丫头非害死人呢。 韵真嘴里念叨着,一边不停地给徐萍拨电话,没想到徐萍就像是故意让她着急似的,不管她怎么打,就是不接电话。 韵真气的心里直骂,有心马上赶到徐萍的公寓去,可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八点多了,秦笑愚马上就要到了,心想,这事还是先跟男人商量一下,对付周文平那种无赖,也只有秦笑愚有办法,自己可是束手无策。 不过,她还是担心徐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只好先给她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 萍萍,对不起啊,姐刚才随口胡说,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我马上就和笑愚联系,我们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不过,在我和笑愚见面之前,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联系,最好把手机关了,待在屋子里等着,一有消息我马上跟你联系。 另外,那个刘斌我也不是很了解,不管他是什么人,暂时先不要跟他联系,也不要告诉他我们的事情,等事情搞清楚之后,如果他真的是个正经生意人,你就是嫁给他也来得及啊。 对了,我已经决定把你调回分行担任办公室主任了,你那手头的事情好好理一理,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韵真这里刚刚把短信发出去,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虽然被徐萍一搅和身子里酝酿起来的火苗稍稍消退了不少,可当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忍不住一阵狂跳,身心敏感的就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股潮水马上就把徐萍淹没了。 秦笑愚站在门口盯着面前的韵真,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韵真竟然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睡衣接见自己,并且,根据他的经验,那薄薄的睡衣里面好像是真空的。 一想到韵真可能刚刚洗过澡,并且可能是特意为自己的到来沐浴更衣,秦笑愚的一颗心顿时就狂荡起来,一瞬间一张脸就胀红了。 330. 夜访 韵真娇哼一声道:“人家不放心……哼,萍萍这小蹄子对你可不设防,你们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 秦笑愚没等韵真说完,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谁的醋都吃……我要是有那个心思,还用得着跑萍萍那里去吗,眼前的美人都已经让我神魂颠倒了……妈的,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搂着你睡个安稳觉呢……” 韵真双手搂着秦笑愚的脖子不放,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道:“这能怪人家嘛……都怪你自己爱管闲事……不过,既然管了就管到底吧……” 正说着,韵真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秦笑愚拿过手机凑到韵真面前说道:“你看看,好像不是萍萍的号码……” 韵真一看来电显示,马爬起来,一只小手按住秦笑愚的嘴巴,紧张地悄声道:“别出声,是我妈……” 秦笑愚一听,心中一动,伸手就把韵真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边动手动脚,一边把耳朵凑上去偷听。 “真真,你回家了没有……”只听祁红问道。 “啊……妈,我在家呢……”韵真的声音有点慌乱。 “在家?你在搞什么名堂?气喘吁吁的……是不是刚回来啊……你妹妹呢?”祁红问道。 “她没回来……在自己家呢……妈,这么晚了……有事啊……”韵真扭头幽怨地瞪了秦笑愚一眼。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去给你爸爸扫墓……对了,那个秦笑愚……他不是去过那里吗?你让他在那里等着……” “妈,你让他去那里干什么?”韵真惊讶地问道。一边回头盯着秦笑愚,见他也一脸惊异的神情。 只听祁红低声道:“我想亲自跟他谈谈,你告诉他,就说是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韵真惊讶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祁红已经把电话挂掉了,赶忙扔下手机,转过身来扑进秦笑愚的怀里,娇嗔道:“你这个坏蛋……是不是巴不得让她看见……哼,这下你得意了吧……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人家了……” 秦笑愚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祁红的话,却听清了她要跟自己谈谈父母的事情,抬起韵真的脸急忙问道:“什么意思?她要跟我谈我父母的事情?” 韵真疑惑道:“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我妈想通了……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她这是想帮你呢……” 秦笑愚似不信道:“不会吧……她怎么会轻易改变……再说,我不但没有改变通缉犯的身份……还多了一个杀李明熙的罪名……她怎么会……” 韵真微微喘道:“那不一定……她都知道……你这个坏蛋已经把人家要了……她可能不想伤我的心……可能想通过……你父母的事情……来……来帮你呢……” “可……她为什么要约我去……那里……”秦笑愚问道。 “嗯……她想去上坟……好像我爸要成反腐英雄了……那里安全……她可不想现在让人知道跟你有联系……” 秦笑愚虽然心中疑惑,可也搞不懂祁红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反正她态度转的太快,反倒让他有点忐忑不安。 “我还是先去看看徐萍……”秦笑愚说着就要起身。 韵真娇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扑进他的怀里,娇声道:“我看先给萍萍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就别去了……一早还要去临海县上坟呢……” 秦笑愚的心思这才重新回到徐萍身上,不过脑子里却琢磨着祁红约他见面的事情,毕竟,有关父母平反的问题是他这辈子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 尽管他不太相信祁红,可内心里还是充满了幻想,不管怎么说,凭着祁红的地位,如果她真的有心帮助自己,并不是没有一点成功的希望。 只要父母能够平凡,那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烈士子女,就算没有什么好处,起码也能够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目前的生存环境。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断定自己爱上了韵真,并且相信韵真也爱着他,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己的身份,只要把这个难题突破了,那么他和韵真的未来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秦笑愚刚才在韵真身上太过卖力,身心都有点疲惫,抱着的身子不想动弹,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还真有点不想去徐萍那里,不过,心里面总觉得有点放不下,除此之外,潜意识中还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觉。 虽然现在他和徐萍之间更多像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可两个人毕竟有过一段恋情,甚至还有过亲密的接触,只是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而已,要不是因为韵真的关系,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从内心来说,遵守对徐召的承诺是一回事,个人情感是另一回事,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把徐萍当成了自己的之一,只是嘴上不肯承认而已,要不然,当他听说徐萍跟那个刘斌发生关系之后,为什么心里面一直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呢? 韵真见秦笑愚只管搂着自己愣神,忍不住催促道:“哥,你还愣什么呀,还是先把萍萍的事情搞清楚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总有点心慌慌的……” 秦笑愚这才似不情愿地从韵真身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道:“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这丫头也该敲打她一下了,我总觉得她现在有点忘乎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对你我之间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接触什么男人起码也该跟你打个招呼,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跟一个陌生男人……” 韵真歪着身子,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好像不仅仅是在替萍萍的安全操心,心里面仿佛还有一团邪火呢……怎么?是不是吃醋了?你准备怎么敲打她?该不会是想对她进行惩罚吧……” 秦笑愚老脸微微一红,争辩道:“既然徐召把她托负给我,那我就有权力管教她,万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她父亲……最重要的是,我不能眼看着她称为别人手中用来对付你我的工具。” 韵真吃吃笑道:“那你快去吧,也许她正在等你呢……我看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绑在你的裤腰带上,这样她就老实了……” 秦笑愚一听,瞪了韵真一眼,作势又要伸手打她的**,不满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萍萍是你的部下,她有什么事情你也月兑不了干系……” 韵真不仅没有躲闪,晕着脸嗔道:“哎呀……这还怪上人家了,哼,占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好事?最后占便宜的还不是你这个坏蛋……” 秦笑愚见韵真越扯越不像话,赶紧投降,毅然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道:“去临海县上坟的事情已经定了吗?”。 韵真点点头说道:“当然定了,怎么?难道你不想去?” 秦笑愚犹豫了好一阵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风声这么紧,你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要是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岂不是让她身败名裂?” 韵真似乎明白秦笑愚的担心,坐起身来说道:“所以,她才约你在临海县的山上见面啊,并且我们又不一路走,你提前去那里等着我们就行了,深山老林怕什么人看见?” 秦笑愚还是一脸犹豫之色,好像拿不定主意,韵真嗔道:“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我妈把你吃了?哎呀,你快去吧,等你回来人家再跟你慢慢说……怎么?难道你不想回来了?”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看时间吧,如果时间不长的话就回来,如果太晚了我就直接了,我们临海县见面……” “那好吧……要不要我先给萍萍打个电话,就说你马上?”韵真问道。 秦笑愚急忙阻止道:“别打,我担心公寓里不止她一个人……” 韵真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跟刘斌在一起?可刚才她来电话的时候……” 秦笑愚摆摆手打断了韵真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看看就知道了……萍萍既然向我求救,肯定是碰上了动脑筋无法解决的问题,也许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掉进了什么圈套,不然,可能还不一定会承认和刘斌的关系呢……” 韵真一听,想起刚才电话里徐萍吞吞吐吐的口气,觉得秦笑愚分析的也有道理,忍不住担心地说道:“那你自己可要小心点,我等你的电话……” 330. 破罐子破摔 韵真虽然心里很希望秦笑愚能够回来,可看看时间确实太晚了,也就不勉强了,再说,她已经被秦笑愚弄得两次奄奄一息,身心都已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了,只觉得浑身乏力,根本没有精力承受男人的第三次攻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徐萍公寓所处的那条街道本来就僻静,此刻基本上见不到行人,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一片水花。 秦笑愚把车停在了距离公寓五六十米的一个拐角处,他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点上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机警地盯着透着微光的公寓门口,长期的逃亡生涯让他变得异常的谨慎,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是不是存在隐藏的陷阱。 尽管他不让韵真给徐萍打电话,可等他确定公寓外面没有异常情况之后,就拿出手机给徐萍发了一条短信。 “我马上到,把门打开。秦。” `.`` 发完短信之后,他坐在车里面继续等待了四五分钟,就在他的手握住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忽然看见公寓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由于光线是从公寓的门厅射出来的,所以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不过明显可以看出他出来的非常匆忙。 秦笑愚松开了门把手,盯着那个男人急匆匆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旁,不过并没有进去,只是拉开车门把脑袋钻进去,那模样好像是在跟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迅速钻进另一辆轿车,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笑愚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自己尽管小心翼翼,可仍然没有停在路边的两部轿车里面竟然都有人,如果,他们是有意在这里埋伏,那么自己刚才出去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遭了暗算。 只是不清楚这些人待在这里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不过,自己来的很突然,韵真也没有通知过徐萍,这些人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但是,从刚才给徐萍发的那个短信的时间来判断,刚才从公寓里出来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徐萍的新男友。 这死丫头还不至于跟外人勾结起来暗算自己吧,多半是徐萍没有料到自己会深更半夜来这里,显然是那条短信惊散了这对野鸳鸯,但值得警惕是,这辆仍然停在这里的车,以及里面的人,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不知道他们还待在这里有什么企图。 秦笑愚耐着性子坐在车里面又等了三四分钟,没想到那辆车里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都怀疑车里面究竟有没有人。会不会是刚才看花眼了,难道他们真的是在等着自己?妈的,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秦笑愚艺高人胆大,他确信汽车里面的人不会是警察,即便是刚才那个男人出于醋意想给自己找点麻烦的话,他也不会把区区几个马仔放在眼里,何况,他的车上随时都放着那支从孟桐的警卫那里缴获的手枪呢。 秦笑愚轻轻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在黑暗中站了一分钟,四周除了沙沙的雨声听不见任何动静,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紧握着手枪,然后沿着靠近公寓一侧的阴影慢慢朝前走去,眼睛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辆车,直到他走到公寓的门口,那辆车仍然处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动静。 他舒了一口气,断定刚才自己刚才看花了眼,车里面应该没有人,也许刚才那个男人只是到车里面取什么东西,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两部车都停在这里,也许这辆车是徐萍的,说不定是她那个有钱的情人送给她的礼物呢。 想到这里,秦笑愚心中就有点恼火,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可明显对徐萍的男朋友心怀不满,何况这个叫刘斌的男人不仅和韵冰有关系,甚至还牵扯到韵真呢。 秦笑愚也不是第一次来徐萍的公寓,一切都熟门熟路,门厅里的传达室只亮着灯,并没有看见值班的保安。 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睡下了,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冒充保安监视徐萍的黑帮分子徐成,虽然他只是黑帮中一个末流的角色,可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 也许,当时自己应该花点钱让他继续在这里做保安,起码能把徐萍这小蹄子和什么男人交往及时搞清楚,也不至现在这样被动了。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里面就有点惭愧,总觉得自己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嫌疑,可一想到上次帮韵真和徐萍找回那些照片的时候,两个情意绵绵的样子,心里面就有点得陇望蜀的意思。 再说,徐萍可不是一般的,不管她出什么事,免不了都会把自己和韵真牵扯进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现在已经成了和自己命运攸关的一部分。 起码像刘蔓冬说的那样,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利害关系,怎么能够听任随便什么男人染指呢,更何况这个男人跟她接触并非是出于情感上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心怀叵测呢。 徐萍房间的门果然没有上锁,而是虚掩着,秦笑愚凑过耳朵听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于是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客厅里并没有开灯,也没有看见徐萍的人影,秦笑愚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不一会儿,就看见徐萍穿着一身睡衣出现在卧室的门口,那模样就像是刚刚睡醒似的,不过脸上却是一副痴迷而又惊讶的表情。 两个人站在那里互相凝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好一阵,秦笑愚才慢慢关上门,伸手按了一下门边的开关,客厅里顿时一片光明。 灯光下,只见徐萍披散着头发,睡衣的长度还不到膝盖,露着两条雪白的小腿,脚上居然没有穿鞋子,一双眼睛就像夜猫子一般闪闪发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竟私有无限的幽怨。 “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在一起……她竟然还骗我……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她肯定不想让你来吧……”徐萍忽然幽幽地说道,然后不等秦笑愚说话,一就慢慢转身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一阵惊讶,没想到徐萍竟然猜到了自己和韵真在一起,也不清楚韵真先前在电话里究竟是怎么跟她说的。 不过,最让她吃惊的是徐萍对韵真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他的印象中,徐萍和韵真不仅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并且由于两个人之间的不正常的关系,她们甚至可以算作是情人,可她刚才说的几句话却明显带着幽怨,甚至有种嫉恨的意思,难道仅仅就因为韵真没有接她的电话? 秦笑愚疑惑地慢慢走到卧室的门口,朝里面一看,只见徐萍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上,肚子上搭着一条被单,两条光腿露在外面。 “你这是怎么了?”秦笑愚转着脑袋把房间扫视了一眼问道,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个烟灰缸,里面虽然没有烟头,可却有烟垢,也许里面的烟头在自己来之前已经被她倒掉了,但是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淡淡的香甜烟味还是没有逃过他灵敏的嗅觉。 徐萍闭着眼睛不说话,好一阵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脊背冲着秦笑愚幽幽说道:“没什么……说什么都完了……这么晚了,你还跑来干什么?你还是回她那里去吧,她才需要你的保护呢,我已经没必要了……” 秦笑愚一愣,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可又不太确定,因为他知道徐萍鬼心眼特多,并且性格多变,也许是她对韵真有什么误会呢,所以才故意装出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徐萍这么一转身,秦笑愚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因为睡衣缩了上去,半个**竟然露在了外面,没想到她的睡衣中竟然是真空的。 韵真倒是猜得不错,徐萍果然对自己不设防呢,看她这副不知羞耻的模样,不清楚是经了男人的手之后的变化,还是真的对自己一点都不提防。 按道理来说,即便她和刘斌上过床,可也不会一下就变得这么放荡,看来,多半是一种无奈和沮丧才让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秦笑愚虽然刚刚在韵真那里吃饱喝足,可徐萍这样子也太刺激感官了,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他当男人似的,他心里面就有点上火,恨不得冲上前去扒开她的睡衣检查一番。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拿出一支烟点上默默地吸了几口,好半天才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个男人刚走吧……” 徐萍慢慢转过身来盯着秦笑愚,居然毫不掩饰地说道:“对呀,你看见了?哎呀,他人呢,去哪里了,你没看见他吗……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什么都说了,我出卖了你们,我也没办法,没办法呀……” 秦笑愚张着嘴,简直有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徐萍嘴里说出来的,随即就勃然大怒,一下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瞪着她喝道:“你在胡说什么?鬼迷心窍了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毫无廉耻你……” 336. 自责 正如祁红念叨的那样,虽然韵真还搞不清楚徐萍究竟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周文平说了些什么,可也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即便自己想消停也做不到了,并且她明白,对付周文平这种无赖,目前也只有秦笑愚能帮她化解眼前的危机。 所以,当她看见秦笑愚扔在床上的被单中滚中来的是徐萍光着的身子的时候,虽然心里酸溜溜的,可也顾不上抱怨,焦急地拉着男人的胳膊说道:“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混蛋……好像是周文平他……他威胁我……” 秦笑愚虽然身强力壮,可把徐萍这个丰满的女人一路抱上楼之后,也累得坐在椅子上直喘,听了韵真没头没脑的话,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周文平?他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韵真拉着秦笑愚一**坐在床上,惊惧地说道:“人家不是担心你嘛,所以给萍萍打了一个~,谁知道……接居然是个男人,并且说他就是周文平…… 他说过几天要来找我,也不知道萍萍跟他说了我的什么事情,好像还有录音……他……他还对人家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秦笑愚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摆摆手喘息道:“等等……让我好好想想……脑子都乱了……” 秦笑愚话音刚落,没想到身后的徐萍醒过来了,闭着眼睛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嚷着要喝水。 韵真扭头看看徐萍,又转过头来疑惑地瞪着秦笑愚,似乎想听他的解释,刚才她乍一看见徐萍没穿衣服,而秦笑愚又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再联想到周文平刚才说的话,不禁有点疑神疑鬼,只是徐萍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不像是被男人弄成这样的。 “给她弄点水……她被人注射了毒品,也不知道会不会上瘾……”秦笑愚见徐萍双脚乱蹬,被子从她身上滑下来,马上伸手给她拉上了被子,悄悄偷看了韵真一眼,马上就逃出了卧室。 韵真大吃一惊,这才收起那股醋意,顾不上多想,马上给徐萍弄水去了,心里反而责备自己多心,这个时候竟然还有时间吃醋,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究竟给周文平说了些什么,怎么会被别人注射了毒品呢? 韵真给徐萍喂过水,见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这才来到客厅,只见秦笑愚卧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眼睛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走偎进他的怀里,嘤嘤道:“哥,我都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萍萍怎么会被人注射了毒品……” 秦笑愚扔掉烟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萍萍没有醒过来之前也只是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个周文平究竟是什么人,我觉得他不是正主,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还有那个刘斌究竟是什么角色……不过,萍萍的在周文平手里,应该是他把萍萍弄成这个样子的……” 韵真紧张地说道:“这个周文平如此处心积虑,应该是想从萍萍那里打探我的事情……我现在知道了,肯定是他用毒品控制了萍萍,然后引诱她说了什么……” 秦笑愚心烦意乱地一摆手打断韵真道:“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他是什么人,然后找到他,至于萍萍说过什么都不重要,因为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说出来……” 韵真见秦笑愚咬牙切齿、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男人又动了杀机,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哥,我害怕……万一他要是把我的什么事情抖露出去,那人家就彻底毁掉了……你不知道,他刚才在里说的多下流……” “他说什么?”秦笑愚瞪着眼珠子问道。 韵真扭捏了一阵,红着脸把嘴贴在秦笑愚的耳边低声道:“他说……他手里的东西能让人家……主动……主动……给他……那样……” 秦笑愚一听,眼珠子都红了,冷笑道:“你放心……老子倒要看看,谁再敢染指你……” 韵真一听,秦笑愚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人,心里面一反的担忧,竟有种踏实的感觉,嘴里嘤咛一声,搂紧了男人娇嗔道:“哎呀……怎么说的这么难听……那个混蛋是做白日梦呢,你也值得跟他生气?人家这辈子好歹算是跟你纠缠不清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哼,把人逼急了,人家也会像萍萍那样杀人呢……” 秦笑愚一听,心中烦闷顿时没有了,伸手抬起韵真的下巴,盯着她朝红的俏脸,低声道:“有你这句话,我算是知足了,如果能有你这个女人,我也不枉此生了……” 韵真白了男人一眼,哼了一声道:“哼,嘴巴越来越会了,那她呢……媛媛呢,你应该没少在她面前说这种甜言蜜语吧……” 秦笑愚最头痛的就是两个女人提起对方的名字,赶紧一低头在韵真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含糊道:“命中注定的事情没法选择,谁让她是孩子他妈呢。” 说着,一拍韵真**继续道:“现在可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你把周文平的情况详细说说,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总觉得他不可能是公安局的卧底……” 韵真嘴里哼哼唧唧的瘫软在他的怀里,仰起头腻声道:“哎呀,他跟萍萍说的那些话显然没有一句实话,什么富二代,什么有钱的老子,什么酒店……统统都是放屁……哎呀,讨厌,人家跟你在一起都变得粗鲁了……” 秦笑愚笑道:“这才是你的本性流露,在我面前难道还要装出行长的派头?想想你刚才的样子,我简直觉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韵真在秦笑愚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羞臊地娇嗔道:“你再说……再说以后就休想……” 秦笑愚无法抗拒韵真的诱惑,马上就被她娇痴的模样弄得神魂颠倒,要不是心里有事,恨不得马上跟她在沙发上缠绵一番。 “好了,别瞎扯了,我们说说正经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周文平的下落,否则,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秦笑愚说道。 韵真也顾不上打情骂俏了,坐起身来疑惑道:“你说……在暗中窥视我的除了公安局,刘幼霜一伙,剩下来的只有柳中原,既然周文平不是公安局的人,难道他是刘幼霜或者柳中原的人?”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如果周文平是刘幼霜或者柳中原的人,那我刚才就落在公安局的手里了……很显然,他的目的好像是……既不让我被公安局抓到,又让我不得安宁……反正不是柳中原和刘幼霜,他们可巴不得置我于死地呢……” 韵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你的存在可能对他们还有什么用处……或者还不到除掉你的时候……”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只怕你可能不会同意……” “谁?”韵真问道。 “你妈。”秦笑愚说道。 韵真锤了秦笑愚一下,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说着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你怎么就没想到刘蔓冬,她目前可能并不想你出事,可你尽给她捣乱,所以就给你找点麻烦……” 韵真盯着秦笑愚,见他对自己的看法不置可否,于是继续说道:“我听说刘蔓冬的那些干儿子都是帅哥,并且背景都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养了多少孤儿……还有,柳中原也是她的干儿子,你说,柳中原回来之后会不会跟她又搞在一起……” 秦笑愚闭上眼睛半天没有出声,良久才思自言自语地说道:“刘蔓冬对柳中原很失望,所以才认了我这个干儿子,再说,目前我并没有妨碍她什么……” 韵真焦急道:“哥,环境在改变,人的想法也会改变,你也不想想,刘蔓冬是什么人,她那样的女人,血管中可以说没有一滴道德的血液,一切都追随利益驱动…… 柳中原那个无赖的样子,她当然失望,可现在不同了,柳中原现在可是黑帮的大佬,卢凤仙的孙子,身份变了…… 古丛林活着的时候,表面上他们没有关系,可暗中肯定勾勾搭,你想想,要是跟黑帮没有一点关系,她怎么会成为本市最大的毒品贩子,何况,她跟刘原的关系已经注定跟古丛林月兑不了干系…… 如果说,她现在重新认回柳中原这个干儿子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她这个人不仅喜欢钱,而且喜欢权,有这么个干儿子她说不定还感到骄傲呢,倒是你这个通缉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怎么能跟现在的柳中原比呢。” 秦笑愚还是闭着眼睛不,韵真愣了一会儿,还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摇晃着他的身子,终于见他睁开了眼睛,于是催道:“你呀……” 秦笑愚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让我说什么?” “哎呀,那你觉得人家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嘛?”韵真没好气地说道。 秦笑愚嘟囔道:“不管有没有道理,反正我已经准备宰了周文平和柳中原,我管他是谁的干儿子呢……不过,你这刚才那番话倒是和媛媛一个腔调……” 韵真捶了秦笑愚一下,嗔道:“你少把人家跟她比……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找到周文平,他总不会坐在那里等你去宰他吧,还有柳中原,就像个幽灵一般,你去哪里找他?” 秦笑愚盯着韵真说道:“我的人已经在找他了,萍萍的那部就是线索……另外,我他不会龟缩多久,肯定会找上你……” 韵真担忧道:“哥,你的意思是让人家当诱饵,万一他要暗算人家怎么办?” 秦笑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还没有等他靠近你,就已经成死人了……对了,我先前还准备等萍萍醒来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一会儿她要是醒了,她自己愿意说,我们就听听,如果不愿意说,就别追问了,毕竟,这段经历对她来说无异于异常噩梦…… 其实,她的这次劫难跟你我也有直接关系,想当初要不是你那台笔记本电脑,也就不会成为杀人犯,陈默虽然心眼小,可如果不是受到极度的刺激,怎么会强暴她…… 还有,那次为了救刘蔓冬,让她进入了于涛的视野,被逼着帮他们洗钱,虽然最终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可毕竟让她对金钱恶性膨胀……即便是和刘斌的关系,难道不都是因你我而起吗?”。 韵真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劝道:“哥,现在自责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倒是担心她这个样子……今后的工作怎么办?” 秦笑愚叹口气道:“我觉得很对不起徐召……不管怎么样,必须把她的事情安排好,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得安宁……” 韵真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忽然问道:“那你……你爱她吗?”。 秦笑愚哼了一声,瞪了韵真一眼,模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两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是个孤儿,凡是对我有善意的人总是抱着感激不尽的想法,我和徐召无亲无故,可他总是为了我的事情操心,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一点存款为我去行贿,他这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可最终,我却不能满足他临终的一个心愿,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让我娶了萍萍,然后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那时候如果跟萍萍结了婚是不是能给她带来幸福,但起码不至于让她有这么多的劫难……萍萍虽然鬼点子多,想法多,可并不是没有情谊的人,她那时候能够同意嫁给我,其实就表明了她不是一个…… 可我真的是一直把她当一样看待,问题是不管我把她当什么看待,最终却没有尽到义务,仔细想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她,有时候甚至还讨厌她多事,对她爱理不理的…… 其实,对于一个失去了父亲而又好强的女孩来说,她也不仅仅是爱钱,爱权,只不过是没有安全感,同时也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再加上你我总是利用她干这干那……特别是你,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宠物,需要的时候逗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放任自流……” 韵真被秦笑愚的话说的热泪盈眶,不禁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哥,你别说了……其实人家也……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前不久我还打算在调走之前把她安排在分行办公室当主任,担心她待在分行将来惹出麻烦…… 再说,我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比对我自己的还关心呢……她今天这个样子,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劫难,你何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等一会儿她醒来之后我们好好劝劝她就是了,我想她是一个想得开的人,不会为了这件事沉沦下去的……” 337. 羞愤自尽 秦笑愚摆摆手说道:“你也别把我的话当真,我也只是一时的感慨,不过,我担心周文平那个混蛋很可能给她拍了照。 如果他想把萍萍当做是对你我的警告的话,不排除会在外面公开照片或者视频,这样一来,萍萍别说是工作了,在临海市连头都抬不起来,即便她再想得开,也势必会消沉下去……”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让她辞职?”韵真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秦笑愚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个还要听听她自己的意愿,不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她辞职,我准备把美容中心给她……” 韵真一听,既高兴又嫉妒地说道:“那她可高兴了,上次跟我去那里做美容的时候还说将来想开一家那样的高档spa呢……” 秦笑愚严肃地说道:“记住,今后我们少打扰她,别()让她再参合我们的事情,我只希望她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然后找个好人嫁了,这样我也就对得起徐召了……” 韵真有点不信地盯着秦笑愚,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真这么想?你舍得?我可觉得这丫头心里面忘不掉你呢,要不是你是个通缉犯,她可能还不死心呢……” 秦笑愚红着脸点点头道:“我还是少造点孽吧,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贪得无厌了,就拿媛媛来说,这个时候我真不应该让她怀孕……” 韵真惊讶地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 秦笑愚急忙摆摆手,红着脸说道:“怎么会?我是过了今天就不一定有明天的人,怎么能不希望有个孩子,起码也算是对得起我的父母……所以,我对媛媛是既感激又内疚,但愿老天保佑他们母子……” 韵真扑哧一笑道:“没想到你的心里竟还有这些曲曲弯弯,我看,你也别祈求老天保佑了,还是你自己保佑他们更靠得住……怎么突然就没有信心了……” 说着,晕着脸凑近秦笑愚的耳朵,低声道:“只要你不气馁,不放弃,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等到时间成熟的时候……人家也……也给你生一个……要不然,我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秦笑愚一听,兴奋的脸都胀红了,一把抱紧了韵真,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我都不敢想象……只觉得这一切太遥远了……” 韵真咬着秦笑愚的耳朵娇嗔道:“瞧你那点出息,这有什么遥远的……今晚我吃药了,不然刚才就可能……可能把被你种上了……” 秦笑愚盯着韵真嘿嘿傻笑,笑得韵真胀红了脸,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嗔道:“看你笑的贼兮兮的,是不是巴不得也把人家的肚子搞大,这样人家就再也跑不掉了,哼,在你头上的那顶通缉犯帽子没有摘掉之前,休想……人家可不想生个小通缉犯呢……” 秦笑愚在韵真的俏脸上捏了一把,不满道:“你瞎说什么,媛媛是瞒着我……不然我绝对不会同意……好了,别扯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说着萍萍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咱们自己身上了……” 韵真趴在秦笑愚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道:“这么说,今天晚上的事情跟那个刘斌没关系,他要是知道萍萍被周文平祸害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我看她挺迷恋那个刘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别提他了,跟你混的男人有几个好人?” 韵真捶了秦笑愚一下说道:“嘴上留点德啊,我怎么惹你了,哼,柳中原是柳中原,她是她……”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继续说道:“我是担心她被柳中原那个畜生蛊惑,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现在感觉她对我这个都有点生分了,这里面总好像有柳中原的影子……” 一提起柳中原,秦笑愚的脸上也布满了阴云,点上一支烟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嘟囔道:“看来我有必要找个时间跟刘蔓冬谈谈……” 韵真摇晃着秦笑愚的手臂说道:“这么说你同意我刚才的分析了?我警告你,对刘蔓冬可不要抱太多的幻想,我妈虽然跟她也有点交往,可从来都是防着一手,绝对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跑……” 秦笑愚微微点点头道:“我总觉得……我救过她的命,她还不至于对我……” 韵真一看秦笑愚犹犹豫豫的神情,好像有点急了,娇嗔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以为刘蔓冬的心和你一样软啊,救过她的命又怎么样?她杀人不见血,就算把你害了,心里可能还在感激她呢……” 秦笑愚好像是一根筋,对韵真的话不可置否,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反正我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既然她认了我做干儿子,我就当她是干妈,除非她先负我,否则我不会先把她当成对手…… 我很清楚她是在利用我,但在某种程度上她也帮了我,要不然我不一定能熬到今天呢……不过,我会找个时间跟她光明正大的谈谈……” 韵真忧虑地盯着秦笑愚,喃喃道:“但愿她还记着你的救命之恩……否则,你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牢牢攥在掌心里,想挣也挣不月兑……” 韵真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娇呼,只见秦笑愚一把推开了她,朝着卧室冲,随即听他大声喝道:“萍萍……你这是干什么?”接着就传来两个人的扭打声。 韵真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跟在秦笑愚后面跑进了卧室,只见秦笑愚把徐萍紧紧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刚刚从她的手里夺下一把剃毛刀,手上还有血迹,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萍被秦笑愚控制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嘴里却歇斯底里地叫嚷着:“放开我……别管我……让我死……不要活了……妈呀……我被他们骗的好苦啊……” 韵真赶紧走上前接过那把刮毛刀,脸上不禁一红,因为这把刮毛刀正是徐萍买来的,以前两个人无聊的时候,就用这把刮毛刀互相修剪身上的毛毛,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徐萍自尽的工具。 “萍萍……都了……你不是好好的嘛……谁骗了你……我会找他算账的……”秦笑愚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徐萍没穿衣服,只管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边笨嘴笨舌的劝慰道。 徐萍在秦笑愚怀里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瘫软下了,只管呜呜的哭泣,眼泪流的就像是断了珍珠的线,不过,看那神情确实完全清醒了,秦笑愚怀疑刚才自己跟韵真说的话都让她听见了,所以才会羞愤的想寻短见。 韵真拿起徐萍的手腕看看,见上面并没有伤口,这才发现原来是秦笑愚在夺剃毛刀的时候划伤了自己的手,好在伤口并不严重,于是白了男人一眼,拉过被子裹在徐萍身上,幽幽道::“还不放下……” 秦笑愚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身子光溜溜的,并且是当着韵真的面,忍不住脸上一红,嘟囔道:“你给她找点衣服穿上……” 没想到徐萍双手忽然搂住了秦笑愚的脖子,嘴里呜咽道:“不要……别离开人家……人家什么都没有了……” 韵真拿来一件睡衣,见徐萍就像春藤一般紧紧缠在秦笑愚的身上,心里忍不住一阵恼火,伸手在她的**上打了一巴掌,嗔道:“你平时不是精得很的吗,怎么就被别人骗的这么惨呢……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谁骗你了?骗了你什么?” 韵真说着,瞥眼见秦笑愚正瞪着她,这才想起他刚才的交代,于是就不吭声了,爬到床上,把徐萍搂着男人的手臂拉开,给她穿上睡衣。 徐萍一听韵真的话,哭的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说道:“都是张淼这个老表子安排的……他们把我的钱都骗走了……人家什么都没有了……”说完,又抱着韵真痛哭起来。 秦笑愚一听张淼,吃了一惊,因为张淼有黑帮的背景,以前就跟古丛林有联系,上次在跟于涛的谈话中得知,徐萍帮黑帮洗钱的事情有可能就是她透露出去的。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她受谁的指示,多半在古丛林死后,又投靠柳中原了,既然这事跟张淼有关,她肯定知道周文平的来龙去脉。 “谁骗你的钱?”韵真见徐萍稍稍平息了一点,马上问道。 谁知道徐萍竟傻呆呆地摇摇头,愣了半天才泣道:“我不知道……反正刘斌不见了……我的钱也没了……” 韵真急忙问道:“不见了?他不是有公司吗?你去公司找过他吗?”。 徐萍一条腿在床上一阵乱蹬,愤愤地说道:“怎么没有?那个博远投资公司的刘斌……和我认识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那……这个客户你是怎么认识的?先前难道就没有做调查?”韵真听得一头雾水,因为,如果是银行的客户,起码要先调查主体的合法性,这点常识一个支行行长怎么能不知道呢? 徐萍幽幽泣道:“我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储蓄经理……陈静会吃里扒外……前期调查是她的事情……谁知道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韵真一听急了,急忙问道:“银行的钱有骗走吗?陈静在什么地方?” 徐萍脑袋乱摇,泣道:“陈静请假都好几天了,也联系不上……银行的钱没来得及骗走……但是……人家的三千多万都没有了……” “三千多万?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韵真吃惊地问道。 徐萍瞥了秦笑愚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有一千多万……后来帮于涛洗钱又……赚了一千多万……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呜呜……” 站在一边一直不出声的秦笑愚似乎慢慢理出了一个头绪,应该是那个刘斌或者周文平勾结了徐萍银行的储蓄经理,一方面是想把徐萍拖下水,利用她来控制韵真,可能是半中间被徐萍识破了,于是就顺便卷走了徐萍的钱,而这一切都和张淼这个躲在暗地里的人有关。 不过,听徐萍这么一说,心里倒放心了一点,他原本还以为徐萍是不堪受辱而想羞愤自尽,现在看来,这死丫头哭的这么伤心,多半不是为了身体受辱,而是为了那笔钱呢。 “好了,好了……萍萍,别想这么多了,不就是点钱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赚回来……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觉,不管什么事情都放在明天再说……”秦笑愚劝慰道,一边给韵真使个眼色。 谁知徐萍还是想不开,模着眼泪抽泣道:“你说的轻松……这么多钱去哪里赚……再说,人家的钱来的容易吗……呜呜……人家早就想换辆车都没舍得……谁知道却被人骗了个干净……” 韵真听了忍不住想笑,只是担心秦笑愚不高兴,所以强忍住了,一拍徐萍的**嗔道:“都是你自己笨,能怪谁…… 哼,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了,不被骗才奇怪呢……好了,我看,你也不要在银行工作了,笑愚都替你想好了,他把那个美容中心送给你,你今后就自己当老板吧……” 徐萍一听,马上就不哭了,抬头看看秦笑愚,疑惑地问道:“哪个美容中心?” 韵真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笑道:“你看……就这德行……就是我带你去做美容的那个美容中心,你不知道吧,那家美容中心的老板就是你亲哥呢……” 徐萍嘴里啊了一声,泪汪汪地盯着秦笑愚问道:“哥,她说的是……真的……”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呢,你先好好睡一觉,具体事情咱们慢慢商量……反正,那些骗你的人跑不掉,早晚让他们连本带利把钱还给你……” 秦笑愚走出卧室,在客厅里边抽烟边来回踱着,没多久见韵真走了出来,并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低声问道:“睡了……不会再有事了吧……” 韵真点点头,低声道:“你还不了解她?放心吧,她这一觉保准睡到天亮……”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秦笑愚扔掉烟头说道:“你就在这里陪她一晚,明天再劝劝她,先不要让她离开这里……我这就走……” 韵真惊讶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这里又不是睡不下。”说完,脸上一阵热辣的,赶紧低下头去。 秦笑愚自然明白韵真的意思,走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我还有点事……明天不是还要去临海县吗?咱们在那里见面…… 另外,你跟韵冰谈谈,好好问问有关刘斌的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萍萍认识的那个刘斌和你说的那个是不是一个人。 不过,从相同的公司名字来看,显然是一个骗局,说不定连你自己的都参与了这个骗局,萍萍只不过是你的牺牲品而已……” 韵真点点头说道:“我韵冰还不至于会害我,说不定这件事跟柳中原有关,我就担心她受到柳中原的哄骗……”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会用短信发给你一个新的号码,有急事就联系,萍萍在银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些人把她杀陈默的事情捅出去,如果引起公安方面的注意就麻烦了……” 韵真也担忧地说道:“是啊,这死丫头还一心只念叨着那笔钱呢……不过,我看她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那些人就算有什么录音,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作证据,最多也只是用来吓唬吓唬人,何况,他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们不一定敢把这些东西公开……” 秦笑愚觉得韵真的分析也有道理,现在操心这种事也没有什么意义,关键还是要马上采取行动,这样想着,马上就有一种紧迫感,松开了韵真的身子,说道:“那我走了……” 韵真竟有点难分难舍的意思,可又留不住男人,只好提醒道:“别忘了明天上坟的事情,这可是你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估计我妈终于想通了……”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我现在的身份一点都没有改变,她怎么会允许我跟你来往呢?这态度转变的有点莫名其妙……” 韵真伸出一根手指在秦笑愚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娇嗔道:“你知道什么?最近人家在她跟前不知道说了你多少好话呢……另外,我总觉得我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比如,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去给我爸上坟?还有一件事情也让我琢磨不透……” “什么事?”秦笑愚好奇地问道。 韵真犹犹豫豫地说道:“那天我妈竟然说我不是孟桐的亲生女儿,让我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这倒是一个信号,也许你妈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孟桐可能没希望了……” 韵真疑惑道:“可……我妈说顾南亚的那份鉴定是假的,血样也不是孟桐的,她好像故意在顾南亚那里设了一个迷魂阵……”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韵真,按道理我现在不应该说你妈的坏话,但是,我总觉得你妈那个人比刘蔓冬还要可怕…… 她在你是不是孟桐的女儿这个问题上的老谋深算简直让人胆寒,其实,在她跟孟桐发生关系之后,可能就把他的仕途和自己的命运设计好了,你只不过是她整个设计中的一部分而已。 也许,现在可能情况有变,她的这个设计需要稍稍做点调整,反正,像你妈这种老谋深算的人自然能够做到进退自如……” 韵真听了秦笑愚的话,倒没怎么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官场上当然要老谋深算,谁像你,被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会儿是警察,一会儿又成了通缉犯,被别人卖了还傻不愣登的给人家数钱呢…… 反正,我虎毒不食子,我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过两天我就要去临海县任职了,想想也挺可怕的,毕竟官场可不像银行……今后,我要是有我妈一半的本事就可以了……” 秦笑愚抚模了一下韵真的头发,笑道:“我看,你妈都快成你的偶像了,虎毒不食子倒是不错,遗憾的是我可不是她的儿子……不过,她要是真的能够帮我的父母平反,我就把她当亲娘老子……” 韵真一听,正色道:“你说,我妈的态度转变会不会和你父母的事情有关,也许,平反的事情有希望了……其实,我能看的出来,她内心里是喜欢你的,要不是你自己不长进,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秦笑愚一听,眼神中流露出期盼的神情,低声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这辈子再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怕不会这么容易……” 韵真哼了一声,娇声道:“你说的好听,现在这么说,等有一天自由了,谁知道你又会生出什么非分只想,反正我先把丑话说前面,将来你只能有一个,究竟是娶吴媛媛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贪得无厌就行了……” 秦笑愚没想到韵真话题一转扯到了这个上面,马上就头疼,一边往外走,一边敷衍道:“我可想不了这么远,车到山前必有路,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走了……” 韵真追在后面嗔道:“你个死人……记住,明天见了我妈,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跟她发生冲突,她说什么只管听着就是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把她得罪了,后果自负……” 秦笑愚回头笑道:“未来的丈母娘我怎么敢得罪……巴结还来不及呢……” 说着,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天跟祁红不堪入目的场景,老脸一红,不敢面对韵真,一转身就匆匆匆忙忙跑掉了。 338. 敌踪 “萍萍,不说了,一切都会弄清楚的,今后自己一点,不要看见一个帅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从陈默到周文平,再到刘斌,教训还少吗? 我告诉你,不要什么都指望笑愚,他自己的麻烦事就够多了,今后我们也不会让你再去干什么了,如果再惹出什么事情自己负责……” 韵真警告道,一伸手就关掉了卧室的灯,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道:“现在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呢……” 两个人默默躺了一阵,忽然,徐萍撑起身来,在黑暗中盯着韵真呆呆的发愣。 “你干什么……再折腾我就自己到隔壁睡去了……”韵真被徐萍夜猫子一般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 “姐,你说周文平那个畜生拿走了我的?他还给笑愚打了?”徐萍好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似地说道。 韵真<转过身去,把脊背冲着徐萍,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该不会是想找他要回吧……但愿你认识的人不要给你打,不然,谁知道那个王八蛋会说些什么。” 徐萍推着韵真的肩膀说道:“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两个人的可以互相定位……” 韵真慢慢转过身来,忽然想起和徐萍如漆似胶的那一阵,两个人为了好玩,在上搞了一个软件,只要打开,就能知道彼此的大概位置,时间长了,她把这件事几乎忘记了。徐萍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用我的可以找到周文平?”韵真好像兴奋起来,坐起身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应该可以……起码能够知道他的大概位置……你把拿出来,我们试试……”徐萍急切地说道。 秦笑愚其实并没有离开,他的车就停在距离韵真公寓不远的一个停车场上,从公寓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汽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大雨冲刷着汽车的挡风玻璃,外面的路灯看上去都显得朦朦胧胧的。 他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公寓唯一亮着灯的那扇窗户,那是韵真卧室的灯光,从他离开公寓算起,这盏灯一共亮了半个多小时才熄灭,很显然,韵真并没有听他的话,在他离开之后就开始审问徐萍了。 其实,这也正是秦笑愚没有待在韵真公寓睡觉的原因,他有意让韵真跟徐萍单独待在一起,并且断定韵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逼着徐萍说出一切,而其中一些答案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出乎他预料的是,韵真在审问玩徐萍之后并没有给他打,而是关上灯睡觉了,这让他很纳闷,难道徐萍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韵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也许,徐萍出于羞耻感,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想。 秦笑愚有点后悔离开韵真的公寓了,有种回去的冲动,在这样寒冷的雨夜,如果能躺在韵真温暖的被窝里,抱着热乎乎的美人,该是多么惬意啊,干嘛要孤苦伶仃的躲在车里面呢? 他抬起手腕看看表,没想到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心里面就有点舍不得去打扰心上人,折腾了一晚上,别说是韵真了,就是他自己都已经有点疲倦了,明天还要去临海县呢。 秦笑愚打了一个哈欠,正想靠在座位上眯一会儿,一瞥眼,忽然发现韵真卧室的灯又亮了,忍不住心中一动,赶忙坐起身来,生怕徐萍又干出什么傻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忽然响了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韵真的号码,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还没有接通,人已经冲出汽车朝着公寓跑去。 “哥,你在哪里?”只听韵真激动地问道。 秦笑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公寓门口,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萍萍……” 韵真马上就听出了秦笑愚的担心,见他如此关心徐萍的安危,竟然勾起了醋意,不高兴地说道:“神经病……你是不是盼着她有事啊……我告诉你,我们找到周文平了……” 秦笑愚听韵真的口气就知道徐萍没事,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心想,多半是给自己汇报审问徐萍的结果呢,可等他听完后半句话,不禁一阵心跳,随即疑惑道:“周文平……在哪里……你们怎么……” 韵真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道:“哎呀,你在哪里……我们的可以定位……” 秦笑愚对这种无线定位的技术在部队的时候就不陌生了,听了韵真的话,马上就想到了徐萍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到……”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来的这么快,狐疑地盯着他问道:“你……这是从哪来?不会是一直待在门口吧?” 秦笑愚盯着韵真手里的,敷衍道:“我楼下的车里面……”说着,四周看看,没有看见徐萍,于是伸手朝卧室指指,冲韵真一阵挤眉弄眼。 韵真白了秦笑愚一眼,娇嗔道:“你就放心吧,她好着呢,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你……你快看,这个混蛋就在这里……” 秦笑愚赶紧凑过脑袋看,只见韵真屏幕上有一幅地图,上面有个红点不停地闪烁,马上明白了这是通过基站传来的无线定位,如果距离基站不远的话,这种定位相当准确,徐萍的是本市的,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差太多。 “放大……把地图放大……”秦笑愚说道。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韵真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因为那里的风光确实比上的红点更引人注目。 韵真一边点动着地图,嘴里一边嘟囔道:“这下跑不掉了……这个王八蛋……他做梦都想不到萍萍的……”说着,不经意地瞥了秦笑愚一眼,没想到他的一双眼睛根本就没在上,而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衣襟里面。 “看哪里呢?”韵真红了脸,伸手在秦笑愚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不过,并没有掩住衣襟,晕着脸说道:“你看看……这里好像是……距离市中心不远……天禧永泰……这家伙竟然躲在高档住宅区……” 随着那张地图逐渐放大,秦笑愚先是一脸惊讶的神情,随即一张脸慢慢的沉下来,伸手拿过盯着那张地图看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真叫你说中了……” 韵真倒没有注意秦笑愚这句话的含义,扭头看看卧室的门,然后把小嘴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有件事……你那宝贝又给你惹出大事了……” 秦笑愚把韵真的装进口袋,正想马上离开,一听韵真的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韵真又看看卧室的门,把声音压得更低,嘴巴就贴着秦笑愚的耳朵说道:“她把支行那个出卖她的储蓄经理陈静扔进临海河了……” 秦笑愚好像没有听明白,疑惑道:“那又怎么样?” 韵真伸手抱着秦笑愚的脖子,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嗔道:“你傻啊,她……又是一条人命啊……” 秦笑愚呆了半响没有出声,良久才问道:“死了?” 韵真点点头,盯着秦笑愚说道:“应该是这样……之前她给陈静注射了大量的毒品……并且,她还把陈静的包拿回了自己的公寓,结果被刘斌发现了,他就是用陈静包里面的毒品和注射器给她……” 韵真的话信息量太大,秦笑愚好一阵才消化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还没有发现尸体,要不然公安局早就找到银行去了…… 这么说,萍萍暂时不能待在这里,你好好安抚一下她,让她照样去,然后主动报失踪,最好给那个经理找点经济上的问题……我现在马上走,银行的事情你熟悉,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韵真忽然意识到秦笑愚这是要去找周文平,忍不住搂紧了他,担心地说道:“哥,你可要啊……人家真不想让你走……” 秦笑愚模模韵真的脸,然后亲吻着她的小嘴,低声道:“你男人刀枪不入,你担心什么?难道怕我不回来?” 韵真在秦笑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娇嗔道:“这个时候了,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别忘了,外面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呢……” 秦笑愚盯着韵真看了一阵,没有说耍,只是低头最后亲了她一口,然后一转身,就出门去了。 秦笑愚回到自己的车上,正准备给卢飞扬打,就看见不远处一辆车慢慢朝着停车场开过来,一直开到他的车跟前才停下来,秦笑愚将车灯闪烁了几下,就看见卢飞扬钻出车,冒雨朝着这边跑过来。 “老大,没收获……那婆娘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柳中原这个人,也不认识周文平……”卢飞扬钻进车里就大声说道。 “你们在哪里跟她谈的……那婆娘可是属核桃的,不敲打的话哪里会有实话?”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 卢飞扬模模头上的雨水说道:“我们装作公安局的人直接去了她家……你不是说这婆娘死了吗?怎么家里有个男人?好像还是市里面一个挺有钱的老板…… 没有看见她的孩子,我们去的时候,婆娘都已经睡下了,那个老头来开的门,我们把那老头绑了扔在另一个房间里,直接在卧室跟那个婆娘谈的…… 那婆娘问我们要证件,结果老豆直接给了两个耳光,然后扒了她的衣服,我看见她身上有两条小蛇呢……” 秦笑愚皱皱眉头说道:“捡重要的说。” 卢飞扬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反正老豆把她折腾的够呛,吓得她都尿床上了,然后我们才问她有关柳中原和周文平的事情,没想到她矢口否认认识这么个男人。 不过,她好像并不知道古丛林已经死了,她只知道古丛林被召回台湾了,那边又派过来一个老大,只是没见过面……” “那你们把刘斌的照片给她看了吗?”。秦笑愚问道。 “看了,开始她不承认认识刘斌,后来被老豆威胁要割掉她的舌头,她才哭哭啼啼地承认了,她承认刘斌是黑帮的人,并且权力还不小,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刘斌让她提供有关徐萍的情况,说是喜欢上了徐萍,让她想办法帮他把徐萍弄到手,于是,她就把徐萍银行的一个储蓄经理拉下水了…… 她就知道这么多,并且,我认为她说的是实话,至于那个周文平,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据她说,周文平也许是刘斌的下属,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周文平的照片……” 秦笑愚摆摆手发动了汽车说道:“我已经找到周文平了,你跟我走一趟,今天晚上可能要动家伙,你的枪呢……” “在车里……”卢飞扬一听找到周文平了,马上就明白秦笑愚动了杀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秦笑愚没有,把车掉个头,开到老豆那辆车跟前,摇下玻璃,看着老豆伸出脑袋,冲他说道:“你在这里盯着,记住,只要韵真一出门,一分钟也不能让他月兑离你的视线,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把飞扬的家伙扔过来……” 老豆一听秦笑愚要枪,就明白有大的行动了,一边把枪,一边不禁担心地说道:“老大,这个时候你在外面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跟飞扬去办吧……” 秦笑愚正色说道:“你就在这里盯着……危险?走路还摔死人呢,难道就不出门了?深更半夜的,你见过这么敬业的警察吗?”。说完,一脚油门,汽车就开上了主干道,向着城南疾驶而去,一会功夫就消失在雨夜之中。 338. 敌踪 “萍萍,不说了,一切都会弄清楚的,今后自己一点,不要看见一个帅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从陈默到周文平,再到刘斌,教训还少吗? 我告诉你,不要什么都指望笑愚,他自己的麻烦事就够多了,今后我们也不会让你再去干什么了,如果再惹出什么事情自己负责……” 韵真警告道,一伸手就关掉了卧室的灯,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道:“现在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呢……” 两个人默默躺了一阵,忽然,徐萍撑起身来,在黑暗中盯着韵真呆呆的发愣。 “你干什么……再折腾我就自己到隔壁睡去了……”韵真被徐萍夜猫子一般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 “姐,你说周文平那个畜生拿走了我的?他还给笑愚打了?”徐萍好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似地说道。 韵真<转过身去,把脊背冲着徐萍,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该不会是想找他要回吧……但愿你认识的人不要给你打,不然,谁知道那个王八蛋会说些什么。” 徐萍推着韵真的肩膀说道:“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两个人的可以互相定位……” 韵真慢慢转过身来,忽然想起和徐萍如漆似胶的那一阵,两个人为了好玩,在上搞了一个软件,只要打开,就能知道彼此的大概位置,时间长了,她把这件事几乎忘记了。徐萍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用我的可以找到周文平?”韵真好像兴奋起来,坐起身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应该可以……起码能够知道他的大概位置……你把拿出来,我们试试……”徐萍急切地说道。 秦笑愚其实并没有离开,他的车就停在距离韵真公寓不远的一个停车场上,从公寓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汽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大雨冲刷着汽车的挡风玻璃,外面的路灯看上去都显得朦朦胧胧的。 他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公寓唯一亮着灯的那扇窗户,那是韵真卧室的灯光,从他离开公寓算起,这盏灯一共亮了半个多小时才熄灭,很显然,韵真并没有听他的话,在他离开之后就开始审问徐萍了。 其实,这也正是秦笑愚没有待在韵真公寓睡觉的原因,他有意让韵真跟徐萍单独待在一起,并且断定韵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逼着徐萍说出一切,而其中一些答案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出乎他预料的是,韵真在审问玩徐萍之后并没有给他打,而是关上灯睡觉了,这让他很纳闷,难道徐萍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韵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也许,徐萍出于羞耻感,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想。 秦笑愚有点后悔离开韵真的公寓了,有种回去的冲动,在这样寒冷的雨夜,如果能躺在韵真温暖的被窝里,抱着热乎乎的美人,该是多么惬意啊,干嘛要孤苦伶仃的躲在车里面呢? 他抬起手腕看看表,没想到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心里面就有点舍不得去打扰心上人,折腾了一晚上,别说是韵真了,就是他自己都已经有点疲倦了,明天还要去临海县呢。 秦笑愚打了一个哈欠,正想靠在座位上眯一会儿,一瞥眼,忽然发现韵真卧室的灯又亮了,忍不住心中一动,赶忙坐起身来,生怕徐萍又干出什么傻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忽然响了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韵真的号码,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还没有接通,人已经冲出汽车朝着公寓跑去。 “哥,你在哪里?”只听韵真激动地问道。 秦笑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公寓门口,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萍萍……” 韵真马上就听出了秦笑愚的担心,见他如此关心徐萍的安危,竟然勾起了醋意,不高兴地说道:“神经病……你是不是盼着她有事啊……我告诉你,我们找到周文平了……” 秦笑愚听韵真的口气就知道徐萍没事,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心想,多半是给自己汇报审问徐萍的结果呢,可等他听完后半句话,不禁一阵心跳,随即疑惑道:“周文平……在哪里……你们怎么……” 韵真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道:“哎呀,你在哪里……我们的可以定位……” 秦笑愚对这种无线定位的技术在部队的时候就不陌生了,听了韵真的话,马上就想到了徐萍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到……”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来的这么快,狐疑地盯着他问道:“你……这是从哪来?不会是一直待在门口吧?” 秦笑愚盯着韵真手里的,敷衍道:“我楼下的车里面……”说着,四周看看,没有看见徐萍,于是伸手朝卧室指指,冲韵真一阵挤眉弄眼。 韵真白了秦笑愚一眼,娇嗔道:“你就放心吧,她好着呢,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你……你快看,这个混蛋就在这里……” 秦笑愚赶紧凑过脑袋看,只见韵真屏幕上有一幅地图,上面有个红点不停地闪烁,马上明白了这是通过基站传来的无线定位,如果距离基站不远的话,这种定位相当准确,徐萍的是本市的,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差太多。 “放大……把地图放大……”秦笑愚说道。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韵真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因为那里的风光确实比上的红点更引人注目。 韵真一边点动着地图,嘴里一边嘟囔道:“这下跑不掉了……这个王八蛋……他做梦都想不到萍萍的……”说着,不经意地瞥了秦笑愚一眼,没想到他的一双眼睛根本就没在上,而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衣襟里面。 “看哪里呢?”韵真红了脸,伸手在秦笑愚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不过,并没有掩住衣襟,晕着脸说道:“你看看……这里好像是……距离市中心不远……天禧永泰……这家伙竟然躲在高档住宅区……” 随着那张地图逐渐放大,秦笑愚先是一脸惊讶的神情,随即一张脸慢慢的沉下来,伸手拿过盯着那张地图看了半天,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真叫你说中了……” 韵真倒没有注意秦笑愚这句话的含义,扭头看看卧室的门,然后把小嘴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有件事……你那宝贝又给你惹出大事了……” 秦笑愚把韵真的装进口袋,正想马上离开,一听韵真的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韵真又看看卧室的门,把声音压得更低,嘴巴就贴着秦笑愚的耳朵说道:“她把支行那个出卖她的储蓄经理陈静扔进临海河了……” 秦笑愚好像没有听明白,疑惑道:“那又怎么样?” 韵真伸手抱着秦笑愚的脖子,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嗔道:“你傻啊,她……又是一条人命啊……” 秦笑愚呆了半响没有出声,良久才问道:“死了?” 韵真点点头,盯着秦笑愚说道:“应该是这样……之前她给陈静注射了大量的毒品……并且,她还把陈静的包拿回了自己的公寓,结果被刘斌发现了,他就是用陈静包里面的毒品和注射器给她……” 韵真的话信息量太大,秦笑愚好一阵才消化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还没有发现尸体,要不然公安局早就找到银行去了…… 这么说,萍萍暂时不能待在这里,你好好安抚一下她,让她照样去,然后主动报失踪,最好给那个经理找点经济上的问题……我现在马上走,银行的事情你熟悉,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韵真忽然意识到秦笑愚这是要去找周文平,忍不住搂紧了他,担心地说道:“哥,你可要啊……人家真不想让你走……” 秦笑愚模模韵真的脸,然后亲吻着她的小嘴,低声道:“你男人刀枪不入,你担心什么?难道怕我不回来?” 韵真在秦笑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娇嗔道:“这个时候了,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别忘了,外面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呢……” 秦笑愚盯着韵真看了一阵,没有说耍,只是低头最后亲了她一口,然后一转身,就出门去了。 秦笑愚回到自己的车上,正准备给卢飞扬打,就看见不远处一辆车慢慢朝着停车场开过来,一直开到他的车跟前才停下来,秦笑愚将车灯闪烁了几下,就看见卢飞扬钻出车,冒雨朝着这边跑过来。 “老大,没收获……那婆娘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柳中原这个人,也不认识周文平……”卢飞扬钻进车里就大声说道。 “你们在哪里跟她谈的……那婆娘可是属核桃的,不敲打的话哪里会有实话?”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 卢飞扬模模头上的雨水说道:“我们装作公安局的人直接去了她家……你不是说这婆娘死了吗?怎么家里有个男人?好像还是市里面一个挺有钱的老板…… 没有看见她的孩子,我们去的时候,婆娘都已经睡下了,那个老头来开的门,我们把那老头绑了扔在另一个房间里,直接在卧室跟那个婆娘谈的…… 那婆娘问我们要证件,结果老豆直接给了两个耳光,然后扒了她的衣服,我看见她身上有两条小蛇呢……” 秦笑愚皱皱眉头说道:“捡重要的说。” 卢飞扬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反正老豆把她折腾的够呛,吓得她都尿床上了,然后我们才问她有关柳中原和周文平的事情,没想到她矢口否认认识这么个男人。 不过,她好像并不知道古丛林已经死了,她只知道古丛林被召回台湾了,那边又派过来一个老大,只是没见过面……” “那你们把刘斌的照片给她看了吗?”。秦笑愚问道。 “看了,开始她不承认认识刘斌,后来被老豆威胁要割掉她的舌头,她才哭哭啼啼地承认了,她承认刘斌是黑帮的人,并且权力还不小,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刘斌让她提供有关徐萍的情况,说是喜欢上了徐萍,让她想办法帮他把徐萍弄到手,于是,她就把徐萍银行的一个储蓄经理拉下水了…… 她就知道这么多,并且,我认为她说的是实话,至于那个周文平,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据她说,周文平也许是刘斌的下属,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周文平的照片……” 秦笑愚摆摆手发动了汽车说道:“我已经找到周文平了,你跟我走一趟,今天晚上可能要动家伙,你的枪呢……” “在车里……”卢飞扬一听找到周文平了,马上就明白秦笑愚动了杀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秦笑愚没有,把车掉个头,开到老豆那辆车跟前,摇下玻璃,看着老豆伸出脑袋,冲他说道:“你在这里盯着,记住,只要韵真一出门,一分钟也不能让他月兑离你的视线,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把飞扬的家伙扔过来……” 老豆一听秦笑愚要枪,就明白有大的行动了,一边把枪,一边不禁担心地说道:“老大,这个时候你在外面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跟飞扬去办吧……” 秦笑愚正色说道:“你就在这里盯着……危险?走路还摔死人呢,难道就不出门了?深更半夜的,你见过这么敬业的警察吗?”。说完,一脚油门,汽车就开上了主干道,向着城南疾驶而去,一会功夫就消失在雨夜之中。 344. 无可救药 “姐,既然这样……我看,我还是劝劝他,最好让他回台湾去吧,反正待在这里你们总是没完没了,等到什么时候大家的气都消了,再让他回来也不迟……” 韵真一听,真想放声大笑,她想不明白,韵冰平时也算是个有脑子的人,要不然也管不了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偏偏在柳中原这件事情上就表现的这么幼稚呢,难道这都是血缘关系在作祟?看来,不管自己说柳中原什么,在韵冰那里都会被打折扣,自己总不能帮她把血管里的血液全部换掉吧。 想到这里,韵真叹口气道:“好吧,如果他能听你的话回台湾去,那就太好了,也算是为你的亲侄子做了一件大好事,明玉说不定还要送你谢礼呢。 不过,我不他会听你的……所以,既然你不想把我们关系毁掉,那你自己就做个选择吧,究竟是要他,还是要我?” 韵真这个问题把韵冰难住了,说实话,她如果能对柳中原硬起心肠,那么就不会和发生冲突了。 不管怎么说,柳中原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按照传统思想比起来应该比同母异父的要亲,之所以难以割舍,完全是因为从小建立起来的深情,现在要让她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次考验。 不过,韵真这一次可是硬起了心肠,她倒不是非要割舍亲情,而是出于对柳中原的了解,担心她继续跟他来往的话,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不测事件。 最重要的是,她考虑到母亲和自己今后的身份,一旦和柳中原的关系被传出去,那将称为一个家族的污点,所以,她试图干脆借此机会彻底断了韵冰的幻想。 “姐,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我跟他只是一种兄妹关系,绝对不会再让他接近你……再说,有我盯着他,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坏心眼,我们也可以及时沟通并阻止他。 的事情就让它吧,难道你们非要互相斗个你死我活才作罢吗?且不说别的,如果爸爸还活着,也不愿意看见这一幕吧,如果你一点都不在乎爸爸的感受,那今天为什么还要去给他上坟呢?” 韵真没想到韵冰竟这么固执,一时为之气结,不过,的话还不能反驳。试想一下,刘定邦在得知自己有这个儿子之后,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说不定也会像韵冰一样帮着亲儿子来骗自己呢。 可是,上次母亲之所以否定自己和孟桐的血缘关系,肯定是由于官场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所以,目前她和孟桐之间的父女关系已经拿不到桌面上了,要不然,今天也就不会去给刘定邦上坟了,显然,韵冰已经看出了这层微妙的关系,并用上坟这件事来堵她的嘴。 “好吧,欧文虽然是你的,但是也不能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便你违心地答应我的要求,也没有实际意义…… 不过,冰冰,我可把丑化说前头,你们怎么来往我不管,但是有两件事你必须记清楚,第一件,你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能公开,他现在是台湾黑帮的人,自古正邪不能两立,你要为妈妈和这个家考虑…… 第二,你可以把他当哥哥,但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能介入我们家里的任何事情,尤其是不能跟你的生意沾一点边,至于他对我那点意思,你就替我告诉他,趁早死了那条心…… 如果他有自知之明,真的能够安心做自己的事情,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异想天开,并在暗中搞鬼的话,那我也不会客气,那时候你也不用在认我这个了,我让他在临海市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另外,你可以去见他,告诉他,如果他想停止非分之想的话,为了表示诚意,让他把偷偷录下的徐萍的那些录音带或者视频彻底销毁,假如他用这些东西把徐萍毁掉的话,秦笑愚肯定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里,韵真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变得跟一样幼稚,于是摆摆手,往床上一趟,沮丧地说道:“算了,算了,我替他操哪门子心?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我没说,他爱咋地咋地,反正不作死就不会死,随他的便吧……” 正说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开门声,韵冰马上说道:“哎呀,妈回来了……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她啊,省的她胡思乱想……”说完赶紧迎了出去。 “哎呀,妈,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韵冰结果祁红月兑下的外套惊讶地问道。 祁红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回答韵冰的话,而是问道:“你姐呢?” 韵冰还没有回答,只见韵真从卧室走出来,说道:“妈,昨晚是不是又熬通宵了?赶紧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 祁红瞥了韵真一眼,好像有点恼火,一边往自己的卧室走,一边哼了一声说道:“你来一下……冰冰,上坟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妈,什么时候走啊……”韵冰问道。 “让我休息两个小时再走吧,今晚就住在临海县了……”祁红说着和韵真走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韵冰一溜烟跑回了卧室,把被韵真摔成两半的重新组装好,然后就急忙给柳中原打,这一次柳中原学谨慎了,明知道是韵冰的号码,还是先试探道:“谁啊?” 韵冰没好气地说道:“哥,来不及了,我姐都知道了……我问你,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哪里?” 柳中原自然知道两个已经通过气了,徐萍的事情再也无法隐瞒,只好说道:“昨天喝醉了,到现在还短片呢,只记得我的一个手下给我找了一个……”说着,嘿嘿奸笑两声道:“,哥哥也是正常男人,也有生理需要啊,所以……” 韵冰一听,脸上一红,娇嗔道:“哥,那徐萍是我姐银行的支行行长,怎么就成了?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姐说你想通过徐萍来骗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柳中原嬉皮笑脸地说道:“冰冰,我那个手下看我整天为了你愁眉不展、寝食难安,他为了安慰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故意用钱买通了你的女下属,事先我可不知道,最后他才说出那个女人是的小蜜,你说能怪我吗?”。 韵冰可不知道还有这个爱好,关注点马上就变了,吃惊道:“你胡说,我姐才不会跟……哎呀,肯定是你在撒谎,我问你,那你为什么又拍照又录像,并且还……还两个人强暴她……我警告你,你要是把那些照片和视频泄露出去,看我再理你……我可不想自己有个无恶不做的哥哥……” 柳中原知道在里想把摆平不容易,只有等到见面的时候,才能连哄带骗地让她乖乖自己的话。 于是说道:“,你怎么只她的话?这样吧,什么时候我让你听听徐萍自己是怎么说的,你就明白了……对了,你们不是上坟吗?怎么还不出发?” 韵冰急忙说道:“我就是为这件事给你打,你现在还没走吧……既然你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你也不用再去了…… 反正现在你跟她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一点可能性,即便我妈单方面同意也没用,再说,她要是把你昨天晚上的罪行告诉妈妈的话,哼……你自己知道后果。 所以,今天你就别去了,还是从长计议吧,关键是你要想办法改变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否则,你就死了这颗心吧,我也帮不了你的忙了,如果你真的……忍不住,那就到柳家洼来吧,起码我可以介绍几个公司的小妞让你消火……” 柳中原故意哽咽着嗓子说道:“好,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哥哥……你也不用给我介绍公司的女人,有你陪在哥哥的身边,哥哥就知足了…… 至于韵真那边,咱们慢慢来,我有耐心让她回心转意……今后大不了在她面前装孙子,谁让哥哥这么爱她呢,只要她答应嫁给我,下半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 柳中原真真假假的表演听的韵冰忍不住一阵吃吃娇笑,娇嗔道:“真没出息……好啦,不跟你说了,你收拾收拾去柳家洼等我,既然爸爸都葬在那里,柳家洼就算是我们兄妹两的家了……” 柳中原怏怏说道:“好吧,我也想静静心……” 韵冰娇嗔道:“记住,别去上坟了,不然我姐看见你非吃了你不可……” 柳中原嘿嘿奸笑道:“好,哥哥巴不得被她吃了呢,最好连老骨头也被她吞进肚子里才好呢……哎呀,好,再别说了,一说起她,哥就上火……” 韵冰晕着脸骂道:“你这个厚脸皮,怎么就不能正经一点呢……哎呀,不跟你说了,有进来了……” 韵冰挂掉柳中原的,一看来电显示,没想到竟是孟欣的号码,赶紧给她回,因为,她已经瞒着韵真和孟欣在本市的一个建筑项目中投入了三亿元资金。 目前已经把项目的一部分包给了外省的两家企业,从中获利丰厚,既然尝到了甜头,她就把孟欣当成了摇钱树,昨天晚上两个人还在一起喝酒,没想到大清早就来,说不定又有什么好事呢。 “小欣,人家的酒还没醒呢……什么事啊……”韵冰故意装出一副睡意朦胧的口气说道。 “冰冰,我有急事想跟你面谈……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孟欣的语气听上去很焦急的样子。 韵冰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不行啊,等一会儿就要陪妈妈去给我爸上坟呢……什么急事,里不能说吗?”。 孟欣低声道:“是关于我爸爸的事情……要不然这样,你晚上在哪里,我去找你……” 韵冰说道:“要不然这样,你干脆来柳家洼吧,晚上我就回去了……对了,小欣,我听说市政府有一个城南旧城改造规划,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个规划弄来看看,我们研究一下,能不能也参与一下,几百个亿的工程,咱们也不贪,能弄点零花钱也行啊……” 孟欣娇嗔道:“你呀,就知道钱,人家都急死了,好吧,等见面再说吧……” 345. 不留活口 汽油?妈的,难道这个人渣还想自焚? 秦笑愚顺着柳中原的目光看,马上注意到墙角放着一个铁皮桶子,不过,他没有动,而是警惕地盯着柳中原手里的那把枪。 柳中原似乎明白秦笑愚的意思了,呲牙咧嘴地说道:“别担心我打你的黑枪,这个时候咱们互相残杀的话,只能便宜了外面那些警察,快把汽油拿过来泼在地上。” 秦笑愚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想烧死自己?” 柳中原没,忽然抬起手从门缝里往外面打了两枪,只是他的枪法不好,那个刚刚露面的警察马上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没用……”秦笑愚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树林里人影闪动,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警察,忍不住一阵沮丧,冲柳中原说道:“他们要是稍微勇敢一点,依靠火力掩护,只要派两三个人冲过来,()你我就没命了,我们会被他们打的抬不起头来……” 柳中原嘿嘿奸笑道:“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警察也怕死……不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等一会儿让他们绕道背后从窗户进攻的话,咱们就再也挡不住他们了……倒是快点把汽油拿过来啊……” 秦笑愚干脆坐起身来,靠在墙上,没好气地说道:“我宁可死在警察的枪口下也不会自杀……我看别费劲了,临死前想知道两个答案……你除了觊觎韵真的美貌之外,对她还有什么企图?另外,你现在是不是台湾黑帮的老大?” 柳中原没想到秦笑愚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提这些问题,一时就焦急起来,大声道:“你他妈的果然是个呆子……等你知道答案的话,警察就冲进来了,快点把汽油拿过来,咱们把房子点着,迷惑警察,然后从地道撤走……不过,你要是条汉子就别把老子扔下……”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直起身来问道:“地道?在哪里?通到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叫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双手抱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秦笑愚和柳中原对望了一眼,只见柳中原缓缓摇摇脑袋,意思是不能警察的话。 秦笑愚原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愿意再无谓的杀生,毕竟现在外面的都是警察,他们也不过是在执行任务,跟自己也无冤无仇,如果要算这笔账,只有找祁红和她的帮凶,遗憾的是没有机会了。 然而,当他听柳中原说有一条地道的时候,求生的意志油然而生,马上就士气大振,他不得不承认,柳中原这个狗娘养的出了一个好主意。 如果真有这么一条逃生地道,并且出口没有被警察堵死的话,那么在逃走之前,在房间里点上一把火,不仅可以迷惑警察,还可以把他们拖在这个地方。 警察不可能带着消防设备,这栋木屋烧的差不多起码要一个来小时,直到屋子烧的的差不多了,警察才会进来查看,当他们发现疑犯不见踪影的时候,自己和柳中原应该能够逃出被追普的范围,现在只是不清楚柳中原的伤势怎么样,如果严重的话,只能成为自己的拖累。 “你……还能走路?”秦笑愚问道。 他并不敢轻易答应柳中原的要求,虽然他是自己的仇敌,但是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他暂时也是自己的同盟。 如果对他不讲信用,尽管不会受到什么人谴责,但,如果柳中原因为自己的背信弃义死在这里的话,到时候心理上将会留下一个永远的疮疤,毕竟是柳中原给自己提供了这条生命通道。 柳中原试探着挪动了一下受伤的腿,痛的呲牙咧嘴地说道:“这条地道一直通往山下,在里面只能爬行,跟腿没有什么关系……”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山下肯定有不少警车停在那里,并且守在那里的人不会太多,自己和柳中原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抢一辆车应该不是问题。 这样想着,秦笑愚几个翻滚拿到了个汽油桶,拧开盖子正准备往地上倒,忽然抬头问道:“地道在哪里?你先……”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该不会把我一个人留下吧……” 秦笑愚开诚布公地说道:“只要条件允许,我就带你离开,如果你的伤势太重,那我可不敢保证……” 柳中原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笑道:“算你老实,如果你赌咒发誓我还不呢,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如果我实在没法离开,你就把我留在地道里,但愿房子烧掉之后警察发现不了这条地道……” 秦笑愚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只要他们在灰烬中没有发现尸体,马上就会想到房间有暗道,这样的话,他们哪怕在这里折腾上一两天也很正常,那时候你照样跑不掉。” 柳中原似乎也明白目前的处境不可强求,于是忧虑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老天爷想灭我,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如果条件许可,你发誓要把我带走……我听说你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想必不会食言吧……” 正说着,只听外面又传来了警察的最后通牒:“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开始倒计时……别在顽抗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十……九……” 秦笑愚一听,开始往地上倒汽油,一边说道:“我不会对你这样的人发誓,我只答应你,只要条件许可就带你离开……想走就快一点,不然没有时间了……” 柳中原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选择,不再,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往里面的卧室爬进去,秦笑愚一边倒着汽油,一边跟在后面,只见柳中原钻进了床底下,一阵倒腾之后,就在墙角打开了一扇木门。 秦笑愚一看,心里兴奋起来,冲已经慢慢钻进洞里面的柳中原说道:“你先走,我给他们两枪,让他们不敢马上发动进攻……” 说完,猫着腰冲出了卧室,然后匍匐前进到了门口,干脆一把推开了木门,照着树林中一口气连开了四枪,然后迅速滚到了卧室的门口。 刚刚进入卧室,外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打得屋子里木屑横飞,一阵噼啪乱响,但并没有警察往前冲。 就在这时,只见木屋中腾起一团火焰,紧接着火焰迅速往客厅蔓延,当烧到客厅里大面积的汽油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火球从开着的门冲了出去,警察们发出一声惊呼,马上四处躲避,他们还以为罪犯使用了什么化学武器呢。 祁红接到秦笑愚报警的时候,汽车离临海县城还有几公里路,韵冰开车,韵真坐在副驾位置上,祁红一个人坐在后面。 “妈,谁来的?”韵真好像有种预感,总觉得这个跟秦笑愚有关,忍不住问道。 “跟你没关系……”祁红掩饰道。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祁红拿起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只说了一句“他们都到齐了……”然后恩恩回应着,也不知道对方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就把挂断了。 韵真扭头看看母亲,只见她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身子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摇晃,心里面有点狐疑,问道:“妈,我们直接去上坟吗?”。 祁红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先去县委招待所……” 韵真看看表,惊讶道:“妈,现在都快中午了,去县委招待所少不了一番应酬,等赶去上坟岂不是天都快黑了?” 正在开车的韵冰也插嘴道:“是啊,妈,要不然直接去上坟吧,如果时间早了,你还可以去柳家洼看看呢……” 祁红想起了秦笑愚那个,正如她猜测的那样,柳中原这个畜生果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竟然想置她于死地,虽然明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得逞了,可心里面还是又恨又怕,忍不住就把这股火发泄在了韵冰的头上。 “看看柳家洼?”祁红眼睛都没有睁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跟魔鬼为伍了吗?我要是人鬼不分,早晚这条老命都丢在你的手里呢,你要是再跟着柳中原混下去,即便不成魔,也终究有一天变成鬼。 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竟然一点都不知好歹,帮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畜生来祸害家里人。 我问你,是谁把你生下来的,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又是谁给了你醉生梦死的生活?难道是那个柳中原给你的吗? 你连谁亲谁疏都搞不清楚,还有什么脸做我的女儿?今天去了柳家洼之后,在那里好好反省,如果想不通我说过的话,今后就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韵冰脑子轰的一下,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能当着韵真的面说出这种话,脑子顿时就乱成了一团麻,奇怪母亲为什么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昨天晚上,她还让自己约柳中原谈谈,并暗示有可能会考虑韵真跟他的婚事,今天柳中原怎么突然就成了魔鬼了? 不但如此,好像因为柳中原的关系,连女儿都恨上了,听她的口气,如果自己再跟柳中原来往,似乎有意和自己断绝母女关系呢。 “妈,你在说什么呀?”韵冰带着哭腔说道,同时扭头怨恨地看了韵真一眼,显然是认定在家里的时候跟母亲说了柳中原什么坏话。 其实,韵真听了祁红的话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母亲的话不仅说的严厉,甚至还有点刻毒的意味,显然对韵冰极端不满。 另外,她可没有把柳中原通过徐萍背地里暗算自己的事情告诉过她,那句责怪韵冰帮着柳中原祸害家里人的话是从何说起呢?刚才韵冰那一眼显然是以为自己在母亲面前说过什么,这下可把自己恨上了。 “妈,你讨厌柳中原跟冰冰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跟他来往而已,跟家里人可没什么牵扯。”韵真这话明着是在抱怨母亲,实际上是说给听的,意思是自己可没有告密。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你少替她辩护,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女大不由娘,既然我的话不听,那就随她去吧,反正现在翅膀硬了,手里有钱,背后还有一个黑帮老大亲哥哥撑腰,还要我这个妈干什么?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柳中原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要了我这条老命呢……” 韵冰一听,彻底崩溃了,虽然她一直跟柳中原暗中来往,柳中原也在她面前发过誓,绝对不会伤害家里人,可她自己内心还是知道哥哥心里对母亲的仇恨,要不然也没必要逼着他发誓了。 可她总以为自己跟柳中原的关系很机密,跟他来往家里人不会知道,谁知道那天在柳家洼泄露了这个秘密,并且自己的丈夫也死在了柳中原的手里,出于无奈,她尽管在韵真面前还遮遮掩掩,可在母亲面前却哭哭啼啼地把什么都交代了。 但是,让她想不通的是,母亲除了让自己和柳中原保持适当的距离之外,好像也不是特别反对自己跟他来往,为什么一夜之间态度就有这么大的反差呢?刚才已经暗示并没有在母亲面前告过状,难道柳中原背着自己对母亲干了什么坏事?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女儿还会让别人来害你?你不说清楚……我也……也没法做人了……”韵冰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最后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去开车。”祁红冲韵真说道。然后扭头对韵冰继续说道:“现在我也懒得说,等到了省委招待所,把事实弄清楚之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韵真跟韵冰调换了座位,由于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母亲好像很气愤的样子,两个人都不敢再出声,在韵冰的嘤嘤哭泣中,到达了临海县委招待所。 县委书记郑建江带着县政府和县委主要领导早就等在那里了,稍稍寒暄之后,祁红也不管两个女儿了,只是吩咐给他们安排房间住下来,自己在郑建江等人的簇拥下走掉了。 陪同韵真和韵冰的人刚走,韵真马上就锁上房门,对泪痕未干的说道:“冰冰,妈今天怎么不对劲,好像对我们两个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尤其是对你…… 我可先声明啊,先前母亲把我叫进卧室只是谈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牵扯到柳中原,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就发作了,你说是为什么?” 韵冰倒在床上,抹抹眼泪生气地说道:“谁知道她发哪门子神经,好像今天才知道我跟他来往似的……她昨天晚上还让我约中原去山上谈谈呢,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好中原没去,不然自讨没趣……” 韵真张着嘴呆呆地愣了一会儿,走把韵冰从床上拉起来,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你说什么?妈让你约柳中原去山上谈谈?她要跟他谈什么?” 韵冰撅着嘴,犹豫了半天,才偷偷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现在说出来也没事了,妈不让我告诉你……她说中原现在也算是是临海市的一个人物了,她愿意考虑你跟他的婚姻问题,只不过想跟先他谈谈……” 韵真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忽然拉着韵冰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柳中原没有去?” 韵冰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早晨你们闹成这样,去有什么用,反正,你跟妈躲在卧室说事的时候,我给他打了,叫他不要去…… 哼,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省的没一个人说人家好,还把人家骂来骂去的,一个要断绝关系,一个要跟人家断绝母女关系,人家里外不是人呢,说来说去人家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他们到齐了。 韵真就像没有听见韵冰的唠叨,忽然想起在路上母亲在里不知跟谁说的一句话。隐约觉得这句话应该跟秦笑愚和柳中原有关。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刚才在楼下见到县委书记郑建江的情形,只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副严峻的神情,就连平时见到自己很亲热的副县长姜晶晶也只是跟她简单地寒暄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自己马上就要来临海县出任县长,即便有什么重大的情况发生也没有必要隐瞒啊,另外,母亲明明是来临海县上坟,可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还安排自己和韵冰住下来,显然,母亲今天是不可能去上坟了。 可,她到底是因为突发原因跟秦笑愚、柳中原爽约,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见他们,既然不见他们,那么又为什么要约他们上山呢?答案应该只有一个。 韵真浑身一震微颤,即便她不太,可还是得出了母亲在临海县安排当地警察围捕秦笑愚的答案,至于为什么把柳中原扯进来,不用说是因为他要为李明熙的死承担责任。 多么完美的安排啊,利用临海县这个相对闭塞的地方,利用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下属,安排一场歼灭战,既不让不受信任的丁朝辉介入,又能一举把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一网打尽,不但一网打尽,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不会被活捉,而是死于一场混战。 “把你的给我。”韵真一只手伸到韵冰面前厉声说道。 “干嘛?”韵冰疑惑地问道。 “快给我。”韵真几乎是声色俱厉了。 韵冰呆了一呆,掏出仍在床上,一歪身子倒在床头,呜咽道:“都是神经病,都是神经病……每个人都把人家当出气筒……今晚我就去柳家洼,再也不回家了,省的你们看着心烦……” 韵真哪里还有时间听抱怨,走到一边就开始拨号码,昨天晚上秦笑愚给过她一个新的联系号码,遗憾的是她把它记在自己上了,好在自己的在秦笑愚那里,她现在拨打的正是自己的号码。 快接,快接。 韵真也许是心太急,竟然没有注意到里根本就一点声音都没有,好一阵才传来那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山上有信号吗?”。韵真转身问韵冰。 韵冰一把拉过毛毯蒙在头上,烦恼地嚷道:“不知道,不知道。” 韵真走一把拉开韵冰身上的毛毯,严肃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怀疑妈把秦笑愚和柳中原约到山上根本就不是想跟他们谈什么……” 韵冰见韵真神情肃穆,忍不住问道:“那她想干什么?不会是真的发神经了吧……”再被母亲一顿训斥之后,她就有点不太恭敬。 “可能是把他们骗到山上,然后安排临海县公安局的人抓他们……不,不是抓他们,而是不留活口……”韵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345. 不留活口 汽油?妈的,难道这个人渣还想自焚? 秦笑愚顺着柳中原的目光看,马上注意到墙角放着一个铁皮桶子,不过,他没有动,而是警惕地盯着柳中原手里的那把枪。 柳中原似乎明白秦笑愚的意思了,呲牙咧嘴地说道:“别担心我打你的黑枪,这个时候咱们互相残杀的话,只能便宜了外面那些警察,快把汽油拿过来泼在地上。” 秦笑愚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想烧死自己?” 柳中原没,忽然抬起手从门缝里往外面打了两枪,只是他的枪法不好,那个刚刚露面的警察马上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没用……”秦笑愚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树林里人影闪动,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警察,忍不住一阵沮丧,冲柳中原说道:“他们要是稍微勇敢一点,依靠火力掩护,只要派两三个人冲过来,()你我就没命了,我们会被他们打的抬不起头来……” 柳中原嘿嘿奸笑道:“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警察也怕死……不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等一会儿让他们绕道背后从窗户进攻的话,咱们就再也挡不住他们了……倒是快点把汽油拿过来啊……” 秦笑愚干脆坐起身来,靠在墙上,没好气地说道:“我宁可死在警察的枪口下也不会自杀……我看别费劲了,临死前想知道两个答案……你除了觊觎韵真的美貌之外,对她还有什么企图?另外,你现在是不是台湾黑帮的老大?” 柳中原没想到秦笑愚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提这些问题,一时就焦急起来,大声道:“你他妈的果然是个呆子……等你知道答案的话,警察就冲进来了,快点把汽油拿过来,咱们把房子点着,迷惑警察,然后从地道撤走……不过,你要是条汉子就别把老子扔下……”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直起身来问道:“地道?在哪里?通到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叫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双手抱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秦笑愚和柳中原对望了一眼,只见柳中原缓缓摇摇脑袋,意思是不能警察的话。 秦笑愚原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愿意再无谓的杀生,毕竟现在外面的都是警察,他们也不过是在执行任务,跟自己也无冤无仇,如果要算这笔账,只有找祁红和她的帮凶,遗憾的是没有机会了。 然而,当他听柳中原说有一条地道的时候,求生的意志油然而生,马上就士气大振,他不得不承认,柳中原这个狗娘养的出了一个好主意。 如果真有这么一条逃生地道,并且出口没有被警察堵死的话,那么在逃走之前,在房间里点上一把火,不仅可以迷惑警察,还可以把他们拖在这个地方。 警察不可能带着消防设备,这栋木屋烧的差不多起码要一个来小时,直到屋子烧的的差不多了,警察才会进来查看,当他们发现疑犯不见踪影的时候,自己和柳中原应该能够逃出被追普的范围,现在只是不清楚柳中原的伤势怎么样,如果严重的话,只能成为自己的拖累。 “你……还能走路?”秦笑愚问道。 他并不敢轻易答应柳中原的要求,虽然他是自己的仇敌,但是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他暂时也是自己的同盟。 如果对他不讲信用,尽管不会受到什么人谴责,但,如果柳中原因为自己的背信弃义死在这里的话,到时候心理上将会留下一个永远的疮疤,毕竟是柳中原给自己提供了这条生命通道。 柳中原试探着挪动了一下受伤的腿,痛的呲牙咧嘴地说道:“这条地道一直通往山下,在里面只能爬行,跟腿没有什么关系……” 秦笑愚一听,顿时就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山下肯定有不少警车停在那里,并且守在那里的人不会太多,自己和柳中原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抢一辆车应该不是问题。 这样想着,秦笑愚几个翻滚拿到了个汽油桶,拧开盖子正准备往地上倒,忽然抬头问道:“地道在哪里?你先……”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该不会把我一个人留下吧……” 秦笑愚开诚布公地说道:“只要条件允许,我就带你离开,如果你的伤势太重,那我可不敢保证……” 柳中原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笑道:“算你老实,如果你赌咒发誓我还不呢,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如果我实在没法离开,你就把我留在地道里,但愿房子烧掉之后警察发现不了这条地道……” 秦笑愚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只要他们在灰烬中没有发现尸体,马上就会想到房间有暗道,这样的话,他们哪怕在这里折腾上一两天也很正常,那时候你照样跑不掉。” 柳中原似乎也明白目前的处境不可强求,于是忧虑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老天爷想灭我,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如果条件许可,你发誓要把我带走……我听说你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想必不会食言吧……” 正说着,只听外面又传来了警察的最后通牒:“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开始倒计时……别在顽抗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十……九……” 秦笑愚一听,开始往地上倒汽油,一边说道:“我不会对你这样的人发誓,我只答应你,只要条件许可就带你离开……想走就快一点,不然没有时间了……” 柳中原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选择,不再,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往里面的卧室爬进去,秦笑愚一边倒着汽油,一边跟在后面,只见柳中原钻进了床底下,一阵倒腾之后,就在墙角打开了一扇木门。 秦笑愚一看,心里兴奋起来,冲已经慢慢钻进洞里面的柳中原说道:“你先走,我给他们两枪,让他们不敢马上发动进攻……” 说完,猫着腰冲出了卧室,然后匍匐前进到了门口,干脆一把推开了木门,照着树林中一口气连开了四枪,然后迅速滚到了卧室的门口。 刚刚进入卧室,外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打得屋子里木屑横飞,一阵噼啪乱响,但并没有警察往前冲。 就在这时,只见木屋中腾起一团火焰,紧接着火焰迅速往客厅蔓延,当烧到客厅里大面积的汽油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火球从开着的门冲了出去,警察们发出一声惊呼,马上四处躲避,他们还以为罪犯使用了什么化学武器呢。 祁红接到秦笑愚报警的时候,汽车离临海县城还有几公里路,韵冰开车,韵真坐在副驾位置上,祁红一个人坐在后面。 “妈,谁来的?”韵真好像有种预感,总觉得这个跟秦笑愚有关,忍不住问道。 “跟你没关系……”祁红掩饰道。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祁红拿起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只说了一句“他们都到齐了……”然后恩恩回应着,也不知道对方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就把挂断了。 韵真扭头看看母亲,只见她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身子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摇晃,心里面有点狐疑,问道:“妈,我们直接去上坟吗?”。 祁红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说道:“先去县委招待所……” 韵真看看表,惊讶道:“妈,现在都快中午了,去县委招待所少不了一番应酬,等赶去上坟岂不是天都快黑了?” 正在开车的韵冰也插嘴道:“是啊,妈,要不然直接去上坟吧,如果时间早了,你还可以去柳家洼看看呢……” 祁红想起了秦笑愚那个,正如她猜测的那样,柳中原这个畜生果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竟然想置她于死地,虽然明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得逞了,可心里面还是又恨又怕,忍不住就把这股火发泄在了韵冰的头上。 “看看柳家洼?”祁红眼睛都没有睁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跟魔鬼为伍了吗?我要是人鬼不分,早晚这条老命都丢在你的手里呢,你要是再跟着柳中原混下去,即便不成魔,也终究有一天变成鬼。 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竟然一点都不知好歹,帮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畜生来祸害家里人。 我问你,是谁把你生下来的,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又是谁给了你醉生梦死的生活?难道是那个柳中原给你的吗? 你连谁亲谁疏都搞不清楚,还有什么脸做我的女儿?今天去了柳家洼之后,在那里好好反省,如果想不通我说过的话,今后就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韵冰脑子轰的一下,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能当着韵真的面说出这种话,脑子顿时就乱成了一团麻,奇怪母亲为什么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昨天晚上,她还让自己约柳中原谈谈,并暗示有可能会考虑韵真跟他的婚事,今天柳中原怎么突然就成了魔鬼了? 不但如此,好像因为柳中原的关系,连女儿都恨上了,听她的口气,如果自己再跟柳中原来往,似乎有意和自己断绝母女关系呢。 “妈,你在说什么呀?”韵冰带着哭腔说道,同时扭头怨恨地看了韵真一眼,显然是认定在家里的时候跟母亲说了柳中原什么坏话。 其实,韵真听了祁红的话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母亲的话不仅说的严厉,甚至还有点刻毒的意味,显然对韵冰极端不满。 另外,她可没有把柳中原通过徐萍背地里暗算自己的事情告诉过她,那句责怪韵冰帮着柳中原祸害家里人的话是从何说起呢?刚才韵冰那一眼显然是以为自己在母亲面前说过什么,这下可把自己恨上了。 “妈,你讨厌柳中原跟冰冰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跟他来往而已,跟家里人可没什么牵扯。”韵真这话明着是在抱怨母亲,实际上是说给听的,意思是自己可没有告密。 祁红哼了一声说道:“你少替她辩护,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女大不由娘,既然我的话不听,那就随她去吧,反正现在翅膀硬了,手里有钱,背后还有一个黑帮老大亲哥哥撑腰,还要我这个妈干什么?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柳中原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要了我这条老命呢……” 韵冰一听,彻底崩溃了,虽然她一直跟柳中原暗中来往,柳中原也在她面前发过誓,绝对不会伤害家里人,可她自己内心还是知道哥哥心里对母亲的仇恨,要不然也没必要逼着他发誓了。 可她总以为自己跟柳中原的关系很机密,跟他来往家里人不会知道,谁知道那天在柳家洼泄露了这个秘密,并且自己的丈夫也死在了柳中原的手里,出于无奈,她尽管在韵真面前还遮遮掩掩,可在母亲面前却哭哭啼啼地把什么都交代了。 但是,让她想不通的是,母亲除了让自己和柳中原保持适当的距离之外,好像也不是特别反对自己跟他来往,为什么一夜之间态度就有这么大的反差呢?刚才已经暗示并没有在母亲面前告过状,难道柳中原背着自己对母亲干了什么坏事?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女儿还会让别人来害你?你不说清楚……我也……也没法做人了……”韵冰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最后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去开车。”祁红冲韵真说道。然后扭头对韵冰继续说道:“现在我也懒得说,等到了省委招待所,把事实弄清楚之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韵真跟韵冰调换了座位,由于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母亲好像很气愤的样子,两个人都不敢再出声,在韵冰的嘤嘤哭泣中,到达了临海县委招待所。 县委书记郑建江带着县政府和县委主要领导早就等在那里了,稍稍寒暄之后,祁红也不管两个女儿了,只是吩咐给他们安排房间住下来,自己在郑建江等人的簇拥下走掉了。 陪同韵真和韵冰的人刚走,韵真马上就锁上房门,对泪痕未干的说道:“冰冰,妈今天怎么不对劲,好像对我们两个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尤其是对你…… 我可先声明啊,先前母亲把我叫进卧室只是谈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牵扯到柳中原,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就发作了,你说是为什么?” 韵冰倒在床上,抹抹眼泪生气地说道:“谁知道她发哪门子神经,好像今天才知道我跟他来往似的……她昨天晚上还让我约中原去山上谈谈呢,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好中原没去,不然自讨没趣……” 韵真张着嘴呆呆地愣了一会儿,走把韵冰从床上拉起来,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你说什么?妈让你约柳中原去山上谈谈?她要跟他谈什么?” 韵冰撅着嘴,犹豫了半天,才偷偷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现在说出来也没事了,妈不让我告诉你……她说中原现在也算是是临海市的一个人物了,她愿意考虑你跟他的婚姻问题,只不过想跟先他谈谈……” 韵真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忽然拉着韵冰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柳中原没有去?” 韵冰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早晨你们闹成这样,去有什么用,反正,你跟妈躲在卧室说事的时候,我给他打了,叫他不要去…… 哼,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省的没一个人说人家好,还把人家骂来骂去的,一个要断绝关系,一个要跟人家断绝母女关系,人家里外不是人呢,说来说去人家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他们到齐了。 韵真就像没有听见韵冰的唠叨,忽然想起在路上母亲在里不知跟谁说的一句话。隐约觉得这句话应该跟秦笑愚和柳中原有关。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刚才在楼下见到县委书记郑建江的情形,只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副严峻的神情,就连平时见到自己很亲热的副县长姜晶晶也只是跟她简单地寒暄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自己马上就要来临海县出任县长,即便有什么重大的情况发生也没有必要隐瞒啊,另外,母亲明明是来临海县上坟,可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还安排自己和韵冰住下来,显然,母亲今天是不可能去上坟了。 可,她到底是因为突发原因跟秦笑愚、柳中原爽约,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见他们,既然不见他们,那么又为什么要约他们上山呢?答案应该只有一个。 韵真浑身一震微颤,即便她不太,可还是得出了母亲在临海县安排当地警察围捕秦笑愚的答案,至于为什么把柳中原扯进来,不用说是因为他要为李明熙的死承担责任。 多么完美的安排啊,利用临海县这个相对闭塞的地方,利用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下属,安排一场歼灭战,既不让不受信任的丁朝辉介入,又能一举把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一网打尽,不但一网打尽,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不会被活捉,而是死于一场混战。 “把你的给我。”韵真一只手伸到韵冰面前厉声说道。 “干嘛?”韵冰疑惑地问道。 “快给我。”韵真几乎是声色俱厉了。 韵冰呆了一呆,掏出仍在床上,一歪身子倒在床头,呜咽道:“都是神经病,都是神经病……每个人都把人家当出气筒……今晚我就去柳家洼,再也不回家了,省的你们看着心烦……” 韵真哪里还有时间听抱怨,走到一边就开始拨号码,昨天晚上秦笑愚给过她一个新的联系号码,遗憾的是她把它记在自己上了,好在自己的在秦笑愚那里,她现在拨打的正是自己的号码。 快接,快接。 韵真也许是心太急,竟然没有注意到里根本就一点声音都没有,好一阵才传来那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山上有信号吗?”。韵真转身问韵冰。 韵冰一把拉过毛毯蒙在头上,烦恼地嚷道:“不知道,不知道。” 韵真走一把拉开韵冰身上的毛毯,严肃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怀疑妈把秦笑愚和柳中原约到山上根本就不是想跟他们谈什么……” 韵冰见韵真神情肃穆,忍不住问道:“那她想干什么?不会是真的发神经了吧……”再被母亲一顿训斥之后,她就有点不太恭敬。 “可能是把他们骗到山上,然后安排临海县公安局的人抓他们……不,不是抓他们,而是不留活口……”韵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346. 豁出去了 “啊……”韵冰一声惊呼,跳起身来盯着韵真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她不允许这两个男人闯入我们的家庭,这和她的身份格格不入……山上到底有没有信号?”韵真嘴里问道,一边又拨打了自己的号码,可仍然不在服务区。 “那里信号不稳定,有时候可以打通……把给我,不知道中原会不会跑去……”韵冰忽然意识到柳中原有可能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阻,刚才在路上母亲反常的表现一直让她心神不宁,她甚至隐约预感到柳中原会不会已经落到了公安局的手里,并且交代了什么对母亲不利的事情。 韵真打不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把递给了韵冰,说道:“对了,你打打柳中原的试试,我估计他肯定也在山上……” 韵冰拿过就给柳中原打,过了一会儿,紧张地说道:“通了……没人接……啊,有了……哥,你……你在哪里?” 只听柳中原气喘吁吁地说道:“在阎王殿门口呢……妈的,都是你干的好事……老巫婆好狠毒……” 韵冰一听,柳中原的话印证了韵真的猜测,并且听出他有气无力的,好像只剩半条命了,于是紧张的带着哭腔说道:“哥,我真的不知道啊……跟我没关系……哥,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人家让你不要去的……你就是不听……秦笑愚呢,你看见他了吗?”。 韵真倒没有注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关心秦笑愚,这时哪里还忍得住,从韵冰手里一把夺过,凑到耳边急促地问道:“柳……中原……笑愚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柳中原似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听出了韵真的声音,居然嘿嘿一笑道:“小美人……很不幸,他……已经上西天了,你以后还是跟着……啊……” 忽然听见里柳中原一声惨叫,紧接着听他骂道:“你他妈打到老子的伤口了……真小气……老子干都干过,嘴上都不能占点……” 韵真的一颗心正往下沉,忽然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一股热泪充满了眼眶,嘴里颤声叫了一声“哥……” 只听秦笑愚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韵真,我们跑出来了……柳中原受了伤,现在临海县那边可能有警察……我们只能往柳家洼跑。不过……情况并不乐观,警察很快就会追上来……像上次一样封锁柳家洼……主要是柳中原伤势不轻,恐怕……” 韵真一听,不假思索地说道:“你管他呢……自己逃命要紧……要不然和上次一样,从海上逃,我让韵冰现在就安排船……哥,他既然受伤了,别管他,你可不要犯傻啊,带着一个受伤的人你是跑不掉的……”话说到这里,里传来一阵嘟嘟声,突然断了。 韵冰一听,明白了的意思,顿时柳眉倒竖,一只手捶打着韵真哭道:“姐,你好狠心……哼。他要是敢把中原丢下,我就马上把他去柳家洼的事情告诉妈……也别想让人家提供船……” 韵真好像这时才明白正在跟前呢,不管怎么说,柳中原是韵冰的亲哥哥,自己这么说自然伤了她的感情,忍不住脸上一热,娇嗔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头蛮牛的脾气,哼,只怕柳中原变成尸体,他也会给你扛回来呢,你嚎什么丧啊……” 韵冰听这么一说,忽然就不哭了,幽幽说道:“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既然他们在一起,他肯定不会一个人逃跑的……姐,笑……秦笑愚……他没事吧……” 韵真好像这才注意到有点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她把秦笑愚恨得要死,巴不得他死掉呢,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了,另外,平时只要说起秦笑愚,她嘴里就是混账王八蛋的乱骂一气,什么时候笑愚在她心目中变成有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了? 不过,这也就是瞬间的惊讶,她这个时候可没有功夫去揣摩的心思,一心只想着自己能给秦笑愚帮上什么忙。只是心中一着急,脑子竟然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思考,于是只能在屋子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而韵冰也好像彻底没主意了,两只眼睛随着韵真的走动转来转去。 好一会儿,韵真忽然好像有了什么主意,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座机拨了总台号码,询问了一下柳家洼派出所的号码,然后马上打到柳家洼派出所找孔所长,结果没有找到。 韵冰似乎明白了的意图,赶忙说道:“我里有孔所长的号码……你是不是想找他打探消息?” 韵真一听,急忙问道:“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韵冰嗔道:“什么关系怎么样?一个小所长,人家哪里有功夫跟他搞关系,不过,临海县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关系不错,还拿过我的钱,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问他。” 韵真把递给,瞪了她一眼道:“副局长有屁用,我还认识公安厅的厅长呢……现在是县官不如现管……柳家洼弹丸之地,孔所长又是本地人,他可是笑愚最大的威胁……号码找见了吗?”。 韵冰翻到了孔所长的号码,然后把递给韵真,说道:“哎呀,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出这种事,每年给他们十万块钱好了……怎么?姐,你跟他有交情?” 韵真没有理会愚蠢的问题,自顾拨打了孔所长的,没想到很快就通了。 “啊,孔所长吗?我是刘韵真……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韵真一副热情的语气说道。 “哦,怎么会呢……我们的新县长……我都听说了……刘县长,真没想到……是您的……”孔所长好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韵真没想到自己人还没有到任,消息早就出去了,也好,这样反倒省了不少嘴皮子,没想到第一个称呼自己的新官衔居然是一个偏远小地方的派出所小所长。 “呵呵……孔所长,我这次给你打可不是公事,而是有点个人的事情想请你帮忙……怎么?好像你现在挺忙的……方便吗?”。韵真客气地说道。 “哦,不忙不忙……方便方便……今天县局在我的辖区有个秘密抓捕行动,我带人负责警戒……哦,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孔所长有点诚惶诚恐地说道。 “啊,这个……”韵真犹豫道:“你知道围捕的对象是什么人吗?”。 “这个确实不知道……”孔所长好像生怕韵真不信,赶忙又解释道:“我是昨天晚上才接到通知,说是有两个罪大恶极的逃犯潜入了临海县,让我们负责柳家洼主要交通要到的巡查工作,并没有让我们直接参与抓捕行动。 不过,好像行动快结束了,刚才山上有过激烈的枪战,不知道什么地方着火了,在柳家洼都能看见火光……” 韵真听得心惊肉跳,好在已经知道秦笑愚逃月兑了,不然一颗心非碎掉不可,不过,她明白,自己接下来的话风险很大,几乎可以说是在用自己的前途承担风险。 要是在以前,理性肯定会占上风,不可能做这种近似疯狂的事情,但是,跟秦笑愚上过床之后,她好像变得更加感性了,在情感的支配下,她可以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找到一万个解释的理由。 “孔所长,我知道县公安局抓的是谁,并且跟被抓的人很熟悉……”韵真下决心似的试探道。 “啊……刘县长……你……你的意思是你认识……那两个嫌疑犯?”孔所长显然很惊讶,不过,他还没有明白韵真的意思。 韵真咬咬牙,毅然说道:“其中有个叫秦笑愚的……他……是我的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他,他没有罪……他是被冤枉的……这次抓捕行动完全是县委某些人的个人行为,市公安局也不清楚有这个行动……” “啊……刘县长,这个……你的意思是……啊,秦笑愚,我听说过,上次柳家洼戒严就是因为他……没想到他是……不过,刘县长,我听说山上有个警察受了重伤,目前还生死不明,并且,并且,我想秦笑愚现在可能已经……已经……” 孔所长显然有点无所适从,不过,他仿佛隐约明白了韵真隐晦的用意,只是有些犹豫,并且提醒她秦笑愚已经有了杀警察的嫌疑,或许他本人有可能已经被击毙。 韵真听话听音,仿佛看透了孔所长的心思,破釜沉舟地说道:“不,警察撒没有抓住他,他已经逃月兑,并且正逃往柳家洼…… 关于那名受伤的警察,你不用有什么思想负担,如果那名警察真的牺牲了,那么,肯定会有人为此承担责任,县委的某些领导和县公安局的个别领导肯定要承担责任…… 这件事最终肯定会水落石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秦笑愚现在被抓的话,他连一个小时都活不了,因为有人害怕他活着…… 孔所长,我虽然只是在柳家洼见过你一面,但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有这么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所以,我一直在想着等我上任之后,希望你能来县局工作……另外,孔所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并且希望你能保守住这个秘密……” “啊……刘县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请说,我一定保守秘密……”孔所长一副受宠若惊的口气说道。 韵真低声道:“有关秦笑愚的案子,已经引起了上面高层的关注,他本人实际上曾经是市公安局的卧底警察,目前,上面派来的调查小组已经秘密进驻临海市……所以,我要让秦笑愚活着,即便他真的有罪,也必须受到公正的审判,而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到此,孔所长脑子再笨也明白了韵真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毕竟非同小可,对他来说完全是一场赌博。 不过,孔所长对韵真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上次在柳家洼之所以对她如此殷勤,和她的背景不无关系,他知道韵真母亲在省里面可是大人物,即便她已经死去的父亲,柳家洼的老人到今天仍然记忆犹新。 所以,孔所长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就决定赌上一把,反正,他在柳家洼的所长位置已经到头了,如果押对了筹码,突破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他看好韵真,就算为了她的美貌,也值得再献一次殷勤。 “刘县长,我向你保证,在柳家洼地盘之内,我保证他的安全……不过,我担心县局刑警队的人亲自来柳家洼搜捕,那样的话……” 孔所长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一旦答应了韵真的请求,就不能让秦笑愚在柳家洼出事,所以,他有必要把可能出现的情况说清楚。 韵真一阵兴奋,她明白,这个时候要想做到十全十美是不可能,孔所长的承诺起码保证秦笑愚能够顺利地逃到柳家洼,避免了在半路上被拦截的厄运,至于临海县公安局的刑警会不会去柳家洼搜捕,那就要看秦笑愚的运气了。 “孔所长,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韵真语气坚定地说道。 韵冰在韵真打的时候,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见她终于说完了,忍不住站起身来拉着的胳膊,一脸钦佩而又羡慕地说道:“姐,你真勇敢……真棒……” 要不是脸上透露出来的真诚,韵真一定以为她是在讽刺挖苦自己,不过,一想到这丫头之所以夸奖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的亲哥哥也是受益者,马上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少拍马屁,要不是为了笑愚,我恨不得亲自带着警察去抓那个王八蛋……” 韵冰担忧地说道:“姐,你说,他们能逃到柳家洼吗?”。 一句话又让韵真心事重重,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跟孔所长的一番交流让她感到筋疲力尽,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把什么都搭上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反而有种成就感,脑子里甚至幻想着将来跟秦笑愚躺在床上时,怎么跟他炫耀自己的临危不惧,并且让他向自己臣服。 “你还磨叽什么,好好想想,在公司找几个绝对可靠的人……我要让笑愚在天黑之后连夜离开柳家洼……目前柳家洼还在孔所长的控制之下,笑愚他们行动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你快点安排,安排好了,我再跟笑愚联系一次……”韵真催促道。 谁知韵冰并没有动,笑道:“姐,不用我联系……只要他们能够到达柳家洼,中原有的是办法,他在那边有自己的人……” 韵真一听,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起来,她可不柳中原的为人,知道他是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尽管秦笑愚救了他,可一旦到了柳家洼,谁知道他会不会让手下暗算心上人。 “哼,我可对他不放心,把给我……”这一次,韵真好像不想再让听见自己和秦笑愚,拿着走进了卫生间,并且关上了门。 352. 破绽 秦笑愚想当然地以为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照顾吴女乃女乃生活起居的远房亲戚,不过,听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于是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找吴女乃女乃……吴双华……” 女人再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吱呀一声,两扇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灯影里,盯着秦笑愚问道:“你……从哪来?找吴……女乃女乃有事吗?”。 尽管女人背朝着灯,容貌看上去有点模糊,可秦笑愚马上就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感觉了。 首先这个女人说的是一口普通话,并没有说本地的方言,即便说的普通话也不像秦蓉那样带点本地口音,反倒像是临海那边的口音。 当然,也不能排除吴女乃女乃在临海那边有个远房亲戚的可能性,但她刚才那句话也有毛病=.==,她不应该问自己找吴女乃女乃有什么事,而应该称呼吴双华的身份。 比如,找我姑妈什么事?或者找我姨娘什么事?就算按辈分她应该称呼吴双华女乃女乃,前面也不应该加上姓氏,这种称呼听起来完全是一种外人的口气。 尽管秦笑愚心中充满疑虑,可也没有再往深里想,既然是远房亲戚,也许彼此之间还有点陌生吧,毕竟吴女乃女乃也就是几个月前才双目失明,说明这个远房亲戚跟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啊,我是从临海来的,一个托我过来看看她,顺便捎点土特产……”秦笑愚把手上顺路买来的一点礼品提起来给女人看看,好像生怕他不自己似的。 “临海?”女人掩饰不住吃惊的语气,紧接着问道:“你那个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秦笑愚没想到女人竟然没顾上让自己进屋就开始盘问起来了,心想,难道公安局的人来过?所以她才对陌生人这么警惕?还是这里的乡风就是这种待客之道? 可问题是,据吴媛媛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一家人跟吴女乃女乃的渊源,实际上他们之间也没有亲戚关系,就算警察来找吴世兵,也应该找到隔着几条巷子的老宅子里去啊,应该不会直接来找吴女乃女乃,除非是警察掌握了吴世兵和吴女乃女乃的关系,但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是受吴女乃女乃孙女之托专程来看她的,请问你是吴女乃女乃的什么人?”秦笑愚单刀直入地说道。 女人似乎听出了秦笑愚不耐烦的语气,马上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说道:“啊,原来是女乃女乃孙女的啊……请进来吧……” 秦笑愚跟着女人走进了屋子,客厅很大,只是没有什么家具,除了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一进门,秦笑愚就看见屋子正面的墙上有个相框,里面有不少照片,有些照片还是黑白的,应该有些年代了。 “客人,你先坐啊,我去烧点开水……”女人说完,一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秦笑愚本想问问吴女乃女乃在哪里,可女人显然没有给他时间,他只好走看那个相框,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只有一个带着红领巾的小女孩跟吴媛媛有点相像,不过也不敢确定,都说女大十八变,吴媛媛现在可是个大美人,照片中的小姑娘却相貌平平,只是那眼神很相似。 秦笑愚正站在那里极力想找出照片中的小女孩和吴媛媛的相似之处的时候,他好像听见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忍不住抬头看看,只见二楼是用木板搭成的阁楼,难道吴女乃女乃在楼上? “啊,客人,还没有请教贵姓呢,先喝口水吧。”女人把一杯茶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退后两步,一双眼睛在秦笑愚身上滴溜溜乱转。 “我姓秦,你也不用客气,我马上就走,吴女乃女乃呢,能不能请出来让我见见……”秦笑愚在你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端起茶杯说道。 女人脸上神情微微一变,赶忙说道:“客人,你来的不巧,吴女乃女乃昨天到县城去了,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秦笑愚心中的疑团渐渐加深,秦蓉打听来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既然吴女乃女乃双目失明,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县城待几天? 既然吴女乃女乃不在家,楼上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家里来了客人还躲在上面不下来,刚才看见窗口的那个影子应该不是错觉,那个人本来应该是在楼下的屋子里,在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迅速跑上楼了,他在躲什么呢?难道女人背着吴女乃女乃在家里偷情? 秦笑愚还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怀疑,扭头看看墙上的照片,忽然心中一动,伸手指着照片说道:“那几个小女孩哪个是媛媛,我都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女人看了一眼相框,有点慌乱地说道:“吴女乃女乃孙女多,连我都认不全呢……” 秦笑愚听了女人的话,一双眼睛就慢慢眯起来,盯着女人低声问道:“难道你也是吴女乃女乃的孙女?” 女人似乎意识到秦笑愚的语气有点特别,不自觉地朝着楼梯口退了一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我是她的远房亲戚?” 秦笑愚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女人走,一边说道:“既然是亲戚,难道你不知道吴女乃女乃一辈子无儿无女,哪来的这么多孙女……我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临海人吧……告诉我,吴女乃女乃在哪里?” 女人脸色一变,盯着秦笑愚看了一忽儿,也不,转身就往楼上走。 秦笑愚喝道:“站住。” 女人就像是没有听见秦笑愚的话,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刚刚走到楼梯口,却忽然站住了,然后慢慢转过身来,盯着秦笑愚阴测测地笑道:“秦笑愚,你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秦笑愚虽然有思想准备,可当女人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女人一只手朝着前面举起来,手中就像变魔术似的多了一把小手枪。 “别动,不然我打爆你的……”女人虽然举起了手枪,可意识中好像并没有开枪的念头,只是想用枪威胁秦笑愚就范。 只是她低估了对手的反应速度,她嘴里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笑愚手里的茶杯连带着里面滚烫的开水已经朝着她的面门飞。 女人好像生怕自己的脸被烫伤,不开枪反而先保护自己的脸,身子一侧让过了茶杯,可还是被几滴开水溅到了脸上,嘴里忍不住痛呼一声,再想用枪瞄准对手,已经来不及了,被秦笑愚飞起一脚揣在了小肚子上,一个身子就朝着后面飞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笑愚的注意力还在女人手中的那把枪上,正想彻底解除她对自己的威胁,只见楼口已经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与其说他是冲出来,还不如说他是飞出来的,身子还在半空,手里的枪已经呯呯两声,一颗子弹打在秦笑愚身后的墙上,另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臂。 秦笑愚在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的时候,其实已经有所准备,一只手已经伸进口袋握住了枪把子,只是没想到楼上的人竟然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并且身在半空就扣动了扳机。 震惊之余,感觉胳膊上一阵热辣的疼痛,不过,他的身子已经朝着后面倒去,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已经抽了出来,枪口迅速抬了起来。 本来,秦笑愚即便躲过了男人的两枪,也绝对躲不过女人的子弹,可幸运的是,女人被他一脚踹的往后面跌倒的方向正好朝着楼梯口,从楼上冲下来的男人身在半空开了两枪之后,落下来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和女人撞在了一起,只听她惨叫一声,身子再次被撞的跌出去好几米,连手上的枪都飞出去了。 男人显然大吃一惊,身子重心还没有站稳,手里的枪再次抬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秦笑愚的脊背刚刚碰到地面,双手握着的枪口呯的一声巨响,闪过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只见那个男人接连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另一只端着枪的手却似乎太沉重而慢慢垂了下来,胸口的衬衫首先出现了一个红点,然后慢慢朝着周围扩散。 秦笑愚半躺在地上,双手持枪继续对准男人,看着他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身然后身子慢慢朝后仰去,随即轰然倒地,双腿蹬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倒在地上的女人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男人倒在地上,她才再次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爬起身来发疯似的往外面冲去,可刚刚冲到门口,就和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秦蓉撞了个满怀。 显然,秦蓉在体重上占了便宜,女人被撞得跌回了屋子里,在多次撞击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躺在那里直哼哼。 秦笑愚先前听见楼上有动静,还以为是吴女乃女乃躲在上面,没想到竟然冲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还端着手枪,万幸没有被他击中,否则,今天就别想活着出这个门了。 他顾不上查看胳膊上的伤口,走到男人的尸体前面用脚把他的脸转过来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只觉得男人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随即就电光石火般想起了那次刘蔓冬派人在酒店刺杀王子同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大个子保镖。一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你胳膊流血了……”秦蓉忽然惊叫起来。 秦笑愚用手按按自己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凭经验就知道胳膊仅仅是被子弹擦伤,并无大碍,他现在着急的是赶快到楼上查看一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否则,肯定会被警察堵在屋子里。 “看着这个婆娘……”秦笑愚冲秦蓉吩咐一声,然后就像一股风似的朝着楼上冲去,他知道,既然已经开枪了,那么就没有多少逗留的时间了,必须赶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要不然,很可能出不了吴家镇。 楼上黑洞洞的没有开灯,秦笑愚担心还有埋伏,站在楼梯口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发现楼上只有两个房间,一间的门敞开着,另一件却关着门。 他侧耳细听,那间关着门的屋子里好像有轻微的响动,他紧贴着墙边慢慢模到了门口,但不敢贸然闯入,毕竟在黑暗中容易遭到暗算。 “吴女乃女乃?”秦笑愚低低地唤了一声,他基本上断定吴女乃女乃就在楼上,并且已经成了王子同保镖的人质。 秦笑愚话音刚落,忽然屋子里传来一阵呜呜声,分明是一个被堵住了嘴的男人发出的声音,他吃了一惊,慢慢伸出一只脚推开了房门,人却并没有进去,木头房门发出吱呀呀声响,屋子里的人又呜呜叫起来,好像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秦笑愚不再犹豫,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持枪,一闪身就冲了进去,屋子里的人一阵呜呜乱叫,在微弱的光亮中,秦笑愚看见床上有两个黑影扭动着,显然被捆住了手脚,嘴里一边发出惊恐的声音。 秦笑愚一边警惕地盯着两个人,一只手在墙上模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根绳子,轻轻一拉,屋子里顿时就一片光明。 床上确实是两个人,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老头,两个人的手脚上都缠着宽胶带,嘴也被布团堵着,只能呜呜乱叫。 老太太的眼睛虽然睁着,可明显看不见面前的人,只有老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秦笑愚,流露出的分明是惊喜的神情。不用猜,这个老太太应该就是吴女乃女乃,只是不清楚这个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老头是什么人,难道吴女乃女乃后来有给自己找了一个老伴? 房间里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床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放着几个没有洗过的碗,碗里面有吃剩的食物,距离床不远的地方还放着一只马桶,一切迹象显示,这两个人已经被囚禁在这间屋子里很长时间了。 秦笑愚走把两人嘴里的布团拿掉,然后就开始扯掉两人脚上和手上的宽胶带,老头刚刚喘息了一会儿,忽然挣扎着抬起头来哽咽道:“笑愚……你终于来了……总算熬出头了……” 秦笑愚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认识自己,惊讶地抬头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心酸地哭泣道:“你……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吴世兵啊……” “啊。”秦笑愚把老头从床上扶起来,把脑袋凑到跟前仔细一看,慢慢地就看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最后终于认出这个邋遢老头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吴世兵。 “世兵……世兵……谁来了……秦笑愚?”这时已经解开手脚的老太太好不容易爬起身来,一双手在吴世兵身上乱模,一边激动的颤声问道。 吴世兵颤巍巍地爬起来,抓着老太太的手说道:“大姐……我跟你说过的笑愚……就是媛媛的男……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他会来……” 大姐?什么乱七八糟的?吴媛媛既然叫女乃女乃,吴世兵怎么叫大姐呢? 不过,更让秦笑愚吃惊的还是吴世兵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他简直有点不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逃亡生涯把吴世兵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他出逃的时候也就五十多岁,可现在看起来差不多和七十多岁的吴女乃女乃差不多年纪,不仅苍老,那精气神好像也没有了,更多的像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啊,笑愚……媛媛的男……过来我看看……”老太太忽然激动起来,一双手朝前面伸出来乱模着。 尽管心里面有一百个疑问,可秦笑愚知道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抓住老太太的手,一侧身就把她背在身上,冲吴世兵说道:“伯父,赶快离开这里,警察就要来了……” 警察这个词似乎让吴世兵深受刺激,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由于手脚被绑的时间太长了,刚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就一**坐在了地上,秦笑愚只好一只手把他拖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楼下走去。 秦蓉动作倒是很利索,秦笑愚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个女人绑的结结实实扔在地上,而那个被打死的男人的尸体也被她拖到厨房去了,那支枪却落到了她的手里,正在那里饶有兴致地把玩呢。 “走火……”秦笑愚赶忙警告道,他不确定秦蓉是不是模过枪支。 秦蓉好像生怕秦笑愚来抢似的,赶紧把枪塞进了口袋,惊讶地看着两个老人,然后走过来搀扶着吴世兵,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来走亲戚的……赶快跑吧,可能有人报警了呢。” 吴世兵一眼看见地上的女人,就像疯了一样冲,抬起脚就踢,无奈自己都站不稳,还没有踢到女人身上,自己就倒在了地上,喘息道:“笑愚……你替我杀了这个表子货……我差点被她折磨死……你看看……”说着,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秦笑愚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吴世兵身上竟然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那些伤口既像是刀割的,也像牙咬的,而那些红点显然是烟头烫出来的,有些伤口都已经化脓了。 毫无疑问,吴世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显然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要不然也不会憔悴成这副模样,不用说,这两个囚禁他们的人肯定是想从吴世兵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并且肯定还没有得到,要不然吴世兵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伯父,你先别着急,咱们把她带回去好好问问再说……我们赶快走,不然警察就要来了……” 秦笑愚知道吴世兵和自己一样对警察两个字敏感,为了让他不再啰嗦,只好吓唬道。 果然,吴世兵一听警察二字,身上顿时就有了力量,马上挣扎着站起身来对秦蓉说道:“你别管我,把她拖走……” 秦笑愚背着吴女乃女乃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对秦蓉说道:“你去搜搜那个男人的衣服口袋,把他的拿上。” 秦蓉拍拍自己的口袋说道:“都在这里了,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拿着美国的护照……这下你可背上国际官司了……” 秦笑愚再次惊讶于秦蓉的精明细腻,居然还认得美国护照,看来她在刘原和古叔那里还学了不少东西,也不旺付出点的代价了,如果有她待在媛媛的身边,自己在外面也就省心多了。 小镇一到晚上路上就几乎没什么人了,吴女乃女乃家住的地方也比较偏僻,加上天上又下起了雨,所以小巷里漆黑一片,压根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影,秦笑愚怀疑这里的居民在听到枪声之后会不会报案,也许吓得都躲到被窝里去了,如果有人向派出所报案的话,警车此刻说不定已经来了。 好在被秦蓉捆着手的女人一声不吭,并没有大喊大叫,似乎已经认命了,被秦蓉牵扯绳子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 秦笑愚让吴女乃女乃和吴世兵坐在后座上,看着秦蓉把那个女人塞进了越野车的后备箱,然后把一块擦车布塞进了她的嘴里,手脚麻利的样子真怀疑她以前干过这种事情。 坐进车里,秦笑愚沉思了一下对秦蓉说道:“我担心路上会出事,我看……还是先去你家吧,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其实秦笑愚主要是考虑到吴世兵的安全问题,起码现在不能带他回临海。 秦蓉开着车慢慢倒出巷子口,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去我那里最安全,没有人会把你我联系在一起……我都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有点像绑架……”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还没有,就听后面的吴女乃女乃说道:“世兵,我们这是去哪里?” 吴世兵神情委顿,就像是生命已经耗尽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离开这里……等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你放心,笑愚会安排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没人不行啊……”吴女乃女乃忧郁地说道。 吴世兵拍拍吴女乃女乃的胳膊说道:“等避过了风头,你什么时候都能回来……你别怕,这事跟你没关系……” 秦笑愚见吴世兵虽然疲惫不堪,可对吴女乃女乃却有着足够的耐心,不禁感到奇怪,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因为吴女乃女乃带过吴媛媛?看吴世兵那样子,吴女乃女乃倒像是他的亲娘呢。 “伯父,你怎么会跑到这里?这是你的家乡,警察肯定早就盯上了,你怎么还敢回来……”秦笑愚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也顾不上吴世兵的身心疲惫了。 吴世兵喘息了一会儿,沮丧地说道:“我是被他们骗回来的……其实我倒是不担心警察,因为我从小就离开吴家镇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我和吴女乃女乃的关系基本上没人知道…… 不过,我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只防着警察了,就把王子同和刘蔓冬这两个卑鄙小人忽略了,也只有他们知道我和吴女乃女乃的关系,到现在我还不清楚究竟是王子同还是刘蔓冬给我设了这个陷阱……” 吴世兵说到王子同和刘蔓冬的时候忍不住咬牙切齿,要知道他一直把两个人当成知心,在危难关头不帮忙也就算了,谁知道他们竟然暗算自己,并且差点死在他们的手里,这口气怎么让他咽的下? 吴女乃女乃听到这里,似乎过意不去,拉着吴世兵的一条手臂说道:“世兵,这都怪我……要不是我眼睛瞎了,也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吴世兵拍拍吴女乃女乃的手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说完冲秦笑愚继续说道:“其实他们早就暗中盯上大姐了,得知大姐双目失明以后,也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她的一个表妹,让她给大姐打,说是让自己的孩子过来照顾她的生活……大姐还是小时候见过表妹的孩子,这都几十年了,别说眼睛失明,即便看得见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啊…… 他们也确实有耐心,一直守在大姐的身边等待机会,似乎吃准我会打来似的,结果,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那天我给大姐打的时候就是这个女人接的,她告诉我大姐已经双目失明,并且已经生命垂危了,还说大姐很想念我,如果方便的话就回来探望,要不然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 为了让我,她还特意让大姐接,大姐那时候又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冒充的,自然是盼着我回家看她,何况她也不知道我的事情…… 就这样,在一个夜晚,我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没想到刚到家就落入了他们的魔掌,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手里的钱来的。 并且我心里也很清楚,一旦他们拿到钱,我和大姐肯定会死在他们手上,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折磨我,我就是不说,我就知道他们背后有人指使,在没有得到那些钱的确切下落之前,并不敢要了我的老命…… 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在来吴家镇之前,曾经在qq里暗示过媛媛,让她有时间来看看吴女乃女乃,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想着能在这里偷偷见媛媛一面,等到被他们抓住,我心里面天天胆战心惊,就怕媛媛不明所以跑到这里,一旦落在他们手里,那我肯定就撑不下去了……对了,笑愚,是不是媛媛让你来这里找我的?” “那倒不是……这只是一个巧合……等到了地方我们在慢慢说吧……”秦笑愚说道。 虽然吴世兵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不过秦笑愚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导演好的电影情节,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吴世兵背着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能够一直逍遥法外?显然是上面有人不想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也许公安局根本就没有认真追捕过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对吴世兵来说,真正的威胁不是警察,而是来自他的伙伴,现在看来,刘幼霜和王子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并且很有耐心地派人潜伏在他有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还好吴媛媛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否则早就成了王子同诱捕吴世兵的工具了。 吴家镇距离县城也就几十公里,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秦蓉的家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小院,他们到达的时候屋子里还亮着灯光,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吠。 秦蓉的母亲显然没有想到女儿会突然回来,并且还是老老少少一群人,当她看见被捆绑着双手的女人的时候,吃惊的差点惊呼出来,赶紧打开院子的大门让女儿把车开了进去。 “妈……”随着一声呼喊,只见屋子里跑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小背心,下面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细长的两条白腿,显然是从床上刚起爬来。 “舒儿……快进屋去,等一会儿妈妈再和你……”秦蓉抱抱女儿,然后就把她推进了屋子,然后转身对母亲说道:“妈,你别害怕,他们只是借宿一晚,你先把两位老人安顿休息,给他们弄点吃的……” 秦蓉母亲伸手指指被绑着双手的女人颤声问道:“这个……她是谁?” 秦蓉推着母亲说道:“妈,你就别问了,我带她去储藏室……”说完给秦笑愚使个眼色,拖着女人朝着院子尽头的一间小屋子走去。 秦笑愚冲吴世兵说道:“伯父,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们等一会儿再谈……” 储藏室里面堆放着一些农家工具,还有一些晾晒过的农作物,可以看出,秦蓉的父母应该是农民出身,并且还在务农。 “你自己问问她吧,我要去看看我女儿,好久没见了,想死我了……”秦蓉把绳子一头绑在窗户的栏杆上,然后盯着女人看了一阵,低声道:“没看出来,还是细皮女敕肉的呢,肯定是城里人,如果吴女乃女乃眼睛不瞎的话,就凭这一身白肉也不会是乡下亲戚……” 尽管秦笑愚在吴女乃女乃家已经和女人打过交道,不过并没有刻意注意过她的容貌,这时听秦蓉一说,忍不住就把女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惊讶地发现,女人岂止是细皮女敕肉,那掩藏在粗布衣裤下面的身子居然也是凸凹有致,如果恢复了本来面目,基本上应该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美人。 “别在我家里杀人啊,不过,我肯定你舍不得杀她吧……”秦蓉在出门前凑到秦笑愚的耳边戏谑地悄声道。 秦笑愚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自从王子同的保镖被打死之后,一直到现在竟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可看她一脸冷冰冰样子又不像是被吓傻的模样,反倒觉得她之所以保持沉默是想掩盖什么。 他不知道王子同手下是不是有女保镖,不过,从刚才她逃走的时候被秦蓉撞倒在地的情形来看,也不像是当保镖的料。 可在折磨吴世兵的时候却又显得心狠手辣,显然在这些方面受到过训练,也许,在诱骗吴女乃女乃,绑架吴世兵这件事情里,那个保镖只是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她才是真正的策划者。 “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不过,很显然你认识我……怎么样,是不是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秦笑愚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一辆破手推车上,不温不火地说道。 女人一双眼睛冷冰冰地扫了秦笑愚一眼,随即头一仰,脸上一副高傲的神情,好像秦笑愚不屑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秦笑愚讨了个没趣,脸上有点挂不住,嘟囔道:“我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粗啊……” 女人这一次倒是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秦笑愚明白,对付这种女人用文绉绉的办法可没什么用,必须先把她脸上的面具扯掉才行,不然,就只能动粗。 不过,正如秦蓉说的那样,要想对这么一个冷美人动粗,还真有点舍不得,再说,对女人严刑逼供的事情也有违他的理念。也许要分考虑女人的软肋,看她一脸傲慢的神情,肯定经不起自己的捉弄。 想到这里,秦笑愚装作恼火地站起身来,扔掉手里的烟,走到女人面前,大着胆子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我也能弄清楚你的身份……”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条小金蛇,在女人面前晃悠着,继续说道:“我怀疑你是临海市台湾黑帮的人,所有黑帮的成员都有纹身,就是这种小蛇,女人一般都是纹在心口上,我猜……你的身上肯定有两条小蛇……一看就知道……” 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就伸解女人衬衫上的扣子,手指头不碰到了那弹性十足的地方,心里面忍不住一荡,就像是烫手一般赶忙缩了回来,再想伸手,哪里还有勇气? 女人胀红了脸,一双眼睛对秦笑愚怒目而视,脸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要不是双手被绑着,说不定早就大耳刮子扇过来了。 “你到底说不……再不我可要……”秦笑愚自己的脸也胀红了,女人凌厉的目光以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情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直叫见鬼。 就在秦笑愚狼狈不堪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扑哧一笑,旋即就看见秦蓉走了进来,她先看看秦笑愚,看得他扭过头去,这才走到女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只听见女人一声惊呼。 秦笑愚转身一看,顿时就睁圆了一双眼睛,没想到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秦蓉已经扯开了女人的衬衫。 秦蓉一只手揪着女人的头发,不让她低下头去,冲秦笑愚笑道:“对付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就要快刀斩乱麻,想看看她的身子根本不用这么费劲? 不过,台湾黑帮的纹身不一定都纹在心口上,也有纹在腿上的,还有纹在**上的……我把她月兑光了,你好好检查一下……” 女人一听,好像彻底崩溃了,身子拼命挣扎着躲避来解裤腰带的手,一边歇斯底里地叫道:“住手……你这个疯婆子……我不是黑帮……我……我是警察……” 秦笑愚一听,顿时吃了一惊,赶忙朝秦蓉摆摆手,示意她停一下,没想到秦蓉装作看不见,仍然解开了女人的腰带,嘴里冷笑道:“警察?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解放军呢……我就觉得你是黑帮分子……” 说着话,女人的裤子已经被拉到了**上,秦笑愚一瞥眼就看见了女人紧紧夹着的腿之间那条黑色的小裤,他现在已经从吴媛媛和韵真那里学到了很多有关女人着装方面的知识,凭着这条小裤的材质和款式,他就知道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平常女子。 “放开我……我真的是警察……我有证件……”女人碰上了秦蓉好像碰到克星,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刚才那副高傲冷漠的神情早就不见了,只是胀红着脸,弯着腰,夹着两条腿,生怕裤子从腿上掉下去。 秦蓉松开了女人,拍拍双手冲秦笑愚诡秘地一笑道:“现在好了,你慢慢跟她聊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不过,别替她穿好衣服,不然她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哎,你等等……”秦笑愚话音未落,秦蓉已经闪身出门了。 秦笑愚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不知为什么,他始终记得在吴女乃女乃家的时候,当女人突然用枪指着他的那个瞬间。 如果她真有心杀他的话,应该是来得及扣动扳机的,当时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根本就无需瞄准就能击中他,可女人偏偏没有开枪,这让他对女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只觉得不忍心羞辱她。 353. 蒙在鼓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女人微微的喘息声,秦笑愚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女人低垂着脑袋一副羞耻的模样,隐忍了半天,他最后咬咬牙,走到女人跟前,先伸手合上她的衣襟。 然后又替她提上裤子,这才双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几下,随后就鼓起勇气把她拉的面朝自己,然后一只手在她的衣服裤子口袋上模索着,没一会儿工夫,还真让他从女人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怪不得,怪不得……”秦笑愚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一个小皮夹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我说怎么大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怪味儿呢,没想到是警察的味道…… 还是个警督呢……真是警匪一家啊……慕容玉,名字不错……临海市公安局八处……说起来咱们还是一个单位的呢,只不过很长时间没人给我发工资了……以前丁朝辉是八处的处长,现在是高斌,你应该他的手下吧……” 慕容玉咬着嘴唇偷偷瞥了秦笑愚一眼,刚才秦蓉走的时候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让她一颗心怦怦乱跳。 心想,即便秦笑愚不是个强暴犯,可面对自己半luo的身子时也很可能控制不住,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即便他肯放过自己,身体的羞辱是逃不掉了。 这样想着,她就一颗心颤巍巍地等着男人来侵犯,出意料的是,秦笑愚不但没有继续羞辱她,反而还帮着穿好了衣服,这让她紧绷着的一颗心慢慢松弛了下来,稍稍找回了一点自信心。 “秦笑愚……我知道你的事情……” 秦笑愚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证件,忽然惊讶地听到慕容玉开口了,抬头向她看,只见她脸上红晕未散,一双眼睛却一点都没有逃避的意思,紧盯着他说道: “我这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跟你的事情没有关系……我要是想抓你的话,刚才就开枪了……其实,你抓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只能给你带来麻烦……” 秦笑愚收起证件,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喷出一口烟雾,盯着慕容玉说到:“执行秘密任务?执行谁的秘密任务?” 慕容玉犹豫了一下说道:“当然是执行上级安排的任务……你也知道了,我的任务就是抓吴世兵,然后把他贪污的国家资产追回来……” 秦笑愚冷笑一声道:“可你在吴世兵身上弄的那些伤痕一点都不像一个警察干出来的事情……你这是在滥用私刑,难道这也是你的秘密任务之一?” 慕容玉一点都没有羞愧的意思,而是冷静地说道:“你虽然是卧底,可也算是警察,你认为自己所有行为都符合警察的标准码? 你应该知道,八处干的可不是一般警察干的事情,吴世兵身上的那些伤口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主要还是一种心理威胁,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你也知道,吴世兵背的可不是小案子,像他这种情况,如果交给检察院那帮人审问的话,非打断他几根肋骨不可,你去打听打听,凡是因为经济问题被抓的人,哪一个不是皮开肉绽……” 秦笑愚愣住了,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玉一旦说起来就是一套一套的,不但说的头头是道,脸上竟然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反倒是像在做着什么高尚的事业。这婆娘要么是在装傻,要么就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好吧,就算你折磨吴世兵是出于工作需要,那我问你,被我打死的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你该不会说他也是你们八处的警察吧。” 慕容玉一愣,随即说道:“他不是八处的警察,他是省公安厅的人,上面专门派他来协助抓捕吴世兵……我听说你手上有不少人命,这一次你杀的可是警察……” 秦笑愚盯着慕容玉看了一阵,从她的脸上丝毫都看不出撒谎的迹象,反倒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在为自己傻了一名警察而痛心呢。 “看你好像挺伤心的,这一路上不,应该跟他的死有关系吧,你是不是……跟那个男人的有一腿啊……”秦笑愚觉得慕容玉的行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的通,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女人。 谁知慕容玉胀红了脸,斥道:“你放屁,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秦笑愚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围着慕容玉转来转去,惹得女人身子又微微颤抖起来,生怕他再对自己起坏心,赶忙警告道:“秦笑愚,你自己麻烦事就够多了……我说了,我的任务跟你没关系,你抓着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秦笑愚没有理她,出乎意料地把慕容玉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盯着她说道:“那个男人不是警察,他是王子同的保镖,持美国护照,连中国人都算不上……” 慕容玉揉着发麻的手腕,吃惊地瞪着秦笑愚说道:“你……胡说……别给自己找借口,明明是上级派来的人,怎么会是王子同的保镖?” 秦笑愚盯着慕容玉,一脸同情地摇摇头。说道:“不管你是在执行高斌的任务,还是在执行丁朝晖的任务,反正他们把你骗了…… 真正想抓住吴世兵的不是警察,而是王子同,或者说是王子同的幕后老板,他们一直窥视着吴世兵手里的那笔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世兵一旦说出了那笔钱的下落,你那个搭档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他灭口,说不定连你也一起杀呢。” 慕容玉呆呆地盯着秦笑愚,张张嘴正想,秦笑愚摆摆手打断她道:“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是公安局要抓吴世兵,为什么在你们抓住他之后不押送回去,反而要用这种非正常的手段刑讯逼供…… 你们囚禁吴世兵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敢肯定,直到现在,这件事公安局里面只有丁朝晖或者高斌知道,其他的领导肯定不知情……也就是说,丁朝晖或者高斌在暗中帮王子同干活,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 慕容玉听得半信半疑,不过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嘴里却软弱地争辩道:“不押吴世兵回临海是担心有人杀他灭口……因为他的事情牵扯到临海政界的一些大人物……” 秦笑愚嘲讽道:“你说的没错,吴世兵如果受审的话,肯定会扯出很多官场的人,丁朝晖就是其中之一。 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在吴世兵出逃之前,他和王子同、丁朝辉都是一伙的,要不是吴世兵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他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慕容玉愣了半天,最后勉强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有什么证据?光凭你嘴上这么说,我怎么能你?”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并没有逼着你,你是我手下的败将,我也没必要给你看什么证据。 还是你自己说的对,反正现在吴世兵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你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一点价值,既然你不,那就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向丁朝辉解释这件事吧……” 慕容玉沉默了一下说道:“已经出了人命了,我还能怎么解释,自然是实话实说,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你真的会放了我?” 秦笑愚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杀你不成?且不说我秦笑愚不杀女人,如果不到万不得,我谁也不想杀,别说是警察了……不过,你走之前还要替我办点事……” 慕容玉警惕地后退一步,紧张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秦笑愚逼近一步,低声道:“你不是不那个男人是王子同的保镖吗?我们马上就可以验证……” 说着,秦笑愚掏出那个男人的在慕容玉面前晃了一下说道:“你们在囚禁吴世兵的时候谁负责向上面汇报?” 慕容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 “向谁汇报?” 慕容玉心想,反正秦笑愚都把事情猜的差不多了,告诉他也无妨,于是说道:“我直接向丁局长汇报?” “那么,你现在可以给岳建东打个,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吴世兵被你们抓住的消息?”秦笑愚说道。 慕容玉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违反纪律,你也知道,我们必须向下达任务的人直接汇报,要不然算什么秘密任务?”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好,我刚才看过你搭档的了,这里面有一个号码最近一段时间打的次数最多,我可以给这个号码发一条短信,我肯定对方马上就会回……” 秦笑愚正说着,忽然口袋里自己的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却是吴媛媛打来的,忍不住皱皱眉头,看来,自己这婆娘成精了,这么晚了居然还不睡觉,难道她就不想想,她自己不睡,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睡吗? 秦笑愚一生气就把挂掉了,现在也没时间跟吴媛媛拉家常。 秦笑愚把塞进口袋继续说道:“然后你来接,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他要是问你的搭档为什么不接,你就说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搭档已经死了,是他临死前让你发的这条短信…… 他要是问你在哪里,你就说已经把吴世兵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不要告诉他具体地址……接着,你就等着丁朝辉的指示吧……” 慕容玉有点动心了,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怎么能知道接的人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接的人是谁,只要丁朝辉来,那就说明一切了……”秦笑愚说道。 慕容玉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道:“万一丁局长真来,那我怎么说?” 秦笑愚盯着她低声道:“你告诉他,吴世兵已经交代,你们现在躲在桃山县乡下的一栋破房子里,请求他指示……” 慕容玉吃惊地盯着秦笑愚说道:“难道你想跟警察来一场枪战?丁局长肯定会派人来……”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派警察来,他做的事情见不得人,如果大规模动用警察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你等着吧,多半是王子同的人,说不定他会亲自出马呢。” “你……你这是引蛇出洞?”慕容玉惊恐地说道。 秦笑愚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八处的人不是都经过特殊训练吗?怎么这么胆小?” 慕容玉脸红了,嗔道:“我只负责监视和审讯,很少动刀动枪的……” 秦笑愚说道:“多亏你不动刀动枪,否则,今晚非吃你的枪子不可……” 慕容玉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那,我们起码要准备一下吧……难道现在就发那条短信?”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当然不是现在,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细节……不过,你可想好了,你这么做有可能把自己卷入一场危险的游戏中,我本来也不想把你卷进来,可除了你,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 “你的意思我最终没法向丁局长交代那笔钱的去向……”慕容玉问道。 “对,因为吴世兵根本就没有向你交代,到时候你怎么跟丁局长解释?”秦笑愚问道。 慕容玉一阵沉默,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低声道:“如果,丁局长真的和王子同串通一气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向他交代什么,即便吴世兵真的交代了,我也不会告诉他……” 秦笑愚盯着慕容玉半天没,最后似有点不忍地说道:“在丁朝辉倒台之前,你可能回不了公安局了。” 慕容玉淡淡一笑道:“你不是也一直在外面流浪吗?我虽然不善于动刀动枪,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这我,要不然怎么能假扮村妇藏在这个小地方,并且每天都在一个老头身上下功夫呢?” 慕容玉嗔道:“你少讽刺挖苦,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 秦笑愚见慕容玉决心已定,自己一个小时前偶尔闪过的一个念头就要付诸实施,顿时就兴奋起来,他没想到最终的一场较量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并且发生在一个从未听说过名字的桃山县。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次行动承担的风险,毕竟自己目前势单力孤,如果公开和王子同、丁朝辉较量,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旦失败,自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正因为这场较量来的突然,料想丁朝辉和王子同也没有思想准备,狭路相逢智者胜,现在是对手在明,自己在暗,还可以声东击西,让对手模不着头脑。 尤其是能够充分利用和吴世兵相关各方的利益冲突,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把王子同和吴世兵抓在手里,进可逼迫刘幼霜丁朝晖向自己做出妥协,退可以做为交换的筹码向中央纪委献礼,再不济也可以借此制造社会舆论,引起高层对临海的关注,彻底粉碎祁红想一手遮天、欺上瞒下的野心。 “怎么?难道你自己害怕了?”慕容玉见秦笑愚站在那里直愣神,忍不住问道。 秦笑愚回过神来,笑道:“我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过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岂不是害了你? 所以,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需要筹集一笔资金,还需要一些人手,再找一个对我们来说有天时地利的战场…… 可能要几天时间,我担心你那个搭档的尸体被警察发现,如果传到丁朝辉的耳朵里,我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了……” 慕容玉说到:“应该问题不大,你那个疯婆子把他口袋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即便警察发现尸体,短时间内也无法确认他的身份,当然,最好是没人报警,起码可以拖上四五天…… 不过,资金和人手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我可帮不了你,我听高处长说,你的钱多的可以买下半个临海市,手里面还有一支游击队,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跟国家机器叫板呢。” 秦笑愚愤愤地说道:“高斌那张臭嘴你也信?不过,帮手倒是有几个,现在不是又多了你一个吗?叫帮手不好听,从此以后我们应该是战友……” 慕容玉娇嗔道:“我先把话说明白,我可不是你的部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在一个警察的眼里没有绝对的权威,只有真相,这是我的理念,所以我从警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小警察,只有没人干的任务才轮得到我头上……” 秦笑愚居然安慰似的拍拍慕容玉的肩膀,低声道:“你是个好警察,总有一天你能当个副局长……” 慕容玉扭扭身子,白了秦笑愚一眼,嘲讽道:“怎么一个通缉犯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我的上司一样……我还听高处长说过你的一些私事……” “什么事?”秦笑愚竖起耳朵问道。 慕容玉犹豫了一下,盯着秦笑愚低声说道:“他说你几乎跟每个女战友都有一腿……” 秦笑愚胀红了脸,气哼哼地说道:“高斌这个王八蛋竟败坏我的名声……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刚才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像个正人君子?” 一句话说的慕容玉脸红起来,手朝秦笑愚一伸,嗔道:“拿来。” 秦笑愚一愣,疑惑道:“什么?” “我的证件和武器,既然是战友,你有什么权力缴我的枪?”慕容玉嗔道。 秦笑愚把证件递给她,笑道:“就算是一场演习好了,走,我们找秦蓉好好商量一下……” 秦蓉一家已经睡下了,吴世兵和吴女乃女乃担惊受怕了几个月,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秦笑愚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就让秦蓉给慕容玉找个地方睡觉。 秦蓉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不明白一个阶下囚怎么忽然就变成座上宾了,他还以为秦笑愚迷恋女人的姿色、心中另有企图呢,把慕容玉安顿在楼下的一间卧室之后,就走出来朝着秦笑愚挤眉弄眼,那意思是可以进去干事了。 秦笑愚自然明白婆娘的心思,也懒得理他,径自来到院子里的那个储藏间,把几捆稻草往地上一铺就打算睡觉,跟在**后面的秦蓉吃惊道:“哎呀,怎么能让你睡在这里呢?” 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家里都睡满了,你让我睡哪里去?” 秦蓉闹着嘴唇说道:“要不是我跟女儿一个房间,你就睡我那里去……算了,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秦笑愚明白秦蓉可能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再加上以前就被古叔当刺探男人情报的工具,所以,在这方面并不是太忌讳。 不过,他可不想在草堆上跟女人乱来,再说,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吴媛媛先前打来的那个呢,虽然已经很晚了,如果自己不回,说不清今天晚上她又要失眠了。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伸手就把秦蓉往外推,笑道:“我可不敢,明天被你父母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去陪女儿睡吧,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可别给她造成不好的印象……” 秦蓉幽怨地瞪了秦笑愚一眼,嗔道:“谁爱管你?”说完一赌气走掉了。 秦笑愚无奈地摇摇头,就像勾践卧薪尝胆似的盘腿坐在稻草上,拿出给吴媛媛打了一个,没想到竟然关机了,不用说,肯定是生气了。 这是成心让自己着急呢,也许她已经拍到了和祁红在一起的男人的照片,刚才要是接一下就好了。 没过两分钟,秦笑愚就把吴媛媛抛到了脑后,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丁朝辉,王子同,祁红,孟桐,刘蔓冬等等人物的身影。 有些以前觉得距离自己很遥远、毫无关联的大人物好像忽然都成了自己的亲戚,都争先恐后地跳出来要和自己这个小人物扯上点关系,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别人手中随意摆弄的一颗棋子了,而是决定着这些大人物命运沉浮的关键人物。 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再也没有一点睡意,从稻草堆上跳起来,模出另一把拨通了远在临海市的卢飞扬的号码,然后就给他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使馆别墅区一片寂静,难得一个晴朗的夜晚,周围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中叫个不停,林间小道上偶尔可以见到一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散步,距离别墅区一百多米的路边停着一辆金杯面包车,里面坐着筋疲力尽的卢飞扬和老豆。 “妈的,看来今晚又没情况了……”老豆摆弄着手的长焦相机沮丧地说道。 “不管有没有情况,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实在碰不上也没办法,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老大交代的新任务吧……”卢飞扬紧盯着别墅区的大门说道。 老豆恼火地说道:“老子就是有点不甘心,好不容易可以见识一下本地最有权势女人的风采,偏偏就没这个福气……我就不信,这骚娘们一个星期都想见见自己的相好……”说着,抬起手腕看看表说道:“再等一个小时,我们撤……” 卢飞扬点上一支烟,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可别忘了她可是老大的丈母娘,要是敢乱来把你阉了……今天是周末,咱们不妨多等一会儿,这些大人物的生活哪有规律,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什么地方搞阴谋诡计呢……” 正说着,忽然听见老豆咦了一声,伸手指着前面一栋别墅骂道:“你他妈的眼睛长到**上了,怎么连个人都盯不住……你看,窗户怎么亮灯了?” 卢飞扬一看,惊讶道:“怎么都进屋子了?没看见她那辆挂零牌的桑塔纳2000开进去啊……” 老豆骂道:“你傻逼啊,桑塔纳是公车,坐着给别人看的,到这种高档别墅,她好意思坐那辆破车吗?肯定是换车了……” 卢飞扬摆摆手道:“冷静冷静,现在咱们还不清楚屋子里是不是她,即便是她,也不知道屋子里有几个人,先别着急,反正动手也要到后半夜……你用长焦看看,窗帘是不是都拉上了……” 老豆用长焦相机对准那栋别墅看了半天,扭头冲卢飞扬低声道:“不是一个人……刚才我好像看见窗帘上有两个人影……” 卢飞扬伸手就在老豆的脑袋上打了一掌,骂道:“你他妈的别好像好像的,看清楚了,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老豆怒道:”你他妈有本事自己来看。老子就打个盹,你就让婆娘悄悄溜进去了……掉脑袋事小,耽误了老大的大事看你怎么交代?“ 卢飞扬拿起一个军用望远镜又朝着别墅看了好一阵,摇摇头说道:“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人肯定不会多,你想,这是什么地方?老大丈母娘的销魂窟,除了小白脸之外,肯定不会把不相关的人带到这里来……” 老豆叹口气道:“你说老大怎么就跟自己丈母娘闹得这么别扭呢,如果关系搞好了,老娘们也就没必要冒险找小白脸了,这婆娘显然是寂寞的熬不住了……” 卢飞扬瞪了老豆一眼,骂道:“你他妈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要是让老大听见了,非拧断你的脖子不可……” 老豆嘿嘿干笑道:“我这不是替老大惋惜嘛,我在电视上看见过这婆娘,看起来就像是四十来岁的女人一样……特别是那种母仪天下的模样,真令人想入菲菲……” 卢飞扬从脚底下拿出一个工具箱说道:“别扯淡了,还是多想想正事,别忘了老大的交代……那大门是刷卡的,我们不能把车开进去,你看那个保安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们这种破车肯定会被他拦住盘问个没完……这种外国人住的地方,保安可能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武警化妆的呢,我们可别掉以轻心……” 老豆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山坡说道:“我们把车藏在那里,然后翻围墙进去,到时候就看你撬门扭锁的功夫了……” 卢飞扬吹牛道:“我已经研究过那种防盗门了,老大用二十秒撬开,我最多一分钟……我们两点钟动手……” 正说着,只见一辆高档轿车缓缓朝着别墅区的大门开过来,车里面的人把手里的感应卡朝着外面晃了一下,大门就缓缓朝着一边打开了。 “我日,这车要几百万吧……你看你看……”老豆说着,忽然伸手拍拍卢飞扬。 只见那辆轿车开进去几百米之后,拐了一个弯,然后缓缓驶上一条坡道,最后就在卢飞扬和老豆兴奋的目光中停在了他们一直监视的那栋别墅门口。 “妈的,我就说她也该熬不住了……怎么样,还是我的判断准确吧,老大丈母娘的相好来了……这下相机可派上用场了……”老豆兴奋的一拍大腿说道。 卢飞扬趴在方向盘上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别墅,好一阵才扭头疑惑地低声说道:“奇怪,这个男人好像很年轻啊……” 老豆笑道:“怎么?你以为老太太就要找老汉啊,现在就时兴老牛吃女敕草,老草缠新枝。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堵了个双,对了,那张纸呢,老大说的那句话和那个号码再看看,别到时候说错了……” 卢飞扬从口袋里模出一张小纸片,把记在上面的内容和号码又默诵了几遍,扭头看看老豆,只见他正盯着手的一个小瓶子发呆,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老豆一脸神秘地说道:“这是香港产的一种听话药水,我花高价买来的,听说人喝掉之后就会意识朦胧,你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卢飞扬惊讶地问道:“居然还有这种玩意?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有用?可别把老大的丈母娘毒死了……” 老豆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经用小狗做过实验了,就算没有效果也毒不死人,屋子里不是还有个小白脸吗,先拿他做实验……” 卢飞扬拿过瓶子看看,问道:“哪买的,多少钱?要是真有用,我也去买一瓶,我喜欢上一个酒店的大堂经理,妈的,她不屌老子,那天也给她喝点试试……” 老豆笑道:“你别看这么一点点药水,一瓶八百多呢,反正网站上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就买了一瓶试试,这么贵的东西,不可能一点作用都没有吧,要不然我先给你吃上一滴试试效果?” 卢飞扬在老豆头上拍了一下,骂道:“你他妈的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老子只听老大一个人的话,你给我吃什么都没用……” 就在老豆和卢飞扬躲在车里面谋划作案的时候,祁红刚刚洗过澡,穿着一件亚麻睡衣,高高地挽着发髻,舒舒服服地斜靠在沙发上喝着一杯浓浓的咖啡,因为她今天晚上要保持体力,让自己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当她的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她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有点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就起身去开门。 “你迟到了……”祁红打开门冲进门的男人丢下一句话,然后就一转身朝客厅走去。 来人正是祁红的前王子同,他显然看出了祁红一脸的不高兴,赶忙关上门,紧跟在身后陪笑道:“晚上有个饭局,实在是走不开……妈,这么晚了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啊……”王子同说这话,眼睛不断瞟着祁红睡衣里圆滚滚的**,脸上一副有所期待的神情。 祁红好像注意到了王子同的目光,脸上微微泛红,转过身坐在沙发上,板着脸说道:“你装什么糊涂,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呢,你该不会是想脚踩两只船吧……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得到你一个明确而又让我放心的答复,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就无从谈起……” 王子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壶给祁红添上,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在祁红对面的沙发上,一脸谦卑地笑道:“妈,这个答案还用得着我说吗?别忘了咱们曾经是一家人,不管怎么样,在关键时刻,胳膊肘子怎么能朝外拐呢?” 祁红哼了一声,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抬头瞟了王子同一眼,嗔道:“少给我油嘴滑舌,我现在可不是你妈,你说的话让我怎么?起码要那点令人信服的东西吧。” 王子同微笑不语,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然后打开盖子慢慢放在祁红面前的茶几上。 祁红好像不明白王子同的意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长脖子朝里面一看,似乎马上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了,忍不住把手伸进盒子里,一根手指勾着一条纤细的金链子慢慢提起来,只见链子上拴着的是一块类似于鸽子蛋的玩意,筒体雪白无暇,在灯光下私有一层朦胧的光晕在浮动。 “这是玉?”祁红抬头看看王子同,见他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疑惑地问道。 王子同点点头说道:“你把它握在手里看看?” 祁红半信半疑地把那块玉握在手掌心里,嘴里咦了一声,惊讶地说道:“竟然是热的……暖玉?” 王子同笑道:“妈,你不是让我拿出点令人信服的东西吗,我就先用这件贺礼表明一下我的心迹…… 你现在已经是封疆大吏了,本来我是想替你庆贺一下,只是担心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就精心挑选了这份厚礼……这 块玉虽然还算不上稀世珍宝,可也异常珍贵……当然,什么好东西你没见过?我选择这样一份贺礼,主要还是想表达我对你的敬仰之情,在我的眼里,你的一生就像这块玉一般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祁红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似乎无法承受王子同的赞美似的,低头把玩了一会儿玉佩,低声道:“就一块玉你也说出这么多肉麻的话,不过,这种冬暖夏凉的暖玉倒是很少见……只是这玉佩应该都是扁的,这圆咕隆咚的也没法戴啊……” 王子同见祁红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趁机坐到她的身边,笑道:“妈,这玉不是用来佩戴的,而是有两个妙处……” 祁红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到说说,它有什么妙处……” 王子同笑道:“其实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也不是道说的对不对……听说慈禧老佛爷死后一百多年容颜不变的原因和她嘴里含着的那块玉有很大关系,这块玉和那块玉有着同样的功效……” 祁红脸一沉,不悦地说道:“你把这死人用的东西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王子同赶忙陪笑道:“妈,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慈禧嘴里那块玉并不是她死后才放进去的,而是她生前最珍爱的东西之一,老佛爷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这块玉含在嘴里,不但能够辟邪,而且还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祁红听王子同说的邪乎,嗔道:“我看你都快成江湖骗子了,这种鬼话你也信?晚上含在嘴里,不吞下去的话岂不是把人噎死?亏你还延年益寿呢……” 王子同正色说道:“妈,玉器对人的肌肤的作用已经得到了证实,当然说延年益寿确实有点夸张……听说当年慈禧就是因为嘴里含着玉睡觉的时候噎着过一次,所以后来就不含在嘴里了,而是……” “而是什么?”祁红的心思本来不再这块玉上面,她今天晚上约王子同来这里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跟他谈,不过,在没有彻底看透他的心思之前,并不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点好奇地问道。 王子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低声道:“有一个地方不会噎住……并且还有想不到的好处……” 祁红脑子一下没有转过来,还盯着王子同追问道:“什么地方?” 王子同故意一脸严肃地小声说道:“据史书记载,慈禧后来晚上的睡觉的时候,把玉放在了两条腿之间,能够去除黑色素沉淀……所以,她那个地方的肌肤直到死的时候都像少女一般鲜艳娇女敕……” 祁红愣了一会儿,随即一张脸胀的通红,把那块玉往茶几上一扔,抬脚就在王子同腿上踢了一脚,又羞又怒地斥道:“你……这是哪里看来的歪门邪道,感情你是在消遣我呢……” 王子同一把抓住了眼看就要滚落到地上的玉佩,吃惊道:“妈,你不喜欢就算了,你怎么乱扔,万一摔碎了怎么办,四百多万呢……” 祁红一听,顾不上生气,吃惊道:“你说什么?这块玉值四百多万?” 354. 闯入者 王子同一脸委屈道:“妈,你也不想想,一般的俗物我能拿来送你吗?你要是不信的话,什么时候把这块玉拿给那些专家看看,如果不值钱我情愿跪在你面前凭你发落……” 祁红再不,从王子同手里接过那块玉,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脸上再次泛起了一片红晕,但那股怒气早就消失了。 她嘴里哼了一声,那玉放回锦盒中,说道:“那我就先收下,凉你小子也不敢哄骗老娘……不过,这种鸡零狗碎的玩意可不能证明你的可信度,反倒让人觉得你在投机取巧……” 王子同不敢再逗祁红,坐回原先的位置上,掏出一支烟来,偷偷看看祁红的脸色,见她好像并不反对,于是就点上了,这才一脸严肃地说道: “妈,你就不用怀疑我了,事实证明,在我和韵真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不管是和刘蔓冬吴世兵合作,还是和<刘幼霜刘原合作,从来都没有损害过你的利益,即便韵真在背后这么折腾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没有计较过…… 当然,我知道你是个注重行动的人,我也知道你今天叫我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而事实上最近的局势也变得越来越严峻,所以,为了打消你的疑虑,表达我对你的忠诚,我今天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祁红慢悠悠地用小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丝毫不为王子同的话所动,只是淡淡问道:“你又有什么大礼啊,如果再……不正经的话,我就一脚踢你出去……” 王子同身子慢慢朝前倾,低声说道:“我们抓住吴世兵了……” 祁红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把杯子慢慢放在茶几上,尽量让自己不流露出吃惊的神态,盯着王子同缓缓问道:“我们?你和刘幼霜?” 王子同点点头道:“还有丁朝辉,他好像不太我的人,所以暗中派了一名警察协助,当然,也许是刘幼霜最终对我的人不是太放心,所以让丁朝辉派人加以监控……” “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人在哪里?刘幼霜准备如何处置他?”祁红终究还是无法对这件事保持淡定,接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王子同故意卖关子似的直起身子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抽了几口烟,这才低声道:“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忠心吗?”。 祁红见王子同故意吊自己的胃口,嘴里哼了一声,端起杯子继续品着咖啡,若有所思地盯着前看了一阵,最后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会背叛我,因为你没这个胆量,没有,现在更不会有,不然,你今天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就算刘幼霜给你撑腰,在我面前你也直不起腰来,因为我曾经是你的丈母娘呢……” 虽然祁红最后一句话给王子同留了一点面子,可他也明白祁红的话并不仅仅是威胁,尤其是孟桐现在前景不明,刘幼霜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下,一味地把赌注压在刘幼霜身上,目前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尽管祁红的政治前景也还不明朗,可毕竟人家现在主持着省委的工作,这充分说明,刘幼霜和刘蔓冬离开了孟桐就活不下去,而祁红则不然,没有了孟桐她说不定活的更好,前提是只要她别受到孟桐牵连就行。 王子同装出一副深受委屈似的哭丧脸,说道:“妈,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做生意赚钱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可最终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不知道,我对韵真一直……” 说着,忽然见祁红脸色微微一变,马上改口道:“最好的证明就是我还在叫你妈呢……” 祁红摆摆手,轻哼一声道:“好了,别扯远了,告诉我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别忘了,吴世兵对上面的人来说可是重量级的人物……” 王子同不敢再矫情,把自己如何得知吴世兵和吴女乃女乃的关系,以及如何利用这种关系,派自己的保镖协同丁朝晖的人抓获吴世兵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低声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吴世兵有机会扯出刘定邦,刘幼霜为了保孟桐和她自己也不会让吴世兵站上法庭,她对吴世兵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他手里的那笔钱……” 祁红听完王子同的话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才盯着他问道:“那你图什么?吴世兵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吗?你为什么这么热心抓他?你这是在替刘幼霜分忧,还是自己也想分一杯羹?” 王子同明白祁红不但老奸巨猾而且城府极深,要想骗她可不容易,只好实话实说,犹豫了一下说道:“妈,我是个商人,又不是政治家,首先考虑的当然是经济利益,其次,在帮刘幼霜的同时也在帮自己,毕竟我以前和吴世兵交往过深,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 当然,我也是为了你和韵真考虑,如果让他到处乱说,很可能会把汪峰那笔钱扯出来,到时候……” 祁红一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外界一直传说……吴世兵表面上是银行行长,实际上却是你们的大管家,暗中打理你们的资产,看来这个说法是真的,他手里到底掌握着多少钱?” 王子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具体数目只有刘幼霜和刘蔓冬知道,据我的保守估计,光是孟桐家族的资金就在一百个亿以上,再加上刘原地下钱庄的一部分资金,还有他自己这些年搜刮的钱,保守估计,总数目起码有三百个亿左右,其中大部分资金在他逃跑之前很可能被他转移到了国外……” “三百个亿!”祁红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问道:“我就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把钱转到了国外,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国外享受呢,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他没有出境的机会?” 王子同也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歪着脑袋猜测道:“这个问题我也捉模不透,也许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是为了女儿…… 或者,确实没有机会出境,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也没有人会帮他的忙……不管怎么样,反正他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现在就等着他把那笔钱交出来,然后……” “这么说,吴世兵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口?”祁红好像有点不似的问道。 王子同一脸烦躁地说道:“吴世兵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交出那笔钱的后果,所以只好硬扛…… 我听说他身体不好,我们的人还不好对他动粗,担心他会把那笔钱的秘密带回坟墓里面,所以只好和他拖时间…… 如果能找到媛媛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女儿劝劝他,遗憾的是不清楚吴媛媛让秦笑愚藏哪儿去了,也许,那小子也想从吴媛媛身上发一笔横财呢……” 祁红眯着眼睛盯着王子同看了半天,最后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一点都不像个商人……倒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王子同听了祁红的话尴尬地笑笑,后悔不该提起吴世兵的女儿,这让祁红觉得自己太过不择手段。 于是赶忙辩解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真的找到媛媛,我也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我是差不多看着他长大的,我对吴世兵那一份歉疚也只能在他女儿身上补偿了……” 祁红内心一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多愁善感,无谓的仁慈只能让自己陷入绝境…… 子同,我看这样吧,你不能再和刘幼霜混下去了,你也不要异想天开眼红吴世兵手里的钱,那些钱烫手,不是你能碰的……我看,你想办法把吴世兵交给我,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我会加倍的补偿你……首先,我不会让你受到刘幼霜的牵连,可以继续在临海做你的生意,在今后十年间,光是基础建设就要投入上千亿的资金,只要你在这里站稳了脚跟,难道还怕没钱赚? 你现在是应该月兑离刘幼霜那个圈子的时候了,赶紧想办法把自己的**擦干净,我听说你有几个美国带过来的保镖,让他们散了吧,免得到时候让别人抓住把柄……虽然你是美国人,但如果让人拿住了确凿的证据,到时候也难以月兑身……” 王子同当然明白祁红的意思,一脸为难地说道:“妈,别的事情都好办,只是吴世兵可不是掌握在我一个人的手里,丁朝辉一直派人盯着呢,现在把他交给你有一定的难度…… 再说,眼下还不到和刘幼霜翻脸的时候,我需要时间处理后事,不过……妈,我向你保证,我的一颗心总是在你这里……” 祁红一摆手打断了王子同的话,严肃地说道:“你不必担心丁朝辉,他跳腾不了几天了,吴世兵是个烫手的山芋,在你手里拿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至于刘幼霜嘛,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动吴世兵的脑筋,要不了多久,她就火烧**了……子同,你不妨暗地里劝劝她,让她见好就收,趁着绳子还没有收紧,让她早早走人吧……” 王子同惊讶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要放刘幼霜一马?” 祁红叹口气道:“孟桐是没希望了,刘幼霜就是他的死穴,不过,即便死也有几种死法,一种是悄悄的死,没有人愿意追着死人算账,还有一种是垂死挣扎,非要闹个满城风雨,把所有的人都扯进烂泥潭…… 大树拔起连着根呐,只要刘幼霜人间蒸发,孟桐的事情也就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她要是执迷不悟,不但救不了孟桐,连她自己也难月兑其咎…… 请你转告她,如果她愿意急流勇退的话,没有人会赶尽杀绝,墙倒众人推是下三滥的做法,我祁红还不屑为之……” 王子同疑惑道:“妈,你的意思是……让她跑路?可……前一阵孟欣还筹集了一笔款项去北京活动了,刘幼霜好像默许了她的行为,我还赞助了一笔钱呢……” 祁红冷笑道:“幼稚啊,什么时候了,还金钱万能,孟欣还以为月兑月兑裤子花点钱就能解决问题…… 你向刘幼霜转告我的意思,她的时间不多了,趁早收拾细软吧……不过,吴世兵那笔钱她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难道她这些年收敛的钱财还不够吗……” “妈,如果她跑了,谁来替孟桐背负罪名呢?”王子同低声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刘幼霜不是体制内的人,她不过是个靠着丈夫的权势胡作非为的人,她的行为只能让孟桐负责了。 当然,也不能没有几个陪葬的,如果刘幼霜听从我的劝告,那么,孟桐的案子在政府层面就可以在丁朝晖这个级别上打住,经济问题让吴世兵和刘蔓冬买单…… 这样一来,临海官场基本稳定,涉及的国家资产也有了着落,这个结果不论是调查组还是北京的高层都能接受……” 王子同一脸紧张地听完祁红的话,沉默了半天说道:“如果她不听你的呢?” 祁红哼了一声道:“那她只能和刘蔓冬一起陪绑了……你放心,刘幼霜是个聪明人,她会听我的劝告的,现在让我担心的不是刘幼霜,而是刘蔓冬……” 祁红说着,伸手拿起一本书递给王子同说道:“你看看,这是刘蔓冬派人送给我的,她这是在威胁我,想跟我同归于尽呢……” 王子同拿过那本书一看,只见书名是《刘蔓冬自传》,作者李薇,他不用看书的内容也基本上能猜到刘蔓冬在自己的传记里写了些什么,心里顿时就明白祁红为什么会说刘蔓冬要和她同归于尽了,一想到自己和刘蔓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忍不住也担心起来。 “妈,她这是……难道已经出版了?”王子同急忙问道。 祁红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吓成这样?要是出版了,这本书还有什么价值?她可能印了几百本,放在那里等着和我讨价还价呢。” “万一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会不会……”王子同忧虑地问道。 祁红摆摆手说道:“这些事就让我来操心吧,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再说,书里面那些鸡零狗碎、捕风捉影的玩意也只能成为坊间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就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拿着本书兴风作浪,所以,也不能小看它……” “如果落在调查组的人的手里,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素材……”王子同担心地说道。 祁红站起身来说道:“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把吴世兵和刘幼霜的事情处理好,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去美国度个假,也许等你回来的时候,临海市已经阳光灿烂了,那时候……如果你表现的好的话,我甚至愿意重新考虑一下你和韵真的关系……” 王子同一听,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妈,你这话……难道韵真她对我……” 祁红斜睨着王子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别自作多情,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韵真可没有提起过你……好了,我会让人和你联系吴世兵交接的事情,记住,一定要谨慎,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说着,忽然听见王子同的响起了一阵短信铃音,他此刻心潮激荡,一听有可能和韵真死灰复燃,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短信,厚着脸皮坐到祁红的身边,几乎腻在她的身上,谄笑道: “妈,如果我能跟韵真复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你知道,虽然我们分开这多年了,可这心里一直……妈,只有你老人家明白我的意思……” 祁红伸手把王子同推开,娇嗔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可别就当真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你的表现了,韵真现在有点麻烦,如果你能帮她摆平了,她说不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呢……只是……” 王子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见祁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问道:“只是什么?妈,你快说,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替她摘下来……” 祁红盯着王子同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也从来不对我说,不过,韵冰倒是跟我提起过……” 说到这里,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偷偷瞥了王子同一眼,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听韵冰说……你们之所以离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那方面有点问题……我们韵真可是个健康的女人啊……” 王子同一愣,似乎没有明白祁红的话,疑惑道:“妈,我哪方面有……”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胀红了脸,隐忍了半天才说道:“妈,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是,可是……没问题……” 说完,只见祁红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好像断定他的话里有水分似的,忽然就明白丈母娘可是个讲究眼见为实的人,心里一着急,站起身来就开始解皮带,一边赌咒发誓道: “妈,你要是不信……我让你看看……”说着话,竟然把自己的裤子扯了下来。 祁红阅人无数,脸上仍然飞起两朵红云,转过身去,骂道:“哎呀,你这个……不要脸的……怪不得韵真说你是下流胚呢,怎么……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王子同见祁红臊的满脸通红,心中一荡,要不是心里想着韵真,真想扑上去把半老徐娘压在下面,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敢放肆,怏怏提起裤子坐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妈,实话告诉你,以前我这玩意确实……不行……不过,我在美国治好了……花了一大笔钱,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韵真?” 祁红把王子同推远一点,斜睨着他嗔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如果真是为了这个……我也好帮你劝劝韵真……好了,不说这事了,婚姻靠缘分,就看你们最终有没有缘分了……” 王子同厚着脸皮笑道:“妈,韵真听你的……你就在她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她不是喜欢大的吗?你看……我的也不算小了吧……” 祁红捶了王子同一拳,笑骂道:“滚远一点,少给我二皮脸……对了,刚才听见你的响,这么晚了谁给你发短信?不会是刘幼霜吧,我怀疑你是不是和她已经……” 王子同一边掏出查看短信,一边说道:“妈,你就别瞎猜疑了,我这辈子只喜欢韵真……”正说着,忽然不出声了,盯着看了一会儿,惊呼一声,盯着祁红颤声道:“妈,吴世兵扛不住了,他招了……” 祁红马上坐直身子,一把夺过王子同的,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吴世兵招了。 “这是你那个保镖发来的短信?”祁红问道。 王子同点点头说道:“这是他的号码,他只跟我一个人汇报……妈,现在怎么办?” 祁红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拿不定主意,好一阵才站著身子,盯着王子同说道:“子同,现在就看你的了……既然吴世兵已经说出那笔钱的下落,丁朝辉的耳目肯定也知道了,就不清楚他向上面汇报没有,你赶紧和你的保镖联系一下,如果丁朝辉还不知道这消息,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王子同紧张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让我的保镖杀了他的搭档?” 祁红只是盯着王子同不出声,可眼神分明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如果她已经向丁朝晖汇报了呢?”王子同问道。 “那我就要马上采取行动。”祁红果断地说道:“你赶紧和那个保镖联系,让他马上把吴世兵转移,他的供词一经证实,我这里马上就派人接手……” 王子同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当他一抬头发现祁红正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的时候,就下决心似地拨了保镖的号码。 “皮特陈吗?”。那边接通知后好一阵没人,只是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皮特陈?谁是皮特陈?你是谁?”忽然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子同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打错号码了,不由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差错,一双眼睛就盯着祁红,脑子一转,基本上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于是低声问道:“刚才的短信是谁发的?” “我发的……”女人说道。 “这么说你是陈智威的搭档了?他为什么会让你发短信,你让他亲自接……”王子同谨慎地说道。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没法接你的,这里发生了突发事件,这条短信是陈智威让我发的,不过,在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请报上你的姓名……” 王子同再次大吃一惊,尽管女人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隐隐猜到应该和自己的保镖有关,要不然他不可能告诉她这个号码,并且,说不定连自己的名字都透露给她了,要不然她怎么验证自己的身份? 王子同鼻子里嗅到一股幽香,只见祁红站的身子都快靠在他的身上了,正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他,于是低声问道:“你先告诉我陈智威出了什么事,他本人为什么不能接,我才能决定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 女人似乎也很谨慎,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死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充满了悲伤。 王子同似乎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很显然,自己的保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没有忘记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冒险让自己的搭档向自己报告吴世兵招供的消息。 “他怎么死的?”王子同似乎忘记了女人的条件,忍不住问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女人坚持道。 “王子同。”迫于无奈,王子同终于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在评估这个名字的真实性。王子同等不及了,催促道:“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遭到不明身份的人员攻击,陈智威为了掩护我……已经牺牲了……”女人悲伤地说道。 “啊……”王子同尽管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吃了一惊,不过,此刻他没有时间关心保镖的死因,急忙问道:“吴世兵呢?他招了吗?”。 “我已经用短信告诉你了……我要挂了……”女人说道。 “别挂……”王子同急忙说道:“你……吴世兵还在你手里吗?”。 “在。” “你现在在哪里?” “在桃山县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你……你向丁局长汇报了吗?”。王子同听见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忍不住看了祁红一眼,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的女人好像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张这嘴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还没来得及……我准备马上……”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王子同赶紧打断了她,阻止道:“别……先别给丁局长打……” 王子同记得头上冒出了一层汗,刚才祁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也盯着吴世兵手里的钱呢,且先不管她要那笔钱干什么,既然自己已经投靠了祁红,而丁朝晖和刘幼霜气数已尽,自己为什么不直接从祁红的碗里分一杯羹呢。 “呀,为什么?”女人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王子同心念电转,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低声道:“你听着……那些攻击你们的人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也许是市公安局内部出了问题…… 我是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现在我谁也不,在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你暂时隐蔽,我现在就和丁局长联系,一个小时之后等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人一阵犹豫,良久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子同咬咬牙说道:“我是省公安厅的……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女人又是一沉沉默,好一阵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公安厅?怎么像是临海市一个企业家的名字……” 一瞬间,王子同后悔自己在临海市的名声搞得太大了,不过,他马上就严肃地说道:“我认识你说的那个企业家,我们同名同姓……难道你不知道陈智威是省公安厅的人吗?服从命令!” 王子同说完,不等对方表态马上就把挂断了,至于对方会不会服从他的命令,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祁红不等王子同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出大事了……妈的,肯定是消息泄露出去了,他们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我的保镖死了,是那个女警察接的,短信也是她发的,肯定是我的保镖临死前交代的……哎呀,会不会是刘幼霜想吃独食……”王子同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 “冷静点,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个女警察对你说了些什么?”祁红边说,边拉着王子同的胳膊,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王子同这才理理思路,把刚才女人说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祁红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先不管是谁干的,现在关键是吴世兵……这伙人的目标显然也是吴世兵…… 桃山县和临海县毗邻,我在临海县工作过,了解那里的情况,从临海市到北海再到桃山县差不多两百多公里。 但是如果从临海县的柳家洼到桃山县只有几十公里,只是有段路不通,你可以派人从柳家洼乘坐快艇赶往桃山县,明天天亮之前就能赶到……” 王子同一听就明白祁红的意思了,疑惑道:“可她没有告诉我具体地址。” 祁红伸手在王子同脑袋上点了一下说道:“你真愚蠢……你和那部保持联系,桃山县屁大点地方,只要她在那里,肯定能找见……” “万一她向丁朝辉汇报呢?我怀疑那些人肯定是刘幼霜派去的,这次行动非常机密,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吴世兵关在那里?也许丁朝辉跟她串通一气,想把我甩了……”王子同狐性多疑地说道。 祁红断然道:“先不管这些,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就看谁动手快了,召集你美国带来那些保镖,让他们再尽最后一次力吧……我想办法把丁朝辉控制住,你赶快安排,我先去打几个……” 祁红说完就拿起茶几上装着玉佩的锦盒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王子同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听见通话内容,于是就通过紧急安排四个保镖马上赶往桃山县,让他们一边寻找吴世兵的下落,一边等着自己亲自赶。 接着,他又试探性地给刘幼霜打了一个,故意套套她的口气,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自坐在那里惊疑不定,忽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看看祁红卧室的门,又侧耳仔细听听,然后就一脸狐疑地盯着客厅的门口。 王子同并不清楚这栋别墅是祁红和孟桐偷情的一个秘密窝点,在他看来,像祁红这种级别的官员,不管在什么地方办公都不奇怪,他也不认为整栋别墅只有祁红一个人,起码会有保姆或者秘书之类的工作人员。 所以,当他听见客厅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仍然低着头琢磨着刚才和祁红谈论的话题。 客厅原本合上的门就像被一阵风轻轻地吹开了,王子同抬起头只是不经意地朝门口瞥了一眼,一颗心顿时就紧缩成了一团。 他手里的那本《刘蔓冬自传》掉在了地上,**慢慢离开沙发,睁圆了眼睛盯着两个头上套着长筒袜的怪物慢慢朝他走来。 他张张嘴,不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两个怪物中的一个正用一根长长的枪管子指着他,尽管他对武器并不是很熟悉,可他的保镖却经常摆弄这些玩意,他知道那根细长的管子是一种消声器。 肯定是针对祁红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倒霉鬼。 王子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月兑身保命,因为他认定这两个闯入者是来谋杀祁红的,说不定还可能是刘幼霜或丁朝晖派来的呢。 虽然自己一个小时前还是刘幼霜的同盟,可杀手不可能认识自己是老几,既然碰见了,自然是凶多吉少,明智的做法是保持沉默,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那根长长的枪管里随时会喷出一团致命的火焰。 这样想着,王子同就撅着**弯着腰,保持着从沙发上正要起来而又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滑稽模样,一双却眼睛惊恐地盯着两个慢慢靠近的怪物,他甚至不自觉地朝祁红卧室的门瞥了好几眼,那意思好像是告诉来人,你们的目标在里面呢。 两个怪物正是卢飞扬和老豆,过程看似缓慢实际上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卢飞扬用枪指着王子同的同时,老豆就绕到了沙发背后,一只手猛地捏住了王子同的下颚,还没有等他发出声音,就把手中小瓶子里的听话水往他张着的大嘴里倒进了半瓶子,然后一捏他的鼻子,只听咕嘟咕嘟两声,王子同把灌进嘴里的听话水全部咽进了肚子。 “别出声?女主人呢?”老豆嘴贴在王子同的耳边悄声说道,那模样好像他和王子同是同伙似的。 王子同一听,确定这两个人确实是来找祁红的,跟自己没关系,只是不清楚刚才自己喝进去的是什么玩意,心里面惊恐到了极点,听了老豆的话,赶紧点点头,一只手不自觉的朝着祁红卧室的门指了一下。 老豆扭头看看卧室的门,慢慢松开了王子同,低声道:“乖乖的坐着……别动……” 王子同就像个木偶一般慢慢瘫软在沙发上,浑身颤抖着就像是得了伤寒一般,一双眼睛只管盯着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枪口,同时砸吧了一下嘴,试图从嘴里的后味来判断刚才喝下去的玩意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 老豆见王子同温顺的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心里一乐,心想,这玩意还真管用,刚刚喝下去马上就见效果了,忍不住咧开嘴朝着卢飞扬一笑,伸手指指卧室,又指指王子同,那意思是让他盯着王子同,自己去卧室抓祁红。 然而,就在老豆踮着脚尖做贼似的慢慢朝卧室门口走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 “子同,我已经安排……”祁红打开卧室的门冲坐在沙发上的王子同说了半句话,一瞥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老豆,随即拿着枪的卢飞扬也进入了她的视野。 不过,祁红毕竟是一批久经沙场的老马,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她并没有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大声尖叫,而是在一瞬间的震惊与恐惧之后,强迫自己一颗狂跳的心镇定下来,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身子微微朝着卧室退了一步,盯着站在距离她最近的老豆缓缓说道:“这么说……是秦笑愚派你们来的了?” 一句话轮到老豆和卢飞扬吃了一惊,他们不明白祁红怎么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绝对信任自己的老大,还以为自己被出卖了呢。 老豆一双眼睛在祁红身上滴溜溜乱转,只觉得女人虽然穿着睡衣,可仍然有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尤其是那双能够洞察人的五脏六腑的眼睛,让他不敢对视,在吃惊之余忍不住一阵惊慌失措,当祁红朝着卧室后退一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卧室里有埋伏似的。 祁红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豆的慌乱,马上意识到自己判断是正确的,这两个人确实是秦笑愚派来的,忍不住有种绝望的感觉。 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既然没能除掉秦笑愚,那么,在他得知真相之后,按照他那火爆脾气,怎么能不找自己报仇雪恨呢? 只是不明白他自己怎么不来,而是派了两个马仔,不过,正因为如此,今天可能凶多吉少。如果是秦笑愚自己来,凭着他人性的弱点以及和韵真的关系,自己还有回旋余地。 而这两个人不管是秦笑愚的马仔还是他花钱雇来的凶手,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可能根本就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然而,祁红并没有放弃,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轻松又庄严,在松弛凶手的神经的同时还不失震慑力,她冲着拿枪的卢飞扬缓缓说道: “你们没必要用袜子蒙着脸……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堂堂正正,杀一个女人也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不过,这个人是无辜的,他也没有看见你们的脸,放他走吧……” 355. 闯入者 王子同一脸委屈道:“妈,你也不想想,一般的俗物我能拿来送你吗?你要是不信的话,什么时候把这块玉拿给那些专家看看,如果不值钱我情愿跪在你面前凭你发落……” 祁红再不,从王子同手里接过那块玉,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脸上再次泛起了一片红晕,但那股怒气早就消失了。 她嘴里哼了一声,那玉放回锦盒中,说道:“那我就先收下,凉你小子也不敢哄骗老娘……不过,这种鸡零狗碎的玩意可不能证明你的可信度,反倒让人觉得你在投机取巧……” 王子同不敢再逗祁红,坐回原先的位置上,掏出一支烟来,偷偷看看祁红的脸色,见她好像并不反对,于是就点上了,这才一脸严肃地说道: “妈,你就不用怀疑我了,事实证明,在我和韵真离婚之后这么多年,不管是和刘蔓冬吴世兵合作,还是和刘幼霜刘原合作,从来都没有损害过你的利益,即便韵真在背后这么折腾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没有计较过…… 当然,我知道你是个注重行动的人,我也知道你今天叫我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而事实上最近的局势也变得越来越严峻,所以,为了打消你的疑虑,表达我对你的忠诚,我今天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祁红慢悠悠地用小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丝毫不为王子同的话所动,只是淡淡问道:“你又有什么大礼啊,如果再……不正经的话,我就一脚踢你出去……” 王子同身子慢慢朝前倾,低声说道:“我们抓住吴世兵了……” 祁红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把杯子慢慢放在茶几上,尽量让自己不流露出吃惊的神态,盯着王子同缓缓问道:“我们?你和刘幼霜?” 王子同点点头道:“还有丁朝辉,他好像不太我的人,所以暗中派了一名警察协助,当然,也许是刘幼霜最终对我的人不是太放心,所以让丁朝辉派人加以监控……” “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人在哪里?刘幼霜准备如何处置他?”祁红终究还是无法对这件事保持淡定,接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王子同故意卖关子似的直起身子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抽了几口烟,这才低声道:“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忠心吗?”。 祁红见王子同故意吊自己的胃口,嘴里哼了一声,端起杯子继续品着咖啡,若有所思地盯着前看了一阵,最后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会背叛我,因为你没这个胆量,没有,现在更不会有,不然,你今天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就算刘幼霜给你撑腰,在我面前你也直不起腰来,因为我曾经是你的丈母娘呢……” 虽然祁红最后一句话给王子同留了一点面子,可他也明白祁红的话并不仅仅是威胁,尤其是孟桐现在前景不明,刘幼霜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下,一味地把赌注压在刘幼霜身上,目前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尽管祁红的政治前景也还不明朗,可毕竟人家现在主持着省委的工作,这充分说明,刘幼霜和刘蔓冬离开了孟桐就活不下去,而祁红则不然,没有了孟桐她说不定活的更好,前提是只要她别受到孟桐牵连就行。 王子同装出一副深受委屈似的哭丧脸,说道:“妈,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做生意赚钱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可最终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不知道,我对韵真一直……” 说着,忽然见祁红脸色微微一变,马上改口道:“最好的证明就是我还在叫你妈呢……” 祁红摆摆手,轻哼一声道:“好了,别扯远了,告诉我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别忘了,吴世兵对上面的人来说可是重量级的人物……” 王子同不敢再矫情,把自己如何得知吴世兵和吴女乃女乃的关系,以及如何利用这种关系,派自己的保镖协同丁朝晖的人抓获吴世兵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低声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吴世兵有机会扯出刘定邦,刘幼霜为了保孟桐和她自己也不会让吴世兵站上法庭,她对吴世兵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他手里的那笔钱……” 祁红听完王子同的话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才盯着他问道:“那你图什么?吴世兵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吗?你为什么这么热心抓他?你这是在替刘幼霜分忧,还是自己也想分一杯羹?” 王子同明白祁红不但老奸巨猾而且城府极深,要想骗她可不容易,只好实话实说,犹豫了一下说道:“妈,我是个商人,又不是政治家,首先考虑的当然是经济利益,其次,在帮刘幼霜的同时也在帮自己,毕竟我以前和吴世兵交往过深,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 当然,我也是为了你和韵真考虑,如果让他到处乱说,很可能会把汪峰那笔钱扯出来,到时候……” 祁红一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外界一直传说……吴世兵表面上是银行行长,实际上却是你们的大管家,暗中打理你们的资产,看来这个说法是真的,他手里到底掌握着多少钱?” 王子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具体数目只有刘幼霜和刘蔓冬知道,据我的保守估计,光是孟桐家族的资金就在一百个亿以上,再加上刘原地下钱庄的一部分资金,还有他自己这些年搜刮的钱,保守估计,总数目起码有三百个亿左右,其中大部分资金在他逃跑之前很可能被他转移到了国外……” “三百个亿!”祁红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问道:“我就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把钱转到了国外,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国外享受呢,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他没有出境的机会?” 王子同也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歪着脑袋猜测道:“这个问题我也捉模不透,也许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是为了女儿…… 或者,确实没有机会出境,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也没有人会帮他的忙……不管怎么样,反正他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现在就等着他把那笔钱交出来,然后……” “这么说,吴世兵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口?”祁红好像有点不似的问道。 王子同一脸烦躁地说道:“吴世兵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交出那笔钱的后果,所以只好硬扛…… 我听说他身体不好,我们的人还不好对他动粗,担心他会把那笔钱的秘密带回坟墓里面,所以只好和他拖时间…… 如果能找到媛媛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女儿劝劝他,遗憾的是不清楚吴媛媛让秦笑愚藏哪儿去了,也许,那小子也想从吴媛媛身上发一笔横财呢……” 祁红眯着眼睛盯着王子同看了半天,最后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一点都不像个商人……倒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王子同听了祁红的话尴尬地笑笑,后悔不该提起吴世兵的女儿,这让祁红觉得自己太过不择手段。 于是赶忙辩解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真的找到媛媛,我也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我是差不多看着他长大的,我对吴世兵那一份歉疚也只能在他女儿身上补偿了……” 祁红内心一阵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不过,我们也没必要多愁善感,无谓的仁慈只能让自己陷入绝境…… 子同,我看这样吧,你不能再和刘幼霜混下去了,你也不要异想天开眼红吴世兵手里的钱,那些钱烫手,不是你能碰的……我看,你想办法把吴世兵交给我,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我会加倍的补偿你……首先,我不会让你受到刘幼霜的牵连,可以继续在临海做你的生意,在今后十年间,光是基础建设就要投入上千亿的资金,只要你在这里站稳了脚跟,难道还怕没钱赚? 你现在是应该月兑离刘幼霜那个圈子的时候了,赶紧想办法把自己的**擦干净,我听说你有几个美国带过来的保镖,让他们散了吧,免得到时候让别人抓住把柄……虽然你是美国人,但如果让人拿住了确凿的证据,到时候也难以月兑身……” 王子同当然明白祁红的意思,一脸为难地说道:“妈,别的事情都好办,只是吴世兵可不是掌握在我一个人的手里,丁朝辉一直派人盯着呢,现在把他交给你有一定的难度…… 再说,眼下还不到和刘幼霜翻脸的时候,我需要时间处理后事,不过……妈,我向你保证,我的一颗心总是在你这里……” 祁红一摆手打断了王子同的话,严肃地说道:“你不必担心丁朝辉,他跳腾不了几天了,吴世兵是个烫手的山芋,在你手里拿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 至于刘幼霜嘛,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动吴世兵的脑筋,要不了多久,她就火烧**了……子同,你不妨暗地里劝劝她,让她见好就收,趁着绳子还没有收紧,让她早早走人吧……” 王子同惊讶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要放刘幼霜一马?” 祁红叹口气道:“孟桐是没希望了,刘幼霜就是他的死穴,不过,即便死也有几种死法,一种是悄悄的死,没有人愿意追着死人算账,还有一种是垂死挣扎,非要闹个满城风雨,把所有的人都扯进烂泥潭…… 大树拔起连着根呐,只要刘幼霜人间蒸发,孟桐的事情也就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不过,她要是执迷不悟,不但救不了孟桐,连她自己也难月兑其咎…… 请你转告她,如果她愿意急流勇退的话,没有人会赶尽杀绝,墙倒众人推是下三滥的做法,我祁红还不屑为之……” 王子同疑惑道:“妈,你的意思是……让她跑路?可……前一阵孟欣还筹集了一笔款项去北京活动了,刘幼霜好像默许了她的行为,我还赞助了一笔钱呢……” 祁红冷笑道:“幼稚啊,什么时候了,还金钱万能,孟欣还以为月兑月兑裤子花点钱就能解决问题…… 你向刘幼霜转告我的意思,她的时间不多了,趁早收拾细软吧……不过,吴世兵那笔钱她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难道她这些年收敛的钱财还不够吗……” “妈,如果她跑了,谁来替孟桐背负罪名呢?”王子同低声问道。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刘幼霜不是体制内的人,她不过是个靠着丈夫的权势胡作非为的人,她的行为只能让孟桐负责了。 当然,也不能没有几个陪葬的,如果刘幼霜听从我的劝告,那么,孟桐的案子在政府层面就可以在丁朝晖这个级别上打住,经济问题让吴世兵和刘蔓冬买单…… 这样一来,临海官场基本稳定,涉及的国家资产也有了着落,这个结果不论是调查组还是北京的高层都能接受……” 王子同一脸紧张地听完祁红的话,沉默了半天说道:“如果她不听你的呢?” 祁红哼了一声道:“那她只能和刘蔓冬一起陪绑了……你放心,刘幼霜是个聪明人,她会听我的劝告的,现在让我担心的不是刘幼霜,而是刘蔓冬……” 祁红说着,伸手拿起一本书递给王子同说道:“你看看,这是刘蔓冬派人送给我的,她这是在威胁我,想跟我同归于尽呢……” 王子同拿过那本书一看,只见书名是《刘蔓冬自传》,作者李薇,他不用看书的内容也基本上能猜到刘蔓冬在自己的传记里写了些什么,心里顿时就明白祁红为什么会说刘蔓冬要和她同归于尽了,一想到自己和刘蔓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忍不住也担心起来。 “妈,她这是……难道已经出版了?”王子同急忙问道。 祁红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吓成这样?要是出版了,这本书还有什么价值?她可能印了几百本,放在那里等着和我讨价还价呢。” “万一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会不会……”王子同忧虑地问道。 祁红摆摆手说道:“这些事就让我来操心吧,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再说,书里面那些鸡零狗碎、捕风捉影的玩意也只能成为坊间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就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拿着本书兴风作浪,所以,也不能小看它……” “如果落在调查组的人的手里,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素材……”王子同担心地说道。 祁红站起身来说道:“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把吴世兵和刘幼霜的事情处理好,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去美国度个假,也许等你回来的时候,临海市已经阳光灿烂了,那时候……如果你表现的好的话,我甚至愿意重新考虑一下你和韵真的关系……” 王子同一听,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妈,你这话……难道韵真她对我……” 祁红斜睨着王子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别自作多情,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韵真可没有提起过你……好了,我会让人和你联系吴世兵交接的事情,记住,一定要谨慎,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说着,忽然听见王子同的响起了一阵短信铃音,他此刻心潮激荡,一听有可能和韵真死灰复燃,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短信,厚着脸皮坐到祁红的身边,几乎腻在她的身上,谄笑道: “妈,如果我能跟韵真复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你知道,虽然我们分开这多年了,可这心里一直……妈,只有你老人家明白我的意思……” 祁红伸手把王子同推开,娇嗔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可别就当真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你的表现了,韵真现在有点麻烦,如果你能帮她摆平了,她说不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呢……只是……” 王子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见祁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问道:“只是什么?妈,你快说,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替她摘下来……” 祁红盯着王子同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她也从来不对我说,不过,韵冰倒是跟我提起过……” 说到这里,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偷偷瞥了王子同一眼,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听韵冰说……你们之所以离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那方面有点问题……我们韵真可是个健康的女人啊……” 王子同一愣,似乎没有明白祁红的话,疑惑道:“妈,我哪方面有……”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胀红了脸,隐忍了半天才说道:“妈,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是,可是……没问题……” 说完,只见祁红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好像断定他的话里有水分似的,忽然就明白丈母娘可是个讲究眼见为实的人,心里一着急,站起身来就开始解皮带,一边赌咒发誓道: “妈,你要是不信……我让你看看……”说着话,竟然把自己的裤子扯了下来。 祁红阅人无数,脸上仍然飞起两朵红云,转过身去,骂道:“哎呀,你这个……不要脸的……怪不得韵真说你是下流胚呢,怎么……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王子同见祁红臊的满脸通红,心中一荡,要不是心里想着韵真,真想扑上去把半老徐娘压在下面,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敢放肆,怏怏提起裤子坐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妈,实话告诉你,以前我这玩意确实……不行……不过,我在美国治好了……花了一大笔钱,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韵真?” 祁红把王子同推远一点,斜睨着他嗔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如果真是为了这个……我也好帮你劝劝韵真……好了,不说这事了,婚姻靠缘分,就看你们最终有没有缘分了……” 王子同厚着脸皮笑道:“妈,韵真听你的……你就在她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她不是喜欢大的吗?你看……我的也不算小了吧……” 祁红捶了王子同一拳,笑骂道:“滚远一点,少给我二皮脸……对了,刚才听见你的响,这么晚了谁给你发短信?不会是刘幼霜吧,我怀疑你是不是和她已经……” 王子同一边掏出查看短信,一边说道:“妈,你就别瞎猜疑了,我这辈子只喜欢韵真……”正说着,忽然不出声了,盯着看了一会儿,惊呼一声,盯着祁红颤声道:“妈,吴世兵扛不住了,他招了……” 祁红马上坐直身子,一把夺过王子同的,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吴世兵招了。 “这是你那个保镖发来的短信?”祁红问道。 王子同点点头说道:“这是他的号码,他只跟我一个人汇报……妈,现在怎么办?” 祁红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拿不定主意,好一阵才站著身子,盯着王子同说道:“子同,现在就看你的了……既然吴世兵已经说出那笔钱的下落,丁朝辉的耳目肯定也知道了,就不清楚他向上面汇报没有,你赶紧和你的保镖联系一下,如果丁朝辉还不知道这消息,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王子同紧张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让我的保镖杀了他的搭档?” 祁红只是盯着王子同不出声,可眼神分明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如果她已经向丁朝晖汇报了呢?”王子同问道。 “那我就要马上采取行动。”祁红果断地说道:“你赶紧和那个保镖联系,让他马上把吴世兵转移,他的供词一经证实,我这里马上就派人接手……” 王子同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当他一抬头发现祁红正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的时候,就下决心似地拨了保镖的号码。 “皮特陈吗?”。那边接通知后好一阵没人,只是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皮特陈?谁是皮特陈?你是谁?”忽然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子同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打错号码了,不由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差错,一双眼睛就盯着祁红,脑子一转,基本上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于是低声问道:“刚才的短信是谁发的?” “我发的……”女人说道。 “这么说你是陈智威的搭档了?他为什么会让你发短信,你让他亲自接……”王子同谨慎地说道。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没法接你的,这里发生了突发事件,这条短信是陈智威让我发的,不过,在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请报上你的姓名……” 王子同再次大吃一惊,尽管女人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隐隐猜到应该和自己的保镖有关,要不然他不可能告诉她这个号码,并且,说不定连自己的名字都透露给她了,要不然她怎么验证自己的身份? 王子同鼻子里嗅到一股幽香,只见祁红站的身子都快靠在他的身上了,正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他,于是低声问道:“你先告诉我陈智威出了什么事,他本人为什么不能接,我才能决定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 女人似乎也很谨慎,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死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充满了悲伤。 王子同似乎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很显然,自己的保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没有忘记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冒险让自己的搭档向自己报告吴世兵招供的消息。 “他怎么死的?”王子同似乎忘记了女人的条件,忍不住问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女人坚持道。 “王子同。”迫于无奈,王子同终于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似乎在评估这个名字的真实性。王子同等不及了,催促道:“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遭到不明身份的人员攻击,陈智威为了掩护我……已经牺牲了……”女人悲伤地说道。 “啊……”王子同尽管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吃了一惊,不过,此刻他没有时间关心保镖的死因,急忙问道:“吴世兵呢?他招了吗?”。 “我已经用短信告诉你了……我要挂了……”女人说道。 “别挂……”王子同急忙说道:“你……吴世兵还在你手里吗?”。 “在。” “你现在在哪里?” “在桃山县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你……你向丁局长汇报了吗?”。王子同听见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忍不住看了祁红一眼,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的女人好像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张这嘴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还没来得及……我准备马上……”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王子同赶紧打断了她,阻止道:“别……先别给丁局长打……” 王子同记得头上冒出了一层汗,刚才祁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也盯着吴世兵手里的钱呢,且先不管她要那笔钱干什么,既然自己已经投靠了祁红,而丁朝晖和刘幼霜气数已尽,自己为什么不直接从祁红的碗里分一杯羹呢。 “呀,为什么?”女人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王子同心念电转,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低声道:“你听着……那些攻击你们的人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也许是市公安局内部出了问题…… 我是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现在我谁也不,在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你暂时隐蔽,我现在就和丁局长联系,一个小时之后等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人一阵犹豫,良久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子同咬咬牙说道:“我是省公安厅的……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女人又是一沉沉默,好一阵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公安厅?怎么像是临海市一个企业家的名字……” 一瞬间,王子同后悔自己在临海市的名声搞得太大了,不过,他马上就严肃地说道:“我认识你说的那个企业家,我们同名同姓……难道你不知道陈智威是省公安厅的人吗?服从命令!” 王子同说完,不等对方表态马上就把挂断了,至于对方会不会服从他的命令,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祁红不等王子同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出大事了……妈的,肯定是消息泄露出去了,他们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我的保镖死了,是那个女警察接的,短信也是她发的,肯定是我的保镖临死前交代的……哎呀,会不会是刘幼霜想吃独食……”王子同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 “冷静点,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个女警察对你说了些什么?”祁红边说,边拉着王子同的胳膊,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王子同这才理理思路,把刚才女人说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祁红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先不管是谁干的,现在关键是吴世兵……这伙人的目标显然也是吴世兵…… 桃山县和临海县毗邻,我在临海县工作过,了解那里的情况,从临海市到北海再到桃山县差不多两百多公里。 但是如果从临海县的柳家洼到桃山县只有几十公里,只是有段路不通,你可以派人从柳家洼乘坐快艇赶往桃山县,明天天亮之前就能赶到……” 王子同一听就明白祁红的意思了,疑惑道:“可她没有告诉我具体地址。” 祁红伸手在王子同脑袋上点了一下说道:“你真愚蠢……你和那部保持联系,桃山县屁大点地方,只要她在那里,肯定能找见……” “万一她向丁朝辉汇报呢?我怀疑那些人肯定是刘幼霜派去的,这次行动非常机密,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吴世兵关在那里?也许丁朝辉跟她串通一气,想把我甩了……”王子同狐性多疑地说道。 祁红断然道:“先不管这些,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就看谁动手快了,召集你美国带来那些保镖,让他们再尽最后一次力吧……我想办法把丁朝辉控制住,你赶快安排,我先去打几个……” 祁红说完就拿起茶几上装着玉佩的锦盒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王子同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听见通话内容,于是就通过紧急安排四个保镖马上赶往桃山县,让他们一边寻找吴世兵的下落,一边等着自己亲自赶。 接着,他又试探性地给刘幼霜打了一个,故意套套她的口气,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自坐在那里惊疑不定,忽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看看祁红卧室的门,又侧耳仔细听听,然后就一脸狐疑地盯着客厅的门口。 王子同并不清楚这栋别墅是祁红和孟桐偷情的一个秘密窝点,在他看来,像祁红这种级别的官员,不管在什么地方办公都不奇怪,他也不认为整栋别墅只有祁红一个人,起码会有保姆或者秘书之类的工作人员。 所以,当他听见客厅外面隐隐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仍然低着头琢磨着刚才和祁红谈论的话题。 客厅原本合上的门就像被一阵风轻轻地吹开了,王子同抬起头只是不经意地朝门口瞥了一眼,一颗心顿时就紧缩成了一团。 他手里的那本《刘蔓冬自传》掉在了地上,**慢慢离开沙发,睁圆了眼睛盯着两个头上套着长筒袜的怪物慢慢朝他走来。 他张张嘴,不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两个怪物中的一个正用一根长长的枪管子指着他,尽管他对武器并不是很熟悉,可他的保镖却经常摆弄这些玩意,他知道那根细长的管子是一种消声器。 肯定是针对祁红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倒霉鬼。 王子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月兑身保命,因为他认定这两个闯入者是来谋杀祁红的,说不定还可能是刘幼霜或丁朝晖派来的呢。 虽然自己一个小时前还是刘幼霜的同盟,可杀手不可能认识自己是老几,既然碰见了,自然是凶多吉少,明智的做法是保持沉默,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那根长长的枪管里随时会喷出一团致命的火焰。 这样想着,王子同就撅着**弯着腰,保持着从沙发上正要起来而又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滑稽模样,一双却眼睛惊恐地盯着两个慢慢靠近的怪物,他甚至不自觉地朝祁红卧室的门瞥了好几眼,那意思好像是告诉来人,你们的目标在里面呢。 两个怪物正是卢飞扬和老豆,过程看似缓慢实际上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卢飞扬用枪指着王子同的同时,老豆就绕到了沙发背后,一只手猛地捏住了王子同的下颚,还没有等他发出声音,就把手中小瓶子里的听话水往他张着的大嘴里倒进了半瓶子,然后一捏他的鼻子,只听咕嘟咕嘟两声,王子同把灌进嘴里的听话水全部咽进了肚子。 “别出声?女主人呢?”老豆嘴贴在王子同的耳边悄声说道,那模样好像他和王子同是同伙似的。 王子同一听,确定这两个人确实是来找祁红的,跟自己没关系,只是不清楚刚才自己喝进去的是什么玩意,心里面惊恐到了极点,听了老豆的话,赶紧点点头,一只手不自觉的朝着祁红卧室的门指了一下。 老豆扭头看看卧室的门,慢慢松开了王子同,低声道:“乖乖的坐着……别动……” 王子同就像个木偶一般慢慢瘫软在沙发上,浑身颤抖着就像是得了伤寒一般,一双眼睛只管盯着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枪口,同时砸吧了一下嘴,试图从嘴里的后味来判断刚才喝下去的玩意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 老豆见王子同温顺的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心里一乐,心想,这玩意还真管用,刚刚喝下去马上就见效果了,忍不住咧开嘴朝着卢飞扬一笑,伸手指指卧室,又指指王子同,那意思是让他盯着王子同,自己去卧室抓祁红。 然而,就在老豆踮着脚尖做贼似的慢慢朝卧室门口走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 “子同,我已经安排……”祁红打开卧室的门冲坐在沙发上的王子同说了半句话,一瞥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老豆,随即拿着枪的卢飞扬也进入了她的视野。 不过,祁红毕竟是一批久经沙场的老马,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她并没有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大声尖叫,而是在一瞬间的震惊与恐惧之后,强迫自己一颗狂跳的心镇定下来,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身子微微朝着卧室退了一步,盯着站在距离她最近的老豆缓缓说道:“这么说……是秦笑愚派你们来的了?” 一句话轮到老豆和卢飞扬吃了一惊,他们不明白祁红怎么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绝对信任自己的老大,还以为自己被出卖了呢。 老豆一双眼睛在祁红身上滴溜溜乱转,只觉得女人虽然穿着睡衣,可仍然有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尤其是那双能够洞察人的五脏六腑的眼睛,让他不敢对视,在吃惊之余忍不住一阵惊慌失措,当祁红朝着卧室后退一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卧室里有埋伏似的。 祁红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豆的慌乱,马上意识到自己判断是正确的,这两个人确实是秦笑愚派来的,忍不住有种绝望的感觉。 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既然没能除掉秦笑愚,那么,在他得知真相之后,按照他那火爆脾气,怎么能不找自己报仇雪恨呢? 只是不明白他自己怎么不来,而是派了两个马仔,不过,正因为如此,今天可能凶多吉少。如果是秦笑愚自己来,凭着他人性的弱点以及和韵真的关系,自己还有回旋余地。 而这两个人不管是秦笑愚的马仔还是他花钱雇来的凶手,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可能根本就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然而,祁红并没有放弃,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轻松又庄严,在松弛凶手的神经的同时还不失震慑力,她冲着拿枪的卢飞扬缓缓说道: “你们没必要用袜子蒙着脸……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堂堂正正,杀一个女人也没必要这么如临大敌……不过,这个人是无辜的,他也没有看见你们的脸,放他走吧……” 360. 将计就计 祁红担心秦笑愚挂断电话,赶忙说道:“笑愚,你也知道,这一次你赢了,他们拍了那种照片……没办法,我只想跟你合作,只是,你现在和调查组的人接触并不明智,你很可能会害了韵真,你不希望害她吧…… 我有更好的办法,不但能洗清你的冤屈,还能让韵真从这场是非中月兑身出来,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完美结局吗?我向你保证,我们的敌对关系结束了,我也同意你和韵真的关系,但是,我们必须解决眼下的麻烦事,不然,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秦笑愚半天没出声,良久才用不信的语气说道:“我们合作?怎么合作?我可不相信你……你说吧,我听着呢……” 祁红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竖着耳朵的卢飞扬,低声道:“我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我说的话,你让我旁边的这个混蛋先出去……”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卢飞扬。=.== “头儿,我没有……”卢飞扬把手机放在耳朵上,他生怕秦笑愚责怪,急着想解释一下。 “你们拍到了什么照片?”秦笑愚没等卢飞扬说完,打断他问道。 “就是……老豆拍的……她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的照片?”老豆瞥了祁红一眼低声道。 “什么男人?”秦笑愚问道。 “好像是她前……那个大老板,王子同……”卢飞扬说道。 “王子同?”秦笑愚一声惊呼,愣了好一阵才低声道:“把照片带回来,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老大,这个……王子同怎么办?要不要……”卢飞扬低声问道,转过头见祁红正瞪着他,于是后半截话就没有说出口。 秦笑愚当然明白卢飞扬的意思,果断地说道:“放了他,我还有用呢……马上放了他……” “他会不会报案啊……”卢飞扬似乎还有点不放心。 “少啰嗦,放了他,你和老豆等我的电话……现在让她听电话……”秦笑愚似不耐烦地说道。 “他要跟你讲话呢……”卢飞扬把手机还给祁红沮丧地说道。 “你们这就走吗?把那玩意还给我……”祁红盛气凌人地说道。 “什么玩意?”卢飞扬装糊涂道。 祁红脸一红,气愤道:“你少装糊涂,刚才偷了我什么东西……” 卢飞扬从口袋里模出那块带着金链子的玉故意在祁红面前晃悠了几下,笑道:“大妈,别这么小气嘛,我们忙了一晚上总要有点收获啊,过几天是我们老大的生日,这玩意刚好送他做生日礼物……”说完冲祁红不怀好意地一笑,然后就出门去了。 祁红气的干瞪眼,她倒不是心疼那块玉,只是一听说这块玉要交给秦笑愚,心里就有点急了,一想到玉佩很有可能会戴在秦笑愚的脖子上,她就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心追出门去,又担心秦笑愚等的不耐烦,于是只好手脚酸软地一批坐在床上,微微喘息了一阵才说道:“笑愚……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你痛快点……”秦笑愚不耐烦地说道。 “啊,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祁红被那块玉搞得心神荡漾,脑子有点不够用,冷静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对了,我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吴世兵已经被王子同和丁朝晖的人抓住了…… 笑愚,吴世兵可不能落到丁朝晖的手里,不然我们可被动了,何况他手里还掌握着一笔巨额资金呢,这可关系到你和韵真的将来,所以,你必须在丁朝晖之前找见他……” 秦笑愚装作惊讶地说道:“吴世兵?既然他被王子同的人抓住了,不是就等于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吗?你还让我找什么?” 祁红只好耐着性子把刚才王子同接到电话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吴世兵现在肯定在桃山县,我已经想办法拖住了丁朝晖,你必须抢在他前面找见吴世兵……” “桃山县这么大,我怎么找得到?”秦笑愚好像是故意在吊祁红的胃口。 祁红低声道:“你不是跟他的女儿有联系吗?你可以通过她……” 秦笑愚打断祁红道:“我可不像你这么卑鄙……” 祁红哼了一声道:“笑愚,这是一场战斗,没有什么卑鄙高尚之分,我告诉你,吴世兵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人物,有关他的一切必须由你亲自向调查组汇报,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见到调查组的人,除非你想让他把韵真毁了…… 另外,他也是你见调查组的敲门砖,我将把你当做一个深受孟桐吴世兵丁朝辉等人迫害的卧底警察介绍给调查组的负责人,你将提供孟桐集团的犯罪证据,但是,这些证据只能是间接证据,死无对证,你只要把吴世兵的尸体交给调查组就可以了……” “你让我杀他?”秦笑愚吃惊地问道。 “我没说让你杀他,我是说让你把他的尸体交给调查组……笑愚,你不是一直想结束这场噩梦吗?这么大的事情不死几个人怎么行?吴世兵即便不死在你的手上,也会死在别的人的手上,他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死在你的手上和死在别人的手上,对你和韵真来说,效果截然不同…… 难道你还不理解我的意思?吴世兵手里掌握的那笔钱多的无法想象,这些钱牵扯到孟桐、刘幼霜、刘蔓冬,只要你把那笔钱找出来,然后交给调查组,你不但成了一个英雄,同时也把你和韵真手里的那笔钱掩盖了,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并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要想平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把这件事摆平,你马上就能走到阳光下,你父母的事情,包括你和韵真的关系,都将迎刃而解……” 秦笑愚半天没出声,似乎有点动心了,祁红赶紧趁热打铁,低声道:“我们还可以借助吴世兵让刘蔓冬和丁朝辉互相火并,等他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我就完全能够左右局势了。 那时候,你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你可以带着韵真大摇大摆地在临海市最高档的餐厅品尝美味佳肴,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幸福拼一把的勇气。” 祁红说完就屏声静气等待着秦笑愚的回答,等了好半天才听他说道:“我还是信不过你……我需要考虑一下……也许我要和韵真联系一下……” 362. 互相猜忌 王子同毕竟不是官场上的人,对上层的风吹草动并不知情,他的消息来源主要还是依靠刘幼霜和祁红。 现在,祁红已经明确表态了,让他马上把公司交给韵冰然后回美国去,但他对祁红还是缺乏信任,觉得有必要听听刘幼霜的意见,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这样想着,他就不顾身心疲惫,马上驱车去见刘幼霜。 凌晨时分,王子同的车停在了刘幼霜在临海市的一个秘密住所,他院子里不仅停着两辆警车,而且还有四五个身穿便装的保镖,一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气氛显得异常紧张,顿时就后悔自己来的有点鲁莽,可既然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二楼的一个客厅里灯火通明,只是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坐着三四个男人,好像刚刚开完什么重要会议,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刘幼霜的身影,四个男人中也只有两个见过面,另外两个连名字也叫不上来。 王子同和几个男人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还没有坐下,就看见刘幼霜的贴身保镖李芳走低声道:“王总,请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王子同一边跟着李芳往楼上走,一边紧张地问道,他知道李芳虽然只是个保镖,可深得刘幼霜的信任,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李芳瞥了一眼王子同,答非所问地说道:“王总,你好像一晚上都没睡啊,去哪里寻欢作乐了?” 王子同盯着眼前不断摆动着的**,心想,昨天晚上接到祁红电话的时候,确实指望能跟她来点暧昧,没想到半夜里闯进两个王八蛋,把什么都搅黄了,别说作乐了,差点小命不保,还白白损失了一块十几万元买来的玉坠,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待在刘幼霜这里,起码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呢。 想到这里,王子同伸手在李芳的**上拍了一把,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寻欢作乐?究竟出了什么事?楼下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李芳的**好像被王子同拍惯了,也不在意,只是回头白了他一眼,嗔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她去……”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李芳先敲敲门,然后闪在一边让王子同进去。 王子同在侧身走进去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李芳盯着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这平时看着自己的样子总是骚达达的,可今天却冷冰冰的,就像是自己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不过,王子同来不及多想李芳的眼神,因为,他看见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刘幼霜一个人,还有两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男人,一个是丁朝辉,另一个自然是他的跟班高斌了。 这两个人出现在刘幼霜这里原本并不奇怪,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常客,不过,王子同一看茶几上的烟灰缸以及屋子里弥漫着烟味儿,就觉得有点非同寻常,要知道,刘幼霜可是坚决反对别人在她的屋子里吸烟,除非他们谈论的事情重要的以至于让她忽略了自己的积习,并且,从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来看,他们显然已经谈了很久了。 “你这是从哪里来啊……”刘幼霜皱皱眉头盯着王子同问道。 王子同不自觉地模了一下脸,先前被老豆闪过几个耳光,脸上现在还感觉热辣的,他怀疑被刘幼霜看出来了。 “昨晚一夜没睡好……接到你的电话就赶了……对了,出什么事了?”王子同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他注意到丁朝晖和高斌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似乎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 “吴世兵呢?”刘幼霜没等王子同坐稳披头问道 “啊……吴世兵?”王子同一愣,他不清楚刘幼霜是不是已经知道吴世兵被人劫持的事情,随即扭头盯着丁朝晖一脸疑惑地说道:“不是在桃山县吗?”。 几个人都不出声,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王子同,看得他一阵心虚,可知道这个时候想说出实情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装到底,一脸天真地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 “给你的保镖打电话……”刘幼霜冷冰冰地说道。 “这……究竟怎么回事?”王子同一脸不解地问道,不过,还是慢慢从口袋模出了手机。 “怎么回事?王总,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吴世兵在哪里?”丁朝晖眯着眼睛问道。 王子同可不怕丁朝晖,虽然心里有鬼,还是气愤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吴世兵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有人陪着他吗?我的保镖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我联系了,我还正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被搞糊涂了,最后刘幼霜冷冰冰的目光就慢慢移到了丁朝辉的脸上,而丁朝晖则扭头看着高斌,高斌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茫然道:“这怎么可能呢,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失去联系啊……” 王子同经过一番察言观色,基本上清楚了这三个人刚刚一直在谈论吴世兵的事情,显然,丁朝晖肯定把吴世兵失踪的事情都栽赃在自己头上了,奇怪的是那个女警察为什么没有向他汇报遭遇袭击的事情,她既然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就没有时间给她的上司汇报呢? 天哪,看来,那个女警察肯定被秦笑愚控制了,那个电话完全是一个圈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他们遭受了什么意外?比如,有人袭击了他们,然后劫持了吴世兵?”王子同试探性地说道。 高斌质疑道:“知道吴世兵藏身地点的只有我们四个人,这么机密的事情,什么人能找到那个犄角旮旯去?再说,我们派去的两个人都受到过特殊训练,随身带有武器,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凭空消失了?” 一时几个人都不出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刘幼霜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突然站在王子同的面前问道:“你的那些保镖在哪里?” 363. 内讧 王子同被刘幼霜问的一怔,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都在……在临海市啊……” 刘幼霜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盯着王子同低声道:“最近风声很紧,别让他们乱跑……这样吧,我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人手不够,你马上让他们赶到这里,我用得着他们……” 王子同一听傻眼了,按照时间来算,自己的几个保镖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到桃山县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马上赶到这里来,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哪里收得回来呢? 刘幼霜冷笑一声道:“子同,我没想到你居然敢趁火打劫啊,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刘幼霜大势已去,准备另投明主了?你投奔谁我都没有意见,人各有志嘛…… 不过,谁的主意你都能打,吴世兵不能动,我希望你马上让你的保镖把他带到这里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王子同呆呆地盯着刘幼霜,心里直骂祁红误事,他甚至怀疑祁红这是在使用离间计,借刀杀人,甚至杀人不见血,利用吴世兵的事情让刘幼霜除掉自己,眼前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眼看着就要内讧了。 丁朝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盯着王子同说道:“王总,虽然你是美国人,可我们只认朋友,不管国籍……你想发财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这种趁人之危,虎口夺食的伎俩恐怕在美国也不受欢迎吧……告诉我,吴世兵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协助你把他送到这里……” 王子同心想,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刘原就是在一次内讧之后,直接被人拉到江边要了性命,丁朝晖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只要刘幼霜一个眼神,楼下的那些保镖还能饶过自己? 王子同慢慢从口袋模出一支烟,在三双眼睛虎视眈眈下点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吴世兵不在我手里……四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你派去的那个女警察的电话,她是用我保镖的手机打来的,她说…… 他们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我那个保镖已经死了,她带着吴世兵躲在桃山县的一处民房里,没有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当时来不及告诉你们,已经把我剩下的几个保镖都派到桃山县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说着,扭头盯着刘幼霜继续说道:“刘总,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有心背叛你,这会儿也就不会一个人跑来了。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丁局长的人给我打电话而没有向他汇报情况呢?我现在想想,那个女警察给我打那个电话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说不定还是丁局长授意的呢……” “你什么意思?”丁朝晖一听王子同把火引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愤怒地说道:“简直是满嘴胡言,刚才为什么不说?你怎么确定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我的人?” “因为她拿着我保镖的手机……”王子同软弱无力地说道,实际上,现在想想,也许那个根本就是秦笑愚授意的什么人,并不能确定就是那个女警察,不过,王子同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说出秦笑愚,以便到时候在祁红面前还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就打那个电话,让高处长接电话……”刘幼霜好像也有点模不清东南西北了,王子同的话不能不让她怀疑丁朝辉,毕竟,在她大势将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绝对信任。 王子同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心想,只要打通这个电话,刘幼霜对自己的怀疑也就不存在了,于是马上就拨了保镖的手机,并且递给了高斌。 高斌举着手机听了好一阵,那边忽然传来一个的声音。 “哪位?” “我是高斌……慕容……玉……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向丁局长汇报?”高斌紧张地看了刘幼霜一眼,朝她点点头。 “丁局长的手机打不通……”慕容玉说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马上汇报情况,吴世兵怎么样?”高斌问道。 “我只向丁局长汇报……”慕容玉说道。 高斌看看丁朝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慕容,我是丁朝晖……嗯……嗯……”丁朝晖听得脸上一会儿惊讶不止,一会儿又紧皱眉头,也不知道慕容玉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大约过了足足四五分钟,才听他最后指示道:“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我派人在临海县柳家洼等候……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联系,所有细节问题只能向我一个人汇报,无论如何要保证吴世兵的安全……” “怎么样?”刘幼霜早就忍不住了,丁朝晖刚刚放下手机,迫不及待问道。 丁朝辉没有回答刘幼霜的问话,而是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阵,随即气愤地冲高斌说道:“妈的,怎么回事?我的手机竟然让人给屏蔽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肯定是岳建东这个老鬼干的好事……王总,你该不会和岳建东合起来的捣鬼吧……” 王子同冤枉的差点哭了,伸手指着丁朝晖骂道:“姓丁的,我王子同又没扒过你的祖坟,你干嘛这么冤枉我……” 刘幼霜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我闭嘴……究竟怎么回事?” 丁朝晖看看王子同,说道:“刘总,我想请王总先回避一下……” 王子同胀红了脸,气愤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她说了些什么?” 丁朝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没有给你打过电话,袭击吴世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的人,你那个协助看守吴世兵的保镖想来个里应外合,结果被慕容给击毙了,桃山县的警察已经在追捕你那些保镖了,我信不过你……” 王子同一听,脸色变得惨白,慢慢站起身来,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不是出于祁红,就是出于丁朝晖,也许是那个秦笑愚,可秦笑愚跟自己又没杀父之仇,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要自己的命呢? “不……你胡说,吴世兵根本不在你的人手里,他已经被秦笑愚控制了,这是一个陷阱……刘总,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这是……这是血口喷人,我的人昨天晚上半夜才从临海市出发,怎么会袭击他们呢……她明明给我打过电话……” “秦笑愚?”刘幼霜咯咯娇笑了几声,好像听见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名字,然后说道:“王总,你先不用多解释,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王子同很想把祁红这个证人说出来,可他明白,这个时候把自己和祁红半夜相会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让刘幼霜更加怀疑,不会有一点好处,于是张张嘴硬是忍住了。 364. 内讧 王子同被刘幼霜问的一怔,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都在……在临海市啊……” 刘幼霜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盯着王子同低声道:“最近风声很紧,别让他们乱跑……这样吧,我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人手不够,你马上让他们赶到这里,我用得着他们……” 王子同一听傻眼了,按照时间来算,自己的几个保镖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到桃山县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马上赶到这里来,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哪里收得回来呢? 刘幼霜冷笑一声道:“子同,我没想到你居然敢趁火打劫啊,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刘幼霜大势已去,准备另投明主了?你投奔谁我都没有意见,人各有志嘛…… 不过,谁的主意你都能打,吴世兵不能动,我希望你马上让你的保镖把他带到这里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王子同呆呆地盯着刘幼霜,心里直骂祁红误事,他甚至怀疑祁红这是在使用离间计,借刀杀人,甚至杀人不见血,利用吴世兵的事情让刘幼霜除掉自己,眼前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眼看着就要内讧了。 丁朝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盯着王子同说道:“王总,虽然你是美国人,可我们只认朋友,不管国籍……你想发财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这种趁人之危,虎口夺食的伎俩恐怕在美国也不受欢迎吧……告诉我,吴世兵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协助你把他送到这里……” 王子同心想,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后果不堪设想,当初刘原就是在一次内讧之后,直接被人拉到江边要了性命,丁朝晖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只要刘幼霜一个眼神,楼下的那些保镖还能饶过自己? 王子同慢慢从口袋模出一支烟,在三双眼睛虎视眈眈下点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吴世兵不在我手里……四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你派去的那个女警察的电话,她是用我保镖的手机打来的,她说…… 他们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我那个保镖已经死了,她带着吴世兵躲在桃山县的一处民房里,没有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当时来不及告诉你们,已经把我剩下的几个保镖都派到桃山县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说着,扭头盯着刘幼霜继续说道:“刘总,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有心背叛你,这会儿也就不会一个人跑来了。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丁局长的人给我打电话而没有向他汇报情况呢?我现在想想,那个女警察给我打那个电话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说不定还是丁局长授意的呢……” “你什么意思?”丁朝晖一听王子同把火引到了他身上,忍不住愤怒地说道:“简直是满嘴胡言,刚才为什么不说?你怎么确定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我的人?” “因为她拿着我保镖的手机……”王子同软弱无力地说道,实际上,现在想想,也许那个根本就是秦笑愚授意的什么人,并不能确定就是那个女警察,不过,王子同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说出秦笑愚,以便到时候在祁红面前还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就打那个电话,让高处长接电话……”刘幼霜好像也有点模不清东南西北了,王子同的话不能不让她怀疑丁朝辉,毕竟,在她大势将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绝对信任。 王子同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心想,只要打通这个电话,刘幼霜对自己的怀疑也就不存在了,于是马上就拨了保镖的手机,并且递给了高斌。 高斌举着手机听了好一阵,那边忽然传来一个的声音。 “哪位?” “我是高斌……慕容……玉……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向丁局长汇报?”高斌紧张地看了刘幼霜一眼,朝她点点头。 “丁局长的手机打不通……”慕容玉说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马上汇报情况,吴世兵怎么样?”高斌问道。 “我只向丁局长汇报……”慕容玉说道。 高斌看看丁朝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慕容,我是丁朝晖……嗯……嗯……”丁朝晖听得脸上一会儿惊讶不止,一会儿又紧皱眉头,也不知道慕容玉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大约过了足足四五分钟,才听他最后指示道:“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我派人在临海县柳家洼等候……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联系,所有细节问题只能向我一个人汇报,无论如何要保证吴世兵的安全……” “怎么样?”刘幼霜早就忍不住了,丁朝晖刚刚放下手机,迫不及待问道。 丁朝辉没有回答刘幼霜的问话,而是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阵,随即气愤地冲高斌说道:“妈的,怎么回事?我的手机竟然让人给屏蔽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肯定是岳建东这个老鬼干的好事……王总,你该不会和岳建东合起来的捣鬼吧……” 王子同冤枉的差点哭了,伸手指着丁朝晖骂道:“姓丁的,我王子同又没扒过你的祖坟,你干嘛这么冤枉我……” 刘幼霜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我闭嘴……究竟怎么回事?” 丁朝晖看看王子同,说道:“刘总,我想请王总先回避一下……” 王子同胀红了脸,气愤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她说了些什么?” 丁朝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没有给你打过电话,袭击吴世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的人,你那个协助看守吴世兵的保镖想来个里应外合,结果被慕容给击毙了,桃山县的警察已经在追捕你那些保镖了,我信不过你……” 王子同一听,脸色变得惨白,慢慢站起身来,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不是出于祁红,就是出于丁朝晖,也许是那个秦笑愚,可秦笑愚跟自己又没杀父之仇,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地要自己的命呢? “不……你胡说,吴世兵根本不在你的人手里,他已经被秦笑愚控制了,这是一个陷阱……刘总,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这是……这是血口喷人,我的人昨天晚上半夜才从临海市出发,怎么会袭击他们呢……她明明给我打过电话……” “秦笑愚?”刘幼霜咯咯娇笑了几声,好像听见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名字,然后说道:“王总,你先不用多解释,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王子同很想把祁红这个证人说出来,可他明白,这个时候把自己和祁红半夜相会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让刘幼霜更加怀疑,不会有一点好处,于是张张嘴硬是忍住了。 369. 风雨飘摇 不过,他不顾上沉溺在伤感之中,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冲冲脑袋,马上又给韵真打电话,韵真好像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似的,刚刚接通,马上问道:“笑愚……是你吗?”。 秦笑愚这个手机号码韵真并知道,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有感应一般,一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对吴媛媛的许诺,他心里面就乱成了一团麻,稳稳心神低声道:“是我,你还好吗?”。 “哎呀,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呢,你在哪里?人家都急死了,萍萍不见了……失踪了……”韵真焦急地说道。 秦笑愚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失踪?怎么会失踪?会不会自己跑掉了?” “不可能,我去过她的家,她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如果她逃跑的话,最起码要对她母亲有所交代……笑愚,会不会被公安局抓走了?”韵真担忧地说道。 秦笑愚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来走去,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好一阵才说道:“韵真,萍萍可是知道你的不少事情,如果逃跑了还好说,如果是被丁朝晖秘密抓捕的话,这事多半是冲着你来的……你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你妈,让她查清楚……” “哎呀,人家早就告诉她了,只是目前还没有回信……对了,笑愚,我妈怎么对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韵真好像心里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该先说什么事。 “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对你说了什么?”秦笑愚心中一动,既激动又忐忑,因为他知道,祁红的有些话要反着听。 “哎呀,等见面再说吧……”韵真扭捏地说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昨天我见到了于涛,他告诉我一个信息,说是卢凤仙要回临海了,他还说,台湾的几个黑帮大佬也要秘密来临海……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柳中原的死……” 秦笑愚一愣,这倒是一个新闻,犹豫了一下说道:“柳中原是你妈害死的,你还是把这事告诉她吧,不过,既然卢凤仙亲自来,我估计不会出什么乱子,毕竟柳中原又不是她的亲孙子,说不定是来找你妈讨价还价的呢……” 韵真好像并没有为母亲担忧,笑道:“我妈怎么会害怕台湾黑帮呢,告诉你,已经有传言了,我妈很可能要出任省委一把手呢……笑愚,那时候你的事情就好办了,我妈好像愿意帮你的忙呢……” 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我管她出任几把手,到时候别害我就行了……韵真,徐萍的事情要赶紧搞清楚,可别在节骨眼上又闹出什么岔子……” 韵真收敛起兴奋的口气,低声道:“我准备去见见岳建东,也许他能想想办法……笑愚,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笑愚沉吟了半天,有种想把一切告诉韵真的冲动,可一想到祁红的警告,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面顿时就有点多愁善感,忍不住低声问道:“韵真,你爱我吗?”。 韵真没想到秦笑愚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娇嗔道:“你这个坏蛋,难道就不能快点回来,人家在你耳边悄悄说……” 秦笑愚缓缓吐了一口气,一瞥眼看见窗户外面慕容玉已经朝这边走了,赶忙说道:“我没时间了……韵真,不管出了什么事,我是真心的爱你,但是……我们……我们没缘分啊……” 说完,也不管韵真有什么反应,马上挂断了手机,心想,韵真肯定会为了心中的这个疑团去找祁红问个究竟,就看这个老巫婆作何解释了。 “笑愚,我们该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慕容玉推开门伸进半个脑袋催促道。 那天晚上位于柳家洼空无一人的老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无人知道,人们只听见半夜时分那里传来阵阵枪声,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最后大批的警察好像突然从天而降,将那个地方围的水泄不通,紧接着,一阵近似一阵的警笛声一直到天明才渐渐平息下来。 躲在柳家洼开发区新建码头附近一家宾馆里准备乘坐第二天新加坡游轮逃亡的刘幼霜半夜就被远处的警笛声惊醒,心中惊疑不定。 她倒不是担心祁红出尔反尔派警察来抓她,她相信祁红绝对不愿意看见自己落在调查组手里,更不愿意看见自己站在被告席上,即便她有暗害自己的心思,也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外面的喧嚣意味着祁红的另一一个阴谋已经得逞,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应该是丁朝晖,而不是她,遗憾的是,吴世兵的那笔钱多半是泡汤了,看来高斌这个王八蛋可能早就暗中和祁红达成什么秘密协议了。 刘幼霜拉开窗户看看外面,从这里可以直接看见大海,尽管海上雾茫茫的,可还是能够看清楚停泊在码头的一艘大型邮轮。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新加坡的圣淘沙旅游度假区享受温暖的阳光了,那里一切都充满了安宁,没有追捕,没有通缉,甚至报纸上也不会有关于她的新闻。 因为她已经不叫刘幼霜了,而且以往的那个刘幼霜也早已经和孟桐办理了离婚手续,不管孟桐的最终命运如何,她都不会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联系,人们只知道她是一个来自大陆且背景破朔迷离的富婆而已。 这样想着,刘幼霜也就不再把吴世兵那笔钱放在心上了,反正她自己手里的钱,加上王子同的财产,这辈子也用不完了。 何况,即便她到了国外,通过代理人控股的国内公司还将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雄厚的资金支持,等到临海官场烟消云散之后,她仍然有机会改名换姓重新回到她热爱的故乡,只是眼下,多少有点淡淡的哀愁。 为了排解心中的孤独和忧伤,刘幼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前慢慢品着,海上的雾气渐渐散去,远方的山峦清晰地显现出来,豪华游轮上的彩旗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甚至看见了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水手在甲板上打打闹闹,这一切又让她对即将开始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369. 殊途同归 “老板,我们该动身了。”刘幼霜被保镖李芳的声音惊醒,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清晨七点钟了,再过两个钟头,游轮就要起航了。 刘幼霜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站起身来说道:“从今以后不要在叫我老板了,我改名不改姓,今后你就叫我刘小姐吧,哈哈,人家现在未婚呢……对了,王子同昨晚睡得安稳吗?”。 李芳扭捏道:“安稳什么呀,把人家纠缠了一晚上……不过,你放心,现在就是放他走,他也不敢走,夜里的枪声吓破了他的胆呢……” 刘幼霜咯咯一笑,亲自提起一只小型密码箱说道:“走吧,我们暂时和这座城市告别了……” 新加坡游轮在柳家洼码头只是临时停靠,所以在这里上船的旅客寥寥无几,甚至都没有看见维护治安的警察。 由于早就事先做了安排,刘幼霜带着李芳~和王子同刚到码头,游轮上的一名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看过几个人的护照之后,就带着他们来到游轮的豪华套房,据说,这种vip套房船上只有四套,乘坐这种豪华套间的旅客非富即贵,一般旅客望而却步。 刘幼霜在套间里转悠了一圈,背井离乡的忧愁顿时就没有了,反倒有种心生的感觉,她看看卷缩在在沙发里一脸沮丧的王子同,笑道:“王总,高兴一点……干嘛愁眉不展的,又不是送你上法场……你不是总打小芳的主意吗?这一路上我就让她好好陪陪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子同模出一支烟点上,忧心忡忡地说道:“刘总,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我不信你会一直让我待在你身边……” 刘幼霜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翘起修长的双腿,盯着王子同说道:“如果按照我的本意妈……我打算在这艘船到达公海之后,让小芳把你扔到海里去,就当不小心失足……” 王子同听得浑身直打哆嗦,颤声道:“你……你不能……我对你已经没有危害了……” 刘幼霜见王子同被自己吓得直打哆嗦,格格娇笑道:“我听说外界都说你是一代儒商,可真‘儒’的可爱啊,我从你身上得出了一个结论,‘儒’字害人啊,它让一个男人变成了,甚至连都不如…… 我简直不明白你当初是怎么成为临海首富的?也许,你这人运气好,有贵人相助,你看看,吴世兵,刘韵真,刘定邦,再加上我……你这辈子遇见的贵人可不少啊,要不然,就凭你这副‘儒’样,怎么能够在血淋淋的临海商界活下来呢……” 王子同那顾得上刘幼霜的嘲弄,鼓起勇气说道:“刘总,如果我出了意外,你手里那些文件不一定能生效,美国的法律和国内可不一样……” 刘幼霜笑道:“这我知道……谁说你会出意外了?即便我想让你出意外,祁红也不同意啊,她还指望你当个挂名董事长呢,要不然刘韵真手里那么多钱怎么交代啊,她就是看中了你美国人的身份,不想让你陷入临海官场斗争的烂泥潭里,要不然,哼,你还能上得了这条船?” 王子同吓出了一声冷汗,拿出手帕擦擦额头,这才明白,自己的命运一直控制在两个的手里,好在自己是美国人,不管是祁红还是刘幼霜,目前都用得着自己,否则可能早就没命了。 刘幼霜见王子同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李芳说道:“小芳,你就别矜持了,带王总去卧室吧,让他好好松弛一下,你可不知道,王总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呢……” 李芳站在那里并没有动,嘴里轻哼一声,不屑地瞥了王子同一眼,然后冲刘幼霜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刘总,马上就有老朋友来看望你了……” 刘幼霜一愣,还没有反应,就见舱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那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就像是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刘幼霜和王子同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看来,你们是把我这个老太婆彻底忘记了……”刘蔓冬盯着两个惊慌失措的男女阴测测地笑道。 “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国际邮轮……小芳,把他们赶出去……”刘幼霜瞥了一眼刘蔓冬身后的男人惊恐地说道。 李芳没有理会刘幼霜,反而跑到刘蔓冬身边撒娇似地说道:“妈,你怎么才来,急死人家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刘蔓冬伸手慈爱地抚模着李芳的秀发,笑道:“我的宝贝……妈差点就来不了了,幸亏秦笑愚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要不然,老娘现在即便不死,也落在祁红这个老表子的手里了……先别说废话,东西呢……” 李芳一听,赶紧跑进卧室,不一会儿就提着刘幼霜的那只小密码箱走了出来,对刘曼冬说道:“妈,都在里面呢,我亲手装进去的……” 刘幼霜听完李芳和刘蔓冬的对话,只觉得双腿一软,一**坐在了沙发上,颤声道:“你们……你们……是母女?” 刘蔓冬转手把手提箱交给了身后的柴进,回头冲刘幼霜冷笑道:“不错,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做梦都没想到吧……”说完,转身盯着王子同说道:“子同,好久不见了啊,先别着急,去新加坡的路还长着呢,有些账咱们慢慢算……” 王子同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个时候才明白,控制着自己的不仅仅是祁红和刘幼霜两个,还有一个几乎被他忘记了的刘蔓冬,一想起当初他设计陷害她的事情,一双腿软的再也站不住,一**坐在了沙发上,颤声道:“我……蔓冬……我也没办法呀,都是吴世兵害人啊……” 刘幼霜渐渐清醒,似乎明白刘蔓冬和自己一样也是见不得阳光的人,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干妈……你……经常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现在可是同病相怜啊,你要什么尽管拿去,的事情就让它吧……你……你总不能杀了我们吧……” 371. 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祁红似乎焕发了第二青春,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没有了,人们在媒体上看见她的时候,总是一脸得体而又谦卑的笑容,甚至比还要低调,就有媒体拍马屁说她不仅是全国仅有的女省委一把手,而且还是最美的省委一把手,对此,祁红马上作出指示,她不希望在媒体上再有这种言论出现。 “性感是一朵暗夜之花,永远不能盛开在阳光下……”祁红这样对女儿解释自己的理解。 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她只在夜晚的时候才展示自己魅力,此刻,她保养良好的肌肤上汗津津的,慵懒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半卧着调查小组的李佑生,他正悠闲地抽着事后烟,能在祁红的床上抽烟,说明他已经获得了某种资格。 “这一次可比上次强多了……”祁红侧过身展露出从腰部到臀部夸张的曲线,一边斜睨着男人,红着脸说<道。 “上一次仓促应战,这一次棋逢对手,当然不一样……”李佑生意犹未尽地伸说道。 祁红哼了一声,嗔道:“旗鼓相当?你也太自信了吧,我知道,你们差不多有八个副书记,你排第几啊……要不是你有自知之明,人家还懒得理你呢……” 李佑生灭掉手里的烟头,把祁红抱在怀里笑道:“我还真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局……我一直以为你要去北京任职,谁知道竟然成了一方大员……好了,就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你赔罪了……你有孟桐……今后什么人有幸做你的入幕之宾?” 祁红哼哼了几声,娇嗔道:“要做就认真点…不管找什么人,反正不找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李佑生一听,似乎有点不服气,喘道:“我们重视的是工作能力,你怎么能用这种事情做为衡量标准呢……亏你还是省委一把手…” 李佑生明白,自己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床上都不是祁红的对手,如果继续跟她纠缠下去只能让他处于一个毫无尊严的尴尬境地,甚至还有被抓住小辫子的危险性,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决定见好就收,马上从临海市撤退。 “我们就离开临海市,祁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啊……”李佑生见祁红慢慢平息下来,坐起身来问道。 祁红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抓过一边的睡衣穿在身上下了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道:“干嘛这么急,我还准备安排你和省市的一些领导见个面。来了这么久了,总得露个面吧,要不然有人还以为调查小组来临海只是我祁红虚张声势呢,再说起码也要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李佑生笑道:“现在谁还敢怀疑你的权威?再说,上面的决定红头黑子还不够清楚吗?至于地主之谊嘛……” 说着,李佑生伸手拍拍祁红的**,奸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临海之行令人难忘啊,如果什么时候去北京,一定提前打个招呼,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不然,来而不往非礼也……” 祁红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起先前喝过的一杯残酒,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你见不得光,那就算了,不过,你是满载而归、心满意足了,我这里可还有一点麻烦事需要你帮忙解决呢……” 李佑生痛快地说道:“你说吧,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一定帮你排忧解难……” 祁红似乎没想到李佑生没问自己什么事就答应了,有点疑惑地盯着他低声道:“我说的是有关秦笑愚的事情,现在软禁他也有十来天了,你拍拍**走了,这个烂摊子我怎么收拾呢?” 李佑生一愣,说道:“你不是准备把他塑造成和你一样的反腐英雄吗?怎么?难道你改变主意了?他对你还有什么威胁吗?”。 祁红似乎没有听见李佑生的话,只顾自言自语道:“对我个人的威胁也就罢了,只是他知道的太多……个人的名誉可以受到损失,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不能有任何质疑,我就是担心他那张嘴…… 另外,台湾的卢凤仙也不安分,虽然快九十高龄了,竟然还要回乡祭祖,她家的祖坟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祭个什么祖,我看,她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李佑生知道卢凤仙这个人物,对她的身世也有所了解,但不清楚秦笑愚、柳中原和卢凤仙之间的复杂关系,疑惑地说道:“秦笑愚和卢凤仙扯得上什么关系?那个卢凤仙前几年来临海不都是你接待的吗?你们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你担心她干什么?” 祁红见李佑生一脸狐疑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说道:“秦笑愚和卢凤仙倒是扯不上关系,我只是担心他获得自由之后耐不住性子…… 你不是说,在来临海市之前,部队有人找你打听过秦笑愚的事情吗?你对他的情况也很了解了,你认为他父母以前在部队的那些战友是真心想替他的父母平反吗?”。 李佑生好像明白了祁红的意思,显然,祁红是想探听一下那些关心秦笑愚的人的虚实,然后在做出自己的选择,她这是担心处置了秦笑愚之后,万一有人较起劲来,最后不好收场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眼下知道秦笑愚下落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我,公安厅的龚汉文,市公安局的岳建东都知道他在我的手里。 如果,他在我的手里出了事,将来我也不好交代,秦笑愚完成了证人的职责之后,他就不归我管了,所以,你如果想干点什么,那也必须在我把人交给你之后,我可不能背上谋害证人的嫌疑……” 祁红一听就明白了李佑生的意思,显然,秦笑愚对他来说也是个棘手的人物,他并不敢随意处置,这就说明秦笑愚这个小人物背后并不是没人关注。 且不说别人,自己的女儿不是整天缠着自己打听他的下落吗?谁知道秦笑愚跟韵真在电话里交代过什么,自己如果交不出人,女儿虽说不至于跟自己反目,可也一定会纠缠不休。 372. 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祁红似乎焕发了第二青春,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没有了,人们在媒体上看见她的时候,总是一脸得体而又谦卑的笑容,甚至比还要低调,就有媒体拍马屁说她不仅是全国仅有的女省委一把手,而且还是最美的省委一把手,对此,祁红马上作出指示,她不希望在媒体上再有这种言论出现。 “性感是一朵暗夜之花,永远不能盛开在阳光下……”祁红这样对女儿解释自己的理解。 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她只在夜晚的时候才展示自己魅力,此刻,她保养良好的肌肤上汗津津的,慵懒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半卧着调查小组的李佑生,他正悠闲地抽着事后烟,能在祁红的床上抽烟,说明他已经获得了某种资格。 “这一次可比上次强多了……”祁红侧过身展露出从腰部到臀部夸张的曲线,一边斜睨着男人,红着脸说道。 “上一次仓促应战,这一次棋逢对手,当然不一样……”李佑生意犹未尽地伸说道。 祁红哼了一声,嗔道:“旗鼓相当?你也太自信了吧,我知道,你们差不多有八个副书记,你排第几啊……要不是你有自知之明,人家还懒得理你呢……” 李佑生灭掉手里的烟头,把祁红抱在怀里笑道:“我还真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局……我一直以为你要去北京任职,谁知道竟然成了一方大员……好了,就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你赔罪了……你有孟桐……今后什么人有幸做你的入幕之宾?” 祁红哼哼了几声,娇嗔道:“要做就认真点…不管找什么人,反正不找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李佑生一听,似乎有点不服气,喘道:“我们重视的是工作能力,你怎么能用这种事情做为衡量标准呢……亏你还是省委一把手…” 李佑生明白,自己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床上都不是祁红的对手,如果继续跟她纠缠下去只能让他处于一个毫无尊严的尴尬境地,甚至还有被抓住小辫子的危险性,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决定见好就收,马上从临海市撤退。 “我们就离开临海市,祁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啊……”李佑生见祁红慢慢平息下来,坐起身来问道。 祁红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抓过一边的睡衣穿在身上下了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道:“干嘛这么急,我还准备安排你和省市的一些领导见个面。来了这么久了,总得露个面吧,要不然有人还以为调查小组来临海只是我祁红虚张声势呢,再说起码也要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李佑生笑道:“现在谁还敢怀疑你的权威?再说,上面的决定红头黑子还不够清楚吗?至于地主之谊嘛……” 说着,李佑生伸手拍拍祁红的**,奸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临海之行令人难忘啊,如果什么时候去北京,一定提前打个招呼,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不然,来而不往非礼也……” 祁红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起先前喝过的一杯残酒,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你见不得光,那就算了,不过,你是满载而归、心满意足了,我这里可还有一点麻烦事需要你帮忙解决呢……” 李佑生痛快地说道:“你说吧,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一定帮你排忧解难……” 祁红似乎没想到李佑生没问自己什么事就答应了,有点疑惑地盯着他低声道:“我说的是有关秦笑愚的事情,现在软禁他也有十来天了,你拍拍**走了,这个烂摊子我怎么收拾呢?” 李佑生一愣,说道:“你不是准备把他塑造成和你一样的反腐英雄吗?怎么?难道你改变主意了?他对你还有什么威胁吗?”。 祁红似乎没有听见李佑生的话,只顾自言自语道:“对我个人的威胁也就罢了,只是他知道的太多……个人的名誉可以受到损失,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不能有任何质疑,我就是担心他那张嘴…… 另外,台湾的卢凤仙也不安分,虽然快九十高龄了,竟然还要回乡祭祖,她家的祖坟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祭个什么祖,我看,她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李佑生知道卢凤仙这个人物,对她的身世也有所了解,但不清楚秦笑愚、柳中原和卢凤仙之间的复杂关系,疑惑地说道:“秦笑愚和卢凤仙扯得上什么关系?那个卢凤仙前几年来临海不都是你接待的吗?你们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你担心她干什么?” 祁红见李佑生一脸狐疑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说道:“秦笑愚和卢凤仙倒是扯不上关系,我只是担心他获得自由之后耐不住性子…… 你不是说,在来临海市之前,部队有人找你打听过秦笑愚的事情吗?你对他的情况也很了解了,你认为他父母以前在部队的那些战友是真心想替他的父母平反吗?”。 李佑生好像明白了祁红的意思,显然,祁红是想探听一下那些关心秦笑愚的人的虚实,然后在做出自己的选择,她这是担心处置了秦笑愚之后,万一有人较起劲来,最后不好收场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眼下知道秦笑愚下落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我,公安厅的龚汉文,市公安局的岳建东都知道他在我的手里。 如果,他在我的手里出了事,将来我也不好交代,秦笑愚完成了证人的职责之后,他就不归我管了,所以,你如果想干点什么,那也必须在我把人交给你之后,我可不能背上谋害证人的嫌疑……” 祁红一听就明白了李佑生的意思,显然,秦笑愚对他来说也是个棘手的人物,他并不敢随意处置,这就说明秦笑愚这个小人物背后并不是没人关注。 且不说别人,自己的女儿不是整天缠着自己打听他的下落吗?谁知道秦笑愚跟韵真在电话里交代过什么,自己如果交不出人,女儿虽说不至于跟自己反目,可也一定会纠缠不休。 378. 特殊礼物 秦笑愚就像做贼似的偷偷留出了卧室,刚刚走到客厅,忽然听见门上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没反应,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她也被站在那里的男人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 “啊……卧室邹琳的朋友,正要走呢……”秦笑愚赶忙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 看看开着门的卧室,嘴里哼了一声,嘟囔道:“丢人都丢到家里来了……”然后自顾提着东西走进了厨房。 秦笑愚扫了一眼卧室,只见邹琳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顿时有点奇怪,他猜测那个应该是龚汉文的,既然这样邹琳应该是她的女儿,可看她那样子好像对自己女儿很厌恶的样子,难道她们母女之间不和? 秦笑愚来不及多想,趁着走进厨房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家门,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只见邹琳的车还停在那里,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警察,这让他没来由一阵紧张,赶紧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到钻进车里面才松了一口气,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去哪里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男人问道。 秦笑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呢,按道理应该马上去见吴媛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想逃避的念头,总觉得没脸去见她,不用说,她肯定会问起吴世兵的事情,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她的质疑呢。 “师傅,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秦笑愚问道。 司机好像注意到了秦笑愚的狼狈样子,犹豫了一下才有点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了他,并提醒道:“只能打市话啊……” 秦笑愚赶忙给卢飞扬打了一个电话,低声道:“我出来了,你们在美容院等我……” 卢飞扬和老豆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没有看见秦笑愚了,一见面都显得很激动,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似的,虽然他们两个被秦笑愚留在临海市监视祁红,并没有参与那天晚上的行动,可多少知道老大这一次肯定经历了严峻的考验,现在见他安然回来,怎么能不激动呢? “老大,你回来的正好,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怎么说都要好好庆贺一下,问我和老豆早就准备好了……” 卢飞扬见秦笑愚一脸沮丧的样子,就想给他提提兴致,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里模出一个小礼盒,笑道:“这是我和老豆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秦笑愚接过礼盒,狐疑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只见他们一脸神秘的坏笑,嘴里嘀咕道:“什么玩意?”说着,打开礼盒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块拴着金链子的玉,通体洁白,油晃晃的就像是在油缸里面泡过一般,虽然他不懂玉,可看出这块玉非同寻常。 “花多少钱买的?”秦笑愚拎着金链子对着灯光把玉看了一阵,问道。 卢飞扬看看老豆,原本他们还想隐瞒秦笑愚,可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老大这次回来之后除了一脸的疲倦之外,眉宇间似乎多了一种令人不敢忽视的威严,一时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说道:“这块玉不是买来的,而是……那天晚上从祁红的身子里取出来的,我们一时好奇,所以就带回来让老大看看,不知道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笑愚惊讶道:“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的?” 老豆一脸谄笑地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我们在给祁红和王子同拍照片的时候,祁红腿间露出一根金链子,拉出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玉,既然祁红这种大人物都把它藏的那么深,我们猜测多半是稀世珍宝,所以就拿回来献给老大……” 秦笑愚一听,又拿起那块玉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似乎看出玉的里面似乎有光晕涌动,竟似有灵性一般,心里面也感到诧异,不明白祁红为什么要把一块玉藏的那么隐秘,就算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个藏法吧,肯定有什么奥秘。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里就琢磨着把这块玉送给韵真还是送给媛媛,可一想到这块玉来自祁红,韵真很有可能见过,如果送给她,岂不是贼喊捉贼? 还不如送给媛媛,找个机会也把这块玉塞进她那个地方试试,说不定真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呢,一想到媛媛的腿间胖嘟嘟的唇瓣之间耷拉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里面含着晶莹剔透的玉块,秦笑愚忍不住一阵火烧火燎,赶忙问道:“那些照片呢?” 老豆赶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递给秦笑愚,说道:“都在里面,赵相机中的已经删除了,我们可没敢拷贝,独此一份……” 秦笑愚点点头,把优盘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才放心地坐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静静地抽着,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又露出一丝冷笑,看得卢飞扬和老豆满月复狐疑,不明白老大这一次在外面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老大,最近一段时间还好你不在临海市,前一阵,公安局的人都快疯了,出动四五千警力搜捕台湾黑帮,听说抓了一百多,台湾黑帮差不多都快在临海市绝迹了,连老大柳中原都被警察打死了……”老豆打破沉默,没话找话地说道。 卢飞扬插嘴道:“是呀,我和老豆还好跟了老大,不然这一次说不定也跟着田鸡报道了,现在我们两个可能是硕果仅存的台湾黑帮成员了……我说的是……” 秦笑愚忽然问道:“我带回来的八个你们安顿在哪里了?” 卢飞扬心中一动,说道:“我没敢让他们进城,都安排在郊外了……老大,趁着台湾黑帮倾巢覆灭,其他的势力也遭到了警方的打击,而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我看,老大干脆就自立门户,从此我们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秦笑愚惊讶地看看卢飞扬,没有出声,一只手却不自觉地伸进贴身衬衫的口袋里,把那条小金蛇模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倾巢覆灭?我看未必……” 卢飞扬和老豆一看见那条小金蛇,脸上都露出惊惧的神情,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约而同地解开了衣服,露出胸口的一条小金蛇。 秦笑愚已经从秦蓉那里知道小金蛇的秘密了,对卢飞扬和老豆的行为并不奇怪,笑道:“我已经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台湾黑帮分子了,不必检验了…… 台湾黑帮并没有全军覆灭,起码几个大人物都安然无恙,其中有一个还是我的朋友呢……你们不是要替我庆贺生日吗,干脆再请个客人,大家热闹热闹……” “客人?老大想请谁?”卢飞扬疑惑地问道。 秦笑愚眯着眼睛说道:“给我准备一部手机,我们现在就走,这个客人要我亲自去请……” 老豆说道:“那就让飞扬陪老大走一趟,我这就开始准备宴席。” 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准备什么?这一次老子可不想躲在地下室了,我们干脆就找个大酒店,光明正大、痛痛快快喝一场……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卢飞扬和老豆听得一头雾水,怀疑老大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他就不担心警察抓他了? 秦笑愚知道自己两个马仔还不知道自己自由了,于是在老豆**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妈的,愣什么?老子现在是临海市的普通市民了,只不过比一般的市民有钱一点,其他的都一样,想再哪里吃饭就在哪里吃饭……” 卢飞扬和老豆半信半疑,不过老大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有危险,一想到今后可以跟着老大在临海市作威作福,马上就欢天喜地地拥簇着秦笑愚走出了地下室,刚走出过道,就看见几个达坂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有说有笑地上楼去了。 秦笑愚惊讶地问道:“这些小丫头是干什么的?” 老豆笑道:“美容院扩大业务,这几个小妞是我让经理招来的服务生……她们挺能招揽生意的……” 秦笑愚一听,马上就明白老豆可能在美容院搞非法生意,说不定自己也趁机揩点油水,看来美容院还是要尽快找个正经人来打理生意,以前准备把美容院交给徐萍,可现在她还在高斌手里,怎么也要想个办法把她弄出来,万一高斌言而无信,让她坐上十几年牢的话,自己可怎么对得起徐召啊。 “老大,你真的自由了?公安局不抓你了?”卢飞扬跟在秦笑愚身后,有点不相信地低声问道。 秦笑愚没有回答,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由两个字对他来说并没有绝对的意义,在岳建东没有给他正是办手续之前,通缉犯的帽子还没有摘掉,即便摘掉了,只要自己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随时都会重新给他按上其他的罪名,正想邹琳说的那样,自己做过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自己吃一颗子弹。 要想和这帮人斗,要想让他们对自己有所忌惮,单枪匹马是绝对不行的,韵真背后有祁红,可祁红并不能成为自己保护伞,这一点连岳建东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的敲诈自己了。 379. 特殊礼物 秦笑愚就像做贼似的偷偷留出了卧室,刚刚走到客厅,忽然听见门上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没反应,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她也被站在那里的男人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 “啊……卧室邹琳的朋友,正要走呢……”秦笑愚赶忙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 看看开着门的卧室,嘴里哼了一声,嘟囔道:“丢人都丢到家里来了……”然后自顾提着东西走进了厨房。 秦笑愚扫了一眼卧室,只见邹琳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顿时有点奇怪,他猜测那个应该是龚汉文的,既然这样邹琳应该是她的女儿,可看她那样子好像对自己女儿很厌恶的样子,难道她们母女之间不和? 秦笑愚来不及多想,趁着走进厨房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家门,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里,只见邹琳()的车还停在那里,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警察,这让他没来由一阵紧张,赶紧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到钻进车里面才松了一口气,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去哪里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男人问道。 秦笑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呢,按道理应该马上去见吴媛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想逃避的念头,总觉得没脸去见她,不用说,她肯定会问起吴世兵的事情,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她的质疑呢。 “师傅,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秦笑愚问道。 司机好像注意到了秦笑愚的狼狈样子,犹豫了一下才有点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了他,并提醒道:“只能打市话啊……” 秦笑愚赶忙给卢飞扬打了一个电话,低声道:“我出来了,你们在美容院等我……” 卢飞扬和老豆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没有看见秦笑愚了,一见面都显得很激动,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似的,虽然他们两个被秦笑愚留在临海市监视祁红,并没有参与那天晚上的行动,可多少知道老大这一次肯定经历了严峻的考验,现在见他安然回来,怎么能不激动呢? “老大,你回来的正好,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怎么说都要好好庆贺一下,问我和老豆早就准备好了……” 卢飞扬见秦笑愚一脸沮丧的样子,就想给他提提兴致,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里模出一个小礼盒,笑道:“这是我和老豆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秦笑愚接过礼盒,狐疑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只见他们一脸神秘的坏笑,嘴里嘀咕道:“什么玩意?”说着,打开礼盒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块拴着金链子的玉,通体洁白,油晃晃的就像是在油缸里面泡过一般,虽然他不懂玉,可看出这块玉非同寻常。 “花多少钱买的?”秦笑愚拎着金链子对着灯光把玉看了一阵,问道。 卢飞扬看看老豆,原本他们还想隐瞒秦笑愚,可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老大这次回来之后除了一脸的疲倦之外,眉宇间似乎多了一种令人不敢忽视的威严,一时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说道:“这块玉不是买来的,而是……那天晚上从祁红的身子里取出来的,我们一时好奇,所以就带回来让老大看看,不知道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笑愚惊讶道:“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的?” 老豆一脸谄笑地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我们在给祁红和王子同拍照片的时候,祁红腿间露出一根金链子,拉出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玉,既然祁红这种大人物都把它藏的那么深,我们猜测多半是稀世珍宝,所以就拿回来献给老大……” 秦笑愚一听,又拿起那块玉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似乎看出玉的里面似乎有光晕涌动,竟似有灵性一般,心里面也感到诧异,不明白祁红为什么要把一块玉藏的那么隐秘,就算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个藏法吧,肯定有什么奥秘。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里就琢磨着把这块玉送给韵真还是送给媛媛,可一想到这块玉来自祁红,韵真很有可能见过,如果送给她,岂不是贼喊捉贼? 还不如送给媛媛,找个机会也把这块玉塞进她那个地方试试,说不定真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呢,一想到媛媛的腿间胖嘟嘟的唇瓣之间耷拉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里面含着晶莹剔透的玉块,秦笑愚忍不住一阵火烧火燎,赶忙问道:“那些照片呢?” 老豆赶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递给秦笑愚,说道:“都在里面,赵相机中的已经删除了,我们可没敢拷贝,独此一份……” 秦笑愚点点头,把优盘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才放心地坐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静静地抽着,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又露出一丝冷笑,看得卢飞扬和老豆满月复狐疑,不明白老大这一次在外面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老大,最近一段时间还好你不在临海市,前一阵,公安局的人都快疯了,出动四五千警力搜捕台湾黑帮,听说抓了一百多,台湾黑帮差不多都快在临海市绝迹了,连老大柳中原都被警察打死了……”老豆打破沉默,没话找话地说道。 卢飞扬插嘴道:“是呀,我和老豆还好跟了老大,不然这一次说不定也跟着田鸡报道了,现在我们两个可能是硕果仅存的台湾黑帮成员了……我说的是……” 秦笑愚忽然问道:“我带回来的八个你们安顿在哪里了?” 卢飞扬心中一动,说道:“我没敢让他们进城,都安排在郊外了……老大,趁着台湾黑帮倾巢覆灭,其他的势力也遭到了警方的打击,而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我看,老大干脆就自立门户,从此我们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秦笑愚惊讶地看看卢飞扬,没有出声,一只手却不自觉地伸进贴身衬衫的口袋里,把那条小金蛇模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倾巢覆灭?我看未必……” 卢飞扬和老豆一看见那条小金蛇,脸上都露出惊惧的神情,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约而同地解开了衣服,露出胸口的一条小金蛇。 秦笑愚已经从秦蓉那里知道小金蛇的秘密了,对卢飞扬和老豆的行为并不奇怪,笑道:“我已经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台湾黑帮分子了,不必检验了…… 台湾黑帮并没有全军覆灭,起码几个大人物都安然无恙,其中有一个还是我的朋友呢……你们不是要替我庆贺生日吗,干脆再请个客人,大家热闹热闹……” “客人?老大想请谁?”卢飞扬疑惑地问道。 秦笑愚眯着眼睛说道:“给我准备一部手机,我们现在就走,这个客人要我亲自去请……” 老豆说道:“那就让飞扬陪老大走一趟,我这就开始准备宴席。” 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准备什么?这一次老子可不想躲在地下室了,我们干脆就找个大酒店,光明正大、痛痛快快喝一场……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卢飞扬和老豆听得一头雾水,怀疑老大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他就不担心警察抓他了? 秦笑愚知道自己两个马仔还不知道自己自由了,于是在老豆**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妈的,愣什么?老子现在是临海市的普通市民了,只不过比一般的市民有钱一点,其他的都一样,想再哪里吃饭就在哪里吃饭……” 卢飞扬和老豆半信半疑,不过老大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有危险,一想到今后可以跟着老大在临海市作威作福,马上就欢天喜地地拥簇着秦笑愚走出了地下室,刚走出过道,就看见几个达坂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有说有笑地上楼去了。 秦笑愚惊讶地问道:“这些小丫头是干什么的?” 老豆笑道:“美容院扩大业务,这几个小妞是我让经理招来的服务生……她们挺能招揽生意的……” 秦笑愚一听,马上就明白老豆可能在美容院搞非法生意,说不定自己也趁机揩点油水,看来美容院还是要尽快找个正经人来打理生意,以前准备把美容院交给徐萍,可现在她还在高斌手里,怎么也要想个办法把她弄出来,万一高斌言而无信,让她坐上十几年牢的话,自己可怎么对得起徐召啊。 “老大,你真的自由了?公安局不抓你了?”卢飞扬跟在秦笑愚身后,有点不相信地低声问道。 秦笑愚没有回答,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由两个字对他来说并没有绝对的意义,在岳建东没有给他正是办手续之前,通缉犯的帽子还没有摘掉,即便摘掉了,只要自己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随时都会重新给他按上其他的罪名,正想邹琳说的那样,自己做过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自己吃一颗子弹。 要想和这帮人斗,要想让他们对自己有所忌惮,单枪匹马是绝对不行的,韵真背后有祁红,可祁红并不能成为自己保护伞,这一点连岳建东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的敲诈自己了。 380. 元气大伤 不管是以前的丁朝晖,还是现在的岳建东,他们之所以横行霸道,并不是他们个人有什么日天的本领,而是他们有自己的小集团,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才能在这座城市为所欲为。看来还是卢飞扬说得对,也许自己可以自立门户,建立一个自己的组织,就用桃山县带回来的八个人为基础,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只要自己财大气粗,到时候就可以坐下来和那些敲诈自己的人讨价还价,不然,这辈子也休想安宁。 秦笑愚带着卢飞扬和老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临海市的一家六星级酒店,可毕竟心虚,他总觉得门口的保安甚至有几个客人都不时偷偷瞥上自己两眼,怀疑他们认出了自己,可能那些通缉令还在厕所里贴着呢。 卢飞扬似乎看出了秦笑愚的不安,低声道:“老大,这里人多眼杂,不行的话,咱们换个地方?” 秦笑愚眼睛一瞪,喝道:“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说完,习惯性的模口袋,遗憾的没有模到那把能够装胆子的手枪。 于涛毕竟是个消息灵通的人物,他一看见秦笑愚就抱着拳头恭喜道:“笑愚,你终于重见天日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想起了我,真让我感动啊,按道理这顿饭应该由我来请,我还要谢谢你和刘行长救命之恩呢……” 秦笑愚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于总,坐下说话……我可不是惦记你啊,我是惦记自己的钱呢,还好你没有出事,否则我找谁要钱去啊……” 于涛知道秦笑愚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也不在意,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声道:“做为一个投资人自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即便我进去了,你的那些钱也安然无恙……对了前几天根据刘行长的授意,我替你买下了临海县的一处地产……” 秦笑愚惊讶道:“临海县的地产?我没听她说起过……什么地产?” 于涛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清楚,我只是服从客户的指令,不过,那处地产很有投资价值,原本是属于县政府的一个面子工程,叫做荷塘月色,刘行长到临海县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座行宫民营化了…… 虽然临海经济开发区目前因为孙正刚被调查的关系暂时还处于休克状态,可这就像是一只暂时停盘的股票,一旦重新开盘,肯定会有一阵飙升。 并且,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看,重新开盘的机会很大,眼下是祁红在临海坐庄,她必须在经济振兴方面有所建树,所以,经济开发区的重启应该已经排上了她的日程表,你就等着数钱吧……” 秦笑愚可没有去过荷塘月色,也不清楚是个什么玩意,不过,他对投资一窍不通,既然韵真觉得有钱赚,那就不会错,何况于涛好像也很看好这个项目,所以他也懒得多问,只要有钱赚就好,**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债主呢,多赚点钱又没坏处。 老豆见于涛啰啰嗦嗦的尽说些投资的事情,早就有点不耐烦,在旁边察言观色,老大好像也没什么兴趣,于是就嚷道:“于总,今天是我们老大生日,别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先给老大敬酒吧……” 于涛一愣,盯着秦笑愚说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可是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带……这样吧,今天这顿饭就我来买单,谁也不许跟我抢啊……” 秦笑愚笑道:“什么生日不生日的,我不会是想去去晦气,来来,好久不见了,我们大家干一杯……” 四个人都把杯子里的酒干掉了,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老豆总觉得老大好像有什么心思,于是说道:“老大,我去叫几个妞来助助兴怎么样,要不然这酒喝得太沉闷……” 秦笑愚眼睛一瞪,骂道:“妈的,嫌这里沉闷滚一边喝去……飞扬,你也出去,我和于总有点事商量……” 两个马仔怏怏出去了,秦笑愚端起酒杯喝于涛碰了一杯,低声道:“于总,今天请你来,一方面是散散心,另一方面确实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于涛笑道:“你还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我听说警察几乎把台湾黑帮灭绝了,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啊?”秦笑愚问道。 于涛一脸沉重地点点头说道:“也不能说耸人听闻,这一次,我们是元气大伤,祁红假借打击犯罪,把临海市的旁门左道清理了一遍…… 一方面确实缓解了市里面严峻的治安形势,另一方面,她手下的那些人也趁机狠狠地捞了一把,很多资产都充公了,说实话,这一次要不是我替你和刘行长管理财产,公安局也不会放过我…… 不过,台湾黑帮能够兴盛一百年,也不是徒有虚名,事实上,除了柳中原被击毙之外,帮里面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没有落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过几天卢凤仙就要来临海了,她表面上是回来祭祖,实际上是带着几个黑帮大佬秘密来临海,他们要重新整顿大陆的组织,目前临海是一块风水宝地,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哦?”秦笑愚凑过头去,有点紧张地问道:“除了整顿组织之外,你说卢凤仙会不会追究古叔和柳中原的死因?” 于涛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按照帮规,卢凤仙自然要替古叔和柳中原报仇,不过,古叔可以说是死于内讧,而柳中原又不是她的亲孙子,所以报仇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柳中原是死在警察手里,她可能会借助这件事做点文章,她和祁红也算是老熟人了,到时候两个人难免会有一番讨价还价,就看祁红是不是识时务,如果把老太太惹火了,也不排除她会下达报仇的指令……” 秦笑愚点点头,沉思了一阵,伸手从口袋里模出了那条小金蛇,放在掌心里伸到于涛的面前问道:“你见过这东西吗?”。 381. 势单力孤 于涛脸色一变,不过他毕竟是黑帮有身份的人,并没有像秦蓉或者老豆他们那样马上月兑衣服,而是脸色凝重地拿过那条小金蛇端详了一阵,这才郑重地问道:“你从柳中原手里得到的?”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也是在无意中得到的,有个人确认这东西是你们帮里面的圣物……我虽然认识古叔,你又是我的理财顾问,可这都是私下的关系,和你们台湾黑帮也说不上什么联系,所以,我想把这个圣物亲手还给卢凤仙,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我们见一面……” 于涛郑重地说道:“按道理,你手里掌握了这条小金蛇,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号令帮众,可组织毕竟不像从前了,这个东西做为圣物具有非凡的象征意义,对一般的帮众甚至可以任意驱使。 但是,时代不同了,权力并不能仅凭一条小金蛇,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那么这个圣物就是你权力的象征,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这东西还有可能给你带来灾难……” 秦笑愚知道于涛说的是事实,要不然他看见自己手里的小金蛇之后,并没有马上对自己没顶礼拜,表现的很镇静,这就说明,帮众的大佬并不会臣服于一个圣物,关键还是要看你能不能驾驭这个圣物。 “所以,我想把它还给卢凤仙……”秦笑愚含糊其辞地说道。 于涛端起酒杯跟秦笑愚干了一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说道:“老弟,既然你想把小金蛇还给卢凤仙,而又不想跟台湾黑帮建立关系,为什么不通过我转交呢,我看,你想见卢凤仙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秦笑愚知道于涛也算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自己那点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不再隐瞒,叹口气道:“眼下,公安局虽然不会追着我的**了,可他们欺我势单力孤,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呢…… 既然姥姥不痛舅舅不爱,那我也只能想办法替自己找点依靠,黑帮虽然名声不好,可起码没人敢轻易招惹,就说这一次警察的大规模清剿,不过是打掉了一下小喽啰,真正的大佬他们未必敢动。 再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时代不同了,黑帮也已经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整天打打杀杀了,靠的是潜在的软实力……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当你成为某个集团中的一份子的时候,你才能和另一些利益集团相抗衡,所以,我想跟卢凤仙谈谈……” “你想执掌台湾黑帮在大陆的组织?”于涛好像有点惊讶地问道。 秦笑愚笑道:“我哪有那个能耐……不过,我手下也有几个人,就像一些企业一样,咱们能不能挂靠一下……” 于涛突然一阵哈哈大笑,笑得秦笑愚有点恼羞成怒,端起酒杯闷闷不乐地喝了一杯,不满地说道:“有什么可笑的,我又不是要饭的,现在台湾黑帮元气大伤,难道不需要新鲜血液吗?”。 于涛这才收起了笑脸,盯着秦笑愚说道:“你完全有这个资格……我倒觉得你的性格和古叔有点相似,特立独行,不轻易妥协,这都是做为一个老大必不可少的特质,最重要的是,你不但有经济实力,而且还有刘韵真这个特殊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秦笑愚急忙问道。 于涛缓缓说道:“只是不知道你的决心有多大,加入我们的组织并不是没有门槛,你听说过投名状吗?这是一个古老的入帮仪式,目的就是要让入伙的人断了一切后路……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一个警察,虽然被警察追捕,可你仍然还是一个警察,就像宋江一样,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草莽,所以,只要朝廷给点脸色,他马上就被招安了…… 你现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有加入黑帮的想法,但有一天公安局让你,并且给你平反的话,你可能马上就后悔了……所以,投名状在这个古老的习俗仍然是加入组织一个必不可少的手续,只不过不一定是让你去拿一个人头回来……” 秦笑愚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要什么投名状……” 于涛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嘿嘿笑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你需要什么样的投名状,过几天带着小金蛇见到卢凤仙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你……” 秦笑愚听于涛的口气似乎已经同意替自己引见卢凤仙了,心里就琢磨着到时候给她弄点什么做见面礼。 眼下古叔和柳中原都已经死了,他估计卢凤仙即便明知道柳中原是个冒牌货,但也肯定不会公开真相,毕竟柳中原的现在是家族唯一的传人了,卢凤仙这年纪自然看中祖宗的香火,所以,她表面上还要承认柳中原这个孙子,以便明玉生下来的这个重孙子最终能成为合法的继承人。 这样看来,也许自己应该在卢凤仙祭祖的事情上动动脑筋,比如,在临海县的柳家洼做点文章,把那栋柳承基留下的祖屋修缮一下,然后把柳中原和古叔的坟墓修的气派一点,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这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婆了。 只是卢凤仙和祁红是熟人,虽然柳中原因祁红而死,但她可能只知道自己的假孙子是被警察杀死的,并不一定知道内情。 再加上祁红现在主持省委的工作,她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跟临海的当权者过不去,这样一来,祁红很可能会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说不定还会把柳中原和古丛林的死栽赃给自己呢,所以,今天必须当面把一些事情和于涛说清楚,于涛毕竟是台湾黑帮的重要人物,他的话对卢凤仙肯定有不小的影响力。 “于总,上次去你家的时候见过你爱人了,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秦笑愚忽然撇开了话题。 于涛一愣说道:“倒没做什么工作,前些年孩子小,在家里带带孩子,现在孩子大了,整天跟几个家庭妇女打打麻将,做做美容,打发时间罢了……” 386. 敏感身份 “好,就听你的,现在可以睡觉了吧……”秦笑愚哄道。 吴媛媛这才趴在秦笑愚怀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的人事不知了,秦笑愚却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对面那栋别墅门前花盆下面的房门钥匙久久无法入睡。 根据气象部门的预告,今年第二号台风已经在太平洋上形成,将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影响临海市,预计这次台风的最大风力达到十一级,风速可达到每小时三百多公里,为了确保沿海地区居民的安全,市委市政府已经下达了紧急通知。 做为这次台风影响的重灾区,临海县新任县委书记刘韵真自然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她已经从母亲祁红哪里得知秦笑愚已经获得自由的消息,可就是抽不出时间回临海市。 她也不知道秦笑愚现在的手机号码,根本无法和他取得联系,心里面直埋怨男人一点都不主动,既然已经自由了为什么就不能来临海县见个面呢。 不用说,这几天他肯定是和吴媛媛在一起,做为孩子他妈,说不定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无法和吴媛媛相提并论了,这样想着,韵真心里难免有股幽怨之情,赌气让自己不去想他,而是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了工作上。 其实韵真哪里知道,她的男人现在在某些人的眼里是一条大鱼,刚刚获得自由就被一张无形的网给缠住了,眼下正苦思冥想着怎么样把这张网扯开一个洞,从而游向真正能够获得自由的海洋。 经过几天的沉思默想之后,秦笑愚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纠缠着自己的这张网很结实,并不是这么容易扯破,可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薄弱的环节,准备集中力量,在这个环节上奋力一击,彻底打破目前被动的局面。 当然,秦笑愚也不是不想韵真,有几次甚至已经拿起了电话,可最终还是收起了和她联系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想和韵真说的话有千言万语,电话里面根本就说不清楚,如果贸然跑到临海县去找她的话,只要被一个人看见,马上就会惹出闲言碎语。 毕竟,韵真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又不一样了,她现在可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受到各方面的瞩目,做为一个还没有摘帽的通缉犯,目前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是先把自己的**擦干净才说。 这天,大雨稍稍小了一点,秦笑愚带着秦馨的女儿陆敏在别墅的院子里正摆弄着几盆花,当他不经意地抬头朝着对面看了一眼之后,忽然就觉得停在一家邮政储蓄所墙边的一辆白色面包有点蹊跷,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这几天那辆车好像一直停在那里没有动过。 “小敏,你把那几盆花搬到前面来,我上楼有点事……”秦笑愚边说边往房间走去。 “干爹,那盆太大了,我可搬不动啊……”小敏撅着小嘴埋怨道。 秦笑愚顾不上理会陆敏,一溜烟就上了楼,卧室里拉着窗帘,吴媛媛还在睡觉,她现在已经有点睡颠倒了,晚上就像夜猫子一样缠着男人不睡觉,白天则睡的不省人事。 秦笑愚拿起吴媛媛用过的那个望远镜,走到窗户旁边,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那辆面包车的动静。 遗憾的是面包车的玻璃上都贴着镀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有人,秦笑愚观察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觉得趴在那里腰有点酸,于是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继续观察。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看见一辆轿车开,停在了距离面包车一百多米的路边,接着,车里面下来两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邮政储蓄所,秦笑愚感到微微失望,正想离开窗前,忽然看见那两个刚刚走进去的男人又从储蓄所出来了,就像是刚刚办完了业务一样向着面包车走。 秦笑愚心中一紧,赶忙举起望远镜,只见面包车的前门和侧门同时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站在那里交谈了几句,新来的两个男人就分别钻进了面包车的前座和后座,另外两个男人则径直上了路边的那辆小车,然后扬长而去。 交接班呢,看这架势应该是职业警察。 秦笑愚心里嘀咕着,扭头看看还在熟睡的吴媛媛,心里面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激荡着,因为,这个他认为没人知道的秘密隐居点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他搞不清楚警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多半是他从调查组出来之后就被人盯上了,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多喝了几杯,竟然就没有后面的尾巴。 秦笑愚外面这伙监视他的人,心里面倒没有紧张,只是感觉到愤怒,同时担心吴媛媛的处境。 对他来说,眼下还没有摘掉通缉犯的帽子,应该相当于假释期间,被警察监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吴媛媛的踪迹,也不想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骚扰她,何况,他也不明白警察监视他的目的,难道他们还担心自己跑掉? 妈的,岳建东这个老狗那张嘴简直连鸡**都不如,刚刚得势就翻脸不认人了,要不是考虑到吴媛媛和韵真,非找个机会宰了这个王八蛋不可。 秦笑愚尽管在心里面发狠,可他也明白自己只能发泄一下不满,眼下对他来说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要轻举妄动,谁能保证这些监视他的警察不是在想办法抓他的把柄呢,如果现在轻举妄动,只能授人以柄,给岳建东提供抓自己的口实。 秦笑愚拉好窗帘,穿上外套从卧室里出来,正好看见秦馨从楼下上来,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一会儿媛媛醒来以后你们简单收拾一下,也许晚上我们要搬家了。” “好的……你这是要出去吗?”。秦馨一双眼睛关切地盯着秦笑愚。 秦笑愚就喜欢秦馨这种见怪不怪的样子,要是换了别的,肯定是一脸吃惊的样子,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我出去办点事,把外面的大门锁上,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秦笑愚说完就下楼去了。 387. 敏感身份 “好,就听你的,现在可以睡觉了吧……”秦笑愚哄道。 吴媛媛这才趴在秦笑愚怀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的人事不知了,秦笑愚却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对面那栋别墅门前花盆下面的房门钥匙久久无法入睡。 根据气象部门的预告,今年第二号台风已经在太平洋上形成,将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影响临海市,预计这次台风的最大风力达到十一级,风速可达到每小时三百多公里,为了确保沿海地区居民的安全,市委市政府已经下达了紧急通知。 做为这次台风影响的重灾区,临海县新任县委书记刘韵真自然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她已经从母亲祁红哪里得知秦笑愚已经获得自由的消息,可就是抽不出时间回临海市。 她也不知道秦笑愚现在的手机号码,根本无法和他取得联系,心里面直埋怨男`.``人一点都不主动,既然已经自由了为什么就不能来临海县见个面呢。 不用说,这几天他肯定是和吴媛媛在一起,做为孩子他妈,说不定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无法和吴媛媛相提并论了,这样想着,韵真心里难免有股幽怨之情,赌气让自己不去想他,而是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了工作上。 其实韵真哪里知道,她的男人现在在某些人的眼里是一条大鱼,刚刚获得自由就被一张无形的网给缠住了,眼下正苦思冥想着怎么样把这张网扯开一个洞,从而游向真正能够获得自由的海洋。 经过几天的沉思默想之后,秦笑愚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纠缠着自己的这张网很结实,并不是这么容易扯破,可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薄弱的环节,准备集中力量,在这个环节上奋力一击,彻底打破目前被动的局面。 当然,秦笑愚也不是不想韵真,有几次甚至已经拿起了电话,可最终还是收起了和她联系的念头。 他觉得自己想和韵真说的话有千言万语,电话里面根本就说不清楚,如果贸然跑到临海县去找她的话,只要被一个人看见,马上就会惹出闲言碎语。 毕竟,韵真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又不一样了,她现在可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受到各方面的瞩目,做为一个还没有摘帽的通缉犯,目前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是先把自己的**擦干净才说。 这天,大雨稍稍小了一点,秦笑愚带着秦馨的女儿陆敏在别墅的院子里正摆弄着几盆花,当他不经意地抬头朝着对面看了一眼之后,忽然就觉得停在一家邮政储蓄所墙边的一辆白色面包有点蹊跷,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这几天那辆车好像一直停在那里没有动过。 “小敏,你把那几盆花搬到前面来,我上楼有点事……”秦笑愚边说边往房间走去。 “干爹,那盆太大了,我可搬不动啊……”小敏撅着小嘴埋怨道。 秦笑愚顾不上理会陆敏,一溜烟就上了楼,卧室里拉着窗帘,吴媛媛还在睡觉,她现在已经有点睡颠倒了,晚上就像夜猫子一样缠着男人不睡觉,白天则睡的不省人事。 秦笑愚拿起吴媛媛用过的那个望远镜,走到窗户旁边,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那辆面包车的动静。 遗憾的是面包车的玻璃上都贴着镀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有人,秦笑愚观察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觉得趴在那里腰有点酸,于是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继续观察。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看见一辆轿车开,停在了距离面包车一百多米的路边,接着,车里面下来两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邮政储蓄所,秦笑愚感到微微失望,正想离开窗前,忽然看见那两个刚刚走进去的男人又从储蓄所出来了,就像是刚刚办完了业务一样向着面包车走。 秦笑愚心中一紧,赶忙举起望远镜,只见面包车的前门和侧门同时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站在那里交谈了几句,新来的两个男人就分别钻进了面包车的前座和后座,另外两个男人则径直上了路边的那辆小车,然后扬长而去。 交接班呢,看这架势应该是职业警察。 秦笑愚心里嘀咕着,扭头看看还在熟睡的吴媛媛,心里面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激荡着,因为,这个他认为没人知道的秘密隐居点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他搞不清楚警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多半是他从调查组出来之后就被人盯上了,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多喝了几杯,竟然就没有后面的尾巴。 秦笑愚外面这伙监视他的人,心里面倒没有紧张,只是感觉到愤怒,同时担心吴媛媛的处境。 对他来说,眼下还没有摘掉通缉犯的帽子,应该相当于假释期间,被警察监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吴媛媛的踪迹,也不想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骚扰她,何况,他也不明白警察监视他的目的,难道他们还担心自己跑掉? 妈的,岳建东这个老狗那张嘴简直连鸡**都不如,刚刚得势就翻脸不认人了,要不是考虑到吴媛媛和韵真,非找个机会宰了这个王八蛋不可。 秦笑愚尽管在心里面发狠,可他也明白自己只能发泄一下不满,眼下对他来说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要轻举妄动,谁能保证这些监视他的警察不是在想办法抓他的把柄呢,如果现在轻举妄动,只能授人以柄,给岳建东提供抓自己的口实。 秦笑愚拉好窗帘,穿上外套从卧室里出来,正好看见秦馨从楼下上来,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一会儿媛媛醒来以后你们简单收拾一下,也许晚上我们要搬家了。” “好的……你这是要出去吗?”。秦馨一双眼睛关切地盯着秦笑愚。 秦笑愚就喜欢秦馨这种见怪不怪的样子,要是换了别的,肯定是一脸吃惊的样子,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我出去办点事,把外面的大门锁上,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秦笑愚说完就下楼去了。 389. 哀怨 秦笑愚听了卢飞扬的话,明白祁红主导这场扫黄打黑的行动背后,除了政治上的考量之外,其实也有巨大的利益驱动。 像刘蔓冬这种人,一旦被确定贩毒头目的身份之后,又得不到法律公正的审判,她的资产自然就被名正言顺的瓜分了。 还不仅仅刘蔓冬,刘幼霜也一样,现在谁还敢站出来替她说话,能带走的自然是带走了,带不走的还不是落入了新权贵的腰包? 不用说,祁红也少不了趁着这个机会大捞一把,只是吃像比岳建东们优雅一点罢了,也许,王子同的公司目前已经被刘韵冰控制了,光是这一份大礼,就足以让刘蔓冬放跑王子同了。 眼下,也就只剩下自己这块硬骨头了,祁红也许没有心思啃,但她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凭龚汉文岳建东一伙来折腾自己,只要别把她的女儿扯进去,她肯定会听之任之。 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学刘蔓冬,趁着目前还相对自由,干脆带着钱,带着吴媛媛远走高飞算了,只是这样一来,谁知道岳建东会给自己重新按上什么罪名,再说,韵真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舍得放弃她?何况,大部分钱还在她手里呢。 “老大,红磨坊到了……”卢飞扬把车停下来说道。 秦笑愚从沉思中惊醒,推开车门说道:“你们在车里等我。” 秦笑愚顺着光线幽暗的走道一直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包间,推开门就看见慕容玉正坐在那里愣神,看见秦笑愚进来,勉强笑道:“我以为你把我都忘记了呢……” 秦笑愚没有说话,关上门走在慕容玉对面坐下,盯着她略显憔悴的脸低声道:“看来他们没少折腾你……” 慕容玉幽幽说道:“审查刚刚结束,还没有安排具体工作……你倒是自由了……” 秦笑愚多少能够听出慕容玉的语气中有些哀怨,一时心里面也一阵内疚,因为,当初他给慕容玉描绘的蓝图不但没有实现,反而让她的处境还不如丁朝辉当局长的时候。 其实,当初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不管怎么说,在岳建东的眼里,慕容玉怎么说都是丁朝辉的人,甚至还是一个不太听话的警察,即便最后找不出她的把柄,也不可能再重用她了。 “他们没有给你定什么罪名吧?”秦笑愚点上一支烟问道。 “罪名倒是没有,不过,我已经受到警告,不能出去乱说,以前的事情必须全部忘掉……”慕容玉有点沮丧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笑愚问道。 慕容玉苦笑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办?等着重新安排工作吧,也许去哪个分局当个内勤,再差一点就去派出所干到退休……反正就这样了……” “你后悔吗?后悔当初跟我合作吗?”。秦笑愚盯着慕容玉问道。 慕容玉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似喃喃自语道:“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你又没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怎么?难道你有点内疚?”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有点……不过,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也许还没有到得出结论的时候,情况还有转机?” 慕容玉盯着秦笑愚凝视了一阵,然后缓缓摇摇头说道:“你还是不太了解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其实,当我知道高斌当上了副局长之后就彻底失望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让人感到可笑的是,居然由高斌负责对我的审查……当然,你说的对,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高斌已经给过我暗示了,他在丹西大道有一套公寓,如果什么时候我愿意去那里跟他喝两杯的话,情况应该会有所转机,只是,我不想这样,毕竟我还没有走投无路……” 秦笑愚一听,一张脸马上就胀红了,尽管他和慕容玉之间并没有发生暧昧关系,可一听到高斌竟然想染指慕容玉,竟有点被羞辱的感觉,坐在那里咬牙切齿,默不作声。 慕容玉注意到了秦笑愚的神情,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说完,忍不住脸一红,赶忙换个话题,继续说道:“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吴世兵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秦笑愚马上清醒,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也许,你和王子同那个保镖把他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了……” 慕容玉幽幽盯着秦笑愚说道:“哼,你别倒打一耙,我还怀疑是你暗中……哎呀,不说了,烦死了…… 还是说说你吧,你有什么打算,我早就听说你手握巨资,是不是准备在临海市的生意场上大干一番啊,人家要是真的走投无路,到时候去投奔你,你可别不认识人啊……” 秦笑愚忍不住抓住了慕容玉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低声道:“我说了,还没有到最后下结论的时候,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今天来见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通过你打听一下……” 慕容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秦笑愚抓着,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瞟了他一眼,眯缝着眼睛盯着他娇嗔道:“你又想给人家安排什么任务啊……”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想让你替我打听一下徐萍的情况……他在高斌的手里……” 慕容玉可不认识徐萍,惊讶地问道:“徐萍?高斌为什么抓她,她是你的什么人?” 秦笑愚没有直接回答慕容玉的问题,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她的父亲,他是以前新华北路派出所的所长,被人在菜市场刺死了……” 慕容玉当然听说过这件事,马上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以前在新华北路派出所干过,后来被开除了,不过,徐召的女儿犯了什么事?高斌有必要亲自抓她吗?”。 秦笑愚耐着性子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高斌不但没有跟着丁朝晖倒霉,反而当上了副局长吗?”。 “我正敢带奇怪呢,难道你知道内幕?”慕容玉惊讶地问道。 390. 画饼充饥 秦笑愚点点头,低声道:“一方面,高斌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丁朝晖,另一方面,他抓住了某个大人物的把柄,所以,他们在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过,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高斌早晚要要出局,只是我一刻都等不及了,这个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小人应该受到惩罚……” 慕容玉从秦笑愚的口气中明显听出了仇恨,吃惊地问道:“你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杀他吧。” 其实秦笑愚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即便他有杀高斌的心,目前也没有这个勇气,他知道,如果他暗杀了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不要说临海市,就是这个国家也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只是,不杀他的话,憋着的这口窝囊气出不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瞧吧……徐萍可能是被他秘密抓捕的,这么长时间了,按照法律国定起码应该+.++通知她的家人了吧,可她家里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你说,高斌会把她关在什么地方?” 慕容玉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么说,徐萍也卷入了你的案子,要不然高斌没必要亲自出手抓她…… 如果徐萍是一般的刑事犯罪,公安局早就通知她的家人了,既然是秘密抓捕,当然是案情重大,有可能并没有关在临海市,也有可能是异地羁押。 这件事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之后可以打听一下,只是我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就别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你也别指望徐萍能够无罪释放,高斌既然抓她,肯定有充足的理由,要不然最后怎么下台?” 秦笑愚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你不是说高斌垂涎你的美色吗?”。 慕容玉一听秦笑愚的话,顿时胀红了脸,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等着他斥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 秦笑愚知道慕容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说道:“你别急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慕容玉晕着脸幽怨道:“都快被你害死了……你说,到底什么意思?” 秦笑愚挪挪身子坐到慕容玉的身边,低声道:“我刚才说了,我会为你负责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把高斌约出来,我想跟他当面谈谈。” 慕容易似不信地说道:“只是谈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是自由人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公安局找他……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让我约他出来,你不会是真的想杀他吧……” 秦笑愚理解慕容玉的疑虑,毕竟她并不了解自己和岳建东以及高斌之间的复杂关系,在她眼里,自己现在已经是临海市的普通市民了。 可即便是普通市民也不能随便见到公安局的副局长啊,再说,高斌要是知道跟自己见面,肯定会有所提防,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准备,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受到预期的效果。 秦笑愚坐在慕容玉的身边,不时能够嗅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就像是一个刚刚洗过澡的身上的那种清香,心里面忍不住生出一骨柔情,再次抓住了慕容玉的手,低声道:“反正我不会害你,我告诉你,那个大人物对高斌也很忌惮,恨不得马上把她除掉,只是苦于被他抓住了把柄,如果你帮着我把高斌摆平,到时候连岳建东也压不住你,我相信那个大人物肯定会感谢你……” 慕容玉被秦笑愚握住了小手,挣月兑了几下没成功,只好转过脸去看着窗外,娇嗔道:“你又在给人家画饼充饥了,如果我约高斌出来,你最终没有摆平他,那后面的事情我怎么交代?说不定被你害的月兑衣服走人呢。” 秦笑愚见慕容玉一副娇嗔的模样,忍不住开玩笑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你看,丁朝晖不是跟我最对吗?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慕容玉扭头冲秦笑愚轻轻呸了一声,嗔道:“你就别吹牛皮了,丁朝辉完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要不是刘韵真罩着你,你早就被他收拾了。” 秦笑愚胀红了脸,愤愤不平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那么一段时间,谁也不敢跟我接近,一切都要靠自己,再说,我也不会随随便便连累哪个……” 慕容玉忽然嗔道:“那当然,你当然不舍得连累刘韵真,但人家就不一样了,人家又不是你的……哎呀,不说了,反正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秦笑愚一愣,惊讶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慕容玉笑道:“前几天,我偶尔碰见八处的一个同事在偷偷看一本书,书名叫《刘蔓冬转》,作者就是以前临海市电视台的记者李微。 这本书是从刘蔓冬的躲藏点的,据说有几十本,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撒发出去,我听那个同事说,这些书被当做保密材料严格管理,不允许随便阅读…… 我偷偷从他那里拿回来一本,并且一晚上就看完了,其他的情节我就不说了,刘蔓冬这本自传中竟然有很多地方提到了你,你猜猜她是怎么评价你的?” 秦笑愚一听,顿时吓了一跳,马上就意识到刘蔓冬这本自传肯定不是什么好书,说不定就是准备在最后时刻跟对手摊牌的筹码,肯定记录了临海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她的书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她怎么说?里面提到我的什么事情?”秦笑愚急忙问道。 慕容玉好像故意吊秦笑愚的胃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低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她的干,她说你为人耿直有余而灵性不足,勇猛有余而悟性不足,多情有余而狼性不足,所有这些特点都让她下不了决心让你继承她的衣钵。 不过,她说,正因为这样,她才把你当自己真正的,她希望你能看见这本书,她在书里面还回忆了你们相处的日子,其中还有不少细节,读起来充满了真情实意。 说实话,我都看得都有点感动了,她最后还说自己不一定能够再见到你了,也没什么东西留给你,那本书就算是送给你做个纪念。” 秦笑愚听完慕容玉的话,呆呆的说不出话,从口袋里模出一只烟点上默默地抽着,他似乎从慕容玉的话里面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怀疑刘蔓冬在她的书里面特意给自己留下了什么话,要不然她为什么在一本类似于揭发材料的书中回忆和自己相处的细节呢? “那本书里面提到过祁红的事情没有?”良久,秦笑愚才低声问道。 慕容玉惊讶地说道:“那不过是一本小说,里面的人物都是化名……不过,有很多地方含沙射影,显然是有所指,我知道公安局目前正在寻找这本书的作者李微,据说她可能跟着刘蔓冬一起逃跑了……” 秦笑愚疑惑道:“那你怎么说这本书里面提到了我?” 慕容玉白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你以为公安局的人都是白痴啊,我那个同事就是做材料分析的,她看完那本书就能把里面的人物一个个对号入座,刘蔓冬在书里面对你们在一起的事情描写的这么详细,而你在市公安局又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你…… 对了,我那个同事偷偷告诉我,那本书里面说到的一个大人物的私生女,她估计就是指刘韵真,只是不敢相信,刘韵真会是祁红和孟桐的私生女……” “啊,她真这么说?”秦笑愚大吃一惊,心里面忍不住就开始为韵真担心起来。 395. 以身说法 “那你会不会帮我?”秦笑愚知道祁红现在的影响力,她一个电话产生的作用可能自己跑断腿、喊破嗓子也换不来。如果她真心帮自己的话,那五分希望马上就会变成十分,所以,他的话听上去就带着点恳求的语气。 祁红听出了这头倔牛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臣服的语气,竟然觉得很有成就感,这让她这个女强人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目无表情地点点头,探口气说,似颇感慨地说道: “人啊,这一生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不管你多有钱,也不管你多么不可一世,可最终总是无法摆月兑命中注定的一些人和事,我怎么就觉得你是我前身欠下的债呢……我可以帮你,不管是你父母的事情,还是你个人的事情,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笑愚用**也猜得出祁红要提什么条件,失望地嘟囔道:“如果你是让我离开韵真的话,那就算了…… 你说得对,我父母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虽然也希望政府能够给个公正的说法,但是,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我相信我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的……” 祁红稍稍愣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秦笑愚身边,低声道:“这一次咱们都做出点妥协,你知道,我这辈子很少跟什么人妥协,更不要说像你这样的愣小子了,今天我就破天荒给你让一步……” 秦笑愚倒没觉得祁红的话有什么夸大其词,这个女强人能这么委曲求全的跟自己说话,确实还是第一次,相信连龚汉文和岳建东在不可能有这种待遇,一时有点感动,不过,他知道祁红可不是一个随便施舍的主,不管她怎么退一步,即便退一万步,最终的目的肯定还是不让自己和韵真在一起。 “你想怎么样?”秦笑愚警惕地问道。 祁红轻笑一声,随即脸一板说道:“我没有说不让你和韵真在一起……我是说,你不许有和她结婚的念头……” “你什么意思?”秦笑愚一脸迷惑地问道,他觉得祁红的话有点矛盾,既然让自己跟他的女儿在一起,为什么又不让结婚?难道她想让韵真单身一辈子? 祁红仰头盯着天花板,然后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似乎在琢磨着用什么恰当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最后站在秦笑愚面前,低声说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知道你们已经上过床了,你尽可以和韵真维持现状,但是……如果有一天韵真有了合适的婚姻对象,你不能阻拦,也不许发狂,只要你有本事,即便韵真结婚之后,你们仍然能够互相来往……” “啊?”秦笑愚吃惊地盯着祁红,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省委一把手嘴里说出来的,而牵扯的当事人竟然还是她自己的女儿。 祁红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相信韵真这一阵确实爱上了你,但是,每个人都会变的,你难道敢保证韵真会一直爱着你? 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结婚……你也知道,韵真注定是要走仕途的人,你们的婚姻对她的仕途只能起到阻碍作用,如果你真的爱她,难道就不应该做出点牺牲?” 秦笑愚愣头愣脑地问道:“你让我牺牲什么?为了韵真我愿意舍弃生命,但是让我和她共享一个男人……休想……” 祁红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道:“当然,你也许会说我的话有违人伦,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你离不开韵真,韵真也离不开你,你们完全可以享受你们的爱情…… 但是,请注意,韵真可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她现在是县委书记,接着就是市委书记,然后是……甚至更高的成就,所以,她现在还有资格享受爱情,但是今后呢?最终她必须要组建一个稳定的、有利于她仕途发展的家庭…… 如果你是个男子汉大的话,那就要为自己爱的做点什么,即便在仕途上对她没有帮助,但起码不能成为她的绊脚石吧……” 祁红说完,扭头看看秦笑愚,只见他张嘴嘴,一副痴痴呆呆的神情,继续说道:“好吧,如果你还听不明白,我就给你举个例子…… 你也知道,我是孟桐的,他是我这辈子真正爱过的男人,但是,我们并没有成为夫妻……可我们的爱几十年里从来没有断过…… 但是,我有,他有,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我是不是一定要和离婚,然后嫁给自己爱的人? 不,因为我是个顾全大局的,我愿意为自己爱的人做出牺牲,因为,如果我离婚嫁给他的话,那么就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所以,我们只能做一对见不得光的情人……你和韵真的情况也一样,你们相爱,但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原因不能结婚,难道你不应该为自己的爱人牺牲一点什么吗? 我知道你还想不通,因为你想独占韵真的身体,你不愿意别的男人碰她,这在生物学上也属于正常的人类情感,但是,会衰老的,心却永远年轻,只要你们能够心心相印,那一纸婚约又有什么意义呢……” 祁红说完一番长篇大论之后,一双眼睛紧盯着秦笑愚,似乎想看看他的反应。 秦笑愚被祁红说的晕乎乎的,有点模不着方向,只是感到奇怪,自己和韵真压根还没有谈论过婚姻的事情,她为什么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呢,难带韵真在她面前流露出过跟自己结婚的愿望? “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和韵真结婚的,即便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跟她结婚……”秦笑愚一想起吴媛媛,就不顾一切都说道,不过,虽然嘴上硬,可心里面却有一种无法排遣的遗憾。 祁红好像怕自己听错了,吃惊地盯着韵真,茫然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们……难道你们吵架了?” 396. 小金库 可就在这时,祁红却突然坐了起来,身子被秦笑愚往前面一拖滑到了床下,一个大**就砸在了秦笑愚的腿上,压得他一条刚刚想站起来的腿猛地跪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块木地板竟然被他压的塌陷了下去。 秦笑愚闷哼一声,和祁红倒在地板上楼作一团,只觉得膝盖处一阵疼痛,忍不住闷哼一声,一只手却搂着祁红丰腴的身体,另一只手想撑着地板稳住身子,没想到却正好伸进了哪个塌陷的洞里面,整个人就倒下来,让祁红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哎呀……什么东西……”秦笑愚痛呼一声,因为他感觉到开裂的地板刮破了他的手臂。 “啊……怎么回事……”祁红也发现出了意外,手脚酸软地送秦笑愚身上爬起来,低头一看,一只手捂着嘴巴,怔怔地盯着地板上的那个洞,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笑愚嘴里嘶嘶吸着凉气,坐起身来,慢慢从洞里面抽出手臂,随即就发现塌陷下去的地板不仅仅是一个洞,而是一个大坑,并且也绝对不是地板不结实,而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人为设置的机关。 “这……这是什么……”秦笑愚吃惊地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没出声,只是盯着那个坑出神,好一阵才伸出手试探着想掀开一块裂开的地板,只是力气小,那块地板并没有被她掀开。 秦笑愚似乎明白了祁红的意思,马上就把那两块被他压裂的地板撬起来,随即就听见祁红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秦笑愚低头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从已经露出来的洞口看进去,在光线能够照着的部分有一叠叠纸币,不用多看就知道是一捆捆崭新的钱。 秦笑愚抬头疑惑地看看祁红,似乎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祁红隔三见五要来这里住上两天,并且也没有看见她和男人在这里幽会,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间藏宝的屋子,竟然在无意间被自己以外的发现了。他的第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祁红先前骗了自己,她从韵真那里骗来的钱并没有花在什么仕途上,而是藏在了这间房子的地板下面。 “这……是你的?”秦笑愚吃惊地问道。虽然眼前见到的只是洞的一部分,但可以肯定,脚下的木板下面应该都是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钱呢。 祁红一脸茫然地看看秦笑愚,缓缓摇摇头,说道:“不……不知道……” 秦笑愚原本以为羞于承认,可看看的她的表情又不像,忍不住说道:“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栋房子难道不是你的?” 祁红站起身来说道:“先别,过来,把床移开,把这里的木板全部撬起来……” 秦笑愚一听,也顾不上多问,就像是发现了阿里巴巴宝藏一样,马上就兴致勃勃的干起来,祁红则一脸严肃地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观看,随着地板被一块块掀起来,一叠叠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暴露在了明晃晃的灯光下面,最后,当秦笑愚满头大汗地站起身来的时候,只见眼前这个地下金库足有三米长,两米宽,五十公分深,里面的空间基本上已经钱占据了。 祁红慢慢蹲来,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些钱上面,而是在一个角上放着的一些证件,以及几个牛皮纸袋子。 秦笑愚虽然也是个有钱人,可他的钱都做了投资,来往的只是一些数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连眼睛都有点看花了,他知道这里面有些钱并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 不过,他也被那些证件和牛皮纸袋子感兴趣,赶忙蹲在祁红的身边,伸手就想去拿,结果被祁红打了一下,嗔道:“你别动这些东西,去那边数钱去,看看这里有多多少钱?” 秦笑愚站起身来抱怨道:“这……要数到什么时候?” 祁红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真蠢……不要一叠叠数,看看一叠几捆,一排几捆,不是一下就算出来了?把人民币个美金分开……” 秦笑愚看看祁红,只见她把几个牛皮纸袋子拿到了床上,从里面拿出一些文件仔细看着,那一堆堆钱好像并没有让她多激动,心想,也许这些钱真的不是她的,看她那样子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显然,这个小金库的存在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什么人会有这么多钱,并且要偷偷模藏得这么严实,不用说,这些钱和孟桐有关,也许,这栋别墅就是孟桐的,这里不仅是孟桐的小金库,也是她和祁红的销魂窟呢。 秦笑愚撅着**趴在地板上数了十几分钟,最后直起身来对坐在床上对着一堆文件和证件怔怔发呆的祁红说道:“我数不清,大概估计了一下……人民币一千多万……美金五百多万……” 祁红回过神来,迅速把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塞进牛皮纸袋子,然后从床上下来,沿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金库转了一圈,抬头对秦笑愚说道:“我觉得不止这些……你找个东西把这栋屋子所有的房间的地板都敲一遍,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发现呢……” 秦笑愚在一阵兴奋过后,热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足了,一想起祁红睡衣里面是真空的,马上就对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想着刚才那个被中断的游戏,很想在这件密室里继续下去,只是不敢说出来。 “别找了……就算还有……反正也跑不掉,再说深更半夜的……”秦笑愚坐在床上不情愿地说道。 祁红盯着他看一会儿,似乎有点不男人那副不耐烦的神情,面对这么多钱,谁见了不动心,换做另一个人,可能早就去把这栋屋子翻个底朝天了。 祁红走到秦笑愚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模着他的脸,这一次表现的既大胆又自然,然后就像哄着小孩一般低声道:“乖,听话啊……这件事今天晚上搞定,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这里住了……既然深更半夜了,你就动作快点,要不然今晚可没功夫睡觉了……” “那你告诉我……这些钱和这栋别墅是谁的……”秦笑愚盯着那张满月似晕红的脸低声问道。 祁红扭扭身子,推着秦笑愚站起身来,然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这里的一切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知道吗……我和孟桐以前就在这些钱上面……只是今天才被你这个小魔王发现……” 秦笑愚从祁红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顾南亚告诉他的那件往事,当初孟桐的之所以和张红兵反目,除了两个人已经互相厌恶之外,导火索就是张红兵在家里一个房间的地板下面偶尔发现了孟桐的小金库,然后竟然要挟自己的丈夫,最终差点被孟桐杀人灭口。 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在这里又发现了孟桐小金库,看来,人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当他的某个特质形成之后,就永远也不会改变,就像老鼠总是把吃不完的东西拖进洞里面储藏起来,孟桐这个藏钱的习惯可能也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秦笑愚按照祁红的吩咐,找来一根木棍,然后就像工兵一样把这栋别墅所有房间的地板都敲了一遍。 如果在某个地方听出了一点异样,他马上大呼小叫的把祁红叫过来,然后她的注视下用一把刀撬开了地板,遗憾的是并不是想象中的小金库,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整栋屋子都被翻了一个遍,不过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我就说不会再有了,你还不……”秦笑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埋怨道。 祁红好像有模英俊男人脸的嗜好,见秦笑愚一脸沮丧的样子,就模着他的脸笑道:“没有就好,我打算把这栋别墅卖掉呢……要是不仔细找找,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好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秦笑愚心中一动,马上跟着祁红走进了卧室,祁红回头晕着脸娇嗔道:“你跟进来干什么?我要睡一会儿,你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说完就走歪在床上,拉过一条薄被盖在肚子上,一双眼睛风情万种地盯着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的小男人。 秦笑愚吃不准祁红的意图,尽管心中火急火燎,只想发泄堵在心中的那一团火,可没有祁红明确的暗示,就是不敢下手。 “你还能睡得着觉……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秦笑愚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好像就怕她真的睡似的。 祁红其实也不好受,如果秦笑愚这个时候扑上来,她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实际上她也不想反抗。 只是,她毕竟不像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在心理上还是有所忌惮,只不过年轻男人那强壮而又英俊的模样让她忍禁不俊,勾起了她对青春的回忆。 这时,她才明白,那些有权有势的老男人为什么喜欢玩小姑娘了,他们的心理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因为,老男人在玩年轻女人的时候和老女人在被年轻男人玩的时候一样,心理上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女人可能比男人更加被动一点而已,遗憾的是秦笑愚这个愣头青一点都不主动,好像非要等着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似的,也不知道当初他和韵真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是谁先动手,该不会是自己那个死丫头主动的吧。 一想起女儿和秦笑愚在一起可能出现的状况,祁红一颗心躁动不已,闭着眼睛犹豫了半天,才喃喃道:“那你说说……这些钱该怎么办?你是愿意把它做为我们两个共同的秘密,还是愿意拿出去跟别人分享?” 秦笑愚没听明白祁红的意思,大着胆子地走到床边,厚着脸皮坐下来,愣头愣脑地说道:“分享?我跟谁分享?要不然问问韵真,她毕竟当过行长,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祁红一听,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腻声道:“要是告诉韵真,那还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吗?你……难道就不会动动脑子……说完,胀红着脸,把脑袋转到一边,好像再也不能说的更直白了……” 397. 小金库 可就在这时,祁红却突然坐了起来,身子被秦笑愚往前面一拖滑到了床下,一个大**就砸在了秦笑愚的腿上,压得他一条刚刚想站起来的腿猛地跪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块木地板竟然被他压的塌陷了下去。 秦笑愚闷哼一声,和祁红倒在地板上楼作一团,只觉得膝盖处一阵疼痛,忍不住闷哼一声,一只手却搂着祁红丰腴的身体,另一只手想撑着地板稳住身子,没想到却正好伸进了哪个塌陷的洞里面,整个人就倒下来,让祁红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哎呀……什么东西……”秦笑愚痛呼一声,因为他感觉到开裂的地板刮破了他的手臂。 “啊……怎么回事……”祁红也发现出了意外,手脚酸软地送秦笑愚身上爬起来,低头一看,一只手捂着嘴巴,怔怔地盯着地板上的那个洞,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笑愚嘴里嘶嘶吸着凉气,坐起身来,慢慢从洞里面抽出手臂,随即就发现塌陷下去的地板不仅仅是一个洞,而是一个大坑,并且也绝对不是地板不结实,而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人为设置的机关。 “这……这是什么……”秦笑愚吃惊地盯着祁红问道。 祁红没出声,只是盯着那个坑出神,好一阵才伸出手试探着想掀开一块裂开的地板,只是力气小,那块地板并没有被她掀开。 秦笑愚似乎明白了祁红的意思,马上就把那两块被他压裂的地板撬起来,随即就听见祁红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秦笑愚低头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从已经露出来的洞口看进去,在光线能够照着的部分有一叠叠纸币,不用多看就知道是一捆捆崭新的钱。 秦笑愚抬头疑惑地看看祁红,似乎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怪不得祁红隔三见五要来这里住上两天,并且也没有看见她和男人在这里幽会,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间藏宝的屋子,竟然在无意间被自己以外的发现了。他的第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祁红先前骗了自己,她从韵真那里骗来的钱并没有花在什么仕途上,而是藏在了这间房子的地板下面。 “这……是你的?”秦笑愚吃惊地问道。虽然眼前见到的只是洞的一部分,但可以肯定,脚下的木板下面应该都是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钱呢。 祁红一脸茫然地看看秦笑愚,缓缓摇摇头,说道:“不……不知道……” 秦笑愚原本以为羞于承认,可看看的她的表情又不像,忍不住说道:“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栋房子难道不是你的?” 祁红站起身来说道:“先别,过来,把床移开,把这里的木板全部撬起来……” 秦笑愚一听,也顾不上多问,就像是发现了阿里巴巴宝藏一样,马上就兴致勃勃的干起来,祁红则一脸严肃地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观看,随着地板被一块块掀起来,一叠叠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暴露在了明晃晃的灯光下面,最后,当秦笑愚满头大汗地站起身来的时候,只见眼前这个地下金库足有三米长,两米宽,五十公分深,里面的空间基本上已经钱占据了。 祁红慢慢蹲来,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些钱上面,而是在一个角上放着的一些证件,以及几个牛皮纸袋子。 秦笑愚虽然也是个有钱人,可他的钱都做了投资,来往的只是一些数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连眼睛都有点看花了,他知道这里面有些钱并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 不过,他也被那些证件和牛皮纸袋子感兴趣,赶忙蹲在祁红的身边,伸手就想去拿,结果被祁红打了一下,嗔道:“你别动这些东西,去那边数钱去,看看这里有多多少钱?” 秦笑愚站起身来抱怨道:“这……要数到什么时候?” 祁红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真蠢……不要一叠叠数,看看一叠几捆,一排几捆,不是一下就算出来了?把人民币个美金分开……” 秦笑愚看看祁红,只见她把几个牛皮纸袋子拿到了床上,从里面拿出一些文件仔细看着,那一堆堆钱好像并没有让她多激动,心想,也许这些钱真的不是她的,看她那样子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显然,这个小金库的存在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什么人会有这么多钱,并且要偷偷模藏得这么严实,不用说,这些钱和孟桐有关,也许,这栋别墅就是孟桐的,这里不仅是孟桐的小金库,也是她和祁红的销魂窟呢。 秦笑愚撅着**趴在地板上数了十几分钟,最后直起身来对坐在床上对着一堆文件和证件怔怔发呆的祁红说道:“我数不清,大概估计了一下……人民币一千多万……美金五百多万……” 祁红回过神来,迅速把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塞进牛皮纸袋子,然后从床上下来,沿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金库转了一圈,抬头对秦笑愚说道:“我觉得不止这些……你找个东西把这栋屋子所有的房间的地板都敲一遍,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发现呢……” 秦笑愚在一阵兴奋过后,热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足了,一想起祁红睡衣里面是真空的,马上就对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失去了兴趣,一心只想着刚才那个被中断的游戏,很想在这件密室里继续下去,只是不敢说出来。 “别找了……就算还有……反正也跑不掉,再说深更半夜的……”秦笑愚坐在床上不情愿地说道。 祁红盯着他看一会儿,似乎有点不男人那副不耐烦的神情,面对这么多钱,谁见了不动心,换做另一个人,可能早就去把这栋屋子翻个底朝天了。 祁红走到秦笑愚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模着他的脸,这一次表现的既大胆又自然,然后就像哄着小孩一般低声道:“乖,听话啊……这件事今天晚上搞定,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这里住了……既然深更半夜了,你就动作快点,要不然今晚可没功夫睡觉了……” “那你告诉我……这些钱和这栋别墅是谁的……”秦笑愚盯着那张满月似晕红的脸低声问道。 祁红扭扭身子,推着秦笑愚站起身来,然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这里的一切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知道吗……我和孟桐以前就在这些钱上面……只是今天才被你这个小魔王发现……” 秦笑愚从祁红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顾南亚告诉他的那件往事,当初孟桐的之所以和张红兵反目,除了两个人已经互相厌恶之外,导火索就是张红兵在家里一个房间的地板下面偶尔发现了孟桐的小金库,然后竟然要挟自己的丈夫,最终差点被孟桐杀人灭口。 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在这里又发现了孟桐小金库,看来,人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当他的某个特质形成之后,就永远也不会改变,就像老鼠总是把吃不完的东西拖进洞里面储藏起来,孟桐这个藏钱的习惯可能也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秦笑愚按照祁红的吩咐,找来一根木棍,然后就像工兵一样把这栋别墅所有房间的地板都敲了一遍。 如果在某个地方听出了一点异样,他马上大呼小叫的把祁红叫过来,然后她的注视下用一把刀撬开了地板,遗憾的是并不是想象中的小金库,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整栋屋子都被翻了一个遍,不过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我就说不会再有了,你还不……”秦笑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埋怨道。 祁红好像有模英俊男人脸的嗜好,见秦笑愚一脸沮丧的样子,就模着他的脸笑道:“没有就好,我打算把这栋别墅卖掉呢……要是不仔细找找,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好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秦笑愚心中一动,马上跟着祁红走进了卧室,祁红回头晕着脸娇嗔道:“你跟进来干什么?我要睡一会儿,你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说完就走歪在床上,拉过一条薄被盖在肚子上,一双眼睛风情万种地盯着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的小男人。 秦笑愚吃不准祁红的意图,尽管心中火急火燎,只想发泄堵在心中的那一团火,可没有祁红明确的暗示,就是不敢下手。 “你还能睡得着觉……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秦笑愚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好像就怕她真的睡似的。 祁红其实也不好受,如果秦笑愚这个时候扑上来,她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实际上她也不想反抗。 只是,她毕竟不像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在心理上还是有所忌惮,只不过年轻男人那强壮而又英俊的模样让她忍禁不俊,勾起了她对青春的回忆。 这时,她才明白,那些有权有势的老男人为什么喜欢玩小姑娘了,他们的心理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因为,老男人在玩年轻女人的时候和老女人在被年轻男人玩的时候一样,心理上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女人可能比男人更加被动一点而已,遗憾的是秦笑愚这个愣头青一点都不主动,好像非要等着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似的,也不知道当初他和韵真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是谁先动手,该不会是自己那个死丫头主动的吧。 一想起女儿和秦笑愚在一起可能出现的状况,祁红一颗心躁动不已,闭着眼睛犹豫了半天,才喃喃道:“那你说说……这些钱该怎么办?你是愿意把它做为我们两个共同的秘密,还是愿意拿出去跟别人分享?” 秦笑愚没听明白祁红的意思,大着胆子地走到床边,厚着脸皮坐下来,愣头愣脑地说道:“分享?我跟谁分享?要不然问问韵真,她毕竟当过行长,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祁红一听,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腻声道:“要是告诉韵真,那还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吗?你……难道就不会动动脑子……说完,胀红着脸,把脑袋转到一边,好像再也不能说的更直白了……” 398. 用心良苦 秦笑愚看看手表,居然已经四点多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只是他还是搞不明白祁红的意思,心里面不禁一阵恼怒。心想,装什么逼呀,想弄的话就直说,曲里拐弯的,谁有这个功夫琢磨。 忽然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听得他裤裆里一阵跳动,赶忙走稀里哗啦的把那些钱一捆捆胡乱扔在地板上,忽然又想起了那几个牛皮纸袋子,四下看看已经不见了,不用说,已经被祁红锁进那个保险柜里面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难道你就不能把钱码的整齐一点,这样乱七八糟的……”祁红走出卫生间一看满地都是钱,忍不住埋怨道。 “你不是要拿走吗?反正又不放在这里……这么多钱怎么拿啊……”秦笑愚坐在地板上愁眉苦脸地说道。 祁红一阵吃吃娇笑,走坐在他身边,笑道:“没见过还嫌钱多的……不过,说实话,我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却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一个人怎么能存下这么多钱呢……” 秦笑愚一听,哼了一声道:“存?你以为这是他存的钱?不用说是贪污来的,这可能还只是他压箱底的钱呢,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祁红用一根手指在秦笑愚脑门上点了一下嗔道:“就你聪明……笑愚,如果我把这些钱交给你来管理,你准备用他们做些什么?” 秦笑愚不敢相信地盯着祁红,随即就不高兴地说道:“干妈,你就别试探我了,说实在的,我虽然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我也不眼红,你尽管拿走好了,反正这些钱也不是我的,你只当我没看见……” 祁红一听,盯着秦笑愚呆呆地凝视了一会儿,随即就一把抱住他,眉花眼笑地说道:“我的乖……你可真孝顺呢……干妈就是因为你这个傻样子才放心把钱交给你保管呢,虽说这些钱来之不义,可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先保管起来,具体该怎么办,今后再说吧……” 秦笑愚没想到祁红竟然会抱着自己,心中一荡,开始的时候还极力支撑着身子,等她一讲完话,就把整个身子朝着她压,祁红怎么能承受得了秦笑愚的身体重量,嘴里娇呼一声,就倒在了地板上。 祁红本能地用一只手在秦笑愚肩膀上推了几下,可怎么推得动,连忙喘道:“笑愚……扶我起来,今天就……就这样了,我早上还有好几个……会要参加呢……过几天我……我们在……” 秦笑愚只觉得趴在祁红的身上软绵绵的很舒服,不过,没有祁红的首肯他还是不敢突破最后的底线,毕竟,这一次和上次在她家里的情形完全不同,上一次是带有惩罚性质,所以他可以借助疯狂让自己丧失理性,可现在,祁红可没有招惹她,除非她自己主动,否则他就没有胆量突破最后的底线。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音,秦笑愚一下就愣住了,祁红拿开了遮住脸的双手,竖起了耳朵。 “是你……你的手机……”祁红似乎有点失望地喃喃道,等到秦笑愚模索着口袋寻找手机的时候,这才自己的丑态,赶忙一歪身子翻,雪白的**在秦笑愚眼前一闪而过。 秦笑愚心里直骂这个不长眼睛的混蛋,天还没量竟然就给自己打电话,不过,正因为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所以他不得不接,只是拿出手机一看,马上心里就呼天抢地起来,真是越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没想到打电话竟然是自己家里的夜猫子,不用说,自己先前进门的时候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秦笑愚没有马上接电话,抬头看看祁红,只见她蜷着双腿坐在地板上正盯着他,脸上红潮未退,一双眼睛湿润的几乎能粘住人。 “我接个电话……”秦笑愚说着,跳起身来,从一捆捆钱上面走,来到客厅,这才接通手机低声道:“宝贝,什么事啊……” 马上就听吴媛媛说道:“哎呀,你都进去半夜了,是不是处什么事了……人家还以为你中埋伏了呢,我让秦馨了……” 秦笑愚一听,胀红了脸,急忙压低声音说道:“我没事,你叫她,等一会儿跟你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说完,也不等吴媛媛说话,一下就挂断了。 “谁的电话啊……”秦笑愚回头一看,只见祁红靠在卧室的门口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一个手下,他担心我出事……所以……”秦笑愚敷衍道,不过,他明白,今天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在干什么销魂的事情了。 “笑愚。你进来……”祁红忽然朝秦笑愚招招手,一转身就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心中一跳,心想,难道她还不罢休? 祁红坐在梳妆台前面,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瞥了一眼慢吞吞走进来的秦笑愚,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叫人那些纸箱,你亲自下楼把纸箱拿进来,我们把所有的钱都装好,用胶带封死,然后再搬到车上,你准备把这些钱先放在什么地方?” 秦笑愚吃惊地说道:“你真的让我保存这些钱?我……我可不做生意,还是叫给韵真……” “闭嘴,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离开韵真难道你就活不成了?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祁红突然一番先前的温柔,厉声训斥道。 她扭头见秦笑愚被自己骂的呆呆的站在那里,随即缓和了语气说道:“我说过,这只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笔钱和这栋别墅的事情,这些钱就交给你保管……也不一定要做生意,也可以放在什么地方,只要安全就行了……” 秦笑愚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何况还是现金,祁红竟然就这么交给了自己,看来她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干,不,不仅是干,也许她还把自己当成了…… 秦笑愚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和祁红之间的暧昧关系,只好信誓旦旦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自然替你好好保管,我自己就有一个资产管理人,我可以把这些钱交给他打理,有合适的项目也可以做投资,反正最后少不了的你的……” 祁红惊讶地盯着秦笑愚说道:“原来你已经有专门的投资管理人了,我还以为你把手里的钱都用不同的名字存在银行了呢……好了,钱的事情不说了,说实在的,我今生最厌恶的就是钱……”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秦笑愚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仰头看着他,不过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那副暧昧的神态,而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低声道: “笑愚,也许你会对我的行为感到奇怪,甚至怀疑,其实,说白了你并不了解我的为人,或者你只是凭着个人的好恶来评价我这个人……其实,我的心思几乎没有人能理解,你知道,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 秦笑愚摇摇头,惊讶地盯着祁红,感觉到现在她说出来的话,才有可能是她的肺腑之言。 祁红慢慢坐在床边,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做为一个,我一生最遗憾的有两件事,一是我缺少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过,这一点我用事业弥补了,毕竟,完美的人生是没有的…… 我最遗憾第二件事就是没能生一个……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我很爱我的两个女儿…… 但是我仍然希望能有个,这种感觉和心理是你所不能理解的。所以,你不要怀疑我认你做干有什么意图。 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我们甚至没有一定的母子感情基础,唯一合适的不过是彼此的年龄而已,所以,你不必为我们刚才做的事情感到羞耻,因为有了这层……亲密的关系,我们之间才有了一种互相联系的纽带…… 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背叛,因为,我绝对不能容忍背叛……” 秦笑愚呆住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事情竟然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发展,曾几何时,祁红竟然说出过这种话,也许,在她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表达这种情感。 最让秦笑愚感到吃惊的是,她竟然希望通过上的接触来确立相互之间的亲密关系,而这种关系最终会因为伦理的制约和年纪的变化而沉淀为一份母子亲情。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胆创举,一般人怎么会有这种超凡月兑俗的理念,也只有祁红才能想得出来啊。 祁红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对你再没有其他的要求,说实话,你除了目前的身份和惹下的一**麻烦事之外,一切都比较符合我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我对你是……又恨又爱,前一段时间恨不得亲手杀死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秦笑愚听完祁红这一番话,终于弄清楚了她在对自己态度上的一种深层次的心理因素,胆子就大起来,伸出双手就把站在自己面前的搂进怀里,厚着脸皮说道:“干妈,你都杀过我一次了,现在应该只剩下爱了吧……你要是还不解气,尽管在我身上发泄啊……” 祁红嘴里惊呼一声,一只手在秦笑愚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扭着身子挣扎道:“别乱来……快放开我,我还有正经事要对你说呢……” 403. 一家人 这天中午,韵真带着县委几个主要领导在柳家洼办完公事之后,就带着县委办公室主任李慕华顺便来到了韵冰的办公室转转,还没进门就听见韵冰正在办公室里训斥下属,声音大的在过道里就能听见。 “我看你的脑袋让驴踢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我们又不是慈善家,几千块一盒的产品谁想拿就拿?以后不管什么人来要东西,你只管往我身上推,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私自做主赠送产品,否则这钱就自己掏……” 韵真只听了几句话基本上就明白韵冰为什么要大发雷霆了,好像是她的手下没有经过同意就私自给某个人赠送了公司的产品。 不用说,肯定是官场的人物,不知道是市上的还是县上的领导,自从韵冰的血燕窝名声在外之后,总有一些领导借着各种名义前来索取,一年算下来也不少钱呢,看来她也有点忍无可忍了。 韵真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只见韵冰坐在老板椅上,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好像是一个副厂长,低垂着脑袋就像是一个倒霉鬼。 韵冰脸朝着窗户,听见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似乎让她很恼火,头也不回地训斥道:“等一会儿,我现在没空……” 韵真哼了一声,讥讽道:“哎呀,刘总经理真是大忙人啊,不好意思,没有喊报告就进来了……” 韵冰吃了一惊,不用回头就听出了的声音,顿时胀红了脸,赶紧站起身来冲那个男人摆摆手,板着脸说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就要安排人盘库,你回去仔细核对一下,给我一个准确的库存数字……” 男人好像获救似的一溜烟跑掉了,韵冰这才谄笑道:“原来是刘书记啊,没想到是你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号亲自在公司门口迎接啊……” 韵真在的脸上拧了一把,笑骂道:“这张破嘴越来越油滑了,我看你都快成奸商了……怎么,谁又来你这里打秋风了?” 韵冰给沏了一杯茶,愤愤地说道:“越来越不像话了,谁都想到我这里沾点便宜……我就奇怪了,怎么现在有点职务的男人都疲软啊,你疲软也没关系,掏钱买啊,都想空手套白狼,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韵真骂道:“你这死丫头别指桑骂槐啊,把话说清楚,难道是我的手下来这里吃白食吗?”。 韵冰哼了一声道:“我都成了政府专用供应商了,省里的,市上的,县上的,开发区的……有条件的就是一个,条件差点就托熟人,再次一点的就厚着脸皮亲自来,就是没有一个人提到钱的事情,好像我不要成本似的…… 既然省府部门这么多男人需要补那玩意,干脆就来个政府采购算了,就算成本价,我也就是落个白忙活,起码也保个本啊……” 韵真笑道:“我倒没想到你这血燕窝这么受欢迎,凡是有弊就有利,起码你现在是名声在外了,那血燕窝真的就这么管用吗?”。 韵冰邪笑道:“你不是给孟桐送过吗?没用你还送?” 韵真胀红了脸,骂道:“再胡说八道我撕你的嘴呢,在这里干嚎有什么用?这些毛病还不是你自己惯出来的?起码说明你的企业不正规……” 韵冰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我还生产洗发水呢,正愁卖不出去呢,怎么不见政府部门替我想想办法,今后谁想要血燕窝也可以,一盒搭一箱洗发水……” 韵真摆摆手道:“别再胡扯了,这种事情只能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可能在大会上宣布,禁止别人到我的公司打秋风……对了,我正要问你呢,柳中原的坟到底什么时候迁走?” 韵冰马上就把小脸拉的长长的,不满地说道:“那块地方是我买下来的,又不是你们政府的公用土地,为什么要迁走?” 韵真走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妈的意思,他埋在爸爸坟前不合适,到时候让人说闲话……你还是赶紧迁走……” 韵冰没出声,憋了半天才说道:“姐,你别忘了,当初爸爸的骨灰扔在火葬场她连问都不问,是人家柳中原拿来葬到这里,现在她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 再说,柳中原又没有葬在爸爸坟前,是葬在他自己母亲的坟前,要迁走的话,你就让她把爸爸的坟迁走好了,怎么,省委一把手就可以随便抢人家的墓地?” 韵真听完韵冰的话,竟然没法反驳,一时为之气结,不得不承认韵冰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母亲的吩咐她也不敢不尊,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冰冰,难道你还不了解妈妈的心事,你就别为难她了,也不是她非要迁柳中原的坟,只要还是考虑到影响……你就别找事了,他葬在哪里还不一样?” 韵冰倔强地说道:“那当然不一样,能葬在他母亲的身边,肯定是他的心愿,不然他也不会买下那块地,在那里建房子了……要迁你自己迁去,我没那个功夫……” 韵真一听,伸手一拍茶几训斥道:“怎么?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妈的话也敢不听?我还是那句话,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难道是柳中原?人都死了,你还跟自己家人过不去?我看你是不是疯了……” 其实韵冰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真等到韵真发脾气,马上就蔫了,嘟囔道:“就会欺负我……哼,早怎么不说,是谁没事找事呢。” 韵真沉默了一会儿,走过模着的头低声道:“冰冰,现在是什么时候,妈妈刚刚上任,稍不注意就会引来疯言疯语,你还是尽快把这事办了,卢凤仙就要来了…… 我已经让姜晶晶负责修缮柳中原的祖居,县上掏钱,顺便把他母亲的那座坟也重修一下,还要重建山上的木屋,这些事情都不用你管,难道这样还对不起柳中原?” 韵冰这才缓和了神情,怏怏不乐地说道:“他的鬼混来找你们算账……” 韵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骂道:“要不是在你的办公室,我非好好收拾你……我问你,上次孟欣莱尼这里要钱,你最终给了她多少?” 韵冰咕噜这眼珠子,紧张地问道:“怎么?她有消息了?我最后只给了她一千万,王子同他们都给了五千万呢……” 韵真哼了一声道:“亏你还在为几盒血燕窝哭穷,你那一千万就算扔在水里也能听见一点声音,现在就别指望了,孟欣已经拿着两三个亿逃跑了……以后长点脑子,该花的钱你想省也省不下来,不该花的钱,就手头紧一点…… 对了,笑愚已经基本上没事了,他目前在也县上投资了一点地产项目,不过,有些资金需要周转一下,开发区那些外省的公司你不是都很熟吗,到时候你就给他引见一下,剩下的事情就让他自己的人去办好了。” 韵冰惊讶地问道:“没事了?你是说他不是通缉犯了?” 韵真嗔道:“他本来就不是通缉犯,怎么?看你那样子好像巴不得他出事似的,我警告你啊,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干什么事情都要齐心协力,你要是再给我闹出什么事,看我饶得了你?” 韵冰扭捏道:“那混蛋神经兮兮的,就怕他不把人家当一家人呢。” 韵真倒没有注意到异样的神情,接着说道:“另外,王子同现在下落不明,做为公司的股东,你给我盯紧一点,争取尽快整顿公司的管理层,总经理的人选必须是临海这方面的人。” 韵冰犹豫道:“问题是我不是大股东,也不算数啊……” 韵真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王子同必须联合刘幼霜才能成为大股东,现在刘幼霜的股份还处于冻结状态,他那些股份就不占优势。 而孟欣的股份掌握在她母亲的手里,等到笑愚一旦获得合法身份,他马上就是聚源公司的大股东,你和聚源公司联合起来,你就是大股东,就有发言权,不过,你只能在幕后暗中操控,没有必要亲自参王子同公司的经营……” 韵冰点点头,忽然说道:“姐,孟欣走之前我们和市政公司签署了老城改造的意向性合同,可现在孟桐和孟欣都出事了,那份合同可能也没法履行了,要不然你跟妈打个招呼,我再私下活动一下,那个项目还是很有希望,如果能拿到手,起码好几个亿的利润呢。” 韵真站起身来说道:“这些事情我不管,你要是不怕挨骂的话自己找妈说去,我告诉你啊,妈都在我面前问过你好几次了,你连个都不打,难道你真想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把她惹火了真的不要你呢……” 韵冰嘀咕道:“谁说过断绝母女关系了?是她自己说的……” 韵真哼了一声,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既然你不想惹她生气,那就赶快把那个下流胚的坟迁走……然后最近回家看看她……” 说完,头也没回就出了门,丢下韵冰站在那里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嘴里嘀咕道:下流胚,下流胚,也不知道究竟谁是下流胚…… 秦笑愚接连等了几天都没有接到邹琳的,就只知道岳建东拒绝了自己私下谈谈的建议,或者做为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不屑跟自己谈。他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在有关自由和名誉的问题上,自己比他更着急。 当然,他也不担心自己会逃跑,既然在被通缉的时候都没有跑,现在马上就要面临平反了,怎么会跑呢。 所以,岳建东显然是在和自己比耐心,可问题是,他可以沉住气拖时间,自己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做为一名卧底警察,自己有义务有责任立即向有关领导汇报工作。 如果迟迟不到,做为公安机关可以采取任何他们认为正当的措施,其中当然也包括强制性措施,等到那时候,一切就被动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能不能和岳建东达成一致意见,反正必须尽快跟他见个面,而岳建东保持沉默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是想逼着自己在公安局他的办公室里见面。很显然,他是想在自己的心理上给予一定的压力。 404. 顺水人情 虽然祁红认为有了她放人的精神做指导,岳建东还不至于擅自主张扣留秦笑愚,但秦笑愚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做为公安机关,随时都可以扣留他们认为有必要扣留的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没有背景而又和某些敏感人物有牵连的小人物。 所以,在去见岳建东之前,他必须做点保险准备,虽然不至于要和韵真吴媛媛交代后事,可也要起码保证自己走的进去,走得出来,要不然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一件最愚蠢的行为? 在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之后,秦笑愚选了一个比较繁忙的时间段,只带着卢飞扬来到了市公安局的门口。 在他的所有准备工作中包括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警服,这是老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个派出所偷来的,当时一个值夜班的警察刚刚把洗过的警服晾晒在院子里,老豆就顺便捎回来了。 秦笑愚之所以要穿着警服来见岳建东,有两个目的,仪式带有挑衅的意味,让岳建东明白,即便他不兑现自己的承诺,也无法改变他秦笑愚做为卧底警察的事实,并且暗示,这个事实已经得到了龚汉文的承认。 另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这身警服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岳建东的办公室里,否则,一旦被拦下来的话,说不定不能直接见到岳建东,还很有可能首先受到岳建东安排的其他人的讯问,比如高斌。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秦笑愚知道,自从发生冶铁民私闯丁朝晖办公室事件之后,公安局已经在局长办公的楼层增设了一名警察。 根据卢飞扬侦查回来的情况,那名警察在楼梯口摆了一张桌子,凡是前来找局长副局长谈事的人都要首先证明身份,然后登记,最后才能进去局长办公的楼层。 不过,据卢飞扬说,那名警察从来没有阻拦过穿制服的人,说实话,市公安局系统有好几千警察,光是在那栋楼里面办公的警察也有好几百,彼此之间也不可能互相都认识,那个充当哨兵的警察充其量也就是防范外来人员,至于内部警察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每一个都检查证件并一一登记。 一切都像秦笑愚预计的那样,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进了局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因为他走上楼梯的时候,那个警察正拦住两个商人模样的人盘问,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秦笑愚心想,如果自己是来刺杀岳建东的,那么只要自己通过了这个形同虚设的岗哨,岳建东就基本上属于死人了,既然连冶铁民都能毫不费力地把丁朝辉控制住,自己还不把这座大楼闹翻天? 秦笑愚并没有急于走进岳建东的办公室,虽然他已经看见了门上的牌匾,他只是顺着走道溜达了一圈,期间不时有人从几个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在三个副局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最多,岳建东的办公室反倒没什么人。 正好一个女警从一个副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秦笑愚赶忙上前问道:“同志,请问高局长办公室在哪里?哦……我是三分局的……” 女警没,只是伸手指指她自己刚刚出来的那扇门,然后就冲他微微一笑,低声道:“现在正好没人……” 秦笑愚看着慕容玉走到楼梯口,才慢悠悠地走到高斌的办公室门前,伸手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 秦笑愚听见里面传来高斌的破落嗓音,马上深深地吸口气,还没有进门脸上就先堆起热情的笑容,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高兵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什么材料,并没有抬起头来,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动静,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立即就愣住了。 秦笑愚就像是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见到了曾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般,热情地伸着双手疾步走上前去,嘴里大声道:“高处长,好久不见了啊……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应该是高局长了,对不起,对不起,叫习惯了……” 高斌一脸吃惊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机械地伸出双手让秦笑愚握住了,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有那么几秒钟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秦笑愚……你这是……” 秦笑愚使劲摇着高斌的两只手,笑道:“怎么没想到吧,我回来了……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不习惯我这身制服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习惯,前几天去龚厅长家里没穿制服,他还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所以,今天来见你和岳局长就顺便穿上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警察嘛……” 高斌先前是吃惊,因为根本就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迎接这个尊神,可听他说前几天去了龚厅长的家里,马上又是一脸愕然的样子,好像彻底被弄糊涂了。 “你……见过岳局长了?”老半天,高斌才算镇定下来。 “他办公室有人,我就先来找你聊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了嘛,除非你升了官,看不上咱们兄弟了……” 秦笑愚交浅言深地说道,一边从口袋里模出一包大中华,抽出一支递给高斌,随即自己也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随即还殷勤地用打火机帮高斌点上了,这才后退两步坐在高斌面前的一把椅子上,一边抽着烟,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只是盯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高斌不。那神情分明像是在说,怎么样?没想到吧。 “哦,你这是什么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前几天岳局长还跟我谈过你的事情呢……”高斌心中一团疑惑,嘴里敷衍道,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秦笑愚一听,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哦,岳局长啊,他很了解我,他在三分局当局长的时候我们就有过合作,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货场你的人就和三分局的人差点交火……不过,那都是误会,一切都了,现在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高斌听秦笑愚提起往事,脸上一阵尴尬,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次被秦笑愚的马仔抓获的情景,同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是知根知底。 可奇怪的是他怎么突然就由通缉犯变成了一名警察?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再说,前不久岳建东还专门找他谈过话,让他严密监视秦笑愚的动向,务必要把他私吞的那笔巨款吐出来。 可怎么一转眼他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安局,并且一脸得意的跟自己称兄道弟,难道岳建东是故意在试探自己和秦笑愚的关系? “哦,这么说,今天是岳局长约你来的?”高斌试探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龚厅长让我来找岳局长报个道,毕竟我的身份还是市公安局八处的人…… 虽然我的任务是龚厅长亲自布置的,但现在毕竟是岳局长在主持市局的工作嘛,不管怎么样也要来见见他,再说,我的一些手续还没有办呢,别的不说,这么些年的工资起码也要算一下吧……” 高斌好像慢慢回过味来了,心想,不用说,秦笑愚是龚汉文的人,既然是龚汉文的卧底,有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向岳建东汇报,有关他手里那笔钱的事情龚汉文肯定知情。 说不定他也有份呢,岳建东说不定是受到了王定波的压力,甚至是祁红的授意,急于想找回这笔钱,但他是龚汉文的老部下,自然不好过问,所以就把事情推到自己头上,明摆着是让自己替他打前锋呢,差点上他的当。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打算在市局干了,是不是龚厅长另有重用啊……笑愚,你也知道,有关你卧底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有资格了解实情,所以,很多地方多有得罪,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你别往心里去,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秦笑愚笑道:“高局长,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就不会第一个来看你了,的都了,何况又不是你我的个人恩怨。 不过,高局长,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情最好不要留个尾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什么人踩到了……我的意思,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钱存在银行里心里踏实,可有些事情存在心里面晚上也睡不好啊……” 高斌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好一阵没,尽管秦笑愚的话说的隐晦,但他也听了个明白,心里面不禁有点吃惊,因为,他觉得秦笑愚这几句话倒不像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是像在替什么人传话,隐含有警告的意思。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背景?虽然他是龚汉文的卧底,可自己和龚汉文并没有实质性的利害冲突,他这话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祁红在背后授意,难道他已经和刘韵真穿一条路子了? “笑愚,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我高斌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不再提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展望未来嘛……” 秦笑愚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把身子凑近高斌压低声音说道:“那好,我今天来就有一件事情要请高局长手下留情呢……”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抓了徐萍,他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她回来了?你很清楚她跟我的关系……” 高斌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微微一笑道:“笑愚,你现在可是穿着警察的制服,难道你以为法律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徐萍涉嫌谋杀,就算我想放她,也没这个权利啊……” 秦笑愚模着下巴没出声,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高斌,盯得他心里直发毛,最后才阴测测地笑道:“谋杀?高局长,那天晚上你参与了柳家洼的行动,你应该很清楚丁局长是怎么死的吧……起码有两个目击证人亲看目睹有人在他身后开了两枪……” 高斌一听,一张脸瞬间就白了,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笑愚,不过,当他注意到秦笑愚眼神中那一丝杀气的时候,他明白对方的威胁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早就拿住了自己的死穴,一时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这个亡命徒这辈子和自己是较上劲了,目前只好暂时和他委曲求全了。 “笑愚,徐萍虽然有可能会面临审判,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她有可能是出于自卫,最多也只是防卫过当……所以……”高斌是个识时务的人,也是一个投机分子,在被卡住了喉咙以后,马上就决定先让自己喘口气。 没想到秦笑愚并不买账,阴沉着脸,刚来的时候那股热情早就不见了,冷冷说道:“你又不是法官,怎么知道最终给个什么判决,虽然我已经给她找了最好的律师,但也没有把握……我希望她能够无罪释放,就连防卫过当也不行……” 高斌见秦笑愚得寸进尺,心中忍不住一阵恼火,不高兴地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承认自己抓错人了?徐萍可是亲口承认她杀了陈默……” 秦笑愚知道现在逼高斌也没有用,也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就退一步说道:“既然这样,我想给她暂时换个环境应该可以吧……” “你什么意思?”高斌不解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她现在被羁押在哪里,我希望在最后判决之前,你帮忙把她转到临海县看守所。 另外,我的律师需要你们移交检察院的有关徐萍的所有证据材料,以及具体的办案人员,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做到吧……高处长,我刚才说了,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这样你我都能清净几天……” 高斌一听秦笑愚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刘韵真在临海县当县委书记,徐萍转到那里的看守所,那还不等于回家休养了,不过,这小子说的也对,徐萍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干脆就用她做个人情算了。 404. 顺水人情 虽然祁红认为有了她放人的精神做指导,岳建东还不至于擅自主张扣留秦笑愚,但秦笑愚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做为公安机关,随时都可以扣留他们认为有必要扣留的人,尤其是像他这种没有背景而又和某些敏感人物有牵连的小人物。 所以,在去见岳建东之前,他必须做点保险准备,虽然不至于要和韵真吴媛媛交代后事,可也要起码保证自己走的进去,走得出来,要不然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一件最愚蠢的行为? 在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之后,秦笑愚选了一个比较繁忙的时间段,只带着卢飞扬来到了市公安局的门口。 在他的所有准备工作中包括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警服,这是老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个派出所偷来的,当时一个值夜班的警察刚刚把洗过的警服晾晒在院子里,老豆就顺便捎回来了。 秦笑愚之所以要穿着警服来见岳建东,有两个目的,仪式带有挑衅的意味,让岳建东明白,即便他不兑现自己的承诺,也无法改变他秦笑愚做为卧底警察的事实,并且暗示,这个事实已经得到了龚汉文的承认。 另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这身警服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岳建东的办公室里,否则,一旦被拦下来的话,说不定不能直接见到岳建东,还很有可能首先受到岳建东安排的其他人的讯问,比如高斌。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秦笑愚知道,自从发生冶铁民私闯丁朝晖办公室事件之后,公安局已经在局长办公的楼层增设了一名警察。 根据卢飞扬侦查回来的情况,那名警察在楼梯口摆了一张桌子,凡是前来找局长副局长谈事的人都要首先证明身份,然后登记,最后才能进去局长办公的楼层。 不过,据卢飞扬说,那名警察从来没有阻拦过穿制服的人,说实话,市公安局系统有好几千警察,光是在那栋楼里面办公的警察也有好几百,彼此之间也不可能互相都认识,那个充当哨兵的警察充其量也就是防范外来人员,至于内部警察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每一个都检查证件并一一登记。 一切都像秦笑愚预计的那样,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走进了局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因为他走上楼梯的时候,那个警察正拦住两个商人模样的人盘问,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秦笑愚心想,如果自己是来刺杀岳建东的,那么只要自己通过了这个形同虚设的岗哨,岳建东就基本上属于死人了,既然连冶铁民都能毫不费力地把丁朝辉控制住,自己还不把这座大楼闹翻天? 秦笑愚并没有急于走进岳建东的办公室,虽然他已经看见了门上的牌匾,他只是顺着走道溜达了一圈,期间不时有人从几个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在三个副局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最多,岳建东的办公室反倒没什么人。 正好一个女警从一个副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秦笑愚赶忙上前问道:“同志,请问高局长办公室在哪里?哦……我是三分局的……” 女警没,只是伸手指指她自己刚刚出来的那扇门,然后就冲他微微一笑,低声道:“现在正好没人……” 秦笑愚看着慕容玉走到楼梯口,才慢悠悠地走到高斌的办公室门前,伸手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 秦笑愚听见里面传来高斌的破落嗓音,马上深深地吸口气,还没有进门脸上就先堆起热情的笑容,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高兵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什么材料,并没有抬起头来,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动静,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立即就愣住了。 秦笑愚就像是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见到了曾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般,热情地伸着双手疾步走上前去,嘴里大声道:“高处长,好久不见了啊……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应该是高局长了,对不起,对不起,叫习惯了……” 高斌一脸吃惊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机械地伸出双手让秦笑愚握住了,一双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有那么几秒钟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秦笑愚……你这是……” 秦笑愚使劲摇着高斌的两只手,笑道:“怎么没想到吧,我回来了……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不习惯我这身制服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习惯,前几天去龚厅长家里没穿制服,他还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所以,今天来见你和岳局长就顺便穿上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警察嘛……” 高斌先前是吃惊,因为根本就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迎接这个尊神,可听他说前几天去了龚厅长的家里,马上又是一脸愕然的样子,好像彻底被弄糊涂了。 “你……见过岳局长了?”老半天,高斌才算镇定下来。 “他办公室有人,我就先来找你聊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了嘛,除非你升了官,看不上咱们兄弟了……” 秦笑愚交浅言深地说道,一边从口袋里模出一包大中华,抽出一支递给高斌,随即自己也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随即还殷勤地用打火机帮高斌点上了,这才后退两步坐在高斌面前的一把椅子上,一边抽着烟,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只是盯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高斌不。那神情分明像是在说,怎么样?没想到吧。 “哦,你这是什么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前几天岳局长还跟我谈过你的事情呢……”高斌心中一团疑惑,嘴里敷衍道,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秦笑愚一听,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哦,岳局长啊,他很了解我,他在三分局当局长的时候我们就有过合作,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货场你的人就和三分局的人差点交火……不过,那都是误会,一切都了,现在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高斌听秦笑愚提起往事,脸上一阵尴尬,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次被秦笑愚的马仔抓获的情景,同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是知根知底。 可奇怪的是他怎么突然就由通缉犯变成了一名警察?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再说,前不久岳建东还专门找他谈过话,让他严密监视秦笑愚的动向,务必要把他私吞的那笔巨款吐出来。 可怎么一转眼他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安局,并且一脸得意的跟自己称兄道弟,难道岳建东是故意在试探自己和秦笑愚的关系? “哦,这么说,今天是岳局长约你来的?”高斌试探道。 秦笑愚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龚厅长让我来找岳局长报个道,毕竟我的身份还是市公安局八处的人…… 虽然我的任务是龚厅长亲自布置的,但现在毕竟是岳局长在主持市局的工作嘛,不管怎么样也要来见见他,再说,我的一些手续还没有办呢,别的不说,这么些年的工资起码也要算一下吧……” 高斌好像慢慢回过味来了,心想,不用说,秦笑愚是龚汉文的人,既然是龚汉文的卧底,有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向岳建东汇报,有关他手里那笔钱的事情龚汉文肯定知情。 说不定他也有份呢,岳建东说不定是受到了王定波的压力,甚至是祁红的授意,急于想找回这笔钱,但他是龚汉文的老部下,自然不好过问,所以就把事情推到自己头上,明摆着是让自己替他打前锋呢,差点上他的当。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打算在市局干了,是不是龚厅长另有重用啊……笑愚,你也知道,有关你卧底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有资格了解实情,所以,很多地方多有得罪,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你别往心里去,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秦笑愚笑道:“高局长,要是照你这么说,我就不会第一个来看你了,的都了,何况又不是你我的个人恩怨。 不过,高局长,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情最好不要留个尾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什么人踩到了……我的意思,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钱存在银行里心里踏实,可有些事情存在心里面晚上也睡不好啊……” 高斌眯着眼睛盯着秦笑愚好一阵没,尽管秦笑愚的话说的隐晦,但他也听了个明白,心里面不禁有点吃惊,因为,他觉得秦笑愚这几句话倒不像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是像在替什么人传话,隐含有警告的意思。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背景?虽然他是龚汉文的卧底,可自己和龚汉文并没有实质性的利害冲突,他这话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祁红在背后授意,难道他已经和刘韵真穿一条路子了? “笑愚,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我高斌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不再提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展望未来嘛……” 秦笑愚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把身子凑近高斌压低声音说道:“那好,我今天来就有一件事情要请高局长手下留情呢……”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抓了徐萍,他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她回来了?你很清楚她跟我的关系……” 高斌盯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微微一笑道:“笑愚,你现在可是穿着警察的制服,难道你以为法律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吗?徐萍涉嫌谋杀,就算我想放她,也没这个权利啊……” 秦笑愚模着下巴没出声,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高斌,盯得他心里直发毛,最后才阴测测地笑道:“谋杀?高局长,那天晚上你参与了柳家洼的行动,你应该很清楚丁局长是怎么死的吧……起码有两个目击证人亲看目睹有人在他身后开了两枪……” 高斌一听,一张脸瞬间就白了,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笑愚,不过,当他注意到秦笑愚眼神中那一丝杀气的时候,他明白对方的威胁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早就拿住了自己的死穴,一时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这个亡命徒这辈子和自己是较上劲了,目前只好暂时和他委曲求全了。 “笑愚,徐萍虽然有可能会面临审判,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她有可能是出于自卫,最多也只是防卫过当……所以……”高斌是个识时务的人,也是一个投机分子,在被卡住了喉咙以后,马上就决定先让自己喘口气。 没想到秦笑愚并不买账,阴沉着脸,刚来的时候那股热情早就不见了,冷冷说道:“你又不是法官,怎么知道最终给个什么判决,虽然我已经给她找了最好的律师,但也没有把握……我希望她能够无罪释放,就连防卫过当也不行……” 高斌见秦笑愚得寸进尺,心中忍不住一阵恼火,不高兴地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承认自己抓错人了?徐萍可是亲口承认她杀了陈默……” 秦笑愚知道现在逼高斌也没有用,也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就退一步说道:“既然这样,我想给她暂时换个环境应该可以吧……” “你什么意思?”高斌不解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她现在被羁押在哪里,我希望在最后判决之前,你帮忙把她转到临海县看守所。 另外,我的律师需要你们移交检察院的有关徐萍的所有证据材料,以及具体的办案人员,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做到吧……高处长,我刚才说了,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这样你我都能清净几天……” 高斌一听秦笑愚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刘韵真在临海县当县委书记,徐萍转到那里的看守所,那还不等于回家休养了,不过,这小子说的也对,徐萍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干脆就用她做个人情算了。 406. 心理战 “好吧,反正徐萍的案子侦查阶段已经结束了,就等着法庭开庭,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就安排一下……不过,笑愚,我希望你说话算话,把我们之间的纠结全部忘记……” 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高局长,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自己说说,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食言过……那次你被刘蔓冬的马仔抓住,要不是我,高局长,你的人生可能就定格在高处长的位置上不动了吧……反倒是你,有些事情做得就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了,虽然事情已经了,难道你不应该自己反省一下吗?”。 高斌被秦笑愚说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尴尬地哈哈一笑道:“咱们一切向前看,其实,我每天都在反省,要不然也不会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秦笑愚,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秦笑愚深深地看了高斌一眼,忽然笑道:“我基本上猜到岳<局长上次跟你谈话的内容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市公安局了,今后也不再干警察了,所以,什么局长不局长的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 再说,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私情,反倒是你,再有机会跟我打交道的时候,还是多想想我们见天彼此达成的默契,否则,我可不受警察纪律的约束……你忙吧,我去见见岳局长……” 秦笑愚说完,一转身就离开了高斌的办公室,连扔在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没有掐灭,高斌把那个还在冒着烟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撵着,自言自语道:“妈的,长进了……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攀上高枝了……” 虽然把徐萍转到临海县看守所关押对高斌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可对秦笑愚来说,起码完成了第一步,并且进行的很顺利,同时也试探了高斌的虚实,对他发出了警告,看起来好像还很有效果。 当然,秦笑愚心里也很清楚,高斌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并不能因此就断定他不会再生事,对他来说,一切都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眼下他是被自己糊弄住了,并且吃不准自己的来头,一旦形势变得对自己不利,他马上就有可能反咬一口,要不是祁红不想闹出人命,对这种人应该发出死亡威胁才有可能镇住他。 然而,相对于高斌,岳建东就难对付的多了,首先岳建东除了和自己上司的女儿不正当的之外,没有什么把柄可抓,并且从在三分局当局长开始,他就以廉政文明。 所以,即便丁朝晖再不喜欢他,也找不到收拾他的借口,此外,岳建东这个人老谋深算,背后还有龚汉文撑腰,即便想威胁他,也不一定会收到什么好效果。 不过,正如祁红说的那样,凡是人总有弱点,岳建东也不例外,要不然他一把年纪也不会受到邹琳的迷惑而晚年不保了。 既然邹琳能把一向清心寡欲的岳建东搞到手,就说明他有弱点,而且是致命的弱点,起码说明,他以前的清心寡欲是装出来的。 以此类推,他以前的很多被别人赞誉的优点也有可能是装出来,比如,都说他很廉洁,难道真的廉洁吗,也许只是装的廉洁而已,只有一点是不可置疑的,那就是他是一个颇有城府、老谋深算的人,要不然也就不会装的这么像了。 说实话,秦笑愚来见岳建东心中并没有什么把握,他也没有指望能说服岳建东放自己一马,他只想来这里平平安安地履行一个手续,起码到时候岳建东不能随意诬陷他擅自月兑离警察队伍,虽然他可能从来也没有他看成是警察队伍中的一员。 当然,秦笑愚来这么一趟也不是没有一点预期,如果幸运的话,他是想趁机让岳建东给他一份平反的证明材料,或者当初龚汉文派遣他卧底的证明材料,也不需要盖章,只要他签个字就行,这两样东西只要拿到一样,就算达到了目的。 秦笑愚故意把时间控制在中午下班之前去找岳建东,因为,这个时候大部分警察都出去吃饭了,办公大楼里的人最少,就算岳建东跟他翻脸,也没有机会安排抓捕,再说让他饿着肚子谈话的效果会更好。 当岳建东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秦笑愚的时候可比高斌镇定多了,他似乎对他身上的那身制服丝毫都没有感到奇怪,这让秦笑愚有点泄气,心想,道行高就是不一样,关键还是他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不像高斌,一看见自己就有作为心虚的感觉。 不过,岳建东也没有过分的大惊小怪,就像是见到一个平常的下属那样朝秦笑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拿起烟灰缸里抽了一半的香烟说道:“你还是终于来了……这身衣服不是局里面给你发的吧…… 据我了解,你在派出所的时候只是一名协管员,招募你担任卧底的时候也没有正式办过手续,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一张你穿警服的工作照…… 再说,你身上穿的是二级警员的制服,按照你的资历,只能是一级警员,我甚至怀疑你这身制服是哪里偷来的……” 秦笑愚胀红了脸,不过一想到今天这次谈话的重要性,马上就冷静下来,他知道,岳建东善于心理战,可不能让他现在气势上压倒自己,反正自己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了,根本没必要对他点头哈腰,关键是要争取到对等的谈判机会。 想到这里,秦笑愚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原本脸上还有一点谦卑的神情,这会儿消失不见了,反而挂着一张脸,好像岳建东欠了他一大笔钱似的。 既然身上的制服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并且反而被他调侃了一下之后,秦笑愚就跳过制服的事情,抓住了他的话柄,冷冷说道:“岳局长,实际上我已经来了一会儿了,见你很忙,就没有打搅你,过道里刚好碰见高局长,就顺便在他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岳局长,你说我没有在公安局办过正式手续?这让我很惊讶,既然我不是市局的警察,那为什么龚厅长要让我来这里向你报道呢,并且他还让我来领取存在这里的工资呢……” 秦笑愚虽然抓住了岳建东的话柄,可他嘴里的龚厅长三个字也没有引起什么特殊效果,反倒是高局长三个字让岳建东皱起了眉头,只见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盯着秦笑愚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龚厅长让你来找我报道是什么意思吗?”。 秦笑愚故意装糊涂道:“既然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想可能是让我来领工资吧……对了,岳局长,好久没有见到邹警官了,她还好吗?”。 秦笑愚这句话让岳建东产生了反应,好像老脸一下就红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顿了一下才严肃地说道:“你卧底这么久了,并且还把自己卧成了通缉犯,龚厅长让你找我报道就是要让你来吧这些年的工作好好交代清楚。 至于你的工资,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也许你还不清楚一个卧底在结束任务时候的流程,你必须接受最少一个星期的封闭式审查……” 秦笑愚吓了一跳,没想到岳建东竟然开门见山,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有把他留在这里的意思,什么封闭式审查,说白了就是拘禁,这个是他最担心出现的情况。 “岳局长,我已经在调查小组审查了半个多月了,既然他们放我回来,就说明我经得起考验,再说,调查组的审查是更高层次的审查,难道你还怀疑他们的结论?”秦笑愚找了一个他自认为站得住脚的理由。 岳建东倒是愣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秦笑愚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理由,说道:“调查组的调查当然具有权威性,但是我们侧重点不同,我们审查的是有关你哥南琴私吞赃款的事情……我相信调查组并没有调查这件事……” 秦笑愚没想到岳建东一句废话都没有,每次都是开门见山,似乎是要出其不意地把他逼到死角上,同时也让他明白,那笔钱就是焦点,就是审查的只要内容。 411. 双胞胎 秦笑愚万万没想到,慕容玉在和他有了亲密接触之后,竟然不顾一切地从公安局辞职了,当天她就给秦笑愚打电话,说是要庆祝一下。 这下秦笑愚头都大了,原本他还想等到摆平高斌和岳建东之后,走走韵真的关系,起码也要给她弄个副处长当当,再不济也要给她在哪个分局弄个一官半职,只有这样才能兑现自己对她“负责”的承诺。 现在,一听说她干脆把身上的那身皮都月兑掉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下可是要真正对她负责了,并且责任重大,有可能都承担不起。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纳闷,不清楚慕容玉是出于对前途的失望还是出于对自己的情感原因毅然辞去了这份工作,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那自己怎么担当的起啊,总不能再收一个吧。 晚上七点多钟,秦笑愚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和慕容玉约定的餐厅赴约,他不相信慕容玉有心情庆祝,猜想她多半是刚刚辞职,心情寥落,找自己吃饭可能就是寻求一点慰藉,否则,自己也就没必要来了。 然而,当秦笑愚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进包间的时候,惊讶地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说笑声,应该都是,没想到她邀请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秦笑愚心中顿时惊讶不已,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进去,虽然现在没有人会抓他了,可毕竟不想在公众场合多露面。 可随即一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妨进去看看,且不说失约会让慕容玉不高兴,怎么说她今天这个结局和自己有关,起码要安慰几句吧,再说,慕容玉知道他目前的处境,应该不会随便把什么人都带来见他。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慢慢地走了进去,屋子里的说笑声顿时就停止了,秦笑愚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坐在那里两个,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两颗眼珠子在两个身上转来转去,竟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其实,这也不怪秦笑愚,因为,当他走进包间的一瞬间,看见的分明是坐在那里的两个慕容玉,除了身上的衣服不一样之外,脸蛋,发型,身材,相貌,甚至盯着他的眼神几乎都一模一样,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慕容玉。 其中一个慕容玉见秦笑愚站在那里怔怔发呆的样子,嘴里一阵吃吃娇笑,站起身来说道:“看你这傻样,亏你还跟人家……哎呀,这是我慕容春……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呢……” 秦笑愚尽管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还是微微吃惊,因为他从来没有听慕容玉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 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虽然和慕容玉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除了知道她是一个警察,有一栋祖传的古宅,并且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之外,竟然对她毫无所知。 当然,这么说也不客观,起码对她凸凹有致的身体基本上已经了如指掌了,但是当两个一模一样的慕容玉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有点糊涂了,搞不清楚这两个中是哪一个曾经和他亲密接触过。 “啊,双胞胎?你们……”秦笑愚一头雾水地走近两步,一双眼睛就顶在了慕容春的身上,只见她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只是脸上的笑容很矜持,反倒没有慕容玉开朗,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慕容玉的辞职并没有给她带来忧郁,反倒像是一身轻松的样子。 “早就听妹妹提起过你……今天总算见到了……”慕容春也站起身来,朝着秦笑愚伸出一只小手。 秦笑愚赶紧和她握了一下手,就像怕烫似的马上松开了,对然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就了双胞胎姐妹之间的第一个区别,那就是慕容玉的手比较硬,而慕容春的手却是软绵绵的,显然,慕容玉经常拿枪,而慕容春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握过枪把子。 另外,慕容春的嗓音也比妹妹的尖细,并且小声小气的,不像慕容玉那么豪爽干练。这应该和两个人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 “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也不跟我……”秦笑愚在慕容玉身边坐下来,然后扭头盯着她问道。 慕容玉脸上这才露出一丝阴郁,摆摆手说道:“一言难尽……怎么,没和你商量生气了?看你一脸焦急的样子,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担心人家赖上你啊……” 秦笑愚没想到慕容玉这么大胆,竟然当着的面和自己打情骂俏,一时胀红了脸,悄悄瞥了一眼慕容春,只见她一双美目也正看着自己,就更尴尬了,赶忙掩饰道:“也太突然了……对了,我刚才几乎分不清你们两个究竟谁是……怎么就这么像呢,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啊……” 慕容玉往三只酒杯里斟满酒,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双胞胎嘛,自然像了,不过,我和还是有区别的……” 秦笑愚一听,就扭着脑袋把两个人比较了一番,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如果都穿上一样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我可能就认不出来……” 慕容玉笑道:“呆子,即便是双胞胎也有区别,只是你猛然之间还没有而已……哎呀,来,既然是庆贺,那就不能没有酒…… 我不善于喝酒,没有我的酒量大,这就是第一个区别,其他的,你就慢慢观察吧,等这顿饭吃完,你就可以轻易分辨出我们姐妹两个了……” 说着,朝秦笑愚挤挤眼睛,晕着脸补充道:“当然,有些特征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可不是长在脸上的……” 秦笑愚突然见到了慕容玉的双胞胎,尽管心中还是十分惊讶,可不知为什么,一颗心却渐渐兴奋起来,看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妹花陪着自己一个男人喝酒,心里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人生一次难得的奇遇似的。 “既然不能喝,就少喝点……酒随意啊……”秦笑愚说着就用酒杯和两个美人碰了一下,然后也就很豪爽的一仰脖子喝干了。 慕容玉斜睨着秦笑愚低声道:“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没有看出来啊……” 秦笑愚明白慕容玉是在暗中对自己前两天对她实施的暴行提出隐晦的抗议,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慕容春,只见她仍然抿着小嘴,一脸矜持的微笑,一双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忍不住心中一动。 心想,这慕容春的眼神怎么就像是在对自己做着某种评估似的,这不是丈母娘应该有的眼神吗?难道慕容玉已经决定委身自己,今天专门拉着来帮着把关的?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秦笑愚忍不住就坐直了身子,觉得浑身的每个毛孔都被慕容春打量着,心里面却只叫苦,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向韵真和媛媛交代啊,难道就一直瞒着她们?可慕容玉也不一定会同意自己冷藏她吧。 “对了,小玉,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有顾上问过……”秦笑愚点上一支烟似随便问道。 慕容玉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秦笑愚面前的盘子里,冲慕容春笑道:“看看,开始查户口了……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个问题了…… 你要是有这个心,哪天我亲自带你去看他们,至于他们是做什么的,自己去问吧。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因为,这件事跟我今天辞职有关系……” 秦笑愚一听,赶忙问道:“怎么说?该不会是想投靠你吧……” 慕容玉哼了一声道:“那人家投靠你,你要吗?”。说着,白了秦笑愚一眼,这才正色说道:“知道这家餐厅是谁的吗?”。 秦笑愚一听,似乎马上就明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没怎么注意餐厅的规模,不过,凭感觉就知道算得上中等偏上的层次,倒不是什么高级高档场所,他抬头看着慕容春笑道:“怪不得……原来你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娘啊……” 慕容玉马上纠正道:“不是老板娘,是老板……我和我一样单着呢……” 秦笑愚一愣,忍不住又瞥了慕容春一眼,直到现在都没有听见她说几句话,看来沉默寡言是她们姐妹的另一个区别。 当然,慕容玉以前话也不多,可不知为什么,在一起睡过之后,她的性格显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似乎比以前更加活泼了。 这时,只听慕容春小声说道:“你别听我妹妹胡说……其实,我是结过婚的,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前年离婚了,这家餐厅就是那时候开的,也就是养家糊口吧……我听妹妹说过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心里还很为你担心呢,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秦笑愚没想到慕容云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慕容春了,按道理,慕容玉是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应该不会乱说。 既然她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说明她就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当成工作的一部分,而是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同时也说明她们姐妹感情不错,只是不清楚自己和她那点床上事情以及和韵真媛媛的关系会不会也已经被她知道了。 “啊,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餐厅的收入怎么样,还不错吧……”秦笑愚敷衍道,他慕容春确实不善饮酒,两杯酒下肚,竟然已经面泛桃花了。 412. 慷慨解囊 慕容春细声细气地说道:“现在还行,欠款基本上还清了……只是突然辞职,两个人经营这么一家小餐厅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没来之前我还在责怪她呢,公安局的工作即便没什么前途,可终究旱涝保收……她又没什么负担,我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干下去,可她就是铁了心…… 我前一阵听说,我们这里要修地铁,这栋房子已经列入拆迁范围了,这几天愁得我晚上都睡不着,就这样,她还要来添乱呢……” 秦笑愚埋头吃菜,听着慕容春聊家常琐事,听她那意思好像慕容春辞职的事情对她也很突然,心理上并没有准备,并且慕容玉好像有意做餐饮生意。 慕容玉听了的话,不以为然道:“姐,你就别埋怨了,这里拆迁,大不了换个地方,我又不是来替你打工的,我是来做股东呢,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大餐()厅吗,干脆咱们就把规模扩大……” 慕容春嗔道:“做股东?别说大话让人笑话啊,就凭你在公安局那点收入,就是不吃不喝能有几个钱?哎,不怕笑愚笑话啊,你开的那辆车还欠我好几万呢,先把那笔钱还来再说……” 慕容玉晕着脸瞥了秦笑愚一眼,好像不满揭她的老底,娇嗔道:“哎呀,姐,你越来越小气了,就像个守财奴一样……人家虽然没钱,别忘了手里还有外婆外公留给我的古宅呢,实在不行,我就抵押出去……” 慕容春哼了一声道:“什么古宅,不就是一栋破房子,那个地方只要不开发,你那老宅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再说,还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政策呢,谁知道能不能买卖,你拿到政府的产权证了吗……” 秦笑愚默不作声听着两个扯些闲话,不过,他注意到,当说到那栋老宅子的时候,慕容玉脸上就阴云密布,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心事。 他听完两这段对话才知道,原来那天看见的那栋古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值钱,甚至在产权上可能还存在某种纠纷呢,也许,这就是慕容玉忧郁的原因所在吧,毕竟,她好像对那栋古宅很有感情似的。 秦笑愚通过两个的对话,发现她们虽然相貌一样,可性格却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慕容春显得更现实更成熟,而慕容玉虽然当过多年的警察,却比较耿直,没有多少心眼,甚至还有点理想主义色彩,当初丁朝辉选择她执行监护吴世兵的任务,可能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几杯酒下肚之后,慕容玉原本高涨的情绪就渐渐低落下来,显然是受到了慕容春刚才那些话的影响,也许,在被泼了一头冷水之后,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即将面对的现实。 秦笑愚端酒杯冲慕容玉说道:“既然都已经辞职了,别再想这么多了,至于今后干什么,也不急在一时,有的是时间慢慢打算…… 说实话,我以前还很想当个警察,可现在就就算他们抬着轿子来请我,我也不去……虽然辞职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但起码可以为你终于恢复了自由干一杯……” 慕容玉马上就眉花眼笑地说道:“这还像句人话,刚刚还指责人家呢……反正,都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可要对人家负责人……” 慕容玉借着酒劲说出来的话让秦笑愚一阵尴尬,忍不住看看慕容春,只见她盯着自己一脸坏笑的样子,于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豪爽地说道:“我算话,只要我有饭吃就饿不着你……实在不行,你就暂时跟着我吧……” 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后悔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韵真和媛媛怒目而视的脸,马上就闭上嘴不出声了。 慕容玉也端起杯子一干而净,盯着秦笑愚幽幽说道:“可你自己还一**麻烦事呢,我跟着你干什么啊,该不会让人家当你的马仔吧……” 秦笑愚再不敢乱表态,可心里面却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觉得亏欠慕容玉,也不仅仅是替她想个出路的问题,而是女人已经把身子给了他,面临着如何妥善处理两个人的关系问题。 说实话,如果撇开男女关系,单单是生活问题的话,他就是把慕容玉金屋藏娇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关键是,他总觉得慕容玉可不像吴媛媛,能够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服侍男人。 即便是吴媛媛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现在是因为大肚子,没办法,所以才老实了几天,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谁知道她会生出什么新花样。看来人没钱的时候不安分,有钱以后更不安分,好像不折腾点什么事就虚度人生似的。 慕容春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嗔道:“笑愚是大老板,能跟着人家当个马仔也不亏你……你就别好高骛远了,我倒不是不愿意你来餐厅帮忙,只是担心你两天热度,再说在这个小餐厅混,能有什么前程,趁着年轻,还是想想其他的行当吧……” 秦笑愚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疑惑地盯着慕容玉,问道:“大老板?我怎么成了大老板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慕容玉好像有点醉意了,摇晃着一只手娇声说道:“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名声在外,我姐还想问你借钱呢……” 秦笑愚一愣,还没有,慕容春就打断,红着脸解释道:“笑愚,你别听她乱说……其实我也不了解你,只不过听到一些传言……因为担心餐厅拆迁,所以跟她提过资金的事情,并没有说是……” 秦笑愚不用慕容春说完,基本上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很明显,慕容玉没少在面前提过自己。 也许,自己在慕容玉眼里才是个大老板,因为她不可能没听说过自己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的消息,同时,也清楚自己和韵真吴媛媛的关系,在她看来,自己两个女人,一个是行长的女儿,一个当过行长,自然是属于有钱人了,帮她解决点资金问题应该不在话下,借钱的话题应该就是这样出来的。 别看秦笑愚在岳建东面前装出一副铁公鸡的样子,可在女人面前可不是一个小气人,何况,慕容玉现在跟他可不是一般的关系,既然是她需要资金,并且已经从嘴里说出了这层意思,他怎么也拒绝不了,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不能炫富,他早就慷慨解囊了。 不过,他见慕容春吞吞吐吐,并且没脸就先红了,很明显,这借钱的主意多半是慕容玉出的,要不然慕容春也就不会在提到借钱的时候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了,明显有交浅言深的顾虑。 “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秦笑愚谨慎地问道。 慕容春惊讶地盯着秦笑愚,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看看,见到她鼓励的眼神之后,似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是不拆迁,我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可如果重新起炉灶的话,我就想扩大一下餐厅的规模,提高一下档次……前几天在胜利路看过一家店面,倒是挺合适的,只是租挺贵,加上装修起码要……投入三百多万呢……” “那……缺口是多少……”秦笑愚一听三百多万,这个数字倒没有让他大惊小怪。 慕容春晕着脸似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把家里的房子作抵押能借到五十多万,再加上积蓄三十多万……如果能跟房东商量分期付款的话,缺口也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呢……” 秦笑愚心中暗笑,一百来万块钱对他来说还不够当通缉犯时东躲西藏的花费,就是卢飞扬现在都拿得出来,没想到竟然就难坏了面前的两个小美人,顿时就有点怜香惜玉起来,壮着酒胆说道:“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我有些手头挺宽裕的……不过,你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慕容春一听,愣了一下,一脸感激地说道:“哎呀……这……笑愚,你也不要太为难,小玉也就这么一说……要不然,把小玉手里的那栋古宅做抵押吧……” 慕容玉一听,红着脸娇嗔道:“姐,你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笑愚可是个爽快人……再说,我那栋古宅连房产证都没有,你怎么作抵押啊……” 说着,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继续说道:“你要是看上我那栋房子,你干脆搬到那里去住算了……不过,我就知道你会帮忙的,姐,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今天这顿饭就你请客啊……” 慕容春白了一眼,赶紧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你这死丫头,难道你姐就这么势利?非要笑愚借钱才请这顿饭?你也不扮着指头算算,你在我这里吃了多少次白食了…… 啊,笑愚,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看,我都有点醉了,不过,这一杯酒算是敬你的,我就干掉了……” 秦笑愚在美人的感激涕零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本想阻止慕容春喝下那杯酒,可见她猩红的小嘴已经凑到了酒杯上,就打消了念头,一双眼睛盯着慕容春慢慢喝下那杯酒,心里面竟然有点犯迷糊,突然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女人。 “我姐敬你的酒呢,还愣什么啊……”坐在一边的慕容玉醉眼朦胧地盯着秦笑愚嗔道。 “哎呀……”慕容春喝完酒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腕看看表说道:“小玉,你陪笑愚慢慢喝,我差点忘了去接紫琴了……她还在钢琴老师那边呢……” 秦笑愚见慕容春喝完酒之后一张脸就像是要烧起来,站在那里都有点晃悠,心中大为不忍,疑惑道:“紫琴是谁?” “啊,我女儿……才四岁……她晚上在学钢琴……”慕容春说着就要离开。 慕容玉站起身来说道:“算了……看你醉醺醺的,我去接吧……你打烊以后来我的老宅,今晚就在睡那里算了,省的来回折腾……” 慕容春一脸忧郁地看着秦笑愚说道:“那笑愚呢……人家还没有吃好呢……” 慕容玉一脸狡黠地笑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陪他吧……人家可帮了你的大忙呢……” 慕容春风情无限地看了秦笑愚一眼,忧郁道:“可……我喝不了酒啊……要是这样……那今晚就醉一次算了……” 秦笑愚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不必不必……我也要走了,只是,小玉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开车……” 慕容玉看着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嘻嘻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我们一起去,庆祝活动到此结束,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也不管慕容春在面前,伸手跨上秦笑愚的胳膊,柔情似水地把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娇声道:“我们打车……给你当一次护花使者的机会……” 413. 慷慨解囊 慕容春细声细气地说道:“现在还行,欠款基本上还清了……只是突然辞职,两个人经营这么一家小餐厅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没来之前我还在责怪她呢,公安局的工作即便没什么前途,可终究旱涝保收……她又没什么负担,我的意思是让她继续干下去,可她就是铁了心…… 我前一阵听说,我们这里要修地铁,这栋房子已经列入拆迁范围了,这几天愁得我晚上都睡不着,就这样,她还要来添乱呢……” 秦笑愚埋头吃菜,听着慕容春聊家常琐事,听她那意思好像慕容春辞职的事情对她也很突然,心理上并没有准备,并且慕容玉好像有意做餐饮生意。 慕容玉听了的话,不以为然道:“姐,你就别埋怨了,这里拆迁,大不了换个地方,我又不是来替你打工的,我是来做股东呢,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大餐=.==厅吗,干脆咱们就把规模扩大……” 慕容春嗔道:“做股东?别说大话让人笑话啊,就凭你在公安局那点收入,就是不吃不喝能有几个钱?哎,不怕笑愚笑话啊,你开的那辆车还欠我好几万呢,先把那笔钱还来再说……” 慕容玉晕着脸瞥了秦笑愚一眼,好像不满揭她的老底,娇嗔道:“哎呀,姐,你越来越小气了,就像个守财奴一样……人家虽然没钱,别忘了手里还有外婆外公留给我的古宅呢,实在不行,我就抵押出去……” 慕容春哼了一声道:“什么古宅,不就是一栋破房子,那个地方只要不开发,你那老宅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再说,还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政策呢,谁知道能不能买卖,你拿到政府的产权证了吗……” 秦笑愚默不作声听着两个扯些闲话,不过,他注意到,当说到那栋老宅子的时候,慕容玉脸上就阴云密布,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心事。 他听完两这段对话才知道,原来那天看见的那栋古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值钱,甚至在产权上可能还存在某种纠纷呢,也许,这就是慕容玉忧郁的原因所在吧,毕竟,她好像对那栋古宅很有感情似的。 秦笑愚通过两个的对话,发现她们虽然相貌一样,可性格却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慕容春显得更现实更成熟,而慕容玉虽然当过多年的警察,却比较耿直,没有多少心眼,甚至还有点理想主义色彩,当初丁朝辉选择她执行监护吴世兵的任务,可能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几杯酒下肚之后,慕容玉原本高涨的情绪就渐渐低落下来,显然是受到了慕容春刚才那些话的影响,也许,在被泼了一头冷水之后,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即将面对的现实。 秦笑愚端酒杯冲慕容玉说道:“既然都已经辞职了,别再想这么多了,至于今后干什么,也不急在一时,有的是时间慢慢打算…… 说实话,我以前还很想当个警察,可现在就就算他们抬着轿子来请我,我也不去……虽然辞职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但起码可以为你终于恢复了自由干一杯……” 慕容玉马上就眉花眼笑地说道:“这还像句人话,刚刚还指责人家呢……反正,都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可要对人家负责人……” 慕容玉借着酒劲说出来的话让秦笑愚一阵尴尬,忍不住看看慕容春,只见她盯着自己一脸坏笑的样子,于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豪爽地说道:“我算话,只要我有饭吃就饿不着你……实在不行,你就暂时跟着我吧……” 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后悔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韵真和媛媛怒目而视的脸,马上就闭上嘴不出声了。 慕容玉也端起杯子一干而净,盯着秦笑愚幽幽说道:“可你自己还一**麻烦事呢,我跟着你干什么啊,该不会让人家当你的马仔吧……” 秦笑愚再不敢乱表态,可心里面却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觉得亏欠慕容玉,也不仅仅是替她想个出路的问题,而是女人已经把身子给了他,面临着如何妥善处理两个人的关系问题。 说实话,如果撇开男女关系,单单是生活问题的话,他就是把慕容玉金屋藏娇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关键是,他总觉得慕容玉可不像吴媛媛,能够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服侍男人。 即便是吴媛媛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现在是因为大肚子,没办法,所以才老实了几天,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谁知道她会生出什么新花样。看来人没钱的时候不安分,有钱以后更不安分,好像不折腾点什么事就虚度人生似的。 慕容春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嗔道:“笑愚是大老板,能跟着人家当个马仔也不亏你……你就别好高骛远了,我倒不是不愿意你来餐厅帮忙,只是担心你两天热度,再说在这个小餐厅混,能有什么前程,趁着年轻,还是想想其他的行当吧……” 秦笑愚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疑惑地盯着慕容玉,问道:“大老板?我怎么成了大老板了,你这是听谁说的……” 慕容玉好像有点醉意了,摇晃着一只手娇声说道:“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名声在外,我姐还想问你借钱呢……” 秦笑愚一愣,还没有,慕容春就打断,红着脸解释道:“笑愚,你别听她乱说……其实我也不了解你,只不过听到一些传言……因为担心餐厅拆迁,所以跟她提过资金的事情,并没有说是……” 秦笑愚不用慕容春说完,基本上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很明显,慕容玉没少在面前提过自己。 也许,自己在慕容玉眼里才是个大老板,因为她不可能没听说过自己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的消息,同时,也清楚自己和韵真吴媛媛的关系,在她看来,自己两个女人,一个是行长的女儿,一个当过行长,自然是属于有钱人了,帮她解决点资金问题应该不在话下,借钱的话题应该就是这样出来的。 别看秦笑愚在岳建东面前装出一副铁公鸡的样子,可在女人面前可不是一个小气人,何况,慕容玉现在跟他可不是一般的关系,既然是她需要资金,并且已经从嘴里说出了这层意思,他怎么也拒绝不了,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不能炫富,他早就慷慨解囊了。 不过,他见慕容春吞吞吐吐,并且没脸就先红了,很明显,这借钱的主意多半是慕容玉出的,要不然慕容春也就不会在提到借钱的时候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了,明显有交浅言深的顾虑。 “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秦笑愚谨慎地问道。 慕容春惊讶地盯着秦笑愚,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看看,见到她鼓励的眼神之后,似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是不拆迁,我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可如果重新起炉灶的话,我就想扩大一下餐厅的规模,提高一下档次……前几天在胜利路看过一家店面,倒是挺合适的,只是租挺贵,加上装修起码要……投入三百多万呢……” “那……缺口是多少……”秦笑愚一听三百多万,这个数字倒没有让他大惊小怪。 慕容春晕着脸似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把家里的房子作抵押能借到五十多万,再加上积蓄三十多万……如果能跟房东商量分期付款的话,缺口也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呢……” 秦笑愚心中暗笑,一百来万块钱对他来说还不够当通缉犯时东躲西藏的花费,就是卢飞扬现在都拿得出来,没想到竟然就难坏了面前的两个小美人,顿时就有点怜香惜玉起来,壮着酒胆说道:“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我有些手头挺宽裕的……不过,你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慕容春一听,愣了一下,一脸感激地说道:“哎呀……这……笑愚,你也不要太为难,小玉也就这么一说……要不然,把小玉手里的那栋古宅做抵押吧……” 慕容玉一听,红着脸娇嗔道:“姐,你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笑愚可是个爽快人……再说,我那栋古宅连房产证都没有,你怎么作抵押啊……” 说着,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继续说道:“你要是看上我那栋房子,你干脆搬到那里去住算了……不过,我就知道你会帮忙的,姐,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今天这顿饭就你请客啊……” 慕容春白了一眼,赶紧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你这死丫头,难道你姐就这么势利?非要笑愚借钱才请这顿饭?你也不扮着指头算算,你在我这里吃了多少次白食了…… 啊,笑愚,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看,我都有点醉了,不过,这一杯酒算是敬你的,我就干掉了……” 秦笑愚在美人的感激涕零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本想阻止慕容春喝下那杯酒,可见她猩红的小嘴已经凑到了酒杯上,就打消了念头,一双眼睛盯着慕容春慢慢喝下那杯酒,心里面竟然有点犯迷糊,突然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女人。 “我姐敬你的酒呢,还愣什么啊……”坐在一边的慕容玉醉眼朦胧地盯着秦笑愚嗔道。 “哎呀……”慕容春喝完酒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腕看看表说道:“小玉,你陪笑愚慢慢喝,我差点忘了去接紫琴了……她还在钢琴老师那边呢……” 秦笑愚见慕容春喝完酒之后一张脸就像是要烧起来,站在那里都有点晃悠,心中大为不忍,疑惑道:“紫琴是谁?” “啊,我女儿……才四岁……她晚上在学钢琴……”慕容春说着就要离开。 慕容玉站起身来说道:“算了……看你醉醺醺的,我去接吧……你打烊以后来我的老宅,今晚就在睡那里算了,省的来回折腾……” 慕容春一脸忧郁地看着秦笑愚说道:“那笑愚呢……人家还没有吃好呢……” 慕容玉一脸狡黠地笑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陪他吧……人家可帮了你的大忙呢……” 慕容春风情无限地看了秦笑愚一眼,忧郁道:“可……我喝不了酒啊……要是这样……那今晚就醉一次算了……” 秦笑愚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不必不必……我也要走了,只是,小玉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开车……” 慕容玉看着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嘻嘻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我们一起去,庆祝活动到此结束,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也不管慕容春在面前,伸手跨上秦笑愚的胳膊,柔情似水地把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娇声道:“我们打车……给你当一次护花使者的机会……” 413. 像恋人一样 秦笑愚和慕容玉离开餐厅之后,并没有马上打车,而是沿着林荫道慢慢往前溜达,天空飘着小雨,借着黑暗的掩护,慕容玉大胆地挽着秦笑愚的胳膊。 不知为什么,秦笑愚被慕容玉挽着胳膊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心里面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恋人的味道,觉得自己就像个情犊初开的少年,既自由又浪漫又温馨。 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几乎马上内心就受到了谴责,在他的观念中,韵真才是他真正的爱人,而媛媛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自从吴媛媛怀孕之后,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好像媛媛肚子里的孩子为他的花心做了理由充足的辩解,也让韵真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何况,媛媛的存在几乎已经成了他和韵真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他无法找到和慕容玉这种关系的+.++合理解释,甚至都没法说服自己,他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感觉可能和的那段经历相关。 虽然韵真和吴媛媛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情人,但是,她们两个都没有像现在的慕容玉一样挽着自己胳膊在绵绵细雨中漫步,她们就像是两个影子一样,大多数时候只是出现在记忆中,时间长了,连曾经有过的床上的激情都显得模糊不清了。 而慕容玉却离他如此的近,不仅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感受到她的气息,而且触手可及,随时拥有,甚至都用不着回忆。 如果非要为自己个慕容玉之间的关系找个理由的话,那只能是堕落,是一种在长期受到压抑之后毫无理性的轻松放纵,但是,最终很有可能要付出代价。 “我姐怎么样?”黑暗中慕容玉忽然悄声问道,一股热乎乎的气息钻进了秦笑愚的耳朵。 “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姐了……你骗不了我……”慕容玉低声道。 秦笑愚懒洋洋地说道:“那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和是一个人呢……”慕容玉进一步试探道。 “你们性格不一样……” “还有什么?” “她的手比你软……” “还有什么?” “她比你现实……并且她已经接过婚,还有一个女儿……” 慕容玉轻笑一声,在秦笑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娇嗔道:“这么说,我比我好了……” 秦笑愚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忽然问道:“你辞职……高斌难道都没有挽留你?” 慕容玉一听秦笑愚提起高斌,好像大煞风景似的,马上情绪就变了,低垂着脑袋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 “我已经跟划清界限了,难道你就不能不再提以前的事情?高斌……当然想挽留我,因为他对我贼心不死呢……笑愚,你知不知道,人家辞职就是因为你……” 秦笑愚最害怕慕容玉说的最后一句话,只好装作没听见,含糊其辞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洗心革面了,那我们就不提从前的事情了……再说,我也不希望让你卷入什么事情,也许,你离开公安局是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慕容玉忽然抓紧了秦笑愚的胳膊,仰起脸盯着他,幽幽问道:“笑愚……如果……如果高斌继续缠着我,不放过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秦笑愚一听,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警觉,因为,他总感到慕容玉在提到高斌的时候好像有种恐惧感,尤其是想起上次她竟然有杀高斌的意思,更觉得自己的预感不会错。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慕容玉的嘴很紧,如果是她不愿意说的事情,再问也没用。 “你都不是他的下属了,他怎么还会纠缠你……他再纠缠你的话,你就直接给他打,或者告他骚扰……”秦笑愚为了缓解气氛,半开玩笑地说道。 “哼,人家还以为你会挺身而出呢……”慕容玉说着踮起脚尖在秦笑愚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吹气如兰地说道。 秦笑愚怏怏道:“高斌要是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凉他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慕容玉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安慰,把脑袋靠在秦笑愚的肩膀上再不出声了。良久,忽然又低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几点有关我们的区别都没错,可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知道……” 秦笑愚对慕容春其实充满了好奇心,于是笑道:“我吃饱了没事干光研究你们的区别干什么,只要关键时候时候不弄错人就行了……” 慕容玉掐了秦笑愚一把,嗔道:“不要脸……就想着这事了……”顿里了一下,小声道:“想不想知道……把耳朵凑过来,人家告诉你……” 秦笑愚故意装作不感兴趣地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倒是可以说说你姐夫的事情,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会离婚呢……” 慕容玉装作赌气道:“那你自己去问她……我她肯定会告诉你……” 秦笑愚笑道:“我怎么总觉得你们既互相爱护,可又互相猜忌,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慕容玉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你就别瞎想了,舌头和牙齿还要打架呢,你说有什么矛盾……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们的性格确实不一样。 我姐这个人很谨慎怕事,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的前夫欺负成那样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她那个前夫,不过,我的男我姐也没看上……” 秦笑愚怏怏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慕容玉轻笑道:“心虚了吧,人家说的是前男友……”说了一半,慕容玉忽然就打住了。 秦笑愚知道她是不想说前男友的事情,不过,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好奇,要不是顾忌慕容玉心理承受能力,他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神秘的女人对他有种抑制不住的吸引力。 “到前面打车吧,雨下大了……”秦笑愚提醒道。 慕容玉忽然问道:“晚上你打算去哪里?” 秦笑愚一愣,他原本以为慕容玉肯定会邀请自己去她的古宅,可既然慕容春和女儿也要去那里过夜,显然有点不合适了,所以她可能才会这么问自己。 “我回家啊……”秦笑愚有点失望地说道。 慕容玉好像听出了他失望的语气,借着路灯把连凑到他面前看了一眼,笑道:“你哪有家……这样吧,我们回去继续喝酒,我今天就想醉……” 秦笑愚心中一动,犹豫道:“不好吧……你姐和孩子也在那里呢……” 慕容玉不在乎地说道:“那有什么?我们之间没有隐私……人家不是说了嘛,我们是一个人……”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秦笑愚和慕容玉钻进了后座,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然后两个人就像是恋人一般紧紧依偎在一起,最后慕容玉贴着秦笑愚的耳朵细声道:“我还是忍不住想把那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秦笑愚懒洋洋地闭着眼睛问道。 慕容玉在秦笑愚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秦笑愚心中一荡,问道:“真的……” 慕容玉悄声道:“就像茂盛的原始森林……” 秦笑愚一下睁开眼睛,盯着慕容玉微微喘道:“啊,你这个小妖精……” 慕容玉把滚烫的脸贴在秦笑愚的面颊上,嘴里嘻嘻一笑道:“没想到吧……从小我就奇怪呢……还老是笑话人家……我恨死她了……” 秦笑愚和慕容玉接上小孩回到那栋老宅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奇怪的是慕容春的女儿紫琴到了门口之后哭哭啼啼的怎么都不愿意进屋,说是这栋屋子里有鬼,晚上不敢睡觉。 “这孩子是不是在这里受到过惊吓?”秦笑愚奇怪地问慕容玉。 慕容玉皱着眉头说道:“这都怪我妈,没事总是跟她讲这栋屋子的发生的鬼故事,那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传说,不过,这孩子白天来就没事,只要是晚上来总要闹一阵……” 说着,拉着紫琴的小手哄道:“紫琴不怕,你看这个叔叔带着枪呢,有他在这里,鬼就不敢出来……” 紫琴抬头看看秦笑愚,摇着小脑袋哭泣道:“才不信呢……他有不是警察……” 秦笑愚蹲子哄到:“哪里有鬼,那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你又不是没有在这里睡过觉,什么时候见到鬼了?” 紫琴哼哼唧唧地嘟囔道:“怎么没看见?那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一个鬼……没穿衣服……跑到小姨的房子里去了……” 慕容玉一听,伸手拍了一下紫琴的**,骂道:“你这小东西,胡说八道,都跟你说了一百遍了,那是你看花眼了……” 秦笑愚见慕容玉胀红了脸,心中暗忖,很可能是慕容玉晚上和前男友在这里的时候,被紫琴撞见了,想当然地把模糊的人影当成鬼了。 看来慕容玉和她的前男友感情不错,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难道真像慕容玉说的那样是被她克死的? 秦笑愚伸手抱起紫琴,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瞥了一眼慕容玉说道:“你看见不是鬼,是你小姨的男……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外婆吓唬你呢……” 紫琴紧张的双手搂紧秦笑愚的脖子说道:“不可能啊……你说……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他盯着我的样子好吓人……眼睛是绿的……并且,他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秦笑愚琢磨,那天晚上慕容玉的前男友肯定是偷偷模模来找她的,所以紫琴并没有看见他进来,至于绿眼睛,多半是小孩自己的想象,不过,没穿衣服就很好解释了,当时他肯定刚刚从慕容玉干完好事,正好被上卫生间的紫琴撞见了。 “那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住过了?”秦笑愚问道。 “从那天晚上以后就没有来住过……那天早上这里来了好好多警察……妈妈说他们就是来捉鬼的……”紫琴有点后怕地说道。 慕容玉好像也被紫琴说的心里直发毛,走进屋子以后就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带着秦笑愚走进了卧室,低声道:“没想到一年前的事情她还记得这么清楚……我都担心会不会给她留下阴影……你不知道,他就是那天晚上死在卫生间里……” “啊……”秦笑愚大吃一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忽然觉得这栋老宅子阴风阵阵,忍不住抱紧了紫琴低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419. 案情分析 其实秦笑愚此刻也到了柳家洼,虽然他已经是柳家洼荷塘月色的主人了,可由于最近风声紧,他担心给韵真带来麻烦,所以并没有入住他的行宫,而是提前让老豆和卢飞扬在临海县一个僻静的地方租下了一栋农舍。 在秦笑愚想来,自己一到柳家洼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韵真见面,可没想到的是,韵真竟然抽不出时间接见他,要是平常,他心里面可能早就抱怨开了,可这一次却没有敢流露出抱怨的意思,毕竟他刚刚和慕容玉鬼混了几天,心里面有鬼,有点做贼心虚,所以对韵真就格外的宽容。 当然,他也不是没事可做,一方面于涛已经跟着卢凤仙到了临海县,随时都有可能安排他们见面。 另一方面,徐萍已经转到了临海县看守所,他本来他想让韵真通过县公安局安排一下,想办法让他和徐萍见个面,可韵真阻止了他,觉得现在见面不合适。所以,他只好先让聘请的张律师去见见徐萍,并急着想知道徐萍的近况。 晚上,秦笑愚给韵真打了一个,没想到她还在柳家洼没有回来,心中不免一阵沮丧,尽管他做贼心虚,可并不影响他想见韵真的迫切心理。 这里面当然有**的因素,但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进一步的沟通,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居然就这么忙,甚至比她当省委一把手的老娘还要忙,如果有必要,他见祁红比见韵真还要容易,要不是韵真阻拦,他真想开车直奔柳家洼。 “老大,张律师来了……”秦笑愚正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忽然看见卢飞扬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说多少遍了,别再叫我老大……”秦笑愚也不管当着张律师的面,训斥道。 卢飞扬连忙答应着出去了,心想,不叫老大叫什么呢?难道叫老板?那不是太土气了吗? “情况怎么样?”秦笑愚递给张律师一支烟问道。 张律师凑过脑袋借着秦笑愚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说道:“不太好,这女人显然没有进去过,我看几乎已经崩溃了,没有一点斗志,不过警惕性蛮高的…… 她还以为我是公安局派来的警察呢,死活不开口,后来我偷偷把你的名字告诉她,她好像还是不……” 正说着,只见慕容玉走进来给张律师冲了一杯茶。 张律师瞥了一眼慕容玉,显然不这座农舍里还有这种美人,惊讶道:“这是谁……” 秦笑愚冲慕容玉摆摆手,随口答道:“我的保姆……” 慕容玉嘴里哼了一声,白了秦笑愚一眼,扭着**回房去了。 其实,秦笑愚原本是一万个不愿意带着她来临海县,可女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站在身上甩也甩不掉,无奈,只好把相关纪律再三交代了一遍之后,才让她当了自己的司机,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反正韵真也不认识她,再说,只要安排的好,他们打照面的机会很少。 张律师从包里面拿出一叠文件,翻看了一阵说道:“这是我从检察院弄来的材料,已经仔细研究过了…… 表面上看,检方手里的证据有限,因为除了当事人的自述之外,几乎没有站得住脚的证据……没有证人,没有目击者,甚至没有凶器,凭这些要想指控谋杀成立,几乎可能性不大……” 秦笑愚急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有希望了?” 张律师缓缓摇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乐观,嫌疑人的自己的交代也可以构成证据……尤其是,这里面有一个最麻烦的事情,那就是动机…… 徐萍已经交代了她拿走陈默那笔钱的事情,这可是谋财害命啊,这样一来,她自卫的情节就不成立了…… 现在对我们有力的是那间茶楼的一名服务生的证词,他亲眼目睹了陈默把喝的烂醉的徐萍带出了茶楼,并且好像强迫她上了车……但,这里面也有不利的一面,因为她曾经是陈默的女……” 秦笑愚焦急地打断张律师道:“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明白,你就直说吧……这个案子该怎么打,我们改做些什么,反正,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能让她坐牢……” 张律师把文件全部装进了包里面,然后才低声说道:“不坐牢的可能不大,就算她是出于自卫,但毕竟闹出了人命,判她个防卫过当,照样要坐牢,只是量刑轻一些…… 目前,这个案子取决于三个隐私,第一,看检察院的态度,如果他们有意要追究徐萍,那我们的赢面就不打…… 第二,我们如果能给徐萍弄个精神错乱,或者公安机关刑讯逼供的证明,事情就会朝着我们有力的方向转变…… 第三,就是受害人家属,如果在给予一定的赔偿之后,他们能够出面替嫌疑人,那也会对这个案子产生有力的影响……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没有那个受害人能从感情上接受这个要求……” 秦笑愚闭着眼睛听着张律师说出了三个可能性,等了半天没下文,睁开眼睛问道:“没了?” 张律师犹豫了一下,凑近秦笑愚说道:“如果你非要让我凑个第四的话,那就是你可以带人去劫狱……” 秦笑愚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沉思了好半天,忽然睁开眼睛问道:“既然你说检察院除了徐萍自己的供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证据,如果徐萍一旦翻供,他们岂不是什么都没有?我听说很多人关键时刻都翻供呢……” 张律师谨慎地说道:“翻供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为自己前面说过的话负责,比如,就像我刚才说的,她受到了刑讯逼供,一经证实,前面的供词自然就无效了。 但是,警察就算刑讯逼供,也不用可能让你抓住把柄,徐萍除了精神差点之外,身上又没有受伤,怎么也扯不上刑讯逼供吧。 另外,你一旦翻供不成,那么接下来就别想做自卫的辩护了,等于自己往脖子上套上了绳子……何况,翻供的话,需要里外配合,徐萍现在的意志基本上被摧垮了,她根本没有精力或者能力应付一场翻供……” 秦笑愚一听,恼火地说道:“照你的意思……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她就只能等死了?那你们律师是干什么的?难道聘请你就是让你告诉我这些?我需要的是行动……” 张律师并没有因为秦笑愚的火气而不高兴,反而慢吞吞地点上一支烟,不温不燥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的就是基本情况,至于现在该采取什么行动,考虑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 最关键的是,你首先要让徐萍律师,鼓起勇气,赶紧制定一套理由充足,能够站得住脚的杀陈默的理由…… 徐萍并没有交出她声称的从陈默那里顺手牵羊的钱,警察也没有从她的名下发现什么财产,所以,这笔钱可以说完全是子虚乌有。 只要到开庭那天,警察仍然没有发现徐萍的财产,那么,我们就可以说否决这笔钱的存在,这样,谋财害命的假设就不存在。 如果,把检察院的关系走到位,只要他们不纠缠这件事,接下来,自卫的辩护就成立了,至于是否过当,最终还要需要细节的支持。 因为,谁也不能证明徐萍逃跑的时候陈默已经死了,她跟警察说的原话是,陈默在第三次强暴她的时候,她忍无可忍,顺手拿起一个什么东西戳了他几下,然后就拖着一个箱子跑掉了,她并没有说陈默当时就死了…… 这就给我们提供了机会,至于她为什么要拿走陈默的,这就很好解释,因为陈默用拍摄了不雅照,在情急之下拿走也有情可原,这也可以反过来证明,徐萍还以为陈默还活着呢,并且担心再次受到他的攻击,才匆匆逃了出来……” 秦笑愚烦躁地站起身来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心里面把高斌恨得咬牙切齿,好一阵才担忧地说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万一徐萍被判有罪,后面就难办了……” 张律师说道:“你应该了解我们的司法体系,在某种程度上律师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充其量也就是个咨询服务功能。 这里面法官的作用最大,他的态度实际上在没有审判之前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审判的思路,所以,我还是劝你在法官身上多下功夫,我这边当然是尽力而为……”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用钱?” 张律师摊摊手低声道:“这是一方面……另外,你也要做好准备,除了法官之外,检察院也要走关系,必须保证,法官在轻判甚至判徐萍无罪的时候,保证检察院的人不抗诉,另外就是死者家属那边,保证他们不抗诉,不闹事……” 秦笑愚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家属那边不用担心,我保证他们一个屁也不会放……你说,需要多少钱?” 张律师犹豫了一下,闭着眼请算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种案子不比寻常,法官那边最少五十万,检察院那边也要三四十万……不过,目前还不知道是那个法官主审,不同的法官价格也有差异,总之也就这么个价……”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这件事你就放手去办吧,只要能判徐萍无罪,所有的花费翻一倍,我不会吝啬钱的。 不过,这笔钱不是我出,到时候自然有人会跟你联系,记住,我不想出现在徐萍这个案子里面,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提到我的名字……” 张律师站起身来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开始了,我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不过,我也可以给你透个底,别说像徐萍这种双方都造成伤害的案子了,即便她真的杀人了,只要钱用到位,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关键是要让跟这件案子有关的所有人放心,中间不会出什么差错,这样,他们的钱也就拿的安心,不然,谁愿意在阴沟里翻船呢……” 秦笑愚哼哼道:“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我还是想亲自跟徐萍谈谈,张律师,你说,在不被外人知道的时候,有没有办法让我偷偷见她一面……” 张律师盯着秦笑愚低声道:“只要你愿意,即便想跟她偷偷睡一觉都有办法,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马上就安排,我可以安排你们在临海县的医院见个面…… 说实话,她现在那个样子我还一直担心呢,干脆就让她再医院里住几天……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打算的话,必须要对我开诚布公,比如,你要是想偷偷从医院里把人弄走的话,那可就害了一群人呢……” 秦笑愚笑骂道:“你他妈以为我是疯子啊,我还不想被警察追着**到处跑呢……” 张律师笑道:“我听说过你的手段,也知道你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不管干哪一行,都有一行的规矩,我们的职责就是让一切都安全有序地转动起来,并且不会卡壳……” 420. 拜码头 秦笑愚马上就兴奋起来,让老豆和卢飞扬把提前准备好送给卢凤仙的礼物拿出来,这些礼物包括:柳中原的遗物《黑帮列传》和那条小金蛇。 为了不让卢凤仙看出什么异常,他还特意把写有刘定邦题词的扉页撕掉了,他觉得卢凤仙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因为里面有关于她前夫柳安轩的传记,同时又是柳中原的遗物,对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件传家宝了。 此外,他还准备了一些临海县珍稀的土特产,没有一样不是花高价买来的,即便以卢凤仙的身份,也不一定能随便品尝的到。 比如,那坛封着泥巴、据说酵存了六七十年的临海县老酒可以算得上是稀世珍品,这是老豆在临海县一个偏远山区一家农民的地窖里发掘出来,光是这坛酒就花了二十多万。 最重要的是,这坛酒的年份和卢凤仙年纪相仿,他相信,当年卢凤仙在临海县给柳安轩当小的时候,肯定经常喝这种酒,只是现在的青纱滚再也没有当年的味道了,对她来说,再次喝到这种酒,肯定能够勾起她对往昔的怀念,同时明白送礼人的一番苦心。 当然,对秦笑愚来说,给卢凤仙送这份厚礼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毕竟,他一个部队转业的军官,虽然在临海市也就是一个屌丝,但现在却要卑躬屈膝地向来自台湾的一个老求助,并不惜献上厚礼,这让他多少有点别扭。 不过,他随即就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在就叫拜山,后来叫拜码头,虽然有投靠的意思,但也是男子汉大无奈之举。 既然大能屈能伸,自己为什么要斤斤计较呢,放眼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妈的,可惜这酒啊……老板,那婆娘最多也就尝个味道,有必要送这么一坛子吗,要不然找个瓶子给她装一点,剩下的咱们自己喝……” 老豆对这坛酒早就垂涎欲滴了,看着卢飞扬小心翼翼地抱着坛子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面,最里面抱怨个不停,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秦笑愚骂道:“你这个酒鬼……我就是担心会醉死你所以才送给卢凤仙的……再说,酵存了六七十年的酒谁知道还能不能喝,这玩意也就是个名气,喝起来应该跟猫尿差不多……” 卢飞扬笑道:“老板,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吃不上葡萄就说不太酸,看来,你也舍不得送给那子吧……” 秦笑愚被卢飞扬说中了心事,叹口气道:“既然是拜山,没有一点过硬的玩意,让人家笑话不说,咱们也拿不出手啊……别废话了,赶快收拾好,就要走了……” “老板,你确定一个人去赴约?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就担心那子会把柳中原的死算在你头上,要不然我和老豆在后面跟着你……”卢飞扬有点担心地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于涛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他在中间前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样吧,你们两个闲的没事做,干脆就探探韵真的下落……我就奇怪了,她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呢?” 卢飞扬一听,马上就明白老板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用说,肯定是怀疑自己马子红杏出墙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万一要是刘韵真什么绯闻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花剌子模的使者? “老板,我手头还有点事,这事就交给老豆去办吧……对了,你不妨把她带上,她不是你的司机吗?”。卢飞扬说着,伸手指指房间,屋子里慕容玉还在睡觉,昨天晚上被弄得狠了,现在还不想起床呢。 中午一点多钟,秦笑愚在南方大酒店的大堂见到了于涛,身边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台湾来的还是临海市带来的马仔,不过,于涛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一见面就笑道:“怎么?还带着美女……” 秦笑愚看看坐在车里面的慕容玉,笑道:“什么美女,我聘的一个司机……老太太准备在哪里见我?” 于涛看看车上的慕容玉,低声道:“今天这个场合可不适合带外人,你坐我的车,打发她吧……” 秦笑愚不自觉地模口袋,不过,并没有模到想象中的枪,自从被纪检委调查组放出来之后,为了避免惹麻烦,他一直都没有再携带过武器,他见于涛让他单独赴约,忍不住就想起了卢飞扬的警告,下意识地想找点安全感,毕竟,卢凤仙表面上是台湾财团的首脑,暗地里却是令人谈虎色变的台湾黑帮头目。 “可……我车后面还有不少送给老太太的礼物呢,搬来搬去麻烦,干脆就让她跟在后面算了,反正又不让她进去……”秦笑愚推月兑道。 要是换了别的,越危险,他就越不会带她去,可慕容玉在他的印象中跟别的有点区别,毕竟她是警察,在关键时刻知道该做些什么,而不只是会尖叫。 “,这是规矩……”于涛说完冲身边的两个年轻人挥挥手说道:“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秦笑愚一看,再说也没有用,只好作罢,走在慕容玉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看着她开车离去,他才跟着于涛上了车。 秦笑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临海县了,对道路已经很熟悉,他汽车出了县城之后就往柳家洼方向行驶,心中纳闷,难道卢凤仙要在柳家洼接见自己?如果是这样,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赶往柳家洼了,说不定还能跟韵真见一面呢。 “于总,老太太到底要在哪里见我?”秦笑愚有点疑惑地问道。 于涛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笑道:“怎么?你好像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难道还担心出什么意外?你没必要为柳中原的事情担心,该说的话我都替你转达了,如果她真对你有疑心,今天也不可能见你…… 不过,昨天她和刘韵真在宾馆密谈了两个多小时,心情好像不太好,具体情况我也没有敢多问,只是我觉得老太太和你的会见好像在她的议事日程之中,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 秦笑愚上次和祁红曾经谈到过卢凤仙来访的事情,明白她们之间可能会有一番讨价还价,也许,祁红让韵真先见卢凤仙,就是想模她的底线,既然卢凤仙不高兴,说明韵真并没有满足她的要求。 只是,卢凤仙早就准备见自己,这一点倒是令人感到意外,除了柳中原之外,自己和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有点担心起来,忍不住问道:“于总,有关你将来在临海市的地位问题,有没有最终的答案?” 于涛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是个手续问题了……不过,我提醒你,在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尽量少提柳中原,你要着重谈投资合作的问题,特别要强调你和刘韵真的关系…… 老太太对临海县的几个项目感兴趣,可最终能不能参与,还要政府部门点头,你和刘韵真的关系是你最大的强项,此外,你不用隐瞒资金方面的势力,你知道,这是一次永远也不会公开的秘密谈话,如果成功,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秦笑愚听完于涛的话,基本上就明白了自己在卢凤仙眼里的价值,一是有韵真和祁红的关系,二是有雄厚的资金实力,尽管自己手里的钱见不得光,可对黑道财团来说,他们有的是把它洗白的途径。 何况,于涛就是自己资产的代理人,也许他早就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卢凤仙了,只是,她并不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果她知道自己**后面盯着无数双眼睛的时候,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胆量合作。 于涛见秦笑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起码是八九不离十……我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便你不能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起码也是我们的朋友,不过,老太太的脾气谁也模不透,到时候自己说话谨慎一点就行了……” 秦笑愚听于涛这么一说,心中大体有数了,不过,他现在反倒不想加入黑帮了,因为,他从于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即便在临海市当个头目,最终还是要受到卢凤仙及其台湾代理人的控制,手中的巨款反而变成了黑帮的资产,自己充其量不过是获得了一个名义上的管理权。 甚至这个权利都不完整,旁边还有一个于涛负责财务呢,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把钱交给龚汉文,他拿到了这么多钱,难道还不能再公安局给自己安排一个差不多的头衔? 所以,目前寻求的最佳结果是把钱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卢凤仙遥相呼应,在韵真和祁红暗中的配合下,彻底粉碎龚汉文、岳建东以及高斌一伙的敲诈阴谋。 当然,要想争取卢凤仙这个同盟,也必须做出相应的牺牲,起码损失点金钱是免不了的,不过,在也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只要别把自己变成她的马仔就行了。 421. 佳酿 汽车并没有开往柳家洼,而是在半道上拐上了一条乡间小道,在颠簸了几分钟后,就停在了一栋有着高高围墙的农家大院门前。 两声喇叭响过之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打开了铁门,只见院子里并排听着四两高档轿车,院子里也站着四五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是保镖的模样。 秦笑愚还没有下车,马上就注意到那个来开门的男人很面熟,随即就一阵不安,因为那个男人正是李明熙被杀的所谓目击证人柳旺,他在公安局诬陷了秦笑愚之后就消失匿迹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这个人吗?”。秦笑愚扭头问于涛。 于涛摇摇头说道:“不认识,可能是本地人……怎么……” 正说着,柳旺已经殷勤地打开了汽车后座的门,秦笑愚只好下车,柳旺看了秦笑愚一眼,先是一愣,眼神迷惑了`.``一会儿,可马上就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是谁,吃惊的站在那里没动弹。 “你他妈原来躲在这里,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呢……”秦笑愚走过柳旺身边低声说道。 柳旺忽然咧嘴一笑,也低声道:“那现在算也不迟……不过,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秦笑愚再没,他基本上已经明白柳旺的身份了,不用说,他早就已经被柳中原发展成黑帮成员了。 如果认真追究起来,柳中原是卢凤仙的假孙子,而人家柳旺才是卢凤仙的亲戚本家呢,要不是因为没有文化,说不定还能得到重用呢,现在跟他计较以前的事情,只能给自己找麻烦。 秦笑愚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跟着于涛走进了屋子,刚刚走进堂屋,身后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光线顿时暗下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这阵势他只在电影里看见过,几乎和黑道大佬的聚会一模一样。 只见堂屋的正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手里拄着一根碧绿的龙头拐杖,看起来很像传说中丐帮的打狗棒,尽管已经老态龙钟了,可仍然宝相庄严、不可小觑,这个老太太不用说正是卢凤仙了。 在卢凤仙的两边有一排椅子,一边四张,两边共八张,左手的椅子空着两个位置,靠近卢凤仙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右边的四张有三个座位空着,只在最尽头的一把椅子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六只眼睛毫无表情地瞪着外面进来的人。 秦笑愚琢磨,这几个人应该都是来自台湾的黑帮大佬,他们肯定不是跟卢凤仙一起来的,他们的行臧应该比卢凤仙更加隐秘。 因为这些人和卢凤仙可不一样,卢凤仙有各种头衔作掩护,而他们中的某个人很可能在大陆也臭名昭著,如果他们潜入内地的消息透露出去,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卢凤仙要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院接见自己。 卢凤仙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女人,身穿传统旗袍,头发高高挽在了脑后,两只小手轻轻揉弄着卢凤仙的肩膀,乍一看上去竟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秦笑愚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况且大门关上之后,屋子里光线暗淡,一时也没有看清,可等到他把几个男人扫视了一圈之后,再往那个女人看的时候,吃惊的差点忍不住叫出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站在卢凤仙先后的美妇竟然是韵真的刘韵冰。 原本在门口碰见柳旺就已经让他够吃惊的了,没想到刚进门又碰见了韵冰,这一惊来的尤其突然,以至于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因为当他盯着韵冰看的时候,她只一副冷漠的神情,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 “秦笑愚。请坐吧……”就在秦笑愚被柳旺和韵冰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卢凤仙开口了。 秦笑愚这才反应过来,发现陪他一起来的于涛已经在卢凤仙右手的那个年轻人身边坐了下来,而在他们的对面有一把椅子空着,显然是给他留的。 这架势看上去怎么像是在审讯犯人?尤其是韵冰一脸冷漠的神情似乎还在为柳中原的死耿耿于怀,也许她就是做为柳中原的和卢凤仙搭上关系的,只是她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祁红和韵真知道? 秦笑愚在椅子上坐下来,在对面六个人十二双眼睛的打量下觉得很不在,下意识地想模出一支烟点上,可马上就打消了念头,也许,眼前的阵势并非卢凤仙故意装神弄鬼,而是黑帮一种什么古老的一时呢,自己既然要和卢凤仙合作,起码要尊重人家的习惯吧。 “我听说你很想和我见一面……正巧。我心里面也有几个疑问,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我,我们知道彼此的名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先说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见面呢……” 卢凤仙虽然一脸威严,可那语气听起来却很柔和,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不过,秦笑愚领教过祁红的手段,明白这些女强人的强势并不是表现在她们的疾言厉色或者声嘶力竭上,而是在看似温和的背后隐藏着杀机。 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瞟了韵冰一眼,只见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想,你哥哥又不是老子杀的,这么瞪着老子干什么。不管再怎么说,老子可是你的男人,你不至于为了一个死人胳膊肘子朝外拐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道:“卢女乃女乃,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我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在我们谈正事之前。是不是允许我先拿出来……” 卢凤仙淡淡说道:“你还怎么客气?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女乃女乃,这礼物我就收下了……让他们拿进来……” 站在门口的一个马仔马上打开大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抬着那坛酒走了进来,把坛子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卢凤仙眯着眼睛看看那个坛子,一脸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玩意?” 秦笑愚一脸得意地笑道:“您是临海县的老人了,我想您应该记得,在我们临海县有一种土酿的酒,名叫青纱滚…… 这种酒的传统技艺基本上已经失传了,这是我从一个农民家里找出来的一坛酒,已经酵存了九十多年了,虽然是当地的土货,可也算得上稀有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品尝一下您记忆中的家乡的味道吧……” 秦笑愚话音一落,不仅卢凤仙脸上一副惊异的神情,就连她身边的两个老人也忍不住一脸惊讶的样子,好像眼前的这坛酒真是什么稀世宝物一般。 卢凤仙扭头对身边那位留着长发,看上去很像艺术家一般的老头说道:“三弟,你好这一口的,你去看看……” 秦笑愚一听卢凤仙竟然叫那个老头三弟,心里微微吃惊,他知道。卢凤仙在柳安轩被**之后跟着一个国民党军官去了台湾,而柳安轩并没有兄弟,这个三弟很有可能是那个国民党军官的兄弟,当然,卢凤仙的身世一般人也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亲兄弟,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显然是个大人物。 老头走到那坛酒跟前蹲子左看右看,忽然伸手在坛子的泥封上面拍了一掌,上面的泥土裂开来并掉落在地上。 只见他就像是考古工作者一般翼翼地把坛口的泥土清理干净,然后揭开了封在坛口的一层厚厚油纸,把脑袋伸到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闭着眼睛就像是陶醉了一般。 好一阵才见他睁开眼睛,盯着柳中原说道:“好小子,这东西你送给她就糟蹋了,送给我才算是物有所值……” 说着,扭头冲卢凤仙说道:“嫂子,没错……家乡的味道……这香醇的味道让我忍不住就想起了大哥啊……没想到几十年之后回来,还能品尝到这种美味佳酿……” 卢凤仙见老头神情激动,也忍不住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凑到坛口闻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回味了一阵,这才说道:“不错……不错……这小子倒没糊弄人……九十多年……都赶上我的年纪了……” 老头翼翼地把那层油纸封好,然后冲站在门边的两个马仔说道:“好好抬出去看好了,今晚我要好好品尝一下家乡的味道……” 秦笑愚终于舒里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份礼算是送对了,看来这老头以前也是临海县人,只是去了台湾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过,不用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好酒之人,刚才听他叫卢凤仙嫂子,自然应该是那个姓古的军官的兄弟了。 卢凤仙重新做回太师椅上,脸上恢复了先前的端庄,盯着秦笑愚说道:“你也看到了……不管怎么说,你这礼物算是达到了投其所好的效果……接下来我们就谈谈正是吧……” 秦笑愚瞥了一眼于涛,见他冲自己微微点点头,心想,最艰难的时刻到了,只要把柳中原这一关,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这里还有两样东西,也算不上礼物,只能算是物归原主……”秦笑愚说着,从身边的一个包里面拿出了那本《黑帮列传》和一个锦盒,继续说道:“这本书目前在市面上已经找不见了,版本很老,应该是解放初期印刷的,内容主要是历史上临海市黑帮头目传记,其中一篇就是有关柳安轩的……” “你说什么……”卢凤仙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敦,吃惊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本书,还是因为秦笑愚提到了柳安轩的名字。 秦笑愚站起身来把那本书递给了卢凤仙,不过她并没有翻看,而是随手放在了一边。秦笑愚怀疑她眼睛老花了,想看也看不清楚,不过,从她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波澜。 “这个东西我想对你们都不陌生……”秦笑愚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小金蛇说道:“这是当初柳中原在身受重伤的时候托我保管的,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 显然卢凤仙已经从于涛那里得知了小金蛇的下落,所以看见秦笑愚拿出小金蛇,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倒是那个三弟接过了秦笑愚的小金蛇和锦盒,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朝卢凤仙点点头,证实小金蛇货真价实而不是赝品。 “柳中原为什么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他告诉你这条小金蛇象征着什么吗?”。卢凤仙紧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心中有点慌乱,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有危险,所以让我暂时替他保管……” “难道他就没有告诉你……万一他死了,这条小金蛇最终交给谁?”卢凤仙打断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前面说小金蛇是柳中原托管的,所以不敢说他把小金蛇给了自己,既然是托管,他肯定应该告诉自己一个掌管小金蛇的接班人。 秦笑愚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原本他想说于涛,可又觉得不合适,因为于涛是管经济的,并且也不是黑帮的核心人物,柳中原既然预感到自己有可能死亡,自然是会把小金蛇交给一个能够接替他位置的人物。 “怎么?中原不会让你掌管小金蛇吧……”卢凤仙见秦笑愚犹豫不决,带着明显的怀疑口气问道。 秦笑愚正自着急,一抬头忽然看见韵冰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脑子里灵机一动,说道:“他只是托我保管,不过……他曾经留下话,如果他万一有什么好歹,让我把小金蛇交给他刘韵冰……” 韵冰盯着秦笑愚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大大的,脸上一副惊愕的神情,不过并没有出声。 422. 佳酿 汽车并没有开往柳家洼,而是在半道上拐上了一条乡间小道,在颠簸了几分钟后,就停在了一栋有着高高围墙的农家大院门前。 两声喇叭响过之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打开了铁门,只见院子里并排听着四两高档轿车,院子里也站着四五个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是保镖的模样。 秦笑愚还没有下车,马上就注意到那个来开门的男人很面熟,随即就一阵不安,因为那个男人正是李明熙被杀的所谓目击证人柳旺,他在公安局诬陷了秦笑愚之后就消失匿迹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这个人吗?”。秦笑愚扭头问于涛。 于涛摇摇头说道:“不认识,可能是本地人……怎么……” 正说着,柳旺已经殷勤地打开了汽车后座的门,秦笑愚只好下车,柳旺看了秦笑愚一眼,先是一愣,眼神迷惑了一会儿,可马上就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是谁,吃惊的站在那里没动弹。 “你他妈原来躲在这里,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呢……”秦笑愚走过柳旺身边低声说道。 柳旺忽然咧嘴一笑,也低声道:“那现在算也不迟……不过,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秦笑愚再没,他基本上已经明白柳旺的身份了,不用说,他早就已经被柳中原发展成黑帮成员了。 如果认真追究起来,柳中原是卢凤仙的假孙子,而人家柳旺才是卢凤仙的亲戚本家呢,要不是因为没有文化,说不定还能得到重用呢,现在跟他计较以前的事情,只能给自己找麻烦。 秦笑愚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跟着于涛走进了屋子,刚刚走进堂屋,身后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 屋子里光线顿时暗下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这阵势他只在电影里看见过,几乎和黑道大佬的聚会一模一样。 只见堂屋的正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手里拄着一根碧绿的龙头拐杖,看起来很像传说中丐帮的打狗棒,尽管已经老态龙钟了,可仍然宝相庄严、不可小觑,这个老太太不用说正是卢凤仙了。 在卢凤仙的两边有一排椅子,一边四张,两边共八张,左手的椅子空着两个位置,靠近卢凤仙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右边的四张有三个座位空着,只在最尽头的一把椅子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六只眼睛毫无表情地瞪着外面进来的人。 秦笑愚琢磨,这几个人应该都是来自台湾的黑帮大佬,他们肯定不是跟卢凤仙一起来的,他们的行臧应该比卢凤仙更加隐秘。 因为这些人和卢凤仙可不一样,卢凤仙有各种头衔作掩护,而他们中的某个人很可能在大陆也臭名昭著,如果他们潜入内地的消息透露出去,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卢凤仙要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院接见自己。 卢凤仙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女人,身穿传统旗袍,头发高高挽在了脑后,两只小手轻轻揉弄着卢凤仙的肩膀,乍一看上去竟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秦笑愚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况且大门关上之后,屋子里光线暗淡,一时也没有看清,可等到他把几个男人扫视了一圈之后,再往那个女人看的时候,吃惊的差点忍不住叫出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站在卢凤仙先后的美妇竟然是韵真的刘韵冰。 原本在门口碰见柳旺就已经让他够吃惊的了,没想到刚进门又碰见了韵冰,这一惊来的尤其突然,以至于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因为当他盯着韵冰看的时候,她只一副冷漠的神情,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 “秦笑愚。请坐吧……”就在秦笑愚被柳旺和韵冰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卢凤仙开口了。 秦笑愚这才反应过来,发现陪他一起来的于涛已经在卢凤仙右手的那个年轻人身边坐了下来,而在他们的对面有一把椅子空着,显然是给他留的。 这架势看上去怎么像是在审讯犯人?尤其是韵冰一脸冷漠的神情似乎还在为柳中原的死耿耿于怀,也许她就是做为柳中原的和卢凤仙搭上关系的,只是她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祁红和韵真知道? 秦笑愚在椅子上坐下来,在对面六个人十二双眼睛的打量下觉得很不在,下意识地想模出一支烟点上,可马上就打消了念头,也许,眼前的阵势并非卢凤仙故意装神弄鬼,而是黑帮一种什么古老的一时呢,自己既然要和卢凤仙合作,起码要尊重人家的习惯吧。 “我听说你很想和我见一面……正巧。我心里面也有几个疑问,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我,我们知道彼此的名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先说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见面呢……” 卢凤仙虽然一脸威严,可那语气听起来却很柔和,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不过,秦笑愚领教过祁红的手段,明白这些女强人的强势并不是表现在她们的疾言厉色或者声嘶力竭上,而是在看似温和的背后隐藏着杀机。 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瞟了韵冰一眼,只见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想,你哥哥又不是老子杀的,这么瞪着老子干什么。不管再怎么说,老子可是你的男人,你不至于为了一个死人胳膊肘子朝外拐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道:“卢女乃女乃,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我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在我们谈正事之前。是不是允许我先拿出来……” 卢凤仙淡淡说道:“你还怎么客气?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女乃女乃,这礼物我就收下了……让他们拿进来……” 站在门口的一个马仔马上打开大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抬着那坛酒走了进来,把坛子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卢凤仙眯着眼睛看看那个坛子,一脸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玩意?” 秦笑愚一脸得意地笑道:“您是临海县的老人了,我想您应该记得,在我们临海县有一种土酿的酒,名叫青纱滚…… 这种酒的传统技艺基本上已经失传了,这是我从一个农民家里找出来的一坛酒,已经酵存了九十多年了,虽然是当地的土货,可也算得上稀有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品尝一下您记忆中的家乡的味道吧……” 秦笑愚话音一落,不仅卢凤仙脸上一副惊异的神情,就连她身边的两个老人也忍不住一脸惊讶的样子,好像眼前的这坛酒真是什么稀世宝物一般。 卢凤仙扭头对身边那位留着长发,看上去很像艺术家一般的老头说道:“三弟,你好这一口的,你去看看……” 秦笑愚一听卢凤仙竟然叫那个老头三弟,心里微微吃惊,他知道。卢凤仙在柳安轩被**之后跟着一个国民党军官去了台湾,而柳安轩并没有兄弟,这个三弟很有可能是那个国民党军官的兄弟,当然,卢凤仙的身世一般人也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亲兄弟,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显然是个大人物。 老头走到那坛酒跟前蹲子左看右看,忽然伸手在坛子的泥封上面拍了一掌,上面的泥土裂开来并掉落在地上。 只见他就像是考古工作者一般翼翼地把坛口的泥土清理干净,然后揭开了封在坛口的一层厚厚油纸,把脑袋伸到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闭着眼睛就像是陶醉了一般。 好一阵才见他睁开眼睛,盯着柳中原说道:“好小子,这东西你送给她就糟蹋了,送给我才算是物有所值……” 说着,扭头冲卢凤仙说道:“嫂子,没错……家乡的味道……这香醇的味道让我忍不住就想起了大哥啊……没想到几十年之后回来,还能品尝到这种美味佳酿……” 卢凤仙见老头神情激动,也忍不住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凑到坛口闻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回味了一阵,这才说道:“不错……不错……这小子倒没糊弄人……九十多年……都赶上我的年纪了……” 老头翼翼地把那层油纸封好,然后冲站在门边的两个马仔说道:“好好抬出去看好了,今晚我要好好品尝一下家乡的味道……” 秦笑愚终于舒里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份礼算是送对了,看来这老头以前也是临海县人,只是去了台湾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过,不用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好酒之人,刚才听他叫卢凤仙嫂子,自然应该是那个姓古的军官的兄弟了。 卢凤仙重新做回太师椅上,脸上恢复了先前的端庄,盯着秦笑愚说道:“你也看到了……不管怎么说,你这礼物算是达到了投其所好的效果……接下来我们就谈谈正是吧……” 秦笑愚瞥了一眼于涛,见他冲自己微微点点头,心想,最艰难的时刻到了,只要把柳中原这一关,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这里还有两样东西,也算不上礼物,只能算是物归原主……”秦笑愚说着,从身边的一个包里面拿出了那本《黑帮列传》和一个锦盒,继续说道:“这本书目前在市面上已经找不见了,版本很老,应该是解放初期印刷的,内容主要是历史上临海市黑帮头目传记,其中一篇就是有关柳安轩的……” “你说什么……”卢凤仙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敦,吃惊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本书,还是因为秦笑愚提到了柳安轩的名字。 秦笑愚站起身来把那本书递给了卢凤仙,不过她并没有翻看,而是随手放在了一边。秦笑愚怀疑她眼睛老花了,想看也看不清楚,不过,从她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波澜。 “这个东西我想对你们都不陌生……”秦笑愚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小金蛇说道:“这是当初柳中原在身受重伤的时候托我保管的,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 显然卢凤仙已经从于涛那里得知了小金蛇的下落,所以看见秦笑愚拿出小金蛇,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倒是那个三弟接过了秦笑愚的小金蛇和锦盒,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朝卢凤仙点点头,证实小金蛇货真价实而不是赝品。 “柳中原为什么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他告诉你这条小金蛇象征着什么吗?”。卢凤仙紧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心中有点慌乱,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有危险,所以让我暂时替他保管……” “难道他就没有告诉你……万一他死了,这条小金蛇最终交给谁?”卢凤仙打断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前面说小金蛇是柳中原托管的,所以不敢说他把小金蛇给了自己,既然是托管,他肯定应该告诉自己一个掌管小金蛇的接班人。 秦笑愚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接班人,原本他想说于涛,可又觉得不合适,因为于涛是管经济的,并且也不是黑帮的核心人物,柳中原既然预感到自己有可能死亡,自然是会把小金蛇交给一个能够接替他位置的人物。 “怎么?中原不会让你掌管小金蛇吧……”卢凤仙见秦笑愚犹豫不决,带着明显的怀疑口气问道。 秦笑愚正自着急,一抬头忽然看见韵冰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脑子里灵机一动,说道:“他只是托我保管,不过……他曾经留下话,如果他万一有什么好歹,让我把小金蛇交给他刘韵冰……” 韵冰盯着秦笑愚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大大的,脸上一副惊愕的神情,不过并没有出声。 426. 肃然起敬 秦笑愚一听,卢凤仙这分明让自己跟他走,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张淼的死活,收起刀子,拔腿就离开了园子,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卢凤仙在一间屋子的沙发上坐下来,微微眯着眼睛也不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秦笑愚站有点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太太,心中总有种敬畏感,这倒不是因为她的权势,而是她那近一个世纪的年纪。 说实话,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为了家族的事业还如此奔波操劳,这本身就让人肃然起敬,那些官员如果有一半老太太的精神,这个国家早就成为世界老大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有了一点共同的小秘密……”卢凤仙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群体、组织,就是因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作为纽带,成为他们合作的基础,金钱是靠不住的,只能带来更多的背叛,只有这些秘密才能让大家彼此忠诚、心照不宣…… 不过,我也并不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是个性情中人而已,当然,相比于奸诈之徒,我倒是宁远和性情之中的人打交道,尽管他有可能会带来麻烦,可也不会轻易背叛……你说说吧,你想着怎么跟我合作啊……” 终于谈到正题了,秦笑愚心中一阵兴奋,没想到一时的冲动竟给自己带来了机会,不过,他还是有点顾忌地看看站在一边的韵冰,知道现在,韵冰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他。 卢凤仙显然明白秦笑愚的意思,淡淡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韵冰就要嫁给我的孙子了吗,她又不是外人,你尽管说好了……” 秦笑愚只好在卢凤仙对面坐下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你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因为我已经委托于涛转告我的意思了…… 我知道你将在临海经济开发区以及一些政府的项目中投资,我想参与进来,或者做为股东,或者以你们的名义直接投资,但是资金必须你来出,我只负责还钱……” 卢凤仙呵呵一笑道:“年纪轻轻就拐弯抹角,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白了,你就是想通过我把手里的脏钱洗白吗?这是我们最原始的一个行当之一……不过,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和面临的风险并不比杀一个人简单,我想知道……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秦笑愚明白讨价还价的时候到了,虽然理财并不是他的强项,甚至是个门外汉,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明白收入和付出的关系,有时候付出的也并不仅仅是金钱。 当然,他目前能够和卢凤仙交换的条件也只有金钱,虽然他知道自己和韵真的潜在关系也是卢凤仙对他感兴趣的原因,甚至还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优势,且不说他和韵真还仅仅是情人关系,祁红已经明确警告他不能跟韵真结婚,现在就把这种关系看成一种政治资本还为时尚早,何况,韵冰站在一边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也让他不好意思打着祁红的旗号推销自己。 “如果你一定要说好处的话,除了经济上的收益和我的一颗忠心之外,目前暂时还不能给你更多的承诺,不过,俗话说做事先做人,首先我找你合作的态度是诚恳的,并且我只注重于生意方面的合作,至于你们组织内部的事情我没有多大兴趣……” 卢凤仙盯着秦笑愚呵呵一笑道:“忠心?你这小嘴真会说话,要不是被人逼到绝路上,你对我会有忠心吗?明明是求我,还偏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韵冰这时忽然斜睨着秦笑愚对卢凤仙说道:“女乃女乃,他这人就会花言巧语,要不我姐怎么就被他骗到手了呢,用得着你的时候她自然说的比唱的好听,一旦翅膀硬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卢凤仙拍拍韵冰的手笑道:“我的宝贝,女乃女乃心里有数……我这双眼睛虽然已经老眼昏花了,可还是能够看透人心呢……” 韵冰一听马上就不说话了,好像有点做贼心虚,秦笑愚则胀红了脸,没想到韵冰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利益和韵真息息相关,她即便讨厌自己,起码也要替她想想吧。 这肯定是担心自己阻碍了她的野心,所以巴不得把自己和卢凤仙的合作搅黄呢。 秦笑愚惦记着晚上和韵真的约会,所以不想过多纠缠,于是干脆地说道:“如果你们能够在台湾那边盘活我手里的钱,你们在临海的投资规模将无人能比,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至于风险,搞投资什么时候没有风险?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今天晚上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希望在你离开这里之前能给我一个答复,具体细节问题我可以和于涛一起商量……” 卢凤仙眯着眼睛问道:“那你说说,你的这颗忠心值多少钱?”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五十个亿……” 卢凤仙不出声了,韵冰则吃惊的睁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秦笑愚,好像这个天文数字把她吓着了。 良久,才看见她朝韵冰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我要跟他私下谈谈……” 韵冰万分不情愿地离开了房间,卢凤仙缓缓说道:“秦笑愚,不管是出于我们合作的考虑,还是出于对你自身安全的考虑,你都应该尽快娶刘韵真做你的……如果你不能成为祁红的,你将什么都不是……” 秦笑愚怎么能不明白卢凤仙的意思呢,显然是让自己找个政治上的靠山,不过,他不想和卢凤仙讨论这件事情,因为太复杂了,连他自己提起这件事心里都乱成一团嘛,怎么能和卢凤仙说的清楚呢。 “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这是感情问题,很复杂……你也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和刘韵真还有很大的差距……” 秦笑愚还没有说完,就摆摆手打断了他,低声说道:“我们的合作不仅仅能洗白你的钱,也能改变你的身份…… 祁红的女儿又不是金枝玉叶,并不是高不可攀,你看看,她的小女儿不是已经准备嫁给我孙子了吗?只要你成为我们的人,甚至是合作朋友,也将大大提高你的地位。 那时候你完全能够配得上刘韵真,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我还可以在暗地里给你帮忙,我很愿意看到你娶祁红的女儿,这不仅是为我们自己考虑,也是为你考虑……” 秦笑愚虽然觉得卢凤仙说的有道理,可心里面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明明是谈着生意,可偏偏就要扯到个人感情问题。 祁红是坚决反对他和韵真结婚,而这一个又极力要促成这桩婚事,唯独没有问问自己和韵真这两个当事人的意见,好像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事情她们都能指点江山似的,怪不得有人说,手里有权比男人更可怕,因为没有她们不想干涉的事情。 不过,心里面虽然这样想,嘴上却说道:“我当然同意你的意见,只是这事急不得……你也知道我目前还有不少麻烦事,不能牵连韵真…… 不过,我可以保证,不管我们最终会不会成为夫妻,在有些事情上肯定不会出现分歧,比如,我今天来见你,就是得到了她的首肯……” 卢凤仙说道:“关于你的麻烦事我也听于涛说过一些,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我能帮你的就是影响力,我虽然是个不中用的子了,可只要还有一口气,有些人还是会给面子的……” 秦笑愚一听,赶忙问道:“这么说你已经同意我们的合作了?” 卢凤仙闭上眼睛翕动着嘴唇就像念经一样掐算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答复,我们不是合作,而是成为一家人…… 我将在大陆成立投资财团,你和韵冰都将成为这个财团的副总裁……当然,钱这方面嘛,亲明算账,我们可不喜欢吃大锅饭……” 秦笑愚一听,急忙问道:“那么,总裁是谁?” 卢凤仙盯着秦笑愚说道:“目前只有四个副总裁,大家各管一片,至于总裁嘛……等我死了以后再说吧……” 秦笑愚一听松了一口气,卢凤仙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将牢牢控制住整个财团的决断权,等她死后,谁能当上总裁,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法确定。 不过,话说回来,卢凤仙已经是八十二岁高龄,谁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争夺这个总裁位置的斗争可能已经开始了,从时间上来说显然对自己不利,眼下也只能先把手里的钱洗白,至于当不当这个总裁,只好顺其自然了。 “我盼望你长命百岁呢……”秦笑愚一脸真诚地说道。 427. 故人来信 卢凤仙呵呵一笑,摆摆手说道:“既然你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具体细节,你和于涛亲自谈吧……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临海,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还有一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秦笑愚原本抬起来的**又坐在了沙发上,惊讶地说道:“你尽管说……” 卢凤仙缓缓说道:“这次来临海之前,我去了一趟新加坡,在那里见到了祁红的几个老,其中一个也是你的老,你应该能猜到她是谁吧……” 秦笑愚一脸吃惊的样子,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自己认识的人有没有在新加坡发财的,既然能和卢凤仙攀上关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老。 疑惑地说道:“我不多,还确实想不来,你就别跟我捉迷藏了……” 卢凤仙笑道:“看来你还真没良心,难道连自己的干妈都忘记了?” 秦笑愚一听,直起身来吃惊地问道:“你……你是说刘蔓冬?她……她在新加坡?” 卢凤仙点点头道:“反正我是在新加坡见到她们的,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那只有天知道……” 秦笑愚半天没出声,他猜想刘蔓冬可能通过古从林或者柳中原早就和卢凤仙暗中有联系,这次出逃说不定得到了卢凤仙在台湾黑帮势力的保护,当然这种保护肯定是有代价的,要不然卢凤仙吃饱了撑得大老远跑到新加坡干什么。 “那……其他几个老自然是刘幼霜和王子同了?”秦笑愚问道。 卢凤仙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猜就中……你干妈看来对你不错,她可是很惦记你呢,她还托我给你带来点礼物……不过,在把礼物给你之前,她有个小小的条件……” 秦笑愚知道,祁红原本是想让刘蔓冬和丁朝辉给孟桐陪葬的,没想到刘蔓冬命大,竟然能够顺利出逃,看来刘幼龄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和刘幼霜王子同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的仇敌如何能够相处。 “哦?你先说说条件吧……”秦笑愚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刘蔓冬的地方,大家在最困难的时候彼此利用,后来反倒是她在暗中利用自己。 虽然杀了她一个干儿子,但也救过她的命,彼此就算没有交情,也算是扯平了,她还不至于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来算计自己吧。 卢凤仙并没有急于说出刘蔓冬的条件,而是缓缓说道:“刘蔓冬经历这场劫难之后,显然好强斗狠的心也收敛了不少,就连祁红这个老对手也没心思嫉恨了,只是年纪大了,总是念念不忘何时能重回故土…… 所以,她现在和我一样,希望你能够成为祁红的,并且想办法抹掉她在本地的犯罪记录,争取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养老……” 秦笑愚苦笑道:“他这不是抬举我吗?我连自己的记录都抹不掉,哪有本事抹去她的犯罪记录,除非公安局档案库失火,并且连灰烬也不留下……” 卢凤仙笑道:“她有没说现在就让你帮她达成心愿,时间比大火更有毁灭一切能力,事在人为嘛,你不妨先答应她,反正我看她对你还是信得过的…… 等到将来有机会,你就跟祁红说说,让一个老人回来安度晚年,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再说,她自己也这把年纪了,还能在位几天?起码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秦笑愚心想,即便卢凤仙也没有祁红想的长远,她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要扶持韵真,不正是在为自己失去权力之后的生活做打算吗? 等到她退出政治舞台的时候,韵真在当地起码也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了,这种权利的传承不是最好的政治保险吗? 不过,他对刘蔓冬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恨,更多的是一种遗憾,要不然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向她通风报信了。 说实话,他不太卢凤仙说的那些话是出自刘蔓冬之口,倒觉得很像卢凤仙自己的心情写照,因为他觉得以刘蔓冬的性格,直到死也不会承认失败,怎么会说出那种颓废的话呢。 再说,她手里有的是钱,在哪里还不是逍遥自在,刘幼龄肯定跟她在一起,母女两个优哉游哉的还有什么可沮丧的,当然,也许自己没到那个年纪,无法体验这种凄凉的事情罢了。 “如果我有这种机会的话还用说吗?我跟她又没仇,自然希望她能够安度晚年……不过,她要是和刘幼霜王子同在一起,我反倒替她担心,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落叶归根的机会……” 秦笑愚模棱两可地说道,心里面却在琢磨着刘蔓冬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也许是钱,也许是有关祁红的污点,以便自己像她一样控制祁红,除此之外,她也拿不住别的。 卢凤仙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干妈……其实,以她掌握的东西完全可以毁掉祁红,可她为什么忍住了,最终目的还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她如果毁掉了一个祁红这样的高级官员,今后还有谁敢跟她打交道,所以,你不用怀疑她还有什么雄心壮志……” 秦笑愚听出来了,这几句话显然是想通过自己的嘴转达给韵真或者祁红,只是不明白卢凤仙为什么要假借自己的嘴来转达刘蔓冬的话,她为什么不亲自告诉祁红,难道自古身份说不出口? “好吧,那你现在可以说说她让你捎来了什么礼物……” 秦笑愚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韵真说不定等急了,要不是知道自己和卢凤仙在一起,可能早就打来催了。一想起韵真躺在床上等着自己的情形,秦笑愚心神不宁,连来自刘蔓冬的礼物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卢凤仙似乎看出了秦笑愚的焦虑,伸手拿起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说道:“拿回去慢慢看吧,你干妈很了解你,她早就算准了你会碰到什么麻烦……不过,这里面的东西你要慎用,这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伤的可是你自己啊……” 秦笑愚看看那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见封口没有被拆开过,而卢凤仙显然又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时心里还真有点怵,担心这两个女人合起火来给自己下套,这样的话,即便脖子上再长一个脑袋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当个传话的,我只是奇怪,你和祁红不是老了吗?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 卢凤仙嗔道:“你这个人太多疑,不过,也难怪,毕竟你曾经有过一段充满谎言和欺骗的生活,记住,我既然把你当自己人看待,就不会害你,你尽管把我说的话,包括你手里拿着的这些东西转告祁红,对你有好处……”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的合作最快什么时候能够启动?”秦笑愚问道。 卢凤仙仰着头算了一下说道:“资金规模太大,需要时间……不过,只要我回到那边,一切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在此之前,你和于涛还有一切例行手续要办,此外,做为投资财团的副总裁,你也不是什么事没有,起码也要为前期的筹备工作跑跑腿吧……” 秦笑愚站起身来说道:“这东西我拿回去慢慢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卢凤仙没有站起身来,而是微微点点头道:“你去吧,外面有人会送你……也许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在台湾见个面……” 秦笑愚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转过身来问道:“刘蔓冬现在是不是也算你的?” 卢凤仙没出声,只是无声地点点头。 秦笑愚也没有回房间,时间也不早了,他也不打算跟于涛告别了,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黑影拦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韵冰。 “你想干什么?”秦笑愚乍一见到韵冰,没来由的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韵冰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低声道:“谈完了?这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急着和我姐幽会啊……” 秦笑愚脸上一热,嘟囔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韵冰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说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嫁给古小林的事情?” 秦笑愚想起自己刚才在园子里慷慨陈词的时候,没留心把中午偷听来的秘密当成了素材,可能这件事在此之前还是个秘密,所以韵冰才会堵住自己质问。 “那有没有这件事吗,既然有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才老太太已经亲口对我说了……”秦笑愚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偷听的事情,只好耍赖道。 韵冰斜睨着秦笑愚说道:“你这长嘴婆是不是打算跑去跟我姐说这件事?” 秦笑愚故作惊讶道:“咦!韵真自己又不是没有耳朵,难道这事还能瞒住她?再说,你不可能和古小林做地下夫妻吧……” 韵真瞪了秦笑愚一眼嗔道:“我告诉你,你和我姐的事情我也不管,你也少管我的事情,这件事我自己会跟家里解释,什么事情让你一传就变味了……” 秦笑愚不想和韵冰纠缠,连忙说道:“好好好……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谁愿意管你的破事……你爱嫁给谁嫁给谁……不过,我也警告你,你少在老太太面前说我坏话……” 韵冰见秦笑愚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轻笑一声,朝着秦笑愚靠近两步,低声道:“怎么?心里有鬼是不是?要不怎么怕人说……哼,别装的那么纯洁,我可比我姐还要了解你……” 秦笑愚见韵冰脸上笑得有点邪乎,忍不住想起她在柳家洼喝醉的那天晚上,心里一阵惊慌,连忙说道:“我可没时间跟你闲扯,我要走了……” 说完,拔腿就想从韵冰身边溜,没想到韵冰身子很灵敏,横跨一步就挡住了去路,秦笑愚措不及防,一下撞在了她的身上,正想后退,没想到竟被韵冰一把抱住了,顿时吃惊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中午的时候,你就像个贼一样躲在那里偷看人家……你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坏蛋……”韵冰把一张脸贴在秦笑愚的心口摩挲着,嘴里哼哼唧唧的竟是一副痴迷的样子。 秦笑愚没想到韵冰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走道里调戏自己,虽然走廊里并没有人影,可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急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推着韵冰,低声喝道:“你……你这是干什么……被他看见……哎呀……快放开……” 韵冰抬起头看着秦笑愚一副狼狈的样子,轻笑一声,低声道:“怎么?害怕了?上次你趁着人家喝醉……调非礼人家,还没有跟你算账呢……要不要我告诉啊……” 秦笑愚扭着身子挣扎着,可又害怕闹得动静太大被人发现,只好一只手伸到腰后面扳着韵冰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一边喘道:“你少血口喷人……你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快放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韵冰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整个身子粘在他的身上,挑衅道:“你要怎么不客气……难道年还想打我吗……你来呀……你来呀……”说着,仰起脸凑到秦笑愚面前,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秦笑愚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好。 可就在这时,楼梯上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秦笑愚急的双手推拒着,压低声音道:“别闹了……有人来了,快放开……” 韵冰一点不为所动,把一张脸凑得更近,微微喘道:“既然舍不得打……那就亲我一下……亲一下就放你走……不然就别想走……”说完,撅着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凑上来。 428. 小别新婚 楼梯上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只要来人走过转角,马上就能看见走道里的情形,秦笑愚就怕来人会是古小林。 他倒不是害怕古小林,而是担心被他看见之后引起误解,一旦传到卢凤仙的耳朵里,说不定刚刚达成的协议就泡汤了。 他甚至怀疑韵冰这么做根本就没安好心,有可能是故意的。不过,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脚步声越来越大,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秦笑愚焦急之余,心中顿时火起,突然双手抱着韵冰的脸,在他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用力朝着前面一推,推得她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而他趁机一溜烟狼狈地跑出了大门,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轻笑。 回到临海县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回来的车上,他已经给老豆打过电话,让他开车在县委大门口等着。 =.==因为他不熟悉去荷塘月色的路,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找不到,老豆和卢飞扬倒是去过几次,上次从桃山县带回来的八个人,其中有五个被暂时安排在荷塘月色当保安,就是老豆负责送的。 “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老豆等秦笑愚钻进车里面问道。 “带我去荷塘月色……对了,早上让你打听韵真的下落,你有没有看见她?”秦笑愚问道。 老豆边开车,边抱怨道:“我在县委大门口守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看见她的人影……后来一想今天是星期六,根本不上班,又跑到她住的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秦笑愚好像嫌老豆啰嗦,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他妈说了半天就是一个意思,根本没有得到她的一点消息……” 老豆笑道:“不过,你去荷塘月色算是去对了地方……的时候,我给那里的一个保安打电话,他说看见县委书记的车停在三号楼,人应该也在那里,只是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秦笑愚心想,韵真约自己在荷塘月色见面,可能就是因为那里有自己的保安,目前那边还没有正式开张,没有什么外人,应该比较安全,眼下做为两个人幽会的地点应该正合适。 不然,屁大点临海县城,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看见县委书记和一个陌生男人约会,本来柳中原在山上的那栋小木屋挺好的,听说现在已经重建了,只是韵真对那个地方可能会有心理障碍。 妈的,没想到和一个县委书记约会也这么难,要是以后她当了市委书记,甚至省里的大员,自己岂不是只能变成一个隐形人才有可能见她一面? “老板,前面就是……你看,规模挺大的吧……”约莫二十来分钟之后,老豆忽然说道。 秦笑愚朝着窗外看,只见周围黑乎乎的,隐约看见一些黑洞洞的建筑物,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嘟囔道:“怎么黑乎乎的,连个灯也没有……” 老豆笑道:“不是还没有开张嘛……不过,这里还不算荷塘月色,这里还算是开发区的一部分,过了前面的那座桥才算是我们真正的地盘……” 果然,汽车沿着湖边行驶了一会儿之后,通过了一座带着白玉栏杆的桥之后,就看见前方树林中闪烁着隐隐约约的灯光,只是零零散散的,就像是萤火虫一般。 “三号楼……三号楼……应该在最里面……”老豆嘴里嘟囔着,开着车慢慢穿过了一条林荫道,然后就开上了一条两旁种满了高大云杉的上坡路,再转过一个弯,就听见一阵阵哗哗的水声。 “这个湖叫什么名字,看上去不小嘛……”秦笑愚脑袋凑到窗口朝外面看着,只见黑暗中湖水银光点点,被风吹得哗哗波涛汹涌。 他没想到第一次来视察自己的产业居然是在一个偷偷模的晚上,心中难免感叹,只要自己还没有拿到公安局正式的**文件,不管是手里的钱还是产业,甚至包括,都只能隐藏在这夜幕之下,永远也见不得阳光。 “就是这栋楼……”老豆把车停在一栋建筑物旁边说道。 “怎么外面连个灯都没有……”秦笑愚皱着眉头说道。 老豆笑道:“怎么会没有灯呢,一路上应该都有路灯,只是因为目前这里没人居住,所以暂时关掉了……” “那几个保安呢?”秦笑愚问道。 “就在那座桥头啊,你没看见?他们只要守着那里,外人就进不来……除非潜水……”老豆说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说道:“那你就去保安那边睡一晚上吧,一早就走……”说完就下了车。 秦笑愚看着老豆的车消失在黑夜中,这才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一扇窗户亮着灯,心里就激动起来,正想走敲门,大门却自动打开了,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黑暗中。 “笑愚……”一声低低的呼唤。 秦笑愚一声不吭,马上冲进了屋子里,也不管黑灯瞎火的,一把就抱住了那个影子,颤声道:“韵真……可见到你了……” “啊……”只听韵真娇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嘴就被牢牢的堵住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尽管也就两个多月没见面,可彼此都觉得似乎分别了整整一个世纪。 韵真感觉到秦笑愚两条手臂就像是两把铁钳,几乎把她的柳腰都夹断了,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柔弱的就像是一根水草一般,嘴里哼哼唧唧的,不过,她倒没有忘记用一只穿着拖鞋的脚关上了房门。 “笑愚……轻一点……先上楼……哎呀……”韵真好不容易趁着秦笑愚喘气的空档说出一句话。 秦笑愚在黑暗中盯着韵真的脸看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楚,可凭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能描绘出的样子。 并且他韵真穿在身上的睡衣薄若无物,手就像是直接模在了光滑的肌肤上,心中的那股激情瞬间就膨胀的无法抑制,喘道:“楼梯在哪里……开灯啊……” 韵真见秦笑愚一副狼狈的样子,明白男人实在是贪恋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得意地一笑,娇声道:“怎么就急成这样?该不会是装出来哄人家的吧……” “啊……慢点……”忽然一阵娇呼,韵真的身子已经被秦笑愚一把抄了起来,然后就朝着楼上走去,那一阵沉重的咚咚声,好像要把楼梯都踩断了。 楼上亮着灯,秦笑愚以为一上楼就能看见一张大床呢,没想到上面是个客厅,虽然卧室近在咫尺,可他好像没时间走这么远的路,瞥眼看了一张大沙发,毫不犹豫地把韵真放在沙发上这才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美人,似乎想看看在离别之后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 “笑愚……我们要把手头的事情一件件梳理一下……我总觉得这些日子……有点顾头不顾尾的感觉……”良久,在听见怀里的韵真轻声呢喃道。 秦笑愚坐起身来,点上一支烟,然后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酒瓶吹了一口问道:“你这是说你的工作还是我们的事情?” 韵真闭着眼睛懒懒说道:“这还能分得清?事情错综复杂,有些事情都搅到一块了……你说,眼下我们最紧要的是什么事?”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最紧要的是确定一下我们见面的时间个地点……要不然我这心里老是没个着落……” 韵真轻笑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嗔道:“要死了……” 说着,爬起身来,从秦笑愚嘴里夺过半截烟在嘴里吸了一口,马上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在烟灰缸里掐灭,偎进他的怀里,低声道:“有媛媛陪着你,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怎么心里就没着落呢?” 秦笑愚恼火地在韵真的**上打了一巴掌,责怪道:“说正事……少跟我胡扯……” 韵真撑起身子,盯着秦笑愚幽幽说道:“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秦笑愚装糊涂道。 韵真掐了他一把,嗔道:“你说不能跟我结婚……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哼,我知道,媛媛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你不好意思不娶她,是不是?” 秦笑愚本想跟韵真解释一下自己的本意,可一想到自己是谋杀吴世兵的凶手,这种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也许她能够猜到,可总比自己亲口说出来要好一点,早晚有一天她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只是,刚刚和她两度遣眷,此刻情意正浓,心里面难免又是一阵矛盾,只好嘟囔道:“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妈她……” 韵真脸一沉问道:“我妈对你说什么了?” 秦笑愚正想试探一下韵真嫁给自己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于是说道:“你妈主要是担心我会影响到你的仕途……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不能结婚,起码眼下没有这个可能……爱情归爱情,婚姻归婚姻,在你妈眼里,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独立存在……她还用她自己和孟桐的关系教育我呢……” 韵真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最后问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430. 暗藏玄机 秦笑愚不想再扯这个让他头痛的问题,于是就给韵真抛一个注定目前无法解决的难题,笑道:“你倒是想得远,只要媛媛愿意,我没意见……不过,你还是先别考虑媛媛,只要你回去搞定你妈,我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做梦都想娶你当呢……” 没想到韵真竟眉花眼笑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哼,你以前确实做梦都想着人家呢……可现在鸟枪换炮了,开始花心了……笑愚,我想一年之内就和你结婚,要不然,人家真的成老太婆了……” 秦笑愚惊疑不定,不明白韵真为什么把她母亲的意见放在眼里,好像真能说服祁红似的,不过,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何况,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和韵真双宿双飞呢,只是一想到媛媛就狠不下心来。 “好了,既然我们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就不能光说不练,说说你的宏伟计划吧……”秦笑愚点上一支烟说道。 韵真知道秦笑愚要开始谈正事了,于是爬起身来用一块枕巾遮挡着身子,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道:“我去冲一下,回来再跟你说……” 秦笑愚在韵真身上爬上爬下的好几次,脑袋有点晕沉沉的,并且韵真躺在身边总是让他无法集中精力,趁着她去卫生间的空档,赶紧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忽然就想起了刘蔓冬让卢凤仙交给他的那个牛皮纸袋。 他赶紧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爬起身来从口袋掏出那个信封,回到床上,躺在那里,举着信封放在灯下照照,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就翼翼的拆开了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复印件。 什么玩意? 秦笑愚嘴里嘟囔一声,他还以为是刘蔓冬给自己的密信呢,没想到竟是一张小小的复印件,根据他的经验,这张复印件好像是一张银行存单,只不过上面全是英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只看懂那个前数字后面有好几个零,数了一下,也就一百万。 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刘蔓冬付给自己的报酬?可凭着一张复印件也没法取钱啊。 秦笑愚顿时有点泄气,把复印件扔在了茶几上,双手枕在脑后沉默了一阵,耳朵里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脑子里想着韵真雪白丰满的身子,有种冲进去洗个鸳鸯澡的冲动。 不对啊,刘蔓冬如此郑重其事让卢凤仙给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不可能没有一点价值,再说,自己又不缺钱,她不可能幼稚到用区区一百万来收买自己啊,何况,临走的时候,卢凤仙还郑重交代,说信封里面的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又拿起那张复印件仔细看了一遍,苦于不认识英文,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刚好看见韵真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上裹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着湿淋淋的秀发,那模样看的秦笑愚心中一动,便随手把复印件放在床头柜上,两只眼睛竟在韵真的身上溜达。 “看什么呢?”韵真注意到了秦笑愚的目光,心中惊叹于男人的强壮,心里居然有点羞涩,装作不注意的样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弯下腰把脑袋凑到那张复印件上。 忽然惊讶地问道:“笑愚,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秦笑愚心不在焉地敷衍道:“你看看,好像是一张存钱的单子吧……” 韵真伸手打掉秦笑愚的手,转过身来吃惊地说道:“这是一家瑞士银行的存单……高斌的账号啊……” 秦笑愚一听,一把抢过那张复印件,吃惊地问道:“高斌的账号?哪里写着高斌呢……我怎么没看到……” 韵真伸手在秦笑愚脑门上点了一下,娇嗔道:“不学无术的坏蛋,难道连汉语拼音也不会吗?”。 秦笑愚这才把几个字母拼了一下,果然有高斌的谐音,疑惑地抬起头来说道:“高斌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一百万块钱竟然要藏到瑞士去……” 韵真爬到床上坐在秦笑愚身边,伸出一根手指点存单上面的一个符号说道:“看清楚啊,这是‘盗乐’,美金啊……” “一百万美金?”秦笑愚吃惊地盯着韵真,心里一瞬间就明白了刘蔓冬的意思,很显然,她已经料到自己会跟高斌产生冲突,所以想用高斌这笔来历不明的钱帮帮自己的忙,不过,这可能只是表面上的目的,也不排除她想假手自己除掉高斌的意图,毕竟,他们也算得上是仇人了。 “从哪来的?”韵真奇怪地问道。 “刘蔓冬给的……” “啊,刘蔓冬?你……你在哪里见过她?”韵真吃惊地瞪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拿起韵真手里的毛巾,一边帮她擦着头发,一边含糊其辞道:“刘蔓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这是她托人交给我的……” 韵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猜到事情的原委,低声道:“这是高斌非法所得的证据,就凭这笔钱他就别想说清楚……” 秦笑愚叹口气道:“你也别想得这么简单,要想整高斌,即便没有这笔钱也有其他的证据,只是,他现在可是一颗定时炸弹,稍微一碰就会爆炸,要不然,你妈还能忍受到现在……难道你忘了徐萍的那些口供了?” 韵真马上就不出声了,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和他僵持下去?时间可是对他有利……对了,听我妈说,龚汉文和岳建东敲诈你?” 秦笑愚点点头道:“也不能说敲诈,人家可是执行公务,为国家挽回财产,现在还是处于劝说和施加压力阶段,如果我不把那笔钱交出去的话,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情况只有天知道……反正徐萍的交代已经让他们认定这笔钱在我们两个手里,他们只是还不敢公开提你的名字,所以想从我这里下手,实际上他们给我施加压力也等于是在向你施加压力…… 我的判断是,他们有个心理预期,如果我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件事最终可能也就在我这里结束了。不过,他们的胃口很大,所以我不会妥协的,这就意味着矛盾最终会激化,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你母亲……” 韵真半天没出声,最后愤愤地说道:“徐萍这死丫头,我就知道她会惹麻烦……现在可好了,即便目前还说不上证据确凿,可也基本上把我们两个锁定了……” 秦笑愚皱皱眉头说道:“你也别怪徐萍,她有什么办法……高斌那个王八蛋亲自审讯她,就算是你也撑不了几天……要怪只能怪我们不应该让她知道这件事…… 今天我让律师去看过她了,情况不太好,现在只能花点钱先让律师去周旋,反正尽量争取好结果吧,不然我也没法向徐召交代……” 韵真知道秦笑愚心里内疚,所以也不想刺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估计最好的结果可能也要坐几年牢,毕竟出了人命……还好她杀陈静的事情没有被人抖落出来,否则就死定了……” 秦笑愚点上一支烟,默默抽了几口,最后嘟囔道:“反正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我已经让律师安排徐萍在医院见个面,如果最终要判她有罪的话,我准备想办法把她从医院里弄出来,然后偷偷把她送到台湾去……” 韵真一听,吃惊道:“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到时候不要徐萍救不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你可要想清楚,你自己能有今天可不容易,如果再被公安局抓住小辫子,那就死定了,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正在等着你出事呢……”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她坐牢?看着她被彻底毁掉?我听说她母亲都快疯了……”秦笑愚瓮声瓮气地说道。 韵真犹豫了好一阵,才轻轻抚模着秦笑愚的胸口,低声道:“笑愚,有些事情你没必要都往自己身上揽,只要尽心尽力帮助她就好了,至于结局是不是完美,那只能听天由命,毕竟你可不是救世主…… 我也问过律师,她这种情况只要关系到位,重判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你再瞎掺合,说不定适得其反呢。” 秦笑愚没有,不过,他也觉得韵真说的有道理,自己也只有在徐萍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能铤而走险,如果为了她的自由兴师动众的话,到时候害的可不仅仅是自己,后果可是多方面的。 “那就再等等吧……”秦笑愚最后无奈地说道。 “对了,今天和卢凤仙谈的怎么样?”韵真忽然问道。 秦笑愚听了这个问题才稍稍缓过劲来,得意地说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卢凤仙倒是挺爽快,不过,这都是你的功劳,要不然卢凤仙认识我是谁啊。” 韵真娇嗔道:“你少拍马屁……说说具体情况。” 秦笑愚说道:“具体情况还要跟于涛谈,不过,大体框架就是卢凤仙准备在大陆建立一个投资财团,我的枪将去台湾转一圈,然后再流回临海市成为合法的投资基金……他给我一个副总裁的头衔……” 韵真惊讶道:“她倒是大方,不过,你想过没有,你一下子就成了台湾财团的副总裁,不是让龚汉文他们更怀疑你有钱了吗?”。 秦笑愚笑道:“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我已经让人在外面防风,就说我曾经救过古从林的命,这个副总裁不过是古家老太太恩赐的而已,并且也就是挂个名……再说,难道我不当这个副总裁,龚汉文就我手里没有钱了?” 韵真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准备投入多少钱?” “五十亿……我手里的全部资金……”秦笑愚说道。 韵真掐了秦笑愚一把,嗔道:“你这坏蛋,居然还有私房钱,于涛手里不是只有二十个亿吗,这三十个亿是从哪里来的?” 秦笑愚嘟囔道:“我还好没有全部给你,不然肯定被你妈折腾完了……不过,这些钱都在汪峰原来的账户上没动过,我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 韵真笑道:“你就别做贼心虚了,银行的钱又不是写你的名字,汪峰是个老手了,只要没人动,那些钱即便过一百年也照样老老实实的趴在账上……不过,五十个亿,卢凤仙消化得了吗?起码要一年时间吧……” 秦笑愚说道:“根据于涛的介绍,卢凤仙在海外有打量的融资渠道,别说五十个亿,就是五百个也有办法,关键就怕她黑我的钱……” 韵真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卢凤仙在大陆投资几百个亿,她不会冒险贪图你的小便宜,她还用得着我妈呢…… 不过,你也没有必要把钱速投资在卢凤仙的财团,你可以用这些钱打量的兼并公司,最后自己做老板,只是你目前不易出面,我看,你可以把这些公司记在韵冰的名下……”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放心……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就要成为卢凤仙的孙了……” 韵真吃惊道:“你胡说什么?你是说古小林?” 秦笑愚见韵真一脸诧异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惊讶地问道:“你竟然不知道?韵冰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和家里商量……” 韵真愣了一会儿神,似自言自语道:“也许我妈知道……”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隐情,这下好了,你们家黑白两道占全了……” 韵真娇嗔道:“你少说风凉话,谁能证明古小林是黑道?人家可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 笑愚,这么一说,那韵冰这个角色就太重要了,你想想,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古小林,那就是台湾财团的继承人之一,不管她名下有多少资产,都不会有人怀疑,否则,即便韵冰手里的钱合法,也少不了有人传我妈的闲话……” 436. 循循善诱 “妈,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和首长……”话未说完,一张脸就烧起来,马上想起了在荷塘月色的那个夜晚,那一低头马上就被铃声打断的一个瞬间。 祁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声道:“韵真,人这一辈子,有时候机会就出现一次,并且瞬间即逝,对你来说,运气不错,马上就有第二次机会了……” 韵真红着脸说道:“妈,他比你年纪还大呢,我现在只是一个县委书记,哪里就需要他那样的关系?这不是拿着大炮打蚊子吗?等到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位置上了……” 祁红拍拍韵真的脑袋,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在我这个位置上离休的人,将来即便有点待遇,可跟一般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也差不多…… 一旦失去了权力,马上就人走茶凉了,但是,他那个级别就不一样了,有些职位的影响力是按照在职的年限计算的,而达到他那个高度之后,权力的延续性可以用他的有生之年来计算。 也就是说,只要他活着,他就能够替你,即便他死了,他生前的那个圈子仍然会影响到你的仕途,要不然,这世上也就没有高干子弟八旗子弟的说法了。 说白了,这是一种继承,一种变相的世袭……陈胜吴广不是问王侯将相有没有种吗?一听就是愚蠢的问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祁红马上就打断了韵真的疑虑,低声道:“你也不必想歪了,你以为我是让你去陪首长睡觉呢…… 我祁红还没有这么下贱,你听说过哪个女人的仕途是睡觉睡出来的?现在媒体上经常刊载一些高层人物的女人,你不妨看看,没有一个大人物的女人能够爬的多高,大不了利用男人的权势捞点实惠而已,难道我们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吗? 再说,首长这个人我也算是有所了解,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不是yin邪之徒所能望其项背,如果仅仅想要女人,他哪里找不到,偏偏要跑到临海来? 所以,我的意思是,一个有思想、有境界、有成就的男人,追求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感受,而是心灵的交流,是一种欣赏,一种让他无法忘却身心愉悦,这种感觉难道一定要在床上完成吗?”。 韵真红着脸摇摇母亲的手臂娇声道:“妈,你说的也太高深了吧,我都听糊涂了……” 祁红笑道:“你呀,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糊涂,不过,我你会理解我的意思……”说着,把嘴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道:“上次在临海县你表现的就很好,他对你念念不忘呢……” 韵真一张脸烧起来,没想到自己跟首长在湖边发生的那点事竟然被母亲知道了,他们之间肯定经常有联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长久以来困惑着她的问题,只是有点问不出口,最后咬咬牙,咬着嘴唇扭捏了半天,终于颤声问道:“妈,你……你跟他是不是……认识很长时间了……” 祁红怎么会不明白女儿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呢,尽管心理上也有种羞耻感,可还是平静地说道:“那都是的事情了,现在想想……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如果,你硬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你的母亲,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祁红虽然说的委婉,可韵真已经从她的话里面得到答案了,一颗心就飘飘忽忽的没处着落,不过,母亲的话再一次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官场的一切皆有因缘,如果挖掘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一部现代官场现形记。 “好了,这件事就说这么多……对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跟秦笑愚见面?”祁红见女儿低头不语,知道她一时还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让她慢慢领悟了。 韵真听母亲突然提起秦笑愚,原本纷乱的心思马上就更乱了,赶紧收敛心神,嘟囔道:“就见过一次……”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见面,只是目前最好少见,即便在一起也要一点,可别惹出什么风言风语……另外,有些话可以对他说,有些话绝对不能告诉他,他那个人一根筋,有时候拐不过弯来……” “妈,他在公安局的那点事什么时候能说清楚啊,我看岳建东是故意卡在那里,分明没安好心……”韵真撅着小嘴埋怨道。 祁红笑道:“你才知道?我也没办法,你现在跟他没名没分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韵真趴到祁红跟前低声道:“妈,如果我现在跟他有名分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出面了?”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警告道:“眼下你别想好事,我允许你们来往就不错了,可别得寸进尺……韵真,你也应该明白目前的局势,有些人巴不得找借口钻空子给我们母女找事呢,你可别授人以柄。 秦笑愚既像是被人脖子上拴上绳子的小狗,只要他不听话,别人就会收紧绳子,在他挣月兑自己脖子上的绳子之前,你们的事情没有希望……” 韵真虽然怪母亲的比喻太难听,可也知道她说的是事情,自己除非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否则就不得不打消跟秦笑愚结婚的念头,起码眼下没有任何希望。 祁红见韵真闷闷不乐,拍拍她的脊背说道:“你也不必沮丧,我这个人还是一点缘分,既然你们纠缠这么久,还能走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了……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争取,但感情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何况,你们之间可不仅仅是感情问题……不过,我秦笑愚这小子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要跟你结婚吧……” 韵真哼了一声道:“妈,现在情况变了,他现在可嘚瑟起来了,即便人家想跟他结婚,他还要考虑考虑呢……” 祁红笑道:“好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他有出息了……对了,韵真,我差点忘记一件事……也许,这次首长来临海,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韵真一听,赶忙问道:“什么机会?难道首长还能接见他?”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嗔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告诉你,他不是有钱吗?就看他有没有长远眼光了…… 首长这次来临海,也带了几个北京商界的人物,都很有背景,其中有叫黄秋萍的女人,她爷爷曾经是上将,和首长也有点亲戚关系,她这次是来考察的,如果秦笑愚想办法跟她在生意上搞点项目的话,对他肯定有好处……” 韵真惊讶道:“笑愚又不懂做生意,他自己的钱都是交给别人打理呢……” 祁红嗔道:“不会做生意,难道还不会花钱?” 韵真盯着母亲看了半天,忽然嗅到了什么气味似的皱皱眉头,心想,虽然母亲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个叫黄秋萍的女人,可显然是有意的。 不用说,肯定是首长提前在里跟她说了什么,要不然首长带来的企业家又不是黄秋萍一个人,为什么要单单提起她呢? “妈,你是不是又在打笑愚手里那些钱的主意?”韵真警惕地问道。 祁红不在意地说道:“我打什么主意?我又不要他一分钱,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长远眼光了……你可以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军队背景,也许对他父母的事情有帮助……” “妈——”祁红还没有说完,韵真就满脸不高兴地打断了她,不满道:“你就不要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引诱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认死理,万一办不成岂不是骗了他,我宁可他死了这条心,省的你再用这件事利用他……” 祁红不高兴地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他还是会感兴趣的,你最好把这事告诉他一下,愿不愿意他自己决定…… 再说,临海的人想攀上这种关系的人多了,难道非要找他……好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说完,躺在床上转过身去,留给韵真一个背影。 韵真若有所思地从祁红的卧室出来,有种想给秦笑愚打的冲动,自从那天在荷塘月色分手之后,又是一个星期没见了,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只要一闲下来,一颗心好像总是在他的身上,那感觉既像是挂念又像是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 也许,自己身体里潜伏着的怪兽已经被男人彻底释放出来了,虽然也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受煎熬,可毕竟没有一个确切的对象。 可现在的感觉显然不一样了,失去了男人的疼爱,自己的双手似乎再也没有以前的魅力了,身体也变得刁蛮起来,好像不被男人冲撞的七荤八素就无法排遣炙热的火。 不过,韵真可不承认自己是坏女人,理由是,坏女人人尽可夫,而她却只想着秦笑愚的身体,并且她自己真的爱上了秦笑愚。 因为,在平时的工作中,她也能接触各种各样的异性,其中也不乏优秀的男人,但却没有一个让她产生兴趣,更不要说能够接受他们的身体了。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爱情的前提首先应该是情感上的一种强烈渴望,由此而引发了生理上的强烈冲动,只有这种冲动和宣泄才充满了道德的基因。 这样想着,韵真就不再为自己的强烈冲动而感到羞耻了,反而对秦笑愚生出了一股幽怨之情,做为她的男,情人,未来可能的丈夫,难道他在迷惑了自己之后不应该承担起满足自己的责任吗? 哼,这个混蛋凭什么这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身体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身体上打下了什么烙印? “姐……” 就在韵真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天人交战的时候,传来了开门声,随即就看见韵冰站在卧室门口朝她招手,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只好一只手扶着墙慢慢走了。 436. 循循善诱 “妈,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和首长……”话未说完,一张脸就烧起来,马上想起了在荷塘月色的那个夜晚,那一低头马上就被铃声打断的一个瞬间。 祁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声道:“韵真,人这一辈子,有时候机会就出现一次,并且瞬间即逝,对你来说,运气不错,马上就有第二次机会了……” 韵真红着脸说道:“妈,他比你年纪还大呢,我现在只是一个县委书记,哪里就需要他那样的关系?这不是拿着大炮打蚊子吗?等到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位置上了……” 祁红拍拍韵真的脑袋,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在我这个位置上离休的人,将来即便有点待遇,可跟一般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也差不多…… 一旦失去了权力,马上就人走茶凉了,但是,他那个级别就不一样了,有些职位的影响力是按照在职的年限计算的,而达到他那个高度之后,权力的延续性可以用他的有生之年来计算。 也就是说,只要他活着,他就能够替你,即便他死了,他生前的那个圈子仍然会影响到你的仕途,要不然,这世上也就没有高干子弟八旗子弟的说法了。 说白了,这是一种继承,一种变相的世袭……陈胜吴广不是问王侯将相有没有种吗?一听就是愚蠢的问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祁红马上就打断了韵真的疑虑,低声道:“你也不必想歪了,你以为我是让你去陪首长睡觉呢…… 我祁红还没有这么下贱,你听说过哪个女人的仕途是睡觉睡出来的?现在媒体上经常刊载一些高层人物的女人,你不妨看看,没有一个大人物的女人能够爬的多高,大不了利用男人的权势捞点实惠而已,难道我们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吗? 再说,首长这个人我也算是有所了解,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不是yin邪之徒所能望其项背,如果仅仅想要女人,他哪里找不到,偏偏要跑到临海来? 所以,我的意思是,一个有思想、有境界、有成就的男人,追求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感受,而是心灵的交流,是一种欣赏,一种让他无法忘却身心愉悦,这种感觉难道一定要在床上完成吗?”。 韵真红着脸摇摇母亲的手臂娇声道:“妈,你说的也太高深了吧,我都听糊涂了……” 祁红笑道:“你呀,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糊涂,不过,我你会理解我的意思……”说着,把嘴凑到韵真的耳边低声道:“上次在临海县你表现的就很好,他对你念念不忘呢……” 韵真一张脸烧起来,没想到自己跟首长在湖边发生的那点事竟然被母亲知道了,他们之间肯定经常有联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长久以来困惑着她的问题,只是有点问不出口,最后咬咬牙,咬着嘴唇扭捏了半天,终于颤声问道:“妈,你……你跟他是不是……认识很长时间了……” 祁红怎么会不明白女儿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呢,尽管心理上也有种羞耻感,可还是平静地说道:“那都是的事情了,现在想想……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如果,你硬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你的母亲,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祁红虽然说的委婉,可韵真已经从她的话里面得到答案了,一颗心就飘飘忽忽的没处着落,不过,母亲的话再一次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官场的一切皆有因缘,如果挖掘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一部现代官场现形记。 “好了,这件事就说这么多……对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跟秦笑愚见面?”祁红见女儿低头不语,知道她一时还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让她慢慢领悟了。 韵真听母亲突然提起秦笑愚,原本纷乱的心思马上就更乱了,赶紧收敛心神,嘟囔道:“就见过一次……” 祁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见面,只是目前最好少见,即便在一起也要一点,可别惹出什么风言风语……另外,有些话可以对他说,有些话绝对不能告诉他,他那个人一根筋,有时候拐不过弯来……” “妈,他在公安局的那点事什么时候能说清楚啊,我看岳建东是故意卡在那里,分明没安好心……”韵真撅着小嘴埋怨道。 祁红笑道:“你才知道?我也没办法,你现在跟他没名没分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韵真趴到祁红跟前低声道:“妈,如果我现在跟他有名分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出面了?”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警告道:“眼下你别想好事,我允许你们来往就不错了,可别得寸进尺……韵真,你也应该明白目前的局势,有些人巴不得找借口钻空子给我们母女找事呢,你可别授人以柄。 秦笑愚既像是被人脖子上拴上绳子的小狗,只要他不听话,别人就会收紧绳子,在他挣月兑自己脖子上的绳子之前,你们的事情没有希望……” 韵真虽然怪母亲的比喻太难听,可也知道她说的是事情,自己除非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否则就不得不打消跟秦笑愚结婚的念头,起码眼下没有任何希望。 祁红见韵真闷闷不乐,拍拍她的脊背说道:“你也不必沮丧,我这个人还是一点缘分,既然你们纠缠这么久,还能走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了……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争取,但感情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何况,你们之间可不仅仅是感情问题……不过,我秦笑愚这小子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要跟你结婚吧……” 韵真哼了一声道:“妈,现在情况变了,他现在可嘚瑟起来了,即便人家想跟他结婚,他还要考虑考虑呢……” 祁红笑道:“好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他有出息了……对了,韵真,我差点忘记一件事……也许,这次首长来临海,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韵真一听,赶忙问道:“什么机会?难道首长还能接见他?”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嗔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告诉你,他不是有钱吗?就看他有没有长远眼光了…… 首长这次来临海,也带了几个北京商界的人物,都很有背景,其中有叫黄秋萍的女人,她爷爷曾经是上将,和首长也有点亲戚关系,她这次是来考察的,如果秦笑愚想办法跟她在生意上搞点项目的话,对他肯定有好处……” 韵真惊讶道:“笑愚又不懂做生意,他自己的钱都是交给别人打理呢……” 祁红嗔道:“不会做生意,难道还不会花钱?” 韵真盯着母亲看了半天,忽然嗅到了什么气味似的皱皱眉头,心想,虽然母亲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个叫黄秋萍的女人,可显然是有意的。 不用说,肯定是首长提前在里跟她说了什么,要不然首长带来的企业家又不是黄秋萍一个人,为什么要单单提起她呢? “妈,你是不是又在打笑愚手里那些钱的主意?”韵真警惕地问道。 祁红不在意地说道:“我打什么主意?我又不要他一分钱,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长远眼光了……你可以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军队背景,也许对他父母的事情有帮助……” “妈——”祁红还没有说完,韵真就满脸不高兴地打断了她,不满道:“你就不要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引诱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认死理,万一办不成岂不是骗了他,我宁可他死了这条心,省的你再用这件事利用他……” 祁红不高兴地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他还是会感兴趣的,你最好把这事告诉他一下,愿不愿意他自己决定…… 再说,临海的人想攀上这种关系的人多了,难道非要找他……好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说完,躺在床上转过身去,留给韵真一个背影。 韵真若有所思地从祁红的卧室出来,有种想给秦笑愚打的冲动,自从那天在荷塘月色分手之后,又是一个星期没见了,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只要一闲下来,一颗心好像总是在他的身上,那感觉既像是挂念又像是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 也许,自己身体里潜伏着的怪兽已经被男人彻底释放出来了,虽然也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受煎熬,可毕竟没有一个确切的对象。 可现在的感觉显然不一样了,失去了男人的疼爱,自己的双手似乎再也没有以前的魅力了,身体也变得刁蛮起来,好像不被男人冲撞的七荤八素就无法排遣炙热的火。 不过,韵真可不承认自己是坏女人,理由是,坏女人人尽可夫,而她却只想着秦笑愚的身体,并且她自己真的爱上了秦笑愚。 因为,在平时的工作中,她也能接触各种各样的异性,其中也不乏优秀的男人,但却没有一个让她产生兴趣,更不要说能够接受他们的身体了。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爱情的前提首先应该是情感上的一种强烈渴望,由此而引发了生理上的强烈冲动,只有这种冲动和宣泄才充满了道德的基因。 这样想着,韵真就不再为自己的强烈冲动而感到羞耻了,反而对秦笑愚生出了一股幽怨之情,做为她的男,情人,未来可能的丈夫,难道他在迷惑了自己之后不应该承担起满足自己的责任吗? 哼,这个混蛋凭什么这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身体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身体上打下了什么烙印? “姐……” 就在韵真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天人交战的时候,传来了开门声,随即就看见韵冰站在卧室门口朝她招手,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只好一只手扶着墙慢慢走了。 437. 私房话 “姐,妈跟你说了些什么?”韵冰滚到床上抱着一个枕头问道。 韵真红着脸,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歪在韵冰的床上,伸手在妹妹的**上打了一巴掌,嗔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听?” 韵冰嘴里夸张地叫了一声,撅着小嘴不满道:“谁偷听了……我才不稀罕呢……” 韵真伸手捏了一下韵冰的脸蛋,笑道:“你这小东西,是不是一听妈妈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就兴奋的睡不着啊……难道你是第一次结婚啊?” 韵冰伸手捶打着的肩膀恨声道:“你少胡说……人家哪有……哼,你以为人家就这么忙稀罕他?要不是为了咱们家,我才不嫁给他呢。” 韵真笑道:“哎呀,这么说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才牺牲自己的啊,我都被你感动了……” 韵冰整个身子扑在韵真身上一阵扑打,最后微微喘道:“哼,我都看出来了,别看妈对我和古小林的婚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甚至还推三阻四的,其实她内心里……说不定比我还要着急呢……” 韵真惊讶地瞪着妹妹,好像不认识似的,过了好一阵才把她掀翻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训斥道:“好哇,你竟然这么没良心……妈急?她急什么?还不是在替你着想?哼,要不是妈妈的关系,古小林能看上你?” 韵冰一听急了,挣月兑开身子怒道:“我怎么了?我哪点配不上古小林?哼,要钱的时候只管张嘴……现在可倒好,人家感情一钱不值呢,古小林还当人家宝贝似的,反倒是自己家里人看不起我呢……” 韵真没想到自己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让韵冰突然就受刺激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韵冰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同样也让她深受刺激,尤其是那句“要钱的时候只管张嘴”听着很刺耳,她不明白韵冰是在说母亲还是在说自己。 韵真的脸马上就板下来了,盯着韵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什么意思,谁问你要钱了?你给我说清楚。” 其实韵冰也只是口没遮拦,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见韵真拉下脸来,一颗心惊慌的噗噗乱跳,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怯生生地嘟囔道:“人家又没说你……你可别多想啊……” 韵真伸手点了一下妹妹的脑袋,训斥道:“那你说谁?是不是在说妈?她什么时候问你要钱了?” 韵冰撅着嘴、低着脑袋不出声。韵真又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催促道:“你说呀,哑巴了?” 韵冰一转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韵真赌气道:“你少装糊涂,你们两个整天嘀嘀咕咕,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韵真抓着韵冰的肩膀把她转,恨声道:“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说清楚……我知道什么?” 韵冰这才有点害怕了,带着哭腔道:“哎呀,你就别逼人家了……她不让我告诉别人……” 韵真揪着韵冰的耳朵骂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我反倒成了别人了……谁是自己人,不会是古小林吧……” 韵冰哼哼唧唧挣月兑开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韵真小声道:“你……你真不知道?”顿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你可可不许告诉她是我说的……前天她从我那里提走了两千万……” “啊……”韵真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心想,怪不得,本来母亲对韵冰一肚子气呢,原本还以为这次回来肯定会训斥她一顿呢,没想到连重一点的话都没有说一句,原来刚刚从她那里提走了一大笔钱。 “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韵真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我怎么知道……哎,你可别去问啊,不然我死定了……不过……她说一个月之内就会有人把钱还给我……”韵冰一脸沮丧地说道。 韵真再没说话,拉过枕头躺在那里,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韵冰坐在那里心神不宁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拉开被子准备睡觉。 犹豫了一下,竟然讨好地帮韵真月兑下了裤子,然后又解她的衬衫,这套把戏从她们小时候就开始了,所以,韵真躺在那里就像是浑然不觉似的。 “哎呀,姐,你怎么越来越大了?记得以前跟我差不多啊……”韵冰盯着的身子说道。 韵真好像这才醒悟,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晕着脸嗔道:“少胡说……睡觉……” 韵冰一听,赶紧伸手关上了卧室的灯,然后像只小猫一样钻进被窝,卷缩着身子躺在了韵真的身边,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乱转。 “冰冰,你古小林认识这么几天就想结婚是不是也太仓促了?我看你是图他的身份,并且不是真的爱上了他。”良久,只听韵真在黑暗中问道。 韵冰撑起身子盯着韵真说道:“把还用问吗?我又不是爱情狂,见一个爱一个……其实,妈和卢凤仙心里都很清楚我和古小林这桩婚姻的意义,在外人的眼里是强强联合,是大陆和台湾交流的时代产物,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背后的利益关系……” 韵真忧郁道:“既然你不爱他,将来怎么一起过日子?” 韵冰笑道:“姐,怪不得妈说你没资格在感情上对我指手画脚呢,看来在这方面里比我还女敕呢…… 看你愁的,我又不是被谁逼迫的,完全是自愿的,再说,古小林倒是真心喜欢我,这就够了,将来我们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天天生活在一起,他可是要跟着老太太回台湾的,我们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到时候,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韵真惊讶地盯着妹妹说道:“既然他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尝试着跟他好好相处呢,起码不要表现的那么功利吧……我看古小林虽然出身在豪门,可人还是挺老实,多半是长期生活在卢凤仙阴影之下的缘故……” 韵冰把脑袋钻进被子里,嘟囔道:“姐,我又不是小姑娘了,对男人也没什么热情,关键还是看感觉……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老实巴交的男人了,并且……你看看他那个小身板,哪像个男人……” 韵真转过身,拉开韵冰头上的被子低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已经……那个了?” 韵冰红着脸娇嗔道:“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人家……哼,还以为他浴火焚身呢,没想到瘾大水平差……哎呀,简直说不成,把人家弄得都快恶心了……” 韵真顿时起了好奇心,一把搂过韵冰,悄声道:“你是说……他不行?” 韵冰见来劲了,扭捏道:“哎呀,姐,你就别问了……怪害臊的……” 韵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所以……自从离开王子同之后,我对有钱的男人就没有多大兴趣,他们的魅力全靠金钱在支撑,离开了钱,马上就蔫了……” 韵冰笑道:“可秦笑愚现在也是有钱人啊……” “那不一样……他这人有钱没钱都一样……也不对,好像有钱之后更趾高气扬了,就像一只耀武扬威的公鸡似的……”韵真说着话,忍不住就想起了男人凶悍的模样,身子微微一颤。 韵冰喃喃道:“不管有钱没钱,只要心里面有感觉就行……我是没指望了,所以,只能图一样……谁让我命苦呢……” 韵真转过身来,在韵冰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看你说的可怜的,其实……你这么漂亮,还年轻,又是大财主,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好男人?你自己非要攀附豪门,怪得了谁啊……” 韵冰听了的话半天没出声,只是躺在那里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听韵真继续说道:“你说……古小林这种男人,从小养尊处优的,会不会是太多了? 冰冰,如果他要不是真心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要不了几天就会移情别恋了,虽然他这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也不能排除是个花心男人……” 没想到韵冰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才好呢,说实话,只要他让我面子上过得去,才懒得管他,反正,他说了,我是他在大陆的,至于在台湾养着几个,我也懒得管……姐,我担心的是他能不能让我怀孕啊……” 韵真吃惊道:“你还准备跟他生孩子?” 韵冰白了一眼,嗔道:“那当然,要不然我在古家何以立身?不但要生孩子,而且还要生个男孩,你可不知道那老太太有多封建呢……” 韵真笑道:“这么说,你要和明玉竞争了?” 韵冰叹口气道:“明玉的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亲侄子,我不会跟他们争,说实话,如果我得不到的话,我宁愿让给明玉,也不想让其他人得到…… 反正,古小林也就是一个摆设,老太太都知道他承担不起家族的事业,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考虑后事了…… 如果古小林真的提不起来,而老太太又时日不多的话,我猜想她可能会在几个人中搞平衡,最终谁能控制整个家族,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韵真听了妹妹的话,半天没有出声,韵冰还以为她睡着了,摇摇她的身子催道:“说话呀,见你一面也不容易,你好歹给我出出主意啊……” 438. 秘密会见 韵真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妹妹说道:“冰冰,我看,你不要把方向搞错了,你之所以和古小林结婚,目的是要利用他的家族关系和身份,而不是把自己卷入古家的财产之争…… 说实话,如果古小林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一旦你卷入他们的财产争夺,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你要明白,卢凤仙的真实身份,她那些家族成员可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一辈子都在抢别人的钱,怎么能容忍一个外人来抢他们的饭碗? 所以,我劝你,有关卢凤仙财产的事情,就让古小林自己去争取,你不要参与,你应该利用古家孙媳妇的身份做自己的生意,难道你还担心没有资金支持吗? 我告诉你,等到笑愚手里的钱全部盘活之后,你可以拿下临海市任何一个大项目,古家那点生意,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韵冰哼了一声道:“秦笑愚这个守财奴,他会把钱给我?你不知道,我现在的资金都周转不开了,妈只要想起来就把我当抽血机,都快被她抽干了……如果没有古家的资金支持,王子同留下来的公司我也没有把握控股……” 韵真问道:“妈妈从你那里总共抽走了多少钱?” 韵冰抱怨道:“两三个亿了……你自己算算吧,你当初给我的那点钱都快没有了,现在手头也没什么大项目,市里面几个项目我还不能插手,妈担心有人说闲话……光是卖血燕窝能卖几个钱?还有那么多吃白食的……” 韵真听了妹妹的话,暗中吃了一惊,忍不住就想起了即将来临海的首长,她猜测,祁红从韵冰那里抽走的钱肯定和首长有关。 刚才她还提到了一个叫做黄秋萍的,好像又在打秦笑愚的主意了,也不知道那么多钱都哪去干什么了,难道是为了她这个省委一把手的头衔买单? “冰冰,我现在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也很少过问,听你这么一说,你这公司岂不是成了空架子了?” 韵冰嘟囔道:“反正也就是表面光鲜,拆东墙补西墙罢了……不过,前两天卢凤仙已经答应给我一部分资金,但不是投入我的公司,而是要收购王子同公司的一部分股权,我希望这笔前能够让开发区的项目先运作起来……” 韵真吃惊道:“她准备投入多少?” “五个亿。”韵冰说道。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将占有王子同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十?”韵真惊讶道。 韵冰点点头,无奈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刘幼霜和王子同逃跑的时候把钱都转到美国去了,本来就剩下一个空架子……” 韵真沉默了一阵,咬咬牙道:“既然这样,那个无底洞我们也不去填了,就让给卢凤仙好了,你和笑愚集中力量把聚源公司做起来,这个公司必须绝对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只要有机会就上市……” 韵冰爬起身来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跟秦笑愚商量过吗?卢凤仙给了他一个副总裁,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哪里还有兴趣投资聚源公司,何况他也不能当股东啊,公安局的人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吗?”。 韵真低声道:“所以,公司由你来控制……我让你在笑愚的资金到位之后,大量收购一些中小企业,为上市做好准备…… 反正你成为古家的孙媳妇之后,没有人再怀疑你的资金来源,而事实上,这些钱也确实来自台湾……如果你和古小林确实没有感情的话,这才是你们这桩婚姻的唯一价值所在……” 韵冰幽幽道:“哼,刚才还装的替人家担心的样子,现在就原形毕露了吧,哼,我就知道,你和妈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暗地里早就巴不得人家嫁给古小林了……” 韵真一把搂过妹妹,盯着她低声道:“冰冰,你可不要把前因后果搞反了,是你自己嫁给他在前,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既然嫁给他了,起码要有点用处吧,不然你图什么? 冰冰,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但是,今后我们姐妹可要一条心,我们要抓紧时间干点大事,要不然妈妈离休之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韵冰撅着小嘴哼哼道:“那你们到时候可要记着我的功劳……” 韵真笑道:“好好,如果你牺牲了,我就封你为女烈士……” 韵冰搂着韵真滚到床上,把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那……你现在说说秦笑愚……人家都把古小林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也必须详细说说你们的事情……这样才公平……” 韵真胀红了脸,骂道:“我可没有你脸皮厚……” 韵冰一下趴在了韵真的身上,压着她的身子不依道:“好啊,又想哄人家……不行,你说,你说……要不然今后休想……” 韵真只好喘道:“那……你先下来……我告诉你……” 韵冰只好从身上爬下来,搂着她的脑袋说道:“要细节……别想糊弄人家……” 韵真想了半天,拉过被子蒙在头上,扭捏道:“你让我说什么?想知道什么,自己问吧……” 接下来,姐妹两个躲在被窝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半天,最后只听韵真像是总结似的呢喃道:“反正……他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 首长在论坛开幕的前一天晚上匆匆到达了临海市,临海方面在机场搞了一个隆重的接待仪式,各大媒体都进行了报道,不过,在迎接首长的省市领导中并没有看见祁红的身影,这不免引起了外界的诸多猜测。 当天夜里十一点多钟,一辆轿车停在了北山一栋戒备森严的别墅门前,借着夜幕的掩护,祁红从车上下来,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的门厅里。 这栋别墅以前是孟桐的行宫,他在去北京之前的最后一晚上就是和刘蔓冬在这里度过的,祁红上台之后,按照她的指示,这栋别墅卖给了一家商贸公司,不再是省政府的一个办公场所。 而暗地里,她让郑建江安排一家公司对这里进行了重新装修,让整栋别墅看起来外表朴实无华,内部却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每个细节都及其讲究,孟桐在这栋别墅留下的痕迹荡然无存。 不过,别墅装修好之后,祁红自己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当她走进别墅一楼大厅的时候,心里面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之前应该抽时间亲自来验收一下,毕竟只有她才了解首长的口味,万一哪个地方不能让首长满意,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楼和二楼住着首长从北京带来的工作人员,祁红刚进门,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走,他显然认识祁红,并且也很清楚她来这里干什么,所以,根本没有多问就带着她往楼上走。 在三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只见她长着一张白皙的圆脸,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缝着,似乎永远在盯着自己好看的小鼻子。 她身穿一套白底碎花旗袍,勾勒出浑身曼妙的曲线,高高的开叉处**出一截雪白的腿,脚上一双凉拖,露出几个染过的鲜红的指甲。 她就像是专门在恭候祁红似的,她朝那位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然后笑道:“祁阿姨,你怎么才来啊,我舅舅都等不及了……” 祁红脸上一热,把打量了几眼,嗔道:“有你这小东西陪着,他还能等不及……秋萍,老爷子对房子还满意吗?”。 这个正是祁红那天对韵真说过的黄秋萍,她的爷爷黄干曾经是一名上将,十年前就去世了。 她的父亲黄世伟现任某集团军中将副司令,他的第一任妻子是首长的一个堂妹,而黄秋萍就是黄世伟和首长的这个堂妹的女儿,只是她生母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后来,黄世伟干脆来了个亲上加亲,又娶了首长一个堂的女儿做了他的第二任妻子,这样一来,家庭关系就有点复杂。 不过,黄秋萍把首长叫舅舅并没有错,只是按照辈分,她却要把首长的那位堂叫姥爷,而首长原本是她父亲的大舅哥,现在则变成岳父他哥了,听起来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黄秋萍挽起祁红的手臂,笑道:“只要是祁阿姨亲自布置的,他哪能不满意呢……哎呀,祁阿姨,好几年没见,不但不显老,怎么反而越来越年轻了呢,怪不得我舅舅上次来过一次临海之后,总是念念不忘呢……” 祁红伸手拍了一下黄秋萍的**,嗔道:“小嘴还是这么会说……不过,都当上董事长了,能不能说话正经一点……” 黄秋萍轻笑一声,把小嘴凑到祁红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祁红马上臊的连脖子都红了,佯怒道:“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撕你的嘴呢……” 说着话,两个人走进了一个房间,只见首长穿着睡衣,戴着一副老花镜,正懒洋洋的半卧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临海市的报纸,看见两个走进来,身子都没有动一下。 445. 敲打 市长郑建江插话道:“秦笑愚救了首长确实不错,现场的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不过……也不能排除他故弄玄虚的可能性,毕竟,他这个人好表现,也许他只是想营造一种效果……” 祁红笑骂道:“扯淡,我就不信他这么无聊……我听说当时公安局的人想抓他,这是谁下的命令?” 马局长接话道:“当时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事后我了解了一下,他确实明确说过有人想暗杀首长…… 这个消息当时就传到了岳建东的耳朵里,他通知现场的警察把他带回局里调查,应该也不算过分,没想到他不但逃跑,甚至还把那个警察的鼻梁打断了……” 祁红嘴角露出一丝并予以察觉的微笑,随即就严肃说道:“那么,你们找见他了吗?你们准备怎么办?” 马局长看看刘辉,又看看郑建江,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低声道:“虽然岳建东做出了意外事故的调查定论,但是……我个人并不认为秦笑愚是在胡说,我认为人为破坏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当然,原则上我同意公安局的结论,只是想在这里谈点个人看法……” 祁红知道马局长对刘辉和郑建江有顾虑,既然刚才刘辉已经说了是一次偶然事故,做为一个副局长当然不好唱反调,所以才会说的那么谨慎。 “又不是新闻发布会,你担心什么,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说实话,我个人对岳建东的调查报告持怀疑态度……”祁红说道。 省委一把手的话无形给了马局长勇气,他也拿出一个小本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找人研究过现场的勘测材料,从表面上看,水晶灯确实是因为电路短路融化了支架,但是,这种短路也可以是认为造成的……” “但现场并没有人为的痕迹啊……”郑建江反驳道。 祁红摆摆手打断郑建江,不高兴地说道:“你让马局长说完嘛……” 马局长得到了祁红的支持,继续说道:“不错,现场确实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知道,电路短路有几种原因,一是线路老化,二是超负荷用电,三是潮湿的环境…… 我们知道,大厦是新装修的,不存在电路老化问题,另外,大厦还没有全部交付使用,不存在超负荷用电的情况,我们在现场的也没有潮湿的环境,所以这几种情况都不存在…… 我认为不能排除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犯罪行为,如果有人在大厦装修的时候就在电路上动过手脚的话,那么,就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某个小小的装置造成指定部分的电路短路,这是一种可以控制的短路技术,在处理报废大型船只的时候就经常利用这种技术……” 刘辉趁着马局长停顿的机会,忍不住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早就得到了首长要在统一大厦发表讲话的情报,所以在大厦装修的时候就动手脚……这怎么可能,这种情节只有电影里才经常出现,你有什么根据吗?”。 马局长看看祁红,低声道:“如果没有秦笑愚的那句话,我也不会这么想,但是,既然他说有人要暗杀首长,那么,这种情况就不能排除……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秦笑愚,我希望能亲自跟他谈谈……” 祁红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问道:“你们不是控制了那家装修公司的总经理了吗?他怎么说?” 马局长说道:“他的话没有任何价值,他什么都不知道,并且,他的施工图纸和使用的材料并没有违法的地方,何况,他只是一个生意人,没有什么背景,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首长要在那里发表讲话……” “那么……”祁红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在大厦开始装修之前,在决定这次论坛要在统一大厦召开的消息公布之前,都有那些人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想人不会太多吧……” 马局长明白祁红的意思,低声道:“人确实不多……政府的高层,公安系统负责安全保卫的人员都能提前知道…… 我核对过时间,当上面决定本次论坛在统一大厦召开的时候,装修还没有完工,所以,如果有人想动手脚的话,完全有机会……不过,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还是负责安全保卫的人员,因为他们知道的最早……” 祁红半天没出声,良久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说……如果这次事件真的是一次预谋已久是犯罪行为,那么,凶手有可能来自我们内部……也许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表面上看是针对首长,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呢……” 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的空气都显得凝重起来,最后,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开口说道:“我从公安机关的问询笔录中了解到一个细节,就在那盏水晶灯掉下来之前,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突然灭了,这一点不太符合暗杀的特征。 因为,如果凶手的目标是首长的话,停电在打断他讲话的同时,也会导致他离开演讲的位置,这显然和试图用水晶灯杀人的意图不符。 此外,在会议室发生火灾的时候,场面混乱,首长身边除了秦笑愚之外,并没有安全人员,凶手如果想杀首长的话,完全还有第二次机会,但他们眼看着他安然离去,这也不符合暗杀的特征。 所以,我的判断是,有人策划了这起事件,但目标并不是想杀死首长,而只是想制造一起混乱,最后的结局也有可能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祁红好像很重视这个男人的意见,点点头说道:“不错,有人不想让这座城市安宁,他们想给我找点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希望台湾财团在临海立足,我心里基本上有数了,我知道是一些什么人躲在黑暗中策划了这起事件……” 男人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秦笑愚既然在关键时刻救了首长,按道理他应该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可为什么他要逃跑并且躲起来不露面呢?” 祁红冷笑一声,冲马局长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能解答吧。” 马局长有点为难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听说他和岳建东曾经在办公室发生过冲突,当时高斌也在场,我怀疑他是不是担心岳建东报复他…… 此外,直到今天为止,秦笑愚还背着通缉犯的名声,虽然公安局并没有抓他的计划,但他本人可能想得太多,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祁红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道:“秦笑愚接受过调查组的调查,并且他的问题已经有了明确的定论,我就不明白,岳建东为什么迟迟不肯给他一个说法呢?难道他对调查小组的决定还有质疑?我倒想问问他,他这个局长究竟在为谁工作?” 马局长小心地说道:“我听说跟一笔钱有关……岳建东和高斌有证据证明秦笑愚在担任卧底期间贪污了一大笔赃款,如果他不主动交出来的话,岳建东准备对他实行强制措施,不过,秦笑愚好像并不承认这一指控,所以,他的身份问题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祁红听了马局长的话,好一阵没有出声,最后站起身来说道:“统一大厦的火灾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首长很生气,当天晚上就乘飞机离开了临海市,直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不过,在他临上飞机之前,留下了重要的指示…… 这场火灾虽然是坏事,但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那些躲在暗处捣乱的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相信他们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窥视着事态的发展。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从每一个细节查起,动作要大一点,即便最终揪不出幕后的黑手,也要让他们从此不敢轻举妄动。 刘辉啊,你们市委市政府拿出一个方案来,组织可靠的人,把这个案子一查到底……岳建东是这次负责首长人身安全的主要负责人,他必须为这次事故买单…… 这样吧,这个案子就由马局长全权负责,岳建东让他停职反省,做检查,在整个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就让他先歇着吧……” 刘辉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低声道:“祁主席,岳建东可不归我管啊……他都是向龚厅长直接负责……” 祁红伸手一拍茶几训斥道:“如果你连一个公安局长也搞不定,那你也可以休息了……什么龚厅长,他只是副厅长,我会给公安厅的相关领导打招呼,停职反省又不是撤职,有必要考虑这么多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省长王定波说道:“公安厅那边就由我负责出面吧,说实话,自从丁朝辉死后,市公安局内部各自为政,局长副局长都尿不到一个壶里面,这件事龚汉文要付主要责任,我准备找他亲自谈谈……” 祁红点点头道:“也好,该敲打的时候不妨就敲打一下他,他还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 446. 知根知底 “那么,在你出去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还有什么人离开会议室?”老吴继续问道。 秦笑愚觉得老吴就像是一个多嘴多舌的老太太,总在一些不必要的细节上纠缠,于是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都说了,我坐在第一排……我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再说,你自己不会看大厦的监控?” 老吴好像同意秦笑愚的观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道:“你是出来接,为什么去了卫生间?” “我刚出门忽然就有点上卫生间的感觉了……所以就去了……”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不过,他脑子里闪过那个给他指引卫生间的男人,只是觉得这个细节并没有什么价值。 “那你什么时候接的?是谁打来的……”老吴紧追不舍。 “等我走到卫生间的时候对方挂掉了……是我一个打来的……” “那你没有给他回吗?”。 “我蹲在那里才准备给他回,不过,这个时候那两个男人出现了……”秦笑愚说到这里,忍不住想起那天卢飞扬给他打的原因,后来卢飞扬告诉他,他之所以那个时候打是因为想汇报一下对几个人的监控情况。 这样想着,他就有点担心老吴会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上,他们这些人只要愿意,连你一天上几趟厕所都能搞清楚,可别把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私事给扯出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吗?他给你打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果然,老吴的问题环环相扣,根本就没法回避。 “他并不知道我在开会,事实上,我最后也忘记给他回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秦笑愚狡猾地说道,心里一边想着等老吴一走,马上就给卢飞扬打,如果有人去问他那天打的原因,就说只是想约自己晚上喝酒。 老吴好像并没有多想,而是点点头问道:“好吧,我们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你蹲在那里开始大便…… 按道理来说,卫生间里人来人往很正常,那么,这两个男人为什么会引起你的特别注意呢……还有,你当时蹲的那个隔断……也就是你说的包间的门究竟是开着还是关着…… 如果是开着,那么,那两个负有秘密使命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有人在里面,他们就不可能谈论作案的情况,如果你的门是关着,那你为什么会对这两个人产生兴趣,并且推开门来偷偷观察他们呢?” 秦笑愚张张嘴一时答不上来,这时他才明白,老吴的问题不允许他撒一点慌,否则根本就不能自圆其说,何况,当时的情况他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当时我的包间的门确实关着……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我听见有人进来,并且我能听出是两个男人,他们进来之后好半天没有动静,也没有听见他们进包间…… 你知道,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如果小便的话肯定会发出嘘嘘声……我当时就是一时好奇,还以为是年纪大的老头尿不出来呢…… 也就是一时无聊,悄悄把门推开了一条细缝,就看见了两个男人……他们背对着我,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这就让我更好奇了……” 尽管秦笑愚的话有点逻辑混乱,可老吴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反倒信了,点点头道:“那么,你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秦笑愚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说道:“对了,有个细节我忘记说了,其实,当我推开门看见两个男人背对着我在捣鼓什么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注意…… 我记得是在看见一个男人腿间垂着一根电线的时候才注意上他们……他们在忙活了一阵之后,只听其中一个男人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快点,要不来不及了,头儿发来短信说马上就要轮到他讲话了’……” “声音很低?你确定自己听清楚了吗?”。老吴问道。 秦笑愚信誓旦旦道:“当时的环境很安静,再说,我的耳朵灵敏的很,再低一点也能听清楚……” “什么口音?” “普通话……临海口音,应该是本地人。”秦笑愚肯定地说道, “衣着,背影特征?” “西装……应该是那种深色的,或者说是蓝色的……身材高大,肩膀很宽,体型上倒不太像临海人,临海人没有这么宽的肩膀……”秦笑愚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年龄大概多少?” “这很难判断,因为我连他们的头都没有看见……只能说是壮年,但绝对不是小年轻……”秦笑愚本想说和老吴的年纪差不多,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老吴又从口袋里模出两支烟,扔给秦笑愚一支,就像是对一只表现好的宠物给予奖励似的,而秦笑愚也就点上了,看着老吴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继续问道:“后面呢……”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后来两个人又忙活了一会儿,只听另一个男人小声问道‘楼上都准备好了吗?’先前那个男人也小声道:‘好了,就等我们的熔断装置了……’” “你确实听见那个男人说到了‘熔断装置’几个字吗?”。老吴的神情严峻起来,紧盯着秦笑愚问道。 “千真万确。要不然我怎么会马上怀疑有人要暗杀首长呢?”秦笑愚斩钉截铁地问道。 “这么说……这个时候你已经意识到有人要暗杀首长了?根据是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熔断装置吗?”。老吴好像也有点迫不及待了,一连提出了几个问题。 秦笑愚猛地吸了几口烟,盯着老吴沉声道:“我又不是白痴……如果换成你,会不会这么想?” “我当然会这么想,但这跟我的职业有关……可你这么想就有点让人吃惊了,甚至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也许这两个人只是大厦的工程人员,毕竟大厦刚刚装修好,也许他们只是在谈论电路上的某个技术问题,结果被你断章取义了……”老吴好像要极力否定秦笑愚的判断似的,并且主动进入了反方的角色。 秦笑愚轻哼了一声,有点不屑地说道:“我这样的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有充足的理由做出那种判断,而最终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倒不怎么看重你们的职业关系,那天在大厦里有很多警察,可能也有你们的安全人员,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职业素养,那些人也就混不进去了…… 熔断器是干什么的,我很清楚,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们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撇开其他的不说,工程人员有必要在厕所里搞什么装置,并且做贼一样说悄悄话吗?”。 老吴似乎被秦笑愚反驳的哑口无言,好半天只顾吸烟,没有,最后拿起小本子在上面记了点什么,抬头盯着秦笑愚说道: “就算你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但我也有一个疑问,如果你看见的正是暗杀首长的凶手之一,你想想,这么机密的行动,他们怎么会在没有弄清楚卫生间里有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就谈论行动的内容呢……” 秦笑愚点点头表示同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止一次考虑过这问题,有很多种情况,比如,这两个男人并不是干这种事的材料,他们起码没有你机灵…… 另一种情况是他们不在乎,他们认为自己的话一般人不会听明白,并且,他们至始至终也就说了三句话,声音很低,以为没人能听见…… 还有一种情况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卫生间没有人……总之,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除非你的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否定我的判断。” 老吴似乎也有不少困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面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问道:“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秦笑愚不明白老吴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不过回忆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出来的太急,好像和两个女人碰在了一起,她们当时应该是刚从女卫生间里出来,或者想进去,反正我当时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急着寻找那两个男人的去向……” “这个时候你并没有决定报警吗?”。老吴突然问道。 秦笑愚摇摇头,犹豫道:“想是想过,可当时的情况……说实话我也怀疑自己的判断,万一是虚惊一场的话,很可能有人会利用这件事给我找麻烦,所以……” “你是说临海市公安局的警察有可能给你找麻烦?”老吴问道。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可还是一个通缉犯,并且他们正在想办法找我的茬呢,如果我报警的话,会议肯定是没法举行了,万一没有暗杀,他们肯定会栽赃我破坏大型会议……” “所以,你选择了静观其变……你准备在关键时刻保护首长?”老吴问道。 秦笑愚脸上微微一红,咧嘴笑道:“你也别把我看得太高尚……我之所以返回会场是因为我在里面……” “你?”老吴皱皱眉头疑惑道:“你结婚了?” 刚才老吴一进门就说过自己是从祁红那里来,秦笑愚不清楚他对自己和韵真的关系了解多少,于是含糊地说道:“差不多吧……” 老吴倒是没有纠缠秦笑愚的婚姻问题,并且他把那个记录本子放进了口袋,秦笑愚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为调查就要结束了,没想到老吴却坐在那里并没有走的意思,反而从口袋里模出一只烟,这一次没有扔给他一支,而只是替自己点上了。 秦笑愚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奇怪的是慕容玉竟然没有一个人回来,慕容春也到罢了,她的新饭店马上面临开业,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忙到十点多才回来,只是不知道慕容玉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中午的时候让她去查查那个名叫黄秋萍的女人的背景,没想到竟然一去不复返,连个都没有。 “你还有事吗?”。秦笑愚见老吴只管坐在那里沉思,忍不住问道。 他有点做贼心虚,不想让老吴在这里碰见慕容玉,心想,既然他认识祁红,谁知道会不会认识韵真,自己这点小秘密可千万不能传到韵真的耳朵里。 老吴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两只眼睛锐利的盯着秦笑愚打量了几眼,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慌不忙地问道:“怎么?难道我打搅你了吗?我看你不是很闲吗?”。 秦笑愚一听,不满道:“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当时之所以对首长说有人想暗杀他,也不过是想提醒他身边的人注意安全,完全是好心,要是早知道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我就不说了……” 老吴嘴里喷出一团浓烟,盯着秦笑愚说道:“你当过兵,还是军官,并且也当过警察,你这些话听起来怎么没有一点责任感…… 我也是军人出身,在你离开部队的时候,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吗,即便月兑下了军装,也还要保持军人的传统和荣誉感,难道在面对犯罪的时候,不应该尽自己的一点力量吗?”。 秦笑愚一听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暗忖道,你站着不腰痛,你要是经历了老子的这番磨难,就不会唱高调了。 现在不是老子想保持军人荣誉感的问题,而是当个普通老百姓都有人不愿意,何况,追在自己**后面是公安局的人,究竟谁才是罪犯呢。 不过,他一听老吴也是当兵出身,嘴里的怪话就说不出来,从年龄上判断,他估计老吴在部队的军衔肯定要比自己高的多,虽然他在祁红面前都没有好话,可面对着部队出来的首长,马上就老实多了。 只好苦着脸,一副委屈地嘟囔道:“我不是已经尽力了吗?我也就这么大的能力啊……你不信?那天我连自己的小姨子都没有去救,我现在都不高兴呢……” 老吴嘴里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低声说道:“你就别的,你和祁红女儿那点关系我早就知道了……我你该不会是在等刘韵真吧,这个地方是不是你和情人幽会的秘密场所啊,刘韵真肯定不知道吧……” 秦笑愚张口结舌,呆呆地盯着老吴,好像被他点到了死穴,随即心中一个激灵,心想,这家伙该不会对自己还有什么图谋吧,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显然对自己的底细很清楚,他要不是别有用心,干嘛把自己这个小人物了解的这么清楚? 448. 不甘寂寞 “你……你什么意思?我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干什么?”秦笑愚警惕地问道。 老吴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冲秦笑愚摆摆手说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我们就不能聊聊?你是不是急着去见什么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另外约时间,反正,我们必须聊聊?” 秦笑愚惊讶地盯着老吴问道:“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老吴凑近秦笑愚低声道:“我们可以聊的话题很多,比如,你目前的处境?” 秦笑愚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嚯地站起身来,瞪着老吴问道:“我什么处境?” 老吴笑笑,冲秦笑愚招招手说道:“年轻人,稍安勿躁,你先坐下……”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你的名字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不过,在从北京来这里的飞机上,我已经.+du.研究了你的背景材料,所以,对你也说得上算是知根知底了…… 刚才,在祁红的家里,他们也几次提到你的名字,你说说,能够让省委一把手挂在嘴上的人能说是平头百姓吗?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 秦笑愚心里哀叹一声,看来自己这次可真的是惹上麻烦了,公安局也就罢了,如果和国家安全部门的人纠缠不清,那自己今后就别想安宁了。不过,他还不太了解老吴的意图,不明白自己的什么让他感兴趣,他该不会也是犯了红眼病,在惦记着自己手里的那笔钱吧。 这样想着,秦笑愚反倒冷静下来,慢慢坐在床边,模出一只烟点上,心想,先沉住气,听听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对我感兴趣?你们安全部是不是缺人啊,该不会是想拉我入伙吧……”秦笑愚故意调侃地说道。 没想到老吴竟然严肃地点点头说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秦笑愚见老吴一脸正经的样子,吃惊的差点再次跳起身来,大声道:“你说什么?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老吴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撵灭,盯着秦笑愚说道:“我没开玩笑,我想让你协助我调查统一大厦火灾背后的真相,从各方面来说,你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秦笑愚愣了半天,嘴里嘿嘿傻笑了两声,低声道:“你不是了解我的底细吗?我早就受够了,警察都不想当了,怎么还还会往你这个烂泥潭里跳呢……你就别异想天开了,我只想过安宁的生活,不想再被人耍来耍去了……” 老吴冷笑一声道:“可惜,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不然我也不用亲自来找你了……” 秦笑愚一听,顿时目露凶光,盯着老吴低声道:“我明白了,你也想威胁我……并且,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你准备怎么威胁我就范了……” 说着,凑过身去,盯着老吴恶狠狠地说道:“你听说过没有,人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是敢来硬的……我在这栋屋子的院子里刚刚种了两棵树,正缺少天然肥料呢……” 老吴见秦笑愚一副狗急跳墙的凶狠模样,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他知道这家伙的身手,动起手来自己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用性命胁迫,他说不定真的会一不做二不休呢,如果自己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真是人不知鬼不觉了。 这样想着,老吴就忽然改变了策略,哈哈一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你,我的调查工作需要你自觉自愿,否则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我只想告诉你跟我合作的好处,等听完我的话,你再做决定不迟……” 秦笑愚紧盯着老吴,慢慢坐直身子,犹豫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我洗耳恭听……” 老吴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其实,根据我的分析,从一开始,你那些麻烦都是因为你手的那笔钱引起的,如果你把那笔钱交出去,走在大街上也没人理你,这就是俗话说的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以前你是公安局的卧底,手里也算是掌握了一点高层的秘密,但是随着孟桐孙正刚的倒台,那些秘密已经一钱不值,按道理说,你应该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可遗憾的是你手脚不干净…… 其实,我对警察的卧底人员还是比较了解的,鉴于他们工作的性质以及危险性,卧底人员在纪律上的要求上和一般警察不同。 比如,有些卧底玩女人,搞点小钱花花,上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顺利完成卧底任务,一般都不会追究…… 可你就不一样了,像你这样卧底卧成了暴发户,并且还泡上了省委一把手女儿的人有几个?你那笔钱数额太大了,凡是知道的人难免眼红。 另外,祁红不可能没有政敌,既然你跟她的女儿纠缠不清,有人就正好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把这两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看,你想在短时间内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几乎不可能。 我知道你和刘韵真根本没有婚姻关系,充其量也只是暗中来往而已,所以,祁红不会公开袒护你,只要有人把你贪污赃款的证据摆到祁红的面前,她不但不敢袒护你,甚至马上就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你保持距离,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秦笑愚基本上承认老吴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他并不知道韵真也和那笔钱有关系,要不然他的结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不过,他基本上已经明白老吴将要给他画的大饼是什么了。 “你听到的不过只是传说,临海有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传说,那笔钱子虚乌有,随便你信不信……不过,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帮你的忙,你就可以让这种传说消失,让那些听信谣言的人,我手里根本就没有这笔钱……” 老吴笑道:“你比表面上给人的印象机灵多了,好处还不止这些……” 秦笑愚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哦,那你说来听听?” 老吴收起笑容低声道:“我和临海那些听说过那些传说的人一样,偏向于你确实贪污了那笔钱,并且我只要我愿意就能找到你贪污的证据…… 当然,我现在没有证据,我们权当这笔钱现在就在你的手里,或者并不在你的手里,而是藏在某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所以,你目前的处境是,现在有很多人正在暗中盯着你,你要想月兑身,只有交出这笔钱,或者说出那笔钱的下落。 但,根据我的分析,即便你交出那笔钱,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因为有人还想利用你和刘韵真的关系整祁红,所以,这件事并不会因为你交出了钱而风平浪静。 最终不管结果怎么样,即便那些反对祁红的人和她达成了妥协,最终你都是替罪羊,要知道,祁红虽然是省委一把手,可也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一笔款项带来的丑闻,她不得不抛弃你,至于她的女儿,你就别做梦了……” 秦笑愚眯着眼睛盯着老吴说道:“你倒是不糊涂,我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我想听的是你给我能带来什么好处……” 老吴显然看出秦笑愚已经有点动心了,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于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所说的好处,你也不能理解为马上就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目前来说,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知道,首长对这次事件感到很气愤,下决心要挖出幕后的黑手,所以责成我尽快破案,刚才我已经说了,由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我们并不当地公安机关…… 我甚至怀疑公安局内部很可能也有人被卷进了这个案子,所以为了客观公正,调查必须由外部人员来进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并且你亲自救了他一命,完全可以排除对你的怀疑…… 事实上,招募你做为调查小组的成员最初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首长亲自提名,他回到北京之后召见了调查组上次来临海参与调查孟桐和孙正刚案子的李佑生副书记,对你的情况有所了解,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所以极力向我推荐……” “这么说,他也听说了我手头那笔钱的事情?”秦笑愚忍不住打断了老吴的话问道,心想,万一首长也对自己那笔钱眼红的话,多半是保不住了。 老吴摇摇头道:“他没有听说这件事,李佑生也不知道,否则上次你不可能这么轻松就从调查小组走出来,事实上,我认为临海方面的某些人有意隐瞒了这笔钱,也不愿意被太多的人知道你手里有这笔钱…… 所以,第一步,你先加入我的调查小组,这个调查小组虽然人不多,但级别很高,权力很大,在调查的过程中临海公安机关不敢对你采取措施,尽管我们不好直接出面,但祁红可以阻止公安机关对你采取的任何行动…… 当然,通缉令并不是通过行政命令就可以消除的,即便你在加入我的调查小组之后,暗地里仍然会有人围绕你那笔钱做文章,甚至在暗中展开争夺,但这个时候你就不是孤立无援了,虽然我们不会直接出面干预,但起码能给你一个护身符……” 秦笑愚有点动心了,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国家安全部的职责和使命并不是政府所能干预,甚至政府也在安全部门的监督之下。 自己如果有了这层保护,龚汉文岳建东以及高斌他们起码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下手,至于暗中较量,这是早晚都免不了的事情,但有了安全部门的身份作掩护,即便暗中较量起来,底气可就不一样了。 只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谁知道老吴会不会是第二个龚汉文,他现在急于向首长交差,自然说的天花乱坠,等到调查结束,他拍拍**走人,到时候自己的处境不仅没有改变,反而会更加恶化呢。 “你这个护身符能起多长时间的作用,再说,我只能在你的调查小组里躲得一时,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我的问题需要从根子上彻底解决,就算一时得到庇护,最终还是洗不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老吴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才低声说道:“看问题要看本质,不能仅盯着眼前那点利益,我觉得起码有两点值得你考虑。 第一,我想你知道祁红和首长的关系,你参加了调查小组,无疑就是加入了她的阵营……其二,谁能保证你的对手不会卷入统一大厦的案子中呢,如果证据确凿,岂不是从根本上消除了你的后顾之忧?” 秦笑愚听了老吴这两句话,忽然茅塞顿开,心想,怪不得祁红这么热心,没想到她想借助这件事打击自己的对手呢。 且不管她的对手是不是和大厦的火灾有关,她都有可能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借机除掉自己的所有隐患,看来,让自己参加调查小组可能并不仅仅是老吴的意思,说不定还是她的授意呢…… 当然,从客观上来,祁红目前的对手也是自己的敌人,在这一点上大家目标一致,能够互相支持,万一祁红真的能把龚汉文岳建东高斌一网打尽,自己**后面起码少了不少红眼睛,可问题真的这么简单吗?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怎么能肯定你不是那只黄雀呢……”秦笑愚毫不掩饰地质疑道。 老吴不屑地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喜欢花花绿绿的纸币,我说自己不爱钱也许你不信,事实上我确实对钱不感兴趣,我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国家的安全事业,金钱并不是我追求的目标…… 当然,只要你手里掌握着那笔钱,黄雀螳螂就不会彻底消失,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现在也无法做出定论。 不过,我你自己最终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这么多钱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我不认为它能给你带来幸福……” 449. 价码 秦笑愚有点不信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说自己不爱钱并且把一生都先给了国家的安全事业的人,最后才,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起码他的外表说明了这一点。 因为,他这个时候才,老吴不仅穿着朴素,身上那件西装的袖口竟然都已经有点磨损了,脚上的那双旧皮鞋也灰蒙蒙的,哪里像一个国家安全部的高级官员?难道他真的囊肿羞涩吗? 老吴刚进门的时候,秦笑愚判断他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可近距离观察,只见他的两鬓已经有了少许的白发,看年龄又像是有五十出头了。 只是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棱角分明,显得格外的干练,不用说,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要不然首长就不会派他来查这个案子了。 秦笑愚看着老吴的忧虑冲冲的神情,心里忽然有点惭愧,想自己也是军人出身,可离开部队之后竟然沦落到了为一笔钱而绞尽脑汁的程度,即便不说堕落,起码也算是辜负了部队这么多年的培养,真是有点愧对组织。 不过,他马上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尽管那笔钱在自己手里,可并没有用来挥霍,只是眼下临海市群魔乱舞,他分不清楚正邪,不想让这笔钱落入犯罪分子手中而已,也许老吴说得对,在条件成熟的时候,自己自然会给这笔钱找一个最好的归宿。 “你是个老兵了吧?以前在哪个部队?”秦笑愚好像羞于再提那笔钱的事情,换个话题问道。 老吴一愣,似乎没想到秦笑愚有这么一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以前在海军陆战队服役……” “转业的时候什么军衔?”秦笑愚问道。 “上校……”老吴淡淡地说道。 秦笑愚转业的时候勉强混到了上尉,一听老吴不仅是上校军衔,并且来自海军陆战队,不禁肃然起敬,要不是情况特殊,他真想站起来给他敬个礼。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暗中警告自己,自己看到的也许都是假象,千万不能被假象所迷惑,当初龚汉文派自己卧底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哪里有什么高尚的目的。 “说实话,这些年我东躲西藏,浪费了自己的青春,我也确实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我吃的亏太多了,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如果我答应了你的建议,你将怎么保证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呢……” 老吴点点头,严肃地说道:“既然你也曾经是军人,那我就用一个老兵的荣誉来向你保证,我没有私心,也不会暗中窥视你那笔钱,我只是在招募一个我认为对我的调查有用的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你百分之百相信我的东西……” 秦笑愚转动着眼珠想了一下问道:“你的权力有多大,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像这种调查搞不好就会出人命。” 老吴咧嘴一笑,笑得有点残忍,盯着秦笑愚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很多忌讳的东西,唯一一点不忌讳的就是出人命…… 只要是危害国家安全的人,我们从来不手软,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只要你证据确凿,即便你把他当做你那两棵树的化肥,也不会有人追究你…… 当然,草菅人命是另一回事,事实上也没有这个必要,凡是跟我们打交道的,没有一个是寻常百姓,也没几个好东西……” 秦笑愚听得脊背上发凉,似乎看见了老吴的另一面,于是赶紧说道:“我已经发誓不再杀人了……” 老吴严肃地说道:“这我不担心,凡是当过兵的人,不管你怎么发誓,反正不会任由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不还手的…… 事实上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虽然斗争是残酷的,但并不是让你在枪林弹雨中杀开一条血肉,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用的是脑子,而不是刀子……” 秦笑愚虽然嘴上还没有答应,可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他悲哀地意识到,其实自己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这段时间之所以感到寂寞和苦恼,完全是因为整天无所事事。 其实,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要不是有韵真和媛媛牵挂着,说不定早就单枪匹马和岳建东高斌干上了。 老吴见秦笑愚脸上已经流露出了一丝兴奋之情,知道他基本上已经同意了,于是进一步说道:“我听说你一直在等着市公安局给你出个手续,其实这个手续也没什么用处,即便今天给你一个手续,照样可以把你变成一个罪犯…… 先前祁红已经责成公安局的人尽快给你一个说法,我相信要不了几天你就可以拿到你要的手续,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 招募你这样的人加入调查小组也不是没有先例,很快就能办下来,我现在只是需要你一个郑重其事而又负责人的承诺,我并没有威胁过你,所以,你必须对自己的承诺负责人……” 秦笑愚明白老吴这是在等着自己表态,他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在我答应你之前,为了表明你的诚意,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为了解决我自己的后顾之忧,我希望你能把一个安全的送到美国……” 老吴惊讶道:“?什么?” 秦笑愚红着脸说道:“我的,她已经怀孕了,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威胁。” 老吴盯着秦笑愚看了好一阵,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我听说你小子是个多情的种子,竟然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刘韵真知道吗?”。 秦笑愚骄傲地盯着老吴嘿嘿干笑道:“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又不需要我出钱,不过,我要警告你,如果你试图通过这个把钱转移到国外的话,那我将亲手毙了你……”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说过了,那笔钱子虚乌有,你还是不要抱什么成见为好……” 老吴警告道:“你用这种耍赖的方式推月兑不了罪名,公安局的人不会冤枉你,如果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为什么要纠缠着你不放,我觉得他们之所以引而不发完全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否则早就可以抓你归案了……” 秦笑愚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既然你对这笔钱不眼红,还是谈谈我们之间怎么合作吧,说实话,统一大厦的火灾目前也就是我知道的这么一点线索,你不会指望靠我一个人去破案吧。” 老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当然会有安排,不过,我们是秘密调查,参与的人不宜太多,最好是尽量不用我们的人…… 我不敢肯定安全部目前在临海市的办公室会不会也被渗透,毕竟这些人在临海工作好几年了,和地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你自己手底下有人跑腿也可以,我听说你手底下不是也有几个小喽啰吗?”。 秦笑愚没想到老吴不但在打自己的主意,连自己的几个马仔也算计上了,不过,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制造统一大厦灾难的策划者和参与者知道上面有人在秘密调查这个案子,不但会想方设法阻挠,并且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一切痕迹,到时候调查起来就困难了。 “我那些朋友可没我的觉悟高,他们不会白帮人干活,你准备怎么支付他们的酬劳……” 老吴撇撇嘴说道:“我可不是有钱人,事实上我手里这点钱仅够自己的开销,如果我要申请大笔资金的话,调查行动就有可能暴露,所以,资金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 秦笑愚一听,这不是和当初龚汉文让自己筹集资金一个腔调吗?看来老吴是吃定自己了,不过,看他这个寒酸样子也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只是,自己如果表现的太大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俗话说,亲明算账,既然你现在没有钱,我可以想办法筹集资金,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赖账……”秦笑愚装作财迷似的说道。 老吴哼了一声道:“你就别装穷了,这点钱对我来说是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凭你养这么多,足以看出你是个暴发户了……如果你实在想当铁公鸡的话,那就找祁红要钱,我相信她一定会替你想办法……” 秦笑愚马上就不吭声了,要知道,祁红还有一大笔钱在他手里托管呢,既然祁红想摆平对手,自然不会吝啬自己使用那笔钱。 也许,可以适当赞助一点老吴,看他这样子好像确实快揭不开锅了,眼下不管什么单位都一样,干正事没钱,吃喝嫖赌的钱倒是不会少。 “好吧,看在我们都是当兵的出身,我就相信你一次,钱我会想办法,当初龚汉文派我当卧底是有工资的,已经好几年没有领了,如果,他们愿意给我办手续的话,那笔钱就算我捐献了……” 老吴长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453. 筹码 秦笑愚站起身来笑道:“嫂子,你也别着急,他不告诉你,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想,这么多钱,万一被查出来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这样吧,你先歇着,我们走了以后,你再跟他慢慢算账……反正这些钱在银行呢,又跑不掉……” 孙洋一听秦笑愚的话,好像这才意识到的危险,马上战战兢兢地瞥了男人一眼,哭哭啼啼地跑进了卧室。 “我们去你的书房谈谈……”秦笑愚就像主人一样自顾走进了身边的一个房间。 “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高斌几步就跟了进来伸手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道。 秦笑愚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来,模出一只烟点上,不急不忙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捡来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你的脸上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想干什么?我希望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去问问祁红,我们可是有协议的……”高斌走威胁道。 秦笑愚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有协议,你不就是手里掌握着徐萍的那点事吗?你审问徐萍的录像资料连龚汉文的女儿手里都有,你的所谓秘密早就不值钱了……” 高斌一听,渐渐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盯着秦笑愚说道:“那只是我用来敷衍岳建东的副本,确实价值不大,可徐萍的重要口供只有我一个人有,徐萍到临海县看守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办法见见她,问问她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秦笑愚这才有点后悔没有去看守所和徐萍谈谈,不过,随即想到,即便自己想见她,条件也不允许,看来祁红的忍耐是有道理的。 如果单凭徐萍几句含糊不清的口供,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妥协,奇怪的是,祁红肯定知道徐萍究竟对高斌说了什么,可她为什么连韵真都没有透露呢? “这我不管,你和祁红有协议,我跟你可没有协议……”秦笑愚底气慢慢没有了,说出来的话有点外强中干。 高斌冷笑道:“连祁红都不敢动我,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和刘韵真闹翻了?” 秦笑愚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在渐渐失去威胁力,于是只好说道:“我今天来又不是和你摊牌的,我只是想在对等的条件下换一点内幕消息……” 高斌心里有数了,气愤道:“就算你想打听什么?难道就不能换个方式?你看看我……你这是下三滥的行为……” 秦笑愚低声道:“在我们的交往历史中,首先做下三滥事情的总是你,难道我就不能做一回? 再说,我倒也想看看你幸福的家庭,听说你有个女儿很漂亮,当初冶铁民对你恨之入骨,准备来个先奸后杀呢……还好他已经死了,不过,我劝你今后少做缺德事,否则,说不定又会逼出一个冶铁民来呢……” 高斌气的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厉声道:“你少威胁我,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秦笑愚笑道:“我确实不太清楚自己目前是什么处境,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告诉我……” 说着,板下脸来沉声道:“我也不耽误你哄的功夫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要把徐萍从临海县看守所转移到临海市看守所?” 高斌一听,基本上已经猜到秦笑愚今天的来意了,没想到手里举着打虎的棒子,只是想从自己这里敲诈一点消息。 不过,自己这么重要的把柄掌握在他的手上可不能等闲视之,这小子可不像祁红会按规矩出牌,冲动起来随时都会把自己的秘密捅出去。 看来自己也不用指望得到他手里那笔钱了,眼下要么乖乖听他摆布,要么就想办法彻底消除隐患,最保险的莫过于让他永远消失,为了自保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岳建东,我既然答应你把徐萍转到临海县看守所,说明她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说实话,今天你要是不来找我的,差不多就把她忘记了……”高斌故意吊胃口地说道。 秦笑愚也不敢紧逼,毕竟双方手里都掌握着彼此的把柄,如果真要翻脸,只能是两败俱伤。 不过,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让他压住,不管怎么说,他是政府官员,自己不过是个无业游民,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不信他对自己一点都不忌讳。 “这我知道……我也没有说是你在暗中捣鬼,我只想知道公安局为什么会突然采取这个措施,原本徐萍的案子下个星期就要开庭了,现在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诉讼程序,你们想干什么?”秦笑愚盯着高斌问道。 高斌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可能已经通过律师买通了检察院和法院了吧,可惜啊,看来多半是白花钱了,半年之内徐萍的案子不会移交检察院…… 至于原因,难道你自己还想不到?说句你不相信的话,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巴不得徐萍的案子早点结案呢,谁愿意在把以前的事情扯出来……” 秦笑愚说道:“我知道是岳建东在搞鬼,只是不能确定他的真正意图,你不可能不知道,干脆点吧,别卖关子了,岳建东在打什么主意?” 高斌沉吟了一会儿,心想,如果岳建东重审徐萍的话,自己掌握的秘密就没有价值了,说不定他还会追究自己隐瞒徐萍供词的责任。 既然秦笑愚对徐萍这么关心,为什么不先把火引到他的身上呢,只要他们两个互相掐起来,自己的机会就来了,不妨把问题说的严重点。 “你也知道,就因为我上次帮你的忙,把徐萍转到了临海县看守所,所以,岳建东一直以为我暗中和你互通信息,对我根本就不信任。 这件事他也没有跟我商量过,不过,我好歹还是个副局长,局里的一些事情也瞒不住我,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暂停徐萍的司法诉讼程序有没有关系……” “你只管说,有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做判断。”秦笑愚催道,不过,从高斌的话里面倒没有听出徐萍杀陈静案发的可能性。 高斌点点头,低声道:“局里面成立了一个岳建东亲自领导的调查小组,着重调查三件事情,一是南琴的死因,二是汪峰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的钱,三是有关前银监会主席李毅的死亡真相……我就知道这么多,岳建东究竟有什么用意你自己想去……” 秦笑愚倒吸一口凉气,根据高斌提供的消息,他马上意识到岳建东要对自己采取行动了,甚至不光是自己,可能还包括韵真。 因为李毅的死可以说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摆着是冲韵真去的,可问题是,李毅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提出过异议,为什么突然就要展开调查了呢,难道韵真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公安局掌握了? 很显然,徐萍的事情和汪峰的笔记本电脑有关,岳建东还想从她那里挤出点什么,而对南琴的调查不用说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南琴出事的那天晚上,韵真和徐萍碰巧都在那个小村子里,这件事邹琳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尽管徐萍本人并没有参与自己和韵真的案子,可显然已经成了重要的知情人和证人,目前还不知道徐萍究竟对高斌说了些什么。 可她长期跟韵真在一起,知道的应该不会少,她如果把对高斌说过的话再和岳建东说一边,祁红和高斌的协议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秦笑愚越想问题越严重,联想到祁红半夜召见的电话,竟有种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感觉,忽然觉得自己近一段时间跟慕容玉姐妹鬼混的差点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如果再这么麻痹下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你今天来的正好,顺便我这个消息转告祁红,也算是我对她尽点责任……”高斌见秦笑愚一脸忧虑的样子,知道这小子害怕了。 秦笑愚回过神来,盯着高斌说道:“咱们就明说了吧,丁朝晖死后,你之所以还能够安坐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就是因为你手里掌握着徐萍的供词…… 而现在岳建东可能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他很可能把徐萍拿回来重审,如果徐萍扛不住,把一切都招出来的话,那你还有什么价值?所以,你难道你该为这件事做点什么吗?”。 高斌两手一摊说道:“我倒很想阻止他,但有什么办法,现在公安局岳建东说了算……说实话,要是有办法的话我早就出手了,在徐萍这件事情上,虽然我们出发点不同,可利害关系是一样的……” “照你这么说,难道就只能听凭岳建东折腾,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秦笑愚心里一急,差点把高斌当成自己的盟友了。 “办法倒是有,就看你能不能下狠心了。”高斌神秘地说道。 “什么办法?” “如果徐萍不能开口说话,岂不是万事大吉?”高斌阴测测地说道。 454. 铤而走险 秦笑愚浑身一颤,盯着高斌厉声道:“我警告你,如果徐萍要是在看守所出什么事,多想想你的女儿……” 高斌脸色一变,正要发作,最终还是忍住了,冷笑道:“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把公安局内部的机密都告诉你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手里的东西威胁不了我,祁红也不会同意你这么蛮干,你还是早点回去多想想怎么自救吧,光在这里说狠话没用,我高斌难道还怕你威胁不成?” 秦笑愚知道再跟高斌纠缠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说实话,他也确实没法阻止岳建东,说不定他还指望自己想办法呢,毕竟岳建东重审徐萍对他也没有好处,只是不清楚他看起来好像并不着急。 “如果岳建东弄清楚了徐萍的真相,你就不怕他到时候找你的麻烦?”秦笑愚最后试探道。 高斌站起身来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就像你说的,我之所以没有跟着丁朝辉倒霉,自然有我的道理。 难道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不管是岳建东还是祁红,只要我遵守纪律,他们谁也不会找我麻烦,反倒是你有点不懂规矩……” 秦笑愚再不,站起身来就往外走,高斌忽然拦住了他,一伸手说道:“我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了,那张纸条给我……” 秦笑愚微微一笑,把那张纸条递,却马上又缩了回来,低声道:“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这张纸条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事实上,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高斌紧盯着秦笑愚说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这张纸条你是在哪里捡的……”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在统一大厦捡到的……几天前那里烧死了一个台湾老太太……” 高斌凝视着秦笑愚看了一阵,微微点点头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秦笑愚低声道:“你是负责内保工作的,首长来临海的安全保卫工作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想知道,那天在统一大厦负责来宾接待和座次安排的人是谁,另外,我还想要一份当天市公安局负责现场安全人员的名单……” 高斌盯着秦笑愚好半天没有,露出一副异样的神情,最后伸手从秦笑愚手里夺过那张纸条,低声道:“这件事你可以去问祁红,公安局内部有她的人,这种事情她能帮你……不过,我可以送给你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对你可能很有帮助,我的人在通话中监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谈话,如果你感兴趣,过两天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不过,这是一些非常危险的信息,你知道了也许不但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送了你的小命……” 秦笑愚咧嘴一笑,低声道:“我命硬着呢,起码比丁朝辉硬,我对你那些玩意很感兴趣……好了,不打搅你了,快点去安慰你的吧,在哄女人方面你应该是老手了,不用我教你吧……” 秦笑愚离开高斌的家之后,带着卢飞扬马不停蹄赶到了老豆和卢飞扬的住处,这是他们目前的落脚点。 不过,他自己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他进门的时候,发现老豆和两个开出租车的马仔——一个叫周明一个叫廖风云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老板,是不是有事干了?”老豆一看秦笑愚脸色阴沉,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周明,你把那个人送到了什么地方?”秦笑愚没有回答老豆的问题,而是冲周明问道。 周敏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以前是秦蓉陆天龙的手下,长得虎背熊腰,以心狠手辣著称,不过,他听说过秦笑愚的事迹,对他很敬佩,听他问自己,赶忙毕恭毕敬地说道:“客人在新华南路一个小旅社下了车,不过,他在车上打了两个……” “都说些什么?”秦笑愚在沙发里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问道。 周明回忆道:“听不明白他说些什么,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让什么人给他办什么事……还说什么马上就要开工了,让人给他准备什么工具……” 秦笑愚皱皱眉头说道:“他提到过护照这个词了吗?”。 周明茫然地摇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对了,记起来了,他好像问过什么去美国的航班……说是有客人要紧急起飞之类的话……”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你和廖风云马上赶到临海县和陆天虎会和,把出租车也开,到那里之后把临海市的车牌换掉,到时候说不定要用车……” 老豆一听,马上说道:“老板,究竟是什么事啊,我带他们吧……” 秦笑愚摆摆手道:“你给我坐这,我有话说……这两天何亮那里有什么动静吗?有没有陌生人找过她?” 老豆摇摇头说道:“没有……这女人有点邪门,基本上不太出门,也不知道在家里干些什么,难道她不用挣钱吃饭?” 秦笑愚心想,何亮在自己这里就赚了不少钱,做为刘蔓冬的资深保镖,难道还愁钱花,逃跑的时候说不定把钱都留给了。 “她现在也没有男吗?会不会你没有发现?”秦笑愚怀疑地盯着老豆问道。 老豆冤枉道:“老板,我几乎再车上睡了十几个晚上了,除了见她出门买点菜,逛逛平价超市之外,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找他,更不要说男人了…… 对了,这女人好像喜欢网购,总是大包小包的买东西,半个月时间收到了三次邮件,要说来的最勤的就算快递公司的那个小伙子了……” 秦笑愚心中一动,问道:“快递公司?你怎么知道邮件是寄给她的,总是那个小伙子来吗?”。 老豆点点头说道:“开始不知道,后来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从楼里面出来,好像已经很熟悉了……没见过别的快递公司送过邮件,总是那个小伙子……老板,你的意思是……怀疑她和那个送货员勾搭上了?” 秦笑愚沉默了一阵,摆摆手道:“这事先放一放,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后天,最迟大后天,我们要想办法从临海县医院把一个人从警察手里抢过来……” 卢飞扬和老豆一听都大吃一惊,不过他们都是跟着秦笑愚干过大事的人,没一会儿就镇定下来,露出兴奋的神情,老豆低声道:“你是说劫法场?” 秦笑愚骂道:“你他妈不要胡说八道,医院是法场吗?我估计,徐萍将会在一两个、最多三四个警察的看护下到县医院看病。 其中一到两个说不定还是女警,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不一定会携带武器,所以,行动应该不会太复杂,关键是要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所以,你们两个等一会儿就去临海县,和陆天虎一起把医院的情况模透,尤其是要弄清楚医院是不是有监控设备,头上戴面罩,不能让人看见他们的脸,然后制定一个快速进入、快速撤离的详细方案…… 我说的撤离不是仅仅是指从医院撤离,而是人抢到手之后,马上送到柳家洼,然后在那里乘船前往桃山县,最后由陆天虎负责安排把人送到北京,那边会有人接应…… 这次行动我不会直接参与,你们两个也不直接参与,但必须把任务给陆天虎说清楚,一切都让他和手下的人去干,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武器,不要死人,如果警察反抗,就打断他们的腿,记住,不要伤及无辜…… 另外,你告诉陆天虎,干这事也不要太死板,如果在医院没有机会,就在出来的时候干,甚至可以在他们来的时候或者回去的路上干,到时候看守所那边会有人给他们提供押送徐萍车辆的行程路线……” 说着,指指刚才进来的时候卢飞扬拿进来的那只皮箱说道:“这里面是五十万块钱,你们把它交给陆天虎……” “老板,我们不亲自参与怎么放心啊,陆天虎毕竟……” 老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笑愚打断了。“陆天虎干这事不会比你差,他又不是一只菜鸟,我他和手下那几个人能办成这事…… 不过,你们也不是没事,必须全程监控,万一局面失控,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完事之后,飞扬马上赶回临海市,你和秦蓉护送媛媛去北京……” 老豆好像身上的肉都在颤抖,站起身来搓着手说道:“老板,那你呢,你去不去临海县……”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明天早上会赶,到时候把你们制定的方案拿来给我看……记住,我说动手才动手,否则不许任何人行动,谁要是自作主张坏了我的事,我扒他的皮……” 卢飞扬担心道:“老板,就算是让陆天虎他们干,可谁都知道你和徐萍的关系,只要她一出事,警察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你……” 秦笑愚点点头道:“我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问题是,这件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干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我放弃,那徐萍的结局无法预料,今后就算搭上性命也无济于事。 不过,我干不干,公安局都不会放过我,他们要想赖在我头上,起码要拿得出像样的证据。 所以,你告诉陆天虎,绝对不能给警察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完事之后,让他们都在桃山县待上一阵,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回临海市。 另外,我提前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等徐萍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就鸟枪换炮了,今后我们替国家安全部门效力,全力调查统一大厦的火灾真相,那时候,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就很难说了……” 456. 暗访 老豆和卢飞扬一脸愕然,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像自己的老板在说胡话呢,国家安全部门,这个名字他们知道,可那都是在书本里看见的。 “老板,你什么意思啊,国家安全部门?你没搞错吧。”老豆一脸怀疑地说道。 秦笑愚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你爱信不信,你要是不想干就早点说……好了,快去准备吧,我晚上还有事呢……” 还是卢飞扬脑子转得快,一脸神秘地低声道:“老板,怪不得我听说临海市有人暗杀首长呢,是不是祁书记让你调查这件事?” 秦笑愚一愣,急忙问道:“你听谁说的?” 卢飞扬说道:“也不是谁说的,只是老百姓都在议论,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秦笑愚心想,从利害关系上来看,这个风声多半是祁红授意什么人透露出去的,也许,她想造点声势。 毕竟做为省委一把手,对这次事故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何况首长差点丢了小命,如果是有人暗中破坏,那就是犯罪行为,尽管她仍然负有责任,可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秦笑愚在短短两个多小时里面就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可是等到他给向卢飞扬和老豆下达了指令之后,心里面就开始犯嘀咕了,脑子里不禁涌出一连串的问题。 万一张律师把徐萍弄不到医院怎么办,他会不会出卖自己;一旦徐萍被劫持,岳建东会不会对自己采取行动? 老吴那边是不是保证能把握好时间点,既不早也不晚地把媛媛和徐萍送上去美国的飞机?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虽然高斌和张律师都确定岳建东要在最近几天转走徐萍,万一他明天就行动,甚至今天晚上就把徐萍转走,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 这样想着,秦笑愚心里面一阵烦躁,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一厢情愿了,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完全是在靠运气做事。 如果这些因素中只要有一个出现意外,那这次行动就将以失败告终,行动失败也就罢了,毕竟没有什么损失,可徐萍的生死可就难以预料了。 她毕竟没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万一在岳建东面前崩溃的话,说不定连杀陈静的事情都会供出来,那样的话,她哪里还有命在? 可事情来的这么突然,根本来不及周密计划,目前也只能借徐萍外出就医这个机会,不过,刚才还好提醒卢飞扬他们考虑徐萍从看守所出来或者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动手了,这样还多一点成功的把握。 当然,如果公安局内部有人能够提供押解徐萍的准确时间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在半路抢人,遗憾的是高斌都无法确定这个时间,也许晚上可以问问祁红,高斌不是说她在公安局有人吗? 一想到晚上和祁红的会面,秦笑愚忍不住就想起了韵真,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行动告诉她。 根据他的猜测,韵真肯定对这个冒险行动会极力反对,记得上次在荷塘月色就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她可是当做笑话来听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现实。 尽管韵真和徐萍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情人关系,可在徐萍被抓之后,她好像表现的很理智。 当然,她也不是不想解救徐萍,只是考虑问题更加现实一些,除了花钱钻法律的空子之外,她可能并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 秦笑愚知道即便徐萍真的被判了重罪,韵真应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一方面她现在是政府官员,又不是黑帮黑社会,不可能跟法律对抗,只能默认。 另一方面,她内心深处可能对徐萍出卖她也感到很恼火,甚至可能把徐萍的行为当做一种背叛,所以,除了常规手段之外,她绝对不会同意使用极端手段解救徐萍。 这样看来,还是不告诉她的好,让她知道这件事,除了可能会遭到她的阻拦之外,也肯定会给她带来沉重的负担。 何况,如果让她成为知情者,万一事情败露,岂不是把她也毁掉了?也许,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件事告诉祁红。 这老太太的胆子可比女儿大多了,当初为了保护韵真,竟然想要自己和柳中原的命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要跟她讲清利害关系,肯定会得到她的支持,有了她的支持,将来韵真也不好怪自己先斩后奏了。 秦笑愚离开卢飞扬和老豆的住所之后,自己开着车在街上转悠,一边考虑着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一边借以排遣思想上的压力。 不知不觉在街上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手表,才晚上七点多钟,距离和祁红约会的十一点以后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心里琢磨着去一趟吴媛媛那里,既然徐萍跟她同行,这件事就不能瞒着她,不然,徐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非吓坏她不可。 好在她今后一段时间都待在美国,即便是个知情者,警察也不可能跑到美国去找她做调查,应该不会把她扯进这个烂泥潭里。 这样想着,正想在前面转个弯,一抬头,就看见右手夜幕下有一个大型的亚克力灯箱格外醒目,上面写着风铃餐厅。 没想到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人民路,这家风铃餐厅正是慕容春新开的酒店,一个星期前已经开业了。 本来慕容玉死活要拉他参见开业典礼,可他还是找了各种理由推月兑了,一方面,他不想以债主自居。 另一方面,酒店开业前来庆贺的人员混杂,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中抛头露面,何况,慕容玉的父母也要来,心里面就有点做贼心虚,担心被老人看出自己和两个见不得人的关系。 酒店虽然不大,可也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地理位置也不算偏僻,街上人流量虽然比不上主要商业街道,可也算得上是个热闹指出,此刻,三层楼的每一扇窗户灯火通明,门前停满了各色车辆,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秦笑愚稍一犹豫就把车慢慢开到了餐厅门前不大的停车场上,坐在那里朝着酒店门口看了一会儿,拿起给慕容玉打了一个,然后就下车走进了餐厅。 餐厅的一楼是散座,二楼和三楼是包间,看来慕容春开餐厅还是很有一套,尽管刚刚开业,生意倒也兴隆,楼下的散座基本上已经坐满了。 不过,并没有看见慕容春的身影,只有几个服务生跑来跑去,吧台里面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收银员倒是挺漂亮,看见秦笑愚进来,马上就热情地跑过来招呼。 “哎呀,原来是秦大哥,还没有吃饭吧……快楼上请。” 秦笑愚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女孩笑道:“你不是去过老餐厅吗?我春姨说你才是餐厅的真正老板呢。” 春姨?原来是慕容春母亲家的亲戚,也怪不得,这种收银的工作一般都是用自家人,来路不明的也不放心啊,难怪慕容春会把自己借钱的事情告诉她呢。 “你们老板呢?”秦笑愚边往楼上走边说道。 “在楼上呢……阿慧,快点带秦大哥到楼上去,我这里走不开……”女孩叫来一个服务生引着秦笑愚上了楼。 走进二楼的一个小包间,秦笑愚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餐厅虽然不能和星级酒店相比,可装潢上面也算有点档次了,不用说,为了提高档次,慕容春把自己给她的三百万块钱基本上都贴到墙上了。 服务生给秦笑愚拿来了菜单,又给他冲了一杯茶,然后就出去了,秦笑愚点上一支烟,随手翻看着菜单。 正看着,就看见慕容春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美目水汪汪的盯着秦笑愚娇声道:“你不是不来吗……哼,请你不来,不请你反倒自己来了……” 秦笑愚笑道:“怎么?难道不欢迎吗?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哎,你喝酒了?” 慕容春伸手关上包间的门,还特意上了锁,然后借着酒劲就扑过来,竟然搂着秦笑愚的脖子凑上小嘴亲吻起来。 秦笑愚闻了一股酒气,明白慕容春这是酒壮色胆,平时她可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即便在床上情浓的时候也一副含羞带臊的模样。 自从那次慕容玉“审问”他的时候三个人胡天黑地了一次之外,后来不管秦笑愚和慕容玉怎么劝,她都没有再答应过,只要慕容玉在,她是绝对不肯进卧室的。 不过,当她和秦笑愚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尽管遮遮掩掩的,可那劲头也不见得就比小多少。 “老板的时候也喝酒……难道做老板的还兼职陪酒?”秦笑愚好不容易挣月兑出来,他担心慕容春再纠缠一会儿,会忍不住把她按倒在桌子上。 “瞎说什么?”慕容春拉着秦笑愚坐在椅子上,娇嗔道:“我的几个同学知道我酒店开张,今天特意来庆贺,难道人家不应该陪着喝几杯吗?你怎么想起来看人家了……” 秦笑愚一听慕容春是陪着同学喝酒,心里面那股醋意稍稍消退了一点,伸手在慕容春的**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我是来吃饭的,肚子饿了……等一会儿小玉也过来,你赶紧给我们张罗酒菜去吧……” 慕容春夸张地叫了一声,一**坐在了秦笑愚的腿上,娇声道:“哼,原来是跟小玉约会呢……竟然约到我的酒店里来了……可惜啊,我这里只能吃饭,没有客房……” “没客房不要紧,吃饱饭之后我带她出去……你来不来……”秦笑愚不怀好意地盯着慕容春悄声道。 慕容春娇声道:“这么说你今晚难得有空了?我打烊以后准备去老屋呢……”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了羞臊,把一个脑袋藏在了男人的脖子后面,再也不出声了。 秦笑愚心中一动,可随即想起晚上还要见祁红,并且心里面还有一堆事情呢,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顿时就渐渐熄灭了。 伸手推着慕容春让她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说道:“今晚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餐厅生意不错,照这样下去,过两三年,你就成大老板了……” 慕容春红着脸嗔道:“你就少挖苦人家了……不过,我的一些老顾客都挺给面子的,这些天来了不少回头客呢……哎呀,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干脆你跟我一起那边吧,反正都是我的同学,你还可以帮我陪着他们喝一点……” 秦笑愚笑道:“那你怎么对你的同学介绍我啊……” 慕容春斜睨了秦笑愚一眼,伸手捶了他一下,把小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想让人家怎么介绍……我不在乎,反正人家是单身女,身边有个男人天经地义……要不,我就说你是我男人?” 秦笑愚搂着慕容春的脑袋狠狠地亲了她一下,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我就不了,你去忙你的吧,等一会儿我还要跟小玉谈点事……” 慕容春一听秦笑愚的话,就知道他要跟谈“工作”上的事情,这些事情她可从来不过问,倒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和慕容玉比有点胆小怕事,再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睡觉是一回事,跟着他冒险则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晚上过不过来?多晚人家都等你……”慕容春今天好像格外热情,一双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 秦笑愚疑惑地盯着慕容玉看了一会儿,心想,喝了几杯酒怎么就跟吃了药一般,该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好吧,不过也说不定……我尽量过来吧……你那些同学是男是女,都是干什么的?”秦笑愚心里面有点疑神疑鬼。 慕容春倒是没有在意,随口说道:“三男两女,有公务员老师家属警察……要不去一趟嘛,人家给你介绍……” 秦笑愚见慕容春一点都不避讳,一个劲邀请自己,显然心中没有鬼,心中的疑惑就消失了。 心想,早知道这样,每次睡觉的时候给她两杯酒好了,省的她放不开,不过,那种娇娇怯怯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滋味,和慕容玉的热情泼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警察?哪个局的……叫什么?”秦笑愚像是随意问道。 慕容春好像感觉到了男人的不安,娇笑道:“一听警察……你这脏都跳的快了……放心吧,他不会认识你,他是监狱的警察,专门管劳改犯的……” 正说着,传来一阵敲门声。慕容春在秦笑愚嘴上啵的亲了一口,然后就风情万种地扭着**开门去了。 456. 见怪不怪 “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竟然锁着门……”慕容玉一进门就兴师问罪道,再一看满脸娇红,好像明白了什么,瞪着嚷道:“好啊,居然偷吃到酒店里来了……” 没想到慕容春毫不示弱地嗔道:“怎么?不到酒店偷吃还到哪里偷吃?总不能到大马路上吧……” 慕容玉皱皱眉头,瞥了秦笑愚一眼,哼了一声道:“喝酒了……”说完就在秦笑愚身边坐下来,盯着他问道:“什么事啊,人家正准备回家呢。” 秦笑愚瞥了慕容春一眼,说道:“你让服务生随便弄两个菜,忙你自己的去吧,少喝点……” 看着慕容春走出去了,秦笑愚把门关上,低声道:“我找你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慕容玉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请人家吃饭呢,没想到又要使唤人家……说吧,又想让我调查谁?” 秦笑愚没有理会慕容玉的娇嗔,低声道:“我准备把徐萍从看守所救出来……” 秦笑愚以为慕容玉听了这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呢,没想到她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干?” 秦笑愚盯着慕容玉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是不是在她面前表露过要救徐萍的意思,要不然她怎么连原因都不问一下呢,她毕竟当过警察,对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应该很清楚。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秦笑愚忍不住问道。 慕容玉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事的家庭妇女,即便你再做点比这还要出格的事情我也不会惊讶……说说吧,你在担心什么?难道徐萍有可能被判死刑?” 秦笑愚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有可能会判我的死刑……徐萍的案子不会开庭了,岳建东准备把她转到临海市看守所重新审讯,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 “难道徐萍肚子里还藏着你的什么犯罪证据?高斌不是已经审问过她了吗?岳建东再审一次难道还会有什么新?”慕容玉疑惑地问道。 秦笑愚也不想把这件事说的太清楚,含糊其辞地说道:“说不定就会被他问出点什么,因为徐萍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审讯了,她肯定会崩溃……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再拖下去,要不然就会束缚我的手脚,干脆来的一了百了……” 慕容玉点点头,好像明白了秦笑愚的苦衷,问道:“你已经有方案了?打算怎么干?我能干点什么?” 秦笑愚再次为慕容玉的干脆态度感到惊讶,甚至有点感动,低声道:“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愿意帮我?” 没想到慕容玉伸手在秦笑愚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看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是要送人家上刑场似的,不就是把徐萍从看守所弄出来吗?多大点事……你先说说你的详细计划,这事说不定我比你拿手呢……” 秦笑愚惊讶地瞪着慕容玉,忽然想到她曾经好几次执行丁朝辉的秘密任务,有一次还在外省的宾馆里被上司弄上了床。 虽然她没有具体说过执行什么任务,但肯定不会是出差开开会那么轻松,也许,在她的意识中,劫持徐萍不过是和以往差不多类型的某个任务而已。 “我让张律师想办法把徐萍弄到县医院看病,也许只有短短一两个小时,不过,时间应该足够了……” 慕容玉点点头道:“你准备让陆天虎他们去干?” “还有你……”秦笑愚盯着慕容玉说道。 “可问题是,张律师保证能让警察送徐萍到县医院看病吗?按照规定,在押嫌疑人的治疗必须在监狱内部医院进行,只有在当地医疗条件不够的情况下才会往地方医院送,他一个律师能保证做到这一点?除非徐萍真的得了什么重症……” 秦笑愚其实对这一点也没有多少把握,他的信心完全是建立在对张律师的个人能力上面,不过,他相信张律师如果办不到,肯定会给自己提前打电话,应该还有时间调整计划。 “这只是计划之一,如果徐萍来不了县医院,那只有押解她来临海市看守所途中一个机会了……不过,我认为张律师能办到,因为在临海县并没有大的监狱内部医院,只能到县医院……” 慕容玉点点头道:“如果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你根本没必要愁眉苦脸,现在看守所那些警察,麻痹的很。 虽然徐萍的案子也不算小,可一方面她是女性,没有多少反抗余地,另一方面她还没有宣判,对她的押解肯定不会太严,不信你看着吧,说不定只有两个警察陪着徐萍来看病呢……” 秦笑愚见慕容玉一副轻松的样子,马上也跟着轻松起来,嘴上却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旦得到徐萍来医院看病的消息,我让你提前等候在那里,一直追踪送她的车辆,并且把情况告诉陆天虎,我的计划是,万一医院没有机会下手,就在的路上下手……” 慕容玉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道:“别搞得像电影里那么复杂,只要目标明确,这事很简单……让陆天虎的人在县里面雇上五六十个民工,每人给上几百块钱,让他们提前在县医院门口等着…… 当然要找个借口,就说是某个好心的老板给民工集体做体检,等警察陪着徐萍进入医院之后,让这些民工一拥而入,陆天虎的人混在里面趁乱把徐萍带走就是了,只要他们进入医院,怎么会没有机会…… 当然,也要做好预防工作,在警察带着徐萍进入医院之后,让人在他们的车上做点手脚,让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掉。 就算在医院里面没有机会,这些民工照样还有用处,可以制造混乱场面,一两个警察根本就没法应付,最后警察即便抓了几个民工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知道是谁真正雇佣了他们…… 我倒是觉得劫走徐萍不难,关键是事成之后你怎么应付,首先人藏在哪里?警察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甚至还有可能找借口把你弄到公安局去,一定要想好善后事宜……” 秦笑愚笑道:“我倒没有想过招民工的事情,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场面越乱,机会越多……至于善后,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不在场,警察即便怀疑我也没用……” 慕容玉哼了一声,怏怏说道:“你是不是准备再来个金窝藏娇啊……” 秦笑愚没想到慕容玉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记吃醋,赶忙低声道:“你以为我还会让徐萍待在临海市?我已经安排让她远走高飞了……” 慕容玉听秦笑愚这么一说,就明白他叫自己来绝不是商量,既然连徐萍的后路都准备好了,显然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只是不清楚他通过什么渠道把徐萍送出去。 在她的印象中,秦笑愚除了手下几个马仔之外,并没有太复杂的关系,他将通过什么方式让徐萍远走高飞呢。 这样想着,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家里偶然碰见的那个男人,怀疑是不是祁红或者刘韵真在背后参与策划了这件事情。 “刘韵真知道你要救徐萍的事情吗?”。慕容玉似不经意地问道。 秦笑愚一愣,不明白慕容玉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尽管慕容玉知道他和韵真的关系,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很少提起,好像是为了刻意的回避,也像是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现在这么问显然是有什么目的。 “我不想让她参与,你知道她的身份可能无法接受这种现实,不过,事后我会跟她解释……你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吗?”。秦笑愚试探道。 “我认为还是让她知道一下好,毕竟是在临海县行动,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她还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 救出徐萍之后,押解她的警察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临海市的警察自然是来不及感到现场,但临海县公安局可就在眼皮子底下。 他们很快就能够封锁交通要道,到时候即便救出徐萍也不一定送的出去,如果刘韵真能想办法拖延点时间,无疑就增加了我们的成功率……” 秦笑愚点点头道:“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不过,我不准备让她出面,我有另外的关系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让你今天晚上就赶往临海县,帮我带一个人去那边……” “谁啊。”慕容易惊讶地问道。 秦笑愚低声道:“徐萍的母亲……我将安排她和徐萍见个面,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带句话,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徐萍的精神状态,如果她自己不配合的话,行动不可能成功……等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她家,所有一切都必须在今天晚上搞定,要不然不一定有时间了……” 慕容玉盯着秦笑愚犹豫了好一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才说道:“笑愚,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462. 高参 “好吧,我估计我们两个要谈的事情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先说说最近的一个计划……我已经安排了,准备把徐萍……徐萍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不能让她再受岳建东的折腾了,就这两天,临海县会发生一起劫持犯罪嫌疑人的案件,我今天来是想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我没有告诉韵真,也不想把她卷进来,要不要告诉她,你自己决定……” 祁红并没有秦笑愚想象中那样大吃一惊,只是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端起酒杯喝一口酒,淡淡说道:“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明白是在对谁说这件事吗?”。 “我当然明白,我是在说一件危及到我和韵真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并没有说给省委一把手听,而是说给韵真的母亲听……”秦笑愚盯着祁红严肃地说道。 祁红不自觉地喝了一大口红酒,然后缓缓说道:“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你想兑现自己对徐召的承诺,这事就跟韵真没关系……除非你有充足的理由,否则,没有哪个母亲会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干愚蠢的事情……” 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他这才领略到祁红那份异乎寻常的定力,她既没有像一个领导干部听到这种荒唐的话的时候那样跳起来,也没有像一个母亲那样惊慌失措,而是要自己陈述理由,很显然,只要自己的理由充足,这个计划就可以获得她的同意。 “徐萍的诉讼程序被无期限地延迟了,岳建东想把她做为证人保护起来,并且还要重新侦查,重新审讯…… 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高斌应该向你提供过他手里掌握的证据,这些证据如果落在岳建东手里,对我和韵真来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何况,我岳建东也不会给我们任何解释的机会……” 祁红慢慢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尽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从酒杯晃动的幅度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波澜。良久,她才说道:“你以为岳建东不知道?” 秦笑愚低声道:“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徐萍被抓的时候,还是丁朝辉当局长,所以高斌才能成功隐瞒徐萍的审讯记录……但是,岳建东现在回过味来了……” “这么说,徐萍一旦在岳建东的手里再次开口,你就重新回到解放前了?”祁红若有所思地说道。 秦笑愚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一次你猜错了,徐萍其实和我的牵扯并不多,她和韵真联系最紧密。 你可能不知道吧,她们两个曾经睡一张床,几乎无话不说,何况,那台笔记本电脑是谁最先拿到手的,又是谁派徐萍找人破解密码的,而破解密码的陈默又是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你对这些细节是不是了解,我只想告诉你,徐萍第一个抖落出来的不是我,而是韵真……” 祁红不了,眼睛眯缝的越来越小,盯着酒杯凝视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道:“这个理由还不充足……你应该明白,韵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诬陷的,他们要充分考虑我的感受……” 秦笑愚叹口气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一旦他们掌握了证据,根本就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实际上,他们最终的目标并不是我和韵真……韵真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不值得他们大张旗鼓,而我不过是手里有一笔让他们的眼红钱而已,没有了这笔钱,恐怕搭理我都没神气呢……” “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找我?难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劫持徐萍?”祁红含糊其辞地说道。 秦笑愚听出了祁红的画外音,意思是,你要做就去做好了,这种事情没必要来告诉我,我一个省委一把手怎么有脸答应你做这种事呢。 “你说的不错……如果我是为了兑现徐召的承诺,那就是我的私事,就没有必要来找你,因为干过之后我将会销声匿迹,甚至可以破罐子破摔。 可是,我不能害了韵真,所以,我想有个完美的结局,既彻底解决徐萍的威胁,又不让公安局抓不到把柄,要达到这种效果,就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没有必要亲自出面,你只要动动嘴就行了,力气活由我来干……” “你以为岳建东是猪?他用**都能想到是你干的……”祁红像是受到了羞辱一般说道。 秦笑愚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烟,当着祁红面点上了,然后缓缓说道:“藏着掖着的时候了,岳建东没有这个耐心,我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就跟打仗一样,在彼此模清底细之后总有决战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冲出战壕,就看谁的子弹快了…… 事实上,岳建东目前已经开始动手了,他这一次用了一个组合拳,一方面想从徐萍这里寻找突破口。 另一方面成立专门的调查组,调查我侵吞赃款的证据,以及我搭档南琴的死因,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能从一些似是而非的材料中罗织我的罪名…… 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在从哪里嗅到了气味,他竟然暗中调查李毅的死因,你说,李毅是和韵真钓鱼的时候意外死亡,他调查这个干什么?这件事应该不是针对我的吧,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李毅……” 祁红身子微微颤抖,盯着秦笑愚低声道:“这些情况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秦笑愚神秘地说道。 祁红瞪着秦笑愚逼问道:“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秦笑愚一脸无辜的样子,嘟囔道:“这很重要吗?我这都是真的……是……高斌告诉我的……” 祁红又一次以冷静的态度接受了这个答案,她没有,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秦笑愚估计她是上卫生间去了。 果然,几分钟之后祁红从卧室里走出来,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阵,最后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缓缓说道: “你说的没错,除了徐萍的事情之外,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讨论的是一个共同的话题,看来高斌也有危机感了,这倒是好事……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打算在韵真稳定下来之后就离休……权力有时候让我着迷,有时候也让我疲惫不堪。 我这把年纪了,需要过一种宁静的生活……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甘心啊,既然这样,我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成全谁……” 秦笑愚对祁红的话似懂非懂,他记得好像上一次她也说过不打算一直当这个省委一把手,在适当的时候准备解甲归田。 不过,当时他是当笑话听的,打死他也不信祁红会主动退下来。不过,今天见她说的深沉,不免就信了几分,只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干妈,究竟是谁在背后折腾你?岳建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局长,他哪来的胆子跟你作对?就算是他的老上司龚汉文也要听你的啊……” 祁红淡淡一笑道:“官场上盘根错杂的事情你不懂,这不是谁官大官小的问题,你以为是在部队呢,就是部队也一样…… 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大家拉下脸来,就不用顾忌了,但是不能蛮干,要动动脑子,如果没有十成把握就不能轻易动手。 我们的对手也一样,他们也翼翼,不会轻易出手,所以,你也不用像好斗的公鸡一样上跳下窜,要有足够的耐心……” 秦笑愚急道:“耐心?就这两天徐萍就要被转到市看守所了,到时候没有一个连的兵力别想救她出来……这件事绝对不能等,否则就是错失良机……” 祁红白了秦笑愚一眼,教训道:“你只想着徐萍,她不过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光走一步棋怎么能将死对手?既然岳建东打了一个组合拳,我们自然也要搞点花子,即便击不中也要让对手眼花缭乱……” 秦笑愚虽然被祁红曾经陷害过,可对她搞阴谋诡计的本领还是相当佩服,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早就有了主意,说不定今晚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呢,只是不清楚她想给自己分派点什么任务。 “我今晚来这里不就是想听听你的建议吗?”。 祁红轻笑一声,伸手挑逗似的捏了一把秦笑愚的脸蛋,低声道:“难道你忘记了统一大厦的那场火灾了?我要把这场火重新点起来,即便烧不死他们,也要烧的他们显出原形……” “那场火?”秦笑愚似乎明白祁红的意思了,同时想起了老吴,不过,尽管他基本上已经确定那是一次人为事故,可仍然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祁红怎么就把这件事和自己的对手联系在一起了呢,难道岳建东龚汉文这样的人还能够阴谋暗杀首长? 这样想着,秦笑愚忍不住吃惊说道:“你的意思……要嫁祸他们?没证据谁信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祁红瞪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什么叫嫁祸?只要确定这是一次人为的事故——你已经基本完成这个过程了,所有人都是嫌疑对象,至于谁最有可能是这场事故的策划者和指挥者,最先的判断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动机……” “我看不出岳建东、龚汉文有谋杀首长的动机,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秦笑愚疑惑地说道。 祁红低声道:“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和某个具体的人划等号,你暂且把他们当成一个小团体,这个团体有共同的利益,他们代表着某一群人…… 当这群人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谁希望临海生乱,谁希望把台湾势力赶出临海市?你就照着这个思路考虑问题…… 另外,你也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定性为谋杀首长,这样说确实不会有多少人,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制造恐怖气氛。 也许,他们只想制造混乱,以显示我祁红的无能,只是在操作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分寸,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首长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如果不是你动作快的话,谁知道有什么后果……” 秦笑愚脑子里把那天的情景迅速地过了一便,忽然吃惊地发现祁红好像竟有一种先天的预测能力。 尽管她当时不在现场,可实际情况是,在吊灯砸下来之前,十几秒钟的停电,简直就像是警告,如果有人真想暗杀首长的话,他那天可能根本没有机会逃出会议室。 想起当时乱哄哄的场面,以及后来这件事在临海市造成的影响,秦笑愚不得不承认祁红的判断有可能是正确的。 也许,策划这次事件的人只是想引起一场恐慌,为了达到某种效果,他们不惜借首长来扩大影响力,没想到竟烧死了六个人。 问题是,策划这种行动可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所能想象,要想进入戒备森严的大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从整个事故来看,显然不是突发事件,而是预谋已久的周密计划。 “你准备怎么调查?既然你怀疑岳建东龚汉文,这个调查还能让谁来进行?”秦笑愚尽管心中一惊猜到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祁红轻笑一声,嗔道:“你这小王八羔子倒是挺会装的,你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吗?”。 秦笑愚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又被祁红算计了,不知不觉已经在替她做事了。心里面顿时就有点恼火,怏怏道:“我说老吴怎么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原来是你在背后出主意……” 祁红凑近秦笑愚低声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这是给了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都来不及,怎么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秦笑愚嘟囔道:“我不喜欢你装神弄鬼的方式,难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真相?” 462. 姜是老的辣 祁红好像看着秦笑愚那副既委屈又恼火的神情很开心,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资格让我亲自给你布置作业吗?我就是要让老吴试探一下你,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对了,我听老吴说,他在你那里遇见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秦笑愚一听,顿时目瞪口呆,盯着祁红先是胀红了脸,随即又变得惨白,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怪不得祁红一见面就和自己扯到了的事情,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清楚她告诉韵真没有,从晚上和她通电话的语气来看应该还不知道。 这样想着,心里忍不住把老吴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连这种事都给祁红汇报,要不是诚心挑拨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就是他肯定和祁红有一腿,要不然他关心这种事干什么。 祁红一看秦笑愚的神情就知道他和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关系不一般`.``,忍不住心里就骂开了。这个小王八蛋还真有一手,搞了吴世兵的女儿也就罢了,没想到又瞒着韵真玩起了双胞胎。 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当他们无法获得世俗权力的时候,只有通过获得更多的来满足自己的,嘴里对韵真说着花言巧语,暗地里却照样沾花惹草,难道这么几天就对韵真的身子厌倦了?且让他玩个高兴,到时候看他怎么还有脸缠着韵真结婚。 “干妈,这么说老吴跟你也算是老相识了吧,要不然怎么什么事情都对你说,我说他怎么对我这么了解,没想到竟是你的心月复……” 秦笑愚被祁红突然将了一军,一时不能自圆其说,情急之下只好先倒打一耙,尽管他相信老吴不可能和祁红有什么暧昧关系,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在道德高度和丈母娘看齐再说。 祁红胀红了脸,银牙暗咬,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骂道:“你这小王八羔子,满嘴胡说八道,看我撕你的嘴…… 你以为把老吴跟我扯到关系就能堵住我的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看韵真怎么收拾你,你也知道,吴世兵的女儿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她要是知道你一次就弄了两个,哼,后果自己想去……” 秦笑愚没想到祁红掐人比韵真还狠,顿时痛的呲牙咧嘴的,抗议道:“哎呀,你先放手……我冤枉啊,老吴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祁红见秦笑愚一副狼狈样子,竟恨不起来,反而忍不住想笑,松开了手,故意板着脸说道:“哼,你先别怪老吴,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那双眼睛?冤枉?你倒说说,都睡到人家的床上去了,哪里冤枉你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秦笑愚已经打好了月复稿,找到了辩解的理由,于是一只手模着被祁红掐痛的胳膊,一边哭丧着脸脸说道:“谁睡到别人的床上了?那屋子现在是我的……那两个一个叫慕容玉,一个叫慕容春,确实是双胞胎姐妹。 不过,我最早先认识慕容玉,她就是当初和王子同的保镖一起囚禁吴世兵的那名女警察,后来她背叛了高斌,在公安局待不下去了,就辞职了…… 我心里挺内疚的,毕竟她落到这个地步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就想帮帮她,正好她有个是开餐厅的,碰上了拆迁,只好重新找地方开店,可手里的钱不够,就找我商量借钱的事情,并且答应把她家里的一套老宅子卖给我…… 这事也巧了,那天慕容玉带着她姐来跟我商量借钱的事情,没想到正好被老吴碰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你说的,事情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秦笑愚这番话要是当着韵真的面说,可能早就心虚的冒汗了,可当着祁红的面说,他不但一点不内疚,反而有点洋洋得意,好像能骗过丈母娘让他有种成就感。 果然,祁红在听完秦笑愚的话之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过,马上就伸手在秦笑愚的脑门子上点了一下,质疑道:“哼,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个……慕容玉为什么帮你,并且连工作都丢了…… 你要是跟她没有特殊关系她会这么替你卖命?老吴说你让她暗地里在调查黄秋萍?你狗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调查她?要是让她知道了,看你怎么死呢…… 哼,撒谎之前最好先打打草稿,慕容玉把老宅子卖给你了?市政府有明文规定,那几套老宅子已经做为文物保护起来了,他们在里面住可以,要是想卖的话只能卖给政府,难道慕容玉自己能画出一本房产证不成?” 说着,又伸手在秦笑愚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嗔道:“哼,就你那点道行,连老吴都瞒不过,还想在我面前耍花花肠子,老娘一眼就能看透你的五脏六腑……” 秦笑愚都快哭了,原本以为自己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就算祁红不相信,可起码能够自圆其说,哪知道越说露出的马脚反而越多,这才不得不承认姜是老的辣,何况祁红还不是一般的老姜呢。 “干妈,我们就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都火烧眉毛了,还扯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算人家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有那个心思……一想起一**的麻烦,我现在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秦笑愚一脸苦恼地嘟囔道。 祁红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就像是看着一个被自己耍的无处逃避的毛头小子,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笑道:“哎吆,瞧这小嘴说的多好听啊……子虚乌有?没心思?睡不着?连我听了都忍不住要同情你了……这笔账暂且先记下,只要你乖乖的,我倒是可以考虑替你保密,否则……哼哼……” 秦笑愚心中一动,偷偷瞥了一眼祁红,见她面泛桃花,一双眼睛眯缝着在自己的脸上瞄来瞄去,那神情竟似有无限的暧昧。心想,乖乖的?也不知道怎么个乖法,是让自己对她附耳听命?还是让自己…… “干妈,自从那天在别墅……我们……我们尽释前嫌之后,我可是处处替你着想,我现在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和韵真吗?说实话,要不是为了你和韵真,我都打算和媛媛去美国了……” 祁红一听秦笑愚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脸上有点挂不住,身上却越来越燥热,刚刚洗过的身子都微微见汗了,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哼了一声道: “去美国?你想得也太天真了,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他们眼下还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是敢出国,岳建东马上就可以找个理由拘捕你,到时候连吴媛媛也别想走得掉…… 再说,老吴帮你把吴媛媛送出去可是有条件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管这种闲事,你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和老吴一起把统一大厦的火灾搞出一点眉目,即便整不垮他们,也让他们投鼠忌器,要不就等着岳建东一点点的勒紧你脖子上的绳子……” 秦笑愚承认祁红的话并不夸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老吴的合作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眼下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挣月兑来自方方面面的束缚,只能做些遮遮掩掩的事情,要想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必须要有一个根本性的突破,而统一大厦的火灾很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只是目前还缺少建设性的思路。 “道理我明白,可谈何容易……就算有人策划了这场灾难,他们自然明白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肯定早就已经把作案的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要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除非进行大规模的调查,凭着我和老吴两个人,希望也太渺茫了……”秦笑愚有点沮丧地说道。 祁红哼了一声,嗔道:“还没有开始呢,已经有打败仗的思想了……首先你要把这次机会当成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搏,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韵真…… 其次,老吴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知道该怎么入手,只是不熟悉本地的情况,由于这个调查关系重大,不能依靠临海方面的公检法力量,并且要绝对保密…… 你不知道,关于统一大厦的火灾事故,岳建东已经做出了意外事故的调查结论,我在表面上也接受了这个定论。 所以,他们不会想到来自国家安全部门的人会绕过临海警方和安全部门在当地的办事机构进行秘密调查,你们完全可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此外,你们也并不是单枪匹马,起码有我这个省委一把手做你们的后盾,在下面也会有我们的人给提供方便,另外,孟桐留下来的那笔钱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经费方面不存在问题……当然,这笔钱必须以你的名义拿出来,你也可以趁机拍拍老吴的马屁,跟他搞好关系…… 最后,我要让你明白这次调查的另一个重要意义,随着调查的深入,对手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时候只要找到统一大厦火灾的人为证据,不管是不是能找到幕后的策划人,都能震慑龚汉文岳建东一伙,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秦笑愚不得不佩服祁红的煽动能力,刚才他还对调查前景忧心忡忡,可听了她的一番话,马上就觉得热情高涨、跃跃欲试了,同时,他再一次确信,祁红不是一个爱财的人,要不然就不会把孟桐的遗产用在这个调查上面了。 464. 疗伤 祁红嘴里嘶嘶呼痛,整个身子倒在秦笑愚的怀里,颤声道:“脚……身上……好痛,被什么东西扎了……” 秦笑愚一听,这才明白,原来祁红和自己一样,跑出来的时候都光着脚,显然是被地上的碎玻璃扎伤了。 祁红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说,秦笑愚觉得自己的一双脚也隐隐作痛,肯定也是被碎玻璃扎的,只是刚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黑影身上了,并没有感觉到。不过,他知道祁红可能比自己伤的更严重,刚才也许把她整个人压在了碎玻璃上。 “去卧室……”秦笑愚说着,双手一抄就把祁红的身子抱起来走进了韵真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并且打开了灯。 祁红一只手遮挡在额头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刺眼,还是不好意思看着秦笑愚光着上半身,一边哼哼着微微侧过身子,说道:“你……究竟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秦笑愚没有回答祁红的话,站在那里呆呆发愣,根据在黑暗中看到的情形判断,那个闯入祁红家里的人显然有所图谋,甚至有可能想暗害祁红。 只不过被自己在梦中的一声大喝所惊扰,这才暂时中止了计划,在对自己连开两枪都没有击中的情况下,只好仓皇逃窜。 这应该是一起严重的犯罪行为,说不定这个人和统一大厦的火灾有关,既然他们连首长都敢下手,又何况祁红呢。 “哎呀,你站在那里愣什么?痛死了……”祁红哼哼唧唧的说道,她并没有看见闯入者,所以,对秦笑愚的话还有点半信半疑。 秦笑愚走看看祁红的脊背,这才发现她在睡觉之后又换上了上次在别墅穿过的那套质地轻薄的睡衣,脊背上**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不过,应该只是一些皮外伤。 “我要是走了,你今晚可遭殃了……你以后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趴在床上……”秦笑愚帮着祁红翻了个身说道。 “我当了省委一把手之后就很少住在这里了……你……你是说……有人要杀我?”祁红颤巍巍地说道。 秦笑愚没有出声,伸手把祁红的睡衣撩到了肩膀上,掀起睡衣的时候,玻璃渣子已经掉下来,雪白的肌肤上点点猩红,看上去格外醒目。 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喘息道:“就算不是来杀你,反正是有所图谋……我记得外面的大门是锁上的,怎么被打开了,门也没有坏,那个人应该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有没有酒精,消消毒就行了,伤的不重……” 祁红可能是因为心中无比震惊,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半露在秦笑愚的面前了,还只顾说道:“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干的……也许这是一次警告……哎呀,你拿瓶白酒擦一下……肉里面有没有玻璃碎片,抽屉里有镊子,你把它夹出来……” 秦笑愚跑到外面翻箱倒柜找来了白酒和镊子,然后在祁红的雪背上仔细寻找着玻璃渣子,然后用一个棉球再给扎上的地方抹上白酒。 “我估计那个人是半夜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你说他会从哪里得到钥匙……如果这个人和策划统一大厦火灾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这倒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你想想,什么人能够拿到你房子的钥匙……”秦笑愚一边替祁红处理脚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祁红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正事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屋子里面房门的锁子时间倒是很久了,不过,外面的大铁门却是新换的…… 除了韵真之外,也只有保姆手里有钥匙,不过,这个保姆是正规渠道推荐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看,也不一定是用钥匙开的门,听说现在小区里就有专门负责开锁的人,什么锁在他们手里几分钟就打开了,这个偷偷进来的人绝不会是一般的小偷小模,两把锁难道还能把他难住?”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话是不错,但外面铁门上那把锁想弄开的话几分钟可不够,何况还有房子一道门呢。 干这种事情的人时间对他们很重要,不可能通过撬门扭锁浪费时间,何况,你又不是一般的干部,如果家里装了报警装置,撬门扭锁很有可能触发警报装置。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我基本上断定他是用钥匙打开的门,刚才我看过院子里大门的锁了,不像被撬过……” 祁红神情紧张道:“难道真的是保姆?会不会有人从她那里得到钥匙?”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并且,我猜,那个人好像对我的存在很意外,他来之前好像知道家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要不是我做噩梦弄出了动静,他的目标应该是你的卧室……他的枪有消音器,这可不是一般的罪犯能弄到的……” 祁红身子微微一颤,惊惧道:“我……今天回来就让保姆回去了……她前几天就跟我说想请假……” “这个保姆家是哪里的?谁介绍给你的……”秦笑愚问道。 祁红犹豫道:“像我这个级别的干部,保姆都是省委办公厅主管后勤的人负责安排,并且都在公安局备过案…… 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也问过保姆,她自己的家确实不在临海市,不过,她好像有个亲戚在市公安局哪个派出所当警察,我也没有详细问过,不管怎么样,我对保姆还是很的,一般不会让她们知道或者听到工作上的事情……” 秦笑愚处理好祁红脚上的伤口,坐在另一头,把两只脚伸到祁红面前说道:“好了,现在该你替我服务了……” 祁红一看秦笑愚的脚上也出了不少血,惊讶道:“你也被扎着了?哎呀,好像还很严重呢……你把棉球给我,先把血迹清洗一下……” 说着,抬头朝着秦笑愚看,只见他仰躺在那里,两条毛茸茸的腿又粗又壮,顿时就臊红了脸,嗔道:“你先把衣服穿上……不然自己弄去……” 秦笑愚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穿上衬衫,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上扎着没有……” 祁红啐了一声道:“你别做梦了,就算你的**扎满了玻璃,也别想让我动手……脚别乱动……” 秦笑愚看着祁红抱着自己的脚处理伤口,心里还真有点感动,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成就感、满足感,可最终还是觉得有点消受不起,缩回腿说道:“还是我自己来算了……” 没想到祁红一把拉住他的腿嗔道:“别乱动,都弄了一半了……明天早上保姆就回来了,你好好问问她。 如果钥匙有问题,那很有可能是她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从今天起,我还是住到省委招待所去,我看,有人要狗急跳墙了……” 秦笑愚倒是挺佩服祁红,虽然刚才也惊慌失措了一会儿,可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好像并没有把晚上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换做一般的女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记得上次韵真在家里面隐隐看见窗户上有人窥视的影子,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市公安局八处好像一直在通过监听一些人的通话,以后在里还是少说敏感的问题……”秦笑愚说道。 祁红嗔道:“你也用不着草木皆兵,那是他们的工作,我的每个星期都有技术人员检查定期检查,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你那些事情要是被别人监听的话,他们就不用找证据了……” 秦笑愚笑道:“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我的号码很多,并且没有一个是用我的名字登记,想监听也没有这么容易……不过,我担心他们监控韵真的,她那个号码可是公开的……” 祁红处理完秦笑愚脚上的伤口,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说道:“好了,别赖在床上了……你明天准备什么时候去临海县?” 秦笑愚说道:“原本打算一早就走,现在看来还是见见你那个保姆再说吧……如果能找到一点线索,老吴可能会很感兴趣……” 祁红若有所思地说道:“老吴倒是有先见之明,他已经提醒过我要注意安全了,没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 你在去临海县之前,抽时间跟他见个面,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另外,你也可以和他谈谈你那个计划……” 秦笑愚吓了一跳,吃惊地说道:“跟他谈我的计划?他可是政府工作人员,我可不想随便给他留下把柄,省的到时候秋后算账……你就这么信任他?” 祁红盯着秦笑愚说道:“我自然信得过他,要不然怎么会当他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其实,老吴在安全部住临海办事处工作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挺年轻的…… 我之所以让你这么做,还是有点担心你闹出什么乱子,他起码可以给你参谋参谋,说实话,相对于我们的大事,徐萍不过是一个小角色。 但是,往往这种小角色也会坏了大事,既然你执意要兑现对徐召的承诺,干脆就把事情办得利索一点,不要拖泥带水的……我知道,徐萍的事情解决不好,你也没心思干正事…… 说实话,在目前错综复杂的情势下,很难界定是谁在犯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成者王侯败者寇,如果,我们这一次输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冠以罪名,如果成功了,那只能还说是一种斗争的手段而已。” 秦笑愚再次预感到老吴和祁红的关系非同一般,可又觉得他们之间不像是那种暧昧关系,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渊源。 “这么说你已经同意我的计划了?”秦笑愚有点兴奋地问道。 祁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同意行吗?不过,我警告你,徐萍出事的时候,你不能待在临海县,最起码你要替自己找个不再现场的证明……完事后不要急着出头露面,观察一下岳建东的反应再说……” 秦笑愚趁机说道:“那你能不能让马局长给临海县公安局打个招呼,起码要给点时间让我把徐萍带出柳家洼……你知道临海县屁大点地方,一旦有人报警,警察几个分钟就可以封锁交通要道……” 祁红瞪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你也太天真了,难道我跑去跟马局长说,让他给一伙犯罪分子放行?这个问题你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秦笑愚愁眉苦脸地说道:“问题是我在临海县公安局也没有什么关系啊,韵真倒是和柳家洼的孔所长关系挺好,听说他已经在县局当副局长了,但我不想把韵真扯进这件事……” 祁红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亏你还有点良心……你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临海县公安局的反应,他们的情况应该和看守所差不多。 即便接到报警,反应速度也没有这么快,你完全可以搞掂声东击西的把戏,上一次你和柳中原逃跑的时候,在临海县搞的那点名堂不是很有效吗?”。 秦笑愚明白祁红的意思,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嘟囔道:“我听说那个孔所长虽然一直在基层工作,可不是吃干饭的,上一次要不是韵真出面,我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祁红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睡衣,说道:“这两天孔局长可能在市局开会,要过几天才会去,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你不听我的劝,执意要救徐萍的话,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万一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可别做缩头乌龟,如果你没有把握,那就考虑一下我先前的建议……” 秦笑愚赶紧摆摆手说道:“我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虽然杀过人,可除了吴世兵之外,心理上却没有什么负担,如果现在对徐萍下手,对不起徐召也就罢了,还不如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呢……” 465. 疗伤 祁红嘴里嘶嘶呼痛,整个身子倒在秦笑愚的怀里,颤声道:“脚……身上……好痛,被什么东西扎了……” 秦笑愚一听,这才明白,原来祁红和自己一样,跑出来的时候都光着脚,显然是被地上的碎玻璃扎伤了。 祁红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说,秦笑愚觉得自己的一双脚也隐隐作痛,肯定也是被碎玻璃扎的,只是刚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黑影身上了,并没有感觉到。不过,他知道祁红可能比自己伤的更严重,刚才也许把她整个人压在了碎玻璃上。 “去卧室……”秦笑愚说着,双手一抄就把祁红的身子抱起来走进了韵真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并且打开了灯。 祁红一只手遮挡在额头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刺眼,还是不好意思看着秦笑愚光着上半身,一边哼哼着微微侧过身子,说道:“你……究竟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秦笑愚没有回答祁红的话,站在那里呆呆发愣,根据在黑暗中看到的情形判断,那个闯入祁红家里的人显然有所图谋,甚至有可能想暗害祁红。 只不过被自己在梦中的一声大喝所惊扰,这才暂时中止了计划,在对自己连开两枪都没有击中的情况下,只好仓皇逃窜。 这应该是一起严重的犯罪行为,说不定这个人和统一大厦的火灾有关,既然他们连首长都敢下手,又何况祁红呢。 “哎呀,你站在那里愣什么?痛死了……”祁红哼哼唧唧的说道,她并没有看见闯入者,所以,对秦笑愚的话还有点半信半疑。 秦笑愚走看看祁红的脊背,这才发现她在睡觉之后又换上了上次在别墅穿过的那套质地轻薄的睡衣,脊背上**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不过,应该只是一些皮外伤。 “我要是走了,你今晚可遭殃了……你以后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趴在床上……”秦笑愚帮着祁红翻了个身说道。 “我当了省委一把手之后就很少住在这里了……你……你是说……有人要杀我?”祁红颤巍巍地说道。 秦笑愚没有出声,伸手把祁红的睡衣撩到了肩膀上,掀起睡衣的时候,玻璃渣子已经掉下来,雪白的肌肤上点点猩红,看上去格外醒目。 秦笑愚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喘息道:“就算不是来杀你,反正是有所图谋……我记得外面的大门是锁上的,怎么被打开了,门也没有坏,那个人应该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有没有酒精,消消毒就行了,伤的不重……” 祁红可能是因为心中无比震惊,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半露在秦笑愚的面前了,还只顾说道:“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干的……也许这是一次警告……哎呀,你拿瓶白酒擦一下……肉里面有没有玻璃碎片,抽屉里有镊子,你把它夹出来……” 秦笑愚跑到外面翻箱倒柜找来了白酒和镊子,然后在祁红的雪背上仔细寻找着玻璃渣子,然后用一个棉球再给扎上的地方抹上白酒。 “我估计那个人是半夜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你说他会从哪里得到钥匙……如果这个人和策划统一大厦火灾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这倒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你想想,什么人能够拿到你房子的钥匙……”秦笑愚一边替祁红处理脚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祁红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正事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屋子里面房门的锁子时间倒是很久了,不过,外面的大铁门却是新换的…… 除了韵真之外,也只有保姆手里有钥匙,不过,这个保姆是正规渠道推荐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看,也不一定是用钥匙开的门,听说现在小区里就有专门负责开锁的人,什么锁在他们手里几分钟就打开了,这个偷偷进来的人绝不会是一般的小偷小模,两把锁难道还能把他难住?”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话是不错,但外面铁门上那把锁想弄开的话几分钟可不够,何况还有房子一道门呢。 干这种事情的人时间对他们很重要,不可能通过撬门扭锁浪费时间,何况,你又不是一般的干部,如果家里装了报警装置,撬门扭锁很有可能触发警报装置。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我基本上断定他是用钥匙打开的门,刚才我看过院子里大门的锁了,不像被撬过……” 祁红神情紧张道:“难道真的是保姆?会不会有人从她那里得到钥匙?”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并且,我猜,那个人好像对我的存在很意外,他来之前好像知道家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要不是我做噩梦弄出了动静,他的目标应该是你的卧室……他的枪有消音器,这可不是一般的罪犯能弄到的……” 祁红身子微微一颤,惊惧道:“我……今天回来就让保姆回去了……她前几天就跟我说想请假……” “这个保姆家是哪里的?谁介绍给你的……”秦笑愚问道。 祁红犹豫道:“像我这个级别的干部,保姆都是省委办公厅主管后勤的人负责安排,并且都在公安局备过案…… 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也问过保姆,她自己的家确实不在临海市,不过,她好像有个亲戚在市公安局哪个派出所当警察,我也没有详细问过,不管怎么样,我对保姆还是很的,一般不会让她们知道或者听到工作上的事情……” 秦笑愚处理好祁红脚上的伤口,坐在另一头,把两只脚伸到祁红面前说道:“好了,现在该你替我服务了……” 祁红一看秦笑愚的脚上也出了不少血,惊讶道:“你也被扎着了?哎呀,好像还很严重呢……你把棉球给我,先把血迹清洗一下……” 说着,抬头朝着秦笑愚看,只见他仰躺在那里,两条毛茸茸的腿又粗又壮,顿时就臊红了脸,嗔道:“你先把衣服穿上……不然自己弄去……” 秦笑愚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穿上衬衫,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上扎着没有……” 祁红啐了一声道:“你别做梦了,就算你的**扎满了玻璃,也别想让我动手……脚别乱动……” 秦笑愚看着祁红抱着自己的脚处理伤口,心里还真有点感动,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成就感、满足感,可最终还是觉得有点消受不起,缩回腿说道:“还是我自己来算了……” 没想到祁红一把拉住他的腿嗔道:“别乱动,都弄了一半了……明天早上保姆就回来了,你好好问问她。 如果钥匙有问题,那很有可能是她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从今天起,我还是住到省委招待所去,我看,有人要狗急跳墙了……” 秦笑愚倒是挺佩服祁红,虽然刚才也惊慌失措了一会儿,可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好像并没有把晚上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换做一般的女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记得上次韵真在家里面隐隐看见窗户上有人窥视的影子,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觉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市公安局八处好像一直在通过监听一些人的通话,以后在里还是少说敏感的问题……”秦笑愚说道。 祁红嗔道:“你也用不着草木皆兵,那是他们的工作,我的每个星期都有技术人员检查定期检查,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你那些事情要是被别人监听的话,他们就不用找证据了……” 秦笑愚笑道:“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我的号码很多,并且没有一个是用我的名字登记,想监听也没有这么容易……不过,我担心他们监控韵真的,她那个号码可是公开的……” 祁红处理完秦笑愚脚上的伤口,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说道:“好了,别赖在床上了……你明天准备什么时候去临海县?” 秦笑愚说道:“原本打算一早就走,现在看来还是见见你那个保姆再说吧……如果能找到一点线索,老吴可能会很感兴趣……” 祁红若有所思地说道:“老吴倒是有先见之明,他已经提醒过我要注意安全了,没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 你在去临海县之前,抽时间跟他见个面,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另外,你也可以和他谈谈你那个计划……” 秦笑愚吓了一跳,吃惊地说道:“跟他谈我的计划?他可是政府工作人员,我可不想随便给他留下把柄,省的到时候秋后算账……你就这么信任他?” 祁红盯着秦笑愚说道:“我自然信得过他,要不然怎么会当他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其实,老吴在安全部住临海办事处工作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挺年轻的…… 我之所以让你这么做,还是有点担心你闹出什么乱子,他起码可以给你参谋参谋,说实话,相对于我们的大事,徐萍不过是一个小角色。 但是,往往这种小角色也会坏了大事,既然你执意要兑现对徐召的承诺,干脆就把事情办得利索一点,不要拖泥带水的……我知道,徐萍的事情解决不好,你也没心思干正事…… 说实话,在目前错综复杂的情势下,很难界定是谁在犯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成者王侯败者寇,如果,我们这一次输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冠以罪名,如果成功了,那只能还说是一种斗争的手段而已。” 秦笑愚再次预感到老吴和祁红的关系非同一般,可又觉得他们之间不像是那种暧昧关系,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渊源。 “这么说你已经同意我的计划了?”秦笑愚有点兴奋地问道。 祁红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同意行吗?不过,我警告你,徐萍出事的时候,你不能待在临海县,最起码你要替自己找个不再现场的证明……完事后不要急着出头露面,观察一下岳建东的反应再说……” 秦笑愚趁机说道:“那你能不能让马局长给临海县公安局打个招呼,起码要给点时间让我把徐萍带出柳家洼……你知道临海县屁大点地方,一旦有人报警,警察几个分钟就可以封锁交通要道……” 祁红瞪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你也太天真了,难道我跑去跟马局长说,让他给一伙犯罪分子放行?这个问题你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秦笑愚愁眉苦脸地说道:“问题是我在临海县公安局也没有什么关系啊,韵真倒是和柳家洼的孔所长关系挺好,听说他已经在县局当副局长了,但我不想把韵真扯进这件事……” 祁红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亏你还有点良心……你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临海县公安局的反应,他们的情况应该和看守所差不多。 即便接到报警,反应速度也没有这么快,你完全可以搞掂声东击西的把戏,上一次你和柳中原逃跑的时候,在临海县搞的那点名堂不是很有效吗?”。 秦笑愚明白祁红的意思,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嘟囔道:“我听说那个孔所长虽然一直在基层工作,可不是吃干饭的,上一次要不是韵真出面,我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祁红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睡衣,说道:“这两天孔局长可能在市局开会,要过几天才会去,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你不听我的劝,执意要救徐萍的话,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万一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可别做缩头乌龟,如果你没有把握,那就考虑一下我先前的建议……” 秦笑愚赶紧摆摆手说道:“我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虽然杀过人,可除了吴世兵之外,心理上却没有什么负担,如果现在对徐萍下手,对不起徐召也就罢了,还不如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呢……” 472. 仇恨的目光 秦笑愚站起身走,张开蒲团一般的大手扣在了坛口,另一只手托着坛子的底部,轻轻松松地提起来,然后也不要酒壶,就托着坛子往小小小的酒杯里面斟酒,一圈酒倒下来,不仅脸不红心不跳,竟然没有一点倒到外面。 “不愧是当兵的,好大的力气啊……”黄秋萍赞赏道。 韵真笑道:“他就是有几近蛮力……好了,还是把酒倒在酒壶里面吧,要不然抱着个坛子转来转去,我们这酒桌子岂不成了绿林好汉的结盟大会了…… 来吧,今天我们这里没有外人,说的不好听就是自家人的一次聚会,大家也没必要客气,越随便越好,我先敬各位一杯……” “咦,韵真,这酒不错啊,口感真好……比茅台五粮液可要好喝多了……”黄秋萍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忍不住赞叹道。 韵真笑道:“也没这么玄<乎,不过是农家自酿的土货,不过上次首长喝过之后也说不错,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弄几坛,就是担心运输的时候打破了……” 黄秋萍笑道:“这倒没有必要,今后我可是临海的常客,还怕喝不够吗?”。 古小林听黄秋萍说就不错,就浅浅地尝了一口,砸吧着嘴说道:“这酒的味道倒是有点像我们台湾那边特制的高粱烧……味道挺纯……” 古小林话音刚落,韵冰忍不住嗔道:“怎么有点好东西就像你们台湾那边的,你们台湾什么东西不是大陆传的,不知道拐了多少味了,亏你还好意思说……” 没想到古小林对韵冰的调侃并不在意,还傻笑着点头道:“你说的也不错,正宗的还是在大陆……” 韵真笑道:“小林,你可别这么惯着她,到时候小心变成妻管严啊……” 古小林笑道:“家有严妻对一个男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说,韵冰说的也有道理啊……” 韵冰一听,捶了古小林一下,嗔道:“姐,你瞧瞧,他可是自愿的啊,我可没有虐他。” 一时,大家说说笑笑,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就喝的面泛桃花,热情高涨,就连古小林都忍不住说起了大陆的黄段子,只有明玉脸上似笑非笑的没说几句话,不过,几杯酒下肚一张脸也烧起来了。 韵真注意到了明玉的神情,端起酒杯说道:“哎呀,明玉,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也要开心一点吧,来,我们喝一杯,我这些年酒量可有所增长,你现在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明玉淡淡一笑道:“我倒是不怎么喝酒了,以前主要是中原喜欢喝,所以陪他喝一点……不过,这个青纱滚我倒是喝过,记得还是那次跟中原来柳家洼的时候喝的,结果大醉了一场……” 明玉一提起柳中原,韵真和秦笑愚心中都闪过一片阴影,不明白明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他,表面上看好像是不经意,实际上肯定是故意的。 韵冰看看韵真的脸色,说道:“嫂子,你这个时候提这事干什么,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来,我敬你一杯……” 明玉见韵真把一杯酒干掉了,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想起,那时候我和韵真没事的时候整天躲在别墅里喝葡萄酒…… 后来中原来了,我们才分开,虽然他现在死了,可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秦笑愚一听,心中一阵恼火,他知道明玉这些话是冲着韵真来的,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心里面对柳中原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看看她那个只有五六岁的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要不然,这么屁大点的孩子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时候流露出恐惧和仇恨的目光。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端起酒杯,说道:“我倒是挺理解明玉的感慨,今天这次聚会确实很难得,明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黄总随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过,我看和韵真倒是挺投缘,而小林前不久还刚刚从台湾来,现在却和韵冰结了婚…… 今天说白了就是一次有缘的人的聚会……当然了,和我们有缘的人并没有都坐在这里,也许今后还有机会。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再相逢了,比如我们的朋友柳中原,我的老朋友古叔,还有刚刚去世的、慈祥而受人尊重的卢老太太…… 当我们和他们的缘分已经结束的时候,我倒是希望在缅怀他们的时候,能够更珍惜我们现在的这种缘分,既然明玉这么怀旧,那我提议,这杯酒干脆就敬这些改变过我们生活的人……” “说的好,秦总,我倒是看走眼了啊……”黄秋萍第一个响应,端起酒杯就干了。 韵真疑惑地瞥了秦笑愚一眼,心想,这货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调调,一会儿说话像个土匪,一会儿突然冒出几句又像是大学教授,现在简直有点诗人的情怀了,难道自己怪他没文化,他已经可是发奋了? 见大家好像对自己都有刮目相看的意思,心里面倒也有几分得意,他偷偷瞥了韵真一眼,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笑道:“刘书记,喝酒啊,愣什么呢?” 韵真在桌子低下掐了秦笑愚一把,嗔道:“就你扫兴……”说完,端起酒杯干掉了。 秦笑愚好像还没有完,拿起酒壶给每个人都斟上酒,又端起酒杯对韵冰和古小林说道:“我刚才说了,古叔可以说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要是知道小林已经结婚有媳妇了,一定很高兴……说实话,我也挺高兴,这杯酒敬你们,希望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古小林一听,郑重地站起身来,竟然一句话不说就把被子里的酒全部喝掉了,韵冰等着秦笑愚气鼓鼓地嗔道:“你讨厌,你占我们便宜,听你的口气就像是我们的长辈似的……”话碎这么说,可还是撅着小嘴把酒喝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明玉渐渐放开了,竟主动端起杯子给韵真黄秋萍敬酒,韵冰也凑热闹,接连给黄秋萍敬了两杯,最后古小林也给秦笑愚敬了一杯,黄秋萍就嚷着让秦笑愚给她敬酒。 “笑愚,你自己刚才说我是原道而来的客人,难道你就不应该代表韵真敬我一杯吗?”。 秦笑愚赶忙笑道:“正因为你是原道而来的客人,大家都要争着敬你的酒,我只是不想趁火打劫而已……你第一次和青纱滚,小心去不了柳家洼……” 黄秋萍端着酒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不是瞎操心吗?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韵真吧,来,这杯酒算我敬你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个人喝完了酒,明玉惊讶道:“黄总,你和笑愚有合作项目?” 黄秋萍笑道:“目前还只是意向,不过,合作的机会是肯定有的……对了,明玉,你们在台湾有家公司好像和军方有点生意,主要做什么?” 明玉显然已经有点酒意了,随口说道:“不过是一些进口贸易,仪表仪器什么的,我不是太了解,小林主要负责这一块,他比较清楚……” 古小林大着舌头说道:“美国人愿意卖给政府先进的设备,但是经常会受到大陆方面的批评,如果通过我们的公司,彼此正常生意来往……就不存在官方的麻烦了……” “哦……”黄秋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转移了话题,冲韵真说道:“这个地方叫什么?荷塘月色?我喜欢……这里是谁的产业,是政府还是私人的?” 韵真看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以前属于县政府,后来老百姓有意见,就卖掉了……你看,这么好的地方,就是招不来生意……” 黄秋萍笑道:“我第一个来,我将来的办公室就选在这里了……你帮我联系一下业主,我起码要买下一栋楼……” 古小林也凑热闹道:“白天我在外面转了一圈,说实话,这种既清静又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临海市是找不到了,何况,这里距离临海市也不远,把办公地址选在这里也不错,要不,我们公司也在这里买点地产?” 明玉皱皱眉头说道:“统一大厦刚刚装修好,岂不是浪费?” 古小林挥挥手说道:“我这辈子不会再踏进那个鬼地方了,那天差点把命丢在那里,这么不吉利的地方怎么能做生意,你们如果愿意待在那栋大厦里我没有意见,我是肯定要在这里办公的……” 韵冰好像有点左右为难地说道:“你在大陆又待不了几天,有必要换地方吗?”。 明玉反倒好像对古小林挺迁就,说道:“办公地址还是在统一大厦,你要是喜欢这里,就栋别墅,家里有人来就不需要住宾馆了……” 韵真笑道:“这下好了,有你们这两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带头买进这里的地产,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风水宝地,哼,那个业主可要高兴死了,他的感谢我呢……”说完,得意地瞥了秦笑愚一眼。 472. 仇恨的目光 秦笑愚站起身走,张开蒲团一般的大手扣在了坛口,另一只手托着坛子的底部,轻轻松松地提起来,然后也不要酒壶,就托着坛子往小小小的酒杯里面斟酒,一圈酒倒下来,不仅脸不红心不跳,竟然没有一点倒到外面。 “不愧是当兵的,好大的力气啊……”黄秋萍赞赏道。 韵真笑道:“他就是有几近蛮力……好了,还是把酒倒在酒壶里面吧,要不然抱着个坛子转来转去,我们这酒桌子岂不成了绿林好汉的结盟大会了…… 来吧,今天我们这里没有外人,说的不好听就是自家人的一次聚会,大家也没必要客气,越随便越好,我先敬各位一杯……” “咦,韵真,这酒不错啊,口感真好……比茅台五粮液可要好喝多了……”黄秋萍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忍不住赞叹道。 韵真笑道:“也没这么玄<乎,不过是农家自酿的土货,不过上次首长喝过之后也说不错,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弄几坛,就是担心运输的时候打破了……” 黄秋萍笑道:“这倒没有必要,今后我可是临海的常客,还怕喝不够吗?”。 古小林听黄秋萍说就不错,就浅浅地尝了一口,砸吧着嘴说道:“这酒的味道倒是有点像我们台湾那边特制的高粱烧……味道挺纯……” 古小林话音刚落,韵冰忍不住嗔道:“怎么有点好东西就像你们台湾那边的,你们台湾什么东西不是大陆传的,不知道拐了多少味了,亏你还好意思说……” 没想到古小林对韵冰的调侃并不在意,还傻笑着点头道:“你说的也不错,正宗的还是在大陆……” 韵真笑道:“小林,你可别这么惯着她,到时候小心变成妻管严啊……” 古小林笑道:“家有严妻对一个男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说,韵冰说的也有道理啊……” 韵冰一听,捶了古小林一下,嗔道:“姐,你瞧瞧,他可是自愿的啊,我可没有虐他。” 一时,大家说说笑笑,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就喝的面泛桃花,热情高涨,就连古小林都忍不住说起了大陆的黄段子,只有明玉脸上似笑非笑的没说几句话,不过,几杯酒下肚一张脸也烧起来了。 韵真注意到了明玉的神情,端起酒杯说道:“哎呀,明玉,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也要开心一点吧,来,我们喝一杯,我这些年酒量可有所增长,你现在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明玉淡淡一笑道:“我倒是不怎么喝酒了,以前主要是中原喜欢喝,所以陪他喝一点……不过,这个青纱滚我倒是喝过,记得还是那次跟中原来柳家洼的时候喝的,结果大醉了一场……” 明玉一提起柳中原,韵真和秦笑愚心中都闪过一片阴影,不明白明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他,表面上看好像是不经意,实际上肯定是故意的。 韵冰看看韵真的脸色,说道:“嫂子,你这个时候提这事干什么,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来,我敬你一杯……” 明玉见韵真把一杯酒干掉了,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想起,那时候我和韵真没事的时候整天躲在别墅里喝葡萄酒…… 后来中原来了,我们才分开,虽然他现在死了,可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秦笑愚一听,心中一阵恼火,他知道明玉这些话是冲着韵真来的,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心里面对柳中原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看看她那个只有五六岁的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要不然,这么屁大点的孩子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时候流露出恐惧和仇恨的目光。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端起酒杯,说道:“我倒是挺理解明玉的感慨,今天这次聚会确实很难得,明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黄总随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过,我看和韵真倒是挺投缘,而小林前不久还刚刚从台湾来,现在却和韵冰结了婚…… 今天说白了就是一次有缘的人的聚会……当然了,和我们有缘的人并没有都坐在这里,也许今后还有机会。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再相逢了,比如我们的朋友柳中原,我的老朋友古叔,还有刚刚去世的、慈祥而受人尊重的卢老太太…… 当我们和他们的缘分已经结束的时候,我倒是希望在缅怀他们的时候,能够更珍惜我们现在的这种缘分,既然明玉这么怀旧,那我提议,这杯酒干脆就敬这些改变过我们生活的人……” “说的好,秦总,我倒是看走眼了啊……”黄秋萍第一个响应,端起酒杯就干了。 韵真疑惑地瞥了秦笑愚一眼,心想,这货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调调,一会儿说话像个土匪,一会儿突然冒出几句又像是大学教授,现在简直有点诗人的情怀了,难道自己怪他没文化,他已经可是发奋了? 见大家好像对自己都有刮目相看的意思,心里面倒也有几分得意,他偷偷瞥了韵真一眼,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笑道:“刘书记,喝酒啊,愣什么呢?” 韵真在桌子低下掐了秦笑愚一把,嗔道:“就你扫兴……”说完,端起酒杯干掉了。 秦笑愚好像还没有完,拿起酒壶给每个人都斟上酒,又端起酒杯对韵冰和古小林说道:“我刚才说了,古叔可以说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要是知道小林已经结婚有媳妇了,一定很高兴……说实话,我也挺高兴,这杯酒敬你们,希望你们两个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古小林一听,郑重地站起身来,竟然一句话不说就把被子里的酒全部喝掉了,韵冰等着秦笑愚气鼓鼓地嗔道:“你讨厌,你占我们便宜,听你的口气就像是我们的长辈似的……”话碎这么说,可还是撅着小嘴把酒喝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明玉渐渐放开了,竟主动端起杯子给韵真黄秋萍敬酒,韵冰也凑热闹,接连给黄秋萍敬了两杯,最后古小林也给秦笑愚敬了一杯,黄秋萍就嚷着让秦笑愚给她敬酒。 “笑愚,你自己刚才说我是原道而来的客人,难道你就不应该代表韵真敬我一杯吗?”。 秦笑愚赶忙笑道:“正因为你是原道而来的客人,大家都要争着敬你的酒,我只是不想趁火打劫而已……你第一次和青纱滚,小心去不了柳家洼……” 黄秋萍端着酒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不是瞎操心吗?你还是多关心关心韵真吧,来,这杯酒算我敬你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个人喝完了酒,明玉惊讶道:“黄总,你和笑愚有合作项目?” 黄秋萍笑道:“目前还只是意向,不过,合作的机会是肯定有的……对了,明玉,你们在台湾有家公司好像和军方有点生意,主要做什么?” 明玉显然已经有点酒意了,随口说道:“不过是一些进口贸易,仪表仪器什么的,我不是太了解,小林主要负责这一块,他比较清楚……” 古小林大着舌头说道:“美国人愿意卖给政府先进的设备,但是经常会受到大陆方面的批评,如果通过我们的公司,彼此正常生意来往……就不存在官方的麻烦了……” “哦……”黄秋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转移了话题,冲韵真说道:“这个地方叫什么?荷塘月色?我喜欢……这里是谁的产业,是政府还是私人的?” 韵真看了秦笑愚一眼,说道:“以前属于县政府,后来老百姓有意见,就卖掉了……你看,这么好的地方,就是招不来生意……” 黄秋萍笑道:“我第一个来,我将来的办公室就选在这里了……你帮我联系一下业主,我起码要买下一栋楼……” 古小林也凑热闹道:“白天我在外面转了一圈,说实话,这种既清静又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临海市是找不到了,何况,这里距离临海市也不远,把办公地址选在这里也不错,要不,我们公司也在这里买点地产?” 明玉皱皱眉头说道:“统一大厦刚刚装修好,岂不是浪费?” 古小林挥挥手说道:“我这辈子不会再踏进那个鬼地方了,那天差点把命丢在那里,这么不吉利的地方怎么能做生意,你们如果愿意待在那栋大厦里我没有意见,我是肯定要在这里办公的……” 韵冰好像有点左右为难地说道:“你在大陆又待不了几天,有必要换地方吗?”。 明玉反倒好像对古小林挺迁就,说道:“办公地址还是在统一大厦,你要是喜欢这里,就栋别墅,家里有人来就不需要住宾馆了……” 韵真笑道:“这下好了,有你们这两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带头买进这里的地产,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风水宝地,哼,那个业主可要高兴死了,他的感谢我呢……”说完,得意地瞥了秦笑愚一眼。 474. 小算盘 秦笑愚当初让于涛买进荷塘月色的地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洗钱是主要目的,是否能盈利倒没有考虑这么多。 前一阵有人以贱卖国有资产的名义举报韵真,并暗示购买荷塘月色的资金来源可能和自己的那笔赃款有关,那时候他就想把这个项目赶紧月兑手,以免夜长梦多,如果当时有人买的话,就算赔钱他也干,但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肯接盘。 没想到今天晚上在饭局上却突然碰见了两位大主顾,如果黄秋萍和统一集团率先买进荷塘月色的地产,肯定能引来跟风效果,说不定这里真像韵真说的那样成为风水宝地呢,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大赚一把? 哼,羊毛出在羊身上,黄秋萍让自己投资五个亿,赚钱的效果渺茫,最后能拿回本钱就不错了,既然她看中了荷塘月色,干脆就从她身上赚点利润,就算做为自己那笔投资的回报吧。 “秦总,你这是在想着什么好事呢?嘴咧这么大?” 秦笑愚正自琢磨,脸上忍不住就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想到突然听见黄秋萍一脸狐疑地问道,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她窥破了心思呢。 心想,这酒量怎么这么好呢,喝了半天,脑子竟然还这么清醒,要不是当着韵真的面不好意思,今晚非要伸量她一下不可。 “啊,我在想我们今后的合作呢……来,喝酒,我敬你……”秦笑愚端起酒杯掩饰道。 黄秋萍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啊……” 韵真已经有几分酒意了,笑道:“秋萍姐,你酒量还真行,我都头昏脑涨了,你竟然没事人似的……我是不行了,让笑愚陪你多喝几杯吧。” 黄秋萍嗔道:“先前谁说舍命陪君子的?想逃跑,没这么容易,来,你也喝一杯,就算我敬你们两个……” 韵真好像不想让黄秋萍提自己和秦笑愚的事情,赶忙端起酒杯笑道:“好好,我舍命陪君子,反正都是自己人,醉就醉吧……” 韵冰已经喝得笑脸红扑扑的,见酒桌上又掀起了高朝,马上就开始凑热闹,端起杯子逼着明玉又和她干了一杯,一瞥眼看见明玉的刘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嫂子,你尽管放开喝,斌斌晚上就交给我,我先送他上楼睡觉去……” 刘斌似乎对韵冰很亲热,马上就爬下凳子,跟着韵冰出去了。 韵真不好意思道:“我光顾着自己喝酒了,也不知道小家伙吃饱没有……明玉,我听说他小小年纪已经是个大财主了……” 明玉好像也有点酒意了,听了韵真的话,脸上颇有得意的神情,笑道:“这都是他祖母宠他……不过挂个名而已……” 说着,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秦笑愚说道:“笑愚,我怎么听说统一大厦的那次事故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你听说什么没有?” 秦笑愚知道明玉想起了卢凤仙,赶忙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人为?公安局已经调查过了,说是意外事故,你从哪里听来的……” 明玉沉默了一会儿,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无风不起浪,我对公安局的调查持怀疑态度…… 怎么就会这么巧呢,统一大厦可是按照最高标准装修的,谁相信竟会发生电路上的问题……这件事难道就这么完了,就算是意外事故,难道就没人出来负责吗? 何况,那天连首长都差点被吊灯砸中,这难道还不算严重的事故?越是这么草草收场,越说明有些人在掩盖什么,我看,这事肯定有什么内幕,说不定就是冲着我女乃女乃来的,有些人不想我们在临海市落脚……” 秦笑愚一听明玉的话,心中一动,心想,台湾黑帮有仇必报,何况死的还是德高望重的卢凤仙呢。 既然连明玉都有这种怀疑,目前掌管家族的古老三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黑帮首领,一旦知道卢凤仙的死不是意外事故,肯定会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也许,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给古老三透露点内幕,只不过他已经回台湾了,完全可以让明玉给他传个话,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无形中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 韵真好像不愿提这件事情,劝道:“明玉,人都已经没了,想这么多也没用,我还是偏向于意外事故。 你想想,连首长都在场,谁有胆子做这种事情?如果有人针对老太太,他完全可以在别的场合下手啊…… 对了,我听说公安局已经抓了几个人,既然是责任事故,最终肯定会有人对这件事负责人,毕竟好几条人命呢……” 明玉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抓了几个干活的人掩人耳目罢了,那家装潢公司的经理已经放掉了,听说这个人在临海还有一定的背景呢。” 秦笑愚急忙问道:“背景?究竟是什么人物?” 明玉摆摆手道:“狗拉羊肠子,反正和政府部门的人扯不清楚……不过,我倒是不怀疑他,作为施工单位,他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我是怀疑有人利用了他……”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黄秋萍说道:“我们只不过是生意人,这种事情还是让有关部门去操心吧,我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哎呀,韵真,这酒不能喝了,我都站不起来了,就到这里吧……” 韵真看看趴在桌子上的古小林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说实话,这酒的后劲很大,你看看,小林都已经醉了……” 黄秋萍站起身来说道:“我看,还是秦总酒量最大,你看,连脸都没有红……对了,韵真,你就忙自己的事吧,把你男朋友借我用用,让她陪我去一趟柳家洼……” 韵真瞥了秦笑愚一眼,似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反正他也没事,有什么效劳的你尽管吩咐,不过,你可别把他拐跑了啊……” 黄秋萍吃吃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保证给你送回来……” 秦笑愚站在那里被两个醉意朦胧的调侃,不禁胀红了脸,抗议道:“你们这样借来借去的,难道就不应该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 韵真斜睨着秦笑愚,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黄秋萍似乎察觉了韵真那股酸溜溜的醋意,笑道:“当然,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也不勉强……反正,你们两个总得有人陪我一趟啊……不过,我可不是让你赔我游山玩水,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在柳家洼的项目上搞点合作……” 说完,趁着韵真不注意,朝着秦笑愚挤挤眼睛,那一丝仿佛是说,我们在来的路上不是说好了吗? 这时明玉说道:“我们一起走吧,正好韵冰非要让我去柳家洼看看,我自己也想带孩子去给他父亲上个坟,我听说中原母亲的坟也在附近,正好去祭拜一下……遗憾的是韵真没有时间,要不然就让你陪我一起去了……” 秦笑愚见明玉有意无意地把死鬼柳中原挂在嘴上,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赶紧打断她的话道:“好啊,那早上我们一起去……不过,看你们这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爬起来呢,还是早点睡吧……” 黄秋萍瞥了韵真一眼,笑道:“也不知道谁爬不起来呢……明玉,你看有人已经等不及了,我们还是赶紧撤吧,省的耽误人家的时间……” 韵真一听,臊的满脸通红,装糊涂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我还准备请你们喝茶聊天呢……笑愚,你把小林送到房间去吧,韵冰可能在楼上陪孩子呢……” 秦笑愚当然巴不得大家早点散,一方面一泡尿已经憋了半天了,另一方面也想抓紧时间和韵真共度良宵。 所以,听了韵真的吩咐,二话不说就拉起古小林一只手臂搭在肩膀上,半搂半抱地拖着他出了门,后面几个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 楼上有三个卧室,秦笑愚也搞不清楚哪一个是古小林和韵冰的房间,不过前面两个卧室里面都没有灯光,只有最里面那间透出微弱的光线。 于是他就搀扶着古小林走了进去,没想到这是一个套间,灯光是从里面那个房间透出来的,他也没管这么多,走进去就把人事不省的古小林放在了一张大床上,然后火急火燎的解开皮带,一头冲进卫生间。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一道帘子慢慢拉开了,一条美腿慢慢跨出了浴缸,接着,韵冰光溜溜的身体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只手捂着小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一张脸红快烧起来了。 秦笑愚此刻脑子里尽想着等一会儿和韵真在一起的旖旎风光,平时灵敏的耳朵竟然没有听见身边的微笑动静。 直到他结束,正想提上裤子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又动静,忍不住大吃一惊,扭头就看见韵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竟然死死盯着他,惊得差点叫出来。 475. 软硬不吃 韵冰幽幽道:“哼,得了便宜还装糊涂……你是不是以为人家醉的不省人事了?” 秦笑愚忽然觉得有点内疚,其实,刚才韵冰激情勃发的时候,如果他真想拒绝的话,肯定不会让她得逞,起码不会突破最后的底线。 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其实心中也有股邪火,这倒不是说他觊觎韵冰的身体,而是内心深处对韵真一家人有种无法诉说的阴暗心理。 这就是像他和祁红的关系一样,明知道不对,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只是他不会主动,可如果对方主动,他很有可能半推半就,刚才和韵冰发生关系的时候不就是这种心理吗? “你还是先吧……古小林可能已经醒了……”秦笑愚嘟囔道,他想转移话题,韵冰坐在身边让他浑身不自在。 “刚才你怎么不怕他醒……现在瞎操哪门子心?”韵冰低声道。 秦笑愚张张嘴,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韵冰把话说清楚,隐忍了半天才低声道:“刚才……我只当你喝醉了……这事已经翻篇了……” 韵冰朝着秦笑愚靠近一点,盯着他低声道:“怎么?吃干抹净就想溜?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秦笑愚赶紧躲开一点,外强中干地嘟囔道:“那你想怎么样?” 韵冰见男人衣服狼狈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想怎么样?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我保留把一切告诉我姐的权力……你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在这里跟我姐那个了……” 秦笑愚红着脸斥责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们一直在游泳……” 韵冰忽然伸手在秦笑愚的胳膊上飞快的掐了一把,笑道:“还是个大男人呢,连这点事情都不敢承认……做就做了,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背着牛头不认账呢……” 秦笑愚伸手模着被韵冰掐过的地方,心想,这一家人都有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喜欢掐自己,并且一个比一个掐的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她们前世有怨。 “我有什么不敢认账的……韵冰,你既然已经和古小林结婚了,还是吸取以前的经验教训吧,别三心二意了。 我告诉你,古小林可不是明熙,任你随便欺负……我看古小林这个人是大智若愚,你可不要把他当病猫了……”秦笑愚缓和了语气劝道。 韵冰似笑非笑地盯着秦笑愚说道:“吆,你还挺了解他嘛……大智若愚?笑死我了……你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哼,你才是最有欺骗性的男人……” 秦笑愚不满道:“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韵冰低声道:“我们一家都被你欺骗了……现在连我妈都被你哄得团团转……想当初她可是杀了你还不解气呢……你说,你是怎么把她老人家哄得心情大变的?是不是也像我们刚才那样……” “你给我闭嘴!”秦笑愚浑身一颤,等着韵冰低声斥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 韵冰好像并不怕秦笑愚,反而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姐是傻子啊,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能一点没察觉?” 秦笑愚吓得连脸色都变了,吃惊地瞪着韵冰说不出话,心里接连闪过几个念头,难道自己和祁红那点事竟然被她了?或者是自己不经意间露出了什么马脚? 不可能,密室里发生的事情她从哪里得知,不用说,她很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一切只不过是她的想象和猜测,不过,她这种有违人伦的大胆猜测不可能没有一点根据啊。 “怎么?害怕了?”韵冰似乎从秦笑愚的脸色看出了什么,一脸得意地问道。 秦笑愚站起身来拍拍**,淡淡说道:“我看你的神经有点不正常,还是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我要是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你母亲,不知道她会怎么看你……” 韵冰一愣,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秦笑愚竟然敢反威胁她,她知道,秦笑愚现在跟母亲走的比较近,如果他真的把自己的话告诉她,不管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都必将遭到母亲的嫌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一想,韵冰赶紧站起身来,拉着秦笑愚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人家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人家只是心里面有点嫉妒嘛,你看看,我妈现在对你比对我还要好呢……” 秦笑愚见韵冰被自己镇住了,心中稍微舒了一口气,甩掉韵冰的手,故作严厉的训斥道:“这种玩笑你也敢开?等一会儿我倒要问问你姐,她究竟察觉了我的什么?” 韵冰一听,瞥了一眼远处的韵真和黄秋萍,一把抓住秦笑愚的胳膊摇晃着,娇声道:“哎呀,姐夫……你是不是男人啊,人家只是悄悄跟说几句玩笑话,你就这么较真……” 说着,一甩秦笑愚的手,赌气道:“哼,有本事你问去,大不了大家都翻脸……” 秦笑愚也就是嘴上吓唬韵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问,韵冰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就威风起来了,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秦笑愚只好缓和了语气自我调侃道:“看在你刚才那一声姐夫的面子上,这一次暂且饶过你……以后如果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韵冰这才笑道:“就知道你不敢……哦,对了,你不是要跟秋萍姐去柳家洼吗,完事之后,我请你去故地重游……” 秦笑愚一愣,疑惑道:“什么故地重游?” 韵冰嗔道:“难道你忘了……就是山上那栋小木屋,上次烧毁之后又重建了,比以前更好,我想……那个地方对你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吧……” 秦笑愚瞥了韵冰一眼,见她眼神中有种期盼的神情,忍不住警惕道:“那个地方让我做噩梦,我可不想去……” 韵冰笑道:“就知道你是个小气鬼,既然那地方让你做噩梦,你就更应该去一趟,我保证,去过之后,你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秦笑愚好像从韵冰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意思,那是一种试探,一种含蓄的邀请,或者说是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幽会, 她肯定以为,在和自己有了刚才的肌肤之亲之后,今后就应该顺理成章了,所以,她选了一个隐秘之处想和自己来一次真正的幽会,刚才那些猜测,其实是在为这个邀请做铺垫。 “我不会去的,除非你也邀请你姐一起去,我一个人是不会去的……”秦笑愚把话说的很明白。 韵冰盯着他问道:“你怕什么?” “我怕李明熙的鬼混找我算账……”秦笑愚盯着韵冰低声道。 韵冰低声道:“可你永远也无法回避我,今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共事……难道秋萍姐没有告诉你吗?以后我是你公司的总经理呢,难道你能躲着不见我?你该不会什么时候都把我姐带在身边吧……” 秦笑愚没想到韵冰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看来,她们早就商量好了,也许韵真也是其中的策划者,只是瞒着自己一个人,直到一切都商量好了才由黄秋萍来告诉自己,这一切应该都是祁红在暗中操纵。 “韵冰,难道你就不替你姐想想?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再说,你现在已经有了……你对得起古小林吗?”。 韵冰哼了一声道:“我姐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姐妹从小就共同分享彼此的秘密……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至于古小林,他不过是我名义上的,你很清楚我们这段婚姻的实质……笑愚,别想这么多,我喜欢你……真的,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再说,如果你担心我姐不高兴,我们可以不要让她知道啊……” “够了!”秦笑愚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出声呵斥。一边走到一旁点上一支烟,以平息内心的混乱。 他终于听见韵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以前他只是暗中猜测,可并不敢确定韵冰对自己有感情,从表面上看,他还一直以为韵冰只是极力想破坏他和韵真的关系。 即便是现在,他也怀疑她真的喜欢自己,也许,这一切都是韵冰的一个阴谋,退一万步说,即便她真的喜欢自己,难道就可以背着韵真跟她胡搞吗? 韵冰被秦笑愚一声训斥,顿时有点胆怯,可不一会儿她就男人好像矛盾重重,马上又来劲了,幽幽道:“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我知道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哼,反正秋萍姐已经答应我了,你爱来不来,恐怕还由不得你呢……” 秦笑愚一听黄秋萍也要去,心想,看来还逃不掉,自己既然陪她去柳家洼,断没有半路溜掉的道理,不过,既然有她在场,韵冰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 “韵冰,那木头房子不吉利,我劝你还是少去,小心明熙阴魂不散找你算账……”秦笑愚故意吓唬道。 没想到韵冰脖子一仰,挑衅道:“你吓唬谁呢……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当过兵的人哪个怕鬼?再说,明熙要是阴魂不散的话,那正好啊,你们战友还可以叙叙旧呢……” 481. 触景生情 他把车停在了屋子的东头,刚下车就看见门廊里走出了一个人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副挑衅似的微笑。 仔细一看,马上就认出来了,前不久在卢凤仙的执法大会上还见过面,正是诬陷过他的柳旺,没想到他仍然在这里当守墓人。 不过,柳旺显然对黄秋萍很恭敬,马上走就要接她手里的公文包,谁知道黄秋萍却一闪身到了秦笑愚的身后。 “柳旺,没想到你鸟枪换炮越混越有滋味了……看来你是准备在这里养老了……”秦笑愚调侃道。 柳旺裂开大嘴一笑,回敬道:“我哪能跟你比,不过是件伺候人的差事……啊,这位小姐,里面请,我们董事长特意交代,你可是贵宾呢……” “她们在哪里?”黄秋萍伸手指指明玉的汽车问道。 “啊,他们去山上逛逛……一会儿就回来,饭菜马上就好了,先进去洗把脸吧……”柳旺可能并不清楚黄秋萍的身份,可他是个聪敏人,从韵冰的话里面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的身价,尽管黄秋萍对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他仍然弯腰屈膝的一副奴才相。 这就是农民,只要见到当官的,马上就连自己都看不起了。秦笑愚没有再理会柳旺,带着黄秋萍径自走进了屋子。 秦笑愚转着身子把屋子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和柳中原趴在大门边,冒着枪林弹雨还互相试探的情景,心里面竟有点伤感。 说实话,要不是韵真和徐萍,他本人和柳中原还确实没有什么恩怨,一想到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心里面既感慨又有点寂寞的情怀。 屋子里无论是装修还是摆设都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哪里还有以往的一点影子,这才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也许那场大火对韵冰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度假别墅。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孩子的嬉笑声,之间明玉带着孩子走了进来,小孩手里拿着山上拔来的花花草草,原本有说有笑的,可一看见秦笑愚,一张笑脸马上就僵硬了。 妈的,真见鬼。看来这小子对自己苦大仇深呢,明玉该不会整天教育孩子长大找自己报仇吧。 “啊,你们来了……我带孩子出去转转……”明玉昨晚借着酒兴倒是还有几分热情,可现在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对黄秋萍也不待见,显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并不比黄秋萍低。 “,是不是可以开饭了?”柳旺显然把明玉当成了主人,如果他和柳中原真有亲戚关系的话,自然也能和明玉攀上关系了。 “摆上吧……”明玉果真就像主人一般吩咐道。 饭菜倒是很丰盛,还有不少野味,秦笑愚猜想肯定是柳旺从山上打来的,不过,他好像没有看见那把猎枪,估计已经让公安局没收了。 “柳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一起吃吧……”秦笑愚见柳旺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吃饭,好心说道。 没想到柳旺一脸不屑的神情,冷冷说道:“这哪里有我的座位?我可是有自知之明……”那意思显然是说秦笑愚没有自知之明,应该和他一样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贵人吃饭。 黄秋萍斜睨了柳旺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之情,说道:“你既然不吃,就忙自己的事情吧,没必要站在这里……” 柳旺并没有动,而是看看明玉,见她微微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秦笑愚暗忖,且不说柳旺的品性,可起码是一条忠臣的老狗,这也凸显了在台湾黑帮中等级森严的制度。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可别见笑啊……”明玉以主人的口气对黄秋萍说道。 秦笑愚一听,心里面一肚子气,恼火地瞥了明玉一眼,心想,你现在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了,想当年为了一顿饭还要问韵真借钱呢,开口闭口乡下人,难道你出身在帝王之家不成? 黄秋萍似乎察觉了秦笑愚的不满,笑道:“明玉啊,你这就多心了……我们家从我爷爷开始就是乡下人…… 我倒不是见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有个人站在身边看着不习惯,即便是在酒店吃饭,也不喜欢服务生站在面前……不过,你们台湾那边可能还保持着的传统,我听说家里都养着菲律宾女仆呢……” 明玉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按照你们大陆人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 这在我的理解就是,有些人的工作就是吃饭,而另外一些人的工作则负责站在一边伺候,这并不存在尊卑问题啊……何况,我们还付给他们不菲的报仇,你知道,菲律宾女仆也不是什么家庭都能雇得起的……” 秦笑愚好像再也听不下去了,可又不想当面和明玉起冲突,只好推开饭碗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上楼去看看……” 明玉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秦笑愚的反感,忍不住脸上一红,她知道,凭着秦笑愚现在和韵真的关系,肯定是无话不谈,自己那点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这样子表面上好像是对自己的话愤愤不平,说白了还不是妒忌,别说是他,就是韵真的话里面隐隐都有一股酸味呢,要不然他们两个怎么就对柳中原恨之入骨、非要置他死地而后快呢。 “哦,笑愚,等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韵冰晚上可能也……”明玉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她看来,做为主人不陪着客人,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怠慢。 一上楼就是一个小会客厅,两边分别有三个卧室,总体装潢更加豪华,地上铺着橡木地板,清一色的仿古红木家具,那排场比当初韵真别墅里的摆设还要讲究。 秦笑愚不得不佩服韵冰这臭婆娘是个会享受的人,反倒是祁红和韵真很少把心思用在这方面,虽然韵真的别墅也算豪华了,可那毕竟是王子同手里留下来的,她本人未必会摆这么大的排场。 想来韵冰也是部队待过的人,怎么会喜欢上这一套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虽然穿着军装,也算不上真正的军人,只不过是个文艺兵,整天搔首弄姿的跳跳舞唱唱歌,月兑下军装和那些歌星影星也没有什么两样。 秦笑愚忽然醒悟到自己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韵冰享受她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多操心一下临海县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报警信号,说明一切顺利,就知道韵真会想办法的,算算时间,陆天虎他们应该到柳家洼了。 看来,这次行动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不知道现在临海县公安局有没有接到报警,陆天虎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柳家洼肯定到处都是警察。 秦笑愚正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身上有劲使不上,让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参加行动,要不然也没有必要遭受这种煎熬了。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不会是昨天晚上用力过度了吧……” 秦笑愚抬头一看,只见黄秋萍已经上楼来了,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呢。 “她走了?”秦笑愚朝楼下撇撇嘴问道。 黄秋萍走坐在沙发上点点头说道:“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本来昨天晚上说好在这里住一晚上……这个你可要小心一点,气量小的很,锱铢必报,你最好不要得罪她,听说她有可能问鼎台湾古家的最高控制权呢……” 秦笑愚不信道:“她倒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古家还有这么多男人呢,怎么轮得到她这个……外来户?” 黄秋萍正色道:“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短处,所以,早就已经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何况,卢老太太生前虽然精明,可毕竟年纪大了,被她表面上的孝心所感动,临死前竟然制造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现在,只要韵冰和古小林倒向她,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秦笑愚惊讶道:“你倒是对古家挺了解嘛……难道古老三就心甘情愿把第一把交椅让给一个娘们来坐?” 黄秋萍一翻身趴在沙发上,朝秦笑愚招招手说道:“我昨晚见你五个指头就提起了二十斤酒,手上自然有点功夫,你来……替我松松骨头……我给你说说古家的秘密……” 秦笑愚没想到黄秋萍会提出这个要求,原本也没什么,可此时楼上就他们两个人,气氛就显得有点暧昧。 何况,她穿着一条紧窄的裙子,趴在那里把一个浑圆的**包裹的格外惹眼,还能隐隐看到里面淡蓝色的布片。 不过,秦笑愚并没有拒绝,他知道,如果黄秋萍只是一个正常的要求,自己如果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有点小家子气,甚至说不定她会认为自己心里有鬼呢。 482. 触景生情 他把车停在了屋子的东头,刚下车就看见门廊里走出了一个人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副挑衅似的微笑。 仔细一看,马上就认出来了,前不久在卢凤仙的执法大会上还见过面,正是诬陷过他的柳旺,没想到他仍然在这里当守墓人。 不过,柳旺显然对黄秋萍很恭敬,马上走就要接她手里的公文包,谁知道黄秋萍却一闪身到了秦笑愚的身后。 “柳旺,没想到你鸟枪换炮越混越有滋味了……看来你是准备在这里养老了……”秦笑愚调侃道。 柳旺裂开大嘴一笑,回敬道:“我哪能跟你比,不过是件伺候人的差事……啊,这位小姐,里面请,我们董事长特意交代,你可是贵宾呢……” “她们在哪里?”黄秋萍伸手指指明玉的汽车问道。 “啊,他们去山上逛逛……一—无—错—小说会儿就回来,饭菜马上就好了,先进去洗把脸吧……”柳旺可能并不清楚黄秋萍的身份,可他是个聪敏人,从韵冰的话里面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的身价,尽管黄秋萍对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他仍然弯腰屈膝的一副奴才相。 这就是农民,只要见到当官的,马上就连自己都看不起了。秦笑愚没有再理会柳旺,带着黄秋萍径自走进了屋子。 秦笑愚转着身子把屋子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和柳中原趴在大门边,冒着枪林弹雨还互相试探的情景,心里面竟有点伤感。 说实话,要不是韵真和徐萍,他本人和柳中原还确实没有什么恩怨,一想到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心里面既感慨又有点寂寞的情怀。 屋子里无论是装修还是摆设都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哪里还有以往的一点影子,这才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也许那场大火对韵冰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度假别墅。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孩子的嬉笑声,之间明玉带着孩子走了进来,小孩手里拿着山上拔来的花花草草,原本有说有笑的,可一看见秦笑愚,一张笑脸马上就僵硬了。 妈的,真见鬼。看来这小子对自己苦大仇深呢,明玉该不会整天教育孩子长大找自己报仇吧。 “啊,你们来了……我带孩子出去转转……”明玉昨晚借着酒兴倒是还有几分热情,可现在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对黄秋萍也不待见,显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并不比黄秋萍低。 “,是不是可以开饭了?”柳旺显然把明玉当成了主人,如果他和柳中原真有亲戚关系的话,自然也能和明玉攀上关系了。 “摆上吧……”明玉果真就像主人一般吩咐道。 饭菜倒是很丰盛,还有不少野味,秦笑愚猜想肯定是柳旺从山上打来的,不过,他好像没有看见那把猎枪,估计已经让公安局没收了。 “柳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一起吃吧……”秦笑愚见柳旺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吃饭,好心说道。 没想到柳旺一脸不屑的神情,冷冷说道:“这哪里有我的座位?我可是有自知之明……”那意思显然是说秦笑愚没有自知之明,应该和他一样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贵人吃饭。 黄秋萍斜睨了柳旺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之情,说道:“你既然不吃,就忙自己的事情吧,没必要站在这里……” 柳旺并没有动,而是看看明玉,见她微微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秦笑愚暗忖,且不说柳旺的品性,可起码是一条忠臣的老狗,这也凸显了在台湾黑帮中等级森严的制度。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可别见笑啊……”明玉以主人的口气对黄秋萍说道。 秦笑愚一听,心里面一肚子气,恼火地瞥了明玉一眼,心想,你现在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了,想当年为了一顿饭还要问韵真借钱呢,开口闭口乡下人,难道你出身在帝王之家不成? 黄秋萍似乎察觉了秦笑愚的不满,笑道:“明玉啊,你这就多心了……我们家从我爷爷开始就是乡下人…… 我倒不是见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有个人站在身边看着不习惯,即便是在酒店吃饭,也不喜欢服务生站在面前……不过,你们台湾那边可能还保持着的传统,我听说家里都养着菲律宾女仆呢……” 明玉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按照你们大陆人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 这在我的理解就是,有些人的工作就是吃饭,而另外一些人的工作则负责站在一边伺候,这并不存在尊卑问题啊……何况,我们还付给他们不菲的报仇,你知道,菲律宾女仆也不是什么家庭都能雇得起的……” 秦笑愚好像再也听不下去了,可又不想当面和明玉起冲突,只好推开饭碗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上楼去看看……” 明玉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秦笑愚的反感,忍不住脸上一红,她知道,凭着秦笑愚现在和韵真的关系,肯定是无话不谈,自己那点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这样子表面上好像是对自己的话愤愤不平,说白了还不是妒忌,别说是他,就是韵真的话里面隐隐都有一股酸味呢,要不然他们两个怎么就对柳中原恨之入骨、非要置他死地而后快呢。 “哦,笑愚,等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韵冰晚上可能也……”明玉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她看来,做为主人不陪着客人,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怠慢。 一上楼就是一个小会客厅,两边分别有三个卧室,总体装潢更加豪华,地上铺着橡木地板,清一色的仿古红木家具,那排场比当初韵真别墅里的摆设还要讲究。 秦笑愚不得不佩服韵冰这臭婆娘是个会享受的人,反倒是祁红和韵真很少把心思用在这方面,虽然韵真的别墅也算豪华了,可那毕竟是王子同手里留下来的,她本人未必会摆这么大的排场。 想来韵冰也是部队待过的人,怎么会喜欢上这一套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虽然穿着军装,也算不上真正的军人,只不过是个文艺兵,整天搔首弄姿的跳跳舞唱唱歌,月兑下军装和那些歌星影星也没有什么两样。 秦笑愚忽然醒悟到自己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韵冰享受她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多操心一下临海县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报警信号,说明一切顺利,就知道韵真会想办法的,算算时间,陆天虎他们应该到柳家洼了。 看来,这次行动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不知道现在临海县公安局有没有接到报警,陆天虎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柳家洼肯定到处都是警察。 秦笑愚正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身上有劲使不上,让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参加行动,要不然也没有必要遭受这种煎熬了。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不会是昨天晚上用力过度了吧……” 秦笑愚抬头一看,只见黄秋萍已经上楼来了,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呢。 “她走了?”秦笑愚朝楼下撇撇嘴问道。 黄秋萍走坐在沙发上点点头说道:“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本来昨天晚上说好在这里住一晚上……这个你可要小心一点,气量小的很,锱铢必报,你最好不要得罪她,听说她有可能问鼎台湾古家的最高控制权呢……” 秦笑愚不信道:“她倒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古家还有这么多男人呢,怎么轮得到她这个……外来户?” 黄秋萍正色道:“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短处,所以,早就已经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何况,卢老太太生前虽然精明,可毕竟年纪大了,被她表面上的孝心所感动,临死前竟然制造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现在,只要韵冰和古小林倒向她,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秦笑愚惊讶道:“你倒是对古家挺了解嘛……难道古老三就心甘情愿把第一把交椅让给一个娘们来坐?” 黄秋萍一翻身趴在沙发上,朝秦笑愚招招手说道:“我昨晚见你五个指头就提起了二十斤酒,手上自然有点功夫,你来……替我松松骨头……我给你说说古家的秘密……” 秦笑愚没想到黄秋萍会提出这个要求,原本也没什么,可此时楼上就他们两个人,气氛就显得有点暧昧。 何况,她穿着一条紧窄的裙子,趴在那里把一个浑圆的**包裹的格外惹眼,还能隐隐看到里面淡蓝色的布片。 不过,秦笑愚并没有拒绝,他知道,如果黄秋萍只是一个正常的要求,自己如果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有点小家子气,甚至说不定她会认为自己心里有鬼呢。 484. 擦出了火花 秦笑愚不明白黄秋萍为什么会把这么隐私的事情坦诚相告,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忌讳?或者她这么做只是想表明她和自己之间的亲密关系? 不过,也难说,现在女同已经很普遍了,也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有些女明星甚至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只是不清楚像黄秋萍这样当过兵的人怎么会染上这个毛病。 也许,这跟她的出身有关系,这一点倒是和韵真有点相似,不过,韵真也算不上真正的同性恋,只是在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之前借此宣泄一下自己的**而已,如果她和黄秋萍一样不喜欢男人,那自己岂不是悲催了? “那……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秦笑愚相信了黄秋萍对男人不感兴趣之后,好像不再有什么顾虑了,两只大手把的**揉的跟面团似的,一边还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结婚?我已经准备好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我们伟大的事业……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哪些家庭琐事……啊,好舒服……再重一点……” 秦笑愚只好加重了力道,并且感觉到黄秋萍的身子一阵微微颤抖,心想,她嘴上说对男人不感兴趣,可身体还是有感觉的。 “你……你怎么看这件事……”黄秋萍哼哼道。 “什么事?”秦笑愚正专注于黄秋萍的一双美腿,一下没有反应,疑惑地问道。 “就是我的爱好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 秦笑愚赶忙说道:“那倒没有?我也说不上……这些事情我只是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过……不过,我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觉得很恶心……” 黄秋萍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挺开放……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要是韵真也有这个……爱好,你会怎么样? 秦笑愚一怔,心想,听她这话的意思该不会已经和韵真搞上了吧,这显然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呢。 不对,也许她只是在试探自己,有这种癖好的分两种,一种是强势的,她们在情感中往往扮演男性角色,像黄秋萍这种人物,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肯定是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 她很可能也像男人的眼光一样看,这样一来,韵真的美貌不可能对她没有吸引力,也许,她已经在暗中打韵真的主意了。 “据我所知,韵真没有这种爱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秦笑愚警告道。 黄秋萍格格娇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不过,你也不见得就这么了解。 其实,和之间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为了快活,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相反,如果两个之间能够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也能获得情感上和生理上的满足…… 韵真有很多方面跟我都很相像,我们有自己的目标,并且都很执着,我们不像一般的那么感性,更多的时候像男人一样思考,像男人一样看待这个世界,我们从来没有觉得哪个男人可以支配我们的生活…… 所有这些,我们都很像,所以,我认为,如果有个柔情似水的说不定也能勾起她的占有欲呢……” 秦笑愚不得不承认黄秋萍对韵真性格的分析,不过嘴上并不承认,怏怏道:“即使这样,你也没有机会,因为你并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何况,韵真在工作中确实强势,但是在生活中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黄秋萍笑道:“这么说……韵真在床上的时候表现的很温柔了?打死我也不信……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你可不要以貌取人,也许当我白天强势的过头了,晚上只想做个小呢……” 秦笑愚笑道:“打死我也不信……我无法想象你……” 黄秋萍支撑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要不要试试?” 秦笑愚赶忙摇摇头道:“不用不用……再说,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黄秋萍忽然抬起身子,把一个**在秦笑愚面前摇来摇去,娇媚地说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了……有时候,也会心动……这就像是对的一种怀念……” 秦笑愚有点紧张地说道:“怀念什么?这一点你也和韵真差不多,你们都有一个前夫……不过,韵真可恨死她的前夫了,你呢,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黄秋萍重新趴在床上,把脸埋进靠垫里面,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和韵真不一样,我没有离婚……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死在美国迈阿密和古巴之间的大海上,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事实上,也没有去找过……” 秦笑愚吃惊的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黄秋萍语气中的伤感,他相信,黄秋萍不但不恨前夫,反而对他充满了怀念。这个时候再看她,哪里还有一个强势的样子?反倒有种凄美的感觉。 “事故?”秦笑愚忍了半天还是问道。 黄秋萍摇摇头,好半天才说道:“他也是军人,他的家庭也和我一样,但是,我们并不是媒体宣传的那种八旗子弟,事实上我们一直都在战斗…… 也许,你以为我的话有点夸大其词,其实,事实就这样,你只看见政治人物在电视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在这些话的背后有着太多的牺牲,正因为有了这些牺牲,所以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才有底气……” 尽管黄秋萍语焉不详,可秦笑愚还是暗自猜测,她的有可能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使命的时候遭遇了不测。 眼下这个世界看上去好像很太平,但那些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却不一定能够享受到,就像老吴,级别也不低,可却过着见不得天日的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自己当通缉犯那阵也没有什么区别。好在他是在国内,暂时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个……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这件事让你伤心,我们就不提了……”秦笑愚嘟囔道。 黄秋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撑起身子幽怨地瞪着秦笑愚嗔道:“都是你……既然你惹得我伤心,现在就想办法让我开心……” 秦笑愚可没有见识过黄秋萍这副幽怨的模样,心中一动,可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在玩火,可心里面又很好奇,好像总想窥视这个的内心世界,忍不住故作糊涂地说道:“我倒是很想让你开心,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黄秋萍坐起身来,盯着他低声道:“让我重温一下男人的感觉……我好像忽然被你逗起来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被你按的浑身发热了吗?”。 秦笑愚一听,双手乱摇,吃惊道:“这可不行……要不然我们到山上去转转……这样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秦笑愚话音未落,忽然就被黄秋萍推到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压在了他身上,随即一张热气腾腾的小嘴贴上来把他堵住了。 妈的,这两天也不知道是背运还是走了桃花运,昨天晚上被韵冰强暴了,没隔一天竟然就又有一个想对自己霸王硬上弓,老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受欢迎。 可她哪里有一点点柔情似水的样子,这种方式也接受不了啊,何况,谁知道她按的什么心,说不定就是想破坏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呢,甚至还有可能是韵真故意让她来试探自己呢。 想到这里,秦笑愚再也不想像昨天晚上对付韵冰那样半推半就了,一伸手就搂住了黄秋萍的腰,然后一翻身就想把她压在下面。 他的意图是想翻过身来制服她,让她动弹不得,因为黄秋萍毕竟是有身份的,又是韵真的干姐妹,如果一下把她推得跌出去,可能会伤害她的自尊心。 谁曾料到,黄秋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柔弱,就在秦笑愚将要翻过身来的时候,只见她的腿忽然就缠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撑住沙发靠背猛地一推,两个人就从沙发滚到了地板上,可秦笑愚却仍然被压在下面。 咦,居然还有点功夫,看来肯定是受过训练,这一手尽管力气不大,可非常巧妙,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力量化解了,看她这样子是志在必得呢,哼,且让她瞧瞧老子的手段。 想到这里,秦笑愚一把扣住黄秋萍的一只手腕,正想用点力气让她乖乖就范,忽然只见她的另一只手从后面拿出来,腰上马上就感觉到被硬邦邦地顶住了,稍稍一愣,就听黄秋萍喘道:“别动,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秦笑愚这次可看清楚聊,黄秋萍的手里面竟然握着一把小手枪,根据经验,一看就不是玩具,而是货真价实的玩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笑愚吃惊地瞪着黄秋萍和问道,忽然脑子有点乱,想起韵冰费尽心机哄自己上山,心里面忍不住一阵紧张,怀疑她们两个对自己有什么阴谋,可一时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485. 阴沟里翻船 黄秋萍轻笑一声,拿着枪的手慢慢伸过来,用枪口在秦笑愚的脸上轻轻滑动着,然后停留在他的胸口,稍稍用力就挑掉了衬衫上的一颗纽扣。 一边得意地说道:“乖乖的啊……既然你挑起了我的兴致,你就要负责……别害怕,我会怜香惜玉的……”说完,就把秦笑愚的衬衫全部解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膛。 秦笑愚有点哭笑不得,听她那语气好像自己反倒变成了女人,正在接受一个男人的挑逗呢,不过,那支枪在胸口滑来滑去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哀求道:“你……别乱来啊……你先把枪收起来,走火……” 黄秋萍笑道:“我玩这东西的时间并不比你短,我想让它走火的时候,它才会走火……只要你乖乖的,它就不会走火……” 秦笑愚没办法只好问道:“你想干什么?” 黄秋萍往下移动着身子,坐在了秦笑愚的腿上,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解开他的皮带,晕着脸娇笑道,我要看看你这玩意,到底有多吓人……韵冰那死丫头简直被你迷死了…… 秦笑愚一听,就在心里把韵冰骂了一百遍,果然是她在捣鬼,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显然,她已经是黄秋萍床上的玩物了,不过,这也不稀奇,无论是出于**还是出于利用古小林的目的,韵冰都应该是黄秋萍猎取的对象,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自然可以一举两得。 秦笑愚就这么一愣神,身上的裤子就被黄秋萍一把拉到了腿上,尽管面对的是一个女人,可他还是有种羞耻的感觉。 黄秋萍好像也挺害臊的,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娇声道:“也就这样嘛……韵冰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呢……”说着,瞟了秦笑愚一眼,见他胀红了脸,好像很有成就感。 秦笑愚心里很清楚,黄秋萍可不是慕容玉,她这样做并不是对自己存有什么情感,完全是一种微妙的心里在驱动,说不定还是无聊的发泄呢。 不过,像她这种强势的女人,一旦跟她发生关系,那就无异于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某种烙印,永远别想去掉。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自己一旦成了她的俘虏,就别想逃了,她可是有足够的实力牢牢把自己控制在手心里,那时候,说不定还会引起韵真和她之间的一场争斗呢,因为两个女人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秦笑愚原本想趁着黄秋萍分神的时候突然出手夺下她手里的枪,没想到她尽管表现出一副痴迷的样子,可那支枪却一直顶在自己的胸口。 不过,他知道,黄秋萍倒不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威胁,完全是出于一种职业习惯。但是却也不敢轻易反抗,万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一件暧昧的事情变成灾难。 没办法,秦笑愚只要咬咬牙说道:“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吗?”。 黄秋萍一愣,有这么一瞬间脸上似乎流露出犹犹豫不决的神情,可随即就娇媚地说道:“我的小宝贝,你竟然还懂得用激将法啊……可是不吃这一套啊……你不知道,我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我甚至觉得我们这样是……对他最好的纪念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多少男人我都不屑一顾,竟然就对你这个小坏蛋动心了,你应该感到荣幸呢……” 说着,黄秋萍脸上的渐渐布满了红晕,握着枪的手好像越发无力了,枪口早就不知道直到什么地方了。 这个时候,秦笑愚其实只要一翻手腕就就能轻易地解除枪的威胁,可他的优柔寡断再次表现出来。 他甚至觉得这个时候缴了黄秋萍的枪不够地道,不够男子汉大丈夫的光明磊落,如果黄秋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可能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沉溺在一种既无奈而又无法拒绝的半推半就之中。 可黄秋萍显然还不满足,她把一只手伸下去,那意图很明显是想做进一步的接触,甚至想登堂入室。 这是秦笑愚暂时无法接受的,这不仅来自对韵真的内疚,还来自黄秋萍的意图不是很明显,在她情急的背后还有很多让人联想的空间。 所以,秦笑愚觉得这一刻意味着极大的风险,他又不是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菜鸟,在厉害面前终于做出了明智的抉择。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让黄秋萍缴械,而是一瞥眼看见了那个掉在地上的公文包,在和明玉吃饭的时候,这个公文包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手边,他知道这个公文包对黄秋萍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当一个女人发骚的时候,竟什么都不顾了。 “你的图纸掉出来了……”在关键时刻,秦笑愚扭头看着那个公文包嘀咕了一句。 果然,黄秋萍好像马上就醒悟过来了,身子微微一颤,扭头朝着沙发上看,但对秦笑愚来说,这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黄秋萍迷迷糊糊地被秦笑愚轻易地夺走了手枪,被强壮的身子压在了下面,不过,她丝毫都没有慌张的样子,反而更加娇媚了,整个身子瘫软成了一滩泥,媚眼如丝地哼哼道:“你看……人家都被你缴械了……我是你的俘虏,你想怎么样嘛……” 秦笑愚觉得自己备受折磨,如果不看黄秋萍那张俏脸,简直没有一点感觉,按道理,他现在马上就能离开她的身体,但是,他却仍然骑在她的身上犹豫不定,甚至对自己刚才的果断行动有点疑惑。 “你……你在骗我……”他只能尽量寻找黄秋萍的犯罪证据。 黄秋萍展开双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那意思好像是在迎接一只迷途的羔羊,让秦笑愚有种想沉溺进去的冲动。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敢爱敢恨的男子汉,没想到也是自欺欺人之徒……怎么,难真我没有韵真漂亮? 我有一个前夫,她也有个前夫……但是我敢肯定,韵真的男人肯定比我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黄秋萍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已经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秦笑愚不禁暗忖,从表面上看,黄秋萍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自控能力很强,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不喜欢男人好像成了她这个职业的优点。而事实是,如果有人打破了她那层人为营造的外壳,一旦触到她的柔软之处,马上就崩溃了。 这样想着,秦笑愚竟有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竟不知死活地说道:“宝贝……你就不要挑拨离间了……不错,你和韵真一样漂亮,她可能有过好几个男人…… 但是,她没有一个让她念念不忘的前夫……她一颗心都在我的身上……这不是你和祁红的一点阴谋诡计就能得逞的…… 怎么?你是不是很想要我上你……我马上就能满足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怕你不答应。” “什么……什么条件……”黄秋萍在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已经彻底崩溃了,身子瘫软成了一滩水,这个时候就算是一片树叶也能在她的身上荡漾。 “把你的图纸给我……有人出了大价钱……”秦笑愚就像刚才黄秋萍挑逗他的时候那样,一只手轻轻抚着她飞俏脸低声说道,那模样可比黄秋萍先前的样子更加忘乎所以。 黄秋萍在一瞬间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这种神情非但秦笑愚读不懂,即便是一百岁的老人也看不透。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瞬间,随即,她的脸上就恢复了娇媚的神情,但是一双眼睛里绝对不再是柔情似水了。 她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个公文包,细声细气地说道:“笑愚……你何必要这么捉执着于所谓的道德呢?没有人和你抢韵真……我已经看出来了,韵真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哦,对了,你是怕跟我发生关系之后没法和她交代……我也能理解……不过,我并不是平白无故和你这样,确实有点情不自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天知地知,逢场作戏而已……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恪守传统道德的人,我也不会这样……可根据我的了解,你是一个想得开的男人,比如,你可以和韵冰鱼水之欢,又可以和丈母娘打情骂俏,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秦笑愚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黄秋萍,夺过来的手枪慢慢地抵住她的肚子,眯着眼睛低声道:“你在说些什么?” 黄秋萍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枪口,咬咬牙说道:“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这些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在乎呢?” 秦笑愚冷冷地问道:“你和韵真说过这些事情?” 黄秋萍窥见了秦笑愚的软肋,低声道:“没有……我对有价值的信息从来不会和别人分享……” “那你告诉过韵冰?” “没有,既然我没有告诉韵真,怎么会告诉韵冰?韵冰在我的故事中不算主角……” 秦笑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和祁红……的事情……” 黄秋萍好像已经定下神来,笑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吗?我确实不知道你和祁红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蛛丝马迹,惊鸿一瞥,都能给人提供真实的信息,你敢否认吗?我不信,你会为了男女私情对我下杀手……” 秦笑愚并没有对黄秋萍的这句话做出什么评判,而是仍然执着地问道:“什么蛛丝马迹,什么惊鸿一瞥……你瞥见了什么?” 黄秋萍的神情更轻松了,甚至挑逗性的扭着腰肢,完全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笑道:“有权的女人和男人一样,起码心理上是一样的……祁红在提起你的时候偶尔会脸红,你说,一个要当丈母娘的人,为什么在提起的时候要脸红呢…… 另外,你难道不知道她和我舅舅的关系?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 秦笑愚好像已经陷入了黄秋萍编织的落网,果然慢慢把脑袋凑,只听黄秋萍小声道:“我曾经和祁红在一起……” “啊……”秦笑愚吃惊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发出来,只见黄秋萍闪电般抓住了他握枪的手,另一只手迅速伸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下面,同时一条腿竟然隔着男人的**一脚提到了他的后脑勺,嘴里喝道:“你这是找死……” 黄秋萍的腿不但软而且弹性十足,从背后踢上来的脚尖堪堪踢中了秦笑愚的后脑勺,他只觉得一阵剧痛,脑袋金星乱冒。 还有来得及想明白,眼前一黑,身子就扑到在了黄秋萍的身上,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一句话竟然惹得女人不惜性命相搏,并终于在阴沟里翻了船。 黄秋萍好像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秦笑愚沉重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坐起身来喘了一会儿,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那个公文包抓到手里,还不放心地打开看看里面的图纸,这才把身子挪到秦笑愚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测试了一下他的脉搏,自言自语道:“算你运气……” 说完,爬起身来,拿着公文包四下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走进了一间卧室,把那个公文包放在了床上的枕头底下。 这才来到小客厅,抓住秦笑愚的两条腿,就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了卧室,然后自己爬到床上,站在那里,用尽浑身的力气把男人头下脚上拖上了床。 在拖动的过程中,原本挂在秦笑愚腿上的裤子已经被蹭掉了,黄秋萍脸上泛起了红晕,跳下来,找到了秦笑愚的裤子,从上面抽出皮带,然后把他的双手结结实实的绑在了铁床的栏杆上,坐在床边喘道了一会儿,喃喃道:“如果你真的在打图纸的主意……那就只好对不起韵真了……” 491. 秘密调查组 岳建东正想发火,只听马明说道:“我倒是觉得孔局长的分析有道理,我看,是不是先搞清楚徐萍在临海市的社会关系,对这些人进行布控,她说不定会跟家里人联系…… 另外,也要派人去看守所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一次责任事故,说不定他们会有意隐瞒真相呢。 当然,在相关交通要道上布控也很必要,这件事就让临海县公安局的警力,我带着市局刑警队前往柳家洼好了……” 岳建东有点哭笑不得,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说道:“马局长,我看你也糊涂了……是临海县距离柳家洼近,还是临海市距离柳家洼近啊,等你从这里赶到柳家洼,徐萍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着,转身冲孔局长说道:“马上让你的人赶到柳家洼搜索,封锁海上出逃路线……你也不必待在这里了,马上回去吧,总不能让()县委书记代理你的职务吧……” 孔局长胀红着脸,似不情愿地说道:“那我这就走……不过,柳家洼这么长的海岸线,就凭我那点人……”说完,摇摇头,拿起帽子出去了。 岳建东坐回办公桌前,盯着两个副局长阴测测地说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徐萍早不跑晚不跑,为什么偏偏在我想重新审讯她的时候突然逃跑了……就算看守所的人再麻痹大意,徐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逃月兑,我看,这事背后肯定有文章……” 高斌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不过,徐萍本人并不知道你要重新审讯她的消息…… 也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她对即将面临的法庭判决感到绝望,她有可能认为自己将面临极刑,所以才……铤而走险……我听说,她的律师感觉到案子没有希望,已经和徐萍解除了聘用关系……” 马明点点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所以,我认为还是先监控她在临海市的社会关系,这比盲目的大海捞针更有效……” 高斌马上说道:“我来负责这件事吧,第一个要监控的就是她母亲……” “秦笑愚现在在哪里?”岳建东忽然问道。 高斌心里有点紧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最新的情报是他几天前去了柳家洼……目前不清楚他在哪里。” 岳建东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巧了……他刚去柳家洼,徐萍就逃跑了,难道这中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想你们应该都清楚秦笑愚和徐萍是什么关系?谁最害怕徐萍被带回来重审…… 一切都很明确了,我让你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秦笑愚的下落,找到他,没准就找到了徐萍……” 马明谨慎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要抓秦笑愚?可前几天你还答应要给他办手续呢……祁书记可是专门过问了这件事……” 岳建东阴沉着脸说道:“祁书记并不知道这件事,我想她会支持我的想法,徐萍手上有人命,如果秦笑愚真的劫持了他,那就谁也保不了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行动吧……” 高斌和马明走后,岳建东给龚汉文打了一个,汇报了临海县一天之内发生的两起案子,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该收网的时候就不要犹豫,祁红那边有我顶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安部的陈部长过几天就要来临海视察,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地去干吧……” 放下,岳建东马上就显得斗志高涨,拿起说道:“让320小组的主要成员集合,我马上就到。” 所谓320小组是岳建东为了调查秦笑愚专门成立的一个专案组,成立时间倒是不长,只有四五天时间,目前还没有完全展开工作。 不过,任务和目标已经很明确了,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并不是市局的领导,而是以前岳建东在三分局时的老搭档,现任三分局局长的蒲世鑫,副组长则由龚汉文的女儿邹琳担任, 同时,小组也没有在公安局办公,而是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租了一栋二层小楼做为办公地址,小组成员也以综合治理的名义从各分局借调,这个小组除了直接向岳建东汇报之外,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挥和管辖。 岳建东来到小组驻地的时候,蒲世鑫、邹琳,还有一个名叫李佳睿的女警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了。 “南琴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岳建东刚坐下就掏出一只烟点上问道。 蒲世鑫冲那个女警说道:“佳睿,这件事由你负责,我就不传话了,你亲自向岳局长汇报吧……” 岳建东对蒲世鑫和邹琳当然是知根知底,可小组的其他成员却不是很熟悉,他基本上是通过资料和蒲世鑫的汇报对小组的几个主要成员有点印象。 当时他看小组成员简历的时候就对这个名叫李佳睿的女警很留意,虽然资料上只是一张一寸的照片,可他还是从这张黑白照片中看出了女人的青春和美貌。 所以他就格外注意了一下,发现这女人来自二分局刑警队,今年才二十六岁,他猜想蒲世鑫之所以选中她不仅是因为她的科班出身,而且在二分局刑警队干过三年的履历,南琴被害的地方就在她的管辖范围,所以就让她负责了这个调查任务。 不过,当岳建东今天第一次看见李佳睿本人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觉得那张小照片根本没法展现她的英姿煞双、婀娜多姿、美丽动人。 他以前觉得邹琳在警察队伍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没想到和李佳睿一比,她马上就显得黯然失色。 不过,他对自己的这种比较感到羞愧,毕竟,以自己这个年纪,有邹琳这种美人垂顾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怎么还不知足呢?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感到奇怪,以前在三分局当局长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少欲念,可在当上了市公安局局长之后,好像心理上发生了某种变化,他搞不明白是不是权力让自己已经堕落了。 “岳局长,我现在就向您汇报一下最近我们在南山调查的一个发现……不过,目前还无法得出任何结论……” 李佳慧拿出一个小本子说道,不过,脸上看上去没有一点表情,既没有讨好上司的表现,也没有刻意做作的迹象。 还是个冷美人呢,警察的职业病,不过,声音真是太动听了,柔而不腻,完全不像她的外表这么死板,如果不看人,只听声音的话,肯定以为这声音是出自一个娇媚的女人之口。 “不要紧,你尽管说……就这么几天时间,你们已经开展了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我你们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 岳建东鼓励道,同时为自己的走神而感到羞愧,尤其是当他发现邹琳正看着他的时候,老脸不禁一热,赶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第一阶段我们主要以走访为主……寻找事件的目击者,询问有关知情人,并且跟当时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做了谈话笔录…… 严格说起来,南琴被杀的那天晚上总共有五个目击者,他们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南琴被枪杀情景,但是,他们亲自遭遇了其中一个凶手,并且差点把他活捉……” “哦,继续说下去,这些线索很有价值……”岳建东继续点上一支烟说道。 李佳睿还没有开口,邹琳好像故意要表现一下自己和局长的特殊关系似的,一伸手就夺过岳建东刚刚点着的烟,娇嗔道:“你看看墙上……我们这里是无烟办公室,作为局长,已经给你特殊照顾了,竟然还想一支接一支抽呢……” 岳建东没想到邹琳竟敢在这种场合跟自己撒娇打痴,稍稍一愣,掩饰道:“不好意思……习惯了,好好,我接受你的监督……” 几个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李佳睿低头看着小本子,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等到大家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这五个目击者的身份有四个已经搞清楚了,其中两个是本地居民,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男的叫林芦根,女的叫王蓉…… 那天晚上南琴被害的情景主要就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明显还有保留,并没有说出所有的真相,眼下我还在想办法做他们的工作,只是那个王蓉突然来了临海市…… 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很特殊,一个就是前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长徐萍,她是王蓉的外甥女,所以出现在那里也不奇怪。 另一个人是原市工行的行长刘韵真,她是应徐萍的邀请去哪里度周末的……理由倒也成立,只是时间上过于巧合。 目前,我还没有亲自和徐萍和刘韵真接触过,我听说徐萍现在关押在临海县看守所,刘韵真也在县上当县委书记,所以,我计划最近几天去一趟临海县,找她们做一个笔录…… 至于第五个目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我她亲眼看见了南琴被枪杀的过程,不过,已经排除了她是凶手的可能性。 只是王蓉夫妇也不清楚她的来历,只知道是秦笑愚后来带到那里去的,我们猜测有几种可能,一是南琴的什么熟人,专门去那里照顾她的,也有可能是秦笑愚的情人,他们在那里幽会……不过,秦笑愚亲自杀人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岳建东听了李佳睿的最后一句话感到很失望,忍不住打断她道:“你不是说不下结论吗?怎么就断定不是秦笑愚谋财害命呢?” 李佳睿抬头看看岳建东,继续说道:“我只是排除秦笑愚亲自动手杀人的可能性,但并没有说他不可能授意自己的同伙杀人,因为那天闯入小村子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岳建东点点头,缓和了语气说道:“你继续说……整个过程搞清楚了吗?”。 李佳睿说道:“秦笑愚租下那栋老房子之后,他本人有时候也睡在那里,因为王蓉碰到过几次,据她说,秦笑愚不可能是杀南琴的凶手,因为她根据观察,觉得两个人情深意重,一点不像是仇人的样子…… 我个人排除秦笑愚杀人的理由是,他和南琴关系不错,彼此很熟,又是搭档,就算他突然起了杀心,根本没有必要搞得鸡犬不宁,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南琴。 何况,南琴半身不遂,哪里是秦笑愚的对手,我听说他一个人干掉了三个黑帮成员,就凭这个身手,南琴的案子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他亲手干的……” 岳建东勉强点点头,像是同意了李佳睿的看法和分析,不过,他这个时候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调查的最终结果不能证明南琴的死和秦笑愚有关,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自己调查这件事岂不是作茧自缚? 那时候秦笑愚就可以找到借口,把那笔钱丢失的事情推到杀害南琴的凶手身上,在时隔这么多年之后,抓住真凶的希望非常渺茫,随着南琴案子成为悬案,秦笑愚岂不是一直可以逍遥法外? 也许,要给予李佳睿必要的引到,可问题是,这件事不能由自己来做,也只有邹琳能够担当这个角色,可邹琳在对待秦笑愚的时候,似乎总是无法狠下心来。 再说,李佳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还不很清楚,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配合呢,这样说来,目前进行的三个调查,很有可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与其这样,还不如造造声势,震慑一下祁红和秦笑愚就算达到目的了,最终还是要利用小组秘密调查秦笑愚手里的那笔钱才是正事。 492. 恼火的推理 李佳睿抬头瞥了岳建东一眼,马上就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不明白是自己哪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王蓉夫妇带着徐萍和刘韵真上山去老屋取箱子,按照王蓉的说法,徐萍有两箱书放在了老房子的地下室里,他们是专门去拿箱子的。 王蓉家里的老屋在山上,那里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了,距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两声巨响…… 不过,当时他们以为是放炮,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测事件,后来王蓉的丈夫又把枪声误认为是鸟铳,所以他急急忙忙先跑到前面,结果和一个匆匆忙忙从山上跑下来的年轻人撞在了一起,被他一扁担打倒在地…… 据王蓉的丈夫说,起先他把年轻人当成了贼,他们曾经有过简短的对话,那年轻人自称是司机,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当他揪着那个年轻人回到老屋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死人,并且里面有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枪指着门口,吓得他不敢进去,而那个年轻人趁机逃跑了…… 案发以后,村民向当地的派出所报了案,不过,等到民警到达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些胆子大的人还进去看过,所以现场基本上被破坏了…… 那两具男尸最后被市公安局刑警队接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查出过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个案子也交给了市刑警队侦破,但是也不了了之,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有传闻,说是南琴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那些人是为了钱去那里的,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是黑道人物,只不过碰上了一个厉害的对手,结果全军覆没,这就是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 其实南琴案子发生的时候,岳建东还是三分局的局长,这个案子由丁朝辉和欧阳龙一手操办,其中的细节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李佳睿调查的还挺清楚。 只不过,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南琴的死其实和丁朝辉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丁朝辉直接害死了她,可是丁朝辉已经盖棺定论了,再扯这些事情已然没有现实意义,关键还是要想办法跟秦笑愚扯上点关系。 “那么,你从中发现了什么疑点?”岳建东问道、 李佳睿犹豫了一下说道:“王蓉夫妇开始有所隐瞒,不过后来告诉她利害关系之后才被迫说出真相。 其中有两个疑点,一是刘韵真和徐萍为什么在发生这种血腥的杀人现场还没有忘记拿走那两箱书,据村子里的目击者说,两个箱子很沉,是王蓉的丈夫用扁担跳着下山的……” “那你得出了什么推断?”岳建东这么问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一个想法。 果然,李佳睿说道:“我怀疑箱子里装着的不是书,而是钱……” 岳建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刘韵真出现在那个小村子本身就值得怀疑,如此急迫的拿走两箱书籍,不合情理…… 我看,那些钱应该是秦笑愚和南琴藏在那里的,后来他们为这笔前发生了争执,于是秦笑愚就起了杀心。 这样一来,这笔钱的秘密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他肯定事先知道南琴必死,所以让刘韵真和徐萍赶去取钱,那几个亡命徒不管是不是黑帮成员,和秦笑愚都月兑不了干系……” 李佳睿好像并不同意岳建东后面的推断,犹豫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那笔钱秦笑愚并不知情,完全是两个案子…… 根据时间来推算,南琴被害的时候,秦笑愚恰好在本市的一家宾馆里杀了三名黑帮成员,这件事公安局内部有通报,也是当初通缉他的理由之一。 如果那笔钱只有他和南琴知道,他为什么要刘韵真和徐萍扯进来呢,这岂不是多了两个知情者?他杀南琴还有什么意义?” 岳建东勉强辩解道:“那时候他已经和刘韵真和徐萍勾搭上了,你不能忽视他们的关系,我们现在认为,刘韵真在秦笑愚赃款的去向问题上涉足很深,她很有可能利用银行行长的便利替秦笑愚洗钱,当然,她和徐萍肯定也有好处……” 李佳睿质疑道:“情理上还是说不通,秦笑愚不可能这边安排杀害南琴,那边又让一个行长亲自去取钱…… 事实上,据王蓉说,那两个箱子并不是秦笑愚放在那里的,而是徐萍的母亲在南琴住在那里之前就存放在那里了,所以,这笔前和秦笑愚可以说根本没有关系?” 岳建东一阵失望,好不容易和秦笑愚扯上点关系,没想到马上就让李佳睿撇清了,忍不住有点恼火地说道:“那你认为那两个箱子里如果装满了钱的话,这些钱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刘韵真和徐萍勾结起来贪污的赃款?” 李佳睿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直到目前为止,银行方面并没有发现刘韵真和徐萍在职期间有贪污行为…… 事实上,我问过王蓉,她是不是曾经告诉过徐萍家里的老屋租出去的事情,她承认这事告诉过徐萍的母亲,没过几天徐萍就带着刘韵真出现在了小村子里。 所以,我认为刘韵真和徐萍在那里藏了一笔钱,当得知老屋有外人租住之后,他们不放心,所以急急忙忙赶了转移赃款,没想到碰巧遇上了一起谋杀案…… 另外,根据我的猜测,藏在徐萍老屋的那笔钱很可能来自被她杀死的陈默,我仔细研究了陈默的案子,强暴应该确实发生过,但是徐萍在杀了陈默之后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大笔钱,而这笔钱应该就是来自他破译的汪峰的电脑,至于他是怎么弄到手的,目前还不清楚…… 前不久我去市局检查了当初秦笑愚和南琴上交的那台汪峰的笔记本电脑,后来又找过电脑密码破译方面的专家,他们认为,那些账号在被人篡改之后已经毫无意义…… 根据邹琳在三分局承办陈默被杀一案的材料来看,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显然是存在的,我们也有理由里面藏着一大笔赃款。 但是,不管是刘韵真还是秦笑愚,他们都不是第一个发现汪峰银行账户和密码的人,第一个人应该是陈默…… 所以,我做出的第一个推论是陈默见财起意,在记录下真实的账户和密码之后,为了欺骗刘韵真和秦笑愚,私自篡改了上面的数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汪峰的赃款就和秦笑愚没有关系,起码他没有拿到这笔钱,并且随着陈默的死亡,这笔钱的下落也就成了一个谜……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陈默破译密码之后,成功地从某家银行取出了一笔巨款,根据我的调查,当时陈默基本上已经和徐萍分手了,不过他并不死心,他很有可能在拿到那笔钱之后在徐萍面前炫耀过,结果引起了她的怀疑。 因为陈默一夜暴富很不寻常,徐萍肯定马上就会联想起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这个时候她会怎么做呢,当然是故意和陈默重归于好,设法弄清楚前男友发财的原因。 而陈默很有可能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徐萍,并以此获得和她继续交往的筹码,那天晚上在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前没人知道,有可能是徐萍在得到笔记本的秘密之后杀人灭口。 还有一种可能是陈默真的趁着她醉酒的时候强暴了她,毕竟从现场留下的血迹来看,徐萍当时还是黄花闺女之身。 但不管怎么说,徐萍获得笔记本电脑账户和密码的可能性很大,她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了刘韵真,这也就解释了她去小村子取钱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推导的结论是,汪峰那笔钱目前掌握在刘韵真和徐萍的手里。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邹琳当时的调查材料显示,陈默被杀之后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秦笑愚,也是他向公安局报的案。 但是直到今天,也没有弄清楚秦笑愚在案发现场到底干过什么,如果徐萍没有得到笔记本电脑的秘密,那么,这台电脑最后落到了秦笑愚的手里。 虽然后来这台电脑由南琴上交到市公安局,但是,上面的数据显然已经被秦笑愚改的面目全非,这笔钱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调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秦笑愚为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辩解的一个理由,他自称是陪着陈默的哥哥陈刚寻找弟弟,最后根据陈默店里面的一个发货地址找到了那里。我们暂且不管秦笑愚说的是不是实话,凭着他和陈默以及陈刚的关系,这里面就有很多可疑之处。 陈刚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来到临海市,根据他的说法,他是受到了弟弟的邀请来临海市打工的,也就是说,他是来投靠陈默的,这个时间点很敏感,也很凑巧。 所以,我也有理由,陈默把自己获得巨款的消息告诉了哥哥陈刚,而陈刚和秦笑愚是关系密切的战友,他们有可能共同分享这笔钱…… 事实上,陈默留下来的这笔钱已经在使用,这一点没有必要再怀疑,根据邹琳的侦查,秦笑愚在被通缉的那段时间里大手大脚,好像有花不完的钱。 请问,他的钱来自哪里?不用说,只有两个来源,一是来自徐萍或者刘韵真,二是直接来自陈刚,最终直接来自于汪峰的赃款,不过,他本人掌控这笔枪的可能性并不大…… 以上虽然只是分析推断,但每一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所以,我已经申请传讯刘韵真、徐萍和陈刚,尽管目前还不能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但必须对他们实施必要的监控……” 493. 恼火的推理 李佳睿抬头瞥了岳建东一眼,马上就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不明白是自己哪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王蓉夫妇带着徐萍和刘韵真上山去老屋取箱子,按照王蓉的说法,徐萍有两箱书放在了老房子的地下室里,他们是专门去拿箱子的。 王蓉家里的老屋在山上,那里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了,距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路,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两声巨响…… 不过,当时他们以为是放炮,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测事件,后来王蓉的丈夫又把枪声误认为是鸟铳,所以他急急忙忙先跑到前面,结果和一个匆匆忙忙从山上跑下来的年轻人撞在了一起,被他一扁担打倒在地…… 据王蓉的丈夫说,起先他把年轻人当成了贼,他们曾经有过简短的对话,那年轻人自称是司机,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当他揪着那个年轻人回到老屋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死人,并且里面有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枪指着门口,吓得他不敢进去,而那个年轻人趁机逃跑了…… 案发以后,村民向当地的派出所报了案,不过,等到民警到达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些胆子大的人还进去看过,所以现场基本上被破坏了…… 那两具男尸最后被市公安局刑警队接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查出过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个案子也交给了市刑警队侦破,但是也不了了之,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有传闻,说是南琴手里掌握着一大笔钱,那些人是为了钱去那里的,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是黑道人物,只不过碰上了一个厉害的对手,结果全军覆没,这就是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 其实南琴案子发生的时候,岳建东还是三分局的局长,这个案子由丁朝辉和欧阳龙一手操办,其中的细节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李佳睿调查的还挺清楚。 只不过,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南琴的死其实和丁朝辉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丁朝辉直接害死了她,可是丁朝辉已经盖棺定论了,再扯这些事情已然没有现实意义,关键还是要想办法跟秦笑愚扯上点关系。 “那么,你从中发现了什么疑点?”岳建东问道、 李佳睿犹豫了一下说道:“王蓉夫妇开始有所隐瞒,不过后来告诉她利害关系之后才被迫说出真相。 其中有两个疑点,一是刘韵真和徐萍为什么在发生这种血腥的杀人现场还没有忘记拿走那两箱书,据村子里的目击者说,两个箱子很沉,是王蓉的丈夫用扁担跳着下山的……” “那你得出了什么推断?”岳建东这么问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一个想法。 果然,李佳睿说道:“我怀疑箱子里装着的不是书,而是钱……” 岳建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刘韵真出现在那个小村子本身就值得怀疑,如此急迫的拿走两箱书籍,不合情理…… 我看,那些钱应该是秦笑愚和南琴藏在那里的,后来他们为这笔前发生了争执,于是秦笑愚就起了杀心。 这样一来,这笔钱的秘密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他肯定事先知道南琴必死,所以让刘韵真和徐萍赶去取钱,那几个亡命徒不管是不是黑帮成员,和秦笑愚都月兑不了干系……” 李佳睿好像并不同意岳建东后面的推断,犹豫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那笔钱秦笑愚并不知情,完全是两个案子…… 根据时间来推算,南琴被害的时候,秦笑愚恰好在本市的一家宾馆里杀了三名黑帮成员,这件事公安局内部有通报,也是当初通缉他的理由之一。 如果那笔钱只有他和南琴知道,他为什么要刘韵真和徐萍扯进来呢,这岂不是多了两个知情者?他杀南琴还有什么意义?” 岳建东勉强辩解道:“那时候他已经和刘韵真和徐萍勾搭上了,你不能忽视他们的关系,我们现在认为,刘韵真在秦笑愚赃款的去向问题上涉足很深,她很有可能利用银行行长的便利替秦笑愚洗钱,当然,她和徐萍肯定也有好处……” 李佳睿质疑道:“情理上还是说不通,秦笑愚不可能这边安排杀害南琴,那边又让一个行长亲自去取钱…… 事实上,据王蓉说,那两个箱子并不是秦笑愚放在那里的,而是徐萍的母亲在南琴住在那里之前就存放在那里了,所以,这笔前和秦笑愚可以说根本没有关系?” 岳建东一阵失望,好不容易和秦笑愚扯上点关系,没想到马上就让李佳睿撇清了,忍不住有点恼火地说道:“那你认为那两个箱子里如果装满了钱的话,这些钱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刘韵真和徐萍勾结起来贪污的赃款?” 李佳睿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直到目前为止,银行方面并没有发现刘韵真和徐萍在职期间有贪污行为…… 事实上,我问过王蓉,她是不是曾经告诉过徐萍家里的老屋租出去的事情,她承认这事告诉过徐萍的母亲,没过几天徐萍就带着刘韵真出现在了小村子里。 所以,我认为刘韵真和徐萍在那里藏了一笔钱,当得知老屋有外人租住之后,他们不放心,所以急急忙忙赶了转移赃款,没想到碰巧遇上了一起谋杀案…… 另外,根据我的猜测,藏在徐萍老屋的那笔钱很可能来自被她杀死的陈默,我仔细研究了陈默的案子,强暴应该确实发生过,但是徐萍在杀了陈默之后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大笔钱,而这笔钱应该就是来自他破译的汪峰的电脑,至于他是怎么弄到手的,目前还不清楚…… 前不久我去市局检查了当初秦笑愚和南琴上交的那台汪峰的笔记本电脑,后来又找过电脑密码破译方面的专家,他们认为,那些账号在被人篡改之后已经毫无意义…… 根据邹琳在三分局承办陈默被杀一案的材料来看,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显然是存在的,我们也有理由里面藏着一大笔赃款。 但是,不管是刘韵真还是秦笑愚,他们都不是第一个发现汪峰银行账户和密码的人,第一个人应该是陈默…… 所以,我做出的第一个推论是陈默见财起意,在记录下真实的账户和密码之后,为了欺骗刘韵真和秦笑愚,私自篡改了上面的数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汪峰的赃款就和秦笑愚没有关系,起码他没有拿到这笔钱,并且随着陈默的死亡,这笔钱的下落也就成了一个谜……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陈默破译密码之后,成功地从某家银行取出了一笔巨款,根据我的调查,当时陈默基本上已经和徐萍分手了,不过他并不死心,他很有可能在拿到那笔钱之后在徐萍面前炫耀过,结果引起了她的怀疑。 因为陈默一夜暴富很不寻常,徐萍肯定马上就会联想起汪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这个时候她会怎么做呢,当然是故意和陈默重归于好,设法弄清楚前男友发财的原因。 而陈默很有可能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徐萍,并以此获得和她继续交往的筹码,那天晚上在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前没人知道,有可能是徐萍在得到笔记本的秘密之后杀人灭口。 还有一种可能是陈默真的趁着她醉酒的时候强暴了她,毕竟从现场留下的血迹来看,徐萍当时还是黄花闺女之身。 但不管怎么说,徐萍获得笔记本电脑账户和密码的可能性很大,她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了刘韵真,这也就解释了她去小村子取钱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推导的结论是,汪峰那笔钱目前掌握在刘韵真和徐萍的手里。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邹琳当时的调查材料显示,陈默被杀之后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秦笑愚,也是他向公安局报的案。 但是直到今天,也没有弄清楚秦笑愚在案发现场到底干过什么,如果徐萍没有得到笔记本电脑的秘密,那么,这台电脑最后落到了秦笑愚的手里。 虽然后来这台电脑由南琴上交到市公安局,但是,上面的数据显然已经被秦笑愚改的面目全非,这笔钱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调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秦笑愚为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辩解的一个理由,他自称是陪着陈默的哥哥陈刚寻找弟弟,最后根据陈默店里面的一个发货地址找到了那里。我们暂且不管秦笑愚说的是不是实话,凭着他和陈默以及陈刚的关系,这里面就有很多可疑之处。 陈刚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来到临海市,根据他的说法,他是受到了弟弟的邀请来临海市打工的,也就是说,他是来投靠陈默的,这个时间点很敏感,也很凑巧。 所以,我也有理由,陈默把自己获得巨款的消息告诉了哥哥陈刚,而陈刚和秦笑愚是关系密切的战友,他们有可能共同分享这笔钱…… 事实上,陈默留下来的这笔钱已经在使用,这一点没有必要再怀疑,根据邹琳的侦查,秦笑愚在被通缉的那段时间里大手大脚,好像有花不完的钱。 请问,他的钱来自哪里?不用说,只有两个来源,一是来自徐萍或者刘韵真,二是直接来自陈刚,最终直接来自于汪峰的赃款,不过,他本人掌控这笔枪的可能性并不大…… 以上虽然只是分析推断,但每一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所以,我已经申请传讯刘韵真、徐萍和陈刚,尽管目前还不能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但必须对他们实施必要的监控……” 495. 心中有鬼 邹琳见岳建东执意想用美人计,也就不再说什么,她瞥了一眼李佳睿,心理上就有点酸溜溜的,这倒不是在吃秦笑愚的醋,而是她觉得这个任务原本应该交给她。 遗憾的是上次已经和秦笑愚闹翻了,并且在得知自己和龚汉文岳建东的关系之后,要想取得他的信任谈何容易? 不过,做为秦笑愚以前的搭档兼相好,她比谁都清楚,那笔钱肯定在秦笑愚和刘韵真手里,这也是岳建东成立这个秘密调查小组的依据所在。 但是,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向自己的父亲和岳建东和盘托出,比如,她本人就接受过秦笑愚的大笔馈赠,她也知道秦笑愚曾经用一大笔钱贿赂过高斌,但这些事情她不能说,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万一被抖露出来,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前程,甚至会让龚汉文下不了台。 “如果佳睿想接近秦笑愚,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不认为让佳睿直接出现在秦笑愚面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那个人很敏感,生性多疑,绝对不能轻易和他接触,一切都要看上去像是一种天意,一种缘分……”邹琳说道。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佳睿接近秦笑愚?”岳建东颇有兴趣地问道。 他知道自己的小情人曾经和秦笑愚有一腿,眼下还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混蛋,遗憾的是当初龚汉文过于自负,早早暴露了自己女儿的身份,并且,邹琳和刘韵真并不是一个档次的女人,秦笑愚也很难再对她感兴趣了。 邹琳不知为什么,此刻忽然对秦笑愚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好像有意要和他比高低论输赢似的,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从一个偶然的渠道得知,秦笑愚最近经常去一家名叫风铃餐厅饭店吃饭。 原本我也没有怎么太在意,可后来无意中发现这家餐厅的老板名叫慕容春,竟然是市局八处前不久辞职的警员慕容玉的…… 我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因为慕容玉曾经秘密监护过吴世兵,并且听说和高斌丁朝辉都有一腿。 丁朝辉死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高斌闹翻了,出人预料地辞去了警察职务,当时我还以为是高斌成功地在秦笑愚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人呢,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很显然,秦笑愚和慕容有来往,我目前还不是太清楚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但是,应该和吴世兵的死亡有关系,我甚至怀疑是慕容玉出于什么原因把吴世兵拱手送给了秦笑愚,至于其中的奥秘也只有丁朝辉和高斌知道……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接近秦笑愚的绝佳机会,我已经在那家餐厅安排了一个服务生,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情报,但正好可以利用这家餐厅设计个情节,让佳睿以一种自然的方式出现在秦笑愚面前…… 不过,我觉得慕容也不见得就得到了秦笑愚的信任,他应该是看上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甚至有可能出钱保养了她们,这也符合他的风流本性……” 岳建东一听,马上说道:“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说着,扭头冲蒲世鑫说道:“你的小组中不是有擅长写作的人吗,让他设计一个感人的情节,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马上让佳睿进入角色。 秦笑愚这个土包子现在觉得自己风流倜傥,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爱上他呢,正好给他一个机会……” 蒲世鑫点点头道:“我们今晚就讨论这个问题,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岳建东直起身来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其他的人忙自己的事情去,我还有点事情单独和老蒲谈谈……” 几个组员都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岳建东听见李佳睿走到门口还低声问邹琳道:“秦笑愚真的很色吗?”。 只听邹琳没好气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岳建东叹口气,有点遗憾地暗忖,一朵鲜花又要查到牛粪上了,秦笑愚这个混蛋真是艳福不浅啊,自己这个局长竟然亲自给他拉皮条,把这么美貌的一个冷美人白白送到了他的床上,合买还,且让他得意一阵,早晚让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这个……李佳睿你觉得怎么样?”岳建东迫不及待地模出一只烟点上,一边问道。 蒲世鑫犹豫了一下说道:“话不多,很有能力……人也很勤奋,这一次你没有看走眼……” 岳建东不满道:“我是问你,她靠不靠得住,会不会被秦笑愚的钱收买……” 蒲世鑫好像不敢下断语,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的家庭经济条件倒是一般,不过,她和一般的年轻女人不太一样,不爱打扮化妆,也不追求那些时髦的东西,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侦探小说,说实话,在眼下这个年代,这种女人倒是很少见了……” “生活作风方面呢?”岳建东问道。 蒲世鑫这一次果断地说道:“这没得说……像他这种漂亮的女人,**后面的追求者很多,不过,她的心思好像并不在这上面,直到去年才谈了一个男,在一家银行工作……两个人感情不错,要不是加入调查小组的话,他们都已经考虑要结婚了……” 岳建东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低声道:“我看她对这次任务好像有顾虑,多半是因为男的缘故…… 这样吧,下来你做做她的工作,在执行任务期间暂时不允许和那个男见面,秦笑愚这个狗日的好像还有点感情洁癖,有时候还要故作清高,如果知道她有男,很可能不会跟她进一步发展关系…… 当然,我们也不会白白让她做出牺牲,等到案子结束之后,除了先前答应的条件之外,还可以调她到市局工作,甚至可以送她去全国最好的警校进修,把她做为市公安系统的骨干加以培养……” 蒲世鑫好一阵没出声,眯着眼睛默默抽了几口烟,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实在有点不忍心啊……” 岳建东凑近蒲世鑫低声道:“龚厅长连自己的女儿都献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忍心的?这是异常残酷的斗争。 秦笑愚和他那笔钱并不似我们真正的目标,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他身后的大人物……既然当了警察,就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说实话,你我现在干着的事情难道不是背着身家性命?看看丁朝辉的下场就知道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你就没必要做我的思想工作了,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 岳建东拍拍蒲世鑫的肩膀笑道:“你看,我现在都快变成碎嘴老太太了,好吧,现在说说李毅的事情,有什么发现吗?”。 蒲世鑫摇摇头说道:“我的调查还刚刚开始,进展也不顺利,关键是要遮遮掩掩的,这对寻找目击者很不利……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地没有,起码我觉得李毅的死不一定是一次意外事故……” “哦,岳建东马上就兴奋起来,坐直了身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可是我在公安系统工作这么多年嘴佩服的神探……” 蒲世鑫摆摆手笑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说出来恐怕让你失望……”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岳建东说道:“这就是李毅出事的地方,你看看两张照片有什么区别……” 岳建东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仔细对比了一下,抬起头疑惑地说道:“同一个地方?可这张照片中没有礁石……”随即马上醒悟过来,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一张是涨潮前,一张是涨潮后的照片……”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奥秘可能就在这里……我的人走访了当地的渔民,据他们说,这块礁石确实是个垂钓的好地方,但是一般到这里钓鱼的人都熟悉涨潮的时间,准确的就像是钟表一样,所以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被潮水卷走的事情……” 岳建东明白了蒲世鑫的意思,忍不住插嘴道:“李毅该不会不知道大海的潮起潮落吧……” 蒲世鑫说道:“这不可能,他当然知道海洋的这个特性,关键是,这块礁石有个特殊之处……当海潮涨起来的时候首先淹没的不是礁石,而是退路。 并且通往礁石的道路在悬岩边拐了一个弯,站在礁石上看不见潮水从西边涌过来淹没了退路,等到发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来不及了。 当然,如果天气好,本人又擅长水性的话,也有可能游回去,可李毅这把年纪,就算水性好,也不一定有这个体力……” “但是,刘韵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她对柳家洼应该不陌生,何况她的一直在那里开工厂……”岳建东低声说道。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就凭这一点,李毅的死就不像意外,如果刘韵真不知道涨潮的时间,那时候她应该也在礁石上,她那天在柳家洼派出所的证词看上去很勉强,她说她是游到了岸上,甚至还说李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 “你吗?”。岳建东盯着蒲世鑫问道。 蒲世鑫缓缓摇摇头,低声道:“动机……现在我们需要刘韵真害死李毅的动机,实际上她是李毅的学生,关系不错,两个人共同发表署名论文,她在银行系统的升迁和李毅也有不小的关系,但她为什么要杀李毅呢?” 岳建东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像刘韵真这种身份的人不惜亲自杀人,当然不会是为了几句争吵或者争风吃醋,其中必有重大利益…… 我们正在和总行的行长,也就是王定波的周丹接触,她和刘韵真都是李毅的学生,刘韵真杀人的动机基本上已经浮出水面了,只是目前还需要进一步做周丹的工作,这件事你我都插不上手,有人会去和王定波谈这件事……” 蒲世鑫叹口气道:“还是个证据问题,刘韵真既然下决心杀李毅,自然一切都敢拍的天衣无缝,否则就不会轻易下手,所以,即便搞清楚了她的动机,还是缺少足够的证据支持,到时候还是不能对她采取行动……” 岳建东鼓励道:“你可不能泄气,目前的发现对刘韵真已经极具威胁力,仅仅谋杀李毅的嫌疑都够祁红喝一壶了,只是我还不想现在就用上它…… 你在柳家洼方面多用点功夫,说不定会有目击者呢,另外,柳家洼几乎是她刘韵冰的独立王国,你们行事的时候要多加,目前还不清楚刘韵冰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蒲世鑫说道:“我也希望有奇迹发生,可希望不大,说实话,别说是柳家洼,就是临海县都已经成了刘韵真的独立王国,那里的公安系统已经彻底被她控制了,所以,我们的调查工作更加困难……” 岳建东拍拍蒲世鑫的肩膀鼓励道:“别灰心,我不是说了吗?陈部长就要来了,别忘了,公安局可是直属公安部管辖,祁红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插手公安系统的人事问题…… 实话告诉你,我准备接着陈部长来临海视察的东风,在市公安局和临海县的人事方面做一个大的调整,你不知道,目前情况下,我这个局长简直就是个摆设……” 蒲世鑫笑道:“我能理解,一个局长,下面有两个副局长不听话,这日子也够你受得了……我前一阵听说,龚汉文有希望当上副省长,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岳建东站起身来说道:“官场瞬息万变,何况临海的官场本身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干警察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就来市局给我当助手,我们还是搭档……哎呀,不知不觉已经八点钟了,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一盅,最近你也辛苦了,就算我慰劳慰劳你……” 蒲世鑫也站起身来笑道:“你这一说把我的酒虫子也勾起来了……邹琳呢,要不要也叫上?” 岳建东把嘴凑近蒲世鑫的耳朵低声道:“你怎么糊涂了,她要是在场,我还能安安静静喝酒,你该不会是成心的吧……” 501. 黑衣人 秦笑愚感到脸上一阵炙热,赶忙后退了几步,神情肃穆地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光,那神情就像是在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 嘴里还一边学着电影里神父的样子一只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嘴唇翕动着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不是老子心狠,只怪你们自己命苦啊……” 大火烧了差不多有二十来分钟,秦笑愚坐在墓碑旁边的黑暗中抽完了第三支烟,这才站起身来,用铁锹在火堆里拨拉了几下,以便让尸体烧的更透彻。 当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的时候,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用铁锹把刚刚挖出来的土填进坑里,直到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又到旁边铲来一些草皮覆盖在上面,最后就像是欣赏自己艺术杰作把那块地方打量了一番。 神不知鬼不觉。 秦笑愚心里念叨了一句,脑子里不禁想起当年柳中原在这里挖坑了个坑,把古丛林骗的掉了进去,然后也拿着一桶汽油要活活烧死他的情景,那天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救了古丛林,柳中原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应该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有种想大笑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不仅荒唐而且还滑稽,既像是悲剧又像是喜剧,当年看着柳中原的干的事情,简直有点不敢自己的眼睛,心里还直骂他变态,没想到最终自己也会干这种事情。 看来自己在这一天之内算是彻底堕落了,先是和两个女人乱搞,接着又杀人,半夜里还偷偷模的爬起来焚尸,这些事情如果让韵真知道了,别说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即便听见自己的名字可能都会尿出来呢。 妈的,干脆找个地方出家当和尚去算了,省的整天这么闹心。 秦笑愚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哪里还有半点睡意,看看手表已经是三点多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他干脆不睡了,走到墓碑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又开始胡思乱想。身边盛开着各种花卉,可能是死鬼柳旺种下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干其他的事情可能会有不同的后果,可种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香。 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忍不住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可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一道光亮从高高的林梢上面扫,就像是远处有探照灯照过来一般。 难道是公路上的车灯?不可能,公路上行驶的车灯照不了这么高,况且方向也不对,这道光如果真是车灯的话,很显然是朝着山上开过来了。 可黄秋萍明明说没有报警啊,那来的是什么人呢?妈的,这婆娘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害的自己深更半夜在这里烧死人,万一她要是真的报了警,到时候去哪里找尸体给警察呢? 秦笑愚扔掉手里的烟头,慢慢站起身来,心里直骂黄秋萍,恨不得再上楼去狠狠地干她一次,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原本不断晃动的车灯不动了,好像汽车停在了山道的半路上,不一会儿功夫忽然就熄灭了。 如果那辆车就这样亮着等开上来,秦笑愚说不定还会上去看个究竟呢,但是,当车灯熄灭的一瞬间,心里面马上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想悄悄的模上来,显然生怕惊动了别墅里的人。肯定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说不定会响着警笛直接把车开到门口呢,可究竟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偷偷模上山来呢。 秦笑愚已经来不及多想,他本能地伸手模出了刚才那个被他打死的黑衣人的手枪,拔出弹夹看看,里面还有四发子弹,不过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既然有枪在手,他就有种无所畏惧的感觉,他决定就在墓碑后面找个地方躲起来看个究竟,反正这个时候不能往楼里面跑,要不然很有可能像上次和柳中原一样被堵在里面出都出不来,韵冰已经说的很明白,这栋别墅可再也没有地道让自己钻了。 秦笑愚两眼只顾盯着那条通上山来的车道,他以为来人肯定是在半山腰上下了山,然后顺着车道上来,可好半天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烧了两个死人以后神情恍惚,以至于眼睛看花了,或者是因为今天体力透支过度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几个人上山总会听见一点什么动静啊。 秦笑愚正自犹豫不定,有点做贼心虚地瞥了一眼刚才烧尸体的地方,就这么一瞥眼,他差点失声叫出来。 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颗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紧盯着一个黑影从屋子后面的树林里幽灵一般走了出来。 不过,几乎马上他就确定,那个黑影并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就凭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从屋子后面冒出来,基本上可以肯定来着不善。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偷偷模跑到深山老林里面? 秦笑愚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来,尽管还不清楚这个不速之客的来意,可他潜意识中已经把这个人和今晚山上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如果来人是警察而黄秋萍真的没有报警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个下山的村妇出了什么问题。 黄秋萍口口声声说那个村妇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依据。且不管别的,先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警察不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上山来。 树林里钻出来的男人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只见他猫着腰迅速跑到了墙角的一个阴影里,站在那里四下观察了一番,然后就沿着墙根来到了别墅的正门,竖着耳朵听听动静,然后趴在一个窗户上朝着里面观望。 妈的,难道是小偷?深山老林里这么一栋豪华别墅自然名声在外,来个把梁上君子也很正常,如果是小偷等一会儿教训一下就算了,不过,开着车来偷东西,可见这个小偷档次还挺高,不知道别墅里什么东西让他给盯上了。 就在秦笑愚猜测着来人身份的的时候,只见那个“小偷”注意到了停在那里的豪华跑车,走过来围着小车转了一圈,伸手抚模着车身,一副羡慕的样子,还趴在车窗上往里面张望,似乎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妈的,这小子该不会在打这部跑车的主意吧,如果他要是偷跑车,干脆就就让他偷走好了,明天让黄秋萍去公安局报案,就说柳旺是内应,这样就不用解释他失踪的原因了,也顺便给公安局找点活干干。只是这种高档轿车这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开走,早知道这样就把汽车钥匙留在车上了。 秦笑愚想象着明天早上黄秋萍起床以后发现自己的跑车不见了,脸上那副吃惊愤怒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可让他失望的是,那个贼在汽车旁磨叽了一会儿,好像对车又没兴趣了,站在那里仰头思索了好一阵,好像下决心似的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秦笑愚一看,猜测这小子恐怕想进到别墅里面行窃,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连大门都没有锁,这下可好了,倒是让他省了好多麻烦事。 可一想到别墅里面还有两个睡的迷迷糊糊的美女,秦笑愚不得不担心窃贼可能会因此而变成了采华贼,忍不住慢慢直起腰来,只要那人进入别墅,他就准备尾随而入,然后迅速把他制服。 当然,如果这小子认错态度好的话,也没必要惊动公安局,教训一段放掉算了,反正眼下对自己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秦笑愚的想象,那个窃贼并没有进入别墅,而是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朝着墓地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就举起手来,竟然把一扇门敲得震天动地,好像生怕屋子里的人不知道自己来偷东西似的。 妈的,这小子疯了?难道他这是在搞火力侦察?想看看别墅里面是不是有人?不对,门口停着的那辆车已经充分说明别墅里面住着人,根本用不着火力侦察。 也许,他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有可能是柳旺的狐朋狗友,并不是来偷东西的,也是找他有什么急事,所以才深更半夜来找他。 但是,这跟他偷偷模把车停在半道上模黑上来的鬼鬼祟祟的行迹相矛盾啊,如果他是柳旺的狐朋狗友,大可不必偷偷模,完全可以把车直接开到别墅的门口。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韵冰和黄秋萍显然被惊醒了,楼上卧室的灯亮起来。 秦笑愚知道,这两个女人醒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寻找自己,如果她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韵冰自然是胆战心惊,黄秋萍应该能够沉得住气,何况她手里还有枪呢,对付一个男人应该绰绰有余。 既然楼上的两个女人已经醒过来,秦笑愚就决定再观察一会儿,毕竟还有一辆车并没有开上来,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 奇怪的是门明明没有锁,可那个人就是不进去,好像非要等着主人来开门似,这样看来又不像是盗贼。 就在秦笑愚一头雾水的时候,那个敲门的人却忽然离开了门口,快步朝着他藏身的墓地跑过来,还没有等秦笑愚反应过来,那人竟然就在他的隔壁墓碑后面蹲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两米远,这一下把他彻底搞糊涂了,难道这小子跑到这里来是专门玩捉迷臧的游戏、逗弄屋子里的人? 不一会儿,只听别墅的大门吱呀一声,一道雪亮的手电光首先从屋子里射出来,随即就看见黄秋萍和韵冰出现在门口,黄秋萍拿着手电,一只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估计手里正握着枪把子呢。 手电光在门前扫了一周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听韵冰说道:“这个混蛋……肯定是他在捣鬼,故意吓唬咱们……走别理他,明天早跟他算账……” 黄秋萍没有出声,她显然也和韵冰一个想法,只见她不停地用手电筒在附近照来照去,最后扭头低声对韵冰说了一句什么,只听韵冰低呼一声,吃惊道:“你的意思他……埋掉了……” 黄秋萍点点头,朝着墓地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拉着韵冰回到了屋子里,秦笑愚清楚地听见大门被锁上了,这两个婆娘这是故意让自己在外面待一宿呢。 秦笑愚藏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不远处的男人也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阵,只见楼上窗户的灯熄灭了,这时就听见不远处那个男人藏身的地方传来一阵沙沙声。 开始还分辨不出来,可随即就听出那声音很想某种电子设备的噪音,紧接着,就听见那个男人压低嗓音呼叫起来。 ^510……510……别墅里有两个女人,无法辨别相貌……没有看见男人……周围没有发现可疑情况……请回复……” 秦笑愚一听,头发根都炸起来了,这哪里是小偷的行径?小偷竟然还带着无线步话机?竟然还有代号? 再不用怀疑了,这小子并不是一个人上来的,后面还有同伙,很显然,他之所以一个人先上来是为了侦查,他刚才故意砸门吵醒别墅里的人,目的就是想判断一下屋子里都有什么人?难道这些人还是冲着黄秋萍的图纸来的? 不容秦笑愚多想,只听对讲机里卡卡响了几声,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板命令马上撤退……马上撤退……” “收到……”男人答应一声,马上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秦笑愚此刻被激起了好奇心,岂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走掉?就在男人刚刚转身的时候,只见他就像一只猎豹一样,猫着腰猛地从藏身的地方钻出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已经扑到了男人的背后。 502. 神秘人物 刚才对讲机在秦笑愚的口袋里,加上发动机引擎的干扰,黄秋萍并没有听见呼叫声,此刻,汽车几乎是在滑行,发动机几乎听不见声音,周围很安静,所以,她把对讲机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脸吃惊地盯着秦笑愚,警惕地问道:“你在和什么人通话……” 秦笑愚知道黄秋萍把自己怀疑上了,本不想理会,可一想到万一引起她误会的话,说不定会在背后袭击自己呢,先前她可是怀疑过自己偷了她的图纸。 “后备箱里有个人……他悄悄模上山来也不知想干什么……这些人是他的同伙……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我估计他的这些同伙就在附近,你最好小心点……” 黄秋萍倒吸一口凉气,把手里的公文包塞进座位下面,警惕地看看四周,又看看后备箱,似乎这个时候才明白秦笑愚哪根神经受刺激了,急忙问道:“刚才对讲机里说是510?” 秦笑愚听黄秋萍的语气有点特别,于是点点头说道:“是510……刚才一直这么呼叫……” 黄秋萍吃惊道:“510可是公安系统的一个秘密部门……” 秦笑愚吃惊道:“秘密部门……你的意思这些人是警察?” 黄秋萍点点头道:“属于公安厅下面的一个直属部门……奇怪,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柳旺在这里有什么不法行为?” 秦笑愚一听说这些人是警察,心里的震惊难以形容,同时感到一阵恐惧,如果后备箱里的那个人也是警察的话,那岂不是说警察竟然谋杀首长?这怎么可能?公安厅的直属部门……那不就是龚汉文的手下吗? 秦笑愚忽然觉得自己放在后备箱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定时炸弹,搞不好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黄秋萍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猜想,这些公安厅的秘密警察肯定是来山上执行什么任务,结果被秦笑愚碰上了,结果多管闲事抓了一个人,这些人应该跟自己的图纸和柳旺的死没有关系,显然是个误会。 “你这是要去哪儿?你抓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如果,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干脆把她放了,别没事找事,这些警察可不是按章办事的人,惹上他们,你麻烦就大了……” 秦笑愚见黄秋萍都对这些人敬畏三分,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知道,自己如果说不出一个理由,她肯定会干涉自己的行动,说不定等一会儿有人拦截的时候她还会要求自己停车呢。 看来,要想让她配合自己,说不得只好骗她一下了,反正有关谋杀首长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向她透露,如果祁红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的话,到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就算要放他,也必须先把他们的来意弄清楚,门口那两具尸体不见了,我怀疑他们和那个来取图纸的人有什么联系…… 还是带问清楚再说,如果是误会,到时候你大不了找个中间人和他们头打个招呼……怎么,你该不会你也惹不起他们吧……” 黄秋萍此刻也有点模不着头脑,考虑到自己身边带着国家机密材料,也不敢轻易冒险,毕竟,即便是公安系统也是鱼龙混杂,难保不被渗透,眼下还是首先把图纸存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要紧,至于被秦笑愚抓的那个人,料想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即便是公安系统要害部门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别磨蹭时间了,我们直接回临海市……反正人是你抓的,到时候我可不管……” 秦笑愚知道黄秋萍是故意在拿把自己,心想,即便你想管,这个人也不会交给你,你以为老子是下里巴人呢,老子现在可是国家安全部的侦探,就连你也是老子的调查对象呢。 韵冰坐在那里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心中震惊不已,在她看来,这些什么510,610的人很有可能是明玉派来的。 因为只有她知道柳旺和那个人死亡的消息,也许,她还不甘心,先前是让柳旺偷,现在则公开派人来抢了,难道她就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黄秋萍在自己的别墅丢了图纸的话,自己难道还能摆月兑得了干系?再说,自己好心好意给她通风报信,她起码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万一被黄秋萍知道了,岂不是闹翻脸的事情?没想到她一点都不在乎。 这样想着,韵冰就对明玉感到一阵恼火,觉得自己的嫂子很自私,为了眼前的利益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死活,心里不禁凉了半截。 忍不住说道:“秋萍姐,我觉得还是笑愚说的对,这些人可能是冒充公安局的人,实际上很可能还是冲你的图纸来的,咱们还是赶紧赶回临海,免得半路上再发生不测……” 就在这时,秦笑愚手里的对讲机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叫,不过仔细一听,好像不是先前一直呼叫的那个人,而且也不再是那种联络的口吻。 只听他低沉地说道:“现在谁在听我讲话?” 秦笑愚一愣,回头看看黄秋萍,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自己的人出事了,这个人显然是想和持有对讲机的人说话。 “请回答,现在是谁在听我说话……”男人口气严厉地又问了一边。 秦笑愚一听,忍不住一肚子火,心想,这也太霸道了,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不妨先探探他们的真实来历和目的。 想到这里,按了一下应答键说道:“你是谁啊……” 对方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你别管我是谁?让我们的人说句话……” 秦笑愚心机一动,哼了一声道:“你们半夜三更做贼,竟然还如此猖狂,那狗日的竟然想偷我价值几百万的跑车……不好意思,你们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男人疑惑道,不过,听那语气好像反倒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是你杀了他?” 秦笑愚故意愤愤地说道:“是他自己找死……你们要是明智的话就赶紧夹着尾巴逃跑吧,我已经报案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对讲机里又是一阵沉默,对方似乎在权衡秦笑愚的话,过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朋友,就算我们拜错了山头,怪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这里是二小姐的地盘…… 只要你把他的尸体还给我们,咱们就算扯平了,我说话算话……你只要把尸体放在外面,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们,拿到尸体我们立即离开……” 二小姐?秦笑愚一愣,随即明白指的是韵冰,没想到她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不小,听这个人说话一口江湖味道,难道是黑道上的人?韵冰现在可是台湾黑帮大佬的,那个黑道人物敢打她的主意? “怎么样?”男人似乎有点等不及了,催问道。 秦笑愚看看黄秋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胡扯道:“我倒是想把尸体还给你,遗憾的是已经被我埋掉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到别墅后面的那块空地上挖吧……不过,今天就别来了,临海县的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对方好一阵没有出声,突然,对讲机卡卡响起一阵杂音,随即听见另一个男人低沉的说道:“你就是秦笑愚吧……记住我的话,那个人,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识相的话就把人交出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笑愚还没有听对方把话说完,忽然把对讲机扔在身边的座位上,冲黄秋萍低声道:“小心,他们来了……就在附近……” 黄秋萍吃了一惊,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秦笑愚关掉车灯,让车在黑暗中静静地沿着坡道往下滑行,身子微微低下去,一双眼睛警惕地搜寻者道路两边,一边低声道:“难道你没有听见对讲机里的音量越来越大,说明……” 话未说完,只听呯的一声脆响,只见左边黑乎乎的树林中闪过一团火焰,随后就听见接二连三的枪声,子弹有的打在了挡风玻璃上,有的打在了车身上,当当乱响。 韵冰尖叫一声趴在了后座上,而黄秋萍却把身子趴,伸手就抓起了秦笑愚放在座位上的那把手枪,嘴里咒骂道:“这帮畜生……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趴下……”秦笑愚大喝一声,同时一只脚猛踩油门,跑车嘶吼一声,就像是一支箭一样向前窜了出去,好在这是最后一个弯道,前面不远处已经看见了山口。 也就一会儿功夫,后面的枪声就没有了,秦笑愚现在算是明白了,当那个男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从树林中模上来了。 不过,从枪声来判断,对方并没有几个人,之所以枪声听上去很密集,那是因为开枪的人基本上都是连发,一心想把车里面的人全部击毙。 503. 逃脱 秦笑愚打开后备箱,只见里面的男人蜷着身子一动不动,顿时吓了一跳,心想,这种车密封好,不会是被闷死了吧。 正想伸手把他反,没想到里面的男人突然活了,只见他原本蜷着的一条腿往外一翻,扫中了秦笑愚的胸口,踢得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只听那男人怪叫一声,从车厢里一跃而起,手里面一根长长的撬胎棍猛地朝着孔局长砸下来。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孔局长根本就没有防备,这一铁棍正中脑门,顿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站在身边的那个年轻警察好像被吓蒙了,竟然一动不动地听任男人从他的身边窜了出去。 等秦笑愚反应的时候,男人已经沿着小巷子跑出去了十几米,他拔腿就想追,可一瞥眼就看见孔局长的血流了满地,顿时就迟疑了一下,但迅速地拔出了手枪,按照他的枪法,原本在二十来米的距离之内肯定能击中那个男人,但这个时候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有点颤抖,想起昨天晚上已经有个人死在了自己的抢下,这一枪竟然就没有打响,眼看着那个男人利用惯性冲上了一堵三四米高的土墙,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哎呀,孔局长好像不行了……”那个警察好像这才反应,蹲在那里恐惧地看着头破血流的上司。 “快送医院……”秦笑愚上前抱起马局长的身体就放在了车上,然后跳上车,也不管那个警察跟没跟上,驾车就往临海县人民医院疾驶而去。 心里面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这才意识到,在别墅的时候自己是靠偷袭成功,所以心理上就把这个男人当成了下毛贼,以至于疏于防范。 而实际上,就凭他刚才一气呵成的逃跑招式、揣在自己身上那一脚的分量,以及翻越那堵土墙的速度,不用说是个练家子,如果真要一对一过招,一时半会儿还不一定能收拾得了他呢。 临海县的医院可不像临海市的大医院,大清早哪有人看病,门倒是开着,护士也有几个,但是却没有医生。 想到孔局长不仅是韵真的心月复,而且还救过自己的命,秦笑愚也不管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硬是让一个半吊子值班医生给伤者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采取了一些临时急救措施。 考虑到马局长如果能够抢救的,也只有临海市医院有这个能力和设备,如果把他留在县医院无异于等死。 于是他有跑前跑后找来了值班的救护车司机,他一听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在抓捕罪犯的时候深受重伤,也不敢怠慢,马上让那个值班医生带着两个护士,一路鸣着警笛飞快地往临海市去了。 秦笑愚站在那里目送着远去的救护车,喘息了一阵,忽然注意到有几个护士一直盯着他在交头接耳,还以为他们认出了自己呢,马上一转身就出了医院,这才自己的身上都被孔局长的鲜血浸透了,再看看停在那里的跑车,已经有几个早起的人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于是赶紧跳上去,开着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秦笑愚第一时间就把孔局长遇袭身受重伤的情况告诉了韵真,韵真听完大吃一惊,不过,她也来不及多问,马上把情况通知了马明,让他马上安排全县搜捕,务必找到这个逃犯。 可实际上,别说韵真、马明,就是秦笑愚自己都对这个逃犯的身份含糊不清,说难听点,就连那个人的长相也只是匆匆一瞥,没名没姓的到那里去找,一直折腾到中午时分,也没有逃犯的身影,只好作罢。 不过这消息让匆匆从临海市赶来的岳建东很是高兴了一阵,觉得简直就是天意,他听完马明的汇报后,几乎马上就肯定这个逃跑的人正是让龚汉文坐立不安的小组成员,只是不清楚马明怎么把这个人说成了独行大盗。 根据马明的说法,今天凌晨时分,刘韵冰在山上的别墅来了一名独行大盗,并且携带武器,妄图盗窃停在那里的一辆豪华跑车,结果不小心被正在那里做客的秦笑愚抓获。 可就在秦笑愚将独行大盗移交给临海县公安局的时候,突然趁机反抗,并试图逃跑,当时罪犯用一根撬胎棍猛地砸向一名年轻的警察,孔局长在关键时刻一把推开了那名警察,结果头部被罪犯击中,身受重伤,而那名独行大盗武艺高强,趁着混乱逃跑了。 尽管马明的汇报充满了一点和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岳建东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细节,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故事是不是秦笑愚故意编造出来的烟幕弹,他亲自找来那名年轻警察询问了一番,然后又亲自打电话到临海市人民医院询问了孔局长的伤势,被告知伤者已经在十分钟前抢救无效死亡了,至此,岳建东才确信这绝对不是秦笑愚的阴谋,因为,他还不至于用孔局长的命来换取自己人质的安全,至于马明的说法,显然是他们临时杜撰出来的一个情节,并且幸运的是,根据他从那个年轻警察的嘴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秦笑愚甚至都没有时间来得及审问自己的俘虏,基本上可以排除泄密的可能。 岳建东马上就给龚汉文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意想不到的喜讯,没想到龚汉文只是叹口气,冷冷说道:“已经来不及了,等一会儿你就会得到西河坝派出所副所长王建林等三人发生重大车祸的消息……所以,潘风基本上已经是死人了,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然后……” 岳建东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早上见过的那个处长动作这么快,很显然这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说不定在那个小组出发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岳建东忽然意识到,今天晚上龚汉文派这个小组执行任务并非偶然,实际上他开始并不想冒这个险,之所以后来同意,可能已经有了清理痕迹的意思,因为这毕竟是这个小组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只是没想到半中间会被秦笑愚抓走了一个。 “找到人的话交给谁?”岳建东有点六神无主地问道。 “他不是独行大盗吗?今天的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既然是独行大盗,自然是失踪了,你可以公开通缉他……”龚汉文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岳建东马上反对道:“目前不能通缉,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如果一通缉,岂不是把他的相貌公之于众?最好还是让他悄悄的消失……” 龚汉文犹豫了一下说道:“具体细节你自己掌握吧,我只要结果……不过,既然秦笑愚还没有来得及审问他,我估计不会有人太注意他……”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岳建东就接到了局里面打来的电话,向他汇报今天凌晨时分,在柳家洼通往临海县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肇事事故。 一辆卡车撞毁了一辆猎豹越野车,车中三人全部丧生,目前肇事的卡车已经逃逸,死者是市公安局下属二分局西河坝派出所的副所长王建林以及其他两个分局的两名警察,根据了解,他们是擅自驾车去柳家洼游玩的,目前临海县交警队已经派人到达了事故现场。 听完汇报,岳建东一**跌坐在椅子上,神不思蜀地掏出一支烟默默抽着,好一阵才回过劲来,马上派了两个心月复赶往出事地点,让他们严密监视车祸现场的情况,同时打电话给二分局局长李伟,如果潘风马上秘密拘捕。 安排完这些事情,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带着马明和市刑警队的人回临海市去了,眼下,安抚好死者的家属比什么都重要,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要不然自己这个局长恐怕都当不成,当不成局长也就罢了,一旦失去了权力,可能都无法善终。 这样想着,他哪里还顾得上徐萍、潘风的下落,心里一边诅咒着秦笑愚,一边考虑着找个时间跟他见上一面。 显然,这一场较量暂时又被他占了上风,目前只能暂且先把这个魔鬼稳住,也许可以满足祁红的愿望,做个顺水人情,先给他摘帽再说,反正这顶帽子随时还可以给他戴,等腾出手来之后再慢慢收拾他。 秦笑愚知道韵冰和黄秋萍肯定躲到了荷塘月色,既然那个独行大盗是想偷她的跑车,这免不了要接受警察的例行询问。 荷塘月色此刻也不清净,这样想着,他就回到了在临海县的窝点,换掉一身血衣,这才想到给老吴打电话,没想到老吴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暴跳如雷,直骂蠢货。 “这么重要的证人,你竟然会交给警察……妈的,我看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吴气愤地质问道。 秦笑愚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顿时就跳着脚骂道:“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临海县满大街都是警察,老子要是带他会临海市,还不知道路上有多少警察在等着呢……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巴不得叫你来自己把他带走呢……” 老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理解秦笑愚的难处,遗憾地嘟囔道:“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他妈能保证他就是统一大厦卫生间里的那个人吗?”。 505. 人在江湖 秦笑愚恼怒道:“你他妈嘴巴干净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没把握,老子又没吃饱了撑得慌,你以为一路上被子弹招呼着是件好玩的事吗?对了,北京那边怎么样,我的人该上飞机了吧……” 老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守信用……你现在应该忙完了吧。马上回来,咱们商量一下……你这么一折腾,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说不定开始杀人灭口了呢,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在他们之前采取行动……” 秦笑愚想想自己待在临海县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于是就答应老吴晚上在慕容春的饭馆见面。刚刚放下电话,就接到了陆天虎的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成功。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北京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吴媛媛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挺着一个大肚子坐在登机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玩着游戏,一瞥眼看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走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男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吴媛媛从游戏中抬起头来,看看身边的徐萍,忍不住吃了一惊,她虽然很久没有见过徐萍了,但没想到她竟然瘦的只剩下排骨了,不用说在那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穿戴还算整齐。吴媛媛想想她的遭遇,心里面倒有几分同情,不过嘴上却低声说道: “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可懒得管你……不过,我可先给你打打预防针……当初刘韵真是我爸的马仔,你是刘韵真的马仔,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马仔……看见我的肚子没有?这里面可是他的种,到那边之后,你可要好好伺候我,不然,我可懒得管你……” 没想到徐萍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低垂着眼帘轻声说了一个“是”。 吴媛媛得意地一笑,把自己身边的一只拉杆皮箱推到徐萍的身边说道:“拉着,要登机了……你来的可真及时,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你看而别忘了他为了救你,冒着多大的风险……” 徐萍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嘴里又说了一声“是”。 吴媛媛轻笑一声,一边站起身来往登机口走,一边还飞快地给秦笑愚发了一条短信:“货已收到,即将发出……” 秦笑愚躺在床上接到了吴媛媛的短信,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下算是彻底把一桩心事放下了,心理上和生理上都顿时有种轻松释放的感觉。 不过,他承认这里面也有一点吴媛媛的因素,一方面得知她顺利出境之后心理上的负担没有,另一方面也有点没心没肺,既然吴媛媛不在身边了,他和韵真之间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牵绊了,可一想到和韵冰之间不伦不类的关系,心头马上又掠过一片阴影。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像自己这种人也就是走到哪步说哪步,现在瞎操心只能是自寻烦恼,折腾了一晚上基本上没睡觉,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谁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秦笑愚昨天晚上体力透支过度,加上接连两天神经高度紧张,刚躺在床上就睡的不省人事了,这个时候就是有人闯进来都不一定醒的。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看看手表,竟然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了。其中韵真打了两次,黄秋萍和韵冰各打了一次,不过,正在响着的铃声却是老吴打来的。 秦笑愚一看到老吴的电话,伸手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还约了他晚上在慕容春饭店吃饭呢,现在就是坐飞机也赶不了。 “你不是说晚上见面吗?现在在哪里啊?”老吴显然一直在等秦笑愚的电话,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现在还在临海县呢……”秦笑愚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吴哼了一声道:“多半是被美女绊住了吧……你该不会过河拆桥吧,你的马子可是已经快到美国了……” 秦笑愚嘟囔道:“我一天一夜没睡,就是机器也要上点油吧,这么晚了,我干脆回来算了,反正人都跑掉了,着急也没用……” 秦笑愚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刚才看见了韵真的两个未接电话,心里面琢磨晚上干脆跟她见个面,也好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老吴低声道:“你没回来刚好,刚才电视里播出了临海县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就在柳家洼通往临海县城的半路上,你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吗?”。 秦笑愚一听老吴的口气,就知道这起交通事故肯定不一般,急忙问道:“什么人?” 老吴低声道:“总共死了三个人,其他两个不认识,不过肯定是警察,另一个就是西河坝派出所的王建林,肇事车辆已经逃跑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笑愚半天没出声,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两条腿跨下床来,良久才死自言自语地说道:“杀人灭口……” 老吴似乎对秦笑愚的反应很满意,接着说道:“这三个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会有什么下场,我不说你也猜得到…… 所以,赶紧回来,我们争取在岳建东前面找见他,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三个同伙的下场,绝对不敢再回公安局,也许已经就藏在临海县或者柳家洼…… 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他就是潘风,祁红那个保姆的假男友,你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在回来之前让刘韵真想想办法,能不能在不惊动市公安局的情况下,在临海县搜索一下潘风的踪迹,如果那边没有,他很可能已经潜回临海市了……” 秦笑愚呆呆的直愣神,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在祁红家里的惊险一幕,心想,怪不得让他跑掉了,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说白了,潘风即便不知道那三个同伙的下场,也不一定敢跑回公安局报道,因为刚才交接的时候,他已经看清楚面对的是两个警察,光凭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他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敢? 不过,他现在是孤身一人,没有外援,想从临海县逃也不容易,何况,临海市那边很可能会有人在等着他呢,所以,对他来说,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临海县,或者从其他的方向逃月兑,但不管往哪里逃,他都需要交通工具。 “电视里对这起交通事故怎么说?他们已经确认是一起交通事故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疑点?”秦笑愚问道。 老吴说道:“电视新闻当然是经过审查的……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据新闻报道,公安局好像不承认这三个人出车祸的时候是在执行任务,而是暗示他们是去柳家洼游玩的…… 毕竟,西河坝派出所的人跑到柳家洼执行任务说不通,他们只好编造了这么个理由,那几个人可能连因公殉职都谈不上……” 秦笑愚心想,岳建东这王八蛋可是够黑的,把人利用完灭口也就罢了,到头来连个因公殉职的待遇都没有给他们,可见,自己干的那点事和岳建东龚汉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样想着,秦笑愚的心情就轻松多了,觉得自己半夜烧尸体的行为也是出于无奈,何况,自己又不是有预谋的杀人,完全是一次意外事故。 “喂,你在听吗?”。老吴见秦笑愚半天不出省,忍不住问道。 “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秦笑愚问道。 老吴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早上五六点钟……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秦笑愚一听,这个时间基本就是他从山上逃出来之后,那三个人应该尾随着自己追上来,然后在半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显然这件事早就安排好了,也许,那辆肇事车早就什么地方等着他们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省公安厅有一个叫520的部门?”秦笑愚忽然问道。 老吴一愣,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秦笑愚一听就知道老吴肯定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于是说道:“潘风和那几个人公开的身份是警察,可实际上应该是这个部门的成员……他们在对讲机里多次提到520这个数字……” 这一次轮到老吴保持沉默了,不过,随即他就说道:“你先不要管什么部门,先查找潘风的下落……对了,临海县交警部门一直在处理这起交通事故,你想办法打听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那辆肇事车的消息,看看他们在死者身上有没有什么……我们现在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我只能试试,临海县公安局的警察目前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们的局长刚刚因公殉职,可能没有心思帮你抓人……还是我们自己多想想办法吧……” 秦笑愚挂上电话忍不住长叹一声,好不容易从丁朝辉的烂泥潭中挣扎出来,这下可好,有被老吴纠缠的半个身子进去了,可这又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510. 假装看不见 祁红吃了一惊,不过马上说道:“你现在可不是行长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别多管闲事啊……” 韵真嗔道:“谁多管闲事了,那个受重伤的人叫诸葛瑾,难道你忘了,我刚进银行的时候,诸葛剑是我师傅,你也认识的,诸葛瑾就是他,现在人在医院快不行了,孙涛既然给我打了电话,我起码要去看看吧……” 祁红一听不出声了,犹豫了一下说道:“早点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韵真一边换上衣服,一边说道:“一晚上时间呢,难道还没时间给我上课啊……” 说完,匆匆忙忙出门去了,留下祁红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正发呆,刚想叫保姆收拾桌子,忽然想起自己放她假了。 顿时感觉到屋子里空荡荡静悄悄的,不禁想起上次家里面发生的可怕事情,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然后走进卧室换上衣服,坐在沙发上一边等车,一边给韵真发了一条短信,看那样子今天晚上不会在家里过夜了。 韵真到达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远处不时传来警笛声,说实话,韵真对自己刚进银行时候的师傅诸葛剑敞怀感激之心,她记得当年王子同认识她以后,经常来行里向韵真讨好,银行几乎没有一个女孩不羡慕韵真的,只有师傅诸葛剑很不以为然,有一次在王子同走后,他甚至小声嘀咕了一句:二流子。 当然,那时候连母亲祁红都对王子同也抱有好感,诸葛剑即便劝韵真不要和王子同往来,她也不会听。 不过,这件事也只是见证了诸葛剑的先见之明,在其他方面,诸葛剑对韵真也格外关心,起码让她从一个学生变得更加职业这一点上功不可没。 所以,尽管诸葛剑由于身体原因早早退休了,韵真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逢年过节还要备点薄礼上门拜访,也算是为行里面的员工做个尊师重道的表率。 后来,当诸葛剑的大学毕业后想进入银行系统工作,韵真二话不说就让孙涛把他安排在了新华北路支行明德路分理处工作,只是不清楚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待在储蓄所。 也许是个人能力的问题,再说没过多久她自己就离开了银行,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不过,她知道诸葛剑就这么一个,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老人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韵真把车停在医院前面的停车场上,看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心里面就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和秦笑愚一个毛病,看见警察有点心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还是被自己的男人传染了。 不过,随即她就释然了,因为她有充足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难道来看看自己的师傅的也有嫌疑?只是自己的身份太特殊,母亲的名气太大,被人认出来难免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这样想着,韵真就低着脑袋往医院里面走,好在是晚上,医院里人不是太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孙涛正站在那里,显然他是特意在这里迎接韵真的。 自从韵真调出银行之后,他们很少见面,韵真曾经想过要提拔孙涛,可一朝君一朝臣,人走茶凉,没有了韵真的关照,孙涛的升迁由此受到了阻隔,直到现在还是支行的行长,按照一把的情况来看,他多半要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了。 “人怎么样?”韵真和孙涛握握手,想起他曾经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还偷偷模过自己的身子,就觉得这个握手显得有点煞有介事的味道。 “正在抢救……不过,医生说做好最坏的打算……诸葛剑和家人都在上面……”孙涛心事重重地说道。 韵真知道,做为支行的行长,发生这种事情总归不是好事,如果在管理上缺陷,说不定最后还会被追查责任,搞不好连这个支行张也当不成了。 “警察怎么说?”韵真问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孙涛的时候,心里面对自己这个初恋情人总有一种温柔的感觉,甚至有点像保护他的冲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初恋情结吧。 孙涛沮丧地说道:“事情挺奇怪……一个人的银行卡被柜员机吞掉了,当时正好是下班时间,不过那个混蛋说生孩子急着用钱…… 后来诸葛瑾就给他取卡,没想到这家伙看见柜员机里的现钞之后,竟然起了抢劫的念头……还好诸葛瑾和保安拼死抵抗,罪犯才没有成功,最后他恼羞成怒,在捅了诸葛瑾一刀之后就跑掉了,警察正在全力追捕……” 韵真问了一个大概,也顾不上多说,赶紧说道:“先上去看看……” 两个人刚走到电梯门口,只见里面出来几个警察,其中一个竟是市局副局长马明。 马明一看见韵真,先跟她打个招呼,随即就暗示她走到一边,看看左右没人,低声道:“罪犯来自临海县……名叫潘常丰……”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潘常丰?来自临海县?韵真站在那里有点模不着头脑,不明白马明为什么要偷偷模告诉自己这些,当她慢慢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马上就想起了秦笑愚抓的那个人名叫潘风,他不正是在临海县跑掉的吗? 一瞬间,韵真好像明白马明的意思了,这时候,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去看师傅的理由已经显得有点缺乏说服力,何况上面肯定还有不少警察,甚至还有那些叽叽喳喳的记者,也许,上门安慰一下老人才是合适的方式。 这样想着,韵真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正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忽然手机响起了短信铃音,赶忙拿出来一看,惊呼道:“哎呀,我妈昏倒了……孙涛,你先去吧,我赶紧回家看看……告诉诸葛剑,完事后我会去他家……” 说完,没等孙涛反应,一转身就快步出了医院,由于走得急,差点和一个刚刚进门、神色匆匆的差点碰在一起。 韵真本来倒没怎么太在意,可那个乍一看见韵真,脸上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她还以为互相认识呢,可仔细一看,眼睛就有点移不开。 她虽然不是真正的爱好者,但对漂亮的有种天生的审美能力,她本来对自己的相貌就颇为自负,没想到眼前这个的相貌和她竟不相上下。 何况,这个比她年轻,并且多了几分英气,一张冷冰冰的脸就像是瓷器一般细腻精致,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竟像是冰冷的秋水,忍不住就可以把人的目光吸引。 “啊,对不起……”韵真见冷冷地盯着自己,还以为是生气了呢,赶忙赔礼道歉。 没想到那个很快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就匆匆走进了电梯。也许,家里人生病了,倒是一个不多见的美人啊。 韵真有点神情恍惚地从医院里走出来,走到外面一个僻静处,犹豫了一下,这才拿出手机给秦笑愚打电话。 “你在哪里?” “在……吃饭,怎么?有事?” 韵真总觉得秦笑愚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惊慌失措,不过,她来不及细想,马上低声道:“刚刚在明德路银行发生了一起抢劫未遂案,还重伤了一个银行职员,嫌犯来自临海县……名叫潘常丰……警察正在全力追捕……” “潘常丰……抢了多少钱?这下你妈可有话说了,原来临海市的罪犯都是从你那里跑来的……怎么你们临海县的人……” 秦笑愚起初好像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显然,她把韵真的这个电话当成了无聊的小道消息,以为韵真只不过以这件事为借口,接下来可能就要问自己什么时候了。 不过,说到一半,他就打住了,随即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帮我一个忙,找一个当时在场的目击者,我马上让人送照片,让他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韵真想起刚回到临海市的时候,秦笑愚说什么人给他找了一张照片,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 “我……试试,你等我电话……” 韵真放下电话,这才想起刚刚看见的母亲发来的那条短信,其实当时她都没有看清楚内容,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刚才咒她昏而感到不安,现在仔细一看,原来母亲的短信写着:临时有急事,晚上回你自己公寓。 韵真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母亲这条短信有点神经兮兮的,当然,做为一个省委一把手,随时都可能有公务要处理。 但母亲既然约了自己回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她刚才不是说还没有谈完吗,怎么这会儿就跑出去了呢,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回公寓。 韵真忍不住就想起了上次母亲骗她在家里见刘辉的事情,心中顿时浮起一团疑云,同时心里面充满了好奇心。 她竟然突发奇想,并没有按照母亲的吩咐回公寓,而是装作没有看见这条短信,驾车就往家里驶去,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捉奸的嫌疑,忍不住就臊红了脸,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随即想起秦笑愚给她交代的任务,赶紧拿出手机又给孙涛打电话。 512. 障眼法 正好卢飞扬带着张阳走了进来,只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显然被卢飞扬收拾了一顿,秦笑愚哼了一声,问道:“怎么?现在可以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了吧?” 张阳还没有出声,卢飞扬低声道:“老板,我看事情还是出在那个女服务生身上。” 秦笑愚一愣,疑惑地说道:“女服务生?刚才她就在这里,她说是这小子骗了她,他还想让那丫头给我们拍照片呢……” 张阳一听,好像终于反应了,跳着脚说道:“她胡说,明明是她让我来偷听的,让我想办法偷偷用手机拍张照片……她说我要是把事情做成了,今晚就跟我……” 秦笑愚一听,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慕容玉已经站起身来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没多久,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沮丧地说道:“这一次……我们都看走眼了,这死丫头跑掉了……” 慕容春好像也听说了这件事,跟着走了进来,秦笑愚挥挥手对张阳说道:“冤枉你了,今天这事对谁也不要说,等一会让老板给你拿一千块钱,就算对你受冤枉的补偿吧……” 张阳刚出去,慕容玉就急忙问道:“姐,这个阿妹你是从哪里雇来的?” 慕容春惊讶道:“还用雇吗?自己找来的……说是外省来临海市打工的,我见人长得齐整,也有眼色,就让她留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跑掉了?” 慕容玉听完推着慕容春出去了,走回来看着秦笑愚说道:“不用说,肯定是你引来的……看来已经有人注意我们了……” 老吴哼了一声道:“干我们这一行,这么粗心大意迟早一天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今后就不要来这里了……” 秦笑愚眯着眼睛一直沉默不语,最后说道:“可能是高斌这个老东西,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说着,盯着慕容玉说道:“说不定是你引来的呢……” 慕容玉胀红了脸,嗔道:“你少胡扯,我什么时候见过他……我倒觉得有可能是岳建东盯上了你,想派人在这里模你的底……” 老吴摆摆手道:“你们这样无谓的瞎猜有什么意义,不管是谁派来的,反正不会是来专门服侍我们吃饭的,今后多长个心眼,永远不要低估了对手的智商和毅力……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秦笑愚被一个小姑娘耍了一道,脸上有点过意不去,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了解的怎么样?你们朋友的计算机里面应该能查到每一个人的背景吧……” 老吴摇摇头道:“暂时还不会有结果,我们的计算机里面东西并不多,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去偷看别人的计算机……你刚才提到了高斌,我倒是觉得他的计算机里可能东西不少,你们不是老朋友了吗,看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秦笑愚知道老吴说的是反话,哼了一声道:“可惜目前我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跟他交换,他这人从不吃亏,是属核桃的,要砸着吃……” 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慕容玉问道:“你不是在八处待过吗?我听说八处一个很重要的职能就是监听,并且不分贫富贵贱职位高低,只要感兴趣的问题就可以监听,你说,八处会不会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有关510成员的身份,以及他们日常的通话记录……” 慕容玉说道:“我又没干过这种事,不过,我倒是可以找找以前的老同事,只是担心被高斌察觉……” 老吴马上制止道:“不要去冒这个险,这种部门的人说出来的话不能相信,除非是高斌自己愿意向我们透露,他要是喜欢钱的话,倒是可以想办法买一点消息,这样大家都不会出去胡说……” 秦笑愚一听,知道老吴又想把自己当猪杀了,高斌倒是喜欢钱,并且可能也愿意买一点值钱的东西,可他开出来的价格一般人可接受不了,即便自己有钱,也经不起他的狮子大开口。 “你说了半天,最终什么主意也没有,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潘风被岳建东抓住,然后灭口?如果没有他的背景材料,只知道他一张脸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法判断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也许,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们可以主动跟他联系一下,比如,给他以前和小保姆互通信息的手机发个短信……”秦笑愚试探性地说道。 “他那个号码既然是公开的,那就可能已经被公安局监控了……你这个时候跟他联系,岂不是告诉公安局,暗地里有人在调查统一大厦的火灾事故?”老吴说道。 秦笑愚正想开口,只见老豆回来了,从口袋里模出一张人物头像仍在桌子上,大声道:“老板,没错,就是这小子……” “他确认?”秦笑愚拿起照片盯着潘风的脑袋问道,那天晚上天太黑,没有看的太清楚,现在看看放大的照片,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的还挺帅,怪不得认识没几天就把小保姆卸甲了。 老豆点点头,坐下来说道:“我听说的经过和你得到的消息可能有点偏差……其实潘风……哦,现在应该叫潘常丰,他开始并不是去抢劫银行,他是去柜员机取钱的。 没想到银行卡被柜员机吞掉了,那个银行工作人员好像不给他取,他就急了,竟然拔刀胁迫,没想到被一个老保安看见了,就喊了起来。 当时柜员机储钱的门已经打开了,潘常丰可能是临时起意,决定抢一把,没想到那个银行职员趁乱想逃跑,并且按响了警铃。 结果潘常丰恼羞成怒,给了那个银行职员一刀,然后在门口抢了一部轿车逃走了,现在外面还到处都是警察……” 老吴说道:“这就是了,我说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节骨眼上去抢银行,那小子说不定银行卡上存着不少钱,想临走之前把钱带走,没想到公安局早就算到这一步了。 还好那个银行职员不够沉稳,如果他稳住潘常丰,给公安局打个电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束手就擒了……” 慕容玉插嘴说道:“潘常丰既然是抢来的车肯定不敢开多远,我估计他就在附近藏匿,现在满大街警察,难道还敢在街上晃悠? 宾馆他是不会去的,就算有什么据点,肯定也在公安局的掌握之中,除非他有绝对信任的朋友,否则今晚基本上可以说没有藏身之地…… 何况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他不可能提前做准备,你们说他会不会去找小保姆,毕竟他们可是发生过关系的,并且也是我们知道的在临海市唯一跟他有联系的人,我看今晚有必要对王建林的家实行监控……” 秦笑愚缓缓摇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小保姆,又不是真的爱上了她,何况,他们的关系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岳建东难道会想不到?” 老吴这时谨慎地说道:“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性,如果潘常丰上次去祁红的家是来自510的授意,岳建东就不一定知道…… 我现在怀疑,岳建东只是在负责善后,真正的指挥者并不是他,就算他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也没有权力指挥510的人,除非得到授权……” “你的意思统一大厦的火灾和岳建东没有关系?”秦笑愚问道。 老吴点点头道:“岳建东虽然是局长,但上任时间并不长,局里面情况比较复杂,两个副局长也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面,他还没有真正做到一个人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在绝密的条件下实施这种计划…… 事实证明,王建林一伙虽然名义上是市公安局系统的警察,但他们暗地里干的事情岳建东可能并不一定知道了,现在之所以用上他,那是因为510警力有限,他们不可能实施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只能编个理由让岳建东来善后。 不信你们看着,潘常丰变成银行劫犯之后,岳建东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说不定潘常丰的通缉令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上,罪名当然是抢劫银行,然后多半是因为拒捕而被警察击毙……” 秦笑愚说道:“即便岳建东没有直接参与统一大厦的阴谋,但肯定是知情者,不然,龚汉文或者相关的决策者怎么放心让他出面抓捕潘常丰,难道就不怕他被活捉? 很显然,岳建东这是在替龚汉文隐瞒真相,为了尽快将潘常丰除掉,有关他的详细资料,510可能已经透露给岳建东了,所以,他应该知道潘常丰和小保姆的关系……” 慕容玉烦躁道:“管他知道不知道,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人被逼急的时候就会铤而走险。 潘常丰可能身无分文,他和王建林又是同病相怜,向她求救也有可能,我们去碰碰运气又没什么损失,要不然坐在这里猜来猜去的浪费时间,潘常丰说不定已经被岳建东灭口了……” 513. 刻不容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们会碰上警察……要不然这样,你和老豆、飞扬在王建林家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反正我是不抱太大希望,不过千万别引起警察注意,潘常丰敢去王建林家里找小保姆简直是疯了……” 说到这里,秦笑愚忽然一阵失神,心里忍不住暗忖,潘常丰可不知道小保姆请假回家了,他要找小保姆应该直接去祁红的家,而警察如果监控小保姆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守在王建林家门口,至于祁红的家,他们想不到,也没有胆量敢到那里去抓人。 想到这里,秦笑愚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失声道:“今天晚上倒是有一个地方对潘常丰来说最安全……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说完,拿出手机就给韵真拨电话,但手机接通之后竟然一直没人接,秦笑愚一颗心直往下沉,忍不住看看表,才晚上九点多,韵真这个时候不可能睡下,难道…… 正自焦急,手机忽然接通了,只听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地说道:“秦笑愚……你的电话倒是来的挺及时啊,我也刚到呢……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吧?” 秦笑愚脸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好一阵才稍稍让自己镇静下来,低声道:“我知道……她在哪,让她接电话……” 男人奸笑道:“怎么,担心你的小美了……既然担心就按照我说的做……你一个人来,记住,是一个人,如果带个影子的话,你可以自己想想后果,我现在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吩咐,也许咱们会有个圆满的结局,我也会原谅你前天晚上对我的不敬……” “我必须确定她没事,否则,你活不过今天晚上……”秦笑愚厉声说道。 潘常丰犹豫了一下,手机里忽然传来韵真的声音。“笑愚……” 秦笑愚急忙问道:“韵真,你没事吧,你妈也……”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男人说道:“好了,你只要知道她还会喘气就行……记住我的话,一个人来,不许带武器……” 秦笑愚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不管怎么样,韵真好像还没有受到伤害,不过,时间久了谁知道潘常丰会干什么,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必须马上行动。 “真该死,他竟然在祁红家里……韵真已经被他控制了……”秦笑愚挂上电话懊恼地说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去和他谈谈……” 慕容玉一把拉着秦笑愚的手臂说道:“你不能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起码有个接应……” 秦笑愚焦急道:“他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不然他就会狗急跳墙……” 老吴听了秦笑愚的话,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居然坐在那里没动,笑道:“好事啊,潘常丰这小子有胆量……” 秦笑愚眼睛一翻,怒斥道:“对你来说自然是好事了,哼,要是韵真有什么意外,你也逃不了干系……”说着话,连眼珠子都红了。 老吴摆摆手道:“冷静冷静……你仔细想想,潘常丰如果只是为了藏身躲到祁红的家里,现在韵真可能已经……最起码他不会给你打电话……” 秦笑愚打断老吴道:“不是他给我打电话,而是我打的……” 老吴说道:“区别不大,他为什么要叫你?难道有韵真这个柔弱而又重要的人质还不够?相比韵真,你的威胁对他来说大多了,可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你……” 秦笑愚大声道:“那还用问吗,自然是想报仇了……” 老吴摇摇头道:“他如果想报仇,那你现在也来不及了……已经很明白了,韵真虽然被他控制了,但是她帮不上忙,解决不了他的实质性问题,只有你能帮得上他的忙,所以,他叫你去是想用韵真做筹码跟你讨价还价…… 我估计他会提出两个条件,一是问你要一笔钱,他应该对你的情况不陌生,二是让你把他送出去……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他还能有什么别的企图……” 秦笑愚忽然意识到老吴有点问题,刚才他本来想问问韵真,祁红是不是也被潘常丰控制了,可没有来得及问,而老吴决口没有提到祁红,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祁红?”秦笑愚也顾不上身边还有几个马仔,盯着老吴问道。 老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不担心,而是我知道她不在家……” 说完,见秦笑愚一脸疑惑地瞪着他,又补充道:“事实上先前祁红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现在在省委招待所……” 听老吴这么一说,秦笑愚倒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质起码比两个强,要是祁红被潘常丰拿在手里,事情可就闹大了。 “管他想干什么,我先看看再说……”秦笑愚转身就往外走。 老吴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冲他说道:“没必要对他软弱,他这个时候才是最脆弱的时候,告诉他,只有跟我们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秦笑愚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骂道:“去你娘的,这个时候还忘不了你的使命……只要能救出韵真,老子就算给这王八蛋下跪也认了……谁还有功夫管你的那些鸟事……” 不过,等秦笑愚坐在车里的时候,就慢慢冷静下来,实际上,刚才他得知韵真被潘常丰控制之后,首先是担心她的生命安全。 等得知她还活着的时候,男人的小心眼马上就占上风了,韵真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哪个男人跟她单独在一起能忍得住? 何况,潘常丰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老吴分析的情况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那些事情和韵真的身子比起来都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试想,如果韵真真的被潘常丰奸污了,那一切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秦笑愚急急忙忙赶,并不是要和潘常丰谈判,而是要让他没有时间对韵真下手,即便已经下手,那还有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他要争取把这个时间缩的更短,最好是强暴未遂。 不过,等他坐到车里面,就慢慢意识自己的想法未免过于狭隘了,如果潘常丰真的对韵真起了歹心,可能连接自己电话都没有功夫。 还是老吴说的对,尽管潘常丰口气很硬,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心里面脆弱着呢,他既然有求于自己,难道还敢碰韵真?那岂不是故意刺激自己的怒火? 所以,韵真充其量只能让他的祈求显得更强势一点而已,这样想着,秦笑愚就开始琢磨着在保障韵真安全的前提下,怎么样让潘常丰乖乖就范。 不过,有一点是绝不含糊的,只要韵真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就不能采取暴力手段,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宁可放潘常丰一条生路,以换取韵真的平安,至于他想要钱的话,尽管开口好了,反正这些钱给自己找的麻烦够多了。 风铃酒店距离韵真的家不算太远,二十分钟之后,秦笑愚的车就停在了韵真家的大门口,他试着推推大铁门,从里面锁住了。 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潘常丰不可能开着大门迎接自己,何况他也不能不担心还会有别的人来家里,锁上大门,就意味着家里没人。 秦笑愚上次就翻过韵真家的围墙,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并且是在晚上,他也不担心别人看见,后退几步就冲上了门口那颗粗壮的老榆树,然后攀上墙头,跳进了院子的花园里面。 这个花园以前有刘定邦打理,里面种满了各种植物,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可刘定邦死后,家里经常没人,整个园子杂草丛生,早就荒芜了。 铁门可以翻进来,可里面房间的门就没有办法了,因为秦笑愚没有钥匙,不过,他马上就房门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他不相信这是潘常丰的失误,也许现在他就躲在某个角落里准备偷袭自己呢。 老吴的分析也不能完全相信,不能排除潘常丰走投无路之下报复自己的可能性,即便他想和自己谈条件,也不能被他控制,那样的话,不但救不了韵真,连自己都要任他宰割,必须在保持行动的能力,做好不测情况下的拼死一搏,只是不清楚这个混蛋手里是不是有武器。 秦笑愚把身子贴在墙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竟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音乐声,如果不是刚才那个电话,他应该不会有一点防备,因为一切都显得很和谐。秦笑愚听不到屋子里有任何动静,一颗心忍不住就狂跳起来,只好在黑暗中稍稍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轻轻把房门推来一点,音乐声更清晰了,客厅那边没有灯光,只有左手的餐厅里有光线透露出来。 人在厨房?不一定,也许这是潘常丰的阴谋诡计,这家伙受过训练,明白怎么样让自己的猎物上钩。人多半在黑暗的客厅里面,韵真应该就在他的身边。 514. 人质 秦笑愚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闭着眼睛仰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心想,既然他装神弄鬼,为什么不来个打草惊蛇呢,如果能把他骗出来就趁机制服他,省的多费口舌,也能让韵真少受点折磨。 想到这里,秦笑愚沿着墙角走,伸手在大门上用力敲了几下,然后有迅速跑回到门边,竖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好一阵,屋子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秦笑愚自己敲门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只要屋子里的人不是聋子应该能听见了,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妈的,就不信你不出声。 秦笑愚又跑到,门口,这一次把一扇铁门擂的山响,估计连远在几百米之外的邻居都能听见,这一次有动静了,只听韵真的声音说道:“开门吧……我说了他会来……” “给我闭嘴……”一个男人恶狠狠的声音,然后就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秦笑愚一下就黔驴技穷了,没想到潘常丰这个混蛋属乌龟的,很能沉得住气,很显然,他可能已经猜到自己肯定会翻墙而入了,说不定他自己就是翻墙进来的呢,这扇门的钥匙已经换过,他以前那把钥匙早就没用了。 虽然潘常丰不上当,可秦笑愚根据声音已经基本上判断出他和韵真所在的位置了,既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而是在刘定邦以前的书房里。 自从刘定邦死后,这个书房基本上属于封闭状态,由于心理上的障碍,祁红是绝对不进去的,韵真连家门都进不了几次,更别说是父亲的书房了,也只有小保姆按时清理一下卫生而已。 搞清楚了潘常丰藏身的位置,秦笑愚忍不住一阵沮丧,因为,刘定邦书房的窗户就朝着院子,刚才自己从墙头跳进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被潘常丰看得一清二楚了,可笑自己竟然还在做着掩耳盗铃的把戏。 今天晚上算是栽到家了,首先是被一个黄毛丫头骗的差点让人家模去自己的老底,现在连人家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如果是被通缉的时候,十个秦笑愚也被丁朝辉收拾了。 后来又被潘常丰模进了自己的后院,现在竟然还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像个活宝一样做着可笑的事情,还自以为聪明呢。 妈的,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想当初亡命的时候是何等的敏感机灵,没想到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看来在女人身上爬多了,对智商有一定的损害。不过,这个想法可绝对不能让自己那几个女人知道,不然今后就别想在她们身上爬上爬下了,尤其是韵真,还不知道有多少话在等着自己呢。 既然已经被潘常丰看见了,秦笑愚就不再躲躲藏藏了,推开房门走进了门厅,冲书房大声道:“就我一个人,你也没必要紧张,我进来了……” 沉寂了片刻,只听男人说道:“等等,把衣服月兑掉,只许穿内裤,光着脚进来……别耍花招,否则你肯定后悔……” 秦笑愚明白潘常丰是担心自己身上藏有武器,这么看来,他可能并没有枪,前天晚上他的配枪已经被自己缴获了,这几天一直在逃命,应该没有机会弄到手枪。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月兑光了上身的衣服,把一支手枪藏在了鞋柜子下面,然后月兑掉裤子和鞋子,说道:“我要进来了……” 潘常丰好像还是很紧张,好一阵才说道:“慢慢推开门进来……动作最好小一点,否则很容易造成误会……” 其实,秦笑愚也很紧张,他还是有点担心潘常丰设下了什么陷阱让自己钻,不过想想韵真在他手里,即便没有陷阱,自己还不是要乖乖听他摆弄,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先救韵真,如果能出其不意制服潘常丰,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家伙不太容易对付。 秦笑愚伸手一点点把书房的门轻轻推开,不过人却站在门口,直到视野足够大,这才地走了进去。 刘定邦的书房还是保持了以前的摆设,最里面靠墙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架前面是一张两米多的写字台,后面摆着一把皮椅子。 此刻,韵真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只不过身子被用绳子绑在了椅子背上,双手也绑在身后,写字台挡住了下半身,看不见腿上是不是也绑着绳子。 不过,身上绑的身子还是以前刘定邦锻炼身体用的那根跳绳。尽管只绑了一道,可韵真的身子基本上已经无法动弹了。 而潘常丰就站在韵真的背后,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慢慢走进来的半luo的秦笑愚,显然把韵真当成了挡箭牌,不过,当他看见按照自己的吩咐月兑得只剩下一条内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竟然笑道: “你来的倒是挺快……”说着,低头冲韵真说道:“你不是担心他进不来吗?我估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翻墙来找你了吧?” 韵真脸一红,盯着秦笑愚半luo的身子,一双眼睛痴痴地盯着他,哽咽道:“笑愚……” 秦笑愚仔细看看韵真,只见她身上的衣服倒不怎么凌乱,只是身上的那道绳子绑得太紧,胸部鼓胀的更惹眼了,心想,这个混蛋给韵真绑绳子的时候说不定吃过她的豆腐呢,还好自己及时打了一个,要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秦笑愚冲韵真使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先别出声,她如果这个时候表现的哀哀戚戚,反倒会让潘常丰产生心理上的优势。 只是那家伙虽然站在韵真身后,可两只手却看不见,也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枪还是刀子。既然他在银行抢劫的时候都用刀子,基本上肯定现在也是用刀子。 如果他用刀子威逼韵真的话,那就无法离开她的身边,否则人质就失去了意义,必须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从椅子后面走出来,那时候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你很聪敏,目前对你来说,这个地方确实再安全不过了……你也看见了,我是一个人来的,并且也没有武器。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如临大敌,我不是警察,也没有兴趣把你送给公安局,如果你想跟我谈谈,那就放了她,你这样绑着她,反倒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互任……”秦笑愚尽量平和地说道。 潘常丰并没有从椅子后面走出来的意思,嘴里嘿嘿一笑道:“秦笑愚,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儿?凭你一句话就放了她?那天你不是就想把我送给公安局吗? 她可是我目前的护身符,别说是你,只要她在我的手里,即便警察也投鼠忌器,她可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呢,可惜,老太婆不在家,否则,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现在坐到那张沙发上,看见那条皮带了吗?我已经做了一个活扣,自己把双手伸进去,然后用嘴拉紧,我可不想你在半中间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秦笑愚扭头一看,沙发上确实放着一条已经做好了活扣的皮带,显然,潘常丰是想让自己丧失一切抵抗力,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一旦失去了抵抗能力,岂不是任由他宰割了,目前他的意图不明,怎么能自废武功呢。 “潘常丰,你别异想天开了,我可不是作茧自缚的人,有本事你就自己过来绑我……你好像有点不识时务,就算你手里有人质,可也没资格发号施令,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诚意,放了她,我们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别的帮不上你,不过,有可能给你指一条生路……” 潘常丰一听,先是一愣,好像没料到秦笑愚竟然叫得出自己的真名,随即脸上露出一副凶相,一把揪住了韵真的头发,拉的她仰起脖子。 只见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手里竟然握着一把菜刀,不用说,这把菜刀应该是从韵真家厨房拿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连一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你他妈的少给我啰嗦,乖乖把自己绑上,信不信我先在她的脸上划一刀?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婆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干过了,你把她当宝贝,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 韵真虽然吓得脸色都变了,可听了潘常丰的话,顿时就胀红了脸,不知死活地骂道:“放你娘的屁……你妈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呢……” 秦笑愚没想到韵真竟然也会口出粗话,并且是在被菜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心里面不禁为她担心,毕竟潘常丰现在就像是被逼到了墙角的狗,搞不好真的会咬人呢,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 想到这里,秦笑愚不等潘常丰发怒,赶紧分散他的注意力,说道:“我想你找我来不会是想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报仇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说实话,你应该感谢我,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抓了你,并且冒着危险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应该和你几个同伴一样躺在殡仪馆里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现在干的事情岂不是恩将仇报? 我劝你冷静一点,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公安局那边你就别指望了,只要落到岳建东的手里,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至于原因,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虽然我们曾经是对手,但是现在我们却有共同的对手,说实话,我并不想让岳建东抓住你,这对我没有好处,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我替你摆月兑警察的追踪,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当然,如果我们谈不成,也没有关系,你也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晚上,然后随时可以自由离开,但前提条件是先放了她,不然我没有心情跟你谈别的。 如果你伤了她一根毫毛,我今晚就剥了你的皮,就你那把破菜刀,我还看不在眼里,我想你应该对我这个人有所了解吧,我算数……” 潘常丰盯着秦笑愚没有出声,显然有点心动,只是还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些什么?” 520. 永远不是对手 他今天带着郑建江来这里一唱一和,一方面是干这件釜底抽薪的事情,另外,很有可能还有借助打压自己而敲山震虎的意图,毕竟公安部的陈部长就要来了,祁红希望给公安局找点茬,以便堵陈之春的嘴。 “你去指挥中心看着点……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去躺一会儿……”刘辉和郑建江走后,岳建东对马明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忽然对抓捕潘常丰没有一点兴趣了,甚至潜意识中巴不得抓不着,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少一桩罪名。 如果潘常丰真的被打死了,将来龚汉文万一翻船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谋杀警察的凶手,看来,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不过,他还是找了一个没人的办公室给龚汉文连夜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他详细做了汇报。 毕竟,给自己留后路是一回事,眼`下的争斗又是另一回事,万一龚汉文胜出了呢,自己岂不是最大的功臣?何况,两只脚都踏上了龚汉文的船,即便扯出来,也不会再有人要了啊。 这样想着,岳建东又睡不着了,突然想起刚刚死了男朋友的李佳睿,心里竟有种宿命感,前几天还在为她的这个男朋友犯愁,没想到突然就死掉了,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偶然或者巧合吗? 但不管怎么样,这对李佳睿马上就要展开的调查无疑是一件好事,她应该可以化悲痛为力量了,眼下只有拿下秦笑愚,才是对龚汉文的最大支持。 毕竟,拿下秦笑愚就可以打击刘韵真继而打击祁红,甚至有可能让她身败名裂,再不济,也能从秦笑愚那里得到点实惠,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告老还乡还不行吗? 岳建东没有在办公室睡觉,因为一回到办公室就让他心烦意乱,当然他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和邹琳幽会的秘密据点,这个时候他需要温柔的安抚或者干脆在身上发泄一下也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没想到卧室里还亮着灯,邹琳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看着一叠资料,当看见岳建东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像是夜猫子一般盯着他,似乎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 “对了,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事,就没接……没想到就忘记给你回电话了……怎么,这是在等我吗?”。 岳建东月兑掉外套斜靠在床头,伸手模邹琳的脑袋勉强笑道,他邹琳并没有向以往那样光着**等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睡衣。 “一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潘常丰又一次成功逃月兑了……或者说,他有可能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比如说,秦笑愚……”邹琳盯着岳建东若有所思地说道。 岳建东顿时心中一跳,马上就想起了刚才刘辉在办公室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却又耐人寻味的话,觉得邹琳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可随即他就觉得确实可能性不大。首先,自己倾全市公安局的警力都没有抓住他,秦笑愚凭什么? 再说,潘常丰被他抓过,两个人是死对头,即便向自己投降也不会听任秦笑愚抓他,邹琳不过是神经过敏而已,毕竟这个人危害了她父亲的安全。 “看你这幅煞有介事的样子,我还当真了呢,别着急,早上醒来就会有消息了……今天累坏了,睡吧……”说完,搂着邹琳就要解她的睡衣。 没想到邹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扭着身子滚进他的怀里,而是挣月兑了他的搂抱,坐起身来严肃地说道:“我这跟你说正事呢……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干这事?” 岳建东哪里是经过训练的邹琳的对手?只要她不愿意,他就只能干看着,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有一种预感,觉得邹琳和自己的关系得到了龚汉文的默认,而这种默认自然含有深意。 他现在自己这个小情人越来越不乖了,有时候甚至还有控制自己的嫌疑,起码已经在自己面前发号施令了。 他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是老夫少妻的通病,还是邹琳接近自己本身就有图谋,或者他的父亲有什么图谋,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李佳睿对邹琳表现出的疑虑。 “我这不是想放松一下嘛……”岳建东虽然心里疑云重重,可在年轻的情人面前永远也硬不起来,尴尬地笑笑,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说道:“既然你也不想睡,咱们就聊聊……你今晚给我打电话难道就是想跟我谈这件事?” 邹琳明显犹豫了一阵,不过最后还是低声说道:“我在风铃餐厅的卧底被秦笑愚识破了……” “哦?”岳建东坐直了身子,这倒是有点让他出乎意料。 他还原本想借助这个卧底做点文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秦笑愚识破了。“人呢?难道他明知道是公安局的卧底还敢抓人?” 邹琳摇摇头道:“这倒没有……,我的人很机灵,在被他识破前就跑掉了,实际上秦笑愚目前应该也搞不清我安排的那个女孩的来历……不过,太可惜了,本来今晚会有点收获,没想到阴错阳差……” 岳建东显然已经一点都没有了,急忙问道:“秦笑愚今晚待在风铃餐厅?” 邹琳说道:“不仅是他,还有三个男人一个,这个就是市局八处辞职的慕容玉……据我的卧底说,他们今天晚上聚在那里显然是在讨论什么大事,连服务生都不让接近,遗憾的是没有拍到照片,不然就可以先把他的爪牙打掉…… 不过,有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在讨论有关潘常丰的事情,其中一个男人还特意去了一趟被抢劫的明德路银行,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寻找潘常丰……” 岳建东好像没有听见邹琳的话,眯着眼睛只顾吞云吐雾,仿佛陷入了沉思,好一阵才低声说道:“按道理来说,那天秦笑愚带着潘常丰逃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审问他,何况当时潘常丰是被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里面…… 退一步来说,就算秦笑愚知道了潘常丰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必要把他交给临海县的警察……如果他把潘常丰当成了什么重要人物的话,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跑掉呢?现在为什么又忽然对他这么感兴趣?难道是我们搞的太兴师动众,让他嗅到了什么?” 邹琳有点老成持重地说道:“表面上看,你好像提出了好几个疑问,并且有可能存在潜在的好几个答案,可实际上,你只需要一个答案就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并且根本没必要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否则只能让自己贻误战机……” 岳建东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在办理有些案子上,年轻人的思维更加活跃一些,尽管没有多少经验,却能触碰到案件的关键点,反倒是像自己这种拘泥于经验的、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反而瞻前顾后,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判决。 他也私下承认邹琳的话是对的,其实目前根本不用去考虑秦笑愚为什么会对潘常丰感兴趣的问题,只要知道他感兴趣就足够了,只要针对这一个判断采取行动就可以了。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对邹琳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口气还是有点反感。 于是板着脸教训道:“动机?你永远不能忘了动机……必须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只有在弄清楚一个人的动机之后,你才能预知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不然你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小步,从而犯方向性的错误……” 邹琳小嘴一撅。赌气道:“那你就多问自己几个为什么吧,最终还不是自说自话,自己给自己找答案? 现在,且不说秦笑愚有没有本事找到潘常丰,但是,你不能排除潘常丰在走投无路之下做出两个选择的可能性…… 一是铤而走险,他已经做了,抢劫银行就是最好的证明……二是干脆投靠自己的对手,只要他投靠的对手和他一样有个共同的对手就行。 何况,潘常丰对秦笑愚并不陌生,他知道秦笑愚要钱有钱,要狗胆有狗胆,并且曾经和他一样有过亡命的经历…… 所有这些共同点都能让潘常丰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产生心理上的巨大变化,从而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选择,比如主动联系秦笑愚,提出条件,向他出卖他认为有价值的情报……” 岳建东听完有一种想笑而又笑不出来的感觉,一方面觉得邹琳的说法很幼稚,充满了幻想,另一方面又觉得很有创意,同时还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最后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直愣神,似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你不是也了解秦笑愚吗?如果潘常丰真的在他手里,你估计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邹琳趴到岳建东耳边低声道:“把他藏起来,让你干着急,有劲使不上……” 岳建东一听,明白邹琳是在嘲笑自己刚才的尴尬模样,咬牙骂道:“你这小狐狸精,竟然敢嘲笑……”说着,就把邹琳扑到了下面。 521. 顺水推舟 邹琳舒展了身体大声哼哼起来,可也就一会儿功夫,身子灵巧的一滚,就摆月兑了岳建东,娇嗔道:“还没有完呢……还有让你更头痛的问题……” 岳建东的本来就要靠邹琳年轻的身体刺激才能有反应,现在既然不配合,马上就偃息旗鼓了。 忍不住有点恼火,干脆就不打算弄了,爬起身来点上一支烟,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一次说完?我头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在多一两件也无所谓……” 邹琳却没有一点调笑的意思,凑近岳建东低声道:“晚上我去看了一下李佳睿,她刚从医院回来,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岳建东叹口气道:“刚刚死了男朋友,怎么会情绪好?毕竟他们好像都快结婚了,谁知道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是她的男朋友……” 邹琳似笑非笑动盯着岳建东低声道:“这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岳建东警惕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愿意发生这种事?工作是工作,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我只是让他们暂时不要接触……” 邹琳盯着岳建东看了一阵,看得他脸上有点不自在,忍不住在她的**上捏了一把,骂道:“你这小狐狸精……今天怎么怪兮兮的……有话快点说,我可要睡觉了……” 邹琳这才低声说道:“我倒不认为她是在为男朋友的死悲伤……” 岳建东惊讶道:“那为什么?” 邹琳神秘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给她下达任务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就闹翻了。” 岳建东不信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天她还表现的犹犹豫豫的,我就不信她会这么决绝……” 邹琳笑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能更不相信……我刚才看了一份民德路派出所的审讯笔录,上面是李佳睿男朋友诸葛瑾的交代……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诸葛瑾在新房里等着李佳睿下班,他们要干什么事情我就不用说了…… 反正诸葛瑾断定女朋友马上就要回来,所以提前吃了一种在成人用品市场买来的药物,我猜,肯定是那种虎狼之药。 结果,吃完以后就扛不住了,在家里等的心急火燎的,没想到最后接到了女朋友打来的电话,竟然说晚上回不来了…… 你想想,诸葛瑾当时肯定是又怒又急,心里就像有一团火,那一刻肯定把李佳睿恨得要死,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同时潜意识中可能也有报复李佳睿的意思,反正他离开了新房,就在民德路隔着一条街的一家发廊里找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外地小姐…… 按道理,诸葛瑾也算是一个小白领,如果多花几个钱找个好一点的宾馆,也就不会有这事,可他偏偏自甘堕落,或者是真的等不及了,两个人竟然就在附近一家小宾馆开房了…… 结果,你也猜到了,刚好被夜巡的民警抓了个正着……诸葛瑾害怕这件事闹到单位去,同时也想逃避惩罚,竟然说出了自己当警察的女朋友的名字…… 最后的结果是,李佳睿半夜去派出所把他领了回来,根据我的猜测,两个人肯定是大吵了一顿,李佳睿自然就来了一个顺水推舟,干脆借机和男朋友断了关系,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分手竟然成了永别……” 岳建东惊讶的合不拢嘴,连烟头烫着手都没有察觉,最后盯着邹琳低声道:“这事多半跟你有关系……派出所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邹琳不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反问道:“你以为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诸葛瑾刚刚吃了虎狼之药,我这里就安排人捉奸?再说,我也不知道李佳睿在不在家啊……” 岳建东一时想不透邹琳怎么巧妙地陷害了诸葛瑾,以至于不动声色地离间了李佳睿和男朋友的感情。 他知道,就凭李佳睿的姿色,诸葛瑾就是吃了药也不至于去找那种,肯定是邹琳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既然她不说,自己也只有装个糊涂,听她刚才的口气,好像已经怀疑自己对李佳睿有什么企图呢,这种事情可是越描越黑,干脆装个糊涂算了。 “这事虽然蹊跷,但我为什么要为此头痛?这完全是诸葛瑾个人的责任,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邹琳盯着岳建东说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李佳睿今天晚上去了一趟医院,但是在那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们毕竟还有男女朋友关系,同时她也是一名警察…… 所以,她调查或者说关心银行的抢劫案也不稀奇,事实上她亲自去问过银行的目击者,以及调查的民警,最后她知道了潘常丰这个名字……” 岳建东听邹琳拐弯抹角地最后转到了潘常丰身上,马上就意识到她说的令自己头痛的事情来了,不过,为了不让邹琳看出自己有点迫切知道答案的心情,他故意又慢吞吞地点上一支烟,没有出声。 邹琳停顿了一会儿,只好继续说道:“你知道李佳睿是警校毕业,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潘常丰也从哪个学校毕业,并且,他们还是同学……” 岳建东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李佳睿的学历背景,可对潘常丰却一无所知,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班同学,不过,他吃惊是因为这个意外的巧合,而不是了什么危险,他不认为李佳睿知道潘常丰的身份。 “啊……这就巧了,不过,我仍然没有看出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头痛的,李佳睿警校的同学多了,各行各业都有,据我所知,她和潘常丰毕业之后应该没有来往……我不明白你啰啰嗦嗦跟我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岳建东老谋深算,欲擒故纵地说道。 邹琳摇摇头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迟钝……不会是被李佳睿迷住了吧……听说男人面对一个美丽的就会显得弱智……” 岳建东一阵恼怒,可随即一想,邹琳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得多,可毕竟已经成了床上的伴侣,根本就不存在没大没小的问题。 如果自己怪他没大没小,说不定她就会反击自己老不正经呢,这都是自己骄纵的结果,早晚有一天她会爬到自己头上拉屎拉尿,何况她身后还有龚汉文呢。 “就算我弱智吧,谁让我的身边躺着一个美人呢……那就请你让我茅塞顿开吧……”岳建东大智若愚地说道。 邹琳白了岳建东一眼,哼了一声道:“这就要说到李佳睿的性格了……她可是当警察有瘾的人,倒不是她对这个职业有多热爱,而是她那一直没有破灭的英雄主义情节,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不会放过潘常丰的案子,说不定会暗中调查呢……” 岳建东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你的结论呢……” 邹琳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结论就是……她不适合在调查组继续待下去,更不适合让她去调查秦笑愚……” 岳建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慢慢躺在床上,伸手关掉了灯,在黑暗中说道:“这倒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那么,你觉得谁调查秦笑愚合适呢……” 邹琳马上躺下来,一只手抚着岳建东的心口,低声道:“我想亲自负责这项调查……我有办法让秦笑愚重新信任我……” 岳建东似乎已经猜到了邹琳的最终诉求,忍不住又想起了李佳睿那天对邹琳提出的几点怀疑。 心想,这小东西到底拿了秦笑愚多少钱,直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难道她竟敢背叛她的老子?或者干脆就是龚汉文的意思?如果龚汉文有这个想法,那就意味着他有独吞秦笑愚那笔钱的嫌疑。 岳建东长长叹口气,说道:“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同意你参与调查……” “为什么?”邹琳撑起身子惊讶地问道。 岳建东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说道:“于公……你应该避嫌,有人说你在和秦笑愚搭档的时候,接受了他的大笔贿赂,所以,你的调查缺乏客观性……” 邹琳黑暗中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盯着岳建东冷冷说道:“这口气听上去很像李佳睿说出来的话……那么,证据呢?” 岳建东说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人这么说,那就基本上不会错了……” 邹琳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良久才咬牙问道:“于私呢?” 岳建东一下把邹琳压在下面,伸手就扯开了她的睡衣,一边喘道:“这还用问吗……我不允许你再上秦笑愚那个混蛋的床……这关系到我的尊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再闹,我就让你爸把你调走……” 邹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岳建东自得其乐,整个过程她既没有出声,也没有配合,当然也没有拒绝。 心里只是想着李佳睿怎么对自己的怀疑就这么肯定呢,而岳建东竟然深信不疑,难道是秦笑愚这个王八蛋想毁了自己? 523. 追悼会 公安部副部长陈之春很低调地到达了临海市,他此行的目的表面上看是对临海公安系统的一次工作视察,而实际上却是首长在临海市的惊险之旅在高层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在北京,有人认为这次事件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行动,是临海利益集团公然向国家领导人示威,也有人认为是在孟桐倒台之后,临海政局动荡的结果,凭祁红的资历和威望不足以掌控全局,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而做为负责全国安全、内卫和特情等工作的公安部自然也受到了诟病,起码临海方面的公安系统在这件事上要承担主要责任,当然,发出这种声音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不然也不会受到公安部的重视。 正因为有大人物借临海统一大厦事件给公安部施压,做为呼声很高的下一任公安部长的陈之春自然不能不认真对待,所以,他决定亲自来临海视`察工作,对临海市统一大厦的火灾做一个权威的结论,以便给中南海一个交代。 陈之春是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临海市,省政法委书记张富强,副省长储慧,身为办公厅主任的徐世楠,以及省公安厅副厅长龚汉文(省公安厅厅长年老多病,一直在外地疗养,眼下的省公安厅实际上由龚汉文主持工作)等到机场迎接。 当然,这种接待安排自然经过了祁红的首肯,并且含有深意,如果按照阵营来划分,储慧和龚汉文属于一个阵营,而张富强和徐世楠则是祁红的人,不过,不管是谁的人,这个接待规格也算是给足了陈之春面子。 其实,按道理来说,如果陈之春确实已经被内定为公安部部长的话,祁红就是亲自前往迎接也不算过分,虽然,公安部长和省委一把手都属于省部级,但公安部长一般都兼国务委员,这样无形中职位就超出了她。 但祁红有自己的考虑,首先当初首长来临海市的时候,她也没有亲自前往机场迎接,所以她也不打算亲自去接陈之春。 何况这个部长还是未来时,其次,她不想让陈之春过于得意,在抬举他的同时又想冷落他一下,至于最后怎么招待他,那就要看他的态度了。 不过,有一点祁红心里很清楚,那就是陈之春绝对不会是她这条线上的人。 陈之春一行并没有住在省委招待所,而是住进了临海警校新建的训练基地,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根据媒体的报道,他参加了警校的毕业典礼并发表讲话,视察了市公安局的指挥中心并接见了主要领导同志,并同他们亲切合影。 此外,他还前往临海县公安局做了实地考察,韵真荣幸地受到了副部长的接见,不过,面对美女,陈之春也只是伸出软绵绵的手和她握了一下,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韵真级别太低不屑跟他谈话,还是因为她是祁红的女儿心存忌讳,反正,当晚临海县新上任的局长朱凯招待部长的晚宴上没有看见韵真的身影。 虽然公安部副部长来临海县视察和秦笑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他还是每天看电视,了解陈之春一行的行踪,只要听见岳建东和龚汉文的名字,就显得格外注意。 他甚至有几次在视频中看见邹琳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明白她有什么资格陪同副部长视察,难道她做了他的临时保镖? “秦大哥,我去菜市场买菜,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秦笑愚躺在使馆区别墅客厅的沙发上刚刚用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只见小保姆李爱竹走进来问道。 小保姆虽然相貌平平,可肌肤白皙,身材窈窕,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有一副甜美的嗓音,难怪王健林会跟她鬼混呢。 秦笑愚盯着李爱竹好一阵没说话,好像是在想着晚上吃点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看着买吧,晚上阿姨也回来吃饭……” 李爱竹笑道:“那得庆祝一下,也算是乔迁之喜嘛……” 说完,正要出去,秦笑愚忽然叫住了她,问道:“那你是喜欢以前的屋子还是喜欢这里?” 李爱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喜欢四合院……秦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住啊?以前那屋子不是挺好吗?”。 秦笑愚故作严肃地说道:“难道你没看电视吗?你以前那个男朋友没想到是个抢劫犯……他现在可是亡命之徒,搬到这里是为了阿姨的安全……” 李爱竹一脸惊惧地颤声道:“真没想到……现在想想都后怕……” 秦笑愚点点头表示同意,一脸埋怨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表舅当初是怎么想的,好歹他也是公安局的,竟然会把这种人介绍给你?” 李爱竹叹口气道:“算了,他人都没了……我也不怪他,吃一堑长一智……对了,秦大哥,我觉得你特有本事,今后人家就听你的……”说完,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盯着秦笑愚,虽然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可却充满了诱惑。 妈的,这小东西想诱惑自己了。 秦笑愚赶忙坐起身来说道:“你现在最好少出门,那家伙还没抓住呢,万一被他碰上可就危险了……” 李爱竹嫣然一笑道:“秦大哥,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呀……临海市这么大,怎么就这么容易碰上,再说,他可能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说完,冲秦笑愚娇笑一声,一转身就扭着**跑掉了。 哼,就不信斗不过你一个黄毛丫头。 秦笑愚嘴里嘟囔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低声道:“她出门了……小心别被她识破啊……” 放下手机,秦笑愚的注意力就被电视吸引住了,只见在一个大型会议室里,几百名警察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背景音竟然正播放着哀乐。 妈的,谁死了,这么隆重,该不会是岳建东吧。 秦笑愚的疑问刚刚闪过,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只见主席台上悬挂着一个女警的大幅照片,显然是遗照,下面一块白布上写着,陈宝琴烈士追悼大会。 陈宝琴?陈宝琴是谁?这两天警察一直在追捕潘长丰,可他已经被自己抓住了,不可能有警察在这个行动中牺牲,难道公安局这两天还有什么大案? 电视里的镜头慢慢摇到了正前方的遗像上并慢慢拉近,秦笑愚盯着那张遗像仔细一看,脑子轰的一下,献血直往上涌,身子却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嘴里惊呼一声:南琴! “……陈宝琴同志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英勇牺牲了,但是,杀害她的罪犯却仍然逍遥法外……今天,我们在这里纪念她,就是要化悲痛为力量,就是要像她一样和犯罪分子做殊死的斗争,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将杀害陈宝琴同志的凶手捉拿归案,让他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秦笑愚听完岳建东的这几句话,双腿一软倒在了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用说,岳建东嘴里的凶手指的不是别人,这也倒罢了,被冤枉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让他震惊的是这个追悼会本身。 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一点预兆,南琴真的成了烈士,而自己却马上就要成为杀害她的凶手,这他妈的也太滑稽了,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一样,好人坏人轮流扮演,最后根本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原来南琴的真名叫陈宝琴,如果没有这个追悼大会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不过,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南琴的灵魂可以安息了,既然被封为烈士,她的家人应该也能得到点安慰吧。 也许,自己可以私下打听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应该给他们一大笔钱,要不是南琴,这些钱自己还找不到呢,她的家人有权利享受这笔钱,不过,就怕她家里人把这事抖露出去,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哎呀,南琴啊,你可倒好,现在居然成了烈士了,老子却成了杀害你的凶手,你要是地下有知肯定会笑得透不过气来吧。 说实话,其实你可比老子还爱钱呢,想当初我可是想过把钱交给公安局,可你就是不同意,说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现在可好,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走在你留的这条后路上,你要是不怪我的话就保佑保佑我吧,我不嫉妒你当烈士,我宁愿当杀人凶手也不愿意当烈士啊。 秦笑愚正躺在那里翕动着嘴唇和想象中的南琴说话,忽然听见电视里传来一阵噪杂声,抬头一看,原来追悼会已经结束了。 只见龚汉文岳建东陪着陈之春和几个穿着便服的男女握手,这些人显然应该是南琴的家属,当陈之春和一个年轻握手的时候,摄像给了一个特写,画面中还隐隐传来岳建东的声音:这是陈宝琴同志的妹妹陈宝婷。 妹妹?陈宝婷?南琴的妹妹?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也许漂亮的都有某种共同点,如果说是韵真的妹妹也不夸张。 秦笑愚呆呆地盯着那张冷艳的不敢直视的脸,尽管他不敢亵渎南琴的妹妹,可还是惊叹于那南琴也无法相提并论的美貌。 也不知道是摄像也喜欢美女,还是陈之春一直拉着陈宝婷的手在说话,这个镜头显得格外的长,以至于让秦笑愚牢牢记住了那张年轻美貌而又冷若冰霜的脸。 524. 保持纯洁 虽然南琴被追封为烈士先前早就有所传闻,不过,岳建东在这个时候突然召开南琴的追悼会和表彰大会还是有点耐人寻味,尤其是公安副部长亲自参加,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含的深意呢? 这种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安排秦笑愚自然读不懂,好在今晚祁红在家,就凭她的阅历可能一眼就能看透岳建东一伙的深层用意。不过,他本能地觉得随着南琴成为烈士,自己成为罪犯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秦笑愚正自感慨万千并且忐忑不安,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门铃声,李爱竹有钥匙,不可能按门铃,难道是是祁红回来了?看看手表,还不到六点钟,心中有点疑惑。 秦笑愚是昨天才住进这栋别墅的,那天晚上已经和韵真商量好了,祁红也没有意见,反正她一年也没几天住在家里,当然,祁红心里也明白,秦笑愚这么做无非是想和自己的女儿有<个不受打扰的幽会之地。 好在孟桐留下的这栋别墅很隐秘,外界几乎没人知道,何况秦笑愚已经把产权过到了韵冰公司的名下,到时候可以说是古小林买下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秦笑愚打开房门忍不住吃了一惊,盯着韵真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韵真瞪了秦笑愚一眼,挤过他的身边就走进了屋子,像是捉奸似的东瞅瞅西望望,然后就噔噔噔踩着高跟鞋径直上了楼。 “公安副部长在你们县视察,你这个父母官怎么跑回来了?”秦笑愚已经从韵真的脸上看出一丝恼怒,不明白自己哪个地方惹她不高兴了,难道她怀疑自己和小保姆有什么问题、专门跑回来看看?这未免也太无聊了吧。 韵真的注意力被电视里正播放的视频吸引住了,南琴的追悼会刚好接近了尾声,秦笑愚这时才看出节目并不是直播,而是重播,也就说,南琴的追悼会起码是在今天之前召开的,自己竟然刚刚才看见。 韵真眼睛盯着电视,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县长才是父母官……我是党的代表……公安部副部长视察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转身盯着秦笑愚,一脸神秘地问道:“你怎么没有去参加你搭档的追悼会?” 秦笑愚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你认识她?” 韵真把手袋扔在沙发上,呆呆愣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还跟她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呢,她不就是刘蔓冬的干女儿吗?”。 正说着,只听楼下传来脚步声,秦笑愚知道是保姆回来了,马上说道:“你回来正好,你妈下班也,咱们今天就算是乔迁之喜……” 韵真好像一点都提不起劲来,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说道:“又不是新房子,哪来的乔迁之喜?” 秦笑愚生怕韵真知道自己偷梁换柱,赶忙说道:“我看你是累了,干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韵真好像真的疲倦了,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门口,忽然站住身子说道:“你当初和吴媛媛住哪个卧室?” 秦笑愚一听,牛眼一瞪,穷凶极恶地训斥道:“你又来了……没完了是不是?” 韵真见秦笑愚像是要发飙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有点胆怯,嘴里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似万分不情愿地扭着**走进了卧室。 秦笑愚一阵得意地偷笑,因为韵真走进的是当初祁红的卧室,本来,他也可以让韵真和祁红住吴媛媛当初住过的南琴留下的那栋别墅,可心里总觉得不妥当。 并且他还有点迷信,生怕南琴不愿意,所以就干脆来个偷梁换柱,把祁红的别墅说成是吴媛媛留下的,他已经确定祁红绝对不会告诉韵真这栋别墅的来历,不管自己怎么说,她只能默认。 晚上七点半,祁红回来了,刚好保姆在餐厅里摆好了饭菜,她一进门就瞪着秦笑愚低声责问道:“你不是说这栋别墅卖掉了吗?”。 秦笑愚笑道:“确实卖掉了,不过只是转了个手……”说着看看保姆不在身边,低声道:“你住过的房子我不舍得卖给别人啊……韵真在上面呢……” 祁红一听,赶紧不出声了,换上鞋子走上楼来,刚好看见韵真从卧室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刚去两天就回来了?” 韵真气愤地说道:“我不想待在那里看他们耀武扬威的丑态,刚好市里面有个会,我就回来了……” 祁红好像不用猜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笑道:“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独当一面?陈之春来了,他们的腰杆子自然就挺起来了,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怎么能看在他们眼里。 不过,这背后也不是没有一点玄机,他们明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所以做点样子给我看呢……回来也好,起码免了咱们母女攀附北京权贵的嫌疑……” 秦笑愚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韵真在跟谁生气,看那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人的怠慢,不过眼下他惦记着自己的事情,赶忙说道:“干妈,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他们给南琴开追悼会,追封她为烈士,副部长都参加了……你说,这背后有什么用意?” 祁红还没说话,韵真就没好气地说道:“这都看不出来,亏你还觉得自己聪敏……这里面起码有三层用意。 第一,追封南琴为烈士,并且对她大力表彰,实际上就是为市公安局自己树碑立传,起码证明干部队伍是过硬的,是纯洁的,是忠诚的…… 第二,南琴的死证明临海市局势复杂,甚至可能存在敌对势力,公安机关面临着重大的责任…… 第三,对南琴的表彰也是为了收拾你先做点铺垫……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可能就要到头了……” 秦笑愚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吓唬谁,我正闲的发慌呢……干妈,韵真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祁红点点头说道:“差不多……陈之春这次来其实就是给龚汉文岳建东打气的,他亲自出席南琴的追悼会,说明他对岳建东以及他领导的市公安局的工作持肯定态度,同时说明他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笑愚,韵真并没有危言耸听,岳建东一旦认定自己有了靠山,可能就会死心塌地地为龚汉文卖命,你最近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否则,岳建东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呢……” 秦笑愚听祁红也这么说,马上就闷着头不出声了,心想,祁红虽然嘴里说的严重,可神态却显得很轻松,说明她并不紧张,甚至可能早就胸有成竹了,起码自己前一阵子不可能白忙活,现在又把潘长丰控制在手里,就不信龚汉文敢摊牌。 其实,秦笑愚这一次算是猜对了,祁红尽管到现在还没有和陈之春会面,并且整天忙忙碌碌的,但她却在暗中注视着陈之春的一言一行。 她不仅仅是通过媒体了解陈之春的每一项活动,以及在公开场合说过的话,同时,每天都有人把陈之春一整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甚至在哪里、和谁一起吃饭,都详详细细向她汇报。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陈之春也是一个安了,并且还是从基层爬到了副总警监的位置,如果想暗中搞点什么阴谋,也不是身边的工作人员能够看得出来的。 不过,她已经算准了,在陈之春临走之前,他们肯定会见一面,或者说是来一次当面交锋,因为,陈之春很可能会在临海公安系统的人事变动上向她施加压力。 同时,也会把近一段时间一来发生在临海的相关案件的责任往她身上推,尤其是统一大厦的火灾将是这次交锋的重点,陈之春应该很清楚,她和首长是什么关系,他很有可能把她当成某种媒介,通过她向首长施压。 不过,这些情况她不仅不会告诉秦笑愚,就连韵真也不会说,毕竟这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年轻人还是无法理解。 何况,韵真现在还只是一个县委书记,保持一点纯洁对她反而有好处,如果现在就工于心计,今后反倒会有误入歧途的危险。 “干妈,这别墅怎么样?是不是比老屋子觉得安全多了,起码小毛贼是进不来了……”坐在饭桌上,秦笑愚好像故意要在韵真面前展示自己和丈母娘的亲密关系,实际上是故意为了遮掩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祁红脸上一热,瞥了韵真一眼,嗔道:“安全也是相对的,要是碰见了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哪里都不安全……这个地方我以后还是少来,毕竟这里是外国使馆区,要注意影响……” 韵真当然希望秦笑愚和母亲能够和谐相处,见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横眉冷对,心里面反倒高兴起来,她猜测,母亲对秦笑愚态度的改变可能和救她有关。 “妈,这是我和笑愚的家,难道母亲就不能来女儿家里住吗?要是当了领导就没有亲情了,那领导还有什么意思……”韵真凑趣道。 祁红瞪了女儿一眼,哼了一声道:“话先别说的太早,就是你也少来这里,省的别人说闲话……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今天算是难得,总算能聚在一起吃顿饭……你怎么没有叫上韵冰一起回来……” 韵真惊讶道:“怎么?你还不知道?我刚才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呢,韵冰这几天都在临海市,应该是跟古小林在一起吧,她现在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回来……除非你抽时间接见一下古小林和明玉……” 529. 一箭双雕 不过,想到柳旺是偷而不是抢,就对秦笑愚没有太在意,心想,他们晚上肯定要喝酒,半夜三更自然是睡得不省人事,何况柳旺还在酒里面放进了台湾产的催情剂呢。 从那天晚上几个人光**在一起游泳的迹象来看,三个人酒后在兴奋剂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乱来,到时候让柳旺通过监控把不堪入目的画面录下来,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明玉安排好一切之后,那天中午从山上下来就直接回到了临海市,古老三正在临海市黑帮的一处秘密窝点等着她呢。 古老三趁着等待柳家洼消息的功夫,自然要和明玉纠缠一番,直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柳旺打来的电话。 明玉简直有点不相信,事情竟然这么顺利,柳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图纸偷到手了,也就是说,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将会有一个亿新台币的入账。 不管怎么说,这笔买卖做的还挺划算,唯一遗憾的是,柳旺竟然没有把秦笑愚乱搞的场面拍下来,不过,她知道柳旺是个大老粗,这么短的时间让他玩转监控设备也不可能,能偷到图纸已经跟不错了。 古老三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拍拍明玉的**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眼中的宝贝,在他们眼里未必值钱……这两个亿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明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愣了一会儿才急忙问道:“你的人已经到那里了吗?”。 古老三笑道:“当然,我早就让他在临海县等着了,这里一有消息,他马上就上山拍图纸……” 明玉把手一伸,说道:“既然图纸到手了,钱拿来……” 古老三一愣,放下酒杯,喘道:“瞧你这小蹄子急的……难道我还会耍赖不成?今后跟着我,有你的好处……” 然后,天算不如人算,就在古老三和明玉互相纠缠着在床上庆贺的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的时候,明玉忽然收到了韵冰发来的只有四个字的短信:柳旺已死。 顿时大吃一惊,瞥眼看看躺在一边累的睡的古老三,心里马上就闪过好几个念头,虽然她不能肯定柳旺的死和那张图纸有关,但肯定和秦笑愚有关。 她知道两个人本来就有仇,也有可能是起了什么争执,导致了柳旺的死亡,但也不能排除和那张图纸有关系。 明玉本想马上给韵冰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一想到韵冰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要不然也不会匆匆忙忙只发了四个字的短信了,况且,这个时候给韵冰打电话也不合适。 也许,老天爷又给了自己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柳旺已经死了,自己和他之间的秘密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古老三派去取图纸的人和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如果秦笑愚和那个去接头的人被公安局抓了,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样想着,明玉就没有惊动古老三,而是躺在那里犹豫了好一阵,这才悄悄从床上爬起身来,披上一件睡衣出了卧室,在隔壁一个房间里偷偷给自己一个名叫彭井泉的保镖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坐在那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这才回到卧室,摇醒了古老三,一脸惊恐地说道:“不好了……出事了……刚才收到韵冰的短信,说是……柳旺死了……” “啊……怎么死的……”古老三从床上跳起来吃惊地问道。 明玉一脸焦急地说道:“哎呀,也就是四个字的短信……我怎么知道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黄秋萍身边有人保护啊……我看你肯定低估了人家的警惕性,说不定黄秋萍早有防范呢……都是你,害死人了……” 古老三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低声说道:“情况有变化,马上撤回接头的人……什么?联系不上?难道没有人接应他吗?你们这帮饭桶……赶快准备,我们连夜离开临海市……” 古老三扔下手机,马上就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冲明玉说道:“我的人有被抓的危险,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必须马上走……” 明玉心里一阵高兴,把古老三赶走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可脸上却一副惊恐反倒神情,一把扯住他的裤子,担心道:“那我呢……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古老三这时那里还顾得上带着一个累赘,甩开明玉哄骗道:“你担心什么?柳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会有事的……对了,柳旺把那张图纸藏在哪里了?你要是能找到,我就派人取,到时候两个亿全归你……” 明玉哼了一声,坐在床沿故作不高兴地说道:“谁信你……一出事就只管自己逃命……” 古老三走抱着明玉亲了几口,低声道:“大陆这边的生意刚刚开始,你我都走了,岂不是把机会都让给了小林他们?你在这里给我盯着…… 那张图纸真的很值钱,你不妨想想办法,既然柳旺死了,只有你知道图纸藏在什么地方……要不然这样,你把柳旺藏图的地方告诉我,等过一阵我再派人去一趟……” 明玉骂道:“你这该死的……这个时候还想着图纸?柳旺死了……我怎么给他家里人交代,你想知道藏图的地方也可以,我也不要两个亿了,先拿一千万来料理后事,这事我是不会再参与了……” 古老三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口袋掏出支票本,扯下一张填上数字签上名,递给明玉说道:“拿去,就算我给你的补偿……那张图藏在什么地方?” 明玉接过支票,这才把嘴凑到古老三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古老三再不耽搁,拿起一个手提包匆匆忙忙跑掉了,明玉坐在那里看看手上的支票,得意地一笑,自言自语道:“一举三得……” 明玉的告密不仅惊走了古老三,而且让秦笑愚差点吃枪子,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等来公安局在山上别墅破获凶案的新闻,更没有听说抓到台湾特务的消息。 反而听说秦笑愚还抓了一个飞天大盗,不禁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那天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好几次她都想问问韵冰,可毕竟做贼心虚,生怕弄出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不过,既然古老三吓得逃回了台湾,那临海市基本上就是她的天下了,起码没有人再能限制她的自由。 至于古小林夫妇,她也已经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是一口吃不了一头猪,凡事还要有耐心,只要稳扎稳打,自然能够步步为营。 这个时候,身心得到解放的明玉自然就想起了自己心仪的异国情人来,不过,她不想就这么直接去见兰道思。 尽管一想到情人英俊的外表,强壮的体格,浑身就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热浪,但做为一个中国,怎么也得表现出一点矜持,她想用一种更加浪漫的方式给情人来一个意外的惊喜,让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 明玉让人偷偷打听了一下,知道美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住在使馆区,她原本就有在临海市买一套住宅的打算,虽然上次已经答应韵真在荷塘月色买下了一栋别墅,可她不愿意天天和韵真秦笑愚混在一起。 所以就想在使馆区买一栋别墅,专门用来和兰道思幽会,这不仅能体现自己的实力,同时这个地方没有闲杂人员,有利于保护她和兰道思之间的隐私。 此外,意外之中从古老三那里骗了一千万块钱,正好用来买房子,遗憾的是使馆区的别墅都有主人了,并没有找到闲置的物业。 不过,通过一家高档中介公司,她找到了一栋出租的别墅,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西班牙人,常年不在这里居住,只是舍不得卖,就拿来租给那些有身份的中国人。 尽管别墅的租金价格不菲,可想到自己也不是和兰道思在这里常住一辈子,暂时租住一下也未尝不可,只要方便两个人幽会就行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明玉在入住别墅的第三天在家里搞了一个小型聚会,参加的人有台资企业两个有点知名度的老板,还有两对刚刚认识的邻居夫妇。 其中一对是英国人,男的名叫丹吉尔·马修,他是英国领事馆的商务官员,负责为本国在临海的商人提供帮助和咨询。另一对是来自德国的夫妇,男人叫路德维希·贝多芬,他本人就是德国一家公司在大陆办事处的代表,总部就设在临海。 他们为能够被邀请参加邻居的乔迁之喜而感到荣幸,一个带来了一瓶据说窖藏了几十年的法国红葡萄酒。另一个邻居则带来了一束山上自己拔来的野山花。 明玉知道外国人一般比较小气,所以也没在意,反正今天晚上他们只不过自己的陪练而已。就在大家吃着明玉精心准备的各种美味佳肴,品尝着那瓶窖藏了几十年的红葡萄酒的时候,明玉悄悄把丹尼尔·马修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丹尼尔先生,我忽然想起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也许你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530. 中国通 丹尼尔马上说道:“哦?我很乐意效劳……请问您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明玉皱着眉头低声道:“我在台湾的时候认识了一位美国的绅士,名叫富奇·兰道思,他离开台湾之前说是被派到了临海领事馆工作……你知道,我不认识美国领事馆的人,如果今天他也能来参加我的乔迁之喜,那该多好啊……” 丹尼尔稍稍一愣,随即眼珠子一转,遗憾地耸耸肩膀,摊开双手遗憾地说道:“,虽然我很愿意为您效劳,可实际上我确实没有听说过美国领事馆有一位叫做富奇·兰道思的官员,不过,我愿意亲自为您去一趟美国领事馆……只要他们不把他锁在保险柜里,我肯定能帮您找出来……” 明玉一听,感到一阵失望,在他想来,美国领事馆和英国领事馆有着密切的来往,兰道思既然在这里当武官,丹尼尔没有不认识的理由。=.== 事实上,她早就打听好了,兰道思就住在附近,没想到丹尼尔竟然不认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派人去请他呢,现在搞得也不好意直接去叫他了。 “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您知道,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他这人很风趣,跟他在一起交谈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明玉一脸诚恳地说道,脑子里想着却是兰道思英俊的脸。 丹尼尔狡黠地一笑,低声道:“,原谅我失陪片刻……” 正好路德维希·贝多芬的走了,明玉只好接着跟她闲扯,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路德维希的,那臃肿的身材简直令她难以想象她每天要吃下多少食物。 最要命的是她的中文简直就听不懂,而明玉对德文一窍不通,她对路德维希的唯一兴趣就在于想知道他和大音乐家贝多芬有什么亲戚关系,要不然为什么叫路德维希·贝多芬呢? 不过,她也不清楚外国人的姓氏究竟是怎么回事,担心自己闹笑话,所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正当明玉觉得有点索然寡味、心神不属的时候,只见失踪了一阵的丹尼尔带着一个外国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上来,明玉仔细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兰道思上校。 顿时眉花眼笑,这才明白反倒是丹尼尔给了自己一个惊喜,顿时就对丹尼尔感激涕零,赶紧走,挎着兰道思的胳膊,娇声道:“啊,富奇先生……如果我这次来见不到你,那可真伤心死了……” 说完,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得意地咧嘴大笑的丹尼尔娇嗔道:“亲爱的丹尼尔,你们英国人真坏……” 丹吉尔笑道:“,您可别忘记,根据你们中国的传统,兰道思先生也算是英国人啊……” 明玉本已提不起兴致,一看见兰道思,身上的每个细胞顿时都兴奋起来,要不是矜持于自己是个中国人,真想抱着他,在他英俊的脸上好好亲个够。 “啊,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来点音乐呢……是不是闲不够热闹啊,我这就去拿酒……让你们尝尝本地的青纱滚……”说完,就像一阵清风飘了出去。 丹尼尔转身看着明玉的背影,朝兰道思挤挤眼睛,用英文问道:“天呐,兰道思……你在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尤物……我相信你在台湾那阵子,肯定是夜夜销魂了……” 兰道思拉着丹尼尔走进客厅,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一个典型的东方女子……却有着西方人的大**,扭起来比伊娃·朗格利亚还要迷人……不过,我对她更感兴趣的是她在这里的身份……” 丹尼尔笑道:“那就麻烦老兄大度一点……你知道,我们可是资源共享啊,要不然,下次我可就没有那么大方了……” 正说着,只见明玉带着一个保姆走了上来,保姆手里托着一坛酒,正是临海县土特产青纱滚,丹吉尔显然已经尝过这种酒的滋味了,低声笑道:“老兄,今晚对你来说将是一个浪漫的夜晚……” 兰道思微微一笑,说道:“我都等不及了……”说完,就朝着明玉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套用一句中国话,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如果你能尽快结束今天的聚会,我将感激不尽……” 明玉看到了兰道思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欲火,脸上一热,忍不住瞥了一眼男人,轻笑一声,带着鼻音哼哼道:“中国还有一句俗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酒越酿越香醇……亲爱的,入乡随俗,你必须学会中国人一样的耐心……”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面也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中国传统的贵妇而不是一个随便的,她故作含蓄地邀请大家来共同品尝一杯自己家乡的酒。 可几个老外哪里喝过这种烈酒,几杯下肚就有点顶不住了,何况丹尼尔好像明白兰道思的迫切心情,所以大家说笑了一会之后,路德维希夫妇和丹尼尔夫妇就知趣地告辞了,两个台商也先后走掉了。 明玉看了坐在沙发上面红耳赤的兰道思一眼,只见他端着酒杯,一双眼睛尽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心里知道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忍不住脸上一热,故意不慌不忙地叫来保姆收拾房间,自己则坐在兰道思对面,有意无意地露出两条雪白的腿,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扯。 看着他心痒难搔的模样,好像是一种莫大想享受,毕竟在被古老三当奴隶一样羞辱了两年之后,第一次有了一种做主人的感觉。 “啊,亲爱的,跟我谈谈你在这里的工作怎么样?”明玉见保姆出去之后,一双摄人魂魄的媚眼盯着兰道思低声说道。 兰道思站起身来走到明玉身边坐下来,嘴里喷着青纱滚浓烈的酒气,哪里还控制得住,想起那次在台湾的一个度假村里,明玉趴在一棵树上撅着**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了,一把拉着明玉的手,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玉……自从跟你认识之后,我已经被你彻底迷住了……你难道想这样跟我坐着聊上一晚上吗?”。 明玉象征性地抽抽自己的小手,然后就任由他握住了,晕着脸像是害羞似的扭过头去,低声道:“那你……想干什么?” 兰道思也算是一个中国通了,尤其是台湾的中国也玩过不少,所以,知道她们尽管心甘情愿,但总要装腔作势一番,要想让她们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伸手一只手揽住了明玉的香肩,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我们应该还有更有趣的话题……这个时候谈工作,岂不是大煞风景、焚琴煮鹤、不伦不类?” 明玉一听,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伸出一根兰花指在兰道思的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娇嗔道:“你就别在人家面前卖弄学问了……不过,你的中文倒是长进了不少……那人家要考考你……” 兰道思手上用点力气,明玉的身子就几乎靠近了他的怀里,盯着她笑道:“哎呀,我知道了……你这是苏小妹三难新郎……这是一个中国典故……” 明玉还不得不佩服兰道思对中文的造诣,说实话,这个典故就是现在的中国年轻人都不一定说得清楚。 不过,听他把自己的意思理解成了新娘入洞房之前的一个程序,心里忍不住有点感慨,想自己花容月貌,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举行过像样的婚礼。 兰道思盯着明玉娇红的面容,见她忽然脸上神情不定,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明玉醒悟,忽然觉得自己在被刘原夺走了第一次之后,在和柳中原在夜总会的沙发上苟且之后,再也没有资格奢求那种传统而又神圣的时刻了。 眼下自己都这么大了,也不打算再跟那个男人结婚,还有必要患得患失吗?自己和兰道思又没有利害冲突,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敞开胸怀痛痛快快的体验一下做的乐趣呢? “兰道思……亲爱的……那你说……你是只想得到我的身子,还是……还是……哎呀,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们中国人,怎么就不知道说点甜言蜜语呢……” 兰道思一愣,随即好像醒悟,双手一把搂紧了明玉,低声道:“啊……我明白了……你想来个前戏……你不想一下就……是不是这个意思……” 明玉臊得只好把一张滚烫的脸埋在兰道思的心口,可一会儿就抬起头来,盯着他颤声道:“人家要让你说……你爱我……” 兰道思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嘟囔道:“我爱你……” 明玉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感受到男人宽广的胸怀,好像情不自禁了,嘴里嘤咛一声,一张小嘴就主动贴了上去。 虽然以前柳中原兴致上来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可那是在两个之间已经充分建立了亲密关系之后,彼此互相熟悉,并且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不管地点环境。 可现在,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并且还是在客厅里,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虽然已经和兰道思有过肌肤之亲,可那是在一瞬间冲动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匆匆忙忙开始,匆匆忙忙结束。 充其量只是体验到了一种刺激,生理上的快敢哪有功夫细细体味,所以,总的来说,她觉得自己和兰道思还没有熟悉到一上来就干这种丑事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当她低头看着美利坚共和国的堂堂武官竟然钻进了自己的裙子底下,顿时就有种女王驾临的感觉,一颗心飘飘荡荡的。 531. 不动声色 等到兰道思从明玉的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真的化成了一滩水,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兰道思倒像是一个温柔的男人,马上把软绵绵的身子搂在怀里,还不停地在她的小嘴上亲吻着。 “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做你的男人真幸福……”兰道思在明玉耳边偶偶细语。 明玉从嗓子眼里发出娇弱的呢喃着,心里痴痴迷迷地想到,怪不得这么多中国喜欢找外国人呢,他们看上去浑身都是毛,就跟野兽一般,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温柔。 先前还不知道什么是甜言蜜语,这会儿就这么知道讨的欢心了,和他比起来,柳中原反倒像是禽兽了。 这样想着,明玉忽然就改变了以前和兰道思同床异梦的想法,真心想跟着这个老外过日子,即便做他的情人也在所不惜。 再说,他孩子远在美国,又没有千里眼,只要自己跟他小心一点,还不至于闹出什么风波,大不了在他回家探亲的时候寂寞几天。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想成为古家的掌门人,绝对不可能有一桩涉外婚姻,古老三和卢凤仙一样,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他们肯定无法接受自己和兰道思的感情,因为古家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偌大的家产怎么能容忍异族的觊觎呢。 “几点了?”良久,明玉渐渐缓,痴迷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一只小手轻抚这他强壮的身体,懒洋洋地问道。 “还早呢,天还没有黑呢……”兰道思抚着明玉的秀发说道,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坐起身来问道:“你……是不是古先生要回来了?” 明玉连一红,她知道兰道思肯定早就看出了自己个古老三之间不正常的关系,不过,她可不会承认,慢慢撑起身子,倒在他的怀里,亲着他的下巴娇嗔道:“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他回来干什么?” 说着,把小嘴凑到男人的耳边低声道:“这里……今后只属于我们两个人……这是我们的爱巢……” 兰道思好像心思仍然在古老三身上,低声问道:“古先生还在临海市吗?”。 明玉摇摇头,好像这个时候不愿意提起古老三,敷衍道:“他已经回台湾了……”说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仰起头来问道:“亲爱的……你对台湾的特务机关有没有了解……” 兰道思一愣,随即摇摇头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那是你们中国人的事情,我们从来不参与……” 明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坐起身来,也不用被单遮掩自己,低声道:“达令……你要是真心爱我,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兰道思原本好像在沉思,听了明玉的话缓过神来,马上说道:“那当然……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明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把送到美国去念书,可那边没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照顾他…… 你上次说你的女儿也和我的差不多年纪,能不能让我住在你家里,和你的女儿一起读书啊……当然,费用我会出的……” 兰道思一听,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有什么问题,我妻子会很高兴的……只是,你和感情这么好,舍得让他离开你吗?”。 明玉幽幽道:“总要离开娘,我倒是担心在我身边惯坏了,就是想让他开始过独立的生活,就像你们美国孩子那样……” 兰道思抚着明玉的秀发说道:“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着手办这件事……对了,古先生怎么突然就回台湾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说要请我在临海市喝酒呢……” 明玉盯着兰道思犹豫了半天,最后像是说笑话一般解释道:“说出来你都觉得奇怪……前几天他忽然对这里的一个军事工程产生了兴趣,异想天开想把图纸弄来看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出了点事…… 不过,他也没有告诉我详细情况,只是说大陆有人要抓他,所以,前几天就匆匆忙忙走掉了,亲爱的,你说大陆的人为什么要抓他?不就是一张图纸吗……” 兰道思没有回答明玉的问题,而是下床开始穿衣服,一边笑道:“有没有兴趣出去散散步?这里的风景不错,我带你出去看看……这里的花朵格外的香……” 明玉已经恢复了体力,不过还是有点犹豫,她担心自己和兰道思在一起被人看见,可又不便直说,正自犹豫不定,只听兰道思深解人意地嘀咕道:“天已经黑了……” 明玉一听,马上就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到,自己在临海市除了韵真之外,也没有几个朋友、 几个走得近一点的同学混的都不怎么样,凉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种高档的别墅区,干脆就跟他出去转转,外国人都讲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既然跟他在一起,只好入乡随俗了。 “亲爱的……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我想今晚让你……”明玉稍显矜持地说道。 兰道思不愧是个中国通,马上就明白了明玉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的意思,走搂着她的腰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就不离开你了……” 明玉知道,等他们呼吸完新鲜空气回来之后,兰道思肯定还会要她的身子,说实话,刚才那一场持久的缠绵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她现在只想躺在男人的怀里跟他谈谈自己感兴趣的一些事情,并不想让自己沉溺在无止尽的漩涡之中。 不过,她也清楚,要想让一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那起码要先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这一点不管是哪国人,凡是雄性动物都一样,否则他马上就会出去寻找心的猎物,这是她目前不想看到的结局,也许,只能让他把那些美国人的小把戏在自己身上都试一遍了。 这样想着,明玉心里反倒又充满了期待,只是忽然闻到兰道思身上撒发出来一股怪味,心想,美国人表面上看着光鲜,没想到也不是那么讲究,穿着被自己尿湿的衬衫竟然还好意思出门。 “如果想让我不赶你走,那有个条件,等一会回来之后,你必须洗个澡,……身上的味道难闻死了……”明玉忍不住红着脸娇声说道。 明玉做梦都想不到,她第一次跟兰道思出来散步就被秦笑愚和韵真逮个正着,并且还被韵真听去了几句男女之间的下流话,把自己的闺蜜刺激的马上就把持不住了。 秦笑愚和韵真性致勃勃地回到别墅,正好看见小保姆站在门口朝着这边张望,看见两个人走,连忙说道:“哎呀,秦大哥……阿姨正让我出来找你们呢……” 秦笑愚和韵真互相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样子,韵真问道:“我妈不是睡下了吗?”。 小保姆小声道:“是呀……可刚才突然起来了……我看好像挺不高兴的,你们快上去看看吧……” 秦笑愚也不多说,拉着韵真就往楼上走,他预感到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不然祁红不可能这么焦急地让保姆出来找人。 楼上的客厅里亮着灯,只见祁红身上穿着一件睡衣坐在沙发上,看见秦笑愚和韵真走进来,脸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端起茶几上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冲韵真说道:“你马上回回县上,那里都快闹翻天了……” 韵真吃惊地问道:“妈,究竟出了什么事?” 祁红哼了一声,盯着秦笑愚看了半天,这才低声问道:“你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不但杀人,而且还焚尸,竟然装的跟没事人似的……这下好了,韵冰被公安局传讯了,临海公安系统的主要领导全在临海县,公安部长也在那里,你马上又要出名了……” 秦笑愚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哆嗦着手掏出一支烟点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韵真像看着外星人一般瞪着他,一脸震惊地问道:“真有这事?你……你又把谁杀了?妈,谁传讯韵冰?” 秦笑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下,然后坐在祁红的对面,严肃地问道:“干妈,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现在可好了,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多半是岳建东又想给我找什么茬了……他们传讯韵冰干什么?” 祁红哼了一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岳建东怎么没有把临海县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扣在你头上? 我告诉你,他们现在正在盘问韵冰,因为公安局在她的别墅后面了焚烧尸体的痕迹……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跟我老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刀架在脖子上可就来不及了……” 秦笑愚好像没有听见祁红的话,坐在那里只顾愣神,心里琢磨着自己和黄秋萍在柳家洼杀柳旺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出去了,要不然公安局不会吃饱了撑得跑到山上乱挖。 532. 醉眼朦胧 常宁这个人不拉帮结派,为人比较正直,一听省委一把手的女儿别墅后面挖出焚烧过的尸体,觉得即便刘韵冰不是凶手,按照法律也可以传讯她。 于是,他就亲自带了几个人把刘韵冰在临海市的几个住所都找了一遍,就差没有直接去祁红在前进街的老屋了,可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连韵冰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事情也巧,没想到韵冰现在在临海市的名气太大,就在常宁准备以找不见人为理由向岳建东交差的时候,却传来有人韵冰在王朝酒店吃饭的消息。 常宁再没理由怠工了,只好带着人找到了王朝酒店,果然,一打听,韵冰正和本市的几个名流在一个豪华包间里面喝酒呢。 常宁还是顾及到韵冰的身份,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带走,而是让酒店经理把她哄出来,然后才告诉她有个重要的刑事案子需要她配合调查,并出示了传唤证。 当时韵冰已经喝得有几分酒意了,醉眼朦胧地瞪着常宁看了半天,最后好像才认出来人的身份,竟然借着酒劲训斥道:“你们有没有搞错,公安局查案关我屁事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说完,转身就想走。” 常宁是个火爆脾气,一看韵冰的大小姐脾气,忍不住一阵恼火,走上前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忍气吞声地说道:“配合公安机关查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和责任,我希望你能主动配合……” 韵冰此刻好像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不免也有点紧张,不过嘴上却强硬道:“都告诉你现在没时间……有什么事情到办公室说……”说完,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 常宁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夺过了韵冰的手机,气愤道:“既然你这么蛮横,那就只好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说完,冲站在一边的四个刑警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带……” 因为韵冰是女的,常宁为了方便,还专门带了一名女警察,这名女警好像不认识韵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刚才见她这么张狂就已经忍不住,常宁话音刚落,走上前就抓住了韵冰的一条手臂,喝道:“不想戴手铐的话就快走……” 韵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借着几分酒胆,什么都不顾了,瞪着眼睛喝道:“放手,你放不放?” 女警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嫌疑人,尽管她一看韵冰的派头就知道是个有钱人,但她最讨厌有钱人张牙舞爪的样子,手上一用力就把韵冰的一条胳膊拧到了后面,痛的韵冰叫了一声,空着的一只手猛地朝着女警的脸上一挥,被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耳光。 常宁一看,再这样纠缠下去,整个酒店都要被惊动了,岳建东可是让他秘密传讯,在他的理解中,所谓的秘密传讯可能还是顾忌到祁红的面子,毕竟,传讯又不是拘捕,事情闹大了最后可不好交差。 那个女警被韵冰无意中打了一个耳光,顿时恼羞成怒,抬腿就用膝盖在韵冰的肚子上顶了一下,韵冰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常宁连忙朝身边的两个男警察使个眼色,两个人赶紧上前一人架着韵冰的一条胳膊拖着她就走。 这时已经有服务生站在远处观看,等到达一楼大厅的时候,不少顾客都看见警察抓走了一个,只见那个一边被拖着走,嘴里还一边愤怒的咒骂着,其中有不少人知道她是本市的千金二小姐。 坐在车里面,韵冰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冲着坐在前面的常宁咆哮道:“姓常的,你记住……你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你不是号称不倒翁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摇晃多久……” 常宁被韵冰搞得灰头土脸,不过,他是个安了,什么人没见过,别说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眼下就是一个处长的子女都霸气十足,只要抓不到他们的死穴,根本就不把公安局看在眼里,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不过,常宁也不是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本市官场上的错综复杂关系他还是稍微有些了解,他可不想成为岳建东的打手,执行公务是一码事,被人利用是另一码事。 他知道岳建东在替谁办事,反正刚才已经有好所人看见刘韵冰被抓的情形,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家喻户晓,既然这样,自己也不能太死板,这件事还是要灵活处理。 这样想着,他回到办公室之后,给市委书记刘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岳建东下令传讯刘韵冰的事情,并且简单介绍了柳家洼的那个案子。 刘辉一听,马上就给祁红打电话,表示自己马上就去市公安局,结果祁红阻止了他,理由只有一个,不要干涉公安机关办案。 常宁刚才就已经闻到了韵冰身上的一股酒气,他让人把韵冰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又让另外两个女警察看着她,名义是让她醒酒,实际上是想等岳建东回来让他自己询问,而他自己则点上一支烟,像是串门一样来到了马明的办公室。 马明已经和刘辉通过电话,知道韵冰被常宁强行带到了公安局,不过,他装作不知道,笑道:“老常,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啊,岳局长什么时候回来?” 常宁在马明对面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他好像有点后悔了,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听说过临海县那个案子没有?” 马明笑道:“临海县最近发生了不少案子,你指的是哪一个?” 常宁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岳局长打来电话,说是在柳家洼的山上挖出了两具被焚烧过的尸体,目前正在确定身份……不过,那栋别墅听说那栋别墅属于祁书记的二女儿,我刚才按照岳局长的意思传讯了刘韵冰……” 马明装作一副吃惊模样低声道:“传讯刘韵冰?这事祁书记知道吗?”。 常宁摇摇头道:“不知道岳局长是不是和祁书记打过招呼……不过,他说是陈部长点过头了…… 本来我是想悄悄带她回来,没想到这丫头撒泼,结果闹得酒店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说,这事会不会对祁书记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马明点上一支烟,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眯着眼睛思考了良久才说道:“这就很难说了……按道理,刘韵冰只是个生意人,既不是人大代表,一而不是政协委员,传讯她倒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续,不过……” “不过什么?”常宁担心地问道。、 马明宽慰似的一笑道:“你也不必紧张,你不过是奉命行事……只是,这样办事把祁主席搞得太被动了,就怕外界不怀好意的人造谣生事……刘韵冰本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传讯吗?”。 常宁摇摇头,愤愤说道:“这丫头也太猖狂了,哪里听你的解释,她居然还打了一个女警一耳光……不过,我看她是喝多了……” 马明笑道:“既然喝多了,这事也就不要张扬了,我倒是觉得你起码要让她知道一下原因,要不然你这样突然传讯她,换做谁也反应不啊,何况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呢……” 常宁缓缓点点头,似乎从马明的话里面听出了什么玄机,马上站起身来说道:“不打搅你了,还是等岳局长回来自己问她吧,这母老虎咱可惹不起……”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其实,韵冰被带到公安局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想想刚才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够冷静,起码也要问问常宁为什么要抓自己吧,这样一闹,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 她看看坐在那里对她怒目而视的那个被她闪过一耳光的女警,心里面就愤愤不平,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等问明了她的姓名将来再好好摆布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公安局为什么突然会传讯自己,难道和的那些钱有关?或者是秦笑愚这个王八蛋把自己连累了? 如果公安局没有确凿的证据,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抓自己,如果只是想了解一般的情况,根本就没必要把自己带到公安局啊。可问题是,自己也没有干过什么明显的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在韵冰皱着眉头反省着自己有什么犯罪记录的时候,只见常宁走了进来,他挥挥手打发走了两个女警,坐在一把椅子上闷头抽了几口烟,这才低声问道:“酒醒了没有?” 韵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没出声。 常宁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传讯你?” 韵冰转过身来怒视着常宁训斥道:“我正要问你呢……你等着,你们公安局的人居然打我,这事我跟你们没完……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你现在就是放我走,我还不走了……” 常宁眼睛一瞪,喝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了这里还这么猖狂?哼,别以为你是祁红的女儿就可以无法无天……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韵冰冷笑一声,盯着常宁说道:“你少吓唬我,什么无法无天,我看你们才无法无天呢……那你说,我犯了什么罪,把证据拿出来?” 常宁好像解月兑似的马上问道:“我问你,柳家洼山上那栋别墅是谁的?” 韵冰一愣,顿时醒悟,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死在山上的柳旺和那个陌生男人,可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 537. 胸有成竹 韵冰被安顿在一个病房之后,常宁亲自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有意无意透露了韵冰的身份,医院方面一听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儿病了,高度重视,院长带着几个专家亲自给韵冰诊断。 顿时,整个医院好像都紧张起来,几个护士用一张病床推着韵冰跑来跑去,又是验血又是做ct,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几个专家才聚集在会议室中商讨诊断的结果。 这个期间,院长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就做出了权威性的结论,刘韵冰患了急性肺炎,必须住院治疗。 常宁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刘韵冰得了急性肺炎,起码今天晚上岳建东是不可能把她送到看守所了。 等到早晨太阳出来以后,谁知道情况会有什么变化,他相信,就凭祁红的影响力,不可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刑事拘留。 即便她.+du.不出声,市委市政府的人也会出面阻止岳建东,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场博弈就会有结果了。 通过刘韵冰的案子,常宁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了,对柳家洼案子的好奇心也消失了,等到刘韵冰安顿下来,他马上借口自己身体不适,匆匆留下两名警察看守嫌疑人,自己则悄悄溜掉了,并且打定主意从开始休假,只要市公安局这帮人还没有决出胜负,他就打算不再上班。 韵冰住院治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岳建东的耳朵里,气得直骂常宁这个不倒翁,不过,他心知肚明,这个主意肯定是马明出的。 他知道马明的真实意图无非是阻挠自己拘留刘韵冰,他也知道,某个人肯定及时给医院打了招呼,所谓的急性肺炎肯定是杜撰出来的。 从市委书记刘辉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岳建东坐在车里直发愣,尽管背后有陈部长和龚汉文撑腰,可还是觉得自己在这场权力博弈中位卑言轻。 且不要说左右局势了,就是公安局内部的事情都没法搞定,每次做出一个决定都会受到各方面的掣肘,哪里还有一把手的威严? 看来,祁红影响力无处不在,并不像龚汉文说的那样,祁红目前只是一个过渡人物,起码临海市委市政府已经被她牢牢抓在了手里,假以时日,她肯定会把手伸向公安系统,那时候,自己说不定会成为龚汉文的牺牲品。 想到这,岳建东就有点提不起劲来,心里倒是挺佩服常宁,不管怎么样,人家随时都可以置身事外、急流勇退,而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龚汉文的烂泥潭,再也没法洁身自好了,既然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岳建东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钟了,意识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即便拘留不了刘韵冰,现在也要隔绝她跟外界接触,起码在那两具被焚烧的尸体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不能给她自由,要不然龚汉文那里也没法交代啊。 这样一想,岳建东马上给市刑警队队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加派警力,二十四小时监控刘韵冰,不允许任何人跟她接触。 可是等放下电话,忍不住又一阵沮丧,心想,也许已经晚了,就凭祁红的手段,说不定趁着自己在向刘辉汇报案情的间隙,已经让人和刘韵冰通过气了,即便派多少警力,也不能阻止医生给她看病吧。 妈的,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从三分局出来呢,要不然哪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岳建东嘴里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开车回自己的公寓,他知道,邹琳现在肯定没睡,还是抱着好好睡一觉,抱着龚汉文的女儿心里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祁红和秦笑愚也及时得到了韵冰住院的消息,祁红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觉得眼下和龚汉文一伙摊牌还为时过早,如果韵冰真的被拘留的话,势必逼着她做出反应,要不然岂不是颜面扫地。 可做为柳家洼案子的真正“凶手”秦笑愚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知道,就算韵冰现在没有在公安局,但肯定没有人身自由,谁知道岳建东会不会在医院里审讯韵冰,万一被他问出点什么,自己可就再也不会这么逍遥了。 “干妈,我觉得还是要想办法赶紧把韵冰从医院弄出来……”秦笑愚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对丈母娘说道。 虽然韵真去了临海县之后,家里只剩下祁红了,可这一次秦笑愚没有心思对丈母娘想入非非。 再说,他总觉得保姆李爱竹暗中窥视的目光无处不在,万一要是被她察觉到自己跟祁红之间的那点小秘密,说不定又会成为某些人利用的素材。 祁红在得知女儿已经没有大碍之后,反倒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一双眼睛不时瞟上男人一眼,一副懒洋洋的架势,用嗓子眼哼哼道:“你担心什么?难道害怕韵冰把你供出来?我已经给黄秋萍打了电话,现在她应该已经采取行动了,这件事还扯不到你身上……” 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小声道:“可她人毕竟在北京,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祁红摆摆手打断了秦笑愚,嗔道:“看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狗胆子哪儿去了……是不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开始养尊处优了? 黄秋萍压根就没必要赶来救火,她只要承认那两个人的死另有原因,陈之春就要掂量一下,如果他再拿韵冰开刀的话,我祁红也不是这么好惹的……好了,不说这事了,一切自有分晓……” 说完,半躺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就像是疲倦的快要睡着了。 秦笑愚像是吃了定心丸,注意力就从韵冰那里慢慢转到了祁红身上,好像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马上觉得房间的气氛暧昧起来,忍不住偷偷扫了一眼门口。 “岳建东……”就在秦笑愚琢磨着要不要像往常那样替丈母娘捏捏肩膀,忽然听见祁红嘟囔道:“看来岳建东最近太悠闲了……必须给他找点事做……” 秦笑愚还以为丈母娘又要给自己分派什么任务呢,凑低声道:“干妈,我现在可不合适跟他见面……” 祁红睁开眼睛哼了一声,嗔道:“哼,吓破狗胆了吧……这事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有人去做……对了,最近跟老吴调查的怎么样?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秦笑愚还是第一次听祁红在自己面前提到老吴,越发肯定是她怂恿老吴拉自己入伙的,不清楚她是对老吴不放心,还是想给自己找个身份作掩护。 “干妈,统一大厦的事故很复杂,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人为的犯罪行为,具体目的还不清楚,对手很老练,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我们抓了一个参与者,但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现在人已经被老吴控制了,今后可以做这个证人……” 祁红干脆把双腿卷缩在沙发上,半躺在那里,好像压根不在乎秦笑愚坐在对面,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目的不清楚?虽然我没有证据,可也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趁着首长来临海的机会,给他造成临海局势混乱的印象,抹黑我的执政能力,同时破坏台湾财团的各项投资活动……” 秦笑愚惊讶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岳建东在幕后指使?” 祁红闭着眼睛没出声。 秦笑愚继续说道:“本来,我也不相信,可抓住了那个参与这次破坏行动的人以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干妈,你说他们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难道就不怕……” 祁红打断了秦笑愚说道:“你不懂政治,不明白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就像你当初为了保命一样,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们已经不择手段了……” 秦笑愚不满道:“这种事情我可干不出来,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为了钱,为了权竟然不惜犯罪,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祁红哼了一声道:“什么叫犯罪?难道没有听说过成者王侯败者寇吗,如果他们赢了,我们就是罪犯,如果我们赢了,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 秦笑愚似懂非懂地说道:“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想当初龚汉文派我做卧底就藏了私心,亏他当时说的天花乱坠,我都被他感动了……” 祁红忽然坐起身来轻笑一声,嗔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敏,别人把你卖了还不知道找谁算钱呢……不过,你也是自找的,要不是你见钱眼开,现在早就成了龚汉文的英雄了……” 秦笑愚嘟囔道:“谁不见钱眼开啊,他们这样苦苦相逼无非也是为了那笔钱……再说,要不是我,你拿什么钱给首长送礼啊……” 祁红一听,忍不住骂道:“哼,终于说出来了,我就知道这件事你一直耿耿于怀……怎么?那些钱是你的吗?亏你好意思说…… 我也不是用你的钱送礼,我只是把钱用在了该用的地方……你不懂,金钱对每个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对于商人来说意味着财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意味着柴米油盐,对你这种小混蛋来说意味着贪婪……你说说,那些钱在你手里这么久了,你干过一件正经事吗?无非是像一个守财奴一样满足一下虚荣心……” 秦笑愚似笑非笑地问道:“干妈,那对你来说,金钱意味着什么啊?” 539. 第三只眼 祁红不屑地说道:“我虽然不能说视金钱如粪土,可这辈子从来没有可刻意求过……如果我喜欢钱的话,给我送的人多了去了……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金钱只不过是获得权力的辅助工具而已…… 当然,获得权力以后干什么,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用手中的权力为百姓谋福利,那么金钱就发挥了正常的作用,如果用手中权力谋私利,甚至为祸一方,那么金钱就成了魔鬼的帮凶……” 秦笑愚倒不觉得祁红是在唱高调,在他看来,祁红除了对权力的野心之外,其他方面表现的都很淡泊,比如,她没有像一些省市领导那样追求个人享受。 她在临海市除了那个四合院之外,竟然没有一套像样的房产,更没有银行存款,甚至每日三餐几乎和一般的普通市民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要不是韵真替她买几件时尚点的衣服,她常年总是穿着两套~职业装。 单从这些细节来看,做为一名省部级领导,在经济方面,祁红也算得上是个廉洁的模范了,这也许就是她敢于跟陈之春叫板的底气所在,试想,如果她在经济上有什么问题的话,别说陈之春了,就算在龚汉文面前也不可能理直气壮。 至于在追逐权力的过程中搞点阴谋诡计,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没有一点手腕的话,她怎么能爬到省委一把手的位置呢? 这样一想,秦笑愚忍不住就有点佩服起自己的丈母娘了,谄笑道:“干妈,你要是缺钱的话尽管说,我对你和韵真可是很大方的……” 祁红眼睛都没有睁开,哼了一声道:“我要钱干什么,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 秦笑愚笑道:“说实话,我也想开了,假如当初丁朝辉他们没有私心的话,那笔钱我早就交出去了。 不过,这些钱是南琴用命换来的,就算交出去了,也要交给可靠的人,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占为己有……” 祁红马上打断秦笑愚,嗔道:“既然你想通了,为什么还像个吝啬鬼?我不是已经给你创造了一个好机会吗?”。 秦笑愚明白祁红是指黄秋萍的那个投资项目,没想到她连自己投了多少钱都知道了,很显然,自己那五个亿没能满足黄秋萍的胃口,说不定已经在祁红面前抱怨自己是吝啬鬼了。 “干妈,我已经在黄秋萍的公司投了五个亿,也不能算少了……说实话,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另外,她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承诺……” 祁红撑起身子盯着秦笑愚说道:“你想让她给你什么承诺,难道还想让她给你下个红头文件?” 秦笑愚嘟囔道:“就算不能给我的父母平反,起码要帮我摆平公安局的那些麻烦事吧?” 祁红哼了一声道:“你在公安局麻烦事难道仅仅是那笔钱吗?说实话,只要你把钱全部交给了黄秋萍,岳建东敢把你怎么样? 他现在之所以咬着你不放,那是因为你自己惹的事情太多,你还好意思说,现在连韵冰都被你拉下水了……” 顿了一会儿,祁红重新躺会沙发上,闭着眼睛缓缓说道:“目前的情况很复杂,岳建东想抓住你和韵真的把柄,然后来整我,我不倒台的话,他们就会永远惶惶不可终日……你以为,黄秋萍去公安局打个招呼,你就万事大吉了?别幼稚了……” 秦笑愚急赤白脸地嚷道:“你的意思我那些钱白给了……” 祁红坐起身来气愤地训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想跟岳建东斗,就必须先在经济问题上把自己洗干净,先让自己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 在这种情况下,你才能跟老吴名正言顺地调查统一大厦的火灾事件,并且把你的杀人行为和调查联系起来,这样一来,一边有老吴替你背书,另一边有黄秋萍替你作证,今后,即便我斗不过陈之春一伙,你起码能洗白自己……” 秦笑愚把祁红的话琢磨了好一阵,一脸坏笑地说道:“干妈,没想到你替我考虑的这么长远,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祁红哼了一声,在沙发上翻了身,懒洋洋地说道:“别耍嘴皮子了,过来帮我揉揉肩膀……” 秦笑愚心中一动,瞥了一眼房门,虽然小保姆可能已经睡着了,可他还是走关上房门,然后跪在沙发前面,在丈母娘两个肩膀上一板一眼地揉弄起来。 祁红舒服的忍不住哼出声来,渐渐舒展开了身子,闭上眼睛,脸上泛起红晕,而秦笑愚的两只魔爪也开始慢慢滑下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 “灯光太刺眼,你去把大灯关掉……”祁红终于忍不住哼哼道。 秦笑愚的心一阵狂跳,那种只有在密室中才会产生的疯狂念头顿时就把他攫住了,就像是被祁红催眠了一般,慢慢站起身来正准备去关灯。 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想起了一阵铃声。 秦笑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劲来,站在那里呆头呆脑地盯着祁红,好像在等着她的指令。 而祁红却在一瞬间清醒过来,从沙发上爬起来,嘴里嘟囔道:“谁呀,深更半夜的……该不会是韵真吧……” 一听到韵真的名字,秦笑愚终于“醒”了,两只眼睛不敢看祁红,哼哼道:“这么晚了,该不会有什么急事吧……” 祁红已经把茶几上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站起身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冲秦笑愚说道:“办公厅打来的……你先去睡吧。”说完,好像马上就把秦笑愚抛到了九霄云外,径自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秦笑愚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有点微微失望,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只好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个澡,让自己降降火,可躺在床上以后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为了对抗不远处卧室里丈母娘的诱惑,他拿起开始给老豆打。 “你们两个在什么地方?”秦笑愚问道。 “正准备睡觉……头儿,有情况吗?”。老豆问道。 秦笑愚有种可笑的感觉,他觉得卢飞扬和老豆差不多被自己训练成职业特工了,压根就没了时间概念,不管什么时候打,他们都处于一种临战的状态。 “也没什么事,睡不着,打问问今天监视小保姆的事情,发现她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吗?”。 老豆笑道:“头儿,要是有什么发现,我早就被你打了,觉得没什么可以的……不过,飞扬说小保姆有可能在超市的秘密储物柜留下什么东西……但我觉得很正常……” 秦笑愚警觉地问道:“超市密码储物柜?怎么回事?” 老豆说道:“小保姆去买菜之前去了家乐福超市,他在储物柜里面存过什么东西,不过,出来之后她又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只是……” “只是什么?”秦笑愚问道。 “只是她拿走东西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储物柜的门锁上了……”老豆说道。 秦笑愚在超市的密码储物柜存储过东西,他知道,一般人在取走里面的东西之后,不会锁门,因为门一锁上,储物柜就再次产生一个密码,其他人就无法使用。 根据老豆说的情况,李爱竹在拿走里面东西以后又锁上聊储物柜,说明她仍然占有这那个柜子,并且知道密码。 “她在里面存了什么东西看见吗?她去市场买菜的时候手里好像没带包啊……”秦笑愚疑惑道。 老豆说道:“没看清楚,当时里面人很多……” “那她在超市买了什么东西?”秦笑愚追问道。 老豆好像没料到秦笑愚会对这件事纠缠不休,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买了一点小东西……” 顿了一下,又笑道:“头儿,不至于吧,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土办法传递情报,她要是想给同伙传递什么信息,可以打,发短信发邮件……” 秦笑愚一挺身从床上坐起身来,骂道:“你懂个屁啊,短信邮件都会留下痕迹,什么时候都能查到…… 你脑子缺根弦吧,这么重要的细节,竟然说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她肯定在储物柜中放了什么东西……你们注意过有人使用那个密码柜吗?……” 老豆沮丧地说道:“当时确实也没在意,她离开超市之后,我们就跟着她去了菜市场……” 秦笑愚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说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跟老豆去超市……看看那个密码柜是不是还锁着,如果锁着的话,就一直在那里盯着,只要有人来打开那个柜子,你们就给我盯死了……” 挂上,秦笑愚坐在那里直愣神,越想越觉得小保姆的这个举动不同寻常,自从上次潘风闯进祁红的四合院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这个小保姆。 当然,他倒不认为祁红的对手会谋害她的性命,小保姆的任务多半是寻找祁红的隐私,然后交给那些躲在幕后的人物,目的当然是想利用这些隐私把对手搞臭。 只是,从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和祁红接触的情况来看,她在家里基本上不会当着李爱竹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更不可能把什么男人带回家,一个小保姆能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呢? 540. 下手了 挂上,秦笑愚坐在那里直愣神,越想越觉得小保姆的这个举动不同寻常,自从上次潘风闯进祁红的四合院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这个小保姆。 当然,他倒不认为祁红的对手会谋害她的性命,小保姆的任务多半是寻找祁红见不得光的秘密,然后交给那些躲在幕后的人物,目的当然是想利用这些隐私把对手搞臭。 只是,从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和祁红接触的情况来看,她在家里基本上不会当着李爱竹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更不可能把什么男人带回家,一个小保姆能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呢? 难道她定时像某个人汇报祁红在家里的一言一行?或者,李爱竹的目标不仅是祁红,自己也是她监控的对象? 可问题是自己和韵真的关系地球人都知道了,岳建东或者龚汉文还指望小保姆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也难说,还好自己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否则,时间久了,说不定还真会被她打探到自己和韵真一家人的隐私,就像上次孟桐当着刘定邦的面和祁红乱搞,那时候的保姆如果是李爱竹的话,祁红官场上的对手可能早就把她搞臭了。 看来,小保姆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搞清楚她和统一大厦纵火案有没有直接联系,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必要招惹她。 毕竟,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小保姆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肯定属于某个秘密机构,并且也不仅仅祁红身边有这么一个小保姆,也许,像祁红这种级别的领导家里都有一个“李爱竹”呢。 只要她和统一大厦纵火案没牵连,干脆让祁红找个理由打发掉算了,省的整天疑神疑鬼。超市那个密码柜很可疑,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能找到那个跟李爱竹接头的人,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就在秦笑愚一门心思琢磨着对付小保姆的手段的时候,距离他不远的另一栋别墅里的蒋明玉刚刚从一阵生理眩晕中醒过来,瞥眼看看身边的兰道思,早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支撑着被挞伐的软绵绵的身子爬起来,在男人英俊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就下了床,准备去卫生间清洗一下狂欢后留下的污垢,忽然听见自己的响了起来。 明玉怕吵醒兰道思,拿着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小声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刘韵冰被市公安局拘留了……” 明玉吃了一惊,好一阵没,她不敢公安局的人竟然狗胆包天,连省委一把手的女儿都敢拘留,如果情况属实,他们肯定掌握了韵冰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否则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可刘韵冰除了经济上的问题之外,还能有什么违法乱纪的罪行呢?而一点经济问题还不足以公安局如此兴师动众,问题应该要严重的多。 “,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男人半天没听见明玉出声,有点焦急地问道。 “情况属实吗?公安局拘留韵冰的理由是什么?”明玉小声问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刘韵冰被公安局拘留的消息绝对可靠,只是还不清楚拘留他的具体原因,我已经派人打探了……不过,会不会和柳家洼的案子有关……” 明玉心里咯噔一下,本来,韵冰被抓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她巴不得韵冰从此出不了公安局的大门,那样一来,统一集团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而古小林一旦失去了韵冰,也就失去了祁红的支持,马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要想除掉他易如反掌,剩下来的只剩古老二一个竞争对手了,等把他收拾掉,统一集团就成了自己母子的囊中之物。 然而,一听说韵冰可能是因为柳家洼的案子被公安局拘留,明玉就高兴不起来,她担心自己会被韵冰扯出来。 毕竟,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跟她有关,就算韵冰不说,警察也能够发现自己和韵冰之间在事发之前之后的频繁联络。 不过,明玉虽然担心,但并不恐慌,她一边慢吞吞地躺进了浴盆,然后低声说道:“你密切关注案子的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半个小时之后,明玉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看看床上的兰道思睡意正浓,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在客厅里,明玉给自己斟上一杯葡萄酒,半卧在沙发上,又点上一支烟,然后缓缓晃动着酒杯,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她好像终于下了决心,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部新,拨了古老三的号码。好一阵才听见古老三醉意朦胧的声音。“谁啊……” “是我……你该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吧。”明玉小声道。 古老三笑道:“小东西,换号码了,怎么?小骚货,是不是老子不在身边就难以入睡啊,生更半夜的……” 明玉不等古老三说出下流话,急忙打断了她,悄声道:“古叔……你要的宝贝已经找到了……” 古老三一愣,随即马上就来了精神,兴奋地问道:“当真?” 明玉娇嗔道:“废话,难道我还能骗你……” “宝贝在你的手上?”古老三问道。 明玉娇笑一声,小声说道:“我可不敢把这种宝贝放在身边……你放心,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想要的话就赶紧过来,人家好害怕,晚上都睡不着觉……” 古老三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好,我马上就派人,你把宝贝交给他就行了……” 明玉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轻巧,我不任何人,也不想被扯进你那些破事……你想要宝贝的话,亲自来……记住,来的时候别忘记带上货款,我要五百万……人民币……” 古老三吃惊道:“五百万?你疯了?” 明玉轻笑道:“古叔,虽然人家没有干过你们那一行,可也不是菜鸟,五百万还嫌贵啊……” 说着,瞥了一眼卧室的门,继续说道:“我在临海市认识了几个国外的,我,他们其中的某些人恐怕也对我手上的宝贝有兴趣,并且肯定比你大方。 好了,要不要你自己看,如果想要,就必须满足我的两个条件,一是你亲自来取,二是五百万货款,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古老三忍不住骂道:“你这小表子,难道你敢当汉奸?你要是敢把东西卖给外国人,老子非亲手载了你……” 明玉气得酥胸起伏,冷冷说道:“古叔,你就别装纯洁了,说白了,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不过是美国人的一条狗罢了。 那东西到了你手上,也就等于到了美国人的手上,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个环节,能赚两遍钱而已……姑女乃女乃现在可不怕你威胁,惹火了老娘,让你这辈子不敢踏进大陆一步……” 古老三半天说不出话,只听见他的喘息声,良久似乎终于妥协了,忍气吞声地说道:“明玉,你对这一行还是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不管怎么说,我们彼此知根知底啊……” 明玉好像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古老三,冷冷说道:“所以我才深更半夜给你打……哎呀,我不想在里说这事…… 你如果想要的话,三天之内带着钱来取东西,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到时候你直接跟我的保镖彭井泉联系,记住,他可只认你,不会把东西交给任何其他人……” 古老三似乎还在犹豫,过了一会儿,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是担心安全问题,毕竟,上次……” 明玉娇嗔道:“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上次你跑掉以后,也没见公安机关的人来找我啊,说明我们并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再说,你这次只在这边待几个小时,怕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听古老三下决心似地说道:“好,我就亲自走一趟,货款不会少你的……” 明玉马上眉花眼笑地娇声道:“这才是男子汉嘛……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人家说不定可以跟你……见一面呢……” 古老三哈哈一笑,低声道:“是不是憋不住了?” 明玉没等古老三说完就挂断了,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确实憋不住了……老东西,都说落叶归根,老娘就做做好事,让你这把老骨头葬在柳家洼吧……” 第二天早晨,秦笑愚起床的时候,保姆李爱竹告诉他祁红已经去了,然后一双眼睛情意绵绵地盯着他说道:“阿姨今晚不回来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市场给你买……” 秦笑愚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没有注意小保姆的眼神和语气,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阿姨晚上不回来,就别买菜了,我晚上还不一定在家里吃呢……” 李爱竹凑近一点,小声道:“你不回来还有其他人啊,万一大姐或二姐回来怎么办?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秦笑愚抬头看看李爱竹,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丝毫都没有躲闪的样子,心里直说见鬼。 心想,这女人也太会装了,怪不得连祁红这种老江湖都看不透她,多半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做为一个卧底,可比自己强多了。 “那你就去买吧,今后这种事情不必问我,我只是在这里暂住,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李爱竹笑道:“就算你是这个家里的客人,我也要照顾好,更别说你是……”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更别说什么?”秦笑愚盯着小保姆问道。 541. 看热闹 第二天早晨,秦笑愚起床的时候,保姆李爱竹告诉他祁红已经去了,然后一双眼睛情意绵绵地盯着他说道:“阿姨今晚不回来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市场给你买……” 秦笑愚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没有注意小保姆的眼神和语气,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阿姨晚上不回来,就别买菜了,我晚上还不一定在家里吃呢……” 李爱竹凑近一点,小声道:“你不回来还有其他人啊,万一大姐或二姐回来怎么办?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秦笑愚抬头看看李爱竹,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丝毫都没有躲闪的样子,心里直说见鬼。 心想,这女人也太会装了,怪不得连祁红这种老江湖都看不透她,多半是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做为一个卧底,可比自己强多了。 “那你就去买吧&}.{},今后这种事情不必问我,我只是在这里暂住,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李爱竹笑道:“就算你是这个家里的客人,我也要照顾好,更别说你是……”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更别说什么?”秦笑愚盯着小保姆问道。 0803 李爱竹装出惊恐的神情说道:“啊,大哥……都怪我多嘴……我的意思是……你和大姐已经……” 秦笑愚正想教训一下小保姆,忽然听见楼上隐隐传来自己的铃声,于是离开饭厅来到楼上自己的卧室,看看来电显示却是老豆打来的。 “怎么样?去看过没有?”秦笑愚瞥了一眼门口,然后关上门问道。 老豆沮丧地说道:“我和飞扬一大早就去看过了,那个储物柜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哪里?”秦笑愚一边穿上衣服出门,一边问道。 “就在别墅区附近……” “去街角那家咖啡馆门口等我……”秦笑愚说着就从楼上下来,偷偷看了一眼在饭厅里忙活的李爱竹,径自出了门。 转过街角就看见了老豆和卢飞扬开的那辆越野车停在路边上,忍不住一阵恼火,怪他们昨天错过了一个发现线索的绝佳好时机。 可随即一想,两个人原先不过是黑帮分子,跟踪侦查也不是他们的专业,有时候也不能要求过高,谁能想到李爱竹会采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跟同伙联络呢。 “头儿,这事全怪我……”秦笑愚刚钻进车里面,卢飞扬就开始做检讨。 秦笑愚摆摆手阻住了他,拉着脸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今后多动动脑筋……慕容玉在哪里?” 老豆急忙说道:“老吴把她叫走了,好像是让她亲自看管潘凤……难道她没有给你打?” 秦笑愚摇摇头,点上一支烟没有出声。 老豆不满地说道:“这婆娘不会是想改投门户吧,那个老吴好像对她格外青睐,看不上我们兄弟俩……哎,谁让人家以前是公安局的正规军呢……” 卢飞扬打断老豆说道:“你别胡说啊,老吴这样做也是为了潘凤的安全……谁知道会不会被监听……” 秦笑愚摆摆手说道:“少罗嗦,先离开这里再说……” 卢飞扬惊讶道:“头儿,不是要监视李爱竹吗?”。 秦笑愚气哼哼地说道:“既然她昨天才传递过情报,今天就不用监视了,她哪来的这么多情报要传递?让她先自在两天吧,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那我们去哪儿?”卢飞扬问道。 秦笑愚一脸肃穆地说道:“去找个卖火炮香烛冥币的地方,我要去看一个人……” 老豆一愣,惊讶道:“头儿,你这是要去祭奠谁啊,今天也不是清明节啊……” 秦笑愚眼睛一瞪,训斥道:“少罗嗦,开车!” 老豆和卢飞扬心里尽管纳闷,可也不敢多问,马上开着车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按照秦笑愚的吩咐,买齐了冥币火炮香烛,整整一大箱子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 “头儿,现在去哪儿?” “往南郊开……”秦笑愚闭着眼睛躺在后座上哼哼道。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忽然听见老豆抱怨道:“妈的,怎么回事?这里也堵车啊……” 秦笑愚睁开眼睛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前面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就算想掉头都不可能了。 “会不会是出了车祸?”卢飞扬嘀咕道。 老豆把脑袋伸出车外,冲另一辆车上的一名司机喊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人看看老豆,说道:“过不去了,前面有人在市公安局闹事呢……” 秦笑愚一听,猛地从座位上直起身来,问道:“前面是市公安局?” 卢飞扬点点头说道:“是啊……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你下去看看……”秦笑愚命令道。 卢飞扬二话不说就下车去了,大约三四分钟之后,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扒在秦笑愚的车窗口幸灾乐祸地说道:“头儿,这下热闹了,一群寡妇在闹事呢,好像她们的男人都是警察,因公牺牲……” “等等……”秦笑愚一摆手打断了卢飞扬,嘴里念叨着:“一群寡妇?警察……妈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瞧瞧……”说完,戴上一副墨镜就下车朝着前面走去。 市公安局的位置正好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上,很显然,堵车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有人闹事,而是观看闹事者的行人太多,警察已经在大门口设置了一条隔离带,用来阻止不断聚集的人群。 秦笑愚凭着一股蛮劲硬是挤到了距离公安局大门口五六米远的地方,一眼就看见进入办公大楼的台阶前面有二十几号男男女女,其中几个婆娘哭哭啼啼的,有人站着,有人坐在地上,还有一个女人干脆躺在那里。 秦笑愚虽然一个也不认识,可基本上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这些女人里面肯定有王建林的婆娘。 “岳建东……你出来……你怎么不敢出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一个女人坐在地上一边哭闹,一边扯着嗓子喊叫。 马上就有另一个女人哭天抢地地回应道:“岳建东……你出尔反尔,算什么局长……明明是你们半夜打让我丈夫执行任务……现在怎么成了私自外出游玩……你必须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秦笑愚注意到现场已经有不少新闻记者了,虽然进不了公安局的大院,可还是不停地拍照,就连围观的男女老少也不少人用拍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笑愚身边的一个男人问道。 另一个看热闹的人小声说道:“这些人就是上次出车祸死亡的那些警察的家属啊……听说上头不同意因公牺牲的说法,把抚恤金也取消了,甚至还要把他们做为反面教材通报批评,所以,他们的家属就来这里讨说法呢……” 秦笑愚一听,心里一阵迷惑,心想,在王建林等几个警察死亡这件事上,岳建东应该极力息事宁人才对啊,怎么会连抚恤金都不给呢,难道市公安局穷的拿不出这笔钱? 岳建东太闲了,必须给他找点事。忽然,昨天晚上祁红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在秦笑愚脑中一闪而过。 心想,眼前的场景难道和祁红有关?她还不至于参与策划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吧,不过,这几个婆娘斗胆敢来市公安局闹事,多半是背后有人鼓动,并且肯定是冲着岳建东来的。 也许,岳建东巴不得息事宁人呢,可有人不想让这件事平息下来,并且还在暗中推波助澜,成心让岳建东不得安宁。 而岳建东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王建林等几个死亡的警察那天执行的根本不是寻常的任务,但他却无法说出其中的秘密,只能替龚汉文背黑锅。 目前还不清楚,在统一大厦纵火案中,岳建东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到底是参与者还是知情者,或者只是被龚汉文利用。 但不管属于哪种情况,只要证据确凿,做为一名公安局长,他算是万劫不复了,也正因如此,他才变得更加危险。 因为眼下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把自己绑在龚汉文的裤腰带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堵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训斥。 秦笑愚踮起脚尖一看,只见四五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挥手推搡着人群,从中挤出一条通道,护卫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高瘦男人和两名提着黑皮包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大门前。 几名警察马上过来拦截,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跟一名警察交涉了几分钟,没想到警察居然放行了。 等几个人走进公安局的大院,秦笑愚才认出那个男人原来是韵冰的未婚夫古小林,这才意识到韵冰还在医院里没有释放呢,也不知道是算拘留,还是一般的传讯。 不用说,古小林是来救自己未婚妻的,那两个中年男人可能是律师,他出现在这里多半是来自祁红的授意,她毕竟身份敏感,不好直接出面。 不过,昨天晚上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韵冰被抓这件事不能轻易算了,如果岳建东手里没有韵冰确凿的犯罪证据,很可能下不了台。 546. 哭穷 岳建东犹豫道:“我也很奇怪……不过,这个身份特殊,她是前临海市黑帮头子柳中原的。 并且,她和刘韵真、秦笑愚都有交往,应该不会是信口雌黄,我个人认为你有必要抽时间见见她……说不定她能提供对我们有价值的线索呢……” 龚汉文沉默了好一阵,没有直接回答岳建东的建议,而是问道:“刘韵冰释放之前,除了她的未婚夫,难道省市领导就没有一个人找过你?” 岳建东说道:“直接找我说情的人倒是没有,不过,市委书记刘辉以汇报工作为名让我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虽然没有直接要求我释放刘韵冰,可说了不少威胁的话……” 龚汉文叹口气道:“可惜啊,首长就要跟祁红见面了,既然刘韵冰已经不在你的手里,我们手中的王牌又少了一张啊……” 岳建东赶紧说道:“应该还来得及……如果蒋明玉能证明刘韵冰跟别墅的谋杀案有关,哪怕只是沾点边,我就马上抓她回来……” 龚汉文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确信这个蒋明玉对我们有价值?” 岳建东因为在韵冰身上一无所获,只能把宝押在明玉身上,在他看来,蒋明玉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再加上身份特殊,就算到时候她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起码也算是给龚汉文一个交代,当日内,如果龚汉文因此跟蒋明玉成了朋友,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老领导,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跟她亲自谈谈……” 龚汉文终于动心了,吩咐道:“你派人把她送到培训基地来……另外,你再去向刘辉汇报一次工作…… 你就说刘韵冰的事情还没完,只是考虑到对祁红的影响,所以暂时放她,不过,在她的嫌疑还没有彻底洗清之前,不允许离开临海市……” 岳建东明白领导话中的弦外之音,明显是在敲打祁红,一旦彼此翻脸的话,再抓刘韵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龚厅长,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汇报,今天,王建林的家属带着人来公安局闹事,不少人围观,一度冲进了公安局的大院,指名道姓要让我出面……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不过,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总不能让王建林几个人白白丢掉性命吧,光靠嘴上安抚,家属也不答应啊……” 龚汉文嗯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却是很敏感,我已经听到了一些谣言,必须尽快让这件事平息……我看这样吧,事故的性质暂且放在一边,就说还许进一步调查…… 家属们其实也不想要什么名声,就算给个烈士也不能当饭吃,关键是要给点实惠……我看这样吧,你就以人道主义的名义,每个人先发50万抚恤金,这笔钱公安局先自己想想办法,别找市政府了,不然一分钱要不到,还会被他们说三道四……” 岳建东苦着脸说道:“老领导,一个人五十万,那可就是二百多万啊……我现在手头哪有这笔资金……” 岳建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龚汉文打断了,训斥道:“老岳,你就别哭穷了,我不是让你想想办法吗?我就不信,刘蔓冬刘幼霜王子同这几个本市最大的财主,逃跑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下……” 岳建东顿时有口难言,心想,刘蔓冬他们倒是留下不少资产,可大部分都被几个贵族子弟瓜分了。 其中就有副省长储慧的女儿顾雅婷,龚汉文的碧君,就连高斌的和邹琳都浑水模鱼捞了不少实惠,剩余的一部分祁红一句话给封存了,没有她的同意谁敢动啊。 妈的,听龚汉文的口气,好像怀疑自己从中黑了多少钱呢,看来这笔账得找个时间跟他算清楚,否则将来自己有口难辩。 事实证明,岳建东确实有先将见之明,龚汉文的心思还真被他猜透了,跟他通完电话之后,龚汉文生气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道:“职位越高越贪婪……” 此刻,龚汉文的办公室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省厅直属的520办公室主任戴光斌,当初就是他在警校的训练基地亲自下令抓捕秦笑愚。 另一个是520的真正负责人,省厅内保处处长吴莫名,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美妇,名叫童莱,眼下的职位是厅长助理。 这几个人可以说都是龚汉文的心月复,当初他担任市公安局局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各个分局担当一面了。 当年,龚汉文被孟桐排挤出临海市的时候,他们被迫蛰伏了几年,等老上司调回省厅之后,个个都得到了提拔。 只是相比于岳建东,职务上好像没有明显的提升,因此,虽然同为龚汉文的心月复,可这几个人对岳建东都有点羡慕嫉妒恨。 听了龚汉文和岳建东通完电话之后自言自语的那句话,戴光斌想趁机落井下石,说道:“厅长,我听说岳建东是个伪君子,表面上一身正气,暗地里却损公肥私,并且个人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龚汉文点上一支烟,三角眼瞪着戴光斌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难道我会让一个损公肥私、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伪君子当出任市局的一把手……” 戴光斌一愣,随即尴尬地笑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多半是有人无中生有……” 坐在一边的吴莫名倒没有被龚汉文的话吓住,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刘幼霜王子同以及刘蔓冬逃跑之后,市公安局负责查抄工作。 事实上,有些隐秘的资产根本就上不了账目,我听说,许多资产都被廉价拍卖了,要不是祁红直接出面的话,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岳建东说拿不出二百万,打死我也不信……” 龚汉文皱皱眉头,摆摆手说道:“少扯东扯西的,这些事情自然有人操心……我问你们,有个名叫蒋明玉,现在是台湾统一集团的副总在,你们对这个了解多少?” 吴莫名惊讶道:“蒋明玉?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她其实是我们临海人,后来给一个名叫柳中原的无赖做情人,而这个柳中原原本是刘蔓冬的养子,后来加入了台湾黑帮,一年前在临海县被警察击毙…… 而蒋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台湾,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跟台湾的卢凤仙家族扯上了关系,摇身一变成了统一集团的副总裁。 说实话,这个早就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只是卢凤仙家族有黑帮的性质,帮规森严,很难渗透,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把她的底细模透。 不过,最新的消息是,她眼正和美国驻临海领事馆一名商务官员关系密切,昨天他们就在使馆区的一栋别墅里鬼混,根据我们使馆区汇总的消息来看,这名商务官员北京比较复杂……” 龚汉文慢慢直起身子,显然,蒋明玉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么……你们有没有蒋明玉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吴莫名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说实话,她虽然是统一集团的副总裁,可并没有什么权力。 卢凤仙死后,统一集团掌握在古家老三的手里,几个副总裁甚至包括卢凤仙的孙子古小林在内,基本上没有决策权……” 龚汉文摆摆手说道:“从现在起,你给我严密监视这个,另外,把她的底细给我模透……连她喜欢什么款式的内衣都不能放过……” 吴莫名站起身来说道:“你放心,给我几天时间,一定给你详细的报告……” 龚汉文点点头,又点上一支烟,缓缓说道:“我这几天一直陪着首长视察,今天特意招你们来,想了解一下最近的动态,有几件事总是让我心思也很不宁啊……” 吴莫名知道领导要谈正事了,瞥了童莱和戴光斌一眼,心事重重地说道:“厅长,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有人在暗中调查统一大厦的火灾事故……” 龚汉文把只抽了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熄灭,问道:“种种迹象?具体都是什么迹象?谁在调查,难道是祁红的人?” 吴莫名说道:“迹象有三……其一,有人以市公安局的名义去统一大厦查看过现场,并且去找过负责统一大厦装修的亚美装潢公司的老板季天明…… 其二,有人在网络上有组织地撒布谣言,例举事例证明统一大厦火灾事故为人为破坏,并且暗示这次火灾是冲中央首长来的…… 其三,市公安局有人泄露了火灾当天统一大厦安保人员的名单,其中有几个安保人员已经接受过调查,这个去调查的人持有临海市安全部门的证件…… 其四,番常丰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不得不怀疑他已经被人控制了……虽然番常丰知道的并不多,但他不仅参与过围捕秦笑愚,而且,那天他也在统一大厦……” 龚汉文举起一只手阻止了吴莫名继续说下去,一双三角眼在每个脸上扫了一遍,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你知不知道谁在调查,是小规模的调查,还是团队运作……” 547. 一拍即合 明玉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先向您大概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情况,这样您才能明白我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顿了一下,见龚汉文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点上一支烟,显然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心中一阵得意,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在去台湾之前也是临海人,你应该认识刘韵真吧,我们还是大学同学呢…… 后来我嫁给了一个名叫柳中原的男人,当时也不清楚他的身世,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可万万没想到,那年台湾来了一个名叫卢凤仙的,她直接找上门来,说我是她的孙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卢凤仙祖籍是临海县人,快解放的时候逃到了台湾,跟家里面失去了联系,她几次来大陆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自己的亲人,没想到我居然是她的亲孙子…… 当—无—错—小说时我已经有了身孕,老太提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并且把我带回了台湾……至于我柳中原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等我回到大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根据卢凤仙生前的安排,我和成了古家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 龚汉文刚才还指示吴莫名查蒋明玉的底细,没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和盘托出了,心想,这倒省了一番周折,只是不清楚她的真实意图,看这样子肯定不会是单纯的大义灭亲。 “那么,你说的这个古从风是个什么角色?你的意思他是个间谍?”龚汉文问道。 明玉点点头说道:“台湾那边都叫他古老三,名气很大,他是卢凤仙的亲弟弟,事实上,老太太去世以后,他掌控了家族的事务,经常来往于大陆个台湾之间,直到上次刘韵冰的别墅发生杀人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大陆,您知道为什么吗?”。 龚汉文见竟然敢吊自己的胃口,板着脸训斥道:“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明玉赶紧说道:“因为,上次发生在刘韵冰别墅的杀人案,其实就是和古老三有关的一次间谍案……” 接下里,明玉把自己和古老三在床上的谋划稍加修改,真真假假地把那天发生的盗窃黄秋萍图纸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她的故事里,她承认自己却是派柳旺偷图纸,可完全是受了古老三的欺骗,她并不知道那张图纸的重要性,还以为是一般的工程图纸,就算偷这张图纸,大不了属于企业之间的不正当竞争。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那张图纸原来是军事秘密,而柳旺不仅是她的马仔,也是古老三在大陆发展的间谍。 至于韵冰之所以给她发那条短信是因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已经从黄秋萍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我当时吓坏了……”明玉一脸后怕地说道:“当我知道古老三利用我接近那个黄秋萍是为了盗窃军事机密的时候,当天晚上就毫不犹豫地让我的保镖给岳建东打电话报警…… 可没想到的是,古老三不但没有被抓住,而且那天晚上别墅还死了好几个人……所以,古老三就怀疑上我了。 那天晚上他对人家百般折磨,要不是我做事机密,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他临走的时候还威胁我,如果我敢透露他的身份,他就杀了我。 我想您也应该清楚古家在大陆的势力,如果古老三想要我们母子的命,我们多半是活不成了……所以,您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敢跟岳局长说这件事了吧……” 龚汉文终于慢慢勾勒出那天晚上在刘韵冰别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那天晚上打给岳建东的那个匿名电话也得到了证实。 由此看来,这个起码没有撒谎,她之所以不敢找岳建东而是要亲自对自己说这件事,应该是吓怕了,不过,她跟自己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出于爱国的热诚,多半是有所企图。 “那个黄秋萍是什么人?”岳建东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实话,明玉对黄秋萍的背景也不了解,只知道不是一般的,所以只能猜测道:“我是通过刘韵真认识的,她们是结拜姐妹…… 我怀疑她和军队有关系,因为柳家洼那个工程是潜艇和基地,听古老三说属于军事秘密,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偷那张图纸了……” “这件事这么久了,你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报案了……”龚汉文问道。 明玉明似乎早就想到龚汉文会有此一问,不假思索地说道:“一方面你们抓了刘韵冰,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别墅那个案子,刚才又听岳局长说到那条短信,我知道自己有口说不清楚,所以……所以只好冒死举报了……说实话,我是一个胆小的人,并不是我觉悟高……最重要的是,昨天我接到聊古老三的电话,他……他又要来大陆了……” “哦?他还敢回来?”龚汉文坐直了身子问道。 明玉颤巍巍地说道:“他说……那张图纸在台湾很值钱,连美国人都感兴趣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那张图纸当时被柳旺埋在了刘韵冰别墅的某个地方,他让我找人去找……人家害怕……所以……” 龚汉文点点头,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没有马上表态,说实话,抓间谍并不是他的分内职责,他对古老三也没有多大兴趣,他只是琢磨着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尤其是面前这个对自己有什么价值。 当然,撇开其他一切,起码蒋明玉柔弱无骨的身体让他产生了兴趣,并且,他相信,只要自己给她一个小小的暗示,今天晚上她就会乖乖地留下来。 “你知道那个……柳旺……还有一具尸体,这两个人是谁杀的吗?”。龚汉文问道。 一瞬间明玉很想把这件事栽赃到秦笑愚头上,因为她越来越觉得秦笑愚很有可能成为自己今后事业上的绊脚石,如果能借助龚汉文的手除掉,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在现场,并没有证据证明秦笑愚杀人,而那个黄秋萍似乎很有能量,并且神秘莫测。 既然她是当事人之一,秦笑愚很有可能受到她的保护,凭自己的片言只语,想搞掉秦笑愚有点不切实际,再说,自己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古老三。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那天晚上山上既有警察,也有古老三的人,发生了混战……不过,秦笑愚肯定也月兑不了干系……” 龚汉文再不说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在明玉面前只能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们去抓古老三,只要古老三完蛋了,你就能控制古家的家族事务了……” 明玉一愣,随即胀红了脸,娇嗔道:“哎呀,厅长,您这么会这么想……人家只是害怕……再说,就算古老三完蛋了,还有卢凤仙的孙子古小林呢,他就要和刘韵冰结婚了,哪里轮得到人家啊……” 龚汉文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盯着明玉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了古老三,起码你少了一个对手,至于古小林和刘韵冰,我想你可能也应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吧……” 明玉还不敢确定龚汉文的意图,只好一脸委屈地说道:“人家孤儿寡母,拿来的本事对付古小林和刘韵冰,人家只盼着母子俩不要被人扫地出门就谢天谢地了……” 龚汉文微微弯下腰来,凑近明玉小声说道:“你们统一集团在台湾实际上就是黑帮集团,我听说帮规森严,如果你出卖古老三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明玉一听,马上泪眼汪汪地抽泣道:“龚厅长,你可被吓唬人家啊……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我们母子就没命了……人家今天来找你,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名警察,说道:“厅长,童莱说你约她晚上见面……” 龚汉文连想都没想,摆摆手说道:“我今晚没空,让她来……对了,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来打搅我……” 说完,转过身来盯着明玉说道:“那起码要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明玉是个人,男人眼神中闪烁的火苗足以说明一切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矜持了,龚汉文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不会对一个低声下气。 这样一想,明玉就晕着脸低下头去,哼哼道:“人家今后……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帮帮我们孤儿寡母……”龚汉文伸手慢慢抬起明玉的脸,微微喘道:“这么说起来,你今天还真没有白来,起码我们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共同的利益……不过,为了表现你的诚意,我也请你帮个小忙……” 明玉赶紧娇滴滴地说道:“只要人家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548. 一拍即合 明玉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先向您大概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情况,这样您才能明白我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顿了一下,见龚汉文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点上一支烟,显然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心中一阵得意,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在去台湾之前也是临海人,你应该认识刘韵真吧,我们还是大学同学呢…… 后来我嫁给了一个名叫柳中原的男人,当时也不清楚他的身世,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可万万没想到,那年台湾来了一个名叫卢凤仙的,她直接找上门来,说我是她的孙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卢凤仙祖籍是临海县人,快解放的时候逃到了台湾,跟家里面失去了联系,她几次来大陆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自己的亲人,没想到我居然是她的亲孙子…… 当时我已经有了身孕,老太提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并且把我带回了台湾……至于我柳中原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等我回到大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根据卢凤仙生前的安排,我和成了古家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 龚汉文刚才还指示吴莫名查蒋明玉的底细,没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和盘托出了,心想,这倒省了一番周折,只是不清楚她的真实意图,看这样子肯定不会是单纯的大义灭亲。 “那么,你说的这个古从风是个什么角色?你的意思他是个间谍?”龚汉文问道。 明玉点点头说道:“台湾那边都叫他古老三,名气很大,他是卢凤仙的亲弟弟,事实上,老太太去世以后,他掌控了家族的事务,经常来往于大陆个台湾之间,直到上次刘韵冰的别墅发生杀人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大陆,您知道为什么吗?”。 龚汉文见竟然敢吊自己的胃口,板着脸训斥道:“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明玉赶紧说道:“因为,上次发生在刘韵冰别墅的杀人案,其实就是和古老三有关的一次间谍案……” 接下里,明玉把自己和古老三在床上的谋划稍加修改,真真假假地把那天发生的盗窃黄秋萍图纸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她的故事里,她承认自己却是派柳旺偷图纸,可完全是受了古老三的欺骗,她并不知道那张图纸的重要性,还以为是一般的工程图纸,就算偷这张图纸,大不了属于企业之间的不正当竞争。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那张图纸原来是军事秘密,而柳旺不仅是她的马仔,也是古老三在大陆发展的间谍。 至于韵冰之所以给她发那条短信是因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已经从黄秋萍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我当时吓坏了……”明玉一脸后怕地说道:“当我知道古老三利用我接近那个黄秋萍是为了盗窃军事机密的时候,当天晚上就毫不犹豫地让我的保镖给岳建东打电话报警…… 可没想到的是,古老三不但没有被抓住,而且那天晚上别墅还死了好几个人……所以,古老三就怀疑上我了。 那天晚上他对人家百般折磨,要不是我做事机密,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他临走的时候还威胁我,如果我敢透露他的身份,他就杀了我。 我想您也应该清楚古家在大陆的势力,如果古老三想要我们母子的命,我们多半是活不成了……所以,您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敢跟岳局长说这件事了吧……” 龚汉文终于慢慢勾勒出那天晚上在刘韵冰别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那天晚上打给岳建东的那个匿名电话也得到了证实。 由此看来,这个起码没有撒谎,她之所以不敢找岳建东而是要亲自对自己说这件事,应该是吓怕了,不过,她跟自己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出于爱国的热诚,多半是有所企图。 “那个黄秋萍是什么人?”岳建东不动声色地问道。 说实话,明玉对黄秋萍的背景也不了解,只知道不是一般的,所以只能猜测道:“我是通过刘韵真认识的,她们是结拜姐妹…… 我怀疑她和军队有关系,因为柳家洼那个工程是潜艇和基地,听古老三说属于军事秘密,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偷那张图纸了……” “这件事这么久了,你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报案了……”龚汉文问道。 明玉明似乎早就想到龚汉文会有此一问,不假思索地说道:“一方面你们抓了刘韵冰,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别墅那个案子,刚才又听岳局长说到那条短信,我知道自己有口说不清楚,所以……所以只好冒死举报了……说实话,我是一个胆小的人,并不是我觉悟高……最重要的是,昨天我接到聊古老三的电话,他……他又要来大陆了……” “哦?他还敢回来?”龚汉文坐直了身子问道。 明玉颤巍巍地说道:“他说……那张图纸在台湾很值钱,连美国人都感兴趣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那张图纸当时被柳旺埋在了刘韵冰别墅的某个地方,他让我找人去找……人家害怕……所以……” 龚汉文点点头,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没有马上表态,说实话,抓间谍并不是他的分内职责,他对古老三也没有多大兴趣,他只是琢磨着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尤其是面前这个对自己有什么价值。 当然,撇开其他一切,起码蒋明玉柔弱无骨的身体让他产生了兴趣,并且,他相信,只要自己给她一个小小的暗示,今天晚上她就会乖乖地留下来。 “你知道那个……柳旺……还有一具尸体,这两个人是谁杀的吗?”。龚汉文问道。 一瞬间明玉很想把这件事栽赃到秦笑愚头上,因为她越来越觉得秦笑愚很有可能成为自己今后事业上的绊脚石,如果能借助龚汉文的手除掉,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在现场,并没有证据证明秦笑愚杀人,而那个黄秋萍似乎很有能量,并且神秘莫测。 既然她是当事人之一,秦笑愚很有可能受到她的保护,凭自己的片言只语,想搞掉秦笑愚有点不切实际,再说,自己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古老三。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那天晚上山上既有警察,也有古老三的人,发生了混战……不过,秦笑愚肯定也月兑不了干系……” 龚汉文再不说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在明玉面前只能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们去抓古老三,只要古老三完蛋了,你就能控制古家的家族事务了……” 明玉一愣,随即胀红了脸,娇嗔道:“哎呀,厅长,您这么会这么想……人家只是害怕……再说,就算古老三完蛋了,还有卢凤仙的孙子古小林呢,他就要和刘韵冰结婚了,哪里轮得到人家啊……” 龚汉文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盯着明玉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了古老三,起码你少了一个对手,至于古小林和刘韵冰,我想你可能也应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吧……” 明玉还不敢确定龚汉文的意图,只好一脸委屈地说道:“人家孤儿寡母,拿来的本事对付古小林和刘韵冰,人家只盼着母子俩不要被人扫地出门就谢天谢地了……” 龚汉文微微弯下腰来,凑近明玉小声说道:“你们统一集团在台湾实际上就是黑帮集团,我听说帮规森严,如果你出卖古老三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明玉一听,马上泪眼汪汪地抽泣道:“龚厅长,你可被吓唬人家啊……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我们母子就没命了……人家今天来找你,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名警察,说道:“厅长,童莱说你约她晚上见面……” 龚汉文连想都没想,摆摆手说道:“我今晚没空,让她来……对了,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来打搅我……” 说完,转过身来盯着明玉说道:“那起码要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明玉是个人,男人眼神中闪烁的火苗足以说明一切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矜持了,龚汉文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不会对一个低声下气。 这样一想,明玉就晕着脸低下头去,哼哼道:“人家今后……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帮帮我们孤儿寡母……”龚汉文伸手慢慢抬起明玉的脸,微微喘道:“这么说起来,你今天还真没有白来,起码我们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共同的利益……不过,为了表现你的诚意,我也请你帮个小忙……” 明玉赶紧娇滴滴地说道:“只要人家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549. 坦诚相见 龚汉文点点头,似乎对的表现很满意,一只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模着明玉光滑的脸蛋,缓缓说道: “为了感谢岳建东的举荐之恩,你给他赞助二百万块钱吧,你知道,那天晚上因为你的缘故,在临海县死了不少人,他们的家属需要得到抚慰,岳建东现在手头紧……” 明玉聪明伶俐,哪能不明白龚汉文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就让人办这件事……” 龚汉文拉着明玉的小手让她站起来,一边带着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我们上去好好合计合计……对了,你刚才说,古老三那天晚上对你百般折磨,你说说,他究竟是怎么折磨你的……” 明玉一听,身子软的站不住,顺势倒在龚汉文的怀里,晕着脸泣道:“啊……人家不想说这件事……恨死他了,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个身子就被抱了起来,嘴里娇呼一声,双手赶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嘴里哼哼道:“啊……您这是……不要……你还没有答应人家呢……” 龚汉文把嘴贴在,明玉的耳边,小声道:“你知道告诉我古老三到达临海市的时间和地点就行了……” 明玉一听,马上明白龚汉文已经答应帮忙了,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龚汉文可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等他的那股劲之后,自然会慢慢跟自己谈条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给岳建东的二百万只是一种试探,接下来他自然会开出价码,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只要他能帮着自己扳倒古老三,甚至帮着自己一起对付古小林、刘韵冰,价码即便高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等到自己掌控统一集团的那一天,钱算得了什么呢? 公安部副部长陈之春来临海考察的时候,祁红并没有去机场迎接,这个细节好像让陈之春念念不忘。 所以,他有意把两个人的见面时间安排在最后一刻,地点定在了临海市国际机场,也就是他登机的前两个小时,潜在的意思仿佛是说,你既然不来接我,最后也必须亲自来给我送行。 祁红自然明白陈之春的一番用意,可不管怎么说,目前他出任公安部部长的呼声很高,虽然还没有坐上部长的宝座,可潜在的身份地位俨然要比她这个省委一把手高出了半筹,说不得只好屈尊将就了。 九点多钟,临海市国际机场的一个内部招待所已经戒严了,十几分钟之后,五部轿车缓缓开进了招待所的后院。 祁红带着省委副书记王定波,副省长储慧,省委办公厅主任徐世楠以及省厅副厅长龚汉文从车里面钻出来,在一名内保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中已经摆上了饮料水果,祁红以为陈之春很快就会露面,可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竟然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他的随行人员,心里忍不住一阵恼火。 龚汉文似乎看出了祁红的尴尬,笑道:“祁书记,陈部长昨天晚上工作倒很晚,恐怕正在吃早饭,我这去催一下……” 祁红摆摆手,不咸不淡地说道:“不必,我们是主人,等一会儿客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倒是你这几天在陈部长身边鞍前马后,辛苦了……” 龚汉文老脸一红,陪笑道:“祁书记,本来我早就应该向你汇报有关陈部长一行在我省的调研情况,一来听说你很忙,二来这几天也确实抽不开身,等陈部长走后,我马上就向你汇报详细情况……” 王定波插话道:“祁书记,自从于洋退居二线之后,省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厅厅长的位置就一直空着,龚厅长一个人也确实忙不,是不是该考虑合适的人选了……” 王定波的话听起来有点模棱两可,既像是在替龚汉文说情,又像是在替祁红考虑,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当这个政法委书记,不过,要是在,祁红自然不会对他这番话产生疑虑。 可今天听着这番话,心里却不是滋味,根据手下的密报,前几天副省长储慧私下宴请了陈之春,没想到她把王定波也拉去作陪,而王定波也真的去了。 当然,这件事原本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饭局,在临海,谁不知道王定波是她祁红一手提拔的。 可问题是,这么多天了,王定波竟然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这就不得不让她想入非非了。 并且,陈之春在宴席上说过什么话,王定波说过什么话,直到现在还是一个秘密,在这种敏感时刻,她不相信王定波会疏忽大意忘记这件事。 据祁红推测,王定波之所以在自己面前不提这件事,可能有两个用意,一是有些话没法说,二是他故意不说,让自己去琢磨,从而增加他的分量。 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其心可诛。 “陈部长不是来了吗?还是先听听他的意见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件事差不多可以拍板了……”祁红懒洋洋地说道。 顺便瞥了龚汉文一眼,只见他脸上一副专注的神情,心想,陈之春肯定已经给了他什么许诺,也许,在他看来,公安厅长自然非他莫属,搞不好还能弄个省政法委副书记当当呢。 正说着,只见一名工作人员走进了会议室,径直走到祁红面前说道:“祁书记,陈部长希望能和你单独谈谈……” 哼,好大的架子啊。 祁红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说完,就跟着工作人员出门去了。 这一次,陈之春再没有让祁红等待,事实上他早就等在那里了,两个人就像是多年的战友一样热烈握手。 “哎呀,陈部长,总算在你走之前能见上一面,我知道你很忙,可起码也要给我一个机会尽地主之谊啊……”祁红热情地说道。 陈之春哈哈笑道:“我这次来临海,不过是为了一些系统内部的事务,祁书记新官上任,日理万机,我还真不敢打扰,要不是有几个问题想跟祁书记交换一下意见,今天也不敢老你大驾啊……” 一番寒暄之后,两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来,在工作人员沏茶的时候,他们都笑眯眯的彼此打量着,那模样就像是两个赌徒在掂量彼此的筹码似的。 “陈部长这次在临海调研了整整一个星期,收获不小吧……”祁红先打破沉默问道。 陈之春点点头谨慎地说道:“收获妈……自然不小,不过问题也不少啊……这就是我今天要见你的主要原因……” “哦?”祁红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说道:“那我洗耳恭听……” 陈之春看看表说道:“我十二点就要登机,所以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听说祁书记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我们还是坦诚相见吧……” 祁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道:“这正合我的胃口……” 陈之春点上一支烟,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然后缓缓说道:“我听说,你的女儿昨天被临海市公安局传讯,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祁红皱皱眉头说道:“确有其事,不过已经放了,市公安局还专门派人做了解释,他们也是例行公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陈之春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要跟你谈的第一个问题就和你本人有关,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祁红一脸坦然地笑道:“陈部长不是要坦诚相见吗?怎么反而吞吞吐吐起来了,有话尽管说,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过是彼此交换一下意见而已……” “那好,那好……”陈之春吸了两口烟,缓缓说道:“我这次来临海调研有两个目的,一是考察干部,而是了解历年来积压下来的悬案。 毕竟,在孟桐和孙正刚主政临海期间,留下了不少历史问题……当然,我只是指和公安系统有关的问题…… 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几个案子非别是孟桐遗孀刘幼霜和黑社会头目刘蔓冬的外逃案子,以及牵扯到一些领导的贪污腐败大案。 这个案子牵扯到你的女儿刘韵真,因为该案的主犯秦笑愚眼下好像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另一个案子是关于前银监会主席李毅不明死亡的案子,这个案子也和你的女儿刘韵真有关…… 据公安系统名内部有人反映,鉴于你目前的职务,这两个案子的侦查工作一直受到了方方面面阻挠,也许你忙于政务,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反应,虽然我本人也不相信,可这几天的调研得到的结论又让我不能不信…… 当然,请你不要误会,我所说的阻挠来自于省市的某些领导,而不是指你本人,但正因为某些人打着你的旗号横加干涉,以至于让这两个案子成了无头公案……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曾经过问这两个案子……” 554. 不见不散 黄秋萍哼了一声说道:“你那些手下都是乌合之众,也许在你身上占够了便宜,趁机失踪了……或者听说公安局有可能对你不利,所以逃跑了……” 秦笑愚气愤地说道:“不可能,卢飞扬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他虽然是黑帮出身,可为人最讲义气,就算碰到什么事情也绝对不可能不告而别……” 正说着,老吴走了进来,摇摇头说道:“没有……今天全市公安系统总共抓了三十多个人,没有卢飞扬这个名字……” 秦笑愚坐在那里愣了好一阵,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没有别的解释,肯定被岳建东抓了,要么是为了潘风,要么是为了我……他们有可能秘密抓捕卢飞扬,就算你公安局有人也查不到……” 老吴摆摆手说道:“你先冷静一下,先评估一下损失,万一卢飞扬真的被岳建东秘密拘捕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 秦笑愚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相信卢飞扬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撬开嘴……” 说着,忽然想起了当初被同样秘密抓捕的刘蔓冬的保镖冶铁民,在高斌非人的折磨下最终还是说出了主子的下落,顿时心里就没有底气了,嘟囔道:“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招供……” “关键问题是……万一他招供的话,对你会有什么影响?”黄秋萍问道。 秦笑愚一时答不上来,说实话,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手下几个马仔究竟干过多少缺德事,且不说别的,单单劫持徐萍这一件事,如果让岳建东掌握了证据,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想到这里,秦笑愚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撬开了卢飞扬的嘴,那我就准备跟岳建东全面开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着,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黄秋萍说道:“你不是说要让我去美国执行任务吗?我看,干脆在走之前把岳建东和龚汉文做掉算了……只要时间上安排的巧妙,我完全有不在场的证据……” 黄秋萍和老吴对望了一眼,好像秦笑愚的话正和他们的心意,不过,黄秋萍还是摇摇头说道:“时机还不成熟,先把情况搞清楚再做决定,这样,你先不要在公开露面,我找人仔细打探一下再说……” 老吴说道:“既然他们盯上了卢飞扬,你其他几个马仔也要小心,这几天就别让他们抛头露面了……” 秦笑愚听了老吴的话,心中一动,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老豆和卢飞扬整天形影不离,他们既然抓了卢飞扬,为什么不抓老豆呢?” 老吴问道:“怎么?你怀疑老豆出卖了他?” 秦笑愚急忙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说,公安局是怎么掌握他们两人的行踪的……” 黄秋萍嗔道:“这还用问吗?连你都觉得天下太平了,你的马仔自然就招摇过市了,岳建东难道还找不到他们?” “那为什么现在才动手?”秦笑愚问道。 老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想找到潘风……” 秦笑愚急忙说道:“慕容玉该不会又危险吧?岳建东对她可是知根知底,也许,他的目标是慕容玉,只是找不到她,所以才对卢飞扬下手……” 老吴说道:“慕容玉你可以放心,岳建东绝对找不到她……先不要在这里猜哑谜了,你还是尽快安排好你的马仔,免得被岳建东一网打尽,那样的话,你就成光杆司令了……” 秦笑愚再顾不上多说,他心里很清楚,老吴和黄秋萍看上去神通广大,可毕竟是外来户,再加上本身就见不得人,所以也指望不了他们帮多大的忙,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秦笑愚在距离宝婷出租屋不远的地方见到了老豆,刚钻进车里面,他就闻到老豆身上似乎还有酒气,皱皱眉头说道:“你中午喝酒了?” 老豆一愣,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昨天晚上喝的……” 秦笑愚知道老豆是个酒鬼,好在也没有耽误过什么事,于是不再理会,问道:“你最后见到飞扬是什么时候?” 老豆见老板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不免也有点紧张起来,说道:“今天早晨还见过啊……” “他说什么了吗?”。秦笑愚问道。 老豆想了一下说道:“也没说说什么,早晨我想去理个发,让他替我看看小美人有什么动静,他说自己有事,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有事?最近他在忙什么?”秦笑愚问道。 老豆好像忽然想起来了,急忙说道:“他这两天好像一直在查那几辆车……” “车?什么车?”秦笑愚奇怪地问道。 “哎呀。头儿,你忘了?就是上次你去上坟的时候,从村子里开出来的那几辆车啊,飞扬好像神经过敏,总是惦记着这事……哦,对了,前天晚上,他说……” “说什么?”秦笑愚见老豆吞吞吐吐的样子,瞪着眼睛问道。 老豆嘟囔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他说……” 说着,冲宝婷的出租屋努努嘴继续说道:“那个可能是个害人精……” 秦笑愚一听,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慢慢从口袋里模出一支烟点上,琢磨着卢飞扬这句话的含义,他知道,卢飞扬为人谨慎,不像老豆,见了美女就大脑一片空白。 难道卢飞扬从那几辆车了什么异常?可那几辆车和宝婷有什么关系?他说宝婷是害人精,不知道指她做为美女本身,还是了她有什么危险性?另外,他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查车有关系? “头儿,飞扬是不是被公安局抓了?”老豆见老板神色凝重,心里免不了也七上八下的。 秦笑愚回过神来,没有回答老豆的问题,而是把烟头丢出窗外,说道:“你联系一下陆天龙,让他带几个可靠的人马上赶到临海市…… 另外,让周明和廖凤云的出租车不要开了,这两天不要出门,你也换个地方住,在家里等着我的电话……” 老豆在安逸了一段时间之后,早就唯恐世界不乱了,听了老板的话,顿时浑身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低声道:“老板,是不是要救飞扬……” 秦笑愚眼睛一瞪,训斥道:“不该问的别问,记住,这几天不许喝酒,不许找……” 老豆见老板发火,赶紧答应了,不过,在钻出汽车之前,还是回头说道:“头儿,一定要把飞扬救出来啊,让我干什么只管吩咐……” 秦笑愚摆摆手,看着老豆钻进自己车里面,然后消失在街角,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看对面三楼宝婷出租屋的窗口,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我就知道岳建东老狗不会轻易放过你……” 说完,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阵,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地给宝婷打电话。 “宝婷,是我啊……你姐的朋友……记得吗?”。秦笑愚有点后悔那天没有告诉自己的名字,好像生怕她把自己忘记似的。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宝婷慵懒而又性感的声音,就像是刚刚起床似的。“哦,原来是你啊……有事吗?”。 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脑子里想着宝婷那张冷艳的脸,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有空,想约你出来吃顿饭,有时间吗?”。 “吃饭啊,我都已经快做好了……啊,你是不是想说我姐的事情?”宝婷欲擒故纵地说道。 秦笑愚赶紧顺着梯子上,说道:“对……就是想跟你聊聊……这样吧,你别做饭了,六点半钟我来接你啊……” 宝婷还是有点为难地说道:“方便吗?要不别去吃饭了,你来我家吧……” 秦笑愚听着宝婷犹犹豫豫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狐性多疑、草木皆兵了,也许,岳建东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茬,不过是自己疑神疑鬼罢了。 “也行啊,反正我六点半吧,到时候再说……” 挂上电话,秦笑愚又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慢躺在椅子里,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脑子里开始琢磨着卢飞扬的事情,考虑着他如果真的被公安局抓了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他很清楚,卢飞扬再坚强,可迟早有一天会像冶铁民一样抗住不酷刑的折磨,招供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再说,卢飞扬的被抓本身就意味着岳建东又要拿自己开刀了,刚才老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龚汉文已经在陈之春的支持下,开始全面调查历史遗留的案子,自己的案子肯定首当其中,加上和韵真的关系,就算手里没有那笔钱,岳建东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难道生死一搏的关头真的来临了?不管怎么说,即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能再像那样东躲西藏了,既然被逼到了绝路上,干脆来个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秦笑愚从口袋里模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换上一张新卡,然后拨打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当手机里传来高斌警觉的声音的时候,他小声说道:“高局长,很久不见了,还真挺想你的,二十分钟后我的车停在公安局对面的邮电局门口,不仅不散啊……” 555. 防患未然 其实,卢飞扬的情况秦笑愚只猜对了一半,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卢飞扬确实已经被专案组的的蒲世鑫抓捕了。 但抓捕卢飞扬的目的却并不是直接冲着秦笑愚来的,而是卢飞扬太爱管闲事,威胁到了冒充陈宝婷的李佳睿的身份。 如果听任他继续折腾下去,李佳睿的身份就有可能被秦笑愚识破,费尽心血制定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蒲世鑫毫不犹豫地秘密抓捕了卢飞扬。 其实,卢飞扬也不是爱管闲事,而是他这个人本来就谨慎,要不然秦笑愚也不会这么重用他,何况,卢飞扬也知道自己跟着老板干过的那些事一旦被公安局知道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天日了。 所以,在秦笑愚一时麻痹大意,躲在堆里鬼混的时候,他这个马仔却一直保持着清醒和警觉状态。 那天乍<然在山上见老板带着一个漂亮下来,他和老豆一样感到吃惊,只不过老豆是羡慕嫉妒恨,而他则是心存疑虑,搞不懂这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卢飞扬虽然心中存有疑虑,也不会像老豆那样口无遮拦、问东问西,再说,他知道秦笑愚为人风流,喜欢沾花惹草,他甚至怀疑这个会不会是老板偷偷约到山上来的。 不过,在回城里的路上,听了秦笑愚和宝婷之间几句简短的对话,他才明白,原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没想到老板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只是一次偶遇。 不过,老板好像认识她的,尽管这样,卢飞扬还是对这个疑神疑鬼,因为他可不清楚秦笑愚和南琴的往事。 他只觉得这个偶遇巧的有点令人生疑,此外,这个长得太美,在荒郊野外遇见这么美的,不是狐狸精就是别有用心。 尤其让卢飞扬心中不安的是,当他说到那两部从村子里出来的车,并且准备调查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偶然瞥了一眼宝婷,突然她的眼神一瞬间流露出冷艳的光芒。 说实话,卢飞扬也算是在黑道上模爬滚打过多少年了,自然也见过不少,且不说别的,单单秦笑愚的那几个就足以让他大开眼界了。 可不管是刘韵真还是吴媛媛,甚或做过警察的慕容玉、黑帮寡妇秦蓉,他可从来没有从这几个眼睛里看见过如此犀利冷漠的眼神。 即便是冷美人吴媛媛,虽然眼神经常冷冰冰的,可那只不过是一种傲慢,不像宝婷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那样,不但冷漠,而且充满了杀气,就凭这个眼神,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 不过,尽管心中疑神疑鬼,可卢飞扬却没有把自己的直觉告诉秦笑愚,那几天他正好闲着没事,所以就开始查那两个车牌号。 在花了几千块钱之后,他就查到了那两部车的下落,其中一辆雷克萨斯越野车登记在一家农资公司名下,而另一部则是一辆私家车,车主名叫黄亮。 本来,查到这个地步,卢飞扬应该放心了,起码这两部车不属于公安机关,那天出现在小村子应该纯粹是出于偶然,何况,农资公司的车出现在农村也顺理成章。 可卢飞扬偏偏是个爱较真的人,他在查到两部车的下落之后,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事实上,在他的潜意识中,总是把那个和这两部车联系在一起,他甚至不相信那个是乘坐公交车去的那个小村子。 所以,在打听清楚了那家农资公司的地址之后,他抽空去做了一次实地考察,结果,就被他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因为那家农资公司规模很小,从破旧的门面来看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张了。 卢飞扬到那里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在递过一支烟闲聊了几句之后,他马上就离开了,心里只是琢磨着那两部神秘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小村庄,车里面究竟是一些什么人,那个和这些人又什么关系。 只是,卢飞扬的脑子比不上他的老板,在琢磨了两个晚上之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不过,他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玄机,越想越觉得危险。 最后终于憋不住了,这才给秦笑愚打电话,约他见面,想把自己的和预感告诉他,没想到老板真忙呢,竟然要等到晚上才能接见他。 卢飞扬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看看时间,还不到两点钟,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在跟老板见面之前去一趟那个小村子呢,也许能搞清楚那天出现在那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卢飞扬已经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村子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了。 在一间农舍里,还没有等他搞清楚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几个人给他戴上了手铐,还被带上了头套,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把他关进了一个地窖里。 至此,卢飞扬算是彻底验证了自己的担心并非狐性多疑,一切都是一个阴谋,目标当然是老板,而那个是这个阴谋的核心人物。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这些人是不是警察,但,不管是不是警察,如果没人相救的话,这次可不一定能保住小命了,这样一想,他忍不住躺在黑暗中长叹了一声。 卢飞扬落网之后一个小时,岳建东就匆匆忙忙赶到了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地点,一进门就不高兴地说道:“老蒲,怎么突然节外生枝,秦笑愚和李佳睿见面的那天,这个卢飞扬不是也在场吗?现在抓捕他,万一引起了秦笑愚的怀疑,李佳睿很有可能暴露身份……” 蒲世鑫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抓他,李佳睿眼下就已经暴露身份了,事实上,抓捕卢飞扬还是李佳睿自己的建议…… 这件事都怪我考虑的不周详,在陈宝琴忌日那天,我们小分队从小村子撤退的时候被两个马仔看见了。 谁知道秦笑愚倒没怎么在意,却引起了卢飞扬的怀疑,虽然我已经让人把两部车的牌照做了处理,可不曾想到这小子会去实地考察,并且跑到那个小村子去打探小分队的底细。 要不是我一直秘密监视他,及时下手抓他的话,这会儿已经被他模到底细了,现在只有赌他没有来得及向秦笑愚汇报了。” 岳建东点上一支烟说道:“佳睿那边有什么动静?” 蒲世鑫说道:“没什么动静,另一个马仔一直在盯着他,说明卢飞扬没来得及向秦笑愚汇报,而秦笑愚目前也不知道自己一个马仔被抓了。 不过,也瞒不了他多长时间,很快他就会自己的一个马仔消失了,有可能会找人到公安局打探消息,好在这一次他得不到任何消息……” 岳建东担心道:“他只要一个马仔失踪,肯定怀疑是被我们抓了,就怕他怀疑李佳睿……” 蒲世鑫说道:“就算我们不抓卢飞扬,秦笑愚也不会马上信任这个南琴的妹妹,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盯着她了,不过,他不是怀疑李佳睿冒名顶替,而是担心你利用这一层关系,所以,他还在观察……” 岳建东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这个卢飞扬有没有价值,要不要审审他?” 蒲世鑫摇摇头道:“我认为不会有什么价值,一个马仔最多也就是跑跑腿,无非是为了搞点钱,知道的事情应该很有限,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佳睿那边的反应再做决定……”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也好,就算试探一下秦笑愚,如果他对这件事不闻不问,说明这个马仔没什么价值,如果他迫不及待地到处打听,那我们不妨好好审审他,说不定能弄点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你催一下佳睿那边,时间紧迫,让她尽快取得秦笑愚的信任……” 顿了一下,凑近蒲世鑫小声道:“秦笑愚跟佳睿一见面就大献殷勤,尽管还有防范之心,但显然已经犯老毛病了……为了尽快搞清楚他那些钱的去向,不妨让佳睿跟他加深点关系……” 蒲世鑫当然明白岳建东的意思,含糊其辞地说道:“我相信佳睿自己会把握好时机的……就怕秦笑愚不是那种跟肝胆相照的人,毕竟他的够多聊……” 岳建东乐观地说道:“一个人什么都会变,就是风流本性不会变,要不然有些男人为什么会被的三言两语骗的倾家荡产呢…… 秦笑愚对李佳睿越是小心谨慎,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邪念,一旦李佳睿得到了他的信任,在亲亲我我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来……” 蒲世鑫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实际上当初我就觉得这个计划……” 556. 防患未然 其实,卢飞扬的情况秦笑愚只猜对了一半,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卢飞扬确实已经被专案组的的蒲世鑫抓捕了。 但抓捕卢飞扬的目的却并不是直接冲着秦笑愚来的,而是卢飞扬太爱管闲事,威胁到了冒充陈宝婷的李佳睿的身份。 如果听任他继续折腾下去,李佳睿的身份就有可能被秦笑愚识破,费尽心血制定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蒲世鑫毫不犹豫地秘密抓捕了卢飞扬。 其实,卢飞扬也不是爱管闲事,而是他这个人本来就谨慎,要不然秦笑愚也不会这么重用他,何况,卢飞扬也知道自己跟着老板干过的那些事一旦被公安局知道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天日了。 所以,在秦笑愚一时麻痹大意,躲在堆里鬼混的时候,他这个马仔却一直保持着清醒和警觉状态。 那天乍然在山上见老板带着一个漂亮下来,他和老豆一样感到吃惊,只不过老豆是羡慕嫉妒恨,而他则是心存疑虑,搞不懂这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卢飞扬虽然心中存有疑虑,也不会像老豆那样口无遮拦、问东问西,再说,他知道秦笑愚为人风流,喜欢沾花惹草,他甚至怀疑这个会不会是老板偷偷约到山上来的。 不过,在回城里的路上,听了秦笑愚和宝婷之间几句简短的对话,他才明白,原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没想到老板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只是一次偶遇。 不过,老板好像认识她的,尽管这样,卢飞扬还是对这个疑神疑鬼,因为他可不清楚秦笑愚和南琴的往事。 他只觉得这个偶遇巧的有点令人生疑,此外,这个长得太美,在荒郊野外遇见这么美的,不是狐狸精就是别有用心。 尤其让卢飞扬心中不安的是,当他说到那两部从村子里出来的车,并且准备调查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偶然瞥了一眼宝婷,突然她的眼神一瞬间流露出冷艳的光芒。 说实话,卢飞扬也算是在黑道上模爬滚打过多少年了,自然也见过不少,且不说别的,单单秦笑愚的那几个就足以让他大开眼界了。 可不管是刘韵真还是吴媛媛,甚或做过警察的慕容玉、黑帮寡妇秦蓉,他可从来没有从这几个眼睛里看见过如此犀利冷漠的眼神。 即便是冷美人吴媛媛,虽然眼神经常冷冰冰的,可那只不过是一种傲慢,不像宝婷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那样,不但冷漠,而且充满了杀气,就凭这个眼神,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 不过,尽管心中疑神疑鬼,可卢飞扬却没有把自己的直觉告诉秦笑愚,那几天他正好闲着没事,所以就开始查那两个车牌号。 在花了几千块钱之后,他就查到了那两部车的下落,其中一辆雷克萨斯越野车登记在一家农资公司名下,而另一部则是一辆私家车,车主名叫黄亮。 本来,查到这个地步,卢飞扬应该放心了,起码这两部车不属于公安机关,那天出现在小村子应该纯粹是出于偶然,何况,农资公司的车出现在农村也顺理成章。 可卢飞扬偏偏是个爱较真的人,他在查到两部车的下落之后,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事实上,在他的潜意识中,总是把那个和这两部车联系在一起,他甚至不相信那个是乘坐公交车去的那个小村子。 所以,在打听清楚了那家农资公司的地址之后,他抽空去做了一次实地考察,结果,就被他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因为那家农资公司规模很小,从破旧的门面来看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张了。 卢飞扬到那里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在递过一支烟闲聊了几句之后,他马上就离开了,心里只是琢磨着那两部神秘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小村庄,车里面究竟是一些什么人,那个和这些人又什么关系。 只是,卢飞扬的脑子比不上他的老板,在琢磨了两个晚上之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不过,他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玄机,越想越觉得危险。 最后终于憋不住了,这才给秦笑愚打电话,约他见面,想把自己的和预感告诉他,没想到老板真忙呢,竟然要等到晚上才能接见他。 卢飞扬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看看时间,还不到两点钟,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在跟老板见面之前去一趟那个小村子呢,也许能搞清楚那天出现在那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卢飞扬已经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村子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了。 在一间农舍里,还没有等他搞清楚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几个人给他戴上了手铐,还被带上了头套,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把他关进了一个地窖里。 至此,卢飞扬算是彻底验证了自己的担心并非狐性多疑,一切都是一个阴谋,目标当然是老板,而那个是这个阴谋的核心人物。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这些人是不是警察,但,不管是不是警察,如果没人相救的话,这次可不一定能保住小命了,这样一想,他忍不住躺在黑暗中长叹了一声。 卢飞扬落网之后一个小时,岳建东就匆匆忙忙赶到了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地点,一进门就不高兴地说道:“老蒲,怎么突然节外生枝,秦笑愚和李佳睿见面的那天,这个卢飞扬不是也在场吗?现在抓捕他,万一引起了秦笑愚的怀疑,李佳睿很有可能暴露身份……” 蒲世鑫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抓他,李佳睿眼下就已经暴露身份了,事实上,抓捕卢飞扬还是李佳睿自己的建议…… 这件事都怪我考虑的不周详,在陈宝琴忌日那天,我们小分队从小村子撤退的时候被两个马仔看见了。 谁知道秦笑愚倒没怎么在意,却引起了卢飞扬的怀疑,虽然我已经让人把两部车的牌照做了处理,可不曾想到这小子会去实地考察,并且跑到那个小村子去打探小分队的底细。 要不是我一直秘密监视他,及时下手抓他的话,这会儿已经被他模到底细了,现在只有赌他没有来得及向秦笑愚汇报了。” 岳建东点上一支烟说道:“佳睿那边有什么动静?” 蒲世鑫说道:“没什么动静,另一个马仔一直在盯着他,说明卢飞扬没来得及向秦笑愚汇报,而秦笑愚目前也不知道自己一个马仔被抓了。 不过,也瞒不了他多长时间,很快他就会自己的一个马仔消失了,有可能会找人到公安局打探消息,好在这一次他得不到任何消息……” 岳建东担心道:“他只要一个马仔失踪,肯定怀疑是被我们抓了,就怕他怀疑李佳睿……” 蒲世鑫说道:“就算我们不抓卢飞扬,秦笑愚也不会马上信任这个南琴的妹妹,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盯着她了,不过,他不是怀疑李佳睿冒名顶替,而是担心你利用这一层关系,所以,他还在观察……” 岳建东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这个卢飞扬有没有价值,要不要审审他?” 蒲世鑫摇摇头道:“我认为不会有什么价值,一个马仔最多也就是跑跑腿,无非是为了搞点钱,知道的事情应该很有限,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佳睿那边的反应再做决定……”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也好,就算试探一下秦笑愚,如果他对这件事不闻不问,说明这个马仔没什么价值,如果他迫不及待地到处打听,那我们不妨好好审审他,说不定能弄点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你催一下佳睿那边,时间紧迫,让她尽快取得秦笑愚的信任……” 顿了一下,凑近蒲世鑫小声道:“秦笑愚跟佳睿一见面就大献殷勤,尽管还有防范之心,但显然已经犯老毛病了……为了尽快搞清楚他那些钱的去向,不妨让佳睿跟他加深点关系……” 蒲世鑫当然明白岳建东的意思,含糊其辞地说道:“我相信佳睿自己会把握好时机的……就怕秦笑愚不是那种跟肝胆相照的人,毕竟他的够多聊……” 岳建东乐观地说道:“一个人什么都会变,就是风流本性不会变,要不然有些男人为什么会被的三言两语骗的倾家荡产呢…… 秦笑愚对李佳睿越是小心谨慎,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邪念,一旦李佳睿得到了他的信任,在亲亲我我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来……” 蒲世鑫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实际上当初我就觉得这个计划……” 557. 致命推理 岳建东摆摆手打断了蒲世鑫说道:“你看看刘韵真就知道了,她不过是一个二婚的寡妇,可秦笑愚把她当宝贝似的,把什么都告诉她了,难道佳睿还比不上刘韵真? 无论是年龄相貌还是手段,她都比不上佳睿,最重要的是,根据邹琳的说法,秦笑愚对南琴的死一直怀有深深的内疚,一旦见到了老情人的妹妹,怎么也要有所表示吧。 更何况,当她迷恋上佳睿的时候,我就不信他无孔不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那笔钱最早应该是在南琴的手里,她死后才给了秦笑愚,也许,她留下过什么遗言也说不定……” 蒲世鑫奇怪地瞟了岳建东一眼,他记得上次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岳建东还对李佳睿有可能跟秦笑愚会发生关系而闷闷不乐。 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想得开了,不仅不在乎李佳睿和秦笑愚发生亲密关系,甚至还侃侃而谈,好像生怕李佳睿上不了秦笑愚的床似的。难道他已经尝过李佳睿的滋味了? 岳建东似乎注意到了蒲世鑫异样的目光,老脸一红,说道:“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如果佳睿自己不同意,我也不会批准这个计划……” 说着,叹口气说道:“我看佳睿多半是受了诸葛瑾死亡的刺激,所以才接受了这个任务……不管怎么说,既然付出了代价,那就必须达到目的,要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秦笑愚这个混蛋……” 蒲世鑫点点头,忽然改变了话题,问道:“陈部长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上面有什么新知识吗?”。 岳建东站起身来走关上了房门,然后递给蒲世鑫一支烟,说道:“陈部长已经明确指示临海公安系统对几个悬案重新侦查,其中就有秦笑愚和刘韵真的案子……对了,关于李毅意外死亡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蒲世鑫说道:“我正想向你汇报这个案子的一些情况呢。” 岳建东一听,兴奋地问道:“怎么?有新的吗?”。 蒲世鑫谨慎地说道:“也说不上是新,不过,这个案子的疑点确实越来越多……” “哦?快说说?”岳建东把抽了几口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一脸期待地催促道。 蒲世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皮笔记本,翻看了几页之后说道:“首先,我们调查了当年最早到达现场的临海县柳家洼派出所的四位民警,其中的两名已经调任县刑警队,一名退休,另一名就是现任柳家洼派出所所长赵州桥…… 我们最先调查的是那个已经退休的民警陈志林,虽然时隔两年多了,可他好像对这件事还是心存顾忌,后来在得到我们保证替他保密的情况下,他谈了自己的看法…… 据他说,当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潮水已经到达了最高位置,李毅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刘韵真一个人坐在悬崖上哭泣,身上只穿着内衣,外面裹着毯子……” 岳建东好像有点不耐烦了,打断蒲世鑫说道:“过程就别啰嗦了,这个……陈志林有什么新鲜玩意……” 蒲世鑫仍然不慌不忙地说道:“陈志林是柳家洼的老人,对刘韵真和李毅钓鱼的地方很熟悉,事实上,他自己就在那里钓过鱼……不过,当时他对这件事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以为出事的时候,刘韵真并没有在那块礁石上,而是已经上岸了…… 可后来,他看了刘韵真的笔录之后,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因为刘韵真在笔录中说,当时她和李毅在一起,并且在潮水淹没了退路之后她还试图营救不会游泳的李毅,结果李毅为了学生的安全,硬是将她推开了…… 陈志林觉得刘韵真的笔录充满了矛盾,根据他的经验,如果当时李毅和刘韵真还在已经没淹没的礁石附近的话,那么,刘韵真爬上岸来的机会基本不存在,就算她是游泳健将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事实上,我们调查小组的人员在现场考察了多次,并对涨潮时间做了详细记录,根据记录,潮水是从悬崖下面通往那块礁石的海滩开始涨起来,等到礁石被淹没的时候,他们的退路早就被阻断了,并且潮水来的非常快,前后也只有七八分钟。 这个时候潮水击打在崖壁上掀起几米高的大浪,刘韵真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抗拒如此大浪爬上岸来呢……” “你的结论是什么?”岳建东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蒲世鑫犹豫了一下,说道:“准确点说,应该是陈志林的结论,他说,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刚刚开始涨潮的时候,刘韵真就已经离开那块礁石游到了悬崖边,等她爬上岸的时候,潮水正好淹到那块礁石……” 岳建东微微颤抖着手点上一支烟,盯着蒲世鑫说道:“可这仍然说明不了情况……”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但是,有一点可以间接证明陈志林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刘韵真并不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你想想,李毅是第一次来柳家洼,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可以钓鱼,所以,这个地方肯定是刘韵真选定…… 事实上,我们已经找到一个当地人,他就可以证明,刘韵真跟她妹妹刘韵冰在此之前起码去过那个地方两次,也就是说,她对那个地方涨潮退潮的时间很清楚…… 现在问题就来了,既然她知道退潮涨潮的时间,为什么还会让李毅送了命呢?退一步来说,就算当时她和李毅在礁石上忘情于师生之间的缠绵,忘记了涨潮的时间,那么,她也不应该爬上来,而是应该和李毅一起葬身大海……” 岳建东猛抽了两口烟,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非常合情合理的推理,事实其实很清楚,李毅是被刘韵真故意骗到那里然后送了命,这跟谋杀没有任何区别,关键是缺乏动机和证据……” 蒲世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录音设备,说道:“我们再来听一下当时刘韵真给临海县公安局报警的电话录音,这个录音被我们技术上处理过,剔除了一些杂音,只留下刘韵真和海浪的声音……” 说着,蒲世鑫按播放键,不一会儿,就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 “临海县公安局吗……我是刘韵真……临海市工行的行长……我和老师在柳家洼钓鱼遇险……你们快来救我们啊……” “柳家洼?你没开玩笑吧……我们离柳家洼还有二十多公里……你们遇到什么危险?” “那……我们该向谁求救……海水涨潮了……我们被困在一块礁石上……哎呀,海水都快到膝盖了……老师……他不会游泳……” “你们具体在哪个位置,我们马上和柳家洼村联系……”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在北边……有个悬崖……哎呀……老师……老师掉下去了……” 蒲世鑫伸手吧嗒一声关掉了音响,笑道:“这段录音你应该听了不止一遍吧?” 岳建东惊讶地说道:“如果不听你先前的解释,录音倒是听不出什么名堂,刘韵真的惊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在听了你刚才的解释之后,现在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这里面起码有两个地方是矛盾的……第一,刘韵真明确说她和李毅被困在了礁石上,也就是说,她已经没有退路……第二,她竟然说老师掉下去了……陈志林认为这是最明显的谎言……” 岳建东兴奋地说道:“就算没有证据,即便现场模拟也能让刘韵真哑口无言……” 蒲世鑫笑道:“这录音里面还有一个地方能证明刘韵真在撒谎,你仔细听……” 说着,蒲世鑫有打开了设备,并且将录音往前进了一段,只听见韵真的最后一句话:“哎呀……老师……老师掉下去了……” 然后音乐传来海浪的声音,不过只持续了两三秒钟。 “听清楚了吗?”。蒲世鑫问道。 看着岳建东眼神中仍然有一丝疑惑,蒲世鑫又把录音放了一遍,然后说道:“很明显,刘韵真这个求救电话并不是从礁石上打出来的…… 我们可以从电话录音中听出来,海浪声明显和刘韵真所在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并且,我们也没有在求救电话中听到李毅的任何声音…… 我让陈志林听过好几次电话录音,他认为,刘韵真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已经上岸了,就是坐在悬崖上打的,也就是说,她一边打电话求救,一边亲眼目睹李毅被海浪吞噬……” 岳建东坐在那里呆呆愣神,香烟烧到手指头都不知道,最后死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太可怕了,不知道李毅跟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蒲世鑫说道:“我还有一些间接证据证明李毅并非死于意外……” “哦,说来听听……你们的工作做的很扎实啊……”岳建东性趣十足地说道。 561. 保持低调 韵真盯着妹妹注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如果硬要说李毅的死跟我有关,也未尝不可,关键是看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你们柳家洼有个退休警察名叫陈志林的,你听说过吗?”。 韵冰听了的话惊疑不定,从她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李毅真是她害死的,一时心里有点怕怕的,疑惑道: “陈志林?我怎么会认识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不过,现任的派出所所长赵州桥倒是挺熟,你想让我做点什么?” 韵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李毅钓鱼的那个地方当初还是你带我去的,听说岳建东想在那里搞一个现场测试,计算涨潮退潮的时间,模拟李毅死亡时的情景…… 那个地方不是也在你的开发去范围之内吗,这两天你就找个借口,把那块礁石炸掉,把那条通往悬崖的路也炸掉……然后你在那里建一个简易码头…~…” 韵冰一听,基本上断定李毅是被自己害死的,要不然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了,不过,她可不敢把想的话说出口,疑惑道:“就算简易码头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建好啊……” 韵真娇叱道:“你傻啊,简易码头慢慢建,主要是把那个地方炸平,就算岳建东算出涨潮退潮的时间,他们也没法模拟以前的情形……” 韵冰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安排,最好把那个地方炸的更深,潮水来了也看不出来……” 韵真点点头说道:“另外,你让人了解一下这个陈志林,看看他的家境怎么样,家里的子女是不是都有工作。 如果可能的,安排他或者他的子女在你的公司工作,待遇优厚一点……不过,你不要直接出面,让人安排的巧妙一点,到时候只要他别乱说话就行……” 韵冰短时基本上明白的意图了,小声问道:“要不要派人警告他一下……然后再给他一点好处?” 韵真摆摆手说道:“不行,你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只要能够让他感受到你的心意就足够了,如果他还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也只好由着他了……” 韵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姐,妈知道这件事吗?”。 韵真奇怪道:“什么事?” 韵冰谨慎地说道:“就是你……杀……李毅的……” 韵冰还没说完,韵真就骂道:“你这死丫头,我撕你嘴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他了……” 韵冰娇嗔道:“那你做贼心虚干什么?” 韵真哼了一声道:“岳建东如果执意认定李毅是我害死的,那他就会千方百计找出点证据,哪怕是买通证人,编造莫须有的罪名……” 韵冰一定,顿时又义愤填膺,恨声道:“姐,你说……我们家跟岳建东前世无怨后世无仇,他为什么就偏偏跟咱们过不去呢?” 韵真嗔道:“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可不是私人恩怨,这是两个阵营之间的博弈,不斗出个结果来,谁也不会罢手,我警告你啊,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保持低调,我看,你没事少往市里面跑,就待在柳家洼算了……” 韵冰不情愿道:“人家在市里面还有个房地产项目呢,最近正在拆迁……你不知道,市里面好几家公司想跟我争呢……” 韵真嗔道:“难道你手下没人了?非要你这个董事长亲自出面?反正你给我小心一点,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家的人呢……” 韵冰一下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道:“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呢,没一天事清闲的……” 韵真哼了一声道:“要想清闲,你就必须甘愿放弃眼前的富贵生活……难道你没听说过,当年秦始皇的巡视队伍浩浩荡荡经过一个小村子的时候,两个瘪三看了以后都怦然心动,竟然都发出了‘取而代之’的豪言壮语。 现在临海的权贵们,包括他们的子女,不知道有多少人红着眼睛盯着你,并且琢磨着怎么取而代之呢。” 韵冰不屑地一撇小嘴,说道:“结果,那两个瘪三取而代之了吗?”。 韵真笑道:“看来你还真不学无术,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刘邦和西楚霸王的故事?” 韵冰回过神来,嗔道:“刘邦和西楚霸王难道是瘪三?临海如果有刘邦或者西楚霸王这种人物,姑女乃女乃不但情愿让贤,说不定还不惜以身相许呢……” 韵真就撕韵冰的嘴,骂道:“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韵冰忽然坐起身来,正色说道:“姐,认真说起来,秦笑愚这个混蛋倒是有点项羽的玩命精神……哎呀,但愿他别落得个垓下自刎的悲惨结局啊……” 韵真骂道:“越发的胡扯了,秦笑愚如果是项羽的话,那谁是刘邦啊……”说着,好像忽然回过味来,盯着韵冰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嫁给他了?” 韵冰涨红了脸,嗔道:“人家只是这么一说,这种飞醋你也吃?” 韵真好像没有听见妹妹的话,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他的过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刘蔓冬的会所在碧君接手之后已经更名为魅力金俱乐部,名字虽然改了,可内部设施以及服务项目基本跟以前一样,甚至来这里消费的有不少还是老客户。 魅力金虽然是碧君名下的产业,可她本人很少在这里露面,会所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她外省来的一位表姐打理,业界都称她的表姐为“露姨”,至于真名则没几个人知道。 四点半钟左右,除了夜总会的服务生之外,会所餐饮部的员工基本上全部到位了,一般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是先吃饭,等吃饱喝足之后才会去二楼的包间找乐子,所以,最先忙活起来的自然是餐饮部。 餐饮部经理名叫王娴,是个三十多岁的风骚娘们,她中午就已经接到了露姨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四楼一个高级vip包间今晚有重要的客人,让她调派有经验的服务生看台,并亲自挑选菜品,准备酒水饮料。 王娴一听就知道今晚的客人肯定是省市有关领导,只有这些官员来这里玩的时候,露姨才会亲自打招呼,除了要保证客人吃好玩好之外,最重要的是要保证领导的私密性,不能让外人接近。 好在王娴也不是第一次接待这种饭局了,接到露姨的电话之后并没有刻意做准备,她倒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今晚的穿着打扮上。 脑子里一边琢磨着今晚来吃饭的会是一些什么大人物,到时候怎么找个借口去包间晃悠一圈,在领导面前露个面,借机给他们敬敬酒。 如果机缘凑巧被某个领导看上的话,说不定可以发展一下关系,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对自己一身肉还是颇为自信,只是苦于没有接近领导的机会。 在经过一番刻意的化妆打扮之后,王娴直到快六点钟的时候,才穿着一身淡紫色旗袍,蹬着一双三十厘米高跟鞋冉冉而来。 按道理她应该去后堂巡视一番,可考虑到自己的新旗袍上有可能被沾染油烟味,所以干脆直接来到办公室。 在镜子前一番搔首弄姿之后,她打电话叫来一位领班,让他晚上挑选两位机灵点的服务生去四楼的vip包间,今晚可能有重要的客人。 然后她自己就先来到这个豪华包间查看了一番,还特意让人更换了卧室已经有点蔫掉的鲜花。 等服务生出门之后,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常用的名牌香水撒在枕头和被单上以及外面餐厅的桌布上。 她相信自己的这个小把戏会让整个vip包间充满自己的味道,届时在敬酒的时候说不定会给某个嗅觉灵敏的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 傍晚七点三十分左右,岳建东和邹琳的车到达了魅力金会所的门口,两个人都穿着便装,毕竟,在这种娱乐场所被人看见市公安局局长会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说实话,岳建东确实很少涉足这种场所,一方面他担心影响不好,另一方面他这个人也不太善于应酬。 有时候找人喝点小酒,也是去那种不引人注目的小酒店,要不是邹琳极力主张把饭局定在这里,他原本打算去一个相对比较情清静的中档酒店。 无奈考虑到今天请的人个个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名流,只好破例一次,好在他不像有些领导经常在媒体上频频露面,所以,月兑下那身制服之后,本市确实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不过,在下车的时候,他还是担心被人认出来,这倒不是担心被人认出他是公安局长,而是心里有鬼,怕被人看见他和邹琳在一起,毕竟,他和上司女儿偷偷模模的关系目前已经有些传闻了,如果再不小心一点,说不定传到老伴和女儿那里去呢。所以,车刚刚停稳,他就抢先钻了出去,然后也不等邹琳,自己快步走进了会所,好在露姨早就等在那里了,寒暄了几句,马上就带着他去了四楼的vip包间。 563. 设计好的情节 岳建东今天是故意提前了几分钟,并没有摆局长的架子,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除了今天的主客童莱和吴莫名跟他级别相差不多之外,顾南波父女是现任副省长储慧的丈夫和女儿,周丹则是现任省委副书记的,碧君更是自己直接上司的。 所及,虽然这些客人都没有什么级别,但即使看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的面子上,他也必须降低自己的身份,早早到会所等候,以便给人留下自己谦卑的印象。 当然,他今天除了替童莱接风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趁机和王定波的周丹接触一下,模她的底线,如果在刘韵真的案子上能够得到她的协助,专案组那边的进展将会更加顺利。 结果岳建东前脚刚走进包间,童莱和吴莫名后脚就到了,两个人显然是一起来,后面跟着邹琳。 邹琳一进门就瞪了岳建东一眼,不用说,她对男人甩下自己很不满,不过心里也清楚这是为什么。 毕竟,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正当关系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所以,进门之后,邹琳并没有坐在岳建东的身边,而是故意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正和岳建东的心意,他还一直担心女人不知高低,跟自己表现的过于亲热呢。 “哎呀,岳局长,怎么反倒让你等我们呢,真不好意思啊……”童莱好像也没有想到岳建东会提前到达,赶紧解释道:“莫名因为晚上要喝酒,不能开车,所以我去接了他一趟,这就来晚了一点……” 岳建东模出一支烟,递给吴莫名一支,然后笑道:“不晚啊,还不到时间呢,是我自己来早了……” 吴莫名替岳建东点上烟,问道:“岳局长,今天的饭局都有哪些人,我怎么听说市局几个副局长都不来,也太不像话了吧……” 岳建东摆摆手说道:“常宁是我不让他来,高斌正闹情绪呢,马明确实是母亲住院了……所以,我干脆就请了几个熟人,大家还方便一点……” 童莱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谢谢岳局长……” 邹琳一听,噘着嘴嗔道:“童姨,我可是从早晨开始就忙着联系地方,邀请客人,你怎么就不谢谢我?” 童莱似乎跟邹琳挺熟,笑道:“吆,我倒忘了你这个大功臣了,等一会儿多喝几杯啊……” 邹琳嗔道:“人家今天是专职司机,滴酒不沾呢……”说完,瞥了一眼岳建东。 吴莫名和童莱都知道岳建东和龚汉文的女儿有一腿,所以对邹琳的表现见怪不怪,吴莫名马上转移聊话题,趁着桌子上没有外人,低声问道:“岳局长,那几个民警家属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事了……” 岳建东说道:“我是拆东墙补西墙,总算是凑够了抚恤金,昨天刘辉也终于松口了,允许发放抚恤金,不过烈士称号恐怕没法给了……” 童莱说道:“既然家属情绪稳定,给不给烈士称号也无所谓……” 吴莫名又问道:“我听童莱说,你那边抓了秦笑愚一个马仔,还没有顾得上审问,能不能把人交给我,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岳建东惊讶道:“你要他干什么?不过是一个马仔,没什么价值。” 吴莫名小声道:“难说,秦笑愚一个人怎么能搞定潘风,他的马仔肯定也有参与,你先把人交给我,如果没有什么价值,我再还给你,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岳建东犹豫了一下说道:“人不在城里面,明天你跟童局长联系吧,不过,可别节外生枝啊……” 正说着,包间的门打开了,只见龚汉文的碧君陪着储慧的丈夫顾南波和女儿顾雅婷走了进来,岳建东马上就打住了话头,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彼此寒暄了几句。 “哎呀,我听说周行长也要来,怎么还没到吗?我正想跟她商量借点钱呢……”顾雅婷刚坐下就咋咋呼呼地说道。 碧君不冷不热地说道:“行长们都很忙,听说当年的刘韵真就以爱迟到出名,没行到她的接班人也这样……” 岳建东知道女人们都爱斤斤计较,虽然周丹目前还不是小圈子里的人,可他也比希望人换每到就让人对她印象不佳,于是解释道:“也许堵车……毕竟通知的有点仓促了……” 说完,转过头来冲顾南波笑道:“顾老,听说您离休之后一直沉迷于字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赐一幅墨宝啊……” 顾南波摆摆手说道:“有你们这些人纠缠不休,我哪能静下心来,这不,碧君非要拉我当什么顾问,看来这字是写不成了……” 岳建东惊讶地问道:“有这事?” 碧君笑道:“顾老还没有最后答应呢,岳局长,等会儿你帮我劝劝,我是求贤若渴啊……” 顾雅婷笑道:“碧姨,你就放心吧,我妈已经批准了……再说,我爸要是不想出山的话,今天也不会来参加你们的饭局了……” 碧君拍拍手说道:“那太好了,顾老,你的办公室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先来看看,如果什么地方不满意,我让他们重新弄,总之要让你像待在家里一样舒适……” 顾南波还没有,顾雅婷就愁眉不展地说道:“你高兴了,可人家快被气死了,你们也不帮帮忙……” 童莱笑道:“大,什么人又惹你生气了?” 顾雅婷愤愤道:“还有谁敢惹我?当然是那个刘韵冰了……” 岳建东一听刘韵冰的名字,好奇道:“怎么回事?你跟她打过交道?” 顾雅婷撅着嘴说道:“还不是生意上的事,她仗着刘辉和王振良的支持,硬是从我手里夺走了城南棚户区的改造工程,我妈又不敢得罪祁红,我只能任她欺负了……” 岳建东惊讶地说道:“那个工程投资可不小,我听说市里面不是在招标吗?”。 顾雅婷哼了一声道:“那不过是走走形式,早就被刘韵冰利用关系暗箱操作了,哼,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到要看看,刘韵冰怎么处理那些钉子户,搞不好弄出什么群体事件呢……” 顾南波一听,严肃地说道:“雅婷,你可不要胡来啊,既然争不过人家就算了,难道临海市就那一个项目?” 顾雅婷气哼哼地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这时,只见服务生引着一个时髦的女人走了进来,嘴里还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行里面临时有点事,所以来晚了……哎呀,这不是顾老吗?您也在啊,真该死,怎么能让顾老等我呢……” 岳建东站起身来替周丹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在了顾老的身边,笑道:“也不算迟到,大家正好聊聊天……”说完,冲站在后面的服务生说道:“我们人到齐了,上菜吧……” 四楼这个高级vip包间的菜肴都是服务生从一楼送上来的,这里岳建东吩咐上菜,套间外面服务间的一名服务生马上通过内部通知厨房。 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只见电梯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生推着一台餐车从里面出来,餐车上摆着各色菜肴和各种酒水饮料。 “咦,怎么是你传菜,新来的吧,军军呢?”女服务生一边过来帮忙,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传菜生一脸神秘地小声道:“我是实习生,军军接个,顺便让我来见识一下豪华vip包间,等一会儿就让军军自己来,,你可别揭穿我啊……” 女服务生瞪了传菜生一眼,嗔道:“要是让王经理知道扣你们工资……快点推进去吧……” 传菜生赶紧推着餐车进去了,不过,里面还有以为女服务生,她看见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传菜生,脸上一副惊讶的神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马上和另外一名服务生一起把餐车上的菜肴端进里面的包间。 传菜生趁着两个服务生进入包间的空档,缩头缩脑地冲着里面张望,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不过,当他一眼看见邹琳的时候,马上就缩回了脑袋,等到所有的菜都上了桌子,匆匆忙忙推着餐车钻进了电梯。 等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传菜生趁没人注意,把餐车扔在了一个角落里,然后一头钻进了一楼的卫生间,立面三个男人正在等着他。 “一切顺利,已经吃上了,包间里只有两个女服务生,那个女人也在现场……”传菜生一边月兑上的工作服,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打了一个响指,看了一眼手表,低声道:“等五分钟我们上去,老四,相机准备好,到时候可别卡壳……”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索尼小型摄像机说道:“哥,你就放心吧,来我们先拍点花絮……”说着,就对准几个人拍起来。 小头目伸手在老四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找死啊,拍谁呢……”说着,冲那名传菜生问道:“你确定上面只有两名服务生?” 传菜生点点头,说道:“确定,这些大人物吃饭都见不得人,生怕被人看见呢……” 男人点点头说道:“那好,等我们上去之后,你负责那两个小妞,别让她们大喊大叫就行了,不用为难她们,等完事马上撤退……”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头套,说道:“都带上,说不定有监控……” 563. 黑吃黑 三个小时之后,刘韵冰的私人保镖李度在临海河边的小树林中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面,当他看完男人交给他的摄像机里的画面之后,也忍不住大吃一惊,很显然,画面中出现的情景出乎他先前的预料。 “怎么会这样?这些是谁?你该不会随便找几个表子来糊弄我吧?我要的可是岳建东跟他马子鬼混的视频……”李度疑惑地说道。 男人低声道:“按照我们的约定,视频中只要有姓岳的跟那个光着身子在一起的画面就算合格,并且,你说过,影响越大,酬劳越多,这个视频足以在临海引起轰动了,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你考虑,并且冒了很大的风险……” 李度哼了一声道:“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你这个视频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男人急忙说道:“这几个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能够跟姓岳的&}.{}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难道会是家庭妇女?” 李度摆摆手打算了男人的话说道:“且先不说这些的身份,他们这样光着身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岳建东身边,显然就不够真实,看上去就像是死人…… 我承认姓岳的跟他马子都在画面中,可你这个视频能说明什么,既不像是偷拍来的,又不像是来自于第三方,反倒让人一看就画面中的人遭了暗算…… 如果我把这些视频发到网上,不但不能让姓岳的名声扫地、身败名裂,反而把自己变成了警察追踪的对象……我可没有让你去制造一起耸人听闻的刑事案件……” 男人听完李度的话,神色一变,低声道:“老度,这可是弟兄们冒着小命拍来的视频……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这种活我也不会接,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李度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当然不会赖账,不过,我也不敢私自做主,我必须把视频先给老板看过以后才能决定付你多少钱。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过,警察肯定不会放过你们,我看,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阵,我这里先给你五万块钱……” 男人眼睛一瞪,怒声道:“什么?五万块?还不够弟兄们的车船费……这台摄像机都花了八千多……” 李度摆摆手说道:“我又没说不付钱,这五万块钱我能做主,再多的话就必须通过老板,你拍回来这种东西,我总要先让老板看看吧……” 男人一挥手说道:“我可没时间,我必须马上带人离开临海,今晚必须拿到钱,要不然,你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他要是敢赖账,休怪我不客气……” 李度的脸色慢慢变了,盯着男人冷冷说道:“陆天龙,你小子说话口气比腰粗啊,道上的规矩你还不清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拍回来这样的东西不但不能替人消灾,反而会给人带来麻烦,就算要钱,起码也要客气点。 再说,你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你想见就能见?你也不是临海人,到这里无非是想打点秋风,我看,还是先拿着五万块钱回你的老窝去吧,如果我们老板觉得视频有价值,自然不会少你的钱,别忘了,现在临海可不是当年古从林的地盘了……” 陆天龙一听,身子退后两步,瞪着李度厉声道:“怎么?难道你想欺负外乡人?我也不跟你啰嗦,如果你认为视频中那几个没有价值,但姓岳的跟她马子也在里面,就凭这个,你就必须支付当初答应的五拾万块钱……” 说着,一脸不信地盯着李度哼哼道:“老度,你也别吓唬老子,自从古老大成仙之后,老子谁也不怕……我知道你背后的老板是谁,就凭她的家当,也不会赖这区区五十万块钱,我怀疑是你小子想来个黑吃黑…… 你可想好了,像你们老板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不愿意被卷入这种丑闻,先不管这些视频有没有价值,你还是乖乖带我去见她,让她拿出一百万块钱让弟兄们走路,我肯定她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一百万?”李度吃惊道。 陆天龙哼了一声道:“这对你们老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相信她会权衡利弊拿钱消灾的……” 李度咬咬牙说道:“这么说,你是想敲诈?” 陆天龙耸耸肩膀说道:“也不能说是敲诈,只能说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我手下的那几个弟兄被抓住一个,你们老板难免会被牵扯进去,拿点钱出来买个平安难道不划算吗…… 你就别啰嗦了,要么带我去见老板,要么就拿一百万块钱出来,否则,我就当你想黑这笔钱……” 李度听了陆天龙的话,脑子里想着韵冰一再交代这件事绝对不能把她扯进去,甚至都不能让人联想到她,没想到陆天龙竟然知道自己的幕后老板是谁,万一他要是把秘密泄露出去,自己可怎么跟主人交代呢? 想到这里,李度顿时目露凶光,一瞬间就起了杀心,决定干脆来个一了百了,只要杀了陆天龙,不但那笔钱不用给他,并且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之忧,至于那个视频,有没有用就让老板去决断好了,反正不能再让陆天龙牵着鼻子走。 李度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小树林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个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李度一脸忧郁地说道:“龙哥,你这不是为难吗?我当初之所以找你接这个活,还不是出于对你的信任? 要不然这样,我车里面有十万块钱,你先拿去给弟兄们当路费,等我跟老板说明情况,他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说完,从口袋里模出一包烟,拿出一支递给陆天龙。 陆天龙接过烟,说道:“不是我为难你,我们也是出于好心才冒险拍下这个视频,我总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吧……” “能理解……能理解……”李度一边敷衍着陆天龙,一边慢慢凑上前去,装做从口袋里掏打火机,当他接近到陆天龙不到一米距离的时候,口袋里的那只手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嘴里喝道:“老子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未落,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光,朝着陆天龙的小月复猛地刺,陆天龙显然没有想到李度会起杀心。 不过,做为一个资深黑道人物,警惕性也绝不含糊,李度的匕首从口袋里抽出的一瞬间,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性。 一个身子本能地朝着后面退去,一只手已经模向了腰间,当李度的匕首刺进他的小月复几厘米的时候,他嘴里惨叫一声,正好脚后跟碰到了一块石头,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后面倒下去。 李度这一刀就没法再深入,等他的身体想跟着扑进的时候,陆天龙的的枪已经抽出来,并且枪口朝着李度喷出了火焰。 随着一声巨响,李度闷哼一声,身体被子弹打的朝着后面跳跃了一下,手里的刀子顿时就握不住了。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李度的身子猛地朝着上面一跳,随即就摔倒在地上,扭曲了几下,双腿一蹬就不动了。 陆天龙这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开完第二枪之后,身体已经倒在地上,不过,他手里的枪却仍然高高抬起,随时准备开第三枪。 一阵难以忍受的寂静,当陆天龙确信对手已经被击毙的时候,才慢慢坐起身来,一只手捂着月复部,一股鲜血汩汩流出,他把裤子朝着上面提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勒紧了皮带,然后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模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气急败坏地说道:“妈的,被骗了……我中枪了,在河边……” 打完电话,他支撑着坐起身来,慢慢爬到李度的身边,一只手模索着,把他的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最后找到了一部手机,气喘吁吁地翻看了一遍通信录,选择了他认为是有价值的一个号码拨了。 韵冰虽然给李度提供了岳建东晚上参加一个饭局的消息,可也没有指望马仔能有什么大的收获,基本上在打完电话之后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当听完韵真有关岳建东私下调查李毅死亡真相之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心只想着怎么替毁灭证据。 虽然韵真并没有说李毅的死跟她直接相关,可她凭着自己的判断,已经确信李毅是被害死的。 两个人简单吃了一顿午饭之后,韵冰马上赶回了柳家洼,马上开始安排在李毅死亡地点建造临时码头,同时派人了解派出所退休民警陈志林的家庭背景。 当她忙活完这些事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接到了明玉打来的电话。 “冰冰,你在市里面还是在柳家洼?”明玉问道。 说实话,由于柳中原的关系,韵冰和明玉之间的关系一直比较亲密,不管怎么说,明玉可是她的亲嫂子,即便在柳中原死后,她和明玉之间也保持着密切的沟通,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她甚至隐瞒了刘韵真。 564. 信使 然而,当她和古小林成为恋人之后,这种关系稍稍发生了一点变化,尤其是在卢凤仙死后,尽管她和明玉并没有发生过直接的冲突,可做为野心勃勃的,她心里很清楚,为了统一集团的控制权,早晚有一天要跟明玉翻脸。 虽然祁红和韵真都没有把话说的太白,可潜在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让韵冰把台湾统一集团控制在自己手里,要不然为什么要跟古小林联姻呢。 韵冰的野心虽然并不亚于韵真,可她比重感情,考虑到柳中原的柳斌,她倒没有下决心排斥明玉。 其实,她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消灭古老三,然后和明玉共同掌控统一集团,因为,在她眼里,古小林就是个傀儡,不管公司上层发生什么变动,最终都将由她出面和明玉共同掌控局势,在她的理解中,这应该也是母亲和的期望。 正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她基本上还对明玉保持着嫂子的亲情,甚至还存在着姑嫂合作一把的幻想。 所以,当她接到明玉的电话之后,还压低声音问道:“明玉,怎么样?公安局的人没有为难你吧……哎呀,不是我说出来的,他们是从电信局查出来的……” 明玉镇静地说道:“冰冰,你怕什么……那两个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在临海市,还是在柳家洼……” 韵冰还以为明玉要请她吃饭呢,嗔道:“人家现在还敢回临海市?早就回柳家洼了……” 明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不知道秦笑愚在什么地方?” 虽然秦笑愚目前是个自由人,可鉴于他这个名字的敏感性,韵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自从上次别墅出事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哦……”明玉沉吟了一下,掩饰道:“我想联系一下上次在别墅见过的那个黄秋萍,我最近跟一个英国人谈了一笔生意,她可能感兴趣,你能联系到她吗?”。 韵冰一听就来气,愤愤道:“上次出事之后她就消失了,我看多半是个骗子,哼,笑愚这个混蛋,好像还被她骗走了一大笔钱呢……” 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明玉,你最近忙什么,公司都没有见过你……” 明玉懒洋洋地说道:“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在市里面会个面,听说你有个项目有些麻烦,我也许能帮帮你……” 韵冰一愣,惊讶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连我工地上的这点小事都知道啊……” 明玉打个哈哈道:“我也是听说的……不跟你扯了,我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呢……” 挂断手机,韵冰忽然觉得明玉这个电话有种无事生非的感觉,起码不清楚她打这个电话究竟是为什么,好像纯粹是想打听点什么似的,一时心中就有点警觉。 说实话,自从卢凤仙死后,这种警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按道理来说,从生意角度来说,要不是看在柳中原的份上,明玉即便不是她的敌人,起码也是她的的竞争对手。 可明玉似乎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即便韵冰和卢凤仙家族联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相反,似乎对自己的小姑子更加亲近了。 这反倒让韵冰有种不自然的感觉,她心里很清楚,根据明玉的性格,她不相信嫂子对统一集团的控制权没有兴趣,也不信明玉对她的野心没有一点察觉。 在她看来,明玉可是一个敏感的,她心里面应该跟明镜似的,之所以装作不闻不问,要么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亲人,要么这种隐忍的精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也许是想起了明玉的种种异常,韵冰忽然就变得格外警觉,忍不住想起了李度正在做的差事,看看手表,马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李度,情况怎么样?有机会吗?”。明玉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板,刚才办事的人已经来电话了,生意已经做成了,我等一会儿就跟他见面,等拿到产品之后,连夜去见你……”只听李度兴奋地说道。 明玉吃惊地问道:“已经成了?这才几点钟?难道他们这么早就谁了?不可能啊……” 李度急匆匆地说道:“具体情况等见面再说,我这就去见他……” 明玉半信半疑地愣了一阵,然后就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公司,在两名助手的陪同下去了柳家洼一家高档餐厅,在那里跟几个生意人混到十一点左右才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洗过澡之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躺在沙发上慢慢品着,一边琢磨着拿到岳建东和邹琳的视频或者照片之后,怎么样制造一个艳门照之类的新闻。 这不但能让岳建东颜面扫地,羞于见人,而且连龚汉文都抬不起头来,反正龚汉文和岳建东都是一伙的,跟母亲和都是死对头,自己这么做不但发泄了心头之恨,无疑也替母亲和打击了对手的嚣张气焰。 这样想着,韵冰心里就有点火急火燎,不停地看手表,计算着李度到达柳家洼的大概时间,可没想到一直等到半夜一点钟左右,也没有见到李度的影子,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干脆拿起手机给马仔打电话。 手机接通好一阵才听到一个男人“喂”了一声。 韵冰也没有听出什么异常,只顾问道:“你怎么还没到?东西拿到了吗?”。 只听男人说道:“刘总,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终于来了……我们老大派我给你亲自送东西来了,我已经到了柳家洼,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个地方见个面啊……” 韵冰这个时候才听出男人的声音有异,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马仔李度,不过,她倒没有想太多,而是本能地以为李度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所以派个马仔给自己把东西送来了。 只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吃惊地从沙发上跳起身来,低声问道:“你……你是谁?谁是你老板?” 男人低沉地说道:“刘总,我是今晚替你干活的人,东西就在我的手里,请你亲自验货吧……” 干活的人?他怎么会拿着李度的手机?这么隐秘的事情,李度怎么会告诉他自己是幕后的主使? 况且,几个小时前,李度还说要亲自给自己把东西送,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马仔,怎么会让他直接找到自己头上? 难道李度出事了? 韵冰一阵心念电转,随即冷冰冰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说完就想挂断手机。 没想到那个男人好像能看见她似的,急忙说道:“刘总,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实话告诉你,我今天送来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我们老板说了,必须让你亲自签收,否则我只能拿着这部手机和你要的东西去公安局自首了,不过,没关系,我只是个小人物,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可刘总,你就不一样了……” 韵冰拿着手机呆呆地说不出话,不用说,她和李度两个人的秘密已经被泄露了,只是目前搞不清楚这个男人来这里是为了敲诈,还是真的又东西要交给她。 韵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如果挂断电话,谁知道这个人会干些什么?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李度在哪里?”韵冰咬咬牙问道。 男人好像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刘总,这就对了,你是生意人,只要你讲信用,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韵冰还在装糊涂,说道:“我当然讲信用,可我想不起跟你有什么生意往来,你应该去跟李度谈价钱……” 男人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确实应该这样,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打搅你……实话告诉你,李度不讲道义,竟然出尔反尔,胆大包天想黑我们的卖命钱,并且还想杀人灭口,结果被我们老大给做掉了。” “啊……”韵冰一声惊呼,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沙发里,颤声道:“你……你是说……他已经……已经……” 男人说道:“不错,他确实已经死了,不过,你放心,他的后事我们负责处理……本来,我们老大是想亲自来送东西,可被李度暗算,受了点伤,眼下正在治疗,所以只能派我来给你送东西……” 韵冰忽然想起自己在别墅给明玉只是发了四个字的短信,结果差点被岳建东抓住把柄,如果自己跟这个男人的通话被岳建东掌握的话,就别想出来了。 且先不管这个男人的来意,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躲是躲不掉的,如果李度真的死了,事情反而简单了,这些具体干活的人无非是想要点钱,只要先满足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出卖自己,先稳住他们,想好解决方案再说。 想到这里,韵冰马上打断了男人,低声说道:“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海滨浴场见面,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 男人小声道:“刘总,你可别耍花招,记住,我可不是一个人……” “你给我闭嘴,见面再说……”韵冰呵斥道,然后马上挂断了手机。 570. 误会 秦笑愚知道陆天龙在桃山县只是带着一群混混干些偷鸡模狗的勾当过日子,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虽然名义上是台湾黑帮,可即便在古从林时代,他们也是自生自灭,并没有从台湾黑帮得到什么实惠。 现在台湾黑帮基本上已经被公安机关剿灭了,他就算得到了古老三的任命,也只是一个头衔,在这座陌生的都市里,他们一伙人差不多就是要饭的,和古从林时代根本没法相比,要想再创辉煌,谈何容易。 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在临海市不可能会有太大的作为,既然他把自己当根葱,那就没必要再跟他来往了,看在秦蓉的份上,干脆就一次性还清这个人情算了,省的今后就纠缠不清。 “我看这样吧……”秦笑愚站起身来冷冰冰地说道:“韵冰那一百万块钱你肯定能拿到手,你暂时应该不会缺钱了,我在临海市郊有个四合院倒=.==也清净,就送给你们做临时落脚点吧…… 这个地方毕竟是生意场所,我看今晚就不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让老豆送你们……另外,你们拍下的这些视频除了送给刘韵冰的那一份之外,还有没有副本?” 陆天龙赌咒发誓道:“老板,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就这两份……” 秦笑愚点点头说道:“这就好,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们干过的那点事你最好也忘掉,何况,我秦某人也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从今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道吧,不过,我可把话说清楚,如果有一天你再提起往事的话,我可不管你是白道黑道,可别怪我不客气,别说是你陆天龙了,就是古老三我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陆天龙一听,秦笑愚这些话的意思分明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一时心中惶恐,喏喏着说不出话,最后才哼哼道:“老板,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对了,我都没有顾上问……你这次叫我们兄弟来不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秦笑愚摆摆手说道:“算了,你们老大的安全要要紧,我可不敢耽误了你的正事……” 陆天龙一听,顿时明白了秦笑愚这脾气是从哪里来的,心想,妈逼的,他这不是在跟古老大较真吗?怎么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了,难道他还想让自己认他做老大?可他身上也没有小金蛇啊。 “老板,你可别误会,我们老大过几天才能来临海,要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现在就过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虽然受了点轻伤,可我几个兄弟听凭你的差遣……”陆天龙一脸诚恳地说道。 秦笑愚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他一旦决定不再跟陆天龙将往,也就不打算再用他的人,反正眼下岳建东还没有马上动手的迹象。 “你先歇着吧,等你的伤势好点再说……”秦笑愚摆摆手,带着老豆从地下室出来。 老豆一脸疑惑地小声说道:“头儿,飞扬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我看……是不是让的手下出去打听打听……” 秦笑愚站在门口的黑暗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打听?你以为现在还是古叔的天下呢…… 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自己都是惊弓之鸟,如果现在用他的人,没准给我们自己找麻烦呢,我看,你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今后不准再跟他们纠缠不清……” “那飞扬怎么办?”老豆焦急地问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卢飞扬已经落在了岳建东的手里,不过,短时间之内,他们应该撬不开飞扬的嘴,所以,我们还有时间,这两天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 “可我们需要人手啊。”老豆嘟囔道。 秦笑愚拍拍老豆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缺人手……我们现在需要专业的帮手,而不是乌合之众……”说完,扔掉烟头,自顾钻进车里面,一脚油门消失在了黑夜中。 韵冰几乎一夜没睡,躺在床上把摄像机里的画面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惶恐。 最后爬起身来把射频下载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找出几个小优盘拷贝了五份,其中四份当然是给几个当事人准备的,另一份派什么用场目前还没想好,暂时做为备用。 她把五个优盘缩进保险柜里,正准备删除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可犹豫了一下,又打开来重新欣赏了一遍。 并且嘴里啧啧有声,暗自忖道:床上的四个女人中,要算邹琳的身材最好,不过肌肉太发达,有损女人的柔美。 而周丹的皮肤在几个女人里面最白,但毕竟四十多岁了,肚子上已经有了赘肉,反倒是碧君年纪最大,身子保养的最好,关键部位竟然没有走形。 至于顾雅婷,虽然年轻,可能是生活没有节制,那一身肉显然有点臃肿了,而画面中唯一的男人岳建东的身子她根本不敢多看,担心看多了会作呕。 如果跟秦笑愚的身材相比,这个老男人简直就是一堆肉,在她的有生之年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身体。 她觉得如果让自己跟这种男人睡觉,情愿死算了,她,等到床上那几个女人看过身边的岳建东之后,感觉恐怕跟自己一样,并且从此都没脸再跟岳建东见面了。 这样一想,韵冰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躺在那里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回味着跟秦笑愚在一起时的销魂情景,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铃声把她惊醒,坐起身来愣了一会儿,抓起一看,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刘总,你考虑好没有,我可不能再等了……”中男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韵冰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没想到居然一觉睡到了十点钟,怪不得男人等不及了。哼,不是说天亮之前就要拿到钱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走啊,可见这个混蛋是在吓唬人,一心等着那笔钱呢。 不过,韵冰可不敢拿男人的耐心打赌,懒洋洋说道:“你急什么,折腾了大半夜没睡,困着呢……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附近的一家宾馆……”男人说道。 韵冰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个小时之后,有人会去找你……对了,回去跟你们老大商量一下,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人手,如果你们愿意接这个活,价钱绝对会让你们满意,不过,别人我也信不过,必须是昨天晚上的原班人马……” 男人一听,显然有点动心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只要这笔买卖做的顺利,后面的活都好说……” 韵冰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吧,不会少你一分钱,记住,等一会儿去找你的那个人今后会跟你们联系,我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打发了男人之后,韵冰给公司的财务总监打了一个,让他一个小时之内准备一百万现金急用,然后叫来自己的心月复女秘书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这才走进卫生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例行每天的化妆程序。 等她穿戴完毕,钻进自己车里面打算去公司转一圈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明玉的,虽然明玉经常会打过来,可由于心中有鬼,心里格外警惕。 “明玉啊,有事吗?”。韵冰想了一会儿才接通。 “冰冰,你还在柳家洼吗?”。明玉就像是闲聊似地问道。 “是啊,刚起床……怎么?你不会来柳家洼了吧。”韵冰敷衍道,一边慢慢把车开出了院子。 “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明玉问道。 韵冰心中一动,笑道:“你有千里眼啊,昨晚喝多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人家正开车呢……” 明玉压低了声音说道:“后天台湾那边有客人来,他们不想太惹眼,所以我打算安排他们住在柳家洼,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韵冰奇怪道:“台湾来的客人?谁啊……” 明玉小声道:“古老三来了……他要在柳家洼见见集团管理层的人,你最好通知一下秦笑愚,让他也参加,不管怎么说,他还挂着副总裁的头衔呢,再说,我们也没有人陪他们喝酒啊…… 不过,记住啊,这件事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公司跟古老三扯在一起,尤其是不能让那些记者知道……” “他?他来干什么?”韵冰惊讶地问道。 明玉哼哼道:“还能干什么,不放心呗……人家现在毕竟是家族的老大,来一趟也不容易,咱们起码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吧……” 上次在别墅图纸失窃之后,秦笑愚和黄秋萍都怀疑上了明玉,可他们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韵冰,所以,她在听说古老三来临海消息之后,并没有多想,只是琢磨着统一集团的高层会不会有人事变动。 同时感到有点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未婚夫古小林都不知道呢,如果古老三这次来真的跟统一集团的人事有关,那就有必要把古小林也叫回来。 否则,自己单枪匹马,肯定搞不过明玉和古老三,她甚至怀疑,明玉有可能会联合古老三来对付古小林,一旦未婚夫被他们算计,自己掌控统一集团的野心也就泡汤了。 572. 低调处理 刘韵冰为了泄私愤,一时兴起想搞点岳建东和邹琳的丑闻,没想到在陆天龙的擅自演绎下,人为制造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最重要的是,跟这个案子相关的几个人都是临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不仅完全超出了她先前的预期,而且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岳建东在看过戴光斌拍摄的照片之后,当时虽然怒不可遏,发誓把临海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抓住罪犯。 可等他冷静下来之后,马上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敏感性,一旦大张旗鼓的调查,万一把对手逼急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公布那些照片。 尽管圈内人都知道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并不是他岳建东见不得人的隐私,可社会上的老百姓却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到时候非被市民们的唾沫淹死不可。 此外,即便自己不在乎,那几个光着**跟自己躺在一—无—错—小说张床上的可丢不起这个人,如果照片被公布出去,让她们怎么见人呢? 何况,堂堂公安局长竟然被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用下三滥的手法迷倒在夜总会里,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所以,在和邹琳商量了一晚上之后,岳建东决定低调处理这个案子,一方面让蒲世鑫的秘密调查小组负责侦破,另一方面他需要征求一下龚汉文的意见。 毕竟,他碧君也是当事人之一,而龚汉文肯定也要征求一下王定波和储慧的意见,因为周丹和顾雅婷也是受害者之一。 不管怎么样,这些照片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只要留在罪犯的手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过,岳建东相信,对手之所以煞费苦心陷害自己,绝对不会是想拍些照片发到互联网上,多半是做为威慑的手段,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要把对手逼的太急,这些照片应该不会流落到社会上,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罪犯的线索,可他基本上已经把罪魁祸首锁定在了秦笑愚的头上,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侦破工作交给蒲世鑫的秘密调查小组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在岳建东预料范围之内,虽然戴光斌到达现场的时候,被下了迷药的几个人都没有醒。 当时他让两名警察给们穿上衣服,然后抱到外面的椅子上坐好,等她们醒来的时候,只是告诉她们有人在酒水里下了药,并没有告诉他们被月兑光衣服和岳建东躺在一张床上的细节。 可几个都不是傻瓜,当她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岳建东也毫发无损时候,心里难免犯嘀咕,不明白这些罪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不劫财,也不劫色,难道他们吃饱了撑得慌只是给大家的酒水里下点药,让每个人都睡一觉? 对此,戴光斌编了一个谎言安慰几个,他说,罪犯本来肯定是想劫财劫色的,可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被保安及时了,所以仓惶逃窜,没有来得及下手。 可等到们半信半疑地回到家里之后,马上就戴光斌在撒谎,不过,由于牵扯到个人隐私,们不好意思直接质问岳建东,而是给副局长童莱打电话,毕竟她也是个。 首先打来电话的是周丹,她说自己在洗澡的时候,惊讶地自己竟然穿着一条男士内库,而她出门的时候分明记得自己穿的是一条淡蓝色的内裤。 接着,碧君也打来电话,说是身上的内裤不是她自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而储慧的女儿回到家之后,竟然自己的内库不翼而飞了。 “那么……你们有没有自己被……被人侵犯过……”童莱就像是印证自己的想法似地问每个打电话来的。 这些都是人了,身体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还是能察觉的,虽然内库被人换掉了,可身体却没有异样,可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才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个岳建东是怎么搞的?该不会是他在搞鬼吧?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王定波在听了离奇的遭遇之后首先就怀疑上了岳建东。 而储慧在听了女儿的抱怨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怪不得岳建东连秦笑愚都搞不定,我看也就这点本事,连自己的酒瓶子都看不住,龚汉文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市公安局的下一任人选了……” 至于龚汉文,他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吴莫名的汇报,晚上回家以后听完碧君的遭遇,拿起那条皱巴巴的内库仔细看了一阵,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条内库好像是童莱的……” 碧君就骂道:“不要脸,你倒是看得仔细……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们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肯定被人月兑掉了衣服……” 龚汉文惊讶地盯着说道:“你疯了,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碧君哼了一声道:“你还不是想给岳建东脖子上套根绳子?” 龚汉文训斥道:“你这婆娘怎么胡说八道,吴莫名说的很清楚,有人想要岳建东的好看,你们不过是被利用的……” 碧君吃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被人拍照了?” 龚汉文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过几天就知道了,岳建东会查清楚真相,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第二天一上班,岳建东就带着新上任的副局长童莱和邹琳来到了秘密调查小组的办公室,蒲世鑫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在座的还有公安厅的戴光斌,他是专门来带卢飞扬审讯的。 等几个人都坐下来之后,蒲世鑫说道:“岳局长,我仔细看过了会所的监控视频,罪犯总共四个人,只在一楼上电梯前被监控拍到过…… 逃跑的时候他们没有乘坐电梯,所以在二楼和一楼都被拍到过,遗憾的是实施犯罪的现场没有安装监控,所以四楼vip包厢发生的情况目前还没法搞清楚……” “能确定身份吗?”。岳建东火急火燎地问道。 蒲世鑫摇摇头说道:“罪犯都带着头套,仅从衣着还是无法辨认……” “从身材来看,有没有和秦笑愚相似的地方?”岳建东满怀希望地问道。 没想到蒲世鑫还是摇摇头,说道:“身高上有差异,秦笑愚我们非常熟悉,如果他在现场,即便戴了头套也能认出来。 不过,我认为,即便这件事跟秦笑愚有关,他本人也不会亲自上阵,毕竟,他现在和以前的身份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在幕后操纵,没必要亲自抛头露面……” 岳建东一脸失望的神情,点上一支烟,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目前有什么思路,说来听听?” 蒲世鑫说道:“我已经安排人手寻找魅力金会所的大堂经理王娴和餐厅传菜生李军,尤其是那个李军恐怕跟罪犯有直接关系…… 此外,从今天开始加强对秦笑愚的监控,可目前还没有找到他,不过,他经常落脚的几个地方都已经安排了人手……不过……” “不过什么?”岳建东问道。 蒲世鑫谨慎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是秦笑愚干的,这跟他的性格不太像……也没有动机……” “没有动机?”岳建东愤愤地说道:“我们抓了他的马仔,他这是对我进行报复……除了他,临海市恐怕还没有这么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的罪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可能异想天开地以为用几张见不得人的照片逼着我放人呢……” 这时,童莱小心地说道:“岳局长,我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周丹、碧君和顾雅婷都给我打来电话,她们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说着,瞥了邹琳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罪犯真的拍了什么照片的话,万一流落到社会上,影响可就大了……” 岳建东气急败坏地说道:“这还要你说?难道我不明白?所以,我们必须不动声色地把罪犯一网打尽……”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周丹和碧君对你说了什么?” 童莱扭捏道:“她们怀疑自己……自己被人动了手脚……她们不相信有人敢闯进你的饭局下药……” 岳建东眼睛一瞪,气愤道:“怎么?难道他们怀疑我?” 邹琳赶紧插话道:“她们怎么会怀疑你呢,不过是想知道答案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可关系到她们的名誉……先别管她们,不管是谁干的,目的和意图都很清楚,就是想用这些照片威胁我们,重要的是先抓住人再说。” 蒲世鑫有点为难地说道:“我认为罪犯可能已经离开了临海市,在监控录像中,有个罪犯曾经说过一句话,虽然听不清楚,可明显不是本地口音。 我让人仔细分析了一下,好像是说的是岭南那边的一种方言,可见,这几个人都不是本地人,要想展开全面调查,动静可就闹大了……” 这时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的戴光斌忽然哈哈一笑道:“岳局长,我觉得你们的思路有问题啊……” 573. 老谋深算 蒲世鑫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换上一套便服,开上他自己的那辆奇瑞轿车来到了距离李佳睿出租屋不远的一条偏僻的街道。 这里有一家韩国料理店,顾客大部分都是90后,不用担心碰到熟人,何况料理店还有三四个只能坐两个人的情侣间。 因为来得早,还有一个情侣间空着,蒲世鑫在里面坐下来,也不点菜,而是模出一支烟点上,坐在那里沉思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然后戴上耳机,就像是年轻人欣赏音乐一般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当然,他听得并不是音乐,而是刚才岳建东和戴光斌的对话,这段对话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每听一次就要出一身冷汗。 蒲世鑫从警差不多快二十年了,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犯罪活动,可昨天晚上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离奇案件还是头一次碰到。 岳建东在给`.``他交代案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隐瞒,把知道的所有细节,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揣测都告诉了他,目的就是想让他尽快破案。 从一个老刑警的经验看来,蒲世鑫第一时间就觉得魅力金会所发生的案子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 很显然,罪犯的目的性很明确,明显是冲着岳建东去的,那几个女人只不过是这场戏中不可缺少的道具而已。 根据他的分析,在全国范围来看,由于仇恨,罪犯找公安局长进行报复的案子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远的不说,几年前发生在临海市的冶铁民袭击公安机关的案子,就是典型的复仇举动,如果高斌当时不出面的话,冶铁民很有可能会对丁朝辉下手。 这类案子的共同特点无一不是以暴力血腥收场,而实施这种犯罪的罪犯基本上都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与仇人同归于尽是他们的最好归宿。 可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案子却显得不伦不类。 如果说罪犯跟岳建东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么,他们的手段未免显得太温柔了,竟然都没有揍仇人一顿,只是把他跟几个月兑光衣服的女人放在一起。 可如果说罪犯只是想让岳建东出出丑,那么又显得罪犯过于张狂,不管怎么说,岳建东可是公安局长,为了拍几张照片冒这么大的风险显然不划算。 要知道,虽然并没有闹出人命,可一旦被抓到的话,起码可以给他们按上十几个罪名,在牢里待上十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蒲世鑫看来,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案子更像是一个恶作剧,如果发生在一般的客人身上,肯定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听,只是因为岳建东和那几个女人的身份,才使这件事情具有了非常严肃的性质。 哼,亲笑意?他脑子又没毛病,与其煞费苦心冒这么大的风险指使手下干这种事情,还不如让人给岳建东来一枪更干脆,根本没必要干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勾当。 至于戴光斌怀疑幕后有祁红的影子,更是无稽之谈,祁红是什么人?怎么会想出这么弱智的点子,再说,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犯得着她亲自关照吗?龚汉文还差不多。 既然不是秦笑愚,也不是祁红,那么,这座城市还有谁这么关心岳建东呢? 这个问题在蒲世鑫脑子里转悠一整天了,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刘韵冰,因为前不久岳建东抓过她,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在受到羞辱之后出手报复,起码在动机上站得住脚。 并且,从这个近似恶作剧一般的案子的某些细节来看,也比较符合刘韵冰这种业余选手的特征。 很显然,刘韵冰为了报复岳建东,很可能想搞点他的花边新闻,让他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不过,从真个过程来看,并不像岳建东说的那样有组织有预谋,反倒显得杂乱无章。 从包间里所有女人都被月兑光衣服放在床上这个细节来看,罪犯在选择女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如果房间里再来一个女人的话,肯定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罪犯的目标应该是岳建东和邹琳,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一旦被曝光的话,岳建东老脸肯定没处放。 最重要的是,刘韵冰很清楚,曝光岳建东和邹琳的风流韵事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既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又能发泄心中的怒火,这才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会把其他几个女人也扯进来,目前还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动手的人临时起意,也许是刘韵冰对这几个女人看不顺眼。 反正,她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报复行为已经演变成一起刑事案件了,所以,并不用担心她会公开那些照片或者视频,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岳建东,而是刘韵冰。 蒲世鑫虽然还没有着手破案,但基本上自己的分析八九不离十,本来,他是准备早晨岳建东来之后探探自己的看法,没想到还来了一位不束之客戴光斌。 当然,戴光斌也算是一个阵营的人,当着他的面谈这件事也未尝不可,但让他气愤的是,戴光斌竟然信不过他,竟然让他回避。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岳建东不但没有挽留他,反而真的让他离开办公室。 蒲世鑫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表面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来,可几天来对岳建东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当然,蒲世鑫的不满也不仅仅是因为让他离开办公室这件事,而是那天岳建东不无遗憾地告诉他,高斌即将调走,接替副局长职位的并不是他的时候,这种不满的情绪就一直挥之不去,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蒲世鑫目前担任三分局局长,接的是岳建东的班,在他想来,岳建东能够从三分局长局长的位置当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自己应该也有这样的机会。 而事实上,岳建东私下跟他喝酒的时候就多次做过这种承若,这个承诺极大的刺激聊蒲世鑫的工作积极性,在感激老上司的同时,对他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拗过岳建东旨意。 即便是在一些分歧比较大的事情上,最终都不敢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比如,在李佳睿冒充南琴这件事情上,他就很有看法。 甚至,他认为李佳睿和诸葛瑾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就是岳建东,他甚至怀疑上司假公济私,暗中看上了李佳睿,要不是急着从秦笑愚那里弄钱,说不定已经下手了。 然而,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对蒲世鑫有着莫大的诱惑力,为了晋升,他不惜和岳建东一再妥协,甚至干了不少违心的事。 所以,当他得知高斌调走以后,市公安局副局长另有任命的时候,失望之情可想而知,毕竟,他和当初的岳建东情况又有不同。 岳建东在出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告老还乡的准备,要不是机缘凑巧,也轮不到他当这个副局长。 而蒲世鑫虽然整天被岳建东叫“老蒲”,可实际上他比岳建东小了整整八岁,应该说正当壮年,对自己的仕途充满了预期。 他,自己如果能当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等到岳建东退下来的时候,无论是凭资历,还是凭人望,他都应该是局长人选的有力竞争者。 可谁曾想到,随着高斌的退出,接替他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他对这个女人多少有点了解,没听说她破过什么案子,倒是有不少绯闻,她这个副局长绝对不是干出来的,而是睡出来的。 最气人的是,那天岳建东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听他那口气好像是这个月没有奖金了似的。 由此可见,当龚汉文任命童莱出任副局长的时候,岳建东根本就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为自己争取,以前的那些承若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不过是骗着自己替他卖命罢了。 当然,蒲世鑫像岳建东一样,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有些方面甚至比上司更加深谋远虑,在自己副局长的梦想落空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岳建东在龚汉文面前渐渐变得没有分量了。 只是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统一大厦的火灾事件,以及在临海县车祸死亡的那几个民警,社会上都流传着一些风言风语。 他甚至听说上面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另外,就是他目前着手的有关秦笑愚和刘韵真的案子,其中也透着太多的玄机,让他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所以,他甚至觉得副局长的梦想落空之后,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如果只顾蒙着头继续跟着岳建东干下去,不但仕途暗淡,说不定什么时候大祸临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实证明,蒲世鑫的预感是正确的。 当他偷偷听完了岳建东和戴光斌的密谋之后,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胆子太大了,简直想造反啊。 不清楚这是戴光斌一个人的想法,还是龚汉文的指示,或者是戴光兵的注意,龚汉文只是默许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龚汉文不知情,可戴光斌和吴莫名都是他的亲信,难道他还能撇清关系? 这么看来,不仅不能跟着岳建东一条道走到黑,甚至连龚汉文都靠不住,祁红是什么人?她可是在临海这块地面上几十年模爬滚打出来的,手下的亲信故旧遍布各个部门。 要不然孟桐和孙正刚出事以后上面也不会让她出面收拾乱局了,就算戴光斌的阴谋得逞,就凭几张照片难道就能吓住她?女儿丈母娘?亏他们想得出。 蒲世鑫盯着自己手里的看了一阵,整个人度变得振奋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不是一份大礼吗? 只是送礼也要水到渠成,否则太突兀的话,说不定人家不收呢,要送的话,干脆就送一份大礼,不过这要李佳睿配合才行,虽然有点冒险,可这个险冒的值。 想到这里,蒲世鑫马上给李佳睿打了一个,说是有紧急情况,务必出来见一面。 573. 老谋深算 蒲世鑫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换上一套便服,开上他自己的那辆奇瑞轿车来到了距离李佳睿出租屋不远的一条偏僻的街道。 这里有一家韩国料理店,顾客大部分都是90后,不用担心碰到熟人,何况料理店还有三四个只能坐两个人的情侣间。 因为来得早,还有一个情侣间空着,蒲世鑫在里面坐下来,也不点菜,而是模出一支烟点上,坐在那里沉思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然后戴上耳机,就像是年轻人欣赏音乐一般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当然,他听得并不是音乐,而是刚才岳建东和戴光斌的对话,这段对话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每听一次就要出一身冷汗。 蒲世鑫从警差不多快二十年了,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犯罪活动,可昨天晚上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离奇案件还是头一次碰到。 岳建东在给`.``他交代案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隐瞒,把知道的所有细节,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揣测都告诉了他,目的就是想让他尽快破案。 从一个老刑警的经验看来,蒲世鑫第一时间就觉得魅力金会所发生的案子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 很显然,罪犯的目的性很明确,明显是冲着岳建东去的,那几个女人只不过是这场戏中不可缺少的道具而已。 根据他的分析,在全国范围来看,由于仇恨,罪犯找公安局长进行报复的案子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远的不说,几年前发生在临海市的冶铁民袭击公安机关的案子,就是典型的复仇举动,如果高斌当时不出面的话,冶铁民很有可能会对丁朝辉下手。 这类案子的共同特点无一不是以暴力血腥收场,而实施这种犯罪的罪犯基本上都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与仇人同归于尽是他们的最好归宿。 可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案子却显得不伦不类。 如果说罪犯跟岳建东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么,他们的手段未免显得太温柔了,竟然都没有揍仇人一顿,只是把他跟几个月兑光衣服的女人放在一起。 可如果说罪犯只是想让岳建东出出丑,那么又显得罪犯过于张狂,不管怎么说,岳建东可是公安局长,为了拍几张照片冒这么大的风险显然不划算。 要知道,虽然并没有闹出人命,可一旦被抓到的话,起码可以给他们按上十几个罪名,在牢里待上十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蒲世鑫看来,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案子更像是一个恶作剧,如果发生在一般的客人身上,肯定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听,只是因为岳建东和那几个女人的身份,才使这件事情具有了非常严肃的性质。 哼,亲笑意?他脑子又没毛病,与其煞费苦心冒这么大的风险指使手下干这种事情,还不如让人给岳建东来一枪更干脆,根本没必要干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勾当。 至于戴光斌怀疑幕后有祁红的影子,更是无稽之谈,祁红是什么人?怎么会想出这么弱智的点子,再说,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犯得着她亲自关照吗?龚汉文还差不多。 既然不是秦笑愚,也不是祁红,那么,这座城市还有谁这么关心岳建东呢? 这个问题在蒲世鑫脑子里转悠一整天了,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刘韵冰,因为前不久岳建东抓过她,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在受到羞辱之后出手报复,起码在动机上站得住脚。 并且,从这个近似恶作剧一般的案子的某些细节来看,也比较符合刘韵冰这种业余选手的特征。 很显然,刘韵冰为了报复岳建东,很可能想搞点他的花边新闻,让他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来,不过,从真个过程来看,并不像岳建东说的那样有组织有预谋,反倒显得杂乱无章。 从包间里所有女人都被月兑光衣服放在床上这个细节来看,罪犯在选择女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如果房间里再来一个女人的话,肯定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罪犯的目标应该是岳建东和邹琳,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一旦被曝光的话,岳建东老脸肯定没处放。 最重要的是,刘韵冰很清楚,曝光岳建东和邹琳的风流韵事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既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又能发泄心中的怒火,这才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会把其他几个女人也扯进来,目前还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动手的人临时起意,也许是刘韵冰对这几个女人看不顺眼。 反正,她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报复行为已经演变成一起刑事案件了,所以,并不用担心她会公开那些照片或者视频,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岳建东,而是刘韵冰。 蒲世鑫虽然还没有着手破案,但基本上自己的分析八九不离十,本来,他是准备早晨岳建东来之后探探自己的看法,没想到还来了一位不束之客戴光斌。 当然,戴光斌也算是一个阵营的人,当着他的面谈这件事也未尝不可,但让他气愤的是,戴光斌竟然信不过他,竟然让他回避。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岳建东不但没有挽留他,反而真的让他离开办公室。 蒲世鑫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表面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来,可几天来对岳建东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当然,蒲世鑫的不满也不仅仅是因为让他离开办公室这件事,而是那天岳建东不无遗憾地告诉他,高斌即将调走,接替副局长职位的并不是他的时候,这种不满的情绪就一直挥之不去,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蒲世鑫目前担任三分局局长,接的是岳建东的班,在他想来,岳建东能够从三分局长局长的位置当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自己应该也有这样的机会。 而事实上,岳建东私下跟他喝酒的时候就多次做过这种承若,这个承诺极大的刺激聊蒲世鑫的工作积极性,在感激老上司的同时,对他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拗过岳建东旨意。 即便是在一些分歧比较大的事情上,最终都不敢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比如,在李佳睿冒充南琴这件事情上,他就很有看法。 甚至,他认为李佳睿和诸葛瑾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就是岳建东,他甚至怀疑上司假公济私,暗中看上了李佳睿,要不是急着从秦笑愚那里弄钱,说不定已经下手了。 然而,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对蒲世鑫有着莫大的诱惑力,为了晋升,他不惜和岳建东一再妥协,甚至干了不少违心的事。 所以,当他得知高斌调走以后,市公安局副局长另有任命的时候,失望之情可想而知,毕竟,他和当初的岳建东情况又有不同。 岳建东在出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告老还乡的准备,要不是机缘凑巧,也轮不到他当这个副局长。 而蒲世鑫虽然整天被岳建东叫“老蒲”,可实际上他比岳建东小了整整八岁,应该说正当壮年,对自己的仕途充满了预期。 他,自己如果能当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等到岳建东退下来的时候,无论是凭资历,还是凭人望,他都应该是局长人选的有力竞争者。 可谁曾想到,随着高斌的退出,接替他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他对这个女人多少有点了解,没听说她破过什么案子,倒是有不少绯闻,她这个副局长绝对不是干出来的,而是睡出来的。 最气人的是,那天岳建东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听他那口气好像是这个月没有奖金了似的。 由此可见,当龚汉文任命童莱出任副局长的时候,岳建东根本就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为自己争取,以前的那些承若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不过是骗着自己替他卖命罢了。 当然,蒲世鑫像岳建东一样,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有些方面甚至比上司更加深谋远虑,在自己副局长的梦想落空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岳建东在龚汉文面前渐渐变得没有分量了。 只是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统一大厦的火灾事件,以及在临海县车祸死亡的那几个民警,社会上都流传着一些风言风语。 他甚至听说上面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另外,就是他目前着手的有关秦笑愚和刘韵真的案子,其中也透着太多的玄机,让他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所以,他甚至觉得副局长的梦想落空之后,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如果只顾蒙着头继续跟着岳建东干下去,不但仕途暗淡,说不定什么时候大祸临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实证明,蒲世鑫的预感是正确的。 当他偷偷听完了岳建东和戴光斌的密谋之后,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胆子太大了,简直想造反啊。 不清楚这是戴光斌一个人的想法,还是龚汉文的指示,或者是戴光兵的注意,龚汉文只是默许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龚汉文不知情,可戴光斌和吴莫名都是他的亲信,难道他还能撇清关系? 这么看来,不仅不能跟着岳建东一条道走到黑,甚至连龚汉文都靠不住,祁红是什么人?她可是在临海这块地面上几十年模爬滚打出来的,手下的亲信故旧遍布各个部门。 要不然孟桐和孙正刚出事以后上面也不会让她出面收拾乱局了,就算戴光斌的阴谋得逞,就凭几张照片难道就能吓住她?女儿丈母娘?亏他们想得出。 蒲世鑫盯着自己手里的看了一阵,整个人度变得振奋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不是一份大礼吗? 只是送礼也要水到渠成,否则太突兀的话,说不定人家不收呢,要送的话,干脆就送一份大礼,不过这要李佳睿配合才行,虽然有点冒险,可这个险冒的值。 想到这里,蒲世鑫马上给李佳睿打了一个,说是有紧急情况,务必出来见一面。 580. 心里有鬼 杨月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在岳建东的鄙视下,怯生生地说道:“他让我去找秦笑愚……说……说他会保护我们母女,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岳建东慢慢听出一点意思了,心想,搞了半天,高斌是把自己当成了护身符,这婆娘说的这些话肯定是他教的,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只是不清楚他凭什么威胁自己,他手里到底掌握了自己什么“罪证”。 考虑到高斌当上副局长之后,八处一直由他主管,而这个处的职能就是负责监听,搞不好他会偷偷监听上司的通话记录呢,难道他从自己的通话记录中了什么蛛丝马迹?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最可怕的是,他有可能在最后一刻跟秦笑愚达成某种协议,一旦他的婆娘证实出事,秦笑愚就有可能凭着和高斌先前约定的某种方式得到记录自己隐私的凭证,而杨月正是拿到这些东西的钥匙。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东西就在杨月手上,她想用这些东西跟自己做交易,以便挽救自己的男人,从她先前报警之后点名要跟自己谈谈来看,她显然是怀疑高斌被双规了,并且怀疑自己参与了这件事,起码是个知情者。 可问题是,龚汉文虽然有最终解决高斌的意思,可目前并没有打算动他,也没有听说有关部门调查他,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难道有什么部门绕过自己秘密抓捕了他? 能够绕过自己直接抓捕高斌的只有省纪检委,而高斌并不是省管干部,就算违规违纪也没有资格让省纪检委直接调查,再说,听说丁朝辉死后,高斌已经暗中跟祁红达成了某种协议,反倒是成了自己的对头,祁红怎么会拿他开刀呢? 这样一想,岳建东预感到高斌失踪这件事的背后有可能是一个刑事案件,毕竟,在社会上他也有不少仇人呢。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高斌被解职以后疑心疑鬼,生怕龚汉文对他采取行动,所以自己藏起来了,故意让他的婆娘来试探自己。 目的当然是想用手里的筹码跟自己做交易,只是,从杨月的神情来判断,这种房可能性不大,毕竟她又不是演员出身。 想到这里,岳建东一脸诚恳地说道:“杨月,我不知道高斌还对你说过什么,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的失踪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你怀疑他被有关部门双规了,并且怀疑我参与了这件事,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我倒是觉得他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杨月一愣,吃惊地说道:“绑架?谁这么大的胆子?再说,他是在陪女儿考试的时候失踪的,光天化日……” 杨月还没说完,岳建东就摆摆手打断了她,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反正,不管高局长出了什么事,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被双规…… 你放心,我马上就开始调查这件事,如果再过几个小时还没有他的消息,我就要进行立案侦查,务必尽快找到他……” 杨月觉得岳建东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面也一阵狐疑,相对于被有关部门双规,绑架更让她害怕,毕竟双规还不至于要了的命,而被人绑架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你……你觉得谁会绑架他……他也没有什么仇人啊……”杨月迷惑道。 岳建东听了有种可笑的感觉,心想,这婆娘把自己男人看成大善人了,看来她并不了解高斌的为人以及他干过的事情,现在只有先稳住她再说。 “情况比较复杂,他从警这么多年,抓过那么多的罪犯,怎么能没有仇人呢?比如,以前那个冶铁民就曾经闯到公安局找他报仇……”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再说,那个冶……冶铁民是冲着丁局长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说,当时还是我不顾个人安危救了丁朝辉一命……”杨月不信道。 岳建东心里直骂高斌,不用说,他在面前把自己打扮成临危不惧的大英雄了,哪知道冶铁民正式他刑讯逼供造就的怪胎。 不过,岳建东现在可没有时间跟杨月扯这些陈年烂谷子,说实话,高斌万一真的出事,对他这个局长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他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自己岂不是成了全市人民的笑料? “我也只是举个例子……好了,我要马上组织警力寻找高局长,还要向上面汇报……现时间紧急,如果他真的被人绑架的话,我们采取行动越早越好……”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警告你,那个秦笑愚很危险,我希望你不要跟他接触……说实话,高斌以前就跟他不清不白的,他之所以有今天,可以说跟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杨月听完岳建东一番话之后,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她想起自己已经预定了的机票,不管是被双规还是被绑架,按照他的吩咐,只要他一旦出事,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现在不走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这样一想,杨月就一脸惶恐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秦笑愚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以前是个通缉犯…… 我还劝过高斌,让他少跟这种人来往,我才不信他能保护我们母女呢……岳局长,我还是相信你,所以,我高斌失踪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要相信组织嘛……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着急也没用,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说完,岳建东叫来一名女警,吩咐道:“你留下来陪着杨女士,好好照顾她……” 杨月一听,焦急道:“岳局长,没必要……我想去我妈那里看看女儿,你们忙吧……” 岳建东意味深长地说道:“杨月,我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如果高斌是被人绑架的,也不能排除罪犯对你们母女采取行动,你女儿在你母亲那里更好,我看这两天就先不要跟她见面了……” 说完,再不理会杨月,带着几个警察急匆匆地走掉了,剩下杨月跟那个女警察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市公安局副局长突然失踪,这件事非同小可,岳建东也不敢怠慢,一方面马上安排警力去考场附近模排,希望找到目击者。 同时召集几个分局的局长连夜开会,要求他们对自己的辖区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找到高斌的下落。 另一方面,他在电话里把发生的事情向龚汉文做了汇报,根据龚汉文的指示,在没有搞清楚高斌的下落之前,这件事暂时保密,甚至都没有向市委市政府汇报。 等一切忙完之后,天也亮了,岳建东正想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眯一会儿,却传来了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蒲世鑫,做为三分局的局长,他也被招来参加这个会议。 “老蒲啊,你还没走?”岳建东疲倦地问道。 蒲世鑫点点头说道:“岳局长,这两天恐怕有你忙的,我还是占用你一点时间说几件事情吧……” “哦,进来说……”岳建东虽然疲倦的要命,可他知道蒲世鑫没有重要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岳局长,我接到临海县柳家洼方面传来的消息,我们调查李毅死因的那个现场模拟搞不成了……”蒲世鑫一脸沮丧地说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两天就开始了吗?”。岳建东惊讶地问道。 蒲世鑫气愤地说道:“今天中午,刘韵冰派人把那块礁石炸掉了,说是要在那里建一个临时码头……” 岳建东一听,伸手一拍桌子,大声道:“谁给她的这个权力?难道柳家洼是她刘韵冰的私人领地吗?”。 蒲世鑫无奈地说道:“这么说也差不多,我听说,那块地本来就是她公司的,所以,她干这些事根本不需要有关部门审批……另外……” 岳建东气愤难平,见蒲世鑫吞吞吐吐他的样子,心里更生气了,大声道:“还有什么?” 蒲世鑫叹口气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家洼派出所那个退休警察也改变口风了,他说官方已经有定论的事情不好再说三道四,他以前说的话也只是一种凭空猜测,做不得准,他拒绝再跟我们合作……” 岳建东慢慢坐回椅子里,模出一支烟点上,接连抽了几口,这才盯着蒲世鑫阴测测地问道:“老蒲啊,你觉得这一切正常吗?”。 蒲世鑫摇摇头说道:“不正常……” 岳建东紧盯着他问道:“那么,是谁向刘韵真或者刘韵冰透露了我们的意图呢?” 蒲世鑫缓缓摇摇头,说道:“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组里面的每个成员都是值得信任的,我不相信是他们泄露了秘密,也许,我们在柳家洼的行动被刘韵真察觉了……” 岳建东哼了一声道:“刘韵真又不是孙悟空,就算她察觉了有人在暗中调查李毅的死因,可她怎么能清楚地知道我们搞模拟实验而指使她妹妹炸掉礁石呢? 还有,那个退休警察为什么会改口,肯定是受到了危险,那么,刘韵真怎么知道这个警察在跟我们合作?” 581. 很失望 蒲世鑫被岳建东质问的答不上来,随即仿佛意识到上司好像在怀疑自己,于是胀红了脸,盯着岳建东说道:“目前我也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泄露了行动计划吧?” 岳建东摆摆手,缓和了语气说道:“我没这个意思,你刚才说小组成员没有问题,我看未必,刘韵真对你们的行动这么了解,很显然小组里有内鬼。 如果不还找出这个人来,我们前一阶段的心血就白费了,事实上,现在我们就跟被动,李毅死亡原因的调查基本上无功而返……” 蒲世鑫模出一支烟点上,试探道:“你跟周丹联系过没有?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配合调查,只要她能证明刘韵真有谋害李毅的动机,这个案子还可以继续查下去……” 岳建东哼了一声道:“那天晚上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本来是准备事后跟她谈谈这件事,可没想到……现在她躲着我还来不及呢,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对了,佳睿那边有进展吗?”。 蒲世鑫摇摇头说道:“秦笑愚就像是把她忘记了一样……” 岳建东一拍桌子大声道:“这怎么可能?我就不信狗改得了吃屎……会不会是佳睿自己态度消极? 她必须主动一点,也许,秦笑愚因为南琴的死心里有鬼,要不然,面对美人,我就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蒲世鑫沉着脸说道:“这种事我也不好催啊,一切必须人家自愿……我看,不行的话把佳睿调回来算了,眼下分局的事情就够我忙得了,佳睿这个副组长派去卧底,邹琳又见不到人影,调查小组也必须有人牵头啊……” 岳建东气愤道:“调回来?你说的轻松,难道我说的话形同儿戏?不管怎么样,刘韵真和秦笑愚的案子必须要突破一个,否则我怎么向龚厅长交代?” 说完,点上一支烟,盯着蒲世鑫意味深长地说道:“老蒲啊,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绪啊……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跟童莱出任副局长有关吧,那天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对这件事不会有想法,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工作……” 蒲世鑫打个哈哈说道:“岳局长,你要是不提这件事,我都快忘记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能不能升职是你当领导的考虑的事情,我从来不多想,我只知道执行上级的命令……” 尽管蒲世鑫话说的含蓄,可岳建东还是听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警觉,嘴里却长叹一声说道: “老蒲,说实话,我在龚厅长面前也不是没有推荐过你,可他究竟怎么想,连我都弄不清楚,领导有领导的考虑,有些事情我这个局长也不好多问,我看,你就暂时受点委屈吧,等到有机会……” 岳建东还没说完,蒲世鑫就摆摆手说道:“岳局长,我们今天不说这事,龚厅长派童莱出任副局长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能理解……不过,今天也没有外人,我不放跟你交交心……” 岳建东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说道:“哦,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对我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在一起工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不会担心我给你穿小鞋吧……” 蒲世鑫犹豫了一下,接过岳建东递的一支香烟,缓缓说道:“也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就事论事,只谈工作方面的事情…… 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有些提不起劲,这倒不是因为没有当上副局长,而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究竟在为谁工作……” 岳建东吃惊地盯着蒲世鑫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做为调查小组的组长在负责两个大案的侦破工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至于在为谁工作,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在为党为人民工作……老蒲啊,我看你是不是思想有问题啊……” 蒲世鑫再次打断了岳建东的话,继续说道:“我先说说这个调查小组,名义上我是组长,可邹琳算什么? 她究竟是调查小组的组员,还是上级派来监视我的?做为组员,她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我都不知道她整天究竟在干些什么?我真怀疑是她泄露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岳建东一脸惊讶地说道:“难道她没去上班?说实话,我也很少见到她,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不过,你怀疑她向刘韵真泄露我们的计划站不住脚……” 蒲世鑫不清楚岳建东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小情人整天在干什么,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他对李佳睿的态度。 “岳局长,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可邹琳一直暗中和李佳睿争风吃醋不知你清楚不清楚,我甚至怀疑秦笑愚之所以不敢接近李佳睿,很有可能早已经知道李佳睿的真实身份了,要不然,他那个马仔怎么会暗中调查李佳睿呢?” 岳建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他知道自己和邹琳的关系根本就瞒不过蒲世鑫,实际上也也没有想瞒他。 并且,他也知道邹琳凭第六感觉就知道自己喜欢李佳睿,并因此跟自己闹过别扭,所以他基本上相信蒲世鑫的话。 只是不相信邹琳会暗中和秦笑愚勾勾搭搭,即便她和自己没有特殊关系,也要考虑她老子的利益,怎么会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毕竟,现在可不是丁朝辉时期了。 “老蒲啊,嘛,有时候耍耍小心眼也很正常,不过,你也别胡思乱想,邹琳不可能向秦笑愚通风报信,这一点我能担保。 不管怎么说,她的原则性还是有的,这样吧,既然你觉得她待在调查小组不合适,我就把她调走,这下你满意了吧?” 岳建东这么一说,蒲世鑫面子上反倒有点下不来,嘟囔道:“我也是从工作角度考虑,并没有其他想法……” 岳建东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还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要不然,你的思想上有疙瘩,我心里不踏实……” 蒲世鑫明白上司已经对自己产生疑虑了,干脆趁机月兑身算了。 “不管怎么说,秦笑愚可能已经知道李佳睿的身份了,我建议把她调回来,让她主持调查小组的工作,说实话,有关刘韵真和秦笑愚的案子,她比我更了解……” 蒲世鑫还没说完,岳建东就打断他,果断说道:“老蒲,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不同意,目前并没有迹象显示秦笑愚已经识破了李佳睿的身份,并且这也是我们眼下最成功的一个计划,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上次我已经向龚厅长汇报过调查小组工作的进展情况,他对李佳睿冒充南琴妹妹接近秦笑愚寄予很大的期望。 如果现在半途而废,我怎么向他交代?何况,李毅死因的调查暂时又搁浅了,我总要有点像样的东西拿给龚厅长看吧,要不然,我们可真的不清楚自己整天都在干什么了。” 没想到一向对岳建东言听计从的蒲世鑫态度也很坚决,正色说道:“岳局长,我只是个建议,同意不同意最终还是你来决定。 不过,我从警也二十年了,也执行过不少任务,就算当初跟台湾黑帮干也没有害怕过,有人说徐召被刺杀以后就轮到我了,可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可现在,面对一个整天招摇过市的秦笑愚却束手无策,还要秘密调查,而刘韵真的案子完全可以跟她正面接触,也要偷偷模模……反正,我个人觉得,从工作内容到工作方式,都不符合我的理念。” “哦?你的理念是什么?”岳建东警觉地问道。 蒲世鑫挺挺胸膛说道:“我的理念就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岳建东的脸慢慢沉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问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岳建东不够光明正大,不够坦坦荡荡了?” 蒲世鑫好像今天成心要惹恼上司似的,嘟囔道:“有些事情就是给人这种错觉……” “错觉?”岳建东似笑非笑地说道:“仔细说说看,哪些事情给了你这种错觉?” 蒲世鑫隐忍了一阵,终于说道:“比如,李佳睿冒充南琴的妹妹接近秦笑愚我没有意见,但是让她引诱罪犯我就有意见……另外,秦笑愚就算真的侵吞了赃款,那也是国家的钱,不是他龚汉文家的钱…… 另外,虽然我不懂政治,可也看得出来,我们之所以秘密调查刘韵真,实际上是冲着她母亲来的,我也听到过不少传言……”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头了,赶忙打住了。 岳建东却抓住不放,不动声色地追问道:“你都听到什么传言?” 蒲世鑫咬咬牙说道:“传言多了,我不信你没有听过,比如,几位民警在柳家洼的车祸,比如统一大厦火灾的起因……” 岳建东慢慢站起身来,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在蒲世鑫面前站下来,从上俯视着他缓缓说道:“你让我很失望……” 蒲世鑫也慢慢站起身来,回敬道:“我也一样失望……” 582. 替罪羊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你今天是来跟我摊牌的,说说你的打算?” 蒲世鑫说道:“我觉得无法胜任调查小组组长一职,请你另外派人吧……也许童莱能够胜任,她当这个副局长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岳建东眼睛里快冒出火来了,极力压抑着怒火说道:“我看,你不仅仅不适合担任调查小组的组长职务,我也要考虑你是不是还合适担任三分局局长的职务……” 没想到蒲世鑫并没有恐慌,只是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帽子戴上,然后笑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我自认为当个警察还是称职的,我等着办理交接手续……”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只听岳建东叫道:“老蒲,你鬼迷心窍了吧,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想清楚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蒲世鑫笑道:“岳局长,不用~一天时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可不愿意替龚汉文卖命,所以,你现在解除我的职务正求之不得呢……” 顿了一下,盯着岳建东意味深长地说道:“岳局长,当初你在三分局当局长的时候,已经有了告老还乡的想法,如果那时候你能急流勇退的话,恐怕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 当然,对你来说也不算是烦恼,而是还乐在其中呢,不过,做为老朋友,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祁红可不是好惹的…… 另外,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不用兴师动众寻找高斌了,即便找到他也只是一具尸体,不过,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月兑了……” 蒲世鑫离开之后,岳建东站在那里呆呆愣了好几分钟,然后颓然倒在沙发上,只顾眯着眼睛一支接一支抽烟,最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掐灭,自言自语道:“开弓哪有回头箭啊……” 岳建东留下陪同杨月的女警名叫张晓华,她显然误解了上司的意图,本来,岳建东是让她监视杨月的一举一动,在高斌的下落没有搞清楚之前变相软禁她,让她无法跟外界接触。 可张晓华曾经在八处待过一段时间,和高斌很熟悉,她本能地以为岳建东让她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保护高局长的爱人,所以,对杨月没有一点提防之心。 岳建东走后,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张晓华见杨月忧心忡忡的样子,还劝慰了她一番,说是高局长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并且让她会卧室睡一会儿,而她自己则打算在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 可不一会儿,杨月从厨房端来两杯牛女乃,张晓华压根就没有多想就喝掉了,不到五分钟,她就觉得眼皮子抬不起来,只来得及嘟囔一句“嫂子,你也去睡吧……”,然后就迷糊了。 张晓华这一觉直睡到十点多钟才醒来,压根都没有想想自己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死,她屋子里静悄悄的,以为杨月还在睡觉,也就没有打扰她。 中午的时候,岳建东总算是清闲了一点,马上想起了杨月,他虽然还不太清楚高斌究竟掌握了自己什么把柄,可心里面一直不踏实。 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把杨月带到公安局好好盘问一下,于是,她给张晓华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杨月送到公安局来。 张晓华接到上司的电话之后,轻轻推开杨月卧室的门,想叫醒她,没想到卧室里并没有杨月的身影,急忙又查看了其他几个卧室,哪里还有人在? 张晓华倒没有想得太多,只是担心杨月出事,赶紧给岳建东打电话:“局长,杨月不在家里……可能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出去了……” 岳建东一听,训斥道:“出去了?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人都看不住?” 杨月好像这时才明白上司的意图,惶恐道:“会不会是去她母亲那里看女儿了?” 岳建东气愤道:“赶紧去找……给她打电话……” 其实,如果杨月不跑的话,岳建东也没有打算对她采取什么措施,可一听她竟然悄悄的溜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也许,高斌压根就没有出事,一切不过是两口子演的一场戏。 对于高斌来说,肯定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了,解除副局长职务只是一个信号,龚汉文早晚有一天要拿他开刀,所以,他做好了退出这场游戏的准备。 可问题是,对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来说,想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借助一次意外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他可能先藏起来,然后授意报案,这样就为逃跑争取了时间。 算算时间,已经十个小时左右,也许,高斌已经带着杨月逃出临海市了,不过,高斌目标大,不管是坐火车还是乘飞机直接出境,都应该查得到。 两个小时之后,派到机场的警察报告说,没有高斌和杨月的行踪,也没有出境记录,考虑到他们有可能使用了化名,所以目前他们还在查看两天来的机场监控录像。 岳建东昨天晚上已经向龚汉文汇报了高斌失踪的消息,没想到上司并没有感到吃惊,反而像是在他预料之中似的,他只是吩咐岳建东,在高斌的下落没有搞清楚之前,这件事情暂时保密,所以,目前连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眼下,既然确定高斌有可能带着出逃,岳建东觉得应该再请示一下龚汉文,如果有必要,可以通过特殊途径拦截高斌,只是他没有这个权限。 另外,今天早晨蒲世鑫的反常表现让他忧心忡忡,这件事也有必要让龚汉文拿个主意,说实话,蒲世鑫虽然只是一个分局的局长,可要想撤他的职,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搞不好会产生不良影响,何况,蒲世鑫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龚汉文听完岳建东的汇报,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才缓缓说道:“别找了,让他跑……他这是畏罪潜逃……” “什么罪?”岳建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龚汉文哼了一声,不满地瞪了岳建东一眼,说道:“这不明摆着吗?贪赃枉法,刑讯逼供,收拾回落……甚至……有可能是统一大厦火灾的幕后主使……” “啊……”岳建东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问道:“统一大厦火灾的幕后主使?动机呢?他为什么这么干,对他有什么好处?” 龚汉文不慌不忙地说道:“动机极为复杂,目前正在调查之中,至于最后结果嘛……也许永远不会有结果,毕竟,这件事很敏感,不管是公安系统,还是政府部门,谁愿意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整天挂在嘴上呢?” 顿了一下,盯着岳建东说道:“老岳啊,你的判断力越来越让人怀疑,这一次你吃准了?他真的是畏罪潜逃?” 岳建东说道:“我推断应该是这样,自从他被解职之后一直牢骚满月复,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逃跑的想法了……” “可他为什么要跑呢,他年纪也不小了,找个理由完全可以退休啊……比如病退……并且,他的女儿不是还在临海市吗?”。龚汉文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岳建东犹豫了一下说道:“高斌手脚一直不干净,他可能把这次工作变动看成是自己的末日,也许,他担心你会……” 岳建东还没有说完,龚汉文摆摆手打断了他,说道:“随它去吧,不管他是逃跑了,还是被仇家绑架了,我估计今后都不可能再会说话了,反倒的是他务必要找到她的下落,我担心她手里掌握着什么敏感材料……”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昨天晚上她就明显威胁过我,只是当时我还没有顾上……对聊,蒲世鑫的问题怎么解决,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 龚汉文再次打断了岳建东的话,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老岳,你这个局长怎么当的,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来亲自过问吗?处理问题要有系统性,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蒲世鑫不是告诉你高斌已经变成尸体了吗?就凭这句话,你就可以先审查他十天半个月,只要高斌的案子没有完结,你就别让他出来,哼,就算说他是高斌的同伙也不会冤枉他……” 岳建东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上司的真实意图了,怪不得当他得知高斌失踪的消息之后并没有感到吃惊呢。 原来早就想好让他当替罪羊了,现在连蒲世鑫都正好搭上了高斌的末班车,看来,这就叫做一揽子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我这就办……”岳建东站起身来说道。 龚汉文招招手说道:“急什么?我还有话呢……” 说着,一边抽烟。一边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当初有谣传,说是丁朝辉死的时候,高斌本来就应该下台,可他凭着手里掌握的敏感材料和祁红达成了协议,所以继续当他的副局长…… 虽然这件事只是捕风捉影,可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我看,你在向市委市政府汇报高斌案子的时候,不妨向刘辉暗示一下,这件事说不定跟马明有关,你真好可以趁机敲打他一下……” 582. 私心 岳建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明白龚汉文这种做法纯粹是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借着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想把马明推进高斌的烂泥潭,就算达不到目的,起码也可以来个敲山震虎。 想起早晨蒲世鑫说的话,岳建东忍不住有点不自在,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随着权力斗争愈演愈烈,龚汉文的手段也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正如蒲世鑫说的那样,不够光明磊落,不够坦坦荡荡,而自己则被上司裹挟着一步步失去了原则性,只是,现在想这些事已经来不及了,但愿最终能有个好结局。 “龚厅长,有关接替蒲世鑫出任三分局局长的人选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岳建东这么说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为一名公安局长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差不多就像吴莫名和戴光兵一样沦为龚汉文的打手了,不同的是,吴莫名和戴光兵远比自己更受到龚汉文的信任。 “哦,这件事你倒是很有超前意识嘛……你准备让谁接替蒲世鑫啊……”龚汉文有点意外地问道。 岳建东老脸一红,不敢直接说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而是解释道:“蒲世鑫今天早晨的表现让我很吃惊,我知道,他是因为没能当上市局的副局长,所以把我恨上了…… 我当时就已经决定不能再让他担任三分局局长和调查小组组长的职务,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三分局不能没有主持工作的人,所以……” 龚汉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向他许诺过什么?” 岳建东急忙摇摇头说道:“怎么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轻易给他许诺,倒是他曾经透露过这个意思……实际上我对他一直很信任,没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稍稍没有满足他就翻脸……” 没想到龚汉文却大度地说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哪个人没有?他蒲世鑫又不是什么圣人…… 如果你当初跟我通个气的话,即便不能让他出任市局的副局长,起码也可以给他其他的补偿,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了…… 你记住,对待下属,有时候光是信任没用,对他们来说,信任不能当饭吃,他们也需要实实在在的回报,也需要被认可,需要成就感,如果在这方面你是个吝啬鬼的话,在忠诚的下属都有可能背叛你……” 龚汉文只顾说的高兴,忽然注意到岳建东的脸上一副尴尬的神情,赶忙补充道:“当然,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下,也有特殊的情况,比如你,虽然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在临海主政,可你照样保持了忠诚,并且顶住丁朝辉的压力保护了我的女儿……” 岳建东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说道:“老领导,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你可不知道我的难处啊……对我来说,能得到老领导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龚汉文摆摆手,组织了岳建东的表白,问道:“这么说,你怀疑蒲世鑫向刘韵真透露了调查小组的计划?” 岳建东点点头说道:“本来我也不信,毕竟,他跟我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可从今天早晨他说的那些话来看,他跟这事月兑不了关系,他算是把我恨上了……” 龚汉文忧虑道:“既然这样,那就快刀斩乱麻,千万不能拖泥带水……另外,在处理蒲世鑫的问题上尽量保持低调,不要搞得满城风雨。 也不用赶尽杀绝,先审查他一段时间,看看他的态度再说,如果他有所悔悟,等到高斌的事态平息之后,给他一个处级调研员吧……” “那接替他的人选你有什么意见?”岳建东问道。 龚汉文摆摆手说道:“用人的原则我以前早就说过了,至于具体让谁接替蒲世鑫,你是市局的一把手,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应该已经想好候选人了吧…… 不过,这一回可把眼睛放亮一点,一定要选一个政治上稳定可靠,态度明确的同志担任三分局局长……” 岳建东见龚汉文连问都没有问自己提拔谁出任三分局局长,先前的疑虑顿时一扫而空,心想,尽管外界对自己有诸多的闲言碎语,可上司对自己的信任并没有变,就凭这一点,也不枉自己跟了他一场。 “我以后跟童莱商量一下,一定遵照你的指示妥善处理这件事……”岳建东表态道。 龚汉文点点头,说道:“另外,调查小组组长一职就不要再让三分局局长兼任了,既然是秘密调查小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看这样吧,暂时借调省厅的戴光斌处长负责调查小组的日常工作吧……” 岳建东一脸愕然的神情,不过随即就急忙附和道:“我看行……毕竟市公安局系统人多嘴杂,这样更有利于保密……”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他意识到,尽管龚汉文对自己的信任没有变,可显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戴光斌如果负责调查小组的工作,今后这个小组基本上也就跟自己没关系了,他肯定直接向龚汉文汇报。 不过,这样也好,一方面减轻自己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让戴光斌体验一下秦笑愚和刘韵真的手段,到时候看谁还说自己能力不行。 “老领导,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安排了……”岳建东说道。 其实,他一直在等着龚汉文提起发生在魅力金会所的事情,想探探他的口风,最重要的是,他想确定一下戴光斌制定的那个大胆计划是不是得到了龚汉文的许可。 可龚汉文直到现在都决口不提这件事,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不重视,还是由于碧君春光外泄而羞于谈论这件事。 既然龚汉文不提,岳建东也就没法主动开口问,毕竟,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是自己,何况,戴光斌的那个计划根本见不得人,就算是得到了龚汉文的默许,他也不会当面向自己承认,如果在追问的话,倒显得自己没眼色了。 “你上次说安排一个女警冒充南琴的妹妹接近秦笑愚的事情进展如何啊……”龚汉文问道。 岳建东就怕龚汉文提起这件事,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目前已经成功接触上了,只是秦笑愚好像还在观望,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上钩……” 龚汉文点点头,说道:“既然戴光斌负责调查小组的工作,这些事就交给他吧,你集中精力处理好高斌的事情…… 当然了,戴光斌这边也离不开你的支持,我希望你们互相配合,争取早日拿下秦笑愚和刘韵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完,朝岳建东挥挥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四点钟,派去机场寻找高斌和杨月线索的警察才传回消息,他们在机场监控录像中了杨月,却没有见到高斌的行踪。 “她化名杨红艳,持新加坡护照,已经登上了今天早晨九点钟飞往纽约的国际航班,我们了解了一下,她的机票是通过本市一家名叫福莱美的宾馆订的……”刑警队长孙乾汇报道。 “那你们派人去这家宾馆了解情况了吗?”。岳建东问道。 孙乾点点头说道:“去了,我们,杨月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用杨红艳的护照在宾馆开了一个单间,并且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左右…… 今天早晨匆匆忙忙去宾馆退了房间,拿走了机票,不过,从宾馆的监控录像上没有高斌,只有杨月一个人,她随身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曾经在吧台寄存过,今天早晨取走了……” “除了这台电脑之外没有其他的行李?”岳建东问道。 孙乾摇摇头说道:“没有,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要出远门的人……” 岳建东模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命令道:“你亲自带两个人去三分局,把蒲世鑫抓起来……” 孙乾吃惊道:“抓蒲世鑫?这……” 岳建东严肃地说道:“这什么?很显然,高斌已经畏罪潜逃了,而蒲世鑫和这件事月兑不了关系,先控制起来……你就说有关高斌失踪的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 孙乾一听蒲世鑫跟高斌畏罪潜逃案子有牵连,转身就要出门,被岳建东叫了回来,小声说道:“记住,先不要走漏风声,我把他交给你直接看管……” 孙乾不解道:“局长,为什么不直接送到看守所?” 岳建东教训道:“怎么反应这么迟钝?如果把他送到看守所,能不走漏风声吗?另外……” 岳建东点上一支烟,盯着孙乾继续说道:“你在刑警队长这个位置上也这么多年了,各方面表现都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准备让你接替蒲世鑫出任三分局局长,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孙乾愣了几秒钟,随即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谢谢局长信任,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岳建东摆摆手说道:“去吧,解决好蒲世鑫的事情之后,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588. 筹码 高斌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原本还对自己阴沟里翻船而懊悔不已,可现在没什么懊悔的了,既然连国际有名的恐怖分子都参与了绑架自己的计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没想到是你在幕后策划……你如此煞费苦心,难道只是想……想替冶铁民复仇?”高斌吃惊之余,忽然意识到绑架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叶铁云跟何翠的注意,否则,冶铁民只是刘蔓冬的一个马仔,刘幼龄为什么会这么卖力替他报仇呢? 难道她还有另外的图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刘幼龄说道:“替冶铁民报仇只是一部分原因,毕竟他是因为我干妈而被你逼疯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干妈不想再看到你…… 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干妈不久就要回来了,她老人家留恋故土,不想把老骨~头扔在海外。 可扳着指头算算,这座城市知道她底细的也只剩下你了,听说你和丁朝辉罗织了她不少罪名,所以,她在回来之前必须先送你上路,省的将来过的不踏实……” 高斌一听,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因为刘蔓冬的这个理由很充足,说实话,除了丁朝辉之外,也只有自己手里还掌握着她以前的犯罪证据,就算是岳建东都不是很了解。 既然丁朝辉已死,自己就成了她最后的眼中钉,何况,自己还曾经参与绑架过她呢。如此说来,替冶铁民报仇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实际上是担心以后有人会揭她的老底。 高斌尽管已经死心了,可还是不甘心,顽抗道:“你干妈未免想得太幼稚了吧,就算我死了,难道她就能大摇大摆回临海?知道她底细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现任市公安局局长岳建东当初在三分局的时候就私下调查过她,对她贩卖毒品的勾当一清二楚…… 还有龚汉文,秦笑愚,刘韵真……甚至包括祁红,谁不知道她的底细,再说,就凭她的罪名,这辈子恐怕也别想回来了……” 刘幼龄轻蔑第笑了一声,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闭上嘴,其他人自然就不会说三道四,你还是趁着苟延馋喘的机会多反省反省自己这辈子做的孽吧……” 高斌生越绝望,求生的本能就越强烈,他生怕刘幼龄离开,急忙说道:“就算我见不到你干妈,能不能请你给她带句话…… 就说我有手里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只要她放我一条生路,我永远离开临海市,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刘幼龄不耐烦地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干妈这次回来只想养老,不想再重操旧业了,所以,你手里的东西她肯定不感兴趣……” 高斌几乎哀求道:“请你无论如何把我的话带到,如果她还想杀我,死而无憾……” 刘幼龄似乎自己有点感兴趣,凑到跟前说道:“哦,那你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秘密?先看看我感不感兴趣,如果连我都不感兴趣,我干妈就更没有兴趣了……” 高斌咽了一口吐沫,本不想说,可为了报名,只好说道:“你干妈就算能打通关系回来,只要祁红在位,就没有她的好日子。 我手里的东西能够让祁红投鼠忌器……当初丁朝辉死后,我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而且还当上了副局长,靠的就是这个法宝…… 另外,我还有一样东西,能保证龚汉文也不敢动你干妈一根手指头,甚至会怕你干妈,只要有了这两样法宝,你干妈在临海市保证能够平平安安地安度晚年……” 刘幼龄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手里有这样两件法宝,龚汉文为什么撤了你的副局长,祁红为什么不出来保你啊,可见那玩意没你说的那么神……” 高斌急忙道:“龚汉文并没有撤我的职,他只是想把我调到身边看着……至于祁红,她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只要我去找她,她肯定不会不闻不问……” 刘幼龄犹豫了一下,说道:“关于祁红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无非是掌握了秦笑愚跟她女儿侵吞那笔巨款的证据。 如果你把祁红逼急了,她大不了让女儿把那笔钱交出去,就凭她的关系,最终肯定能摆平,大不了让秦笑愚做替罪羊,所以,这个法宝用处不大,不过……” 刘幼龄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那个让龚汉文担惊受怕的法宝我倒是挺有兴趣,就怕你是在夸大其词,你说说看,我可没工夫更你这个死人闲扯淡……” 高斌咬咬牙,低声道:“你听说过统一大厦的火灾事故吗?连中央首长都受了伤,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我能简介证明,这件事跟龚汉文有关,起码跟他手下的几个人有关系……” 箱子外面一阵沉默,良久才听刘幼龄冷冷问道:“东西在哪儿?” 高斌一愣,心中一喜的同时,不免又一阵惊恐,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刘幼龄是个恐怖分子,不用说是个女魔头,听她的语气,好像要抢自己的法宝呢。 “那我不能告诉你,只要刘蔓冬放我一条生路,我自然会跟她共享这些秘密……你告诉她,我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可那也是身不由己啊…… 俗话说,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要她不记仇,我高斌今后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刘幼龄冷哼一声道:“连你的人都在我的手里,难道我还担心拿不到你的法宝吗?”。 高斌见刘幼龄对自己的秘密感兴趣,猜想刘蔓冬肯定也不例外。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像刘蔓冬这种权力如此强烈的,怎么能甘心告老还乡呢,再说,她要想回来,如果不摆平祁红和龚汉文,就算睡在家里的床上都有可能被人抓走。 “难道你想逼我交出东西?别做梦了,如果没有活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别想得到,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 高斌马上变得强硬起来,说实话,如果交出来是死,不交出来也是死,他宁可忍受女魔头的酷刑折磨。 没想到刘幼龄只是轻蔑第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对付你这种人,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既然祁红和龚汉文都知道你手里掌握着他们致命的隐私,那就简单了…… 我决定在这个箱子里把你关一辈子,然后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你在我的手里,这样一来,那两个法宝岂不是掌握在我手里一样?” 高斌气得直翻白眼,只好人气吞神地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请你务必向刘蔓冬转达我的意思,然后再做决定……你毕竟不了解临海市的局势……” 刘幼龄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咔嚓一声关闭了那个小孔,只听她对那个男人说道:“记住,不许跟他说一句话,不然怎么能体验到我干妈当初的绝望和恐惧……”说完,只听一阵脚步声远去了。 高斌只觉得眼前一黑,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小孔已经被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高斌伸手猛捶着“墙壁”,一边声嘶力竭地叫道:“刘幼龄……去告诉她……只要她放过我,我有大礼送给她…… 我知道好多秘密,我都告诉她……她不是最喜欢秘密吗?她不是最喜欢大人物的隐私吗?我知道有很多……我都告诉她……只要她放过我……” 嘶吼到最后,高斌忍不住哽咽起来,一只拳头已经麻木了,只是一下一下继续无力地敲打着,最后确信那个刘幼龄已经离去,他才慢慢躺下来。 睁着眼睛凝视着面前无边的黑暗,心里不但丝毫没有悔悟,而是充满了仇恨。心想,既然自己这辈子收集了这么多的秘密,为什么就从来没有用一次呢。 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谨小慎微,就像一只老鼠一般躲在用收集来的秘密构筑的巢穴中,还以为没人敢来撩拨鼠须呢,没想到他们把自己的小心谨慎当成懦弱了。 想当初完全可以毁掉刘蔓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想当初完全可以向祁红公开龚汉文一伙丧心病狂的犯罪活动,自己也不至于受今天的气。 或者,干脆当初直接投靠龚汉文,向他公开秦笑愚和刘韵真的犯罪证据,那样的话祁红也就不能上位,自己起码可以在龚汉文的大伞下面避风遮雨,再不济也不会混的比岳建东这个老土冒差吧? 都是自己太保守,太被动,太谨慎,以至于贻误战机啊。 这样想着,高斌顿时垂首顿足,恨不得在铁箱子里一头撞死,可终究没有这个勇气。接下来,她只能指望着女魔头把自己的话传给刘蔓冬,并且指望她还有当年的雄心壮志才行。 当然,在经历过巨变之后,谁知道这个老有没有变态,如果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话,说不定真会把自己在铁箱子里关上一辈子呢。 589. 危险的游戏 “他就是岳建东?其他几个是谁?”蒋建明吃惊道。 吴小莉说道:“除了童局长、邹琳之外,其他三个不认识……不过,应该也有点来头……建明,你说这些照片是什么人寄来的,岳局长怎么……怎么是这种人啊……” 蒋建明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岳建东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私生活竟然如此腐化不堪,说出去谁相信呢……” 吴小莉点点头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他跟邹琳的关系大家是知道的,可……没想到竟然跟这么多有关系,连新来的童局长也……哎呀,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拍了这些照片,看情形好像是在宾馆的房间……” 吴建明兴奋地点上一支烟,拿起一张照片欣赏了一下,然后说道:“谁拍了这些照片、出于什么目的对我们不重要,反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不是好东西……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公安局长,必须让全市老百姓看看他的丑恶样子……” 吴小莉一把从男友手里夺过照片,吃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蒋建明说道:“干脆发到互联网上,看他怎么有脸见人……根据我的经验,凡是私生活糜烂的官员,经济上肯定也不会干净,何不借此机会除掉一害,我就不信这些照片公布出去之后,纪检部门会不闻不问……” 吴小莉夺过男人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气愤道:“你疯了,你这么做岂不是把我害了?万一被查不出来,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蒋建明一把将女友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保证他们查不出来……你看网上经常发的那些不雅照片,什么时候听说过把发照片的人查出来过……” 吴小莉打断男友的话说道:“那不一样,问题是这份快件是我签收的,只要发照片的人给童局长打电话敲诈,她马上就会查找这份快件的下落……” 蒋建明坐起身来说道:“亏你还是警察,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很简单,我们只要把照片扫描下来,然后发一份快递把原件再给你们童局长寄就是了…… 等到岳建东在网上看见了照片,他肯定以为这些照片是拍摄者发出来的,怎么能想到你我头上,不过,时间不能拖,必须赶在敲诈者给你们童局长打电话之前寄出去……” 吴小莉听完男友的想法,好一阵没出声,似乎也认同这种办法,最后才摇着他的胳膊娇声道:“哥,别曝光这些照片,我心里不踏实,干脆就照你说的,把照片给童局长寄,然后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再说,我们跟岳建东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吴建明拍拍女友的**,小声道:“你是个警察,怎么就没有一点正义感呢,这种事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碰上,怎么能听之任之,什么叫损人不利己?我们这是在替临海市的老百姓除害……” 吴小莉好像被男友的正义感折服了,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可那也没必要在互联网上曝光啊,不管怎么说,岳建东是公安局长,你这么做岂不是也损害了公安局的形象?说不定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呢……”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干脆这样,把这些照片寄给纪检部门,这样既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又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蒋建明在女友的鼻子上揪了一下,说道:“你也太天真了,没听说官官相护吗?把这些照片寄给他们,最终只能是石沉大海。 并且,他们还要暗地里调查寄这些照片的人……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选择在互联网上曝光官员的丑陋一面呢?因为对纪检部门信不过……” 吴小莉一脸担心的样子,娇嗔道:“可人家还是心里不踏实,要知道,岳建东可不是一般的官员,他可是公安局长,你做的再隐秘,也有可能被他查出来,那时候我们可就把自己毁掉了……” 蒋建明不再理会女友的唠叨,跳起身来说道:“先不说这些,我先把照片扫描下来,就给你们童局长寄出去…… 至于最终要不要在互联网上曝光,暂时先观望一下,等童局长收到照片之后,如果没有任何怀疑,那时候再考虑公开这些照片……” 吴小莉只能坐在床上看着蒋建明忙活着扫描那些照片,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从见到这些照片那一刻起,她虽然忐忑不安,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如果真的把照片寄给童莱而不留下备份,心里面还有点遗憾呢,所以,下不了决心阻止男友的冒险行为。 蒋建明正忙活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盯着吴小莉问道:“你说,拍照片的人为什么把照片寄给你们童局长呢?按道理来说,岳建东才是正主,他应该敲诈他啊……” 吴小莉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许,他觉得更要面子,敲诈起来更容易得手……不过,他应该能想到照片只要到了童莱的手里,岳建东自然也就知道了,寄给谁都一样……” 蒋建明摇摇头,好像不认同女友的观点,疑惑道:“我要想办法搞清楚其他三个的身份,也许他们也收到了同样的照片…… 只是拍这些照片的人可能心术不正,我甚至怀疑就是你们内部警察干的,要不然谁能了解岳建东的行踪,更不要说接近他了。” 吴小莉担心道:“所以情况不明,风险太大了……” 吴建明笑道:“我不是还没有做出决定吗?哪来的风险?反正这些照片不会过期,我们就给岳建东一点时间,让他查清楚谁在背后搞他……” 吴小莉一下倒在床上,哼哼道:“讨厌,这么一折腾,人家今晚要失眠了……” 蒋建明爬到床上,把女友搂紧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正好……那些照片看的我正上火呢……” 远在柳家洼的韵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导演的这场闹剧将引起的戏剧性效果。 一想到几个在见到自己的丑态之后羞愤欲绝的模样,心里面忍不住一阵得意,对岳建东的恨意也就减轻了不少。 不过,一想到李度的死亡以及那个在暗地里敲诈自己的人,心里面又一阵忐忑,那感觉就像一个顽童一般,对自己的恶作剧既兴奋又怕被大人惩罚,一颗心顿时就飘忽不定。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整天想着那些照片的事情,她马上投入到聊韵真交代的任务中去了。 接下来炸礁石,派人恐吓收买柳家洼派出所那个退休民警,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空闲之余,她还让人采购了一些物资,跑到正在修建的潜艇基地慰问海军官兵。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军官李嘉明,一打听,没想到这位军官竟然也是本市人。 这让她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感情生活又掀起了波澜,要不是古小林正好来了柳家洼,她差不多就要犯老毛病了。 这天中午,她坐在办公室里正想着给韵真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自己的功劳,忽然接到了明玉的电话,这才想起上次她交代的事情,不用说,古老三回来了。 “冰冰,她今晚到柳家洼,我有点事暂时过不去,你先负责接待一下,安排他住下来……你先陪他去给给老太太上个坟……” 韵冰一听,惊讶道:“怎么?你不啊?人家没时间,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家里有事呢……” 明玉笑道:“怎么?是不是急着带古小林回家见丈母娘啊……你陪他去上坟,就可以回临海市了,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韵冰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说道:“那只能这样了,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住在柳家洼呢?” 明玉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他这次是秘密来临海,不想让外界知道他的行踪,包括公司高层的会议,都不能向外界泄露消息……” 韵冰不耐烦地打断明玉的话嗔道:“装神弄鬼的,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韵冰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的,可心里面却已经有了几分疑虑,如果古老三这次来临海和公司高层人事变动有关,明玉为什么反而缺乏热情呢?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粘住古老三,甚至可能都不会提前告诉自己,难道他们两个已经暗中商量好了? 其实,韵冰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昨天古小林回来,两个人就猜测过古老三偷偷来临海市的目的。 古小林认为跟公司没有多大关系,有可能是为了在临海市重新建立黑帮组织的事情,顺便见见公司的高管,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韵冰心里总是不踏实,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性格恬淡,不喜欢争权夺利,自己要是不机灵一点,早晚会受到古老三的排斥。 一旦他和明玉达成协议,那自己和古小林迟早靠边站,这样一来,这桩出于利益考虑的联姻还有什么意义呢? 592. 守株待兔 古老三第二天傍晚乘着一艘小船到达了柳家洼,停靠在韵冰的一个私人小码头上。 韵冰和古小林都感到一阵惊讶,在他们想来,古老三肯定是坐飞机到北京,然后再飞到临海市,没想到竟然乘着一条小船从海上来,并且,加上船老大,身边只带着两个人,看那样子就像是坐着这条小船直接从台湾过来似的。 明玉见古老三申请严峻,两个手下也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板着脸,也就没心思多问,直接把几个人送到了一栋闲置的小别墅。 安顿下来之后,古老三好像显得很疲惫,只是跟古小林简单闲聊了几句,几乎就没有怎么理韵冰,这让她感到很恼火,同时怀疑古老三会不会把自己“挤出”统一集团。 不过,古老三对行程的安排也让人不解,按照韵冰想来,他这次来临海,起码也要待上三四天时间。 可没想到他的计划竟然是明天一大早给老太太上坟,中午见见统一集团的高管,就离开柳家洼直接回台湾,看样子好像还是走海路。 这么看来也不像是要对公司高层大动干戈,否则时间也不够啊。这么一想,韵冰暂时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这次秘密来临海,也许是因为黑帮内部的事务,既然他不说,自己还是少打听。 中秋节的前一天,韵冰和古小林按照明玉的安排陪古老三给卢凤仙上坟,一共去了两部车,一部由古小林驾驶,副驾上坐着韵冰,后面坐着古老三,第二辆车上则坐着他的两个沉默寡言的马仔。 一路上古老三都闭着眼睛假寐,就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 “怎么好像有几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汽车离开柳家洼不久,古小林盯着后视镜看了好几次,一脸疑惑地说道。 韵冰赶紧朝后面看看,果然发现后面有两部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只是不能确定是在跟踪。 “你怎么看出来的?”韵冰问道。 古小林疑惑道:“从离开开发区这两辆车就跟在后面,也不超车,分明是在跟踪……” 韵冰回头看看古老三,只见他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摆摆手说道:“不必大惊小怪,只管开你的车……” 韵冰心中惊疑不定,看看古老三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怀疑这两辆车里面坐着的有可能是临海地面的黑帮成员,也许,他们是在暗中保护自己的老大。 不知为什么,韵冰此刻忽然想起了柳中原,心里难免有点悲凄,心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凭着老太太对他的宠爱,说不定这个老大的位置就是他坐呢。 那样的话,自己也就没必要和古小林这个病怏怏的男人结婚了,可惜自己这个亲哥哥没有这个命啊。 正说着,汽车开始进山了,韵冰再回头看看,后面的车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卢凤仙的墓地距离柳中原母亲的坟不远,并且和她的假孙子柳中原葬在一起,当时就是考虑到韵冰花费巨资修建的这条山路带来的便利,汽车几乎能够直接开到坟前。 山上那栋木质别墅仍然在那里,只不过周边已经荒草丛生,显得有点破败,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人光顾了。 尽管如此,这里还是属于韵冰的个人财产,她并没有遵照母亲和的嘱咐卖掉这栋别墅,只是在那天晚上发生杀人事件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听任别墅在风雨中自行残败。 卢凤仙的坟修建的很大气,加上四周的古树差不多占地一亩左右,坟前的山道都用青石板铺就,给人的感觉这座坟像是年代久远的古迹。 古从林先坐在卢凤仙的坟头默默抽了一支烟,然后按照当地的风俗焚香烧纸钱,又让两个马仔放了几筒火炮,炮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韵冰趁着古老三和古小林跪在卢凤仙坟前跪拜的机会,也给柳中原烧了一些值钱,心想,自己这个苦命的哥哥一辈子只爱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女人,到死都没有如愿以偿。 眼下唯一能安慰他的只能给他多烧点钱了,总不能找个女人来陪伴他吧。对了,他这辈子最爱的还是韵真,如果什么时候让来给他上个坟就好了。 “韵冰,你怎么不过来给老太太磕几个头,她生前可是最喜欢你呢……”古老三见韵冰给柳中原烧纸钱,似乎有点不满。 韵冰只好走给卢凤仙磕头,古老三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办?” 古小林说道:“明天我就去见她母亲,正想商量一个日子呢……” 古老三点点头,说道:“既然定下来就抓紧时间办了吧,你们年龄也不小了,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们呢……” 韵冰笑道:“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你要送我们什么大礼啊……” 古老三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不时掏出看看,也不知道是在看时间还是等。 韵冰见上坟的一切仪式都已经结束,可古老三并没有离开的样子,于是说道:“三伯,起风了,我们下山吧,等一会儿明玉就到了……” 古老三又瞥了一眼,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我抽支烟歇一会儿……” 韵冰还以为古老三想单独跟母亲待一会儿,于是就扯扯古小林的衣袖,两个人沿着青石板路漫漫往山下走,走到半道,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铃声。 韵冰停住脚步往后面看看,只见古老三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在坟地的四周转悠,不一会儿发来到一颗大樟树下面,伸手指着樟树根对两个手下说了句什么,只见两个手下开始用手在地上挖起来。 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他们从地里挖出了什么东西,古老三兴奋地接过来,在手里展开一张很大的纸,仔细看了一会儿,就像宝贝似地翼翼卷起来塞进了怀里,然后带着两个马仔急匆匆地下来。 “他挖出了什么东西?”韵冰好奇地问道。 古小林摇摇头说道:“好像是图纸……” “图纸?”韵冰一听,顿时大吃一惊,马上就想到被柳旺偷走的那份潜艇基地的施工图,可那份图纸后来被黄秋萍找回来了啊。 韵冰来不及多想,古老三已经走到了跟前,急匆匆地说道:“怎么还不走?都快中午了……”说完,自顾快步往山下走。 韵冰心中尽管疑虑重重,可也顾不上多问,心里却不由地想起当初秦笑愚怀疑那个来取图纸的人有可能是明玉派来的,此刻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件事跟古老三有关呢。 一行人刚刚来到山腰的别墅跟前,韵冰吃惊地看见荒废已久的别墅大门前面站着四个男人,每个人都眼睁睁盯着从山上下来的几个人。 每个人都穿着便服,其中一个男人手里竟然拿着一把微型冲锋枪,枪口直对着他们几个人。 “古从风,我们等你很久了……”其中一个男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上拿着半截香烟走到古老三面前得意地说道。 古老三一脸疑惑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男人哼了一声道:“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可认识你,我们已经关注你有一阵子了……” 古老三脸色变得煞白,惊惧道:“你们是什么人?”说完,瞥眼看看身后的韵冰和古小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仇恨。 男人冲一位同伴点点头,那个人走上前抓住古老三的双手扭到了背后,掏出手铐就想拷上,此时站在古老三不远的一个马仔一只手迅速伸向腰间,而另一个马仔抬腿一脚朝着给古老三戴手铐的男人踹。 “不许动……”端着微型冲锋枪的男人嘴里大喝一声,不过,此刻那个马仔已经从腰里抽出了一支手枪,枪口也抬起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一阵轻微的哒哒声,冲锋枪口冒出淡蓝色的火焰,那个刚刚举起手枪的马仔嘴里哀嚎一声,身子朝着身后仰。 韵冰震惊的发出一声尖叫,马上躲在了古小林的身后,而古小林则似乎被震慑住了,只是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另一个偷袭的马仔却成功地一脚踹在了给古老三戴手铐的男人的腰部,踹得他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 还没有等他站稳,只听冲锋枪又是一阵哒哒声,那个马仔的身子朝着古老三猛地冲过来,把他撞到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不过,这个马仔显然不是在无意间撞上古老三,而是担心他被冲锋枪击中,在临死之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护卫主子。 “妈的,竟敢顽抗……快点铐起来……”那个领头的男人从口袋抽出了手枪,指着古老三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手在枪口下竟然还敢反抗,一时搞的有点狼狈,好在他瞥了一眼同伴,好像并没有受伤,心里嘘了一口气。 至于打死了两个马仔,他倒不在乎,只要古老三活着,就算完成了任务,不过,两个马仔的顽强抵抗让他心有余悸,他担心夜长梦多,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毕竟,古老三的身份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594. 受惊过度 蒋明玉此刻确实和龚汉文在床上。 自从跟明玉搞上之后,龚汉文一方面是贪图新鲜,另一方面他越来越这个的潜在价值,他意识到,除了美貌之外,一旦她真的掌控了统一集团,无异于成了自己的小金库。 所以,最近几天,他以保密为由一直把明玉藏在警校训练基地的宿舍里,兴趣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在楼上快活一下。 明玉接到韵冰的电话之后,原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通过龚汉文的手终于除掉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可她随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公安局的人应该当着古老三的面亮出自己的身份,并且宣布他的罪状,而韵冰为什么会说是被绑架了呢? “哎……你等一下……”明玉扔下手机,气喘吁吁地推来龚汉文的身子,惊异地说道:“怎么刘韵冰说古老三是被绑架的?还报案了,公安局的人此刻正在追查呢……” 龚汉文一翻身躺在了床上,喘息了一阵,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不以为然地说道:“刘韵冰自然心知肚明,她这不过是装糊涂而已……” 说完,伸手拿起身边的电话,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必要给岳建东交代一下,他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可别上了刘韵冰的当,派人去临海县调查什么绑架案……” 其实岳建东也是刚刚从临海县公安局局长朱凯那里得到消息,不过,他一听报案者是刘韵冰,就忍不住一阵犹豫。 要不是朱凯说山上死了好几个人,他甚至连刑警队的人都不想派出去,因为,只要牵扯到刘韵冰的事情,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他不想轻举妄动,他只是琢磨着要不要先给龚汉文汇报一下大概的案情。 结果,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没过十分钟,龚汉文就打来了电话,他甚至都不清楚上司的消息怎么比自己还灵通。 “刘韵冰是不是向你们报案有人被绑架了?”龚汉文没等岳建东开口就问道。 岳建东急忙说道:“我正想向你汇报呢,刘韵冰跟她的未婚夫向临海县公安局报案,说是一个名叫古从风的人白绑架了……” 岳建东话说了一半,龚汉文就摆摆手说道:“别理她,告诉临海县公安局的人,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安全,让他们别插手……你也别插手……” 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你做好准备,等我这边完事之后,你又有机会审问刘韵冰了,这一次加上她的那个未婚夫,我看祁红这一次还有什么好说的……” 岳建东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上司背着自己策划了什么行动,虽然他对古从风不是太了解,可也知道他是卢凤仙的,前临海市台湾黑帮老大古从林的哥哥。 从刘韵冰和古小林的关系来看,很有可能是龚汉文暗中指使有关部门的人抓了古从风,不用说又是针对祁红的一次主动出击。 “那……山上的尸体总要派人去处理吧?我现在还不清楚那些尸体的具体身份……”岳建东一听不让自己插手,正暗自高兴,毕竟,他现在已经被高斌搞得焦头烂额了。 龚汉文一听,皱皱眉头,问道:“尸体?哪来的尸体?” 岳建东疑惑道:“我也是听临海县公安局朱局长的汇报,具体情况还不了解……好像是死了人……” 龚汉文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让人封锁现场,等我的电话……” 挂上电话,龚汉文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死了人?妈的,难道古老三还敢反抗?” 说完,盯着明玉问道:“刚才刘韵冰在电话里都说些什么?” 明玉爬一边替男人揉着肩膀,一边娇声道:“死人了?韵冰没说啊……她只是说古老三被绑架了,好像还有点……有点怀疑我在搞鬼……” 龚汉文眯着眼睛吸了几口烟,忽然就想起上次派到柳家洼山上抓捕秦笑愚的那几个520成员的遭遇,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一抬腿就下了床,急匆匆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抓起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吴莫名的声音。 “厅长,有什么指示?”吴莫名问道。 “你在哪里?”龚汉文问道。 吴莫名愣了一下,说道:“不是中秋节吗?我趁着这会儿有空,出来给丈母娘买点礼品……” 龚汉文不耐烦地打断他问道:“那件事怎么样了?人到手了吗?”。 吴莫名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已经得手了,他们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让他们把人暂时先交给戴光斌看守,等到你亲自审问过之后,再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龚汉文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说别闹出人命吗?怎么搞的动静这么大,竟然死了好几个人?” 吴莫名冤屈道:“厅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没想到古老三的两个随从竟然带着枪,并且袭警……还好我们的同志反应快,这才没有……” 龚汉文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已经让临海县公安局封锁了现场,那两个死者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你想办法尽快弄清楚两个死者的身份,我今天晚上连夜审问古从风,只要这件事跟古小林或者刘韵冰有一点瓜葛,这一下祁红就再也跳不起来了……” 说到最后,龚汉文有点得意,可随即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光**呢,于是急忙打住。 明玉先前见龚汉文火烧**的模样忍不住一阵紧张,还以为是古老三跑了呢,听了他和吴莫名的对话,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她见男人放下电话,又模出一支烟点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上趴在他身上娇声道:“这下可以放心了……按照大陆的法律,古老三这辈子应该再也出不来了吧?” 龚汉文拍拍明玉的**,说道:“就算他能出来,也不可能跟你争什么了……怎么样,现在就剩下古小林和刘韵冰了,你想过没有?怎么对付他们?” 明玉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这个我确实换没有想好,毕竟,刘韵冰的后台太硬,如果跟她翻脸的话,她母亲难道还容得下我在临海市做生意?另外,古小林在台湾那边也不是一点势力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 “就是让他主动退出?是不是啊……”龚汉文心中得意,忍不住又在身上动手动脚。 可就在这时,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明玉赶紧推开男人,有点心惊肉跳地说道:“怎么回事啊……” 龚汉文似乎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撇下,拿起手机一看,是岳建东打来的,急忙接通了。 “厅长,不对劲啊……”只听岳建东微微喘息道,听那声音竟然充满了惶恐。 龚汉文心里咯噔一下,稳稳心神,问道:“什么不对劲?” 岳建东颤声道:“我刚刚接到临海县公安局方面的最新消息……那辆烧毁的车虽然没有特殊标记,可……可他们在一名死者的身上找到了工作证……他……他可是你那里的人……名叫……叫张鑫……另外,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龚汉文忽然觉得手脚冰凉,一**坐在床上,没等岳建东说完,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刚才怎么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岳建东诚惶诚恐地说道:“临海县的同志也是刚刚赶到山上,他们才开始……开始勘验现场……” 龚汉文只觉得面前金星乱舞,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怪不得岳建东,毕竟搞清楚现场的情况需要时间,并且他本人也没有去那里,不过,他已经隐约预感到出大事了。 “你听着……你马上让朱凯封锁有关这件事的任何消息,对外就说是发生了绑架案,公安局正在调查,不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说了几句话,龚汉文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坐在那里直喘。 明玉虽然没有听见岳建东在电话里说什么,可也预感到出了什么大事,尤其是龚汉文又气又急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 她挪着身子靠近男人,一只手想伸到胸前替他顺气,结果被龚汉文粗暴的一把推开了。 “你听着……”龚汉文终于喘过气来,继续说道:“我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要找到古从风……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到手,否则,牺牲的同志没法交代……赶紧调动一切警力,封锁交通要道,防止古从风逃回台湾……” 说道这里,龚汉文好像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早床上,吓得明玉又是掐人中,又是锤脊背。 好一会儿才见他幽幽醒转,盯着明玉就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是说古老三只有……只有两个随从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