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归》 正文_第一章 走失 柳开平,大周护国将军,说是护国将军,其实就是曾救过王室的长子姬子乔!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大周王室的长子将是日后江山的之主,护得了王子,也算护了国之根本!他相当正直,从不拿自己这个头衔仗势欺人,渔肉百姓,当然偶尔也会为大周王室干一些类似于暗作之类的事。 柳将军膝下无子,娶了两房夫人,生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月娥系二夫人所生,比大女儿小了四岁。大女儿乃夫人所生,唤名如梦,却偏偏天生体弱多病,可能因为体弱故而天生胆小。有一个王城人皆知的怪僻,就是对雷声的惊悚,惊悚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故而从小便被禁足在家中,极少出门,柳夫人出自书香门弟,如梦虽极少出门,却也自小得母亲悉心教导,四岁之前就认得许多文字,写得一手好字。 真可谓‘天忌红颜’,如梦四岁时便又得了一种心疼病,此病来势凶猛,几乎要了她的小命!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寻了多少草药,均不见好转。柳开平与夫人也是一筹莫展,还好如梦自来懂事,心疼病发作时,只要不是痛到难忍,她都咬牙挺住,尽量不让父母担心。可她小小年纪,这点心思自然没有逃过父母的眼睛,他们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六岁时,她已经被病魔折磨得瘦如骨材,几次疼得晕死过去。 柳夫人心如刀绞,顾不得大家的劝说,来不及与在朝中未回家的柳开平商量,决定只身带着女儿去瑶山找那位传说中的神医。那年的夏日雨水特别多,雷声也特别响,路匪强盗也比较猖狂,那一日对柳夫人来说,是一个祸不单行的日子。 刚下马车的柳夫人便遇到爱女最惊悚的雷雨,背着快吓晕的女儿在瑶山的羊肠小道上艰难地行走,雷雨刚停,她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口气,便遇到了人们常说的路匪。来不及多想,她告诉女儿先行逃跑的路线,然后她拿着只有几件衣裳的包裹引开路匪,还好,在雷鸣闪电下奔跑时遇到正匆匆赶来的柳开平一众人。 她得救了,只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找围着瑶山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柳开平甚至想,就算是被野兽吃掉了,至少会留下一点血迹吧和一件破碎的残衣吧?可是,她却像空气一样,蒸发了,不知所踪! 柳夫人被柳开平强拉着回去了,从此柳夫人便住进了柳家的后院,日日吃斋念佛,希望有朝一日,女儿能突然回来。这样年复一年,一晃便是九年! 女孩子胆小怕雷声,这一点都不足为奇!可是,林雨梦怕雷电的程度可以说是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林源看着哪个缩在床头双手捂耳、一脸惊恐的人儿,一脸的无奈。九年前的那个雷雨天,他采药下山,刚到林中的亭子,背蒌都还没放下,便见一个小身影没命地朝他飞奔过来,然后“咚”的一声,华丽地倒在他的脚下,一动也不动了。 还好,她遇到了他,否则她这条小命只怕已魂归地俯了。林源到现在也还没明白,她当时到底是因为被雷电吓晕了,还是因为她本身的心疼病给痛晕的。不过从日后她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前者点的成份较多。 人是救醒了,但林源却发现她被吓得夫忆了,她家在何处,姓什名谁,她全不记得了,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重复着一句话“救救梦儿,救救梦儿……!”林源无奈之下,只得收留下她,叹了口气:反正你也命不久矣,刚好,也可以做我的试药人,说不定还可以救你一条小命。梦儿,梦儿,你既是在雨中被我所救,以后你就叫雨梦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二章 获救 还好,雨梦除了失忆,并没有被吓傻,而且天份极高,十分好学,看书是过目不忘,跟着林源学得一手好的翰墨音律,识得草药无数。甚至后来是林源采回的草药,她竟会自作主张一一过目!有时候林源把两种相克的药物混放在一起,她还会说:源哥哥,这两种药是不可以放在一起的,要是不小心掺杂了进去,会出人命的。要不是看她身子太弱,不能跟着他翻山越岭地去采药,林源大有扯她上山试一试采药的艰辛打算。 在林源的调理下,小雨梦的身子竟越来越好,竟安然地活到了十多岁,无聊之时也跟着林源学着冶炼些药丸:其实是因为雨梦每隔几日便要吃药,林源觉得每日里煎药,太麻烦,才出此下策的。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于是乎,他便炼上了瘾。顺便也冶炼一些其它的,以便不时之需。慢慢地雨梦发现了一个问题:书上说,子女随父姓,妹随哥姓,一个完整的孩子都有名有姓,而她,林源在生气的时候也只叫她雨梦,雨梦,可见她确是有名无姓的。 于是她问:源哥哥,我真的不是你亲妹妹?不然,我为何无姓? 林源无奈地看了她一看:都说了,你是我捡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姓啥! 雨梦偏着头看着林源半晌,说:那我就姓林吧,林雨梦,也挺不错的! 随着慢慢长大,问题便也多了,无所事事时他们便这样打发无聊的日子:“源哥哥,所谓的孺雅俊姿是形容你的吗?” 林源不理她,雨梦便会自说自话:“源哥哥琴棋书画惧通,出身定是非富即贵,只是你的家人呢,为何你要住在这大山里?” 林源会瞪她一眼:“跟你一样,被他们抛弃了,无处可去,便住这里!” “可源哥哥,你一手好医术,总不可能自学成材吧?”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自学成材的,对了,你,还是主动送上门为我的试药的第一人呢!” 对这种说法,雨梦并不生气:“源哥哥,怎么我从没见有人上来请你治病,可你每次下山,却能带回那么多吃的用的,哪来的铜珠?” “你怀疑你源哥哥做了梁上君子?”林源有些气急败坏。 “源哥哥,这道护身符为何如此奇特,有棱角,还金光闪闪的呢?它真能保人平安?”雨梦掏出系在脖子上小金片! “都说了多少遍了,求个心安,求个心安?不想要,就扔了吧!”林源有些不耐烦了。 才不呢,这可是源哥哥送给我唯一的一件礼物,而且他也一个与我这相一模一样的,我要一辈子都戴着它!雨梦一点都不气,开心地摸着脖子上的金色护身符,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林源这时会想:这丫头真不贪心,一个小小的金锁片,就能把它乐成这样!眼看着她也这么大了,是不是应该多送点什么珍珠手饰给她呢,这个相想法一冒出来便被他马上否定:不行,太招摇,太招摇了! 雨梦不理林源紧锁的眉头,继续发问:“源哥哥,为何我如此惧怕雷电,你可知缘由,可有救治?” 林源鄙视地看了一眼雨梦:“我虽不知缘由,但一猜也就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你出生的日子不好!指不定前世做过什么孽事,欠了人家什么冤债,被雷公抛回轮回道,此生是来还债的,所以才如此害怕雷公!” 看雨梦一脸认真,还不忘危言耸听地说:“人都是先制死后制生,等你还完欠别人的债,定会被雷公收走的!这就是唯一救治你的方法!” 雨梦便信了,因为她认为林源说得很有道理,她支着下巴望着林源:“如果要还欠别人的债,我还可以与源哥哥在一起吗?” 林源便开始内疚:“那些话他只是故意吓唬她的,谁叫她问题那么多?……” (本章完) 正文_第三章 忧琴 那日,应该是月半十五,月如圆盘,林源取下布满尘土的古琴轻轻的擦拭,这张琴,自有了雨林,他便没再用过,快十年了!轻皱剑眉,看了一眼雨梦,双手重重一抚,琴声起伏:听一声、相思曲里,赋情多少,怨恨几多?雨梦站在身后,两眼含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源:“源哥哥,你会不会哪一日丢下雨梦,一去不回?” 林源眼眶一热,心中有说不出的各种滋味,双手一用劲,只听得‘嘣’的一声,终是年深日久,琴弦断了。林源不敢看下巴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的雨梦,掉头便走。那以后,雨梦便不敢再碰琴弦,…… 林源看着缩在床头那个双手捂耳的女子,九年了,她今年应该十五了吧?粗布麻衣也掩藏不了她的花容月貌,她已然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美少女了!她长大了,却也更懂事了,不再像两年前那样,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了,却总是在林源出门时默默送他到路口,从不问他是上山还是下山,又静静的在路口等待着他的归来。 其实,趁着林源不在,雨梦颤颤惊惊地一个人在雷电交加的大雨中强戴着一顶斗笠迎着雷雨跑过两次!虽然,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像个疯子,戴着斗笠还瞎跑个什么鬼?但有谁知道当时她是泪流满面、心惊肉跳,脸色苍白的?可是她的这个习惯,仿佛并没有被自己征服! 下雨天的夜晚来得更早了一些,林源从早上出门,到夜幕降临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雨梦有些坐不住了,几度冲到门口便又退缩了回来。天色越来越暗,雨梦的心也越跳越快,天空的闪电像一道道夺命的催命符闪进雨梦的心,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至到那一丝丝腥咸触到舌尖。她发疯般地冲进雨中:“源哥哥,你是不是不要雨梦了,你知不知道,雨梦不能失去源哥哥,不能没有源哥哥……” 雨梦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摔倒了多少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往山下跑还是往山上跑,反正她一直在跑,至到被一个阻碍物挡住去路,雨梦觉得自己应该是跑到了一处绝境,因为她绕了好多次都跑不出去,被弹了回来,她绝望了,发疯般地用头撞了过去。 “梦儿,梦儿……你够了没有!” 雨梦惊诧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狠狠地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眼睛,分不清哪里是雨水还是泪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阻碍物。她就知道:源哥哥是不会丢下她的!源哥哥极少叫她梦儿,记忆中有两次,都是自己病得不省人事,源哥哥在床前柔柔地叫她梦儿,直到她从昏睡中醒过来。今日却叫得如此大声,还叫了好几声……雨梦突然开心地笑了,然后,她便毫无形象地晕倒在林源面前。 那首幽怨无奈地曲子吵醒了雨梦,虽然琴声很小!雨梦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天早已放睛,已近正午,回想起昨日源哥哥竟然抓住她,狠狠地了好几声‘梦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荡开。 “醒了!”林源看着那个还一脸醒眼朦胧的人儿,昨日的情形真是让他大吃一惊,当他看到在雨中不顾一切的奔跑着的瘦弱身影时,他震憾了: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为了找他不再惧怕雷鸣闪电,如此疯狂……! “源哥哥!”想到昨日,雨梦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问就知道,她虽然找到了源哥哥,却反而连累他把她从泥泞中背了回来。 林源没有回头,两手放在琴台上,他不知要如何开口。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而她……,说什么来历不明,其实是他在山上太过孤单,想让她陪着自己。但她始终是大周的子民,他不可以带她走。这是祖训! 雨梦终于发现了林源的反常,是的,昨日他那么晚才回来,而今日却坐在琴前默默赋曲,这是九年来的第一次。源哥哥定是有什么心事,虽说源哥哥的心事她从来就没明白过,却从没像今日这样剑眉不展! (本章完) 正文_第四章 离别之前 林源突然起身:“梦儿,你跟我来!” 雨梦愣住,一时反应不急。 “你一定很好奇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吧?”林源不理身后有些懵懂的雨梦,从床头拿出那个打磨得透亮的血红色的四方小木盒子。 雨梦脸色一红,从小到大,只要林源不在,她都会偷偷跑进来抱起林源放在枕边的这个盒子,盯着那块铜锁看,可是她一直都没找到开启那铜锁的钥匙。她就是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源哥哥要一直放在枕边!雨梦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知林源早就知道了。 林源笑笑:“取下你脖子上的护身符!” “呃?”雨梦以为听错了,但看到林源伸过来的手,只得低头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系着红绳,闪着金光的护身符。 “你不是一直在找钥匙吗?”林源接过那块金片护身符,再取下吊在自己脖子上的那片一模一样的护身符,把两个小小的棱角轻轻一并,往锁孔里一插,“咔磁”一声,小铜锁便打开了。轻轻地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方雪白的绸缎包着的东西,雨梦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里看:一支银白色的珠花头饰,一只精致的红玉手镯,还有一个椭圆色红色锦囊,上面系着一条金丝线。 林源拿起那个红色锦囊,递给雨梦:“这个锦囊,才是你真 正的护身符,里面有你的生辰八字!” 雨梦颤抖着双手打开锦囊,里面果然有一块方形字符,上面写着:乙未年带,十月初十,子时,后面是十来个看不懂的字符,应该是平安咒吧!雨梦看着林源,从她记事的时候起,源哥哥便告诉她,她是他在雨天被捡回来的,所以才叫雨梦。 至于她的生辰,这么多年来,源哥哥从没告诉过她,故而,她也从未过问。只知道每年的十月初十,源哥哥会买回好多好吃的。很久以前她的确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现在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源哥哥今日为何突然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拿出来? 她不想问也不敢问,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源,把手中的红色锦囊递给他:“源哥哥,我戴惯了那块金黄色的护身符,这个……,你还是替我保管吧!” 林源看了一眼雨梦,并不接手:“什么护身符?你看不出这就是把钥匙吗,你手上的这个红色锦囊才是你的护身符,当年……你晕倒时从脖子上掉下来的。本来想等你醒来后还给你,找到你的家人。哪知你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一直生着病……,我便替你收着!如今,你长大了,也该物归原主了!日后,要是见着了你的生身父母,也可作为相认的凭据!” “源哥哥!”雨梦泪如雨下,“不知源哥哥今日为何要 说这种话,梦儿从小只知道有源哥哥相依照顾,我从未曾想过要找回父母?梦儿一生,只要与源哥哥在一起,足矣!” “胡说!”林源转头怒喝,额头青筋凸暴,“百善孝为先,父母生你、养你,岂是源哥哥能比?” “可是源哥哥也说,他们抛弃了我,不要我了,要不是源哥哥你,我早已暴尸荒野了!他们虽生了我,却也因为我病魔缠身而遗弃了我,我为何还要找到他们?” 林源抚额:“那是被你问烦了,我信口开河乱说的,天下哪有父母不要自己的儿女的?日后再听到你说这种大逆不孝的话,我绝不轻饶!再说,源哥哥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终归是要回到你父母身边,认祖归宗的!”林源走到橱柜前,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雨梦,“这瓶中装有定心丸,日后你心疼病再发时,吃上一粒即可维持好长一段时日的!” 雨梦泣不成声:“源哥哥你今日为何一定要与我说这些,源哥哥你不要梦儿了吗?” 林源叹了口气:“梦儿,你不是想知道我昨日为何回来那么晚吗,因为我就要走了,离开这里!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昨日里,我去了一趟王城,找了个可靠的人,你先住在他哪,他人情宽广,定能帮你找到你的身生父母的!明日,你便送你下山……日后……” (本章完) 正文_第五章分别在即 雨梦就那样流着泪望着林源,林源实在是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或许,他有些操之过急了点!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源哥哥,梦儿要跟你一起走!”雨梦不死心。 “源哥哥走的路很危险!”林源说。 “我不怕!”雨梦大声吼道。 “我怕!”林源转头对她怒吼,“我怕你连累我!” “是为了那个女人吗?”雨梦不再流泪,指着银白色的珠花头饰和那精致的红玉手镯,问。 “哪个女人?”林源一愣,顺着雨梦的手望去,不禁有些愣了。 “算是吧!”林源点头。 “源哥哥!”雨梦突然跪下,咚咚咚瞌了几个响头,“九年的照顾之恩,梦儿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瞌头谢过了!” 林源突然有些不适应雨梦的瞬间转变:“你想通了!” “梦儿不会连累源哥哥!”雨梦轻声说道,收起那个红色的锦囊和那瓶药丸,转身出了林源的房间。 追到门口,看着那个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背影,林源不禁有些侧目:转变得如此之快,她真的想通了? 晚饭是雨梦亲手做的,四菜一汤,比起以往多了两个菜。平日里大多都是林源在做,她打打下手,因为可以顺便偷吃一口菜,尝一口汤。林源喜欢喝酒,所以屋子里从不缺酒,但他却从未喝醉过。雨梦抱着一坛子酒,发了会呆:如果放点药下去,他会醉吗? 林源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自在,他原以为自己很了解雨梦,却又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看着她呆呆地抱着酒坛,然后若无其事地笑着为他倒了一碗,林源在心中苦笑:这丫头……却并不揭穿她。于是雨梦殷勤地为他倒酒,他便拼命地喝,终于,他还是醉了,不省人事! 雨梦望着眼前九年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男子,睡着了还眉头紧锁,他果然心事沉重。以为自己将与他一生相守在这深山之中,他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可今日,她发现她错了,为了小盒子里那支珠花头饰和红玉手镯,为了另一个女子,他会狠心地丢下自己,甚至把她托给一个自己从未谋面之人! 她不想走,更不想去依靠林源说的哪个在王城里人情宽广的人家,可又怕他生气,思前想后,她决定离开!轻轻地走进林源的屋子:源哥哥,从小到大,你也没送给我过什么东西,这个黄金锁片,我一直当它是护身符,我还是带走吧!至于这个锦囊,还是放在这个盒子里,哪日你打开这盒子,看到它,或许能想起我! 雨梦慢慢收拾着自己仅有的几件衣物,打好包放在门口,然后坐在林源的对面:源哥哥,我就是想连累你! 林源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晌午,雨梦已经走了,没留下任何蛛丝蚂迹,除了自己要回的那半块黄金锁片不见了。林源苦笑着抚着还有些发疼的额头:这丫头下手可真狠啊!突然又紧锁眉头:她能去哪儿呢?继而又叹口气:我这是何苦,她既是自己出走,自有她的去处!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拿出怀里的碧绿色的玉牌,他还得去一趟王城,昨日里说好了要把雨梦托付与他的,如今雨梦不知去向,总得回复一声才是1出得门来,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又转回屋拿上那把有些破旧的伞。突然想着:也不知梦儿现在何处,要是下起雨来,她可有地方避雨?要是闪电雷鸣,她又该躲在何处?…… 叹了口气:自己或许小命难保,她既已走,也是安全了,我何必挂心? (本章完) 正文_第六章 林中再遇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一道闪电在林源眼前一晃而过,接着便是“轰隆隆,啪啪!”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他头顶响起。大雨毫不留情地淋落在身上,衣裳瞬间湿透。林源只觉得四周一黑,几条黑影从天而降,他已然被紧紧地围在了中间。猛地撑开伞,冷哼一声,一动不动地站在哪儿,目光的冷凛得让人不寒而战。 三人突然就地一跪,溅起一圈水珠:“参见公子!” 林源冷笑一声:“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只是,本公子还有一事需办,办完后自会回去!” 三人突然站起,为首地拿出一块乌金信牌,生硬地说道:“公主有令,公子若不愿回去,那就永远都不用回去了!” “这话你们说了可不算!”林源望着天边那抹刚刚消失的闪电,轻移脚步,想从他们空隙中走出。突然眼前一晃,两把乌黑闪亮的大刀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语气瞬间冰凉:“不识好歹的逆狗!本公子好久不曾动手了,今日正好试试!”只见执伞的左手一动,伞上的水珠如一把把闪亮小飞刀,涮涮涮射向三人,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叫,三人应声而倒,身子趴在水地上只能倦缩蠕动。 林源眉头一皱:怎会如此轻易便得了手?一念未了,果然听得‘叭叭叭’脚踏水地的声音往这边 冲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拔腿便跑! 天空一片漆黑,雷声滚滚,偶尔亮起一道闪电,只见一个身影在前面飞奔,后面一群黑衣人紧追不舍,眼看着一场动魂心惊的恶战即将开始……。突然从林中蹿出一个瘦弱的身影,轻轻一挥手,听得黑衣人“扑通扑通”跌倒一片。 “迷沙粉?”林源惊异地转过头,猛然看见一身湿露露地雨梦,讶然地叫了一声‘梦儿……?’然后扯上她的手,没命地向前飞奔。 “源……源哥哥”也不知跑了多长的路,反正雨梦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跑不动了,虽被林源扯着,但却如拖着,“能……能歇会吗?” “不能!”林源有些恼怒,“你为何还没走?” “我,我,……!”雨梦气喘吁吁地抚着朐口,“我一直在林中……等……你!” “林中?”林源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我与你说了多少遍,打雷下雨时,不可靠近树木,会劈死你的,你又忘了?” “没忘!”雨梦望着林源,突然泪如泉涌,“可是,我……,无处可去!” 林源放慢脚步:“要是我,一直都不出来呢?你就打算饿死在树林里?” 雨梦低下头:“源哥哥,你说,你要走了,我想,定是不久就会出来的!” 林源有些啼笑皆非:“你打算等我出来,然后尾随我?” 雨梦低着头不说话,雨水顺着发梢滴滴落下,楚楚可怜!半晌,雨梦抬头:“源哥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你?” “既是追杀,自然是要我命的人!” “十多年来,你原来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啊?而且还养了一个大周女子!”一声娇喝从林中传来,“王弟,你忘了祖训了?” 林源猛地一把把雨梦拉到身后,左右张望着,突然哈哈一笑:“祖训?王姐这些年来不就是想让我背上大逆不孝之名吗?你便可顺利承下这王位的宝座吗?” “哈哈哈……!”余音未了,雨梦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位蒙面紫衣女子撑着一把紫色的伞便到了身前。“果然是知我者,王弟也,只可惜,你知道得晚了一些!谁叫你身上流着不正统的血液呢,王位岂难给你?” “现在知道也不迟!”林源冷冷一笑,眼睛盯着黑纱蒙面的女子,从怀里拿出那块绿色玉牌递给雨梦,悄声说道“梦儿,等会儿趁他们没注意时,你就往山上跑,不要走岔路!到山顶的圣母庙等我,如果明日天亮,我还没上山,你便拿着这块玉去大周王城去找一个叫柳开平的人……,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曾救过我的命,而且你……!” (本章完) 正文_第七章 遇险 雨梦打断林源的话:“不,源哥哥,梦儿要与源哥哥在一起!” 林源突然怒吼一声:“我含辛茹苦养你九年,你就这样来报答我吗?你连累得我还不够吗?我不怕死,但我很惜命,你在这里,我岂能专心应敌?你要是不走,命丧此地也就罢了,只怕是连我的命都会因你而葬送了,你不明白吗?” “源哥哥……!”雨梦知道林源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却也是事实,她留下来只会连累他,可是她怎能安心离开? “我叫你滚!”林源看着一动不动地雨梦,声音更大了。 “王弟果然是变了,自私又心狠了!”蒙面紫衣女子冷冷一笑,“只怕今日,你们是谁也走不了的!” 林源也冷冷一笑:“王姐说得何尝不是?我要是不变,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更何况,她是大周女子,我何必对她客气,这些年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而已!” “玩物?”蒙面紫衣女子看着雨梦。 “当然!”林源看也不看身后泪流满面的雨梦,“我自来喜欢用虫鼠试药,王姐不会忘了吧?而她,本是一个将死之人,病得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却偏偏苦苦求着我救她,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真人试药的机会。倘若她死了,也怨不得我医术不佳,活了,自然是她的造化,还可以证明我的医术又提高了一个境界,不是玩物,那是什么……?” “源哥哥……!”雨梦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你说得可都是真的……?还是只是想激我离开?” “激你?哈哈哈……我也有此想法!”林源正在答话,紫衣蒙面女突然飘向林源的身后,也不知用的什么身形手段,雨梦只觉得脖子一紧,人已被紫衣蒙面女子扯到一边。 林源眼色一紧,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向雨梦出手。紫衣女子呵呵一笑,轻轻在雨梦耳边说:“小丫头,你既然想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我便代你试他一试,可好?不过,你不可出声,否则,我这双手,稍不留神,对于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雨梦心中一惊,还来不及思考,便听得紫衣女子对林源说道:“王弟,她既是个玩物,我这儿正好有两种药丸,何不让她也试一试,看看你的医术是不是真的精进了。一种呢,你应该知道,是‘龙凤配’,看她年纪还小,这‘龙凤配’就还是算了。就试另一种药吧,也是我不久前冶炼的,叫‘盘龙丹’,我用真人试过的。吃下后会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过过得半个时辰便也就会慢慢好转,一个时辰后便可无事了!”说完,右手入怀,掏出个紫红色的小瓶,左手一捏雨梦的喉咙,作势便往她嘴里倒:“来吧,小丫头,尝尝本公主的药丸好吃还是你源哥哥的药丸好吃!” 林源转身便走:“王姐既然如此喜欢她,就送给你了。你且慢慢试,恕王弟不能奉陪!”说话间,人却不见了踪影,雨梦心中一痛:源哥哥,你竟然如此绝情狠心,果真……,我只是你的玩物而已? 紫衣女子双目一紧,呵呵一笑:“小丫头,你见到了吧,这就是你不离不弃的源哥哥,在他心中你还不如他小时候试药的虫鼠呢。也罢,想必你现在也生不如死,本公主好人做到底,便成全了你吧,这‘盘龙丹’其实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因为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抵得住它半个时辰抽痛,才能安然无事!” 雨梦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卑鄙!” 紫衣女子呵呵一笑:“这两个字我听得太多,是不会恼羞成怒的,更不会给你一个痛快,因为我喜欢看人被慢慢的折磨!” 雨梦不再说话,她也没想要逃跑,当然,就算她要逃跑,也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结局都是一样,死便死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没人要了,一了百了岂不痛快? (本章完) 正文_第八章 遇难 紫衣女子倒出一粒紫色药丸在手心,尔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摇头叹道:“可惜了,我可是炼了几个月才得了这么几粒的!”话完,拉过雨梦,轻轻一弹,药丸便进了雨梦的嘴。 清凉无比,雨梦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是脑子更清醒了一些。 “感觉很舒服吧?”紫衣女问。 雨梦不应,心里目然地想着:看来源哥哥果然丢下自己走了!她还想着紫衣女子给她吃药丸的瞬间,他会出来阻止的。可是,现在手脚都有些抽痛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啊……!”雨梦咬紧牙关,还是阻止不了那钻心的疼痛,这药效果然来得快。 手脚开始无力,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心中如千把小刀在刺割,嘴里有什么东西涌出来,手脚开始一伸一屈,整个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刚停的雨又下了起来,仿佛想洗去雨梦脸上的狼狈,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雨梦绝望地叫了一声:源哥哥…… 随着雨梦的呻吟声越来越小,紫衣女子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眼看这小丫头就不行了,他竟然还不现身,难道我错了吗?他真的就这样眼睁眼地看着她香消玉损?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偶尔一声忽远忽近轰轰隆隆的声音,紫衣女子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雨梦,怜惜地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林中……。 天色暗了下来,雨终于停了,雨梦躺在水中的手动了动,她想用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拿出那片金锁片,看它最后一眼,可是却也不能!突然,从黑暗的树枝上跳下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雨梦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雨梦的嘴里。 “源……源哥哥!”雨梦开心的笑了,弱弱地叫了一声,她就知道,源哥哥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哪怕自己只是他心中的虫鼠。 林源蹲下身扶起雨梦,往身后一搭,刚起身,却听得一个声音说道:“还以为你真的不管她了,没想到你还是没忍住!王弟,你果然还是狠不下心来!” 林源紧了紧背后的雨梦:“王姐这招叫欲擒故纵?” 紫衣女子笑了笑:“但你还是上当了!” 也不知林源给雨梦吃了什么药,这会儿,虽仍全身无力,但是却清醒了不少,她挣扎着要下来:“源哥哥,你……放下我,不要……管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源对着身后一声吼,雨梦立即闭嘴,是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与林源共生死了。 说话间,四周突然围上来十来个人,把林源和紫衣女子围在中间,雨梦在背上看得明白,这些人正是她用迷沙粉迷晕的那些人。雨梦突然有些憎恨自己,为什么刚刚不撒点毒药毒死他们,为何自己是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梦儿,把眼睛闭上!”林源话音刚落,雨梦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闭眼咬牙,不让自己晕死过去,她不能再拖累林源。 几声惨叫过后,雨梦知道林源已杀开了一条出路,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她这个累赘?伏在林源背后的雨梦只觉得林源的腿好像拐了一下,但后面踏踏地脚步声不容她问出口,因为林源已背着她躲进了一处丛林中。 “十年不见,这小子果然是精进了不少,看你跑得了多远?”紫衣女子的声音,好像有些懊恼,“仔细给我搜!” “得令!”只听得十来个瞬间分散,步步逼近林源与雨梦。 林源轻轻地放下雨梦:“梦儿,你现在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雨梦含泪点头,其实她两腿站都站不稳。 林源舒了口气,看了看四周:“那好,这儿地形他们不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我先行引开他们,待他们走过去,你便往山上跑,到了圣母庙,不用等我了,从另一边下山吧……,下得了山,不可逗留,雇一辆马车,半日之内便可到得了王城。” “那,源哥哥你呢?”雨梦拉着林源的衣袖问道。 “我自有办法!”林源说道,“记住我的话,拿着那块玉去找那个人,他一定会帮你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九章 生死离别 雨梦看着林源,虽然天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明亮的黑眸,却看得分明,她知道自己如果不问,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源哥哥,你与那紫衣女子,到底什么身份?” 林源一愣,他想不到雨梦会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长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若有缘再见,我一定告诉你!” 雨梦不再问,她知道如果林源想说,只需几个字便能说明了,他却用说来话长为借口。雨梦自然明白,他的至亲骨肉都不值得信任,何况是她?他能一人在这深山密林中隐匿十多年,可见其心智其坚,他的身份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源哥哥!”雨梦突然笑了,恰巧一滴水珠掉进她的眼角,冰凉冰凉的,“梦儿愿你一生平安!” 林源没有吱声,转过头,“梦儿,一定要等他们不见了踪影,你再出去,知道吗?” “嗯!”雨梦点头,“源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先走了!”林源轻轻拍了一下雨梦的背,消失在黑暗中。 源哥哥……!雨梦在心中默默地叫了一声,用林源留给自己的伞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几乎同时,便听得不远处一声大喊:“那边……那边……!” 雨梦深深地吸了口气:源哥哥,你说过我是来还 债的,在梦儿心中,此生只欠了你一个人,如果梦儿今生是来还债的,就让我先把这休命还给你吧!如果因此你永远记住梦儿,梦儿此生足矣! 一道闪电在空中亮起,雨梦奔跑的身形顿了顿,看着三面包抄过来的身影,雨梦撑着伞,猛吸了一口气,向前冲去。“哈哈哈……!看你往哪儿跑?”身后尖锐的笑声突然响起,雨梦停下脚步,不再跑,转过身慢慢向后退去,其实她已无路可逃,因为她身后是万丈悬崖。 闪电再次袭来,一声闷雷在头顶响起,雨梦扔掉手中的伞,微笑着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转身跳了下去……! 失去知觉前的一刻,雨梦脑子里飞过许多画面,有一位四五岁的小男孩,偷偷地站在一门角看着**的人儿偷偷流泪,还有一个小女孩冷漠地看着她;有一位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在雨中奔跑……,想起林源曾说过的那句话:等你还完你们欠她的债,定会被雷公收走的!源哥哥,你真是神灵高人下凡,或许你说得对,我前世定了做了什么孽事,才会遭天打雷劈! 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或者说根本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川河流,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鸟兽鱼虫,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混沌虚无的世界,一切都不存在,因为雨梦什么 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自己在向下坠落,不知道是从哪里落下来,要落到哪里去,仿佛是在黑暗中乘着一只失去翅膀的仙鹤,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坠往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雨梦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消失了,只剩下一颗心脏,在失重状态下飘飘荡荡地下沉……或许我已变成的一缕空魂?雨梦想。 梦儿,梦儿……你在哪儿?雨梦想要闭眼,却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不,雨梦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去,我一定要活着,我只是掉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要活着,我要逃离这个黑暗的世界,我要找到源哥哥! 她尝试着移动身体,虽然她感觉自己已遍体鳞伤,哪儿都疼得刺骨,每动一下就像在遭受万剐凌迟的酷刑。雨梦尝试着为自己呵口热气,因为她觉得自己已冷得在打颤,可是为何不可以张开嘴?她不停地挣扎,她知道,如果她没有了知觉就完了。 雨梦不想死,她在黑暗中伸出手,摸索着自己的周围,虽然触摸到的是一片空白。她使劲地咬着自己的舌头,至到生生的疼痛,嘴角流出一片流质的东西,冰凉粘湿,散发着血腥气息!雨梦有些兴奋,她知道,这不是水,这是自己的血液,这个地方哪里来的水?她知道这里是魔窟,是地狱,是死亡之所,但是她不能走过去! (本章完) 正文_第十章 劫后余生 我要离开这儿,赶快离开!雨梦拼命挣扎,她让自己的身子与地平行,命令自己向前爬行,虽然前面黑暗茫茫没有尽头,也不知道这条隧道有多长,但她仍要向前爬行。她不知道从这儿离人间还有多远!但她知道她不能停,因为源哥哥在前面等着她…… 思维还没来得及展开,雨梦便觉得自己的嘴便被轻轻的撬开,一粒冰凉的圆乎乎的东西滑进了嘴里,顺着喉咙滑了下去,顿时,雨梦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肺都快结冰了,整个身体也变得很僵硬,不能动弹。就在她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会被冻死的时候,嘴里再次被塞进了一粒小小的东西。瞬间,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冰块猛然间就被熔化了,继而是被熊熊烈火在烘烤,全身都在燃烧,钻心的疼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下地狱,原来自己努力挣扎了半天,只是加快了进地狱之门?雨梦在心里暗自神伤了一回:林源真是活神仙了,在前世她绝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为什么生前要让她受雷劈之痛,死后要她受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啊? 就在雨梦愤愤不平地在心里胡思乱想时,她那可怜的嘴再次被撬开了,接着又被塞进了一粒的圆圆的东西。这粒小东西一入口,一阵清凉便顺着喉管进入到了五脏六肺,所有的灼痛与烦燥随着这股清凉感也随之不见了。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的清醒,眼前出现了朦胧的署光,不自觉得想要抓住些什么,下意识地再次动动了眼皮……。 凭着坚强的毅力,雨梦终是醒了过来,今日已是醒来后第五日了,可醒来时的那一幕幕,如今想来还是胆颤心惊,这几日来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好。再看看不远处两个娇美的小人儿,雨梦不禁心速不由得又加速地跳快了好几拍。 那日雨梦刚睁开眼,便觉得双手一紧,一阵清香迎面扑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拉着自己的手腕的人。雨梦想当时自己应该是惊得眼睛都不会转了,嘴巴张了几次,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围住自己的是六七个俊俏女子,只是她何曾认得一人?你看她们,虽衣着色泽不一,但一个个俱是肤如凝脂,乌黑水灵的大眼睛,略带着几分的妖媚,秀发长及腰间。全都眼角带泪,似惊若喜怔怔地看着她,好些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恰似个个绝世灵胎坠凡尘! 她们一口一个梦姐姐的叫着,舒缓了许久,雨梦才明白自己应该是还活着。只是为何叫她梦姐姐,她也是这些天来,才慢慢明白! 梦姬,致使商纣灭亡的那个妖姬,当年被这帮姐妹们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是她们用千年修行先封住她的灵魂,护住了她的元神。虽然如此,她还是昏睡了整整五百年!只是雨梦至始至终也没弄明白,她为何成了她们口中的梦姐姐,千年狐妖——梦姬! 每每想到此处,雨梦的心就会没由来的一阵抽噎,她可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这几日天天与这些妖灵住在一起,哪能不夜夜惊魂,日日胆颤! 还好她们知道她身子弱,并没有太多叨扰她,她也相安无事地躲过了几日。只是,这岂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得马上离开这个非人之地! 只是怎样才能找得到出山的路?雨梦心惊肉跳地想着对策:让这群小妖帮忙?那是绝不可能的,要是现在告诉她们,自己根本就不是她们口中的梦姐姐。她都不知她们会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成为这无名石洞内的一缕孤魂,至到某一天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灰飞湮灭! 无人时,雨梦从怀里掏出林源留给她的那块玉,抚着脖子上那块金锁片,也确定自己还是原来的林雨梦,绝不是她们口中的梦姬。只是哪装着衣物和药丸的包裹不翼而飞了,雨梦想,大概是那日跌下悬崖时掉了吧!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醒来时已躺在了那张石**,除了全身酸软无力,并无半分受伤之处?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一章 初见灵山 终于得到允可,她可以踏出这凉爽却让她意乱心慌的石屋了! 屋外的景色的确让雨梦耳目一新,虽然此时正值盛夏,但她却没感觉到炎热,果真是妖灵修行的好地方。整座山都笼罩在云雾裊绕中,透过薄薄的云雾隐约能见到远处的峰峦叠落,近处绿林丛荫,把人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好一个灵福之地!吸一口这里的泥土、草木花香的气息,都觉得全身沾满了灵气。 源哥哥常说,人之所以短命,是因为他们的一生都在尔虞我诈,贪念怨恨中度过,把自己弄得苦不堪言,筋疲力尽,结果留住的只有一堆黄土,一具白骨。这下雨梦真的是明白了,彼此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在这样宁静优美的地方,潜心修养,不要说是山妖神怪,只要世人愿意归隐于此,那也是会长命百岁的,福寿绵长的。只可惜,人类鲜少有人达到那种宁静致远的境界。 “这里是瑶山?”雨梦有些目瞪口呆,她与林源在瑶山居住了十年之久,怎会从未曾发现这另番天地? “是的,姐姐!”春雪是喜梅指派来陪雨梦的,说什么是她刚刚醒来,身子弱,有人照应着比较好。雨梦真的是好想推辞,又怕引起她们的怀疑,只得让她们跟着。 “真的很美!”雨梦感叹。 “姐姐,香媚姐姐哪儿才是真美!”另一个 小主也不甘落后,她叫小灵,“只是,前些天为了救姐姐,伤了元气,姐姐醒来也未曾见着!” “香媚……为了救我?”雨梦心中一惊,“她怎么救的我?”不是说梦姬昏睡了好多年吗,那个梦姬到底去了哪里?自己又怎么成了她? 春雪皱着眉着:“那日姐妹们都不在,只有我和小灵守着你。不知为何,你一直相安无事的身子突然发生了异样,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窜!我和小灵怎么都控制不住,要不是香媚姐姐及时赶来,只怕姐姐你,那日……” 雨梦讶然地看着春雪和小灵:“你们日夜守在,守在我身边,未曾离开过?” “姐姐未醒,姐妹们岂能离开!” “一刻也不曾离开?”见春雪和小灵点头,雨梦有些抓狂了,怎么可能?除了不见了包袱,她依然还是她,不要说容貌,就是身上那件淡蓝衣裳的颜色也不曾变。 “姐姐,你怎么了?”雨梦脸色的苍白让小灵担忧不已! 雨梦一惊,说话也开始有些结巴:“这,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们了!”轻吸了口气,激动的心情开始慢慢平复。“如此说来,我可要去好好感谢她才是了!” “梦姐姐,这儿离她住处不远,现在天色尚早,我们何不此时去看看她?”小灵看了看天色,提议道。雨梦 赶紧附和,虽说有些心有余悸,但又是求之不得的,这个香媚能如此舍命待梦姬,指不定日后出这灵山宝地就靠她了! 香媚的住处,要经过一片桃林,雨梦虽有些惊异但却没问出口:此时夏季,为何会有如此大片桃林,且棵棵桃树争先恐后地开满了桃花,况此处的桃树,只有花开,仿佛没有结果的样子! 一路上,在雨梦小心翼翼的旁推侧敲下,她总算打听了一点眉目,也明白了她们现在的位置。此处正是瑶山的仙脉地段,离圣母庙极近,离王城洛邑也不远,下山乘坐马车到王城也就半日的时间而已。 雨梦听后差点滑倒,她虽不时常下山,但也知道下山所需时长,现如今听得春雪与小灵说来,竟是一点不差,她不得不惊叹: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与这灵山石洞中的妖灵们竟是毗邻!就是林源经常穿梭于丛中之间,却也是从来没发现在这悬崖深处,有此一处灵洞福地。 终于到了香媚的住处,走进院子,雨梦才发现,这院子中间种有好大一棵枝密花盛的桃树,与之前看到的桃林一样,花仍在却是无果!在那片粉红略带些妖异的桃花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有着一丝病态却美丽娇弱的女子,飘然而出,雨梦又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瞠目结舌,果真是灵福之地,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果真是人比花娇!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二章 姐妹情深 “姐姐,你怎么来了?”香媚一脸梨花带泪。 “呃……!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还有……谢谢你!”雨梦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看着眼前这个人面桃花的女子,故而不得不小心地防着她。要是让她知道,站在她身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她拼了性命救回的梦姬,谁也不不敢保证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会不会把自己拍成肉沫。 “要不是当年姐姐相助,香媚哪有今日?就算要用香媚的命换姐姐的命,香媚在所不惜!”香媚轻轻地拉着雨梦的手,扶着她进了屋子,“姐姐你身子太弱,快坐下歇息!” 看来这个叫梦姬的女子,曾经的妖缘还是不错的,竟能让姐妹们为她如此付出。只是不知要是香媚要是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女了并非她的梦姬姐姐,她又该是会多么失落了。 雨梦静静地环顾一下,说实话,香媚的住处,还是比较接人气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比起雨梦目前住的那个山洞,雨梦觉得这个院子真的比较适合自己! “香媚姐姐,我最喜欢来你这桃香小院了!淡淡的桃花香,清雅无比,每次来都让我流连忘返!”春雪手舞足蹈地说道,还不忘贪婪的皱着鼻子吸了几口香气。 桃香小院?院如其名,雨梦深深也跟着吸了口气,在这夏日炎炎的季节闻着那丝淡淡的桃花香, 的确是醉人心脾。“香,香媚,你还好吧?” “我没什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姐姐,你刚醒来,不宜太过劳累!”这个香媚,一口一个姐姐,着实让雨梦感动无动,再一次感触到了妖灵的情真义切。 不由又想起了林源,他时冷时热,总让自己分不清他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嫌弃自己!要是源哥哥有她们一半的好对自己,就是为他再死上几回,她林雨梦也是心甘情愿! “其实,其实……我也已经没事了!只是,过去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雨梦觉得先来个明哲保身比较实在,现在她莫名进入了这福灵之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怕不是轻易就能找到出路的。 香媚看了看低着头的小灵和春雪,鼻头一酸,眼圈就红了,只一瞬,便又眉开眼笑:“没关系的,姐姐。其实,有些事不记得了更好,我们重新开始吧!” “嗯,重新开始!”雨梦也点头称是,只是想出山的心却也更坚定了。平日里跟源哥哥哥住在瑶山,总觉得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如今却有点草木皆兵了,步步惊心了。她总觉得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全都非妖即灵! “姐姐身子还未恢复,既然来了,今日就住在我这儿吧!让小灵回去跟喜梅报个信,也好让姐妹们放心!”香媚拉着雨梦的手说。 小灵抿嘴看了雨梦一眼,见雨梦点头,也只好告别,一个转身便没了踪影。雨梦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来无影去无踪,出神入化’的妖法吧?真是开了眼界!她刚刚还担心小灵走来走去太累,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姐姐刚刚醒来,法力还没有恢复,故而暂不能用,会伤了元气的!”香媚递过一杯水,雨梦发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香媚,如果,我,我说如果,要是我没有了法力,那会怎么样?”雨梦看似无心地问道,开玩笑,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拥有那种神奇的法力? “姐姐,你不用想太多。不管有没有法力,我们都会护你周全!你也永远是我们的姐姐,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香媚紧挨着雨梦坐下,说着如誓言般的话。 有如此情深义重的姐妹,梦姬,你此生该满足了吧?雨梦在心里为那位与她素未蒙面便不知所踪的女子说道。 雨梦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感叹道:“醒来的这些日子,时常在夜间莫名惊醒,便想着是不是该去拜拜圣母?只是,喜梅说我身子骨弱,得修养些日子,要不,什么时候,你陪我去?”林源说,山顶的圣母庙上,有一条路是可以下山的,当日,他说会在哪里等她,只是,这么多天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已过了多少时日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三章 深夜出逃 “姐姐说得极是,是该去拜拜娘娘的!”香媚点头称是,“不过,需再过几日才行。我元气还没完全恢复,而姐姐你……身子的确很虚弱,现在,不易太过劳累,得先养好身体才行!” 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这些日子雨梦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入眠。看着躺在身边一脸纯真,心无旁鹜,无忧无虑的春雪,她的心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上天却偏偏救了她一命,她在鬼门关来回转了好久才让自己活过来。却未曾想,醒来后她却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被姐妹们视如珍宝的妖灵! 想着这些日子与那一群妖媚的狐妖鹊怪同吃同住,心中更是不寒而颤。虽然今夜与春雪和香媚在一起,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一天不离开这里,自己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妖灵鬼怪,那就难说了。圣母庙,说起来真是汗颜,与林源在瑶山住了九年,竟是一次也没上过山顶。倒不是她不愿去,只因去山顶的路实在是又远又峭,她自来身子弱,故而林源一直没带她去过。 圣母娘娘,林源倒也讲过圣母庙那位想慈眉善目、飘渺神秘的美丽女子。听说庙里香火还挺旺的,看来她确实还是有些名气的。林源不是很信鬼神,他说:相由心生,世上本无鬼神,只是有人心中有鬼而已!话虽如此,但他每年还是一样要去拜跪圣母。故而雨梦心里也还是信奉神灵的。什么天神道仙,在她心中都是无处不在的神啊,逢年过节必在心里敬拜一番。 多日来压在心底的阴霾,在辗转难眠中冒出一个念头,逃!何不趁此时,春雪和香媚熟睡之际,自己去圣母庙?只要找到下山的路,就拿着那块玉去找哪个姓柳的将军!心动不如行动,择日不如撞日,雨梦轻轻地起身,费了好大的劲才穿好鞋子,这该死的靴子,今夜竟也与自己作起对来,害她出了一身的汗才穿上! 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凉风阵阵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令雨梦精神一振,她紧了紧身上薄薄的轻纱,真是应了那句话:高处不胜寒!明明白日里穿这身衣服刚好合适,一到夜间却凉飕飕的,雨梦还打了个小小的寒颤。看来书上说得没错,但凡是妖穴之地,夜深人静之时,果真是阴风冷冽,让人毛骨悚然! 顺着白日里小灵指的方向,雨梦凭着记忆东摸西撞地出了桃林,找到了那条泛白的小路!一路小跑着向圣母庙发起进攻。皎洁的月光挥洒着那抹银白色的光辉,照得深密的瑶山妖异而鬼魅。小路惨白而悠长,草林中偶尔发出的一阵细小的蟋蟀声,都会让雨梦心惊肉跳。 “沙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的咚咚地心跳声,夹杂着阵阵虫鸣声,在这深山密林中显得特别地刺耳。深深地吸了口气,想着自己一介凡人将在这深山密林中寻寻觅觅一个晚上,背上阵阵寒凉之气直往外窜。望着隐入林中那条蜿蜒悠长的小路,回想着那群不同凡响的妖灵,雨梦咬了咬嘴唇,奋力向前走去。 “哧哧哧!”就在雨梦驻足 向前望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软软的黑乎乎冰凉的东西,从草丛里溜了出来,爬上她的脚背,然后缓缓地不慌不忙地向前扭去! “啊……!”深夜的密林中响起了雨梦惊心动魄的尖叫声。那条慢条斯理的冷凉物体却被这惊惶失措的声音吓得‘呼哧’一声钻进草丛,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双腿发软的雨梦,在凉风中颤抖! 好大一条蛇!雨梦跌坐在地上,香汗淋漓,额心后背一片冰凉。其实在夏季里,她和林源没少在林中遇到蛇虫之类的小东西,从来也没觉得害怕。或许是这些天来,与这些非同寻常的人呆在一起久了,才有了后怕! 等了许久也没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心才稍微平息下来。看来,哪只是一条普通的让人心寒的蛇而已!喘足了气,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平日里没少看书,细细一想,也就坦然了。这么大的一座山,树木成荫,在这个盛夏的季节里,有几只小虫小蛇出没,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这处不灵福之地,就算跳出两只猛兽,那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拍拍身上的尘土,踢了踢酸痛的腿,雨梦慢慢地站起身来。抬着头顺着小路望去,路尽头也就是山顶上,隐约可以看到庙宇似的影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那应该就是圣母庙了吧?雨梦只觉得脚底生风,她仿佛已看到了下山的路,仿佛看到林源目瞪口呆、拥她入怀泪流满面一脸激动的样子。 继而又摇头叹气,这么多天了,只怕源哥哥也以为自己命归九泉了。源哥哥,源哥哥,你,现在好吗?你可知,梦儿曾为了你,掉下了悬崖,掉进了妖穴,与妖灵为伍? “砰”地一声,眼前一阵金光闪烁,雨梦伸手抚了抚疼痛的额头,抬起头看见朦朦胧胧的“圣母庙”字样,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已跑到了山顶!雨梦鼻子一酸,蹲在石柱前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源哥哥,雨梦终于找到了圣母庙了,可是,源哥哥,你在哪儿? 天色却越来越暗了,应该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雨梦从庙前跑到庙后,围着庙宇转了好几圈,除了刚刚来时的路,四周竟全是悬崖,她不竟有些怀疑林源的话了。 轻轻地推开庙门,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迎面扑来。如此重的香味,源哥哥说得没错,这里香火的确是比较旺的,这么诡异的高山上竟然人上来烧香求神,看来这位圣母娘娘的确是名震一方的神灵啊!可是,这四面无路,他们是如何上得山来的? 揉揉有点发痒的鼻子,借着香烛的弱光,雨梦终于得见了庙堂里那尊山妖们敬佩的圣母娘娘塑像。与众多神像一样,和谒慈善又不失神灵的威严,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妖魔鬼怪胆敢兴风作浪,定都逃不出她的神掌。 “梦姬,你来了?”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带着询问又仿佛有点了然于心。 正聚精会神在心中描绘神像的雨梦,被突来的声音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位清丽婉约 的女子。雨梦舌头有些打卷:“你……你,是谁?难……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圣,圣母的圣地吗?” “呵呵,梦姬,你深夜来此,不是来找我的吗?”女子一点都不气恼,只是目不转盯地看着雨梦。 “我找你?怎么可……?”雨梦灵光一闪,“啊,您……您是……圣母娘娘?”神灵就是神灵啊,深藏不露啊,说话也还带着点玄机。只是,怎么跟神像长得不太一样呢?难怪她没认出她,只是她怎么说她是来找她的,她明明是来找下山之路的?百思不得其解! “嗯,梦姬,你还是那么执着!”圣母笑着说。 “扑通”一声,雨梦便跪拜在地,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林雨梦又不是男儿,:“圣母娘娘,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你老人家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说吧,找我什么事?”千通万通,马屁最通,看吧,连神灵也不例外!“娘娘,您误会了,我其实不是……来找你的!”雨梦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嗯!”圣母微笑着点头。 呃?雨梦讶然,既知自己不是来找她的,可她为何又说是来找她的?雨梦在在心里默默地问,唉!原来神灵也是喜欢故弄玄虚,卖点小关子来抬高自己的地位啊?突然想到圣母娘娘一直称自己叫梦姬,急忙辩清! “娘娘,我不是梦姬!我叫林雨梦,只是自小生活在瑶山,后被坏人追赶,与家人失散,掉下悬崖,跌进那个山洞里的。我想,我可能只是长得与她有些相像而已!” 圣母摇了摇头,继续笑道:“雨梦就是梦姬,梦姬也是雨梦,前世今生而已!你虽不是来找我的,但我却是来劝你的,此处无路下山,你,还是回去吧,以免招来横祸!” “无路下山,怎么可能?哪这些香火,难道不是世人所奉?”雨梦吃惊地看着圣母,突然有些明白了,“一定是您弄错了,以为我是什么梦姬妖人,便封了下山之路?”什么前世今生,就算是也已经转了千百年了,早已物是人非,鬼才相信那一套! “你既走的不是该走的路,自然无路!我又何须封路?”雨梦这处正想呢,圣母哪儿又发话了。 “什么叫不该走的路?”雨梦就像听了段天方夜谭的故事,不过她还是好脾气地认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何况还是在神灵面前! “梦姬,天意不可违,既然老天让你回到这里,那就是天意!你若不信,待天明时,你便自找出路吧!”听口气,圣母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那,您的意思……,我是不可能出得了这,这山洞了?”雨梦的心顿时碎了一地,还以为神灵都有慈悲心肠的呢,说了一堆莫明其妙的话,还封了下山的路。还没那群妖灵有情义! “梦姬,既然你认为他们有情有义,那你为什么还要下山呢?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和她们相处吧!”圣母的样子在慢慢地消失。 (本章完) 正文_第十四章 重回妖群 雨梦急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着那快消失完的影子叫道:“娘娘,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梦姬,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叫林雨梦,他们是妖灵,人妖殊途,我岂能自不量力,与他们相处?您行行好,放我回去吧,雨梦日后定为你塑神身,日日贡奉,可好?” “梦姬!”不知是不被雨梦的哀求打动,本已远去的圣母娘娘,突然又折了回来。未等雨梦多想,便从红色葫芦瓶里倒出一粒红色的小丸,捏在指间。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抬,雨梦只觉得两排牙齿被轻轻地撬开了,一颗温热的东西顺着喉管直滑进肚子,刹那间,她只觉头痛欲裂,双颊发热,双眉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模糊中,一缕泛着红色耀眼光芒的光环在她眼前慢慢收缩,空洞的脑子里一阵巨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在说:“梦姬,记住,你妖缘未断,目前林雨梦身份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否则你将有灭顶之灾!至于下山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还是随遇而安吧!”“姐姐,姐姐!”急促的声音摇醒了迷糊中的雨梦,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半靠着圣母神像的香案前。天不知什么时候已亮开了,香媚,春雪,小灵,喜梅眼里一片焦急,看着雨梦睁开眼,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也来了?”雨梦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不知这算不算逃跑未遂? 昏迷前圣母的话还在耳边回绕,不能叫林雨梦,就不叫林雨梦吧,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代码而已,管她是雨梦还是梦姬。其实不再执着叫那个名字,是不想自己有灭顶之灾!她林雨梦不怕死,只怕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的万全之策便是保住小命要紧!看来暂时离开是不太可能了,等以后有机会下山再换回原来的名字罢了。 “姐姐,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春雪泪眼涟涟,夜里,她可是和雨梦同睡的,可雨梦何时起床走开,她竟一无所知。 “这些天来,总有些睡不好,索性便出来逛逛,也不知怎么的,便走到这里来了!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雨梦还是有点小小的内疚,多么善良的一群妖啊!是自己让她们担心了!还好,她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想偷跑! “姐姐,我们不是在责怪你!”喜梅见雨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就莫名地被刺痛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梦姬已不复存在,再次醒来后,不但失去了所有记忆,仿佛还有一些不明的心思,总不愿意与姐妹们诉说。 “我知道,只是,我,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们!我,其实……,总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属于这里,我把你们全忘了。所有关于你们的一切,有关以前的我们的一切,全忘了。所以,我……!”不知何时才能下山,如果老天这样安排一定要与他们生活一段日子,自己的言行举止总会引起他们日后生疑,自己先说出来,算是自保吧。 “姐姐,这些……,我们都知 道!日后我们再慢慢告诉你以前的事,你不用担心的,没人逼着你一定要记得以前的事。”香媚拉住雨梦的手,只要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好! “凤凰泪?”喜梅盯着雨梦的额头,发现了什么似的,竟有些激动,“姐姐,圣母娘娘是不是给你,给你服用了‘凤凰泪’?”难怪她会莫名来这圣母庙,原来娘娘早有安排! “凤凰泪?你说她……?”雨梦指着自己头顶的神像:“她逼我吃的那个东西叫‘凤凰泪’?是了,好像我就是吃了那颗药丸才给痛昏过去的!”心里总是有点愤愤不平,是神灵也不能乱给人家吃东西啊?奇怪得很,看他们一个个高兴得,好像是自己吃了不老仙丹似的。 “姐姐,我们先回去吧,边走过聊?”喜梅赶紧拉起雨梦,心里却颤颤惊惊:天哪,她刚刚竟然指着圣母娘娘的神像,还一副憎恨的表情。她也不怕圣母娘娘一怒之下,索回神丹,将她赶出瑶山? 一提起那位圣母娘娘雨梦就生气,说什么不能下山也就算了,还让她用那个受世人唾弃的狐妖的名字!让她吃什么‘凤凰泪’,折腾得人家痛不欲生。 虽是夏日,但山上却是十分清凉,让人神清气爽!昨晚的惊悚已被雨梦抛于脑后,如果她们不是如此妖媚的妖灵,而是普通人类的话,她还是能与她们和平相处下去的。雨梦看着扶着她的几个妖媚女子,心里凉凉地想。 “姐姐,你过来,看看你的额心的胭脂记?”喜梅自然看得见雨梦悲切的眼神,心里却有点好笑:这个姐姐,好像沉睡了这么多年后,心智反而变得不成熟了,到底是哪里变了,自己也说不清楚。 真是幸运,昨晚没掉到这条水沟里去!望着眼前这条清澈的小水沟,雨梦心有余悸地想,当然,夜深露重,她压根就没心思瞻前顾后的观赏这里的夜景,自然也不会看到这条清可见底的小水沟了! 看到小水沟里的自己时,她确实吓了一跳!自己那张脸她虽从没自惭形愧,却也知道是不能及得上她们这群姐姐中的任何一人妩媚的。现在再看看水中倒影,此时真正的如镜中花,水中月,清美得让人觉得很不真实,仿佛轻轻一触即会消失一般,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人,仿佛梦幻中一般。最为明显的就是,双眉间那一颗隐隐的胭脂记,如今像一滴泪珠儿,清亮透明,光鲜艳丽,咋一看还发出淡淡的红光,多了一种欲语还羞的娇柔,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雨梦不禁感叹万份: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与林源相处的这些年,竟没有发觉自己稍加修饰竟会成了绝世佳人! “这……这个,就是‘凤凰泪’?”雨梦指着那个红色的胭指记,迷惑的问。雨梦知道自己的额间自来就有一颗若隐若现的印记,林源说:那是胎记,还好没长得很明显,乍一看,也看不怎么出来,不然,好好的一张女儿家的脸就这样毁喽。 未曾想一夜之间,竟因一粒圣母 的药丸就能把它显现出来,还把整个人弄得脱胎换骨,气质高雅。唉,仙家的圣物啊,确实非比寻常! “嗯,这可是可欲而不可求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妖灵想得到呢!姐姐,你再看看你的右手手臂上,是不是还有一颗朱砂的印记!”喜梅笑着点点头,听语气好像还瞒羡慕得很。 朱砂印记?雨梦点头,她自来就有啊?同时也暗自吃了一惊,这些个妖灵们真是神通广大啊,自己的右臂上有朱砂记这事竟也是一清二楚。 “看你们的神情,那凤凰泪好像有多神圣似!”看上去就是整张脸上多了一点装饰而已嘛,当然也不能不说,它被镶在这张脸上还是有点画龙点睛的神韵的。 “姐姐,你知道圣母娘娘是什么人吗?”喜梅答非所问。 雨梦摇摇头:不就是能呼风唤雨的神灵吗?其实知道她是什么人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妖灵,跟你们一样,看她眼色行事啊? “姐姐你可能忘了,圣母娘娘现在可是凤凰神殿的主人!” 话说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女娲娘娘看中了瑶山上的两梦姬和喜梅,便问圣母要了去。把凤凰神殿赐与姐妹俩修行,只因当年纣王无道,色胆包天,窥视了女娲娘娘的神体,对娘娘有了妄想之心。娘娘一怒之下,便让姐妹俩到了人间,想让纣王吃些苦头,杀杀他的锐气,尝尝触犯神灵的后果。可是,梦姬和喜梅,毕竟道行太浅,未能抵挡人间荣华富贵与权利纷争给带她们带来的**,在王宫中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以此为乐。商朝灭亡之际,被诸天神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去求女娲娘娘救命,女娲娘娘岂能包庇?把梦姬和喜梅逐出神殿,押回人间,打回原形! 娘娘为此悔恨不已,终日徘徊在神殿前,为姐妹俩,也为自己的一己私愤,让天下黎民陷于战乱之苦。圣母天天不离其左右,开导她:诸神也是修炼而来,岂能无过,更何况她们还是无名小妖初修成?至于商纣,气数本已尽,与娘娘更无相关,娘娘更不必神伤! 喜梅叹了口气:“娘娘不想触物思人,便把凤凰神殿送给圣母,其实当年众姐妹们下瑶山救回我们之时,圣母也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阻拦,还容我们再回瑶山。只怕也是为了让娘娘心安一些!” 雨梦苦笑:真是可惜,她并不是那个梦姬,说什么前世今生,但毕竟已物是人非,圣母娘娘,你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只是,这凤凰泪有什么关系吗?”雨梦问。 这次是香媚接的话:“凤凰泪,是当年凤凰为救女娲娘娘时流下的泪珠,在火山冶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浴火重生时得来的。它凝聚着巨大能量,不但能降妖伏魔,而且能增强修行的。一直被娘娘珍藏在凤凰殿中,不知有多少鬼怪梦寐以求,姐姐能得一粒,可见娘娘对姐姐厚爱有加了!” 雨梦苦涩一笑,厚爱,还真是厚爱,把自己推向风尖浪口,前路茫茫。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五章 凤凰殿 话说此时的里,一身白衣飘飘的女子坐在大殿的腾椅上,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火红衣裳的娇艳女子!仔细一看,不对,竟有些几分像是男子,看上去十分妖魅。俩人带着微笑,看着从外面风风火火,满面不高兴,飘进来的美丽女子。 “妹妹,怎么啦?”腾椅上的白衣女子端起桌上热气腾腾地茶,笑意盎然,递给刚进来的女子。 “不喝!”女子腾地坐下,真想撕下对面这张看似祥和的脸,怎不知世人怎么还那么的敬仰她?“可不要叫我妹妹,你可是位高权重,人神敬仰的女娲娘娘啊!小女子只是普通的小神一名,高攀不上你!” 她就是人三界都敬仰的神女女娲,刚进来的应该正是瑶山圣母,看来两人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干吗生那么大气啊?”女娲一脸风轻云淡,笑容可掬。 “好好说?你现在叫我好好说,你说你……!”圣母忽地站起,指着平静如斯、高雅淡然的女子,“当年可是你自己一记私心,害了梦姬和喜梅。可你说,她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让我收留她们的元神在瑶山继续修炼,我见她们可怜,才容她们偷梁换柱,也算是帮你了却了心愿……。” 女娲缓缓低下头,心中却是十分愧疚,那可是她成神后结的第一次伤疤。 圣母有点小小的内疚,她其实也不愿揭人家的旧伤的。“但是,既然她命该如此,都香消玉损了,你又何苦把一个普通人给弄进我的瑶山,她手无缚鸡之力!我看她,也甚是可怜的,可我却……唉,真不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娲无不心痛地说:“玉狐当年犯的错,确实是人神共愤的,可最终说来是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本来还想渡化于她,可她几百年来还顽冥不化,梦想着用自己最后的一丝灵魂出来危害世人。最后,我也是看她不知悔改,才抹去她原有的记忆,让失散百年的灵魂与它重合,算是还了五百年前苏家女儿的原身,了结她前世的宿愿!” “前世的宿愿?”圣母不屑地 看了一眼振振有词的女娲:“你从来就没有想让玉狐重新活过来吧?你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让你下手,借梦姬的魂,苏家女儿的身,还却欠苏家人的债吧?实际上你是觉得愧对当年的苏小姐,让我瑶山的小神小怪替你看好她的身子,待她转世还她一个公道吧!” 女娲也不争辩:“也许是吧?” “可是,你确定那个叫雨梦的什么的普通人,就是梦姬的再世?我看她根本就不想在这里生活,还口无遮拦地说我无情无义,哪有一点当年对我的敬畏之心?当时,我要不是看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真想一掌把她打出我的瑶山,那么好的‘凤凰泪’啊,当年不知有多少都想得到,我真不想给她!”圣母火气倒是消了不少。 “你啊,口恶心善,最后还不是把东西给人家了?只不过呀,你她把人家给吓到了,说什么不能用这个名字,又不能用哪个名字,只能用玉狐的本名?我看你呀,也没吃什么亏!不过,这样也好……”女娲笑笑。 “其实您也不用撵她,时机到了,她自会离开你的瑶山!”女娲身旁的红衣女子接过女娲的话,笑着说:“圣母娘娘,就别与她计较了,不管她是梦姬还是苏家小姐,终归都是个可怜之人!而今生,她与父母分离十载,却又被最信任的人中伤,更何况,是我们把她带到一个非常人的世界里。她也是因内心深处没有安全感,才露出不满的情绪的。” 圣母就奇了怪了,惊异地看了一眼红衣凤凰:“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你说她自己会下瑶山吗,什么意思?” 女娲与凤凰神秘一笑,对着圣母如此如此一说。 圣母看了一眼这个火红的妖孽,无不叹息地说:“原来如此!凤凰,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家娘娘有什么好啊,不就是凭着当年补了一个破洞,名留千古吗?你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也没见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我说,你要是弃暗投明,跟着我,我把整座瑶山都给你,怎么样?” 凤凰妖异地一笑,说:“谢谢圣母一片好心 ,其实我就想要这座娘娘当初为我们修建的,不如你把它送给我吧?” “呵呵,好你个凤凰啊!”圣母也不禁‘嗤’地笑了起来,“你们主仆真是绝配啊。想必你窥视神殿很久了吧?我说你啊,当年你回来时,你们家娘娘让你住进来吧,你不同意,还大义凛然地说要一直跟随你们家娘娘。最后还把在我瑶山上好不容易修炼成正果的喜鹊与玉狐给弄了过来看守这凤凰神殿,弄过来你就好好待人家吧。最后呢……?” 喝了一口茶,圣母斜视了一眼女娲,继续对凤凰说道:“你们家娘娘,还不是因为愧对于我,才把这座送给我作为补偿的!现在你想要回去啊,慢慢等吧!把我的喜梅与玉狐还给我啊,当年我可是很看好她们的。” “不是都还给你了吗,可你刚刚好像说不太喜欢她们啊?”凤凰憋住笑。 “你还说,我刚刚气才顺了一点,我那是心疼她,可偏偏在她眼里,我却是个不近情义的人!不过我说,你们说的那事,喜梅她们能不怀疑吗?”圣母还是有点怀疑。 “她们姐妹情深,这么些年,你还不了解他们,她们只要她还能醒过来!”凤凰叹气说道。 “你呀,就不必追根究底了,既然我欠她前世的,我定会还她一个今生,只不过她的今生会怎样,却不是我能预料的,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起缘灭,逃是逃不掉的。唉,有了情就有人会受伤,人妖,只要沾上,哪能逃得过?更何况这人间情,最为难断,我们也无能为力!”女娲无不感叹地说。 “是啊!”圣母也跟着叹气,她也年轻过,也经历过,如她们这种人,上天下海、无所不能,一旦陷进去了也是难以自拔的。这普天之下,唯有情这一个字,是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凤凰,该说的都说了,我们走吧!”飘渺的白雾中,一红一白消失在前。 “切,什么人啊?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圣母对着那消失的地方,把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 (本章完) 正文_第十六章 佳节巧遇 自从雨梦搬到香媚的小院后,这个平常清静的小院就变得热闹非凡了。今日是这几个姐妹过来瞧瞧,明日是那几个姐妹过来摸摸。没空来的还带着口信,预约一下什么时间会再来。也是这段日子的相处,雨梦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刚醒的时候那种恐惧和害怕了,要不是自己还记得以前的事,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本来就是以属于这里了! 无可奈何地看着香媚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无比内疚地! 今日是八月十五,仲秋。以前,林源总会在仲秋之夜给她做好大一个圆圆的饼,说是这代表团团圆圆。而每一次他都是笑着看着雨梦吃,自己却并不吃,而雨梦也装着吃得特别开心,因为那一整日,林源都不会给她脸色看。可是半夜里,雨梦都会被那一曲忧伤的琴声惊醒,而后便会看到林源泪流满面的样子,于是雨梦便躲在门后陪着他默默流泪。 而这群不伦不类的妖灵好像不懂得仲秋的意义,他们依然与往日一样!可能因为山高的原因,八月的天气便开始有点深秋的凉意了,雨梦披了件风衣,默默出了门。 顺着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之地,听春雪说,这里的不远处有一条路有人上山伐柴,也是世人上香时通往圣母庙的路。只是她们从来未带她去过,而她又不好表现得太强烈的想知道在哪,而且现在的她,要以什么理由下山呢?而且身边时常有人跟着,自己根本脱不了身。 现在她最怕的是,万一因自己偷跑下山而引去一群妖灵到了人间,自己又怎能担当得起?摸了摸怀里的玉。想着那日林源要赶她走,想着自己与林源九年来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阴差错地到了这里,竟然还能活着,不由得苦笑!人的际遇,真是说不清,本想一了百了,老天却偏要让你苟活着!最后在这儿,竟是连寻死的胆量都没有了! 如今在这灵福妖地,自己的身份已是千年狐妖梦姬,还好这里姐妹们都叫自己梦姐姐,刚好自己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梦字,不然,她们唤她时,她要是一个反应不及,该是要大祸临头了。唉,真不知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跌到在这无路可退的深山密林中,都快憋疯了。 “散发乘夕凉, 开轩卧闲敞。 荷风送香气, 竹露滴清响。 闲时嬉戏乐, 忧时抚琴伤。 一响劈雳雷, 不知身何方?”坐在草地上,雨梦两眼有点潮湿,源哥哥,你还好吗,可有偶尔想起过我?今日,你是否也烙了圆饼?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是该回去了!不然,春雪和小灵又该出来找她了!雨梦刚一起身,便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她的前面,赫然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雨梦望着绿绿的草地,可眼前这人的衣服竟是白得一尘不染,感觉他仿佛是凭空天降而到这个地方!当然让雨梦惊叹的不只是那件衣服,最主要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他还是个男子吗? 剑眉斜飞、瞳若点漆,面如 冠玉,风采翩然、丰神如玉,要怎么形容那张脸呢?雨梦也是跟着林源读过一些诗书的,却偏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目如朗星,红唇贝齿,英俊挺逸?这些词语,用在他身上,绝对是受之无愧! 雨梦不禁愤愤不平起来:天底下竟然有男子长成这样,有没有天理?虽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个绝世美人,但是当看到一个男子长得可以与自己淆美时,甚至说还要好看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忌妒的! “姑娘,你,看够了吗?”一声浑厚圆润的声音在雨梦耳边响起,这声音……雨梦不禁有点两腿发软。脑子竟有瞬间的空白:神啊,救救我吧!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这声音,明明是责怪吧,怎么听起来是如此让人心猿意马?直接说吧,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引诱她,雨梦脸红心跳地想着。 “我,我……”雨梦口吃地说不出话来,自小到大,除了源哥哥,她从未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一个男子看,真是失礼,太失礼了! 正要致歉,却又突然想起这可是香媚的地盘:“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好笑看了雨梦一眼:“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这座山都是我家的,我何时高兴便何时上山?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在这荒山之中长吁短叹,应该不像是慕名而来观景吧?” 哦,原来是山下上来的公子哥啊?胆敢说这座山都是他家的,家景应该还不错,不是当地的土豪恶霸也是地头蛇吧?不过,要是他知道自己无意中闯进了这妖灵之地,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雨梦眼睛一转,马上换上一副媚态,嗲声嗲气地说:“公子,你说得不错!这荒山之中,我一个弱女子怎会在这儿呢?那是因为,我自小在这儿长大,这瑶山就是我的家!我的家族,公子一定没少听过吧,狐族,千——年——狐——妖,九尾狐,我……就是其中的一只!”说完,雨梦还不忘抛了几记媚眼,做作地扭了扭身子。真可惜,她始终没有扭出九条尾巴出来! “你,你……”终于,某人被她吓住了,说话再也流利不起来了。 “你什么你!”雨梦突然声音就大了起来,原来凡人怕妖的事,真是千古不变啊!“今日本姑娘心情不错,就饶你一次!”走之前,雨梦还不忘施展了一下自己的**威。日后想,那日,她虽然吓倒了他,但自己好像也算是逃之夭夭。 转过了小山,雨梦确定后面没人跟来,才扶着路边的石头坐下歇息。终于还是没忍住,不禁大声笑了起来,那个人实在有趣得很,谁叫他一个男子,长得竟比女儿家还粉嫩,好看,怎能不让人忌恨?只是,应该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得不轻吧,估计好几日,他都会夜不成眠了。 猛然间,又想起了林源:源哥哥……,源哥哥……,如果再过些日子不能下山,找不着你,也许你连我长什么样他都要忘记了吧? 好一个聪慧明洁的雨梦,想必当时已糊涂了呗,日日想着下山,竟然没 想到那一袭白衣男子是如何上得山来的! 阳光透过树缝洒向地面,雨梦伸出双手捧在手心,金光璀璨,圈圈点点。不知这些光点落在他的白衣上,会是什么样子?猛然一惊:乱想什么呢,真的该回去了! 果不其然,才走到半路就见春雪和小灵一脸焦急地向自己走来,唉!雨梦摇头:总是这样,青天白日的,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外? “姐姐,你可回来了!”小灵一见到雨梦,马上就喜形于色了,雨梦明明看见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今日天气不错,便走得稍远了一些!”可不能把遇到一个人的事告诉她们,不然,她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让她单独出来走动了。 “姐姐,快回去吧!喜梅姐姐过来看你了!”春雪一副雀跃的样子。 不就是喜梅过来了吗?她经常过来啊,也没看她们高兴成那样儿?不过,人家毕竟是妖灵之首,虽然她对自己照顾有加,雨梦却一直没敢摆出‘我是你姐’的架势,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笑脸相迎! 小灵也挤过来,笑得贼兮兮地:“姐姐,你猜今日喜梅姐姐带谁来了?” “带谁来了啊?看你们神秘兮兮的!”雨梦心中一惊,不知怎的,竟然想到了那个白衣男子。 “走嘛,走嘛!去看看就知道了!”一路上小灵叽叽喳喳的,仿佛今日梅香小院来得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今日的桃香小院的确非比平时,热闹了很多!还没进屋雨梦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看来真是来了贵客啊,该不会是她们敬拜的大名鼎鼎的女娲吧?雨梦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继而一想,怎么可能,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庙也太小了点吧? 胡思乱想的雨梦刚到门口,便被香媚拉了进去! “姐姐,你回来了?”喜梅一见到雨梦,马上就靠了过来,“姐姐,你看,是谁来了?” “梦,梦……,梦姬?”还没等雨梦反应过来,那个谁就飘到了她面前。说是飘一点不为过,因为雨梦只觉眼前一晃,一个黑影便站在她面前了。 “你……?”难怪今日这桃香小院与往日不同,原来是来了一个男子,这可是桃香小院从来未有过的事?应该是自雨梦认识她们以来,第一次见到男子。而且还是个妖魅的男子?面色虽然略显黝黑,但那眉毛:漆黑如画,斜冲云鬃,那眼睛:勾魂摄魄,嗔视而有情,整张脸看上去,凸凹有致,刚毅有力,男子中的精品啊!雨梦不禁有点愣了! 难怪他一来,这里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兴奋成那样,连雨梦都有点情不自禁。想想以前与现在的日子,觉得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相依为命的林源,不但医术精湛,虽然没见过他给别人什么人瞧过病,人长得其实也挺俊俏的。当然,那是不能与雨梦刚刚看到的白衣美男和眼前的这个妖魅的男人相提并论的,不是雨梦见色忘义,说句公道话:今日遇到的这两个男子,长得确实有点比较让人心猿意马!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七章 初见云萧 “我是云萧啊,梦……梦姬,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叫云萧的男人几欲控制不住,捉住雨梦的手,双目流盼着期许。不理他的尴尬,雨梦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真的很疼! “云萧?”雨梦盯着他,咽了一口口水:“我们认识吗?” “姐姐,他叫云萧,萧声的萧!”还是香媚比较了解雨梦,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他就是流金玉蛇啊?” “哦,你就是那个给我吃什么冰山雪露丸,火影神丹的那……那个云萧?”雨梦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想说那个让人寒心的恶物的,但是一想人家可是千年灵物啊,自己哪里惹得起。 那个叫云萧的男人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表情,呵,还真是有点可爱。转头再看看有些失神的喜梅,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就不知道他是否也是对喜梅有意呢!雨梦这一看,倒把喜梅给看得,脸也红到了脖子根。真是让她开了眼界,原来妖灵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 “嗯,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还是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听喜梅说,她能醒来,全得硫金玉蛇冶炼的什么冰山雪露丸,火影神丹类的灵药!只是可惜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没关系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妹!所以,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云萧,哪里有一点冷物的样,明明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嘛。倒也是听喜梅说起,当年同在女娲娘娘座下共修过几年,这不,就成了同门师兄妹,还真会拉近乎!雨梦有些汗颜的想着,她与他何时成了同门师兄妹? “好啦,你们俩就不要再你来我往了,打算客气到什么时候啊?”喜梅笑着打断雨梦与云萧!也是,雨梦本来还想跟他客气一番的,谁叫他是这儿的稀客? “咦?”雨梦刚坐在椅子上,云萧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有一种异味?” “异……味?”屋子里的人同时一惊:“什么异味?” “生人,应该是生人的味道!”云萧肯定的点了点头。 “生人?”其他的人马上一脸的警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对呀,刚刚明明没有?”云萧看着雨梦,缓缓地走近她,终是冷物,那一凝神,眼中寒光毕露,雨梦不觉背心有些发凉。 “你,你,干嘛?”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雨梦,现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叫她心里有鬼呢?她刚才确实遇到过一个生人,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个云萧,竟能嗅得出来? “梦……梦姬,就在你身上!”云萧围着雨梦转了一圈,然后盯着她,皱着鼻子说。那神情,要不是有这么多小姐妹在场,他应该是想拔光她衣服把她全身嗅一遍吧? “怎,怎么可能?”雨梦有点心虚地说,手却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 喜梅拉过春雪,紧张地问:“你们不是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姐姐吗?为什么今日,她一个人在外面?” “我,我……”雨梦感到春雪和小灵双腿都在发软。 “喜梅!”雨梦走过去护着春雪,一人做事一人当,关人家什么事啊。还有,她对她们有那么重要吗?“是我不让她们跟着我的,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像看囚犯一样,我需要自由!知道吧,自由,不要像个囚犯!”雨梦有点火了,什么事嘛?不就是遇到了一个生人?又不是魔鬼,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太激动加上有点心虚,加上本来身体有些虚弱,雨梦只觉得心中一痛,竟有些承受不了体内那股突如其来涌动。她只觉得两眼一花,眼前一黑,身子便不听使唤了!在一片惊惶失措的叫声中,她倒在了身前那个叫云萧的妖孽怀中,然后在迷迷糊糊中被扶到了**。 “姐姐,姐姐!”扯过被单,喜梅握着雨梦的手都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啊?” “你,你别怪春雪……和小灵!”雨梦缓缓地睁开眼,说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记得上一次心痛应该是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发作,如今林源给她的那瓶药丸早已不知去向,她能逃得过这个劫吗? “好,好,我不怪她们!姐姐,你好好休息啊?我和香媚去煮点粥来!”喜梅吸了吸鼻子,把一群人全赶了出去。不知是不是雨梦眼花了,还是想多了,就在云萧出门的那一瞬,她仿佛看见他一脸的心痛和不舍! 捂着胸口忍了一会儿,疼痛竟慢慢消失了,或许是有些累了,雨梦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朦胧中,她竟站在一方草地的中央,这方草地仿佛是从深谷冲出,四周山峦可连,无路可退。雨梦正欲呼喊,眼前却突然发出一片金光,闪闪的金光过后,即刻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背影,她甚至觉得有点眼熟。 “你,你是谁?”离雨梦太近,雨梦想要转身也是来不及,只能后退!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慢慢地转过身,那是一张绝世的脸,那是一张让人为之窒息的脸,他,霍然就是雨梦在草地上遇到的那个人,只是没有了那一身白。 “你,你是谁?我不是她,我不是梦妖……!”雨梦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急于辩清自己的身份,她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自己会那么激动,甚至有些害怕。 “你就是她,你怎么可能不是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记得的!”那人恶狠狠地说,眼里满是怨恨:“五百年,五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今日!别以为你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便会放过你!” 雨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那番话,她不明白,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狰狞。无边的恐惧围绕着她,雨梦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看着他脸上那种狰狞的笑,她只能慢慢地向后退,向后退,浑然不知自己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突然,脚底踏空,整个人直直地掉了下去,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雨梦明 明看见,那个疯狂的绝美的男子站在悬崖边仰天大笑!不知为什么,雨梦的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但是对他,心里却一点恨意都没有,甚至有一种解脱后的快感。感觉,自己曾经欠了他很多很多! 就在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感觉会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那个男人,纵身一跳,顺着她跌下的地方,如一片落叶飘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那张绝色的脸对着自己的脸,笑得分外的温柔,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就知道,我们始终还是会在一起的!” 心痛,心好痛,痛得雨梦快窒息了:源哥哥,源哥哥,你在哪儿?救……救我……“啊……!”雨梦翻身坐了起来,浑身都被汗湿了。 “梦……!”“姐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涌进一群人,最前面的竟是那个叫云萧的冷物。 “怎么啦?”喜梅几乎是飞奔而至,拉着雨梦的手! 还好只是梦中发作了心疼,雨梦擦拭着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地笑笑:“做了个噩梦!” 这时走过一个娇小稚气的小女孩,从喜梅手里拿起她的手,诊了好一会,用她那软软的手摸了摸雨梦的额头,说:“喜梅姐姐,你别担心!幸而姐姐出了这一身冷汗,对她真是大有好处呢!” “她是……?”雨梦望着喜梅,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好像从未来过个桃香小院,她第一次见到她,刚才太多人,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云萧,没注意到她。看样子,她好像略懂点医术之皮毛呢。 “她是姚姚!”喜梅笑笑,刚刚的担忧一扫而光:“这几个月,她都在静修,姐姐醒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别看她年龄小,她可是我们的小神医,大伙有个三病两痛的,找她就行了。” “哦!”雨梦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你们也会有病痛吗?“听春雪说起过,你就那个羞答答的小姚姚啊,真的很像?” “像?像什么?”姚姚皱着眉头问,煞是可爱! “像,像你自己啊?”差点说她像含羞草,说完雨梦自己都觉得好笑,那个人不像自己? 姚姚偏着头想了一会,再看看众姐妹,便跟着一起呵呵笑了起来,甚是可爱。 “嗯!她最可爱了,姐妹们都很喜欢她。姐姐当年也是看它可爱,才把她捡回瑶山的!”香媚伸出手挠了挠姚姚的后脖,看姚姚缩成一团,笑着说。 “的确是可爱!”雨梦点点头,她曾几何时捡到过如此宝贝了?“对了,姚姚,你说这一身汗反而帮我一个大忙,是什么意思?” 姚姚看了喜梅一眼,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姐姐,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你这一躺就是这么多年,加上你这身子又是凡身肉体,虽然有姐妹们小心地保护着。但凡人的肉体毕竟比不上我们的原身,它的很多本质的功能都随着岁月的蹉跎而衰退了。嗯……,其实吧……,虽然你醒过来了,但你的身体本身跟世间的凡人没什么两样,甚至……!” (本章完) 正文_第十八章初解凤凰泪 “姚姚,你别说了!”喜梅转头制止住姚姚,雨梦分明看见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喜梅,你就让她说吧!我也想知道,想多了解一点现在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那梦姬依附的身体早就成了一具普通的身体了,不对,应该说要不是她们一直保护着,应该是一具腐蚀的骸骨了!他们只是借助那个身体保护梦姬的元神,只可惜,天不随妖愿,他们多年的功劳最后还是最后还是功亏于溃。哪个身子,可能不知何时已灰飞湮灭了,唉! “是啊,喜梅,我觉得,姐姐有权知道自己的事!就告诉她吧!”香媚也帮着雨梦,用她的善解人意,雨梦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姐姐,我怕你承受不了!”喜梅一脸的担忧。 “没关系,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脆弱!”她又不是真正的梦姬,又怎么会承受不了呢?雨梦在心里说道,再说,连跌入妖境这种灵异之事,自己都能慢慢接受了,还有什么事能看不开,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罢了。 “其实,在你未醒之前,我们都以为你不会醒来了!而且就算是醒来了,你可能将失去很多东西,不曾想,你真的醒来了,只是没想到醒来后的你,连记忆都失去了……!”喜梅说的很轻,应该是怕触动雨梦内心的伤痛吧! “我明白了,姚姚其实是想说。我现在与一般普通的人没有什么两样,这个身子甚至比他们更脆弱,只有短暂的生老病死的一生。或许应该说比他们更短命,是吗?”雨梦看着围坐在身边红着眼圈的姐妹们。 不知是雨梦话说得太重,还是她们认为她表现得太悲观,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难怪他们对自己那么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难怪香媚说,只要她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都支持自己。难怪她们哪么在乎自己,因为她们都知道,她的生命随时都可能走到尽头啊! 不知为何,雨梦竟有些嫉妒起梦姬来,她有一群如此重情重义的姐妹,可以为了她的生不惜为她死。而她,只有一个源哥哥,如今却也天各一方。 看着一个个低头痛苦的神情,雨梦不禁莞尔:“其实你们不用这样,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有一日我真的走了,我也会很不安的!再说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一生,我能……有你们,心满意足矣!对了,姚姚,你刚刚说我出了一身汗对我大有好处,你还没说什么好处呢!” 姚姚看了一眼大伙,接着说道:“因为‘凤凰泪’,已渗透了你的全身!姐姐你又可以与我们共享天伦了!” “‘凤凰泪’?它有那么神奇?可是,它不是两个月前就渗透在我的身体里了吗,你看我的额心?”雨梦拔开额前的发丝,她们难道没说告诉她自己早就拥有‘凤凰泪’吗? “虽然圣母娘娘在两个月前把它置入你的体内,但以你当时的身体状况!它只能停留在你的体内,因你的法力全无,它根本渗透不进你的身体的血液 中,你身体太弱,姐妹们也不敢贸然把它逼入你的体内,最多也就能再活三年五载。真是天见我怜,刚刚你的这一身汗,竟轻易地便把你周身的穴位冲开了,‘凤凰泪’也趁机渗透了你的身体各个部位!所以,姐姐,你……又可以和我们一起共享天伦了!”姚姚一口气说完,雨梦却惊讶了。 这些个妖灵,原来她们一直不放心自己,是有原因的。难怪啊难怪,有了她们说的神乎其神的‘凤凰泪’后,还是一直在担忧自己的安全,难怪只要她一出门,她们便紧随其后。原来这额头上的那颗‘凤凰泪’的标志,根本就没她们说的那么神圣!天啊,雨梦还一直以为它真的有什么巨大的神力,便毫无顾忌地到处乱跑。真是神灵庇佑,没遇上什么山妖鬼怪啊,除了那个人……! “姐姐,你刚刚做什么梦了,怎么会吓得浑身是汗?”姚姚突然转开话题,问了一句大伙都想问的话。 “嗨,……就是一个梦而已嘛!”雨梦的话刚一出口,立即就感觉到了两道刺骨的目光盯着她,顺着那道目光望去,正是那个冷物云萧。 雨梦冷不丁又打了一个寒颤,他难道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他会透视?像梦魔一般入人的梦境?不知是感觉到雨梦的恐惧,还是她的视觉出了问题,当雨梦再次抬眼看向他时,他却表现得若无其事,脸上还带着冷血不应有的温柔的笑! 雨梦的心不禁一荡,那种该死的笑与温柔,竟有那么一瞬让她神情恍惚!赶紧转移话题:“我,我有点饿了,可不可以让我先吃点东西啊?” “是啊,是啊!怎么一着急什么都忘了!春雪,快给姐姐端过来!”喜梅着急的说! 当那碗热腾腾地粥端到雨梦手里的时候,她只吃了一口,就差点被呛死!天,一屋子的人盯着她一个人吃饭,她哪里还咽得下呢?唉,真是不知道这些小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我想……”又是那个冷物:“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不然,你们的姐姐一定直接被噎死!”难怪世人皆称他们为冷物,讲个笑话也这么冷!不过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了! 就在姐妹们一个个转身欲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雨梦发现云萧竟然冲自己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那眼神,不知是因为他本是妖的原因还是雨梦看错了,总觉得有一种挑逗的神情!挑逗?雨梦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想一口粥噎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咳,咳……”,一阵激烈的呛咳,眼泪都给咳出来了。 吓得姐妹们又是一阵嘘寒问暖,那个该死的云萧竟然背对着她,抬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屋顶,虽看不见的脸,但从那不住颤动的双肩上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在偷笑!下次别让我单独碰到你!雨梦一边应付着姐妹们的热情,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终于曲终人散,那群小妖在雨梦婉言相劝中,各自回去了。 雨梦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终于自由了!想着今日的奇遇和梦 境,不禁有些失神。 “姐姐?”香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就知道,她一定会过来问的! “进来吧,门没锁!”雨梦轻轻地把小家伙塞进被窝。 “姐姐,你没事吧?”香媚一边在雨梦床沿座下,一边问。 “没事,你怎么这么问?姚姚都说我现在已经大好了,还有什么事?”雨梦必须转移话题,她知道,经过这次后,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单独出门了。 “姐姐,我问的不是你的身体!我是问云萧今日所说之事!”这个香媚,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呢,比翻书还快。“你真的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雨梦装傻。 “姐姐,他们也许不知道,但你那惊异的表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香媚凝神看着雨梦,她的一举一动岂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好吧,好吧!”雨梦投降了,“我确实遇到了一个人,但我只是与他说了两句话而已,我惊讶的是,没想到云萧竟连这个也能嗅得出来!” “姐姐,这瑶山圣地,一般人岂能上得来,却偏偏被你遇到,怎会那么巧,?还好今日你安然无恙,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向姐妹们交代?”香媚两眼泛红,今日的这个人,定然不是那么简单。 “香媚!”雨梦无语,“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至于他如何进了这瑶山圣地,或许是偶然!”她不就是,不期间,便到了这里? “姐姐今日也有些累了,早些歇息吧!”香媚叹了口气,走到门口,香媚突地一转身,仿佛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好好的一个仲秋,被他们如此一闹,弄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夜幕降临,打开棱花窗,雨梦披衣依窗而望:银盘似的月亮挂在空中,月光洒满了整个大地,风景若隐若现。遥望远方,源哥哥,你还好吗?天上月圆,人间月半,自古人月难两全,说得一点不错! 万里孤云,望月相思,故人何处? 寒窗梦里,犹记去年月圆事。 暗惊回凄悄,相看烛影,心事谁语? 晚风轻拂,款款笑语依稀, 半零落,依依桃源深处。 千年天涯,此时心事良苦。 只愁挥洒东周泪,问亲人安否? 恐翠袖、渐天寒,苦依棱花窗前。 “姐姐……?”不知何时,香媚站在雨梦身后。 “吵到你了?”雨梦内疚地说,却不敢回头,不想让香媚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刚才的事,对不起!”香媚还在自责,她怎么会看不到雨梦在流泪? “真的不关你的事!”雨梦转过身,她竟然也在流泪?“我只是看到今晚的月亮如此的美,便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了!好了,去睡吧!” “今夜,我陪你睡!”香媚心痛地看着她,她岂能不知今日是仲秋? “不用了!”雨梦咧嘴一笑,天知道她笑得其实比哭更难看。 (本章完) 正文_第十九章 惊魂入梦 几个月来的第一次,雨梦赖在**没有早起!身心俱累,想了一个晚上,是时候离开这个深山野林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怎经得起他们如昨日那样的折腾,而且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保全自己!猛然间想起遇到的白衣男子,懊悔不已,他既上得山来,定知上山的路,当时竟忘了问及此事! 刚想着下山,第二日,不知怎么的竟然就病了,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是全身无力,两眼睁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一睡就是一整天,吓坏了香媚,急急地招来了一大群的姐妹,谁知姚姚竟然说:没事!因为姐姐身体太弱,刚开始会承受不了‘凤凰泪’的冲击,慢慢就会好的。 香媚终于放了心,每日里让她睡到自然醒,也不催促她起床吃饭,倒是难为了那个叫云萧的冷物,几乎是天天来。晕晕沉沉的雨梦有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反正这些日子每次一睁眼,第一个闯入她眼中的几乎就是他。十来天下来,她身体果然也恢复了,不知是不是异性相吸的原因,一来二去,雨梦与他竟然成了无话无谈的朋友。 今日也不例外,刚刚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朦胧中雨梦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子。院子里陈设古色古香,让人心旷神怡!推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便看见桌前站立着一个穿着白衣的清秀背影,正凝神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是有某种东西引诱着她,不由自主便走过去,抬眼看着墙上那幅画,啊?雨梦掩嘴惊呼,那画中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画像!面若是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男子的手轻轻地拂着画中的人的脸,仿佛在说着什么。突然,他猛然转过头,一张鬼魅妖娆的脸在雨梦毫无防患下呈现在她的眼前,带着寒冰般的冷漠! “你……?”雨梦吓得瞳孔一紧,又是他,那个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只是没有了当时在山上看到的那种清雅脱俗,此时的他却多了几分妖娆和冷漠。 “你回来了?”脸上似乎是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听着十分生硬。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雨梦不禁有点毛骨悚然,梦中的她不禁想起了鬼魅。 “来!”他伸过手来拉住她,而雨梦的身子仿佛已附了咒,或许说是吓傻了,竟任他把自己拉到他身前。他低着头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看,这是我为你画的肖像,你看你当时笑得多么的无邪,那时的你多么的纯真。” 雨梦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中了盅惑一般,竟只能痴痴地看着他。 “别装出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男子突然冲她大吼一声,与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雨梦吓得本能的后退一步,又像一只无力挣扎的小鸡似的,被他给拎了回去。“你这个妖女,攀龙附凤也就算了,还祸国殃民,滥杀无辜!不要说你不记得当年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 上了?我真是怀疑,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难道你还想回来祸害人间?” “我没有!”雨梦急了,挣脱开他的手,为自己争辩:“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妖女,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说我会去祸害人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冤枉我……!”也不知为什么,雨梦的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为她的委屈,她不得不大吼大叫:“我日日过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我只想过回我原来的生活,找到我的亲人,才不得不胆颤心惊地留下来与他们相处,我怎就无脸活下去了?” “哈哈,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当年的高雅!”那人猛地扯下墙上的画像,狠狠地踩了几脚,仿佛脚下踩的根本不是一副画像,而是踩的站在他眼前的雨梦,雨梦的心竟然又开始痛,不知为什么!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厌恶?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他说的话? 或许是跟妖灵在一起久了,又或许是被他的话给激的,雨梦的胆子仿佛也变得大了。突地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无用之人,竟然只敢对着一张破画发泄,有本事,拿一把刀来,从这儿刺进去啊?”雨梦指着胸口,反退为进。 “你说什么?”那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那双鬼魅般的眼睛直视着她,那样子,真是恨不得一口把雨梦吞下肚里,嚼得粉碎! “胆小如鼠……!”雨梦双颊通红,如此近距离,他身上那淡淡的气息不经意便传入她的鼻翼,沁人肺腑,她不禁有点醉了!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神经衰弱!为何,她见到他会心跳加速? “是吗?”正在雨梦胡思乱想,欲出言相向之际,却被一双冰冷却带着霸气地唇封住了的嘴。雨梦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真的很久,反正感觉自己已被吻得有点神魂颠倒,甚至还陶醉的发出了意乱情迷地呻吟声。 就在她忘我的沉醉时,耳边传来了轻轻地喘息,暧昧的声音:“这样呢?” “你……!”雨猛然惊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傻子也看得出刚刚她是多么的入痴入迷,更何况当事人?不是该掴他一记耳光吗?可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竟被人如此戏谑,算是自食其果吧?白痴,傻瓜,雨梦不禁暗骂自己! “放开她!”就在雨梦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云萧?”雨梦吃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他怎么来了这里? 云萧对雨梦轻轻地点了点头,两眼却直视着白衣男子:“我叫你放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放开她?”白衣男子轻轻地笑了,如浴春风!“好一个痴情种子,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放你在心上!你是谁,她记得你吗?只可惜,你的痴情远远比不上人家的贪念与欲望!” “ 轻风,你呢?又何尝不是如此?”云萧脸上的杀气收回了不少,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可是,她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你怎么知道?江山移改,本性难移!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衣男子看也不看雨梦一眼。 也许吧,可是你看现在的她……”云萧指着雨梦! 原来他的名字叫轻风? 雨梦的手上一紧,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耳边再次传来恨恨地声音:“你心痛了?可我偏不如你愿!我让你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话音刚落,雨梦那红肿的唇再次被堵住! “呜……呜……!”雨梦拒力反抗,可是这次他吻得很温柔,温柔得她全身酥麻,不由自主地,她的反抗竟变成了回应!不对,应该说是变被动为主动!根本忘了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唇边一阵巨痛,“啊!”雨梦猛地抬起头!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疼痛的下唇,咸咸的带着血腥味道粘在她的舌尖,这个轻风,竟然咬破了她的嘴唇。 雨梦看到门口的云萧一脸的扭曲和心痛,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个叫轻风的一定早已粉身碎骨了。 “哈哈哈……!看到了吧,她的胆子绝不比以前小吧?”轻风挑衅地看着云萧。 “我杀了你!”云萧突然手起掌落,一道金黄色的弧线向轻风飘来。 “就凭你!”带着殷红血迹的唇轻轻一勾,轻风妖异的一笑,慢慢地伸出他那细白的手掌,一道白雾立即迎上云萧飘过来的那束金黄。 “砰,砰,砰!”耳边传来三声巨响,脚下的地板在两人威慑的掌下不停地震动,云萧与轻风各退了一步。雨梦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下去,突觉腰间一紧,硬生生地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云萧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住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雨梦挣脱那只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横身挡在他们中间!莫名其妙,他们竟为了哪个不是自己的自己莫明其妙地打了起来,她得说清楚…… 雨梦只知道阻止云萧的进攻,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轻风,当轻风看到云萧对他再次出手时,也毫不犹豫地推出了一掌。只可惜当时雨梦横在中间,云萧根本没看到轻风出手,只担心会打倒她,硬生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掌风。雨梦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向右边歪了歪,就倒在了地上。紧接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云萧腾空飞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未说出来,就一口鲜红喷射而出,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云——萧!”雨梦跄踉地爬起来,朝着云萧倒地的地方飞奔而去。 “云萧,云萧,你没事吧?”雨梦抓起那只缓缓垂下冰冷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我……我没事!”云萧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随后眼神一黯:“你没事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章 愕然梦醒 雨梦鼻子一酸:这个傻瓜,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关心她这个罪魁祸首! “真没想到,你为了他,可以这样不要自己的命!”头顶传来轻风冷冷的声音! “没有人性的小人!”雨梦恶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眼睛却担心地盯着云萧! “这瓶药可以治他的伤!”轻风扔给她一个红色小瓶,转身欲走。 “谁稀罕,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药!”雨梦冲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说,却不舍得扔掉瓶子,其实她是在想:他要是想杀云萧和她,直接可以给她们一掌,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一瓶毒药呢? 那个清瘦地背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雨梦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她敢肯定,当时他一定有想过来杀掉自己的冲动。 “你呀……!”耳边传来云萧虚弱的叹息声! “来,吃了它!”雨梦从小木瓶里倒出药丸,喂进云萧的嘴里。 “啊……”药刚入口,云萧又是一声惨叫,脸色通红,身子不停地在地上翻滚,表情十分痛苦! 雨梦吓得目瞪口呆,那个该死的轻风,竟然真的给的是一瓶毒药!而她,竟然亲自喂给了云萧!“云萧,云萧……” “梦儿,梦儿,我在这!”耳边传来了轻轻地呼唤声,眼前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云萧,你没事吧?”雨梦翻身坐起,抓住眼前这个人的手,定睛看了看。毫发无损啊? 又是一个噩梦!一个真实得她现在心还在颤粟的梦境,要不是看到云萧在床边安然无恙,她定然不会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又做噩梦了?而且梦中还有我,怎么啦,梦见我被人追杀、下毒,然后毒发生亡?”云萧是笑非笑地看着雨梦!双手却很不客气地拉着她的手,雨梦真怀疑刚刚听到那声轻轻地呼唤声,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吗?“你在担心我?” “少臭美了,你怎么又来了?”雨梦甩开他的手!不对,他刚刚在叫谁?雨梦环顾了一下:这里只有她和他呀?“你刚刚叫我什么?” 云萧紧紧地盯着雨梦,而后笑得风轻云淡:“我没叫!” “我明明听到的?”雨梦皱眉,自小到大,只有源哥哥才这样叫过她。 “梦儿,梦儿……!”云萧轻叹一声,“她已经忘了我们……!” “梦儿,梦儿……”雨梦突然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拉住云萧的手,只差没扑在他怀里。每次自己在病中,林源总是这样轻柔地叫着她,至到她睁眼。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先是而矜持小声地抽泣,最后是索性整个身子都扑在云萧的怀里嚎淘大哭起来,早忘记了眼前这个冷物的身份,虽然他们认识还没多久! 云萧任雨梦在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他的衣服乱抹,要不是最后雨梦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越搂越紧,耳边有轻轻地呼唤声,她想她还会一直这样天晕地暗的哭下去的。当然她的哭声也成功的把香媚、春雪与小灵招了过来, 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一脸的惊惶失措。 “我没事!”雨梦扯起云萧的长袖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向门口的三个手足无措的姐妹解释道。接着她双成功的看到三张讶异和一张布满黑线而妖娆的脸。 然后就看见香媚是笑非笑地走过来,对云萧说:“云萧,你还是去梳洗一下吧!”转头又对小灵说道:“去给你们云萧哥哥打盆水!”最后雨梦就看见云萧起身走出了自己泪眼朦胧的视线! “姐姐,你也该起床了!”见云萧走得没影了,香媚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刚刚……?”雨梦不太好意思,刚刚的样子确实像是吓倒了他们。 “哦!”香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便悄悄地说道:“没关系的,他虽然平时很爱干净,但是姐姐你就是给他弄得再脏一点,他也不会怪你的!”显然误会了雨梦的意思! “是吗?我把他衣服弄得很脏吗?”雨梦舒了一口气,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呢? “不但很脏,而且还很皱!姐姐,我看你平常跟云萧有说有笑,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他惹你了还是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什么了?”可不是吗,她想起了源哥哥!只是,她不可以告诉眼前这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女子,只能让云萧背了这黑锅。然后装傻,傻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日一见到他,感觉好像见到多年以前的老朋友一样。有些话,有些事就会情不自禁地对他说了,然后就……!” 香媚吃吃地笑了:“你们的确是多年的老——朋——友!” 雨梦伸了个懒腰,不理她!已是深秋,凉意阵阵,连那片雨梦以为会四季嫣红的桃林中桃花也开始谢了!唉,睡久了全身都好酸痛,以后可不能睡懒觉了! 洗漱完毕,刚跨进院门,便看见一抹鲜艳而刺眼的红,雨梦定睛一看,云萧?这个男人,本来长得就很引人注目了,现在居然穿了一身大红,脸上还挂着邪魅的笑容,说有多妖魅就有多妖魅。先不说春雪和小灵早已两眼泛红,就连身边的香媚也是为之一愣。如此美艳绝伦,风姿卓越的男人,是女人都想多看几眼吧! 雨梦忍不住跑到他身边,围着这个妖魅的男人转了两圈,直言不讳地摇头晃脑道:“云萧啊云萧,下次可不能穿成这样了!你看看你,连这清雅的桃香小院与你相比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你再看看她们三个,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才好呢!” “姐姐,你说什么呀?”有三个人不干了,她们又那么轻浮吗? “是呀,你说了那么多,我这么好?那你有没有一点心动?”有人的自恋病又犯了。 雨梦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肯定有心动啦,而且不止一点!不过呢,我这人一般不犯花痴的!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素服的你,看上去赏心悦目一些!” “花痴?你知道什么是花痴?”云萧冷眼看了雨梦一眼。 雨梦白了一眼云萧,不忘卖弄自己的学问:“花痴嘛!就是某些 人看到长得像花一样好看的人,就发呆发痴,不能动弹了!”说到某些人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春雪和小灵。 “你真的不喜欢我穿这样的衣服?”冷血云萧突然问了一句。 “啊?”雨梦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其实你穿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只是太娇艳了一些,我觉得女人才应该穿成这样。其实呢,你穿着舒服就行了,何必管别人的看法!我随便说说而已!”雨梦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了出去!秋高气爽,她得四处转转转! 前脚刚走,云萧后脚就跟了上来!“可是这里只有这件衣裳,所以也只能将就着穿了!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穿这么艳的衣裳了!” 这个冷物,是不是也太执着了点啊?雨梦只得停下脚步:“云萧,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随便说说而已的。真的,其实你这衣服挺好的,别在意这件事了,好吗?都怪我,管不住自己的臭嘴!再说,你先前那件衣服是我弄脏的,你再如此,我就会很内疚了!” “我,我,我没怪你!其实,这件衣服是……,好了,不说了!我陪你一起走走吧?有个这么好看的人在旁边陪着,心情也会跟着好的,嗯?”云萧伸手自然搭在雨梦的肩上。 “你陪我?”雨梦拍掉那只搭在肩上的手,“也好,免得香媚她们担忧!” “你,就,不想问问……?”云萧突然在雨梦背后闷闷地说。 “问什么?”雨梦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想问问,香媚这儿怎么会有他能穿的衣裳?果然是变了很多,要是以前……云萧摇头苦笑:“没什么!” 雨梦凝眉,却并不在意,不说拉倒! 走过那日的那片草地,雨梦不禁放慢了脚步,不知为何竟突然希望在这里再遇到那个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拔弄着树枝不知在想什么的云萧,雨梦轻轻地闭上眼睛,慢慢地走过去:或许再次眼开时,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了呢? 世上的事果然是难料的,当雨梦睁开眼时,她彻底地愣住了,她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妖娆无比的面孔略带戏谑的脸。雨梦本能的“啊!”了一声,然后就拳脚相加向眼前这个妖孽发起进攻,口无遮拦地大骂:“你想吓死人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何况你还是个妖孽?” 打累了,骂够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眼前的妖孽彻底地崩溃:“喂,你怎么又哭了?” 雨梦不依不饶:“你,你,为什么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吓我?” 云萧满脸的无可奈何,十分的无辜:“我没有突然出现,我只是看见你那么小心翼翼地走路,想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谁知你竟是一直闭着眼的。我刚想叫住你问问,哪知你就猛地睁开了眼,看见我二话不说便拳脚相加,我还被你吓了一跳呢!我还很奇怪呢,你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不然干嘛闭着眼睛走路啊?” “我看看从那边走到这边,会不会走歪,不行啊?”雨梦没好气地说。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一章 缘来如此 看了雨梦良久,云萧终于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梦姬,你真的变了,既不像在当初在人间的样子,也不像最初的梦姬了!你哭的时候,看似惊天动地,却又十分压抑,甚至你笑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你凝神无语时,我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雨梦盯着云萧,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看在眼里,只是不说来罢了!叹了口气,一个藏在雨梦脑子里很久了问题终于还是问了!难道诚如圣母所说,雨梦就是梦姬,前世今生而已?“云萧,自我醒来,她们都叫我梦姐姐,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便叫我梦姬,其实我……一直都没问你,哪个梦姬,与现在的我,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吗?” 云萧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你是真的不想再记得我了,连你自个儿的名字你都忘了!” 雨梦眼睛瞪得更大了:记得他?听这口气,难道曾经那个叫梦姬的女子与他……?“那,那个梦姬她,当年与你到底发生过什么?”雨梦抓住云萧的手,她得弄清楚。 “你真想听?”雨梦看见云萧的眼睛有一层薄薄的迷雾,看来有关那个梦姬的一些事,当时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呃,要是不想说,就算了!”雨梦可不想揭人家的伤疤,虽然她很想听。 “说与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忘了!”云萧轻轻地笑了,笑得很无力:“不过既然你想听,我就当作一个故事说给你听了吧!” 那时云萧还是女娲娘娘驾下的一个不起眼护花小神,整日在花丛中来来往往,倒也乐得自在。那一年夏天,他正在花丛中休眠,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嘻笑声从头顶传来。从花丛中探出头一看:原来是身着一黑一白的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正在花园里嘻戏打闹,带着满脸的新奇,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突然,白衣女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云萧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了她。她叫梦姬,与她嬉闹的黑衣女子叫喜梅,她俩是娘娘刚从瑶山带回来,为她看守凤凰神殿。一来二去,天长日久,梦姬与云萧相互便有了好感,可是天有天规,神有神法,再加上他们本来修行尚浅,只能把彼此的爱意深藏在心中,想着等将来有所作为,报答了娘娘的知遇之恩后!再去求娘娘成全,这份情一藏就是几百年。 事与愿违,突然有一天,梦姬和喜梅被娘娘叫了去,因纣王无道欺凌了娘娘金身,得让他尝尽人间得失!虽然离别在即,可当时他们却是很开心,终于可以为娘娘办一件事了!他们约好,等梦姬从人间返回,俩人便去向娘娘表白心意,从此隐居山林,潜心修行,相守一生。云萧这边做着美梦,却不想梦姬才到人间不到一年便传信给他,多年的痴梦只换回她一句:‘人间富贵如云,快乐无比,岂是天人能比,梦姬自知无缘与君相伴一生,从今往后,各奔东西吧!’ 她的那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云萧痛苦了好长一段时日, 可那时的云萧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伤心之余,便想:既然你如此眷恋人间富贵,不顾我们百年之情,如此绝情绝义之人,我何须留恋与你,你又有何处值得我留恋?于是,关于她的一切他从此不闻不问。 至到商纣灭亡那日。他在凤凰殿前再次见到她,当时她正被天神追捕,无处可逃,来求助于女娲娘娘。本以为自己会兴灾乐祸,甚至会上前讽刺她几句,谁知远远的看见她跪在哪里,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他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多了几分锥心的疼痛。原来,他还是没能放下她……!虽然当时她已不叫梦姬,也不再是原来的面孔! 说到这里,云萧的眼角有几粒闪亮地泪光在眼角直晃,看得雨梦分外心酸。情到深处,伤人心啊! “你说的,那个负心女子,那个叫梦姬的女孩,果真就是……,长得与我得一模一样?可,可是,你看喜梅对你……,你们俩?”难怪那日第一次看到他,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原来是余情未了!可那喜梅对他,她岂能看不出来? “我和喜梅?”云萧吃惊地问道:“她是梦姬的妹妹,也是我在凤凰神殿的好朋友啊?梦……姬,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云萧虽然在笑,却笑得黯然神伤。 “我当然不记得哪些事,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她,再说,我自认不会做那种无情无义之事!”雨梦气愤难挡,生那个薄情寡意的梦姬的气,真是的:原来那个梦姬有着一身的乱七八糟的情债与孽债,竟是她以前一无所知的。难怪到这里来后,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好像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缠着她不放!害她这个无辜者深受其害! 被雨梦这么一吼,云萧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她莫明其妙地大发脾气给吓倒了。雨梦知道自己百口难辩,毕竟她现在的这张脸与他们口中的那个梦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鲜活地站在他们身边,她不是梦姬,哪她是谁?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可能真是忘记了以前的事,但是……”雨梦真想说出真相,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这些天,你让我一直有一种错觉,我以为以前的梦姬又回来了!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她!”云萧突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的无奈。 “云萧!”雨梦真的想抱住云萧大哭一场,终于,他遇到了一个有些了解他的人了!雨梦不是个滥用感情的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源哥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的云萧,看见他为情所伤而又无能为力,她竟很想拥他入怀安慰他。而在梦中,她看到那个叫轻风的男子,也会莫明其妙地心痛。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女子该做的,但是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她想起林源说的还债的话:也许,老天让她来这一遭,就是帮那个梦姬还债的吧! “云萧?”想到那个梦,雨梦迟疑的问道:“你可知道一个叫轻风的人?” “轻风?!”云萧震惊地看着雨梦,“你……你见过他?” 还真有,难道真是她第一次遇到,在梦中出现了两次的那个人?雨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梦中见过,原来真有其人!” 而后便是沉默,雨梦不再问,云萧也不再说,只是默默地漫无目的向前走着。 事实证明,妖的影响力确实非同凡响!跟着云萧穿梭于树林草丛,硬是连一只普通的虫子也没遇到。这应该是雨梦来这里走得最远的一次,除了第一次她半夜跑到圣母庙那次以外。她甚至还觉得,其实在密林草丛中散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 累了,可以坐在草丛中的石头或草地上休息一会,饿了渴了,找寻几个野果吃,不开心了,吸一口青草芳香,站在山边眺望一下远处的景色,便会自然舒畅。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她怎么捉弄他,踢他打他,不想动了赖着他,他都只是溺爱的笑着,任由她宰割。这是与源哥哥从来就没有的感觉! “云萧,你说要是能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枉白活了一回吧?”坐在草地上,雨梦背靠着云萧的背,不禁感慨万千,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妖魅知己。对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雨梦来说,她说的是实话。曾经以为她会和林源就那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谁知他竟是权贵之人,在这瑶山忍辱负重的住了这些年,只是避一时之难!虽然她心心念念想着他,或许他,已把她忘了吧? “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却是无比的温柔,让人想让时光停留! 可能是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听着温柔催眠的声音,坐下来不一会便有些昏昏欲睡,不过还是没忘记回答云萧的话:“如果,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会很喜欢……。只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朦胧中,雨梦仿佛听见云萧在问。 “因为,我们……不是,不是,同一类人!也许,连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雨梦仿佛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仿佛觉得当时自己很伤心。 “梦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是在叫她吗,源哥哥?不,那是云萧?迷糊中她不自觉地为自己争辩:“我不是……梦……梦姬,其实,我是……”其实她应该也不叫林雨梦,她是谁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好冷!雨梦仿佛打了个寒颤,接着便被拥入一个很温暖的怀里!温暖得让她想就此一觉不醒,温暖得她想莫名地流泪…… “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事无忌惮地哭过!”好像他这样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雨梦记得自己反正是没有回应。 熟睡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蠕动,耳边还有轻轻地嗡嗡声,雨梦厌恶地挥手就是一拳!“啪!”掌声所到之处,便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二章 年年岁岁 猛地睁开眼,眼前立即跃入一张妖娆绝色的脸,只不过此时,那张完美的脸上有五个通红的手指印!“云萧……?”雨梦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大半个人都缩在了他怀中!而且这个姿势……? “醒了!”有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隐约看见,云萧的牙齿上好像有一抹鲜红。 “对不起,我刚刚以为有蚊子!”雨梦急忙站起,眼前这张脸很好看,自己总有那么一点的心动。 “蚊子?”云萧一脸黑线,“这个季节会有蚊子?而且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蚊子吗?” “见过啊?我给你找找!”雨梦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远远地指着他的脸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好啊,你竟敢说我是蚊子!看我不咬死你……”云萧一听,马上向雨梦追去。 “哈哈……!” 一时之间树林里全是他们欢声笑语,这,也是雨梦来这里最开心的一天吧!最终的结局,不用说了,雨梦能跑得了几圈,当然是被那只蚊子追到,额头被狠狠‘蛰’了一口。雨梦立即石化,不由想起了林源,他高兴时她会经常这样溺爱的吻她的额头。 欢乐的时间过得很快,本来想好要下山的事竟然也被她给忘了一般,不知是不是太留恋这段日子云萧给自己带来的快乐,还是被他对梦姬的那份深情感动,对着他,雨梦竟有些让割舍不了的情愫。她甚至想着,其实要是能与他隐居山林度完此生,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可是她又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喜梅,虽然云萧喜欢梦姬在先,但是她始终是林雨梦。 仔细想想,好像她自从要求与香媚住在一起后,喜梅他们竟然没有说过要她回她们的住处,而这段日子雨梦也与云萧已经发展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当然,是他心甘情愿天天跑到桃香小院来找她的,至于他住在何处,他只说很美很美,也不是很远。每次他说这话的时候,雨梦总觉得他的眼神中有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有痛有爱还有恨!本来雨梦很想说去他的住处看看的,但一看到他那种黯然神伤的样子,就提不出想去那样的要求了! 转眼便到了年关,只是可惜,妖灵仿佛不太喜欢过年过节的,因为老百姓们在这段日子准备了许多大红大紫,稀奇古怪的避邪的东西来对付妖魔鬼怪。听说哪都是很久以前的那个叫‘夕’的魔怪给弄的!只不过在雨梦的欺瞒哄骗、软硬兼施下,他们个个都制了一套新衣,吃了一回饺子。饺子呢,当然是她教着那些小妖们做的,不过看他们仿佛是在吃毒食的样子,雨梦便放弃了再次折磨他们的打算。 云萧那个冷物,差点没把雨梦笑死,整个冬日,他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也只有这冬日里,雨梦发现他与他的本性很相近。过年 的前两日,天气异常地寒冷,他便说什么也不要来桃香小院了,被雨梦软磨硬泡、威逼恐吓给骗了过来,只吃了一口所谓的团圆饭,便对她说:“梦儿,下次你要是再吃这玩意儿,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了,难吃死了!还不如让我回去睡觉呢,多暖和!” 当然,结局就是被雨梦狠狠地揍了几拳,大骂他是个懒鬼,而后才十分不情愿地放他回老巢了!真是本性难改,做了人还想着冬眠! 春暖花开用在瑶山上那是最恰当不过的词,此时的瑶山比雨梦初来时不知要美上多少倍,绿油油的草地上,数不清也叫不出名的花儿,漫山遍野、争先恐后地开着,让瑶山更显生气,更别说香媚住的这片桃林了。再看看这些个妖灵们,随着春天的到来,个个也更加妩媚妖艳了。更别提那个妖孽般的冷物云萧了,春天一来,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懒散无力了。也不知是不是春情发了,看上去更加妖娆,惹得小妖灵们个个对他虎视眈眈,最后只得天天跑到雨梦这里来避难。 这不,今儿又来了! “梦儿,救命啊!”自从那次雨梦在睡梦中说自己不是什么梦姬的之后,他便只叫她梦儿,刚开始雨梦不太乐意,梦儿是源哥哥才可以这样叫的!不过总比被他叫好梦姬好多了,所以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习惯了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又去哪里拈花惹草了?”雨梦不屑地看着跑得满脸通红的云萧,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没办法,说了多次别让他们把自己侍候得像个女王一般,但没人听,雨梦便只好接受了,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有时候甚至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雨梦还是梦姬了! “姐姐,外面来了一位陌生的女子,说是要找……!”春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当看到坐在雨梦对面优闲地喝着茶的云萧时,立即目瞪口呆。“你真的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显然,她刚刚没看见云萧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你说什么?有一个陌生女子跑到这里来,找他……?”雨梦气得呼地站了起来,平日里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当耳边风,但是从来也没见到有外人找上门来啊?今日倒好,竟找到桃香小院了!看来,这宁静闲逸的日子,要硬生生地被他破坏了。 “梦,梦儿!”云萧被雨梦一声怒吼,吓得手一抖,茶水也溅了出来,说话都结巴了:“那女子,是,是前几年我去天山采药时,在路边发现她受了伤,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谁知,这两年,她总是缠着我不放,我……” “缠着你?你救了她,她理应以身相许嘛!”雨梦冷笑,跟着春雪便出了门,她倒要看看,门外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梦儿的吧?”雨梦刚到门口,一个娇蛮刁横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里。接着 一团火红便跃入了她的眼睛。声音倒是挺美的,只是说话这口气,怎么这么没礼貌?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雨梦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凡品,当然,目前她接触的全都不是凡品。眼前的这个女孩长得与喜梅、香媚和众妖灵们那是绝对不相上下,加上那袭耀眼的红衣,便显得很有野性了。想起那日云萧也穿着一袭红衣,雨梦心里便有点不是滋味。 哦,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一定是那个冷物云萧拿她当挡箭牌了吧?不过,来者是客,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雨梦不便出言相向。当然,也不用跟她客气:“对,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梦儿,请问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云萧,哥哥!”可能她想不到雨梦会如此回她的话吧,而且气势还不比她低,她竟然差点为之口吃。 “你的云萧哥哥?是谁呀?你怎么认为他就在我这里?你们可曾听说过这个人吗?”雨梦故意问身边的春雪,春雪何等聪明,见雨梦问她,也装出一副茫茫然样。气不死你,敢跟我林雨梦比横,这里可都是她的人,她当然要人多势众了! 果然,有人跳脚了:“可,可是,我明明看见他那条小道进来的。梦姐姐,你就让我见见他吧!”小姑娘有点心急了,连称呼都改了,居然跟雨梦攀起亲近来。 “唉!”嘴里却轻叹一口气:“看在你叫我一声姐姐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倒是认识一叫云萧的妖孽,不过那个妖孽,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前段日子,他倒也是来这里溜达过一会儿。可是一转眼,他便不见了踪影,我还真不知他到哪里去拈花惹草了!不过,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找他有什么事,下次再看到他,我转告他,行不?春雪,烹茶!” 小姑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桌前的凳子上,看了雨梦一眼,竟然就相信了她说的话。随后便娓娓道来:“我叫彩芝,家住天山,前年初春,我在山崖边不小心睡着了,被上山采药的山人踢落的小石子惊醒。一不留神,便从山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刚好云萧哥哥路过天山看见了我,便扶起我把我送回了家,还为我治好了伤! 后来知道他是瑶山的硫金玉蛇,曾经还为女娲娘娘看守过凤凰殿,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被娘娘赶到了瑶山。那次上天山来便是寻求千年灵芝救人的,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我便偷偷把爷爷珍藏的七巧灵芝赠送给了他,他倒是很识货,那七巧灵芝比起他要找的千年灵芝不知要珍贵多少。高兴之余,便拉着我的手说,彩芝妹妹,……以后有空来瑶山,云萧哥哥一定陪你好好看瑶山风光。谁知,这个硫金玉蛇言而无信,第一次来找他,他还挺客气,去年再来时,他便有点不耐烦了,还说不想让梦姐姐你误会。今年可好,我找了他两次,他是见了我撒腿就跑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三章 情意渐浓 “哦,这样说来,你是喜欢上你的云萧哥哥罗?”雨梦故意若有所思地说,“哪,当年,他可有说过喜欢你吗?”雨梦憋着笑问,突然觉得彩芝其实挺可爱的,这小姑娘有点好玩! 彩芝脸一红,竟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他当时没直接说喜欢我,但当时我送他灵芝的时候,他说了许多称赞我的话!” 挺直白的嘛!雨梦在心里汗颜了一把。“哦,这样啊!彩芝,看来你还不甚了解他吧?哪些夸赞女孩子的话,只要是瑶山上长得稍有姿色的女孩儿,他都说过!不信,你出去随便抓一个女子问问,是吧春雪,上次好像对你也说过吧?”才不管身后那两道要吃人的目光。 “可,可是……?那,梦姐姐,他对你也说过吗?”果然,彩芝虽然有点沮丧,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并不纠缠。不过他后面的那句话,还真让雨梦有点措手不及。 雨梦明显感觉身后有人在捂嘴偷笑,当然还有一个人在兴灾乐祸,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就是她。 “对我……?”雨梦装作听不懂,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笑的春雪,赶紧转开话题:“我又不是无知的小姑娘!我对他来说只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已!不过呢,彩芝,梦姐姐告诉你啊:有些事情呢,一定要两情相悦的。所以下次你再遇到你喜欢的人时,先要弄清楚对方是不是也喜欢你,像你这样死缠烂打,当然会把人家吓跑的啊!” “那你的意思是,云萧哥哥是不可能喜欢我了?”彩芝有点失望。 雨梦无可奈何地笑了,刚刚对她的不满一扫而光,这么直爽的性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丝杂念,的确是很招人喜欢的:“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但是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有兄弟姐妹间的那种喜欢,却不是男女间情爱的那种喜欢!” 雨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她说这些,是真的为了小彩芝,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难道自己对云萧……?怎么可能,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源哥哥! “我明白了,以后我再不缠着云萧哥哥了!梦姐姐,你真好,心眼好人又漂亮,难怪云萧哥哥会喜欢你!”完了还不忘加了一句:“我说的,是男女情爱的那种喜欢哦!” 雨梦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彩芝,真是心直口快,但也不想解释,有些事你会越抹越黑的。 打发走了彩芝,转身进屋,却发现那个妖娆的冷物正悠闲地坐在腾椅上喝茶,仿佛刚才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雨梦抢过他手中的茶杯,伸过手说道:“看你惹的风流债,还要本姑娘给你擦屁股!你倒乐得逍遥自在了,说吧,要怎么谢我!” 云萧半闭着眼睛看着雨梦:“真要我谢你?” 雨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本姑娘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云萧突然拉着她的手,放在那妖艳的唇边亲了一下:“这样行吗?” 雨梦冷不防他有如此一招,心没来由地猛跳了几下。嘴上却不依不饶:“你这个不要脸的,以为我也如彩芝小妹妹那般好骗啊!什么时候允许你把这儿是当避难所了?告诉你,下次再有女孩子跑来找 你,我是绝不会让你进这个门的!” 云萧叹了口气,盯着雨梦看了很久:“梦儿,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好朋友吗?” “嗯!”雨梦点头说道,虽然现在只要有一天看不到他,她都会有点失落。但每次见到他又会找很多理由对自己说:我们是不可能的,第一我们不是同类人,第二,我心里只有源哥哥!还有也不能让喜梅伤心,虽然喜梅曾对她说,她对云萧只有兄妹情意。可是她能看到,喜梅在说这句话时,眼中隐藏的那丝痛楚。 “是不是因为喜梅?”云萧盯着雨梦的眼睛良久,问道:“其实不是因为她,对吗?是你,是你自己,你不愿接受我,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愿接受我,是吗?” “云萧,我们不说这个好吗?”其实雨梦也很纠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最主要的他们不是同类,人与妖,就如诸多的神与凡人,到头来又有几个是修得了百头到老?更何况,她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 “梦儿,你能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醒来之后,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心动?” 怎么会没有?只是……雨梦看着他,那是一张让人砰然心动的脸,只是她自己在害怕,毕竟她不是梦姬,她的控制力很弱的! “梦儿,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刚刚,你生气,也是因为在乎我,对吗?”见雨不语,云萧有些急了,紧紧的抓着雨梦的手。 “是,我喜欢你!”雨梦打断他的话:“我喜欢天天陪着你疯?我喜欢什么事都跟你说?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感情,甚至说比你们每一个人的都要来得深!或许就是我们在树林中嬉闹的那次,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这样不对,所以压抑自己?因为我不是梦姬,你告诉我的关于你们的哪些事,我……我都没一点印象……!”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现在你的心!”云萧盯着雨梦。 “不,很重要,你不懂!”雨梦也盯着他,可是她不能说。 “为什么,有什么我不懂,你说出来啊,你说出来我不就明白了吗?”云萧有点抓狂了。 “说不清楚的,云萧!你知道吗,其实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别人说我忘恩负义,害怕有一天别人说我夺人所爱,害怕有一天你们不理我,害怕我的一切梦想都成为泡影!”是的,她怕,她知道自己始终是一个普通的人。 时间是把无情的刀,慢慢地会把一些重要的人和都淡忘,如今她下不了山,成日里与这群妖灵在一起,他们待她太好,有时想起林源,竟有些模糊了,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可她心里却是知道的,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源哥哥走了,她遇到云萧,他对她太好,有时候她都想着,如要有一天她走了,会不会以梦姬的身份再一次伤害到他?她又害怕,是有一天她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竟是一条金黄色触目惊心的冷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萧抱着泪水涟涟的雨梦,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梦儿,梦儿!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让你明白,不管时光怎样流逝,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记不记得我们 之前的一切,你都一直在我的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没变!” “真的?”泪眼婆娑的雨梦抬头问他,“如果我已不是以前的梦姬了呢,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如花似玉的容颜,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而你还是如今的样子?你还会对我说这种话吗?” “傻瓜!”云萧溺爱的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吻,“原来你在想这些啊?走!” 雨梦抹了一下眼睛:“去哪儿?” “跟着我走就行了!”云萧一副神秘兮兮样子,牵着雨梦到了院子里,拉着她的手,望着远处,说:“来,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路走走看看,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原来他的住所与香媚的那片桃林只隔了几座峰蛮而已,只是雨梦从来都不敢打听他的住处,他也没有告诉她。果然,云萧没有骗她,他的这个居所虽没有桃香阵阵,却比桃香小院更引人入胜。 印入眼前的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清澈河水静静流着,河岸两边是一地姹紫嫣红的花儿,还有几棵枝密叶茂的树,花海中间是一所小木屋,木门外是弯曲的小石梯,直通小河边。看着此景此地,雨梦不禁双眼迷茫,有多少次她在心里梦想着有这样一处山间仙境,她与林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从黑发走到白发!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身临其境,只是陪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林源! “云萧,这就是你的家吗?”雨梦指着眼前的美景,转头惊异地问。 “进去看看!”云萧牵着她的手。 走进小木屋,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圆形的木桌与几张腾椅,简单而大方,应该是所谓的正屋。正屋两边是两间宽大的耳房,两间屋子的布置一模一样,一张木床,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把木梳和一面铜镜。面对小河的一面有一扇小木窗,打开小窗,便有一股花草泥香迎面扑来,清澈的小河流水和那一岸的花儿也跃入眼帘。夕阳西下,有淡淡的余晖照到木屋里,想必又是一番景象,清晨,在鸟儿的欢叫声中醒来,心情有多么的轻畅。春暖时,看遍地野花争先恐后地开,夏热时,可以天天去小河中畅游,学着姜太公的样子,秋凉时,看片片黄叶飘落,漫山落黄,冬虽冷,却可以看漫天飘雪,小河结冰。好一个人间仙境,赛天堂啊! “云萧,你真会享受!”雨梦不满地看着他:“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也不早些带我来?害我一个冬日都窝在桃香小院,只能看雪花点点飞落,不能出门。” “你……喜欢就好!”云萧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雨梦岂能不知,这么风景宜人的地方,怎与那梦姬脱得了干系? 只是,雨梦就是雨梦,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哪些以前的事,也不想听,她只想在这里过得开开心心,最少此时她的心里,只有自己和他。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雨梦很喜欢这里,香媚也没催她,但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不宜长时间单独与一个男子呆在一起,所以她还是要回桃香小院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四章 缘来缘去 “走,去河边看看!”雨梦拖着云萧的手,跨出了木屋,明日就要回去了,天天坐在花丛中看河流,还没到河边走走呢。 云萧溺爱地看着她:“就算你回去了,我们也可以天天见面啊?而且,这里你可以随时来的,又不是见不着面了?” “那不一样,这可是二个人的世界!”雨梦拖着他的手,顺着小石梯到了河边,坐在岸上往河里扔石子。 云萧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河面荡起一层轻轻的微波,她忍不住伸手捧起一捧凉凉的水便要往云萧身上泼,突然,一抹小小的红色跃入她的眼睛,定睛看了看,原来清清的河水中有一块椭圆形的小红石。 “云萧,快看,那里有一块小红石呢!”水从指间流下,雨梦指着在微波中轻轻晃动的小石块,弯腰捞起一看,还有花纹呢。 不对,不是花纹,有点像字迹,对,应该……是字吧?只是,这石头上刻的字?“云萧,这上面……是字吗?”不会是他刻的吧?难道又与那个梦姬有关,还是他想不到她会这样问?还是这上面的字是那个梦姬刻的?呵,我的天,想她跟着林源也是学过不少诗书文字,可这块石头上的字,她竟是看了好久也没明白。那,这块石头上……? “梦儿!”云萧接过雨梦递过去的石头,眼圈有点发红:这石头上的东西,她果然已全然不记得了! “云萧,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当初……当初的梦姬,与你一起刻上去的?”雨梦心里一紧,虽然云萧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嗯!”云萧有点激动:“梦儿。上面刻着:生生世世,永相随!” “生生世世,永相随?你与她的……海誓山盟?”雨梦重新玩弄着石头,看不懂上面的天书,所以只能猜了。“但是,它为什么在河里呢?这个是你和她的名字?”雨梦指着红石尾端的几个小字,那个梦与云,她终于认得了。 云萧盯着小河流水,眼中有一丝迷雾:“就算有一日河中水干,红石见天,我们也不会违背誓言!它是我们最好的见证,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这应该书上所说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吧?只是可惜啊,他们的誓言跟俗世的人一样,经不起名利与权贵的引诱,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他。虽然他,心里恨她入骨,但他还是为了他们曾经的誓言而守候在这里几百年,痴痴地等待她的回心转意。 似乎,他真的等到了。雨梦也明白了,当她说她也许会慢慢变老,变丑时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虽然雨梦不想让他失望,但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影子。虽然他说,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从未变过!但,她林雨梦就是林雨梦,不是他们认为那个失忆了的梦姬,既然喜欢,就必须一心一意,她必须为自己负责,她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雨梦掂了掂手中已有些温热的红石,重新扔 进水中,她才不管那上面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誓言。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她更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拿在手里,回忆着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回忆那个自己一无所知的她,哪个并不是她自己的她。她就是她,凡夫俗子,她不会长生不老,所以,她并不贪心,她不求生生世世,她只要一生一世足矣。 “为什么你从来不曾说起过红石的事?”原来他是想让她自己想起来,雨梦有点不快,林源从不骗她,哪怕他说出来的话会伤害她。 “云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全心全意,毫不隐瞒,如今我付真心于你,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很庸俗的问题: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雨梦把那个‘我’字咬得特别的重。她知道自己很傻,明知这一问可能会改变他们的关系,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千年不变的傻女人都喜欢问的这个傻问题。 “当然,至始至终,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没变过,一直默默地真心等你,守着我们的那份情!”云萧差点要举手发誓了。 “等我,至始至终?”雨梦突然觉这个词语她有点承受不了,“那,你等的是以前的梦姬,还是现在的我?”她盯着他的眼睛,这才是她想要的问的问题,虽然她很镇定,但心却跳得连自己都感觉得到快蹦出来了。 “以前的梦姬就是现在的你啊?”云萧困惑地看了雨梦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梦儿,你……!怎么这么问?我不是说过……!” “好了!我知道了!”雨梦打断他的话,挣脱他的手转身走进了木屋。对于身后云萧的呼唤声,她没心情回应,也不想听他解释。 他的困惑告诉她,一直以来,他放不下的还是千百年前的那个梦姬,雨梦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明知道答案是这样的,还要去问,为什么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让自己好好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所谓的爱情呢? 躺在**,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猛然间她才发现,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已经在自己心中抹不去,擦不掉了。她早该知道的,她本不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的……她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林雨梦!她压根忘了他不是凡人,她压根忘记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平凡女子。无论她怎么掩饰自己的表面,但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当爱情来临时,她的心是自私的,它始终还是不能容忍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梦儿!”云萧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大概是被雨梦的样子给吓倒了。“我……,我……!” “云萧!”雨梦擦干眼角的泪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云萧轻轻地拉过被子搭在她身上。 轻轻的脚步声,轻轻的关门声,伴随着轻轻地叹息声。不是她善变,她也知道他很莫名其妙,她明白他的心情,刚才,自己真想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可是想到那块红石上的誓言,她就莫名的害怕,她怕他们一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已经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林源,她现在特别害怕失去他们……所有人。 迷迷糊糊中雨梦睡着了,孤零零地站在开着漫山遍野的花丛中,失去了方向。孤立无助时,她抬头看见离我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一身娇异的红,长发飘飘,迎风而立。云萧?犹如绝望在深潭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雨梦大声地叫着云萧的名字,向他奔去。他回头冲她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停下来,而且还慢慢朝前走去。她拼命在后面追啊追,可就是追不上他,他与她总是隔着一段距离,无论她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从梦中惊醒,雨梦的心很痛很痛。她似乎明白了,是的,云萧与她,始终都隔着一段距离。想着与他一起快乐的日子,雨梦轻轻地笑了,也许这就是那个梦姬应得的报应吧?就当自己是前世的梦姬吧,前一世她欠了他的情,注定这一世他要伤她的心。 走进木屋的厨房,看了一眼,柴米油盐,样样俱全,这几日一直是云萧在里面忙碌,也没关心他的柴米油盐从哪儿来的,原来他这里可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啊?管他梦姬还是林雨梦,得快乐时且快乐吧。雨梦挽起衣袖,她也做一回贤良淑德的女子,做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如此的相同,雨梦想起了林源,她为他做的最后一次饭,她给倒满的那杯酒……雨梦的心轻轻地抽痛了一下! 云萧回来的时候,雨梦已经把热气腾腾地菜肴端在了桌子上,还找到了一罈酒,等候他多时了。 “梦儿?”云萧似乎有点吃惊她这么快又没事了,而且还这么好心情做东西给他吃。 “来,过来尝尝我的手艺!”雨梦拉他坐下,并给两人倒满了酒。 “你没事吧?”云萧看着雨梦,不敢动筷,也不敢喝酒!这么殷勤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点吃不消。 雨梦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味道真的不怎样,又端碗喝了一口酒。“咳咳咳”不知是酒性太烈,还是心情的原因,本来小有酒量的她,竟被呛到了。 云萧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小声地说:“别急,慢慢来!”却并不拿下她手中的酒杯。 雨梦推开他的手,端起碗与他碰了一下,“来,为我们有今天的相聚,干一杯!” “来,为你曾经的痴情,干一杯!” “来,为你们曾经的相知相爱,干一杯!”…… “来,为我遇上了你,干一杯!”…… 后面说了什么雨梦记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喝了一碗又一碗,为云萧倒了一碗又一碗。她好像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他们一直在为他的事干杯,为自己的事干杯,为他们的事干杯。到了最后,雨梦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好像记得自己很开心,也很伤心。她好像记得自己拉着他又哭又笑,又打又踢。她好像看到了林源,为她轻轻的拭泪,她好像有些迷糊了,自己是与云萧在一起呢,还是与林源在一起?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五章 机缘巧合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雨梦缓缓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头痛欲裂。她正想伸手揉一下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头下枕着一只手。朝着手臂向上看去,一张妖艳的脸和一双妖娆的眼睛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啊!”雨梦惊惶失措地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斜躺在床边。呵,吓她一跳,还以为昨晚酒后乱性了呢! “醒了!”云萧艰难地起身,想必是这样斜躺着把身子躺酸了吧? “你……?”雨梦脸上火辣辣地烫,嘴里却不饶人:“你干嘛睡在这里?” 云萧很无辜也很无赖的样子:“我本来想去那边的啊,可是有人一直拉着我不放,又哭又笑,我哪里还敢走啊。后来,我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是吗?”雨梦低着头,昨晚好像真的是失态了!“我……!” “梦儿……!”雨梦还想说什么,却被云萧勾起下巴,耳边传来他呢喃且暧昧的声音。随之,她的嘴便被**地吻住了,就在她**澎湃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衣服一松。 “不要!”雨梦突然清醒过来,‘啪’地给了他一巴掌,终于,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梦儿?”云萧似不相信雨梦会打他一巴掌。 其实雨梦也不相信自己会打他一巴掌,可是刚刚不知为何却想到了林源,再想想云萧昨日说的话,她就没控制住。 “对不起!”雨梦轻轻翻身下床,太阳已经升起,照得初春地早晨暖洋洋的,走到小河边,捧起清凉的河水,洗了一把脸。转身对紧跟而来的云萧说:“云萧,送我回梅香小院吧!” “好!”云萧并没有挽留她,也许大家都该静静地想一想吧。 一路无语,快到梅香小院时,雨梦突然又说了一句:“我们……,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吧!” “好!”又是一个字,就在她转身离开时,云萧突然拉住她的手,问:“梦儿,为什么?” 雨梦静静地看着他,多么让人痴迷的一张脸,只可惜他不属于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挣脱他的手只能静静地离开。 “梦儿……!” 雨梦突然转身,冲他一笑,终于没忍住:“谢谢你,云萧!这段日子我很开心,可是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影子,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你的心不在我这儿!特别是你说出那个‘一直等你’的时候!” “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固执?为什么,你认为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云萧在她身后吼,荡气回肠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说什么我的心不在你这儿,是你的心不在我这儿吧,你心里还有一个源哥哥!说什么别人的影子,你何尝不是把我当成别的人影子……?” 雨梦一惊,昨晚,酒后失言了!或许,云萧说得对,她自己又何尝把云萧当作了云萧? “对不起,云萧!”雨梦抬头看着云萧,“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就是我,我不是 你们认识的那个梦姬!对,在认识你们之前,我心中便有一个源哥哥……!” “你不是梦姬?”云萧好笑的看着雨梦,仿佛想看出点什么,突然点头:“我明白了,你醒来后的第一次我们见面时,在桃香小完,你身上的生人味,便是你的源哥哥……你们,何时认得的?” 雨梦无语的看着云萧:“你真会想!”叹了口气,“回去吧,云萧,有些事,我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们都静一静吧!” “你不说,怎知我不会信?”云萧对着雨梦的背影吼道。 我不能说,雨梦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洛邑王城:“殿……公子!”柏良气喘吁吁跟在子乔身后,“你怎可凭一面之缘便认定此事,那可是十年前的事,当时人家还那么小!“ “别的人我会认错,她定不会认错的!”子乔头也不回的说道,“平日里你巴不得天天往外跑,今日让你陪我上个瑶山,就废话一大堆!” “公……公子!”柏良左顾右盼了一圈,“你这是第几次了,而且你这样出门,何其招摇,我是怕被……!”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子乔低喝一声。 “小的不敢!”柏良头一低,心里却十分的不满。 与云影分别后,雨梦便闷闷的坐在树下,是该静一静了,云萧说得对,她不是梦姬,哪她是谁呢?林雨梦?刚才情急之下,差点把自己的底都给揭出来了。还好云萧不信,只是会怀疑自己口中的源哥哥是谁而已,只怕日后,自己的行踪不再那么自由了! “公子,你说是在这儿不远处?”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吓得雨梦立即躲在了树后。 探头一看,嗯?竟然是他,那个曾经在山上遇到过一次,在梦中见过两次的男子,叫什么,轻风?身侧站着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子,看身着打扮应该是随从之类的。 想起哪个梦,雨梦便放弃了上前打招呼的想法,不过心里却是兴奋的,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而且一看便知道他们定是从山下而来,只要跟着他们,出这神灵之地就有指望了。 就在雨梦想入非非的时候,从草丛里蹦出一团雪白,一蹦一跳的朝她跳过来。雨梦眼睛一亮:“小白兔……?”雨梦一声惊呼,伸手便要抓,哪知那小家伙一听声音,便转了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跳去,竟然到了他的脚边,他一个伸手,小家伙便被他倒提着到了手上。 “喂!”雨梦心里一急,便跑了出来:“放开它!” “又是你?”他竟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好像雨梦打扰了他欣赏兔子似的。 雨梦不理旁边的人微微一愣的表恶性肿瘤,指着小家伙:“它是我的,还给我!” “果真是你的,还给你……?我可是看见它从草丛里蹦出来!”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子说道,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得逞的笑。 “你……你,为何又在此,又来观景?”雨梦有些口吃:看来上次 没被她吓倒啊,还敢上山,哦,不对,应该是被吓倒了,要不还带着个跟屁虫干嘛? “是啊,看看能不能再遇上一个千年九尾狐!看来运气不错,竟然让我再次遇到你!”他竟不以为然。 遇到这种人,看来也只有一个办法,不理他!雨梦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跷了个二郎腿,反正本姑娘有的是时间。心里还偷偷盘算着:你们一走,我便跟着!扯着身边的草根,猛一抬头,“啊!“雨梦吓得掩口一叫,竟然被她发现草丛中有一个黑黑的脑袋,蒙着脸看不清面目!难道是云萧?不对啊,云萧不是穿着黑色衣服啊,况且他蒙面干嘛?难道是这个人的暗随?不会吧,看看他也就是人长得还不错而已,难道他的来历也不小?还有人暗中保护他? 雨梦再次偏着头偷看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地方。这一看,她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刚刚的脑袋没有了,取代的是一支与嫩绿的草的颜色一样的箭对着她的男子怀中的小兔子。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雨梦没来得及多想,便扑向抱着小家伙的人,她要抢过小家伙。 一声闷哼和一声惨叫,当然那声惨叫是雨梦发出来的,因为她的后背有股钻心的疼痛!雨梦惊异的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后背上那支颤抖着的绿色箭柄。两眼一黑,身子就不听使唤地向下倒,不过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进了一个有些温度的地方。 “我……我,小……兔子,它没事吧?”看着那张绝世清美的脸越来越模糊,雨梦强撑着一口气担心的问道。 “人都这样了,还在关心一只兔子!”抱住她的人似乎有点生气!原来,是有人想暗算他! “人已经跑了!殿……公子,这箭有毒!必须马上拔出来,不然毒性会扩散,但是……”另一个声音从雨梦身后传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有毒,但是什么,快说!”如果不是怕雨梦会摔在地上,他应该会上前拎住那人的脖子吧,这血都是墨黑色的,他还看不出有毒? “这里没有止血的药,箭拔出来,我怕她会流血不止……”身后的人颤颤惊惊地说。 “我知道了,你先哪边找点草约过来!箭必须要先拔出来,止住血!” “诺!”…… 模糊的声音在雨梦耳边越来越远,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也许真如他们所说,自己中了毒箭吧。她仿佛看见了云萧一脸痛苦的在说着什么,看见了那群姐妹在拉着她的手,而她在使命的挣脱。她好像看到了眉头紧皱的林源,在山的顶端四处张望,叫着她的名字!她好想对林源说,源哥哥,梦儿终于找到了下山的路了! “源……哥哥,我真的……可以,下山了!”雨梦好像记得自己说了这一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嘁!啊嘁!”刺鼻的香味把雨梦刺醒,什么东西?这么浓的香味,弄得她鼻子发痒。 “公……,公子,姑娘她,她醒了!”公子?这声音?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六章 竟到王城 雨梦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圆嘟嘟的脸,圆圆的大眼睛,还有那个圆滚滚的身材,呵,整个人就是一小圆球嘛!好可爱哦。这可是她在瑶山上从没见过的,再看看这屋子,不对! “啊……嘁,这是哪里?”顾不得背部的疼痛,雨梦揉着鼻子问小女孩! “这是我家!”小女孩还没开口,一个声音便从门口传来,原来是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子。不得不说,这个男子长得还真是俊美得让人有点心慌竟乱。 “你……你家?”雨梦欲起身问个明白,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 谁知他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雨梦,一脸的不满。不过说话却变得很温柔,也很关切,跟雨梦在山上认识的他判若两人:“我叫子乔,叫我子乔吧,明月,去厨房给姑娘弄点粥来!还有,把那些东西拿走!换几盆新鲜的花儿!”他指着哪些小盒子,呵,敢情那里面放着花粉啊,世家子弟才会把这么浓郁的香弄到自己的屋子吧! “子乔,你不是叫……?”雨梦猛然想起梦中的他叫轻风,子乔、轻风,不同名却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仔细想想,好像梦中的轻风看上去要比眼前的这个子乔成熟一些,暴戾了许多!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对了,我……躺了多久了?”香媚,喜梅,春雪,小灵,特别是云萧,他们找不到自己,一定着急死了。相处了几个月,她虽然想出山,但也没想过这种离开法,怎么说,走的时候是该打声招呼的。想着她们对梦姬的情义,万一找到这里,那会发生什么事,雨梦不敢想象! “你都躺了三日了,我也知道你的家人会着急,所以一直派人日夜守着你,等你醒过来啊!我也派人在你出事的地方等了,可是,没发现有人来找你!如今你伤势未愈,怎么能走?你告诉我你的住处,我叫人捎个信回去!你现在不会还说你是只千年狐妖了吧,我可没听说过有千年狐妖会这么脆弱的,一介凡人就能伤得了他们!”子乔坐在床边,一脸的关切。“再怎么说,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要把你的伤养好,把一个完好无缺的你送回去,随便跟你的家人道声谢才是吧!” 雨梦吃惊地看着眼前嘴角一直在蠕动的人,终于清楚了最后一句:“我救了你一命?你是说,那日在草丛中的蒙面人,还有那支箭,是冲着你来的?” 看雨梦一脸呆愣,子乔不禁也疑惑了:“你难道不是想救我?哦,那只小兔子,你拼了命真的是为了……那只兔子?” 雨梦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眼睛鼓得像铜铃般大:难道哪个人不是要射伤小兔子吗?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凭什么要救你?你是我什么人,虽然长得不错,但一见面就与我针锋相对,在梦里还化名轻风要杀我,我怎么可能救你? 突然又有点想笑,用正常人的脑袋想一想就知道,人家要是想射杀一只 兔子,怎么会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中呢?想必那日脑子真是糊了!天,雨梦不禁傻了:我真是个大白痴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险些送了小命! 子乔也不禁莞尔,苦笑着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呵呵,我真应该感谢那只小兔子!不过,没关系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机缘巧合地救了我一命,我也得好好地感谢你才是!” “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你到底什么身份啊?看你呼奴使婢的,一定大有来头吧?”雨梦脑子猛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问题也一连串地冒了出来。一般的普通人,没招谁惹谁,人家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大老远的跑到山上去暗杀他吧?就如源哥哥一样! “你想知道吗?养好伤,我再告诉你!对了,你家住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我也好叫人捎个信回去报个平安!” “我……我,就住在瑶山!”对于他的突然发问,雨梦突然有点心慌,成日里想着怎样下山,不经意间,果然便下了山!不知这是不是圣母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是,为何如今真下得了山,她的心却如此的失落?“家里,家里……”雨梦便想到了林源,只不是不知那个家里是否还在。 深吸一口气,雨梦决定如实相告:“自我记事时起家里便只有我与源哥哥,而他也不是我的亲哥哥,源哥哥说我得了一场大病之后,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了。虽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确实是常年吃药的,可是有一天,一帮黑衣蒙面人找到源哥哥,紧接着对我们便是穷追猛杀……!源哥哥为了救我,引开了他们,殊不知,我却掉下了悬崖,虽大难不死,却在山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下山的路!却不想,竟两次遇到了你,只是……” 子乔点头:“只是你以为我会是黑衣人的同伙,故而不敢问路,还恐吓我说是自己千年狐妖!难怪,那一次你说完恶话,逃也似的跑了!”顿了一下,子乔又问:“那,你的,源哥哥……他……定不是一般人吧?” 雨梦摇头:“或许吧!” 子乔静静地看着雨梦,突然轻叹一声,正要说什么,明月端着一碗东西便走了进来。 “公子,粥来了!”叫明月的小丫头走进屋子,放下手中的粥,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等一下!”子乔端起热粥,看着明月说。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子乔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雨梦,雨梦愣了一下,才明白子乔在与自己说话。 “林雨梦!”雨梦说道,子乔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忽又放下碗,伸手拿过笔与锦帛,不知写了什么,写好后,把它放进一个竹筒中,交给明月。“拿去给柏良!” “诺!”明月一福,转身走了出去。 “来,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谢谢!”伸手要去端桌上的碗。 “我来!”子乔扶雨梦仰坐好,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勺饭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再喂给她。如此细心的男人,着实让雨梦有些感动。记忆中,林源也会在自己病重时,有这种轻柔贴心的动作!雨梦鼻子有些泛酸:只可惜他不是林源!直到那碗粥被自己吃了个底朝天,才感觉肚子好撑。 “子……子乔,我想下去走走!” “好,不过,只能在这间屋子走!外面风大,大夫说这几日你还不能吹风,以防感染!”子乔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不会吧?”雨梦诧异地抬起头,怎么感觉被幽禁了一般。 “我陪着你!”子乔竟然说:“要不,你一边走,我一边陪你说说话?” “你吗?”雨梦有些讶然,确实有点看不出来,像他这种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富家公子哥样的人,会说得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不过闲来无事,总比一个人在这里转来转去或两个对眼要好吧,反正是打发时间,没关系的。 可能是见雨梦说得有些勉强,子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扶着她慢慢地走着,好一会才问:“你觉得这个世界大吗?” “呃,啊?”雨梦冷不防子乔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半晌才回过神,道:“或许,大吧?不过,我自来生活在瑶山,我的世界不是很大!” “那你相信这世上有妖魔鬼神吗?”子乔接着问。 雨梦一愣,这个子乔,问的问题真是奇怪,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了:“应该有吧!”的确是有的! 子乔呵呵一笑:“世上哪有那些东西,只是人们编出来吓唬自己的而已!内心无愧,哪里来的鬼怪?”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无趣得很,倒是与源哥哥说得如出一澈!雨梦不知子乔为何也会说这些话,她只得默不作声地让子乔扶着自己慢慢地走着。转了几圈,雨梦实在是觉得尴尬得很,索性坐回**对子乔说:“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子乔好像也松了口气,赶紧点头:“好,你本该多休息!”扶她躺下,盖好被子:“有什么事叫一声明月,她就外面!” “谢谢!”虽然阴差阳错,错救了他,但能得他如此照顾,她还是很感动的。可是为何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明白,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种富贵人家中的人说话真是累,没有共同语言,比与那群妖灵在一块还累。 躺在**,雨梦一直没法入眠,不知香媚她们怎么样了?或许她们会以为自己与云萧在一块吧?还有云萧,对于她的离去,他有伤心吗?又或许,他以为她已安全回到了桃香小院,想着他那张妖魅无比的脸,想着他对自己体贴照顾,雨梦的心突然就很痛,犹如被抽空了一般。 老天真是有意思,竟跟她开了一个防不胜防的玩笑,她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却让她阴差阳错的舍命救了一个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七章 惊闻谣传 实在无聊,雨梦便拿起书桌上的笔与绢帛,想着林源与云萧,便信手写了起来。“今生繁华杳然空井,红尘爱恨无根浮萍,悠然千年再回首,叹薄命倾城盛名;伊人重情秋色入梦,奈何姻缘如叶飘零,花开花落水东流,谁聆听我心事入琴?” “谁聆听我心事入琴!”身后突然传来子乔轻轻地声音,“写得不错!”侧头深深地看了雨梦一眼:“你之所以莫名的救了我一命,也是因为他?他可知你对他一往情深?” “什么一往情深?”雨梦不禁苦笑,“也不过是别人的一个累赘而已和一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结束的游戏,不提也罢!”雨梦脱口而出,说完她才后悔莫及,对一个莫不相干的人说这些干什么? “没有开始就已结束?你怎么知道一直是你一厢情愿,知道他不喜欢你?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你的……源哥哥?不对,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是你的源哥哥,另一个便是哪个没有开始便已结束游戏的人!”子乔轻轻坐在书桌前,“也许,他们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也许吧!”雨梦并不否认,她本来就说的是两个人。那日雨梦与子乔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各怀心思。 一晃又过了七八日,雨梦终于获得允许可以出门了,只不过却不能走出外面的院门。也因此,她发现,这个叫子乔的家伙的家世的确非比寻常,单说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有多大雨梦不知道,反正转了半天就已把她弄得晕头转向。进进出出不知有多少道门,而且每道门都有专人看管,要不是有明月陪着,她这个路痴一定会在这座院子里迷失方向。 “明月,你们家公子是什么人啊?住的地方也太奢侈了吧?”雨梦坐在屋内凳子上,问站在身边的明月。小姑娘长得倒是可爱,就是规矩太多了,让她很不适应。 “回姑娘,公子吩咐过奴婢,让奴婢照顾好姑娘,别的事,以后他自会告诉您的!”听听,什么人都是。 “那明月,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吗?”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回姑娘,这里是洛邑王城,我们公子的别苑!” 雨梦抚额:“明月,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用老是回姑娘,回姑娘啊,我听着真是特别别扭!你叫我梦姐姐吧!” 明月一脸的难为情:“回……,可是,姑娘……!你是我们公子的救命恩人,我们的贵客,我不可以失礼!” 雨梦一脸黑线:“那,这样吧!在没人的地方,你就不用叫我姑娘,自称奴婢,叫我梦姐姐,行不?还有啊,为什么不让我出门,天天在这院子里转来转去?噢,最奇怪的,这么大的院子,只有你公子一人住?” 明月咬了咬嘴唇,左右看了看,可能担心被人听到,突然走到门边把门锁上,把嘴凑到雨梦耳边:“那好吧,姑……梦姐姐,不过你千万别让我们家公子知道了。还有,以后你说话的时候要小声点,不宜太张扬,以免遭人话柄!”这小姑娘,倒是挺机灵的。 她,她有张扬吗,雨梦觉得自己已经够矜持的了啊?而且她一直在屋子里,这两日才得以出来在院子里走走,这叫张扬?还遭人话柄,真是岂有此理?雨梦有些控制不住了:“什么话柄?” 明月虽然一脸的为难,但还是低声地说:“其实大……老爷前些年为公子相中了一门亲事,本来过些日子就要提亲了。可是去年冬天,公子上瑶山圣母庙烧香回来后,重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便时而清醒,时而胡言乱语,相士说公子命中犯火,年幼时体现得不是很明显,而今成人了,火命鬼便缠上他。日后要尽量少与属火之人接触,特别是女子。太夫人,大……老爷,给吓住了,细细一想,那家女子刚好比公子小了一岁,命中属火……于是便没有再提及那门亲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日殿下心情不好,出门闲散,没想到遭奸人暗算,幸得姑娘你舍身相救。可是,公子抱着昏迷的姑娘进医馆的时候,刚好被人瞧见,这几日外面便一直在传着你们的事。他们不知事情缘由,便说……说,姑娘你是,是,……” “是什么?”她舍命救人最后还遭人非议,这什么世道? “说,说姑娘你是前朝妲己转世的妖女,在公子病重期间迷惑了公子,才至于公子与那家女儿之事没成,而且还因为你,惹来了杀身之祸!”明月说。 “你见过像我这么容易受伤的妖女吗?”雨梦一脸愤慨,问明月。 “他,他们还说,你……你,故意……受伤接近公子……!”明月看着雨梦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故意受伤?我差点丢掉这条小命,他们知不知道?以为我在上演苦肉计?世上有像我这么笨的妖女吗?”简直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难怪那日子乔问了她那个奇怪的问题……什么相信世间有妖魔鬼怪吗?还说什么心中有鬼无鬼的话,原来他也甚是怀疑自己的…… 雨梦撞墙的心都有了,他订不订亲与她何甘,他被人追杀关她何事?而最无辜的她,当时那么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救了他一命,虽然她本意不是救他,却落了个妖女的骂名,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哪些人还真是火眼金睛,没错,她的确就是他们口中的妖女!反正自己都被误会了好几个月了,还怕被多误会些时日? “你们公子就没有说点什么为,为自己辩白?”雨梦没好气地问,她本来是想说为她辩白的。 “公子,公子他,一个人难堵众人幽幽之口啊!”这个明月,说话就一副大人口气,真别扭!不过她说得也是没错。 雨梦阴阴一笑,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明月。果然,明月的表情一点没让她失望,一脸惊惶,瞳孔放大!雨梦不由好笑,问:“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梦,梦姑……姑,姑娘,明月只是觉得你长得国色天香,但从没想过你是妖灵转世,也不敢!”明月双腿打着颤,要不是雨梦伸手扶着,她恐怕就要跪在地上给自己瞌头了。 雨梦不禁苦笑,好个明月,撒谎都破绽百出,还说 没怀疑过她是妖灵转世?也由此可见,当年那个千年妖女,她的狠毒在人们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让后世人都谈之色变,幸好他们都不知道当年梦姬长什么样子!不然,就自己现在这张连妖灵们都认可的脸,只怕是跳进王城的运河也是洗不清的! “明月!”雨梦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用这么害怕!先不说我是不是那个妖灵的转世,就算是,我也不会像她那样为害人间,滥杀无辜的!再说你们家公子与我才初次见面,我倒是想去迷惑他呢,但总得给我时间迷惑吧!还有,以你对你们家公子的了解,难道看不出他好像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迷惑的吗?再说,人家妲己当年迷惑的是君王,为的是扰乱朝纲,权倾天下,你家公子他又不是王子殿下,将来会做大王,我为什么要去迷惑他?为了他的家产?倒是我,一直很纳闷,你们家公子为什么要上瑶山,又为何会被人追杀?” 明月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随着雨梦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变化着,仿佛想说什么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后,只咽了咽口水回答了最后的问题:“这个,明月也不知道!” 正想着呢,身后便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明月赶紧低头恭身:“公,公子!” 雨梦回头一看,不是子乔还会是谁?后面还跟着那个叫柏良的随从,这几日刚知道他的名字,就是上次在山上说雨梦中了毒剑的那个男子。他们,不会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吧? “大白天的,站在这嘀咕什么呢?”声音很轻,但明显的带着责备,还有点气势逼人!有钱人家的人啊,财大气粗的,说话真是不怎么好听! “我们在谈女儿家的事,不想让别人听到,特别是你们男子!”雨梦接口道,听口气,他们并没听到她俩在说什么!只是与他相处了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救过他的原因,他对自己总是事事迁就,早没有了最初见面时的奚落。而雨梦也是个懂得得寸进尺的人,顺势也把自己的地位提升了那么一点点。而且一看到这张脸,她的怒气竟也烟消云散了。唉,美女难过英雄关哪! “女儿家的事?女儿家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子乔看着明月,明月可是个机灵鬼,见状直点头,他虽然不大相信却也无话可说。 雨梦却是得理不饶人,反正在人家眼中,自己是个张扬的女子嘛,她可不想只披着那张张扬的皮:“女孩子间的事可多了,比如:那件衣服穿着得体,那支头饰看起来漂亮,那种花粉抹在脸上看上去美丽大方,闻着让人心旷神怡,还有……” “好了,好了!看样子,你的伤的确是好了,精神如此充沛!”雨梦本来正绞尽脑汁想女孩子还有些其它什么事时,有人便已经听不进去了! 不过这话说得,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在下逐客令的意思呢?好歹自己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吧,这才没几日就想打发她走?如此忘恩负义,天下间非他莫属了!其实,要是换了以往与林源在一起的日子,雨梦早就告辞回去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八章 惊闻王子身份 只是今非昔比嘛,虽然刚开始她不太习惯这里,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这种脱离妖群的生活真的很让人不舍。这才享受几天正常人的生活啊,都还没想好以后的生存大计呢,就被下了逐客令,不禁有点恼怒。最主要的是,这里刚好是王城,看他们的家世,雨梦还打算借助他们的势力和钱财在这里找林源说的那个什么柳将军呢,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竟比她早一步给下了逐客令。 雨梦不禁悲从心生,世态炎凉啊!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也不过是说着好听的!不过人家已经开口了,她纵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强留下来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看来只有先回瑶山再作打算了! “送你回去?”子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倍,吃惊地看着雨梦:“你伤才刚好,还需要好好休养才行!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想见你那个源哥哥,还是……?” 雨梦无可厚非地点点头,他难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他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什么? 子乔轻轻地一挥手,明月和柏良便退了十去。坐在她对面,子乔问:“你真的很想回去,想见你的源哥哥?”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上次看他对自己好,便把自己和林源在一起的事透露了一小点给他,没想到他今日就拿来开涮。不过,既然他如此问,雨梦当然也不便再装聋作哑了。 “是啊,这几日,我想他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他。”雨梦的脸笑得像一朵花,要是她知道来时路,她现在、立即转身就走! 子乔倒也不客气,还说了一句让她差点气绝身亡的话:“既然你如此执意,我岂能不成人之美?明日,我便送你回去!”她执意如此?不就才说了一句话而已,而且还只是说说气话啊! “谢谢!”雨梦笑靥如花,凉凉地回了一句:“我很累了,想回屋躺一会儿!”事后想想,其实觉得那子乔脾气还挺好的,竟容自己在他的家里如此嚣张的说话。 “那你好好休息吧!”子乔本欲伸手扶她,被雨梦轻轻地打掉了。在他心中,她都已经完全好了,还扶什么扶? 雨梦刚躺下,门口便传来了子乔轻叹的声音:“本来我还想过两天带你出去看一看这洛邑王城的,只可惜……无缘!” 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是要送她回去?这会儿又说本欲带她出去玩玩?什么意思,外间不是流传着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吗?雨梦一骨碌爬起来,想叫住他问个清楚,他却已离开,只留下一抹模糊的身影。也许吧,无缘!想什么呢,什么缘不缘的,萍水相逢而已,雨梦狠狠地甩了甩脑袋! 在明月的依依不舍下,他们绕过了几道门,走过两处花圃,终是出了大门,雨梦还是不得不与子乔坐上那辆叽嘎叽嘎的马车走了,再转过几条小巷,她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在她红着双眼,可怜巴巴、苦苦乞求下,子乔终于答应她下马车逛 一会儿。王城的街道就是不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叫卖的,挑担的,卖小玩意的、手饰的、布匹的……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雨梦爱不拾手的摸摸这个,又看看那个,只是可惜,她囊中羞涩! 早知道外面有这么多好东西,就应该早点出来,趁子乔当时看在她还是病人处处依着自己的时候,多敲诈他点才是!现在倒好,弄得自己两袖清风,只能饱一饱眼福了。 雨梦在心里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到这王城好生瞧瞧,只要能找到那个柳将军,便一定能找到源哥哥!至于找到自己的父母,雨梦苦笑:仅凭一个十年前的锦囊护身符,谈何容易?更何况她已把它放回原位了! 一路走走停停,东瞧西望,终于还是逛完了这条热闹的街。上了马车,雨梦有些郁郁寡欢,心里总有点空空的感觉。自己和林源曾经住过的小屋,事隔这么久,已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源哥哥真的还在,该有多好!突然又有些想念香媚他们,如果她们知道自己突然失踪,他们会是多么的着急?云萧,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正在云游之际,耳边传来子乔温柔的声音:“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雨梦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空有一副臭皮馕,不懂得怜香惜玉,又不会逗女孩子开心!明明看见她对那些东西爱不释手,却硬是连假装问都不问一声喜不喜欢,买来一件送给人家也行啊?真是的,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懂不懂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想着心里就烦闷! 见雨梦不理他,他也无所谓,转身从身后拿过一个小盒子递过来:“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雨梦斜斜地瞥了一眼那个看起来还算精致的小盒子,再想想刚刚那些炫目的东西,不屑地问:“是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竟然冲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一勾,硬是把个雨梦吓得心都漏跳了半拍!明明是对他有怨气的嘛,怎么竟然自己的心还砰砰乱跳了? 雨梦忙收起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打开手中的盒子,那一瞬间,她的眼球都差点要跳出来了,刚刚的怨气一扫而空。接下来便是满心的激动,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这……,这……,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呢?”盒子里全是自己刚刚东摸西瞧的哪些东西,一件不少。 “看你挺喜欢的样子,就让柏良买下了!”子乔指了一下驾着马车的柏良,说得风轻云淡。难怪,下了马车她一直没发现柏良,原来是有人交待,她在前面看,他在后面见机行事啊? 雨梦赶紧在心里收回刚刚默默骂他的哪些话,激动地抓住子乔的衣袖:“子乔,你真是个好人呢!”本来想说得更好听一点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词,就这样打着马虎眼过去了。 “咳,咳,咳……”子乔一个没忍住,他何曾是个坏人来的?还是第一次被 人这样夸,真是有点不习惯! “早知道你这么开心,我就多买几样!”子乔指着被雨梦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 “嘿嘿,够了,够了!好的东西不能要得太多,多了就不懂得珍惜了。”口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那样想:早知道他这么慷慨,就再多摸几样东西,岂不是会收获更多?好歹也是自己用性命换来的,这不算贪婪吧? “梦儿,都快到瑶山了,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子乔掀开马车的帘布,看着外面问。知道雨梦的名字后,他就叫她梦儿,叫得还挺顺口的,雨梦也没反对,因为听起来也不别扭。 “你要是想说,你早就告诉我了!”雨梦微笑着说,想起他被暗杀的事,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特别是像你这种家大业大、有权有势、非富即贵的人的身份!”这是林源常说的话。 “你还在害怕上次的事?”子乔的眼神一紧:“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吗?” “不想知道!”那么血腥的事,刚开始倒是很想知道,后来不知为什么她也不想追根问底。就如林源,自己虽问了,但他却不肯说,何苦自添烦闷?为了源哥哥,她心甘情愿被人追杀,可眼前的这个富家公子哥,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她才不想惹祸上身! “因为我的身份!”子乔轻轻地说,“其实我是当今灵王的长子,王子殿下,姬晋,姬子乔!” “大……王?子乔……王子……殿下……姬晋?”雨梦手一哆嗦,脑子也就混乱了,盒子的东西‘乒乒乓乓’散了一马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整个瑶山都是他的,突然明白了那日自己对明月说子乔又不是王子,将来要做大王的,明月那的怪异的表情!老天,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大王,王子晋、子乔?雨梦努力回想着从林源哪里仅知道的那一丁点信息,再看着眼前这个清风附雅的男子,他确是洛邑城中大王的儿子? 对于王室家族,雨梦真得知道得那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当今大王有个非常不错的儿子,是王子晋,听说在百姓中口啤不错的。老天爷,自己救的人竟是一代君王之子啊,难怪他住的地方如此大,丫头奴才一大堆,还有这个柏良,应该是贴身护卫吧?只是当时自己怎么就没问他姓什么呢,不过就算问了,她也不可能会想到他的身份。长年居住在深山密林中的她,估计她也不会猜到王亲国戚头上去的。 “那杀你的人是谁?”他是长子,难不成她是他的兄弟们?就如林源那次被追杀,那个紫衣女子竟是他的王姊!当然也不无可能是哪些想蒙权篡位之居心叵测的人! “处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储位置上,总是会引起别人的忌妒的!”果然如此,姬普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与他丝毫无关的事。只能说不愧是帝王家的孩子,哪像雨梦,咋一听说这话!吓得脑子都是浆糊了,说话也结巴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二十九章 殿下的解释 常常听林源提及:自古帝王,宫院宠大,妃嫔无数,导致儿女成群,为夺权篡位,兄弟姐妹互利相残,也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就算最后能坐上那高高的王位,从此便也没有了自由、亲情,还指不定那天得罪了权势大臣,一夜暴毙的事也有可能会发生。 雨梦暗自轻叹:他是王子殿下,如果没有意外,便是未来的大王,趁着他还未荣登大殿之际,发生点血雨腥风之事,太正常了! 唉,明哲保身吧!“现在总算明白了,刚刚在城中总觉得有人朝着我们观望,还以为我错觉了,想必是真有人在暗中窥视吧?”雨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跟这种人在一起,太,太没有安全感了! “放心吧!哪些人不是监视我们,是自己人!”子乔说,不对,现在应该说是王子殿下。 “那,子……,子……殿下,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是……?”雨梦想着那个重重把守的地方,明月说是他的别苑,虽然不小,如果是他的王子宫殿的话还是略显寒酸了点吧? “你还是叫就我子乔吧!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听起来舒服,没有那种拘束感!我住的地方,不是我的宫殿,但与王宫相隔也不是很远,是祖爷爷赐与太后祖母的别苑,凌云苑!十二岁时,我便经常住在凌云苑中。因为是祖母的别苑,没有她的允许,一般人不得入内,包括父王,故而让你在哪里养伤,是极少有人知道的!”子乔说到祖母的时候,眼光竟像孩子似的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凌云苑,子乔殿下,由此可见,他口中的祖母有多疼爱他这个王孙了!果然应了那句:帝王之家,长子为大!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你问我什么世上有无妖魔鬼神之说,你竟也怀疑……呵呵!”雨梦突然觉得很好笑,也恍然大悟明月那天说的话。 “你笑什么,我怀疑你什么了?”子乔看着雨梦莫名其妙地问。 “我笑这些日子王城中的传言,你被妖女所迷之事?你让我在凌去苑养伤,也不是因为不敢带我进王宫吗?”雨梦特地指了一下自己,想起那日她跟明月说,他又不是王子殿下,她为什么要迷惑他的话。 子乔明显的呆滞了一下,接着便内疚的说道:“对不起!当日因为你伤势太重,我情急之下抱着你便到就近的医馆包扎了下,被太史府的人发现了,所以才……!” “那你住在凌云苑的事,岂不是被知晓了?”不是说不为外人知道吗? “那倒没有,是因为在街上,刚好被在外办事的太史府的人发现而已,后来我们回凌云苑时,他却没敢再跟踪我们!”子乔说。 “太史府?是不是你上次生病之中,说是人家侄女犯了你的太史?”看他惊讶的表情,雨梦摇手解释:“别大惊小怪的,也不是明月告诉我的,是前两日你们不小心在屋子的转角处,就是我养伤那间屋子。我无意之中做了一回梁上 君子,不小心听到你在跟柏良议论有关那位太史的事,我当时就猜想,那个太史之所以对你成见那么深,肯定就是因为你说的那番胡话!”雨梦当初还以为人家看上了他的家世了呢,原来人家看中的眼前的这位殿下的权势,想着是将来他们的大王,他的侄女将来便是王后啊!所谓,一朝得势,鸡犬升天,更何况他已是太史。 “胡话,的确是胡话!”子乔不意为然,原来他生病的事果真是装的?可怜的太史! 看了雨梦一眼,子乔继续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那你可认为我是那妖孽转世吗?而且,我就住在这瑶山之中,能那么巧,两次都遇到你,你就不觉得奇怪?”雨梦转开话题,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想起第一次他们见面时说的话,她不信他们没怀疑过? “你还在介意那日我问你的话?”子乔笑笑,“先不说你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身世。就说瑶山附近住了这么多户人家,每日里都有人上山打柴、烧香拜神,来来去去那么多路人,他们何止才相遇两次,难道他们都是山妖鬼怪不成?我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长相,在瑶山上巧遇了两次,就说人家是妖非人吧?”子乔对雨梦的置问一笑而过,如此一来,倒显得是雨梦自己多疑了。 切,第一次见面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雨梦在心里嘀咕几句,转而笑了笑:“那,如果我真的是妖灵转世呢,你还会对我说这番话吗?”继而又摇头叹道:“其实,不管我是不是那妖灵转世,长相也都还说得过去,我怎么就没看见你被我迷惑到呢?所以,这就说明,就算我是妖女,我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妖女!你的那些王宫大臣们显然是杞人忧天了!” “哈哈,说得好!只可惜,他们听不见你说的这些话,所以,你只能背上这黑锅了!”子乔摇头笑道。犹记当时初见面,他的确变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这段日子的相处吧! 雨梦脸红心跳地转过头,心中莫名地荡起一丝涟漪,不再说话。她绝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但天天对着一个无可挑剔的美男子,对你体贴入微,还有那么一点宠溺,有时候总难免会心猿意马一会儿的。 突然想起林源有一次无意感叹起一件事:话说前年晋国曾出使两位使者,均被小王子殿下给轻松打发了回去,从此更是年年纳贡,生怕大周对晋国做出什么不利之事。雨梦不由得再次看向子乔,连自己一向敬佩的源哥哥也对他赞赏有嘉,说什么学识渊博,有治国之才?可他看上去与自己似乎大小差不多呀? “想说什么,就说吧!”没想到雨梦才盯着他看了一眼,便被他看了出来。 “呃!”雨梦就像被做贼被抓住的小偷,脸火辣辣的烫,说不出的尴尬,但还是问了:“不知殿下,今年多大了?”怎么感觉自己再为自己相亲一般? “十五!” “十五?”雨梦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哪有一丁点稚嫩的样子?他说话做事,何止只有十五岁?而前年,他才十三,果然是他的话,还真有些少年老成了,看来或许是源哥哥道听途说罢了! “怎么啦?”可能是第一次被雨梦这样的人莫名其妙的盯着看,他的脸竟然红了! “没事,随便问问!”雨梦赶紧转过头,掩饰住心中的想法。刚刚他还对自己一副溺爱的表现,雨梦打了个冷颤,心里很是别扭。还好,她自来体弱个子不是太高,而这张脸看上去不是很老成,就算不比他还年小,但也绝对看不出比他年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梦探出头一看,已经到了瑶山脚下,顺着小路上去,虽然山高林密,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通往上山的路。雨梦突然想起林源说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圣母庙,那日,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何不趁今日从那边上去看看?只是自己和林源一直住的那几间小屋,可还是故人依旧在? “子乔,我想从这边上去,有路吗?”雨梦跳下马车,上瑶山是狭窄的山路,马车是上不去的。 子乔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一会儿,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让柏良把马车停好,然后顺着雨梦指的方向,带着她顺路而上。雨梦这才明白,其实上瑶山的路原来是有很多条的,可是为何她会在香媚住的那片桃林外找不到出路?但它却又离圣母庙那么近?想着以前自己只需跟在林源屁股后面下山,从不认路,要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地救了子乔,有机会下得山来,她哪里会知道这些?此时已近正午,山脚下升起了袅袅青烟,应该是人们在做饭了。突然间就很想与子乔这几天一起吃的可口的饭菜,想着回了瑶山后就没那么方便了,心里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还好这条路不是很陡,但兴许是有些累了,一路走来却觉得无比漫长,她本来要自己走上去的,但子乔说山路难走,一定要坚持送她一程,拗不过只有依了。不知是山路真的难走,还是刚刚一路上说得太多,他们谁也没说话。也许还有点临别在即淡淡的离愁吧! 雨梦抱着子乔送给她的小盒子,如果找不到林源,自己又该何去何从。突然想着几个月与他们一起的生活的姐妹们,竟也有些怀念了。 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特别是在感情上,心不甘却又舍不得放弃,怕失去又怕受伤!雨梦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这类女人! 就在刚刚下马车的那一瞬,雨梦竟又突然好想云萧那几间温馨的小木屋!花儿散发着淡淡清香,屋前那条清可见底的小河流,清澈透凉。管他们以前有过什么海誓山盟,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至少他现在对自己是真的好。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更何况他们相处了那么几个月? 雨梦摇摇头,或许他们都是在找哪个曾经的影子,才落得两败俱伤!就凭他千年不变的守着梦姬的这份情,她就该珍惜他们的情谊才是。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章 依依惜别回旧居 东拐西拐,竟看到了熟悉的小道,雨梦不竟哑然失笑,原来自己只是找了另一条通往原先自己和林源住的地方。熟悉的路口已隐隐在望,前面剩下的路已不多,雨梦转头对身后子乔和柏良下了逐客令:“前面马上就要到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请留步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天都快黑了,而且深山密林的,恐有蛇虫恶物出入,更何况,你们曾经还……再送一程吧!”子乔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说。 “没关系的,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哪些人,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守株待兔?你们回去吧,马车还在下面呢!”林源最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住处,才找了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如果林源真的在,定会不高兴的,再说她也不想让林源知道与自己一起回去的人是当今的王子殿下,一个长得与他不分上下的男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呵呵,怕你的源哥哥误会了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子乔停下脚步,对着雨梦轻轻地一笑,雨梦一阵目眩,不得不说,那一笑,让人心醉魂迷,连天地也黯然失色。但又不得不说,他才十五岁就知道许多的人情事顾,又不得又对他刮目相看,唉,帝王家的孩子啊!林源不也是如此?那日他与紫衣女子的对话,她才知道他不是大周子民,而当年他才十四岁,便逃到这大周境内的深山野林,隐居在此,忍辱偷生!还不是只为有一日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王位? 雨梦抱紧手中的盒子,恭敬的对着子乔鞠了一躬:“谢谢你,殿下!……”不知怎么搞的,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眼泪更是不听使唤,涮涮就掉了下来。从来没发现自己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过也是,他们可是她这几个月来遇到的最正常的人啊,虽然他是王子殿下的身份,虽然他们才相处几日。 “傻瓜!”子乔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拉过雨梦,指着来时的路说:“如果想明月了,还可以去凌云苑找我们啊,凌云苑永远欢迎你。有机会,我带你进王宫,见见我的祖母!” 雨梦不禁破涕为笑,虽说自己没进过王宫,但林源却没少给她灌输这方面的信息。她还是实话实说了:“王宫,岂是我这种人说进就能进的?再说了,深宫别院,规矩特别多,毫无自由之说,我自来生活在这深山之中,不喜欢被约束,更不想人家误会!你说的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我还是敬而远之吧!不过,以后我要是流落在了王城街头,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定会去凌云苑找你们的。到时你可不许赖账哦!” “流落王城街头?你生活得如此不如意?”子乔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摇头笑笑:“你会舍得瑶山上的一切,去都城?” 如果找不到源哥哥,她岂不是会流落街头了?至于说瑶山上的一切?雨梦心里一阵惆怅:除了林源,云萧、香媚、喜梅众姐妹,也算吧?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林 源,以前她的一切都是林源,她依赖他,可现在想想,他仿佛不再是她的一切了……?雨梦笑笑:“也许这里有很多我舍不得的东西,就像此处的美丽的风光,虽然让人留连往返。但是,它或许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过我自己的生活!好了,不说了,我要先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子乔轻轻地捏紧了雨梦的手,似有不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从腰间解下一块绿莹莹的玉牌,递给她,说:“此腰牌你留着,或许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去凌云苑找我的话,更是可以通行无阻。” 雨梦接过玉牌,看不懂上面的花纹,不过从色泽上看,就知道此非凡品,定是王子专用的东西。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本不想要的,但想着以后前路茫茫,真要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那可是寸步难行啊! 把玉牌收好,雨梦转头离去,快到山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隐约中那两个小黑点,仍然在原处。雨梦跳着脚朝他们使劲的挥了挥手,也不管人家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树林深处的熟悉小屋终于浮现在眼前,雨梦有些激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门前的石凳依然,只是布满了尘土,就连那扇木门外,竟也结下了蜘蛛网,竟有些说不出的荒凉。轻轻推开门,尘土洒落飘飘扬扬,再看看自己与林源的房间里,竟是凌乱不堪,仿佛被人翻过一般,只是此刻布了一尘厚厚的尘灰。雨梦嗓子一痒,便咳嗽了起来,眼流止都止不住。昔日的情景犹如发生在昨日,只是一个转身,却已物是人非了,这一生他们注定要失去彼此! 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熟悉的路口,突然便没有了方向!她该何去何从?“源哥哥,你在哪儿?源哥哥,源哥哥……”树林深处传来她凄凉的回音,像找不到出路的幽灵。 突然从林中传出一声尖厉的啸声,雨梦赶紧躲在一棵树后!这声音分明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只是,怎么会有人?正想着,只见对面躬身跑出两条人影,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雨梦心里一惊,只这种打扮,她便知道这些人是那日追杀林源的人。 “你没听错?”一人问道。 “肯定没有,好像就在这附近!”另一人答道。 果然冤家路窄!雨梦抱着盒子的手有些颤抖,那日她身上带着林源炼制的迷香,可现在除了盒子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有一件防身之物?还好是密林,自己的藏身之处虽不隐蔽,却也很难被人发现。 两人围着雨梦周围转了一圈,终究没发现雨梦。“走,去哪屋里瞧瞧!”先头说话的那人的声音。 “嗯!”另一人附和着,与前面的人疾步逼近小屋。“抓住那个女人,还怕他不把东西交出来?咱们也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雨梦轻轻地舒了口气,慢慢站起身,虽然那俩人只是简单地对话了两句,但她却是明白了,那日林源果然是逃 脱了。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转身向山上跑去,是的,她不能让这些人抓住。 “头儿,在哪!”背后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踏踏踏”疾步如飞的脚步声逼近。 雨梦来不及恨自己的粗心,只是没命地向前跑,还好,此处路窄,自己又熟悉,不然,早落入那两人之手了。也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了哪儿了,雨梦只听见手中的盒子里的东西在‘砰砰’乱响,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至于后面追赶她的人,她根本不敢停步,故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与自己相隔多远,亦或是根本没有追上来。 只知道眼前的树木被自己一棵棵抛到了身后,背后的伤口仿佛有些疼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她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一阵头晕目眩,雨梦仿佛感觉脚底踩空,便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知觉。 背后的刺痛让雨梦睁开了眼,她抚了抚额,蓝天白云就在眼前,已然过了午时?雨梦艰难地坐起来,眼前的景色是那么的熟悉:清清的河水,万紫千红的小花,弯弯的石梯,古色的小屋,那一片小小的地方,温馨依然。雨梦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一滑,竟然到了云萧的地方。不知为何,这次雨梦竟然没有恐惧,心里反而有些莫明的激动 算是给他一个惊喜吧?眼中仿佛看见云萧拉着自己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情景。源哥哥已然无恙,也算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只要他一切安好,就算不能再与他见面,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她此生也无憾了。云萧对自己是极好的了,如果他能答应与自己一起去凡世陪自己过一生平凡的日子,享一世人间的天伦,她也心满意足了。这里呢,就把它当作他们的另一个栖身地,如果哪一天他烦心了,自己就陪着他回到这小屋,过一段世外桃源的日子再回去。岂不也是两全齐美了? 去河边洗了一把脸,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门,果然在家里。轻轻地走进屋,不让脚下发出一丝响声,打算吓他一吓! “云……!”把头伸进屋子,本想出其不意地大叫一声,给他一个惊喜。可印入眼中的那一抹红,和半躺在**的那张妖娆的脸,还有他们那十指相扣的情景,让雨梦生生地把欲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一抹艳得夺目的红,虽然她只见过一次,但却一直留在她心里!对,就是彩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那个说‘以后我再不缠着云萧哥哥了!’那个说‘梦姐姐,难怪云萧哥哥喜欢你!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哦!’的娇艳热情的小女孩。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千年前云萧与梦姬生死相约的地方吗?雨梦一直以为,这个温馨的地方,这座世外桃源般的小屋子中,除了梦姬,自己可能是第一个能住进去的人,就连香媚与春雪来,也从来未进过那两间温馨的卧房。现在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一章 缘来缘去太伤情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你明白了吗?”云萧深情的话语清晰地传入雨梦的耳中,自己不是一直把他当作林源的影子吗,可是为何听到这话,自己却是这般难受?甚至妒忌:他何曾对自己说过这些话? “明白……,我都明白……!”彩芝很感动,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如果那天他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也会如此感动的吧? “那以后,你不准再离开我了,永远都不准!”云萧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竟似有点撒娇。雨梦的心碎了一地! “好,永远都不离开!”彩芝肯定的声音再次传来。 “生死相随!”“生死相随!”“生死……” 雨梦的头越来越痛,眼前的两个人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红一白两团隐约的影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咣当”手中的盒子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撒了一地,也惊醒了屋子里正绣着恩爱的两个人。 “梦儿……” “梦姐姐……”异口同声,惊惶失措,他们大概做梦都没想到,雨梦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吧? 雨梦转身跑了出去,任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模糊她的双眼,刚才美好的幻想,瞬间全都变成了泡影。越想越难受,一脚踏空,便从阶梯上摔了下去,一直滚到河边的花丛里。她刚刚竟然想着要与一个如此滥情的妖孽共渡一生! “梦儿……!” “梦姐姐……!” 浑身的疼痛怎么也比不上此时内心的伤痛,两人同时伸手扶起了她。“放开我!”雨梦甩开他们的手。 “梦儿,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好吗?”云萧再次抓住她的手。 雨梦打开他的手,笑道:“不用了,只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解释也不过是说,把彩芝错当成了谁谁谁,自己什么时候穿过那么惹眼的红?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说清楚!”云萧有些气急败坏。 雨梦转身:“云萧,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爱情会这么经不起考验。你说,梦姬当年如何对你不起,我一直感动你为她守侯的那份情,今日却让我看到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云萧对着雨梦大吼,那张妖娆的俊脸此时看上去既苍白也无比的狰狞。“彩芝,你快说话啊,当时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 雨梦不屑地转过头,不想再看云萧一眼。 “梦姐姐,对不起!我,我们不该瞒着你!”彩芝低着头不敢看雨梦。 “彩芝,你……?”云萧大概没想到彩芝会这么说,不打自招! 雨梦看着彩芝,又看向云萧,涩涩一笑:“你们不欠我什么,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你不用一副清高的样子!”彩芝突然大吼一声打断雨梦的话:“五百年前,你舍弃了他,五百年后,你又不记得他,你对人家忽冷忽热,时好时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又猛然出现!你让人捉摸不透你的真实想法,你说云萧哥哥的爱情经不起考验,你给了他爱情吗?”彩芝指着她的鼻子,冷笑道。 “彩芝!”云萧冷喝一声,扬了扬手,还是没打下去。“我和梦儿的事,你知道什么,也不需要你来管!你马上给我走!” “不必了,我走!”雨梦转过身,不再看一脸苍白的云萧和一脸愤恨的彩芝,她何苦要搅进他们这场理不清的情爱之中?虽然刚刚醒来之时有过一丝幻想! 走了几步,雨梦停下脚步,她不想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她不想人家误会自己。“云萧,彩芝说得对,我对你确实时冷时热,又似乎有点真真假假!因为我怕,我怕自己会喜欢你,我怕像梦姬一样伤害你,后来姚姚说我就如一个普通的人,一样会生老病死,我又怕岁月变迁后我会人老色衰,你便不会再喜欢我。看到红石之后,我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原来我在你心中始终是别人的影子!对,我心中也有一个源哥哥,曾经,他是我的一切!但我,从未把你当作他的影子,你就是你,所以,我逃避,我痛心,我还因此差点送了性命!” 云萧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差点送了性命?” 雨梦解开披在身上的披风,箭伤虽然好了,但疤痕还在,早上明月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说可能还会过一阵子,疤痕才会消失。只是从那黑洞摔下来,她已感觉到了伤口裂开,衣服上绝对有血痕。 “怎么会这样?”云萧走近雨梦,哪里还有红红的血迹,可能是因为内疚吧,雨梦看到他的脸因激动而更显苍白。 雨梦披好衣裳,冷笑道:“为什么会这样,天意吧?为了一只小兔子,我奋不顾身的替别人挡了一箭,我因此而差点小命不保。” “本来,还想在外面多待几日的,阴差阳错的,刚好却被他们好心地把我送回来了,可是谁知,又跑出两个要追杀我的人,我一路奔跑,摔倒了,醒来时,就到了你这里……本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却原来,你们给了我一个惊喜……!”雨梦摇头苦笑,把话说清楚了,心里就好受多了:“刚刚我还在想,既然天意如此,以后便不再那么任性,如果你愿意,我们日后便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渡完我的余生也未尝不可。原来我错了,我太自作多情,太一厢情愿,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忘了自己是谁!云萧,你说梦姬五百年前负了你一次,这一次,就算是老天让我帮她还了她欠你的情吧!从此以后,我们……就俩不相欠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完,雨梦头也不回地走了。 “梦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云萧上前想 要拉着她。 “梦姐姐,你听我解释,刚才,我只是说胡话,其实我……!”彩芝也拦住她的去路。 “梦儿,刚才的事,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云萧还是不肯罢手。 “云萧哥哥,你让梦姐姐走吧!你越是这样,她越不想听,等过些日子,我们再去解释!”身后传来彩芝的声音,果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难怪云萧会喜欢她。 雨梦漫无目地的走着,并没有很伤心,只是有些难过自己的际遇。林源走了,她偏偏又掉入了这个地方,云萧始终是云萧,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她的家?眸然回首,才发现在这大千世界,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茫然如她,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的脑海里不时地呈现出云萧和彩芝俩俩相望的情景。如今这个样子,她真的不想回到桃香小院,不想云萧成为众矢之敌!可是,她还能去哪儿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手脚都酸软了,头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天色已近黄昏。眼前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头顶的天空越来越暗,在诺大的树林中形只影单的身影,更显无助和寂寞。不知不觉中绕进了四面楚歌的地方,猛然抬头,才发现原来走进了被四棵大树围成三角形地方,那四棵树枝大笔直,长得很奇怪,是什么树雨梦叫不出名字,只见外面三棵树围着中间一棵树。 雨梦同情的抚着那棵树,慢慢地靠着它坐下,它与自己的处境太过相似,只是可惜,她却帮不了它。它此一生,只能在那个方圆小地之中,努力生长着。 起身时,天色突然竟亮开了好多,雨梦心头一惊,不是日尽黄昏了吗?可是随着她的眼前越来越亮,她不禁有点疑惑了,这天也太有点奇怪了吧?心里想着,忍不住抬头向亮光处望去,原来有一团彩色的棉球似的东西刚好飘在自己的头顶的上空,比夕阳下山时还要美上几分。再仔细一看,不对?这团棉球好像是直直向自己飘过来的,而且越来越近,铺天盖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心里一震,世界突然瞬间一片晕暗,不由抬手遮住眼睛! “哈哈哈……,果然是你!”棉球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雨梦头皮一阵发麻。 雨梦此刻有点明白了,那团亮亮的彩云根本不是什么云,应该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躲在里面迷惑人眼球的,屋漏偏遇连夜雨,看来今天是个祸不单行的日子。心中虽然害怕,但嘴上却不饶人:“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有本事就给我滚出来!” “果然,你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连我也不认得了,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彩球逐渐缩小,天色恢复正常,雨梦的眼前即刻出现了一个身材清瘦,银发掩面的人,整张脸只能看见两片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引人注目的是手腕上那条的鞭子,竟发出阴阴的绿光,在这灰黑的傍晚显得无比的诡异。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二章祸不单行的日子 拿开遮住眼睛的手,虽然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不过就这气势,看来自己今天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死也要死得明白吧,雨梦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问:“何方妖孽,胆敢闯瑶山圣地,要是娘娘怪罪下来,也不怕你小命难保?” “娘娘?”来人仰天大笑:“你家娘娘他敢来见我吗?哈哈哈……!” 他这一仰头,却被雨梦不经意看到了他的面孔,后背倾刻汗湿了一片,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那是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那张脸的衬托下,那张鲜红的嘴唇也更显殷红,雨梦的脑子里立即出现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三个字——‘吸血鬼!’她甚至能想到,那层苍白的表皮下面的五颜六色的血管的狰狞恐怖。 “怎么,你怕我?哈哈哈……,嗯……,你竟然还有凤凰泪?”雨梦只觉得下巴一冷,那人的手,如寒冰瞬间浸透了脸颊,雨梦严重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快结冰了。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我,我,我……!”雨梦突然想到,哪些被冻死的人惨景,心里想着该不该下跪求饶。 雨梦话还未出口,只听眼前的妖孽低声说了句“来得真快!……”,就觉得整个人仿佛飞了起来。睁眼开一看,人已悬在半空,一声凄裂的尖叫划破长空,接着便不省人事。 模糊地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句:“你竟然受了伤?”唉,她其实是因为惧高才晕过去的! 再次醒来,雨梦发现自己已躺在一个温馨的屋子里,粉红色的蚊账,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被子,粉红色的枕头,……一切都是粉红色的,犹如在梦中一般让人舒适!难道自己从空中掉了下去,这次真的进了天堂?雨梦揉揉眼睛,咬了一下自己嘴唇,很痛!应该还活着! 轻轻的翻转着身子,背后的疼痛还在,屋中的小窗开着,偶尔有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雨梦静静走到窗前,又是一阵诧异:原来世上真的有仙境啊!淡淡的白雾中,一排白玉似的云梯婉延的伸了出去,竟看不到头,而雨梦此时站立的地方,正是云梯的最高点。云梯两旁是被修剪过的整齐的叫不出名的花,是纯一色红得似血一样的鲜红的花。 仔细一看,花片上还偶尔留有几滴小小的露珠儿,看上去更加显得娇艳欲滴。那淡淡地清香应该就是这些花儿的香味吧?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红日挂在正空,此时应该是正午才对,但为何此处雾气竟还如此深重,跟清晨一样呢?如此美景,该不会是那个吸血鬼住的地方吧?心里一惊,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昏睡了一整日 “醒了,还真能睡!”身后传来桀骜不羁但却很好听的男子声音,雨梦转头一看,白发飘飘,朱红的嘴唇,不是吸血鬼还会有谁?只是那声音没有了刚见面时的难听而已,此时听起来尽显柔情似水。 “这是哪儿?你到底是谁?抓我来这里干嘛?”雨梦左 看右看,只他一人,可自己这身衣裳,谁替她换的?不会是他吧……? “虽然没有了法力,却能控制凤凰泪,该叫你梦姬吧?”吸血鬼看着雨梦,突然欺身靠近,是笑非笑地盯着她。雨梦竟惊奇地发现,他虽然面色苍白,但其实长得与云萧和子乔一样的俊美,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而大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而且他并没有雨梦想象中那样青筋暴露,瘦骨嶙岣,与云萧和子乔不同的是,他有一种病态的美,和一头雪一样的白发。凌寒自开,疏影横斜,不需绿叶想衬,自有风流体态,与雨梦刚见到他的模样,判若两人,难道当时,是她眼花了? 既来之,则安之,雨梦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记得昨日他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话说‘真的是你!’,已然知道他是认识自己的,既然他没有把自己弄死,说明自己对他可能还有点用,不就是一个妖灵吗?好歹她林雨梦也与妖灵为伍了几个月,司空见惯了! “我不是梦姬!”雨梦讨厌听到这两个字:“我就是我!” “有点意思!”吸血鬼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忧郁而深遂,竟有些让人心悸!“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吧,这里是缑山的云刹宝殿,我便是云刹宝殿的主人——元忆!”自我介绍也如此张狂,此人一定非同小可!雨梦暗暗想道。 “缑山?云刹宝殿?元忆?没听说过!”雨梦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本来嘛,缑山她倒是知道,至于后面的这些殿啊结的,她从未听说过! 元忆无所谓地一笑:“没关系,日后你有的是时间了解!你看看这里,怎么样,很美吧?” 雨梦暗吃一惊,这意思,是要把她囚禁于此?嘴里却说:“这里的确不错,不过本姑娘不喜欢!你最好是快点放我回去,如果被我的姐妹们知道你囚禁了我,她们定会把你的这座缑山和这个什么殿给翻个底朝天!” “就凭她们?”元忆嗤之以鼻,“如果她们来了最好,我顺便把她们全都留下来陪我,日后,我就不会再寂寞了!”这样说来,他根本就是认识他们的吧! “混蛋!”雨梦暗骂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让你的云萧把我的紫月还给我!”元忆冷冷地说,果然对梦姬的一切了如指掌。 “云萧?紫月?你在说什么,紫月是谁?她跟云萧什么关系?”彩芝的事都还没理清,怎么又跑出个紫月?这个云萧,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见一个爱一个,处处风流债,雨梦不禁暗笑昨日的想法太过愚昧! 元忆冷冷地看了雨梦一眼,突然抓住她的手:“跟我来!” “去哪儿?”雨梦使劲地想甩开他那毫无温度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直咧嘴。 “带你去见紫月!”元忆无视雨梦痛苦的表情,冷不丁丢给她一句。 “你……?刚刚不 是说……?”他刚刚还说让云萧还他一个紫月,怎么现在又带她去见紫月呢?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出了他们说话的屋子,元忆带着雨梦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刚到门口,雨梦的眼里便立刻印入一片红,妖艳如火般的红,她只得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原来屋子里装了一颗发着亮光的绯红的夜明珠一样的宝珠,再加上那红色的珠帘,把屋子衬托得无比的妖异。雨梦不禁怀疑,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能安然入睡吗,会不会夜半惊魂?当然了,他们是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的! 元忆扯着她走近床头,床边有一个椭圆形的小白球,只见他伸手在小球顶端一按,吱呀一声地面裂开了一条缝,地面慢慢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排小石梯!原来下面还有密室?雨梦偷偷看了一眼元忆:他把紫月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 密室很宽很大,也很空旷,墙上置入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照得密室如同白昼。不见有人,只看见密室中央放着一具紫色的石棺,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阴深恐怖。 雨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此石棺里装的便是元忆口中的紫月?难道是云萧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紫月的事,紫月一时想不通,做了傻事?凭这个元忆视她若珍宝,这个叫紫月的一定是他的心上人吧?可是他抓自己来……?突然想起云萧说的当年梦姬背信弃义之事,莫非当年云萧失意之时,遇到了紫月,与眼前这个元忆同时爱了紫月?而后来云萧又负了紫月,元忆才会迁怒于自己?雨梦正胡乱猜测着呢,前面的元忆突然猛地拉过畏畏缩缩的她,雨梦一个趄趔便被扯到石棺面前。 “啊!”石棺本来就没盖,扒在石棺上刚好看到里面的情景。里面的情景实在是太恐怖、太让人心惊肉跳了,雨梦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心中的恐惧和背后的疼痛一起袭来,额上立刻布满了密密的一层细汗。石棺里的确是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 不过,那张脸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只从书上看来的中毒身亡的乌紫色的脸,最恐怖的是这么丑陋的一张脸,竟还挂着一丝微笑,真的有说不出的鬼魅?雨梦不禁打了个寒颤,元忆说的紫月,难道就是她,这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可是无论雨梦怎么想,怎么看这个女人,也配不上虽一脸病态却不失俊逸的元忆啊?难道真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美人’的话?那她跟云萧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又或许……难道是她的死与云萧有关? “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丑,让人不敢直视?”正在胡思乱想中,元忆再次把雨梦扯到石棺前。 雨梦忍着痛,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是,其……其实,一个人的美……丑,不是……不是看长相的,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想借着书上所说的话,生怕说错了一个字,但看着元忆越来越阴的脸,雨梦知道她还是说错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三章 暗室之中惊心动魄 “你的意思是说,她长得很丑喽?”元忆把脸凑到雨梦的眼前,雨梦强烈地感到自己的脸此刻已如浸在寒潭之中了,僵硬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突然,他伸手拨开紫月的发丝,从石棺中拿出一样东西塞到雨梦手里,仿佛是一块粗布,转头命令她:“打开看看!” 雨梦伸出僵硬的手,颤颤惊惊的打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位穿着紫色纱衣且风华绝代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掩嘴含笑,双目顾盼生辉,,那一脸纯洁、那一份清雅,不染纤尘,多么的清丽脱俗。自认美艳绝伦的雨梦,与她相比之下,感觉也要逊色三分。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 “她……她是谁?”雨梦指着画中的人问,难道她便是……紫月吧? “很美吧?想比之下,是不是觉得她并不比你逊色呢?”元忆答非所问,看着雨梦说。“是的,她就是紫月!她就是躺在石棺中的紫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 “我?”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刚刚说是云萧,现在又说是她。 “对!就是你!”元忆冰冷的手捏住雨梦的脸,雨梦觉得脸上的肉仿佛正一片一片地往下掉,“你知道吗?要不是云萧曾经答应过我,给我一粒冰山雪露丸,紫月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最后他背信弃义,把冰山雪露丸给了你,可是我的紫月呢,却变成了石棺中的这个样子。两百年来,我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能让她恢复原来的面目。你知道吗,她只是一个凡人,不像你,至少是妖灵,况且你还有火影神丹啊?你为何就不能让给我的紫月一粒冰山雪露丸,救她一命呢?” 原来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凡人?雨梦在心里默默说道,只是,他岂会相信?看着那张变了形的脸,忍不住问:“她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误食玉蘑菇,中毒!”元忆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紫月的脸,悲痛欲绝。 “玉蘑菇?”紫月听说过这种毒菇,极其罕见。当年自己病得不省人事,林源曾说过,要是能找到玉蘑菇,或许自己便有救了。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这等罕物,故而雨梦还是隔三差五会发病。 “对啊,玉蘑菇!那是一种一直长在悬崖石缝中,三百年才成熟,会发出金色光芒的蘑菇!” “她,她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难道她不知道那种东西有毒吗?”果然是个罕物,只是,病症不同,怎么能乱吃呢? 元忆打断雨梦的话:“那日她欲寻短见,被我救下,后来她便跟着我住在了缑山。那些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作画,她习字,我抚琴,她舞剑。可是她一直耿耿于怀,担心自己只是一个凡胎肉身,不能与我长相厮守。后来听说山上有一种玉蘑菇吃了能长生不老,历经 千辛万苦她终于找到一株,可是她不知这种蘑菇其实是一种药材,带有多种毒素,常人偶尔少量食之,不但可以治百病,还可延年益寿。但经常大量的食用,时间一久,多种毒素积累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巨毒。这种巨毒浸入身体后,全身便会慢慢出现乌紫,最后窒息而死!” 长生不老?一介凡夫俗子,岂能轻易就得到那种神药之类的东西?雨梦不禁感叹!不过死者已矣,他这样又何必呢?“这件事跟云萧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当初没阻止她吧?而且死者已矣,你这样不让她入土为安,她就是再想与你再续前缘也没有机会啊?” 元忆深遂的双眼立即布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似悔恨,似自责,更多的是怨恨。突然,他对着雨梦大声吼道:“为什么要入土为安,入土后我怎么可以再见到她?什么再续前缘,我只要今生!”又一个典型的多情种。“两百年来,我不埋葬她就是为了等你,等你来!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阻止她食用玉蘑菇吗?” 雨梦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不会是想让自己为她陪葬吧?她经历过两次生死,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畏惧死亡,在看到石棺中的紫月时,她突然觉得死是多么的让人恐惧! 元忆也蹲了下来,苍白的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犹如一绢白纱,青筋凸暴:“因为有一种药与玉蘑菇一起食用后就算不能长生不老的,也是可以多活几十年的。那就是云萧百年才能练就的一种药丸——冰山雪露丸!因为那一年刚好是云萧炼成药丸的那一年,我自来与他交好,是云萧答应我,说为了我这份情,他一定会送一粒给我的。可是当我去取药丸的时候,他却说已给了你,说什么事出意外,你元神被损,必须与火影神丹一起服用才能保住你的元神。 你已活过千年,什么天上人间,荣华富贵,什么祸国殃民、残害生灵,该做的不该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你都做过,你这一生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而我的紫月,如果没有了冰山雪露丸,就只能活一年,一年啊,她才十七岁。从小到大,她连一只蚂蚁都没伤害过,她只想与心爱的人一起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为什么她就该短命?为什么你还要跟她争一粒药丸呢?你知不知道,那一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身边一天比一天憔悴,虚弱,全身变紫,最后容颜尽失,窒息而死!” 雨梦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她不敢妄加评论说谁是谁非,她只知道此时只能保持沉默。要是她告诉元忆,云萧的‘冰山雪露丸’其实根本没救活他要救的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骗他,会马上杀了自己而后快,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雨梦的沉默,并没有让元忆静下心来,反而惹恼了他。在雨梦毫无防范下“啪”地打她了一个耳光,雨梦顿时眼冒金光,一股腥咸的**流出了她的嘴角,痛 得她眼泪直掉。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一副视死如归样子。 终于他忍不住了,对着她吼道:“你以为你不说话,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会饶了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下葬紫月吗?因为我在等你,我在等你醒过来,找到你,然后让你为紫月和我陪葬。我要让他明白,违背诺言的后果,让他尝试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只是可惜,你不会看到了!”心爱的人?雨梦不禁哈哈大笑,眼泪笑得止都止不住:“我根本就不是他心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就算你在他面前把我生剥活刮,他也不会心痛!”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真是异想天开!”元忆突然起身,呼的一下在她面前消失不见,在雨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那道暗门,在她眼前慢慢地合上了。 雨梦连滚带爬地跑过去,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两道暗门间的间隙在她眼前越来越小,她惊惶失措地大叫:“喂,你想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冰冷地声音:“紫月她孤孤单单的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你理所应当这里多陪陪她的!” 雨梦使劲地拍打毫无动静的门,口无遮拦地叫道:“你这个恶魔,我根本就不是哪个什么梦姬,你放我出去……恶魔!”雨梦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空旷的屋子里除了嗡嗡的回音还是回音,‘恶——魔,恶——魔——魔,梦——姬,出——去……!’ 想着石棺中的那个面孔,雨梦的心就咚咚地跳过不停,总觉得那个紫月会从石棺中坐起来。想起林源曾经讲过鬼怪故事: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过世后,若不及时埋葬和镇压,便会变成凶灵,至到找到一个替身为至。石棺中的紫月虽说已死了两百多年,但当年她才十七岁啊,又是抱憾而终,戾气更重啊!而且一直被元忆放在此处,到哪里去找替身啊?元忆是他最爱的人,又不是凡人俗身,她怎么也不会加害于他,而她,名义上是一个妖灵,但实为地地道道一个凡胎肉体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她又岂能就此放过? 想到这里,雨梦不禁毛骨悚然,额头冷汗淋漓。她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害怕死亡过,石室中除了雨梦的呼吸声就是她的心跳声,她只能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心疲惫的雨梦,在饥饿与恐惧的夹击下,终于挡不住浑身的困意,昏睡了过去。 石室中传来的一声轻叹把她惊醒,雨梦顿时两腿一软,便跪坐在地上:“谁……谁,是……谁?”难道真的是紫月的凶灵? “梦姬姐姐!”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身前,轻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雨梦倦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瑟瑟地发着抖:“我……我不是梦姬,我……知道,你是紫月!你既是来索命,就快点下手,又何苦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四章 暗室之中义结姐妹 “姐姐,紫月是想求你帮忙的,又岂会要你的命!”又是一声轻叹,那感觉,仿佛正与自己面对着面。 “帮,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雨梦本能的偏过头,鬼才会相信你的话! “我要你帮我让元忆重新振作,不要枉送性命!”紫月轻声地说道。 “枉送性命?”雨梦缓缓地睁开眼,一双紫红色的绣花鞋立即印入她眼中,没有传说中的脚不沾地?雨梦慢慢地往上看,没有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只有秀发如云,眉目如画,温柔的笑容,如清风拂面,连面色都没有她想象中的惨白,与元忆给她看的画中的人儿一模一样。雨梦的心顿时轻松了不少,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元忆会为了她,痴狂几百年。 雨梦忍不住吃惊地问:“你的容貌……?” 她伸出纤纤玉手,笑着说:“姐姐,这本就是我的容貌,与石棺中中毒的我当然不一样,而且我还有热度,不信。你摸一下我的手!”摸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可是她是阴人,也会元神出窍吗? 紫月摇头笑了笑:“姐姐,你不用怕!紫月只是想让你放心,又岂会伤害你呢?” “真的?”雨梦还是不太相信,阴人怎么可能不伤害人,还有温度? “真的!”紫月点点头,“元忆的身体里其实流淌着一半凡人的血液,他的父亲是缑山神君,她的母亲却与我一般,凡世俗人。这几百年来,为了我,他用自己的血液保护着我的肉体和灵魂,所以我的身体一直都有余温,不过他自己却越来越虚弱……!如果不及时制止,再过几十年,他身仓会越来越弱,最后将会成为一具干尸!” “你是说,元忆的惨白、浑身的冰凉和他那一头白发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因为一直护着你身体的原因?”就说嘛,就算是妖灵,脸也不该长得如此白嘛,像一块布一样,而且浑身如冰块一般,远远地都能感到寒气逼人。 “是的,他只有一个心脏,怎么可以维持两个人的生命呢?更何况他也算是半个凡人,总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了的。”紫伸手轻轻的扶起雨梦,真的,她确实是有温度的! “可是,你不恨云萧,不恨我么?” 紫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我毒发的那一年,我就已经想通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本就一介凡人,能与元忆相知相识相爱就应该满足了,却异想天开的想成神成妖。只因人心不足,才会招来横祸,不但苦了元忆,还害自己不能超生转世!这些年来,我虽然灵魂被困,但却并不怨他,一是可以这么年来陪着元忆,再来这本是宿命,为了等你!” “等我?你们……?”雨梦目瞪口呆地问,元忆也说过等自己。“你早就知道我会被元忆抓来?” 紫月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死后,他听说‘凤凰泪’能救我,于是元忆便背着我去‘凤凰神 殿’找圣母,希望她能赐一粒‘凤凰泪’为我续命。可是,‘凤凰泪’何其珍贵,岂是我一介凡人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被圣母当场拒绝。只是元忆性情乖张,又岂会就此罢休,他根本听不进娘娘的劝阻,要硬闯凤凰殿,夺取‘凤凰泪’,被圣母打出了凤凰殿。圣母本想逼出我的灵魂,哪知元忆早有防备,用他的子乌鞭捆住了我,圣母被子乌鞭的法力震伤,怀里的乾坤镜被震了出来! 原来,三百年前,我本是缑山上的一棵紫藤花,天长日久地吸着缑山的甘露,也颇有一些灵性。那日雨后在路边玩耍,不小心把下山的元忆拌了一跤,他一气之下,便把紫藤花连根拔起扔下了缑山。紫藤花被拔掉后,怨气难消,发誓如有再生之日,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元忆。事有凑巧,她刚好被扔在山下一家正在分娩的人的院子里,便投胎做了人。 十六年后,姻缘巧合,她再次与元忆相遇了,而且两人竟是一见如故,只是紫藤花已转世为人,前尘旧恨早已忘怀,两人便这样事无忌惮地相爱了。只因紫藤前世对元忆的积怨太深,还对天发过狠誓,所以,上天注定他是得不到紫藤花的……!” 紫月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娘娘还说,如果我不及早脱离这一世的肉身,不但救不了我自己,还可能害了元忆千年的修行白费!但是要解开这子乌鞭,除了元忆,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两个人!可是以元忆对我的情意,他是不会轻易解开此鞭的。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元忆的父亲,缑山神君,他老人家离开缑山多年,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至于另一个人,如果我命不该绝,还须再等两百年,等到梦姬姐姐你的转世,方可救出我,我才能重获新生!” “我,为什么是我?”雨梦真的百口难辩,就算自己是梦姬转世,也不用承担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因为娘娘说,能拥有‘凤凰泪’的只有你!” ‘凤凰泪’,雨梦伸手摸了摸额头的胭脂记,又是它。“可是我……,你们怎么确定他会听我的?还有,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是梦姬转世?”她又不是救世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介凡人到了这里,怎么反而成了无上神灵了? “这个世上,除了梦姬姐姐,谁还有如此容貌?更何况,你有‘凤凰泪’,还有刚刚你与元忆的话我都听得很清楚,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紫月温柔地笑着。 雨梦心里一震,刚刚她与元忆的话她都听见了?为什么当时不现身,而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来呢?还有这个‘凤凰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那个圣母到底有什么用意?按紫月的说法,她们在两百年前就知道自己会来这个地方,早就为自己准备了这个什么‘凤凰泪’了?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转世,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替你解开子乌鞭上的束缚!这个‘凤凰泪’确实是圣母给我的,如果它能救你, 我会尽力试试的。还有,你别再叫我梦姬了,我真是怎么听怎么难堪,就叫我梦姐姐吧!先说说,我要怎么用这个凤凰泪救你,帮你解开子乌鞭的束缚吧?” “你跟我来!”紫月牵着雨梦的手,对着石室的一侧轻轻一挥手,一道暗门便打开了,里面有一间小屋,小屋里只有一台银色的古琴和一张书桌。不用说,这些应该是紫月生前用过的,元忆把它们放在离紫月这么近的地方,也是方便紫月天天能看到这些东西吧?唉,真是用心良苦! 雨梦看着眼前虽古老但却很保持得很干净的古琴,她不是要自己学什么曲子吧?看到古琴,便想到了林源,雨梦曾发誓,从此不再摸琴! “姐姐,坐下啊?”紫月拉着雨梦坐在古琴前。果然,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这种不好的事,总是心想事成! 雨梦连连摆手:“这个,我一窍不通的!” 紫月拉着她坐下:“以姐姐的才华,这个怎会难得倒你?而且你必须学会它才能救我出去啊?” “为什么?”难道这古琴中有玄机? “有些往事,是我和元忆在一起最难忘、最幸福,也是最美好的哪些日子的回忆。你一定要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告诉他我真正的想法,让他知道这里不是我想要的最终的归宿!”紫月略有伤感地说。 “不是用‘凤凰泪’救你就可以吗?”雨梦问。不会是要加上什么音律才有效吧? “娘娘说,如果能让元忆心甘情愿为我解除子乌鞭,那才是最好的方法!因为,那样才说明,元忆他是真的放下了!我也会走得心安一些!” “既然如此,我试试吧!只是,我觉得很奇怪,这些话你亲自跟他说,或许他会听得更进去一点的,为什么非要等着我去说呢,而且我说的他也不一定会听的!”雨梦真的是觉得他们这些人有些多此一举! “我虽能看到和听到他所做所说的一切,而他根本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紫月低着头说,很沮丧的样子。多么残忍的事啊,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见,真是相见不如不见! “他看不到你,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你,还能与你说话呢?”他可是妖灵啊?每次听林源讲人鬼殊途的故事,雨梦便会问,鬼神都是漂渺无踪的,人怎会看到他们?林源说:有的人就是很奇异,能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以前雨梦不太相信,因为她曾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一个人跑到门外仰望天空许久,却是什么都没见过。可是现在她却能看到连妖灵都不能看见的东西了,难道自己就是林源口中所说的奇异之人?只是当时无鬼神显身而已? “因为你有‘凤凰泪’!”又来了,‘凤凰泪’,雨梦真是欲哭无泪,现在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东西!总有种感觉,她的人生仿佛是别人早就设计好了一般,她只是在一步步的顺着他们安排的路线走下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五章 出暗室再受欺虐 “紫月,今日我们不学这个行吗?我都快两日没吃东西了,身上的伤口又疼痛难忍,如今在你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实在是……!”两日没吃饭不说,又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雨梦真的没精力学什么琴,如果是诗词还好,可能还记得住一点嘛。 “姐姐受伤了?”紫月有些吃惊,果然已是普通人,不然怎会轻易受伤?只是,元忆他怎可如此待她?轻叹一口气,紫月接着说道:“姐姐,我曾弹唱过一段《错缘》,你熟记词句,先想办法让他放你出去吧!”雨梦发现这个叫紫月真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还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要不是想到人鬼殊途,她真想上前抱住她好好地感激一番! 正想着呢,紫月已开始念念有词了:“也许是前世的因,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换来一生无尽的苦难;等世事化云烟,待苍海变桑田,再愁却这段情缘,让苦难随风飘散!” “错在今生相见,换来一生无尽的苦难!”这什么词句?非但没有情意绵绵,反而有太多的无奈,纠结的情感,这也有些太伤感了吧?定是他们生死离别前的别愁离绪吧? 默念了两遍,雨梦总算记了下来,紫月的身影便越来越模糊了,她们相约每天晚上在此相见!望着还是明亮如昼的屋子,雨梦这才惊觉,原来此时已到了夜间了!前脚刚一踏出小屋,‘吱呀’一声轻响,身后的暗门便轻轻合上了。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夜明珠的亮光刺得雨梦眼睛生痛。低头一看,雨梦不禁大惊,明明是刚从暗门里走出来的,可为什么自己看起来根本就没动过呢,还是倦缩在刚刚昏睡的角落。四周一片宁静,那石棺,那墙,那暗门……?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啊?可是刚刚那情景……?又是做梦……? 雨梦轻轻地念着刚刚从紫月哪里学来的凄美的词句:“也许是前世的因,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换来一生无尽的苦难;等世事化云烟,待苍海变桑田,再愁却这段情缘,让苦难随风飘散!”这么清楚地记得那些,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呢?难道被迷魂了,传说中的鬼附身了? “你怎么会这些?”正在雨梦惊魂未定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暴喝,暗室的石门再次打开,元忆满脸惊疑地站在门口,双眼死死的盯着雨梦的脸,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表情讶然脸色也更显苍白。 他果然知道这诗词?雨梦暗自心惊,那是不是说,刚才自己真的见到了紫月,那她说的哪些话也是真的了? “你为什么会念那些词句?”元忆近乎咆哮的对雨梦吼道,伸手拎着她的衣领,两眼发红,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好疼!”雨梦咬牙咧嘴。 “你……!”他慢慢的松开她的衣领,接着便听到他沉重的吸气声,应该是强忍后发出的声音。他转头走向石门:“你这么嘴硬,我就偏不给 你治伤,痛死你!” “我死了,你就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词句了!”雨梦弱弱地说,仿佛根本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我不想知道!”果然,嘴上虽不饶下,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见雨梦不语,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你见过紫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低着的头却能清楚的看到他走向自己的双腿却有些不稳:“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在这里陪了她两百年,等了她两百年,她都没出来见我一次。而你,才到这里,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让我放你出去,对不对?” 雨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这样认为,我当然无话可说!”雨梦娇生忍痛退到石室的角落,假寐! 雨梦知道元忆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她不敢再多说话,话多人祸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跟这种人只能保持沉默,说得越多,他越不相信你说的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雨梦感觉自己的脚都蹲麻了,浑身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听到元忆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提起她便向室外走去。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雨梦蹒跚地跟着他,可能是蹲得太久,走了两步还差点撞倒在他身上! “我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没好好折磨你呢!”元忆面无表情地说,手上却使劲地提了提站不住脚的雨梦。石门‘砰’的一声,在他们身后合上,雨梦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一下紫月! 初春的夜晚透着一点点清凉之意,雨梦轻轻地打了个寒颤,背上的疼痛却因为这凉风缓解了不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起来走到凉亭边围栏前。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仿佛伸手可捞,闪亮而密集的小星星仿佛就在眼前,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仿佛伸手可摘。也曾和林源一起静静地看着这么明的月,数过这么美的星,可如今……月还是那轮月,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不禁随口吟道:“银空满天月依旧,轻风暮下人已非!” “早听说当年的梦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出众,果然名不虚传!”雨梦只觉肩上一暖,一件雪白的绒毛披风已被披在了身上。 雨梦在心里小小的感激了一下,嘴上却是不饶人:“跟你说过了,我不是梦姬!”再看了一眼石桌上一个黑色的小罐子,问:“这是什么?” “你的晚饭!” “晚饭?”确实有些饿了。 雨梦皱着鼻子走近石桌,虽有淡淡的清香,但油灯照耀出罐中的东西印入她眼中却竟是红红的**,他竟然给她喝这个?雨梦只觉心中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你……你……?我要吃的是饭,或者糕点什么的也行!如果你要我喝这么恶心的东西来充饥,那你还是饿死我算了!” “恶心的玩意?这可是子乌玉浆,我这里只有这个!你不喝也只能饿死 !”元忆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冷冷地看着雨梦说。 “子乌玉浆?”名字取得还真不错,就是那东西红得实在是有点让人心惊肉跳。 “子乌花和晨露熬制的!”元忆仿佛知道雨梦在想什么,指着石梯两侧血红色的花。 哦,原来哪些大红的花儿叫子乌花,难怪那水那么红。“你的意思,我只能喝这个红红的花瓣水?可是以前,紫月总不能只喝这个吧?”紫月可是一个普通人,喝这个什么玉浆的,怎么能忍受得了? “她当然也喝子乌玉浆,不过还有我们特制的点心!”就说嘛,怎么可能总喝这个恶心的玩意儿。 雨梦坐在桌前,看也不看那个黑色的罐子:“我也要吃点心!我不喝这种东西!” “你当真不喝?”元忆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雨梦。 “不喝!”雨梦头一偏,花瓣水,而且还是血红色?其实要是再加点点心,她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喝一点的!雨梦偷偷的想着。 “好!你当我想侍候你呀!”这个破元忆,说生气就生气,竟然拿起那个黑色的罐子转身走了出去。 “你,你……,好,咱们走着瞧!”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雨梦甩掉身上的披风,转身回到最先的屋子里。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晚餐就这样被抹杀了,她可怜的胃,可怜的肚子,它们一直在咕噜咕噜的叫着呢!也不管这屋子是不是给自己住的,爬上床,顾不得背后的疼痛,扯起被子蒙着头,在心里一直默默念着‘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才两天而已嘛,又不会死人!’果然,又累又饿又气的雨梦没多久伴随着饥饿与不满,终于入梦。 终于回到了林中那个温暖的家,终于见到了林源,破天荒地他竟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热呼呼的馒头,炸得油黄的鸡腿,白白的米饭,可口的鲜鱼汤,真是应有尽有啊!雨梦傻傻地望着一桌的美味,口水哗哗的流了一地,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美餐了!林源一个劲地给她夹着菜,她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个馒头,满嘴的油,那叫一个香啊!端起桌上的汤,一饮而尽,还是源哥哥好,雨梦感动得泪流满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源哥哥,你都去了哪儿,梦儿好饿,好疼……!” “都饿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都不知道当年娘娘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让你这样的人守凤凰殿,还有那个云萧,竟能忍受你这样的人,果真是个怪胎!”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长叹。雨梦一惊,眼前的东西瞬间全没了。 猛然睁开眼,眼前哪有什么鸡腿馒头,米饭和汤?只有那个苍白的吸血鬼元忆,原来只是一场黄粱美梦!雨梦鼻子一酸,想着这些日子点点滴滴,不满与委屈一涌而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可恶的妖孽,不给她吃也就罢了,连自己在梦中吃点东西也来捣乱,真是欺人太甚!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六章 终得自由 “喂,喂,你哭什么呀?”元忆手足无措地看着雨梦,“你?你,怎么了?你……你可不可以先别哭啊?哎呀,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别哭了行吗?”原来他还怕女人哭啊,雨梦边哭边想:怎么早没想到用这一招? “你……,你欺人太甚!”雨梦抓着他的衣服,擦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泪眼婆娑地指他:“你不给我吃东西也就算了,可是我在梦中吃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来打扰我,你知不知道,我浑身是伤,两日没吃东西了?我也知道,你认为是我害死了紫月嘛,想让我死了可以为紫月陪葬嘛!那,那你,你直接打死我不就得了嘛,你又何苦来折磨我这个对前尘往事一无所知的人。连我的一个美梦你都去破坏它,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紫月的爱!你把我扔进那个黑漆漆的暗室中,恐吓我,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到了阎王哪儿,与紫月相逢了,我也好告诉紫月,告诉她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姐姐我的!” “姑奶奶,你先别哭,你看看这是什么?”元忆终于屈服了,起身去拿桌上的东西。由此可见,女人的眼泪的杀伤力的确不可小窥,连这个桀骜不羁的妖孽也被它弄得六神无主、低声下气。下一次一定要记得用上,反正女人的眼泪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嘛。 雨梦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看了一眼元忆手中的东西,四四方方,白白的,怎么看都有点像林源以前下山为她买的桂花糕?雨梦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东西?” “桂……桂花糕,要不要尝尝?”元忆的脸使劲的抽了抽,看样子是想笑又没敢笑出来,可能是她吞口水的声音和囧态把他给雷到了。 “什么时候做的?”雨梦问,怎么这么快?她完全忘了自己睡了有多久了! “刚刚做的,不吃就算了!”说完又欲拿走。 雨梦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盘子,顺手塞了一块到自己的嘴里:“我又没说不吃!”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不过这味道确实不错,还热乎着呢,确实应该是刚才做的。嘿嘿,口恶心善的妖孽! “很好吃,你们还会做这个?”雨梦不理元忆那逐渐放大的瞳孔,狼吞虎咽的一口气连吃了三个,终于有点噎不下去了。扯住元忆的衣服,指着自己的喉咙:“水……,水……!”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元忆递过一罐子水,还不忘哆嗦两句。真像个女人!雨梦偷偷的鄙视了他一眼。 接过元忆递过来的罐子,看也不看,咕咚几口便喝下了肚,喝完后,方才觉得这水甘甜可口,还带着一丝清香,吃了一口桂花糕,口齿不清的道:“真好喝,比山鸡汤好喝!” “什么汤?”元忆看着雨梦,满脸的问号。 知道他没喝过,但还是不忘解释:“山上打回的山鸡做的汤!嗯,这糕点好好吃,水也好喝!” “哦?”元忆似乎不太相信雨梦的话,但也找不出破 绽,只好作罢。 “好饱!”雨梦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把光光的盘子递给他:“谢谢!” “吃饱喝足了?”元忆问。 雨梦点点头:这话问得,我不是都说了吗? “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元忆指了指被雨梦喝得一滴不剩的罐子。 雨梦摇摇头:“什么?” “你最恶心的子乌玉浆!”元忆好笑地看着她。 “哦!”雨梦点点头:“就是那红红的花瓣水嘛,挺好喝的!” “你不恶心了?”有人好像有点失望。 “我什么时候恶心了?”雨梦佯装不知,“我听你说是那种花瓣和露水做的,就已经不恶心了啊?”想当初林源为了给自己治病,弄的哪些花花草草的水,黑绿黑绿的,苦不堪言,那有这花瓣水一半好喝,她还恶什么心呢? “那你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元忆无限纠结。 “不好意思,我第一眼看到它的颜色,以为是什么东西的血水,才恶心的!”呵,真是不怀好意的妖孽!只可惜,他的梦想破灭了!雨梦在心里偷笑! “你果然不像梦姬!”元忆看着雨梦,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早跟你说了,我就是我嘛!我叫林雨梦,叫我梦儿就行了!”雨梦脱口说道,早把圣母娘娘的话忘倒了九霄云外,哪还记得是谁的前世今生,她只知道今生她叫林雨梦。 “林雨梦,梦儿?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元忆突然冒了一句,看雨梦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了几分好奇。 “什么意思?”这下,雨梦有些弄不明白了:还果然,早知道她不是那个人? “天机不可泄露!”元忆突然一笑,雨梦的心竟然偷偷地跳了一下,雨梦发现,自从跌进妖洞,与他们相处之后,她对异性排斥的自制力好像越来越弱小了。“对了,你刚刚说,你是紫月的姐姐,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雨梦也回头一笑:“对了,我可以住里面那间屋子吗?”雨梦学着元忆说话的腔调,指着暗室上面的那间屋子问!她可是与紫月有约的,而且只有那间屋子里才有开启暗室的门的机关,虽然那屋子的颜色红得有些过火。 “你很喜欢那间屋子?”元忆竟然破例地没有追究,雨梦真是有点纳闷。见她点头,于是说道:“那好,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有事,会有什么事?我喜欢红色,喜庆嘛!”雨梦笑着说,“那我现在就过去了!” 元忆点点头,收了盘子和碗,走到门口,突然说了一句:“转动小白球,屋子的颜色会变的!” “啊?……”雨梦正欲问个明白,抬头却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自讨没趣地进了那间屋子,也不知为什么,明知道下面石室中躺了一个死人,雨梦却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害怕。应该是自从认识了这群高人后,胆子就变得大了,果然是近朱者赤 !伸手转动着床头的小白球,果然红色消失,出现了暗红,再转,变蓝,再转,变绿……,最后,她选择了白色,整个房间看起来既舒服又明亮。 看来这个元忆的智慧不比林源差,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林源每次无聊会讲给她听,但这个元忆,他是直接给弄上了。当然,这里面定是镶了不少颜色的宝贝才会有这种效果。看来,这个元忆还是个富有的妖孽! 被人追赶,受人刺激,被人劫持,遭人恐吓,又是一哭二闹,真的是被折腾得太累了,雨梦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醒来。伸了个懒腰,拍拍后脑勺,洗漱一番,顿时觉得精神焕发。轻轻推开元忆房间的门,人去屋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个房间看上去一尘不染,这个妖孽应该还有点爱干净! 还没走多远,雨梦的肚子便不识时务的叫了起来。唉,看来昨晚的那些东西真的不怎么耐饿。一边走一边观赏着‘云刹宝殿’的全景,昨日被元忆一吓二骂没太留意,其实这地方还挺大的。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处像厨房的地方,看上去虽然很干净但从陈旧的程度看来,应该很久没使用过了。或许是紫月当初来这里时用过的吧!所以,雨梦也并未如愿以偿的找到可以填肚子的东西,真不知昨晚那个什么桂花糕是从哪儿来的?雨梦暗想。 “这个妖孽,明知道我醒来要吃东西的嘛,也不准备点,真是个虐待狂!”雨梦一边走,一边叽哩咕噜的骂道。 “背地里骂人,好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吧?”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真是骂元忆,元忆到。 切,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嘛,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不过,经过昨天的事,雨梦也没敢太嚣张,祸从口出啊,万一又不给她吃的再折腾她一番,岂不是落个自找苦吃?故而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顶了他几句。 “元忆,你这个‘云刹宝殿’真是大哦,我都差点走迷了路呢!”雨梦一脸倾慕的样子。 “少废话,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看来这马屁是没拍到位,拍到马蹄子上了,还被踹了一脚。 “我饿了!”雨梦在心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本来就是个爽快人,变成这样,还不是被他们这些妖孽给逼给吓的。 元忆好笑的看着她,突然抬起手腕,把手腕上那条发着绿光的鞭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鞭子竟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一会儿,便从云雾迷茫的石梯中走出两个端着盘子的小姑娘,对着他们微微一鞠躬,把东西放在昨晚的桌上,转身便走了。又是桂花糕和子乌玉浆,唉!看来他们的吃喝就仅限于此! “你的婢女?”雨梦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元忆,她以为这诺大的地方,只有他和紫月俩人呢!这世道就是没有公平而言,无论是神还是魔,是妖还是人,都一样,只要有芝麻大点的权势在手,都喜欢呼奴唤婢的。同时,在心里也偷偷地放下了昨日的胡思乱想,她还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眼前这个妖孽换的呢!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七章 游云刹识云刹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过了好几日,雨梦的伤在不知不觉中也好了。就在雨梦觉得自己都快发霉的时候,元忆发话了:“等一下吃完东西,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真的?”糕点哽在喉间,雨梦还真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虽然这几日他不再对自己大吼大叫了,可他也没让她在近在眼前的‘云刹宝殿’的石梯上去过。怎么今天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还以为他会一直把自己禁足在这‘云刹宝殿’呢,看来那晚的眼泪还是有特效的。如此看来,说不定他那天心情一好,放她下山也不一定吧?就算他不放,自己也可以找机会逃走的! “别痴心妄想!”元忆竟似看穿了雨梦的想法,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雨梦忙转移话题:“你那个,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啊?还会发出声音?” “子乌鞭!”言简意核,惜字如金。哦,原来就是那个琐住紫月灵魂的那个鞭子!看来这鞭子果然是大有来头? 雨梦埋头狼吞虎咽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光,拍了拍肚皮,确实应该出去走走。“走吧!” 跟着元忆下了石梯,出现在雨梦眼前是宽阔的方形平地,隐约的看见每方各有一处小院,虽没有‘云刹宝殿’那么富丽堂皇,比起香媚住的桃香小院就奢华多了。平地四面是峰峦起伏的山峰,紧紧包围着他们现在的这座缑山。元忆一一作了介绍,四处小院分别是春香园、夏荷庭、秋菊院、冬梅阁,里面分别住着一位管事女子,院子是用她们的名字命名。她们负责看守缑山,防止外人进入‘云刹宝殿’,每人分别有两个待婢,负责这里所有人的衣食住行。 进了最近春香园,一位身着翠绿衣裳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子开了门,看见元忆,脸上一喜,脆生生地叫了声:“公子!”不过看到元忆身后的雨梦时,便立即收起脸上的喜气,恭敬地对着她鞠了一躬,侧身让他们进了院子。 “大家都叫我梦儿,叫我梦姐姐吧!”雨梦赶紧贴上前去示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何况是人在屋檐下呢! 只可惜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小姑娘不给她面子,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侧头看着元忆,见元忆轻轻地点了点头,才恭敬地叫了她一声:“梦姑娘!”雨梦直接无语,真想上前踢死那个趾高气扬的元忆出口恶气。不就是长得人模妖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春香园果然名不虚传,里面除了血红的子乌花外,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雨梦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听元忆说,这里面药用的花草居多,都是特意精心种植的。难怪雨梦这个长年与草药打交道、自认见多识广的女子也叫不上名了,当然主要是这里的草药太特别,并不常见。人说山外有山,人外人就是如此了,瑶山上哪些野生的花草哪能与它们相提并论啊,这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啊!雨梦深深地吸了口,芳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懒洋洋的坐在春 香园的木制摇椅上,雨梦索性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园子里的花香草味,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而悠闲地安心坐着了。不知为何,雨梦觉得在元忆这,比起与香媚他们在一起要放松得多,虽然这个元忆对她不是很友好。难道是因为紫月说元忆身上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液的原因?雨梦这样想自己。 “公子,晚膳在这里用吗?”春香轻声地问,可能是以为雨梦睡着了,怕打扰她吧! “你先准备吧!我带她去其他几处去看看便过来!对了,你去山上弄点东西来,给她烧点汤!”元忆轻声地吩咐。 “诺!春香这就去准备!”春香轻脆的应道,听声音应该很兴奋呢!雨梦轻皱眉头:不就是要在这里吃饭吗?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你平常很少跟她们相处吧?”雨梦半眯着眼看着自己对面的元忆。 “我的事你少管!”冷冷的声音夹着些许不耐烦,又碰了一鼻子灰。 雨梦叹了口气,不怕死的继续进言:“何苦呢,你住在高高的‘云刹宝殿’中,我就不信,你不孤单?她们虽然是你的侍婢,但她们也是……是人吧,她们也有七情六欲的嘛。要是她们一直跟随你的话,也就等于说,她们的一生都给了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与她们融洽地相处呢,让她们也感受到一点你的关心呢?一说话就像发号施令,人家多难受啊,其乐融融的情景你不喜欢吗?” 元忆起身拉着雨梦:“我带你去夏荷她们哪里看看!” 唉,又白费口舌!雨梦暗自摇头,只得跟在他屁股后面拜访了其他三位可怜的美女,随便总结了一下心得:春夏秋冬四位姑娘,衣服的颜色分别为绿、蓝、橙、红,很符和季节,长得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见到她和无结时的第一表情也是大同小异,惊异后加恭敬。虽然她们可能不是常人,但她暗地里还是替她们难受了好一阵子,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孩,她们所有的青春时光,就被眼前这个吸血鬼给**了。何其的可悲! 四处院子,可能因为季节原因,春香园和夏荷庭,两处的风景此时已是百花争艳,花香四溢,一片花红柳绿,赏心悦目。而相比之下,秋菊院与冬梅阁的气氛略显萧条了不少,元忆说,别看此时两处不起眼,但到了秋冬两季,她们这儿的桂花,**,梅花却又是另有一番景象。而此时她们也并未闲着,大伙的衣食住行,全落在她们肩上,等到了换季的时候,春夏就比较闲了,一切事务就由春夏接手过去。 雨梦看了一眼元忆,还以为他只会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云刹宝殿’中享清福呢!如此安排既合理又人性化,也算是公平、公正,别人无话可说。只是,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半妖要是再对她们温柔一点,亲近一点,那就真是无可挑剔了。 逛完夏秋冬各处小院,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元忆便带着雨梦到了春香那儿。春香早就等候多时了,一进屋,便有两个 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端水递帕,弄得雨梦倒是浑身不自在。看着桌上的晚餐,感觉应该很合自己胃口!除了元忆说的一罐野鸡汤,还有几盘绿油油的青菜和一桶米饭,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是旁边站了几位美女,身边还坐着一个美男,虎视眈眈地看着雨梦,她拿着筷子实在有点无从下手,不就是吃个饭吗?有必要这个样子?“呃,那个,你们可不可以都坐下来吃啊,这样站着,我有点紧张!” “紧张?你会紧张?”元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雨梦,这几日她的吃相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 雨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紫月当年那根神经犯了傻,还对这个人一见钟情。她硬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好,说话这么难听,不懂怜香惜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搞不懂,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那么死心塌地的地方?雨梦暗自摇头! “你们都下去吧?”可能是感到雨梦的目光不太友善,元忆终于发话了。 “诺!”几个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与元忆。 “谢谢!”可能是太久没吃鸡肉了,雨梦舀了一勺在碗中便急不可待地喝了一口,吞下了肚。这烫……这是鸡烫吗?雨梦捂着嘴,皱着眉头问元忆:“这,这里面,是什么?” “山鸡呀,紫月以前很也喝过这种汤的!怎么啦?”元忆也一脸的疑惑。 终于看到了几个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雨梦虽不是烹饪高手,但这样的鸡汤她还是第一次喝,山鸡呀,得来的何其不易!他们竟然将整只鸡放在锅里,只是拔了外面的鸡毛!雨梦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那么恶心、那么臭的味道,还说以前紫月也喝过,打死她都不相信! 只是那种味道一入喉,雨梦硬是没有忍住,她可怜的虚弱的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雨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外面的水糟边,‘哇哇’地把嘴里的汤和下午吃的什么糕点、玉浆全都吐了出来。 “梦……梦儿,怎么啦?”元忆跟在她后面,一边紧张的拍着她的背,一边叫着春香她们拿水来。 “梦……梦姑娘,怎么啦?”也惊慌了屋内的几个女孩,一个个围着雨梦,不知所措,看来真不是故意的! 吐完了,用清水漱了口,心里好受多了。雨梦朝他们挥了挥手,笑着说:“没,没事!只是,这鸡肉,不能再吃了,如果还有,你们把它扔了吧!”雨梦不是不珍惜粮食,可是她从来没喝过又是血腥又是鸡屎味的鸡汤,如果她要是真能喝完那碗烫,她肯定就是传说的神人了。 元忆端起雨梦的碗猛喝了一口,慢慢地吞了下去,良久,说了一句:“这烫,好像真的不是以前的味!” 雨梦绝倒,根本都没有了烫的味道,当然不是以前的味!不过他还能吞得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雨梦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八章 救姐妹苦口婆心 “你们平常很少做饭的吧?”可是云萧、喜梅、还有香媚他们,怎么都会吃一点的啊? “做啊,只是不吃这个,而且以前都是紫月自己在‘云刹宝殿’内做的,所以她们……!”元忆说道,回头对春香挥了一下手,“拿桃酥糕和银花露来给梦姑娘!”终于明白,都没学过就自作主张做给她吃啊,她们也真敢拿得出来!超级自信啊! 什么桃酥糕、银花露,雨梦仔细一看,那个银花露明明就金银花做的嘛。她看了一眼元忆,这个东西不会又有生草的味道吧吧?“这个是年未才熬制的,凉了后存封在冰窑里的,没别的味!”元忆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还好,知道这个东西需要高温加热冷透后才可以存封,也知道不可存放太久!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雨梦没敢再事无忌惮的大吃,小心品尝了一口后,才敢放心吃。不过也因为刚才吐了原因,胃有点不舒服,她只吃了一块桃酥,喝了一小碗银花露,便没胃口再吃。 从春香园出来,已经是满天繁星了,雨梦不禁感概:“云刹宝殿,就如摘星楼一般。难怪紫月会喜欢这里,原来到了晚上,这里真的很美。站在那凉亭中,仿佛伸手可摘到天上的星星!” “你喜欢这里吗?”元忆看也没看她一眼。 “要不是因为我是被你抓来的,我或许会喜欢!”雨梦实话实说,因为心情不一样嘛。元忆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继续漫不经心地向前走。 从侧面看着他有点模糊而俊美的脸,雨梦不禁有点担心他刚刚喝过的汤:“无,元忆,你没有不舒服吗?” “你是说那碗汤吗?没有!”元忆停下脚步,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她一眼,又转身走了。 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吧,吃不吃饭都能长成人,那么恶臭的东西也能吃,你看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看元忆入睡后,雨梦便悄悄的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经过这几天的证实,那一天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只是怕惊动了元忆,所以每天下去,雨梦心里都有点莫名的紧张。 “姐姐,你来了!”随着地下室石门轻轻地合上,紫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雨梦面前。雨梦紧紧地握住拳头,把手指甲使劲地掐在手掌中,很痛,不像是迷魂。这是她每晚见到紫月都会做的事,想证实一下事情的真实性。 “紫月?”雨梦镇定了一下心神,“这几日的事,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呢?特别是第一次你现身出来时!” “对不起,姐姐!那次是因为元忆来得太突然,我才出此下策的!”紫月解释道。 “你会法术?”雨梦吃了一惊,暗想是不是有了那粒‘冰山雪露丸’,她或许真的会长生不老啊? “我不会!”紫月大概看出她的想法,“不过,我已不是常人,再加上这几百年来元忆一直用尽心 护着我,所以我也能一些掩人耳目的雕虫小技!不过,在道行较深的人面前,我就什么都不是了。”道行较深?她说的应该是元忆他们吧! “原来真的不是梦!”雨梦恍然大悟。 紫月拉着她进了密室,把她按坐在古琴前,一边说:“姐姐,我们开始吧?我的时日不多了,你要尽快说服元忆,不然我真的就魂飞魄散了!” “时日不多,怎么回事?”雨梦抬头紫月,除了脸色惨白了些,看上去仍然美如天仙,面若桃花。 紫月伸手她的纤纤玉手,把衣袖挽起,白嫩的手臂上竟然有稀疏如芝麻大的几粒黑斑,雨梦吓了一跳,怎么像传说中的尸斑? 果然,紫月说话了:“这就是尸斑,它的出现代表着我的肉体已经严重受损,如果尸斑长满了我的全身,我就会魂飞魄散,不但不能转世投胎。而我的肉体也会化作一滩腐臭难闻的尸水,只剩下一堆白骨,灵魂也会随风飘散了,不要说投胎做人,怕是想要做回原来的紫藤花也是不能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肉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可是……,可是,元忆那里……?”雨梦彻底惊呆了,虽说,这些日子元忆对她有些宽容,只怕弄得不好,惹恼了他,她的结局可能真的就是陪葬啊! “姐姐,我相信你!”紫月轻轻地握住雨梦的手,“只要让他……,让他相信,你真的见到过我,把我说的话转告给他,他会放我出去的!” “让他相信?”雨梦可不敢保证,虽然不知他今日为何肯突然放自己走出了石梯外的地方,但他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雨梦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我让他怎么会相信?要不,你附身在我身体里,去向他表明,行不行?” “姐姐,你想多了!”对于雨梦的提议,紫月有些哭笑不得,“别说我的灵魂根本不能附在你的身体,就我自己来说,我是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其实爱情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就能驾驭得了的,它不但伤人,还害己。当年因我一记私心,却害得我和元忆一世痛苦,无法自拔。我已经得到了元忆两百年的情,此生便无憾了,只是元忆,不知他何时才能走出这个困境。我也并不是因为不能再投胎做人而遗憾,我只想做回原来的我,做一棵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紫藤花,长在缑山的悬崖边,花开花谢,随季而安!” “紫月!”雨梦鼻子一酸,不是冤家不聚首,想想,两个相爱的人只相处了短短一两年时间,却生死相隔了几百年。他们俩也过得太苦了。 “姐姐,紫月和元忆的未来,只能靠你了!还有二十多天!”紫月的声音很轻,让雨梦觉得无限漂渺,仿佛她真的随时都会离开似的。 “我尽力!”雨梦擦干眼角的泪,“我们学琴吧!” 经过几夜的刻苦学习,她已经能熟练的弹出那首‘无悔 的爱’了,紫月身上的斑也越来越多,就连那张白净的脸上也能见到几粒。不过她却惊奇地发现,石棺中紫月的肉体却没有以前那么恐惧了,脸上的紫乌色也在慢慢地退化。 奇怪的是除刚来那一天元忆把自己关在地下室,对她态度恶劣以外,后来便如同对待贵宾一样待她。雨梦倒也乐得自在,至少在这缑山,没有给她太多的压抑感。 转眼又过了七日,雨梦借故从秋菊那里借来一把古琴,其实元忆的房间里有一把,只是她对他还是心存余悸,没敢开口。用完晚饭后,雨梦早早地回到了屋子里。她的心狂跳不止,虽然元忆这几日没对她怎么样,但他的性情雨梦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她不敢想象元忆听了这首‘无悔的爱’会有什么样反应。而且她总觉得自己这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但是为了紫月,她又必须去撒,还要撒得重一些。雨梦知道元忆还没有休息,这么多天,她一直在静静地观察他,发现每天晚上他都会到凉亭处对天仰望一阵子,才会回屋睡觉。 雨梦调好了音律,放下门口的珠帘,深深地吸了口气,拨动琴弦,低声吟唱:天地之间,一根红线,两颗红心,紧紧相连,凤弦常下,情意相牵。终日凝眸,新愁更添,往事如烟,留在心间,黄粱美梦,苦泪点点;今生有你,无悔无怨,既曾相爱,即使短暂,也是久远! 一曲完毕,雨梦轻轻抬头,看着门口一头白发下那张苍白的脸,他已站了很久了,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就有看到。不过,他并没有雨梦预料中的激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就要这样看穿她的心,没有探究,也没有询问。雨梦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样默默无语,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良久,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都有些麻木了,也有点坐如针毡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那样看着她,雨梦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近他,轻轻地问:“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首曲子?” “紫月的琴弹得比你好十倍!”元忆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知道,但是它是紫月教我的!”雨梦索性来了个直截了当,她才学了几日,怎么能与紫月相提并论。“她……,她只是想借用琴音让我告诉你,替她解开你在她身上下的咒语。十日,还有十日,你再不解开子乌咒语,她将会飞灰湮灭。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你眼前慢慢消失,变成一具白骨?你已幽禁了她两百年,她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她还让我转告你: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请你放他出去。她也不想前世的一丝怨,苦了这一世的两个人……”随着元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想好了一大堆要说的话,最后,她却只说了这几句。 “除非你能让紫月出来见我,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元忆突然说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本章完) 正文_第三十九章 无可奈何被误会 “她要是能见到你,何苦找我来跟你说这些?”雨梦大声吼了一句,他知道元忆的苦,也知道元忆到过暗室,最少有两次,他推开暗室的门的时候,紫月便消失了。而她,就躲在石棺旁,元忆竟然没有发现她,雨梦想过,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却并没问起过。 “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元忆吼了回来。 雨梦长叹一口气,从后面拉住他的衣摆:“元忆,我们聊聊,好吗?聊聊紫月,好吗?” 元忆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坐在房间的藤椅上。雨梦只得自认为他同意了,她必须要说服他,不然紫月就真得要灰飞湮灭了。 “两百多年前,你是不是曾经被一棵紫藤花绊了一跤?”雨梦轻声地问,这样的开场白实在让她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两百年前的这点小事,他怎么还记得? “两百年前?”果然不负雨梦所望,元忆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接着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绊倒你,你不生气吗?”雨梦接着问。 “生气,非常生气!”应该是真的想起了那件事,元忆此时想起来,都有点不爽:“一棵小小的紫藤花,在我的缑山,竟敢如此大胆!我当时便拔起那棵紫藤,把她扔下了缑山!” 果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雨梦轻叹一声:“紫月就是你口中那棵小小的紫藤花,她终日吸取山上的甘露,享用着日月精华,慢慢地也变得颇有灵性。那一次你下山时,她根本就没看到你,只是不小心绊倒了你,……”雨梦把紫月告诉她的全部说了出来。“其实你已知道了吧?紫月的肉体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的菇毒已在慢慢消退,她也已经慢慢地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这对她并非一件好事,因为这代表着她的肉体已开始腐烂,她的魂魄不能再停留在暗室中了。你若真的惜她爱她,为什么不能帮她实现最后愿望呢?你难道真的想她最后飞灰湮灭,化为一滩浓水,只剩一巨白骨?” “除非你让我见到紫月!”元忆还是那句话,雨梦为之气结 “为什么,你那么固执呢?她要是能见到你,还要我跟她学什么诗,弹什么曲啊,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地让我来转达她想说的话吗?”雨梦抚额。 “不,你有办法让她看到我,只要你愿意帮她,我们就能相见!”元忆突然起身站到雨梦身前,靠近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有什么办法?”雨梦也瞪大眼睛看着他,真是莫名其妙! “用你身上的‘凤凰泪’!”元忆转过身不再看她,继续道:“只要把你体内的‘凤凰泪’移到紫月的体内,她的魂魄……,她就可以出来见我了,她便可以活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雨梦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 “只是要将‘凤凰泪’移出你的体外,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元忆转过头,看不出一丝情愫 。 “要是我不答应呢?你就硬逼?”雨梦当然知道他不会用强,要不然,他抓自己来的那天就用了。只是觉得很是恼怒,自与林源分开,她便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她才十六岁,却要承受千百年前的哪些人给她的压力,她虽然很累,但她也不想就此枉送性命!难怪紫月说最好让元忆亲自解开子乌鞭的咒语,原来这要把‘凤凰泪’移到她身体里才能效啊?紫月果然深明大义,她是怕伤害到自己啊! “我知道瑶山老妖哪里有一面日月乾坤镜,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事,是可以从那面镜子里看到的。你不敢让我试,就证明你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从瑶山老妖的乾坤镜中看到和听到的,你让我解除紫月身上的咒语,不是因为紫月真的会魂飞魄散,而是想让紫月早日离开我,对不对?”元忆不屑地看着雨梦。 原来如此!或许第一次他听到那首诗词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是圣母派来的奸细。想当年,梦姬就被女娲派去做过奸细,再次被圣母使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会弹琴吟诗,又算得了什么呢?看来她和紫月都太天真了,他连日月乾坤镜的事都知道,那应该说或许他对紫月的身世其实早已了如指掌了?这个妖孽的城府也太深了,她与紫月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雨梦真的很想笑,但实在又笑不出来。她只得问出心中的疑惑:“你认为,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对我有好处还是对圣母娘娘有好处?” 元忆突然哈哈一笑:“对你当然没有好处,但是瑶山老妖就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心头之恨?雨梦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他是说,当年他闯凤凰殿的事?不过,就以圣母这个称号以及她在瑶山的威望,她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吧?记得上次自己那样顶撞她,她也没对自己怎么样! 不容雨梦置问,元忆继续说道:“因为当年她喜欢我父王,但我父王却选择了我的母亲,我父王选择了一个凡间女子而拒绝了她,你说,她不会一直怀恨在心吗?” “你父王?他,他拒绝了圣母?”紫月怎么没给提这个,难道元忆没告诉过她?难怪元忆一直叫她瑶山老妖! 元忆不理雨梦脸上的惊异之色,继续自顾自说:“父王是缑山的山神,在一次众神聚会中,圣母对父王一见倾心,那是父王对她有颇有些好感。但在一次下山途中,父王遇到一位上山采药而受伤的凡间女子,也就是我的母亲。母亲单纯美丽,又善解人意,那以后父王便找各种借口与母亲私会,而渐渐冷落了圣母。怕圣母对母亲不利,至到父王与母亲快要成亲的时候,父王才告诉圣母实情,怎奈母亲乃一介凡人,始终未能与父王长相厮守,在我十八岁那年,母亲患了一种绝症,如果得不到救治不久将会离开人世。当时瑶山圣母哪里,有一种‘还魂草’是可以救我母亲的。母亲病重时,父王去求过她,可她不但没给,还讲了一大堆歪理:什么人 神相恋本就触犯天条,可父王偏偏逆天而行,还与凡人结合,故而才会让我母亲陷入万动不复之境。父王深知当年伤害了圣母,也没有强求,回山后便把一切交给了我,便带着母亲从此不知所踪,他要陪母亲走完她最后的人生!临行前,父王告诫我,日后遇到心仪的女子,如果不能厢守一生,要学会早些放手,否则会害了人家一生,自己也痛苦一世!可是,最后,我还是遇上了紫月……” 雨梦终于明白了:父子俩的命运如此相象,都爱上了凡间女子而不能自拔,而都有求于圣母而被她拒绝。难怪他对自己如此不信任,会以为是圣母来让她分开他与紫月的。不过再想想紫月对她说的话,好像元忆说得也不无道理,或许是圣母故意说给紫月听的,让他们父子俩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然,为什么她要说是自己才能救紫月,她怎么知道我林雨梦一定会被元忆半路劫来?她明知自己也劝不了元忆为紫月解开子乌咒,却还要给自己‘凤凰泪’?可是,她好歹也是神灵,难道为了私怨,神灵也可以不择手段?还有,紫月身上的尸斑呢,难不成也是圣母故意为之,怎么她一来,紫月的尸斑就冒出来了呢?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元忆见雨梦不说话,冷笑着问。 雨梦摇了摇头,苦笑:“元忆,我不是没话说,我是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你的猜测全是对的,但是,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是被谁派来为谁做事的。更不知道什么日月乾坤镜。常言说,宁拆一座观,不拆一对人,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就算有人要把我五马分尸,也不会做这种让有情人痛苦分离的事。而且,我是莫明其妙被你劫来,现在你又怀疑我,你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吗?” 元忆冷笑一声:“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可这几日我思来想去,也觉得很蹊跷,早就听说你醒来了,我也曾去瑶山偷偷找过你,意外地听说你失去了记忆,可那么多次没找到你,。而就在我快放弃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会有那么巧的事?” 偷偷找过她,是听说她身上有凤凰泪想掠夺过来吧?雨梦苦笑,真是百口难辩,不过听他这样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她林雨梦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自与林源失散后,便这样今日遇到一个妖,明日再遇见一个怪,过着莫名其妙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老天是让她来替梦姬还债的,她索性就一次性还清吧!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真如元忆所说,是圣母利用她来报复他的,她林雨梦也认了!无奈地笑了一下,雨梦说道:“难怪我说要住这屋子,你答应得那么快,你明知道我每晚去与紫月会合,在那间小石室练琴习字,你也不加阻挠,因为你觉得我是故意为之。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要我身体中的凤凰泪吗,其实我最烦的就是有这个什么‘凤凰泪’,好像什么事都会与它或多或少的扯上一点关系似的!既然如此,你就拿去吧!”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章 救姐妹命悬一线 “你答应了?”可能元忆没想到雨梦会回答得这么爽快吧,“你不怕有生命危险?” “怕,谁不爱自己的生命?但为了紫月叫我一声姐姐,也为了证明我不是什么奸细,当然,就算我不给,你要是硬逼,我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还不如自己主动给你!”紫月都宁愿自己灰飞湮灭,怕伤害到自己,她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的,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们两人呢?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暗室!”元忆好像怕她反悔似的,竟然有点迫不及待。 雨梦不禁哑然失笑:“好!” 扶起石棺中的紫月,元忆让雨梦的双手对上紫月的双手,用他手腕上那条绿色的鞭子缠在雨梦的手腕上。握住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推,雨梦只觉得手腕一麻,子乌鞭的一头就像一条蛇一样没入雨梦的手腕中,接着她便看见一股红色的**从自己手腕流到那条绿色的鞭子上,再进入紫月的身体里。一阵锥心的疼痛,雨梦觉得身体里的肉仿佛正在被人一刀一刀的割下,而紫月的身体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一种绿色的气体从她头顶飘出来,她渐渐地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国色天香。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身体的疼痛开始慢慢地在减轻,雨梦仿佛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层轻薄如纱的皮骨了,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仿佛整个人马上就会消失一般。她仿佛看到了林源伸过手来拉她,她仿佛看见了云萧那张妖娆的脸,听到他们在嘶心裂肺的叫着自己的名子。她仿佛看到香媚、喜梅、小灵、春雪、她竟然还看见了怀里抱着一团小小的白白的小兔子的子乔的身影…… 这一刻,雨梦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他们每一个人,想着与林源的点点滴滴,今生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想着云萧、香媚、喜梅他们对自己的那一份真情,这一刻,雨梦决定祝福云萧和彩芝,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能相识就是一种缘,自己何必强求那么多呢?这一刻,雨梦好想掏出怀中的那块玉牌,与子乔告别……“源哥哥,云萧,姐……妹们,永……别了!子……乔殿……”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流进了她的嘴里,有点涩涩的苦。 雨梦只觉得身子一轻,仿佛被人抱在了怀里。她用最后的一丝力量眼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元忆和紫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元,元忆,紫,紫月,你们……一定……要……幸福!” “姐姐……姐!”仿佛听到了紫月的声音,很轻柔还有惊讶,如泉水般动听,她真的又活过来了!雨梦笑了:凤凰泪果真能让她起死回生! “梦儿……梦儿……?”这是谁的声音,如此惊惶失措?只可惜她无力再张开眼睛,无法看清说话的人。 米饭的清香,还有鸡汤的香味,飘进了雨梦的鼻子里,雨梦骤然一惊,这么久违的味道,难道是源哥 哥回来了?每次自己病后劫生,都会有这种香味。慢慢地睁开眼,她猜想着首先印入眼帘的应该是那双轻皱眉头的眼,还是正轻轻吹着滚烫的汤的厚嘴唇! “醒啦?”耳边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声音,仿佛怕吵到了她。 这声音?不是林源,那是……?雨梦欲起身看个明白,一张苍白而兴奋的脸便凑到了她眼前。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元……忆……?我还……没死?” “先吃点东西吧!”元忆轻轻地扶起她,那张苍白的脸更越发的没有血色,眼圈乌黑。 雨梦看着元忆递过来的鸡汤和米饭,摇了摇头,虽然很香,但不知为何她却没有食欲。 “紫月呢?”头靠在床头,轻声地问,能做出这种香味的东西,只有紫月才能做得出来吧?真是有心了! “在后山!”元忆低头说道。 “去陪她吧,我没事的?”梦姬的名声本就不好,她可不想再让人误会。 “对不起!”无结拉起她的手,眼圈微红。 雨梦轻轻推开他的手,呵呵一笑,道:“什么对不起啊,都说了是我心甘情愿把‘凤凰泪’给你们的。还有,你们这么多年没说过话,你怎么在这里守着我,应该多陪陪她啊?” 元忆突然紧紧地抱着雨梦,把头靠在她肩上,说:“紫月,她……,她,已经被我安葬了!” 安葬?“你说什么?”雨梦推开元忆,“你不是说‘凤凰泪’可以救活她吗,怎么回事啊?我躺了多久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天,她明明看到紫月她活了,还听到紫月在叫我啊?” “半个月前!”元忆看着雨梦,“梦……梦儿,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骂我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紫月!” 雨梦摇了摇头,她为什么要恨他呢?半个月,那说明自己这次确实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喽,难道‘凤凰泪’也救不了紫月,那是谁说服了元忆?难道是紫月?“你见到紫月了吗?” 元忆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的颓废:“本以为与紫月再次相见,会有诉不完的相思苦,说不完的知心话。哪知俩俩相望时,我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只有多年的好朋友重逢时的惊喜而已。也许紫月说得对,这几百年来我如此执着,并不是爱她爱得不能自拔,只是想在圣母前面逞强,想证明没有她的什么灵丹妙药,自己也能救活一个人。我还用子乌咒困住紫月,强留她的魂魄在缑山,让她没有了转世的机会,痛苦几百年。让她最后差点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雨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不要太难过了,可能是两个人太久没说过话了,激动之余,不知从何说起而已罢了!只是,为什么‘凤凰泪’也不能延继她的生命呢? ” “凤凰泪,又岂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就算得到,又怎能是一般人就能驾驭得了它的呢?”元忆摇了摇头。 “可是,我……?”她还不算一般人啊,恐怕在雨梦遇到所有的人中,她自己是最一般的人吧? 元忆苦笑:“你怎么算一般人?虽说你的这个身子曾是凡体,梦姬却把千年修行都倾注在她里面,灵魂也附在其中几百年,梦姬的众姐妹,还有云萧,为了这个身子的复活又耗费了多少心血?虽然,你说你叫林雨梦,你不是梦姬,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梦姬的转世,但你却能承受‘凤凰泪’这种无上的灵物,可见你定不是平常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可以承受这‘凤凰泪’,但却不懂什么世道轮回,也不知人是否会有转世之说,但我确实不是梦姬。我自小在瑶山长大,自我懂事之日起,便只有源哥哥一人与我相伴,只是后来,我与源哥哥失散,跌入了香媚她们的地方,醒来时便成了梦姬!”雨梦也不知为何竟如此信任元忆,竟把从不敢在瑶山说的话,全告诉了他,或许是因为紫月的原因吧! 元忆起身走到窗前:“也是,想你第一眼看到我神情是那么的恐惧,我曾以为你只是失忆。其实第一天抓你回来,我就想逼出你身体中的‘凤凰泪’的,可是你的言行举止,让我觉得又不是失忆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我不忍,我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后来你知道我和紫月太多的事,我又怀疑你是圣母派来拆散我和紫月的,于是,我提出要移出你身上的‘凤凰泪’,如果你不答应,哪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虽然你不情愿,却毫无顾忌地答应了,我还是不相信你,以为你又耍什么手段,之后便用子乌鞭的去吸取你身上的‘凤凰泪’,当你咬紧牙关让子乌鞭吸出你身体中的血液,我便知道我错了。” “而紫月能醒来,也是因为你身体内带有‘凤凰泪’的血液,震开了她身上的子乌咒,她的灵魂得到了释放,与肉体会合后的结果。后来,紫月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只是我不知道她的苏醒却只能让她本来虚弱的灵魂更加虚弱,只能活过仅有的两日……!那两日她细致入微的教她们做了好多民间的家常菜,一直守在你身边,等着你能醒来,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她也不知道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两天时间。” 原来刚刚闻到那么香的饭菜是紫月教她们做的,原来当时自己看到的那些红色的**是自己身上的血啊?那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凤凰泪’已经在她身上根深蒂固了,除非她死,别人休想从她身体中移出它了?自己竟然昏迷了十多天,也由此可见,当初元忆用子乌鞭吸取了她身上多少血液啊? 雨梦不禁有点啼笑皆非:“要是紫月一直没醒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让子乌鞭吸尽我身体中的最后一滴血?”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一章 事出突然再遇危难 “其实在你流着泪叫着源哥哥时,我就及时撤开了子乌鞭。看着你倒在我怀里,说要我和紫月一定要幸福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谁挖空了一般,好痛好痛!我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刚刚醒过来的紫月,便匆匆把你抱出了暗室。”元忆突然捂住脸,声音有点哽咽:“如果,如果我知道这样真的会要了你的命,我是不会却做那种蠢事的。如果,我知道紫月只有两天的时间,我是不会跟她说哪些话的。也许,老天注定要我一辈子内疚,要我一生一世都欠她的,让我永远都还不完!” “你跟她说什么了?”太震惊了,怎么可能,他们才相处几天啊?怎么听起来,他好像喜欢上自己了似的?如果他对紫月也这样说,那这个人就是疯了! “我跟她说:‘紫月,对不起!一直以来,我以为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一定会与你相守到老的。可看到梦儿在我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心已经变了,虽然我与她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我还是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喜欢上她的。如今梦儿就快要死了,而且还是我亲手杀了她。所以,紫月,我一定陪着她。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才不枉梦儿救你一命……!’” 元忆抓住雨梦的手,眼里满是泪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有两天的时间。我几乎用尽所有的手段救了你一天一夜,你都没醒过来,我真的以为你就要死了。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想着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陪着你……” “啪”雨梦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元忆的衣领,破口大骂:“紫月叫我一声姐姐,你却对着她说这些!你,你这是喜欢我吗,你这是在害我,你是在陷我于不仁不义!紫月有多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口里说她想离开这里,但是就凭她把你们过去的一点一滴都记得那么清楚,傻瓜也知道她这是为了你,她不想你为她陪上自己的性命,她只想让你活回以前的你!她不想自己魂飞魄散而永远都见不到你,而你倒好,人家才刚刚醒过来,你就告诉她你移情别恋了,而你移情的那个人竟是她最信任的姐姐,才与你相处十几天的女子。几百年的深情,被你一句对不起就给抹灭了,你叫她情何以堪?” 雨梦推着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元忆背靠着墙壁,无路可退,她才松手。其实她已经累得有些下气不接下气了,可她还是要说:“元忆,我知道,我受伤后,你也觉得我可能不是梦姬时,你就内疚、后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而不顾一切的想救我,所以便以为是喜欢上我了!可是你知道紫月跟我说过什么吗?她说,姐姐,你要尽快学会这首‘无悔的爱’,这首歌是我和他最痛苦时最深刻的回忆。她还说,她之所以不想灰飞湮灭,不是想投胎做人,只是想下一世再 做缑山的一棵无忧无虑的紫藤花,日夜守在悬崖边,守望着缑山的一切!是,她说她不想再为情所困,可她,为什么还想做回紫藤花呢?聪明如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让我学曲子,是想要你听曲如见人,她一生为情所困,却还想做回原来的紫藤花,为什么?她只是想以后能日日见到你,你明不明白?你们曾经那么相爱,她死前你都没说要以死相殉,可你却为了一个与才你相处十来天女人说出那样话,而不顾她的感受,这样的伤害谁能承受?” “我明白,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知道我辜负了她。可是,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没事了,我也以为你真的不能醒过来了,我只是不想欺骗自己的心,更不想骗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让她快乐幸福的走,然后再与你一起共赴黄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元忆蹲在地上,后悔莫及。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雨梦气得一句话也说出来,一股腥咸的**冲出她的喉管:“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便不听使唤了。 “梦儿……!”就在倒地的那一瞬,雨梦看见元忆就地一滚,一声闷哼,她倒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梦又醒了过来。 “元忆!”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元忆,白发下那张如纸的脸,紧闭的双眼,想着他那么瘦弱的身子,加上这几日的内疚与悔恨,还要给她疗伤,一定没有吃好休息好。所有的怨恨在她心中一扫而光,现在只有悔恨。她又何须去责怪他呢,情这个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相处的时间久了,爱情就转化成了亲情,而紫月和他,只相处了一两年,而后的几百年他的爱情转化成了一个念想:就是一定要让她活过来。而她,心心相念着的林源,听说他一切安好,她不是也对他有些了无牵挂了吗?或许时间再长一些,也会被她渐渐的淡忘了! 雨梦想移开身子,可是浑身无力使不上劲,只能轻轻地用手拍打着他那张苍白而冰冷的脸,只是她手都拍打得酸软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想起紫月说他可是流着一半凡人的血,难道,她心中一紧,他不会……? “元忆,元忆!”流着泪紧咬着牙,雨梦拉着元忆的一只手臂,想慢慢地爬起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他身上,至到力气耗尽。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通知到春夏秋冬四姐妹? 突然想到元忆手上的子乌鞭!雨梦摸索着扯过他的手,双眼模糊的她找遍整个子乌鞭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只好放弃!现在雨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扫帚星转世了,先是和林源一起被人追杀,自己掉进了妖窟,后来竟喜欢上一个相处几个月的男子,却又被她撞上他与另一女人情意绵绵;傻不拉几的为 一个不相干的人挡了一箭,差点送了性命;刚捡回一条命,又被这个叫元忆的人莫名其妙的抓来,充当救世主,而这个男子几乎抽尽了她体内的血液,让她昏迷了半月之久。 醒来后这个男人突然又跟她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好像说是他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了,那个他移情的人竟是自己!而她却又把这个刚说喜欢上自己的男人砸得人事不知。现在他们两个笨蛋,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希望有人能意外发现他们。不过以雨梦的经验,奇迹的出现是非常渺茫的,因为没有元忆的招唤,一般不会有人进到这里来的,包括春夏秋冬! 想想这半年多的非人生活,应该也可以算得上是多彩多姿了吧?怕过,笑过,爱过,哭过,恨过。没想到临死了还有人愿意陪着她,看来老天对自己还不错。只是,都经历了这么多就这样死去,她实在不甘心,她还从来没享受过人间美好生活呢,王城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好喝的,她还没去尝试过呢。 雨梦下意识睁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意识模糊,她一定要弄醒元忆。拉过他的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元忆,你别睡,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第一次……触及……你们的世界,……全是陌生的……模样,茫然无助……徘徊迷茫……,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巷。至到……那日……你的出现……,让我的心……终于……找到了……方向! 却那堪……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我……,你不是……我心中……的你。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多离恨,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 往事历历在目,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元忆的手中,最后的几句雨梦几乎是念出来的。虽然相处才十几天,但他却让自己在这里体会到了很多,这个对她时冷时热,却又很细心的男子,那个对她说为了她,令紫月含恨而去的男子,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看来,她和他竟是要生不能同巢死却要同穴了!真想伸手再摸摸那张模糊的脸,却怎么也摸不着:“元……忆,是……不是……我……我的……歌……声,不动……听,我……唱了……这么久,你也……也不……起来……为我……叫……叫声好……?”雨梦不想闭眼,她也不甘心,半个月的生死关都挺过来了,怎么又让自己回到原点?可眼皮已开始不听使唤,一点一点的向下垂,向下垂,浑身一软,她再一次倒在了元忆的怀里:“我真的,已……尽力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二章 梦醒十分 迷糊中,雨梦仿佛感到眼角有冰冷的东西动了动,好像是在为她拭泪,她仿佛又听到了一声轻呜,还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梦……儿!” 雨梦感到嘴唇干涸得好像要裂开了,下意识地,她叫出了声:“水,水……!”朦胧中她仿佛喝到了甘甜而清凉的水,至到觉得自己的喉咙凉凉的,才猛然惊醒! “梦姑娘,你醒了?”耳边传来清脆婉转的声音,“慢点,慢点,这里还有!” 雨梦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正一勺一勺喂自己喝水的女孩,可能是她太渴了喝得太快,有些水滴已滴在她的脖子上。 “夏荷?”这么说,他们得救了,那她迷糊中听到的那一声轻呜,不是幻听了?“我又躺了多久了,你们公子呢?他怎么样了?” 夏荷放下手中的碗,脸色凝重:“梦姑娘,昨日我们听到公子的求救,就赶了过来。公子,他……他……他之前为了救姑娘,元气大伤,加上紫月姑娘的仙去,又急火攻心,还没醒来,春香姐姐她们正在为他疗伤!”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雨梦挣扎着要下床,这个傻瓜,还是什么山神的儿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扶你吧?”夏荷为她穿上鞋子。 “谢谢!” 站在门口,雨梦看见春秋冬三姐妹正围成一个三角形,应该是在为元忆输入真气之类的。而元忆那张苍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甚至有点发紫,夏荷拉着她轻轻地走近他们,两眼看着雨梦。雨梦知道,她是在示意她要加入救援的行列,雨梦轻轻地点点头,让她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雨梦感觉仿佛快过了几百年了。有好几次想冲上前去问个清楚,可是一看到姑娘们皱着眉,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样子,又忍住了。终于,春香收回了放在元忆后背的手掌,接着其她三人也收回了自己放在元忆身上的手掌,把元忆扶到**躺好,雨梦赶紧冲上前,拉住春香问:“怎么样了,元忆他……,没事吧?” 春香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笑着说:“放心吧,梦姑娘,公子他没事了。” “可是他?”雨梦吸了一下鼻子,指着元忆,“他,怎么还没醒啊?” “没醒也被你吵醒了!”话音刚落,元忆的声音便传进了她耳里,懒懒的,软软的! “你……!”雨梦冲上去就是两拳,当然是很轻的,泪水却控制不住涮涮地又掉了下来,“醒了还闭着眼睛干嘛?” “梦儿!”元忆拉着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问:“你是在为我流泪吗?” “我……你……?就会吓人!”雨梦转身欲走,可怎么也甩不掉元忆的手。倒是春夏秋冬那四个小姑娘相视一笑,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扶我起来!”元忆伸出双手,声音柔软无力,像个孩子似的。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依你一次 !”雨梦扶着他坐起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本来浑身都不舒服,不过看到你这么关心我,就全都好了!”元忆拉着她的手,仿佛怕她跑掉似的。“梦儿,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当然生气!”雨梦打掉他的手,怒瞪着他:“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该生气吗?” “我当时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无结诺诺地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雨梦瞪了他一眼:“要救人就要先让自己好好活着,否则不但救不了别人,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你这叫陪了夫人又折兵,知道吗?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个样子,很吓人的?” “陪了夫人?”元忆看着雨梦。 “我只是打个比方!”雨梦赶紧为自己辩清,刚刚那句话确实有点让人胡思乱想!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死啊?”无结再次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其实昨日,我已走到了阎王殿门口了,刚要进殿,便听到了一段好难听的歌声,吵得我都迈不开脚步,难受之下,就折回来了!” “难听吗,有多难听啊?”雨梦嘴一撅,说:“说我的歌声难听?知不知道,一般人想听,我还不愿唱呢!”一般人?林源好像从未说过要听的,在云萧和姐妹们面前也没敢卖弄过!“快说,你昨日里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歌声,犹如天赖之音!不然,我重新送你进阎王殿!” 元忆惊恐万分的举起双手,表情十分痛苦地发誓:“我发誓,我昨日听到的歌声,是我这一生听到的最动听的歌声,还把我从阎王殿门口救了回来,它救回了我的命,它的主人,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把它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雨梦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这还差不多!看在你大病刚醒的份上,饶你一回!等你病好了,我再唱其它的歌给你听,包你受益非浅!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梦儿!”元忆起身拉住雨梦,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她:“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不行!”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你才刚醒,一定要好好休息,再说,我也很累了,要回屋休息的!等会儿吃午饭,我再来叫你!”其实看到他醒过来了,雨梦那一点点累意早就没有了。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夏荷她们对她的细心照顾,以至于她流了那么多血还会这么有精神。 “那好吧!”看雨梦有点生气了,元忆只得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朦朦胧胧的睡梦中,总觉得有个在一直盯着自己看,吓得雨梦猛地睁大眼,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那个白发飘飘的人:“元忆?” “我睡不着,就过来陪陪你!”元忆怯怯的说,生怕雨梦生气似的:“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雨梦真是无话可说,这男人还真的是不能惯的,你退一寸他进一尺。无可奈何地坐起来:“你这样看着我,我也 睡不着!走吧,去外面坐坐!” 元忆竟然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雨梦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很是有点怀疑,这还是自己见过的元忆吗?这才几日,他竟然变得这么乖巧、听话?难道是这些日子的事把他的脑子弄坏了? 经过十多天的细心调养,元忆差不多已全部恢复,雨梦的精神也越发的好了。趁他养病期间,雨梦也把他们间的关系申明了一下。她不是无情,她只是不想他误会,她对他的好,是因为她当他是她的朋友。元忆没有再争辩,他说,朋友也好,总算能在你心中占有那么一丁点位置吧?雨梦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随他吧,她只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行,至于别人的心,岂是她能左右的? 病好之后,雨梦并没有提出让元忆送她回瑶山,她知道要是她坚持,他或许会同意的。只是,雨梦自有她的打算,所以,她没开口。这些天她征得元忆的同意,便跑到春夏秋冬哪里去看看书,练练字,弹弹曲,本来她以为她们会婉言拒绝的,谁知她们竟然很乐意地接受了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或许有可能是元忆在后面威逼的,雨梦暗想。也因这段时日的接触,雨梦才发现,春夏秋冬这四个小姑娘,别看年纪轻轻,却个个都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偶尔雨梦不懂之处,她们也不嫌雨梦哆嗦、笨,往往是头一天问过的东西,第二天她又不记得了,还好她们的脾气都很好,每次都会耐心的给她重新讲解,弄得雨梦怪不好意思的。 从雨梦给元忆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后,他好像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话更少了。有时候雨梦在凉亭内看会儿书,他便一直在旁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起身!跟她说话时也变得有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雨梦去几位姑娘哪儿,他便一声不吭的跟着,弄得雨梦好不自在,时不时怀疑她自己是否眼花了。记得有一次从秋菊的院子里出来,他突然就可怜巴巴的问雨梦:“梦儿,会不会有一天,你就突然不辞而别?” 雨梦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但当时他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快被遗弃的孩子,弄得雨梦鼻子都酸酸的。她以前也这样问过林源! 这不,这才刚走出夏荷的院子,他又拉着雨梦:“梦儿,你为何与夏荷说日后要好好照顾我,你是不是想离开缑山?回瑶山找云萧他们?” 雨梦停下脚步,真是有点啼笑皆非:“元忆,我在缑山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也知道,这儿本就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是梦姬,瑶山,它也并不是我的生存之所,所以,我是不会再回去的。至于云萧,他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以后若有相见时,我们还是朋友!不管是瑶山上的姐妹们,还是你们,毕竟我们之间,都有太多的不一样!迟早,我都会走的!就像紫月生前所说,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去找一个宁静的地方过完我平凡的一生!只是你身子还没大好,我怎能说走就走?”就算不能再见到源哥哥,知他一切安好,此生,便也无遗憾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三章 再陷险境 “这样说,我现在已经大好了,你很快便会下山了?”元忆转过头,竟然没有等雨梦,径直走了出去,留她给一个落寞孤单的背影。 雨梦急步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衣摆,说:“元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如今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的走?”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留下来,我情愿永远就是这个样子!”无结突然转头对雨梦吼道。 “元忆!”雨梦转过头不敢去看他,他的神情让雨梦感觉有些无路可退,一种想答应他留在这里的冲动。“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没见过面。既然老天让我们相见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珍惜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呢,你不想我们过得开开心心的吗?你这样,我很内疚,也跟着你难受,我就更不敢在此久留了!不是我想早点离开,是你逼着我,不得不早点离开!” “梦儿!”元忆突然转身抱着雨梦,喉头有点哽咽,“我没有逼你,我怎么会逼你!我只是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我走进那间屋子,已经是人去屋空,我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我只想你留在这儿,多陪我几日!梦儿,我跟你一起下山,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雨梦一时语塞,说真的,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有一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陪着自己,她真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他毕竟是这缑山的一山之主,是紫月妹妹最深爱的男子,有他父王留下的基业,她不能这么自私地让他为了她这个外人而舍弃这里的一切。而他想要的,她无法给予也是永远都给不起的,又何必让他再存有那一丝幻想呢? 见雨梦不回答,元忆突然笑了,笑得无比凄凉:“梦儿,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你说,我在这个缑山过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的!”雨梦伸手抓住元忆的胳膊,“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你对我的好,你要陪着我一起下山,我都不知道有多感动。可是,元忆,你的这份情我今生今世都还不起,而你要的我也给不起,你明白吗?” “我没想过要你还什么情,更没想过要你给我什么!”元忆似乎想对雨梦吼,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源哥哥,还有一个云萧!” “这跟源哥哥、云萧没有关系!”雨梦轻声说道,“元忆,紫月的事,我已经很内疚了,如今她尸骨未寒,我也不想和你在此时讨论这些事情,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 元忆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雨梦会这样说吧?这段日子,他仿佛把紫月忘了,就算他可以,可是雨梦,怎么能忘? “你的源哥哥,对你很重要?”元忆突然问,雨梦竟有些不知所措。 “很重要!”雨梦苦笑,这些日子,她总是对自己说,只要他平安无事,以后就慢慢把他忘了吧,其实,她真的会把他忘了吗? “一直以为是因为紫月,却没想到是竟是他!”元忆无比的痛苦。 雨梦低着头不再说话,他与林源已分开半年之久了。 元忆突然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明白 了,你这么急急地想要走,原来你也在害怕!” 雨梦莫名其妙:“我在害怕,我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你的心,并不是因为紫月,也并不因为那个源哥哥,你是在怕你的心,怕有一天会喜欢上我!所以你想早日离开缑山,是怕有一天会情不自禁!”元忆盯着雨梦的脸,一脸的温柔,仿佛想从上面找到点她会对他动心的痕迹。 雨梦也紧紧地盯着元忆的脸,的确不错!没有源哥哥的冷漠,没有云萧的妖娆,也没有子乔的高雅,却另有一番别有风情的忧郁之感。女人的忧郁能让男人产生怜悯,而男人的忧郁却很容易让女人滋生母性之爱,想去抚平他心中的那点伤感。前几日,他受伤的时候,雨梦就表现成这样了。长期相处下去,也许在某一天就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也许是吧!”虽然雨梦此时觉得他的确有点自作多情,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一点道理,毕竟两个人相处久了,有些事总是无法避免的。她不想与他争辩,有些事你越争辩,人家就越觉得是这样的。 “那以后,我就跟定你了。有一天如果你累了,烦了,我们就回缑山来游玩一番,如果你不想回来,我就一直陪着你,至到终老!”元忆兴奋地说,像个孩子。 雨梦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种想法是她曾经期盼与林源一起共渡的,前不久甚至差点对云萧期许过,只是未来得及说。不想有一天,却有一个人对她说了她心中的那番话,真是百感交集,不得不让她为之动容。 “随便你吧!”雨梦苦笑了笑,突然想起秋菊说的话。她说紫月醒来的那两日,曾对她们说,她之所以教雨梦学诗练琴,本意即是让元忆把目光转向她,让他不再因她的离开而伤心。在林雨倒在元忆怀里的那刻,元忆的惊惶失措让她恍然醒悟,她纯属多此一举,因为梦姐姐早就在元忆的心里非同等闲了。她也知道自己生命已到了尽头,所以才一直在床前守着自己,就是想在她醒来的时候让她好好地待元忆,可是她却在十几天后才醒来,紫月只能遗憾而去。 “我想去看看紫月!”雨梦望着远处的山峦说,虽然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最终让她含恨而终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她。 “我陪你去!”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雨梦当然点头答应。也希望他见到紫月的孤坟后,不要胡思乱想。 紫月的坟就在春香小院后面的崖边上,元忆说这是紫月的一点要求,因为此处可看到缑山的全景,如果再次成为一株紫藤花,在悬崖边上也不会招惹到谁。也许是因为元忆的话把她伤得太深,不想来世再为情所困,她才有此决定吧!不管怎样,这一世她总算是解脱了,不用再理红尘琐事了,脱离了世人的苦难,雨梦为她庆幸。 缑山此时也是绿树成荫,漫山遍野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可能因为山太高,有点云身不知处的感觉而已。才一个月,紫月的坟头已开始有稀疏的小花小草发芽了,没有想象中那么光秃秃的给人一种无比凄凉的感觉。雨梦蹲在紫月的坟前,心里对她说了千万遍的对不起,她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出 现,元忆就会一直对她一往情深,就算最后她灰飞湮灭了,她也是无怨无悔的。她一定也有不甘心吧,一定后悔认了她这个姐姐吧,几百年的感情却因为她这个不速之客而付之东流,任谁也会心灰意冷。 元忆站在雨梦身后一声不吭,雨梦知道他也在为自己当时的鲁莽而内疚、怅悔。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她的人是我,你别这个样子,否则紫月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好吗?”元忆眼圈有点红。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贱的货色,没来几日就破坏了人家几百年的感情!”突然从山林中传出一个声音,骂得咬牙切齿,任雨梦再愚笨,也知道那是在骂她。 “谁?”雨梦挣脱开元忆的手:“如此鬼鬼祟祟,畏首畏尾,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吧!” “当然!夺人所爱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话,除了你梦姬,天下的确再找不出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个雪白的身影从树丛中突然走出来,很是有点眼熟。 “子乔!?”“轻风?”雨梦和元忆异口同声的叫道。 “轻风,你来这里干什么?”元忆一把把雨梦拉在身后,怒道。 “轻风?”雨梦指着那一袭白衣的人问元忆,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一时竟想不起来。轻风?对了,梦中的哪个男子,与子乔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曾经问过云萧,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 元忆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元忆,没想到你也会被她迷惑,只是可怜我的紫月妹妹,枉费她对你一往情深,到头来却还是比不上这个才与你相见几日的妖女!”轻风虽然是对元忆说着话,但眼睛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雨梦。听口气,他也是知道紫月与元忆的那一段情的。 这个人的确不是子乔,子乔是不会说这么恶毒的话的。雨梦气愤难平,上前指着他的鼻子:“你在胡说什么?” 轻风还没回答,元忆已上前拉住她,挡在她身前:“轻风,她真的不是梦姬!她叫雨梦,紫月的死跟梦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累及无辜!” “梦儿,梦儿,叫得还真亲密!好一句不要累及无辜,那紫月呢,她就活该吗?”轻风冷笑着说,“既然你让紫月死不瞑目,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辜负了紫月,这与梦儿无关!先让她回去,我再好好给你解释我们之间的事!”元忆推了一把雨梦,想把她推走。 “你不配与我谈条件,我也不想听你解释!”轻风看也不看元忆,直接跳到雨梦面前。 “梦儿!”只听元忆一声大叫,雨梦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呼”的一下,便觉得整个人似乎飞了起来,人已到了悬崖边!慌乱之中随手一抓,却反被一条软软的东西紧紧的套住了腰,她本能地顺手抓住了了腰间的东西,抬眼看去,正是元忆的子乌鞭。元忆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崖边的一根带刺的树藤,鲜红的血正从他的手掌中溢了出来。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四章 再次落崖 树藤太细刺又太密,她又掉在下面,元忆的手一直在往下滑,他的手掌中不知陷进了多少根刺。雨梦泪如泉涌,以他的身法,他根本不用承受这皮肉之苦的。可是他的两只手现在都使不上劲,何况上面还有一个没有人性的轻风。 “元忆!你放开我吧,这根藤根本不能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左右摇晃的树藤晃得雨梦头晕目眩,她大声地叫道。 “梦……儿,别……别怕,我……我会救你上去的!”元忆安慰着雨梦,抓住树藤的手一挽,‘哧哧’几声,元忆的手腕已是血肉模糊。 “不……,不要!”雨梦的心如刀绞一般,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尖叫,眼睁睁的看着元忆手腕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自己的脸上,唇边、额心。 一阵狂笑传来,轻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拨弄着吊着俩人的那根本就左右摇晃的树藤:“你们说,我要是把这根树藤弄断,你们会怎么样?” “轻风,她真的不是梦姬,你放过她吧!你拉她上去,我好好给你解释,行吗?”元忆苦口婆心。 轻风几乎是对着元忆咆哮地吼道:“她不是梦姬,她怎么可能不是梦姬?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五百年前,她逃脱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自做孽,不可活,她的死期到了!还有你,紫月对你一往情深,这才过了多久,你竟移情别恋,与她卿卿我我,既然你对紫月如此薄情寡意,想陪她一起死,我一定成全你。” 五百年?又是五百年,看来又是一个什么妖孽,他长得与子乔这么像,不知五百年前与子乔又有什么关系?雨梦突然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刚才情急之下竟没有想起来,在梦中他也说了一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梦中没有元忆而已。没想到那个梦境竟然如此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雨梦不知道梦姬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几百年都不能释怀,她也知道就算没有紫月的死,他见到自己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紫月的死只是让他更冠冕堂皇,把元忆也牵扯到其中而已。 雨梦的手越发的酸痛,看了一眼身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好高,摔下去一定是粉身碎骨!吸了一口凉气,两眼一花,一阵晕眩,冷汗淋漓!在心里一直坚持着不能晕,不能晕,如果她失去了知觉,松开了手,元忆岂不是失去了重心,那更危险,她已经害死了紫月,不能再害死元忆!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雨梦轻声地叫着元忆的名字:“元忆,放手吧,我知道他想要的是我的命,与你无关!” 雨梦的腰再次紧了紧,手也被一只手握住,几滴热乎乎的**滴落在她紧闭的眼睑上,她知道那是元忆的血。“梦儿,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雨梦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知道当年的梦姬欠了你们多少债,我想我来这里也应该快 帮她还完了吧?难道来生,你还想我再来还你欠的情?” “梦儿,别说了!我一定会救你上去的!”元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上面面无表情的轻风说道:“轻风,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她、恨她心狠手辣,恨她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她长着与她同样的脸,你更不能忍受她与其他男子有亲密的接触。可是,她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梦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只希望过着尘世间普通人的生活。她单纯善良,性情耿直,她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坦坦荡荡,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迷惑过我,是我自己情不自禁。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还有……她怕高,很怕很怕……这么多的不一样,你总该相信了吧?你要为紫月讨回公道,好,我上去后立马就把我的命还给紫月。至于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在人间过完此生,希望你能成全她!” “不!”雨梦大声的阻止,虽然她闭着眼睛,但元忆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应该又是当年那个红颜祸水的梦姬与上面的轻风,有过什么扯不断理还乱的乱世情缘。而她,又非常不幸的被这个人误认为就是当年的梦姬,说什么勾引了元忆,害死了紫月。而这个傻元忆为了澄清这件事与她无关,想葬身悬崖而让轻风放过她。 雨梦一边轻轻地试图从子乌鞭中抽出自己的手,一边慢慢的稳住元忆。“元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再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就永远不再是我的朋友!我不管那个梦姬和上面那个叫轻风的曾经有着什么样的不解之恨,但我,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其实我很开心,自与源哥哥失散之后,上天让我遇到了喜梅、香媚她们一帮真心待我的姐妹,后来又认识了云萧,我已无憾了!更何况现在我还有了你,春香四姐妹,虽然一直以来我对你只是朋友间的那种感情。但现在我们却一起经历着生死患难,你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紫月走了,如果你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又岂能独活?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梦儿!”元忆有些哽咽,她说他现在是她生命是最重要的朋友,要不是他们都悬在树藤上,他真的会抱着她,转上好几圈的。“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决不轻言生死!你先忍一下,我们……” “姐姐……!”“梦儿……!” “公子!”“梦姑娘!” 元忆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便传来几声惊惶失措的声音,雨梦睁开眼,抬头望去,云萧、喜梅、香媚、春雪、小灵、姚姚、春香、夏荷……,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那一双双担忧的眼神,没想到老天对她还真不薄,竟然还让她见到他们最后一面。是谁告诉的他们她在这里,元忆吗?还是他们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只是怕她伤心,故意不来找她? “别过来,不然我砍断这根树藤!”轻风把刀刃对准树藤。 “ 轻风?”云萧转头示意喜梅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看了一眼吊在悬崖边的雨梦和元忆,慢慢地靠近轻风,试图说服他。“轻风,你看看她,除了那一张脸,她还有什么地方像你心中的人?” 轻风哈哈一笑:“云萧,你刚刚是没有听到!她说元忆已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你千方百计救活的那个女子,前些日子还说过喜欢你,这才多久,她又开始喜欢另一个人了。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像元忆说得那样随遇而安,看看你们,竟然也会被她伪装的外表欺骗。就这样她还不安心,却一心一意的要去人间,美其名曰过什么平淡的日子,可想而知,她居心叵测!”这个轻风知道得还真不少,雨梦感觉他好像一直就在自己身边,不过怎么可能,那样的话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外表是可以伪装,但神情和做事风格不可以!”云萧压抑着愤怒,雨梦觉得估计要不是看他们还吊在下面,他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他一定一掌打在轻风的脸上了。“至于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总之是我让她伤心难过,她才会负气出走,遇到元忆。就算……就算她真的喜欢上了元忆,我也只会祝福他们!也许这就是天意,当年是我没有信守承诺,让元忆失去他最心爱的女孩,老天才会让我也失去最心爱的女孩,梦儿只不过是在帮我还我欠下的债,我应该感激她才是。”是啊,还债,雨梦觉得自己好像至始至终都是来帮人还债的! “云萧!”轻声地叫着这个曾给她无限快乐与幻想的男子,看到他出现在悬崖边时,雨梦愧疚无比,“对不起!”以前一直把他当作了林源的影子,依赖他,粘着他,最终伤了自己也伤害了他。 “喜梅、香媚……,谢谢你们,能遇到你们,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雨梦对着崖边上哪些担心而焦急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叫道。 子乌鞭已经脱离了雨梦的手腕,她轻轻解下缠在腰间那部份,最后看了一眼头顶的元忆、云萧和姐妹们。在心里默默地对他们说了声‘保重!’ 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扯鞭尾,便松开了手,雨梦看到在松掉鞭子的那一刻,元忆如愿被弹上了山崖,刚好被他们接住。 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或许,这里本就有没有属于她的路,又哪来的巷口? “梦儿!——”“姐姐!——” 一切来得太突然,山顶上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叫喊声,雨梦看到元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悲痛欲绝地看着下落中的自己,张开双手意欲跳下,却被春香和夏荷她们拉住了。雨梦看到云萧和众姐妹绝望的趴在悬崖上,雨梦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的轻风脸上竟出现了惊慌,他可能没想到她说了那么多劝慰元忆的话,最后自己却跳下来了吧?她微笑着看看他们在自己眼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原来从高空跃下的感觉其实很美,美得让她不想闭眼!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五章 如此巧合 突然,雨梦看见一团白色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紧接着腰上一紧,一双深邃而美丽的眼睛,一张让人窒息的脸,一种让人恍若如梦的柔情蜜语:“妹妹,我来陪你!” “妹妹?”雨梦苦涩的一笑,竟有点莫名的释怀:“欠你们都还完了吧?只是,我真的不是梦姬,诚如云萧所说,我只是一个长得与她很相像的人而已!不过,有人陪着,也许我在那个世界就不会那么寂寞了!”雨梦静静的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轻风的衣服,任凭风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呼吸越来越沉重,知觉越来越模糊。万丈深渊中终还是有人陪着她,她真的不会寂寞吗? “父亲,娘亲,她……她醒了!”雨梦眼皮刚一动,就听到一个女子在疯狂而兴奋的叫喊。 “你是?”雨梦睁开眼,想起身却使不上劲! “姑娘,你醒了!”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印入她眼前,仿佛很是激动。 “我……我,这是哪儿?”雨梦一愣,头还有些晕沉沉的。 “醒了就好,你都躺了七天了!”走进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摸了摸雨梦的额头,一脸的关心,指着身后的中年男人:“这里是洛邑王城将军府,是柳将军救了你!”又指了指刚刚激动得大喊大叫的女孩:“这是我们的女儿,月娥!” “谢谢柳将军、柳夫人、月娥姑娘!”雨梦作势要起身作谢,被那个柳将军给制止了。雨梦当然不会相信是这个柳将军救了自己,肯定是自己摔下去被他发现了而已。实在是有些诧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但没死,除了全身有些酸软之外,竟没有一点受伤之处。传说中的奇迹竟几度发生在她身上?难道是那个叫轻风的妖孽救了自己?是啊,他怎么会轻易就摔死了呢?可是他恨不能杀她而后快,又为何救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子,家住何处,家中都有些什么人?怎么就躺在了缑山下的草丛里了?”那妇人轻柔地问道,“这几日找不到你,肯定都急坏了!” “我叫林雨梦,家中……!”雨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被一个不知是妖是魔的冤孽给打下了山崖,而后那个妖孽可能又救了自己吧?她只能撇开不该说的说了:“我自小便没了父母,只与兄长一起生活,可是前不久,兄长也不知所踪了。我满山遍野地找他,谁知却遇到了一群强盗,后来我就跑啊跑,自己也不知跑了多远,终于还是累得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到了缑山,后来被一个叫元忆的人给救了。收留我住了一段时日,可是过了不久便又来了一个人,不分清红皂白便与元忆便打了起来。我们,被逼到了悬崖边,最后我便被那个人打下了悬崖,再后来,我便又到了你这里……!” 三个人惊异的看着雨梦:她在说什么?什么自幼父母双亡,兄长又不知所踪,又是什么被追杀,被误会成另一个人,又被另一个人打下悬崖?打下悬崖竟全身无一处伤痕? “其实我也很乱!”雨梦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何我 从山顶掉下来,竟没有受一点点伤,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偏偏却又被救了!”说罢,雨梦艰难地翻身下床,跪在三人面前:“将军,夫人,请先收留梦儿暂住一段时日,如不嫌弃梦儿手脚笨拙,我愿做个粗使丫头,任听你们使唤。等将来找到兄长,我们结草衔还,再报你们的救命之恩!” “林雨梦,梦儿……?”柳将军急忙扶起雨梦,“你自小没了父母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兄长会不知所踪?” 雨梦抬起头,这个柳将军,他想干嘛? “唉呀,将军!”还好有柳夫人解围,“你看你,我刚刚问了一大堆,孩子还没转过来呢,你便又来问,看把孩子给吓得!” “不!”雨梦终于醒悟了过来,“将军,夫人,梦儿这条命既是将军所救,岂敢有所隐瞒?其实,我的哥哥也并不是我的骨肉兄长,只是我幼时得病,被父母遗弃,晕倒在山上,得他相救,他又找不着我的生身父母,我便一直跟前他……!本也相安无事,却不知那日,来了一群黑衣蒙面人,却要打杀我们,哥哥为了救我,与我分作两路,从此便失散了……!” 柳将军似乎有些激动:“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雨梦吸了吸鼻子:“他叫林源!” “林源?”这次不只是柳将军惊讶了,连柳夫人与一直没吭声的月娥都惊讶了。 雨梦看了看他们,突然想起那日林源的话:去王城找一个叫柳开平的人……!他姓柳,难道他是……?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您,您,难道您便是柳开平……,将军……?” 柳夫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有些诧异:“你说你自小便被林源收留?” 雨梦也点头称是,只是想不通,看样子源哥哥与柳将军一家人甚是熟络,为何他自己却要一直住在深山中?更别说带自己来见识见识将军府的人了!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块玉,“这个,可是您的吗?” 柳将军点头,颤抖着双手接过玉:“源儿,舅父到底还是没能护得住你!” 雨梦抓住柳开平:“您……您,是说,您是源哥哥……的舅父?” 柳开平红着眼点了点头:“可怜的源儿,舅父对不住你!可是,源儿,你却为何如此不相信舅父……?让……” “那,那,源哥哥,他,他为何要一直住在山里……?他,他,到底是……”雨梦一颗心全在林源身上,并不关心柳开平的话,话未说完便觉一阵头晕目眩,到底是身子太虚了。 “梦儿……!你先别急,先躺着,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慢慢告诉你!”柳夫人急急扶住雨梦,轻放到**,接过月娥倒的水,轻轻地话在雨梦嘴边。“来,先喝口水!” 雨梦哪能不急:“将军,请一定要找到源哥哥,他正在被人追杀!” “放心吧!”柳开平点了点头,“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安心地养身子吧,啊?” 雨梦笑了,终于心安,将军说他不会有事,便一定 不会有事的! 日子过得很快,十日就这样过了,雨梦的身子已经大好,也与月娥相处的很好。她也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源的原因,柳开平和柳夫人对她有些过份的好,还叫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侍侯,一个叫珍儿,一个叫莲儿,着实让她有些不适应。虽说在瑶山与香媚他们在一起时,有也春雪与小灵相伴出入,但她们始终都是姐妹相称,哪像这俩小姑娘,日日姑娘长姑娘短的,叫得自己好不心烦。 不过今日却是开心的,柳夫人竟准许雨梦和莲儿出门,这王城的街市,雨梦是早就想去观望了。特别是莲儿说,有一家面庄,她与月娥小姐可是背着柳开平去了好几次,那个味,真是叫人回味无穷!只是,月娥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故而未能同路。 人逢喜事精神爽,与莲儿说笑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远远地便看见莲儿说的那家面庄,果如莲儿所说,虽没有顾客盈门,但来来去去,却也没见小二停歇过。 “梦,梦姐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雨梦转头一看,竟然是明月。 “明月?”世界其实真的很小,有些人不惊意间,便遇到了!雨梦惊讶的看着对面手提一个漂亮小篮的小姑娘。 “真的是你,梦,梦姐姐?”明月有些激动,她也没想到此时此地能遇到雨梦。 “是我!”雨梦微笑,拉过莲儿便要介绍。哪知莲儿已叫出了声:“明月姐姐!” “我们认识!”明月也笑,“梦姐姐怎会与莲儿相熟?” 雨梦苦笑:“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来!这你是……?”看明月小心翼翼地提着手中的篮子,上面还用绸缎盖着,定是什么不能碰撞的东西! 明月脸色一暗:“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殿下发起了脾气,说什么近日泡的茶越来越难喝了,还说是茶具的问题。都摔破好几副茶具了。柏良说,这洛邑城里有一家茶具铺做得一手上好的茶具,这不,买好了,也不知合不合他的意!” 雨梦同情地看着明月,人说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这还是王子殿下呢,就如此难侍候,日后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宝座上,这些丫头奴才,可不是步步惊心?“那,你还是先回吧,免得他到时候找你,却又不见你的人,那可是担当不起的!” 明月扑哧一笑:“梦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殿下可不是那种昏糊之人。今日正好遇上你们,岂有说走就走的道理!走,咱们去前面坐下,聊聊!” 雨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个叫子乔的殿下的确不是那种喜怒无常之人。突然叹了口气:想来源哥哥也是生在王权富贵之家,却流落在外,在深山密林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最后,却也逃脱不了权利的追杀!唉,也不知此时,他人在何处,是否一切安好……? “姑娘与明月姑娘是怎么认得的?”莲儿疑惑的声音打断雨梦的思路,继而也噗嗤一笑:“想来也是说来话长了?那就算了,不要说了罢!”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六章 事出突然 雨梦无奈地笑看着莲儿,这小姑娘!“我曾因救子乔殿下被暗箭射伤,在凌云苑养过一段时日的伤。那些日子幸得明月悉心照料,伤好后,我便回瑶山了。本以为或许大家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却未曾想,今日却又遇上了!” “姑娘,您,您,便是救殿下的那位姑娘?”莲儿惊恐地看着雨梦,就像看见了鬼一般。不过看明月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笑着,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怎么?”雨梦实在不明白莲儿为何前后神情突变,“你听说过我?” 莲儿神色有些不自在:“听,听,听说过,不过听说的是你……你已经去了!” “去了?”雨梦有些听不明白,是说自己变成狐妖跑了还是……? “哟,这不是我们殿下身边的明月姑娘吗?怎么还坐在这里吃东西啊,啧啧,堂堂殿下身边的人,竟在这里来丢人显眼?”三人刚到店内,还没坐稳,身后便传来讽刺而嚣张的声音把正在窃窃私语的三人吓了一跳。 “奴……奴婢见过贵公子,锦贤公子!”雨梦还未弄清怎么回事,明月和莲儿已低头对着来人深深鞠了一躬,使劲的拉着雨梦的衣摆。雨梦并没有被眼前这个什么贵公子与锦贤公子这些个字眼吓倒,因为她不认得他们。不过看明月和莲儿都如此毕恭毕敬,她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下。趁着大家没注意到她,她冷眼观望了一下站在身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最前面那个看上去有点冷傲的少年人,应该就是明月口中的贵公子了。这一看,心里还着实咯登了一下,这个贵公子与子乔竟有两分相似,再看明月与莲儿对他们的恭敬,似乎也明白了几分。当然与子乔相比,他实在是有点见拙了。至少他没有子乔那与生俱来的、高雅的气质,倒很像有钱人家的浪荡公子哥,有点痞痞的样子。 他的身侧跟着一位比他年长的公子哥,看上去好像比子乔还年长,脸上挂着的笑让人很不舒服,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大概就是明月口中的锦贤公子了。刚刚说话的人就是他,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就说刚刚他说那句,‘堂堂殿下身边的人,竟在这里来丢人显眼’,他要不在这里张牙舞爪,谁知道明月是谁身边的人?再说,大周国例有哪一条规定,殿下身边的人就不能进入面庄吃东西了? 识事务者为俊杰,雨梦自然知道眼前的人非比一般人,她只能委屈一下她的腰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人家可能会是大王的儿子呢?在心里鄙视了他千万遍后,才不甘心的深深一福道:“见过贵公子!”至于那个什么锦贤公子,管他是什么人,大小只不过是一个走狗而已,为什么要拜他? “你!”可能是看出了雨梦的不屑,那个锦贤指着她,气焰嚣张的说道:“抬起头来,让我们公子瞧瞧!” 光天化日之下,竟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当街调戏良家少女吧,雨梦有点想 站起来揍他的冲动。这个贵公子竟然这样纵容他身边的人?雨梦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他俩一番,并没有抬起头,他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仗着身边的王室中人显显威风罢了。 “哟,这张脸长得还真是俊俏,以前我怎么没见过?”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指轻轻勾起自己的下巴,雨梦抬头怒视他一眼,叫锦贤的那个人微微一愣,随后笑得无比的**:“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与明月姑娘在一起?”敢情他还不认识莲儿,也是,莲儿只是将军府一个小小的丫头,他为何要认得她? 雨梦轻轻地偏了偏头,摆脱那只肮脏的魔爪,再看看这个可能是子乔手足的人,他都与什么人混在了一起?大周本已凋落,而他竟与这种无耻之徒一起鬼混,这大周王室中的人难怪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雨梦冷傲一抬头:“这位公子,看你也是生长在富贵之家,难道还不懂主仆之分?贵公子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轮到你说话了,你不觉得有点先声夺人,尊卑不分了?” 雨梦不顾锦贤那张由红变白,再变得紫的脸,转头对着姬贵一躬身:“刚才民女与明月姑娘在街上偶遇,同时看中一个饰品,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这里。岂知惊扰到了公子,民女和明月这就离开!”雨梦拉起明月、莲儿,便要走。 “慢着,我们公子说让你们走了吗?”很器张的声音,当然是听出了雨梦话中的讽刺之意。还是那个锦贤,看样子,她和明月还有莲儿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贵公子就这样纵容您手下的人在光天化日下胡作非为?”雨梦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把脸转向那个贵公子,是大王的儿子就可以横行霸道,有权有势就可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吗? “有胆识!如此出众的女子,竟流落到了民间,果真是可惜了啊!”没听到贵公子的声音,却只闻那个锦贤拍了拍手,走到雨梦身前:“在我们公子面前还说得头头是道,果然不是一般的女流!只不过,竟有这么巧的事,你竟能与子乔殿下的贴身丫头一见如故?我看不然吧,应该是你与子乔殿下一见如故吧?早听闻前些日子殿下从圣母庙上香回来,被什么妖女迷了心智,得了一场大病!让我想想,我要好好的想想,姑娘是何许人也?”锦贤装模作样的围着雨梦转了一圈,然后猛一拍脑袋:“哦……!该不会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前朝妲己转世的女子?你还活着,不是说……?” “公子请自重!”雨梦怒火冲天,盯着锦贤:“这种妖言惑众的话,从堂堂贵公子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知道的人说是公子没有教养,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贵公子纵容手下的人胡作非为,信口雌黄呢!” “哟,能说会道,口才不错嘛!”那个锦贤竟然还面带着笑,雨梦实在是小看了他的厚颜无耻。还有那个贵公子,竟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唇舌之战,雨梦说得如此 直白的离间之语,他还镇定自若,真是不容小窥啊!雨梦甚至有些怀疑,那位贵公子是否天生得有聋哑之症? 雨梦怒视着锦贤:“比起公子的厚颜无耻,小女子这只能算是凤毛磷角了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个锦贤终于红了脸,不知是不是碍于身旁的贵公子在场,却并没有发作:“那姑娘为何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与王子殿下的贴身婢女一起?还有,请问姑娘家住何处,芳龄几何,父母是谁?” “你是什么人,我为何要回答你如此无理的问题?”雨梦怒视着他,轻轻捏了捏了身后有些微微发抖的明月和莲儿。 看着店门口峰涌而至的人群,锦贤很是有点得意忘形。“你回答不出,还是不敢回答?如果你不敢回答,那说明本公子说的就是事实,你就是前朝的妲己转世,来迷惑我大周王子,想乱我朝纲,欲祸国殃民的妖女!” 雨梦本想上前给他一记耳光的,奈何被明月和莲儿紧紧拉住不能动弹,而人群中一波又一波的声音气得雨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不时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摇头晃脑的看着她,雨梦实在是有些好笑:如果猜得不错,这些人平时也没少被如锦贤之类的人欺负吧,可此时看到别人受欺却都像看戏一样!而且一个个还振振有词地说着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 “是啊,长得那么漂亮,且说不清来路,着实可疑……!” “别那么大声,妖灵可是会妖法的,小心她记住了你,晚上来取你性命!” “就是,如果王子殿下被她迷惑,那我们以后的下场岂不是与前朝一样,家无宁日……” “如此祸根,不除掉,将来岂不是会害我大周不保?”说得多么地冠冕堂皇,果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啊! “对,除掉她……” “除掉她……” 雨梦怒视着锦贤,此刻她倒是真的很想自己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会点妖法什么的,狠狠的给这些人一点颜色,让他们清醒一些。 “一派胡言!”一声暴喝,人群中走出一个身佩弯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人,店内马上安静了下来。“谁,谁在这里胡说八道?” “柳……柳将军!是……是锦贤公子说,此女子来路不明,还说她迷惑了子乔殿下,想乱我大周!”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吞吞吐吐的说道。 “未将柳开平见过贵公子!”看来这个柳开平确实有点地位,见了那个大王的儿子贵公子也只是拱拱手而已,不用鞠躬。再看了一眼那个叫锦贤的:“原来锦贤公子也在!”仿佛才发现他的存在一样。 “柳将军有礼!”锦贤倒也客气:“柳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听将军的口气,将军认识她?” “你回去问问太史大人可否认识公子你?”柳开平说了一句雨梦听不懂的话,倒引起了外面人群中一阵窃笑。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七章 凭空降父 “公子!”柳开平伸手拉过正欲开口的雨梦,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担忧,雨梦刚要说话在,被柳开平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雨梦竟是吓得全身一缩,终是没有说出口,只听得柳开平说道:“请恕未将教女无方,如小女梦儿冒犯了公子,还请恕罪!” “她,她,她是你女儿?你不是……”锦贤和那位贵公子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雨梦更是瞠目结舌,怎么一下子他就成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他什么意思?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刚刚说与锦贤的那句话了!原来这个锦贤是太史的儿子,难怪气焰那么嚣张。 “公子!”柳开平仿佛没看到他们脸上的惊异,他自己竟表现得无比的伤感:“她确实是未将的女儿,这事说来话长啊,全都是当年的叛乱之祸啊!” “是吗?”一直没吱声的贵公子终于开口了,雨梦还以为他会从头到尾都不会吱声呢?不过,简单的两个字,确比锦贤那一堆废话要有深意得多。 那个锦贤更是气人,一屁股坐在店内的长凳上:“我倒是知道将军还有一个女儿,不是说六岁那年失踪了吗?怎么,找到了啊?这可真是一件喜事,反正今儿得空,将军的女儿是怎么找到的,我们倒是愿闻其详,是吧,公子?” “唉!”柳开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有几分的痛苦的样子,却也无比镇定,他应该早就料到这个锦贤有此一问了!“既然锦贤公子如此感兴趣,刚好今日本将军得空,告诉你也无防。”说完,竟对着贵公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坐在了店内的木凳上,而雨梦只能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吱声。小二倒是识相,赶紧提来一壶茶,为三人倒上茶水。 柳开平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像说书一般娓娓说道:“小女自小多病,六岁那年突然得了心绞痛,疼得她死去活来,终日不得安宁,城中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听说瑶山上有一位神医,能治百病,只是性格乖张,轻易不见人,还有一个怪号,叫做‘不死不治’。怕人多坏事,于是夫人只身带着小女去了瑶山。想不到祸从天降,在去瑶山的途中,遇到了劫匪,与夫人失散。这此以后,夫人便住入后院祠堂,天天念佛祈福,祈求老天能把女儿还回来。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或许我们的诚心打动了老天,前不久夫人在圣母庙上香时,竟巧遇同在圣母庙祈福的女儿。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缘由,原来,阴差阳错,当年小女晕倒在路边,竟被刚刚下山的神医给发现了,于是小女竟幸运被救。这些年,神医也在四处打探小女的父母,我与夫人连日到了神医处,千恩万谢地谢过他,便带着她回了府。只是小女在瑶山住久了,回来之后对都城的事物倍感新奇,没想到竟顶撞了贵公子与锦贤公子,失礼之处,还请贵公与锦贤公子海涵。如若贵公子不信本将所言,可以回去问问大王,这事大王也是知道的!” “父,父王也知道此事?”姬贵脸色一黯,雨梦果然没有猜错,他与子乔是手足兄弟。 锦贤也奇怪的看了雨梦一眼,一改刚才的趾高气扬:“难怪梦儿姑娘胆识过人,原来是 将军之女,又经过神医**,这就不足为怪了!既然如此,刚才得罪之处,还请将军与姑娘见谅!” “十年之久,梦儿小姐该是长变了好些吧,夫人能一眼便认出她是自己的女儿,真是好忆力啊?”雨梦发现姬贵这小子就是个人精,要不就不说话,一出口那真是一鸣惊人哪!雨梦不禁为柳开平捏了一把冷汗,人家说得何尝不是实话? 哪知柳开平却笑笑点了点头:“公子所言极是,要是一般人确是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但是小女有一个自娘胎里带来的胎记,所以未将与夫人再怎么眼掘也是不会认错人的!” “哦?”姬贵立即表现出非常高的兴趣。 “小女双眉间的那颗红色胭脂记!想当初小女年幼时,得大王见怜,大王也曾说,这颗胭脂记长在小女额心,那简直是锦上添花!”雨梦简直太佩服柳开平了,他能使出这一招,姬贵小子,你无言了吧? 果然,姬贵惊异地看了一眼正抚额的雨梦,不再说话。 “贵公子若无他事,恕未将带小女告辞!”柳开平双手一拱,也不容雨梦说话,拉着她穿过同样惊异的人群便走,莲儿自是低头跟在后面不敢吱一声。 “将军请便!”姬贵瞪了一眼锦贤,非常客气地对柳开平说道。 “梦……梦姑娘!”明月见雨梦被柳开平拉走,心里急了,她刚刚一直站在雨梦身后,与雨梦一样想说话却是一直没机会。这柳将军什么身份,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今日之事,岂能不会传入子乔殿下耳中,要是问起来,她该如何说起? 孰不知,雨梦心里更急,想着这明月何其无辜,竟被牵扯在内?殿下这几日心情又不佳,还不知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可是现在她又不得不跟着这个横空出世的父亲走:老天,她林雨梦是煞星缠身吧?怎么走在哪儿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雨梦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开平,虽然一肚子的质疑,想着双眼还盯着他们的锦贤和姬贵,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是雪上加霜,咽了一下口水,雨梦诺诺地说道:“父……父亲,她是女儿刚刚结识的姐妹,女儿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她是,是子乔殿下的婢女!”没办法了,只能搬出子乔来,看能不能救明月一条小命了! “唉,你何时才能懂事?”柳开平看了一眼明月,回头瞪了雨梦一眼,瞪得雨梦心里直哆嗦。要是撇开别的不说,倒还真像一个严父的样子。 明月可是个鬼灵精,还不知道雨梦的用意?马上跑上前来攀亲:“柳……柳将军,明月不知梦……梦姑娘是您的女儿,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是明月姑娘!”柳开平可真会装蒜,人家明月可不是一直都站在哪里吗?:“这样说来,你与小女倒是有缘了!” 明月赶紧一躬身:“明月不敢!”看了雨梦一眼,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柳开平看也不看雨梦一眼,对明月拱一拱手:“小女本未朋友,如今你与小女投缘且有八拜之交,实在是她的荣幸!本应相邀到寒舍与其庆贺。但明月姑娘是子乔殿下的人,诸事繁忙,本将军便不打扰了, 日后本将军自会禀明子乔殿下,再相邀姑娘与小女相聚!”看来这个柳开平真的是软硬不吃,子乔殿下可能也拿他无奈何吧! “将……将军,明月有眼无珠,不知梦姑娘是您女儿,才会冒犯,明月岂敢高攀将军与她姐妹相称。还请将军不要告诉我家殿下!明月将永记将军的再造之恩!”明月咚的一声便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不愧是将军,看把明月吓得,都魂不守舍了!人群又是一阵**:他们真是幸运,今儿个真是饱了眼福了,都城这么些名人都竟然聚在了一起,这种日子可不是天天有的!茶余饭后,他们又可添油加醋地讨论一番了。 雨梦想挣脱他的手去扶明月,可是柳开平却紧紧的拉着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这演技,不愧是在宫中打转的人,好像说得雨梦真的是在街上偶遇明月似的。只听到身后的明月泪流满面的在说:“谢将军,谢将军!” 主角散场了,围观的人群也一边摇着头一边议论着也慢慢的散开了,在锦贤那两道冷冽的目光下,雨梦跟着柳开平这个凭空而降的父亲给带走了。而明月也流着泪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进了屋子里,柳开平这才放开雨梦的手,雨梦甩甩有点疼痛的手,低头一看,手腕上霍然一圈红色的印子,果然不愧是将军出身,手劲不可轻窥啊,还好没断! “将军,是莲儿没照顾好姑娘,请将军责罚!”雨梦正要说话,身旁的莲儿却开了口。 “不!”雨梦赶紧拉开莲儿,“此事因我而起,与莲儿无关,请将军责罚!” “梦儿,我并无怪罪之意,再说那个锦贤公子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看不惯,今日的对象就算不是你,被我遇见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刚才不得已,说话重了一些,请不要见怪。”柳开平一边说着,一边与雨梦走进了屋内。 “将军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刚才又救了梦儿于危难之中,梦儿岂敢见怪。只是将军所说之话,那个锦贤公子岂会善罢甘休?到时梦儿只怕又连累了将军了!” 雨梦话音一落,柳开平又开口了:“我说的可是真话,他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只是,要委屈姑娘了,要暂时认了我这个父亲了!” 雨梦一惊:“将军说的是真话,你真有个女儿走失了?” 柳开平脸色一黯,双眼有些发红:“如果她还活着,也该你这么大了吧!只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将军女儿,真的患有心绞痛?” 柳开平沉痛地点了点头:“要不是她病得那么严重,她母亲怎会着急单独带她求医,怎么会遇到强匪,与她失散?” “那,你女儿额心……不会真有一颗胭脂记吧?”雨梦咽了一下口水,尽量把话说得很自然。 “自然是有的!”柳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只是没有梦儿你额心的这颗艳丽!而且……” 柳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柳开平制止了。“孩子你千万别多心,如果你真的是我失散的女儿,源儿岂会不告诉我们?刚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日后,有人到访问及时,得委屈你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八章 认父 想起锦贤和姬贵的疑问,他们肯定不会就打算这样罢手!今日之事一定会传入宫中,势必连大王也会略知一二!如果自己不是柳开平的女儿,那柳开平今日所说的那一番话,算是欺上之罪吗?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这个罪名的证人实在太多,只怕他是有口难辩啊! 如果有柳开平这个后台,自己以后的人生或许会所有改变,她既是源哥哥的舅父,还救了自己一命,今日又解救了自己一回,相当于自己的再生父母,叫他一声父亲又有何防?虽说乱冒人家的女儿那可是大不敬的,可自己要是不冒充他女儿,柳家日后岂不是会因自己而受牵连?源哥哥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眼下要不正是报恩的时候吗? 想到这儿,反倒笑了。“将军!”雨梦走向柳开平:“梦儿自小跟着源哥哥在深山中长大,虽未没读过什么诗书,却也识得几个字,琴棋书画虽不精通,却也能勉强遮人耳目,只是说话行事鲁莽直接!如今梦儿已无家可归,又蒙将军两度相救,若将军与夫人不嫌弃,梦儿愿做将军的义女!称将军一声父亲,叫夫人一声母亲。” “你说……,愿做我的女儿?真的吗?”柳开平仿佛还没转过弯来,见雨梦点头,他又说道:“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 “那梦儿高攀了!”雨梦接过柳开平的话,双膝一跪,对着柳开平夫妇便拜倒在地:“父亲、母亲在上,请受梦儿三拜!”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从今以后,她可是柳开平的女儿了。管他呢,至少人前人后挺威风的,呵呵! 柳开平、柳夫人双手扶起雨梦,脸上乐开了花:“好,好,天地作地!梦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柳开平的女儿了!在这个家里,月娥有的,就一定也会有你的!只不过……”说着指着身旁的柳夫人:“日后你只能叫她二娘,至于你娘亲,等下我便带你去见她!” “梦儿拜见二娘!”雨梦愣了一下,是了,刚刚在街上他说,他女儿的母亲在祠堂祈佛吃斋。于是便脆声声地叫了声,继而转向一脸微笑,本就姐妹相称的柳月娥,“妹妹!” “姐姐!”月娥也轻轻对雨梦一躬身。 雨梦分明看到柳夫人脸上一滞,但马上又淡淡一笑,伸手扶起雨梦,拉过柳月娥的手与她的放在一起:“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月娥要是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多多提点她!” 柳开平点点头,对着柳月娥一指:“娥儿,带姐姐去她的房间!” “是,是……?”月娥好像还有点疑问。 “后院你姐姐的房间!”柳开平看着月娥,若有所指。嗯?雨梦有些茫然了,自己不是有房间住吗,怎么还要换房,听他口气,或是他失踪的女儿的房间? “嗯!”月娥很听话的样子! “姐姐,你跟我来!”柳月娥对着雨梦甜甜一笑,拉着她的手就出去了,雨梦只得跟在她后面,好多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理不清。 跟着月娥穿过长廊,长廊尽头有一处小小的院落,踏进院门,一阵沁人肺腑的花清香扑鼻而来。月娥邻着雨梦走进靠右的一间屋子:淡蓝的围账,小而精致的梳妆台,干净淡雅的装饰,总体看上去简洁却很温馨。“姐姐,你看,这儿便是你的房间!” “这?”雨梦看着月娥,“这里以前……是 你姐姐住的?”原来柳开平说的果然都是真的。 “是啊!”月娥冲雨梦一笑:“是我姐姐的,只是在她六岁那年与大娘走散了。姐姐从小就很懂事,又不喜欢张扬,特别得父亲母亲疼爱,所以这间屋子父亲就一直留着,父亲每一年都要叫人布置一番,所以到这今年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我住在这儿,岂不是夺人之爱了?”雨梦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她只认柳开平做义父,但他还是让她住他最爱的女儿的房间,他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月娥好像看穿了雨梦的心事,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跟我来!” 跟着月娥出了房间,走过一条长廊,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跟踪后,转身进了一个小小的祠院。此院好像与前院有一段距离,要是不熟地形的人,应该不知道此院的存在。刚进院门,浓浓的檀香味迎面扑来,看来此处应该是家祠。 月娥拉着雨梦的手轻轻走近祠堂的门口:“姐姐,你看?” “什么?”顺着月娥手指的方向,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有一个发髻高盘的妇人,身穿一身雪白的衣服,神色淡然,双腿跪坐在蒲团上,身前的桌上供着一尊小小的神像,神像的脚边放着一堆圈竹书。她轻执一卷书,双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雨梦仔细一看,竟觉得自己有两分与她神似,不知道的人,猛然一瞧,她们的确是有些像母女。 “她是……?”雨梦指着屋中的人问! “她是我大娘,姐姐的娘,也是父亲的表妹!姐姐走失后,大娘便一直住在这祠堂外的院子里!”月娥一脸的嘘吁。 原来如此!难怪柳开平要让雨梦叫前院中那位叫二娘了!呵呵,就算是姬贵他们问起或查起,那也查不出个什么名堂吧!只是,要是她不认他这个父亲呢,以后要是姬贵找他麻烦,他又该如何面对? 雨梦正想得出神,月娥拉着她便悄悄退出祠堂,边走边问:“姐姐,你说你们俩长得是不是很像母女?” “嗯?”雨梦吃惊地看着月娥,这小姑娘什么意思?她不会也认为自己是…… 月娥不理雨梦的惊奇的表情,一边走一边说:“大娘是姑祖母的女儿,与父亲从小青梅竹马,且两家早有婚约。后来父亲家景中落,大娘家的人就背信弃义不守诚诺,择了朝中当权的太史之子,把大娘早早地嫁了出去。父亲当时人微言薄,偷偷与大娘在出嫁前见过一面后,随后父亲便进宫做了一名普通的侍卫,两年后朝中出现了叛乱。机缘巧合下父亲救了小王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子乔殿下,后来被大王封为叛乱秘史,秘密派遣去查找朝中的乱臣贼子。父亲凭着点滴的蛛丝马迹终于查到了朝中的祸乱者,却发现他竟然是大娘夫君的家人,当朝太史竟与其它诸候国结党营私,意图谋权。” “那后来怎么办的?”雨梦有点紧张,祠堂的那个女人可是乱臣贼子的家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要是被当今大王知道了,岂不是要连累柳将军家满门抄斩?怎么觉得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了? 月娥看了雨梦一眼,继续道:“父亲当时也很困惑,结党营私,乱臣贼子的罪名那可是要满门抄斩啊,大娘岂不是也因此死于非命了?就在父亲为难之际,大王又急着招见了他,说是收到重要情报,要父亲进宫商讨对应办法。当父亲怀着忐忑 不安的心进宫后才发现,送情报的乃是大娘!” “啊?”雨梦彻底惊呆了,不禁感叹:“那你大娘真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啊!莫非大王早就怀疑太史有轨之心,你大娘其实一直是大王的人?”雨梦本来想说大义灭亲的。 月娥摇摇头:“其实是大王曾救过她,听父亲说:大娘嫁过去后才发现她不过只是她夫君众多妻妾中的一位,这更令她难以忘怀曾与爹爹的情义。她夫君见她整日愁眉苦脸,久而久之便渐渐开始疏远她,这也正合了大娘的意。在一次偶然中大娘不小心听到了她夫君与人意欲谋反,被她夫君发现。她夫君一怒之下竟不顾大娘已身怀六甲,当着众多妻妾的面便要杖毙她,以便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却刚巧被当今的大王撞见,当下便认她做了王妹,救下了大娘,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受过虐待,不过她也因此便成了大王的眼线!东窗事发后,太史府被满门斩杀前,不知为何她夫君一纸休书休了她,从而也救了大娘,后来大娘带着已经是两岁多的女儿找到了父亲,却正好是爹娘为我办满月之喜的日子。大娘说本来不该来打扰爹娘平静的生活,但她不想女儿没有父亲,所以才把女儿送来。” “你是说,你大娘的女儿其实是……?”雨梦看着月娥。柳开平不是说他失散女儿之事,是连大王都知道的,那大王难不成也知道他与这位夫人的事? “是啊,她其实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月娥说:“父亲只说娶母亲前有一位发妻,两年前被强盗烧杀而不知所失踪,今日寻得,合家团圆了。之后大娘便以父亲夫人的身份带着姐姐住在家里,外人看来,她是夫人!实际上他们却有名无实,大娘的一颗心只在姐姐身上。姐姐从小身体较弱,天生有心疼病,父亲几乎寻遍了名医,可每次大夫看过之后,都是摇头叹息。” “父亲和母亲对姐姐也特别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必先给姐姐、问过姐姐,而后才会想到我。那时我太小又任性,不明白爹娘为何要让我叫她大娘,又对姐姐如此疼爱,因此特别怨恨姐姐。姐姐病弱常年不出门,我便经常捉弄她,弄乱她的东西,等她睡着了拆掉她喜欢的发暨。但姐姐从来都不会跟我计较,更不会跟父母亲告状。我四岁那年,姐姐突然发起高烧,几乎隔两日便会犯一次心疼病,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一家人急得焦头烂额,后来听说瑶山有位神医,可治百病,只是有一些不成行的怪癖,为了给姐姐治病,大娘不顾大伙的劝阻,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一人带着姐姐去了瑶山。” “第二天下午,父亲找到了几欲站不稳的大娘,原来她们在半道遇到了劫匪,姐姐也与她走散了。之后的几日,父亲带人在姐姐失踪的那条道上找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放弃,大娘哭得昏天黑地,几次不醒人事被救了回来。只是自那以后,大娘便只身住进了祠堂,心智也变了,有时清醒有时还犯糊涂。深夜人静之时,她总会一个人偷偷去姐姐住过的屋子里,一坐便是大半夜。特别是雷雨之日,她便会抓住父亲的手,说:梦儿最怕这种天气,她上哪儿玩了,怎么还不见她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了安慰大娘,父亲总会说,姐姐遇到了瑶山那位名医,她已去瑶山治病了,病好了就回来见她。”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雨梦感叹,“她也叫梦儿?” (本章完) 正文_第四十九章 如此之巧 “她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梦字,全名柳如梦!”月娥点点头:“清醒的时候,大娘觉得这是老天在惩罚她,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大王宁可错杀也不能有漏网之鱼,太史府除了她和姐姐外,全部诸杀,牵连了很多无辜的老弱妇孺,只是她没想到报应在姐姐身上。姐姐走后,她天天跪在祠堂里忏悔,希望老天能原谅当初做的错事,希望老天能把女儿还给她!” “唉!”雨梦叹了口气,看着月娥,苦笑:她如此细致把所有事都告诉自己,果真没把她当外人! 月娥皱皱鼻子,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仿佛猜出了雨梦的心思:“姐姐的名字叫如梦,而刚巧你的名字也有个梦,而且你长得与姐姐长得那么的相似,你说这事巧也不巧?你虽只认父亲为义父,但我还是看出了父亲很开心也很激动,他觉得他真的找回了姐姐!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更深的认识一下我们这个家!大娘这一生很苦,自从与姐姐走失后,她便再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事实上,我也很想见到大娘开心的样子,小时候大娘还是挺疼我的。可自从姐姐走了之后,除了每到逢年过节,她才会走出祠堂象征性的与我们吃一顿团圆饭。可一看到我便会想起姐姐,又会伤心难过,便会犯上几日的痴病!” “为此,父亲每年都会给一副姐姐渐渐长大的画像,大娘犯病的时候,就拿出来骗她,说这是他从瑶山神医哪儿带回来的!姐姐,说真的,你与大娘年轻时的画像有好几分相似的!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就如父亲所说,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双眉间也能长出那样的胭脂记!”说到这里,月娥眼圈也有些发红:“姐姐,你的出现,一定会让大娘重拾生活的信心,从此不用再孤灯相伴了!” “我?”雨梦不禁哑然:“我,尽力吧!毕竟我和你姐姐不是同一个人,我生性好动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文静端庄,只是相貌上长得有点像!其,其实,万千尘世中,有两个人长得相像一点都不足为奇!” 月娥拉着雨梦的手:“姐姐,我知道你一时之间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我知道,你一定是!” 雨梦莞尔一笑,何必与他们争执?转开话题。“那瑶山上,真的有神医吗?”雨梦问出心中的疑惑,她常年住在山上,可从没有听说神医之说!难道他们说的是源哥哥,可是怎么可能,那时,源哥哥才十四岁!他是柳开平的外甥,又与柳家有联系,岂有不知有这么个表妹之理?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巧……?自己的身世与柳开平失散的女儿有那么多相之处?…… 雨梦使劲地摇摇头:胡思 乱想什么呢,源哥哥不会做这种事,而柳开平所说也不像有怀疑他啊? “姐姐,姐姐?”月娥拿手在雨梦脸上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雨梦笑笑:“没想什么!对了,月娥,源哥哥可是经常来将军府?” 月娥的脸突然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既而又摇了摇头:“也……也,不是经常!” 看月娥的表情,她与源哥哥关系这是非同一般!可那日,她明明听见那个红衣女子说源哥哥忘了祖训,而源哥哥的祖训应该是不可以与娶大周女子。就连她这个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大周孤女也欲被他弃而远之。 “月娥?”雨梦似不经意地提起,“你可是,喜欢源哥哥?” “姐姐,你说什么呢?”月娥突然一扭头,不敢看雨梦。 雨梦涩涩一笑:果然!女儿家的心思,她岂能不懂?只怕是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意了! “你呢?”月娥突然转过头,“姐姐自小与表哥一起,你怎么看他?” 雨梦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不过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什么怎么看?就当他是哥哥而已!” “我才不信!”月娥撅着嘴,“不过倒也是奇了,表哥竟然从未提起你,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他是一个人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神秘的地方?”雨梦紧紧盯着月娥的眼,清澈明亮,果然没有说谎!“就是连……柳……义父,也是不知道的?” 月娥摇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平素有什么事都是表哥来找父亲,却是从未见过父亲找过他。倒是听他说,自己住的地方很安全,让父亲不必担心。我想,父亲也定是不知表哥的住处了!” 安全?雨梦苦笑,十年前确实安全,只怕日后,他们曾住过的地方都不会再安全了。以至于说林源为什么没有提起过自己,他为什么要向他们提及自己?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呀?”月娥清脆的声音在雨梦耳边响起,雨梦发现自己最近好像特别容易出神。 “没想什么!”雨梦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想源哥哥最近过得可好?” 月娥倒没雨梦那么担心林源:“表哥聪明机警,武功又好,定会吉人天相的!” 雨梦失落地笑笑,月娥说的一点不假,要不是那日在林中看到林源出手,打死雨梦她都不会相信他的武功造诣如此之深!果真是机警,连跟着生活了九年的人竟然只知道他有着一身好医术而已。 “你们在聊什么呀,聊得这么开心?”柳开平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打断了雨梦的思绪。 “父……父亲、二娘!”雨梦轻轻地叫了一声,感觉脸有点发热,心中还是有点不自在,真是不顺口! “怎么样,还喜欢自己的房间吗?”柳开平微笑着看着雨梦。 “喜欢!”雨梦点头,“谢谢父亲!” “梦儿!”柳开平看着雨梦,“刚刚你已见过了二娘,现在我要带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父亲!”雨梦低头应道,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他说的这个人定有祠堂里的那位月娥口中的大娘了。 果然,一行人来到了祠堂,柳开平似乎有点激动,他停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轻轻敲门。看他这样,雨梦不禁有些诧异,平日里,这里应该都没人来这里打扰她吧? 门开了,雨梦看到了刚刚那位一脸平淡的美妇人,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柳开平一眼,似乎没有看到后面还有人:“将军……?” 柳开平拉过雨梦:“夕娘,你看……?” 夕娘?真是人如其名,如夕阳西下时的晚霞,美而不艳!“梦儿,快见过你母亲!” 雨梦呆愣了一下,赶紧双膝一曲:“梦儿见过母亲!” “梦……儿?”夕娘险些没站稳,她颤抖着双手扶起雨梦,左看右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是的,是我的梦儿,是我的梦儿!”然后一把紧紧抱住她,“梦儿,梦儿,你可回来了!” “我……我,我!”虽说雨梦已有了心里准备,但却没想到她这么激动,一时间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她抱着。 “来,孩子!”夕娘拉着雨梦进了祠堂,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谢天神庇佑,让我的梦儿回来了!” “夕娘!”柳开平不知何时进来了,他扶起激动不已的夕娘和一脸惊慌的雨梦,“你先起来,别这样子,会吓着了孩子!” 夕娘看了看雨梦,泪珠在眼圈里打着转:“是啊,是啊,我一激动,就什么忘了!”听柳开平一说,她才惊觉自己有些过份激动。 “姐姐!”“大娘!”二娘和月娥也趁机过来对着夕娘施了一礼。 “夕娘,时间不早了,你看今日……?”柳开平一脸期待。 “好!你们先去,我就过来!”夕娘倒是爽快,只是雨梦,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好!”柳开平似乎有些兴奋,应该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吧。“小玉,今日是难得的喜庆日,吩咐厨房备些好菜,今日我们一家要好好庆贺庆贺!” 只见二娘唯唯一诺,躬身退了出来。雨梦这才知道二娘的名字叫小玉!小家碧玉般的女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章 突然有了一个家 午餐很丰盛,不过能坐着吃的却没几个人。主席位上空着,不用说,当然是柳开平坐的,身份权势的像征啊!右侧也有一个空位,应该是留给夕娘的,雨梦坐在空位的下侧。主席位左侧坐着月娥的娘,月娥紧挨着自己的娘亲坐着。位下人们此刻正慢慢传着菜,看样子就等着柳开平来了。 这么正式又严肃的吃饭,雨梦难免有点小小的紧张,不一会儿就有点坐如针毡了。看来,她还真不太适合做这种大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二娘大概也看出了雨梦的不自在,轻轻地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雨梦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将军!”终于来了,门口的声音让雨梦长长地松了口气,再继续这样坐着不说话,她都快要窒息了。 “嗯……!”柳开平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口响起,月娥、二娘马上就站了起来。雨梦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莫明其妙的跟着月娥站了起来!不过想想又释怀了,这可是规矩啊,特别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柳开平可是一家之主啊! 只觉得眼前一亮,雨梦一看来人,原来她就是方才雨梦与月娥在祠堂后院见到的那个女人,刚刚激动拥自己入怀的娘亲,只是现在换了一身淡绿的衣装,更显雍容华贵,难怪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只是她的神色淡然,柳眉轻皱,更显不染尘世,让人看了一眼后便难以忘怀。看来,她应该也是不太喜欢这种严肃场合的用餐:烦琐! 夕娘静静地坐在柳开平身边,二娘微笑着看着她,又看看雨梦,仿佛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然后大家便悄无声息地静静吃着饭。 “梦儿!”夕娘突然看着雨梦,微笑,尽显平淡高贵:“你今年都十六了吧,我们可有十年没见了!老天保佑,你的病终于好了!” “咳……咳!”正在低头住嘴里塞菜的雨梦不想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话,一激动,竟呛得一脸通红。 雨梦红着脸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肃静和雨梦的尴尬与忐忑不安中结束,雨梦终于发现,原来柳开平虽然是一介将军,但他的妻女却都是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吃饭时那叫一个斯文秀气,害得她被哽到几次。刚认的母亲,那个叫夕娘的女人就更别提了,一顿饭的时间,她应该只扒了几口饭,其余的时间就是看着自己轻笑。害她喝汤时几次都差点被呛到。 刚用完饭,雨梦又被众星捧月般被她现在的父亲、母亲,二娘,妹妹,还有一群丫头婆子的拥进了房间。 “珍儿,莲儿,以后你们就留在这里服侍大小姐了!”柳开平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一直服侍雨梦的两个一红一绿的两姑娘道。 “诺!”两个小姑娘恭敬地应了一声。 “谢谢父亲!”雨梦赶紧对着柳开平道了一声谢,说实话她本想拒绝掉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柳家大小姐了,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了,有两个小丫头侍候着也是应该的。 “那你们先下去 吧!”柳开平一挥手,那一群丫头婆子便静静地退了下去。屋子里只有雨梦现在的爹娘、二娘还有她现在的妹妹月娥。 “月娥,你也出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些事要跟你姐姐说!”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对夕娘和月娥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连我也不能听?”月娥不甘心的叫道,在二娘轻责的眼神下无可奈何的出去了,本来还想逗几句嘴,但却是什么也没说,看了雨梦好几眼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看着轻轻合上的房门,和坐在屋子里的表情严肃的父亲,雨梦的心不禁有点忐忑起来:“父亲,不知要跟梦儿说什么事?” 柳开平看了看雨梦:“我,只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我们这个家,想必月娥都跟你说得差不多了吧!在娶你二娘之前,我曾与你母亲……!后来,我一气之下便入宫当了差!”叹了口气,“岂知那年叛军作乱,柳家老小十几口人被没有人性的叛军乱剑射死,而后又放火烧了个精光,只因当时我在大王身边当差,故全家也只有我一人幸免!平息叛乱后的第二年,大王便给我赐了婚,我便娶了你二娘。” “至到月娥满月之喜那日,家仆来报外面来了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说是一定要见我!我出门一见,竟是夕娘母女。原来,她们突遭家变,孤苦无依,万般无奈便投靠了我!她身份特殊,那日又宾客满座,我们便编了一个故事,说她本是我的家变前的夫人……!” 二娘小玉接着说:“当年之事,在洛邑城轰动一时,当夕娘带着如梦住进祖祠后,便有人说:梦儿她娘性情刚烈,接受不了你父亲已娶我的这个事实。经你父亲再三苦苦相求,她才勉强留了下来,但却一直住在祖屋的祠堂内。一住便是四年,那年如梦病发与母亲走失后,她更是过步不离地跪在祠堂中祈神吃斋,未曾想,竟有今日,将军救了你,你与我们的梦儿,竟然长得……! 雨梦赶紧打断:“可是,二娘,我真的……!” 柳开平轻咳一声:“我知道……,梦儿,但……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们柳家!” “我,我……救了柳家?”雨梦一下转不过弯,明明是他救了自己啊? “是啊,如果你今日不认我这个父亲,日后锦贤和贵公子寻事找上来门来,见不到你的人,我岂不是犯了欺君犯上之罪?我们全家人的命,可以说都是你救的!”柳开平说得有些激动。 可是她这也是在救自己啊:“父亲,您这样说,就是不把梦儿当女儿看了。今日要不是您及时出现,就算我能逃出那个锦贤公子的魔掌,也会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柳开平似乎没想到雨梦会如此说:“梦儿,你果真的是这样想的?” “您救了梦儿两次与危难,梦儿就是做牛做马也报不了您的恩情!”雨梦说道,“梦儿的命是将军的,不管将军让梦儿做什么事,梦儿也义不容辞!梦儿自小无家,今日将军给了梦儿一个家,梦儿感激不尽,又岂会有 他想法?” “那就好,那你先休息!”柳开平笑了笑,好像舒了口气:“有什么需要跟你娘和二娘说一声便是!那,我们先走了!” “梦儿送父亲,二娘!”雨梦急忙站起,恭送他们到门口。至到他们的人影看不到了,才关上了门。 人们常说: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缝,看来雨梦就是那个人。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这才刚做了不到一个月的柳家大小姐,都还没真正体会到幸福这两个字,就出事了。 这不?急冲冲进门的珍儿就打破了雨梦梦想的一切!“小姐,小姐……!” 雨梦扶住珍儿:“有事慢慢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小,小姐,珍儿刚刚路过前厅,听到将军正与夫人说什么‘王旨已下,岂由得了我们?常言道:一入宫廷深似海,你让我怎么去给梦儿这孩子说?’”珍儿看着雨梦越皱越紧的眉头,“珍,珍儿想……!” “你想什么想……?”雨梦打断珍儿的话,“定是你听岔了!” 珍儿摇摇头:“珍儿没有听岔,只听得将军说‘如若不是贵公子与锦贤公子认得梦儿,我们还可以偷龙转凤。可王旨说得清楚,孤喜闻将军与长女重逢,恰遇王儿选妃之时,特宣三日后进宫待选!这指明了是让梦儿进宫啊……。” 雨梦心中一凉:“要是我不进宫呢?” 珍儿一惊:“小姐,你想让抗王旨啊,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便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雨梦理了理心绪,与珍儿一同跨出了门。原来是娘亲夕娘匆匆赶紧来。 雨梦静静走上前,行了一礼:“母亲!” 夕娘一脸凝重,拉着雨梦便进了屋:“梦儿,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雨梦让珍儿为夕娘倒了一杯茶:“娘亲……?” 夕娘一脸着急:“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雨梦正欲回话,却听到莲儿在门外的声音传来:“将军,二夫人!” 雨梦赶紧出门见了礼,把二人给迎了进屋。柳开平脸色有些凝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见雨梦低着头不说话,柳开平接着说:“你们先别着急,或许还有缓解的余地!” 雨梦惊讶地抬起头:“可……可,王旨已下……?” “我明日进宫禀明大王,就说你已订了亲事!”柳开平说。 “啊?”雨梦再次瞠目结舌,这可真罪上加罪啊,抗指加欺上? “先听你父亲说完!”二娘轻声的在雨梦耳边说着。 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其实这也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雨梦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她订了亲事是权宜之计? “梦儿,你心地单纯,哪知人心险恶,爹爹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刚出狼穴,又被送入虎口。”柳开平仿佛看出了雨梦的心思,解释道。“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免你进宫。”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一章 无奈之选 什么刚出狼穴?雨梦脑子一闪而过柳开平的言辞。只是这欺上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岂不知这柳开平是为了她?作为人女,应该以大局为重,再说,柳开平已救了她两次,而这次,太过危险,弄不好会牵连太多。她林雨梦何德何能,能让柳家为她付出如此之多?如今源哥哥杳无音讯,自己又只身一人,是该报恩的时候了。而且这只是进宫待选,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呢!想到这里,雨梦反而平静了:“梦儿既为人女,理应为父母分忧解难,又岂能让你们冒抗喻之罪!就算是父亲同意,梦儿也是不答应的。请三日后,送梦儿进宫吧!” 雨梦话音一落,屋内的三人几乎是惊讶得说不出来来。 雨梦苦笑:看几个这惊异之色,定不是她心中之人了!唉,这就是命,谁叫那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贵公子呢? 半晌,柳开平才说:“今日我先让人带着你的生辰八字送去王宫,三日之后便……。”柳开平叹了一口气:“虽说只是待选,不管能否入选,这一旦入了宫门,有些事便由不得我们了。更何况王宫之内,尔虞我诈,人心叵测,一不小心,轻则逐出宫门,重则性命难保。还好殿下谦恭温和,心系天下,梦儿如若入选,倒也算得上郎才女貌,佳话一段!” 雨梦顿了顿:“父亲是说,此次选妃的是殿下,子乔殿下?” 柳开平点头:“正是!” 雨梦突然松了口气,看来刚刚自己被珍儿那句‘如若不是贵公子与锦贤公子认得梦儿’给绕了进去,她一直以为是姬贵。如果是撇开别的不说,她与子乔还真是‘郎才女貌‘!只是他们之间的差距,的确是有些悬殊,她只能算是个山野村女罢了! 良久,二娘小玉突然说了句:“只怕就算没有子乔殿下这桩事,贵公子也定会生出些是非来的……!”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将军,殿下来了,此刻已下了轿銮!” “子乔殿下?”“子乔?”屋内的人几乎又被愣住了,这人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这王旨刚下,他竟亲自登门拜访了。 一干人只得结束了未结束的话题,全部进前厅迎接这位王子殿下了。虚礼过后,子乔盯着雨梦看了半晌,说:“果真是你?” 雨梦还未回答,只听得柳开平吃惊地问道:“你们认识?” “何止认得,她还救了我一命!”子乔笑着说,“当日听明月说起,我还有些不信,前些日子又听贵弟提及,心中更是疑惑,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雨梦静静地听着子乔说完,心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碍于在场人太多,又不便相问。柳开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问道:“殿下是说,如若梦儿这次没被列选,贵公子也会……?” 子乔点点头,看着雨梦:“梦儿,我本该早些日子来看你的,可是人言可畏。我不得不等到今日!” 雨梦盯着子乔:不得不等到今日,那意思是说这选妃之意,定是他有意而为之了?难怪,他来得如此快! “梦儿,你既与 殿下相识,殿下跟将军府也算是熟络,那你对殿下到底是……什么看法?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防!”刚刚坐下,也就是那个叫夕娘的美妇人看着雨梦,很关心地发话了,就这样当着子乔的面。雨梦猛然发现子乔的脸上很是有些难看! “我……!”叫她怎么回答呢?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不管有什么看法,终有一方有些尴尬吧! “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子乔终于忍不住了,不知是怕受到打击还是真的有些尴尬。 “不用……!”雨梦拦住他:“母亲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何必避开!有些话也当面说了也好,才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既然如此,你说!”果然不愧是王子殿下,遇事面不改色,难怪明月说他父王去年就开始让他参政了,他的确是个人才。 清了清嗓子,雨梦看着子乔,想着要怎样来表达她内心的想法才不至于伤害到他,又看了看现在的母亲,有好多事她应该都不知道,最后她还是实话实说了,她哪儿自有柳开平自去解释:“我与殿下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只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我救了殿下一次,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说话做事都是毫无顾忌的!只是这次……我不知是殿下的意思,还是大王的旨意,我确实有些吃惊,还有一些惶恐……!” 雨梦看到二娘与柳开平似乎有点吃惊,但母亲夕娘的表情却很是平静,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还是他们遇到的女子中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他们看着雨梦的眼神竟有一丝深究与不安,子乔则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雨梦想,如果子乔是当今的大王,或者是他本是凶残之徒,自己可能已被拉出去侯斩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子乔开口了:“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们都不会逼你的!这段日子王宫里诸事烦多,我的事都还没定下来,就算有姬贵和锦贤从中作梗,我也会尽力想办法去阻止这件事。只是,王旨已下,只能委屈梦儿要先入宫待选了,日后我们再想办法!” “我不想梦儿不开心!如果子乔殿下很为难,贵公子真的也不放过梦儿,我可以马上带梦儿走!至于大王哪里,我想,将军自有说法!”夕娘,那个一直在祠堂里求经念佛的女人,那个总是带着微笑默默地看着雨梦却很少说话的人,月娥说她曾经想女儿想得神智有时会不清的女人,她竟然上前一步站在柳开平身前,紧紧的拉住雨梦的手,看着柳开平坚定地说。 “姐姐……!”“夕娘……!”二娘和柳开平也站了起来,样子都很激动,看样子他们真的很怕夕娘会带雨梦离开这里。 “母亲!”雨梦握住夕娘的手,就算她要犯病也要告诉她真相,雨梦不想让她活得糊里糊涂:“其实你也知道,我虽然双眉间有一颗与你失散多年女儿相像的痣,但我的性格、一举一动与你女儿相差甚远吧?” “梦儿!”雨梦话一出口,立即招来柳开平的惊叫。 “不,我,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梦儿!”没想到夕娘竟这样说,“ 虽然你比之前长高了,也没了以前那么娴静,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梦儿,她回来了!” 唉,这个什么‘凤凰泪’啊,每件事只要与自己扯上关系,都是因为它!但这次不得不说,夕娘说的这番话,雨梦不无感动。想自与林源分别后,遇到的虽说是有情有义的能人异类,但哪有依着父母的那种温馨可比呢。短短的一月下来,她也感受到了,虽然他们不是自己的身生父母,却胜似身生父母,更何况他们还是源哥哥的舅父舅母。要是再让他们为难,那自己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了,更何况那还是王旨! “父亲,母亲,二娘!”雨梦上前拉着他们的手放在一起:“你们听我说完好吗?在这个世界,能遇见你们,能做你们的女儿,可以说是我这一生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事。虽然我们才相处没有多久,但你们对我好,对我的迁就,对我的呵护,我这一生都无以为报。如果你们因为我而不开心,因我而使柳家遭受责罚,不管我走多远,身在何方,我都不会快乐,幸福。更何况还有大王的旨意?其实子,子乔殿下他人很好,只怕是有了那日与贵公子在闹市之事,如今再去选妃,世人不知会如何诽谤了!而我的个性,自由散漫,不要说宫中的规矩我懂得甚少,就是大家闺秀我也都沾不上边!就这样进宫待选,我只怕到时哪里做得欠缺了,传扬了出去,将军府的名声只怕也被我毁了!” “原来你想的是这些!”柳开平笑着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倒是觉得你比有些富贵人家的姑娘要懂事得多!并没有那些娇生惯养、趾高气扬的坏毛病,十足是我柳开平的女儿,只怕会引得别人的倾羡了,又岂会损了将军府的名声?” 他都这样说了,雨梦要是还说,那就真的有点大不孝了,于是说道:“如果父亲与殿下都不在意这些,我愿意,三日后进宫侯选!” “梦儿,你真的愿意进宫选妃?”子乔有点不确定,雨梦刚刚明明有些抗拒! “梦儿,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夕娘,拉着雨梦的手,满脸的关爱。雨梦不得不怀疑,她以前真的犯过痴病? “嗯!”柳开平也慎重地点点头:“我们都是这个意思,故而才来找你商量!常言道:进宫容易,出宫难,一旦去了,那怕是没有被选中,想要走出宫门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果然是将军,性情直爽,说话都这么直白。 雨梦微微一笑,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嘴里却又是另一说法:“放心吧,我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让你们为难!进宫选妃,不管成功与否,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只是我觉得我年长于子乔,是否有些不妥!” “这孩子,原来你在想这些!”二娘笑着说,“你呀,想当今王后就不比大王虚大两岁,人家还不是恩爱有加?再说,卜问可是曾经说过,殿下须娶一个长他一岁的女子,他十五、你十六,不是刚好?” 是,子乔曾经告诉过雨梦这件事的!可明明是他们自己搞的鬼,现在说出来竟像真的一样!只是自己……,好像有点太巧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二章 决定进宫 当然,雨梦也自有她的想法,故才答应:自与源哥哥走失,便发生了好多事,她失落过,惊心过,惶恐过,喜欢过,受伤过,感动过……她自跌下悬崖,云萧、喜梅、元忆他们肯定不只找过自己一日两日,现在,他们一定以为她已经死了吧?经过这许些事后,她自然明白他们与普通人的想法始终有些隔阂,就算是妖是神也并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不可越欲。既然自己已离开了他们,那他们的一切便与自己无关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却偏偏招惹到了王权。 虽然雨梦不喜欢深宫大院,也知道进宫容易出宫难的事实,可是也不能为了她自己一记私心而让她刚拥有的家四分五裂,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柳家也不会招来姬贵这个大麻烦!再说子乔,长得算是温文尔雅、风采出众,俊美绝伦了,还是王子身份,自己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对自己就像对待亲人一般,如果自己被选中,(其实雨梦仔细想过,子乔定会选中自己的!)应该是自己高攀才对。虽然自己对他没有爱慕之意,但他对自己总是有感激之情的!源哥哥总说自己来这个世上是还债的,或许,自己前世也欠了子乔吧,或许这就是命吧,逃脱不了的! 接下来的几日,夕娘和小玉两位长辈便留在屋子里教雨梦一些大家闺秀的规矩:说话不能大声,听起要婉转动听,走路时要轻盈而缓慢,双手摆动的幅度不能太大,见到大王王后时要微低头施施礼,在大殿中见到大王、王后需跪拜,不能东张西望……总归就是一句话:一定要做得斯文大方又不做作,要有贤淑慧秀的样子。而柳开平与子乔这几日则在外间不知讨论什么事,反正几乎见天吃午饭时,饭桌上都会看到子乔。雨梦有时觉得;他虽是王子殿下,倒更像是柳开平的儿子了!竟然与柳开平投缘的紧,不知是不是柳开平曾救过他的缘故? 入夜,雨梦终于得以解脱,可以好好会见周公了。打发走珍儿、莲儿两个小姑娘,刚躺下,眼睛还没未来得及合上,便响起了敲门声。 “谁?”应该不是珍儿和莲儿,刚刚可是千交代万嘱咐不要来打扰自己的,明日里要进宫,得好好调整一下自己。 “是我,姐姐!”月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月娥?”雨梦打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啊?” 月娥转身关好门,坐在雨梦的床沿:“姐姐还不是一样没睡?姐姐,你真的要进宫选妃,以后会嫁给子乔哥哥吗?”哦,对了月娥很少叫子乔殿下,一般都叫他子乔哥哥。雨梦想,这也该是缘于柳开平曾救过子乔的缘故! “事已至此……唯有此计了!至于能不能嫁给他,那也要看能不能选得上了!”雨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明日都进宫侍命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反悔吧?:“有些事是不得已的!” 月娥看着雨梦笑了一下:“什么不得已啊,我可是看得出来的,姐姐本就是喜欢子乔哥哥的!其实第一次见到你们时,我看到子乔哥哥看你的样子就明白,子乔哥哥也是喜欢姐姐的。” 雨梦困惑,这小姑娘想什么呢?如此直言不讳,该不是吃醋了吧?摇摇头,雨梦苦笑:她心中所属,是源哥哥才是。或许是看到自己与子乔,她想到了源哥哥罢了,其实,自己又何尝没想到源哥哥呢!曾经还想过 ,一定要找到源哥哥,从此永不离开他,只是,她能置柳家一家大小于水火而不顾吗? “月娥,我是喜欢你的子乔哥哥,但是我们还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你所说的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们……” 月娥吃吃的笑了:“喜欢还分那么多啊,我可没听说过!什么朋友?朋友怎么会哪么亲密,前日里吃午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不小心噎倒了,他轻轻拍着你的背安慰你。他回去的时候,在你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他看你眼神明明就是喜欢、呵护、宠溺,而姐姐你,都理所应当的接受了。难道这也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这可不像你,我认识的姐姐!” 唉,雨梦只能摇头叹息:果真是大家闺秀与乡野姑娘的区别,什么事都观察得细致入微!不过这小姑娘这么晚来肯定不是来说这个的吧? 月娥抿嘴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在雨梦眼前晃了晃:“送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雨梦微微一笑:原来是送礼物来的,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块丝绸手绢,上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在水中嬉戏。还有一行绢秀的小字,雨梦有些面红耳赤地看着上面那句话: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月娥给她的感觉,仿佛明日是自己出嫁之日一般。 “谢谢!”虽说一张手绢不值什么,且自己能选上的机会有多高,雨梦自己都不知道,但这是月娥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价值千金,她是真正地感动。 “这可是我打算送给我自己心爱的人的订情物,我自己绣的。本来只是绣了百年好合,不过下午想起要送给你,所以便又加了永结同心四个字的。”月娥调皮地悄悄的在雨梦耳边说着,还透着一丝女孩儿的娇羞。 “你……?”雨梦盯着月娥,“你,这是你打算送给源哥哥的?” “什么呀!”月娥扭开脸,“姐姐你胡说什么呀!不过,姐姐,现在有了子乔哥哥,他是王子殿下,日后,你切不可在他面前提及源哥哥的!” “那……是为何,源哥哥是陪我从小长大的人,我岂能不提及他?再说,殿下他不会那么小气的!”雨梦轻轻收起手中的手绢,笑着说。 月娥故意虎着脸:“姐姐,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你要是如此一说,不是在向子乔哥哥说,源哥哥是你的青梅竹马?到时候,只怕你有十张嘴也解释不了了!” “青梅竹马?”雨梦伸出食指轻轻卷住从耳际飘下的一缕发丝,歪着头看着月娥,问:“妹妹可不也是与源哥哥从小便认识了?” 月娥被雨梦看得有些心虚:“这不正说姐姐你吗,干嘛老扯在我身上来?” 雨梦涩涩一笑:这个月娥,只不过是叫自己忘了源哥哥罢了,还搬出子乔来了!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了! 月娥被雨梦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良久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雨梦的手很严肃的说:“听说这次为子乔哥哥选王子妃已有些时日了。那么多高官贵族、王亲国戚之女,要是子乔哥哥能看中,大王早就赐婚了,可他却让这众多女子偏偏通过烦琐的选拔进宫,肯定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是作为王室继承人,有些事并不是子乔哥哥说了算的,选妃之事更没有世人想得那么容易,层层筛选后,还要见过大王王后,说不定到时太后也会参 与,子乔哥哥虽然也在,但他可不是什么都作得了主的。再加上你那日与贵公子的那些事……,姐姐,王后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决定的!” “选妃,那么烦琐?怎么个层层筛选法?为何大王、王后甚至太后也要来?如此一来,倒也是好事,如果王后不中意我,我岂不是便落得自在?”雨梦突然希望老太后别来,虽然她没见过她老人家,但从那日子乔说起他祖母时的神情来看,如果她来了,自己的机会反而大了。因为她有一种感觉,王后肯定是看不中自己,但太后就不一定了。 “选妃之事,曾是多少女孩儿向往的,我只是偶然间听大人们说起!如今大王只有两个儿子待婚,就是殿下和贵公子!就算你没被大王、王后看中,子乔哥哥或贵公子也是可以纳你做夫人的。为防贵公子有此一着,就算姐姐你没被选中,子乔哥哥想必会在当时求大王把你赐给他做夫人!所以这次,你选不中王妃,要不就做子乔哥哥的夫人,要不就等着做姬贵的夫人!谁叫你是将军之女呢?”月娥头头是道是说。雨梦不得不怀疑,她才多大,宫中之事竟懂得如此之多,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雨梦又不得不为她担心,那日后她的婚姻大事呢,既然同是将军之女,姬贵难道就不会打她的主意吗? “听你如此一说,仿佛我已经走了一条不归路了!唉,这世间的女子,真难!如你所说,何况我还是将军之女!”雨梦苦笑,那意思,她是没得选,也最好别想逃。如果不想做夫人,低人一等,就只能好好表现自己了。 “王子妃嘛,将来子乔哥哥做了大王,便是王后,所以才会这么看重,才要侯选。如果是夫人,只要一张画像就可以了,成亲后记得给大王、王后请安即可,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子乔哥哥最是得太后和大王的疼爱,能做他的王妃,其实很幸福……”月娥今日的话如此之多,雨梦甚至有些怀疑,她到底是喜欢林源还是看上了子乔?或许别有隐情? “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是吗?那,那些没被选上的女子呢,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总不可能全做了子乔和姬贵的夫人吧?雨梦接过月娥的话,这个问题她本想问柳开平的,一直没机会开口,既然这个月娥知道得那么多,何不问? 果然,月娥没让雨梦失望。“落选后女子,做不了殿下的夫人,自有她们的去处,所以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不过太后最疼子乔哥哥了,更何况子乔哥哥心中有你,姐姐,如有太后在场,我相信,你一定会被选上的!”月娥说得很神往,而且有些凌乱、语无伦次,雨梦不由得再次怀疑,她到底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羡慕自己?还是因为她真的当自己是她姐姐,她才特意为她说了这些话?怎么觉得她既怕自己被选上,又怕自己选不上! 突然就很想念喜梅、香媚、春香、夏荷她们,虽然雨梦不懂她们生活中的很多事,可事事对她迁就,从不危言耸听。不像眼前这个女孩子,只当自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总感觉她恨不能陪自己一起进宫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 “月娥,这几日的事太突然,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好吗?”雨梦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心情突然变得很烦燥,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太突然的事,她必须好好理理。 “那……我先出去了!”月娥看了看雨梦,神情古怪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三章 入宫前的愁绪 雨梦点点头,思绪有点混乱。说实话,她对宫廷生活是非常排斥的,她可能没有月娥那么了解,但源哥哥曾告诉过她,哪里面有太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先不论宫规森严,像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一进去就只有两种结局,第一就是敌不过人家英年早逝,第二就是从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心计深重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而这两种她都不想要,可如今却有点身不由己……,柳家一家上上下下的命运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岂能任意妄为?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自与林源走失后,便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一直以为,离开了瑶山和缑山,就算找不到林源,她也会过得很好,但现在想得最多的偏偏是云萧和元忆,还有那一帮姐妹。连那个与子乔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男子——轻风,也在她脑子里飘来飘去,让她不能释怀。雨梦很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跳下悬崖,对自己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然后她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云萧,想起那张妖娆的脸,雨梦的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还是会轻轻的刺痛一下。他那戏谑的眼神,和自己一起在林中散步的嘻闹,她绝然离开时他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她掉在崖边时他说的那番话,都让雨梦感动。虽然,也许,她对他没有喜欢,但他却是与林源走失后,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的男子,岂能轻易忘怀? 那一帮姐妹,喜梅、香媚、春雪、小灵……,雨梦睁开眼看到她们时,她们脸上那种激动兴奋的表情,她们对她的处处谦让,细心照顾,都让雨梦怀念不已。现在,她们一定以为自己葬身崖底了吧?但愿她们以后能过着安安生生的日子,早日修成正果! 最是放心不下的还是元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好好活着!他身上流着一半普通人的血液,所以他比其他人都脆弱,雨梦知道那日要不是春香她们拉住他,第一个跳下来抱住她的人一定是元忆!虽然有春夏秋冬四姐妹的照顾,但他的性格却让人不得不担心!他一定会把她掉下悬崖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一定会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一切都过去了!雨梦知道他们都将成为她的过去,她的回忆,从柳开平救回她的那日起,她就知道,这将是她命运的一次转折。当时的她很庆幸,觉得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因为她终于听到关于源哥哥的事,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她都还未来得及感激老天,便遇见那个囂張拔扈的锦贤,而柳开平又一次解救她她于水火,于是阴差阳错的她便有了一个家,有了爹娘、妹妹。高兴之余,却又要被送进王宫选妃,恍然惊觉:命运竟如此捉弄人,老天果然是不会让世人过得太舒畅的!回想起来,仿佛这一切都太顺里成章了,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但又好像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夜不成眠,胡思乱想的熬了半夜,早上母亲和二娘起了个大早,把雨梦从熟睡中叫醒。带着一堆丫头婆子,把本就不是很宽敞的小屋挤得水泄不通,也把睡眼朦胧的雨梦惊得睡意全无。 “娘,二娘,你们这是?”雨梦有些不明所以。 “这孩子,等天亮你就得与你父亲进宫了,这不,过来给你梳扮一下!”二娘娇责的看了雨梦一眼,等她洗了脸便把她按倒在梳妆台前。 整个过程雨梦就如一个木偶,当她们从头到脚为她焕然一新后,再对着铜镜里的那个女子时,雨梦又目瞪口呆了。脂粉艳丽,明明净净,不为尘染,醉人而娇红的脸,那颗鲜红的胭脂记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衬托下,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妖艳,反而把整张脸衬托如粉雕玉琢般。长长的秀发被她们盘成高高的浮云状,发中插了一支水蓝色的玉簪,淡紫色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既高贵又大方。 “映红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说的就是此时的雨梦!她自己都觉得,如此娇艳,如果只看容颜,那王妃的头衔定是非自己莫属,想着刚刚那一群丫头婆子,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些人真是心灵手巧啊! “真是美!”二娘砸着嘴,一脸的笑,母亲夕娘轻轻地摸着她的头,眼里却是不舍和沉思:真的是美,竟比自己年轻时还美了三分。丫头婆子也是满眼的赞叹,人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况雨梦本已是个美人!雨梦表面含羞浅笑,但心中却是五味俱全,而且强烈的心塞,总觉得心中突然失去了很多东西,好想大哭一场所。 这时,爹爹柳开平和月娥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雨梦的时候神情明显的一愣,但马上就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粗略吃了些早点,天已经亮了,一群人拥着雨梦和柳开平出了屋子,大门口马车已备好。娘和二娘一直在她耳边千交代万嘱咐进宫时,一定要注意什么礼仪规矩,雨梦强带着笑容一直点头应着。月娥站在二娘身旁,若有所失的看着她!按照宫中规矩,进宫待选不能带丫头跟随,在众人的挥手中雨梦与父亲柳开平上了马车,缓缓向王宫的方向驶去。 两辆马车并排走着,在放下车帘的那一刻,雨梦看到了对面柳开平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似想开口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不知是因她心情的关系,还是将军府离王宫的路程真的很近,只觉不大一会儿马车就停下来,只听马车外家奴的声音响起:“将军,小姐,到了!” 几乎是同时,雨梦和父亲柳开平掀开了车幔,一起下了马车。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情形,这才发现,这王宫大门似乎不怎么样,曾经想象中那些长长的阶梯,威严的守卫,气势磅礴的感觉都没有,只有长长的白玉石阶梯通向一 扇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两侧直挺挺的站了两排守卫,虽没感觉中的威严,但却没由来的感到一种压迫。 “梦儿!”柳开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大门,突然转向雨梦:“一旦走进这里,有很多事以后都是不可以随心所欲了!你告诉父亲,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父亲就算丢了老脸和性命,也定会保你周全!我……不想我的女儿一辈子都不幸福!” “父亲……!”雨梦压制住眼中欲落下的泪水,原来他早看出了雨梦心中的挣扎与失落?可是,为了母亲,为了整个将军府,为了避开姬贵和锦贤的纠缠,正如他所说:有些事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的!“父亲,走吧,既来之,则安之!” 柳开平静静的看了雨梦好一会儿,一咬牙,走上了石梯,再次信誓旦旦:“走吧,不管怎样,父亲日后定会护你周全!” 走在柳开平的身后,雨梦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为了那句‘父亲日后定会护你周全’!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但心里却也七上八下了:大王,子乔的父王,现在的灵王,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想到王后,就想起月娥曾说过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 “梦儿!”可能是看出了雨梦心中的忐忑,柳开平停下脚步:“大王和王后都是平和之人,不用太担心!” “嗯!”雨梦再次轻轻地点头,既来之,则安之! 门口的侍卫见到他们时,脸上明显的有惊疑。柳开平上前递上一个看似红玉似的牌子,侍卫惊异地看了一眼我,尔后谦恭地说了声:“将军请!” 随着柳开平进了大门,眼前豁然开朗,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怎么看怎么不像王宫大殿,倒是很像传说中的后花园呢?难不成这王子殿下选妃是设在后花园中? 果然,柳开平解开了雨梦心中的疑惑:“自古以来大王选秀,王子选妃都是先要经过司拔殿审核检查后,方可再见大王、王后!有时连太后也会参与,待他们询问过相关事宜后,觉得有适合殿下、大王的人选,才会正式在大殿上宣封!所以,你要先住进司拔殿,等侯大选之日,这些日子你要好好表现,只管按你娘和二娘教的做好即可!因为上次有贵公子与你之间的那次相遇,加上你的资料又是最后呈上去的,或许王后不会那么容易认同你的……所以大选之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们都无法预料,但记住父亲的话: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父亲!”雨梦望着柳开平再也说不出话来。 雨梦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来侯选的人都是从这里进来,但她想没从大殿大门进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没被选中的大家闺秀,王宫贵族的女儿们,也不会至于太尴尬,因为走侧门时遇到熟人是少之又少。只是,这宫中人多嘴杂,他们这样做是乎有点掩耳盗铃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四章 住进司拔殿 不知绕了多少弯,转了多少拐,终于到了目的地。雨梦刚到的想法马上被眼前事实抹灭,王宫就是王宫,真的是太大了,虽说周王室已开始衰退,但巍巍宫殿,磅礴之气势,仍可见当年周王室的祖先的雄霸天下的决心。高深的宫墙,宫墙内外身穿铠甲持刀的侍卫。想想凌云苑和将军府,这才叫大开眼界,。还好前面有柳开平带路,不然,雨梦定会被这气势吓倒的。 终于到了司拔殿,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父亲柳开平只能送她到殿门口,拿着那块鲜红色的牌子,低头递给门口的一个宫女,便被带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五六个美女了,整齐的站在司拔殿的殿门前,说是美女一点也不夸张。雨梦抬头偷偷扫了一下,用了八个字总结:风华绝代、各有千秋! 比起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些不足!雨梦在心里偷偷地自恋了一下,呵呵!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到来,确实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刚刚还都低头故作含羞带娇的一张张脸,马上齐刷刷地盯着她。雨梦赶紧低头站在最左边的角落,她可不想还没开始,便成了众人的眼中盯!看来月娥说得一点没错,这选妃之路,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真不知是哪位高人告诉她的! 真是觉得子乔有些无中生有,有那么一个御赐的机会,他却偏偏长了一个水火不容的借口,害这些女子别父离母进了王宫。为了他一个,苦了一群人! “呃……?你就是柳将军的大女儿柳如梦吧?”是祸躲不过,雨梦刚一站稳,旁边传来一声惊艳的叫声,其实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是这里实在是太静了!果然立竿见影,马上引来几双异样的目光,或不屑,或飞扬跋扈,或羡或嫉,或同情,当然还有仇视!连殿前的小宫女也不禁侧目。说话的女孩内疚地朝她笑了笑,无心之过! “正是!”雨梦报她一个微笑,礼貌地回了一声。自己才做柳开平的女儿多久,没想到,这么快便成了洛邑王城中知名人物!是这次选王子妃的事,应该还有那次她与姬贵锦贤在街上不期而遇的事吧! 雨梦的话音刚落,耳边便是一片嘘吁声。 “哼,什么时候柳将军又冒出个女儿?” “说是从小得了什么病,与柳夫人走失了,又被谁救了,这才接了回来的!还真是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冒充的!”知道的不少嘛,雨梦冷笑! “应该不会吧,传说,她双眉间有一颗自娘胎便带来的胎记,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冒充的!”这个女子还算明理,只不过她要是知道雨梦的这颗胭脂记的来历,估计便不会再说这番话了! “这个柳将军也着实好笑,一门心思地要把小女儿送进宫没能成功,却突然又冒出一个失散多年女儿,送来选妃。还真是用心良苦呢!”雨梦心中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确是突然冒出来的,但这选妃与月娥会有什么关系,想想月娥自知道自己会进宫之时,月娥的一 些表现……用心良苦?难道说……? “切,听说在瑶山住了近十年,突然就回来了,说不定真像外面传言呢!”雨梦的思绪被这些无聊地声音打乱。 “真的长得好妖媚,说不定真是!” ……这些低低的声音,刚好字字清楚地传入雨梦耳中。好像怕她听到,又好像怕她听不到,说得不是让人很明白,又让人非常明白。雨梦只能装没听见,无动于衷地站着,心里却为子乔摇头叹息:如此凡俗之人,也配送进宫来选妃?看来大周王室果真是日渐衰弱了! “对不起!”旁边刚刚说的女孩内疚地看着雨梦,这件事始终是为她的一句话而引起。 “没事!”这种事雨梦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嘴巴长得人家身上,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最主要的是,二娘和母亲告诫过她,这种场合,她必须要忍气吞声的! “好了,大家都站好了!”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殿门内传了出来,这边几个意犹未尽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端端正正地站着,接着便走出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步伐优雅轻盈,脸色红润,保养得不错!一双大大的眼睛慢慢从这些女子身边一一扫过,仿佛要看穿每个人的心思。身后跟着两个小宦官两个小宫女,面无表情。唉,深宫大院,果然把人都关麻木了! 只见那女人走到殿门前的台阶上,两个宦官分开两边站着,两小宫女则站在了身后。哟,架子挺大啊,看来来头不小啊!雨梦在心里对来人评头论足了一番! 清了清嗓子,那女人继续发话:“我姓兰,是司拔殿的司拔大人。我知道,今日能站在这里,说明你们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但是这里是司拔殿,是大周王室的礼仪大殿,每一个能进宫侍候大王、王子殿下的女子,都必须是大方得体,不能丢了大周王室的脸面,故而设了这司拔殿。太后、王后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就一定得负责!这次是子乔殿下选妃,就是说你们众多人中只有一位可能是王子妃,或许将来也会成为王后!所以我不管你们是哪位大人、高官的女儿,亲戚,都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所以,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相互抵毁,乱论他人长短,我自有眼睛会看,耳朵会听!” “啪啪啪”雨梦在心里为这个女人拍了几下手掌,能说会道,公正廉明,就是不知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也明白了所谓司拔殿,就是为大王、王子们选拔女人的宫殿! “李寺人,可以开始了吗?”那女人对着身侧一个小宦官的说道。 就说嘛,司拔殿怎么会有宦官呢,还与她平行站在一块,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宫殿中的人。 “司拔大人,请!”那个叫李寺人的宦官微尖的鸭公声音响起,雨梦在心里偷偷乐了一下,一直微低着头,不知他说话时是不是翘着兰花指了! “好了!”兰司拔从李公公手中接过一卷书 简,看了两眼,便开始说道:“传王后旨,七日之后才是正选之日,故而这几日要委屈各位姑娘小姐们住在司拔殿了。按以往的规矩,每人一间房,点到名字请随宫人走。 “高秀秀”、“鄱玉!”…… “唐嫣然!”刚刚对雨梦很是内疚地女孩走了出去,雨梦轻笑:原来刚刚与她说话的女孩就是她,名字真好听,面对人生,嫣然一笑!有如此文雅之名,她定是出自书香门弟之家了!哪像她,因为是在雨中被救,取名雨梦…… “柳如梦”终于轮到雨梦了,自那日领了王旨,她便只能改姓柳了。低头随着宫人走了出去。唐嫣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对她一笑,看来她是在等雨梦。雨梦紧赶几步追上她,回她一笑,算是认识了。 真是巧了,她竟然住自己左边,雨梦有些兴奋。可高兴之余却发现那个叫高秀秀却住在自己的右边,那个女孩好像对她十分的不满,此时已聚集了两位女孩虎视眈眈看着雨梦不屑的嗤笑。唐嫣然轻轻地拉着她的手,以示安慰,雨梦浅笑感谢,静静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陪雨梦一同进来的宫人倒是挺客气:“柳姑娘,奴婢卉心,这几日便由奴婢侍候您,您先休息会儿,奴婢先去给您弄点热水来!” “谢谢!”雨梦笑着说,轻轻走到窗边,暗自感叹:这宫中果然比战场还要激烈,看似平静,暗地里早已是刀光剑影。这还没影的事呢,便已暗藏杀机了,如果真是几女共侍一夫之时,那又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了? 怀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终于等到了大选之日,细细想来,这几日除了出门偶遇其她女孩会招来几许敌视的目光外,倒也平淡无奇。其实雨梦出门也只是送迎唐嫣然或进出她的屋子找她聊聊天,其他时间基本上是窝在屋子里翻翻书架上的简书,写写字,与卉心聊聊她在这王宫中的是怎么打发哪些无聊日子的,倒也学到了不少。也知道了这选妃之路的结局,像她们这些竞选之人的命运,月娥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卉心说:落选的女子被指给王子为夫人的其实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某个王子对某女一见钟情,或这个女子的家世很特别。雨梦笑笑,这样说来,自己好像是注定会嫁给子乔了,倒不是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至少会因为他与柳开平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了那日柳开平说,一旦踏进这王宫大门,便不能随心所欲的话了。卉心还说,因为选妃的女子都有着非富即贵的家世,所以就算落选后,最终的归宿也非王宫胄族莫属,只是,这王宫贵胄有的却是远在他乡的诸侯王或其子嗣,又岂能与殿下这种俊逸的王子身份相比拟?所以,像雨梦这种表面就略胜她们一筹的女子,当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所以,雨梦并没有因此自谕清高,对她们也是退让有余,这样的雨梦,在她们眼中或许只是空有一副鲜亮的臭皮囊而已,倒也少了不少麻烦。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五章 大选之日 倒是唐嫣然颇得人缘,对谁都笑脸相迎,没两日便与其她姑娘打得一片火热,其实雨梦也跟她学过,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害得她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最后还是唐嫣然在其中周旋才得以圆场。 今日是大选的日子,竞选的女子一大早便梳洗完毕聚集在了司拔殿门口,等待着司拔大人的指示。看着其他人个个斗志昂扬,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雨梦不禁有些好笑,同情她们之余也可怜了自己,毕竟这王子妃的人选只有一个,岂能料定花落谁家呢? “好了,我念到名字的请到司拔殿内!”那个微尖的鸭公再次声音响起,李寺人,这些日子倒是见过两次面,对大伙倒是一脸热情,因为他也不知道谁能被选中,他这样谁也不得罪,可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精了。 “高秀秀!”第一个还是她,她今日穿了件翠绿衣服,衬得整张脸白嫩嫩的。这几日看她趾高气昂走来转去,雨梦觉得她说话做事倒也有几分胆识,可能今日是第一个出列,便显得有些紧张,上石阶时走得有些急促,差一点摔了,还好,旁边的小宫女及时扶了一把。 下面立即有两个人兴灾乐祸的轻笑了两声,雨梦轻叹:往日里她们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可如今这真心又有几分?那位兰司拔大人也轻轻地皱了皱眉,转身先进了殿内。看来,她便要在此被淘汰了,雨梦在心里暗想。 果然,不多大一会儿,她便两眼含泪地出来了,对着门口的兰司拔鞠了一躬,在小宫女的带邻下慢慢地向外走了出去。经过雨梦身边时,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不过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怨恨,毕竟刚刚她差点摔倒时,雨梦并没有兴灾乐祸。雨梦给她以安抚地一笑:没进来的人都觉得里面是天堂,其实这里只是关着众多光鲜飞鸯的牢笼。一旦进了,出去就难了!只是她,有了这一遭,日后的归宿只怕也相对没其他落选之人要稍逊一些了。 “李雪梅!”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雨梦轻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女子,脸都撇得都快抽筋了。因为她今日的这个发型,怎么看怎么像林源口中的风尘女子。看来这几日雨梦真是白混了,只知道她与高秀秀关系不错,却不知道她的名,更不会想到她会在打扮成这个样子。 结局差不多,只是进去的时间久一些,雨梦不禁纳闷,这司拔殿内到底藏着什么人,大王、王后还是子乔?怎么进去后出来的表情几乎一个样。不过这个李雪梅没有掉眼泪,只是经过雨梦身边时,用恶毒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雨梦暗自苦笑: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唐嫣然!”这次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了,因为唐嫣然竟然被留在了司仪殿中,没被赶出来。后面进去的几位女孩出去进也与高秀秀和李雪梅的神情几乎无异,虽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是,她们出来时,对雨梦似乎都没有了 敌意,可能是因为唐嫣然留在里面的缘故吧?毕竟王子妃只有一个人选,而那位唐嫣然已然留在了里面,而雨梦的命运十有八九会与她们一样!再说柳开平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而已! “你就是柳如梦姑娘?”雨梦差点晕厥过去:这个李寺人,这几日不是天天见面吗,而且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不就是她吗? “是!”雨梦微笑着对那个鸭公声音的男人轻轻地应了声,其实她好想说‘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 “里面请!”这么客气?雨梦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雨梦只得低头提裙走进殿内。 那位兰司拔坐在殿内的木椅上,似有若无地瞅着她看了一眼,雨梦的心没由来的一阵乱跳。唐嫣然坐在另一侧,雨梦一进门她便冲她温柔的笑了笑,雨梦报以微笑给她,算是祝贺!能留下来,也算是预料中的事,因为她与其她女孩确有不同之处,至少八面玲珑! “柳姑娘,里面请!”兰司拔指着一间内室,与一个小宫女一起先进了门。 干什么?雨梦纳闷,但又不好意思问。环视了一下屋子,窗户紧闭,屋中间放有一个暖炉,暖炉旁有一张木床,**铺了层薄薄地缎褥,除了她们刚进来的三人,里面还有两个小宫女。 “请柳姑娘除去身上的衣物!”只听得身后门吱呀一声关上,接着便听到兰司拔轻笑的声音。原来她还会笑,而且笑起比板着脸好看多了! “除……除、除去衣物?”娘,二娘,对不起了,雨梦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问,但她不得不问。光天化日之下,让一个大姑娘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脱衣裳,虽然这些人都是女人! “对啊,这是规矩!而且必须脱光!”兰司拔笑着看向雨梦。她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刚才自己觉得这个兰司拔笑起来还不错? “为什么?”雨梦警惕地看了一眼这房间,没有男的,连宦官也被关在外间。也没见到她心中所想的某些人物出现,慢慢地便放松了下来。 “不用看了,这里没有外人,但进到这里来就必须脱,不管能否选得上王子妃!如果柳姑娘不动手,我只好叫她们帮你了!”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语气轻柔,笑容满面。 “呃,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还以为刚刚哪些姑娘们是因为落选才流泪的,原来是把人家脱光看了个干净,又……。 雨梦慢慢地解开腰带,心里却无比的难过,为自己也为这些无辜的女子。对这宫墙内的生活更加的排斥,不就是选妃吗,用得着如此?她们难道不知女儿家的身子是不能轻易给别人看的吗?就算这里全是女人! 身子越来越凉,雨梦身上只剩下一层贴身的裹胸和底裤,她乞求的看着兰司拔。而兰司拔只是静静看着雨梦, 并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 咬咬牙,雨梦闭眼扯掉绑在胸前的那条细细的丝带,随着那层薄薄的贴身应声而落,只觉得身上一凉,双手不由紧紧抱住自己。眼眶一热,泪水便出了眼角,滴滴嗒嗒掉在了雨梦的手背上。 “柳姑娘,请把双手拿开!”兰司拔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雨梦咬紧牙,闭着眼睛,拿开了双手。 突然,手臂一片冰凉,雨梦豁地睁开眼睛,一个宫女拿了一条宽宽的绸绳在测她的手臂。接着便是胸、腰、臀、腿,另一个宫女则在竹简上记载着测出的数字。就在雨梦觉得全身都快僵硬的时候,一件薄而暖的披风披在她身了。 “请柳小姐躺上去!”一个小宫女指着暖炉旁的木床。 躺上去?雨梦心里十分不爽地憋屈了一会,一声不响地走向了木床,和着披风躺了下去。 感觉下身有一只手在游走,雨梦惊慌失措地翻身坐起:“这,那,那里还要测吗?” 兰司拔毫无表情地回道:“这是宫规,每位进宫大选的姑娘都必须检查!请躺下吧,王后那边还等着呢!” 雨梦无言的躺下,宫规宫规,什么乱七八糟的宫规,不就是选个妃吗,至于吗?要如此折腾人家姑娘?谁受得了如此一番折腾还被扫地出门?天大的屈辱,雨梦紧咬牙关,司拔殿,果然是撕剥殿! “起来吧!”终于折腾完了,兰司拔的声音在雨梦头顶响起,她的手轻轻划过雨梦右手臂上的朱砂印记:“柳姑娘,今年十六了?” “是!”雨梦想都没想脱口答道! “哦,已经可以了,请穿上衣裳出来吧!我们还要去清心殿!”看了雨梦一眼,然后便与几个小宫女转身走了出去。 雨梦迅速穿好衣服,坐在床头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清心殿?是个什么地方,是不是说这第一关自己过了?突然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人前脱得一丝不挂,连私处也比被别人比画了半日,还记录下来,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穿好衣裳,擦干眼泪后又冷静了,柳开平说得对:走进这扇门,好多事就由不得她自己了,这里是王宫,不是自己的家! 清心殿,不知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也不知是谁的宫殿,但想必住在此殿宇的人一定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吧!可是一进门,两边清一色的宫女和宦官却让雨梦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压迫感,气氛沉闷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莫名地竟有种赴刑场的错觉。雨梦侧头看着身侧的唐嫣然,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中的女子,她竟然还眉梢带笑!她就这么向往宫庭生活,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雨梦其实好想弄清楚,不是只有一位王子妃人选吗?为何她们俩都留了下来,而其她女子则被宫女带了下去? 宫女通报后,兰司拔带着雨梦和嫣然低头走了进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六章 论王宫中的舌枪口战 “司拔殿兰淋芳携唐嫣然小姐、柳如梦小姐,见过大王、王后,子乔殿下,并呈上今日到司仪殿各家小姐相关材料,请大王、王后过目!”兰司拔脚下一停,双膝跪下,双手举着一叠厚厚的书简,把雨梦从恍惚中惊醒。 “民女唐嫣然见过大王、王后,殿下!” “民女,柳如梦见过大王、王后,殿下!”几乎是同时,唐嫣然与雨梦低头跟着兰司拔跪拜了下去。 “不必多礼,请起!看座!”说得很客气但听起来却很威严的声音,不用说,这个发话之人定是当今的大王——灵王! “谢大王!”几人一起谢过,起身站起,侧身坐在小宫女搬出的木凳上! 雨梦忍不住抬眼以雷廷之速扫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那几个人,除了子乔是她熟悉的,其他的人长得什么样,她压根没看清,主要是没敢盯着人家当今大王、王后看! “禀大王,王后,唐安王、柳将军殿外求见!”来得真是准时,应该是有内应吧?唐安王,唐嫣然,他们可也是父女关系?刚坐下又不得不站起身,雨梦不禁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位美人,身世可观啊,安王,怎是将军的名衔可比拟的,而且与王室关系非同一般啊!难怪底气那么足? “传!”只听得大王低沉的声音响起,殿门同时进来俩个身影。 “臣柳开平、唐雷参见大王、王后、子乔殿下!”真不愧是朝中大臣,天天同时上朝,两人竟配合得如此默契,声音和动作几乎如出一澈。 “安王、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谢大王、王后!”又是异口同声,雨梦鄂然。 “请柳将军与柳小姐暂行殿外歇息!”当宦官的声音再次传来时,雨梦不禁有些愣了。刚刚大王才赐了座,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殿外歇息了?想归想,雨梦只得与父亲低头退了出来。 出了清心殿,在不远处的一间侧室中雨梦与父亲静静地侯着,只因隔得太远,虽然他们都屏息想听到里面的动静,但却什么也听不到。父亲柳开平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门外,雨梦知道他在担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王旨已下,他们总不能做掩耳盗铃之事吧,只能静观其变了! 终于有一个小宦官跑了过来,低头宣喻:“大王传柳开平将军,柳如梦小姐入殿!”宦官的声音刚落,父亲便拉着雨梦迈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他们走得太快,在清心殿门前台阶上,刚巧碰到唐雷与唐嫣然从殿门出来走下来,擦肩而过的刹那,雨梦忍不住看了一眼唐嫣然。唐嫣然对着雨梦轻点了一下头,嫣然一笑,对着柳开平福了一福,便走了出去,雨梦望着她的背影:看来她已如愿了,那她和父亲此去还有何意义,等着子乔请命,让大王赐她夫人之名? 父亲柳开平看了一眼唐雷,嘴角却轻轻向上弯了几弯,低头领着雨梦进殿 再次请安。 “柳如梦,柳将军的长女?”一声婉转动听的声音,带着些许迷惑,但说出来的话确是肯定。雨梦心中一颤,虽看不到她的容颜与表情,但听她说话,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逼人的感觉,她?定是当今的王后了!不知当年,她是不是也如同她们这些女子一样被这样层层剥脱而来? “十六,十月初十生!”雨梦这厢还在胡思乱想呢,王后那婉转的声音惊醒了她,轻轻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后,她不算特别的美丽,但那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气却让人压抑。王后没等父亲回复,便把手中的雨梦资料给了那个卜问,“你再瞧瞧!” 雨梦一直以为那个站在大王、王后身侧的手持佛尘的瘦小男人,是个宦官呢。原来他是卜问,这么年轻的卜问! 只见那卜问拿着那简册,掐着手指,眉头深锁,嘴唇轻动,随着他的眉越皱越紧,雨梦也感到身旁的父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差不多是尘埃落定之时,卜问的眉跳了跳,又向两边舒展开来,脸上还挂着笑:“回大王,王后,这柳小姐双十之日出生,属水,更何况是个女儿身,可以说与殿下是绝配,大吉啊!” 不是吧?雨梦惊愕,绝配、大吉?这卜问是不是也太有点哪个了,明明最开始是眉头紧锁啊,那他刚刚说唐嫣然的时候,又是什么呢,看她对自己嫣然一笑的样子,应该也是大吉吧?雨梦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子乔,只是他挂着那一惯平静的笑容,让雨梦看不出什么端倪! “哦?”王后也略显惊讶,但马上就笑容满面地说:“此命倒是与晋儿挺配的!她就是将军十年前失散了的女儿吗?当年是怎么失散的,又是什么时候又寻得了,怎么没听将军提起过?”果真是母仪天下的人,脸上虽挂着笑,但看上去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盛气凌人的气势,就说嘛,那次在大街上那一处闹的,怎不会满城风雨?只是,这言下之意,她仿佛有些怀疑雨梦是冒充的了! “回大王,王后!”柳开平上前一步,接过王后的话,还是那日的话:“此事说来话长,小女从小体弱多病,小女两岁那年,夫人带着小女求得瑶山神医相救,因而躲过了叛乱之祸。小女六岁那年,旧疾复发,夫人再次携小女上山,可谁知半道遇到劫匪,与小女走散!这些年,臣虽然一直在寻找小女,但心里也想着可能已凶多吉少了,孰不知小女命不该绝,竟巧得神医相救……。因这些都是些家事,未回禀王后,还请恕罪!倒是前段日子天气甚好,小女在街上误撞了贵公子与锦贤公子,还好未将及时赶到,小女和贵公子的一场误会才得以和解。王后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贵公子的!” 略顿了顿,柳开平接着说:“至于选妃之事,倒是来得有些突然了,让臣也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有点失落。毕竟梦儿与我们相聚才短短数月,如今便又要送进 王宫,真是有些不舍了。那日在城中小女与贵公子发生误会,尔后又有小女进宫待选之举,臣也曾担心会遭人非议,但王旨已下,臣岂能不从?此事,倒是让王后费心了!” 我的天,雨梦简直对柳开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他的口才竟这么好,说出的话也这么井井有条,一套一套的,如在朗诵诗书!如此应付自如,难怪大王那么依重他,他应该也算得上文滔武略吧?只是,雨梦又不得不为他说的这番话而担心了,他不单是有不屑今日选妃之举,对当今王后也有些不屑了,真可谓有些胆大包天了!他小小一个将军又能扭得过那王后?看来他真的也是急了!雨梦感动之余不禁又感叹了一番,子乔有柳开平这样的不畏强权、能言善道的人才辅助,难怪会连太史也不放在眼里了。只是,子乔他,只怕日后不会那么一路顺风了…… “呃……!”不知是提到姬贵还是畏于柳开平的态度,王后仿佛有点尴尬,但马上就自圆其说了:“其实大王倒是对本后也提过两次将军爱女之事,只是听说与将军走失,有些惋惜,都快淡忘了。却突又听得大王说起柳将军寻得了失散多年的爱女,又听说还要进宫待选。当时我便对大王说,何苦还几经周折去选妃呢,委屈了这孩子?只是大王又说,这选妃之事已定,刚好也可看看这些女子的为人处事之道!”这王后就是王后,话峰一转,不但掩过了自己的尴尬,言下之意,还有点责怪柳开平没早点把此事告诉她,不然就不用这样大费周章选拔了?似乎有点欺上的意思,真可谓巧言善变!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柳开平还能说什么?但雨梦心中却是不服,本来呢,柳开平都说到哪个份上了,雨梦也打算就此脱身了,或许求得大王一道王旨,让他们回府也就得了。本来嘛,对这个王子妃的名份,雨梦不是很稀罕的,甚至也可以说是不屑,只是刚刚王后那一番话加上被人脱衣后一番折腾后的那些耻辱,凭什么被她几句话就此作罢了呢?谁不知所有侯选女子的画像、生辰八字、出身背景都会给她一一过目的,而她却故意装蒜,还颇有责怪之意!唐嫣然能行,自己也能行,都走到了这一步,就算要进宫,也不甘心只做个夫人。 雨梦更不想像其他女孩那样听天由命,最后被赐给某个侯爷、公子,甚至会远嫁他国,孤苦无依。已然到了这里,自己也算是被选中的人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必须争取夺回,双腿一屈,看着王后不亢不卑地说:“托大王、王后鸿福,梦儿此次能与亲人重逢,早该进宫给大王、王后请安。并不是父亲刻意隐瞒大王和王后,只是梦儿久居山中,无拘无束,父亲是担心梦儿行事鲁莽,又心直口快,故而不敢叨扰大王、王后!大王、王后深明大义,还请恕罪!今梦儿蒙大王、王后依重,若能有幸侍候殿下,林儿定会克守本份,以夫为天,以国为大,定会是殿下的好王妃!”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七章 齐聚清心殿 “好了,王后。这件事说来也是孤欠了他们的,孤日后再与王后详说,不要吓着了孩子!”那个至高无上的君王终于发话了,听语气竟有些偏坦柳开平,难怪柳开平说话时有恃无恐。雨梦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要是他不发话,不知王后还会说出什么来。雨梦不知道是不是大王的每个儿子的亲事,王后都后这样那样的提出些许疑问。但她知道,这位母仪天下的王后在告诉她,她绝对不希望自己成为子乔的王妃!她心中的王子妃人选肯定是刚刚的唐嫣然吧!同时也让她进一步感慨:这深宫中的女人,本就不能小窥,更何况她是王后! “是啊,母后,梦儿将来肯定会是会个好王妃的……!”子乔也开口了,雨梦不禁莞尔:子乔,你能不能适时说话啊,如果将来我真的成了你的王妃,有你的这句话,以后就不会有我的好日子过了! “燕儿给父王,母后请安!”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幼嫩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雨梦轻转头望去,一个穿着华丽衣裳的少年牵着一个穿着鲜亮的五六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牵着小女孩的少年人,雨梦马上转过头不敢再看:正是那个放任锦贤当众说她是什么前朝妲己转世的人的主人----贵公子,此时他带着这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妹妹,什么公主吧?他此刻前来是为何?呵呵,果真是不甘寂寞啊,他王兄选妃,他竟来凑热闹,让雨梦不得不想,他定是有谋而来! “儿臣参见父王,母后!”近得殿前,姬贵与小公主一起跪倒。 “起来吧!燕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大王满脸慈爱,声音温和的说道。这回雨梦终于看清了大王的那张脸,心里也不由得“扑通”跳快了一拍,黑黑的一张脸,而且好像还是因满脸的胡子刮去之后留下的结果。再看看子乔和那个叫燕儿的小公主,雨梦不得不怀疑,真是造化弄人,这样的父亲竟生出如此俊逸飘仙似的儿子和可爱的女儿! “女儿听说有一位姐姐要来宫中,可比燕儿还要漂亮,所以我便让二王兄带我来瞧瞧!”天真的童声拉回了雨梦的思绪,小公主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雨梦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 “合燕公主!”爹爹在雨梦耳边说。 “儿臣拗不过她,只能带她来了!”姬贵对着大王躬了一躬,看了一眼柳开平和雨梦说道。拗不过,鬼才相信,竟然拿一个成人与一个小孩来比较谁漂亮。 “臣柳开平见过贵公子,合燕公主!” “见过贵公子,公主!”雨梦与父亲柳开平同时对着他们一躬身。 “将军免礼,柳姑娘免礼!”姬贵很谦恭的对着他们一鞠躬,雨梦明明看到他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和沉思。装腔作势!小小年纪就如此,看来子乔日后得多提防着他点! “你就是美人姐姐?果真很美!”小公主一直看着雨梦,突然开口说道。转而 问子乔:“王兄,这个姐姐就是你的王子妃吗?” “我们的小燕儿不是也认为姐姐长得美吗?王兄也喜欢美的事物啊!”子乔笑眯眯的说道,话中之意,这王子妃之位就算没雨梦的份,但却也是一定会把她娶回宫的! “嗯!”小公主点点头,屁颠颠的跑到雨梦面前,摇着雨梦的手:“姐姐,你喜欢大王兄吗?” 不要说雨梦太惊讶,估计连那坐在高高在上的大王、王后也想不到这个五六岁的小可爱会问一个这么竟想不到却又实际的问题吧?雨梦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通那个奸诈的锦贤和姬贵,定是他们教嗦的!只是,这个问题她要怎么答,说不喜欢,这里可都是王室中人,一个不小心将会惹火上身,牵连了将军府?还有自己刚刚那翻争取的言语,又怎么解释?这种信口开河、欺上之罪,谁担当得起?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啊?若说喜欢,岂不是又显得自己太过张扬,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又怎配做周王室的王子妃?雨梦想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吧?除了那个姬贵,当然或许在王后的计划之内也不一定! 雨梦抬头求救似的看着子乔,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确实不太好出面,更别说为她解围了,看样子,只能靠自己了!月娥说的没错,这王子妃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选上,更何况有个王后在中间,还夹杂着她和姬贵的那桩事。 看着那一脸的期盼,雨梦蹲下身子轻声的问小公主:“公主喜欢大王兄吗?” “喜欢啊,王兄对我可好了!”小公主天真无邪的应道,扑闪着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雨梦。 雨梦歪着头,故作沉思地看着小公主:“嗯,那姐姐与小公主一样啊?” “与我一样?”小公主歪着头想了想,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了,姐姐也是喜欢大王兄!” 雨梦把头低得很低,一副娇羞状。从小公主嘴里说出来,总比自己讲出来要矜持得多吧? “哈哈,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真不愧是我们大将军的女儿!”大王突然笑了起来,仿佛这件事挺好笑似的。 “谢大王夸奖!”柳开平赶紧谦虚的答道。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也不让我老人家开心开心?”殿门口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接着走进一个年约五十,身着华服,脸上带着笑,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慈祥可亲却不失威严的富贵妇人。 她,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太后吧?雨梦正想着呢,父亲柳开平一把拉着她跪拜倒在地,轻声说了一句:“太后!” 雨梦来不及多想,与柳开平一前一后的磕头叫道:“柳开平拜见太后!”“柳如梦,拜见太后!” 大殿中央也呼啦啦跪了一片,还有一个幼嫩的声音在叫着:“燕儿见过太后祖母!”由此可见,太后虽已年岁已高,但她母仪天下 的威严确是未减当年啊! “起来,起来,都起来!”老太后挥手虚扶起一众人,紧紧盯着雨梦看了大约有一刻钟,愣是雨梦自谓脸皮较厚,也被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就在雨梦的心咚咚跳得七上八下的时候,老太君开口了:“唉呀,柳将军,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有个如此如花似玉般的女儿,竟然瞒着我们,是不是看不上老身的孙儿们啊?哈哈哈……”这才是个厉害的主啊,传说中的笑里藏刀应该就是用来形容她的。难不成这天底下谁家有个好模样的女儿,都要禀明她老人家,嫁与她的王子王孙才行?雨梦知道,今日,她才是主角,一锤定音她说了算!她,应该是子乔请过来的吧,专门对付王后和贵公子他们这些拌脚石的?还有那个合燕公主,她也是太后叫来的吧?不然,刚刚唐嫣然在的时候,她们怎么刚好没来?雨梦觉得可能这次是自己错怪了姬贵! “臣,岂敢有如此想法!”柳开平再一次跪拜在地,把适才对大王王后讲的话再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难怪看上去有些瘦弱!不过倒长得与她母亲很像,倒是这颗胭脂记,比小时候红润了许多!”老太后握着雨梦的手,抹了抹眼睛,雨梦抬头望去,她老人家的眼眶还真是红红的。雨梦不由得有些惊慌,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就算她看上去有些瘦弱,也不至于让她老人家怜惜得热泪盈眶吧?唉,王宫中人的泪点是不是都很低啊? “谢太后关心!”雨梦虽不明白她为何会老泪纵横,但感激的话还是要说的,更何况人家还是老佛爷。 老太后轻轻的拍了拍雨梦的手背:“如梦,如梦,嗯,果然是人如其名啊!来,说说,觉得我们晋儿怎么样?” 又来一个,王宫中人就是不一样,位高权重,说话都挺直白的,如梦这个名字怎么就人如其名了,又不是叫如花!雨梦不由感叹!娘,二娘,你们可都失算了,你们花了那么心思,讲了那么多王宫规矩,让自己学了那么多端庄的礼仪,他们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机会让我走上几步,而偏偏要让女儿表现口才与思维啊! 其实要雨梦说些恭维的话,她也能凑合几句,不过,这里是王宫,还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她只能用二娘教她的:在前辈面前,用仪态万千的娇羞状来回答他们的问题。雨梦低头着,先在心里别扭了自己几回,才扭扭捏捏做无限害羞样,娇柔的拉长声音叫道:“太——后……!” “看看,这小模样儿,还不好意思了!呵呵……”老太后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雨梦在心中为二娘小玉鼓掌称赞,二娘真是个中高手啊! “祖母,你就别为难梦儿了!”子乔走了过来,摇着老太后的手,看了雨梦一眼,憋着笑的脸都快抽筋了。雨梦自然知道,他在笑她的做作,刚刚那声太后,让他忍俊不禁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八章 就那样入选王妃 不过,雨梦对他也是佩服!见过男孩子撒娇的,但没有想到像子乔这种器宇轩昂,优雅高贵的人,会用这么女人的撒娇方式,而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刚刚那样子,跟他一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太丢人显眼了。不过这招还挺灵的,老太后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瞧瞧,瞧瞧,这还没过门呢,就袒护着了。好了,好了,不难为她了,不过你以后倒是要好好对待梦儿才是!如若不然,就算你是我孙儿,我也定是不饶的!” “谢谢祖母!”“谢太后恩赐!”雨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乎是同一时,子乔和柳开平便双双跪在地上谢恩了。子乔轻轻的扯了扯雨梦的衣袖,雨梦才惊觉刚才这位老佛爷的话,那意思,这选妃事件就此落幕了?难道老太后对自己情有独衷?雨梦突然又不得不佩服月娥,她真是对王宫中的这家人了如指掌啊! “谢太后!”雨梦赶紧跪谢在老太后脚下。 老太后轻轻扶起雨梦,眼角扫过王后,却仿佛没看见她的略显惊诧和尴尬的表情,问大王道:“王儿,这俩孩子的生辰八字老身也叫人看过了,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吧!老身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今日看晋儿与梦儿的确相互喜欢,便自作主张地为晋儿定下了这门婚事,你,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雨梦真是有点啼笑皆非:我的天,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和子乔相互喜欢了?还天作之合呢!可是,雨梦又纠结了,自己到底是被选中了王妃还是其他……?不过她也很庆幸,自己要是没被太后指婚给子乔,在子乔还没开口前,姬贵会不会当场让大王把自己许配给他做夫人,就算柳开平巨力强争,但要是有王后作主,他又怎扭得过?想着姬贵的那眼神,雨梦不由得起了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人面兽心! “儿臣不敢,儿臣还要谢母后为晋儿选了一位好王妃!”大王赶紧拉着王后也一起拜谢,王后自然不敢忤逆,也只得赶紧强颜附和着!再看着子乔对着自己挤眉弄眼,雨梦心中就明白了一大半,就说嘛,这太后来得,确实有些太凑巧了吧?不过听大王说,太后帮子乔选取了一位好王妃,这说明……雨梦心里不知为何竟然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眼泪竟差点都掉了下来。难道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很想做这个王子妃的吗?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后乐呵呵地扶起了大王与王后,转头对着姬贵说:“贵儿,怎么还不过来给你王兄道贺,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傻了?” “诺!”姬贵满脸堆笑,走到雨梦和子乔身旁,神争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恭喜王兄,柳姑娘!” 小公主也跑过来凑着热闹:“合燕恭喜王兄,梦儿姐姐!” 雨梦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声:“谢谢!”她便转身跑向老太后,问:“祖母,我很乖吧?”雨梦汗颜: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里呀,小燕儿最乖了!”老太后摸着小公主的头 ,爱怜的说道:“这里都是大人,大人都很忙,没空陪小燕儿玩,让小雨带小燕儿出去玩,好不好!” “好!”小公主好像特别听老太后的话。 “小雨!带小公主出去玩,午膳前送回合欢殿!”老太后对着身后的一个侍女说道。 然后,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就在大伙面前消失了。接下来,老太后说她好久没这么高兴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随便把成亲的日子也订下来。于是柳开平与老太后、当今大王、王后,还有那个卜问,便聚在一起商量着为子乔和雨梦选个良辰吉日成亲。而雨梦则由子乔陪着,熟悉了一下这王宫的后花院,姬贵倒也不嫌碍事,竟然厚颜无耻的跟着子乔和雨梦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偶尔还会投过几缕怪异的目光看着雨梦,他肯定后悔当时一时冲动来了这清心殿了,因为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的到来,好像更快地成全了雨梦与子乔的事。 柳开平带着雨梦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傍晚时分,一家人坐在大堂上听他说着话。老太后说成亲的日子订在了下月十八,刚好还有一个月。说这是她的第一个王孙成亲,故她便把凌云苑送给雨梦和子乔作为宫外的府邸。在说到凌云苑的时候,雨梦看到王后表情有些不太好,那可是先王送给太后的别苑啊,她做梦也想不到老太后会把先王送给她凌云苑转送给殿下吧? 雨梦想这可能是太后和子乔早就想好了的,此时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因为按理子乔是王储,理应住在大王赐于宫中的上阳殿才是,不过如今有了凌云苑,倒是合了雨梦的意,少受了宫规的约束! 柳开平又说,老太后说了:梦儿虽刚从瑶山回来,虽住在凌云菀也不能太过张扬,作为王子妃,还是要尽快在成亲前学得宫中规矩,以免日后被人说长论短,有损王室的颜面。如此一来,就是说与子乔成亲之后,他们便能正大光明的住在凌云苑了。 雨梦的选妃记就这样结束了,以前在瑶山倒也听地林源讲诸侯选夫人、美人的情节,孰不知为王子选妃,竟是这样,有时雨梦会想,哪些脸皮较薄的,自尊心强的女孩,又不想外嫁的,会不会就此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当然,这种事,宫中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挺好的,好像除了最后能见到大王、王后的人,后来听说其她女孩都被大王赐了婚,全都是有权有势的王宫贵胄,诸侯权贵,也算是非富即贵了。因事不关已,雨梦倒也没有细打听! 虽然雨梦心里觉得这婚事有些超之过急,有些不情愿,但老太后金口玉言,根本就没有她说话余地。她还得装着受宠若惊地样子接受了!独自一人时,雨梦不禁暗自苦笑:真是天生一人,必有一命,有时候由不得你不信命,就像现在的自己,自与源哥可走散后,遇到了好多奇人怪事,与他们在一起时,天天想着怎样脱离他们,找到源哥哥,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终于摆脱了他们,才发现你根本就找不到你想要的那种生 活,而且你竟无力去改变它! 还有一个月,雨梦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有一个月的正常人的生活,虽然有老太后赐给她们宫外的府邸。其实她已看出,后宫中的生活比她想象中更复杂,就连那两位曾都母仪天下的太后和王后也是如此。只是,太后毕竟是大王的母亲,所以当今王后不敢对她无礼而已。 这几日,雨梦推说太累想要休息,几乎是足不出户,珍儿和莲儿也被打发走了,告诉她们不用到屋子侍候,,没事更不要进来打扰,除了吃饭时记得叫她。毕竟她名义上是柳家大小姐,雨梦不想影响家里人的食欲。可这婚事来得太突然,她真的需要时间好好理理! 倒在**,闭目养神起来,把自与林源走散后,所有发生的事在她脑子里全部了回放了一遍,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朦胧中,雨梦仿佛来到了缑山的悬崖上,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质问:“梦儿,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回缑山?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顺着声音望去,她看见了那一头白发下那张苍白的脸,受伤的眼神,很落寞,仿佛更弱不禁风。“元忆?”雨梦上前拉住他的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元忆根本仿佛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望着她一个劲的问:“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对不起,元忆!”雨梦伸手想要抚上那张苍白的脸,心里如刀割般疼痛。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回来!”元忆打开雨梦的手,对着她大声吼道。 “不要这样好吗?”雨梦流着泪想要上前抱住他,可是她怎么都近不了他的身。 “你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永远都不回来了吗?”元忆看着雨梦,悲痛欲绝的问。 雨梦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嘴里只能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听对不起!你说,我是你心中那个最重要的朋友,其实你是在骗我,对吗?不然,你怎么明明活着也不回来见我?”元忆突然指着雨梦,喃喃自语,转身慢慢地走向崖边,离她越来越远。突然转身对着雨梦苦涩的一笑,纵身跳向悬崖…… “不,不……!元忆,元忆……!”雨梦拼命的向前跑,想要拉住他,可是当雨梦跑到悬崖边时,早已没有了元忆的身影! “梦儿,醒醒,醒醒……”眼角轻轻的搔痒让雨梦不得不睁开眼,一张清美的脸立该印入她的眼帘。 雨梦轻轻的拔开那只放在自己眼角的手指:“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子乔轻叹一声,站起身:“做噩梦了吧,哭得那么伤心?” “嗯,梦到了以前的一个朋友!”雨梦有点失落,也有点庆幸,还好是个梦。 “以前的朋友?”子乔眼神怪怪地看着她:“他不是你的源哥哥,他叫元忆,他和你什么关系?” (本章完) 正文_第五十九章 木虽成舟却满怀愁绪 “朋友而已!”雨梦起身,望着窗外轻轻地说:“那日与你们分别后,我想回去看看源哥哥有没有回来,谁知又遇到几个蒙面人,我拼命地跑呀跑,最后竟迷失了方向……。后来,我遇到了元忆,是他救了我,他住在缑山,于是我便与他到了缑山。可是,是祸躲不过,还是有人找到了缑山……,他……他是看着我掉下悬崖的……!” “他看着你掉下悬崖,那他为什么不去找你?”子乔很是不相信雨梦说的话,缑山有多高,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怎可能完好无损? “肯定去找过,没找到而已,或许当时我刚好被父亲救走!” “一个朋友在你的梦中,还能让你如此伤心?”子乔双手扳过雨梦的肩,她的眼中满是伤痛,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不,子乔摇头,不可能? 雨梦点点头:“我从小没什么朋友,更何况他还为我受过伤!“他怎么能明白雨梦的心情?雨梦又怎么能说出自己与元忆之间的哪些事呢?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你的朋友或是你的源哥哥?”子乔突然转开话题。 “都没有!”雨梦摇摇头:“我在想,老天给你安排的命运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你王子妃。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并不喜欢深宫大院的生活,只想过着平凡人日子,可命运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可见人生在世,有些事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梦儿!”子乔咬了一下嘴唇:“在你心里,我能比得上你的那个朋友吗?” “你们没有可比性!”雨梦看着子乔认真的回答他的话:“虽然,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但他与我曾经共患难,同生死!对他,总有着千丝万缕牵挂,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愧疚!而殿下你,虽然我莫名为你受过伤,但在选妃之路上,你也算救我于危难,如果抛开你的身份,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简单普通的朋友之情!” “那他与你源哥哥呢,在你心中,孰轻孰重?”子乔突然别过头去,问了一句。 “源哥哥?”雨梦轻轻地笑了,笑得好心酸:“我的命是源哥哥给的,没有源哥哥,也没有今日的雨梦。源哥哥在我心中的位置的不是用轻重来衡量的……!而元忆,他……他也救过我,我们算是天涯知己,生死之交了,虽然如此,他也无法与源哥哥相比的。”其实还有一个人,云萧,那个给过自己快乐与幻想的男子,那段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懵懂的恋情,雨梦有时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刺痛。如今,他也将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过客而已了!所以,她从来没向子乔提及过。 “天涯知己,生死之交?在你心中是举足轻重啊,竟然还比不了你的源哥哥?”子乔沉思地看着雨梦,突然岔开话题,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同意进宫待选?因为不敢违旨,保全柳家?” 雨梦有点张口结舌,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神,雨梦仿佛看见他眼中的失落。他虽贵为王子,但内心却无比的孤寂,他的背影甚至 有些单薄,让人心酸,他才十五岁,却担负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重任。一切他都做不了主,老天也并不会因此而怜惜他。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有种想上前轻轻拥住他,安慰他的冲动。难道自己真的就是红颜祸水?雨梦发现,除了林源,与她走得稍近一点的男子,都会被自己伤害,云萧、元忆,还有现在的子乔,虽然她不是故意的。 突然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子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我发现,我却伤害了很多人。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如果可以,由你提出,我们取消婚约吧,我可以走……!” “取消婚约?梦儿,王室中的婚约,岂是儿戏?你与我的婚事,已召告天下,满朝文武、大周黎民,谁人不知晓?就算我不怕满朝文武与天下人看我的笑话,但父王哪里呢?要是父王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会让将军府满门抄斩的!”子乔脸色有些发白,他竟不知雨梦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当初是自己错了吗?叹了口气,他说过不强求她的:“天下虽大,莫非王土,你能走到哪里去?还是你想要去哪里?是回瑶山等你的源哥哥还是去缑山找元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最后一句话,元忆也说过。 “不是的,不是的!”雨梦慌乱的摇头摆手:“我是真的怕,怕有一天我会连累到你!” “我不怕!”子乔眼圈一红,双手握住雨梦的手:“我只知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开心。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我们婚事也来得仓促急迫,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比不上曾与你生死与共过的元忆,更无法代替你生命中全部的源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先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就会很知足的。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锦贤和贵弟,不是为了将军府的人,你连踏进王宫半步的欲望都没有!不过梦儿,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任何事。成亲之后,你不喜欢深宫幽禁的生活,我们便只住宫外的府邸,我们就住在凌云苑中,除了给祖母、父王和王后请安,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过着你喜欢的生活。你虽不喜欢我,却救过我,我会用一生来回报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吗?” “殿下恕罪!”雨梦一惊,刚刚自己都说了什么?这些话,怎能轻易当作他的面说出来,她已经是她的王子妃了!“梦儿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厚爱,刚刚梦儿失礼了!” “果然是见外!”子乔轻叹一口气,“就喜欢与你这样无拘无束的说话,这样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殿下!”雨梦有些感动,竟无言以对。 “梦儿!”子乔轻柔地叫着雨梦,承诺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走,离开的话了啊?就让我们就从朋友做起,好吗!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如果以后,你一直不接受我,那凌云苑也是你的养老之地,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等着你……至到终老!” “谢谢你,殿下!”这是她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的最感动的话,只是,她何德何能?“我想,在成亲前,去缑 山看看我的朋友,行吗?”不知为何,明明是为他的话感动,却说出了这句话,她实在是不放心元忆。 “好,等过了明日,便陪你去!”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雨梦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元忆他,性格……有些古怪,我怕他……!”雨梦都不敢想象元忆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情景,如果再加上一个子乔,她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那我叫柏良送你到山下!”子乔还是不放心。 “谢谢!”雨梦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子乔:“只是,父亲那里……?或许我会在上面呆上几日!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我还要顾忌他的感受。毕竟,我欠他的太多!” “梦儿,有些事呢不能太优柔寡断,那样会给人造成错觉的!就像春蚕吐丝,丝越吐越多,茧就会越裹越紧,自己就会在里面永远出不来,至到它变成蛾蛹!虽然你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子乔若有所指的轻声说道,雨梦不得不说,子乔真的很了解自己,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 雨梦低下头没有吱声,或许吧,她就是有些优柔寡断,毕竟他们经历了生死。 雨梦要去缑山,子乔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带着雨梦从将军府出去,毕竟人言可畏,第三日等傍晚时,子乔才乘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带雨梦去了凌云苑。明月看到雨梦的一刹那,先是一愣,然后那两汪泪水便没控制住,哗哗哗流得如断线的珠子般,劝都劝不住,弄得雨梦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她,说是还未向她和子乔道喜,又激动得哭了个稀里哗啦,感觉好像是她要嫁给子乔做王妃一样,弄得旁边不远处的小丫头,也跟着她抹着眼睛。 当晚,明月陪着雨梦入睡,她才得知了唐嫣然其实被落选了,而且是唯一个没有被给赐婚的女子。也知道了那个唐嫣然,其实是安王的侄女!今年十六,刚好也比殿下大了一岁。过了许久才知道,其实那日侯选的女子全都比子乔大了一岁! 王后本来很是中意唐嫣然的,只是她生不逢时,生在了七月初七,卜问掐指一算,得出一番评论:此命乃火命,且七七之日又属鬼命,阴气太重,殿下命中带水,故而不能相配,也就是水火不容了! 原来唐雷只是一个异姓王,因那年灵王祖父在安阳狞猎时被猛兽困住,恰巧被其祖父解救,故便得了王爷封号。当然那唐氏王爷也并非泛泛之辈,至少安阳百姓在唐氏王爷管辖下安居乐业,得一方安宁许多年。于是这王爷的爵位便世代承袭了下来,听得唐嫣然无福侍候殿下,本欲携她返回安阳,可唐嫣然却恳求王后想留在她身边侍候。王后本就中意她,见她还能屈低身份侍候自己,当然求之不得,故而顺水推舟地成全了她。只是安王唐雷仿佛有些生气,他堂堂安王的侄女,就被卜问的一句‘似有不妥’被拒之千里,而且自己的侄女更是让他颜面无存,竟然甘愿做一名宫人,也不愿与他一同回安阳。故而,回驿站的第二日,他便辞了大王独自回安阳去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章 重回缑山 唐嫣然,雨梦不得不重新在脑海中申视一番这个看似柔弱却八面玲珑的女孩,她就那么想留在宫中?想当时她们匆匆一瞥时,她对自己那一笑,对父亲柳开平的轻轻一福,哪里看得出一丝失落?当然,经过那层层剥脱,任谁也不会甘心!只是雨梦不敢苟同,本已离王子妃一步遥的女孩,她应该也知道以后可以指婚给权贵吧,可为何她却甘愿做一个婢女都不愿嫁着他人,难道他对子乔……,只是再寻找机会而已? 到缑山山脚时,日头已有些偏西,雨梦让子乔与柏良在山脚下停了下来,独自一人从另一侧直接上了山顶,昨晚让明月准备了一些祭祀的东西,雨梦要先去紫月的坟前拜祭一下。黄土孤坟,才短短一个月,加上季节的原因,紫月的坟前已长满的杂草,坟头都快看不到了,在夕阳的余辉下更显凄惨然,看着很是叫人心酸。 蹲在坟前拨掉哪些长长的野草,眼泪便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紫月,虽然我们相识在灵冥中,但我却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你,所以我是诚心把你当作我的妹妹的。虽然你在元忆跟前装得很坚强,但是我知道因为我,你在最后的日子里一定很很伤心难过。你看,现在连你的坟头都没人打理,全都是姐姐的错,姐姐真是对不起你!” 坐了好一会儿,天已渐渐暗了下来,擦干了眼泪,调整好心情,雨梦才慢慢的走向‘云刹宝殿’。再一次来到‘云刹宝殿’,心情就截然不同了,上一次是被元忆半道劫来的,这一次是带着一丝担心和心事上来的,心里就多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愫。 刚走到秋菊院,还没进门,便从里面跑出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小姑娘,可不正是秋菊! “梦……梦……姑娘,真的是你?”雨梦还没来得及开口,秋菊便一把拉住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里满是惊喜和激动。 “怎么,不认识我了?”雨梦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轻轻地拥住秋菊。 “不……不,不是,只是……只是,你真的还活着……?”秋菊有点语无伦次了,然后就突然抱紧雨梦哇哇大哭起来。 这下好了,不但把屋里的人都引出来了,还把春香、冬梅都引了过来。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这些姑娘们,雨梦不由得急了:“秋……秋菊,别哭了,你看,把其他人都吓着了!” “梦……梦姑娘,你还活着?”这是所有人看到雨梦时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便是喜极而泣。 “梦姑娘,你回来就好了!”春香拉着雨梦的手:“我们公子现在有救了!” “有救了?你什么意思?”雨梦的心骤地一凉,吃惊的看着她们:“元忆,他怎么了?” “公……公子……,他……”冬梅话没出口泪先流:“自从你掉下悬崖后,他便一直把自己禁足在屋子里,一日里难得好好吃一餐,有时候更是闭着眼滴水不沾,更何况还受了伤。我们姐 妹虽天天轮流看着他,但是这样下去……又怎么能……!” “快带我去见他!”不等冬梅把话说完,雨梦拔足便走,边走边在心里痛骂:这个傻瓜,这个混蛋,他怎么能忘记我说的话了? 才跑了一段路,便看见夏荷搀着一个白发飘飘的人蹒跚的走向她们。 “元忆……?”雨梦简直不敢相信对面的那个白发飘飘的人便是元忆,那还是个人吗?那个弱不禁风、瘦骨嶙峋、满脸胡茬、双手被刺藤割伤的地方,已经糜烂发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眼前那个像幽灵般随时会在你眼前消失不见的人,他是元忆? “梦儿……?”只见他挣脱夏荷的手,想要跑向雨梦,可是,自己却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可他不死心,一边向前爬,嘴里一边叫着雨梦的名字,他的样子让人痛彻心肺、肝肠寸断:“梦儿,梦儿……!” “元忆!”雨梦的心被眼前那个爬在地上的人一块一块的撕碎,泪眼模糊的跑上前拉着他的手,慢慢扶起地上那个爬向自己的人:“是我,是我!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梦儿,真的……是你!”元忆不理雨梦的斥责,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在无比的虚弱下晕倒在雨梦的怀里。 “元忆,元忆!”雨梦惊惶失措的大声叫道,与春夏秋冬一起扶起他走向他的房间。才到房门口,便有一股酸臭的味道迎面扑来。 “自从你掉下崖之后,公子就不许人来这里打扫!所以……”春香满眼是泪地说。 雨梦用手扇了扇,这个元忆,把自己也弄得也太邋塌了,只得把他先扶上屋子里那张宽大的木制大椅上。这一来一往,倒也把他拔弄醒了,他看了雨梦一眼,虚弱的笑了笑,顺势把头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起来。雨梦无奈的看了一眼那几个低头偷笑的小姑娘,无语地叹了口气:由着他吧! 春香招来她和夏荷房里的那几个小姑娘,耳语了一番,不一会儿,两个小姑娘拿来了一套新的被褥,换掉了**的哪些凌乱的东西。 正想着,有没有跟他准备点沐浴用水之类的,便听夏荷在雨梦耳边说道:“梦姑娘,要不,让公子先去洗浴一下吧?水已经准备好了!” 雨梦轻拍着肩上那个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人的肩:“快去啊,不然水就凉了!” “我不想去,我怕这只是个梦,我怕我一睁眼,就看不见你了!”元忆半眯着眼,头却动也不动。 “如果你不去洗,你就真的看不到我了!这么臭,谁想和你挨在一起啊,熏都被你熏跑了!”雨梦佯装生气,这家伙,竟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了! “那好吧!”元忆恋恋不舍的把头从她肩上抬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雨梦:“你陪我去?!”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要不是看他太虚弱,雨梦真 想抽身就走。 “梦姑娘,你可以坐在隔断处与公子说说话的!公子他身子不好,要是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夏荷求救似的看着雨梦,可能怕元忆在洗澡时再次昏阙,雨梦看看元忆,他,如此虚弱,会不会真的就溺水身亡了?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真服了你们主仆几个!”雨梦扶着元忆站起来,刚刚她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夏荷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想到一个大男人泡在浴桶里洗着身子,而她却傻坐在外面等,实在是有点怪怪的。 不知是真的太久没洗身子太脏,还是故意的,雨梦和他有一答没一答地说了很多话,坐得腰都酸了,站着来回走了好几次,也不见他出来。有一次,雨梦差点就要闯进去看看他在干什么了,还好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啊……!”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大叫。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雨梦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啦,元忆?”什么也顾不上便掀开帘子冲了进去。果然,浴桶里除了袅袅的热气,什么都没有。 “元忆,元忆……”雨梦吓得只知道伸手就往澡桶里捞,可是捞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眼泪哗哗就掉了下来,刚刚的不快一扫而光,只恨自己当时顾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嘛,人家双手不便,就是让自己亲自进来帮他搓洗也岂非不可啊? “怎么啦,梦姑娘!”可能是雨梦叫声惊动了外面的姑娘们,她们也是蜂涌而至,焦急的问。 “元……元忆,他,他不见了!”指着澡桶,魂不守舍地说道。 “我,我不就在这儿吗?”突然一只缠着白色布条的手拉起雨梦湿露露的手,雨梦抬头一看,那个让人吓破胆的元忆,不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吗? 几个小姑娘掩嘴一笑,知趣的低头退了出去。 “你……!”雨梦指着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随后被紧紧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看着抱着自己的两只手掌上那厚厚的布条,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开心嘛,洗完澡全身都很放松,精神就来了。于是就大叫了一声!”元忆赶紧解释:“没想到你竟然跑了进来!刚好我又衣冠不整,所以只能躲在那屏风后面了!” 这么说,好像是她错了吗?不过看他绷着白布的手,雨梦忍了!“为什么不让我帮你?”雨梦吸了吸鼻子,指着他的手问,难怪他弄了这么久。 “这个,已经不疼了,其实最重要的是怕你看到后又难过!”元忆用下巴在雨梦头顶蹭来蹭去。 “刚刚冬梅说饭已备好了,刚好我也饿了,快点走吧!”雨梦擦试了一下眼角,刚刚的泪珠还在呢。只是被他这么一通折腾,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嗯!”元忆反手抓住雨梦的手,拉着便往外走,好像怕她跑了似的。雨梦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便由着他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一章 忆往昔情深几许 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雨梦低着头便是一阵狼吞虎咽,再抬头一看,元忆正挂着笑容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才动了一点点。他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吃? “干嘛,我脸上有字啊?写的什么,看得连饭都不吃了?”雨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秀色可餐!”元忆突然说了一句:“其它东西就变得淡而无味了!” 雨梦不理他的油嘴滑舌,自顾自地说:“要是不想吃了,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元忆看了她一眼,仿佛想起了什么:“我很累了,明日再去行吗?” 雨梦看了看眼前的元忆,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刚看到时的邋遢,只是脸色苍白无比,脸上的青筋也暴凸,可以用瘦如干材来形容,让人看着直想掉泪。 “好,先休息!明日再去!”雨梦心软的依附着,故意转开话题:“本想让你陪我去凉亭看星星的!” “星星太高太远,虚无缥缈,有什么好看的!梦儿,陪我说说话,好吗?”元忆像个小孩子似的乞求着。 “好啊,不过既然你很累,先休息吧,等你养好身子再聊!”雨梦再次点头,明知道这样惯着他会让他更有依赖性,但她就是狠不下心来。也许子乔说得对,就因为她这样优柔寡断,才会让人误会。可是,对着一个为了自己不要命的男人,她能狠下心说什么呢,她又怎么能对他置之不理? 扶着元忆躺下,帮他盖好被子,雨梦便坐在床前看着他入睡。他总是很担心醒来后雨梦就不在了,一定要拉着她的手才能安心的睡。雨梦只能依了他,任他把自己手放在他的胸前。看着他挂着幸福的笑容安然入睡,那一刻,雨梦甚至有些后悔,或许当初不应该答应他们进宫。 看着那双因救自己而被伤得血肉模糊,用白布条紧紧缠住的手,那张虽苍白却还是那么妖娆俊秀的脸,想着他孩子气的神情,雨梦想着要怎么跟他说自己的事!要怎样说,他才不会再次折磨自己?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有些事,要懂得放下呢? 或许真的是累了,想着想着雨梦便躺在床边睡着了。元忆轻轻地抽出手,看着倦缩在床边的人儿,好想好想就这样拥她入怀,再也不放开。那日她解开子乌鞭,绝然与他们着别,他发疯似地跑到山下,只差没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了!可她,连一根发丝都没留下,他去过嵩山,找到了浮丘道长,没见到轻风,他终于明白了,轻风带着她走了,去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他想到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才突然觉得已生无可恋,相处才短短月余,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融入到了生命中,竟是紫月也无法超越的。他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与云萧一样祈祷着:只要她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雨梦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舒适的躺在**,眼前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吓她一跳。昨晚她竟这样糊里糊涂地在这里睡着了。 “我……我怎么,你,什么时候起来的?”雨梦有点语无伦次,说是陪着他,最后好像变成他陪着自己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便起来了!怎么样,睡得好吗?”元忆笑笑,果然不是梦,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他整整守了她一夜,他不敢叫醒她,也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她就消失了。 “呃,我睡了多久了?”躲开他的眼睛,此刻的元忆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男子,没有了孩子气,那眼神让雨梦失神了好一会儿。 “快到晌午了!”元忆拿起床前的鞋子,便要帮她穿。 “我自己来!”雨梦赶紧抢过来,自己套上。他该不是一夜未眠吧?雨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吃过午饭,雨梦本想陪着元忆在外面走一圈,可能是他躺得太久,没走几步他就嚷着太累,雨梦只得陪他回到‘云刹宝殿’。 雨梦还是住在以前的那间屋子,还是以前她喜欢的颜色,一切依旧! 这两日春香她们每日都给元忆调制药水,换药,他的精神和手也好得差不多了。 “走,去瞧瞧,秋菊准备了什么晚饭?”换完药,元忆拉着雨梦便往外走。 “元忆,我……!”雨梦甩开他的手,很想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怎么啦,还不想吃?那我们先去散散步再吃?”元忆再次拉着她的手,不由雨梦反抗。 “我……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雨梦想了想,本来想说去后山看看紫月的。 秋菊早就侯在门口了,见俩人去了,马上迎了出来。“公子,梦姑娘!”自从这次雨梦回来后,她们对她视如亲人,没有了以前的恭敬,更显亲近, 元忆点点头,雨梦挣脱他的手,拉住秋菊,故意左嗅右闻:“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进来看看,合不合你口味?”秋菊拉着雨梦进了屋里,指着桌上那两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饺子?”确实有点惊喜:“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饺子?” “听喜梅、香媚姑娘说的,她们说:你说饺子代表着团聚,喜庆!闻着顺心,吃着舒心!所以,我们就学着做了,只是,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秋菊把满满一碗饺子端到雨梦面前。 “喜梅,香媚?小灵,春雪……!”雨梦轻轻地念着那帮姐妹,她们还好吗?不是不想他们,只是不敢想! “对不起,梦姑娘!”秋菊赶紧低下头。 “没关系!只是想着也许这一生,我都还不了她们对我的情,有点伤感而已!”雨梦苦笑着对秋菊说。 “那,云萧呢?”元忆突然插嘴问。 “云……萧!”雨梦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饺子:“让他们都认为,我已不在了吧!” “你掉下崖后,他和喜梅他们跑到山下发了疯似的找了好几天……!虽然每天都无功而返!”元忆眼圈有点红,“晚上便与我一起谈论着你,说你醒来后的一举一动,一笑一瞥……!” “所以你,你就不下山去找我,而在这‘云刹宝殿’中自怜自弃,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雨梦转开话题,真的不愿再提起他们。 “梦姑娘,你这可冤枉我们家公子了,他比每个人都早起,晚归!只差没把缑山翻过来了,虽然一直找不到你,但也只有他一直坚信,你一定还活着!”秋菊抢过雨梦的话。 “既然知道我还活着,那你还不知道好好照 顾自己,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来见我,成心让我担心难过?”想起刚见到他时的样子,雨梦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不起!”元忆马上低头陪不是! “算了,都过去了!”雨梦轻叹一口气,“元忆,你一定要记住,以后,你如果再那样糟蹋自己,你便不再是我的朋友,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云萧,他每天都会跟我说同一句话……!”元忆看着雨梦,自顾自说。 “什么话?”虽然不想再提到云萧,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唉,女人,虚荣心都那么强! “他说……‘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她,醒来后的她!’。他还说,那是你离开他时曾问他的问题,他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就被你先发制人阻制了,后来便没有了开口的机会。他又说,其实哪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你活着!”元忆为雨梦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轻轻地说。 雨梦使劲的往嘴里塞饺子,一边笑着对秋菊说:“你们果真心灵手巧,做得这么好吃!“一边任泪水滴落在元忆的手心。 “好饱,出去走走吧!”把饺子全部吞进肚子,雨梦拽着元忆的手说道。 “好!”元忆默默地应着。 “外面的空气真好!”走出秋菊的住处,雨梦甩开元忆的手,做了个深呼吸,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其实我当时很羡慕他,要是他知道你还会为他流泪,不知他有多感动!”元忆带着雨梦走进最近一个凉亭中,望着天空。 雨梦突然很生气,有些怒不可遏。一步跨前,指着元忆的鼻子,脸都差点贴在他的脸上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是来看你的,你却一直在哪里说云萧,云萧,不提他你要死啊?明明知道我不想听,却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他只是我在这里偶然相逢的一个过客,我已经快淡忘了,为什么你偏要让我再想起他,再度伤心难过内疚?……” “我只是看到你刚刚默默为他流泪的样子,心里嫉妒!有时候想,如果那天我掉下悬崖死了,你又会怎么样呢……”元忆突然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让雨梦想起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他说话的神情,可是现在他却说得很无奈。 雨梦任由眼角的**流过鼻翼,再流到嘴角,瞪着眼睛质问元忆:“你想看到我怎么样,为你痛不欲生,为你殉情,弄得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希望我像你这样,对吗?”轻吸了口气,雨梦接着说:“是有这么一句‘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的说法!但是,如果那天你掉下悬崖死了,我就不会做梧桐,也不会学鸳鸯,因为那是懦夫所为,所以我不会与你同归于尽,我只会更珍惜我的生命,好好地活着,因为我知道我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雨梦想,自己说得够明白了吧! “可那日,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跳下悬崖绝不苟活的!”元忆有些负气地吼道。 “那日,那日我也曾经说过,我不想欠你,你也知道,我这一张脸,在他们的心中倒底是谁?同样的那张脸,欠了多少人的债,我已经怕了,我不想来生还要还你的情!”雨梦也对着他吼过去,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明明是关心着对方,却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对方?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二章 终是要负你 是的,她说的何尝不是真的,元忆突然轻声地问道:“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你?” “因为我被人救走了!”其实雨梦也不明白,柳开平只说此事说来话长,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而她也一直没有过问。但元忆他们应该是当时就下去找了,却没有发现自己,雨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她遇到见到的怪事多了,反而倒见怪不怪了。 “你说的是轻风?”元忆突然笑了,笑得很怪异:“就知道,他终究还是不舍得伤害你的!可是,他又怎会放你回缑山……?” “不是他!”雨梦讨厌提到这个人的名字:“他叫柳开平,大周的将军,他刚好路过!” “柳开平,柳将军?”元忆若有所思地看着雨梦,“他刚好路过……?” “似乎有点太巧了!”元忆又抬头望着天空,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雨梦听。 雨梦没有回答元忆的话,有些事,她说不清楚的!从侧面望着元忆,这个男子,说话做事都怪怪的,有时像个小孩,有时深沉得又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走吧,回去了!外面有点凉了!”不知过了多久,雨梦的手被他轻轻握住,雨梦发现,他的手竟在轻轻地颤抖,或许天气真的有点凉了? “元忆?”雨梦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轻风,他那么恨我,要置我于死地,可最后他自己却也跳了下去,还对我说了一些怪怪的话,到底那个梦姬与他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吗?”元忆突然停住,雨梦跟得太紧,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一下子便撞进他的怀里,撞得她鼻子生痛。 “哎哟!”雨梦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元忆轻轻拿开我的手:“痛吗?” “你去撞一下试试?”雨梦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当年梦姬害了他的心上人,让他的父亲受牢狱之灾险些丢命,也害他死于非命!他死不甘心,灵魂四处飘游,巧遇了浮丘道人,浮丘道人念他可怜收留了他并为他重塑了人身,传给他千年神功,百年后他便修成了幻灵人。多年前,他偷偷去瑶山抢过你当时的身体,只是喜梅她们倾力保护,他没有成功!”元忆轻声地说,仿佛如他亲眼所见。 “他到底是谁?”怎会与梦姬扯上关系? “武王的兄长!”元忆顿了顿。 “可是我,并不是她!”雨梦无力的申辩。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红尘世事中,最是情爱二字难以释怀,在他心中那一张脸已刻骨铭心了,又怎会细想那么多!再说不管是谁,一旦陷入红尘情爱之中,有时做事都是不可思议的!爱入骨髓,便会恨入骨髓,当年的轻风也不例外,他早已把梦姬当作了他当年的爱人!” “爱入骨髓,便会恨入骨髓!”雨梦讶然,比现在人们所说的爱之深恨之切更深吧? “这一个多月来,你都住在那个柳将军家里吗?”元忆似无心的岔开话题问道! “是!”雨梦 点头,把所有的一切,除了进宫选妃,一个月后成亲的事瞒着,全告诉了他。 “义女?”元忆看着雨梦,突然笑了:“那么巧,你竟然与人家失散多年的女儿长得如此之像,你本就想下山,结果他就救了你,然后顺里成章便有了一个家,对你来说算是因祸得福吧?可为什么又回缑山,来看我们最后一眼,与我们做最后的告别?”因祸得福?雨梦不禁哑然,要是告诉他,自己被选中了王子妃,他会不会像那日轻风一样的说法? “是,就是想看看你们,我,我一直放心不下……!我还在梦中见到了你,梦见你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雨梦如实相告。完了不忘还加了一句:“所以就上山来看看,果然,你真的把自己弄得如此模样!” “爱入骨髓,便会痛入骨髓!”元忆突然对雨梦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屋了。 莫名其妙!雨梦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削瘦的背影,慢慢跟在他后面,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无眠。早上睡得正香,轻轻的敲门声就响起了,唉!雨梦披上衣服,打着呵欠,摇着头走向门边,这个元忆! “怎么啦?”雨梦在呵欠连天中唔着嘴,虚开一条门缝,半眯着眼问道,昨夜,他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吃早饭了!”元忆妖媚的笑着,这个男人,感觉他越来有点迷惑人了,还好雨梦免疫力较强。 “好吧!”雨梦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的关上门,穿好衣服。 刚擦完嘴,元忆便提议:“梦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们先去看看紫月吧!”再等等,再过两天才说自己的事!雨梦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紫……月!”元忆突然停下,抬头望着远处,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是啊,这段日子都没去她坟前看过,是该去看看了!”那神情,仿佛在想念一个遥远的朋友。 这次他没有再拉着雨梦的手,而是走在了前面。雨梦紧追几步才赶上他,与他并排走在一起,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你来过?”元忆指着紫月坟前的那些祭品和整理过的坟头。 “嗯!”雨梦点头:“我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紫月的坟头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是个无情的人!” 雨梦和元忆均陷入对紫月的深深回忆中,雨梦是为紫月感到悲哀,元忆应该是内疚 “走吧,以后记得经常来看紫月!”雨梦不想让紫月在天上看见她们的悲伤,转身离开。 “你上山来果真只是想看紫月,看看我们是否安好而已?”离开紫月的坟头,元忆追上雨梦。 “嗯!”雨梦点头。 “我陪你下山,过你想过的生活,好吗?”这应该是他第二次问雨梦这个问题。 “元忆!”才拜完紫月,他便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紫月会在九泉之下会伤心?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元忆再次强调他没有别的意思 。 “你知道紫月走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元忆望着前方,随手拨弄着路边的一棵小草。“她说:等你醒后,让我陪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过着没有分争,平平淡淡,过完你……,平凡幸福快乐的一生!” 没有分争,平平淡淡,幸福快乐?真的好感动,只是,紫月,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有这样的地方吗? “元忆,既然你已经提起,我也不想再隐瞒我的事了。其实,再,再过一个月,我的身份将会是王子妃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下山后的事了!”找了一处比较清静的地方,雨梦坐在草地上,元忆与雨梦面对面的坐在一处比她稍高一点的草地上。 “王子妃?”元忆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雨梦,脸色苍白得让雨梦心里一惊,让她有一种在他伤口撒盐的罪恶感。 长痛不如短痛,雨梦再次点头:“元忆,我们好好谈谈吧?” 无忆突然笑了,笑得让雨梦心酸:“我能说不吗?” 雨梦点头:“对,王子妃,就是当今灵王的长子,子乔殿下的王妃!” “子乔,殿下……?”元忆好像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就是那日,你见到轻风时,叫了一声子乔的,王子殿下,他与轻风长得很像?” “很像!”雨梦没有否认,“除了神情,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 元忆好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的是巧,竟有这么巧?哈哈哈……!” 雨梦皱眉,她自然知道元忆在笑什么:“他不是轻风!”雨梦咬了咬嘴唇,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元忆,你知道我的身世,与你们在一起,我其实就是一个天外之客吧?自与……,自我与源哥哥失散后,我唯一的愿望,便是找到源哥哥!自知道他安然后,便只想着能下山,过完平凡的一生,足矣!那日掉下悬崖,大难不死,被柳将军救起后,我便发誓从此与你们划清界线,让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在喧嚣的尘世中,过完属于我自己的平凡的一生。只是,理想往往会被残酷的现实给抹灭,老天又怎么会让我那么顺心?后来我遇到了一些事,让我不得不改变初衷。这可能就叫天意难违吧?就如你,你自来就住在这缑山,这里有你父王的一片心血,你,离开缑山就会如水离开水般,无可适从。我性情爽朗,说话无拘无束,对我,你只是一时新奇我的行为举止而已,终有一日,你会厌烦的?元忆,世间人过得日子,你又如何习惯得了?” “我明白!”元忆突然站起来,对着雨梦大声吼道:“你何必找那么多理由来拒绝我,你这次上山来就是想告诉我们:你已是王子妃的身份了,你要与我们划清界线,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什么子乔殿下,对不对?什么天命难违,命中注定,全都是借口,……!哈哈哈……”元忆像发了疯似的大笑:“轻风,你真够狠,竟用这种方式让她回到你身边!” “你在说什么?”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疯狂,而且还误会子乔。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三章 情难两全 元忆突然抓住雨梦的肩:“轻风说得没错,你果真是本性难易,当时你还说我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可短短几十天,你便又移情于他了?可是,梦儿,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子殿下,他是轻风,他在骗你,你却要嫁给他!” “啪!”雨梦狠狠挣脱掉发疯似的元忆,那一耳记光,让那一张苍白的脸上立即呈现了巴掌大的一抹红。捂住伤痛的心,让眼泪任意落下:“我既如此不堪,就让这一巴掌结束我们的关系吧!”说完,雨梦抬腿欲走。 “梦儿……?”手被紧紧地拉住,元忆捂住脸,眼圈红得有点吓人:“你为了他,打我……还要结束我们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他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而且我是真心给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丢下整个缑山,陪你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又或许下山陪你过着你想要的平凡生活,帮你找到你的源哥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后面一句,他说的很轻,很轻!他竟然和子乔说了同样的话。 “我为了你,才打你!”雨梦狠狠地丢给他一句,来掩饰她内心的颤抖而纠结的不安:“我告诉你,我从来不稀罕做什么王子妃,也不稀罕你的缑山,我不稀罕你们这里的一切!我说过,对你们来说,我就是一个异类,就像我对你们的感觉一样!你们有的,我都没有,你们会的,我都不会!我想要的,你们可手到擒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虽然你们对我都很好,可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会害怕,恐惧,你明白吗?我知道,我的存在只会彼此伤害对方,我只能去找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属于一个普通人的一种生存方式,去找一个适合我生存的地方生活。尘世虽然喧嚣,但那才是我生存的地方!” “你们给我的东西太多,也太复杂,会让我胆颤心惊的!我也知道,王宫其实就是一个牢笼,它没有我想要的自由,更没有我想要的平凡生活,会受宫规的约束。我虽然十分不愿走进那个牢笼,但比起和你们在一起,我还是情愿留在哪里!子乔,他虽贵为王子,但他为人谦逊,待人温和,他并没有强迫我做他的王子妃,他说过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他不是也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个轻风!” 雨梦看到元忆失望的眼中那一滴晶莹的水珠,可是她不能心软!她现在必须做一回刽子手! 轻风拂过脸宠,阵阵凉意让雨梦心情平静了不少,望着天空,让泪水流回喉间:“元忆,你看看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修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们能聚在一起,经历这么多事,为什么相互不能好好珍惜,一定要这样彼此把对方伤得遍体磷伤都不住手呢?” “那,我还是你心中那个最重要的……朋友吗?”就这样站着沉默了很久,元忆突然问。 “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是!”雨梦想都没想就接口道。 “只要我愿意……!”元忆不再发疯,平静地说道。“什么时候下山?” 雨梦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快得让她心里直发慌,好像刚刚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这样突然变回了以前的他。没有了孩子气,没有了任性 ,看似淡然,其实浑身扎满了荆刺,已千疮百孔! “元忆!对不起!”雨梦终是心软了,她不是无情的人,却将他伤得最深。 “我愿意!”元忆突然笑了,如浴春风。走在前面给雨梦介绍:“你对缑山还不甚了解吧,趁你在山上,我带你去看看整个缑山。其实缑山离瑶山很近的,你看,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瑶山,那边若隐若现的那座山就是天山。看到那丝丝红光了吗,在天山不远处?那就是炼就‘凤凰泪’的那座火山,有人叫它浓情山,也有人叫它烈火山,我在心里叫它生死相随。那边便是邑都,而以后的你就住在哪里,就住在瑶山和缑山的中间。其实从邑都到瑶山和缑山一样需要半日的路程,同样的距离,而你选择上了缑山,我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说明你心里是有我……有我这个朋友的。你说得很对,我们这些神出鬼没、看似无所不能的能人异士,确实比凡人逍遥得多,知道很多事,还有一些人们羡慕又神往的所谓的神力法术……。” “元忆,我不是……!” “梦儿!”元忆打断雨梦的话,拉着她坐在草地上:“能再唱一遍那首‘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吗?” “好!”雨梦点头,那日里想着自己与林源分别后所发生的一切,伤心难过,红尘茫茫,无家可归,便随意编了一首歌谣。 “第一次触及你们的世界,全是陌生的模样,茫然无助徘徊迷茫,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巷。 至到那日你的出现,让我的心找到了方向! 那堪却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我,你不是我心中的你。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多离恨,错,错,错。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何处才有我,避风的小巷……” “很伤怀的歌!”元忆感叹:“那堪却,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我,你不是我心中的你。” 雨梦知道他这是在含沙射影,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就像她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一样。其实她也很想哭,唱完这首歌她才发现,它就是自己和云萧、元忆的真实写照,让人心酸,有着诸多不舍和留恋的情绪在里面渗合着,暗自神伤。 离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雨梦就在山上呆了七日。在春夏秋冬几姐妹的细心照料下,元忆的伤也已经差不多好了,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姑娘们都很开心,对雨梦也特别的感激。自那日那番话后,元忆便没有了雨梦刚上山时那般依赖着她了,只是他经常会站在凉亭角落处独望着天空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孤独的背影让人揪心不已。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要走的终究还是要走。吃完早餐,雨梦便与春夏秋冬四姐妹告别。元忆并没有如雨梦想象中那样,表现出失望,只是一声不吭,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出了山门,雨梦没有拒绝。这也许是她与他单独能一起走的最后一段路,雨梦想! 俩人就那样并肩走着,元忆时不时拨弄着手腕上的子乌鞭,雨梦忍着鼻翼酸楚,不敢 开口说话。说什么聚散随缘,明明可以聚的人,怎会随意随缘就散呢? “梦儿!”快到山脚了,元忆终于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一路的平静。 “嗯?”雨梦没想到元忆会在这个时候叫我,心里不由得猛跳了几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云萧,没有子乔,你第一次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元忆看着雨梦,有点期盼,还有点紧张。 “如果没有源哥哥,如果不是被你半道而劫,你又没有紫月,我会!”这次雨梦不是想安慰他。她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一个为了自己可以不要命的男人,如果说自己不会动心,除非那个人是个冷血。 “紫月!”元忆轻念着这个名字,望着悬崖边一株紫色的小花,轻轻地笑了,神情黯然,笑得苦涩。 “梦儿!”“梦姑娘!”雨梦正要说点什么,山下突然传来呼叫声,雨梦寻着声音找去,一辆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有两个正拼命的向她挥着手。 “殿下,明月!”雨梦撒腿跑向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几日没见而已,她怎么会这么激动。 “梦儿!”子乔拥住飞奔而至的雨梦,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他从来都拿自己当小姑娘看,明明自己比他大! “你怎么知道今日我会下山?”雨梦从子乔怀里抬起头问道,难道他们已经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殿下天天来这里等你!”明月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就说嘛,梦姑娘一定会回来的!” “你以为我不会回来?”一直等,那他岂不是风餐露宿,雨梦推开子乔,故意不理他:“殿下不相信梦儿?” “不是不相信你,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子乔在雨梦耳边紧张地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叫元忆的朋友吧?” “元忆?”雨梦突然想起,送她下山的元忆。他已然站在他们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脸的平淡无异。他依然还是雨梦第一次见到时的元忆,只是没有那么冷漠! 雨梦领着子乔向元忆走去:“子乔,也是当今的王子殿下!” “幸会!”元忆淡然一笑,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子乔,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破绽。雨梦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只有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常听梦儿提起你,谢谢你救了梦儿!”子乔倒不把自己当外人,好像雨梦早已是他的王子妃一样,竟然向元忆谢起恩来。 “王子殿下果然非气宇非凡,恕小民冒犯,王子殿下长得倒是很像我的一个故友!”元忆根本不理子乔的客套话,一针见血的转开话题。 “是吗,那真是荣幸之至!”子乔也淡然一笑,王子风范啊!只是,长得像一个人还荣幸之至?雨梦有些汗颜! “小民想单独与殿下谈谈!”元忆一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也不管子乔会不会答应。是,虽说子乔是当今王子殿下,可他也是占山为王的少主人! “好!”雨梦正待开口,子乔竟然一口应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雨梦的肩,与元忆一起走了出去,留下雨梦张口结舌地站在哪儿。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四章 情不自禁 明月站雨梦身后,有些愤愤然,天底下竟然有人敢对殿下如此无礼?“梦姑娘,你觉不觉得你那个朋友对我们殿下好像不太友善?”自从知道雨梦快要成为王妃了,明月的称呼又改如从前了,唉,这个世道! “你想太多了吧?”雨梦点了一下明月的额头:“怎么可能,他才第一次见到殿下!其实,他人挺好的,古道热肠的那种!” 明月嗤之以鼻:“我看不然,他对你可能是挺好的。我看他呀,对姑娘您肯定有非份之想!” “想什么呢?”雨梦瞪了一眼明月:“我们只是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还非份之想,小小年纪不学好! “朋友?那只是你的想法!”明月不依不饶,还来劲了:“你看他,已然冒犯了殿下,还说什么恕小民冒犯!还长一头白发,吓我一跳!” 雨梦瞪了一眼明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枉论他人生就带来的不足?”更何况,他满头白发,并不是与生俱来! 明月低下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雨梦轻抚额头:“好了好了,看你这副模样,柏良还在边上呢!让他以为,我这还不是王子妃呢,便训斥起人来了,多不好!” 明月白了一眼柏良:“他一块木头,能听得见什么?梦姑娘,你知道吗?这几日,殿下他有多么担心你,他虽然没问我和柏良,但我知道他在担心你会不会一去不回!好几次,要不是我和柏良劝住他,他早该上山找你去了!” “是吗?”雨梦看了一眼正与元忆不知说着什么的子乔,心里某一个角落像被什么东西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当然了!”明月还在雨梦耳边喋喋不休:“我从来没见过殿下这么在乎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但不知我是不是最后一个?”雨梦苦笑着说,帝王之子,将来的大王,哪一个不是妃嫔成群,自己怎么可能是他最在乎的?这可能也是雨梦不喜欢深宫大院的原因之一吧? “最后一个?”明月显然不明白雨梦说的意思,讶然的看着她。她肯定从来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们过来了!”终于能制止明月的那张小嘴了。转头看着那两个慢慢走过来的男子,伯仲之间,不分上下,脸上竟然都带着一丝笑。 雨梦不禁莞尔,两个大男人,一见面就不太友善,不知在一边说了什么,现在又挂着笑容,百思不得其解! “说什么呢,这么久?”雨梦跑上前去,十分好奇的问。 “没说什么,就聊聊!”元忆笑着看着雨梦:“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元忆!”不知为什么,雨梦突然有很多不舍,上前拉住他的衣襟,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哭!”元忆把轻轻地把雨梦手拉开,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对不起!”雨梦轻轻地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好了,去吧!”元忆轻轻推开雨梦,推到子乔面前:“如果不开心了,缑山是你永远的归宿 ,那间屋子,永远为你留着!” “殿下,请记住你说的话!”元忆看着子乔,说完这一句,毅然转身向山上走去。 “元忆!”雨梦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那个背影,是那么的寂寞,无助,让人心酸,让人怜悯。想忘了,绮疏雕槛,却更现,忆影重叠,一幕一幕,往事如梦! “梦儿!”元忆站在山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这儿,永远都有你避风的港湾!” “他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子乔突然问了一句,看来雨梦与元忆的事,他已猜到一二。 “我只能拒绝他!”雨梦转身上了马车:“如果我们没有未来,又勉强的在一起,就不会幸福!” “为什么?”子乔看着雨梦。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雨梦也看着子乔:“我们之间不是用为什么就能解决的,更何况他还是我妹妹深爱的男子!” “你妹妹?”子乔显然很吃惊:“你不是说,你自小便与……?” “我们相见太晚,认识不长,却真心相交!”雨梦打断子乔的话:“她叫紫月,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子乔似有所悟:“如果没有紫月……?”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或许应该这样说,如果没有你的源哥哥,你会拒绝他吗?” 雨梦没有出声,她自认自己不是个滥情的人,但她也不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有时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个多情的人。特别是对元忆,虽然相处也只有一个来月,但却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比起她在瑶山上生活了几个月所发生的事还要多,对他,雨梦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伤害了他,还欠了他。 “梦儿!”子乔叫了雨梦一声:“我们之间,可是有未来的?” “我不知道,也说不清!”这次雨梦回答的很快,不过也是实话。爱恨就在一瞬间,由不得自己。 “是啊,说不清!”子乔掀开帘子望着外面,说了一句雨梦听不懂的话:“怕你喜欢上我,又怕你不喜欢我!”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 “知道元忆跟我说了些什么吗?他说我像他的一个朋友,还说了一个关于他朋友的很多事!”子乔在雨梦耳边轻诉。 “你不是他!”雨梦看了一眼子乔,清雅高贵,彬彬有礼,轻风,狂傲粗暴,句句伤人,字字伤心。如果他是轻风,她早就没命了! “这么肯定?”子乔不再笑,仿佛想看雨梦说的是真是假。隔了很久,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想起他把自己打下悬崖,又跳下来抱着自己说的一番话。“也许他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情,世人都难逃的宿命!”子乔突然很老沉的说了一句。“想知道他还对我说什么了吗?” “不想知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谈话!”雨梦故意不屑。 “他问我能不能做到,一生只娶你一人!”子乔 说得风轻云淡,而雨梦却听得感动万分。知她者,元忆也! “别听他胡说八道!”雨梦掀开车幔,元忆,那日里,他狠狠地刺伤她,说她本性难易,可转瞬才惊觉,只有他,才是最懂自己的人!只是,他在一个王子面前说这些…… “我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我,或许我就一生只娶你一人!”子乔接着说,“还有,以后,不许像刚才那样与他拉拉扯扯,我会生气的!” “我……”雨梦惊讶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刚刚她的举动……?继而苦笑:“子乔,你这是何苦?元忆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是我的生死之交,人非草木,我这也是……” “哪一天,希望你也能对我!”子乔打断雨梦的话。 雨梦苦笑无语,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殿下!”想到不久就要成亲了,可不可以让雨梦自己做一次主呢。 “嗯?”子乔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成亲之日,你可否像普通百姓家的新郎那样,来将军府接亲?”雨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好!”子乔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雨梦有些惊愕,也有些感动。 “呃,我开个玩笑!”虽是感动,却还是不及她对元忆的牵挂,心虚地闭上眼睛假寐,或许元忆此时正站在悬崖边凝望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 “殿下,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雨梦昏昏欲睡的时候,明月在外面叫了一声,她和担任车夫的柏良坐在外面。 雨梦透过车窗一看,天也快黑了,嗯?将军府!是了,她这个女儿好像也太不像话了,唉!估计柳开平也是头痛后悔了吧? “殿下!”刚一下车,柳开平便迎了出来。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雨梦躬身福了一福。 “回来就好!”柳开平慈爱地笑着,一句回来就好,让雨梦更加内疚。 “子乔哥哥,姐姐!”刚一进门,月娥就迎了出来,拉着雨梦的手,亲热得不得了。转头便对着子乔撒娇道:“子乔哥哥好偏心,有了姐姐就忘了月娥妹妹了。” “怎么会!”子乔笑着拍拍月娥的头,转身与柳开平说话去了。打发了明月,雨梦和月娥去见过母亲,二娘,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闲聊了。 “姐姐,你跟子乔哥哥真是天生一对!”月娥坐在凳子上,不忘打趣雨梦。 “小丫头,想找打啊!”雨梦虚张声势作打人状。 月娥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我发现姐姐好像并不开心!” 当然,元忆的背影还有他的话总在她脑海里回荡,还有子乔的话。她本是平平凡凡一女子,更不愿伤害到谁,可是,她还是伤害了她最不想伤害的元忆。 “也许吧,突然要做王子妃了,心中总是不能平静的!”雨梦苦笑着说。 “能做子乔哥哥的王子妃,而他又是真心喜欢你,你应该感到幸福才是!”月娥似乎有点遗憾。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五章 嫁入王宫 雨梦看了一眼月娥,她是在关心子乔还是在担心自己呢?她嘴里说着喜欢林源,但却时时提起子乔的好!月娥被雨梦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马上笑着瞪了她一眼:“我是想说,别胡思乱想,因为子乔哥哥是个值得你爱的人,你一定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 雨梦不禁讶然:这么小就懂什么是喜欢、爱,到底谁是谁的姐姐? “大小姐,二小姐,该用晚饭了!”珍儿在外面叫道。雨梦在心里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压抑的聊天了。 一切照旧,母亲夕娘紧紧挨着雨梦,慈爱地笑着,二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为雨梦夹菜。只有月娥低头吃着饭,时不时看一眼雨梦和子乔,眉宇间的失落让雨梦觉得很不安心。她与子乔,一定有什么?更让雨梦内疚的是,全部人竟没有一人问她:这几日去了哪儿,去干了什么?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成亲的日子。也是雨梦来这里看到最热闹的日子,不能说是普天同庆,但可以说是邑都同庆吧。一大早就被喜娘把她穿成一身红,接着是脖子,手腕,手指,带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头顶凤寇,盖着一个大红的刺着鸳鸯的红盖头。屋外一片喜气洋洋,而屋内的雨梦只能静静地坐着,听着的二娘和喜娘的絮絮叨叨,等待着子乔的迎亲大轿。 一阵鞭炮声响,屋外一阵欢呼:“恭贺殿下!”雨梦便被喜娘和二娘牵着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雨梦的手便被转移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这只手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雨梦心不由一紧,是她在这里给她最多母爱的人,夕娘!她的话不多,但她知道,她一直在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心。 到了大门,雨梦又被交到一个人的手里,这是一双粗糙的大手,雨梦从盖头下望了一下地面。他就是她的父亲,柳开平!他从夕娘手中接过她的手,牵着她走下红毯辅好台阶,停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手交到一个人的手里,一只温热的手,暖暖的手,这个人便是子乔。然后两个人的手覆盖着雨梦的手。她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表情,但从那短暂的停留和紧紧握着自己手的那种温度,雨梦知道,其实柳开平的心也跟夕娘一样,子乔是殿下,虽说他们现在在宫外有了府邸,但宫中的上阳殿她总不可能不去吧,他们是怕雨梦不能适应宫内的生活。 其实那日雨梦只是随口一说让他来将军府娶亲,后来跟他解释,让他不用亲自来的,毕竟他是王子殿下。只是,他说:殿下也是人,为何不能与普通人一样娶亲,他偏要亲自来娶。雨梦知道,他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自己这个王子妃!还好,太后、大王、王后没有责怪! 雨梦跟着子乔的脚步走了几步,猛然停下,掀开盖头 ,回望了一眼门口那一排人。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虽然前前后后他们相处还不到半年,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他们却待她如亲人一般,再造之恩,是她这一生也报答不完的。 全场一片寂静,只有轻轻地抽泣声,是母亲和二娘,还有身边的珍儿和莲儿发出来的。子乔轻轻地扶起雨梦,在喜娘一声:“请新娘上轿!”中,被喜娘扶上了花轿。锣鼓喧天,鞭炮声再度响起,一队人马吹吹打打向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梦儿……!”恍然间,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呼,仿佛就在花轿前方,这声音中带有着几许落寞,还有几许心痛。雨梦的心没来由的一颤,“源哥哥?” 掀开轿帘,从帘窗望去,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可是雨梦望眼欲穿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苦笑着放下了轿帘,源哥哥怎么可能在这里? “梦儿?”子乔骑着系着红绸的马与雨梦并行:“怎么啦?” “没事!轿子里有点闷!”雨梦探出头看了一眼一身红的子乔,刚才的胡思乱顿时被眼前的人吸引了过去。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大红的喜袍衬着他白皙细致的肌肤,风吹仙袂飘飘举,如天上神童下凡来,生来的贵气势不可挡,俊逸得让人不敢睁眼,比女孩有过之而无不及,如墨石一般的黑瞳让人不自觉地坠入,沦陷。 子乔若有所思地看了雨梦一眼,不再说话,雨梦放下轿帘,闭目养神。不知是因为街上人太多,还是因为这里本来的风俗,反正雨梦是觉得走了很久才到。下轿前看了一眼,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果真太后老祖宗爱屋及乌也心疼她,也或许是子乔太懂她,反正花轿是直接把她抬进了凌云苑而并非上阳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是王宫的府邸,但这也是先王留下的殿宇!热闹的场面也非同一般,什么王宫贵族,贾商富胄,人来人往,作揖礼拜。最主要的:毕竟是大王的儿子成亲嘛,而且还有可能是未来的江山之主!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许多人也可趁此机会,结识一些宫中达官显贵! 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的被拉着拜了堂,进了新房,才终于得以解脱。雨梦松了一口气,掀开头上的盖头,作势要扯下头顶的凤冠珠花。把珍儿和莲儿给吓得,双双跑过来,赶紧又要给她弄上:“小姐,这凤冠不能摘,盖头也是不能揭的,等殿下来揭才行!” 雨梦不由翻了翻白眼,再次掀开盖头:“很沉的,头都快顶不住了,你们瞧瞧,这里只有你我三人,别人又看不见。再说,这半日折腾下来,我真的有些承受不了了。” 珍儿和莲儿相互看了看,珍儿不由分说再次把所有的东西给她重新检查一遍,确保一一完好,又轻声 叮嘱:“不行的,小姐,快戴上吧!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他肯定会发雷庭之怒的,这样是不吉利的!” 雨梦瞪着眼睛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莲儿装着没看见,把她扯掉的盖头拿在手里,倒了一杯水过来,陪着雨梦聊着天。 “是不是每个人成亲都会被折磨成这样啊?”雨梦喝了一口水,问莲儿。 “小姐,成亲是喜事,穿成这样多漂亮啊?怎么会是折磨呢?”莲儿马上驳回雨梦的问题,“能嫁给当今的王子殿下,不知是多少权贵家的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小姐怎能说这是折磨呢?”珍儿附和着点头如捣蒜,她们姐妹俩能随小姐进入王宫一同侍侯殿下王子妃,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 话不投机!雨梦暗叹一声!“莲儿,你今年多大了?”虽然柳开平把她们俩给了自己,但真正要她们侍候的时间是比较少的,所以了解得也比较少。当然她自然是知道莲儿和珍儿的年龄的,只不过,此刻着实无聊,却又找不出什么话题,她只能没话找话说了。 “小姐,连儿已经十三了!”莲儿有些无奈,上次不是告诉小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这是平常雨梦要她们这样做的,不许太哆嗦! 才十三呢!雨梦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再看看眼前这小姑娘,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娘似的,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人儿!虽然她一直当她们是妹妹,但她们一点越矩的行为也没有,一口一个小姐叫得那个欢。 红烛映着美人脸,红纱遮着绣花床,雨梦出神地看着烛泪滴滴成串,犹如她此刻的心一般。她曾不只一次想过有朝一日穿着大红的嫁妆,身边坐着的是有些冷漠的源哥哥,哪怕他脸上没有笑容,她也心甘情愿。如今她穿的是凤冠霞披,可源哥哥却不知身在何方。 珍儿急急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关好门:“快……快,殿,殿下过来了!” “啊?”莲儿吓了一跳,和珍儿一同上下左右把雨梦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一疏漏,轻轻地盖上盖头,还不忘在她耳边叮咛一番:“这盖头,一定要殿下给你揭下来!” “梦儿!”果然,人未到声先到,门被轻轻地推开。 “殿下,小心!”听到珍儿和莲儿的惊呼,不用看应该是喝得有点过了。 “你们俩先下去吧!”浓浓的酒味迎面扑来,接着便听到两个小姑娘轻轻走出去的脚步声。 雨梦透过红红的盖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影子,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从他慢慢靠近的动作看来,他似乎有点迟疑。本来什么都没想过的雨梦,被他这样迟缓的动作,弄得心也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他不会是想……?如果被他……!雨梦突然有些紧张……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眼前一亮,红红的盖头被轻轻的挑开,一张俊美的脸立即呈现在眼前,微闭的眼睛红得吓人,身上的酒味也更加浓郁,而此刻的子乔已有些醉眼朦胧,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 他的手轻轻地伸向雨梦的脸,雨梦轻轻地躲开,猛然想起他说过的话:“子,殿下,你说过,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的……?” 眼睛倏的睁开眼,酒仿佛也醒了不少。子乔的手慢慢地缩回,口中喃喃自语:“是啊,不会强迫你的!”盯着雨梦看了半晌,终是没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转身坐到桌边端起水杯咕咚几下喝完杯中的水。 “这个,送给你!”子乔扯过雨梦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碧绿的玉镯给她戴上,他并不是很醉。 “殿下!”雨梦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她能理解,,被自己的王妃拒绝,想必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子乔握住雨梦的手:“不过我今晚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子乔指了指门外,“你睡**,我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即可!” “对不起!”雨梦有点小小的内疚,也很感激,他是殿下,而且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他就是用强,雨梦也是无可奈何的。 “去睡吧!”子乔轻轻拍开雨梦的手,指了指那张红红的新床。 对镜取下身上的一切累赘,雨梦和衣躺在**,一直不能入睡。轻轻拉开红红的围帐,那身红红的新郎装,那个有着绝对权利的男子,此时正一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他真的睡着了吗? 雨梦轻轻下床,拿起屋内一件薄薄的风衣,轻轻披在他身上。清俊风雅,面如冠玉,眉头微皱,看不出一丝稚嫩,不知曾经有多少女子为这张脸痴狂,更不知有多少权贵为他的身份欲攀高!其实自己有什么资格拥有他,还要他答应那么多无理的要求? 轻轻抚上那丝淡淡的愁绪,今日开始,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这丝愁绪只为她一个人吗?将来他会成为一国之君,他还会为自己再皱一次眉头吗?一国之君?想到这里,雨梦心里就莫名的有点不舒服,那岂不是将来妃嫔如云,这种生活她能接受吗? 不能,就算我是王后!雨梦在心里狠狠在划了一刀,摇头,同一堆女人争一个男人?突然就觉得心烦意乱,狠狠地甩开手,走到窗前,老天为何要给她这样的安排?突然又开始想林源,虽然自己没问柳开平,但那日他被追杀时与那个女子的对话,便知道他定也是有着与子乔一般身份的人。只是,他此刻在哪里,他知道自己今日大婚吗?他知道与他共同生活了九年多的那个女子,竟然嫁给了大周的王子殿下了吗?日后,他也会妻妾成群吗?莫名地,她又开始想念云萧和元忆,如果是云萧,如果换成元忆,如果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他们是否愿意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至少元忆会吧,不然他怎么会让子乔一生只娶她一人? “在想什么?”耳畔轻柔的声音传来,酒味扑鼻而来。 雨梦惊愕地一回头:“殿下?我 ,我吵到你了?” “没有,一直没睡着!”子乔轻轻地拥她入怀:“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可胡思乱想!” 雨梦不有挣扎,她是他的王妃,他有权这样拥着她。只是,她怎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殿下,你是长子,父,父王会把王位传给你吧?” “按照惯例,会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子乔的酒醒了一大半,她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不会也因为权位才答应嫁给他吧? “那以后,你会有很多女人吗?”雨梦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明知这个问题很天真也很愚蠢,但她还是问了。 “我答应过元忆,如果你喜欢上了我,或许这一生只娶你一人?其实我现在心里,也只有你一人!”子乔回了一句,雨梦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叹息:或许?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人?这岂不是间接的说他以后或许还会有很多女人?他是在告诉自己,她现在应该珍惜与他相处的日子吧,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其他女人? “原来你一直很在乎问题?”子乔眼中带着笑意,似乎很开心。 “这个问题,很好笑吗?”雨梦有点生气,他怎么会明白她? “不好笑!”子乔收住笑,拥着雨梦走到床前:“时候不早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殿下……?”躺在**,对着头顶那张绝美的脸,雨梦突然叫了一声。 “嗯?”子乔看了她一眼,久久地没有移开,也没有询问,然后摇摇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至到雨梦闭上眼睛。 屋外的脚步声传入雨梦的耳边,伸出手想拉上被子捂住头,摸索了半天却摸到两片嫩滑的肉瓣。雨梦倏地睁开眼,又是那张俊逸的脸,正微笑着看自己,而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正轻轻在他两瓣微启的双唇上游走。这种恣态,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你……你,你怎么,在**?”雨梦心中一凉,睡意全无,翻身坐起,一边质问他,一边往自己身上看。还好,还好,还是昨晚睡前的那身衣服,纹丝未动。 “呃!”子乔清了清嗓子,跟着雨梦坐在**:“可能是半夜夜风凉,你看我可怜,把我拉到**来了!”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吧?”雨梦看了一眼子乔,他的衣服,好像不太整齐,那件大红的喜服已被换成了天蓝色了。 “你认为呢?”子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的说。 “你敢!雨梦用细若蚊虫的声音没有底气地嘀咕了一句,起身要去开门。 “去换套衣服!”刚跨出一步便被子乔拉了回来,指着她身上的大红新娘服,再指了指屋内一个托盘里的淡蓝色的衣裳。 “什么时候拿来的?”昨日都没有,肯定是自己睡着了才让人拿过来的。这个子乔,很细心嘛,而且这个颜色与他身上的那件衣服,看起来竟是那么的配! 刚刚换过衣服,门外便响起了说话声:“殿下,王妃还没起床?”…… “谁呀?”雨梦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 子乔。这声音不是明月,也不是珍儿和莲儿。 “母后身边的红儿!”子乔伸出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股鲜红的血一涌而出。 “你……你干什么?”雨梦目瞪口呆地看着子乔把带血的手指抹向**一块雪白绢帕上。 “开门去吧?”转过身,子乔把**的被子弄得看上去有点凌乱的样子,雨梦莫名其妙地只能开门去了。 “奴婢见过殿下、王妃!”刚一开门,两个女孩各自带着一个小姑娘便对着雨梦和子乔盈盈一拜。明月、珍儿、莲儿则一脸黑线的站在旁边,似乎对她们的到来不太欢迎。 雨梦莫名其妙地看着子乔,这王后也太有点奇怪了吧,大清早的便派人过来?静静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两个女孩,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说话不卑不亢,果然不愧是王后身边的人。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的女子!只是,她们这么早来这里干什么? “起来吧!玉儿也来了?请进屋说话!”子乔慢条斯理的说着话,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仿佛是被她们吵醒的一般,不过倒也对她们挺客气的。 “谢殿下!奴婢替王后给王妃送东西来!”红儿也不客气,边说边进了屋。进屋后,便从身后一个小姑娘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雨梦手里。 雨梦转头看了一眼子乔,这是唱的哪处?子乔对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雨梦只得谢恩接下,让珍儿帮着收好。 “玉儿也是奉太后之命,送这对耳坠子给王妃!”叫玉儿的女子也从身后小姑娘手中拿过一个小盒子递给雨梦,还对着雨梦挤眉弄眼。雨梦称谢接过,现在终于明白,难怪玉儿与红儿不对眼,原来不是一个主子啊? 这还没让雨梦醒过神来,红儿便转身进了走近了两人的喜床,勤快地帮着他们整理着刚刚换下的喜服,一边还指责着明月不懂事!这,这,这,雨梦瞪着眼睛看着子乔,这些事情,就算要整理、要责怪也该由明月或是珍儿莲儿整理,由子乔责怪吧?可是她竟宣宾夺主,这是何道理……? 子乔对着雨梦摇了摇头,一边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一边示意明月打来水供两人洗漱!红儿整理好后,对着他们又是一拜:“奴婢告辞!”在子乔一挥手下,便退了出去。仿佛没看见玉儿似的! 雨梦不干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怒由心生:“她想干什么呀?大清早的,弄得我们这边鸡飞狗跳的!” 子乔拉着雨梦走到床边,指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看看,少了什么?” “啊?”雨梦不明所以,看了半天也没找出少了什么?突然,雨梦恍然大悟:“刚刚那块有血的帕子……?她拿走了?” “她想干……!”雨梦突然住嘴,因为屋子里的玉儿、明月已经捂着嘴,低着头面红耳赤了,原来那块帕子是子乔故意而为之。唉呀,母亲和二娘昨日说的话,自己全给忘了,那块白丝帕……雨梦也羞红了脸,这个子乔……倒是什么都知道啊?只是,红儿要那块丝帕干什么?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七章 殿下的身世 正在雨梦不知所措时,子乔拉着雨梦走出了大门:“从此之后,这凌云苑就会常有贵客来往了!走吧,该进宫给太后、父王、母后请安敬茶了!玉儿,要不你留下来陪明月聊聊,太后那边我去回禀?” “谢殿下!”玉儿倒也不客气,拉着明月的手出了门,一溜烟跑了。 是啊,怎么把母亲和二娘的话全忘了?新婚第二日,是要给老祖宗,公婆请安敬茶的。虽然是王室中人,但规矩还是不能少的。 跟着子乔一路风风火火到了王宫,因老太后还在就寝,只得先去给王上和王后请了安,而后又赶到老太后寝宫。这时玉儿也回来了,唉,深宫内院,玩都玩得不称心如意,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在屋子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老太后才洗漱完毕出来。雨梦和子乔赶紧上前奉茶请安,子乔虽说成亲了,但在老太后面前,还是像个孩子一样,逗得老太后开心得不得了。 说笑了一会,老太后拉着雨梦和子乔的手放在她手心,爱怜地看着子乔:“呵呵,都成亲了,还像没长大似的?梦儿,以后啊,要是晋儿欺负你,一定要跟老祖宗说,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放心吧,老祖宗,孙儿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子乔马上给老太后保证,雨梦只能低着头不语。 “梦儿啊!我呢,也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风风雨雨、荣华富贵都经历过,现在最大的心愿呢,就是让我这老太婆早点抱抱重孙!此生也就无憾了,呵呵呵……”老太后看了雨梦一眼,突然眼圈就红了:“晋儿呢,他从小没有了母亲,但他是长子,所以便一直跟着王后。虽然王后待他极好,但是王后她有贵儿啊,人啊,不管怎么说,自己生的才是心头肉。” “虽都是自己的孙儿,但我这个做祖母的,在别人眼里还是要疼晋儿多一些,事实也是如此!晋儿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很听话,从不在外面惹事生非,闲时就喜欢点摆弄些乐器书画之类的。但还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小时候有一次就有人差点要了他的命,幸得将军给救了。这可能就是命,谁叫他生在王室之家呢?那次出事之后,我便把他要过来跟着我,想着宫中也不是太安全,后来便让他住进先王留给我的一处别院中,也就是你们现在的住处-——凌云苑,又悄悄叫柳将军护着,好歹是后来再没出过什么事,终于是盼着他长大了。或许现在有人怀疑晋儿一直就住在凌云苑中,但我也不担心了,我一老太婆,他们也就只能对我心存不满而已。晋儿长大了,又成了亲,也该历练历练了。我呢,年纪大了,也不想再操心了!柳家虽不是王宫显贵,但却是晋儿最信任的,你也是晋儿自己挑选的心仪女子,我怎么都要成全的。我也只能为他做到这些了,从今日起,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以后啊,以后啊,你们俩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不要让人有机可乘,知道吗?” “祖母的话,孙儿记下了!”子乔眼圈有 点红,这也是雨梦第一次见到子乔感动之泪。“不过,请祖母放心,晋儿不会再任人欺凌!” “我知道,我的晋儿会很强大的!定能让祖先打下来的江山,更加的繁荣昌盛!”老太后也抹着眼泪,一脸的慈爱。明明是来请安的嘛,弄得一个个泪流满面,唉! 雨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点头,原来子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幸福,原来他看似光鲜的表面背后有一个那么令人心酸的故事。老太后一直都叫他晋儿,从不叫子乔,可见,她对这个王孙确实关爱至及。 辞别了老太后,雨梦和子乔去上阳殿歇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回了凌云苑,一路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子乔也没有主动开口,眼睛一直盯着路面,心事重重。可能是老太后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吧! 新婚的日子是热闹的,更何况子乔还是王子殿下,所以每日总有一些锦衣妇人来凌云苑与雨梦家长里短,一是来跟她攀点亲近,二是想看看她这个王妃是不是有机可乘吧,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十来天,慢慢地终于清静了,与她们的交流,也让她知道了嫁给达官显贵的日子其实是多么单调无聊了。 因为是新婚,雨梦和子乔每天还必须进宫请安,当然主要是为了让老太后开心。这日,刚走进后花园时,雨梦总觉得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停下脚步,猛然回头一看,除了姹紫嫣红的花儿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啦?”子乔可能被雨梦的怪异动作吓到,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作保护状。 雨梦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没什么,可能是感觉错了,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继而自嘲一笑,“王宫森严,定是我胡思乱想了!” “王宫森严,却也关不住人心,或许你的感觉没有错!”子乔瞳孔一紧,两眼打量着花园的每个角落,嘴唇紧紧的咬着,像一头即将要暴发的雄狮。 “轻……,子乔?”雨梦顿觉一股凉气迎面扑来,有一瞬间的错觉,差点以为自己身前的这个人是那个狂暴的轻风。 “没事了,我们走吧!”可能是雨梦的轻呼叫醒了他,子乔脸上的暴戾表情一敛而失,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花园。 凌云苑离王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可是从子乔严肃的表情看来,以后在这凌云苑的日子,应该不会很平静。 “梦儿!”回到屋里,子乔让明月她们在外面守着,关上门把雨梦按坐在他的对面。“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雨梦一头雾水。 “我没有把我的一切告诉你,不过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对你有所隐瞒!”子乔很是内疚:“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吃一点苦,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雨梦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隐,更何况那些伤心往事,你再拿出来说一次,也只能徒增你的伤感!只要以后你我坦诚相待就好了。你忘了 老祖宗说的话了,以后我们要相互扶持,相亲相爱的嘛。放心吧,我不怕吃苦,我也会尽量不成为你的累赘!” “梦儿,我还是想告诉你!”子乔紧紧地握着雨梦的手。 “那好吧,是关于你的身世吗?”雨梦把手从那个温暖的手中抽出来:“你把门都关上了,我要是不听,岂不是有点不识好歹了!”雨梦发觉自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知我者,梦儿也!”子乔倒不在意她的话,只是苦笑着摇头。“其实我对母亲的印象也是来自于祖母口中,因为母亲走时我还没满两岁。父王当时的王后因病过世,一直没有封后。先王后因长年有病,故而并没有留下子嗣,而当时有两位夫人各生有一位王子,这王后的竞争,明面上平静无奇,暗地里却争斗得十分的激烈。这两夫人一位是当时的灵夫人也就现在的王后,她是齐王的妹妹,一位便是我母亲,她虽不是他国的公主,却是祖母的侄女,两位可都算得上后台颇硬!母亲贤德淑才,待人宽厚,而我刚好又是长子,一直以来,都是太后和父王心中的王后候选人,刚好母亲当时经国医诊断出又怀了公主,这更加增添了母亲在父王和祖母心中的份量。父王也打算,等母亲生下小公主后,加封母亲为后。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临盆时,发生了意外,母亲和小公主双双离开了人世……。” 说到这里,子乔几乎是泣不成声,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在自己面前事无忌惮的流泪,那么伤心,那么的痛彻心痱,这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得以释放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雨梦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伸手情不自禁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陪着他一起掉眼泪。 子乔抹去眼角的泪珠:“祖母说,当时的我看到里面的人跑出来跪在父王面前瑟瑟发抖时,便跑了了进去。那一幕,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惊心的烙印,以致于半夜经常被吓醒:母亲那张美丽的脸是那么的苍白,而且还带着紫色,乌黑的秀发凌乱地散着,秀发上满是点点汗珠,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丝丝殷红的血迹!身边有一个血红的小肉团,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母亲躺着的床单、被褥上全是血,地上也是血迹斑斑,产婆颤抖的双手全是血! 我的眼前是一片血红的世界,我那时太小,只知道哇哇大哭,爬到母妃的身边摇着她已渐渐冷却的身子。我的哭泣声惊动王宫,也惊动了太后、父王,一时间母妃的屋子里围满了人,一屋子都是呜咽的哭泣声。王宫中的女人,活着的时候似锦衣玉食,与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死了却如一虫蚁那么渺小。因妹妹一出世就夭折,母亲又是分娩时过世,卜问说乃大凶之兆,故而不能葬在王室陵墓之地。三日后,母亲,那个本来是王后人选的女人,还有未来得及见天日的妹妹便被葬在了很远的溢河边,年年与水相伴,说是在哪儿才能洗净今生的污垢,来生便会再投胎富贵人家。”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八章 往事如刀黯伤神 “如果有来生,只怕是,母亲也不愿再投胎做女人嫁到王宫中来了!”雨梦哽咽地说道。 子乔冷笑一声,继续道:“一个月后,太后便把我送往当时灵夫人的哪儿,在哪儿我见到了当时比我大一岁的太史之子锦贤和与我同岁的弟弟贵。贵能说话走路之时,锦贤便被安排进了宫,算是贵的陪读。我过去也刚好有个伴,跟着贵叫他锦贤哥哥。灵夫人对我很好,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她待我比待贵弟还好,很快我便忘了丧母之痛。父王和太后见灵夫人如此待我,心中很是欣慰,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年便封她为后。 做了王后以后,她待我更好了,只是随着年龄渐渐的增长,我发现贵弟和锦贤却对我渐渐生疏起来,有时候看我的眼神,甚至会透着丝丝的阴寒的怨气。四岁那年,也就是柳将军檄平叛乱的第二年,洛邑城中发生了惊心动魄的疑案,半月来官府接到十来踪四五的孩子失失踪的案子。而后相继在南城外的树林中找到了失踪的孩童,找到他们时已全部遭到毒手,每个孩子的心都被掏了出来,不知所踪。而官府却一直找不到凶手! 王城脚下,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大案,岂有安宁之日?有小孩的人家是昼不敢出,夜不敢眠,家家自危,人人胆颤。朝中大臣也束手无策,父王更是心急如焚,我们也因此而被禁令在宫中,不得外出。自此我们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犹如笼中鸟:天天抱着诗书,吃了看,看了睡。至到有一日,锦贤哥哥带着贵弟来找到我,说是可以带我出宫去玩,问我要不要去。人说初生牛犊不畏虎,我们只是几岁的孩童,谁心被禁足,更何况我们全然不知城中发生的惨案?而且天天呆在王宫都快憋死了,而且这也是拍他马屁的一个好机会呀,哪个小孩不是想着所有人都对自己好。有这种机会,我当然不想放过!于是,趁守卫不注意,我们偷偷溜了出去! 到了集市,贵弟说是想去一趟茅房,要锦贤陪他一起前去,让我在一人站在路边等侯。只是他们这一去便不见了踪影,左等右盼过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他们归来,我只得一个人扫兴的逛,不知不觉中到了傍晚,我这才惊觉锦贤和贵弟还没回来。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凭着记忆中来时的路想先回宫,可是还没走到宫门,便被两个凶神恶煞的恶人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王子殿下啊,我们可等着你了!瞧瞧,长得多可爱啊,听说你是你父王心中的一块肉。现在,我就把他心中的这块肉割掉,看他还会不会如此猖狂!’话音一落,涮地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便向我刺来,从小娇生惯养的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给吓傻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刺向我的胸口……” 雨梦吓得一声尖叫,一把抓住子乔的手:“他们怎么如此凶残,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当时岂不是痛死了?” 子乔拍拍雨梦的手:“在他们眼中,我哪里是一个孩子,我是周王室的长子,是王子。或许 我命不该绝,就在那把尖刀刺到我衣裳的时候,‘噹’的一声,那把尖刀掉在了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个人抱起飞上了房檐,一路躲闪,几个折腾便到了一个院子里。原来是柳将军救了我,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柳将军,还让他赶紧去救救锦贤和贵弟!柳将军把我带回家,让一个小姑娘看着我,就出门了!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虽然我很累,但我不敢吃、不敢喝也不敢睡,担心着锦贤和贵弟的安危!终于,外面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一个激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晋儿,我的晋儿啊!’ 我一惊,这不是太后祖母的声音吗?难道锦贤哥哥和贵弟出事了?我当时吓得坐在哪里是动都不能动了,直到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太后,父王,母后,还有我一直担心的锦贤和贵弟,他们安然无恙地跟在太史的身后。‘锦贤哥哥,贵弟,你们没事啊……?’我眼中满是兴奋,没事就好!谁知锦贤和贵弟看了我一眼,便把头低了下来,仿佛没听到我在叫他们。好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他们把我带出宫就折了回去,所以他根本就没被什么坏人拦截!” “哦?”雨梦吃惊的看着子乔:“他们可都是小孩子,不可能叫人来刺杀你的,但哪些刺杀你的人却偏偏又认识你,看来是有人蓄谋已久了!”难不成,城中哪些失踪惨案,只为了引他出来?当时锦贤和姬贵都那么小,不可能那么有心计的。 子乔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还不懂事,看见他们没事,我高兴得都忘了自己曾差点丢掉性命的事了。只是从那次回宫后,我便被太后从王后哪里接到了离她最近的上阳殿,从此便让我跟着将军弄刀舞剑。将军又把我的安全交给了他的爱徒柏良,从此柏良就跟了我。十岁时,祖母悄悄把凌云苑给了我,我就时不时地回凌云苑来住住,并不是这里最安全,只因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后来,慢慢长大了,回想起当时之事,再加上太后对王后的态度,也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太后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而王后一直对我视如己出,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雨梦看着子乔,这个表面看似光鲜无比的王子殿下,其实背后还隐藏了不少的离奇故事啊?“你怀疑你母亲和你小时候被暗杀的事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那惨案一直到现在还是无头公案,又逢乱世,谁也说不清楚。”子乔淡然的说道:“只是从那以后,只要关于我的事,王后和太后所持意见一定会不相同!正如那日你第一次进宫时看到的状况,也是如此!” “我知道,其实母后她,根本不喜欢我!”要不是老太后的出场,以父亲柳开平耿直的性子,应该又是另一个结局吧? “她不是不喜欢你!”子乔摆着手:“他只是不愿看到我与将军府的人越走越近!只是她没想到,你如此巧言令色,太后还去得那么巧罢了!” “什么巧言令色?”这是什么话?雨梦无语,“ 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 “你为何不甘心?”子乔眼里闪过一丝笑。她真想成为他的王妃? “为什么?”提起那事雨梦就来气,“你不会不知道后宫选妃的规矩吧?那可是……!”她真说不出口。 “可是什么?”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好了!不说这事了!”雨梦打断他的话,“我想问你,如果那日我没被选上,会怎么样?真的会被你们要了去做夫人吗,不然姬贵他那次来干嘛?” “那他也不可能当日就像父王提及?至于他来,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子乔眼中寒意顿起,“至少也要等到时机成熟,不过,自知道你是柳将军的女儿后,你入宫那就是必然的了!” “什么意思?”雨梦微微有些惊讶。 “因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子乔霸道地说道,“因为,我已让祖母前来圆场,所以我一定会娶到你!” “如果那日我没被选上,连清心殿都未能进呢?”雨梦反问。 “没有进清心殿,那种可能性很小!只要你的表现没有太大的过失。”子乔说得有些胸有成竹。 “那如果我真的就有了过失呢?”雨梦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子乔叹了口气:“如果你表现得那么差,也不配做我的王妃了,那便只能任由她们指派嫁到其他人了。当然,王后为了颜面也定不会让你嫁给贵,但也许会给你找一个更有利于她的好人家。这样,她既巩固了自己儿子的地位,顺理成章地柳将军就成了他们的人!” “也是!只是要我做他们手中的棋子,那他们是做梦!”雨梦冷笑一声,“我这个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不喜欢任人摆布!”其实选妃那些日子她已想过了,如果自己没能进清心殿,她也会找机会脱离王后的魔爪,就算找元忆作挡箭牌……她也不想与王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如果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突然想起那个卜问:“殿下,听明月说,那日那个卜问说唐嫣然什么七七之日生的人,属火,与你不合;而我却是什么双十日生,属水,与你甚是相配之类的话。果真是如此吗?” “这,这个……!”子乔想顾左右而言他,但在雨梦眼神的询问下,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唉,你们哪!”雨梦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当时真的以为王子妃非她莫属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只是为了让你做我的王妃!”子乔拉着雨梦的手,看了她很久,至到雨梦都有点不自在了,才叫了一声:“梦儿!” “嗯?”早说过了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嘛,定力不够的,何况眼前这可是个美男子!她的脸现在都不知红成什么样了! “你真美!”子乔一手轻轻抬起雨梦的下巴,嘴就凑了上来。至到唇上那一丝冰凉的温柔惊醒了她! (本章完) 正文_第六十九章 第一次闹别扭 雨梦头一偏,脸烫得可与火比。 “走吧,该用午膳了!”雨梦笑着转开话题,起身要走。 “梦儿!”雨梦刚站起的身子被拉了回去。 “怎么啦?”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连情也调了。 “如果我将来王储不保,你是否愿意一直陪着我?”子乔突然问了一句。 “嗯?为何突然问这话,你是王子殿下,不已是王位继承人了吗?”这京城内外,朝堂之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啊?“而且你说过,按惯例王位都是传长子吗,难道你做了什么事让父王,……?” 子乔摇摇头:“其实自去年我忤逆父王的话后,父王一直对我有所不满。虽然我还是王储,但贵也是王后之子,将来的太史之婿,朝中有很多大臣还是很拥护他的。” “你很在意这王储之位?”其实只要是男人,有谁不爱江山呢,更何况他还是生在帝王家的王子殿下?就如源哥哥,他隐忍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他的王位吗?可是雨梦还是很愚蠢的问了这个问题,只是高处不胜寒哪! 子乔摇摇头:“很小的时候没想过,后来渐渐大了,想想以前的一些事,便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如果你是公主,长大后,你的命运就是与邻国或权贵一方的人合亲!如果你是王子,而且还是长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中便没有了亲情,友情,而迎面扑来的哪些所谓的朋友、亲人,都可能是你将来的敌人,你的命运都会与那高高在上的王位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你不是长子,不觊觎王位,就算你心如止水,但人家还是不会相信你!除非你死了,就如我母亲,我那一出世便是一具死尸的妹妹,只有像她们那样,就没有人会觉得你挡了他们的路。所以,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想不被别人踩在脚上,便只有一条路,与他们周旋到底,甚至拼个你死我活,再搏得父王的信任,坐上那高高的王位!” “我明白!”宫中人心险恶,雨梦怎么会不明白呢?就如源哥哥与那位他叫王姊的女子。“只是那王位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得来的!就如你说的,有时会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往往都是踩着众多兄弟姐妹的尸体才能坐上那个位置,我常常想: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都只有这一世的亲情,为什么一定要为哪些权位,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拼个你死我活,而不顾彼此的情义呢?”雨梦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但当有一天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时,他会为自己今日的执着后悔吗? “你是想劝我放弃吗?”子乔有点讶异。 “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懂你们的江山社稷,不懂你们在血雨腥风中得到快乐,更不懂你们所谓的不得不的想法!我既已是你的王妃,我当然希望我的夫君这一世能平平安安,快乐、幸福,我只是说出我的心中的想法而已。”雨梦回望着子乔,王权富贵到底能不能带给他们快乐幸福,她真的不懂! 子乔突然笑了,如天边的夕阳,光彩夺目,让人陶醉:“女人心!” “女人心?”雨梦从沉醉中苏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子乔拉着雨梦走向门口:“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也不会让你牵涉到其中!你既然已是我的王妃,我便会尽我所能让你得到你所要的快乐,幸福!”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在子乔伸手开门的一刹那,雨梦突然拉回他的手:“子乔,你娶我的目的,不会也是因为柳开平的势力吧?你说过,就算我没有被选中做你的王妃,你们也会想方设法在日后把我变成你们的人,便是为了牵制住将军府的人。贵弟已有了太史的支持,而如果将军府再成为他的人,他岂不是如虎添翼了?故而老太后才这么喜欢我,这其中会是这个原因吧?……” 子乔眼神一凝,仿佛失望之极,口气突然变得很生硬:“在你心中,我和祖母原来是如此不堪之人?你就一直这样想着我们对你的感情?你果然,果然是柳开平的女儿,当初……如果是那样,我又何必想方设法说与月娥肖命不合呢?” “当初,你与月娥……?”雨梦惊然地看着子乔。 子乔心中一紧,刚刚太激动,竟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我……!” “原来你与月娥之间还有一段故事!”难怪月娥每次看到自己与子乔在一起时,都会说那种话。还以为她喜欢的是林源!“为何,想方设法不让她进宫?” “不是不让她进宫!”子乔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雨梦,轻叹一口气:“因为我当她是自己的妹妹!” “那日你说的太史的侄女呢?”雨梦紧追不舍,她怎么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子乔吁了口气:“我十三岁生日那年,祖母为我设了晏,自然便有了不少王宫贵胄携带家眷前来恭贺。那日太史竟连他家侄女也带了来,将军带着月娥也进了宫。于是好好的一个喜庆之晏,便变了味,倾刻变成了选妃之意!而太史与将军两家立刻被推到了尖端,大有让父王母后决择之意。太史位高权重,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朝中大臣谁人不知?” “两难之际,父王母后如何快择?”雨梦问。 子乔摇头:“父王向来没有主见,自是左右摇摆不定,他既怕得罪太史,又怕愧对将军。至于母后,因太史女儿与贵弟有指腹为婚之约,自是向着太史了!” “哦?”雨梦惊讶地看着子乔,“后来呢?” 子乔眼神一凝:“幸而我有先见之明,防着了一手,席间卜问一语道破我的命数,然后,便有了那肖命不和,水火不容之说。” “只是你没想到,你拒了太史却也相当于拒了月娥!”雨梦说。 “我只当他是我妹妹!”子乔重复,“我的人生,我有作主的权利,我不想伤害她,让她一辈子不幸福!” “那两年后,你为何让大王下旨让我进宫待选?”雨梦问,“你,想过我的幸福吗?其实我问这些有何用,当初你是不想伤害月娥,而我,不一样……!”雨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月娥就像他的 妹妹嘛,哥哥怎么舍得伤害自己的妹妹。 子乔脸色一黯,随即便变得通红:“你说是就是吧!”就在雨梦以为他会甩门而的时候,他把脸凑到她脸上:“但是,我的未来不是靠娶女人来换取的,而且我争取的也不是那个王位,而是大周的百姓!” 雨梦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我……!”雨梦想上前拉住他的手,说声对不起,却被他轻轻的撇开了。 “原来你如此不相信我!”子乔叹了口气,从雨梦面前走了出去,脸上带有几许失落。 那日之后,到现在已经七日了,子乔竟再没回到过那间屋子,他们的新房。他仿佛从那里消失了一样,除了吃饭时他与雨梦能见一面。雨梦的生活中变得只有明月,珍儿和莲儿,然后就是吃、睡!诺大的凌云苑中谁没看出雨梦与子乔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变化,只是她们都不敢多嘴而已! 事后想想,雨梦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太自以为是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疑神疑鬼的。其实子乔说得很对,如果是因为拉拢柳开平,他何必要迁就月娥呢,那样岂不是给了姬贵拉拢柳开平的一个机会?再说,他当时又怎么知道自己日后定会认柳开平为义父呢?最主要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不是说了,她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吗?他们的目的与自己何干,可现在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是关于子乔的事,她都想知道得很清楚? 十日过去了,子乔仿佛还是没有要理雨梦的意思,雨梦不是一个忍耐力特别强的人,她还是一个怕寂寞的人,于是她决定主动出击、承认错误。 用完午膳,子乔照常抹了抹嘴,起身便走了。雨梦赶紧放下碗筷追了上去,可是他走得太快,雨梦小跑了半天才在他书房门口追上他。 “有事吗?”他前脚一进屋,雨梦喘着气后脚就到,都未来得及打量书房的布置呢,他便语气不善的问道,竟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明明知道雨梦在后面跟着他也不等等,看来他真的还在生气!虽然雨梦现在也有些生气,但内疚的成份还是占多数,谁叫她当时疑神疑鬼,口不择言呢?“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雨梦歪着头,看着书案上那一堆厚厚的竹简,做可爱状。 “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屋休息吧,我很忙!”这人竟然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伸手拿起几案上的书,看也不看雨梦一眼。 雨梦当场为之气结,她好好的心情顿时从天堂坠入地狱,本来想好要说的道歉的台词,被他这种态度给堵得也只剩下喘息的气,要说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这才成亲多久,这个曾说要保护她一生的男人就把自己气成这样,要她以后怎么跟他过啊?雨梦瞪着他,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也就涮涮地掉了下来。 “梦……梦儿!”子乔猛一抬头便看见雨梦正十分委屈地盯着他默默流泪,一下子慌了神,果然被雨梦给吓到了!平时的她多坚强啊,他一定没想到她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掉眼泪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章 冰释前嫌 其实雨梦也没想到,当日源哥哥说要走了,她难过得流了好久的泪。得知自己与妖为伍、看见云影与彩芝亲密无间时,到缑山见元忆时,她都没像今日这样哭过。她怎么会为这点事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其实有什么好委屈的,都说了他们的事与自己无关的,而且明明是她自己最开始怀疑人家用意的嘛,可是,看他那种态度,雨梦就是没控制住。 “梦儿,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这样说话,别哭了好不好?”子乔扔掉手上的书,一把把雨梦揽在怀里,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嘴里喃喃地说道。他是有些生气,气她说出哪样的话,他一颗真心伤得好痛,他还气,她竟然从来没记起过他,他更气,新婚当晚,在梦中她叨念着好几个男子的名字! “你欺负我,你嫌弃我!”雨梦一边抹泪一边哭诉:“你说要一生对我好的,可是你却如此小肚鸡肠,才新婚几日,你就给我脸色看。既然如此,你何必娶我,你还是把我休了吧?省得我碍了你的眼!” 子乔搂得雨梦更紧了,嘴里不停地说:“梦儿,我没有嫌弃你,更不会休了你。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生你自己的气?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任谁也看得出你在生我的气!而且你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雨梦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我气我不能让你开心嘛!”子乔慌忙为自己找了一个貌似不错的借口。他从来不知道他会为了一个女子手产无措。 “那我来找你,你为何爱理不理?”雨梦得寸进尺,好像做错事的真的是他。 “我……我……!”看吧,语塞了吧,没理了吧? “好了!”看他着急的样子,雨梦心情好多了。“你以后要再不理我,说话气我,我就……”雨梦继续威胁,唉,自己还像个王子妃吗?其实雨梦说了休啊休的那些话时,便有些后悔、后怕了,人家堂堂王子殿下,将来还是一国之主,还好子乔容得了她,如若不然,自己将来的人生可能是深宫锁清秋了! “我不会的,以后我要是惹你不开心了,你就把我赶出这凌云苑!”雨梦话还未没完,子乔赶紧把自己扯进来。 “那你现在还生气吗?”雨梦心一软,破涕为笑,这个歉道的,子乔竟把事情揽在他自己身上了! “啊?我……?”子乔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 “生你自己的气啊?”雨梦提醒道! “不气了!只要我的王妃开心,我就不气!”子乔剑眉轻展,伸手轻轻擦拭掉了雨梦眼角的泪痕。哪颗胭脂记,美得夺目,他怎能忘? 雨梦软软一笑:“其实我没什么不开心的,虽说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不是说好了,在外人前面,我们要恩爱有加吗?既然这样,就不能见面时不理不睬,像陌生人一样,让别人看着笑话吧?说起来也是我不好,都怪我性子直,没想你的感受,上次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怀疑你,更不应该把你想得那么龌龊!” “嗤!”子乔突然一笑,笑得雨梦莫名其妙,这次换她狠狠地瞪着他! “笑什么?”雨梦没好气的问,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你是 来给我道歉的啊?怎么不早说?”子乔忍住笑,捏了一下雨梦的鼻子:“好,我接受!”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雨梦揉着有点痒痒的鼻子,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好没面子! “好了,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有人竟然还没完没了:“走,带你出去玩,一个你从没去过的地方!” “什么地方?”听说有地方玩,雨梦便把刚才的不快全抛之脑后了,天天憋在这凌云苑,虽然没有王宫里那么拘谨、不自由,但也好不了多少。 “到了就知道了!”子乔故弄玄虚,拉着她的手转身走向书房的一个暗格,扭转了一下桌边的一个玉制神龙的头部,咔咔咔,书屋的侧面开了一道门,原来这里有暗门啊。看来他们老太爷对老太后还不是一般的厚爱,连逃生的地儿都想到了。 “这……?”其实雨梦还是有点感动的,这么机密的地方,他竟然在她面前毫无掩饰! “走吧!”子乔仿佛看穿了雨梦的想法:“你是我的王妃嘛,我们要互相信任的!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知道!” 雨梦嗤之以鼻:“老太后也是女人吧,她难道也不知道?” “我是说我的女人!”子乔突然冒出一句。 雨梦顿时哽住: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以后还会娶别的女人,只是不让她知道这里有个密道?还是他以后只有她这一个女人? 一路无语,不是密道太暗,其实密道每间隔一段路都有一颗夜明珠,只是因为雨梦的心很乱。人心变得太快,未嫁前夕,她的心里装着三个男人,一个是云萧,一个是元忆。他们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既有感动也有知遇的感觉,特别是元忆,相识虽晚虽短,但他却让她真心感动,心中却总是有万千情绪割舍不下他。还有一个她深深藏在心底的源哥哥,那是她生命里最刻骨难忘的人,她曾经想过也说过,她要一生一世与源哥哥生活在一起。她甚至想过,如果老天给她一个机会,她愿意与源哥哥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 可是与子乔相处一个月后,她便发现,她的心又把子乔给容了进去,特别是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这些日子,她心里仿佛很受伤很委屈。偶尔一日他会去上阳殿许久不回,她便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绪,所以她不能容忍他们见面而互不理睬。 眼前的豁然开朗刺痛了雨梦的眼,也惊醒了她的思绪。放下心中哪些乱七八糟的事,看着眼前这一片花红柳绿。说它花红柳绿一点都不过分,印入雨梦眼前的就是一片一望无际花海,草地,草地的中间还有一个不成形的却很宽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池边全是垂直翠绿的柳树,有的枝条都已垂到了池中的水面上。水池不远处,有两间茅舍,茅舍不远处有一处凉亭,凉亭里有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几张木凳,以便供人休息!好一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啊!它没有瑶山的深遂迷离,也没有缑山的迷雾袅绕。它给人的感觉就是只要你站这里,坐在凉亭中,就会忘记世间的一切,心如明镜,没有纷争,没有烦恼! “这里是……?”雨梦惊异地问子乔,这里,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喜欢这里 吗?”子乔看着雨梦,答非所问,牵着她走近水池边。 “喜欢!”雨梦轻轻用手捧起一汪的清水,让它们从缝隙中慢慢流下。刚才的乱七八糟的思绪早没有了:“你经常来这里?” “不是经常,心中烦闷了,便来这里走走。这里叫龙隐园,是曾祖父起的名,也是曾祖父遇到曾祖母的地方,那时这里还没有这么漂亮,只有绿草地和一汪清池、几株垂柳。当时正与邻国开战,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年曾祖父的父亲亲征,把国事交给了曾祖父,曾祖父年纪尚轻,又是第一次处理国家大事,年轻气盛,难免有些妄自尊大,引起朝中大臣多数对他言行举止不满,处处与他针锋相对。曾祖父心情烦闷,偷得闲时便出去散心,不知不觉便到了这里。那日正值夕阳西下,当他踏进这里时,便看到池塘边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正静静地、认真地用柳枝编织着什么东西,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他不敢打扰这种世间少有的宁静,怕惊动了她,只是默默走近她身旁,与她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这种轻风拂面的宁静。良久,女孩终于编好了手中的东西,微笑抬头,伸手把手中的东西递到祖父的手中:“看你站了这么久,送给你吧!”曾祖父心中一惊,原来她早已发现了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姑娘递过来的东西,原来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展开双翅仿佛正欲飞上高空。 “谢谢!很漂亮!”曾祖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宫中也有养些鸟儿,但仿佛都没有这只漂亮可爱,只得客气了一番。 那姑娘笑了笑:“看你愁眉不展,定是有什么心事吧!你看哪些鸟儿个头虽小,但它们却能排出万难,冲上无边无际的天空,鸟儿都能如此,更何况我们还是人呢?所以,放下心中的不快,终有一天你也能像他们一样,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的!” 曾祖父看着眼前这个笑脸盈盈的女孩,再看看手中用柳枝编织成的小鸟,心中豁然开朗,一个小女孩都能有如此宽阔的心胸,自己乃堂堂王子殿下,将来是要造福百姓的,为什么不能静心聆听他人的意见呢?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有些急功近利,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了!那天两人无拘无束、海阔天空的聊了开来,后来才得知女孩乃是当今的太史之孙女,难怪那么能言善道,心胸如此豁达。回去后,曾祖父便变得谦恭谨慎,不再一意孤行,认真听取良臣柬言,终于赢得了大臣们的认可,太祖父亲征回归后,身体也不如从前,几乎是不再理国事,曾祖父自然而然便被拥戴成了王位继承人。 后来曾祖父娶了女孩,并在此建一外苑,起名‘龙隐园!’过了几年封她做了王后,只是后来曾祖父又迎娶了好几位夫人,曾祖母有些难过。但也知从古至今,王候将相,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曾祖父是高高在上的大王。她想有一片自由的天空,不愿做笼中鸟,曾祖父岂会不知?于是便把龙隐园赐于曾祖母,许她可在外苑居住,并修建暗道通向这里,以表自己对祖母的一片深情!龙隐园就是现在的凌云苑,曾祖母赐给祖父和祖母时,祖父觉得龙隐园太过大气招摇,会让世人觉得王室中人过于做作。于是封锁了通往王宫的密道并改名凌云苑,也希望大周王室能凌空清云!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一章王后驾到 “这么好的地方,祖母却把它赐给了你!可见祖母对你这个王孙也是恩宠有加了!”雨梦笑着说,只怕是大王王后也不知这凌云苑有一处这样的好去处吧? “知道祖母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吗?”子乔拉住一枝垂柳,脸上洋溢着幸福。 “因为你的母亲是她喜欢的儿媳,她爱屋及乌!”雨梦故意逗他。 “不!”子乔笑笑:“因为众多孙儿中,只有我长得像祖父,从小又聪明可爱,也最能哄她老人家开心,就连这个名字子乔也是她老人家起的!” “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吗?”雨梦不禁莞尔,所以,有了万千宠爱聚一身,自然而然便成为人家的眼中刺,估计当日说他被妖灵所迷的那些谣传也是为此桩了。 “那我以后,可以常常来这里吗?”雨梦也扯住一条柳枝,站在水池边的石梯上:“放心吧,就只有我一个人!” “嗯?”子乔的脸马上黑了下来,这个女人?:“你一个人,哪我呢?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来?” 雨梦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便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 “这还差不多!”有人马上笑逐颜开,眼前的人儿香娇玉嫩,不免有些心猿意马:“梦儿?” “嗯?”雨梦抬眼看他,心里有些发毛:干嘛这样叫人家?噫?脸红扑扑的还搓着双手:“有什么事?” “我都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你,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子乔有点小心翼翼。 “接受你?”雨梦瞪大眼睛,真是睁着眼睛说违心的话:“我什么时候不接受你了,是你这几日对人家有成见好不好?” “我说的,是那种接受,把我当你的夫君那种,你愿意了?”子乔像个孩子似的握住雨梦的手。成亲多久了?他这个王子殿下,竟然还没有碰过自己的王妃。最主要的是,他的王妃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成日里在眼前晃着,却不能碰,个中滋味……,直是一言难尽…… “你本来就是我夫君嘛!”雨梦言不由衷。 “可是我们还没有行周公之礼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子乔用双手的食指相互碰了碰,一脸期待。 “什么周公之礼?”雨梦装一脸茫然,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中的柳条。 “真的不懂,还是……?”子乔扳过雨梦的脸,瞪大眼睛看着她。雨梦心里一凉,那什么眼神啊?看得人毛骨悚然,心里直发毛!当然,还有点,想入非非! “真的不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含沙射影的,我不喜欢这一套!”赶紧掩饰住内心的非份之想,雨梦强装着天真把话说了出来。 “看你紧张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好了,没事了,出来这么久了,我们回去吧?”子乔突然转开话题,拉着她便住回走。 “这么好的地方,我都还没玩够呢!”雨梦一步三回头的嘀咕道,而且她还没看够他,她好喜欢这种没人打扰的意境,此刻的他,只属于她一人。 回来坐在**一直傻笑,看得珍儿和莲儿一脸莫名其妙和担心。在珍儿连声问雨梦怎么啦几次后,她 竟把子乔对她说的话和做的手语告诉了她们。然后在雨梦愣神之际,那俩姑娘便羞红了脸跑了出去。看着她们的背影,雨梦才猛然惊醒,同时也无比愧疚,让俩个刚成年小女孩来与自己分享这种事,确实有些太难为她们了。记得成亲前一晚,娘亲与二娘告诉雨梦这些事时,她当时还有些不屑一顾。 是夜,吃完晚饭,子乔座在屋子里磨磨蹭蹭的,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雨梦聊着,雨梦当然知道他的用心,只是,她真的还没作好准备。 “梦儿,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见雨梦并没有想要与发生点什么后,子乔笑着起身离开。 看着那有点落寞的背影,雨梦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其实他可以对自己用强的,不因他是王子,只为他是她夫君!雨梦知道他在遵守他的承诺:不会强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殿下?”就在他跨出门槛的哪一刻,雨梦本能的叫住了他。就在他欲转身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其实他就住在这凌云苑的另一间屋子里,路程也不是很远,更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只是,雨梦实在没勇气说出那句:“要不,今晚就留下吧!”因为,有时他的神情真的很像一个人,那个推自己下悬崖又跳下来抱着她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的轻风,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而且雨梦的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人,与自己相处了九年的源哥哥。 “谢谢!”子乔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还是走向了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眠,雨梦脑子里总是林源、子乔、云萧、元忆还有众姐妹的身影飞来飞去,最让人痛苦的竟然还有那个轻风,他与子乔的影子一直在她脑子里变来幻去,让她不得安宁。叹着口气,翻来覆去,至到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王妃,王妃!”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雨梦硬是被耳边的叫声吵醒,朦胧中看到一张又红又肿的脸,嗯?好像是珍儿? 睡意顿时全无,雨梦一骨碌爬起来:“珍……珍儿,你……你,你怎么啦?谁干的?” 珍儿赶紧用手捂着雨梦的嘴:“王妃,王、王后来了,在大厅等你呢!” “王……王后?她来了?她来干嘛?你的脸……?殿下呢?”雨梦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大清早的,她怎么也不提前通传一声就来了?对了,通传什么呀,人家可是婆婆加王后,凭什么通传你? “奴婢也不知道她来干嘛,殿下,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奴婢就说了一句殿下不在,你身体不适还没起床,就被红儿姑娘打了一耳光……还说我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珍儿一边付侍候雨梦洗漱,一边轻轻地说。 大清早的子乔就不在屋子里,而王后刚好就在这时候来访,嗯?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巧合了!“你呀,傻不傻呀,先不说我这做儿媳妇的,婆婆来了,本来就应该起来迎接,更何况她还是母仪天下的王后。你竟说我……身体不适?还没起床?想让人家干巴巴的等还是下逐客令啊,你呀……!等会儿叫明月拿点药擦擦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这丫头啊,真是不知深浅!雨梦摇摇头,看了 看故意被他们抹得有点病态样的容颜,珍儿都说自己身体不适了嘛,总得做出个样子来才是!系好腰带,这才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见明月的声音传来:“王妃!”一边叫着雨梦一边呶着嘴对她使了使眼神,哦?原来旁边还有一人,王后身边的红儿姑娘! “红儿姑娘!”雨梦有气无力的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难怪珍儿说话说得那么小心翼翼,这不,明月也中规中矩的了。 “王妃,王后已等候多时了!”红儿面无表情地说道,话中却带着严重的指责。 雨梦笑了笑:狗仗人势! 果然,那平常一脸慈善的王后,今天看起来心情相当的不好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是王后,外加自己婆婆呢?怪自己接驾来迟了! 雨梦双腿一屈,便拜了下去:“梦儿见过母后,让母后久等了!”雨梦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尊严了,自从进了这凌云苑,去王宫的时间一多,对着大王、王后和太后,下跪的时间好像也多了,唉!幸好她是女儿身,膝下没什么黄金! “既然是身子不适,便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王后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脸上不见半点笑容。 “谢母后!”不必多礼?人家跪也跪了,拜也拜了,脸色也看了!雨梦真是不得不佩服她! “不过啊……!”明月扶着雨梦,刚要坐下,王后便阴阴地转开了话题,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好?“你府上有几个丫头倒是该好好管管了,怎么说,这也是帝王之家啊,你可是我大周的王子妃?虽说她们是你的陪嫁丫头,但也是出自将军府,奴婢就要有个奴婢样,今儿是遇着了我,要是别人就不知道该怎么想了!丢的可不止晋儿的脸,还有大周王室的脸啊,说话岂能如此没规没矩的?” “是!”雨梦赶紧站起,低头认错!“母后教训极是,梦儿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 “嗯!”王后点点头,终于把笑容挂在脸上了,又一副慈母样,变脸比变天快多了:“看你这脸色也不太好,病着了可要叫国医来瞧瞧才是。怎么样,这凌云苑住得还习惯吧?晋儿有没有欺负你呀?” “谢母后关心,梦儿住得还习惯,殿下对梦儿也是极好的!只是殿下今日有事,早早地出去了,未能迎驾母后,还请母后不要责怪!”雨梦赶紧回道,今日她一口一个晋儿,还问起生活起居来,都快赶上老太后了,她来?就是来问这个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后笑着点头,忽又叹了一口气:“想必太后也已告诉了你吧,晋儿虽不是本后亲生,但本后对他可是视如己出,只是儿大不由娘啊,更何况我还不是他亲娘……!就说当初你竞选王妃时,我对你虽说是百般挑剔,其实那也是对他好啊!现如今你们已成婚,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也算对得住他的母亲了。以后啊,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代本后好好照顾好他啊,他那脾气有时候挺倔的,作为枕边人,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事端来才好,毕竟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二章 王宫中岂能没了规矩 “请母后放心,梦儿会尽力照顾好殿下的!”这话中有话,雨梦自是明白,只是她不明白这王后到底想说什么,绕得雨梦有些一头雾水。 “唉,谁愿住在深宫别苑中呢,这凌云苑正合你意吧?想当初你太祖父为曾太后修建这凌云苑的时候,不也是因为曾太后她老人家不愿被锁在深宫中,再后来你祖父又把它赐给太后,现在太后又把它赐给了你们,呵呵,可见这老太后啊,真是心疼你们啊……!” “是!”雨梦还能说什么,只有恭敬的点头。 “那好吧!”估计是雨梦只一个劲的说是,这王后一个人说着也没什么意思,她只得站起身:“我呢,也是借着出宫透透气,来唠叨几句家常的,看你们小两口也恩恩爱爱的,我就放心了,这会子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这凌云苑确实比王宫内院宁静得多,也自在得多,本后啊,没这个福份!” “母后慢走,以后要是母后想与梦儿唠家常了,让红儿姑娘通传一声,梦儿去清心殿便是,定不敢让母后再等侯了!”不明白她想做什么,雨梦只得恭敬地对着她鞠了一躬,然后送她出了大门。 王后没想到雨梦会说这句话吧,愣了一下:“嗯……!回吧回吧,看你这脸色,着实该叫国医瞧瞧了,好好休息吧!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吧,以后我这个母后可不会再为你们操心了!”说罢摆摆手,由红儿扶着上了轿辇,终于,雨梦的耳根得以清静了。 “王后,依奴婢看来,这王子妃她还是挺忌惮您的,这病也不装的!”红儿坐在王后身侧,为王后整理好衣束。 “谅她也不敢!”王后笑笑,“太后已经老了,如今看来我们的王子妃果然只是泛泛之辈而已!倒是我们多虑了!” 红儿嗤之以鼻:“从小居住在深山野林中,能有多大能耐?” 王后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哪!这些年,你可曾听过瑶山有过什么神医之说吗?没有吧,哪说明她的身世绝不是柳开平说的那么简单的!” “王后不必多虑,或许过两日锦贤公子就有了消息了呢!”红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仿佛她此时已有了她口中所说的消息了。王后冷笑一声,闭上眼睛,斜靠在辇轿壁上:柳开平,单凭你几句话,和一颗胭脂记就能证明她是你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王后也太没见识了? “明月!”看着王后的辇车走远,雨梦赶紧转身进屋,对身后明月和莲儿吩咐道:“快带珍儿去上药,看看她那张脸,都快肿成包子了。”这个红儿,咋一看也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宫女,只是这一巴掌,力道非同小可啊! “谢王妃!”珍儿还真的被吓倒了,昨日还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叫着,今日里就改口叫王妃,称自己为奴为婢了。 “去吧!”雨梦有些内疚,珍儿和莲儿都是比实诚的女孩,长年在将军府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对自己忠心耿耿,年纪又小,哪有明月那么圆滑,所以才会吃这苦头。 “小… …,王……王妃,奴婢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莲儿在雨梦身后小声地问道,原来是她的肚子不客气地咕咕声被莲儿听到。 “嗯,好像还真有点饿了!”雨梦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王妃,着实是有些失礼的,幸好没被王后听到。 莲儿把点心端上来时,珍儿捂着脸跟在明月身后也进来了。雨梦刚把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珍儿就双滕一弯跪在她面前:“王……王妃,是珍儿连累了王妃,请责罚珍儿吧!” 差点噎死,这个珍儿也真是的,还要不要人活了,没看到自己正狼吞虎咽啊?雨梦赶紧喝了一口水,拍了拍胸口,扶起她:“这件事其实是我不好,谁叫我平时就让你们这个样子呢?只是没想到你们竟这么实在,人前人后都不知道变通!人家可是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那就得换换心思啊?当然,我也不是要让你们学会两面三刀,那样的人我自然不会留在身边的。或许,今日就是没有这件事,她也会找个借口来训斥我的不是的!你只是刚好撞在她刀口上而已!只是啊,以后别那么傻了,为了我这个不起眼的王妃,让自己承受皮肉之苦!” “不是!”珍儿不同意了:“王妃对我们好,我们都明白,只是王后身边的红儿一来便气势汹汹地问这问那!奴婢看不惯!” “你呀!”雨梦苦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人家的主子是王后,而你的主子是她的晚辈,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已!” “你以后……,还不是与她一样,是王后!”珍儿不服气,小声嘀咕道。 “住嘴!”雨梦生气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今日你是在这里说说,都是自己人倒也无关紧要!虽然殿下是王储,但大王正值壮年,未来之事岂可乱说?要是被不该听的人听到,还以为殿下有什么非份的想法呢,到时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要保不住了,也就真的会连累到我们了!你要知道,大王他可不是只有子乔殿下一个儿子!” “对不起,王妃,奴婢下次不敢了!”可能是雨梦太严肃了,珍儿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唉,果然是不谙世事啊! “当然啦!”雨梦喝了一口水:“以后私底下的时候,你们最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有太多礼数了,太中规中矩,总觉得有些疏远!” 珍儿看着莲儿,莲儿看着明月,明月看着雨梦,最后明月开口道:“经过早上的事后,私下里,我们商量来着,日后我们一定要按大周礼数与王妃共处!以免到时改不过来,再招来是非。其实刚刚就是因为珍儿说了一句‘我们家小姐身体不适,还没起床!’才被红儿打了一巴掌,说您已贵为王妃了,她不该再称你小姐,还有……!” 明月看了雨梦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还有就是她不该对王后说我没起床。先不说我身体不适没起床的事是不是真的,就单这句话来说,相当于是在给王后下逐客令,不但让她颜面无存,还意 指我不愿见她,好像她此来打扰了我一般。这,对于为人媳来说,这是大不敬大不孝的!”看着一个个坚持的眼神,雨梦无奈地摇头:“好了,好了,按礼数就按礼数吧,不过别动不动就跪在我面前,我心脏不好,不然会被你们这有一出没一出的跪来跪去给吓死的!虽没有‘女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说,但女儿家的膝盖也是肉长的嘛,是吧?” “诺!”三人憋着笑异口同声地回道,珍儿那张哭丧着的脸也终是拔得云开见月明了。 “对了!”雨梦看着明月:“可知道殿下今早到底去哪儿了啊?也还真是巧了,成亲以来他还从没这么早就出门的,今日第一次出了个早门,王后就大驾光临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个明月,还真是,改口改得挺顺的!她诧异地看着雨梦,仿佛在说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呢?雨梦回头一想:也是,他们是夫妻嘛,他去哪儿自己都不知道,她们怎么可能知道?也难怪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雨梦挥挥手,把几个小丫头打发走。是的,她要好好想想,这事有点太蹊跷了吧?这个子乔也是,去哪儿也不先告诉自己一声,才出了今天早上这状况,不过,他应该也想不到他前脚走,王后后脚就到了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子乔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盯着雨梦上下打量起来。雨梦莫名其妙:“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啊?” “母后没把你怎么样吧?”见雨梦并无伤损,他终于松了口气。他也是刚刚柏良说,王后一大早便进了凌云苑,听说珍儿还挨了红儿一巴掌。他回头跟将军府的打了个招呼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还好,她没事!看来,他的王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笨拙。 “她……她能把我怎么样?”雨梦悻悻地开口:“她就是过来看看我们过得好不好而已嘛,可能是这段日子我们给她请安的时间不那么勤了,她不放心吧?噫,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啊?” “真是厉害啊,她算准了今日我会出门?”子乔自顾自地说道。 “你去干什么啊?她怎么知道你会出门?”雨梦越听越糊涂。 子乔无比纠结的看着雨梦,叹了一口气后还是说了实话:“也不知是谁在背后乱造谣言,说你是冒充柳将军的女儿入宫,王后、太史自是不会放过,派锦贤查你身世呢!” “我的身世?”雨梦暗吃一惊,“他……那他……是不是……?将军府的人,他们不会有事吧?”如果自己的身世有问题,那第一个遭殃的应该就是将军府的人了,那可是欺上之罪啊? “他们没事!我早上就是去了柳将军他们家商量来着。为了不让你忧心,才没叫你,听说,锦贤已派人去了瑶山!” “去瑶山?”雨梦差点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去瑶山干什么?” “去找柳将军说的那个神医啊?不然,你以为他去干什么?”子乔盯着雨梦,看得她无比的心虚。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三章 胆颤心惊的日子里 “神……神医?哪有什么神医啊?”雨梦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源哥哥算是神医吗,更何况如今他已不知去向!“哪,我们怎么办?”就算他把瑶山翻过来也找不到什么神医吧,怕只怕他们惊动了云萧香媚他们!那岂不是要人间大乱了,雨梦焦急地看着子乔!就说嘛,嫁给这样的人,日子怎会过得如鱼得水?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放心吧,没什么事!既然是神医,性格又怪异,又深居瑶山,瑶山那么大,怎能是一般人相见就能见到的?”子乔轻轻地拍了拍雨梦的肩,老神在在。 “我怕到时连累父亲他们,还有你!”雨梦有点焦头烂额了,要是锦贤一直查下去,岂能不弄出些许动静,引出香媚她们也不无可能?这些能上天下地的妖孽,会怕了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到时候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了自己的身世的!而子乔,他的前程终会毁在自己手中! “怎么会,你以为我和柳将军是随随便便就能连累的?别想了,该用膳了,走吧!”子乔拉起雨梦,走向餐桌。 哪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胡乱的扒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想来想去,雨梦还是决定了:“殿下,我想回一趟瑶山看看!” “咳……咳!”子乔刚喝下肚的汤差点被雨梦的话吓得喷了出来:“这个时候,你上瑶山?要是被锦贤的人碰到,岂不刚好说明你做贼心虚?” “我,我,我……!我会小心的,再说,我自小在瑶山长大,岂会让他们发现我?”雨梦有些提心吊胆地想:要是去萧和香媚他们知道了自己还活着,而且在人间已成婚了,不用锦贤带路,他们肯定会直接来这凌云苑的。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恐怕谁也料想不到了。倒不如自己先主动去解释清楚,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宫中来人看不到你,她们该怎么说?”子乔指了指外面站着的明月几人:“说你回将军府了,要是他们去将军府也见不到你呢?”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雨梦双手环胸,焦急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上不得山,出不了城,该怎办才好? “放心吧!没事的!”子乔笑着安慰她:“他这样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整倒柳将军,削弱我的势力,找个借口让姬贵顺理成章地成为王位继承人!” “难怪?”雨梦猛然醒悟王后今日的话了,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让她劝子乔好好呆在这凌云苑,不要与姬贵争来夺去的。只不过,她应该要失望了,子乔的心岂能是她一介小女子能左右的? “什么难怪?”子乔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雨梦。 雨梦把早上的王后说的话重复地说了一遍,子乔听到哈哈一笑:“我还以为她暗中派人跟踪我呢?原来我太高估他们了,或许她今日来的目的,的确是想看看我们的,果真是让她失望了。你放心, 珍儿受的那一巴掌,迟早我会让那个红儿加倍还回来的,竟敢动我凌云苑的人!”最后两句,子乔的眼神冷冽得让人心寒,轻风的影子不自觉地再次出现在雨梦脑海里。 “轻风!”雨梦一个激灵,指着子乔,惊恐得退后两步,这样子的子乔,着实很像他,也很让人害怕。 “轻风?”子乔看着雨梦:“你说刚才的我的样子,像轻风?”那日梦儿从缑山下来,元忆说他像极了他的一个故友,原来哪个人叫轻风! 雨梦点点头,言不由衷:“你咬牙切齿和生气的时候,与他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你很怕他?”子乔又恢复了他的温柔。 “也许是吧,还有恨!”雨梦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恨?”雨梦看到子乔的身子僵了僵,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你恨他?” “他把我推下了悬崖,差点摔死我,我不该恨他吗?”难道该感激他不成? “他把你推下悬崖?你说哪些追杀你的人找上了缑山,其中一人便是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子乔终于确定哪个人叫轻风,看梦儿的样子,她十分怕他。难不成也是因为哪个叫轻风的人,而拒绝他? “他……,与那些追杀我的人应该不是同伙,因为那日他是一人上的缑山,而且,他认识元忆。故而那日元忆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不会说你像他一个朋友的话了。哪是因为他怀疑你就是轻风!”看吧,人不能撒谎的,指不定那天就会被自己的谎言困住。还得用一堆的谎言去圆以前的谎!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是!你是不是因为恨他,故而才排斥我?”子乔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没有啊!”雨梦有点心虚:“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好!”子乔又一副轻松的样子:“我不急,不急!你也别放在心上啊?” 这什么话,她急了吗?雨梦无言,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而已,明明是他急好不好,真是的,还恶人先告状了! “还有,你千万不要有想偷偷去瑶山的念头,要静观其变,知道吗?瑶山那么大,神医岂是想找就能找到的?不然,没事也会变成有事的!他既然想找,就让他们找去吧!”元忆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雨梦的心也因此七上八下了好几日,这几日子乔是天天带着雨梦进宫给太后,大王和王后请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子乔也绝口没提那日王后去凌云苑的事,把那个第一天看到雨梦和子乔有点尴尬的王后给乐得,硬是忍不住在大王面前夸了他们好几次,还十分贴心地说起雨梦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发了,是否有找国医好好看看之类的。 终于听到柳开平说,锦贤在瑶山密林中穿梭了好几日,空手而归的消息,好像听说他还在瑶山上吃了点小亏,这件事好像就这样不 了了之。雨梦那颗忐忑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为这事,雨梦和子乔还特地被柳开平请回将军府,庆贺了一番,事后才得知,那瑶山上早就有一位“神医”在等着锦贤一队人马,那神医果然不只医术了得,脾气更是乖张可怕。那锦贤活该倒霉,竟被神医给抓了个正着,或许是平日嚣张惯了,竟开得罪了神医。那“神医”说锦贤有一副好身板,正好留下他为他试药,把那锦贤吓得,好不容易逮住神医不留意时,逃了出来,当夜就鸣鼓收兵了。听说回来后好几日都没敢出家门,传说是惊吓过度,病得不轻!早已看不惯他张牙舞爪的哪些人,心中那一个痛快啊,恨不能挂炮庆贺一番! 雨梦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看似温文尔雅的两个男人,一边品着茶一边夸张地狂笑,不禁毛骨悚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骨难画骨哪,人,真不能只看外表的! 回凌云苑后,雨梦问了好几次是怎么回事,子乔只是笑而置之。雨梦不禁想起林源说的话:王权之家心机重重,岂如平民百姓乐得逍遥?这帝王之家的人,果真是没有亲情吗?唉!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这日早上雨梦刚刚起床,门便被急急地推开了。把正在为雨梦梳扮的珍儿、莲儿和雨梦吓了一跳。 “快快与我一同进宫,父王病重!”子乔没理几人的惊讶表情和正欲请安的珍儿和莲儿,急急地说道。 “啊?”雨梦也暗吃一惊,昨日不还是好好的吗?也顾不得用不用早膳了,披上披风,便与子乔坐上辇车直奔王宫。 一路上子乔紧锁着眉头,掀开辇帘时不时着急的看着外面!这是雨梦认识和成婚来第一次看到子乔如此,看了几眼赶着马车的柏良,他也只是摇摇头。 “会没事的,别担心啊!”雨梦拉着他的手,轻轻地安慰道。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向神采奕奕的大王,虽然他给雨梦的感觉着实算不上英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子乔握着雨梦的手,点了点头。雨梦发现,子乔的手心竟然湿湿的! 他们赶到的时候,殿外已有许多大臣在焦急地交头接耳,连好久没见的姬贵身边的锦贤也在其中。大王的寝宫也围满了人,太后、王后、夫人、嫔妃,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的小王子、公主……。老太后坐在床前,一脸的焦急,王后站在太后身后,也是一筹莫展,几个国医跪成一排,平时那个看上去本就长得不怎么样的大王,正不停地在**扭来动去,全身浮肿,脸也变了形,红红的还有抓痕,此时看上去真是无比的狼狈。 “父王!”子乔一个箭步冲上去,这个样子的大王,他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 “晋儿!你们来了!”大王伸过手,伸手想要抓子乔的手。子乔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雨梦看见王后和姬贵的脸明显的一滞。看来,大王对子乔还是不错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四章 救治大王略出风头 “怎么会这样?”子乔转头问身边的国医,两眼放着冷咧的寒光,雨梦的身子不由一颤。 “殿……殿下,老臣也不知道啊?大王昨晚从水月苑回来,突然就全身发痒,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老臣们开了方子止了痒,大王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来后,就这样了!”其中一个颤颤惊惊地说道。 “水月苑?”子乔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堆夫人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雨梦认得她,她叫毕水月,见子乔转头瞪着她,吓得头一低,‘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月夫人!”王后也厉声喝道,眼里透着阴阴的光:“说!你把大王怎么了?” “奴……奴婢!”那个叫月夫人的女子,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大胆妖姬!”姬贵倒挺会见风使舵,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竟敢谋害大王,来人,拖出去砍了!” 什么跟什么,这样就拖出去砍了?雨梦简直想直接给他一记耳光,如此轻贱人命,还好他不是王储,将来要是他做了大王,定是个乱杀无辜、昏庸无道的暴君! “等等!”就在毕水月被几个侍卫架起的那一瞬,雨梦“唰”站出来,止制道。 “父王!”与此同时,合燕公主从太后身边跑了出来,双膝一曲跪在病榻前,“父王,母亲是不可能会害父王的,请铙母亲一命吧!” 原来她是合燕公主的母亲啊?雨构怒瞪了一眼姬贵,平日理一个个对合燕公主看似呵护有加,可如今……?是王子就可以任意妄为吗!顾不得众人惊异的目光,向大王禀报:“太后,父王,母后,请恕妾身越礼!如果就这样把月夫人拖下去砍了,不问清楚事情的原由,那父王的病依据什么去治呢,国医怎么对症下药?” “是啊,梦儿说得在理!贵儿你怎么如此大意?”太后也点头称是,还有点指责姬贵的意思。 “是,是贵儿太着急他父王了,才会如此鲁莽!”王后也赶紧低头附和道,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这个柳如梦,平日里一副事不关己,无邪的样子,想不到今日竟冒出来帮那妖姬说话! “祖母教训得极是,贵儿看着父王如此苦不堪言,情急之下才欠缺考虑!”姬贵把头低得低低的。这个王子妃,她终于要忍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雨梦抬头望去,刚好碰到姬贵的两道似笑非笑的眼光,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眼光。只听姬贵继续道:“既然,王嫂有事要问她,那此事就交给王嫂了!” “我……!”这什么话,雨梦只是看他想滥杀无辜,才制止的。怎么就变成她有事要问她了?这个人真是会推御责任!不过,交给她就交给她,刚好问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好歹也跟着林源混了那么些年,一些小病小痛的,她见识的也未毕比宫中国 医少,虽说从未亲手救治过人! 走到毕水月身边,微微躬一了下身,怎么说她也是大王的女人,按辈份,自己应该叫她一声姨娘才对。 “夫人,请恕妾身无礼!我也相信你是不会加害父王的,所以请把父王到水月苑后的一切详细说一下,也许对父王的病有好处!”雨梦笑着轻声对她说。 毕水月苍白的脸看着雨梦,又看看太后,王后、姬贵、子乔和众人,雨梦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不相信雨梦一介小女子能救她于水火,况且王后对她这个儿媳一直有着偏见。只是,谁叫自己不忍看她就这样被丢了小命呢,死马当活马医吧! “如果横竖都是一死,你就不想死得明明白白吗?合燕公主现有老太后疼着,可经历此番,你怎知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待她好,没了你这个母亲的疼爱,她该如何自处?你忍心让小公主从此孤苦一人在这宫中,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眼神,无依无靠吗?”雨梦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 “好!”毕水月咬牙道,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小合燕,苍白的脸冲着雨梦微微一笑,雨梦发现其实她长得挺漂亮的,特别是在笑的时候。比起王后,看起来顺眼多了,难怪大王会去水月苑! “昨日傍晚,大王叫人传话给妾身,说晚上想吃妾身做的松花糕,妾身便亲自下厨做了一点,还做了几样大王平时喜欢吃的菜,备了一壶桂米酒,等着大王的到来。这些东西,妾身是和大王一起进食的,以前大王也吃过,只是不知这次为何……?”毕水月看了一眼床塌的痛苦万分的大王,泪花在眼中闪啊闪,其实她的心痛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少!真是搞不懂,长相不怎么样的大王,娶的妻妾倒是一个个如花似玉。或许这就是王权的力量? 雨梦点点头:“请夫人回想一下,你与大王用膳过程中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毕水月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没……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们一直都坐在桌前用膳的!” “我不是说有人曾你们不在时下毒之类的,就是有没有发生过与平常不一样事……?” “特别的事,就是她先吃了解药,所以她没事!”一个娇柔声音传过来,打断了雨梦的问话。 雨梦循着声音望去,站在姬贵身边的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女子,秀发高高盘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娇艳欲滴的红唇,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声音也算得上甜美,只是这口气?雨梦轻皱眉头:美则美矣,只是这样的人儿,能说出那样的话,让人对她的印象大大打了折扣。可能自己刚刚注意力全在大王那边,没注意到她。 大王的女儿没几个,雨梦作为子乔的王子妃,自然全都认得,她肯定不是公主。而姬贵又尝未娶亲,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站在他身边!敢如此说话,表现得与子乔关系如此亲密的,应该就是未来王 妃人选吧,定是王宫贵族家的女子,才敢如此大胆吧?雨梦脑子一闪,难不成她便是锦贤的妹妹?如此想来,便是了,貌似王后特喜爱这个未过门的儿媳,经常召她进宫陪着。只是,看姬贵轻皱剑眉的样子,似乎也有些反感她如此张扬的说词了呢? “你是谁?空口无凭便胡乱说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王宫吗?你说的话是你亲眼所见,还是胡乱猜测?”雨梦很不喜欢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有人打断自己的话,反正自己又不认得她,更何况她现在挂着王妃的名衔,而她还未被迎娶!当然,雨梦也是仗着有太后撑腰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 “我……!”那女子被雨梦抢白了一顿,脸“涮”的一下就红了! “王……王妃!”跪在地上的一个小丫头对着雨梦“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其实……其实,有一件事,不知算不算是特别的事?” “嗯?”雨梦怎么听不太明白呢?“你又是……?” “奴婢是水月夫人的贴身侍女,我叫兰心!”小丫头低着头,但从她着急的眼神中雨梦看到,她挺担心毕水月这个主子的。没办法,这王宫之中自来便是奴凭主贵,她自然护主心切了。 “什么事,快说!”雨梦还没来得及问,太后那边有些气愤的出声了。 “就是……就是,大王喜花,开春后夫人便让奴婢从外面买回来一些花种,在后院养着,有一种叫紫兰花的花儿开得比其它花儿要早。前段日子下了一场雨,前儿花蕾儿就破开了,这两日花儿开得正艳,花香也较浓。昨晚大王和夫人用完晚膳后,便去后院观赏了一会儿,大王当时也称赞这花与众不同!其他的,就没什么别的特殊的事了。”兰心小心翼翼地边说边看着雨梦的脸色。 这个好像确实是很平常啊,用完膳去花园散散心,太平常了! “紫兰花?后花园的花那么多,可是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花啊?也不知是不是什么毒花毒草,就私自买回宫中种起来,后花园那么多花,还不能让你开眼吗?”王后看了一眼毕水月,脸上的不满表现得特别突出。 “不,不可能的,王后娘娘!”兰心急了,她求救似的看着雨梦:“奴婢和水月夫人天天给它浇水,修整绿叶,都没事的!” 难道是这花的问题?她们的对话倒是提醒了雨梦。她无视王后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床蹋上的大王,在心里默默的同情了他一把。自己病痛之际,堂堂王后竟然为了他与另一个妃子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唉,千古不变的后宫争宠啊,哪里还记得他这个正被病苦折磨的大王! “太后,父王,母后,我想单独请教国医一个问题,可以吗?”雨梦退回到子乔的身边,看着子乔那满脸的担心,雨梦对他摇摇头以示安慰。 “去吧!”太后摆摆手,示意国医们可以随雨梦所问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五章 道偏方喜识懂偏方人 国医们惊奇地的看着雨梦,雨梦微笑着对他们一点头,走到旁边轻轻地问道:“各位国医,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的,只是想跟您们确认一下,您们给父王开的药方子是否是治花草过敏的方子?” “过敏?”国医们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雨梦。 “嗯!”看吧,就知道他们没想到大王得的是其实得的是这种小病,雨梦笑着继续解释:“我觉得大王应该是花粉过敏!” “花草过敏?”难得的是,国医们再次异口同声,不过眼神挺迷茫的。 “花草过敏是什么病?”子乔的声音在雨梦身后响起。 “花草过敏就是……”雨梦看着子乔,再看看还一脸茫然的国医们:“你……你们,没有听说‘花草过敏’这种病吗?” 子乔摇摇头:“刚刚听你说起!” 其中一位年龄较长的国医,看了一眼子乔,再看了一眼雨梦:“王妃,请问您所说的‘花草过敏’是不是说,大王是接触了水月夫人的紫兰花,而大王的身体对紫兰花粉产生的一种排斥的反应?” 雨梦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好像这样解释也对,又觉得还欠缺一点什么?雨梦也蒙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听林源说过这种病。只是他们好像不知道什么叫花草过敏啊?怎么办呢? 国医见雨梦不点头也不摇头,有点急了:“王,王妃,您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一点?” 雨梦苦笑:“也许就如你说的那样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听过一种病,也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就是夏日雨季过后,又阳光普照,花草被滋润后便会猛然地生长,而且在阳光照射下会有一股热气腾升。如果此时有人从长得茂密的花草丛中经过,花草丛中的热气蒸发出来,热气扩散在人身上。有些人的身子适应不了那种热气,便会全身长起很多小疙瘩,奇痒无比。如果不及时治疗或用错药那些小疙瘩就会不停增长,并合在一起,就会如父王那样,全身浮肿!” 其中一个国医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忍不住了:“王妃,您说的很像老臣家乡的一种常病,叫‘疯丹’!” “请问您家乡是……?”原来真的有这种病? “老臣祖籍蜀中!”老国医说到蜀中时,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激动。 蜀中?对,林源是说过,在蜀中这种病就叫‘疯丹’,也叫花草过敏!雨梦无比激动的对老国医说道:“就是您了,我也曾听说个那种病名,有个偏方治疗起来很简单,就是前期准备比较繁锁,您不防按照您们家乡的方法为大王治疗看看,也许有用!” “这个偏方老臣倒是知道,只是,老臣……?”老国医回头看着子乔,再看看同僚,意思是问,这可行吗? “林国医,你就试试吧!”子乔开口道,雨梦也冲着他点点头。林国医,他姓林呢,竟然与源哥哥同姓,五百年前她们可是宗亲啊,只是不知源哥哥他是否也是 蜀中人?唉,其实雨梦早想问柳开平关于林源的一切的,只是好像柳开平不愿提及,她便也忍住了。 “诺!那殿下,老臣就按家乡的土方法给大王治疗!”王国医躬身退下并吩咐几人为大王准备好木桶,叫宫女们烧好开水,又叫膳食房的人拿了几斤盐巴,低声跟同僚们嘀咕了几句,只见各国医们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便各自忙去了。 看着林国医忙碌的身影,雨梦不禁感慨:这方法真的很土,因为这些王宫中的国医们都不屑一顾,不然,他们怎么没想到大王是得了这种病? “殿下,水月夫人的事就交给你了!我随林国医一起去看看!”雨梦转身对身后一脸若有所思的子乔说道。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便跟着林国医走了。 紧跟几步追上林国医,忍不住问道:“林国医,你老家真的在蜀中?” 林国医愣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就回答:“老臣祖籍确实在蜀中,这……有什么不妥吗!” 雨梦笑了笑:“没什么不妥,只是好奇而已!听说那个地方虽山高路峭,却也山青水秀,出落的男儿个个俊逸女儿人人娇美!一直就想去瞧瞧,只是苦于路途遥远没有机会!”如果源哥哥是蜀中人,也算是在夸他吧?虽然她不知道蜀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是不是被雨梦这话给打动了,林国医竟满脸的兴奋:“王……王妃,老臣活了几十年,在宫中行医三十载,只要有人一听说老臣是蜀中的,都摇头叹息,您,可是第一位称赞老臣故士是个好地方的人啊!” “哦?”雨梦颇为吃惊也挺生气的:“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林国医叹了一口气,摇头:“王妃啊,您没去过,没见过,当然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其实,蜀中确实没您想象中那么好,有的地方也许是山青水秀,但大多地方不只是山高路峭,还灾荒不断,旱涝交错,山崩地陷,有些年头啊,一年都颗粒无收,老百姓的生活啊,饥渴难忍,水深火热!”林国医眼圈有点红:“老臣的家人就是那年旱涝时,在睡梦中被洪水冲下的泥土给活活地淹埋了!因找不到尸体,至今连个坟头没有给他们立上,老臣的女儿要是还活着的话,跟王妃也是差不多大的!” “对不起啊!林国医!”雨梦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引起了他的伤心事,不禁内疚万分。其实她就是听说他是蜀中的,也知道这个叫‘疯丹’的病,才想与他亲近亲近!“林国医,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你就把梦儿当作自己的女儿吧!” “老臣不敢!”雨梦话音刚落,便听得扑通一声,林国医便跪在了自己面前,“王……王妃,老臣只是心不由己,随口说说而已。” 雨梦赶紧扶起他:“起来吧,林国医,你不愿意就算了,你这样跪来跪去,让我好生不安的,走吧,看看您的民间偏方好了没有!别让父王等太久了!” “王……王妃!”王国医两眼泪珠 直闪,边走边说:“老臣若有你这样的女儿,此生便死而无遗了,岂有不愿之理。只是,以王妃的身份,又是将军的爱女,老臣岂敢有非份之想啊?” 是啊,雨梦一愣:自己虽不是柳开平的女儿,却已然认了柳开平为父,如果再认一个义父,让柳开平情何以堪?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自己倍感亲近,又与源哥哥同姓之人,这不知轻重的毛病便犯了! “不过!”林国医似有些受宠若惊:“既得王妃如此厚爱,日后王妃要有什么吩咐,老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王妃厚爱!” 雨梦笑了笑,这老头!不过人家的好意,自己也不能拒绝吧!“那好,其实我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到国医的祖籍蜀中去看看,圆了我的心愿而已。如今看来是不能的了,不过日后得空了,您老就给我讲讲蜀中人闻趣事吧?走吧,去看看,里面的水都放好了,应该去请大王来试试了吧?” 王国医若有所思的看了雨梦一眼,没再说什么,与她一起进了大殿。 大殿里很静,毕水月与那个小婢女兰心已不知去向,小合燕也不在场,想必是被带下去了。雨梦看了一眼子乔,子乔指了指床榻上,原来大王已经睡着了。太后和王后坐在床榻旁,还是一脸的担心,林国医焦急看了雨梦一眼,雨梦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走到子乔身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国医那里都准备好了,可是父王却睡着了。水要是凉了,那效果可能就不太好了,你看,是不是把父王……!” 雨梦话还没说完,姬贵便凑过来打断她的话:“父王好不容易才睡了,怎么可以把他叫醒,水凉了叫人再烧不就行了吗?” 这么小声也能听到?雨梦正想顶回去,一个声音从床榻上传了过来:“本王哪里睡得着!” “父王?”雨梦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床边低头认错:“梦儿不是故意要吵醒您的,只是林国医的治疗方法,准备的时间较长,梦儿也是想父王你早点摆脱病痛!如果父王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会儿,让他们再重新准备便是!” “本王不累!”大王扶着子乔的手,慢慢地坐起,李寺人赶紧为他穿上靴子,披上披风。姬贵也赶紧上前扶住大王的左臂,搀扶着他走进那放着大大的浴桶的屋子里。 女眷们陪着太后和王后在另一间屋子里等着,因为太后的一直沉着脸,故而也没一个人敢吱声。雨梦不禁又感慨起来:就不是个小小的花草过敏吗,又不至于要了人命!果真是王室天子,不可大意啊! “梦儿哪,来,到祖母这里来坐下!”老太后突然伸出手拍拍身边的一个圆形小凳。这小孙媳妇,真是越看越喜欢! “诺!”雨梦抬头看了看,除了王后,大王的两个什么夫人、几个嫔妃都低头站着一侧,连那位一直站在姬贵身边的小美人也只是站在王后身侧。雨梦本不可以就此坐下的,可是太后的厚爱也不容她拒绝啊?她又只得谢过坐下!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六章 奇偏方得奇效 风头却盛 “梦儿啊!”太后拉着雨梦的手:“林国医用的什么偏方啊,那个偏方真的能治好你父王的病?” “放心吧,太后!林国医一定会治好父王的病的!”其实雨梦也没把握,但她总不能让老太后她老人家担心吧,但是雨梦知道,就算林国医的那种方法不能治消肿,也一定能治疗大王的奇痒症状的。 “那你父王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太后继续问道。 “听林国医说,在他祖籍蜀中,这种病好像叫‘疯丹’”雨梦可不能再说花草过**了,又让她解释一番,她还真的不知怎么解释。 “什么‘疯丹’啊,听起来就让人心惊!”王后不愧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出生,一种病名就叫她心惊肉跳。 “有什么好心惊的,只要能治好,就不是什么可怕的病!”太后瞪了王后一眼,不满的说道。就是,雨梦在心里附和道! “是!”王后马上笑脸答道,看雨梦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憎恨。雨梦无奈,这与她本没有什么关系,却偏偏又扯上了关系! “太后,那月夫人怎么样了?”雨梦赶紧岔开话题,不会是被打入天牢了吧? “被禁足在水月苑了,等你父王病好后再定夺!”提到毕水月,太后眼里还是有些不满:“好好的,种那个叫什么紫兰的东西!” “太后,其实不能怪她,也不能怪她种的那花儿,其实是因为这种天气的原因!”雨梦赶紧为毕水月开脱:“这种雨水较多的季气,湿气很重,盛开的花被阳光照射后花粉便会在空气中飞散开来。有些人的身体便会对这种花粉产生排斥,全身起许多小疙瘩,奇痒无比,那些身强力壮之人,可能起几个小疙瘩,轻痒一阵,过会子就没事了!但像父王这种操劳国事、劳神伤身之人,天本略差,如果不对症下药,加上使劲抓挠,便会产生浮肿,且奇痒无比。这几日刚好下了几场雨,而紫兰花又恰好开得艳,花粉较多,所以便出现了这种状况。其实后花园的花儿如果雨后受热气蒸发,也会有这样的状况的。但后花园地面宽阔,花草虽多,热气却也散发得较快,所以,才很少有这种现象。所以,雨过天晴后,水气未干时大家都不要到那种散发着热气的花草丛中走动!” “嗯!”老太后点点头:“梦儿说得也是,以前宫中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只是……,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恶疾,把哪些人被逐放或关离了,唉!” “其实这种病有一种最简单的民间治疗方法,就是用一些止氧的草药熬一桶水,加入适量的食盐,水温稍有点烫,但也不能烫着了身子,人在里面在浸泡上半个时辰,睡上一觉,就会好的!”雨梦继续解释,也正好解了一屋子人的疑问! “果然是久病自成医,看来那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啊,也不愧你呆在神医身边这些年了!如此说来,你父王也是得的这种病了?那是不是说,你父王马上就会没事了?”太后有点激动,刚刚可是把她老人家吓坏 了。 雨梦点头,这都是平日里林源说与她的:“如果父王是因为接触过花粉的原因,那林国医的疗法就一定会有用!” “那要是大王的病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呢,岂不是弄巧成拙了?”王后身边的那个女孩再次发话了,言下之意,雨梦可能会害了大王。这个女子啊,还不是姬贵的什么人呢,就如此爱出风头,想卷入这后宫之争,唉!还好她嫁的是姬贵,成不了王后,不然后宫之内岂有安宁之日? “是啊,梦儿!”老太后刚刚才放下一点点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眼中也充满了疑问!王后也是一脸的担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雨梦身上。 雨梦只得站起身对着老太后一鞠躬:“太后,就算父王不是如梦儿说的那样,那药盐水却也是对止痒有奇效的,对人身体没有一点伤害。父王便不会再受那搔痒之苦,只要国医再给父王开几张消炎散风的方子,父王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王后正要说什么,姬贵和子乔并肩走了进来。太后扶着雨梦的手,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你们父王可好些了?” 子乔赶紧上前扶住太后的另一只手臂:“祖母,您放心吧!父王已经好多了,浮种虽没消,但身上却不痒了,只是昨夜没休息好,泡完药水后,一身舒坦,现在已睡下了!国医说再给父王开几剂散风的方子,就没事了!” “是啊,祖母!”姬贵也直点头,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雨梦一眼,不过这次不是冷眼,倒有些许探究,吓得雨梦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过刚好巧不巧的解决了他父王的痛苦而已,至于好奇成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后看了一眼还整齐的站在一旁的大王的女人们,一挥手:“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贵儿,既然你父王已无碍了,你也让外面的大臣们回了吧!” “诺!”大伙轻轻一福,便躬身退了出去。 王后、姬贵、还有那个一直有点看雨梦不顺眼的女孩,也回了。看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子乔却缠着老太后不放了:“祖母,晋儿早上可是空腹前来,不想再来回奔波了,午膳就留在祖母这里用了吧?” 老太后慈爱地轻轻拍打了子乔一下:“是不是又从哪里知道了我这老太婆这里有雪莲糕了?” “真的有雪莲糕啊?看来我们是有口福喽!”子乔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对雨梦眨眨眼。切,不打自招,果然是从别人嘴里打听到的吧? “这馋嘴!”太后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转头吩咐下去把子乔口中的雪莲糕端了上来。雨梦不禁摇摇头,这个子乔,看似成熟稳重,实则还是大孩子! 经过林国医精心的调药治疗,大王的病好得出奇的快。毕水月也因此得到赦免,小合燕更是把雨梦当成了神人,但凡一听说雨梦去了上阳殿或是进宫了,她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雨梦,还时不时的缠着月夫人到凌云苑去,东瞧西摸,轻松自在,何 乐而不为?雨梦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位说自己是救命恩人的朋友,毕水月。凌云苑也因此多了一位小贵客,合燕公主!那个叫兰心的小丫头也顺势成了明月、珍儿和莲儿的好姐妹。 不过在那富丽堂皇的王宫中,肯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憋闷了。现在就有一个人正在气头上,听说好像还是在生雨梦气!她就是那个看似贤惠,脸上总挂着微笑的王后。当然她并不是因为雨梦救了大王而大出风头而生气,而是因为雨梦当着她老人家的面救下毕水月的缘故!众多女人中,她好不容易可以除掉一个跟她抢大王的女人,可偏偏让雨梦不知天高厚给破坏了。 其实还有令她更生气的,听说大王生病期间,老太后借看望王儿之名,不知跟大王说了些什么,好像大王病好之后,便与众臣商议,待子乔满十六岁时,打算要让子乔正经辅助政事了。虽说这些事都是从毕水月哪里得知的,但看子乔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早出晚归的!雨梦知道这事并非谣传了。 聊着些无聊的话题,雨梦也打听到了那日王后身边那个长舌女,她确实是本朝最得势的太史之女,李玉娇!听说她好像比姬贵还长一个月,还未出生时太史夫人和王后便与还未临盆的姬贵订了亲。她算是王宫中的常客了,深得王后的喜欢,当然也是姬贵殿下的王子妃不二人选了。 “当时王后怎么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个男孩?”雨梦八卦的问,指腹为婚嘛,她倒是听说过的。 毕水月笑着点了一下雨梦额头:“真是个傻姑娘,太史夫人有了一男一女,不管王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是可以与太史成为亲家的啊?” 雨梦恍然大悟:“是哦!”难怪人家说话时那么目中无人呢,娇纵蛮横,与她那个哥哥如出一澈,有个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太史老爹,连太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可不像自己,只是将军之女,将军虽得大王赏识,但哪能与太史相比呢。也难怪王后让子乔好好地呆在这凌云苑,别挡了姬贵的前路。若姬贵将来做了大王,人家可是王后,若大的后宫,她可就是个女王啊!只不过,雨梦就不明白了,既然她是那么的无可挑剔,怎么看她好像不是很受姬贵的亲睐呢?真是让人费解! 两个月就这样过了,毕水月来凌云苍的时间也少了,听说,大王最近常去水月苑,所以她也抽不开身了。还有十来天就是月娥十五岁的生辰,十五岁对于女孩来说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要祭祖拜神,所以大家都很忙,为月娥准备成人礼需要的东西。所有人中只有雨梦闲得无聊,她刚金口一开,马上就有人吩咐下去怎么怎么做,所以她便不再开口,免得再劳命伤力。 万般无聊之下,雨梦换上轻装,叫上珍儿陪自己出了凌云苑,她要亲自为月娥挑点礼物!自从与子乔成亲后,顶着王子妃的帽子,好些事都身不由己!那凌云苑虽不是封锁森严,但她也是极少出得了门,她是王子妃,不宜在外抛头露面!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七章 不期然被劫持囚禁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福祸!这句话刚好印证在雨梦身上,和珍儿刚走出巷子还未到集市,只见眼前伸出一只手,一股清香溢入鼻间,随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浑身的酸痛,让雨梦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情形吓了她一跳。一间阴暗的黑屋子里,自己躺在一张木**,珍儿一动不动地倦缩在她的脚边,看样子是在昏迷中还未醒。 “劫持”二字立即出现在雨梦脑海里!心不由得猛跳了几下,冷汗立即布了额头,到底是谁? “珍儿,珍儿?”雨梦吃力地支撑起酸痛的腰,一边用力地推着一动不动的珍儿。 “嗯?……”终于听到一声呻吟,雨梦的心也放下了,两个人醒着总比一个人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要好得多。 “小,小,小,……王……王,王妃?”珍儿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倒了,一把抓住雨梦的手:“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雨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想想看,有没有一点昏迷前的记忆?” “昏迷前?”珍儿咧着嘴摸着还有些发疼的后脑勺,用力的回忆着:“我只看到一黑衣蒙面人捂住你的嘴,正想大叫,然后便就被人打晕了!” 雨梦点点头:“会是谁呢?他怎么知道我们今日会出门?还是一直守候在哪个巷子里,等着我们?” 珍儿瞪着两只眼,担心地看着雨梦,雨梦想,要不是因为自己表现得这么淡定,她应该就该哭鼻子了吧?唉,人家虽不千金大小姐,但好歹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哪里被人黑打过?经历了几番生死逃亡的雨梦反倒平静得多,轻拍着珍儿的背,安抚道:“别怕,既然他们当时没要了我们的命,那就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王妃,我不怕!”珍儿看着雨梦,挺了挺胸。“只是您,这个地方怎么能住人嘛!”珍儿指了指屋子里的木床对面的一个盆口大的小窗口。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错看她了。雨梦笑了笑:“这算什么,没把我们俩丢进柴房,与鼠虫为伴,就算是好的了!” 珍儿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她,没想到雨梦会说这种话吧?事实如此嘛,看看这儿,好像是以前有人住过,窗格只是被封了起来,只留了盆口大小的窗洞,虽然有点阴暗,至少还挺干净的,还有一张床可以供她们休息!看来这个绑匪,还有那么一丁点人性嘛! “还有,别叫我王妃,叫我小姐,叫姐姐也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雨梦继续叮嘱道,王子妃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也是王室中人只怕是惹急了劫持之人,撕票也是有可能的。 雨梦这厢在叮嘱,珍儿却在那边嘀咕道:“钱袋还在身上啊,难道他们不是为了钱?” 雨梦噗哧一笑,这小姑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呢! “您笑什么,不信啊,你看啊?”珍儿把钱袋伸在雨梦眼前晃来晃去。 “你这里有多少金银珠宝?”雨梦把那碍眼的钱袋打开:“他们要是只看中你手里这点东西,直接抢走 不就得了,用得着大费周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看看你我这身衣服,虽然没有在凌云苑时的华丽,但一看也是有钱人家的人吧?人家或许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一席话说得珍儿直点头,赶紧把钱袋收起来,担心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也许会把我们拉去严刑逼供?” “不无可能,故而不到不得已时,千万不要说出我们与殿下的关系!”只是,在王城脚下,定不是劫财那么简单了!这句话,雨梦没说,她怕吓着了珍儿!。 珍儿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我们要怎么办?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珍儿受刑没什么要紧,可是您……您怎么能受得了呢?” “或许人家不会用什么刑,再说,我也没……那么……” “哟,还挺心疼你们家主子嘛!”门的声音打断雨梦要说的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对俩人有些不屑。 珍儿立即挡在雨梦前面:“你,你,你是什么人?快,快放我我们出去!” “放你们出去?哈哈哈,容我想想啊?”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雨梦静静地听了听,这人的声音有点嘶哑,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听口气,她没有放她们出去的意思,想想自己都好笑,她要是想放她出去,还劫她们来干嘛? 雨梦拉开珍儿,走到窗前,想看看外面的人究竟长成什么样,窗口突然一黑,竟被人遮住了,她只好退到门口:“你们不就是想要财嘛,没关系的,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一定满足你,而且我保证:不报官……!” “听听,听听,多慷慨的王子妃,不过我现在还不缺钱用!我只想让你在这儿小住段日子而已!”雨梦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讥讽和嘲笑声,接着便是几个笑得前呼后仰的女子声音传到两人的耳中。 “你认识我?那你是谁?”雨梦暗吃一惊:“这么说,你们是蓄谋已久了,就等着我出现在那个巷子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光天化日之下劫持王子妃,囚禁我的后果?” “哟,王子妃,您问了这么多,我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呢!至于我是谁?这,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外面的人吃吃地笑了,笑得雨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外面的女人继续说道:“你还真别威胁我,我也从未想过囚禁你的后果呢!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按时送来饭菜的,吃与不吃,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刚落,小小的方形窗口处便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盘子和碗!接着便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雨梦无奈地看着珍儿:看来是有人蓄意软禁而非劫财! 珍儿脸色苍白地看着雨梦,再看看那窗台的碗,不知所措。雨梦轻轻拿起筷子递给她:“吃吧,目前她是不会下毒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珍儿嘴一咧眼泪便掉了下来,“你看看这屋子,门被锁住,要不是有个小窗口,我们早就被 闷死了!想着以后这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我就害怕!” 吃喝拉撒?对呀,怎么没想到呢?雨梦把饭递到珍儿手里,边吃边悄悄对着她一阵耳语,终于,珍儿停止了哭泣,开始狼吞虎咽的扒饭! “行不行啊?”看着空空的碗,珍儿不放心地问。 “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雨梦笑着说,其实心里一点谱也没有!不过,凭着与那女子刚刚的对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来人啊,来人啊,我……要上茅厕……!”在雨梦的鼓励下,珍儿扯着嗓门对着门口大声叫道。 果然不出所料,不大一会儿,便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气势汹汹且粗里粗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听声音是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个肥胖的妇人。 “快点开门啊,我要上茅厕!”珍儿见有人来,嗓门也弱了下来,一副憋得不行了的样子。别说,雨梦还挺佩服她的,刚开始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竟演得很入戏,好像真的想上茅厕一样。 声音在门口停了下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雨梦心中一喜,看来这招挺灵的,只要能出这个门,就会有逃脱的机会。果然不出所料,门外站着三个人,中间手里拿着钥匙的是一个看起来应该有四十来岁的妇人,看来是个重量级人物,虽然穿着无比宽大的衣服,但还是掩饰不了那肥滚滚的身躯,圆圆的下巴下根本看不出她的脖子在何处。而相对她身后的那俩个小姑娘,就显得格外的清瘦了。 “谁要上茅厕?”胖妇人看了俩人一眼,先是一愣,然后便毫不客气地对她们吼道。 “我!”“她!”雨梦和珍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你跟我走吧!”胖妇人嫌恶地看了一眼珍儿,指着雨梦:“你留在这里!” “我,我……”雨梦看了胖妇人一眼:“大娘,让我跟她一起去吧,免得我等会儿也想去了,你又跑一趟!” “是啊,是啊!”珍儿捂着肚子应和道:“大娘,您老就让我们家小姐也去吧,免得你跑来跑去,累,累着您老了!” 累?的确是!雨梦差点把刚吃下的饭给喷了出来,这小丫头片子,说得还真实在! “叫我申娘,什么大娘?”胖妇人不高兴了,敢情嫌弃她们把她叫老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就是申娘!”珍儿赶紧赔不是,雨梦则差点笑破肚皮:瞧她说的,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申娘这个人似的,要是知道有一个申娘,还用得着出去打探这是什么府邸吗? 申娘看了雨梦几眼,又回头看着一直捂着肚子的珍儿,可能是觉得其实珍儿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对她这种人来说,还是有一点道理的。于是对着身后的两小姑娘一挥手:“带她们去吧,去吧!反正有人跟在你们身后,我也不怕你们跑!再说,你们也跑不出我们太……小姐的手掌心!” “那是,那是!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跑!”才怪!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八章 囚屋里的生活 俩丫头也不含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把雨梦和珍儿夹在中间。两人相视一笑,低着头跟在小丫头的后面,雨梦扶着珍儿:“嗯,那个,她肚子有点疼,走慢点啊!” 前面的小丫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同伴,也不吱声,脚步倒是放慢了不少。不放慢也不行啊,雨梦扶着珍儿也只能走成这样的速度! 茅厕并不远,转两个弯就到了,珍儿先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对着雨梦眨了眨眼,雨梦装模作样的进去了一下,捂着鼻子出来了,唉!里面还真是有点臭! 回来的时候,珍儿一副轻松的模样,俩小丫头也不催促她们,正好雨梦东张西望地观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得从心里发出感慨,这院子里面的陈设她是没有看到,但大小却是与凌云苑不相上下的,看来这家人非富即贵啊。就说软禁两人的地方,看起来虽然有点偏却也不小,而软禁她们那间屋子的对面有一间不小的屋子,朱红色的大门,里面怎么样看不清楚,因为那扇门已被锁住,看来是长时间没人住了,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但也看得出以前那里面住的应该是比较有身份的人住过的。只是不知这里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没人住了,如果雨梦猜得不错,软禁自己的那间屋子,以前可能就是侍候这里的主人住的。只是这软禁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雨梦自问与子乔成亲以来没得罪过什么人,那个锦贤不算吧……难道是他?不对,不对,不对,申娘明明说她们家小姐,是个女的啊? 看着俩人平安归来,申娘舒了一口气,肥胖的身体再次惊艳的看了她们一眼,同情的对着她们摇了叹息一番,再次把俩人锁进了那间阴暗的小屋。 “有没有发现什么?”雨梦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反正她是什么也没发现。 珍儿沮丧的摇了摇头,紧紧地靠近雨梦:“小姐,要不你先睡会?往常的这个时候,你都在午睡了!” 午睡,现在谁还有心情午睡啊?眼看着这一天就要过了,子乔回到家没见到她们,会是多么的着急啊!要是软禁自己的这个人再匿名威胁他,他岂不是终日不得安宁了?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把她软禁在这里想要干什么?自己要怎么给子乔报平安,让他安心,想办法来救自己? 子乔,雨梦摸着手上那只碧绿的手镯,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想他,念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仿佛已不再当他只是一个王子殿下了。那一幕幕关于他们的故事:第一次她见到他时莫名的心跳,第二次她莫名地救了他,心情失落时被他送回瑶山,他对自己说,他是当今的王子殿下;再见时,她已认了柳开平为义父,自己要进宫待选他的王妃,而那一次是他竟搬来了太后这座大山,稀里糊涂地就定了她的终身,成了他的王子妃,而她却提出要上缑山见元忆,他竟依了她。她上山几日,他就在山下等了她几日,看到她下 山时他眼中的兴奋与激动,说着不相信自己的话。后来他们成了亲,她成了他名义的王子妃,有名无实的王子妃!他也说到做到,只要她不愿意的事,他都不会逆她而行,包括夫妻间的周公之礼! “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珍儿的声音惊醒了雨梦。雨梦拭了拭眼角,是啊,她怎么就哭了呢? “没什么,只是,只是,有点想殿下和明月他们了!”雨梦并不掩饰自己。 “是啊!殿下回府见不到你,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我也想明月姐姐和莲儿她们了!”珍儿也跟着呜咽起来。 雨梦擦干眼角的泪,现在不是哭就能解决问题的,她们必须要想办法送信出去。“珍儿,把你的钱袋给我看看!” “啊?”珍儿停止哭声,瞪大眼睛看着雨梦。 “啊什么啊?把钱袋给我啊?”雨梦伸出手。 “哦!”珍儿不是不情愿,是不明所以,慢吞吞地解下钱袋递到雨梦手上。 还挺沉的!雨梦掂了掂,问珍儿:“这点铜珠玉叶,如果全都给你们,能做点什么?” “啊?”珍儿眼睛瞪得更大了,雨梦只得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 “这些,这些……”珍儿好像也有点拿不准,“我想,能做很多事吧!够我们平常人一大家子生活好几年了吧?” “啊?”这次轮到雨梦惊讶了,她这一出门,就带着平常老百姓一大家人好几年的生活所需啊?这个子乔,不是说国库空虚吗?怎么还出手这么阔绰。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如果有人给你这么一袋珠宝,你会心动吗?”雨梦继续问,说实话雨梦自己都有些动心了。 “王妃?要是有人拿这么袋钱送给珍儿,珍儿会被吓坏的!”珍儿有点吃不消了,她不知道雨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问的是:会不会心动?快说,而且要说实话!”雨梦瞪着眼睛,发号施令道。 “心动的话吧,那一定是会心动的!但是,就算有人给我再多的铜珠财宝,珍儿都不会要的,因为王妃你才是我的主子!”珍儿赶紧表明心态,她竟以为雨梦在试探她? “那你说,要是我们给今天陪我们一起去茅厕的女孩其中的一个,她们会心动吗?” “我……我,不知道!王,王妃,你不会是说真的吧?”珍儿虎视眈眈的盯着雨梦手中的袋子。 雨梦敲了她一记额头:“你想不想出去啊?” “想,当然想!”珍儿立即接口,继而恍然大悟:“王,王妃,您,您是说,用这些去收买她们啊?” “嗯!”雨梦长吁一口气,终于开窍了:“所谓有财能使鬼推磨,所以,以后我们要留意一下她们,看看有没有对她们口中的小姐不满的,喜欢贪小便宜的,要特别留意!” “小姐!”珍儿又犯难了 :“就算她对她们小姐不满,她们也不敢说出来的,就算有,她们也不会说给我们听的!至于贪小便宜,我们一天就见那么一两次面,哪里看得出来?” “哦?”雨梦故意阴森森地看着珍儿:“听口气,你们好像曾经对我不满过,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喽?” “小……小姐,珍儿,没……没有!真没有!只是,只是……”珍儿一下子慌了神,赶紧从雨梦身边撤开,就要往床下跳。 雨梦憋着笑抓住她:“只是什么呀?其实我知道,我对你们来说,那就是从天而降的一个小姐,我做事从来就我行我素,就算你们对我有不满,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可是,小姐!”珍儿都快哭了,明明在说今天才见到的那两个丫头嘛,怎么就扯到她身了:“我们真的没有对您不满过,相比之下,你比二小姐对我们更好!当时,老爷让我和莲儿过来侍候您的时候,我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敢对天发誓,我和莲儿,绝对不会对你有二心的!” “我的好珍儿,我知道你们的心!我也没说你们对我有二心,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看这里,本来就阴暗无趣,要是我们俩还在这里唉声叹气,那我们岂不是犹如在地狱了。所以啊,我们都不能唉声叹气,脑子才会运转,才会想办法,我们才有机会出去啊?”雨梦这才转入正题。 “哎呀,小姐,您吓我一跳!”珍儿这才眉开眼笑:“可是,你看那两个丫头的表情,我估计,有点难!” 雨梦笑着说:“所以嘛,我们只能寻找机会啊?而且这件事只有你出马才行,有事没事找她们聊聊,如果有需要,还要说一点我的不是,比如说我平时怎么不尽人情,骂你们,打你们什么的!反正就是要让她们觉得你与她们是同病相怜之人!”爱财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哪些小丫头? “哦,我有点明白了!”珍儿点点头,继而又皱起眉头:“那她们要是还是不放我们走呢?” “哎哟!”雨梦抚额,这小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我根本就不是要让她放我们走啊?看这家人的气势,如果她放我们走了,就算给她再多的金银珠宝,只怕她们也无福消受!我岂能害了她们及她们的家人?” “那,那,这铜珠……?”珍儿又糊涂了。 “只要她答应帮我们送送信就行了,口信也好,让殿下他们知道我们目前安然就好!”雨梦敲了珍儿一记响头。 “哦?我明白了!”珍儿表表怪怪的看了雨梦一眼,被雨梦一瞪,马上就说忍不住把心里的不满给说了出来:“只是让她带个信,就给她这么多好处,您可真大方!不过,刚刚看到你为殿下流泪,为他担忧,奴婢倒是为殿下高兴!” “你这是什么话?”雨梦偏过头不去看珍儿,自己与殿下之间微妙的关系,她们岂有不知?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七十九章 夜半人静闻哭声 “平日里我们天天相见,我当然不必想他,为他担忧,更何况他在我心中又不是什么至高无比殿下,他是我夫君嘛,而如今我们困在此地,我不可以想他,我不可以担心他吗?” “可以的,可以的!”珍儿头点得像捣蒜一样,一张脸笑得快成一朵花了:“只是,他应该担心你才对嘛,他在凌云苑好端端的,你有什么好担心他的?” 不谙世事啊,不谙世事!雨梦白了好一眼,掩饰住心中的涟漪!“还有啊,想让人家给你办事,就要多给人家好处,不然人家不会尽心尽力的,到时候你就会人财两失!记住,舍不得粮食,笼不住飞鸟!当然啦,我们不能一次性给她这么多好处,要慢慢钓着她,让她明白,我们其实是讲诚信的!” 虽然珍儿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但听雨梦这么一说,马上就想通了,如果可以,她们把自己关在这儿,把钱袋里的铜珠金叶全给他们,她也是愿意的。 雨梦苦笑的看着一脸心思的珍儿,她也说得累了,虽说这床不怎么柔软,但对于累了的人来说,还是很容易睡着的。 珍儿叫醒雨梦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月光从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以至于屋子里还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小姐,吃吧,他们刚刚又送饭菜来了!” “嗯!”雨梦接过珍儿手中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以前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吃的不是山珍海味,喝的不是琼浆玉露!当然……,雨梦之所以这种吃相,是不想珍儿为雨梦难过!其实,今日这东西真的不是那么好吃的!估计这家人的下人都比她们吃得好! “小姐……!”虽然雨梦尽量掩饰,但珍儿还是忍不住哭了。“您就别装了,那么难吃的东西,我都从来没吃过,您怎么能入口啊?” 雨梦咽下最后一口饭,看着她前面空空的碗,笑着对她说:“你都能吃,我怎么就不能吃?大千世界,众生平等,所谓的荣华富贵,岂会与你如影随行一辈子?咽下最后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回头想想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小姐!”还家伙,还不听说了,雨梦越说她竟哭得越厉害了,雨梦索性闭了嘴巴,让她一次哭个够! 就这样过了三日,那个第一次哑着嗓子说话的女子竟再也没出现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要不是每日里有人送饭送菜来,雨梦简直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她们俩人给忘了?珍儿那边好像也没什么进展,人家那两个小丫头硬是坚守沉默是金的真理,不管珍儿说得怎么天花乱坠、唾沫四溅,她们仿佛没听到一样! 主仆二人只能坐在**,无力地望着窗外,天又快黑了,看来这一天又过了。俩人靠在床边相对无语,至到外面那杂乱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传来。雨梦和珍儿相对一视,赶紧跑到窗口往外望!人果然不少,每个人脸上还带着笑容,雨梦和珍儿不禁纳闷: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怎么跑这么快,脸上还一副兴奋的表情? 终于,人影与脚步声都远去了,诺大的一个院子里,又只剩下雨梦和珍儿两个被锁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望屋兴叹! “睡吧,明日再想办法!”雨梦说了一句,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雨梦不禁苦笑,听天由命吧! “呜,呜……呜,……!”阵阵呜咽声传到屋子,在这夜深人 静的夜晚,分外的刺耳,也惊醒了梦中的珍儿和雨梦。 “小,小姐……你有没有听见?好像,好像有哭声?”珍儿缩着身子,颤抖着声音说,“夜半人静的,会,会不会,是这院子里,闹,闹鬼?” 雨梦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什么妖灵鬼怪,她见得多了,也不怕再多出一个来:“别胡思乱想,别怕,我也听到了!走,去窗口看看!” 从窗口望出去,灰白色月光下,对面朱红色的门前,的确有一个人影,月色惨淡,她又面对着门,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跪在门口不断的抽噎着。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嘤嘤的哭泣声,听着真是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也难怪珍儿说她是鬼。她,应该不知道这对面的小屋子里,还关着两个人吧?不然,她怎么可能这样事无忌惮地跑到这里来哭? “表,表小……,小姐,绒……绒雅来看您了,呜呜!”模糊中,那女孩说话了,如果听得没错,她应该叫绒雅?她口中的表小姐应该就是曾住在那间屋子里了,她如此伤心,难道她口中的表小姐已经故去了?只是,她为什么在这三更半夜才出来祭哭她家表小姐呢,难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雨梦轻轻地对着珍儿一阵耳语,如果真如雨梦想象那样,那可是她们大好的机会啊! “绒,绒雅,姑娘?”其实珍儿还是有些紧张,总觉得那月光下的人影有些不太真实。 “谁,谁……?”跪着的身影豁地站起,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她应该也被珍儿的叫声吓得不轻。这院子里废弃多少年了,怎么会有声音?一定是她,一定是表小姐回来了。“表小姐,是你吗?我知道,是你,你不甘心,你定是在怪我……!” “我们不是你的表小姐,我们在这里,这里……!”珍儿终于确定对面朱红色的门前跪着的是一个鲜活的人了,不禁有些兴奋。要不是窗口太小,她是恨不得把头伸出去的,眼下只能把手伸出窗外,打断她的话,脸贴在窗口上,着急地挥着手。 “你,你,你,是谁?是人,人,还是……?”雨梦不知道从绒雅那边看到这边的珍儿是什么样的样子,但看到绒雅转过身看了一眼这边,却吓得‘咚’一屁股坐在地上,吞吞吐吐说话的样子,估计是被吓珍儿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倒了,她跟珍儿一样,也以为看到鬼了!但雨梦还是有点佩服那绒雅的胆识,平常一般小姑娘,应该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拔腿就跑了。看她,虽然被吓着了,但还能说话,雨梦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哎呀!我当然是人啊!”珍儿急了,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嘛,看把她吓得,早忘记自己刚刚听到哭声也吓得瑟瑟发抖,胡思乱想的样子了。 那绒雅竟停止了哭声,慢慢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走得很慢很慢,其实,她心中还是有点害怕的。这些日子,府里没听说过有人犯错什么的,就算是府里有人犯错了,也从来关进这废院之中啊?那这个人,怎么会在那间小屋子里? 珍儿哪知绒雅的心思,兴奋地转身对雨梦说:“小姐,小姐,她,她过来了,也许,也许,我们有救了!” 雨梦拍了拍珍儿放在里面的手:“别高兴得太早,还弄不清她的来历呢?慢慢来,别急!” 说话这当头,绒雅已站在了她们屋子前:“你,你是谁?” “我,我叫珍儿!”珍儿赶紧答道:“绒雅姑娘,你,你可不可以 到这边来,窗台这边?” 那绒雅还真听话,果然走了过来。“珍……儿?你是刚来的?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我!”珍儿终于可以把挥得发酸的手收回来了:“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我和我家小姐是被人弄晕的,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你家小姐?她,她,也被关在这里?”绒雅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在珍儿着急地摆手制止下,压低声音问道。 “是啊,还有我!”雨梦也把头伸到窗口,“你叫绒雅?” 雨梦的出现再次吓了绒雅一回,不过很快地,她便淡定下来,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俩人很久很久,绑了两个姑娘关在这,定会是他!“你们是怎开罪他的?” 雨梦摇摇头:“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何时开罪了她啊!能不能告诉我,她,她是谁?” “你,你们,不知道他是谁?”绒雅更显吃惊,难不成……? 雨梦只得点头:“但好像,她知道我是谁,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绒雅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儿,是你家表小姐住过的地方?”既然她不想说,雨梦只得转开话题。 “她,她出事了?”雨梦继续问道。 绒雅看了雨梦一眼,低着头还是不说话,身子却不停的颤动,她又伤心了! “你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很不一般?”雨梦继续问道,如果她猜得不错,她们情同姐妹! “她死了,是被我害死的,一个她唯一信任的人害死了她!”绒雅突然冒出一句,吓得珍儿缩了缩脖子。原来这个女子,竟是个杀人凶手! “你怎么可能害她!”雨梦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她还没听说过害了别人,又深更半夜来悼念被害人的人。 “事实上就是我害了她!”绒雅呜咽着说。 “就算是,那应该也不是你的本意!你家表小姐她不会怪你的!”雨梦安慰她。 “可,可是,她已经不在了!而我却还活得好好的,我却不能死,她永远也看不到我的怅悔了!”绒雅激动地捂着头,使劲地抓自己的头发。 “有你这样的姐妹,她死而无憾,更何况你还有苦衷!你家表小姐,是她的表姐?”雨梦一边安慰,一边问,她说的那个她。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绒雅像突然醒悟似的:“你想让我放你们出去?” “你我素不相识,这才认识多大一会儿,我就算想,你也定不会答应!我只是看你那么伤心,想与你谈谈心而已!夜深了,你回去吧,我们也该休息了!”雨梦淡淡一笑,说的也是实话,虽然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 “小姐?”珍儿急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跟她们有点情投意合,不能就这样放人家走了啊? “睡吧!”雨梦喝住珍儿,转头不再看绒雅。 珍儿万般不愿,但也不敢违逆雨梦的话,只得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地转身走了。 “明晚子时,我会再来!”窗外传来了绒雅的声音。 雨梦和珍儿惊讶地转过头,朦胧的月色下,只看得见那消瘦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是不是说,她愿意帮她们? 带着无比兴奋与激动的心情,雨梦和珍儿在硬硬的床板上终于睡了三日来的第一个好觉。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章 病来如山倒 上午的日子也过得特别的快,破天荒的,珍儿上茅厕时竟听见两个丫头讨论起昨日府上的事了。原来是她们家小姐快订亲了,今日是男方送聘礼的日子,听起来那男的来历还不小,下人们昨晚都被总管叫去,来了个事前训示。 雨梦心中一凉:那惨了,这个女的订了亲,家里就会忙着准备她的嫁妆的。她哪里会想起我们还被软禁在这个地方,如果在她订亲前还没被放出去,岂不是要这里关很长一段时日了?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才行!一切就看绒雅会不会帮我们了。 雨梦自是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珍儿,那小姑娘最不经吓了。只是有了这个消息后,下午的心情就不太好了,突然就觉得下午的日子很漫长,仿佛等了一年那么久,天才慢慢地暗了下来。 终天熬到了子时,珍儿两眼望着窗外,等待着绒雅的到来。雨梦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狭窄的屋子里走来转去,心一刻也静不下来:绒雅,她会来吗?她凭什么来,她会帮我们吗,她凭什么帮我们?望眼欲穿这个词是雨梦与珍儿此时的写照,终于,听到珍儿惊喜地叫道:“小姐,小姐,来了,来了!“ 雨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黑影慢慢走了过来,越来越近,不是绒雅是谁?她真的来了,她果然是个信守诚诺的人,雨梦更相信,她说的她家表小姐是她害死的,一定与她无关,另有隐情。 “绒雅,绒雅!”珍儿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恨不得能从窗口飞出去。 绒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走到窗台下,冷冷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关在这里?” 珍儿看着雨梦,不知怎么回答,雨梦拉开珍儿,如实告知:“我是子乔殿下的王妃,她是我的贴身丫环珍儿。至于我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珍儿昨日已告诉你了,我们也不明白。因为至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是被谁关起来的。” “王妃?”绒雅吃惊地后退一步,却并没有跪拜雨梦的意思,看来她有点怀疑雨梦的身份。怎么可能,他胆子再大,也不可劫持王室中的女子,而且这个王妃,她是有所耳闻的,听说好像是柳将军失而复得的女儿。听说医术还了得,前不久大王病了,国医们都束手无策,而她轻而易举一剂偏方就给治好了。 夜色朦胧下雨梦看不清绒雅的表情,只知她一直低着头,貌似在沉思着什么,珍儿想说什么被雨梦止住了。果然,绒雅出声了:“你们想我怎么帮你们?” “你真的愿帮我们?”雨梦有点吃惊,还有点不放心,她沉思那么长时间,怎么突然就愿意帮她们了? “就算你真的是王妃,我也不能放你们出去,我也不能说出他是谁!”雨梦还没有说话,绒雅赶紧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已经四五日了,殿下他们一定急坏了,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们送个信给 到凌云苑,告诉他我们一切安好!”只要她愿帮自己就行了,雨梦岂敢有那么多要求? “好!”绒雅不加思索地就答应了:“只是,我要去找谁?还有,我是不会告诉你们被关的地方的!” “你拿这个去找一个叫莲儿的姑娘就行!”雨梦正想取下手腕上的手镯,珍儿按住了,从怀里掏出一块像手绢似的东西递到绒雅手中。夜太黑,雨梦没看清楚实物是什么! “好!”绒雅随手放进怀里,突然抬头说:“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也许我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我们昨日才认识,才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你不是那种人!”雨梦接过话:“人与人的交往有很多种,与利益相关相交的不乏其数,但有一种人是用心交的,没有目的,就如一对素不相识的男女一见倾心一样,你就是这种人。再说你之前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如果不愿帮我们,你大可以不来,既然你来了,就说明你想真心想帮我们!” “谢谢,你果然与众不同!”绒雅奇怪的看着雨梦,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跟我们表小姐性格很相似!” “果然?你听她说起过我?”说完雨梦不禁莞尔,她这个王子妃,早就名扬京城,用不着谁刻意告诉谁。“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雨梦还是想弄明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的身份吧!”绒雅静静地说,她想,纵使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对王妃有非份之想吧?如今看来,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她的身份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我带给他们?” “没有了!”雨梦苦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座院子里的主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能捎个平安就够了,只怕是说得越多,殿下会越担心! “听说你们家小姐快订亲了,那府上也再为她准备嫁妆了吧?她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不管我们了吧?”珍儿忍不住问,雨梦一直把把她当成个无知的小姑娘,谁知道她的心思却如此细密。 “我也不知道!”绒雅摇摇头:“我也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你们,我先走了!你也应该知道,你们的事,应该是极少有人知道的!你们,自己多保重!” “绒雅!”雨梦叫住她,看她停下脚步,对着她点点头,由衷地说了声:“谢谢你!” “也许我回去后就改变主意了,你先别谢!”绒雅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啊,小姐!”珍儿看着那抹冷漠的身影:“也许她真的改变主意了呢?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听天由命吧!”雨梦拍了拍珍儿的背:“其实就算她不帮我们,我也会跟她说声谢谢的。至少,她愿陪我们说话,你说是吧?呃,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手上的玉镯给她,是殿下送我的,也是我的贴身物,更有说服力的!” “小姐,那玉镯是殿下送给你的,代表着他的真心, 而且价值不菲,万一那个谁是个贪婪之人呢,怎么能随便给人当信物呢?我绣那块绣帕就不一样,不值钱,而且绣的时候还请教过明月姐姐和莲儿,她们可都认识的!”关了几天,雨梦发现珍儿好像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了,背地里有没有雨梦就不知道了。还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却对雨梦更贴心了。 两日过去了,她们再也没见到绒雅,也许,她真的改变主意了,也许府中太忙,她忘记了这件事。焦虑加上这几天本就没睡好,雨梦竟然病倒了。珍儿问:是不是我们没打发她金珠金叶,她便不给我们办事了?雨梦苦笑说:绒雅不是那种人,那些庸俗的东西只会泄渎了她的人品。 才被雨梦夸了坚强的珍儿,拉着雨梦的手,哭得昏天黑地。对着门外叫了几次,都没人应,人家这几日忙着准备这姑娘的订亲之事,除了定时送饭,收碗时放她们出去方便一会儿,平常根本就见不到一个人影。说实话,她还记得这儿有两个人被关着,雨梦已经很庆幸了,不然她们将温饱不济,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了。 “小姐,小姐……”雨梦刚一闭上眼睛,想睡会儿。珍儿便哭得快断气了:“您醒醒啊,您不能就这样丢下珍儿啊……!” “你,你……咒我……?”平常雨梦说得多么顺口的一句话,但现在才说了几个字,却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果真是啊! “小,小姐,珍儿该死!”听到雨梦的声音,那小姑娘竟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雨梦无力阻止,只能轻唉,打吧,打吧,她现在可没力气拉住她的手。 “我只是想睡会,没事的!”雨梦安慰她。 “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守着您,一会儿他们送饭过来,我再叫你!”珍儿拉着雨梦的手坐在床边,一会儿摸摸她的额头,一会儿试试她的鼻息,扰得雨梦在病中也硬是没睡个好觉! “走开!”迷迷糊糊中,雨梦仿佛听到一声暴喝。 “殿下!”雨梦霍地睁开眼,翻坐起来,抚了抚冷汗淋漓的额,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病迷糊了,她竟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夕阳从窗口照射到床边,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珍儿不知何时躺在床沿睡着了!隐隐约约的吵闹之声传来,外面真的有人?雨梦慢慢爬起来,走向窗前,订亲的日子应该还没到,今日府中为何却这么热闹?这个地方,看似偏荒,其实应该是处于整个院府的黄金地段,只要前院有什么大事,好像一般都会从这里经过!只是关她们这处小院,不知是不是因为绒雅口中的表小姐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而显得十分的冷清,很少有人进来而已。 不过今日好像有点不一样!雨梦从窗口望出去,对面朱红色的大门前竟围了一堆人,男女都有!那刚刚那一声暴喝不是幻听了?雨梦心中一惊,顿时冷汗淋漓:绒雅……?难道是绒雅出事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一章 原来是你囚禁我 “我只是想进去瞧瞧,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怎么觉得有点熟悉?他?雨梦甩甩头,不会是病糊涂了,头晕耳鸣了吧?难怪刚刚感觉到了殿下的声音! “表哥,她都不在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听不太清楚,仿佛有些惧怕这个男子。 “既然她都不在了,你还怕什么?”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么大声,这次雨梦听得很清楚,真的是他? “他是……?”珍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雨梦身后,她应该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雨梦点点头,他怎么在这里?那这里是……?那她们被关在这里的事一定与他有关了?平常也就是看他不顺眼,也没说过他什么,对他做过什么!说实话,雨梦真的觉得,他与子乔从小就生活在勾心斗用的王宫中挺可怜的!可如今,他竟然做出这种事,雨梦胸口那一团火‘蹭,蹭,蹭’就上来了,哪顾得上什么王子妃的身份!早忘记自己病得已一天没吃饭了,顾不得两眼冒着金光,伸着脑袋便在窗口大骂:“姬贵你这个混蛋,小人,杀千刀的,你堂堂一个王子,做的都是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什么事不能当作我的面来,把我们关在这里算什么男人,咳,咳,咳……你……这个……畜……生……咳咳咳……” 一口气提不上来,吼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嘶哑,乍一听,从这小屋里传出去还真有点吓人!世界仿佛安静了,那一群人里竟有好些多露出惊恐的表情,雨梦想哪些人肯定是这府中的人吧,他们以为自己撞见鬼了吧? 人群中走了一个人,与子乔有着两分相似的白净的脸,果然是那该死的姬贵!看到他,雨梦的心不由一痛,想起了子乔,他几日遍寻自己不着,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竟然说了一句让雨梦差点喷血的话,nnd!好像这事与他无关一样! “贵公……公,公子!”雨梦张口正要开骂,珍儿却蹭到雨梦跟前大叫:“求求您,快救救我们王妃吧!她病得快不行了……!” 雨梦狠狠地瞪了一眼珍儿,提足一口气:“我没那么弱不禁风,也不会那么快死,咳,咳……!你傻啊,他把我们关进来,你竟求他来救我?” 珍儿被雨梦这一瞪有些慌了,但她还是不放弃,要不是这里只有一个窗眼口看得见外面,估计她就会下跪求于他了:“贵公子,只要你能救我们王妃,珍儿,珍儿愿意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珍儿……?”雨梦心中感慨万千,为她的那份真诚,感动!自己刚刚还那么大声地吼她! “是谁把你们关在这里的?”珍儿的出现,让姬贵吃惊不小,他仿佛才相信有人被关进来了似的。该死的,原来她在这里…… 雨梦不顾额头的冷汗淋漓,眼冒金花,颤抖地指着他,冷 笑一声:“装,继续装!”要不是她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她定会拼了命地上前掐死他,那怕是被五马分尸她都不后悔! “是你?”姬贵突然转身指着他身后的人,太远了,他刚好挡住了那个人,雨梦看不清他所指何人,也看不清他现在发怒的样子。 “我,我,我只想帮你!”那个人被姬贵这一指,吓得声音都变调了,雨梦本已头晕耳鸣,更听不出是谁了! “啪!”雨梦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便听到几个丫头在叫:“啊……?小,小姐……!” “滚!”姬贵又是一声暴喝!这个愚蠢的女人,这是在帮他吗? 认识他那么久,雨梦还不知道他脾气这么暴!接着雨梦便看见一群人扶着一个女子走了,可惜了,太多人围着她,雨梦本来又头晕沉沉的,肉眼朦胧,没看清她的脸。她叫姬贵表哥,王亲国戚,难怪她目无王法!她马上要订亲了,那姬贵是来贺喜的了?只是这个院子里的女子,与姬贵又是何关系,他竟来悼念她?如此说来,他也定是认得绒雅了,难怪那晚绒雅一脸沉思状,说出那番话来! “好一处苦肉计!”雨梦鄙视他,强撑着倒下去的欲望!在她面前演这种戏,以为她是三岁无知小孩? 姬贵皱着眉头看着雨梦,可能是她满头大汗又苍白的样子有些狰狞,吓着了他吧?猛一转头对身后的一个人说:“把门打开!” “公子!”那个人看了一眼雨梦这边,有点迟疑。那锁,雨梦见过,不是很大,但绝对不小!一般人,赤手空拳,应该很难打开,他要是真想放自己出去,刚刚叫人开了锁就行了,何苦来着?看吧,说得没错吧?这戏演得,还没上场就穿帮了! “你……!” “给我踹开!”雨梦正要出言不逊,却被姬贵的一声大吼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王室中的人脾气真的不太好,弄权卖术! “诺!”那两人仿佛很喜欢踹门似的,听到命令,脸上竟还挂了一点狞笑。看来,平常在外面没少作威作福! “小姐,你先坐一下!”珍儿见雨梦摇摇欲坠的样子,不放心她就这样站着,扶着雨梦往床边走去。 “别,我就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雨梦不是不想坐,说实话,她现在有点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可是她就是不相信那个阴险狡诈的姬贵,他会放自己出去?雨梦也很奇怪,平常那个跟屁虫锦贤呢,今日怎么没跟他在一起?难不成那次吓得从此不敢出门了? “砰,叭!”这门还真不经踹,被人家两脚就给踢开了。不知是不是被关在这阴暗的屋子里太久了,还是病得太重,黄昏的余光从门外照身进来,雨梦的眼睛竟也被刺得睁不开。轻微的凉风扑面而来,她终于没有撑住,一阵目晕,她便倒了下去! 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全身的酸痛也减少了不少,雨梦悠悠地睁 开眼,转动眼珠环视了一圈她现在躺着的地方。白白的落纱账帘外,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还有一张看起来精致的矮几,而身下的这张床也是软绵绵的,很舒适。雨梦动了动身子,头还有点沉,这里肯定不是凌云苑,更不是宫中的上阳殿,虽然她几乎没在哪里住过,但时常也跟随明月一起进去整理时,都没眼前这些简单雅致的东西。这是哪里呢?珍儿呢,她不会真的还在那间阴暗的小屋子吧? “醒了?”门口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这是哪里?”雨梦想坐起来,可是头太沉了,动了动便放弃了。 “我的外苑,你还没好,不用这么急起来!”那声音已到了床边,轻轻地抬着雨梦的头,把枕头垫得高了一些。说话的口气还带着点责备,怎么听怎么怪! “你的外苑?”他竟私自在外建自己的庭苑?“那珍儿呢?你还把她关在那屋子里?”雨梦不领他的情,谁知道他什么居心。 姬贵苦笑:“这件事我真的毫不知情,你要怎样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还有,你的那个珍儿,她现在就躺在那边的屋子里,估计是被你的这场病给吓得,魂都快丢了!”叹了口气,他继续说:“还真没想到,你身边有个这么忠心护主的小丫头,一路上怎么劝说都没用,直到听大夫说了你没事时,她才倒下!” “你若真心对别人,别人自然会真心待你!她现在怎么样了?”这几日,雨梦都昏昏沉沉的,她肯定是怕自己出事,晚上估计连眼皮都很少合吧?“我,我要去看看她!” “她就是太累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补上一觉,她就会生龙活虎了!”姬贵按下挣扎着要起身的雨梦:“倒是你,大夫说你的身体太弱,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突然对她这么好?雨梦瞥了一眼姬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突然想起来,子乔还不知道呢?“子乔知不知道我在你手上?” 姬贵苦笑:“什么在我手上,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而已!” “怎么可能,你们天天见面的,你故意的吧?把我从那个破屋里转移到这里,以为我会感谢你英雄救美,就不会怀疑你了?”雨梦声音不觉提高了,但底气不足,听起来还是有些弱弱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啊?快送我回去,你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周的王子妃,你的王嫂!你竟敢软禁本王妃?” “柳如梦!”姬贵生气了,手掌伸到雨梦眼前,雨梦索性闭上眼睛。有本事你掴我一掌试试? 等了很久,很久,那巴掌也没落下来,睁开眼,那只手还扬着,他的眼里有气愤,还有着雨梦看不懂的怜惜。假猩猩! “这里离凌云苑还有一段路,等你好了,我自会送你回去!”姬贵收起手,站了起来:“我虽然没告诉王兄你在我这里,但我已叫人捎信给他,说你现在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二章 口齿伶俐的丫头 “捎信?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回去或让他接我回去?说吧,你有什么不轨图谋?”雨梦当然不相信他的话,肯定是因为王储的问题。可是他软禁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雨梦着实弄不明白! “我有我的想法!你就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等我处理好了我的事,我自会把你送回去的!”姬贵头也不回地走了,刚出门又转了回来:“你别想着逃跑,第一:你跑不出去,第二,就算你出去了,也找不到回凌云苑的路!”看吧,原形毕露了吧?这么小心计就如此深重,王宫中的人啊,真不可小窥! “喂,喂……!”那是什么话,不等于自己被软禁在另一个地方吗?喂了半天也没见个人来,雨梦只好对着门口大声叫了声:“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就这点还像是你柳雨梦!”门口立即传来‘嗤’的一声笑,接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姬贵又走了进来。这次手里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有一堆点心,和一盅什么汤,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轻轻地扶雨梦坐起,轻轻地用勺子搅了搅,用嘴轻轻地吹了吹,再喂到她嘴边。这动作,那神态,差点让雨梦感动。但是一想到他处处与自己为难,第一次见面竟纵容锦贤说自己是狐妖转世,还把自己关在那阴暗的屋子,把她弄成这样,雨梦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雨梦抢过他手中的勺子:“我自己来!” 姬贵好笑地看了雨梦一眼,便放手了。只喝了两口,便没什么胃口了,看了那些可口的点心一眼,换作平时,雨梦早已狼吞虎咽了,可是今日,真的没胃口。因为病,也因为眼前这个人。 “如果你不好好吃东西,我是不会送你回去的!”有人看了眼手中几乎没动的点心和汤汁,说。 “没胃口,最主要是,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下了毒?”雨梦偏过头。 “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知道汤里没毒呢?”姬贵点点头,伸手拿起盘子里点心,一样吃了一口:“有毒吗,这下你相信了吧?” “哼!”雨梦嗤这以鼻,指着他没吃的哪些:“你怎么不吃这块,这块,还有这块呢?你这叫欲擒故纵是吧?只可惜,我不上当!” “柳如梦!”姬贵愤怒地看了雨梦一眼,这个女人,真是岂有此理:“我的忍耐度有是限的!你不要以你这种小人之心看待我,你给我起来!”不由分说,把她从**提了起来,拉到屋子的一角。雨梦这才发现,这边还放有一面大大的铜镜。 你本来就是小人,雨梦在心里鄙视的说了一声。 “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这个样子!脸色发黄,嘴唇苍白,两眼无神,瘦如枯柴,你还有一点人的样子吗?你这个样子还用得着我来下毒吗?就这样继续下去,过不了两日,阎王自会把你收了去的。好心没好报!”姬贵指着镜子中的那个雨梦,脖子上的青筋都快暴裂开来。 雨梦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那里面的那个人确实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而且头发凌乱不堪!真的,先不说这面铜镜看起来本来就比较模糊,就这张脸,以前本来很娇艳,可是现在一看,苍白的脸再加上那颗鲜红的‘胭脂记’,要不是还 有两分的生气的话,那简直就一个真正的鬼了。 “明白了!”雨梦愤怒地转向姬贵:“你把我弄成这副模样,当然不敢送我回去了,先不说子乔饶不了你!就我这个样子,要是让太后祖母和父王知道了是你所为,他们也饶不你的!所以,你就再次把我们软禁起来?” “柳如梦!”姬贵的拳头握得‘咯咯’响:“我再告诉你一次,你被关在那屋子的事,我不知情!我一直觉得你与众不同,看来我真是高看了你,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笨女人。我要是把你关起来,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救出来?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我好歹也是王子,我也是男人!我做事是光明磊落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龌龊!” “光明磊落!”雨梦捂着胸口,指着他,冷笑:“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的事了吧?对了,你那个跟屁虫的准舅子呢,他怎么没跟在你屁股后面?” “我没忘!”姬贵看着雨梦:“那一次,锦贤是口无遮拦,我也没阻止。我就是成心的,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雨梦也火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你我素不相识,我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你不甘心我什么呀?” “我不想告诉你!”姬贵不想再理她了! 今日,他应该是第三次被雨梦惹火了,但他竟能忍住,只是给她口头警告。难道那一次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他已改邪归正?难道自己错怪他了?难道被软禁的事真的与他无关?还是看自己如今面黄肌瘦,不忍下手? “那,那你告诉我,那软禁我们的是谁,她为什么关着我?咳,咳,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劫持王室中人,如此目无王法,明目张胆,一定与你关系匪浅吧?我听她好像还叫你表哥吧,就算你不知情,哪也是因为仗着你们身份,给纵容出来的!”雨梦的心虽有点动摇,但想着自己受的苦,她还是忍不住! “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姬贵看也不看雨梦一眼:“你的病还没好,上床休息一会儿吧!东西我放在这里,饿了就吃一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玩意?果然与他关系密切。他还包庇着那家人,难道不是存有私心?雨梦冲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重复着他刚才的话:“我也是个男人,我做事没你想象中那么龌龊!说得多动听,还男人呢,也不想想人家还病着呢,万一我要晕倒在这里,看你怎么跟子乔交代?” 伸手拿起放在盘子里的点心,塞进嘴里,别说,还真好吃!左看右看,没什么人,索性再吃了几个,伸了一个懒腰,粗略粗妆一下,偷偷走到门口,有点力气了。她要去看看珍儿,这个小丫头,真是傻,累成这样了还硬撑着,也不想想,要是她也病了,她们俩岂不是更惨了? 刚到门口,迎面上来一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满脸堆笑,躬身道:“奴婢见过王妃!请问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 哟,还真派人监督我啊?雨梦轻轻一笑:“我想去看珍儿,可不可以?” 那小丫头点点头娇俏一笑:“王妃,请跟奴婢来!” “那有劳了!”雨梦也不好意思给 她脸色看,唉!常言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你看看,明明就是一奸细嘛,可人家小丫头一上来就笑脸相迎,叫她想生气也没处生啊!唉,雨梦摇头:自己最大缺点就是心软啊! 雨梦这厢正不满地想着呢,那小丫头竟上来扶着她:“王妃,您身体还没康复,我扶着您吧?”雨梦抚额:天,她的样子有那么弱不禁风吗?好像是有,毕竟已有些气喘吁吁了! “谢谢!”雨梦不由得多看了这小丫头,任由她扶着。 “王妃,你长得真好看,跟天女似的!”这丫头还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可能太久没人跟她说话了,可怜的雨梦便成了她的倾诉对象。不过,她这张嘴说的话,听起来很中听倒是真的。虽然雨梦明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鬼! 雨梦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你侍候他多久了?” 聪明的她当然知道雨梦口中的他指谁了,听到雨梦的问话,立刻就眉开眼笑了:“王妃,奴婢叫金灵,四岁就进宫侍候公子了!” “哦!”雨梦点头:“真没想到,像他那种死板阴沉的嘴脸的人,竟**出你这样的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呃?”金灵似乎有点吃惊雨梦竟这样说姬贵,赶紧为了辩解:“呃,呃,其实,其实,我们公子他人很好的,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切!”雨梦瘪瘪嘴,相处久了,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体虚地立在走廊边上,这个地方环境不错嘛:“你呀,从小就跟着他,自然是他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是对的。我劝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跟你说吧,第一次偶然与你们家殿下在街上相遇,你知道他纵容他的人说我什么吗?他说我是狐妖转世,来勾引子乔殿下祸乱大周天下的,害得我差点没被路人的唾液淹死!” “事出必有因嘛!”金灵看了雨梦一眼,见雨梦说得风轻云淡,赶紧又替她家主子说话了。 “什么事出必有因?”雨梦不满的说道:“分明就是找岔嘛!我可是与他素不相识呢!” “当时就王妃您一个人吗?他走上来就说您是那个……,那个狐妖转世?”金灵不死心。 雨梦随口说道:“那倒不是,当时我与珍儿在一起,后来遇到了明月,就我们三人!” 金灵狡黠一笑:“就是嘛,您们是不是当时和明月姐姐聊得很开心啊?” “是啊!就像你和我现在一样!”雨梦若有所悟:“你是说,他当时针对明月?哦,好像不对,是针对子乔殿下喽?” “也许吧!”金灵笑了笑,不再回答!雨梦发现,她的名字取得真好,跟她这个人一样,精灵!说了大半天,好像不好听的都是自己说的,她半个字也没说。这个女孩不简单啊! “珍儿的房间在哪里?”雨梦转开话题,不想再与她讨论姬贵的事。只是雨梦也没想过,自她抓点心吃到现在,在某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一直跟随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已然合落入了他的眼! “就在前面!”金灵不动声色地扶着雨梦继续往前走,仿佛她们刚刚什么也没说。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三章 被禁足的日子 虽然雨梦觉得自己进去的时候推门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把珍儿吵醒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她竟兴奋得两眼发红:“小姐,你醒了,你没事了?” 雨梦笑了笑:“傻丫头,我不是已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倒是你,看把你累的,下次可不许这样,你想要好好照顾别人,首先就是自己要有一个康健的身板才行!” “是,小姐!不过,小姐……”珍儿虚弱地笑道,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吧,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吞吞吐吐的了?是不是姬贵为难你了,说吧,有小姐我在呢!”雨梦说得正气凛然的。 “小姐,这次真的是要感谢贵公子,不然我们……!”看着雨梦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珍儿终于没敢再说下去。 “看来你病还没好!你先好好休息,我也累了,先回去了!”真是见鬼了,他们给珍儿洗脑了?本想找她倾诉顷诉的,没想到才说两句话她便帮着说姬贵的好话?等她们都好了,再细问情况才行,想办法怎么出去。目前的情况,她只能在这里孤军作战了!就算金灵说他以前不是针对自己,是针对子乔,但现在子乔已成为自己的夫君!自己肯定是和夫君站在同一战线的! 当然,雨梦的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果然如姬贵所说,她根本就出不了这个门。已经几天了,雨梦还没走出过这个小院的大门。不是它太大,而是这几天姬贵不在,雨梦每每说想出去走走,只要往大门口走,就会被那几个不拘言笑的男守卫给挡回来,估计他们应该是姬贵的心腹,而且说的都是同一句话:“王妃,公子说了,我们必须保护好您的安危,所以……!” 金灵更可气了,雨梦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天看到她,还觉得她可爱。每次她吃了闭门羹,她总是笑嘻嘻地说:“跟您说了嘛,等公子回来再出去嘛,你不信,看吧,又被挡回了吧?” 还好,珍儿这几次没有帮着他们说话,雨梦说要出去,她便跟着雨梦到大门口,雨梦被挡回来,她也一声不吭地跟着雨梦退回来。 今日实在忍不住了,雨梦抓住金灵就是一通大吼大叫:“你告诉你们家公子,赶快给我滚出来,他再把我锁在这个鬼地方,再不出现,就让他把我的尸体运回王宫交差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屋了,真是的,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啊? “想说什么就说吧,何苦把自己憋得那么难受!”从昨日开始珍儿简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雨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珍儿递过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昨日说的话,只是吓唬他们的吧?” 昨日说的话?雨梦差点被水呛倒,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我,我……!”珍儿竟结巴得说不出话来:“昨日你生气说话的时候,好吓人的!好像说真的一样!” “你很想看到我变成一具尸体吗?”把玉制茶杯递到她手中,雨 梦侧脸阴阴地问。 “叮叮叮……”杯子从珍儿手中滑落,还好这杯子质地够好,只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点破损也没有。 雨梦不禁一脸黑线:“你看你,我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真的怎么样了,你岂不是要为我殉情了?不过,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小,小姐!”听雨梦如此一说,珍儿脸上即刻就挂上了如负释重的笑容:“您快把我吓死了!” 雨梦故意不屑地看了珍儿一眼:“你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是为这事啊?说句话就吓死人了?噢,好像不对,自从你病了一场后,好像就变得胆小怕事了哦,你的心好像也偏向那个贵公子那边了呢?说,你是不是被贿赂了,还有,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关押我们的人是谁了?” 珍儿的脸随着雨梦说的话越来越难看,就差没哭了:“小姐,珍儿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若有二心,愿遭天打雷劈!”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就乱发什么毒誓啊?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怪怪的,随口问问嘛!用得着发这么毒的誓啊?”真是的,还天地可鉴呢,真无趣! 看雨梦不高兴了,珍儿也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赶紧陪不是:“小姐,珍儿错了,珍儿不该怀疑您对我的信任!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是那天您晕倒了,贵公子抱着你找大夫的时候,脸上那份的焦急和担心,绝不是你说的居心叵测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从那个地方到城中大夫处路程也不短,他抱着你疾步如飞,我硬是一路小跑才追上他。本来我也以为他会您不利,但在马车上看着他把自己的外衣盖在你身上,自己却冻得双手抱肩。至到到了这里,大夫进门又重新开了药,金灵煎好喂了你,大夫说您睡醒后就没事了,他紧绷的脸才放下来,我就觉得他一定不是关我们的人!” 这小姑娘,说了一堆城里的大夫,又是这里的大夫,绕得雨梦头都晕了。不过,她真是太单纯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想想啊?明明我都晕倒了,多么严重的事啊,他为什么不就在关我们的那儿找个大夫,还几经周转,又是满城找大夫,又是找这里的大夫,为何还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方来,还坐什么马车,看来这里离凌云苑还挺远的?他呀,就是怕我醒来看到不该看到的人或事嘛,他这是在逃避,掩人耳目,尤其像你这么单纯的姑娘家,最容易上当了!” “不是的,小姐!他本来也是要让你在苑内看大夫的,但是有位姑娘出来说了你一些不好听的话,公子一气之下,只好抱着你出去了,然后找了位大夫把你弄到这里来了!”珍儿鬼迷了心窍似的极力为姬贵说着话! “是吗?”要不是因她刚刚发过誓,雨梦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了!“那也说明那个姑娘与他关系非比寻常!对了,你认识那个女孩吗,哪个叫他表哥的女子?她说我什么不好听了?” “我从来没见过她,当时我急死了,都想给她跪下了,哪有仔细看她啊,感觉长得挺漂亮的!”珍儿很是有些难为情:“不过,她当时很生气地对公子说话,贵公子也没与她计较,想起来公子的确对她是有点与众不同的。所以我出门后看了一眼门匾,好像是太史府!” 太史府,太史府,原来是她!难怪姬贵什么都不说!也难怪珍儿见了她不认识!“这就是了!”雨梦点头,终于开窍了!“噢,你不要东拉西扯的,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的说我什么坏话了?” “嗯……,这个,那个……!”珍儿极力想转开话题,但急坏了脑子也找不到话题。 “很难听?”雨梦问:“说吧,再不说,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而且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知道,不管有多难听的话,我都能承受得了?” “小、小姐!您不能不要珍儿啊?”珍儿双膝一弯就要跪下,被雨梦拉住:“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她,她说:你就是个狐狸精,是前朝妲己转世,你勾引子乔殿下,抢占了月娥姑娘的王子妃地位,迷惑将军府的人,让将军认狐为女!都嫁给子乔殿下做了王妃了,还来勾引贵公子!”随着雨梦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珍儿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雨梦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到心平气和。 “还,还说,你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再世,想乱我朝纲……!”珍儿颤颤惊惊一边说一边看雨梦的脸色。 “嗨,我还以有多难听呢,就这点哪!”雨梦莞尔一笑:“嘴长在人家脸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还真应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俩个还真是绝配!” “啊?”珍儿没听明白:“哪俩个啊?” “我和李玉娇!”雨梦正要讽刺两句,姬贵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呵!”雨梦不屑地一笑:“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珍儿看看雨梦,再看看姬贵,一脸迷茫! “那种话,我第一次遇到你们家小姐的时候,锦贤也说过,她觉得是我指使的!”姬贵解开了珍儿的迷茫。 “啊?哦……!”珍儿的表情瞬息万变,雨梦都不知怎么去形容了,反正就是怪怪的! “来得挺快的嘛,怕我死了,没法跟你王兄交代吧?”雨梦懒得理珍儿的表情,继续嘲讽道。 姬贵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出去处理点事,今日刚好回来!” “哦?还真巧啊?”雨梦轻笑,鬼才会相信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姬贵望着窗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雨梦说。 “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已经好了!”雨梦不理他。 “明日!”姬贵转身对雨梦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儿吗?走吧,现在便带你出去看看!”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四章 竟然到了訾城 这么爽快?雨梦暗想,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唉,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最差也不过是把自己囚禁在另一个地方。 “走吧!”雨梦起身便往外走,的确,早就想看看这个关了自己十来天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风水宝地! “珍儿你留在这里,有我陪你们家小姐,放心吧!”姬贵伸手拦住正欲跟着雨梦出门珍儿。 珍儿不放心地看看雨梦,雨梦冲她摆摆手:“没事的,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那,小姐,你小心点啊?”珍儿在雨梦背后叮嘱道,唉,真是难为了她!姬贵再次摇摇头,便一声不吭地跟在雨梦身后出了门。 出了门才发现,这里好像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不多远就是集市啊?看上去还挺热闹的!当然,这绝对不是洛邑王城,洛邑王城的街她可是没少逛!可这是哪里呢?心里想着,嘴里就问了:“这是什么地方?” “訾城!”姬贵说,简短精辟。 “訾城?”雨梦一边摸着街边的小东西,一边说道,没听说过,当然,她没听说的地方多着呢! “带你去一个地方!”估计是看不惯雨梦东摸摸西望望慢吞吞走路的样子,说完也不管雨梦同意不同意,便径直走了。 “喂,喂,慢点啊!去什么地方啊?”这个男人,不知道她才大病初愈啊? 姬贵终于停下脚步,再次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可不可以小声点啊,你没看见街上的人都在看你啊?王子妃的形象啊?” 有吗?雨梦抬头一看,好像真的是有!“谁叫你走那么快,不知道人家才刚刚病好啊?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我不能买,还不能看看嘛!再说,除了你,有谁知道我是王子妃?”雨梦小声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看雨梦嘴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姬贵好笑地问。 “没什么,我在想,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把头吃坏了!”雨梦不忘恶意中伤。 “嗯?”姬贵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你好像动不动就摇着你头啊?”雨梦解释。 “你……!”他的脸瞬间变得紫红,估计是被雨梦戏弄得快疯了,要不是因为在大街上,若是平时宫中,他定会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过去。怎么可能,就是在宫里,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还好没走多远,就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原来是一家茶楼。刚一进门,掌柜就迎了出来:“公子,您来了!” 姬贵点了点头,径直上了二楼,身后传来掌柜兴奋而激动的声音:“公子,您们稍等,马上就上茶!” 姬贵没吱声,带着雨梦转身进了一间包房,里面布置简单干净,一张方形的木桌,四张木凳。俩人刚座下,掌柜就奉上清香的茶,姬贵说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靠着窗边,一边品茶,一边看街上人来人往,一片平和,心情就会很轻松。 姬贵静静地品着茶,两眼望着窗外,脸上挂着笑。雨梦从侧面静静地看着那张有着与 大王几分相似的脸,不禁有点同情起他来:其实他与子乔一样,本不想介入那王位的争斗中,但又不得不去争,那种痛苦,那种无奈,又有几人知?雨梦不禁想起龙隐园,子乔的避风港!想必这茶楼,也是姬贵的避风港吧?他们从出生到成长都在尔虞我诈中渡过,还要承受许多平常人都无需面对的问题。可悲,可怜!轻叹一口气,源哥哥也一样,十多岁便开始逃亡,最终还是被人找到,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你经常来这里?”雨梦转开话题,她不会品茶,茶对她来说就是解渴的一种水,故也不会虚伪的胡乱说‘好茶,好茶’而后乱评伦一番!只是在宫里陪太后祖母时,她不得不轻抿浅尝,装出一副斯文样来。 “这茶楼,是我开的!”姬贵回收望着外面的眼光,笑着说。还王子妃,竟然连品茶也不会,果真是山野村姑1不过,他就喜欢与这样的人在一起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甚是舒畅! “你开的?”雨梦确实吃惊不小,他平时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跟浮跨子弟有什么两样,没想到他竟有自己的茶楼?只不过他开茶楼,应该是借此密谋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了? “大王的儿子,在外面开了一家茶楼?生意一定不错吧?”雨梦忍不住指桑骂槐。 “还行!”姬贵倒也不客气:“不过,这里面没有你想象的中的那些王公贵族,更不会在此做一些你想象中的事!” “哦?”她想象中的事,他竟然知道,她不得不对他再次另眼相看! “这个地方离京城较远!而且我也不想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开了一家茶楼,包括我的别苑!” “哦?你说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吗?为什么?” “你能替我保密吗?”姬贵盯着雨梦那张好奇的脸,果然是心无诚府,如此相像! “替你保密……?你说这个地方还是你的外苑?”雨梦指着茶楼,是笑非笑。 “都保密吧!”姬贵无奈的笑笑:“这个地方,也算是我……算是我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了,我总要有一个栖息之处吧!好歹我也是个王子,日后再不济也是王爷,有谁想做个流落街头落魄的王爷,有点自己的营生,总是好的!” “那,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茶楼里的这些人?而且,你怎么知道你日后会走投无路?”雨梦问。唉,不知道子乔有没有给自己留点后路? “我又不是老鼠,眼光不能只看到当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是比较好的!”姬贵又望着窗外。 “那也是,可是,你,为什么还是带我来这里?”他就不怕自己告诉子乔? “我相信你!”姬贵回头对着雨梦一笑。 “我是你王兄的王妃,你还相信我?”雨梦还是有点不信。“李玉娇知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雨梦问了一个有点八卦的问题,问完后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关你什么事?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有这么个地方的人!”姬贵又转头望着窗外,是的,她 与她太像了,连眼神都如此相似,他有些不敢直视,她是他的王嫂! “哦?”雨梦吃惊地看着他,“如此说来,母后也是不知了?” “当然!”他说得一点都不理亏,有点理所当然。 “那我真是荣幸之至……!”雨梦转头望着窗外,突然一个一头白发的熟悉身影闯进她的眼帘,“元忆……?”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姬贵回过头奇怪地看了雨梦一眼。 “你等我一下!”雨梦转身下楼,手中的茶杯没来得及放稳,破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只稍作停留便奔了出去。 “元忆……!”冲出大门,哪里还有元忆的影子,雨梦跑到大街上,站在刚刚看到他路过的地方,扯着嗓子大叫:“元忆,元忆……!” 大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人影,奇怪的瞪眼看着她,却无一人应她。雨梦无力地站在街心,眼泪涮涮地就流了下来:“元……忆,是你吗?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为什么不应我……?” “呃,那个,柳……,梦……梦儿!”姬贵急促而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元忆是谁?” “没什么,也许是我看花眼了!”雨梦低头擦试了一下眼睛:“走吧,上楼喝茶去!” “还喝什么茶啊,走吧!顺便逛逛吧,这个地方或许你一生就只有机会来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明日带回去,算是作个纪念,也不白出来这一趟!”姬贵看了一眼茶楼,对雨梦说道。 “对不起!”这回雨梦是真心向他道歉,可能是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吧? “这次是我荣幸之至了吧?”姬贵突然开起玩笑来:“我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跟我说对不起三个字!这说明,你至少快把我当朋友了吧?” “我只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而已!”雨梦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多谢大人!”姬贵竟然当街给雨梦作揖起来,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街市上虽然很热闹,也有好多雨梦平常很喜欢的小东西,但此刻她却没什么心情观赏,脑子里一直浮现着刚刚的那个身影。不太可能是自己眼花了,那身影那么熟悉,只是元忆他怎么可能到了这里? “那,那个,姬贵!”雨梦本来想叫他王弟的,可是又叫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心里阴影吧?她真的不是很喜欢王宫中人的称谓,别扭!“我想多留两日!” “什,什么?”走在雨梦前面的姬贵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太讶异,猛地停下了脚步,差点撞上雨梦,还好雨梦及时刹住脚步,才没出现什么难堪的情形。 “我还不想回去!”雨梦说的很小声,还有点心虚。 “因为那个叫元忆的人?”见雨梦默不作声,他又加了一句:“他是你什么人,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你问太多了吧?”雨梦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姬贵摇头:“你说话做事,怎么都不像是柳将军**出来的,可你偏偏是他的女儿!”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五章 望眼欲穿寻旧人 雨梦的心咯噔一下,却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我本就不是他**出来的,我自小在瑶山长大,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是找人查过我的底吗?” 姬贵一愣,但马上就点头:“是!其实何止是我,宫中很多人都怀疑你的身世!” “最后证实,是你和那个锦贤在妖言惑众!我确实是柳开平的女儿,而不是妖灵?”想起这个,雨梦语气就变得非常刻薄。 “暂时还未找到证据说你不是他女儿,或是妖灵!”仿佛没听到雨梦在说什么,姬贵竟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 “哦?这么说,你们还在继续调查我的身世?”雨梦冷笑。 “也许有人还在调查!” “你没有?”雨梦不相信他会放手。 “自你救了父王的那一天,我就撤手了!别人,我管不了!”说得还真是直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雨梦也知道他说别人是谁,王后和太史吧,难怪这段时日很少看到锦贤跟在姬贵身边。 “为什么?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妖魔之说?”雨梦冷冷地问! “这世上有无鬼怪妖魔,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想兴风作浪的妖灵,是不会有什么人情味的!更不会对一个国医那么好,还巴巴地跟在人家身后问长问短,还想做人家什么干女儿!也不想想人家有哪个胆吗?”姬贵笑着说,那日年到林国医吓得跪在她面前,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可爱! “你跟踪我?还偷听我们说话?不对,不对,林国医被你收买了,哦,也不是,他本就是你的人?”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亏她当时还那么信任那个林国医。 “妇人之心!”姬贵嗤之以鼻,“我收卖一个国医有何用?”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子乔也用这种口气说过这样的话,不愧是兄弟,语气都差不多一样,唉,要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们应该会是手足情深吧?“那你怎么知道的?” “自有来处,反正不是林国医告诉我的!”姬贵故作神秘,完了还不忘加一句:“所以我便不怀疑你了!” “哦,是吗?那就是你已经练成了顺风耳了?”也不知怎么搞的,雨梦总觉得不气气他,她心里就不舒服,完了,她还不忘加了一句:“或许我就是故意的做给你们看得呢!” “如果你故意为之,就算我看走眼了吧!不过从你这几日的言行举止来看,倒是不像是普通人,因为你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瀛弱的样子!”姬贵这次竟然未生气,而只是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元忆跟你什么关系呢!还有,我可是已传信给王兄十日后送你回去,就是明日,可现在你说你想多留几日!” 雨梦鄙视了他一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她只是想再找找,也许那个像元忆的身影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可是姬贵说得何尝不是,凌云苑那边呢,要怎么办呢?“你让子乔来 你这里不就行了?哦,好像不行,这个地方是你以后的避难处,不能让他知道的,对吧?对了,你处理好李玉娇软禁我的事了吗?” “你……你,柳大小姐,你不要东拉西扯行吗?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吧,好吗?”姬贵没想到雨梦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 “我倒是很想原谅她,可是子乔能原谅她吗?我这十几天不回去,你难道不知道子乔又多着急吗?如果有人害你差点没命,你会原谅她吗?”提起那个李玉娇,她就很来气。 “只要你不与王兄说起,王兄绝不会知道你被她软禁过的!”姬贵说,“我知道你受苦了,可不可以看在这些天我尽心照顾你的份上,原谅她的无知?” “原谅她的无知?”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因为,因为,王兄现在还不知道你身在何处!”姬贵有点心虚:“不过,我已经叫人去凌云苑报了平安了,你放心吧!” “你是说,你说十天后把我送回去的事,不是你亲自跟他说的?”他亲自说,岂不是说明她在他手上,真是笨!而子乔也不会放心自己与姬贵呆在一起,定会早早前来了接她了! “用书信!”姬贵解释。 “那书信也定不是出自你手吧?”雨梦不屑地一笑,继而恍然大悟:“难怪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养病,原来你是怕被子乔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那个无知的李玉娇软禁王妃,其罪当诛吧,到时候还不知牵涉到多少人来,或许太史府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的吧?你如此尽心竭力让我康复身子,是为她赎罪吧?”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姬贵无可奈何地说道。 “软禁王子妃,这种事还不算大?”雨梦冷笑,逼问姬贵:“她为何劫我软禁我,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原因!” “我……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吞吞吐吐,一看就是作贼心虚。 “对不起,我不能说,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不过,你相信我,她绝对没有害你之心的!”口封还挺紧的嘛! “没有害我之心,如果这次我一病不起呢,你们打算怎么办?”雨梦冷笑,“抛尸?还是拖出去偷偷埋了?那珍儿呢,你们又打算怎样处置她?” 姬贵叹了口气:“不会那么严重,她不是有叫人天天送饭送菜吗?只不过,你要多受几日病痛之苦了!” 雨梦冷冷一笑:“算了,反正现在我已经出来了!要是日后她再找我麻烦,新旧老账,我一并算!”雨梦恶狠狠地丢下狠话。“不对啊,听说她好像快要订亲了,难不成前几日你不在这里,是回去商议你们亲事去了?” “本来是的,只不过,后来又暂缓了!”姬贵苦笑着说。 “啊?这都能暂缓啊?这订亲与成亲可是需要黄道吉日的呀,真是佩服你们王室的人啊,婚姻大事如同儿戏一般!”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幸好这次不是成亲! “如你所说,堂堂大周的王子妃突然不知所踪,岂是一般小事?王室岂能张扬,除了父王、母后,凌云苑和将军府的人,只怕没人知晓,故而寻你之事也只是秘密执行。对太后也是说你得了什么病,恐有有传染,不得进宫请安!要不是那日我在太史府遇到了你,只怕我都信以为真你是病了!” “说我病了……?果然是个好借口!”如果永远都找不到她,那也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洒手西归了。 “而这个时候我还提我与李玉娇的亲事?难道我王室中人就那么不知人情冷暖,这次回去就是让父王下旨把我的事就暂缓!”姬贵望着雨梦,说。 “你?这么深明大义,应该是内疚吧?哈哈哈……,真是害人终害己,想必那个李玉娇都快气昏了吧?她肯定没想到,父王会为我这个小小的王子妃而延缓当今太史女儿与你的亲事吧?”雨梦突然想大声笑,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心里恶狠狠地想:如果我把真相告诉大王,不知他会不会取消李玉娇与姬贵的这桩婚事,这样她连做王室中媳妇的梦也成为了泡影! “对不起,梦儿!让你受委屈了!”姬贵低着头向雨梦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子乔、父王和祖母!” “我是你王嫂!”梦儿,梦儿的,怎么如此不知礼节啊?雨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怕你在朝中失势啊?哪你告诉我,当他们问起时,我当怎么说?” “其实,我知道,你与王兄成亲也是逼不得已,有些事可不只关系到王兄的名声!与柳家也脱不了干系,我们都息事宁人,好吗?”姬贵说得很小声,但威胁的成份却占了很多。 “哦?你都知道些什么,不防都告诉我,不要拿子乔的名声和柳家来威胁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雨梦看着姬贵,要是有证据,他早该拿出来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姬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根本不理雨梦脸色不好。 “说出来看看!”看你狗嘴吐得出牙象不,当然还有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是自己有事求他!而且他说的有些事,倒底是什么事,雨梦着实有些心虚。 “还是先说你的事吧?让珍儿先回去吧!”有人转开话题,避重就轻。 “对哦!”雨梦一拍手,怎么这么笨呢?“就这么办,明日你先送珍儿回去,告诉子乔,我过几日再回去!” “可是,你要以什么理由留下来?你已经是王子妃了,总不能让珍儿与王兄说,你是为了找另一个男人,所以要晚一些回去吧?”姬贵皱着眉头说。 雨梦皱眉:是啊,理由?自己可是王子妃,怎么能说是为了找一个男人而晚些回府,岂不是违背妇道伦常啊!可是,自己真的放不下元忆,就是想弄明白,他不在缑山,跑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恰巧被自己撞见?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六章 寻寻觅觅不见踪影 “还是让让珍儿直说好了,殿下他不会这么小气的!最多三日,我就回去,不管找不找得到元忆!”说着话,已到了门口。 “不过最好还是说你身体太弱,受不了颠簸的好!”姬贵回了一句,“当时我可是让人告诉王兄,你是被黑衣人所劫,救下你时昏迷为醒,需调养!” “行,行,行!反正我就是要在这里住几日!”雨梦现在没心情想其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元忆”。 “我是没什么啦!反正这地空着也是空着,你住多久,我都是没什么意见的!”姬贵吊二郎当地说了句玩世不恭的话。有病! “那,明日,你再带我去那个茶楼,好吗?”雨梦马上得寸进尺,或许守株待兔能等来兔子也不一定。 “好!”姬贵若有所思地看了雨梦一眼:“走吧,该用晚膳了!” 晚上,冷静下来的雨梦对珍儿如此、如此交代了一番,当然她没有说自己要留在这里找元忆的事,因为她不想子乔误会自己。姬贵说得对,有时候有些事,并不是说明了本意就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善意的谎言有时还是有必要说的! 珍儿虽然不太愿意走,但还是走了。雨梦觉得姬贵这次做得还是比较有人性的,说是此回洛邑路途遥远,特叫了两个人护送珍儿回凌云苑。雨梦则与姬贵继续去了这个訾城小镇找元忆,只是,今日,坐在楼上,望眼欲穿,也没瞧见有一个白发人路过。 垂头丧气地跟在姬贵后面,扫兴而归!姬贵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雨梦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她就是不愿相信,自己看花了眼。 躺在**,辗转难眠,脑子里总是显现着元忆的影子!天快亮时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中雨梦到了訾城小镇的街上。站在人群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那张久违的妖娆而苍白的脸,见到了一双绝望的眼睛。 “元忆……!”欣喜若狂的雨梦,跑上去一把拉住元忆。 “原来你真的在找他!”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雨梦回头一看,看到了子乔那张冷如寒冰的脸,让她不由想到了轻风。 “我……!”雨梦一时语塞,一直以来她觉得他是了解她的,原来他真的会介意! “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子乔从身上拔出一柄刀,向雨梦刺来。 “梦儿……小心!”元忆惊呼一声,顺手把她拉到了他身后,他还是那样奋不顾身的保护着自己。 只听得‘滋’的一声,那把刀插进了元忆的肚子,顿时,元忆的衣服血红一片。血,鲜红的血,雨梦的眼里全是一片红,看到元忆慢慢倒下的身子,雨梦才猛然惊醒。 “不,不要!”雨梦扶住快要倒地的元忆,惊惶失措。 “梦……儿,对……不起,我,我,要走,了!”元忆抓住雨梦的手,奄奄一息地说。 “不,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雨梦抱着元忆,恐慌地看着他胸口的鲜血潺潺 不断地流出来。 “他会死的!”子乔在雨梦身后说,不带一丝感情。 “子乔,你……,你不是子乔!”对,他绝对不是子乔,子乔他不会如此对她,不会骂她,更不会要杀她! “他,他本,就……不,不是……子乔,轻……子乔,就……是……!”元忆在雨梦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不,……不要……!”雨梦摇着怀里的人,大声呼喊。 “元忆……元忆……!”“柳梦儿……柳梦儿……”“王妃……王妃……!”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雨梦,雨梦腾地坐起来,满头大汗。还好是一场梦! “柳,梦,梦儿……,你没事吧?”姬贵焦急地在门外叫道。 “没,没事!”雨梦走近门口,隔着门说道:“做了个梦而已!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真的没事?”姬贵不太相信,那悲的声音:“要不,叫金灵进来陪你吧?” “不,不,不用了!”雨梦赶紧推辞:“我真的没事,你们去休息吧,我要睡了!”说完,便对着门打了一个呵欠! “那,那好吧!”姬贵无可奈何:“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住在对面!” “我知道了,谢谢!”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雨梦才回到**,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也许是这两天自己太想见到元忆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怎么两次梦到他,都是他为了自己而丢掉了性命? 最后一天!无精打采地跟在姬贵身后,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雨梦默默地对自己说。今天要是再见不到元忆,明早便回凌云苑!虽然有珍儿回去报平安,虽然子乔曾答应自己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可自己毕竟是他的王妃啊?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忽略他对自己的牵挂,要是被王后知道了,又不知她会怎么想她,王室的脸面啊,她怎能承担得了? 王后,子乔,姬贵?雨梦看了一眼姬贵,他会不会把这件事编排一番再告诉王后?赶紧紧跟几步,追上他:“姬,姬贵,我在这里逗留之事,你不会添油加醋的告诉母后吧?” “你这么不相信我?”姬贵停下脚步,一脸失望地看着雨梦。 “不是啦!”雨梦赶紧澄清,带上笑容:“我只是怕,你们在聊天之时无意之中说了出来而已!”你是她的儿子,他自然信你,而我则不然…… “是这样吗?”姬贵好笑地看着雨梦:“放心吧,我并不是事事都会与母后说的!” “是吗?”雨梦尴尬地笑笑。 “你这种笑,说明了一切!其实玉娇软禁你的事在先,错在于我,你只是在这里找人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姬贵说得很直接也很在理,让雨梦有种做贼心虚地感觉,也许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或许在外人的眼里,母后把我的一切她都打点得很好,为了我,她不惜一切,包括,我的婚事、未来!我应该很幸福才是!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除非 情非得已,我是不会主动找她的!”姬贵接着说。 “那,也是因为她爱你啊!”雨梦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了一句出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本来应该很恨他的,此时竟生出许多同情来!“有很多人是想也想不来的,你啊,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一路无语,不知不觉俩人又来到了茶楼中,刚一坐下,姬贵便开口了:“对,这就是帝王家!还是说说你吧,那个叫元忆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好像很在乎他嘛,晚上在梦里还叫着他的名字!” “你小声点不行啊,不就是一个梦而已吗?小心隔壁有耳啊,不知道的人,被你这么一说,还以为我想与他私奔呢!”雨梦喝了一口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的,一大早起来就问,都跟他解释一百遍了,做梦嘛,做梦而已嘛! “你这样想也未尝不可啊?”有人还来劲了:“说真的,我还真羡慕那个叫元忆的人,有一个,一个你这样的朋友!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有些怀疑王兄在你心中的地位了,你可是他的王子妃呀!” “切!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雨梦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朋友,朋友的定义是什么,你明白吗?就是能为他(她)出生入死,两肋插刀,赴汤滔火,在所不辞,你不明白吧?这也不能怪你,因为像你们这种人,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是啊,从小到大,我们就没有朋友!口上说是我朋友的人,也都是看在我们是王子的身份,巴结于我们,想着某一天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或得势而已!如果哪天你失势,他们对你便形同陌路,冷眼旁观,说不定还上来推你一把,踩你几脚!”姬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 “那个锦贤呢,他事事帮着你!他该算是你的朋友吧?” “他还不是为了自己,你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宫庭中早熟的人啊,他们从小没有亲情,友情,唉!子乔曾经也说过这些话! “嗨!”雨梦又被噎住,后悔自己总转不过弯:“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嘛!别放在心上啊,对了,你与李玉娇不是青梅竹马吗,可那日我看你站在那门前,难不成你与李玉娇的表姐之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上次虽然是病着,但当时的情形雨梦看得还是挺清楚的。 姬贵脸色有些黯然,似乎有些伤心:“她叫陌洁,前年水灾,她家惨灾水淹,父母双双在黑夜被大水冲走,而她被挂在一棵树上得幸免,走投无路投奔于远方表亲,太史大人。刚好那日我也在太史府中,虽然她大我两岁,但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我,莫名就有些情不自禁想要与她亲近,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她来之后,我总喜欢去太史家,慢慢地,她也开朗起来,谈吐大方,无拘无束,心无杂念……,果然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与现在的你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雨梦白了姬贵一眼:“我?你说了她那么多的好,我可及得她上的三分之一,你就别挖苦我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七章 竟然不是他 姬贵淡淡一笑,并不理会雨梦:“哪些日子,我与她走得很近,对她也是关怀备至,与她相处的日子,真的很轻松也很开心,当时我们真的只是那种相谈甚欢的朋友。但在别人的眼里,她却是别有用心,至到那日看到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听着绒雅哭泣,我才知道是我害了她。” “你,怎么害了她!”雨梦有些惊异。 姬贵突然陷入了痛苦的回忆,竟毫不顾及的在雨梦眼前流下了清泪:“自我与她相好,背地里锦贤与玉娇就不知羞辱了她多少次,只是我竟不知!那日,锦贤喝得酩酊大醉,去她屋里先是把她训斥一番,说什么她寄人蓠下还不安好心,想攀龙附凤,欲夺玉娇之位而后快。后来,那个畜生……竟……竟,把她给糟蹋了……!”说到这儿,姬贵差点拍案而起,“她一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受得了如此打击,后来……后来,便服毒自尽了……!” 原来如此!雨梦也不知怎么了,竟有些怒不可遏:“可你,还不是与那个畜生打得火热,你还不是任由他逍遥法外,你……,将来还不是要娶那个娇横的李玉娇?” 姬贵叹了口气:“当时我才十三岁,太史府的人又自有一套说词,我能把他怎么样?所以,我只能任他胡作非为!是,我还是与他们走得很近,我还是要娶李玉娇。因为我必须得依附太史府,就如子乔依附柳开平一样,他娶不得柳月娥,可却娶得了你柳雨梦!” “你这是什么话?”雨梦怒瞪着他。 “实话!”这个姬贵真是想气死人不偿命,“你何必这样看着我?你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不知我说的是实话?这就是王室中人的定数,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得了主的” 雨梦叹了口气:“这种话你也与我说,你就不怕我……?元忆……”窗外那抹白,突然闯进雨梦的眼中,她起身飞奔下楼。 “元忆,元忆……你,你站住!”终于拦住了那个急匆匆的白色身影! “姑,姑娘,你认错人了吧?”那头白发下的人发出了声音,雨梦抬头看了看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和那张白发下的面孔,除了眼睛比常人要大一些,真的是平凡之极,怎会是俊逸妖娆的元忆。 “对,对不起!”雨梦收回自己的手,无比沮丧地说了声,那个白发人怪异的看了她好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他,不是,元忆?”姬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是!”雨梦无力的回答,泪水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也许你第一次看到的就是和他一样的白发人而已!”这个姬贵,一听就知道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 “也许吧!”雨梦擦拭了一下眼角:“走吧,回去了!” “嗯!” “姬贵!” “啊?” “明日送我回凌云苑吧!”雨梦没有抬头,也无心看街边的稀奇玩意。 “好!”姬贵倒也惜字如金。 “没事长一头白发干什么……?”走到街尾,雨梦转身对着 热闹的集市大吼一声,以解她心头之乱! “你,没事吧?”姬贵被雨梦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她跑到一个角落处,他一定以为她疯了。 “没事!”雨梦摇了一下头,发泄一下而已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据我所知,有一个叫古乌的神秘小国,听说他们生存在大山底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哪里的人,头发全是白的,而且长了四只眼睛,两只昼眼和夜眼,有着极高的神秘的武功,日夜守护着自己的领土!故而从来不敢有人侵犯他们,他们白日里出来时便隐掉两只夜眼,晚上出门时便隐掉两只昼眼。他们几乎不与其它国家的人来往,故而神秘,但据说最近几年似乎在寻找一样很贵重的东西,有许多族人都走了出来,但也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所以,或许,你遇到那个人或许就是古乌国的人也说不定!”姬贵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你,你……?”雨梦目瞪口呆地问,“你是说,我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或许是那个四眼国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元忆是个白发人啊?”姬贵很是无辜地说,“我只是猜测而已,你别放在心上!而且按理说,古乌国人白日里不是会明目张胆地走在街上,我怎知他们会到了这里?” “我……,你……!”雨梦口吃:她没告诉他吗,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的背影,真的很像元忆啊?难道是自己真的看花眼了? 内心的失落让雨梦辗转难眠,天快亮了才睡着,要不是她昨晚让金灵早上早点叫醒自己,估计她睡到晌午也不一定能醒来。其实他们出发时已快到晌午了! 和姬贵分别上了马车,可能是太累,这两日没睡好,上车没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梦儿,你真的要走?”一个声音传入雨梦的耳帘。 雨梦猛地一惊:“元忆?” “是我!”一张苍白俊逸而妖异的脸,那一头白发飘到她眼前。 “元忆!”雨梦惊喜无比:“真的是你?” “你还记得我?”元忆没什么表情,跟雨梦第一次见到他时一个样子,酷酷的,却让人心疼。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雨梦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可是我找了你好久,为什么你都不出来见我?” “你撒谎!你现在是王子妃了,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你怎么可能还会来找我?”元忆绝望地望着雨梦,身影慢慢消失,慢慢消失……消失! “元忆……?”雨梦伸手一拉,手上传来的生痛把她惊醒,看着那只已伸出车窗的手,雨梦无奈的苦笑,又做梦了。 “王妃,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马车外的金灵和对面马车上的姬贵同时出声问道。 “没事!”雨梦掀开车帘看了看:“还有多久啊?这条路看上去人烟稀少,这到底是在哪儿,离凌云苑还有多远?” “不远,依我们的速度,夜间就会到!”姬贵看了一眼天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夜间,这么远? 幸好我命大,从太史府到这里,我都没被你们弄死!”雨梦脱口而出,奇怪地看了一眼姬贵,他这个外苑似乎有点也太远了点吧?这后路留得,一般人估计也是找不着这地儿! “又梦见你……你的朋友了?大白天的还能梦见,你这朋友在你心中还真是不一般?”姬贵好像没听到雨梦的话,竟似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金灵那个小丫头也低头轻轻一笑。雨梦懒得理他们,假装看着前面的路! “吁……!”马车缓缓停下来,前面的人跑了过来:“公子,已经到了绝幽谷,请下马车!” “嗯!”姬贵看了雨梦一眼:“下车吧,那里路太窄,马车不能过,我们要步行了!” 早就想下车走路,外面空气多好啊,车上闷都闷死了。只是这马车不能过,哪些驾马车的车夫们,他们岂不是还要返回去?那前面的这个绝幽谷到底有多狭窄啊?雨梦正想着呢,只见姬贵大手一挥,几个车夫便牵着马车走了,留下十来个随从与他们一起向绝幽谷出发。 绝幽谷,雨梦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到达哪里之后,雨梦觉得她好像有点明白了。绝对的幽深,当她看到从谷底升起的层层薄雾可以想象,此谷绝对是深不见底。虽然从谷底飘出的朦胧的白雾让人看不到它的真实的深度,但雨梦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窄了,窄得只能容下两只脚,更不要说崖边根本没有护栏。雨梦忍不住双脚直打颤,它着实应该叫绝命谷才对,只要有人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一阵眩晕,雨梦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斜视,身子紧挨着岩壁。“怎么啦?”姬贵在雨梦前面侧身问了一声。 “太窄了,我不敢走!”雨梦如实回答,冷汗淋漓,眼睛都不敢睁。 “拉着我和金灵的手!”姬贵伸出手对我说。 “这段路有多长,有别的路可以走吗?”雨梦有些想拒绝他的好意,她知道只要拉着他的手,或许自己还是能过这段路的,想着他是子乔的弟弟她就不太能接受。虽然明明他好像把自己当成朋友,告诉了她许多他的事。 “这路说长不长,但也不短,别的路也有,从这里退回去再走半个时辰,还要过一段陡峭的山路,而且走那条路今日便到不了凌云苑了!”姬贵看了一眼雨梦,再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幽谷。 “那,那,我……那日是从那条路来的?”要不是这里太窄,雨梦真想一脚踹过去。 “你当时病得不轻,我们先找大夫稳住了你的病情后,当然也是从这条路过来的!”姬贵看了雨梦一眼,继续说:“这段也是我背着你过来的,当时你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建别苑,开茶楼?”本来雨梦是很感激他的,但想到他也是为李玉娇赎罪,便坦然了。所以说话也不想留有余地,“说是为自己留后路,这后路留得,算得上万径人踪灭了!” “你可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姬贵突然有点紧张。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八章 再见元忆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只是我觉得,有些事不是强求就可得来的,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无时莫强求,更何况还劳命伤财!”虽然是明知自己人微言轻,可雨梦还是自私地说了这些话! “命,有时也是可以逆转的!”姬贵居然没生气:“你想好了吗,是让我牵着你走还是你自己跟在我后面走?要不,还是我背你过去,只要不在背上大惊小怪?” “不用,我拉着你的手走!”雨梦急忙伸出了手,让他背自己,不要说有这么多人,就是没人,她好好的一个人,哪多尴尬啊? “眼睛看着脚下的路,不要往外看!”看着雨梦微微打颤的双腿,姬贵赶紧打气,脚步也放得很慢。 “我……我……,我也不想往外看,可是眼角的余光总会不由自主啊?也不知道是谁开辟的路,偏偏开在这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雨梦忍不住抱怨道。 “你以为人家想啊?谁不想走平坦宽敞的大路,那也要有这个地利啊?”姬贵忍住笑说。金灵也在后面轻声地笑了起来。 看到他们笑,雨梦虽百般不爽但却无可奈何,又忍不住百般叮嘱:“小心脚下的路,等走完这段路再笑也不迟!呃,怎么还看不到头啊?还有那个,金灵,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不,不是,很,很怕!”金灵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是在笑还是被吓的。 “听不明白!”雨梦摇头,“到底是不怕,还是很怕?”故意找金灵的语病,分开心神。其实从一上这狭窄的小路,雨梦都在扯东扯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姬贵在前面却毫不留情:“以你这种速度,就像蚂蚁爬一样,我都担心回到凌云苑是什么时候了?估计今日是回不去了!” 雨梦瞪了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突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语病,但又不好意思笑。隔了一会儿,似有意无意地问:“那个,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怎么啦?”姬贵在前面头也不抬。 雨梦顿了一顿:“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走投无路了,借你的这外苑小住一阵,你会不会同意?” “啊?”前面的姬贵一滞,雨梦恰好不好地撞上他后背,痛得她呲牙裂嘴。 “啊什么啊,跟你开玩笑的!”雨梦没好气地说,至于吗,吓成这样! “知道你在开玩笑……!”姬贵在在前面闷闷地说道,“什么走投无路,借我那日的话罢了!” 说话间,便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宽了,从姬贵侧身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树木丛生,雨梦不禁兴奋万分!“是不是马上就到尽头了,我看到了前面有树,而且这路也越发的宽了!” “前面还有一座吊桥,过了吊桥就是大路了!”姬贵头也不回地说,那意思,别让她高兴太早。 “吊,吊,吊桥?”雨梦彻底崩溃:“你是说,前面连这种路都没有了?” “放心吧,那桥比这路宽多了!看,他们已经上桥了!”姬贵指着最前面开路的两个人,的确,他们好像还两个人并排的在走呢,远远看去仿佛走得四平八稳。 “是吗?”雨 梦还是不太相信,吊桥那玩意,是她心中的最怕,虽未走过,但想想都心有余悸! 犹记那年病重,也只有那么一次,林源背着自己下了瑶山!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雨梦事后问了,林源却没有回答她。雨梦清楚地记得,那个地方有两座大山,他们要去的地方便是另一座山的一个山洞,要去那个山洞,必须要经过两山间一座铁索吊桥。那次他们在山洞住了有有十多日,自己才被救了回来,也是那次之后,自己的心疼病慢慢地变得好了不少。去时雨梦在昏迷中,怎样过的吊桥,她自然不知,但病情好转折回时,她双腿打着颤,站在吊桥边哭得晕天黑地,后来是怎么过去的,她也不知道。因为自己醒来时,已经在另一座山头了。 那一次后,林源再没有带雨梦去过那个地方,雨梦更是没想过日后会遇到什么吊桥,谁知今日…… “怎么啦?”姬贵吓了一跳:“你哭什么呀,我们又不会把你丢在桥中间!” 雨梦吸了吸鼻子,苦笑一下:“突然好想我的家人!” “将军府的人啊?”姬贵不怀好意地一笑:“还以为你想我王兄了呢!” “走你的路吧,你废话太多了!”雨梦怒瞪他一眼,真是的!不说话,别人又不会以为他是哑巴! 姬贵果然闭嘴,雨梦本来想抽出手来的,但看了一眼脚下,还是放弃了。 终于到了吊桥前,雨梦已经不用再拉着姬贵的手了,这里真的很宽,只是想要走到对面的那条大路,必须要走完这座吊在万丈深渊上的桥。 看到这所谓的吊桥,雨梦方觉得比起第一次看到的那座铁索吊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它其实不是很长,雨梦估算了一下可能不足三百尺长,桥宽约六尺,比起刚刚的小路的确是宽了不少。桥底是用三条手腕粗的绳索牢牢地镶在两边的岩石里。看上去也很牢固,三条粗大的绳索间密密地镶着厚厚的木块,每一块木板都是牢牢绑在粗绳上,最是让雨梦不能接受的是那与人齐腰用两根粗大的绳子做的腰绳!她不得不佩服设计的人:真是艺高人胆大,他们对自己的设计好有信心啊! 姬贵说那不叫腰绳,叫稳绳!是的,它的作用就是让人抓住以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是,雨梦觉得它根本就不稳,她明明看到前面的人身子在微微的前后摇晃,如果不是因为木板太宽,她简直都不敢想……。刚刚姬贵还说四平八稳,那也叫平稳? 雨梦又开始两腿发软,顾不得什么形象地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对姬贵说:“就算你们拉着我,我也不敢走,这太危险了!” “那,那,怎么办?”姬贵也急了,良久,他试探地问了一声:“不然,我背着你过去?” “不!”雨梦脱口而出,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是因为她实在不敢冒这个险,从这里摔下去,绝对会尸骨无存!那她真的死的太冤了,早知道刚刚还不如折回去走他所说的那条稍远虽陡的路。 “那,你不回凌云苑了?” “当然要!”雨梦吼了一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所有的怨气,所有的不满全涌了上来:“你说你们这些人都做的都 是些什么事?干嘛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你们不知道我从小就怕高?我自小受苦受累,这才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你们就不顺心了?我招谁惹谁了,你们就这天天都算计着怎么整我,那好,你们直接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得了,反正一了百了,你们也省心了……!” “王……王妃……!” “我,我不……,我真的……!”金灵和姬贵被雨梦的样子吓到了,前面吊桥上和身后的人也被她弄得不知所措。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个王妃,也太不怕丢人显眼了! “梦儿!”正在雨梦哭得晕天黑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 “元忆?”雨梦掀开身边的姬贵和金灵,迷糊着泪眼四处寻找,这一次,绝对不是幻听,她肯定! “元忆,是你吗,是你吗……?”终于在对面,吊桥尽头的那座山边,雨梦看到了那一头白发,一身白衣,还有那张妖娆又让人心痛的脸。 “元忆……!”雨梦激动得无法言喻,一脚踏上吊桥,忘记了自己对它的恐惧,至到它的晃动和身后那声尖叫“小心,抓住稳绳!”提醒了她,雨梦抓住及腰的绳子,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梦儿!”只见白影一晃,元忆出现到了雨梦身边,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腰,从吊桥下跳了下来。 “元忆,真的是你吗?”雨梦顾不得身旁还有姬贵一干人,拉住元忆,一边哭一边问,几日里来的牵挂和刚刚觉得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 “是我!”元忆紧紧地搂住雨梦。 “那,那日,在街上我看到的也是你,对不对?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雨梦追问。 “我知道!”元忆点头。 “那,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天,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出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敢过这座吊桥?”雨梦不依不饶地大哭,满心的委屈,只差没拳脚相加了。 “对不起,我,我……!”元忆一边拍着雨梦的背,一边解释,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哭声吓到了,说话也结巴了。 “你来訾城做什么?”终于哭够了,雨梦才想起来,他不会一直跟着自己吧?但怎么可能?不可能她被关了那么久,他都不来救她啊? “我母亲出了点事,刚刚安置好!”元忆看了一眼谷底,接着说:“今日打算回缑山,没想到就遇到了你!” “你,你,你母亲?她,她,不是……?”雨梦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她不是死去几百年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元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姬贵一堆人,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 “他是子乔的弟弟,贵公子!哪些都是他的人!”雨梦指着姬贵。“至于我怎么在这里,也是说来话长,你先把我带过去吧,我,我实在不敢在这这吊桥上行走!到时候再慢慢告诉你吧!” 元忆很是听不明白雨梦的这番话,就像雨梦不明白他刚刚说他母亲出事了这句话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只对着姬贵说了一句:“贵公子,我们先走了!” (本章完) 正文_第八十九章 再见面时百感交集 “喂,喂……!”估计姬贵也还没回过神,不太明白元忆的话:“你要把她带去哪儿啊?” “去那边啊?不然你以为呢?”元忆妖异地一笑,雨梦看到姬贵及他身后的人明显地呆滞了一下,特别是金灵,眼睛都直了。虽说姬贵也长得比他父王好一点,但跟元忆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了。元忆把雨梦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一只手环住她的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一晃就到了!” “我……!”如果这样,她必须双手抱住他的腰,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王子妃啊?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而且这个动作,又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云萧。 “你不想过去?”元忆脸色一冷,语气带着许些失落。 “我,我是想,你背着我走过去!不要用……飞的!”雨梦说得很小声,其实刚刚姬贵说背她过去,被她拒绝了,这可能就是雨梦信任元忆的关系吧?当然她还有一点顾及,他这样飘来飞去,指不定日后她的身份就真的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后来想想:如果她有看清元忆是怎么飞过来的,便不会说后面那堆废话了。 元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姬贵,半蹲着对雨梦点头道:“明白了,上来吧!” “姬贵,我,我们在那边等你们!”雨梦对着身后的姬贵一干人说完,便跳上了元忆的背。她仿佛看见姬贵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元忆一起身,雨梦便后悔了,挣扎着大叫!“不行,不行,放我下来!” “怎么啦?”元忆和姬贵一起围着她。 “太高,头晕!”雨梦抚着胸口,看了一眼元忆又看了一眼姬贵,低着头:“要不,你们把我打晕,我就不会这样大呼小叫的!”想当年,林源一定就是这样做的! “胡说!”元忆瞪了雨梦一眼,伸过手:“紧挨着我走,不要往两边看!”说着看了一眼姬贵:“我们在前面走,你们站在桥头不要动,这样就不会太晃!” “我,我,我试试!”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闭着眼睛慢慢地跟着他上了吊桥,两只眼死死地盯着脚下。 元忆走得很慢,很慢,虽然摇晃得很轻,但雨梦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双腿的颤抖,汗水从额头流到她的眼角,手心也被汗湿了。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元忆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雨梦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雨梦觉得走了好久,汗水流在她的眼中,浸得眼睛生痛。她实在忍不住了,问:“元忆,还有多远啊?” “快了!”元忆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声。 “嗯!”雨梦点头,轻轻地舒了口气。 “突然希望这 桥没有尽头!”元忆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声音很少,却还是被雨梦听到了。 雨梦的心莫名的一痛:元忆他,还是没放下! 终于到了,雨梦轻轻地舒了口气,两腿还是有点站不稳,手心的汗水和元忆的话让她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没事了,可以睁开眼了!” 雨梦点头,睁开眼,姬贵一队人正缓慢地走在桥上,可能是人太多,吊桥竟只是小幅度地左右摇晃,但看得雨梦还是一阵眩晕,不禁向后退了好几步!看着一点惧意都无的金灵,默默在心里不禁对她佩服万分。 “喝点水,压压惊!”元忆从身上解下水袋,递给雨梦。 “谢谢!”雨梦接过水袋轻轻地抿了一口,甜甜的,沁入心肺:“子乌玉浆?” 元忆没有吱声,抬眼望着桥上的一队人,不知在想什么!一路人马终于全部安然无恙的走过了摇摇晃晃的吊桥,姬贵看了雨梦一眼:“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没事!”雨梦笑笑:“可能是刚刚太紧张了!对了,刚刚忘记介绍了,他就是元忆!” “我知道!你刚刚那么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我又不是聋子!”姬贵好笑地说完,对着元忆一抱拳:“久闻大名!”雨梦无奈一笑,什么久闻大名,不过是前几日才听她提及而已。 元忆妖异地一笑,说了一句雨梦没太听懂的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贵公子!” 姬贵脸上明显的一滞,可能也没太听懂,不过他反应倒挺快的:“天下虽大,莫非王土,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我也甚觉奇怪,元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元忆轻轻一笑:“贵公子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哦?……”姬贵眉头一跳,若有所思的看着元忆。 “走吧!”雨梦赶紧往中间一站,再不阻止,她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折腾了这么久,大伙都饿了,赶紧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然后用很轻的声音地对姬贵说:“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古乌四眼国的人!” 姬贵看了一眼元忆,再看了一眼雨梦:“反正今日是回不去了,我知道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客栈,既可以填饱肚子也可以歇歇脚!不知元公子是否有空一同前往……?” “我可以去吗!”没等姬贵说完,元忆便转向雨梦问道! “怎么不可以,我正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雨梦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完全没注意到姬贵脸上的异样表情。 元忆点点头,对着姬贵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和雨梦并排走在了一起。一路上雨梦像只麻雀一样不停地问元忆这些哪些,春夏秋冬最近好不好啊?你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对她们说话冷冰冰的啊?……,元忆都 一一作了回答,而她也仿佛完全忘记身后还有姬贵一干人的事了!说是不远,其实是拐了好几个弯,穿越了几丛林,一路走走歇歇,才到了姬贵所说的那家客栈,此时天色已有些暗了。 “过得好吗?”刚坐下,元忆便倒了一碗茶给雨梦,突然问了一句! “好……,好啊!”冷不防被他这样一问,吓得雨梦紧张地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还好,这里是包房,没有其他人!姬贵和金灵也不知去哪儿了,不然,众口莫辩啊! “他人呢?” “谁呀?”雨梦先是莫名其妙,突然又恍然大悟,他在说子乔。“殿,殿下他,在,在京城!” ……元忆深深地看了雨梦一眼,突然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眼,问:“他送给你的?还有,你,你怎么会和那个姬贵在一起?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呃,这个啊?”雨梦抬着抚着玉镯,“成亲时他送给我的!至于姬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啦!反正这次是他救了我,他没有坏心的!”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算了算了,不说我了,你的事呢?你说处理你母亲的事……?她不是已经……?”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元忆眼睛盯着门口:“喝茶吧!” 雨梦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原来是姬贵进来了。他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笑着说:“客房已准备好了,用完饭后就可上去休息!元公子的在楼上左边第一间,柳雨梦,你的在中间,我的在左边第三间,金灵住在你对面!”雨梦无语地看着他,他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他的王嫂,一直是连名带姓的对自己大呼小叫! “谢谢!”雨梦也不客气,走了一天的路,她早已累了。坐下不多会,才发现自己腰酸腿痛,刚刚跟元忆一路聊着竟没觉得!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姬贵把一家人说得很重,雨梦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元忆听的。 雨梦轻轻的拍了拍元忆,让他不要介意。元忆冲她一笑,仿佛没听见姬贵的话一样,继续喝茶。还好这家客栈的菜上得比较快,气氛终于有所缓解。只是,他们俩一人一筷的往雨梦碗里挟菜,弄得雨梦哭笑不得。 终于扒完最后一口饭,姬贵便忙不迭地对雨梦说:“我叫老板在楼上准备了热水,金灵在上面侍候你,累了一天了,洗漱后记得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上路呢。” “嗯,谢谢!”雨梦点头。 “元,元公子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姬贵看了一眼面带着妖异的微笑的元忆,差点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元忆起身对他一笑,与雨梦并肩一起上了楼,留下姬贵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雨梦苦笑摇头:这个妖孽,还好他不是女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章 心中涟漪阵阵 整个身子沉浸在热雾缭绕的木桶中,倦意也随之而来。今日真的走了好长的路,这个姬贵,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个偏远的地方的,还有元忆,明明说他的母亲已过世了嘛,却又说她在这个訾城出了事,真是搞不懂!难道是死而复活……? 匆匆穿上衣服,打发走金灵,爬上床,先睡一觉再说。真的是好困,身子一粘上软绵绵的床,就睡着了。 朦胧中,雨梦仿佛看见了元忆就站在自己床前:“梦儿,你真的过得好吗?为什么总让我看你彷徨无助的样子,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过得很幸福,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的生活?知道吗?你的样子让我好心痛,好心痛……?” “元忆,元忆……!不要难过!”雨梦伸手去抓他的手,却抓了一个空。一阵锥心的疼痛把她惊醒,分不清是心痛还是手碰到床沿的痛。翻身坐起,嘴角咸咸的,梦中的她已是泪流满面,哪有什么元忆?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可以,不可以的,自己已是子乔的王妃,不可以再胡思乱想! 拔亮床头的油灯,披衣下床,走到窗下,除了客栈门口两盏闪着弱弱光线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离天亮还早。心痛的感觉还在,轻轻地关上窗,倚在窗前,默默地安慰自己:这只是梦,别胡思乱想了! “梦儿!”元忆地声音从窗外传来,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他们俩人听得到,虽在深夜,却并没有跳吓倒雨梦。 “你怎么还没睡?”雨梦轻声问道,心里却不由的一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没被吓得尖叫?难道我知道他会来,我一直在期待他的出现?还是他刚刚真的就在我床边? “你不也没睡?你……为什么又哭了?这泪是为谁,我吗?”这语气,让雨梦仿佛又看到那次在缑山他对我说话的表情。 “……”雨梦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她只能装着没听到。 “明日,要我送你吗?”见雨梦不语,他继续问道。 雨梦的心不由一紧,前两日的梦镜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且她发现她的梦境有时很准,所以她不能……!“不用了,有姬贵他们呢!你呢,是回缑山还是……?” “我还能去哪里?”好像是问她,也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雨梦再次语塞,窗外传来元忆轻轻的叹息:“保重!” 良久,雨梦轻轻打开窗,外面仍然一片漆黑,夜风轻轻地吹了进来,她缓缓关上了窗,躺回**。夜很漫长,可是她又在害怕黎明的到来。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雨梦从梦中叫醒,昨晚上床后雨梦竟然睡得很沉很香,没有再做什么梦。刚洗漱完毕,外面便传来了金灵的敲门声:“王妃,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雨梦打开门,原来是送早餐来的。 “有给元忆送吗?”明知他很少吃这些东西,雨梦还是问了出来。 “元,元公子……他走了 !”金灵结结巴巴地说。 “咳,咳……,走了?”雨梦放下手中的饭羹,“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金灵摇头,看了一眼外面:“看样子,昨晚就走了!” 昨晚?雨梦冲出房门,冲进元地的房间,看着那整整齐齐的被子,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昨晚,他或许根本就没在这张**躺过?难道他昨晚与自己说完保重后就走了,还是等她睡着了才走的?如果她答应要他送呢,他会留下来吗?与他再次的重逢,就如一场梦。元忆,这一别,不知何时,我们才会再见面? “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不知何时,姬贵站在了雨梦身后。 擦干了眼泪,跟着姬贵走出了客栈。无数次的回头,希望能在某个角落里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至到马车离开时雨梦也没看到。坐在马车上,雨梦狠狠地把自己痛骂了一顿,元忆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元忆,他对自己不再依赖,她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啊,自己还在纠结什么啊? “王妃,王妃?”坐在对面的金灵叫声把雨梦从神游中叫醒。 “嗯?什么事?”雨梦不好意思地笑笑。 “快把眼泪擦了吧!”金灵递给她一块雪白的方巾,“快到凌云苑了,马上您就可以见到子乔殿下了!” 她哭了吗,她为什么会哭?凌云苑?子乔?雨梦精神为之一振,是啊,她不能让子乔看到自己的眼泪,更何况这眼泪不是为他? “谢谢!”感激地看了一眼金灵,这个女孩,真是心细如发!而且善解人意,与明月有得一拼,姬贵得此精明的丫头,何其幸运! 阵阵喧哗,雨梦掀开车幔,已然到了王城最繁华的地段。雨梦的心也不禁阵阵激动,想着与大伙见面时的情节:明月、莲儿肯定会与自己抱头痛哭一番。然后,子乔便轰走其他人,把她拉进房间,抱着自己诉说着一番肉麻的话,如何的想念,牵挂着她!如何疯狂的找她,如何的心力憔悴,至到前两天珍儿回来报喜讯! “快到了!”姬贵的声音传了进来,雨梦回头一看,已然到了她当日被劫持的巷口,前面就是凌云苑了。 雨梦跳下马车,问姬贵:“你不进去?” 姬贵摇摇头:“保重!” 是啊,他怎么敢进去?到目前为止,子乔应该还不知道是李玉娇劫持了她们,珍儿哪里她也是交待好了的。雨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隐瞒,或许是因为姬贵那日在茶楼说的哪些话吧! 才走到殿前,便看到门口挂着已退色的彩绸,看到彩绸,雨梦的脑子嗡地一声,想到月娥十五岁的生辰!她竟然忘了,好像过了好几日了吧,正是自己病重的时日,就是姬贵回来的哪几日,不知道她的生辰是怎么过的。姬贵说他回来是为了商议自己的订亲之事,更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吧?只是,自己的失踪,估计月娥的生辰根本就不能好好地过! 她真是该死,竟然把这么重 要的事忘记了,就算当时她病得像个鬼!但作为月娥的唯一的姐姐、柳家人的女儿,都应该回来陪她渡过她最重要的日子!想想月娥该有多伤心,她的生辰……她的成人礼,可能会因为自己而过得平淡无奇,甚至是担心。 雨梦突然好内疚,至到侍卫惊喜地大叫声惊醒了她,“王……王妃?”继而便听到声音传到了里面:“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王妃,王妃……!”刚进门便被蜂涌而上的人给围得转不过身,明月、珍儿、莲儿…… “好了,没事了!”雨梦一边安慰他们,一边拉过明月:“殿,殿下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了,却独独不见他的人影? “在将军府,已叫人传信过去了!”明月在雨梦耳边轻声说道。 “他,还好吗?” 明月摇摇头:“殿下,殿下他……” “他怎么了?”雨梦抓住明月和珍儿。 “梦儿……!”门口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有激动、兴奋。 这么快?雨梦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憔悴的脸,深凹的眼睛:“殿下?” “梦儿!”子乔飞奔而来,就这样把她拥进他的怀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雨梦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摸着那张突然长了许多胡茬而憔悴的脸:“对不起,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保护好你!”子乔一脸的心疼:“你瘦了,我说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可是,我竟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柳将军……!” “呃……”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不知道何时,将军府的人已然到了他们身后,连那个一直在祠堂的念佛求神的夕娘也来了。 “父亲、母亲、二娘、娥儿!”雨梦与他们一一相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父亲柳开轻拍着雨梦的背,“走吧,先进去吧!殿下的病还未全愈呢!” 什么?子乔他病了? “进去再说!”二娘制止了雨梦询问子乔的冲动,转向柳开平:“梦儿没事了!将军,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了,让他们小俩口好好说说话吧!” “梦儿,好好解释,别冲动啊?”母亲夕娘轻轻地在雨梦耳边说道:“殿下,他是个难得的好夫君!” 什么意思,好好解释?雨梦没听懂,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为了让她们安心。 送走了将军府的人,雨梦与子乔这才得以脱身。扶着子乔坐在腾椅上,明月和莲儿也静静地退了出去。喝了一口茶,雨梦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终于明白母亲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刚刚的情形的确有点怪,子乔一脸憔悴,而自己则衣着整齐,完好无损,精神充沛,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情景。而事实上,她就是这样穿戴整齐地让姬贵给送回来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一章 殿下病了 “殿下!”雨梦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放心吧!”激动之后的子乔又恢复了昔日的冷静,“对太后、父王和母后,说是你得了天花,恐有传染,被隔离在一处偏远的地方养病,故而不得进宫请安!” “天花?”难怪姬贵说,只要自己不告诉子乔李玉娇软禁了她,其他人便不会追究了!原来除了凌云苑和将军府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们被劫之事。想想也是,堂堂大周王子妃,被人在洛邑城劫持软禁,这天下已乱成什么样了?只是她得了天花,为什么姬贵要向大王提出延迟婚期? “想我堂堂大周王子,竟连自己的王妃都保护不了,将来何以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子乔低着头,说得十分的懊恼。 “殿下!” “不用说了,一切我都明白的!” “你都明白?其实,我本来可以和珍儿一起回来的,是我自己要求留下来的,对不起!”雨梦不知道珍儿怎么跟他说的,既然他已经明白,她也不必打算再隐瞒他。 “我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就那样一走了之?你回来就好!”子乔看着雨梦,有些心力憔悴。“梦儿,我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我扶你到**!”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子乔推开雨梦的手。 “那,我去叫明月把药送来!”雨梦起身开门。这样的子乔,分明不对劲,她必须找珍儿问个清楚! “王妃?”见雨梦到来,珍儿和莲儿急忙站起来。 “莲儿,殿下怎么病的?”刚好,她也要了解子乔的病情。 “你们出事后,殿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能向太后及大王禀报,又怕有人走漏了消息传入王宫中。他每日天不亮就带人出去找你们,整晚整晚都没有休息!终于有一天,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殿下看了,叫上柏良就出了门,第二天回来后就病了!”莲儿红着眼圈说。 “知道他和柏良去哪里了吗?”难道是自己刚被姬贵救出的那一天的事?可是不可能啊,以绒雅的聪明,她不可能告诉子乔,是太史府的人劫了她们的。 莲儿摇了摇头:“殿下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奴婢们也不敢问!”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看一下殿下的药煎得怎么样了!” “诺!”可能是雨梦表情太严肃了,莲儿看了一眼珍儿,低头出去了。 “珍儿!”雨梦不得不严肃,“你回来的时候怎么跟殿下说的?殿下当时什么反应?” “奴婢,奴婢全照您吩咐的说的!”珍儿看了雨梦一眼,“当时殿下就坐在书桌前,可是殿下好像不太相信奴婢说的话!只说句‘我知道了!’就让奴婢出来了!” “他就什么都没问?”雨梦不相信,“他就不想知道哪个救我们的黑衣人是谁?” “没有!”珍儿信誓旦旦,也有点急了:“王妃,怎么了?” “没事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雨梦摆摆手,那子乔怎么说他什么都知道了?难道是姬贵?可是他不是说他是匿名写信给子乔的吗?而他们也叫珍儿说是一个黑衣人救的她们,因她身体太虚弱,得再调养几日,故而先让珍儿回来报平安,她随后便回来。 回到屋里,子乔已经在腾椅上睡着了,旁边放着刚喝过的药碗,雨梦轻轻地为他披上 一件薄披风,静静地坐在身边。那一张憔悴带着轻微的病态的脸上,眉头轻皱,嘴唇苍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雨梦忍不住轻抚上他的眉头,这一切都是自己给他带来的。“子乔,我该如何偿还你?” “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在雨梦如花痴般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 “呃……刚才!”雨梦脸一红,转开话题:“怎么不去**躺着?” “怎么这样看着我?” “就想这样看着你,至到老去!”雨梦脑子里突然崩出这句话,嘴就不受控制了。 “只怕你的心不是这样想的吧?”子乔毫不留情地回了她一句,让她为之气结。 “子乔!”他是病人,雨梦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说什么,可是她也曾经差点送了命,也受过苦,虽然病好后她自私地为了找元忆耽误的几日。“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呢。再说,你现在还在病中,不易动气!”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好好保护你,才让他有机可乘,才会让他救你于水火。他说得对: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振兴什么大周,保护自己的臣民?我就是没用!”子乔拍案而起,眼中暴戾尽显,雨梦的心一惊,脑子里再次出现了轻风的样子。她很是怀疑他刚刚见到自己时那种兴奋和激动是不是装的。 “殿下……?你在说什么呀?”这个姬贵,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子乔,这几日他跟自己说的哪些话,到底有几分真?雨梦真想立即抓来他问个清楚。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回来就好!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子乔起身,把披风拿在手里紧捏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病好后’太后祖母说让雨梦好好养着身子,无须时常进宫请安,雨梦的生活便过得稍显自由。只是与子乔相处得越发的‘相敬如宾’了,那次的事,他们都没有再提,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雨梦也没有节外生枝地去责问姬贵,关于子乔说的那一番话。至于姬贵的亲事,好像也渐渐没有了音讯,可能是因为雨梦的病期耽误了他们吉日,再择吉日需得等一段时日了!那次事后雨梦便很少出门,百般无聊的日子里,她跟着明月学会了几样简单的女红,绣个小荷包、绣帕什么的。偶尔也弹弹古琴,看看书。偶尔,她会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想着林源,想着他现在过得怎样,想着当初自己对他依恋,想着永远都要不离开他的,可谁曾想最后自己却嫁作他人妻,不知何时他们才会再见!偶尔她会缅怀一下元忆、云萧、喜梅和香媚他们,谁叫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没有太多回忆的东西呢?想着他们现在可都好,虽然自己也不知是怎么闯进他们的世界的,可他们对自己的好却永生难忘,在雨梦心中,他们一直是她的亲人! 四个月后,黄道吉日来了,宫中又再次热闹了一回,姬贵娶了李玉娇,那场面比雨梦当初和子乔成亲时要热闹得多,毕竟一个是王后的儿子,一个是太史的女儿!看王后看李玉娇时的那种慈爱的眼神,雨梦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住得离他们的府邸较远,不然,她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平静。不过,姬贵却没有雨梦想象中那么兴奋,在雨梦和子乔上前恭贺他们时,她甚至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雨梦的直觉,他与那个叫陌洁的女孩应该不止他所说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雨梦偷偷地同情 了他一把:自古帝王家,哪有自由身! 一切都归于平静,虽说每日里子乔与雨梦都表现得谦让有礼,但每次进宫请安时她和子乔又都表现得恩爱有余。雨梦有时会想,自己的人生或许就在这种默默无闻中度过了吧!转眼便到了十月,雨梦每日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棉人,几乎是足不出户了。这日,刚用完午膳,雨梦和子乔正准备各自回屋小憩,王宫便来了大王意旨,让子乔速速进宫商量要事。 雨梦躺下不多久,子乔就回来了!这次他没有敲门,也没让珍儿和连儿禀报,而是直接闯了进来。这是快三个月来没有过的事,雨梦披衣下床:“出什么事了?” “梦儿!”子乔拉着雨梦的手,“这些日子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差点让雨梦控制不住这段日子来的压抑住的情绪,咬着嘴唇,强颜欢笑,尽量表现得平淡。“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太任性!殿下一直都在包容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王妃……我也不配!”鼻子一酸,心里着实有些委屈,情不自禁,她竟说起这些伤感的话,自从上次回来后,他们之间便变成了这样,“相敬如宾”!基本上就是微笑吃饭,回屋各做各事。 “是我不好!”子乔拥她入怀,有些耿耿于怀,“是我,没有肚量,还故意冷落你!梦儿,愿谅我,好吗?” “我从来就没怪过你!”虽然委屈但也是实话,雨梦甚至为他当时答应自己所有的要求而感到愧疚?但他今日为何对自己转变了态度?雨梦抬头看着他:“殿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陈军借品进贡带十万大军入侵,来势凶猛,昨日传来临安告急,边城大将军程浩已战死沙场,现临安城由蒋副将把守,大周已丢掉了五座城池。一场恶战迫在眉睫。而朝中除了少许人心系大周安危,其他人都……,今日父王在朝堂上问可有人选前往临安城助战,除了柳将军毛遂自荐,其他的人竟无一人敢前去应战。可柳将军从来就没有征战过沙场,父王今日又发了雷庭之怒,或许……!”子乔看着雨梦,欲言又止。 “或许,父王亲自出征?” “父王也是从未涉入过沙场,且身体已不如当年,我已在父王面前毛遂自荐,打算与柳将军一同前去对敌!” “殿下,你……?”雨梦吃了一惊,可子乔的眼神,让她知道,那是一种不容别人劝说就能放弃的义无反顾。“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建功立业,更何况你还是王子!只是殿下你,又何曾征战过沙场……?这一去,要多久才能……?”有些事义不容辞,作为他的王妃,雨梦必须支持,虽然她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 “知我者,梦儿也!”子乔紧紧地拥住她,轻叹一声:“只是战争没有时间限制,这次出征,几多险恶,人们常说:古来征战几人还!或许三五个月,或许一年半载,或许,或许一去不回……!” “不许胡说!”雨梦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要你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凌云苑,将军府的人都离不开你们!” “好!”子乔点头,神色凝重,“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会的!” “走,我们去龙隐园!”子乔站起,拉着雨梦的手,在明月几个小姑娘惊讶的眼光下,走进了书房。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只笙。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二章 战事起心如焚 龙隐园虽没有之前春意盎然,但却还是美景如夕,只是今日他们无心欣赏。子乔拉着雨梦坐在凉亭中,眼神有些迷离:“其实我和你一样,并不十分喜欢宫中的生活,可惜身不由己。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我携爱人之手,畅游于山水间,过着神仙伴侣般的日子。累了便吹奏一曲,逍遥自在!饿了,吃上一口粗茶淡饭,却也快活逍遥!只是,我既生在帝王家,就应以天下苍生为重,又怎可为了一己私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今日我便借这龙隐园的美景,吹奏一曲,你就做一回我的知音人,就当遂了我的愿望,好吗?” 雨梦静静地坐在亭中,侧看子乔衣着一袭白衣的修长的身子迎风而立,丝丝黑发随风轻飘,金骨玉颜,婉如仙人入凡。笙声响起,叶舞柳跃,秋虫声住,一声声,说不尽心中无限事。雨梦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笙吹得如此婉转动听,让人心旷神怡,如凤凰啼鸣! 不知不觉中便痴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红花绿草,青山绿水,他们泛舟在山树环绕的山水的细流间,彩蝶在身旁飞舞,白云从我们头顶静静飘过,偶尔有一条细嫩的芦苇条扫过我们的发梢。雨梦静静地依在他的怀中,世上一切与他们再无一丝牵拌……。 “梦儿……?”至到眼角的清凉把雨梦惊醒,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今日闻君笙声语,如听仙乐耳暂明!”雨梦轻轻一笑,世上怎么可能有那种神仙般的生活? 战事刻不容缓,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很快,第五日清晨,子乔和将军柳开平,在大王亲自敲响那面系着大红色绸缎的大鼓后,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出征的场面很让人心酸,许多的武将的家眷都在与出征在即的亲人痛别,这一去,刀剑无眼,有多少人就此永去无回了,有多少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从此便天人永隔!那一刻雨梦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离别。 二娘和月娥早已泪流满面,特别是月娥都快哭成了泪人了:“父亲,子乔哥哥,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谈何容易?又不是走亲戚?这几日子乔跟雨梦讲了很多关于这次这个入侵周国的陈国之事,还有大周王室目前的状况。其实,这个时期的周王室已经处于被动状态,曾被周王室封候的好多诸候国都在逐渐壮大,大多数诸候国甚至已不把大周的大王放在眼里,每年进奉的东西是越来越少,有的诸候国甚至不进奉了!朝中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雨梦看到的那种平静无奇的样子。一直以来陈、晋、齐等日益壮大的诸候国都心怀叵测,视大周国土为一块肥肉,这些年更是野心勃勃。动用一些邪门歪道,百姓早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回去吧!”柳开平朝几人挥挥手,他身为将军,能带领自己的兄弟南征北战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就算这一去不复返,至少可名留青 史。哪容二娘和月娥如此这般女儿情长,在此哭哭啼啼! “娥儿,我们走吧!”二娘把月娥拉回怀里。 “父亲,殿下,你们一定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我也会在凌云苑备上最好的酒菜,在你们凯旋归来之日为你们接风洗尘!”雨梦走向柳开平和子乔,没有流泪,也不敢流泪,我是王子妃,也是将军之女,她要以国事为重,为所有出征的将士们家眷做标榜!这就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子乔做的吧! “王妃,你也回了吧!”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再看了一眼子乔:“放心吧,父亲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夫君!” “俊逸、俊安,保护好王妃!”子乔对着立在雨梦身后的两名侍卫说道。这是兄弟二人,因柏良与子乔一起出征,便把二人安排在身边保护她。 雨梦看着他,他也看着雨梦,他们不需要说什么,要说的这几日都已说过了。她要做的,只能是默默地在心里祝他们平安! “殿下,该起程了!”柳开平回头催促着子乔。 “驾……驾!”再望了一眼观望台上的大王、太后,子乔策马扬鞭,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路有多少风风雨雨,多少的曲折坎坷,在雨梦梦里惊悚的出现。有多少个的宁静的夜晚,她从铁蹄铮战的梦景中惊醒,站在窗前虔诚的祈祷,直到天亮! 子乔走后,雨梦请安的时间也变得频繁了,一是安慰老太后,二是宫中情报比较快,她可以随时打听到父亲柳开平和子乔的近况。甚至隔几日她便让明月陪着她去上阳殿住上两日,感受一下子乔曾经的生活,和明月一起回忆子乔小时候的乐趣。俊安和俊逸也被她派去打听消息,只要是从陈国传回的一切消息,她都不肯放过。这段日子,雨梦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王妃,王妃!”刚坐下,俊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雨梦忙起身相迎。 “什么事?” “禀王妃,好消息,殿下和将军带领众将士夺回了失守两座城池!”俊安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仿佛夺城池他也有份似的。 “真的?”雨梦也为子乔感到高兴,出师大吉,定是军心振奋,好兆头! “当然是真的,奴才在城门口亲自听到传回的捷报!估计这时王宫里已传开了,我们殿下就是厉害!”俊安只恨自己没跟去出征了。 “俊逸,备轿,去将军府!”雨梦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这个好消息,母亲和二娘听了,一定很激动,这一个月来,大家都担心吊胆,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也能缓解一下大伙的压力。 “诺!” 雨梦的到来让二娘和月娥很是开心,当她把这个喜讯告诉她们时,二娘的眼泪硬是没控制住。说什么也要雨梦留下来用过晚饭再回,雨梦推辞不过,只能答应。这些日子母亲夕娘一直在祠堂颂 经祈福,虽然父亲出征当日她没有前去送行,但雨梦知道,她一直在这里为父亲和所有将士祈祷平安,战事大捷! 当雨梦激动地把喜讯告诉她时,她也只是笑了笑,拉着雨梦的手说:“梦儿,殿下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但愿他不要辜负了你这片情!” “母亲,你说什么呢!”雨梦打断她的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其实已半年了,她还不能接受子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她们都知道:身为王子,日后他必会嫔妃成群,她注定不可能会是他的唯一。 “知女莫若娘,或许你不是我亲生的!”夕娘叹了一口气,拍拍雨梦的手。雨梦惊愕,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她神智不清,因为自从她叫她母亲那日起,她都没再犯过糊涂。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失散的柳家大小姐,其实,她才是最清醒的! “母亲不必为女儿担心!”雨梦扶着她,装做没听到她的话,这么久以来,她早把自己当成了柳家人。“走吧,出去用饭了!”只要雨梦回来,每次,她都会和大家一起吃饭。 捷报一天天传来,年关也将近了,一大早红儿就送来了王后为他们准备的过年用的服饰,其实雨梦早就让明月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 年三十,团圆之日,按惯例,三十的晚膳大家要一起吃团圆饭的。因子乔征战在外,天气又冷,故今年老太后懿旨,团圆饭安排在中午,而且在老太后的慈宁殿。早早地雨梦便穿戴好进了宫,老太后穿了一件大红的锦袍,早早地坐在了暖炉旁。不一会儿姬贵和李玉娇也到了,虽然雨梦没有揭穿上次的事,但感觉她每次见到自己还是有些心虚。 快用膳时,大王带着王后和他的夫人、美人、良人、王子、公主一干等人到了,老太后先是带领一众人到宫中祖祠中上香,跪拜先祖,然后才又浩浩荡荡地回慈宁殿用膳。如此排场,也是雨梦嫁给子乔时遇到的第一次,而且子乔还不在,难免心中便有些忐忑。至于满桌的美味佳肴,雨梦根本无暇顾忌,心眼合并着跟着大伙一起先是对老太后敬酒,说一些祝福和体面话。然后是对大王敬酒、祝福大王后代绵长,江山永固之类的话。再然后是对王后及各夫人、美人、良人敬酒,祝福……,一套礼仪规矩下来,已是过了快两个时辰。大王传了歌舞助兴,老太后谢过自己的儿子,含笑着放下了碗筷。于是大伙也便优雅的停止了进食,雨梦只能默默地对着满桌的美味轻咽口水,望物兴叹,眼睁睁地看着满桌的佳肴被撤了下去,换上了甜点和茶水。 老太后让雨梦坐在她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大伙说着话儿,细细听来其实全是老太后在说话,差不多都在说子乔的事,说子乔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事,能干,孝顺,念他在外面会不会挨冷受饿,独自一人在外是怎么过年的。然后众人就是微笑点头,偶尔也虚伪地说上一两句称赞子乔的话。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三章 宫中的除夕 天气太冷,老太后年纪又大,虽有暖炉烘着,但不多久她老人家便略显疲倦,于是让大伙各自散去。众人如获大赐,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便相继告别了。送走大王、王后及各位夫人、美人、王子、公主,雨梦交代玉儿让御厨给太后再做点清淡点的粥类食物,虽然她喝酒不多,但也还是有些伤胃的。再陪她老人家在软榻下说了会话,天色已有些暗了,便辞别她老人家回了凌云殿。 天气虽寒,但宫中仍旧喜气洋洋,红绸飘扬,人来人往,他们早已忘了今年缺席一个子乔殿下与他们同乐!大王也没有因为少了一个儿子在身边而感到孤独,依然拥着众夫人、美人看歌舞竞技,姬贵的身边也有李玉娇陪着,早已记不起他的手足兄弟了。好像只有雨梦不能融入其中,不经意遇到了水月夫人。奇怪地问她怎么没与大王一起看歌舞尽兴呢,她笑得有些孤独,说:大王有众多姐妹陪着呢,也不少她一个。雨梦暗自伤神了一会,委婉地安慰了她几句,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终是受不了傍晚的凉意,便请了辞,回了凌云苑! 珍儿莲儿早按雨梦的吩咐让厨房安排好了年夜饭,关好大门。又让明月煮了一大锅饺子、点心,让大伙围在一起吃,增添点过年的气氛,以至于不会显得太孤寂。吃过饺子、点心,雨梦让明月把早已准备好的打赏发给众人,看着大家兴奋地样子,雨梦开心的笑了。仿佛看到小时候拿到林源给自己压岁钱的情景,想到压岁钱,就忍不住心酸:又是一年除夕夜,源哥哥,你好吗? 想着去年过年的情景,点点滴滴,犹以眼前,若如昨日。不知今年他们是否还记得曾经捉狭过他们的姐姐,云萧,那个冷血是不是一个月前就窝在自己的小屋里,没出过门。还有元忆,他和春夏秋冬四姐妹又过着怎样的新年? 远在与陈国交峰的战场上的父亲和子乔,又怎么样了呢?和众将士一起吃着大锅饭,还是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年后的战事呢?愿他们早日凯旋归来! 吃了一小碗饺子,陪着大伙坐了一会,雨梦便推说有点困了,让他们各自玩,便独自一人回屋了。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原来她竟如此想念子乔! 转眼又过了一月,这日,俊逸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陈国因连日降雨,天寒地冻,又加上近半年战火不断,被大周的将士打得落花流水,现已溃不成军,失去的五座城池,已然被夺回了三座。听说陈国已挂出了免战牌,休整军心,或许殿下和将军不久便可回宫了。 可事与愿违,正当大伙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前方竟意外传来紧促的战事。子乔他们竟然在短短地七日内丢掉了一座刚夺回城池,而且还损伤惨重。 这日,雨梦给大王、王后请安出来正要去太后的寝宫,便听到两位宫人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前方战况,说是陈 国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此人不但精通排兵布阵,还懂五行八卦,甚至擅长歪门邪术,只要有人进入他布下的阵中,中了邪术,不出五日便会不受控制,挥刀自尽,死时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说到诡异的笑容时,两人都禁不住满脸的惊恐,就如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雨梦命珍儿把这两人唤到跟前,原来是两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宦官。宫中早有规定,宫女宦官私下不可乱议宫中之事,更不能妖言惑众,否则以极刑处置。 “奴,奴才参见王子妃!”两个小宦官见是雨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你们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竟敢在宫里徘议,定是陈国的奸细,在此蛊惑人心!”珍儿一点都不含糊,严然一个审讯官。 “王,王子妃饶命!”有个胆大的瑟瑟地看了雨梦一眼,“奴才们不是什么奸细,也没有蛊惑人心,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你去过战场,你亲眼看见了哪个人和哪些将士自杀的情景?”雨梦冷冷地看着他们,还有想踢死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的冲动,“你们不想活了?你知道你们这些话,要是在宫中传开,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吗,如若传到前方沙场,会挫杀多少将士的士气吗?” “王子妃饶命,王子妃饶命,可,可,可奴才说得都是真的!”这人还真不怕死,“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还有前日传送军情的哪位士兵,也是这样死去的!如果,尸体不被……被大王下令焚化,您看到后定会被下得如同我们一样的。现在军中已是人心惶惶,好多士兵逃的逃,死的死,军心一片混乱了!” “真有这种事?”雨梦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难怪今天给父王请安时,父王一脸凝重。雨梦只当是前方战败的消息令他心情沉闷,哪知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 “王子妃要是不信,自可去城中打听打听,这事早几天就传到了王城,都快人尽皆知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宫庭之中岂是可胡言乱语之地,此话要是传到大王耳中,你等岂有命可活?以后好自为之吧!”雨梦挥挥手,果真如此厉害,那子乔和柳开平岂不是凶多吉少了?可这种大事,都满城风雨了,俊安和俊逸不可能不知道的,怎么他们从来都未向自己提及过? “走,回凌云苑!”这两兄弟,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王,王妃?”珍儿估计也被刚刚哪两个宦官的话给吓倒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一扫而光,脸色刹白“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吧?” 雨梦没有回答她的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是在这个乱世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发生!就如她,普通平凡,却偏偏遇到了那群妖,还和他们共同生活过! 对于雨梦的质问,俊安和俊逸刚 开始口风还是很紧,当她把听到的事说出来后,他俩还是招了。原来,子乔一直都有给他们联络,这些事,他们俩又岂能不知,只是子乔一直叮嘱不可把这些残忍的事告诉雨梦,以免她担心,想到子乔还在与他们联络,雨梦的心就放下了大半,至少他们现在安然无恙! “将军府的人知道吗?”母亲和二娘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岂不要寝食难安了。 “应该还不知道,夫人及月娥小姐是极少出门的。已按殿下吩咐,将军府管家也传令下去,不得在府中及夫人前面讨论前方之事!”俊逸说。 “好,将军府那边,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前方的战况,从即刻起,我必须要知道关于殿下和将军的一切,你们不得隐瞒!”雨梦从来都当他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故从没这么严肃的跟他们说过话,所以我这话一出口,俊逸和俊安都明显地一愣。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个人都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可每天传回的战报都差不多: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大王的心情差到了极点,王宫上下到处都充满着小心翼翼,人人自危,据说大王身边有个小宫女,不知轻重,心迷心窍地说了句关于陈国有神人相助之类的话,被大王当场用剑刺死。 即使这样,前方的噩耗还是一件一件地传来,由于受伤的将士太多,而作战时间太长,药物和粮草也开始短缺。宫中人心惶惶,上阳殿中的人雨梦是千叮万嘱,不要轻易与其它宫内的人交谈,否则后果难料。 凌云苑的气氛也很沉闷,宁静地让人发慌,雨梦整日望着窗外发呆,想着子乔吹笙的神情,想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说过的话。日思夜梦,期待着有好的消息传来,有时会一夜坐到天亮。有时候一个小憩,也会梦见柳开平和子乔浑身是血的样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提‘殿下’‘将军’几个字,明月更是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估计怕她一个承受不了,会做出什么傻事或发生晕倒之类的事。 “王,王妃!”门被咚的一声推开了,珍儿上气不接下气地闯了进来,也顾不得礼数,指着门外:“柏,柏,柏良回来了!” “柏良?”雨梦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久违的名字,他的出现让她突然觉得终于找到了离散几十年的亲人一般。 “参见王妃!”雨梦和柏良在门口差点撞在了一起。 “快,快起来说话!”扶起柏良,看着他那双血红双眼,干裂的嘴唇,雨梦眼眶湿润了。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实在等不急了,虽然柏良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柏良,你,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殿下呢……,柳将军呢,他,他们好吗?” “王妃,柏良对不起您,柏良没保护好殿下!殿下,殿下……他……”雨梦话才刚一落,柏良便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四章 殿下出事了 轰,雨梦脑子一空,整个世界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他让自己在凌云苑等着他,他跟她说过,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不,不,殿下,他,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雨梦两眼发红,双手扯住柏良的衣襟,直到明月和俊安拉开她! “王,王妃,殿下他,他没有……死,只是被陈国俘虏了!”柏良抚着喉咙,战战惊惊地说。 “俘虏了?哪也是凶多吉少了!你想想,他们怎会让一个敌国的王子殿下活下来?”雨梦心急如焚,两眼发黑。 “殿下目前还没有危险,只是……只是有交换条件!” “你怎知他没的危险?那他们开出的什么条件,大周的半壁江山?”不杀?那就只能是耍那种阴损的手段了! “半月内用十座城池与殿下交换,我已禀明了大王,只是不知大王……!”柏良脸上明显的写的担忧二字。 “俊逸,备车,我要进宫见父王,柏良,边走边说!”雨梦打断柏良的话,此时的王宫一定很闹了翻天了。十座城池,大周那么多诸侯国,土地已然四分五裂,大周还有几个十座城池?她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让大王用十座城池去换子乔的命,估计这一次连太后都不会同意,大王及各位大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打了败仗的王子而放弃十座城池。更何况,大王又不只有他一个王子,没有了子乔,他可以再封王储!而且他既是王子,能为国捐躯,身先士卒,也是理所应当!这应该是许多人的想法! 一路上,雨梦从柏良的口中得知子乔为了打探敌国的魔阵,想要亲自闯阵,却中了敌人的诡计,当场被擒获!陈国的确是请来了一位让大周将士谈阵色变的高人,不知用了什么阵法,只要闯进阵中的将士,出来时并无异样,但五日之后便会莫明其妙的挥刀自尽,让人防不胜防。这两仗,陈国几乎没损一兵一卒,而大周军营却是死伤无数,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那阵中应该是有迷药之类的东西吧?或许殿下中的就是那魔阵中的迷药?”雨梦不禁担心万心,否则他怎么可能被擒获,他不会在五日之后挥刀自尽吧? “魔阵中是否有迷药军医也一直在查,但查了好多兄弟的血液却一无所获。但敢肯定的是,进入阵中的人必定被迷了心智,幸好殿下是在阵外被别人暗算!”柏良答道,他虽然跟雨梦一样的担忧,但却没有说出来。 “看来那高人,确实是高!那是什么样的魔阵,如此厉害?难道真的没有人能破解?”事实已摆在眼前,可雨梦还是忍不住问了。 “殿下和将军对于五行八卦,种种阵法,虽不精通便也算是有所考究,那种阵,他们闻所未闻!”雨梦对他们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不禁苦笑:我的父亲,我的夫君其实都是厉害的角色,不然,大王怎么可能让柳开平担任叛乱密史,让子乔十三岁就开始参政? 虽然 雨梦被挡在了门外,但王宫的议事殿此时的情景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应该与上早朝有得一拼,李太史、贵公子、朝中各部大臣都在,大王在里面焦急地踱来踱去,眉头皱成一团。 “大王,十座城池啊!那陈国国主也太狼子野心了,说是借用,如果大王他的要求,实则显得我大周有机可乘,想灭我大周啊!”李太史的声音。 “是啊,大王,请三思!”下面一片附和之声。 “可是大王,殿下还在陈国手中啊,我们总不能置殿下性命而不顾吧?”是司马大人的声音,姓刘,为人清政溓洁,雨梦见过几次,子乔提起他也很是敬重。 “是啊,大王,殿下少年英雄,如不是陈国使邪术,早就被殿下打得落花流水了,失去的城池也早已收回。臣以为,先救出殿下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殿下定会夺回失去的城池的,更何况,如今的殿下是将士们心中的英雄,如果大王置殿下性命不顾,军中将士定会心寒,日后又怎会再为大周死心塌地啊?”站在司马大人身边的一位大人附和。 “司寇大人,这个时候不是论英雄的时候!现在已经关系到我大周的江山社稷,我想殿下也是不会赞同你们想法的!”李太史毫不留情地反驳回那位司寇大人的话。 “我们没有论谁是英雄,我只是就事论事!”司寇大人也不留余地的顶了回去。 …… “父王,妾身有事禀报!”实在听不下去里面哪帮人的口舌之战了,也顾不得什么王子妃的身份了,雨梦只能跪在殿前大声呼叫。 “让她进来!”估计大王也被这群人吵得焦头烂额了,雨梦这一叫刚好平息了里面的声音。 “妾身参见父王!”进得殿前,雨梦再次跪拜在地,“妾身有话上禀!” “起来回话!” “谢父王!” 雨梦起身走近刘司马和钱司寇身前,先对他们鞠了一躬:“各位大人对殿下的抬爱,妾身在此替殿下先行谢过!”而后走到李太史和姬贵跟前:“太史大人说得很对,眼下的确不是论英雄的时候!”看到了李太史眼中的那抹得意,微微一笑,话峰一转,雨梦对着大王继续说道:“但,此时也不应该是乘口舌之快的时候!父王,这次陈国可以用子乔殿下换取大周的十座城池,下一次,其他诸候国也可以擒了贵公子、合燕公主来等其他王子公主换取城池!当务之急是去想办法破解陈国的魔阵,救出子乔殿下!支援一些将士们急需的药品和粮草,增加援军、鼓舞士气!” “请恕老夫直言!”李太史对着雨梦冷笑一声,“王子妃这话就有些妇人之言了,说得轻巧,可当下在派谁去合适呢,谁可以破解陈国的魔阵呢?” 雨梦冷眼看着李太史:“太史大人真是会说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大周危难之际,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史,理应为父王排忧解难,为何还问 起妾身这个小女子呢?贵公子和锦贤公子也是文武全才,你或可奏请大王他俩前去助阵啊?” 对不起,姬贵,谁让你娶了这个可恨的太史之女呢,他想让我没有夫君,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失去他的儿子,为什么他的女儿就不可以失去她的夫君?雨梦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被雨梦一顿抢白,硬是让太史那张老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不过,老姜总是辣的,他马上避重就轻,还指责雨梦嫌有干政的意思:“现在子乔殿下处于危难,陈国的魔阵又无人破解,怎么可以让没有过沙场作战经验的二殿下前去,如果贵公子再有事,我将置大周国于何地!再说,朝中大事,自有大王与各位大人商讨,王子妃既知自己为女流,为何还来参与?” 雨梦嗤笑:“太史大人此话差也,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现大周国有难,所有大周子民都是责无旁怠,岂会分男女?贵公子又怎么就不能去了?远在临安对敌的子乔殿下与柳将军又何曾有过作战经验?同样是父王的儿子,大周的王子,子乔殿下可以去,贵公子怎么就不可以了,难道就因为子乔是长子,他就该为国鞠躬尽瘁?还是太史有其他想法?” “好啦!”大王两眼一瞪,怒吼一声,“本王叫你们来是叫你们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逞口舌之能的!早知道你们只会纸上谈兵,本王养着你们有何用?现在我要的是破阵之人,想我殃殃大周,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可以破那魔阵之人?难道就打算任由那陈国为所欲为?” 堂下终于再次平静,所有的人全都低着头! “父王息怒,太史大人之意我是明白,朝堂之上,众大人面前,岂容我一介女流说长论短?可是作为殿下的王妃,救夫心切,才会如此冒昧,还请父王及各位大人恕罪!妾身此来也正是为破阵之事而来!”为救子乔,雨梦只能这样。她挺身而出,不是她想做帼国英雄,也不是她心系天下,更不为王子妃的头衔而如此张扬,她何苦为了日益衰弱的大周而丢掉性命?她没有那么伟大,她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她是子乔的妻子。 “你?你是说你能找到破解陈军魔阵之人?”不止大王,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雨梦。 “妾身还没去找他!”雨梦迎着大王的眼睛,“此人能不能破魔阵,妾身尚不敢确定,但妾身想去问问!” “去问问,是何人?”就算是去问问,大王眼里也是充满了惊喜,仿佛看到了希望。 “此人在缑山,以缑山少君主自称,他武艺高强,懂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曾与子乔殿下和妾身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若肯下山,就算不能攻克魔阵,也能抵挡陈军好一阵子,壮壮我军士气。或许那时,我们已找到破阵之法,岂不能给陈军致命一击?只是此人行踪不定,故妾身请父王恩准,给妾身三日时间,妾身定将此人请下山来!”雨梦看了一眼姬贵,她说的人他认识,所以她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五章 为救殿下再上缑山 “世上果真有如此高人?”大王立即喜上眉梢,“大周有救了!” “父王,此去缑山路途不近,儿臣愿与王嫂一同前去请这位高人下山,一来路上可以护王嫂的安全,二来也可表明我大周之诚心!”一直没吭声的姬贵突然说了一句。 “父王!”雨梦赶紧拒绝,“此人性格古怪,一般不见生人,如果与王弟前去,弄不好会弄巧成拙,还是由妾身前去比较稳妥!” “王弟,谢谢你!”雨梦转向姬贵,“至于妾身的安危,自有柏良、俊安和俊逸,就不劳王弟了!如果王弟能在这段时日多备些前方将士需用的药品和粮草,那便是大周将士之福了!” “好,就这么办!柏良何在?”大王喊声一落,柏良便从殿外跑了进来。 “臣,柏良参见大王!” “本王令你,即刻与姜俊安、姜俊逸二人护送王子妃上缑山,出了任何差错,你们拿头来见!” “诺!” “好了,你们也退下吧!司马大人、司寇大人,你二人马上前去准备粮草及药物!”看来这个灵王还不是太昏庸,知道办实事时该找谁? “诺!” 顾不了柏良的远途奔波和劳累,用过午膳后,雨梦便和柏良、俊安一起出门了。去缑山的路虽不是很远,但这次还是特的挑了一匹快马,由于心很乱,仿佛此路有千万里!在柏良告诉她陈国的魔阵后,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元忆,说实话,当时在大王面前吹嘘得有点言过其实了,因为她压根不知道元忆会不会五行八卦,就算会,他会不会答应自己也还没有把握!但她又必须得去,为救子乔!那一刻突然明白,林源离去之后,在这个世界里,她最信任的人除了子乔、柳开平,好像就只有她初遇时的哪些妖了! 其实雨梦也想到了云萧、喜梅和香媚,而且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们便一定会来帮她,可有商纣灭国的前车之鉴,她岂能再敢造次?再说红尘世事,各自有各自的缘法,她怎能为了一己私念让喜梅他们再次卷入这尘世纷争中来?更何况自己还活着的事他们也并不知道!所以雨梦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元忆,他的身体中流有一半凡人的血液,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最了解雨梦心中所想。他只有一个人,就算有事,也不会牵连太多。雨梦知道这样想,太自私,元忆何其无辜?可是,普天之下,除了他,雨梦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人能帮她的人了! 马不停蹄的赶路,正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山脚下,比平时应该快了不少,可是雨梦还是觉得马儿跑得太慢。让俊安和俊逸在山下等,雨梦让柏良陪自己上山。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元忆的事,毕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柏良,跟着子乔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些事孰轻孰重,他都比较有分寸,就如雨梦在大王面前说元忆与子乔有几面之缘的事,他明知自己在说谎,却也并没有戳穿。 “王妃,元公子他真的能破解那魔阵吗?还有,他对殿下……,会出手相助吗?”柏良是见过元忆的,元忆留给他的印象好像也不怎 么好。 “我也不知道!”雨梦实话实话,“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不会破阵!” “啊?”心身俱疲的柏良听到这话时一步踩滑,几乎摔倒。 “柏良,你觉得现在宫中还有什么能人能破那魔阵,还有什么人能真心想救殿下?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吗?”雨梦反问柏良,叹了口气,接着说:“事实摆在眼前,朝中的所谓能人将相只知道你推我让,与其在哪里浪费时间,我们何不以行动来证明呢?行与不行,总得一试吧!我曾见过元忆的实力,我相信他!除非陈国的那位高人不是人!”就算不是人,元忆或许也能赢过他! 柏良没有再说话,雨梦说的他岂不明白? 到达缑山山顶时,烈日正艳,虽是初春,但雨梦和柏良还是流了一身汗。还未到南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秋菊。秋菊看到雨梦倒不是很讶然,只是看着她身后的柏良有些微讶。 雨梦言简意核地解释了上山的缘由,秋菊却低头不语了! “梦姑娘,你来得真不巧,我们家公子,不在‘云刹宝殿’!”良久,秋菊才说道。 “不在?”雨梦和柏良也傻了,费了半天的劲,却扑了个空。 “他去哪儿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雨梦抓住秋菊的衣袖,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不在? “不知道,公子已出去半月之久了!” 雨梦拉过秋菊走到另一边,用只有俩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那,如果缑山有事,你们是怎么联络他的!” “梦姑娘,公子手上有子乌鞭,如果山上有事,子乌鞭会有灵应,我们不用联络公子的!不过……”秋菊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得雨梦全身冰凉。她忘记了他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我来找他,根本就不算是事!”雨梦有些心烦气燥地说。 “梦姑娘!”见雨梦一筹莫展,秋菊忍不住了:“其实还有人可以帮你,他们甚至比公子的道行更高……” “还有谁,谁?”雨梦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云公子、喜梅姐姐和香媚姐姐他们!”秋菊边说边看着雨梦的眼睛。 “他们?可是……”难道这是老天的注定,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候,元忆刚好不在? “姑娘,救人要紧!”秋菊着急地说。 “谢谢你,秋菊,可是,我不想让他们卷入其中!”她怎知雨梦的心思。天下已然很乱,她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铸成大错。云萧他们始终不是凡人,到了人间会怎么样,她无法预料,大周王室现丰还没到灭亡的地步,但如果因自己的冲动而为大周埋下的灭亡的种子,她岂不是真的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受后世人唾骂? 见雨梦眉头紧锁,秋菊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来了个毛遂自荐:“要不这样?梦姑娘,这些年跟着公子,我们也学到一些五行八卦的皮毛,我先与你一道前去,总能拖延陈军一些时间,如果公子提前回来,再让他前来援助我们,你看,怎 么样?” “你?”听了秋菊的话,雨梦还是吃了一惊,这小姑娘胆子还真是不小,这么古道热肠! “梦姑娘不相信我?”秋菊淡淡一笑,并不生气:“虽然我的道行比不上公子及云公子他们,但一般人我还是能对付得了的!为何不让我试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雨梦真是百口莫辩。“只是我们去的是战场,吉凶难测,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跟元忆交代?” “可是,姑娘既不愿找云公子他们,哪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这样吧!我们先去跟几位姐妹们商量一下,然后跟你们一起下山!”秋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柏良,“公子有令,除了梦姑娘,其余陌生人一律禁止进入‘云刹宝殿’!” “我知道!”雨梦对着柏良点了点头,转身对秋菊说:“走吧,既然上得山来,理应去看看她们才是!” 一切都没有变,艳阳高照下的‘云刹宝殿’还是显得神秘而梦幻。许多的点滴往事不断地涌上心头,想当初自己走得多么的绝决,本以为从此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可世事无常,她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雨梦与众姐妹等了一个下午,元忆还是没有出现。事态紧急,在夕阳西下之时雨梦与秋菊算还是告辞了春夏冬三姐妹,便急急下了山。当俊安和俊逸看到秋菊的那一刻时便惊呆了,疑惑地看着雨梦和柏良。雨梦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事到如今,就如秋菊说的,总要试一试吧。再说自己已在大王面前夸下海口,说三日之内定会请出破阵之人了。秋菊前去,也算有个交代吧,希望在到达临安城之前,元忆能前来助他们一把! 一路无语,只听得马车在宁静的夜晚咕噜噜转动的声音,夜半时分,一行人便回到了凌云苑。雨梦让柏良他们先去休息,然后与秋菊进了屋中。 “坐啊?”一下马车,秋菊便一直在东张西望,吓得雨梦浑身直冒冷汗,心里特别不踏实,她常年待在缑山,难得下山几回,更何况这王城脚下!她要是想要兴风作浪一把,她可真是莫可奈何!雨梦赶紧把她拉进屋子,让明月给她倒茶。 “此处虽不错,但岂有‘云刹宝殿’美?只是不知那王宫,是否会比这里好点呢?”秋菊看了一眼茶杯,突然说了句。 “呃,呵呵,‘云刹宝殿’是什么地方,哪是一般地方能比拟的!”雨梦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这姑娘,想干什么?突然有点后悔答应让她下山了。 “梦姑娘,听说子乔殿下与轻风公子长得很像?”这姑娘,怎么一到这里,话竟这么多? “嗯!”雨梦只能点头,突然很了解元忆为什么那么严肃了,这些个姑娘们,还真不能由着她们,不然,一发不可收拾。“秋菊,你看,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天亮了,我们还要进宫呢!” “好!”这一次总算来了个痛快,她起身便走。跟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明月走了。雨梦抚额:我的天,这个秋菊,她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赶紧叫住明月,偷偷地吩咐了几句。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六章 冤家路窄狭相逢 天刚亮雨梦便起床了,其实她躺在**根本没办法入睡。刚一开门,那一抹黄影便印入她的眼帘,旁边还站着呵欠连天的明月:“梦姑娘,早!” “呃,早!”雨梦着实吓了一跳,我的姑奶奶啊?“你们……?” “王妃,秋菊姑娘昨晚一夜未睡!拉着明月聊了一晚,啊……!”明月不停地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聊了一个晚上?”还好雨梦有先见之明,嘱咐明月不该说的一定别说!突然庆幸没叫香媚和云萧他们了,那几个人来了,岂不是会把凌云苑都翻了过来?“明月,你先去睡一会,叫珍儿过来侍候就得了!秋菊,你先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嗯!”秋菊倒是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整晚没睡觉。“说什么?” 雨梦必须得先给她来个约法三章,讲一下王宫中的厉害关系:“秋菊啊,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像你们缑山一样,也自有无忆的规矩。这王宫里就更不用说了,大王是天子,说话可是一言九鼎的,触犯天颜可是性命难保啊。所以呢,大王在说话时只能恭敬地听,是不容许别人插嘴的,更不能东张西望。还有你的身份,是元忆的关门弟子,你可要切记了!” “梦姑娘,放心吧,我都记住了!”秋菊笑了笑,又恢复了往日的秋菊,与昨晚来时的好奇样子判若两人。别说,跟元忆的臭脾气还真有点像! 这时柏良和俊安兄弟也起来了,一干人顾不上用早膳便匆匆进宫去了。到得王宫,得知大王昨晚在水月苑,便只能到水月苑门口等。还好大王起得早,侍女回禀后不一会儿,他们便被请了进去。 见到秋菊时,大王的表情也是一呆,他可万万没想到,雨梦口中的高人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雨梦怕秋菊忍不住又说了不该说的,所以便忙不迭地把昨晚编好的话说了一遍。 本以为大王会问几句题外话,没想他只说了一句:“好,那就让柏良先带一些药品与秋菊姑娘先行起程,援军和粮草由司马大人带领将士们随后就到!” “父王,妾身想与秋菊姑娘、柏良他们一同前去,还请父王恩准!”这是雨梦早就想好的,不为别的,只因秋菊,她可不是一般的人哪,没有自己在她身边看着,总是有点不放心。 “你?”大王显然想不到雨梦会提出此要求:“梦儿啊,我知道你担心晋儿和柳将军,可此去一路凶险,沙场上可是刀剑无眼哪,你一介女流之辈……”听得雨梦无比惭愧,她何曾是为了子乔与柳开平? “是啊!”毕水月也站了起来,“自古男儿征沙场,哪有女儿家也跟着去的?” 雨梦双膝一跪:“父王、水月夫人!妾身有秋菊、柏良、俊安兄弟保护,还有我大周勇猛将士,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梦儿不会给将军添乱的,父王,请恩准妾身的请求吧!” 看到雨梦 坚定的眼神,思虑良久,他还是答应了:“好吧!笔墨侍候!” “谢父王!那妾身回去准备了!”领了王旨,雨梦带着一众人离开了水月苑。 柏良和俊安自留在宫内准备军队用物品,雨梦和秋菊、俊逸便回凌云苑准备。一路上遇到不少王公大臣,其中不泛李太史、司马刘大人等,当他们看到秋菊时,脸上的表情与大王见到秋菊时相差不远。雨梦懒得理他们,也不想解释,这也是为何她如此早到王宫之意,要是与这帮所谓的大人一同上朝论事,不知道他们又会说些什么?更别说自己还想一同前去沙场之事了?此时雨梦倒是希望秋菊能为自己长长脸,解了大周之围,到时让这些瞧不起女人的人看看,女人不只是下得厨房,还上得了战场。 “柳雨梦?”经过养心殿门口时,雨梦正要进去给王后请安,却被身后的那一声嗲声嗲气给叫住了。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还以为她曾为软禁自己的事内疚呢,原来也只是装腔作势!之前在太后、王后面前还一脸恭敬,王嫂长王嫂短的,今日竟这样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了! 转身一看,果然是一脸春色的李玉娇:“原来是弟妇啊!弟妇今日该不是生病了,怎么连礼数都忘了,竟直呼起你王嫂的名讳?怎么说你也是王子夫人,还是太史之女,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说太史教女无方了?” “王嫂!”难得的是李玉娇竟然没生气,反而嫣然一笑:“真是关心则乱,王嫂切莫怪罪,玉娇只是听说这次王兄被陈国擒获,唉,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想必王嫂是非常担心,我这个做弟妇的就是想多关心关心你!” “多谢弟妇关心!”雨梦也冲她一笑,“殿下只是不小心中了敌人的暗算,才会关押。就算死了,也算是忠心为国,死得其所,总比哪些呆在家城做缩头乌龟的人好,连大门都不敢出,只知道坐享其成,那也算是人吗?你说呢,玉娇妹妹?” “柳雨梦!”李玉娇终究还是恼羞成怒了,扬手便要打过来,只可惜雨梦身前有个秋菊,她的手就那样被秋菊生生地捏住,不能动弹。她马上把矛头指向秋菊:“狗奴才,你竟敢拉着我,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好!”雨梦拍手冷笑一声,“是想把她关进那种暗无天日的漆黑小屋吗?不过,关她之前,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她,可不是一般的狗奴才,她可是父王刚刚下旨前去陈国破阵的女将!你说,明日起程时,要是父王知道你把她关进大牢或者还是哪间不知名的屋子,误了前方战事,你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她,就她,破陈国魔阵的女将?”李玉娇虽然不信,但也没敢轻举妄动,张狂的声音也收敛不少,确实,秋菊看上去就是一纤纤弱女子而已。 “正是!”秋菊冷冷地看着她,要不是雨梦用眼色制止住她,估计秋菊早就忍不住要让这个王子 夫人瞧瞧,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是谁如此目无章法,一大早就在本宫殿前吵吵闹闹……?”清心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被红儿扶着的王后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门口,估计看到是我们,后面的话被生生吞了下去。 “臣媳给母后请安!”雨梦和李玉娇同时跪倒,后面也是一片惊恐之声:“参见王后!”除了秋菊,在雨梦使劲眨眼的提示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拜。 “请安?你们这是来请安?看看你们俩,堂堂两个王子妃,一大清早竟然在本后寝宫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王后就是王后,一句话就把俩人说得无地自容,惭愧不已! “臣媳不孝,打扰母后,请母后责罚!”雨梦赶紧低头认错,她还有事,也不想在此耽搁,再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玉娇才是她的亲儿媳。 “起来吧!”王后扶起雨梦和李玉娇,“梦儿啊,你作为长嫂,凡事都应让着点玉娇,学会大度。将来你是要撑管后宫的,怎么跟着一起胡闹呢?” “母后……!” “母后,臣媳知错!”雨梦还未来得及回答,李玉娇便先行认错了,头低得低低的。 好戏,明明是她无礼在先,现在好像变成自己心胸狭窄了!现在就算自己说曾经被她软禁过,王后也定是不会相信的了!雨梦在心里默默地冷笑。 “好了,梦儿,没什么事,你也先回去吧!晋儿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出征的是姬贵的话,你还会说得这么轻松自如,睡得这么安稳? “是,母后!臣媳正是为此事而来,一来是来向母后请安,还有向母后辞行!”雨梦拉过秋菊,“这是助我大周破阵的秋菊姑娘,臣媳已禀请父王,与秋菊姑娘前去陈国助殿下破阵!”雨梦低头回道。 “你要去陈国?”李玉娇还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听她口气,雨梦要去陈国好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倒也是,有哪一位王子妃上过战场,前无古人哪! “梦儿啊,我就知道晋儿没看错你,你父王既已恩准,那就去吧!路上小心啊?”王后看了一眼秋菊,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就是高明的王后,其实雨梦知道,她对秋菊能否破敌阵的事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她和子乔因此而永回不来王宫,周王室的王储位置便花落他儿子姬贵头上了,她从此也可安枕无忧了。让她事事都让着李玉娇,最好他们一去不回,把未来的王后位置也让给她岂不更好? “谢母后,请母后不必担心!臣媳一定会和殿下平安归来的!”雨梦也不知那根神经不对,就是想说出来气气她。 辞过王后,雨梦又来到太后祖母那里去辞行,年关过后,加上前方战事吃紧,老太后担心着子乔,病了一场。这才刚刚有些好转,雨梦又来辞行,免不了老太后又是一番泪眼嘱托。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七章 救殿下亲上战场 回到凌云苑,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伙匆匆吃了点东西,雨梦便叫珍儿和莲儿帮自己收拾一些日常东西,粗略交待了明月一些府上的事。便去了将军府告行,对于自己要去陈国的事,二娘和月娥很是吃惊:自古男儿当自强,何曾女子上沙场?但看到雨梦坚定的眼神,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眼圈儿红红的,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嘱咐她要注意这注意那的,弄得雨梦好一阵心酸。 这一次母亲夕娘什么也没说,拉着雨梦进了柳家祖祠,这是雨梦第三次跪拜柳家祖先,第一次是她们相见时,说是认祖归宗,第二次是成亲时,叩谢祖宗!拜完祖先,母亲带雨梦进了她的房间,这是雨梦第二次走进她的房间。依然是无欲无求,她房间陈设只有简单的一张床榻,一张小小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只有一把桃木梳,旁边立放着一个小小的衣橱。简单干净! 从衣橱中拿出一个金色小盒,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红色的锦绸小袋,小袋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母亲把绸袋放在雨梦手中:“自与如梦儿失散,每年我都会上山为她祈一份平安符,然后装进这个平安袋中,十年如是,老天见怜,终于等到了你的出现!随身带着吧,一定要和殿下、将军一起平安归来!” “母亲!”雨梦紧紧握住手中的绸袋,“我们会平安归来的!” 珍儿那丫头说什么也要跟着雨梦一起,被她拒绝了,她以为只是随便出去逛逛啊,当然害得珍儿又眼泪汪汪了好久。秋菊在一旁看着雨梦,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姑娘,从王宫出来就这样,跟昨天刚来时又截然不同了,这么快,新鲜感就过啦? 凌云苑的人基本上是一夜未眠,早早地,柏良、俊安兄弟俩便在殿外等候了,明月、珍儿、莲儿眼睛是又红又肿,话未出口泪先流!在一行人万分不舍下,打扮成公子哥的雨梦和秋菊终于上了马车,俊安驾车,俊逸骑马在右,柏良则带着军用物资跟随其后,虽没有子乔当初征战时的气势磅礴,但大王为他们备的这马车也算得上宽大舒适了,至少能容下四五个人。 “唉!”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说吧,憋得太久会憋出病的!”能从昨日憋到现在,雨梦还是有点佩服她的。 “我觉得,你这王子妃做得可真不容易!”看着雨梦,秋菊摇着头叹道,很有元忆的风范。 雨梦笑笑,并不回答。见雨梦不辩,秋菊继续说道:“幸好你住在那座还算不错的凌云苑中,要是居住在那个看似富丽堂皇王宫里,我看你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就只那个长得像喜鹊一样的姬贵的夫人和那个虚以婉约的王后,你就难以应付了!” 雨梦苦笑,她说的何尝不是?可事以至此,她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就为了那个长得像轻风一样殿下吗?”秋菊突然问雨梦。 “呃?”雨梦冷不防她有此一问,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或许诚如他们所说,其实你一直放不下轻风公子?”呵,这人越说越有劲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雨梦真是 哭笑不得。 “唉,真是不明白,这王宫有什么好呢,不是你对别人点头哈腰,就是别人对你阿谀奉承,哪什么真心可言。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偏就不喜欢我们公子呢,那个殿下能给你的,我们公子也能给……!”秋菊看着雨梦,摇头晃脑。 “秋菊!”雨梦不得不打断她,“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比的,更何况你们公子,他一生有紫月足矣!” “紫月姑娘?”秋菊应该是没想到雨梦会提到她吧,她盯着雨梦看了半天,问:“是因为紫月姑娘吗?如果没有紫月姑娘,你就会喜欢我们公子了吧?” 真是应了那句:有其主必有其婢,记得元忆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我已经有子乔了!”雨梦笑着说。 “那个殿下?”秋菊仿佛挺不喜欢他的,“他未必是真的喜欢你吧?” “秋菊,殿下呢,他不是轻风,我呢,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人!”雨梦无可奈何,她当然知道秋菊在想什么!“如果他是轻风,我是梦姬,我们怎么可能连陈国的一个小小的魔阵都对付不了,还要来求助于你们?” “那倒也是!”秋菊愣了一下,说到底她压根就没这样想过。 雨梦抚额,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梦姬附身的叫妲己的女人,只是暂时失忆而已。 风餐夜宿,几日后终于到达了陈国与大周边界处。柏良下令车马稍作休息,他们也跟着下了马车,远处的地面依稀可见兵刃相见过后的痕迹。雨梦根本就不敢下马车走动,她真的很怕看到一具骸骨之类的惊悚东西! “王妃,再有大概一日的路程就是临安城了,柳将军他们就驻守在哪里!”柏良走到雨梦身边,递给她一袋水。 “只是,不知殿下怎么样了!”陈国的半个月时日,已过了快十日了,不知陈国的战将会怎么折磨他! “王妃,放心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柏良安慰雨梦道,“只是快要到周陈的交界处了,我们要小心防范他们才是!”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秋菊白了一眼柏良,如娇似啧。 “谢谢秋菊姑娘!”柏良脸一红,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赶紧退回后面去了。雨梦不禁莞尔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笑什么?”几日下来的相处,秋菊便有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样子了,完全没有了缑山上的严谨。 “我,没有啊?我在笑吗?”雨梦故意吃惊地问。 “难怪我们公子总说看不透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这家伙,又搬出她家公子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走吧!上车了!”雨梦引开话题,谈到元忆,她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点的不安。 一日的路程也不是很近,雨梦闭着眼睛坐在车内,不再和秋菊说话。突然马车一晃,便停了下来,马车停得太急,整个人向前一扑,差点撞在车门上。 “怎么了?”雨梦掀开车幔:我的个天,他们的前面赫然站着二十来 个手持大刀的汉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他们的东西虎视眈眈。俊安、俊逸护在自己的马车旁,柏良则护着后面的药品,“这些人想干什么?不会是陈国的人想抢我们东西吧?”雨梦问离自己最近的俊安。 “或许是,应该是看上我们车上的东西了!王妃,您不用怕,有我们在呢!”俊安回头看了雨梦一眼,安慰道。 秋菊也伸着脑袋看了外面一眼,冷笑一声:“人还不少嘛!” “你想干什么?”雨梦吓了一跳,听这口气,她想在这儿大开杀戒不成? “不想干什么,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抢这些东西的!”雨梦苦笑,唯恐天下不乱! 雨梦这边正胡思乱想呢,那边的人已开口了:“留下车上的东西,爷放尔等过去!”好像不是陈军,应该是遇上路匪了,前面明明兵荒马乱的,竟然有人在这附近抢劫,胆子真不小!什么话,做劫匪的从来都是不怕死的! “有本事过来拿!”柏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对着雨梦和秋菊点了点头,那意思叫她们不必担心。 “兄弟们,上!”那群人本就是来者不善,听了柏良的话,哪还能沉得住气,前面那个满脸胡子的人大刀一挥,对着他们便砍了过来。 小场面见过不少,但这种真刀真枪对人就砍的雨梦还是第二次目睹,第一次是见林源被人追杀,当那一注鲜血从她眼前飘下时,吓得她两眼一闭,不由得尖叫起来。 “原来是个女的!”那个大胡子冷笑一声,仿佛看到了他们这边的弱点,大喊一声:“二弟,你们对付后面那车上的东西,这里交给我了!” 雨梦一听,这还了得,哪可是成千上万将士们的救命药啊?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这群人的手中?对着柏良大叫:“柏良,快保护药品,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柏良看了看雨梦的四周,跟着也大喊一声:“俊安、俊逸,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保护好王妃!” 一时间雨梦耳边便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刀枪相碰和哼哼啊啊痛苦的呻吟声,雨梦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再尖叫出声,以免俊安俊逸分心。 “哧”马车被人刺了一刀,雨梦还没反应过来,便在秋菊那声惊呼:“小心!”下,与她一同滚出了马车,重重地摔倒在地。 “王妃!”俊安和俊逸看了他们一眼,惊叫一声,便要过来。 这一分神,正好给了敌人一个大好的机会,眼看着那柄大刀就要砍在俊安的脖子上,雨梦吓得连尖叫都忘了。就在雨梦以为俊安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团黄影从她身边飞起,一条长长的金黄色的带子刚好套住了敌人的大刀,哧的一声,那个手持大刀的家伙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自己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在他倒下的那一刻,雨梦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惊恐和不信,怎么可能,那刀明明是砍向俊安的脖子的?估计当时这里的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雨梦也惊恐,但当她看到那个幽灵般黄色身影的人飘落在地时,就坦然了,对付这些人,于她而言,这不算什么!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八章 遇路匪受重伤却见旧人 几乎同时,全部人都停止了打斗,特别是围住俊安的那几个路匪,眼睛都直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秋菊头上那条束着的发丝带不见了,此刻的她正带披散着那一头秀发,刚刚从空中落下,犹如仙子下凡! 俊安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他对着秋菊感激的一点头,刹、刹、刹地就地解决了身边的几处障碍,等敌人清醒过来时,已为之已晚。俊安不会以为,这是秋菊的美人计吧? 雨梦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胸口,好险!秋菊的出现,的确给敌人增加了不少的压力,个个手持大刀,死死地盯着对方,不敢再轻举妄动!当然,他们这边也没占什么便宜,当时出来时,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就只带着十来个人,援军还在后面呢。经过刚刚的搏斗,就只剩下柏良和俊安兄弟五六个了。他们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己,而秋菊,雨梦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对雨梦很重要的人,她好像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 突然,雨梦眼前一黑,脖子一冷,熟悉的情形,脖子上被人架了刀。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耳边便传来一声冷哼:“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大胡子,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雨梦斜眼一看,果然,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她一动或柏良他们一动,雨梦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割断自己的喉管。 “王妃!”“梦姑娘!”所有的人显然都没料到这个大胡子有这么一手,连有持无恐的秋菊也被这个局面给吓倒了。 “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大胡子继续威胁。 “不要!”雨梦急得大叫一声,顾不了脖子上的刺痛,放下刀,那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王妃啊?果然是个绝美佳人,不错,我看可以带回去给我做个山寨夫人!”耳边的声音让雨梦恶心,可惜她手无缚鸡之力。 子乔、父亲、药品,雨梦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好多将士们的影子,怎么能为了她一个人让那么多将士克死他乡?她是一个死过几次的人了,再多一次又何防,虽然这一次她也许真的就死了! 雨梦把牙一咬,把刀峰紧紧地按在自己脖子上,对着柏良和秋菊大声说道:“柏良,不能让药品落入他们手中,秋菊,一定要帮我救出子乔!” “王妃!”雨梦听到柏良和俊安兄弟的大叫。 “不要!”秋菊的声音是颤抖的,这应该是她第二次看到雨梦如此绝决的面对死亡。 “梦儿!”“姐姐!” “云萧、香媚!”雨梦仿佛听到了云萧的声音、香媚的声音!想起这些声音,她便觉得脖子上这点痛其实都不算什么了! “梦儿!”雨梦倒下的身子被人轻轻地接住,身后一声惨哼,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好像有人在她身后倒下。 “云萧?”看着眼前的那抹淡蓝身影,雨梦惊喜交加,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他,“真的是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云萧的眼里全是心痛,双手抚在雨梦的脖子上,哪里有丝丝温热的**在流淌。 “告诉你们什么?”雨梦苦笑,“我都已经嫁人了!” “我只要你活着!”云萧紧紧地搂着她,眼睛湿润。 “姐姐?姐姐你真的还活 着?”桃花香丝丝入鼻,香媚! “香媚!”雨梦笑,但眼里却盈满了泪水。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柏良和俊安扶着俊逸走过来,俊逸的手臂受伤不轻。那群路匪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给打跑了 “有他们在,我,我会没事的,俊逸,你,没事吧?”雨梦想站起来,可是不能。 “谢王妃关心,上点药就没事了!”俊逸感动得快要哭了。 “那快去吧!”雨梦点点头,脖子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住了嘴,眼皮越来越沉重。 “快走吧,这里有我们呢!”秋菊的声音传来,“云公子,扶梦姑娘上车吧,这儿风大!” 幸好马车够大,容他们四个一点都不挤。 “是你告诉他们的?”靠在云萧的肩上,努力睁着眼睛,雨梦轻声地问秋菊,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嗯!”秋菊点点头,脸色刹白,可能是刚刚给吓的,“我怕冬梅她们找不到公子,而我又没把握一定能破得了魔阵。所以才……!” “姐姐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责怪秋菊?幸好她通知了我们,我们一直跟在后面,不然今日……!”香媚一边给她脖子上撒着什么药一边轻轻地缠着布条,眼圈也红红的。 云萧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雨梦,眼睛红红地看着她脖子上那一圈红,雨梦知道,他在怪她!只是外面这么多肉身凡胎,他们不敢轻易为自己用其它方法疗伤。 良久,那张妖娆的脸抽壹了一下:“他就值得你对他如此,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雨梦从他肩上抬起头,疼痛让她呲牙,雨梦让秋菊把马车上的靠垫放在自己身后,头放在上面,这样舒服多了。 “你就让姐姐休息一下吧!”那一下呲牙没逃过香媚的眼睛,其实秋菊和云萧都看到了。 云萧不再说话,转头看着外面,对着俊安大吼一声:“可以了,走慢一点、稳一些!” 雨梦拉住香媚的手,还是问了藏在心中的话:“喜梅、春雪、小灵、姚姚……她们都好吗?” “都好!”香媚点头,“只是很想你!喜梅正在闭关修练,所以她不能来!” “对不起!”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云萧突然对着雨梦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你茶不思饭不想,你知不知道,她们在缑山下找了你多少天?你知不知道,我……我,我们有多难过……?如果不是秋菊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雨梦一个劲地说着这三个字,她知道他刚刚说的姐妹们怎样怎样,其实他又何尝安心过!“我只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自从我醒来后,就如同行尸走肉,什么都不会,处处依赖你们。当日为了救我,害你们伤痕累累,喜梅如此,香媚如此,你如此,元忆如此,现在,现在连子乔也如此……!有时我想,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姐姐!”香媚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云萧头靠着双膝间,“我,我,太冲动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些日子里,我真的,谢谢你们!”雨梦看 着云萧的背影,轻轻地抬手拭去香媚的泪水,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马车缓缓地启动了,本来傍晚便可到达临安城的路程,就只能拖到夜间了,新伤的疼痛和激动的重逢,再加上这一路的折腾,想着有了云萧和香媚的相助,好像所有的心事都放下了,不一会儿她便安然入梦了。 一阵小小的颠簸,脖子一痛,雨梦便醒了过来。香媚、秋菊、云萧都不在车上,掀开车幔,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小雨,云萧在轻声地问俊安什么事,秋菊和香媚撑着纸伞在轻声地谈论着什么,他们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醒了! “云公子,车轮陷进泥泞中了!”俊安下车看了看,柏良也跑了过来,一脸的水珠。 “推吧!”柏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临安城了!” “我看还是先别动,你们王妃正睡着呢,这样推来推去,一定会把她晃醒的!让她先睡会儿吧,也不急着赶这点时间!”云萧看了看车轮陷入地方,再看了看不远处,对俊安和香媚秋菊说道:“前面有个亭子,你们先过去避避雨,梦儿这边交给我了。柏良你照管好你那边车的东西即可!” “那先这样吧!”柏良抬头看看天,无可奈何。 雨梦还未来及说话,俊安带着秋菊和香媚便跑了过去。柏良也退了回去,雨梦只好慢慢地缩回了头,继续装睡。 车幔一掀,云萧便钻了进来,虽然雨梦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当那双冰冷的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时,雨梦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也趁机‘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云萧的手慌乱拿开,看上去有些内疚。 “没有!”雨梦故意看看四周,明知故问,“香媚和秋菊呢?” “去前面避雨了,马车陷进了烂泥中,可能要雨停了才能走!” “哦!” “还疼吗?”云萧的手想抚上雨梦的脖子,但想想又缩了回去。 “疼!”她不是那种虚伪的人,也不是想在他面前隐瞒什么。是真的很疼,那道口子再深一点,便会要了她的命。 “你竟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命!”云萧有些责备。 雨梦笑:“我很惜命,可也要分场合啊!” “对不起!梦儿!”云萧突然自责起来,“要不是因为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云萧!这真的不关你的事,你这又是何苦呢?”雨梦不知该怎么说,她越是说不关他的事,他却越是认为是他的问题。 “他,对你好吗?”云萧问了一句,突然又苦笑:“当然对你好,不然,你怎么可能为了他的事连命都不要了!” “如果是你或元忆,我也会的!”雨梦不是口是心非,他们对自己的情,如果要她用命来还,她也一定不会犹豫的。 “听说他长得很像轻风!”云萧突然叹了口气,“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可是一面对他,你就会身不由己!” “他真的不是轻风,我,也没有身不由己!”好像认识轻风的人,都会聊到这个问题,也都会误会。元忆、秋菊如是,现在云萧也是。“而且,……我也不是她!” (本章完) 正文_第九十九章 历经艰辛到沙场 “这次的重逢,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生疏了不少,你真的就打算这样忘了我们?”云萧突然伤感起来,这很不像他。 “你在说什么呢?在我心中,你们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的静修!我更不想拖累你们!”雨梦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但又不得不解释:“因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只想过完平凡的一生。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王子妃,其实我的初衷真的不是想要嫁进王宫做什么王子妃,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如果老天给我机会让我自己选择,我情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与我爱的人过完平平淡淡的一生即可!” “如果老天让你重新选择,你又会选谁?元忆、还是那个殿下,你的选择中会有我吗?”这个云萧,真是没完没了。 “没有如果了!”雨梦突然有点心烦气燥,她来到这个世上,认识的都是些不平凡的人,包括林源,无论在他们中间怎样选。她永远都做不成普通人,就算是她最想选的林源,也是如此!泪水无声地滑落:“真的有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就选择从来不认识你们!” “从来不认识我们!”云萧突然叹了口气,有几分颓废,几分失落,“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会带给你那么大的困惑!” “云萧,谢谢你来帮我!”雨梦真诚地说道,“我说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有很多事,希望你能理解我!” “好了,不说了!”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俊安带着香媚他们也回来了。 云萧扶着雨梦下了马车,雨后的夜风让她不得不紧了紧身子,更刺痛了她受伤的脖子。云萧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雨梦身上,柏良和俊安把马车推了上来,一行人又缓缓前行了。 “你手上这个玉镯,是他送给你的?”云萧接过雨梦递给他的披风,不动声色地问。 “嗯!成亲那晚他送给我的!”雨梦并不隐瞒,好像元忆也问过,玉镯而已嘛,他们这么感兴趣?轻叹口气:不过说来也是,他们好像从没送过自己什么东西,有时候想他们时竟不能对物思念! 细雨淋过的路面在车轮的滚动下发出“滋滋”的声音,到达临安城已是半夜了,柳开平早接到消息,知道他们今晚会到,便一直坐在营地的议事房等他们到现在。看到雨梦脖子上的伤,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半年没见,雨梦觉得他突然苍老了好多,两眼也布满了血丝。父女俩虽没抱头痛哭,但眼中却都泛着泪珠。柏良见过柳开平后,便与俊安带着药品去了营地,俊逸受了伤,便被安排休息去了。 “父亲,我来介绍一下!”雨梦指着身后的三人,并把大王的旨意呈上:“这是云萧、香媚、秋菊,是女儿与源哥哥分散后遇到的朋友和姐妹,他们是来帮父亲破陈国魔阵和救殿下的!” “请坐!”柳开平恭敬地接过王旨,对他们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特别兴奋的表情。雨梦知道,他不是不相信他们 ,只是陈军的魔阵太诡异了,而她说的这些人看上去与子乔年龄不相上下,太年轻。 “怎么了,父亲?”看他半天不吭声,雨梦问道。 “是啊,柳将军,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解决!”云萧笑着问。关于雨梦与柳开平之间的关系,在路上雨梦已告诉我云萧和香媚,所以他们对柳开平都特别的尊重,雨梦感觉还夹杂那么一点感激。 柳开平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好,我就直说了吧!云公子,香媚姑娘,秋菊姑娘,我知道你们现在舟车劳累,可我现在担心殿下啊!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可是陈国的那个魔阵,把我们困在此根本就出不了门,更别提怎样打听殿下的安危了!陈军的阵中,那些个魔幻之术好像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我们与阵军交战,不管是从哪方进攻,都会不知不觉中了那魔阵的魔幻之术而不自知啊,现在我军是人心惶惶啊,有许多士兵甚至想逃出军营……!” 云萧看着香媚,香媚也皱着眉头看着雨梦,雨梦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只能对着他们虚弱而无奈的一笑,因为她根本不懂什么五行八卦那么深奥的东西? “柳将军,那现在营中有中此魔阵的人吗?我想去看看症状!”云萧问道。 “有倒是有,但全都死了!”柳开平眉头紧皱,“活着的这些人就算是中了邪术,我们也看不出来,因为没发作之前他们与正常人没什么异样,但是发作了,却是谁也控制不了了!” “那我们先去看看哪些死去的将士吧?”云萧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 “那,这样,好吧!”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梦儿,你身子弱,又受了伤,先下去歇息吧?” “我也要去!”说实话雨梦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怪异的死人她见过一个,那便是紫月,但也只是当时害怕。但这次见的可是自杀的,又听到了不少传言,虽然心惊,但却还是想去瞧瞧传言的虚实! “你……?” “让她去吧,有我们在,没事的!”柳开平想说什么,却被香媚接了过来。唉,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她一直把自己列为他们的行列,就像刚刚说那魔阵的事时一直看着她,仿佛自己是个内行似的。 “那好吧!”柳开平担心地看了雨梦一眼,雨梦在心里打着鼓:难道哪些人真有宫中传说的那么诡异? ‘军营禁地,善闯入者,斩!’他们进入的便是写着这几个字的禁地,还未进入禁地,她就觉得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幸好他们一行有五人,雨梦咬着牙控制了转身就跑的欲望! 所谓的禁地其实就是一间人工搭的草棚,里面停放着哪些自刎的将士,柳开平说这里是最近两日才自刎的将士,之前的已经被埋葬了!虽说现在天气不是很热,里面的尸体也都有布盖住,但此处的气味和那种阴森的感觉实在让雨梦差点忍不住,云萧见状,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真的 要看吗?”柳开平已然看到雨梦的状况,无不担心的问道。 “父亲,没关系的,你就让他们看看吧,不然他们怎么破阵,又怎么救殿下?”雨梦捂着鼻子,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云萧的袖口。 柳开平点点头,虽说雨梦作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但当那块黑色的布被掀开时,她还是吓得转过脸尖叫了一声,幸好秋菊扶住了她。都说人死如灯灭,平静安详。可那块黑布下的那张脸却笑得如此诡异,那双眼睛虽然未动,可当你一对它时,总感觉他就盯着你,不但没有所谓的死不冥目,脖子上那条血淋淋的刀口对他们来说,仿佛是种享受。 “全部都是这副模样,埋他们的人有的吓得当场晕倒在地,还有好几个吓得回来就痴呆了!”柳开平说,眼眶通红。 是啊,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在埋死人,根本就是在活埋自己的生死战友啊! “生死符?!”几乎是同时,云萧和香媚说道。 “生死符?”秋菊的声音在雨梦耳边响起,听起来竟有点颤抖,她也听过? “什么生死符?”柳开平盯着云萧,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毛骨悚然,这根本就不是一种阵的名字!倒好像是装神弄鬼用的什么邪术! “柳将军,我们还是先送姐姐回去,她的伤口在流血了!”香媚看雨梦脸色苍白,也过来扶着她,刚刚的情况太吓人了,她竟然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痛。 “好!”柳开平担心地看了雨梦一眼,想着哪些成天在战场上砍杀的堂堂七尺男儿看到这些人的模样都吓成那样,更何况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雨梦都不知道自己是走回去还是被秋菊和香媚扶回去的,反正她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就到了**,感觉有人为自己上了药粉,重新包扎了一下。云萧本来想去外面议事的,可看到雨梦这个样子,又不太放心,于是全部人便都围坐在离雨梦床边不远的地方讨论起来。刚好满足了她的愿望,她也想知道那个什么生死符是个什么玩意。 “你们刚刚说的生死符是什么意思?”柳开平忍不住问道。 “进入魔阵中的将士是否看到阵上空有一层紫色的云雾在绕动?”云萧不答反问。 柳开平一脸诧异地看着云萧:“云公子知道这种阵法?” 云萧点点头,说:“从他们的死状来看,有些像中了生死符!将军可否详细再说说?” 柳开平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接着云萧的话说:“是的,每次只要冲入陈军的队伍中的将士都会看到那层紫色云雾,有时候封得连脚下的路也看不清,除了有色并无异味,第一次将士们刚进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中了陈军的埋伏,哪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大伙都很庆幸,谁知回来后却……有的将士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种阵,至到后来死了很多人才惊觉……”柳开平一脸悲痛,是啊,行军打仗的人最痛心的就是看到自己的生死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章 生死魔阵 “路也封住了,难道不是生死符?”云萧眉头紧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生死符?到底是什么阵?”想他柳开平活了四十多岁,应该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它并不是什么阵,它是一种咒语。用它的人只需布一个普通的阵,在阵中布上咒语,便可!进入阵中的人,看到了紫色云雾,就说明中了阵中的咒语,五日之内如无人解咒,必死无疑,而且是自己把自己弄死,死得心甘情愿,面带怪异的微笑,谁也阴止不了!哪些将士的死看上去的确像是中了生死符的咒,可我知道的生死符的雾层是不会封住地面的!”香媚接过话来,果真是见多识广,不愧是高人! “但这个现象也太像七煞的生死符了,不,不,不可能!”云萧突然站起,看着香媚和秋菊,“全天下就只有他才有那个紫色生死项圈,可如今他是不可能在此出现的!” “七煞?”香媚和秋菊同时惊呼,转头看着雨梦。 雨梦一脸茫然:“为什么看着我?” “你们可不可说得清楚一点!”柳开平与我一样,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柳将军,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当务之急我们是要破阵救出殿下!不管它是不是生死符,我们都要一试了!”云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刻正是时候,柳将军,你叫上几个心腹,去找一样东西,或许可破阵,救出殿下!”云萧看着茫然的柳开平和雨梦。 “什么东西?云公子你说,只要有一丝希望能破此魔阵,救出殿下,我柳开平上山下海,也要把它找来!”柳开平倒也不急于知道哪个生死符的由来,毕竟殿下的性命要紧,十多天来,不管能否成功,他终于算是在绝望的边缘找到了一丝希望。 “童男童女的尿液,这军中人数众多,集到得尿液越多越好,明日天黑之前能找到吗?”云萧看着柳开平。 “童男童女的尿液?”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柳开平突然就有点不自在了,这行军打仗他没话说,可让他一个大将军让手下的将士挨家挨户要人家小孩子的尿,确实有点开不了口。再说这兵荒马乱的,他根本不能保证能取到多少? “对,而且要秘密进行,我们的人知道得越少越好,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陈军的人知道了!而且,现在正是时候!”云萧看着外面的已虽然看起来有些朦胧泛白的天空。 “现在?”柳开平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何用意,“那这些尿液取回之后呢?” “天机不可泄漏!将军你看,天马上就亮了。平常人家很快就该起床了,小孩子憋了一夜,这时不去更待何时?”云萧笑着说。 “父亲,你就去安排吧!我相信他们!”看柳开平还在犹豫,雨梦急忙催促道。云萧不是常人,他如此说定有他的用处! “好,我这就叫人准备去!”柳开平还想说什么,但听雨梦一说,他也就不问了。雨梦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人心惶惶,在这黎明前去敲门打扰,何其容易? “秋菊,你也去休息吧!折腾了几日,你也累了!”雨梦趁机支开秋菊,她看了看云萧和香媚,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 下他们三人,雨梦摸了摸脖子,疼痛还在,却毫无睡意。“说吧,留下我们什么事?”雨梦还没开口呢,云萧就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床边问道。 还是那张脸,妖娆鬼魅,风情万种,的确会让人心神不宁。还是那张脸,面若桃花,清风朝露,清新脱俗,能让月儿闭目。 “云萧、香媚,真的谢谢你们!”这是雨梦第n次说这句话了,她当初是多么的不尽人情,绝情绝义,而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帮她。 “姐姐!”香媚拉着雨梦的手,“这事不怪你!” “对不起!”雨梦吸了吸鼻子,感慨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你是想问关于生死符和七煞的事吧?”云萧,自从再次见面,虽说对自己关怀依旧,但他说话的口气却变了许多。 “是!”雨梦低声应道。 “七煞是玉锦山神的儿子,听说他出生的前七日,玉锦山山顶突然出现了一层紫色的雾,封闭了所有上山的路,山上的人不敢下山,山下的人也不能上山,至到第七日,他出生那日,那紫雾才渐渐散去。而他出生时脖子上刚好带着一个紫色项圈,于是玉锦山神便给他这个宝贝儿子取了‘七煞’这个名!”云萧说完,眼睛一眨也不眨也看着雨梦! “你看着我干嘛?”刚刚秋菊和香媚也是这样看着她,难道她跟那个七煞有什么关系? 云萧不理雨梦,继续说道:“七煞的母亲失魂仙子长得花容月貌,而玉锦山神却长得粗犷暴戾!当年阴差阳错玉锦山神救了她,把她带回玉锦山,听说后来被迫成了他的夫人,再后来便有了‘七煞’。七煞的到来让失魂仙子开心了好一阵,为了孩子她勉强接受了玉锦山神。可是好景不长,那七煞的出生,差点让失魂仙子真的失了魂。先不说这七煞生前的怪事,就那长相来说,更是比他父亲有过之而不及,不但脖带七彩项圈,长到三岁时头上还长出了一对短短的棱角,甚是怪异。失魂仙子实在忍受不了天天面对如此模样的父子,便有了抛夫弃子的打算。可是,她自知自己功力尚浅,没有万全之策最终还是逃不出玉锦山神的手掌心。于是,便打起了偷梁换柱的算盘!” “怎么个偷梁换柱法?”雨梦挪了挪枕头,好奇地问,妖生的出孩子都不是奇形怪状吗?那失魂仙子还不能接受了?当然,自己接触的这些妖是个例外,至少化成人形的样子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貌如花。雨梦在心里想道。 “那是一次无意中,她看见了林中那对金童玉女般的男女。女孩不然纤尘,掩嘴含笑,形如扶风翩然而来,男孩剑眉斜飞,目若朗星,瞳若点漆,他们在林间嬉戏轻笑,相依相偎,抚琴起舞,那么的快乐、幸福。嫉妒和不满占满了她整个脑子,为什么同样是美丽的女人,她却如此的不幸,她为什么就要嫁给长相如此粗陋的狗屁山神?她发誓,她一定要成为那个女子,成为世上最快乐幸福的女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悄悄跑了出来,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那姑娘出事了?”雨梦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呢? 云萧怪异地看了雨梦一眼,他没想到她智商这么低。“那姑娘的身子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有了!” “另一个人?”雨梦吃惊看着云萧和香媚,这两个人看了她一眼都低下了头,雨梦突然明白了。“你们是说,当,当年的我,唉,不是,不是,当年的梦姬,占用了那个女孩的身子?你们说的那个女孩是妲己?那男的是……是那个……?”怎么这么乱呢? 云萧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香媚也睁大眼睛看着雨梦,仿佛在说,你才明白啊?雨梦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她怎么知道几百年前的哪些事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那样?那跟生死符和七煞有什么关系呢?” 香媚接过雨梦的话:“失魂仙子知道此事后,虽失望至极,但也无可奈何。可她既已逃了出来,就不想再回玉锦山,而心中又极其羡慕人世间的真情,哪怕能拥有两情相悦的人间真情一天,就算是死也甘心了。为了避开玉锦山神,她咬牙除去了自己的法力,化作一个普通女子,偷偷到了人间,希望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其实人间哪里有她想象那么美好,吃饭、穿衣,住店都是要用金银珠宝兑换的,成为普通人的失魂仙子到了这里根本一无是处,不久后便成了人见人轰的流浪女乞,饱受饥饿的她没几日就晕倒在了路边。”云萧接着说:“也许是天意吧,人往往在最艰难的时刻就会遇到转机,她被一路过的好心的男子救起。再后来,她的愿望实现了,虽然男子家景贫寒,但对她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事无巨细,为了报答男子的救命之恩,她以身相许,嫁给了他。” “老天当然是不会成全他们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雨梦问道,假装没看见云萧和香媚吃惊的表情。这种故事雨梦听以前听林源讲得太多了,通常来说老天是不会让他们过得太舒服的! 云萧笑得很妖异:“是!过了二十年,男子已日渐衰老,可她还是和当年男子救她回来的时候一样年轻漂亮,历经世事更显成熟妩媚。那一年男子病重,卧床不起,找了不少郎中也束手无策,左邻右舍明里不说,暗地里却渐渐传开了。有好事者甚至偷偷请来艺高胆大的大师查看,说她本是一株水仙花,来人间吸取男子精血延续生命的。男子刚开始还不相信,可后来经不住左邻右舍的怂恿,不知到哪里得了一道降鬼收妖符贴在大门内。失魂仙子做梦也想不到与自己生活了二十的丈夫会如此对自己,在毫不防备之下,她果然中招,那道符虽没把她打回了原形,但却把刺伤击晕!当她被浓浓的烟雾呛得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们捆绑在一个高台上,高台四周堆满了木材,熊熊烈火已经烧到她的脚下。高台下面站满了人,包括她那病怏怏的丈夫,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流着泪哑着声音叫着丈夫的名字,希望他能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下,救她下去。可是,人群中的丈夫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呼唤,只是静静地看看她,他恨她!她怎么都不相信她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她的心顿时碎了一地,什么情深意切、生死相随、百头楷老,原来都是骗人的。” 雨梦苦笑摇头,脱口而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云萧异样的眼神注视下,又尴尬加了一句:“当然,也有一生一世相随,患难与共的夫妻!”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一章 破解生死魔阵之方 云萧的眼光闪了闪,接着说:“就在失魂仙子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的时候,从天而降两个长相怪异的人,老的看不出年龄又十分粗陋,年少的只有二十多岁,脸长得还算英俊却因头上那对棱角而显得十分怪异,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紫色项圈。在人们不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他们已把烈火中失魂仙子给救了出来。玉锦山神和七煞的出现,让失魂仙子不胜羞愧与内疚,对于他们,至始至终在她心中有的就只有厌恶,甚至嫌弃,没想到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却义无反顾地救了她,没有责怪,只有关心。更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她在这里的丈夫,她一直以为拥有的恩爱真情换来的却是薄情寡意,她一直真心相待的夫君原来是一个自私的薄情郎,是人就会生老病死,而他却认为那一切是她带给他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女人,还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儿子呢?趁大家不注意,夺过一位村民身上的防身小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等在场所有人醒悟过来再想挽救和阻止已来不及了。”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雨梦不禁暗自为失魂仙子感到惋惜。 香媚也叹了口气:“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刺,却惹恼了七煞,他知道自己的长相从小不招失魂仙子的喜爱,但他却一直为有这样一位美丽的母亲而自豪。所以母亲失踪后,他与父亲也找了他整整二十多年,要不是闻得那浓烟中微弱的气息,他们根本找不到正在被凡人火焚的她,可是刚刚把她救下来却又让她香消玉损了。一怒之下的七煞取下身上的项圈,对着空中狠狠一抛,一层紫色的烟雾立即笼罩高台上空,然后,他与父亲抱起奄奄一息的失魂仙子,扬长而去。” “五日之后,去过火焚现场的人几乎都莫名其妙的自杀在自己的家中,死时脸上还带着怪异的微笑。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嬬病残。他们哪里见过这种事,都道是失魂仙子回来索命了,悔不该那样对待她已晚矣!一时之间村落中罩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云萧皱着眉头说道,仿佛如他们亲眼所见。 “有了这种事,她想不承认她不是妖人也难了!那后来呢?”那个七煞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云萧接着说:“后来,就在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村落中来了一位老者,问清了情况,给了一壶水给村民,说喝下壶中的水便会无事的。还说与村民一种方法:收集一些童男童女的尿液,用黄布浸湿贴身带着,以免恶人再来。说也奇怪,村民喝了那壶水后,村落中确实再没有出现过自杀事件,也是从那日起,那个村落的人随时身上都带着黄尿布片,传承到现在!后来人们才得知那位是老者便是传说中降妖除魔的天灵道长。” “后来,七煞真的又去了?”我问。 “玉锦山神和七煞虽尽力施救但失魂仙子最后还是灰飞湮灭了,七煞悲痛之极,隐藏在心中的暴戾便一显而出,他再次来到村落,村落的上空立即出现了一层紫色的云雾,七煞站在云雾中扬言要杀掉这里所有的人, 让他们尝尝他生死符的厉害,为他母亲报仇!”香媚说道,“还好他们听了老人的话,事先预备了阴阳水,就是童男童女的尿液。说也奇怪,那七煞的生死符一遇那阴阳水,立即就化得无影无踪!” “哦,我明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在云萧和香媚你一段我一段终于讲完了关于生死符的故事。“你们是从那些人怪异的笑容上判断他们中了生死符?而你也打算用天灵道长的方法来对付生死符!” “是,我只能试试,因为我知道的生死符是没有雾层的,更没有柳将军说的浓雾封路。”云萧接过雨梦的话,皱起眉头:“只是奇怪,如果是七煞,他怎么会在陈国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也是在大周国吗?”雨梦瞪了他们一眼。 “姐姐,你不知道:当年七煞因个人恩怨在人间大开杀戒后,天灵道长便去了玉锦山让七煞交出七彩项圈,本意是想让他改过自新后收在自己门下,不让他一错再错。哪知玉锦山神和七煞父子不分清红皂白便与天灵道长打了起来,还用生死咒把道长的爱徒困住,惹怒了天灵道长。便用降妖瓶收服了七煞,而后把他困在了神笼轩里,那七彩项圈也被一同带走了。可如今却在陈国却出现了与他的生死符如此相似的魔阵,所以才会有所迷惑!”香媚说道。 “哦,这也是你们听到云萧说是七煞的时候,很吃惊的原因吧?”想想她和秋菊听到七煞时的表情,雨梦总算明白了。 “或许是天灵道长放他出来也不一定啊,随便他又改造了生死符!”雨梦说。 “不可能,如果他出了神笼轩,就说明他已真正改过自新了,便不可能再到人间殃及世人了,更何况还用生死符这么招摇?”云萧想破了头也想不通。 “好了,天快亮了,姐姐有伤在身,先让他休息一会吧!”香媚看了看外面泛白的天空,对云萧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一聊便是一个通霄,或许是他们身上的故事真的太多,而且每一个故事都或多或少地都与雨梦有那么一点牵拌,所以雨梦每次都很认真地听完,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了。 “好,我们也要先去准备一下了!”云萧仿佛这才想起雨梦受伤的事,有些内疚地说道。 “嗯!”雨梦点点头,她可不敢跟他们比,她只是一介凡人。 这一觉睡到下午太阳快下山才醒来,可能是睡得太久,人有点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军营。雨梦轻轻地翻身下床,轻轻地摸了摸脖子,还是很痛。不由得呻吟出了声,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隔间的秋菊听到了。 “梦姑娘,你怎么啦?”带着一丝担心,秋菊已然恢复了在缑山的样子。 “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雨梦微微一笑,“云萧和香媚呢?” “醒了?”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两张笑盈盈的脸,要不是香媚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雨梦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也睡到现在才醒来。精 神状态真好,果真是不同凡响! “快吃点东西吧!”这次相见后,香媚更加对雨梦体贴入微了。 “单独给我做的?”雨梦尝了一口,饭菜虽没有在凌云苑的好,但绝对不像是大锅饭。 “柳将军吩咐的,你有伤嘛!”云萧说。 “准备得怎么样了?”雨梦喝了一口汤,问云萧。 “现在柳将军正在给将士们他们分发!”秋菊捂着鼻子说道。 “这么快,你们都没有休息吗?而且,能行吗?”想起他们的不确定,雨梦问,那可是人命关天! “主要是稳住军心,但为了救你的殿下,也不得不让他们以身涉险,我已交侍了将军,进攻只是虚张声势!”看出了雨梦的心思,云萧微微一笑。 雨梦低头不再作声,云萧说得何尝不是! “很难闻吧?”想到它们是用什么做的,雨梦顿时觉得没胃口,那东西带在身上,怎么吃饭睡觉啊? “性命重要,再说,我们处理过了,一般人闻不出来的!”云萧看了一眼秋菊,“只是刚开始制作的时候有点味!” “有点味?”秋菊白了一眼云萧,“那你还把鼻子嘴巴捂得那么严实?还是香媚姐姐好,施舍了一点点花香,就把那味灭了!” “谢谢你啊,香媚!”雨梦对着带着淡淡笑容地香媚说道,她是那么的不然纤尘,雨梦突然很内疚,要不是为了她,她这一生都不会卷入这人间纷争之中的吧? “姐姐!”香媚显然觉得雨梦对她太见外了,“我们是姐妹,何须这样的虚礼!“ “是啊,我何其有幸,能与你成为姐妹!”雨梦有感而发。“对了,今天晚上就行动吗?” “嗯!”云萧点头,“免战牌已撤,今晚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佯装攻阵,一路从侧面闯陈营!我们会尽力救出那个殿下的!”云萧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有些冷。 “谢谢!”雨梦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云公子!”还好柳开平及时赶到,为雨梦解了危,看到雨梦,眼中一喜:“梦儿醒了?” “父亲!”雨梦点头,其实她知道,他有好多疑问,自己曾说与林源一起在瑶山长大,没什么朋友。可突然间她又出现了这么多朋友,而且一个个长相不凡,说话做事与众不同,见多识广。 柳开平点点头:“云公子,我们都准备好了,晚上可以行动了!” “好!”云萧转头看着香媚,“你和秋菊带着柏良去救那,那个殿下,其余的就交给我了!” “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香媚点头,“姐姐,你先休息,我们先去准备了,相信我们,一切就交给我们了!” “梦儿,为父想问问,不知大王可有其他旨意?”柳开平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问。 “其他旨意?”雨梦一时听蒙了。 “如若我们救不出殿下……!”这次雨梦听明白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二章 峰火台上望眼欲穿 柳开平一拳打在桌上:“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看来殿下能否活命,便在今晚了!” “父亲也要去吗?”雨梦吃了一惊,他可是…… “他一定要去,不然我怎么带领这些将士!你放心吧,我定竭力护将军及将士们的周全,也会把那个殿下,完好的交给你!”云萧看着雨梦,脸上的笑有些苦涩。是啊,当初父亲柳开平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所以这次他一定要去! “你们都要平安回来,万事小心!”雨梦适时地加上一句。 “放心吧,天亮之前,我们一定回来!”云萧信誓旦旦,势在必得。 夜晚来得特别的快,整个营地仿佛一下子就剩下雨梦一个人,等待的时间有多么的难熬,她并不是第一次体会,但今夜却让她觉得特别的不一样。一颗心悬着几个人,雨梦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但从他们谈到七煞时的表情她明白,这次这个用生死符的人应该比那个七煞更难对付,陈国的那个会生死符的高人,一定不是平常人物!她甚至怀疑,虽然他们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是不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刻意装出来的! 香媚、秋菊和柏良几人早早地出发了,云萧和父亲柳开平则带着两队人马也整装出发了,俊安带着一小队人被安排在陈军营外的不远处接应柏良他们,俊逸因有伤在身,故留在这里,也为了照顾雨梦。白日里睡了一天,云萧他们走后,雨梦便披衣走上观望台,俊逸跟在身后,一声不响。 其实两军相隔不是很远,从城门便能隐约的看到陈军的营地的灯火。看着云萧他们从城门出去后,雨梦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王妃,更深露重,您又有伤在身,还是回去等吧!”俊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什么情况,我会前去禀报!” 雨梦笑着摇头:“俊逸,你说我回去能安睡吗?自然不能!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情跟我一样,不只因为殿下,还因为你的哥哥和哪些生死攸关的朋友!” “是的,王妃!”俊逸毫不隐瞒。 “那就一起等他们回来吧!”雨梦说。 “诺!”俊逸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满天繁星已慢慢隐去,一瞬间天空突然变得黑暗起来。 “王妃,您看,他们行动了!”俊逸突然出声叫道,声音里透着的不是害怕和紧张,而是兴奋。 “行动了?”雨梦看了看远处陈营那边忽明忽暗的灯火,再侧头看看俊逸,难不成他已练成了千里眼? “是啊,王妃!”俊逸指着远处的灯火,“您看,刚刚陈营的灯火还是井然有序的亮着,但是这会儿却有点乱了,而且灯火还在不停的移动,有些凌乱。这说明,要不是他们发现了云公子他们,就是云公子他们闯阵成功,他们才乱了阵脚!只要陈军乱了阵脚,柏良他们就有机会了!” “行啊,俊逸,我真是小看你 了!”雨梦兴奋得,差点一拳打向他,但想到自己王子妃的身份,应该保有矜持,终究是忍住了。 “谢王妃夸奖!”虽然看不到俊逸的脸,但雨梦知道,肯定是红到了脖子根,因为她很少夸他们! “别太高兴!”雨梦马上给他泼冷水,“我们才去多少人,而且那个阵岂能是轻易能破的,你看看陈军那边的火把?除非,亲眼看到他们来到我们脚下!”雨梦指指紧闭的城门。 “我知道!”俊逸点头,“不过,老天都在帮我们!王妃,您伸手试着看看!” “是吗?”雨梦抬头看向天空,慢慢地伸出右手,原来老天不知什么时候已开始下着大滴大滴的雨了,可能是刚才太紧张,没太在意。再看看陈军那边的灯火,好像也越来越少了。 敌在明,我在暗,而且还有老天的帮忙,陈军占了地利,而我们占了天时,这的确是一个逃跑的好时机。只是,不知他们到手了没有?子乔是否被安然救出? 雨越下越大,哨岗的士兵送来了两个斗笠与披风,并小声地请求雨梦回去等候!但雨梦和俊逸都没有回去的意思,两双眼睛焦急地盯着城门外,他们多希望看到那边能出现一小队人马,可是他们望眼欲穿,至到头顶的雨都停止了,还是没出现想要看到的人。 雨又来了又停了,远处的天边已慢慢地开始泛起了丝丝鱼肚色,雨梦的心已经凉到了底。思维几乎无法运转,俊逸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开始的兴奋已变成了焦急,恐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们都太看轻那个掌握着与生死符相似的魔阵的那个人,不管他是不是七煞。 第三波雨停下时,城门外响起了踏踏地脚步声,接着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雨梦与俊逸喜出望外,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副将蒋钟带着那两队攻阵的人马回来了。原来他们已成功闯阵,引起陈军的慌乱,得将令撤了回来。而云萧与柳开平则抄着侧路闯了陈营,与香媚他们会合去了。 城楼上又多了个蒋副将,他与雨梦一样担心,现在军中两位主心骨殿下、柳开平都在陈营,要是他们两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这临安便会轻而易举地落入陈军的掌握之中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下了一波又一波,天空依然渗白,仿佛也不想黎明就此到来。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雨梦的心仿佛已经空了,她仿佛看见自己孤单地走向了一条不归路。脑子里全是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她不但害了父亲柳开平、柏良和那些将士们,她还把那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义妖给害了。秋菊,那个说‘你那个殿下能给你的,我们公子也能给你’,你要我怎么回去跟元忆交代?香媚,我的好姐妹,云萧,那个对自己说‘我只要你活着’的人。在雨梦心中,一直认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她最不希望他们涉入红尘世事的,可最后,他们都为了自己…… 子乔,那个有着绝对地位而身 世坎坷的王子殿下,虽然他们还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半年的分离,雨梦的心虽然没有满满地装着他,但他已经占据了它的绝大部份。他不再是自己口中所说的朋友了,如果没有他,她要怎么办?可如今他也是杳无音讯…… “王妃,蒋副将,你们看……!”俊逸惊喜的声音唤醒了心灰意冷的雨梦,顺着俊逸指的方向看去,别的人她看不清,但那一抹黄,雨梦却是记得很再清楚不过了,那是秋菊。他们脚底满是泥泞,正缓缓向城门方向走来,不是跑,是走! “快……,快叫将士打开城门!”雨梦对俊逸和蒋钟说道,却并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那些人影就会消失在她眼前,她怕那只是一个梦。 “打开城门……!”蒋钟对着下面的兄弟兴奋地吼了一声。 嘎嘎嘎的声音过后,城门打开了,那边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了,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子乔,随后便是柳开平,秋菊,香媚、云萧、柏良,后面有一队人,好像有人受了伤,被人搀扶着。 “子乔、云萧、香媚、秋菊、父亲……!”斗笠从雨梦头顶滑落,她挥着手,止不住地泪流满面,真恨不得从城楼上跳下去,跟他们逐一拥抱。她的心终于又回到了肚子里,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因为她怕,她还再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俊逸和蒋钟终于注意到雨梦的异常,因为她整个人已经在左右摇晃。 “别叫,也别动!”雨梦止住要上来扶住自己的俊逸,双手扶住拦杆,不让自己倒下去。其实早已被子乔和云萧他们看到! “梦儿……!”雨梦听到子乔和云萧同时在背后叫自己的声音。她忍住晕厥,微笑着转身,终于看到了好多张熟悉的脸,他们都在微笑。雨梦扑向那张离自己最近却久违的脸,随即便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伸手想抚上那张脸,突然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得笑着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子乔搂着她,雨梦的眼睛越来越沉重,她似乎看到他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水珠。 “以……后,不,不准再……这样……吓我了!”她把头靠在他怀里,这才放心睡去。 “好,好!”耳边传来子乔哽咽的声音,整个人被他横抱了起来。 “快传军医!”好像是父亲柳开平的声音。 “姜俊逸,你是怎么照顾你们王妃的?你不知道她有伤吗,还让她站在上面淋了一个晚上?”云萧的声音很愤怒,有点杀气腾腾的气势。 雨梦努力睁开眼,从子乔怀中抬起头,伸手阻止云萧:“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要等的!” “我知道,不要说话了好不好?你脖子上伤口裂开了!”子乔的声音无比的温柔,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雨梦轻轻一笑,再次沉沉睡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三章 秋菊心中不平话中带刺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很暗了,雨梦抚了抚有点疼痛的脖子,全身酸酸的,躺太久了。不远处的桌边,云萧、香媚、秋菊都静静地扒着仿佛已经睡着了,床头也扒着一个人,子乔。 雨梦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子乔马上醒了过来。 “嘘!”指了指旁边的人,雨梦制止了子乔的问候。 “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子乔小声地问。 “我要喝水!”指着桌上的水壶,她有些口干舌燥。 “好!”子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样子很是有点滑稽。 “姐姐醒了?”笨手笨脚的子乔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还是惊醒了趴在桌沿的三个人,香媚揉着眼睛问。 “不好意思,把你们吵醒了!”雨梦赶紧替子乔赔礼。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姐姐,你吓死我们了,你都睡两天两夜了!”香媚坐到床前,接过子乔递过的水,手轻轻地抚上雨梦的额头,转头对身后几个人说:“已经退烧了!” “我没事!”雨梦笑着说,“你们回来就好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不然我……!” “好了,你先休息吧!好好养伤,我们也累了!”云萧突然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屋子。 “他,他怎么了?”雨梦指着云萧问香媚。 “没事,就是担心你嘛!”香媚笑着说,看了一眼子乔,“姐姐,我想你和殿下还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秋菊则是什么也没说,跟着香媚就出了门。 “他们这是?”雨梦不明所以,只能问子乔。 “他们太累了,守着你两日,是该休息了!”子乔笑着说,温柔的一勺一勺喂她喝水。 两天?雨梦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儿呢,这个身子真是越来越弱了。 几天下来,雨梦总觉得这气氛有点怪,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的精神却好了很多,除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这天,雨梦突然心血**,想问问他们那天去陈营救人的事。“说说,你们那天是怎么掩人耳目,救出子乔的?” “救出他,你真是太小看他了,你那个殿下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去救的!”云萧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是啊,亏你这一路风雨兼程、提心吊胆,还险些丢掉小命,这么急着来救他!你再看看他,毫发无损、精神充沛,他像被幽禁过的人吗?人家在大周是王子殿下,在陈国军营中还是王子殿下的待遇,美酒、美人一样都不少,……!”秋菊冷笑两声。 “你们什么意思?什么美人、美酒啊?”雨梦真的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在说你们家殿下啊!”秋菊看都不看雨梦一眼,“我看哪,有的人真是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的!对了,我正好也想跟你说,我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既然你那个殿下也回来了,我也该回缑山了!” “秋菊!”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像喝了龙胆水似的? “我明日就走!”秋菊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我……?”雨梦愕然,自己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怎么就惹到她了?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秋菊人已不见了踪影! “姐姐!”香媚看了雨梦一眼,“你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她!”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看到了什么?”只剩下云萧了,雨梦突然有点生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云萧。 “秋菊,不是都说好吗?不告诉她这些,可你们……,这样会令她很伤心难堪的!”刚到秋菊门口,便听到香媚的声音。 “香媚姐姐,我这是在帮她,你看她……!”秋菊正想说什么,看到门口的雨梦,马上就转过脸不再开口。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香媚赶紧过来扶住雨梦。 “我是来向我们秋菊妹妹道歉的,我惹她不开心了!”雨梦扳过秋菊的肩膀,笑着说。 “你惹很多人都不开心!”这样说话的秋菊倒是雨梦第一次看到,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那我一一向他们道歉,行了吧?”雨梦继续淡淡地笑着。 “真不知道那个殿下有什么好!”秋菊终于转过头,满脸的不高兴,“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他哪一点能比得过我们公子和云公子!” “秋菊!”香媚出声阻止。 “不是吗?”秋菊看了一眼雨梦,“就因为王子妃的头衔?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前日夜里看到的情景?” “秋菊,姐姐才醒过来!”香媚打断秋菊。 “说吧,只要你能解气!”雨梦笑着说,虽然她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也很无奈。 “算了,你既装着什么都听不懂,我还能说什么?”秋菊口气稍微好转,看了雨梦了一眼:“不过,我明日是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替云公子助威,虽然我不想看到你的那个殿下!” “就知道你口恶心善!”雨梦伸手点了一下秋菊的额头,突然想到秋菊说的助威,问:“助威?助什么威呀?” “现在陈军指名道姓挑战云公子,他都快成你们大周的将军了!”秋菊又换回原来的口气。 “啊,咳……?”雨梦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可以去应战?” “他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秋菊很是替云萧不值。“你以为他愿意去啊,他的伤都还没好呢,还不是为了你,怕你再为那个殿下担惊受怕!万一你那个殿下再被活捉一次呢?不过,有美人相伴、有美酒对饮,再被活捉一次,有人倒也心甘情愿啊?” “秋菊!”香媚这次的音量有点大,她看到了雨梦脸色的苍白。 “是哪个七煞吗?”雨梦故意不理秋菊的冷嘲热讽,转开话题。 “不知道,我们其实都没看那个使用生死符本人的人,反正是陈国的战书上,指名要大周将军云萧应战。”香媚说得不是很确定。“至于他为什么要挑战云萧,可能是因云萧攻破了他的生死符的魔阵,还称自己是大王的新 任平陈大将军!” “哦,那这样说来,只有云萧才见过他了?他也确定了那个人用的就是生死符?那以后他应该不会再用生死符了吧?”雨梦问,想起刚刚自己对云萧的态度,她不禁十分内疚。听说他受了伤,她的心情便十分沉重,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本不想他们涉入红尘凡事,但如今却…… “姐姐!”香媚的声音在雨梦耳边想起。 “我想单独一个人静一静!”雨梦转过头对身后的香媚笑道,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你的伤……?”香媚无比的担心地看着雨梦。 “没事!”对着她轻轻一笑,“好好照顾云萧!” “姐……!”雨梦随手关上了门,把一脸焦急的香媚关在了门外。 躺在**,抚着脖子上的伤口,刚刚说话太多了,伤口被振开了裂,分外的疼痛。秋菊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她的心好像被刀子刺了一刀,疼得失去了方向。 “梦儿!”子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 “呃,你怎么进来了?”雨梦突然有点生气,是的,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被软禁过,更没有中他们担心的生死符。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还是以前的样子,聪明如他,一听雨梦说话的口气就听出了端倪。 “你以为他们会跟我说什么?”雨梦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相信我吗?”子乔坐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良久,俩人都没说话!“其实,你也在怀疑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不是吗?”雨梦打破屋中的安静,“如果说元忆是一个意外,那么云萧和香媚呢,他们那么的不寻常!” “是!”子乔竟然点头承认,“我只知道,你有一个令你铭记于心的源哥哥,一个救过你的元忆。从未曾想还有一个云萧,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你说香媚只是你在瑶山偶然认识的妹妹,但她却对你的关心,绝对超过了偶然认识这种关系?你说元忆只是救了你一命的朋友,可他能在你每次你都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可以说,他们几个都是可以为了你而不惜一切,而云萧与元忆更是可以舍弃生命为你。至于还有一个林源,我虽从未见过,他隐居多年去被人找到追杀,他绝不是一般人……有时候我会想……” “有时候你会想什么?你在怀疑我?”雨梦顾不得伤痛,蹭地一下站起来,他在说自己朝三暮四吗? 子乔盯着雨梦,眼中有一闪而过内疚,还有一脸的颓废:“我并不想去怀疑你的身世,就算你身边有云萧和香媚他们,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我宁愿死在陈国,也不愿你去找他们来救我,你知道吗?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可现在在所有人眼中,那个云萧就是英雄。我堂堂大周王子被自己的隶属国俘虏了十几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而他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把我救了出来,还道破了陈国军师的魔阵之克星。而我呢,是个败军之将,不但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要让她求人来救我,我就是大周一个累赘!……”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四章 为了你我不能答应 “你……!”雨梦真是无话可话,可是当时的情形他怎么知道,有谁知道她的担心?而他竟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雨梦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叫他们来是来救你的,你错了,我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将士,我不想他们因为你而葬身于异国他乡!而救你,只是一个巧合,他们打探敌情的时候发现了你而已!” “梦儿,我没有怪你!只是,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子乔眼中尽是伤心。 “对不起,子乔!”想起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雨梦不禁有点内疚。抚上他那淡淡的忧愁,要是让他知道朝堂中的事,他会更伤心难过的。如果她说出藏在自己心中已经很久的话,那样他会更颓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对你的担心都是真的!我去求他们救你,是因为你是我夫君,而并非因为你的殿下身份,也不是想要你难堪,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梦儿!”子乔突然抱住雨梦,轻轻地抚着她脖子上的伤,“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乱想。只是,经历此事,再见到云萧,想起元忆还有那个我从未谋面的你口中的源哥哥,我便心生忌意。以前我总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已是我的王妃,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可见到元忆和云萧,才发现他们是那么的无可挑剔,我已没有那种自信,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突然就离开我!” “傻瓜!”雨梦笑着说,泪水打湿了他的发丝。 “梦儿!”子乔突然松开雨梦,“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 “什么事?”看他突然那么严肃,雨梦的心不由一紧。 “这次在陈国,有一个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她,现在的我绝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也是她,帮我们成功逃脱了陈国将士的追寻。她是这次伐周的陈国公子宣毅的亲妹妹,陈国三公主,她叫宣仪,与宣毅是双胞兄妹。我这次中的毒也是有她才得以解脱……”子乔越说声音越小,雨梦知道是因为自己脸色越发难看的原因。 “怎么不说了?”雨梦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梦儿,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雨梦笑,但她知道,她笑得定是比哭还难看。 “她,她与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乔有点急了,继续解释。“她其实很可怜,她母亲生下她们兄妹俩不久便过世了,她父王为了成就自己的霸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指婚给了一位功高盖主的将军的儿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三年前,她父王便又找了个借口把那们将军全家给杀了。因她是公主又没有出嫁才饶幸逃过了一劫,因她从小指婚,需得为她的夫家守孝三年,方可再嫁。可是,自那件事后,暗地里许多人说她克母克夫,从此陈国上下对她都避而远之,几乎没人再敢有娶她之心。只有那同胞哥哥,一直不离不弃,细心照顾她,故这次远征,她便随哥哥一同来到 了沙场。” “嗯,真是可怜!”雨梦冷笑一声,但还是不忘提醒他:“你可是陈国的敌人,她为什么要救你?” “梦儿!”子乔苦笑着看着她:“你说过,我们相互要信任,我便告诉了你,可你……!其实有谁不想过太平的日子,陈国的百姓也想啊?可是为了陈国能称霸天下,他们的国师竟然用那种阴损的手法,其实陈国有很多人不满,只是威慑于她父王,没人敢提出来而已。” “你的意思,那她兄长也知道她救你之事?”雨梦不禁怀疑。 “那,倒并不知情!”子乔突然变得有点闪烁其词。就说嘛,他哥哥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为了她放了这么好的人质。 “明白了!”雨梦再笑,“你很同情那位宣仪公主,而她又不满陈国国师的做法,故,你才得以被她救了!而刚好云萧他们来打探敌情,她便顺水推舟放你回来了,她对她兄长也可自圆其说,说是你被周军给救了。只是不小心让云萧背了个大将军的名份而已!”雨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得那么淡然,明明她心里很介意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淡然得好像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我……!”子乔突然无语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军会挑战云萧,当时情况太乱,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啊,你当时要跟宣仪公主道别谢恩嘛!哪顾得上旁边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事!雨梦心里闷闷的想,这理由多合情合理! “你相信我吗?”耳边子乔的声音再次传来。 “相信!”雨梦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果真是有王子妃的肚量! 子乔看了雨梦许久,仿佛有些失落,在确定了她相信了他的话后,才又说道:“还有一件事,跟云萧有关,我想让你帮忙!” “我,帮忙?”雨梦吃惊地看着子乔,刚刚还说自己找人来救他让无地自容,现在又叫她帮忙!而且她与林源分开后,一直都是别人帮她,她从来都没帮这别人,不是她不愿意,是她无能为力。 “其实这件事,我已做了,只是没成功,或许只有你才可以帮我!”子乔很认真地说道,好像这件事还非她莫属。 “什么事?”雨梦不禁坐直了身子,也来了兴趣。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快便烟消云散了。 “我想让你劝劝云萧,能否为我所用,等将来……我一定封他为名副其实的大将军!……” “不行!”子乔还没说完,便被雨梦果断打断,而且态度坚决。 “为什么?”子乔没想到会被雨梦如此严词拒绝,脸色不由得一变。 “反正他就是不行!”雨梦没理会他的不满,“他既然已拒绝了你,我又怎么可以再强人所难,以后你也别再想着这件事了!” “你害怕见到他?” “不是!” “就是!你怕见到他,怕日子久了,会旧情复燃,所以你不敢面对 他!”子乔冷笑着说,雨梦知道他在用激将法。是的,像云萧这样的‘高手’,如果能为他所用,对于他的前途及王权,那便是唾手可得了。 “随便你怎么想,这件事,就算他同意了,我也不允许!”雨梦也提高了音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如雨伞,它的宿命就是等待着老天下雨。而云萧,他虽骁勇善战,但他生来却与大将军无缘!” “无缘?”子乔突然压低了声音,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伤心事,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雨梦头皮发麻,有那么一刻,雨梦差点误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那个叫轻风的妖孽。还没等雨梦反应过来,他又问:“那你知道我的宿命,还有你的宿命吗?你说来听听!” 我的宿命,想到自己的宿命,便不由得想起了林源?雨梦的心竟莫名的锥心,也不知今生今世,他们能否再见上一面? “你的宿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就像你想让云萧为你所用!就像你与姬贵做梦都在争夺的一些东西!因为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老天已安排好了!……”雨梦转过头,赶紧住口,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她这一激动差点说漏了嘴。 “这叫什么宿命?”子乔突然很温柔地问,温柔得让雨梦感到害怕,“但我知道你的宿命?” “是吗?”雨梦故意表现得很淡定,虽然心在颤抖。 “你的宿命就是……”子乔突然笑了,笑得无比开怀,脸贴着雨梦的脸,雨梦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而他还在笑,良久才说:“你的宿命,便是成为我的女人!” “啪……!”那一声轻响同时惊醒了两个人,雨梦看着自己发红的手,不知所措。刚刚那一下,她真的是无意识,只因他的表情太像轻风,她才情不自禁的。他们终于停止了谈话,而子乔则是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看得雨梦心里直发悚,竟然忘了认错!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你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雨梦一直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变了!”在那扇门就要关上的那一刻,雨梦突然说了一句。 “宿命!”门突然又开了,子乔的头伸了进来,在雨梦一愣之后,又关了。 真的是变了,喜怒无常,捉摸不透,还有点,雨梦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知道战争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更新一个人想法,更何况他还被自己的属国俘虏。想他堂堂一个天国殿下被俘虏,这对大周来说是一件多么让人不耻的事,他想要的王位也会因此而受到一些非议,可以说是离他越来越远了。所以他想壮大自己的势力,单靠一个柳开平是没有用的,他只能更强,除了能重新收回失去的城池,甚至打败阵军,让其他诸候国对大周有所畏惧,让朝中哪些人对他另眼相看。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五章 他竟然会受伤 第三日,陈军果然到临安城下叫阵来了,而云萧也换上大周的将军铠甲装,出城迎战。雨梦和香媚、秋菊站在峰火台观望,不得不说,云萧穿上这身衣服真的是威风八面,还真有点将军的风范。子乔他们早已来了,雨梦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淡定,根本看不出他曾被陈军俘虏过的颓废。 “你很担心他!”要不是他身边只有她,雨梦差点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雨梦装着没听到,因为从三天前的对话后,今天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话。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禁口到这个地步,而且是在她这么多的朋友面前,虽然成亲不多久有过一次,但那是因为在凌云苑,是因为雨梦说错了话。而这次,她没做错事,也没说错话,只是……给了他一巴掌。 眼角的余光看到子乔皱着眉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外面。还好香媚和秋菊离他们较远,才没看到什么异样的眼光。 “云将军,久违!”一声闷雷似的声音惊醒了雨梦,从陈军中从走出一个约四十多岁,头发高束,满脸浓黑的胡茬,身穿深灰色长袍的男人,手持一把百十来斤的长刀,嘴巴一张一合,那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和云萧的剑眉斜飞,目若朗星,英资飒爽相比,他只能用粗野两个字来形容,也难怪那声音如闷雷般难听了。 “彼此彼此!”云萧冷冷地一拱手,却并不叫对方的名讳,看来他们看就认识了,并不象是只有前几天才初识的一般。 雨梦轻轻移至香媚身边,没理会子乔看她的目光,轻声问:“他是玉锦山神?” “应该是!”香媚不太确定地说,“其实我也没见过他!” “那云萧呢,他见过吧?”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便知,他们早该认识。 “我不知道,但从他们的对话中看来,应该是认识的!”香媚笑着对雨梦说,看了眼那边不时望过来的子乔。 “你们……?” “什么时候我们的硫金公子成了大周的将军,真是稀奇!”正欲说什么的香媚被打断,那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时候我们玉锦神君成了陈国的军师,真是不解!”云萧鹦鹉学舌般说着话,好像在聊家常般。 “哈哈,果然是一点都没变!看来你与姬泄心那老儿交情不错嘛,竟然连你都请下了山!听闻你发誓为了那个女人永不下山,看来她在你心中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举足轻重嘛!” “废话少说!”云萧突然大喝一声,“把生死符交出来,我还可以向天灵道长替你求求情,不然,这里便是你的藏身之地!” “口气倒不小,有本事赢了我再说!”玉锦山神也变了口气,大刀一挥,便砍向云萧。 一时间两队人马便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空中,虽然只能看见两条人影在空中飞来飘去,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突然,空中的出现了一道金黄色和紫色的光,相道光撞碰在一起,像两条蛟龙般绞织在一起,那道金色的光像一把利剑一样从那道紫色的光中间穿过,硬生生地把 那道紫光分成两半,接着就听到“砰砰砰”、“嘶嘶嘶”几声,两条人影也从空中降落,各退了十几步才站稳。 雨梦看到背对着我的云萧轻轻地擦试了一下嘴角,对柳开平摇了遥头,应该是受伤了,看情况伤得不重。再看看那个玉锦山神,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拖着那把沉重的大刀,高束着头发已经散了开去,两边嘴角也沾满了腥红,整个人看上去略显狰狞。“国师!”几个人上前扶住他,都被他挥手推开。 看来他比云萧受的伤重多了,雨梦心里有一丝兴奋,刚刚看到云萧擦嘴角时的那份担心终于放了下来。 “真没想到,你一出手便是硫金穿心,够狠!”玉锦山神两眼盯着云萧,似笑非笑。 “因为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可真够狠心,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顾!”云萧冷冷地说道,外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是吗?”玉锦山神突然笑了。 “回去吧,不要再徒增杀孽了!”云萧气定神闲地说道。 “杀孽?”玉锦山神突然双目一瞪,不屑地说:“没有我,他们会停止这一切吗?不会,他们一样会拼个你死我活,为了小小的几座城池,为了所谓的千秋大业,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云萧继续游说。 “他们的事,可也是我的事,你还不是一样,也来参与了?!”看来云萧真是白费口舌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 “是,无可救药!为了她,我就是无可救药!”玉锦山神眼中突然一暗,万分悲痛。 “她已经死了!”云萧继续说! “但是有两样东西可以救活她!”玉锦山神眼睛一瞪,“我必须得到它们!” “所以你助纣为孽,是因为陈国拿此与你为交换条件?那东西在陈国?”云萧一皱眉。 “在不在陈国已无关紧要了,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东西!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真不枉我在陈国准备了三年,不然怎么有今日的际遇?”玉锦山神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雨梦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看得她脊背有些发凉。 “什么更好的东西,你要的东西在何处?”云萧的身影一颤,他应该也发现了玉锦山神的话中有话。 “撤!”玉锦山神好像没听到云萧的话,突然一挥手,掉头回城了。 “怎么就这么走了?”秋菊有些不明所以! “走了岂不更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伤亡!”香媚接口道,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原来如此!” “嗯?”雨梦转过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生死符是七煞的七彩项圈所发,其实不然。玉锦山神才是生死符的拥有者,他只是教会了七煞怎样把它凝聚在七彩项圈上散发而已!这也难怪了,当年天灵道长的高徒会被困于玉锦山,不过是被玉锦山神来了个出其不意而已!”香媚对雨梦说道,言下之意,这生死 符比起七煞用那个什么项圈发出来,更胜一筹了。 听香媚如此一说,雨梦也便明白了云萧说的那句:你可真够狠心,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顾! “你是说,他才应该被关进神笼轩,但他却把事情推御给七煞?”秋菊百思不得其解。 “这,我也不知!”香媚摇头苦笑。 “虎毒不食子,凭他对失魂仙子的那份情,他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儿子的!一定另有原因!”雨梦摇摇头,看着将士们鸣鼓收兵,与香媚他们也慢慢走下观望台与云萧会合。 “既然可以不顾自己的儿子,又岂会顾及自己的夫人!”秋菊轻声地说,“或许这一切只为他自己!” 雨梦讶然的看了一眼秋菊,不明所以。 子乔一声不响地走在前面,仿佛刚刚这一仗与他无关一样。雨梦有时真的很怀疑自己:自己这次千里救夫的举动是不是真的错了? “云公子,你没事吧?”刚到议事厅,便听到柳开平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紧张。 “没事,我受伤的事,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云萧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气无力,可是刚刚雨梦明明看到他精神抖擞,与那个玉锦山神对话时毫无半点弱势啊? “怎么回事?”雨梦几乎是推开身前的子乔,急步而入。 “你们,怎么进来了?”柳开平惊讶地看着涌进去的人,云萧已脱下战袍,背对着他们。 “伤得很重?”子乔先雨梦一步走到云萧跟前,轻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云萧黄金色的面孔呈现在大伙面前,笑着说:“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与殿下、柳将军有要事相商!” “你有伤在身,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子乔皱着眉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此,便谢过殿下了!”云萧倒也没客气,“那我先回屋了!” 雨梦本欲跟着云萧进去,但突然撞见子乔那两道异样的目光,忍了忍,说了声:“好好休息!”便转身便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突听得背后“咚”的一声,雨梦转身一看,云萧竟然倒在了地上。他的四周有一道金黄色的光在环绕,像一条金黄色的大蟒蛇在他身体外盘旋。 “云萧!”“云公子!”几声惊慌失措的惊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中毒了?……”难道他要被打回原形了,雨梦抓住香媚,口中一甜,雨梦两眼一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美丽的白云飘在雨梦眼前,云萧站在云端向她挥着手:“梦儿,我走后,请不要以我为念。你一定要珍惜眼前人,不要再固执任性!” “你要去哪儿?”雨梦想伸手去抓,可是他站得太高,她怎么也够不着。 “我该走了……该走了……!”他仿佛听不见雨梦在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她挥着手,慢慢飘走,离她越来越远。 “云萧……,不要走!”雨梦追着云彩大声叫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笑容越来越模糊。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 “姐姐醒了!”耳边惊喜的声音和额头上清凉让雨梦睁开眼,阵阵花香泌人心脾,对上那张惊喜的笑脸,雨梦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只是梦! “云萧呢,他现在怎么样了?”雨梦不露声色地笑问,心里却像揣了几只小兔子,虽然全身酸软无力。 “他已经没事了,正在屋里休息!倒是你,身体竟如此虚弱!”雨梦从来没见香媚如此不拘言笑过,她叹了口气:“姐姐,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何苦留在这里折磨自己呢?” “傻姑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折磨自己了,别胡说八道!再说我已为人妇,怎么能随便说走就走呢?”雨梦轻笑。 “姐姐,你以为我傻吗?”香媚转过身,“那个殿下,他气量狭隘,自负且自大,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如此付出!再说,他是王子殿下,还是以后的大王,他以后还会娶多少女人?就算将来你是王后,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其中的一个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就算他曾经救过你,但这一次我们也救了他,救了他的大周,云萧也因此而受伤,你欠他的也算还完了吧?你难道还想赔上你这条命吗?” “我饿了,给我做点粥,好吗?”雨梦不想与她讨论这个话题,也不想跟她解释人妖殊途的故事。 “其实秋菊说得很对,不管是云萧还是元忆,他们都会比那个子乔殿下懂得珍惜你,爱护你!可你,唉!”香媚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雨梦闭上眼睛:香媚说的自己何尝不懂,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且有些事一旦发生,那不能是随心所欲的了,更何况子乔还是王子,自己是将军之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他们,岂能是轻易说离开的呢? “她说得对,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不知什么时候子乔坐在了雨梦的床边。 “殿下……!”雨梦一时语塞,但马上就笑了:“她胡说呢,殿下不要怪她!” “我怎么会怪她,她是真心关心你。而我……,你不辞千里为我,而我还在怪你。”子乔无比内疚地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雨梦笑着,转开话题:“现在陈军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挑战事?” “没有!”子乔摇头,“你的身体还是如小时候一样虚弱,而我却对你变体加厉!留你一个人在洛邑,受苦了!” 雨梦忍住泪水微笑摇头,他这算在关心自己吗?这是这次到这儿来,他第一回说了让她感动的话! “姐姐,粥来了!”香媚皱着眉出现在门口,子乔想接过来,被香媚拒绝了:“你是王子殿下,这种事不适合你!” 子乔一愣,然后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你呀,这又何必?”雨梦轻轻叹了口气。 “趁热喝吧!”香媚好像没听到雨梦说话。 “噫,秋菊呢?”雨梦转开话题。 “在那边!”香媚指了指云萧的屋子。 “那丫头,你说,她不会是喜欢上云萧了吧?”雨梦故意找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就算是,也是落花有情, 流水无意!”香媚的面无表情的一句话,听得雨梦差点呛出嘴里的粥。 雨梦无奈地摇头,把碗递给她:“你先忙去吧,我去看看云萧!” 云萧静静的躺在**,秋菊并不在屋子里。雨梦轻轻地走近床前,看着熟睡中的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脸色竟有点金黄金黄的,猛一看就像个铜人!雨梦心里格登一下:看来果真是伤得很重,还好没严重得变回一条大蟒蛇! “在想什么?”懒懒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耳边,把雨梦吓了一跳。 “你还好吧?”雨梦突然不知说什么好,竟然问了一句很白痴的话。 “我没事!”云萧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无奈:“你在担心我吗?还以为你把我们都忘了!” “你……?”雨梦想起梦中的情景,但转念一想,又改了口:“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弄?”雨梦忙转开话题,不想这么轻易被他看出自己对他的担心。 “如果你亲自做,我就吃!”他做出赖皮的样子。 “我去做,可好?”雨梦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微怒。 雨梦和云萧扭头一看,子乔站在门口,看不出喜怒,要不是这里除了他没别人,雨梦一定不会认为刚刚那带着怒气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嗯!殿下亲自去做呀?”哪知云萧更是玩世不恭,“我看算了吧,我怕我吃了消受不了!” “你不知道你身体很虚弱吗,刚醒过来就到处乱跑?”子乔看向雨梦,仿佛没听到云萧的话。雨梦知道他是故意说给云萧听说。 “她怎么啦?”云萧一收刚才的戏谑的表情,原来他真不知道雨梦晕倒之事。 “拜你所托!”子乔竟看也没看云萧,拉着雨梦的手,“军医他身子太虚,要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那,我先走了……”雨梦看着云萧,十分内疚地说道,然后跟着子乔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才是你夫君!”一进门,子乔便怒气冲冲的说了句。 “我知道!”雨梦脱口而出,口气也十分不爽。 雨梦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说出这么重的话,不久前,他还十分内疚说对自己说着,她千里迢迢为他而来,他十分感动的话。而她只不过去看看云萧,他竟然马上变得十分震怒! “我看你是不知道吧?不然,你怎么老往一个与你不相干男人的屋子里跑?谁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竟然把自己看得如此龌龊,雨梦两眼发酸:“什么是老往,什么叫不相干?他是我朋友,我请来救你的朋友。他受伤了,为了你,为了你周王室的江山,他才受伤的,我去看他,有什么不妥吗,你理应感恩才是!是,你是不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与源哥哥被人追杀,我……被追到悬崖边,无处可逃……是他们救了我,他们错以为我是他们的三位故友。他们对我呵护备至,我与云萧便走得很近,我还差点为了他永远不下山来……,但那已经过去了!” “ 他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我周王室的江山!”子乔看着雨梦,“梦儿,我说过,我从不想去怀疑你的身世。可是通过云萧和陈国军师的对话,而你又不许我留下云萧为周王室所用,我又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世!为什么,你身边的人个个神秘莫测,非同一般,甚至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我怎看,你们之间也好像不是你说的已经过去了这么简单吧?这几天我甚至在想,你真是柳将军失散的女儿吗?如果不是,那你是谁,为何又与她长得如此相像?” “我从来就没说我是他失散的女儿,是你们,就因我额心的这颗脂胭记,你们便认定说我是的!”雨梦冷笑,真的是受够了,今日她绝不示弱。 “你与我相遇的巧合,的确是有点匪夷所思!” “是吗?”雨梦的心被他这句话给硬生生地刺得千疮百孔,明明是他自己跑去瑶山的。“在瑶山的两次巧遇,我就曾提醒过你,我是千年狐妖啊!”想起他刚刚还说什么:在洛邑,你受苦了,雨梦心中真是五味俱有! “千年狐妖?”子乔冷冷一笑,“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娇弱的狐妖!” “我既不是柳开平的女儿,也不是千年狐妖!”雨梦冷笑一声,反讥相向,“那你告诉我,我还可能会是什么人?” “前年一场洪灾,淹至王城。当时王城危矣,父王下了一道误令:只保王城,王城终是保住了。可因河道没有及时疏通,洪峰过后,积水难退,处处汪洋,车无坦途,百姓流离失所。此时晋国便趁火打劫,先后派了两位使者,叔向和师旷,叔向是晋国的国师,而师旷是晋王朝的乐官,他们明为问安,实则是想借机赖掉封与他的些许土地为己有。虽然当时我还不满14岁,但他们却都被我打发了回去。我曾派人打听过,师旷有一个义女,唤名思云,是师旷收留的一个孤女。晋国传言:此女精通医术,有着绝世容颜,可谓风华绝代,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对师旷更是孝敬有加……!” “你怀疑我便是那个思云?”雨梦打断他的话,强忍着眼中那股热流,冷冷一笑:“你怀疑我是师旷派来的普国的细作?” 子乔皱着眉看着雨梦,然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从很多事情上看来,不无可能!但是梦儿,不管就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你始终是柳将军的女儿,是大周国的子民啊……!” “很多事?你认为元忆、云萧他们都是晋国派来保护我的?”雨梦真是有点啼笑皆非,莫名其妙的,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啊,细作,还是晋国的!冷然一笑:“如果我真是那个师旷的义女思云,那殿下可有想好打算怎么处治我?” “我会查明的!”子乔冷冷地说,“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想起以前的事的!” “想起以前的事,殿下就不要妄费心思了!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以前!所以我是永远也想不起以前的事的!而且殿下是个成大事之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常言道:宁可错杀一千无辜,也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雨梦怒视着他,亏她舍身前来救他,何曾想他却一直在怀疑她!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七章 她是王子妃岂能说走就走 “不用查,也不用想了!师旷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收梦儿作他义女?既然你如此怀疑她,我们带她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云萧在香媚的搀扶下,怒气满面。后面跟着不知什么回来的秋菊! “姐姐,你如此真心待他,他却总是小人之心待你,你为何还要留在这污龊是非之地?姐姐,跟我们回去吧!”从来都是一副温婉的香媚也有点生气了,什么事她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别人伤害她的姐姐! “她已是我的王妃,岂能听你们的说走就能走的!”子乔霸道地说道。这一次的被俘,他心性真是变了很多,脾气也暴涨,雨梦甚至怀疑对于以前的他,到底了解多少。果然,人性都是有两面的! “只要是她想走,又岂是你可以阻止的!”云萧不客气地回道,的确,如果雨梦想走,岂是子乔能阻止的。他永远也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是啊,梦姑娘,你醒醒吧!”秋菊看着子乔,怒不可遏:“你以为那个王子妃的头衔,人人都稀罕吗?你可知道,为了你,她在那个所谓的高贵的王宫中低头忍受那些女人的嘲笑,为了你的安危食无味,夜不眠,为了你差点在路上丢掉性命,为了你带着伤在高台上淋了一整夜的雨!而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她是细作?你见过这么多情而不要命的细作吗?” “好啦!”雨梦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抚额低叹,“这是我与殿下之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好吗?现在正与陈国交战,军心本已散漫,你们又在此内讧,要是被敌军知悉,岂不是要被贻笑大方,你们想给他们制造一个良好的机会?” “他们周王室的江山,本与我们无干,我们怕什么贻笑大方!”云萧不解气,想他大名鼎鼎的流金玉蛇,在瑶山上天下地来去自如,何曾受过这种闲气? “哈哈,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子乔冷笑一声,“……” “殿下!陈王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柳开平的声音打断了子乔还未说完的话,看到云萧三人,显然有点吃惊,“云公子、香媚姑娘、秋菊姑娘,都在啊!” 一场即将被点燃的霄烟,被匆匆赶来的柳开平平熄了。雨梦不知该感谢柳开平呢还是感谢阵军! “陈王,书信?”不但子乔吃惊,云萧和香媚也显得有些诧异。 “听说陈国大军过几日打算撤回,撤回前还回之前夺去的城池!”柳开平递过一个竹筒,子乔拿出里面的书信,看了良久。 “请罪书?”子乔冷笑一声,念道“只因臣当日误听了国师的谗言,才会惊扰天朝,犯下大错,让百姓受了战乱之苦。特向周王请罪,奉还夺下的所有城池,并年年上贡进奉,永远为天朝鞍前马后!” “国师战败,他便把自己的野心全推到国师一人身上!”柳开平冷笑,“殿下,我听说,陈国国师好像请辞归隐了,我看陈王是没有了能人才写了这请罪书吧,要不,我们一鼓作气,灭了陈国!” “罢了,罢了!”子乔摇手,“陈王野心勃勃,且阴狠狡诈,他这一纸请罪书,实则是阻止我们进攻,只要我们一出兵,便会引起其他诸侯国的非想,只怕到时就不是灭一个陈国那么简单的事了。柳将军,你再派人细细 打听,果真如此,他陈王再府首称臣倒不失为最好解决方法,百姓也可以不用饱受战火之苦,流离失所了!”雨梦轻叹一口气,还好,他爱戴百姓这一点还未曾改变。 “已派人去了,晚些时候便有结果!”柳开平退了出去,将军就是将军,把什么事都考虑得很周到。 “既然这样,我们也该告辞了。梦儿,大周已无你容身之地,跟我们回去吧!”云萧突然说了句。 “姐姐?”香媚看向雨梦。 “你的伤还没好,再休息两日再走吧!”雨梦看着云萧,转开话题,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放心让他走。 “既然已经没我们的事了,我便是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地!”云萧摇摇头,固执地扯回原来的话:“梦儿,跟我们走吧,为何要在这里受气,何苦要为难自己!” “我……!” “她不会跟你们走的!”子乔紧张地抓住雨梦的手,声音竟有点颤抖,与刚刚判若两人:“要么,你们留下,要么,你们自己走!” “梦儿!”“姐姐!”云萧和香媚看着雨梦。 “梦儿……!”子乔脸色瞬间黯淡了,仿佛一瞬间,这万丈红尘中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我不会走的!殿下,你出去吧,我想跟他们谈谈”雨梦侧头看着子乔,轻轻地把手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出来,说实话,雨梦本是有些动摇的。但不知为何,见他孤立无助的样子,她便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瞬间忘了他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唉,难道自己成了心口不一的人了? “鬼迷心窍!”一直默默无语的秋菊突然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相信你!”没有了刚才的疑惑和猜忌,子乔转身走了出去,不知为何,雨梦心中一酸:他的背影较之前更加的的孤寂。 “为什么?”云萧皱着眉,他心中的伤比外伤更严重。 “先坐下来!”雨梦转身倒好茶递给云萧和香媚,给他们一个轻松的微笑,虽然她心里并不轻松。 “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雨梦笑着说,“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不会为难我自己。其实是你们不了解他,他从小没有了母亲,自古帝王多妃嫔,父亲的爱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哪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了!所以,他必须要做到乖巧、听话、顺从,才能在那个复杂的大家庭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从小便没有朋友,就连想和谁一起玩,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他是王室中的长子,王位传长子,未来的大王,命中注定他必须面对宫中的争权夺势!在权势面前便没有了信任,因为有时看似你最信任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让你命丧黄泉的人,所以从小他就必须学会步步为营!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没有亲情,没有信任!其实他很孤独,也很可怜!所以他怕,怕得到,更怕失去,怕付出,更怕付出后只是一场空!” “所以,连自己的王妃也不能相信,也可以随便怀疑?”云萧苦笑的看着雨梦:“就因为这个,你同情他,怜悯他,所以你信任他,就算他不信任你,怀疑你?你竟拿自己的一生去付出,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自作多情!曾经以为,就算不是我,也应该是元忆。没想到,却是他!你 果真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就算是自作多情吧!”雨梦抓住香媚的手,看着低头不知想什么的云萧:“云萧,香媚,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处处为我着想,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是这一次,殿下被陈军俘虏,心性难免会变化,他的王储之位摇摇欲坠,他现在什么都不可以失去,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更何况我与他是夫妻,理应相互扶持,怎能还落井下石去害他?我于心何忍?再说,我已是将军之女,又岂能与你们一起离开,而害了他们?” “姐姐,你这是偏执,你这样付出,可他呢?你不觉得他都不领你的情,还恶意中伤你!他何曾为你想过,想过要惜你、护你吗?”香媚也低头说道,但她的态度却没有云萧那么强硬,果然是女人了解女人! “有时候付出不一定是要有回报的!他要是不在乎我,便不会怀疑我!”雨梦笑着说,“只是,我们这才相聚,都没有顾得上好好地说说话,而且云萧现在还受了伤,所以,我真的是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再休息几日!等子乔处理完与陈国的事,大军回朝时,我们一起走好吗?” 香媚看着云萧,云萧低着头不作声,屋中片刻只能听到三个人呼吸的声音,气氛略显尴尬。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云萧终于抬起头,仿佛才知道有两个人在一直盯着他似的。 “别装了!”雨梦轻轻打他一拳,他们终究还是迁就了自己:“留下来吧,养好伤再走!不然,我会内疚的!” “反正这里有吃有喝,还有美人相伴,也未尝不可哦,香媚?”云萧摊摊手,故意问香媚。 “那就这样说定了!”雨梦起身,偷偷地吁了口气:“你们先去休息,我去找秋菊!那小丫头,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嗯,去吧去吧!那小丫头确实该好好管管了,什么时候上缑山找元忆那小子说说,免得日后他被一个小丫头呛得无话可说而不自知!”云萧装模作样地说道! 雨梦深深地吸了口气:总算雨过天晴! 秋菊正黑着脸收拾东西,看到门口的欲进怪的两人,也装着没看见。香媚正要说什么,雨梦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解铃还须系铃人,便独自一个走了进去。 “别生气了,再撅着嘴就不漂亮了!”雨梦按住她手中的小包裹,逗她。 不理雨梦,想要继续收拾,但手被雨梦按住,没法动弹! “你干嘛?”手没法动,秋菊只能跟她干瞪眼。 “留下来,等云萧伤好,与我回去复命后,我送你回缑山,好吗?”雨梦继续由说。 “我本就没帮上你什么忙,而且我自己知道回缑山的路,所以不必留下!再说,你现在可是王子妃,不敢劳您大驾!”特意把王子妃三字咬得很重。 “秋菊,别生气了,好吗?”雨梦尽量放软语气,动之以情,“如果没有你通知云萧和香媚,我早就没命了,更不要说如此顺利地救出殿下,玉锦山神更不可能被打败,陈军又怎么可能及时撤军,而子乔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收回失去的城池。这些事,说起来,你功不可没,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如果你就这样走了,岂不是成心让我愧疚?”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八章 总是相互伤害 “别说得这么酸溜溜的,我不吃你这一套!”秋菊头也不抬地回雨梦。早看出来你不吃我这套了,雨梦苦笑。 “秋菊,云萧伤还未好,这个时候走,他会很辛苦,你就留下来,算是帮我照顾他吧!等云萧伤好些了,我们一同回去!”香媚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进来加入雨梦的游说行列。 “是啊,感觉你熬的那个什么肉粥还不错,对我的伤势挺也有用的,要不,再帮我再熬两日,怎么样?”云萧不知什么时候软依在门口,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上去却风情万种,且十分具有说服力!雨梦暗笑,妖孽就是妖孽,病了还如此风流倜傥! “是啊,如果你不通知他,他就不会来,他不来,也就不会受伤!”雨梦也附炎趋势一番,随便利用秋菊善良的心思:“如果你就这样回去,你会心安理得,不会后悔?” “就算我要留下来,也是为了云公子的伤!”秋菊总算松了口。 “那,这些东西,我帮你拿出来吧!”雨梦松开压住她的手,打开行囊中的东西。 “我自己来,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的殿下吧,免得他又心生误会!”秋菊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先走了!”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雨梦再不知趣离开,恐又要惹她不高兴了。 与云萧擦肩的那一瞬,云萧突然小声的说了句:“为了他,你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的确与我们不一样!” 雨梦的心一阵**,脚步却不由得加快,应该算是落荒而逃吧?想想答应嫁给子乔时的初衷,只为了报答柳开平的救命之恩,也因为林源与柳开平的关系。还因为子乔说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她也想借着子乔打听到林源的下落,虽然她一直都没有开口问及柳开平和子乔。可是,现在,她的初衷好像在慢慢地改变,她已经慢慢地不再像之前那样刻骨地想林源了,反而处处为子乔着想,甚至如云萧所说,为了他自己甚至有些不顾自己的生命。这些日子,雨梦的内心也在纠结,忍他,让他,疼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不觉中,雨梦走出了营地,看着那些磨拳擦掌的将士们,他们因陈军的撤退而兴奋! “看,王子妃来了!” “嗯,是啊,王子妃可是咱大周的福星啊,她一来,陈军就撤退了!” “是啊,是啊!”…… 雨梦笑笑,赶紧转回去了!她怎有那么大的本事?原来他们的心愿很单纯:愿天下安平! “回来了!”刚关上身后的门,子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嗯!”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拍,“你,你,一直在这里等我?”他的屋子与柳开平的相邻,雨梦本以为他回屋了,本想打算晚一点再找他谈谈! “对不起!”就在雨梦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整个人已全部被他拥进了怀里。不知为何,雨梦的眼泪因为‘对不起’三个字,如打开了决堤,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们真的是我的兄弟姐妹,个中曲折一言难尽,也正是如此,故而才不想再连累他们,那日掉下缑山被父亲所救,才没有回去找他们,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死了!”雨梦无力地解释。 “不要离开,好吗?”他深深地看着雨梦的眼睛,为她擦去眼角地泪珠。 “我说过,不会离开!”雨梦点头。 “真的?” “真的!”雨梦再点头。 “梦儿,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在相互折磨对方了,好吗!”嘴唇被温柔 的吻住,雨梦的心经不住轻颤,这一吻甘甜沁骨,流连难舍。一切的不快,因这个吻而烟消云散! 良久,良久,子乔唇齿附于耳畔,微声道:“衣薄风香!” 雨梦顿觉羞不可抑,耳根滚热神魂微漾,只觉浑身无力,整个人全然瘫软在他怀中!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时落幕,身上的纱衣不知何时委地,宽大的围缦不知何时落下,幔帐内热气陡升,烈焰顿起,什么承诺、誓言……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温馨,这一夜的温情,从此两颗心紧紧相依!是的,何苦再自己折磨自己呢? 脸旁指尖的轻柔,把雨梦从梦中弄醒。一张俊逸的脸印在眼前,想起昨夜的事,不禁面红耳赤:“什么时候起来的?” 俯身在她唇边一吻:“很累吧?今日与陈国谈判,所以我要先走了,你再睡会儿,记得起来用早膳啊?昨日的晚膳就落下了!” 什么话这都是,说得那么直白?雨梦真是恨不能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殿下不是有要事吗?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可是,我不想走!”仿佛很喜欢看到雨梦窘迫样子,子乔故意磨蹭着不走。 “殿下!”雨梦故意唬着脸,“你想你的王妃,日后被别人唾骂成妖女吗?” “不想,不想!那,我先走了?”挪了挪被子,他起身走开,关门的一刹那,暖昧地回头说了声:“等我回来!” 雨梦扯起被子遮住脸,不再理他!听到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才伸出头,人不可貌相!从没想过他谦谦君子,看上去高贵雅洁、举世独遗的样子,竟也会因为儿女之事变成这样! 收拾床单的时候,雨梦看到了点点的落红,突然想起手臂上的那颗朱砂印记,挽起衣袖一看,果然消失了!想起那日兰司拔轻轻划过她手臂的情景,原来竟是在检查她是否完人。 用过早餐,便起身去看云萧,秋菊正舀着碗里的粥一勺勺喂向他嘴里,只轻轻地看了雨梦一眼,又转过头。香媚坐在旁边想着什么,见雨梦进去,马上笑着迎了出来。“姐姐!” “有人真的艳福不浅啊!”雨梦故意打趣云萧,“秋菊,你这样惯着他,你就不怕他以后粘着你?” 秋菊脸一红,瞪了雨梦一眼,道:“看来那个子乔殿下果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嫁给他后就只知道胡说八道了!” “哎,就当我胡说八道吧!”雨梦笑着说。 再看看云萧,却见他脸色更显金黄,雨梦心中一惊,再无心取笑:“云萧,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越发的黄了?” “没事!”云萧笑笑,“知道我叫什么吧,硫金玉蛇,如果身上不发黄,难道应该像元忆那个白面鬼啊,像个鬼一样?” “你们两人说话,怎么扯上我家公子?”秋菊真是忠心护主,马上为元忆打抱不平。 “不小心,不小心!”云萧赶紧道歉,“比起我这个黄铜鬼脸,当然他还是比较耐看的!” “噗哧!”“噗哧!”三人都没忍住,秋菊干脆把碗往旁边的小桌上,捂着肚子笑起来。 雨梦指着云萧,笑得前呼后仰:“这话说得虽没正经,但也形容得确切!仔细想想,竟是一点不差!” “对了,你来了正好!”等大家笑够了,云萧坐直身子对着雨梦说:“刚刚我们正商量来着,用过午饭我们就打算离开了!” “为什么?”雨梦赶紧收住笑,吃惊地问,“不是都说了,等你养好了伤再走吗?怎么突然又要 走了?” “姐姐,就是想着云萧的伤,所以我们才要走!”香媚拉着雨梦的手,“说起来,这里终归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单靠这里的这些药品和补品,他的伤怎么能那么快好起来!日子越长,只怕他受的苦也越多!” “是啊,梦姑娘!”秋菊今日对雨梦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这几日对她的不满烟消云散,“我们已经说好了,云公子和香媚姐姐先送我回缑山,然后他们再回瑶山。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一个人回缑山了,至于你说的带我回去复命的事,陈军已递了请罪书归还大周的城池且年年进奉,你的那个殿下自会向他的父王复命的!” “是不是云萧的伤加重了,不然,他怎么吃个饭还要让秋菊喂?”他们的话提醒了雨梦,她不禁万分担心起来,昨日明明答应留下来养伤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云萧双手突然抓住雨梦的双肩,雨梦禁不住咧了咧牙,真疼!“是的,确实是我的伤加重了,知道为什么会加重吗?” 雨梦茫然的摇头。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尤其不想看到那个自以为是,整天疑神疑鬼的王子殿下!还有你,早已不是刚刚醒过来的样子了,你变得自私自利,只知道在这里苟且偷生,而忽略大家对你的担心、关心。所以我很受伤,我们全部人都很受伤!”云萧双手扯着自己的胸口,那样子,好像想把心给掏出来。“看清楚没有,这个地方,它伤得很重,已经被你们伤得血肉模糊了,再不走,它会衰竭而死的!你明白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雨梦抱住头,蹲下身去,往事历历在目:“是的,我伤大家,我就是一个不详之人,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带噩运。自我醒来后发生的一切,我就知道!缑山的那一次,我以为我就那样死了,我觉得终于可以一了百了了,你们也得以释放。可偏偏我却活了下来,于是我便对自己说:从今往后,我不要再和你们有任何牵拌!只是事与愿违,最终还是我把你们引入这乱世红尘中。还让你们受了伤,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的,可如今我却把你们伤得遍体磷伤!明知这里的药物对云萧的伤没多大用处,可还自私地想要留下你们,才会让他伤势加重!” “姐姐,我,我们没有怪你!”香媚蹲下来抱住雨梦,“而且这一切也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们心甘情愿做的!只是,只是云萧在这里养伤,有诸多不便,回瑶山,他会恢复得快一些。他,他,他……” “对不起,梦儿!”云萧也没想到雨梦会这么自责,轻轻走过来扶起雨梦和香媚,“刚刚是我脑子犯混,胡说八道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要不,你骂我,你打我,你踢我?只求你,别再难过了,好吗?” “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这么自私的!”真的不想就此分离,内心中就是想再与他们多聚聚,能在不经意间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殿下刚刚才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们走我们的,等他回来干嘛?”云萧刚刚消下去的火焰,仿佛又要燃烧。 “于情于理,这一次,都是你们救了他,救了大周,他理应当面向你们道谢,送别!”雨梦轻声说,很怕惹恼了云萧。 “那就再等等吧!”云萧爱理不理的样子,竟转身躺**去了。终竟还是惹到了他! “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和香媚出去走走!”雨梦拉上香媚,是的,这一回,喜梅知道自己还活着,她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 一路风光无限 雨梦讶然:“他们为了我,竟为我编了一个如此曲折的故事,一直以为他们不懂自己,原来最懂她的人一直是他们!是的,为了源哥哥,那日我纵身跳下了悬崖,阴差阳错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醒来后我便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与他们的一位旧识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 子乔看着雨梦,继续说:“我自然知道,因为他们至始至终并不知道你口中的源哥哥。江湖人,江湖路,我虽未汲入,但帮派中的恩怨情仇我却也是有所耳闻,虽然他们没有说明!犹记成亲前夕,元忆告诉我说我与那个轻风长得很像,当时我以为他是嫉妒我,并没有把那番话放在心上!再说,天下之大,有两个长得相像的人有何奇之有?只是没想到我与他竟相像到让你如此心有余悸!”子乔苦笑着说:“我终于明白当日让你进宫选妃时,你何以排斥,何以要与我约法三章,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王子妃的名衔,你一时接受不了。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把我当成那个轻风的影子!我也明白了为何云萧、香媚、秋菊他们为何对我横眉冷对,他们又何尝不是把我当成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他!”雨梦心虚地说道,虽然曾经好几次差点把他当作轻风。“而且,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我知道!”子乔握着雨梦的手,眼里满是心疼:“我的梦儿知书达理,重情重义,岂会轻易负了别人!更何况,你还有一个源哥哥!” “或许当年,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真的……负了轻风吧!”雨梦长叹一声,当年的梦姬和妲己,真的是欠了不少债! “这也不管你的事!”子乔突然抱紧雨梦。“别说你不是她,就算是你负了他,那也是他不懂得珍惜你!” 雨梦抬起头,“殿下,你为何要对梦儿如此好呢?” “因为你是我的王妃啊!”子乔爱怜地摸着雨梦的头。 “殿下!”雨梦无比感动,“可是,殿下,我的身世如此复杂,我身边的人个个神秘高深,你真的不在乎和怀疑?” “不管你的身世有多复杂,你身边的人有多神秘,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我姬晋的王妃,柳开平的女儿!我为何要怀疑自己的王妃?”子乔温柔地看着雨梦,看得雨梦一时之间感动得竟无言以对! “梦儿,对不起!”子乔的声音很温柔。 “嗯?”雨梦看着他,“为什么又说对不起?” 子乔内疚地说:“之前我竟然怀疑你的身世,误把你当作晋国的细作!” “你是大周的王子殿下,我的身份又如此特殊,如果你不怀疑我,那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雨梦笑着说 “你果真如此想,一点也不怪我?”子乔如负释重,像做错的孩子得到了谅解。 “一点都不怪!”雨梦点头,叹了口气:“只是我的身世如此复杂,我总是害怕会连累了你!” 子乔激动的拥雨梦入怀:“怎么会?虽然我不知你的源哥哥是何许人也,但云萧和元忆如此优秀,他们可以为你出生入死,而你竟选择平凡如斯的我,我真的很感动,也觉得幸运!你知道吗?昨晚我赔礼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便被他们三个轮番审讯,至到我发誓说:此生定不负你,否则不得好死云云!他们才放过我,云萧还说 :如果我敢辜负你,就算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秋菊姑娘更绝,说我要是敢不珍惜你,就挖掉我的双眼,割掉我的舌头,把我丢在路边活活饿死,然后让他们家公子带着你离开!” “你怎么能跟他们起这种誓,他们……?”雨梦狠狠的瞪了子乔一眼,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可都是能说到做到的,唉!他们真是的,一个比一个狠。 “梦儿,虽然他们对我诸多不满,那也是因为他们把你当作亲人啊,我真的想留住他们的!不为别的,只为你与他们在一起会很开心!可无论我怎么低声下气,他们都不答应,还说你既已寻得了自己的亲人,又嫁得真心待你的夫君,他们此愿足矣!只是我最后还是弄巧成拙了,要是昨晚不去见他们,或许他们还能多留几日!”子乔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殿下,这跟你没有关系!”雨梦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反握住他的手,“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这是在营地,军规严谨,他们想过的是来去自由的生活,就算再强留几日,他们还是会走的!这,也是我之前反对云萧留下来帮殿下的原因!他们这种人,不适合在这种中规中矩的地方生活,更何况还是受人差谴!” “我知道,之前是我多想了!”子乔歉意地握着雨梦的手。 “那父亲……!”雨梦问。 “今日,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已告诉了他!”子乔笑笑,“放心吧,他对云萧他们感激着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今日谈判之事,怎么样了?”雨梦马上转开话题,不想再谈论关于他们的话题,越谈他们便会越想他们! 说到谈判,子乔立即春风满面:“很成功,陈国不但归还了大周城池,还补全了往年未进奉的贡品。三日后,陈军便撤回陈国,从此这里的老百姓又可过上太平日子了。我们呢,整顿一下,预计六七日后便也可回洛邑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雨梦马上起身,故意对着他躬身作辑,然后得寸进尺:“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子乔殿下是否应允!” “虽未知是何事,但本王子看你如此真心诚意,就勉为其难先应允了吧!说吧,所谓何事?”有人马上把手往身后一背,一本正经的样子,雨梦真没想到这家伙也还有点幽默的根基。 “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雨梦故意低头不敢看他,“小女现在已是饥肠漉漉,听闻晚膳已备好多时,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邀殿下共进晚餐?” “此事的确非同小可!”子乔装模做样的看着雨梦,“不过此事既是王子妃提出,那本王子便应允了!其实本王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哈哈哈……还等什么,走吧!”说完,便拉着雨梦快步出去,惹得门外的士兵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们。不就是陈国撤离了吗,看把他们殿下高兴得,反倒不稳重了? “速传柳将军、司马大人、柏良、俊安、俊逸,还有蒋副将,李副将……到议事殿!”刚用完饭,他便招手对门外的士兵吩咐。 “那,我先回去了!”雨梦知趣地走开,刚和陈国协议停战,肯定还有很多事要与各将军大人商议。 “等我回来!”子乔竟暧昧地在雨梦耳边说了一句,雨梦羞红了脸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发呆 ,心思会不知不觉地飘远,会想到香媚他们,不知云萧的伤怎么样了,雨梦知道,如果没有云萧的伤,从这里到瑶山或缑山,他们都该早到了。只是,云萧受伤,不知何时他们才能到达?到时喜梅他们问起自己,他们又要费一番怎样的唇舌为她解释?想着他们处处为她,不禁有些鼻子发酸。 不知不觉靠着床头便睡着了,至到感觉有人轻轻地将自己抱起。雨梦睁开眼,睡意朦胧,整个人径直地往那个暖暖的怀里钻:“回来了!” “这样也能睡,困了怎么不到**睡?”子乔宠弱地叹了一口气。 “你叫我等你的!”雨梦不满的嘀咕,任他把自己放在**,盖好被子。 “是是是,我的错!”子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摇头看着她入睡。 这就是幸福吧?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雨梦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第五日,在子乔的带领下,大军好浩浩荡荡地回洛邑了!因临安近城的地方,受战乱之扰,一路上遇到不少避难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在整理战后的家园!子乔带着将士们边行边巡视,把多余的粮晌都分给了途中那些贫困的百姓,以至于到了第四日,他们路过一个叫香城的小地方,远远地便看见街道两边排着整齐的队伍列队在欢迎他们。 雨梦坐在马车中,不觉被哪些不绝于耳惊喜之声震憾:“快看,王子殿下、王子妃来了!” “是啊,殿下和王子妃爱民如子,一路救了不少老百姓啊,真是善心仁德啊!” “听说王子妃美如天仙,她来临安不久,陈军就撤退了,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大周的!” “嗯嗯,听说王子殿下也英姿飒爽,与王子妃天生一对呢!” “嗯,虽说我们香城的子民还不缺吃穿,但要是能一睹王子和王子妃之容颜,此生也无甚憾事了!” “那是,那是……!” “是啊,有如此宅心仁厚的王子和王子妃,我们大周子民有福了!”…… 雨梦一脸黑线的看着子乔,子乔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最后只能了了大家的心愿,掀开幔帘跟大家含笑挥手。“果真是郎才女貌啊,天生一对!” “好俊俏的王子殿下,好娇美的王子妃!” “恭送殿下,王子妃!”两边呼啦啦竟齐齐对着他们的马车鞠了一躬…… 雨梦和子乔只能含笑挥手,却不敢下车扶起他们,后面是大队人马,街上是如此善良的百姓,不难想象要是他们前面一停会造成什么后果。 终于出得城来,雨梦收回挥得有些发酸的手和笑得快掉的下巴。“看来殿下您深得民心啊!” “不然,我倒是觉得他们好像是冲着当今王子妃这个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来的!”子乔故意打趣道。 “唉,真是受之有愧啊!”雨梦愧然,她何曾为他们做过一点事,就说当日她欲请元忆下山破阵,不为国,不为民,只是为了救子乔!这些话她没说,那样显得自己太自私,怎配做王子妃? 子乔点头叹道:“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这都是我大周王室之错,而我们只做了应该做的,就得到这些老百姓如此热情的赞誉!确实是受之有愧啊,这次回宫,我定要禀明父王,开仓拔粮,让受苦百姓有家可依,不再流离失所,这样大周才会慢慢强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章 一朝得势万人捧 没想到雨梦一句话,竟让他如此内疚、感慨,轻握住他的手:“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你是大周的王储,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也知道你想看到的是一个强大的大周,国泰民安,但你毕竟是人,尽力即可!你若如此冒然进言,岂不是说父王治国无方,让百姓流漓失所,温饱不济?况且现在国库空虚,你让父王上哪儿去开仓拔粮呢?” 哪知子乔眼圈一红,无限悲戚:“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前年涝害,父王为保王城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已造成民无生计,车无坦途,河洛川涂,他们已然对父王不满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大周迟早会城不像城,国不成国的!” “殿下!”雨梦赶紧制止,“你身为王子,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此种言语切不可再对人说起,知道吗?” 子乔笑笑,摸了摸雨梦的头:“这次的分离,我的王妃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适可而止的!” 雨梦尴尬笑了笑,轻叹:我早就长大了,只是有些事我不敢也不愿去想而已! 一路走走停停,第十日他们便进入了洛邑王城,远远地便听到锣鼓喧天,原来是城中百姓以民间方式在迎接他们的殿下和将士们的凯旋而归!雨梦知道,他们肯定是听说了殿下与王子妃一路救济百姓之事,对一个如此爱民的王子殿下,百姓们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看着身后的柳将军和将士们兴奋的样子,雨梦的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如此阵势,只怕王宫内外已传遍了,虽说大王应该是对有如此出色的王儿感到骄傲才是,可那个足不出户的大王身边却有王后和李太史,如果他们在大王耳边吹点什么风,造点什么谣,哪子乔这只出头鸟就是众矢之的了! 进得宫中,大王已坐在高高在上的龙座上笑脸相迎,身边坐着一脸笑容满面的王后。众臣也面带喜气,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这也是雨梦真正第一次走进朝堂之上,这氛围果然让人窒息! 一切礼仪完毕,只听宦官手持王旨大声宣道:“此次平陈,全得王子姬晋以身涉险,才能破得魔阵,收城池,王子妃更是身系大周将士,亲自护送军中药品,深得军心,才有此次大败陈军。故赏锦帛二十匹,玉缎十八匹,珍珠一箱!” “谢父王!”子乔与雨梦谢过,同时轻叹:明明国军空虚,还能拿出如此丰富的赏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是他在此赏赐锦衣玉帛,难道不知城外百姓温饱不济? 宦官正要继续再宣读什么时,大王突然吃惊地问道:“噫,怎么不见哪位秋菊姑娘一同回宫?” 雨梦赶紧上前低头回禀:“回父王,秋菊姑娘因受伤被她师父接走,回缑山疗伤,故未一同回宫参见大王!” 大王点头,但面带惋惜:“本想亲自封赏她助我大周破阵之劳,如今既已受伤,本王更应派人前去探望才是!” 雨梦一听,忙接口道:“妾身代秋菊姑娘谢过父王隆恩!只是秋菊姑娘与师父隐住在高山之中,且行事怪异,鲜少与外人接触,派其他人去恐有诸多不便,殿下与妾身与他们也只有几面之缘,不如就让殿下与妾身前去,代转父王大恩,以示我王室之诚意!” “如此甚好!”大王点头称是,群臣也无异议。“着令王子姬晋、王子妃柳如梦,带上本王赏赐的锦帛玉缎,珍珠、人参,代我大周谢过秋菊姑娘的破阵之劳,顺便感谢其师父的教 导!” “谢父王!”雨梦和子乔再次双双跪接! “柳开平、蒋钟、李孝安听令!” “臣在!”三人赶紧跪听旨意。 “这次能大败陈军,夺回我大周城池,让陈国再次府首称臣,你们功不可没,封柳开平为护国大将军,负责王城安保,李孝安为安国将军,蒋钟为边城将军,二人同心协力镇守临安边境!三位日后定要同心协力,守卫大周!” “臣等定不负王恩,为我大周鞠躬尽瘁!”三人跪谢大恩,喜不胜喜! “诸位车马劳顿,先下去休息吧!传我旨令,明日,设宴会为我大周将士庆功,为大周战死的将士立战功碑,让他们的丰功伟绩永传与世!”大王挥挥手,与王后退出了大殿。 终于完了,雨梦深深地呼了口气,这大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知为何有些人却偏偏喜欢在这种地方舞文弄权,拉帮结派,争个你死我活! “恭喜殿下、恭喜护国将军,安国将军、边城将军!”出得大殿,众人便围着子乔、柳开平、蒋钟、李孝安等人溜须拍马,时不时再夸雨梦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之类的言语,雨梦只得站在一旁强笑着谦逊一番。 “各位大人,子乔此番回城,还未与王子妃给太后祖母请安,恕不能奉陪了!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子乔赶紧找了个理由,转身走开,雨梦长吁口气赶紧跟在其后。 “殿下与王子妃的孝心可嘉啊,请便,请便!”众人笑着拱拱手,雨梦不禁偷偷抹汗,终于可以走了。 “唉!啊,这几日,凌云苑与上阳殿肯定又热闹非凡了!”雨梦笑叹。 “这就是官场!想不到我被陈军囚禁之事,被父王说成以身涉险!”子乔苦笑,“只是不知,如果没有收回城池,陈国未呈请罪书年年贡奉,今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你本就以身涉险,父王说的是事实!”雨梦安慰他道,她当然知道,如果没有云萧攻克魔阵,大败陈军国师,陈军便不会轻易撤军,陈国又岂会停战纳贡?那时子乔不但是败军之将,王储不保,恐怕还弄得个其他罪名也不一定,哪还有这会儿的以身犯险和嘉赏。哪些附炎趋势的大臣们,又怎会对他如此恭维? 子乔笑笑,轻轻地拉着雨梦的手:“谢谢你,梦儿!” 雨梦低头接受,再说多了,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太后老人家早就等着见他们了,请安行礼后,她老人家禁不住老泪纵横,拉着子乔不停地看,不停地说:“我的晋儿变黑了,长高了,却也更强壮了!” 然后又拉着雨梦的手,与子乔的放在一起:“梦儿,这次多亏了你,晋儿有你这样的王子妃,是他的福份,也是大周子民的福份。还有回宫的这一路,你们做得很好,我都听说了。常言道“百姓如水,官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你们这艘舟永远不会被水淹没!” “祖母说得极是,孙儿定当牢记在心!”子乔低头称是。 “回吧,这一路你们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太后终于网开一面,俩人得以脱身了。 回到凌云苑又是一番久别重逢的激动场面,当然,最让雨梦感动的是,竟然有热腾腾的洗澡水在等着他们!这可是这一个多月来她最梦寐以求的愿望啊,她想自己最少在木桶里泡了有半个时辰吧?虽然苦了珍儿和莲儿往木桶加了好几次热水,但看到她心甘情愿又 兴奋不已的样子,雨梦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三日后,备好大王的赏赐,俩人坐上马车赶去缑山。其实这些赏赐,对于远离尘世的元忆和秋菊来说,真是俗之又俗的俗物,怎么能入他们法眼!虽不想前去,但王命难违,且朝中人多嘴杂,又各怀心思,雨梦可不想落个中饱私囊的罪命!只是要怎么跟子乔说,‘云刹宝殿’从来不接见外客的!更何况他们这一行人也不少! “殿下!”思量良久,雨梦还是开了口。 “怎么啦?”子乔微笑着看着雨梦。 “等一会,我们先上去吧!元忆,他之所以为住在高山之颠,就是不希望有人常去打扰!我们一下子这么多人上去,只怕会惹得他不高兴!到时,我们恐怕连山门都进不去!”这些话,雨梦是酝酿了好久才说了出来! “可,车上那么多东西!” “我们只拿几样随身可带的,其余的先让柏良他们运到附近找一可靠人家,借宿一晚,明日再说,好吗?”雨梦只能用缓兵之计,她知道‘云刹宝殿’中或许没有车上的这些东西,但她也知道元忆肯定不会收下这些所谓的大王的赏赐的。何苦让这些人搬上抬下,劳命伤财,更何况人多嘴杂,元忆要是不给面子,落入是非之人眼中,回到宫中,编排一番,说殿下办事不利,岂不害了子乔? “借宿一晚?”子乔的脸瞬间万变。 “我曾与父王说过,元忆乃世外高人,曾与殿下有数面之缘,相谈甚欢……。再说,我与秋菊分开二十多日,总不能一见面就说走吧……?而且这天色……,也不早了!”雨梦扯着子乔的胳膊,几乎要乞求了。 子乔温柔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先不说元忆,就是秋菊,当日因陈国宣仪公主和我的哪些误会,只怕也是对我……” 雨梦扑哧一笑:“看看你,还说没做贼心虚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心吧,秋菊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性格直爽些而已。再说,这次,你是去谢她,她岂会对你无礼,就算她有此心思,有元忆在,她也不敢!” “她果真如此惧怕元忆?”见雨梦点头,子乔仿佛舒了口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是知道的,虽然元忆待他不是太友善,但总比看一小女子脸色好吧。 只是他放下心了,雨梦却又心绪不宁了。元忆,想起那张苍白的脸,她的心还是有些莫名地心酸,她是怕见到他,却又想见到他。突然想:要是他有事不在也许更好,但想到好不容易我又到了缑山,若不见上一面岂不是会留下诸多的遗憾!可想着他那双让人心痛的眼神,她又觉得见了还不如不见的好,一时之间,雨梦便焦燥不安起来,额头和手心竟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些许汗珠也不自知。 “梦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子乔也发现了雨梦的反常,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雨梦掏出丝巾擦了擦,强颜笑道:“没事,可能是天气渐热了!” “你是既想见他,又怕见到他吧?”子乔掀开幔帘,看着外面,不想雨梦看到他的表情!雨梦有些窘迫,他果然如此明白她。 “是啊!”被他说出来,雨梦反而轻松了,“毕竟我们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他又……!” “有我在呢!”手被轻轻的握住,子乔看着雨梦,轻轻地笑道,雨梦眼眶一热,头便紧紧依在他怀中。有他在,她就不用紧张吗?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一章 尴尬的见面 上得缑山山顶,已是日落黄昏了,抬眼望去,夕阳下的缑山在薄雾袅绕中竟如梦幻仙境,美得让人觉得亦真亦幻。雨梦以前竟未发现! “从来未上过缑山山顶,原来这里如此美丽,想来也只有元忆这样的人物才配住在上面!”子乔忍不住赞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说,凌云苑只有殿下才配住进去呢!”雨梦故意打趣,找个轻松的话题。 “你这张嘴呀!”子乔溺爱的摇摇头,雨梦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梦姑娘,果然是你?”脆生生地声音打断了俩人的对话,抬头望去,夕阳下那一袭红衣,亭亭玉立,望着他们似惊若喜,远远望去,竟与天边那抹红连成一体,美得令人眩目。 “冬梅!”雨梦快步上前,果然是她?“你早知道我们会来?” “他是……?子乔殿下?”冬梅仿佛没听雨梦说的话,越过她,看着她身后的人,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异。 “是!”雨梦笑道,拉过子乔:“殿下,这位是冬梅姑娘!” “常听梦儿提起你!”子乔朝冬梅一点头,谦逊地说道:“我们是来向元公子和秋菊致谢的,不知方便与否?” “两位请跟我来!公子已等候多时!”冬梅笑笑,如此说来,她是专门在这儿等俩人的了?是了,他们是什么人,或许他俩一只脚才踏上缑山的尘土,元忆就知道了,就如上两次雨梦来时,他们并无太大惊异!雨梦不禁偷偷看了一眼子乔! “多谢姑娘!”子乔竟什么也没问,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雨梦不禁莫名的紧张起来,元忆如此轻易就让他们进云刹宝殿,还等候多时,这么客气,太不像他做事的风格了! 手被轻轻地握住,子乔轻轻地对雨梦点点头,心中一暖,雨梦回给了一个安心的微笑,虽然她的心并不平静。 刚上得云梯,元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大周王子殿下与王子妃亲临舍下,小民未曾远迎,真是失礼!难得两位同时大驾光临,真是令我缑山蓬碧生辉啊!想元忆我真不知是那一世修来的福份,竟得如此厚爱?” 说得这么酸,果真是有备而来!雨梦不禁抬眼望去:云梯高处,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服的元忆,衣袂飘舞,面容沉静,发如雪,几缕随风飘散的发丝轻拂过他那深遂清冷的眼睛,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说不出的妖魅,却也让人心酸,春香和秋菊恭敬地站在身侧,更托出他的清冷孤傲!心神不宁间,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幸得子乔及时扶住。 雨梦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强挤出一丝笑,苍白地叫了声:“元忆、春香、秋菊……!”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元忆张了张嘴,脸上的愧疚稍纵即逝,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看着俩人一步步地向他走近。 “元公子,打扰了!”子乔对着元忆一拱手,从怀中拿出锦盒:“父王特派我和梦儿,来谢过上次秋菊姑娘解我大周危困之恩,还请收下!”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怎敢劳二位亲自送来如此厚礼!”元忆轻笑一声,神情疏淡,瞅了眼站着低头不动的秋菊,道:“还不谢过 殿下和王子妃?” 秋菊一听,赶紧上前谢过,却并不接锦盒:“谢殿下和王子妃,只是民女过惯了平凡日子,如此珍贵的东西,民女实在用不着,还请收回吧!”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之中,子乔脸色一黑,想他堂堂王子殿下,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更何况元忆此时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雨梦赶紧从子乔手中接过锦盒,双膝一曲,便跪了下去。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元忆与子乔同时出声,秋菊也愣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雨梦看也不看子乔和元忆,只盯着秋菊:“这些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算不得什么珍贵的厚礼,只是一些稍微算得上上等的首饰而已!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在你们眼中,就是俗世浊物!只是,它是当今大王的一片诚意,我们岂有再带回宫中之理?今日冒昧前来,也是奉大王之命,你若不收,便是我与殿下办事不力,我便长跪于此,你何时收下,我何时起来!” “公子!”秋菊和冬梅看着元忆,雨梦就知道,秋菊怎么会无故难为我们? “要是她一直不收呢?”元忆竟突然笑起来,风轻云淡地吐一句:“你是不是要一直在这里跪着?” “你……!”子乔指着元忆就要动手,雨梦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忍忍吧! “是!”雨梦抬头看着元忆,坚定地说道,后面还不忘加一句:“不吃不喝,至死方休!” “威胁我?”元忆走到雨梦身前,突然蹲下身平视着她,“为了他,你竟然如此作贱自己?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没有威胁你,办事不力,回到宫中就算不死,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雨梦面无表情地说,“与其如此,还不如死在这缑山之颠!” “梦儿,你起来!”子乔一把推开元忆,伸手便要扶雨梦,一张俊脸满是愤怒,眼睛冷凛得雨梦不觉打了个寒颤:“父王哪儿,我自会交代!” 雨梦对着子乔轻轻地笑了笑:“殿下,我之所以下跪,并不是乞求他们收礼,我是代他们向父王谢罪,如果他们一直不收,我就代他们一直跪在这儿!上次去临安的路上,要不是秋菊及时通知云萧和香媚,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就当我还与她了吧,如果真的我命绝于此,以后我与她便两不相欠了,岂不更为心安?” “娶如此王妃,夫复何求!”子乔挨着雨梦,单膝跪地,看着元忆:“元公子,看在与梦儿朋友一场的份上,你请收下吧!至于山下锦段布匹,我会让人当了财物以你的名义分发给山下的百姓!” 雨梦惊讶地看着子乔,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俊雅如月,温润如水,高贵出众的王子殿下,竟然给一个违逆大王封赏的人单膝下跪? 雨梦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时的场面,只觉得若大的‘云刹宝殿’上,五六个人的呼吸声竟是一点也听不到,元忆的表情,真的可以用千变万化来形容,最后可以挫败来描述。 “秋菊,还愣着干嘛,难道要让我替你跪接吗?”元忆甩开春香和冬梅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得让人觉得他随时会晕阙 。 秋菊正在呆愣中,突然听得元忆的话,想都没想,“咚”地一声便跪在子乔和雨梦面前:“秋,秋菊谢过大王,谢过王子殿下,王子妃!” 雨梦几乎是同一时间抱住秋菊,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之大,足以震撼整个‘云刹宝殿’!事实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被她这异常举动惊得不知所措,而秋菊只得任雨梦抱住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陪着她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雨梦觉得是把自己的憋屈发泄得差不多了,天边那抹残红早已不在,丝丝凉风伴着她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她自己听着都觉得特别凄凉!过后扪心自问,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当时会哭得那么伤心欲绝,那么久?几乎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当然这个是好久以后子乔对她说的,可能有点夸张! 顺其自然地,当晚雨梦与子乔便被留了下来,出乎意料的,元忆与子乔竟也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经雨梦无数次偷窥,都没觉得他们是装的,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一阵子。后来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得过且过了。 用过晚膳,还未等雨梦开口,元忆便安排了秋菊与她同住,雨梦再一次感受到元忆不愧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看着与元忆一个劲地喝着酒的子乔,雨梦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经不住他们的再三催促,在秋菊的陪同下早早地安歇了。也不知缑山何时有了那么多坛酒,还是一直都有? 说是安歇,其实就是睁着眼睛躺在**而已!自然而然的,雨梦与秋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云萧和香媚,顺便也装着很不经意地提到云萧的伤势:“云萧的伤现在应该没事吧?” “啊……,应该快好了!”才说到云萧的伤,秋菊竟打了呵欠,雨梦不由得苦笑,往日这个时候,她应该早歇下了。 “睡吧!”没事就好,雨梦翻了个身,背对着秋菊。也不知那两个男人在说些什么,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吓了我们一跳!”秋菊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丫头,刚刚还呵欠连天,现在怎么又来问这个? 雨梦转过头,笑道:“不为什么,当时觉得很委屈,就情不自禁了!” 秋菊看着雨梦,突然扑哧一声就笑了:“你真的与众不同,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都被你吓蒙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办!还有你那个殿下,想要过来安慰你,但你又抱着我,他急得只能干瞪眼。” “哼,就知道看人家笑话!”雨梦故意瞪她一眼,“还不是你,早收下我们的东西,怎会闹出那一处?” “切,瞧你那样,说到你那个殿下,就像被颧了迷魂烫一样!”秋菊不以为然,接着眼圈一红:“只可怜了我们公子,听冬梅说,看你哭成那个样子,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把自己的手掌都掐破了!” “他这是何苦!”雨梦马上开始内疚,他一定又以为是他闹出来让她伤心了,唉!不过这次真是他让自己伤心了! 秋菊点点头,泪光滢滢:“痴情终比无情苦,公子他,真是可怜!”雨梦轻叹:可怜天下痴情人,偏偏遇上无心人!她不是无情,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大的差距。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二章 只能负了你们 临安城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只是战事一发,城中百姓躲的躲,逃的逃,城中一切看上去便显得十分萧条。虽然雨梦和香媚的出现会偶尔引来茶楼,饭店的小二侧目相看。为了不太引人注目,俩人找了间比较偏僻的小茶楼,要了两杯茶水。 “姐姐是担心喜梅姐姐她们问到你吧?”香媚举杯抿了一口茶笑问。 “知我者,香媚也!”雨梦点头笑道。 “那为什么你不跟我们回去,看一眼也罢?”香媚侧头望着冷清的街道,“姐妹们都很想你!”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雨梦顺着她的眼神望着外面,“有一个女孩,她平凡普通,她的梦想便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家人渡过自己平凡的一生。可是有一天,她与亲人失散了,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她以为她就那样死了,然而老天却让她活了过来,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天地。突然之间她有了好大一个家,这个家里有好多兄弟姐妹,却没有一个是她所熟悉的,虽然她的兄弟姐妹很疼她,爱她,惜她,事事以她为先,但她还是终日惶恐、徘徊、纠结。再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理不清的事、物、情便缠绕着她,于是她便想着要怎样逃离醒来后的这个家,过着像她以前那样的平凡生活,找一个相互喜欢的人过完平淡的一生足矣!那一次,死神再次找到了她,当她想,如果就此离去,也算老天见怜吧!可天不随人愿,老天再次让她经历了九死一生,却并没有死去。阴差阳错的,她又有了另外一个家。虽然这个家的到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虽普通,只有父母姐妹,却也安然,因为她觉得,这才算是一个正常的家!于是她天真的想着,或许离自己梦想的日子应该很近了。不期然间,命运再次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她被卷入了她从没想过的深宫之中,不得已,她必须要嫁给权贵之人。当时她很痛苦,无奈,她甚至想过回到刚醒来时的兄弟姐妹身边,或许回到那个与曾她同生共死的人身边也行,都比嫁给那个深锁的王宫中的权贵之人要好!但是,为了她刚有的父母,那个温暖的家,她还是嫁了,不得不嫁。只是没想到,日久生情,有一天,她竟喜欢上了那个深宫中的人!于是她想,这样岂不更好,至少是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再与她最早的兄弟姐妹再次相见,而且对她的夫君有嫌隙,只是她不能跟姐妹们回家了!虽然她知道他们会无比的伤心,失望!可是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去就无法再挽回,她不想自己后悔,或许只有很短暂的幸福!她想,她的姐妹们,如果真的爱她,疼她,他们就一定会祝福她的,你说呢?” “如果她真的很幸福,她的姐妹会祝福她的。可是她的姐妹看到的,哪一天不是她强颜欢笑?你说,他们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在此生活?”真不愧是香媚,雨梦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尖锐。 “不!”雨梦笑道,“幸福并不是从表面上就能看到的,真正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就说刚刚那个女孩吧,如果她真的和她的姐妹一同走了,那她这一生肯定都会在内疚、痛苦中渡过!我想她的姐妹们也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吧!” “可她的姐妹们也会担心、心痛、 失望啊,为什么她就不能顾及一点她们的感受呢?”香媚马上针峰相对,如此不冷静的她,雨梦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真是用情之切! “她的姐妹果真如此爱她,那她们就一定会理解她,也会祝她幸福的!因为,就算勉为其难的与她们走了,她会给她这个新家的亲人带来杀身之祸,会到头来那个女孩终会郁郁而终的!” “郁郁而终?”香媚显然被雨梦的话吓到了,“姐姐,那个柳将军和姬子乔竟然对你如此重要?” “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已认他为父,岂能对他做不忠不孝之事?而子乔,他是我的夫君,今生我只想和他一起走完属于我们的人生!香媚,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也只有一颗平凡的心!”雨梦拉住她的手,“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说的平凡,可他们哪里是平凡之人?”香媚定定地看着雨梦,良久,叹了口气:“但是我说过,只要是姐姐想要的,想做的,我一定支持你!” “谢谢你,香媚!”眼中有温热的东西在住外涌,“喜梅她们,还要你多多劝解,是的,如今我已不是平凡之人?作为殿下的王子妃,我愿天下安平,作为你们的姐姐,我愿你们早日功德圆满!日后,如有机会,我定会回去看你们的!” 是的,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平凡,他们岂能强求于她?良久,香媚起身,“我们回去吧!” “好!”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们是姐妹,心有灵犀。 子乔和柳开平都没有回来,离别的伤感环绕着每一个人,午餐虽然丰富大家却都没有胃口。云萧的脸越发的像囊了一层金丝似的,泛着金黄色的光,好在他在桌上一直谈笑风生,雨梦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好他们接受了雨梦送的马车,虽然她明知他们出了营地或许可以不用。 “姐姐,回去吧!”香媚轻声说,眼眶却红得跟桃似的。 “一路保重!”纵然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云萧和秋菊什么也没说,跳上马车,笑着向雨梦挥着手。雨梦轻轻扯住云萧的衣裳,想说点别的什么,可到头也只是说了句:“云萧,一定要好好养伤,早日康复!” “好!”云萧笑着点头,“回去吧,一定要好好的!” 云萧的话总是那么让人感动,雨梦赶紧给秋菊道别:“秋菊,这次谢谢你了!回去后代我向姐妹们问好!” “只向姐妹们问好?”秋菊故意歪着头,“那,我们公子呢?” “你呀!”香媚轻拍一下她的脑袋,“姐姐,如果,如果不开心了,记得一定要回来!我们都等着你!” “好!”雨梦微笑着点头,却不敢说让她们有空去凌云苑玩,也不敢说再会。 “姐姐!”香媚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绳子,上面吊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粉色桃形吊坠,“这个就当妹妹送给姐姐的成亲的礼物吧!” “谢谢!”雨梦含笑轻轻收起放入怀中,说不出的离情别绪! “我们走了!”三个人竟异口同声,马车缓缓前进,因为云萧 受伤了,只能由秋菊乔装后驾车。 “嗯,保重!”雨梦挥手,紧紧地跟在马车后面,随着马车越来越模糊,她的心也越来越空。她必须让软弱的心懂得残忍,毕竟这里不适合他们! 不知是怎么走回去的,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影子。前几日还相聚在一起,虽然吵吵闹闹,但心却被装得满满的,可如今,人去屋空,让她觉得一切仿佛如同做了一场梦。对他们,雨梦真的做得很绝情,其实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叫他们留在这里,他们一定会留下来的! “梦儿!”至到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雨梦才从伤感中回味过来。 “他们走了!”雨梦突然觉得很委屈,他们俨然如她的亲人,才相聚便又分开。她以为转身以后,就可以不再流泪,可是,刚一转身便就泪流满面! “我知道,我也试图留下他们,但他们还是走了!”子乔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还留过他们,什么时候的事?”他今日明明一大早出去,刚刚才回来? “来,坐下!”子乔拉着雨梦轻轻坐回**,“昨晚你睡着之后,想着云萧他们一路护送你来临安,救我于水火,救大周奋战陈国国师,才有了陈国不战而败,还我大周城池。我竟然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和嫉妒,怀疑他们,伤害你。想着白日里所说的话,着实应该出去给他们赔礼道歉,请求谅解才是。”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雨梦心中有些疑惑,他们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回去了? “我还能跟他们说什么,就是道歉!”子乔苦笑着看着雨梦,“是他们告诉我你受了好多苦才能活着,所以才如此担心你!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他们跟你说什么了?”看子乔只是心疼自己,云萧他们肯定没说她是什么千年妖灵的事,对于他们说自己受了好多苦的事,雨梦真是感到汗颜:自己好像没吃过什么苦! “原来你与你源哥哥走失后,昏迷在路边,被香媚和云萧发现,是他们救了你,他们救了你之后竟然发现,你与他们曾经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也认定你就是那位故友,只是失忆而已,于是他们对你百般呵护。可是你并没有十分的感动,而是有些惊惶失措!那时你走投无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中间生活着,至到云萧走进了你的心里,可是后来你发现他喜欢的并不是现在这个真实的你,十分伤心难过!独自一人走到那草地,可阴差阳错你为了救我而差点丢了性命!那次你的伤刚好,你便执意要回瑶山,我以为你只是想回去见你的源哥哥,却不是!其实你是想与他重修于好,却撞见了病中的他与照顾他的一位姑娘亲密的画面。那一次你对他的绝望透顶,痛心疾首,便想到要逃离瑶山,逃离所有的人!可天下之大,你却又不知要何去何从,茫然无助时又落入了云萧曾经开罪过的元忆手中。元忆告诫云萧他们,说你在他手中,如果他们敢轻举妄动,就会要了你的命,于是你便被元忆囚禁了月余,谁曾想……”子乔看了雨梦一眼,“谁曾想,后来元忆竟然喜欢上了你!就在那时,你竟然又被你之前的……,也就那个叫轻风的人找到了你,他把你们逼到了悬崖边,而你为了救元忆自己跳下了悬崖。”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三章 殿下的心思 朦胧中,突然一阵隐隐的琴音把雨梦惊醒,侧耳聆听,似曾相识,仿佛又近在咫尺,看了眼熟睡中的秋菊,雨梦轻轻的披衣下床! 星光璀璨,新月如勾,凉亭中坐着两个朦胧而修长的身影,放着残余的点心和酒坛的石桌边多了一台古琴,雨梦轻轻地靠近离石桌最近的石柱。坐在琴前的正是元忆,清凉的夜风吹散他一头的白发,苍白的脸与月色合二为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遂的眼睛,只看见那两片薄薄地唇一张一合:第一次触及这个世界,全是陌生的模样,茫然无助徘徊迷茫,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巷。至到那日你的出现,让我的心找到了方向,那堪却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你,你不是我心中的你。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多离恨,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何处才有我,避风的港湾,何处才有我,避风的港湾! 泪水无声地滑落,当初唱这首歌,是怕他昏睡过去,也为自救,还有当时的意境让她想起了那首歌,所以唱了。后来,是他受伤当好,也是她决定嫁给子乔时,他让雨梦为他唱了一次,只为自己能安心地离开他。没想到他竟把它谱成了曲,而且当着子乔的面弹唱。 “她唱过两次!”元忆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雨梦站的地方,脸上带着妖异的笑对子乔说。吓得雨梦以为他看到了自己,赶紧缩了缩身子。 “我知道!”子乔轻声地说,因为背对着雨梦,雨梦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声音好像并不是太在意。她的心骤然一冷:他竟是这么不在乎? “她告诉过你?”元忆不甘心地问道:他竟能如此平静,他真的在乎她吗? “我猜的!”子乔笑道,“其实当初也是情非得已,她才认了柳开平为义父。她本不想下嫁于我,但为了保全柳将军一家,才答应下嫁于我!虽然当时她勉强应允了,但背地里却偷偷地流了好多泪,有一次大白天的睡着了,还心痛地叫着你的名字。一直知道,她的心中有一位源哥哥,那时我才明白,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比她源哥哥更让她放不下,他叫元忆!”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逼她?”元忆激动地起身,双手抓住子乔的衣领,“为何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这些?” “我没有逼她,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她与我儿时的好友太过相像,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见!再次见面,她却莫名其妙地救了我一命,那时我知道了她已不在再是小时候的她了,她的心中有一个叫源哥哥的男子,我是王子,但我并没有强留下她,所以我忍痛割爱送她回来,因为我希望她幸福,那知却差点让她 枉送性命!第三次,我们在王城相遇,后来我知道是柳将军在缑山下发现了晕迷的她,那时刚好是我选妃之际,于是我决定不再放手,既然老天缕缕把她安排到我身边,我就要顺应天意,珍惜我们的相遇!虽然我知道当时在她心中,我根本不能与你和她的源哥哥相比!甚至我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云萧!”子乔轻轻的拉开元忆的手,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也知道她不喜欢深宫中拘束的生活,她说她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甚至要我取消婚约,放她离开洛邑!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日她真的想离开,我就放手。所以我对她说,绝不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说实话,当时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很难过,我怎么会舍得放手!”叹了口气,子乔继续说:“当然,也是那次我发现,她仿佛也不喜欢你们这种‘世外高人’般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排斥!所以我就想,只要我耐心等待,只要她的源哥哥不再出现,或许有一日,她就会接纳我!” “所以,你等到了?”元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干它。他岂能不知她不喜欢他们这种人的生活? “但至少,她现在心中已有我!”子乔笑着说,“而你,云萧,永远都只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只是不知她的源哥哥,在她心中占据什么的样位置,亲人还是其他……? “是啊!”元忆突然就笑了,端起酒杯:“就算没有你,我也只是她的朋友!来,祝你们幸福!” “会幸福的!”子乔毫不谦逊。 “但是!”想像得出元忆一定说得咬牙切齿,“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她,我定不饶你!”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保护她,珍惜她,除非我死!”子乔说得柔情百转,却听得雨梦忧喜交加。她不贪心,一生,就够了!她曾经以为她这一生想要追寻的是源哥哥,可自与子乔在一起后,她便只把他当成她的亲人了,她的哥哥。 元忆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只需用一生去珍惜她,她就嫁给了你。而我和云萧就算用生命去保护她,珍惜她,也还只是她的朋友,想想她对我们,真是不公平!” 子乔摇头:“公平,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梦儿看你的那种眼神,甭提我心中有多妒忌了。也曾恨老天不公平,为何竟让她先遇到了你,而且还让我认识了你。记得那日梦儿突然失踪,我前来找你,你却在山脚拦住了我,当你说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时,我有多沮丧!我甚至发誓不再见你们!可是,阴差阳错,这一次,我还知道有一个叫云萧的人,虽然他是去临安救我,但甭提我当时有多难过,与其让你们来救我,还不如让我战死沙场!也是那一次,我深深地 误会了她,伤害了她,说了很多混话,气话,让她伤心难过。”子乔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这一次,我差一点就失去了她!我怎敢再贪心,有她一生足矣!” 那日她突然失踪?雨梦一惊,他说的是被李玉娇软禁的那次吗?难道那次子乔来找过元忆?难怪那日她回凌云苑时,子乔说了一堆奇怪的话,雨梦还以为是姬贵告诉了他什么?后来雨梦在訾城遇到了元忆,他说因他母亲之事才得到哪里,难道他骗了自己?…… 雨梦正想得入神,元忆的声音传了来:“殿下的确不应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怎么可能上山来找我们帮忙?只是那日我刚好不在,秋菊那丫头便自作主张去告诉了云萧他们!也幸好有云萧他们随后赶到,不然梦儿她……!有时我也想不明白,你那样待她,她竟然还原谅了你!想当日她离开缑山时,走得是多么的绝决!”元忆有些内疚自责,还有几许嫉妒,伤怀。 子乔摇头苦笑:“我没有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只是嫉妒你们,先不说我们都未见过的她的源哥哥,就你们,哪个不是文武全才,而我,却空有一张王子殿下的皮囊。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被囚禁在陈军军营中也不曾有过那种感觉,不是失去名和利的那种害怕!一直以来,我觉得好男儿志在社稷,应心系天下,从小接触的人与事都与名利和权势分不开,遇到的人要不是须溜拍马,阳奉阴违,就是勾心斗角、趋炎附势,真正能够信任的人是少之又少。至到遇到梦儿,她心地无尘,虽然有时她有些我行我素,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敢爱敢恨,敢做敢当,与她在一起说话做事,我都不会有太多顾忌,可以说是为所欲为。最初知道有个叫源哥哥的男人曾让她牵肠挂肚,我告诉自己,她与他就如昙花一现,只要我日日与她相守,我总会有机会的。谁知竟然还有一个你,但我还是不灰心,因为我已是近水楼台了!我想,总有一天,她的眼光会转向我。可见到后来云萧、香媚的出现,我的自信几乎被抹灭,猛烈发现她的世界离我好远好远,有一种感觉,无论我怎么做,都抓不住她!老觉得有一天她会突然离我而去!故而,我在这种恐慌中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她,有时想想,我真是混账!” 你就是混账!雨梦狠狠地在心里痛骂了他一句!不过心中却暖暖的,忍不住自己脸上贴金:他是在说,他虽爱江山,却更爱美人吧! “好好待她吧,至少她的心中现在只有你!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让你放手,就请放手吧!她毕竟与我们都不一样!”元忆突然说了一句,虽冷漠但真情。雨梦轻叹:与他相知相识相交,我真的是幸运至极。只是,对于子乔,我不会放手,今生今世,除非……除非他先放手!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四章 殿下的丰功伟绩 “对了,你刚刚说的留仙居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到时,可别忘了送张请柬给我!”子乔突然转开话题,躲在柱子后面的雨梦一时听得莫明其妙。 “会的!”元忆突然起身,“走吧,该歇息去了!” “呵呵呵……!”子乔突然笑了起来,“这次我终于赢了你,什么通霄畅饮,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你身子弱,怎么能与我们相比,这更深露重的,也不怕着凉?”元忆轻声地笑着说了一句。 “啊?”子乔似乎没听明白,不过客随主便,也只好跟着元忆起身走了。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并排身自己走来,雨梦缩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的躲在柱子后面。想着元地刚刚的那句‘更深露重的,也不怕着凉?’,她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被他发现了? “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穿得这么单薄,要是着了凉,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经过雨梦身边时,元忆突然又冒出一句!雨梦吓出一身冷汗:果然被他发现了! “我不觉得冷,倒是你,连累你陪了我这么大半夜!”子乔还以为元忆在跟他说话呢,虽不明白元忆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他,但感激之情却由然而生。估计他以为元忆是爱屋及乌了吧?“那个,明日,我们一起下山,把山下的哪些东西典换了分给山下的村民吧?” “好!”元忆轻点着头,仿佛不经意地转过头,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头向前走去。 雨梦抹抹额头的冷汗,深深地吸了口气,悻悻然赶紧回了房: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做隔壁有耳的事,真是自讨苦吃! 只是怎么都无法入睡,两个人的对话一直她在脑海中回放,想想自己平平凡凡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他们关心和呵护?我拿什么回报你们,我的爱人和朋友? 第二日,元忆与秋菊同二人下山,打发走其他人,只留下柏良,把锦帛布匹变卖成粮食,铜币,分给山下的哪些贫苦村民,中午,大伙更是受到了村民朴实而热情的‘款待’!当然,人们再一次觉得王子姬晋及他的王妃,元公子还有那个美丽的秋菊姑娘,真是救苦救难的天神降临!特别是子乔,他再一次深得人心,且美名远扬! 看着雨梦毫无形象地喝完了老奶奶端出所有的野菜羹,子乔和元忆都带着无可奈何表情笑着摇头,秋菊直接是目瞪口呆:哪有一点王妃的样子?雨梦狠狠地鄙视了他们一番:没看到老奶奶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吗?还有还有,这么无拘换束的吃东西,多难能可贵啊?有多久没有这样吃过东西了,自与林源分散后! 辞别了元忆和秋菊,子乔与雨梦终于在第三日凌晨回到了凌云苑。雨梦几乎是头一粘枕就睡着了,子乔则换了身衣服回宫复命去了。至到晌午时分才回来,可能是太累了,用过午膳,也是第一次,他没去书房,倒在**便睡了。 虽然他做得天衣无缝,但雨梦不是觉得有结不对,平时不管多累,大白天他都不可能直接躺回**睡觉!难道是秋菊的事,被大王知道了?毕竟哪些东西是大王赏赐的,而他们却把它变卖了! 于是偷偷到找到柏良,单枪直入:“殿下怎么了?” “唉!”柏良未语先叹,“大王今日早朝在大殿上宣称,下月让李太史着手修建‘昆昭台’,以便来年迎见各方诸候,以显大周国荣昌盛!殿下上前禀奏大王:说现在国库紧张,前年洪水淹城,加上近年来周边诸候国战事连连,许多地方的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中。现在再修建‘昆昭台’,简直就是劳民伤财!后来可想而知,李太史的一帮人,说这哪里是劳命伤财,还说什么身为大周臣民,理应为大周鞠身尽粹,建一座区区的‘昆昭台’算什么,更何况也是利国利民的事!还说殿下太妇人之仁什么的!惹得大王也不太高兴,我想殿下也是因为这个气恼吧!” 雨梦冷笑一声,果真是个糊涂大王,刚刚平息了与陈国的战乱,得了一点贡奉,这马上就开始修建什么昆昭台!“听你的意思,这个‘昆昭台’,大王是很早以前就想建造了?” 柏良冷哼一声:“还不是前年李太史那几个老贼在大王耳边吹的风,当时那一场洪灾,差点淹了王城,才停息下来!都以为此事就此过了,谁曾想今日大王又想了起来,而且态度坚决,殿下怎么不心急!” 雨梦看着柏良,想起子乔说过的因前年洪灾之事,好像晋国派了叔向和师旷两位大人物来,最后被他给打发走了,那时他才十三四岁就如此厉害,不知大王是感到自豪呢,还是对他心存芥蒂? 想想,怎会自豪?还不知哪些巨心叵测之人要怎么在大王耳边吹风呢!想着自己对子乔的了解真的很少,之前倒听源哥哥提及过子乔的聪明能干,当时觉得事不关己,便没有多问。难得今日柏良有空,不觉便对前年之事产生了兴趣:“柏良,听说前年晋国派来叔向和师旷探大周虚实,而被殿下给打发了回去,可有其事?” “可不是!”提起此事,柏良眼珠子都发亮了,“当时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亲眼所见吗?”雨梦让柏良坐下,让莲儿上了茶,故意怀疑的看着柏良。“我可不信!” “王妃您可别不信!”柏良急了,喝了一口茶,“整个过程奴才都在场,估计这里面除了殿下,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哦?倒是愿闻其详,说来听听!”雨梦抿了一口茶,笑着说。 柏良正襟危坐,一副说书的样子:“说起叔向,那可是学识渊博,口才雄辩,曾经独自一个人就辩赢了楚国君臣,也因此坐上了晋国国师之位。可以说,就算是晋国国主也让他三分!只是那一次,他可是一点上风也没沾到!” 雨梦吃惊地问道:“哦,殿下是怎么让他没占上一点上风的?” 柏良想了想:“那一次,殿下在上阳殿接见的叔向。叔向是谁,老奸巨滑者也!刚见殿下时,虽行了君臣之礼,但见殿下年纪尚幼,便不放在眼中,顺口便问‘逢此大雨,王城危乎?’;殿下微视了他一眼,回道‘雨早已过,王城当然安全,你不是也乘车前来,我们现在不都在王城之中吗?’怎说危乎?” 雨梦掌赞道:“果然答得妙!” 柏良接着说:“叔向当时也略显惊讶,但马上又发难‘敢问王子,万国四广,分布甚广,该当如何统领天下呢?’” 雨梦一惊:这个叔向,果真是故意刁难!殿下那时才多大,治国安邦他能懂多少?这要是答错,不但大王怪罪,岂不是连大周江山也成了晋国的食中肉?忙问:“殿下又做何回答?” 柏良道:“殿下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答道‘想一统天下,其实只需做到三点即可:一用精神力量感召他们,二用礼乐制度规范他们,三用具体行动治理他们!’叔向当时很是惊讶,没想到殿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向,继而又问‘万国分布何其广,如有图谋不轨者,哪该当如何?’” 雨梦冷笑道:“这才是叔向真正的目的,他就是想图谋不轨,学今日的陈国!只不知殿下又作何回答?” 柏良点头:“是啊,当时殿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很专注而威严地看着他,看得叔向冷汗直冒,差点就下跪了,口中连说‘王子恕罪,我……我,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恭敬的退出了上阳殿,据说连驿馆都没回,便马不停蹄地回了晋国!” 雨梦不禁讶然:“当时殿下真的是什么都没说,就把叔向给吓回了晋国?”当时子乔才十三四岁吧,眼神就如此凌厉,难怪刚开始认识子乔时,就觉得他沉着冷静,有时甚至有点冷裂!但他在太后跟前撒娇时的神情我可是沥沥在目,雨梦摇头苦笑,深宫中的孩子啊! “那是当然,我想他回去之后定是不服,所以不久后师旷又以切磋乐礼出使了王城!”柏良冷冷地说,不过好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脸上竟带着微微的笑意。 雨梦更惊异,不竟想起那次出征前他吹笙的情形:“他与殿下切磋乐礼?殿下很懂音律吗?” 提起音律,柏良的更是满脸钦佩:“若说音律,虽说师旷是老乐官,但与我们殿下比起来,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雨梦差点被茶水呛到,这个柏良,真不愧是子乔忠实的随仆,他与子乔相差不大,竟如此崇拜他。 看雨梦表情不太相信,柏良急了:“王妃您别不信,殿下从小喜音律,更是收集了不少的上等乐器,什么琴、笙、瑟、萧,只是渐渐长大了,又身为王子殿下,也怕别人说他玩物丧志,他便不再如以前那样热衷了。” “哪你说说,师旷那次出使王城,他们都谈了些什么?”雨梦很理解自己的崇拜的人误解时的心情。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五章 孤独的王子殿下 柏良想了想:“同是在上阳殿,那次师旷前来,殿下是坐在殿上,师旷站在殿下,按正常说,他们应该谈政务,但师旷却像考官一样先是在问音律,再问射御,后来是天南地北,无所不问,大家都觉得他是在故意为难殿下。嗯,师旷其实是盲人乐官!” “盲人乐官?哦,那殿下怎样应付的?”雨梦虽不是出自高官之家,但她也是知道使臣的职责确实应该谈政务,如果天南地北地问一些东西,肯定是看不起别人的意思。 “殿下当然是沉着冷静,有问必答,侃侃而谈,巧妙地引以经典,含沙射影的说出晋国的野心。”柏良嗤之以鼻,“师旷见自己没占上什么好处,便不再问。于是殿下便开始发问,‘身为诸候国该以怎样的礼仪待王室,现在晋国三番两次地前来试探,是否想赖掉借用周王室的土地?’又问‘身为乐官应在宫中行乐教人,晋王竟让乐官参与政务,看来晋国确实无什么能人了吧,还是晋国可以人人参政?’问得师旷当时面红耳赤,不知作何对答!” 雨梦点头:“确实难回,稍有差池便是说明晋国狼子野心乃无信之国,毫无礼仪信用之言!岂不是说晋王真的无能,君王之位将不保?” 柏良点头称是:“王妃您要是看到当时的情形就更会拍手称快了!” 雨梦禁来了兴趣:“还有更让你们觉得称绝的事?” 柏良笑道:“记得当时正值数九寒天,殿下坐在殿上,脚下却有暖盆,问答时都得心应手,更显沉稳高贵。而师旷虽是盲人却是来使,只得站在殿中,无火盆,又被殿下问得十分的窘迫,又冻又窘还跺着脚,显得十分的可怜又滑稽。殿下见状,便命人取了火盆,并请师旷上座,再与其谈音奏乐,把那老家伙感动得,称赞了殿下好多次,第二日便辞行了!” 雨梦点头赞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殿下这是先给他点苦头吃,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礼。这不禁让师旷觉得自己小人之心,还显示了周王室的大度和宽容,这叫恩威并施,师旷只能甘拜下风了!” 柏良叹了一声:“是啊!只是奸臣当道,殿下刚好又在协政,赶走了晋国使者,大王虽高兴,但也有人在大王耳边吹风说殿下小小年纪便心机甚重,明是志向远大却被说了野心勃勃;明是体恤百姓疾苦而忠言进谏,而被说成对大王不敬。虽说大王一直挺看重殿下,暂时还未影响到殿下的王储之位,可大王耳根子软,岂能经常听得哪些谗言碎语,心中肯定对殿下还是有些防备的,刚好又有了今日之事,只怕殿下日后……!” “柏良,谢谢你!”雨梦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跟了子乔十多年的大小伙子,平常他都不怎么说话的,难为他今日告诉了她这么多关于子乔的事。 “王妃,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们殿下!”柏良突然红了眼圈,“多陪陪殿下,殿下他……其实很孤独!” “我知道!”雨梦笑笑,“去做你的事吧!” 宁蹲穷苦窝,不睡帝王榻!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帝 王之家从来就没有亲情、温情、爱情,又哪来的人情?枪打出头鸟,这样锋芒外露的子乔,刚好落入那些图谋不轨、喜好弄权得势之人眼中。他们当然不会错过了这么能乘口舌之快的机会,在大王耳边吹风拍马!大王本不是什么明君,久而久之,定会觉得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儿子,会冒犯了自己的天威,失了颜面。就算明知子乔说他建造‘昆昭台’劳财伤命是事实,也是听不进去的! “猜猜我是谁?”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雨梦心里一动,按住捂住眼睛的手,故意说道:“让我想想,是……!” “什么?”有人不高兴了,“你还真猜啊,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雨梦故意吓了一跳,赶紧半蹲着身对着作揖:“妾身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妾身更不该连殿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简直是罪不可恕,还请殿下责罚!” “确实该责罚!”子乔板着脸,突然对着雨梦吼了一声:“过来!” 不,不会来真的吧?雨梦心里默默地颤粟了一下,刚刚撞上他心情不好这事?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在逗他开心啊,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变成这样了? 正想着要怎样扭转局势,突然整个身子就被拉了过去,眼前立即出现一张严肃而俊俏的脸!真是俊不可挡!“花痴!”雨梦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嗯!”子乔勾起雨梦的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一下!” “你?”雨梦指着他,颤抖着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哈哈哈……!”看吧,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有这么好笑吗?”雨梦故意生气地转过身作离开状! “喂,不会吧,你?”雨梦身前立即出现了一堵人墙,“只许你取乐我,就不许我逗你一下下?” “不许!”雨梦板着脸,“我取乐的表情多么可爱啊,可你呢,凶神恶煞般!”还以为惹他不高兴了呢,害她担心了那么久。 “唉!”子乔突然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这样吧,我自己处罚自己!”说完,捧着雨梦的脸,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开。 雨梦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而后看到他脸红成那样,又忍不住在心里甜蜜了一番。可一想到柏良的那番话,就愁思暗生。 “睡得好吗?”坐在长廓上,雨梦轻声问道,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眉梢。 “呃!”子乔一时转不过来,这不刚刚还生着气吗?“好,好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的王妃呀?”雨梦问,“我愿与你一起分担的!”雨梦把头抵在他的胸前。 “后悔了吗?”摸着雨梦的头,柔声问。 雨梦摇摇头,又点点头。“后悔没早点认识你,后悔自己不能为你分忧!”后悔没早点下山,或许就能早点与他相遇!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子乔挨着雨梦 坐下,“其实我现在后悔了!” 雨梦抬起头:“你后悔什么呀?” 子乔点了一下雨梦的鼻尖:“后悔让你嫁给我!” “嗯?”雨梦瞪大眼睛,故意嘟起嘴:“什么意思,殿下可是觉得梦儿山野村姑,配不上殿下你?” 子乔轻轻地拥着雨梦:“我的梦儿是从天上降落,一尘不染,冰清玉洁,本不该涉入这凡世纷争、污浊难掩的尘世。而我,为了自己的一记私欲,硬生生地把你拉进来!有时真想摆脱王子殿下这个身份,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永远都不放开!” 想起刚刚柏良说的话:王妃,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们殿下!多陪陪殿下,殿下其实很孤独! 想起那夜他与元忆的对话,他真的很孤独,很无助,但又不得不坚强,小小年纪便学得聪明博达,温恭敦敏。虽胸怀大志,偏又无能为力,空有一腔热情! 藏在雨梦心底的话,明知无望,却还说出了口:“殿下,我们离开洛邑,找一个偏远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吧?我们只要几间茅舍,门前有一条小溪,屋后有几亩菜园,你打猎我种菜,春天我们可以在红花绿叶中追逐嬉闹,夏日里可以抓溪中的鱼儿,秋天看落叶纷飞,冬日我们携手观望满天飞雪。傍晚时分,我们坐在小河边,看夕阳西下,听小溪水流,你吹笙,我抚琴!日子或许清苦,但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傻姑娘!”子乔苦笑,“你说的哪里是清苦的生活,明明就是神仙眷侣过的日子!先不说这乱世纷争的世道,根本就找不到那样的地方,而我作为王室中人又是王储殿下,我怎么能只顾贪图自己安逸的生活,弃百姓而不顾呢?” “我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只凭殿下一人之力,是拯救不了这个乱世的!”最主要的是,你的父王根本就不是什么得道君主!当然,这句话雨梦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 “这就是身为王室中人的悲哀和所谓的责任,明知道不可为却还要为之!”子乔两眼望着长廓尽头,“周国国力早已衰退,前年洪水后百姓流离失所,人力更为薄弱,父王却在这时建造‘昆昭台’!国库本已空虚,这么宠大的一笔钱财,要从何而来?而且修建这么宠大的工程,要用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累死在这修建中?想我先人建立的大周国,只怕会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民心大失了!” “可是父王心意已决,以你一人之力又怎能让他改变主意!”雨梦担心地说道,“你这样劳神伤心,忧国忧民,谁能体恤你一片赤诚呢?”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努力,除非我的身份不是王子殿下!”子乔看着雨梦,“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梦儿?” “我会,永远陪着你!”雨梦笑,继而道:“但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尽力就好!” “我知道!”子乔伸手把雨梦的头按在他怀里! 他们就这样坐着,坐着。是啊,如果能这样一直安静而幸福的坐着,多好!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六章 凌云苑元忆来访 这日,刚用过午膳,珍儿便红着脸跑了进来。“殿下,殿外有位公子拜见!” “有位公子拜见?”子乔惊讶地看着雨梦:“他没说他是谁?” “我,我,我忘记问了!”珍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一张小脸却更红了。 太不正常了,平常的珍儿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中间定有什么小插曲吧?什么公子,能把我们家珍儿迷得如此神魂颤倒,而且大中午的来拜见,雨梦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了。朝子乔挤挤眼:“还不快叫人把那位公子请进来,要是待慢了他,人家又走了,有人心里可不就要遗憾了吗?” 子乔看了一眼珍儿:“是了,既然是位公子,你怎么能如此怠慢了他,还不快快请进来?” 珍儿看看雨梦,再看看子乔,狠狠一跺脚,羞红着脸转身跑开了。看着珍儿远去的背影,子乔摇头叹息:“人说女大不中留,看来你的丫头对你也有二心喽!” 雨梦扑哧一笑:“什么二心三心,多难听!不过说,珍儿莲儿这丫头自从跟着我,确实是吃了不少苦,虽是丫头却也如妹妹,要是有人真心待她,我倒是愿成人之美!” 子乔苦笑道:“他虽是丫头,但却是你的丫头,如果她看上一般人,或许还能勉强过一生,如果什么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就凭着‘王子妃’三字,就难遇真心二字了!” “倒也是!”雨梦苦笑,“这如此一说,倒像是我们的身份害了她们这些个小姑娘了!” “也不是……!”子乔正要回话,便被身后的那一句“可不就是你们害了她们了吗?”打断,声音如此熟悉?雨梦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元忆?”雨梦看着身后那一头飘逸的白发,配上那一身淡蓝色的衣裳:面如玉,浅淡自我,妩媚天成,真的是风姿绝世!看着不远处还一脸娇羞的珍儿,她说的公子?是元忆?如此俊美绝伦,怎不惹怀春少女痴心妄想? “来了!”相对雨梦,子乔就显得平静多了,不,不,仿佛是理所当然。 “你知道他会来,还是知道外面就是他?”雨梦看着子乔。 “都有!”什么意思,都有?雨梦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怎么,不欢迎啊?”元忆笑看着雨梦,“你们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儿陪你们说话?” “请,请!”子乔赶紧陪笑,“珍儿,上茶!” 雨梦则一脸茫然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心里酸溜溜的:元忆怎么知道的凌云苑,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时候,这两个男人变得这么默契了?已经到了可以你来我往的交情了? “嗯,这个地方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云刹宝殿’!”元忆突然说道,还好没有对‘凌云苑’不屑一顾。 “我猜着这几日你就该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子乔好像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问道。 “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去了!”元忆笑着说,又转回话题:“我说,你这个府邸是不是也太大了些,门口还站着几块木头,你们住在这里,不觉得沉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没一些章法,那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好歹这里也是王子的府邸啊!”子乔不露声色地反驳过去。 “其乐融融的景象你不想看到吗?”元忆突然侧头问子乔,“你这样不会太累吗?”这个元忆,什么君子风度在他哪儿怎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故意的吧?吓得雨梦出了一身冷汗,这句话可是她之 前说给他听的,刚刚还以为侧头问她呢! “累,但快乐!”子乔一语双关,再次转开话题:“什么时候开业?” “下月初二,要不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加的!” “看什么看,一切有你嘛!” “那可不行,我只是……!” 雨梦实在忍无可忍了:“喂,你们俩有没有发现我这个大活人啊?什么开业,初二的,看什么东西,可不可以告诉我?”太过份了,从进门就一直在说个不停,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们在谈男人之间的事!”元忆翻了个白眼。 “男人间的事,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没兴趣听呢!”雨梦嗤之以鼻,转身欲走。 “哈哈哈,元公子这句话说得可是再好不过了,真是替本王子报了口舌之仇了!”子乔看了雨梦一眼,轻轻拉住欲起身的雨梦,笑得前呼后仰。 “嗯,本公子替你报了什么仇?”元忆看着雨梦,雨梦摇头,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子乔收住笑:“那日她救我受伤,伤好些了,清天白日的关着门和明月那丫头不知在里间说什么,于是我便问了。你猜她怎么回我?” 元忆好笑地看着子乔:“她怎么回?” 子乔憋住笑:“如元公子刚才回她一般无二,只是把男人变成女人即可!”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如此说来,果然是为殿下报了仇了!” “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雨梦不高兴了,“殿下可真是小气!” 子乔溺爱地一笑:“想当日你说得那是振振有词,我想不记得都难!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元忆开了个客栈,下月初二正式开业,想邀我们前去祝贺!”子乔摇头笑说。 “他开客栈?”好像上次听他们说过什么留仙居,脱口便问道:“就是那个叫留仙居的?” “噫,你已经知道了?”子乔吃惊地看着雨梦,再看看元忆。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过!要是我记得没错,自从上次分开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元忆做无辜样。 雨梦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尴尬地笑笑:“秋菊告诉我的,还以为她开玩笑的呢!原来是真的!”还好,秋菊没来,不然,自己的谎言要被揭穿了! “这小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事都往外说!”元忆皱着眉,仿佛很生气的样子,配合着雨梦演戏! “你也别责怪秋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她们情同姐妹,又不是什么外人!”子乔赶紧为秋菊开脱,“再说迟早梦儿也会知道的,我本就打算这几日告诉她,刚好你就来了!” 雨梦赶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装着没看见元忆那抹似有若无的奸笑。交友不善啊!雨梦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是把茶水泼在他脸上,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殿下,李寺人求见!”柏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李寺人,不是大王身边的那个宦官吗?这个时候来求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快请!”子乔脸色一黯,赶紧起身,雨梦手一颤,茶杯差点没放稳。 “王子姬晋接旨!”只见一个身穿绿袍的瘦小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持王旨。 子乔和雨梦赶紧下跪,紧随着俩人,哗啦啦地跪了一片,元忆皱皱眉,再看了看那位李寺人,在雨梦又是挤眉又是眨眼下,才十分不情愿的跪下。 “大王有旨:下月初二,‘昆昭 台’开工,着王子姬晋前往监工!” 雨梦看着那个李寺人手中的那方竹片,真有冲上去用火焚烧掉的冲动。明知子乔极力阻止修建昆昭台,却偏偏还让他去监工。如果子乔去了,人们一定以为,唆使建造昆昭台的人,定是当今王子殿下!他一世英名,就为此而毁了,可是子乔要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身家性命都危险,更别说他这个王储之位了。有如此居心叵测者,肯定少不了王后与李太史二人! “殿下,殿下,接旨啊?”那个李寺人看子乔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哑着声音叫了起来。 “儿臣姬晋接旨!”就在雨梦偷偷为他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子乔突然接旨了。 送走了李寺人,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谁都没说话,也不想说话,就连明月进来添茶水的时候,也是轻轻的。 “我要进宫见父王!”半晌,子乔放下手中的茶,突然站起。 “咳咳咳……”一口茶水呛在雨梦喉间也顾不得,急急上前拉住子乔:“你,你想干什么?冷静点好不好,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以为父王会改变主意吗?还是你想进宫说你要抗旨?” “我不能让父王如此错下去!”子乔紧紧的握着拳头,“如此下去,我周王室就完了!” “你确定你父王能听进你的直谏?”一直皱着眉的元忆看着子乔,“义气用事有什么用,既然事实已成定局,你何必固执在与他们的言语争论之中呢?” “那我该怎么办,看着大周百姓在痛苦中煎熬,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去而不顾?然后再看着大周国走向灭亡?”那个一向处事不惊,遇事安之若泰的子乔,突显一脸的无肋,让人无比心痛。他如此忧国忧民,谁能理解? “如果你真的体恤百姓,这个监工的位置你就应该当仁不让。你想想,如此浩大的工程,要是派别人去,遇到个贪赃枉法之人,老百姓不但会受拳打鞭抽,连最基本的温饱或许都会被克扣掉些许!而你,至少可以让他们吃饱饭,再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第一次觉得元忆说话如此合情合理,雨梦投他以感激一笑,虽然她对他开什么客栈非常不满。 “是啊,殿下,元忆说得对,你去比谁都合适!你就当是微服私访,既不违背父王的旨意,还可以了解百姓的心声,一举两得!”雨梦也趁热打铁,虽然她都知道老百姓一定是怨声载道的心声。 子乔沮丧的坐在腾椅上:“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转头对元忆苦笑道:“只是初二那日,我不能来了!” “没关系!”元忆大度地笑道,“虽然你没去,有点惋惜,但以后有的是时间,你随时都可以去!” “我可以去呀?”怎么又把自己挪一边了,雨梦十分不爽,“你们告诉我在哪儿就行了!”她可得弄个明白,元忆为何跑来这儿开客栈? “是了,怎么忘记了你!”子乔突然笑了,一切仿佛烟霄云散:“元忆,我是不能送她过去了,到时叫柏良陪她一起去吧!” 元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正在雨梦以为他是否有听到子乔说的话的时,他突然抬起头:“还是我叫人来接吧,你总不能只身一人前去赴任吧,再说,柏良可一直是与你如影随形,他突然不在你身边,于你于梦儿都不太好!” “也好!”子乔竟欣然同意。 “殿下,贵公子来了!”屋外柏良的声音突然传来,很急迫的样子。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如莲蓬层层忧 姬贵?雨梦一愣,如果她记得没错,他应该是第二次来凌云苑吧?第一次来凌云苑好像是她与子乔大婚之日!大王的圣旨才来,他便又来拜访,怎么这么巧? “让他在书房等会儿,我马上过去!”子乔皱着眉,似乎也不是很欢迎这个弟弟。 “既然有客拜访,那你先去忙吧,我就告辞了!”元忆起身整整衣裳。 “那好!”子乔点头,并不挽留,转身对雨梦说道:“帮我送送元忆!” “好!”雨梦点头,正好自己有话对他说,继而说道:“来者是客,不管他说什么,殿下都不要冲动。” “我知道!”子乔笑笑,“那我先走了!” 看着子乔渐渐走远的背影,元忆突然笑了,雨梦抬眼看向他:“你笑什么?”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元忆抬脚出门,仿佛没听见到雨梦的话。 雨梦为之气结,想起刚刚子乔叮嘱的话,只得跟在他后面!刚一出门,便看见珍儿羞涩倾慕的眼神,雨梦不由得心中一叹。 “为什么来这里,还开一个叫什么‘留仙居’客栈?”在一个没人的地方,雨梦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你要下山,还嫁给姬子乔?”这个元忆,雨梦真是为之气结。 “我与你们不一样,这里不适合你,你知道的!”雨梦压低声音对着他吼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不适合我?”元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至于那个‘留仙居’,殿下可是很支持我的!” 雨梦怒视着他:“我不管你给子乔说了什么,也不想管你为什么要开那个‘留仙居’,我就是不许你把子乔牵扯进去,更不许你们做伤害他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元忆猛然停下,眼里飘着笑,仿佛在嗤笑雨梦不能把他怎么样。本来,她还能把他怎么样? “否则,我与你再没有朋友之情,老死不相往来!”雨梦情急之下,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死不相往来!”元忆收住眼里的笑,尽显伤痛:“为了他,你对我们竟可以做得如此绝情绝义!梦儿,你变得真让人寒心!” “我没变,我只是不想他有事!”雨梦轻声地说,刚刚出口太重了! 元忆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腿起步,一下把雨梦丢在身后:“我只不过是开了个客栈,就碍了你的眼?难不成这洛邑城,只能容下你,就容不得我了?你是怕他误会,还是你在害怕你自己,因为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我?” “你少自作多情!”雨梦气得浑身发抖,紧追几步追上他,恨不能扯光他那一头白头,指着他也就口不择言了:“你,你,你以为你是谁,……?”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牵扯了他进去,又怎么认定我会伤害他?我的客栈离凌云苑那么远,你担心什么?”元忆轻轻拍掉雨梦的手! “天下之大,你为什么要在洛邑开客栈!你开你的客栈,为什么又偏偏找上他合伙?”雨梦怒不可揭,从他们对话中她已听出来了,那客栈子乔也有份,“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份!” “对 ,本来我不想打算与他合伙的,可是我得找靠山啊!”元忆反讥相向,“指望着哪天跑出个公主什么的看上我,或许能得个什么王侯爵位什么的!所以得先与王子殿下搞好关系,以后才有机会嘛,你说是不是?” “你……!”雨梦指着他,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恕不远送!”转身走了! “初二早上,我派人来接你!”身后传来元忆若有若无的声音。 雨梦一惊,是了,回头正想拒绝,却只能看到远远的一个背影。想起以前他对自己的种种迁就,呵护,还有那些让人心痛的神情,心中就莫名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真心相待,连经历过生死的朋友间的情义都会变? 一直把他当作最知心的朋友,觉得他们是有一种心有灵犀,语言传递能相知相解;有着突然相逢的快乐,有着烦心时的思念,偶而相聚在梦中那种不可或缺的朋友!他们是能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对方那种莫逆之交。可是,突然之间,他们的情义就变得不敢触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支璃破碎。难道真的是自己变了?可能大家都变了吧? 其实他说得对,如此大的洛邑城,她柳雨梦凭什么就容不下他了?或许他说得对,她就是怕子乔误会! “王嫂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眼前出现了一双深棕色的靴,挡住了雨梦的路。王嫂?这应该是他在王宫之外第一次这样正经的称呼自己吧? 雨梦赶紧试了试眼角,换上笑容可掬,仿佛不知道他今天来了:“哦,原来是王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姬贵咧嘴笑了笑,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嗯,这院子里风大,兴许是沙子被吹进了你的眼中吧?” 雨梦轻轻一笑:“那倒不是!只是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得了红眼病而已!对了,这红眼病可是会传染的,得了此病,可是一发不可收拾啊!”看了看站在他身后低头不语地柏良:“柏良,还不快送贵公子出去,要是被外人知道贵殿下在凌云苑被染了红眼病,你担当得起吗?” “是,王妃!”柏良憋住笑恭敬地对雨梦说了声,又低头对姬贵说道:“公子,请!” 与雨梦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姬贵咬牙切齿地声音:“柳如梦……!” 雨梦笑得雍容大方:“王弟慢走,恕不远送!” “你这是何苦?”正在暗自兴奋之际,子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来,也是一番好意!” 呵呵,好意?雨梦不由好奇:“他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他对父王建造‘昆昭台’也颇有异议!甚至还为此事与王后和李太史闹得有点僵!”子乔轻叹,“他来,也是劝我不要莽撞进言,造成父王不满!” “他真的只是来劝说的,这么好心?”想起上次在訾城,姬贵的话,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他歹心也好,好心也罢,至少从表面看来,他还是挺关心我这个王兄的!”子乔长叹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叫我们生在帝王家呢?” 是啊,最是无情 帝王家,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王位王权,他们注定没有亲情。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终身错,大家说话做事都必须小心谨慎!稍不留意,那之前的一切努力便在瞬间失去。 雨梦轻轻地握住子乔的手:“其实关心你的人很多的,太后祖母、将军府的人、柏良,明月……还有天下百姓!所以啊,以后行事可不能再冲动,因为你在他们心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他们不可以失去你!” 子乔轻轻拥雨梦入怀,下鄂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其实最担心我的人是我的王妃!对不起,梦儿!” 雨梦抬头:“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说对不起?” “多少次对自己说,要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每次都身不由己!”子乔轻叹。 “你知道女人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雨梦伸手抚上那抹淡愁,“就是她的夫君心中一直有她!如果你真想让我幸福,我只愿,日后你妻妾成群了,不要忘了我!”其实她是想说,如果你真想让我幸福,我只愿此生只娶我一人!但他是王子,也是将来的大王,怎么可能? 子乔轻轻抱着雨梦:“如果可以,我愿此生只娶你一人!一生只爱柳如梦一个!” “殿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雨梦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幸福,鸟语花香三月春,鸳鸯交颈双双飞,愿成好日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子乔有多么的不愿前往,那一旨王谕,他还是去了。子乔走了不多大会儿,外面守卫前来禀报:元公子的马车到了! 虽然珍儿表现出了万千个意愿想与雨梦同去,雨梦还是只叫了明月和自己一同前往!近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子乔对于大王修建昆昭台之事耿耿于怀,大伙行事都小心翼翼,她哪有心情在车上与珍儿谈论有关元忆的事,再说她与元忆,根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古痴情多余恨,又何苦让她心存着一丝幻想? 仿佛雨梦和明月是第一个到达的“留仙居”,这应该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元忆的安排吧?宾客虽未至,但那些大红灯笼及“留仙居”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还有大门两边挂着的那两长串还未点燃的炮竹,恰巧它又座落在这条街的正中央,想不引路人的侧目也难!别说,元忆这家伙还挺会选地方的。 刚一下车,便从门里飞出一团大红色的物体,离雨梦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要不是“留仙居”那几个大字及那一头银丝提醒雨梦,她一定误以为自己撞到了哪个新郎官了。真的,她从来没想过元忆穿得如此鲜红的模样!第一次看到云萧穿红色确实惊艳,但与今日的元忆相比,也稍有些逊色了。 那一头银发被他整齐地有条不紊地披在身后,那一张俊俏的苍白的脸略带温笑,配上那一身红,天然一段风韵,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玉润!好一个明明净净,不为尘染的俊男儿! 还好珍儿没来,这个样子的元忆出现在她眼前,想必此时已满脸春色关不住,失魂落魄了!想到此处,雨梦不禁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什么主子呢,真是!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仙居引人耳目的开张 “王妃,王妃……!”明月的声音惊醒了雨梦,雨梦赶紧游神回来。 “你打算在站在这里一直傻笑吗?”元忆盯着雨梦,“一点心事都挂在脸上,那有点王妃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雨梦赶紧收住笑,前几日的阴影已被抛之脑后,脱口戏谑道:“唉呀呀,好你个元大公子啊,你今日这身打扮,着实不像你这留仙居要开张,倒是像这里的主人要做新郎官了!听闻你邀请了不少贾商权富携家带口来庆贺你的开张,不知又会招惹多少深闺怨妇‘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恨不相逢未嫁时?”元忆一脸笑意,“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好像是有点后悔之意?” 雨梦回以他微微一笑:“君住天涯头,我住海角尾,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生死得知已,何来悔恨意?”说完,抬腿进屋,留下身后一脸沉思的元忆和莫明的明月。 元忆苦笑着摇头:相当初相遇时,她本就未嫁,又哪来后悔之说?自己才是失意者,恨不能她的初遇的是自己! “小马,带这两位姑娘上二楼雅间!”元忆对着屋内喊了一声。是了,今日雨梦和明月穿着虽华丽,却是富贵家小姐与丫头的打扮,一分也看不出是王宫中人。 “诶!”从柜台前跑出一十六七岁的小伙,恭敬地对着雨梦和明月鞠了一躬:“二位姑娘楼上请!” 雨梦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走马观花的参观了一下里面的布局,一句话:与其它客栈没什么两样,朴实大方,十来套桌凳!两三个伙计! 雨梦在心里厥厥嘴,也不知二楼所谓的雅座怎么样?终于没让她失望,果然还是与其它客栈大同小异,简单的一桌四椅,一套铜治茶具,右边靠墙边有一张挂着白色纱账的床,坐在靠窗的边上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 雨梦总结了一下,除了这里的主人有点特别外,其它的确实找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刚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听到外面‘砰砰劈劈’一阵响,探头望去,原来两个店伙已点燃了门口那两根大炮竹,引来不少路人顿足。 紧接着,店伙站在门口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各位,各位,今日留仙居开业,我家主人为广结四方朋友,今日店内一切酒水全部免费!” “真的假的?有这样的好事,不会吃完了不让我们走吧?”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 “是啊,你家主人是谁呀!既然他说不给钱,他怎么不自己出来告诉大家!” “就是,你一个伙计,说了也不算哪!” “可不是,这年头,好人都快绝种了,怎会还有你说的这种白吃白喝的事?”…… “哎呀!”小伙计急了,“各位,各位,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怎么还不信呢?” “除非,你家主人亲自说一声呗,就算我们白吃了,也总该知道他是男是女吧?” “是啊,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还怕我们吃了他不成?”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引得人群中哈哈一阵大笑。 “是啊,这个元忆,上哪儿去了?”雨梦也好奇,刚刚还在啊? “我家主人……!”小伙计急得直抹汗! “司马大人?”人群中不知谁惊异地叫了一声,原来是一顶蓝轿停在了留仙居门侧! 司马大人,钱源?他来,一定与子乔有关系,不然元忆怎么可能与他认识?想起上次元忆去凌云苑说的,‘就等你了,要不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加的?’难不成,这留仙居与子乔……,怎么可能,明明上次在缑山听来,这留仙居是元忆开的! 正在雨梦胡思乱想之际,元忆从钱源身旁走了出来:“各位乡亲,朋友!本人便是这里的主人,元忆。这位可不是本客栈一般的伙计,以后他就是留仙居的长柜了。他说的话也就我要说的话,所以今日大伙可以放心进屋来吃喝,一律不要钱!不过呢,过了今日,日后大伙可要常来顾临小店的生意哦!” 人群里半天没人吱声,估计是被眼前的这位红衣店主的气场给震蒙了。更何况人群中还有不少年轻的少女少妇,这么年轻俊逸又大气的美男子,难免不心花怒放一下。 “怎么,大伙不相信元某啊?这位司马大人,大伙都认识吧,有他见证,大伙还顾忌什么呢?”见大伙没动静,元忆再次开了口! “走吧,既然元公子都说了,还等什么!”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大大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走,走,走,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快走吧!只怕等一下人一多就坐不下了,想吃想喝也没有了!”有人马上附和着说。 “哪,大家请,请!”元忆马上让出一条道,人们马上往里挤,不多大一会儿,这小小的客栈一楼就哗座满堂了。 店里的伙计立即忙上了,端菜上酒,好一番热闹的场面。 司马大人当然不一样,他是贵宾,自然被请到了二楼雅座,当然,不跟雨梦一间,因为她本来就是偷偷摸摸来的,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旺兴绸缎庄,李先生及夫人到!” “李先生,李夫人,楼上请!”元忆赶紧出门相迎。 “欧阳先生、欧阳夫人到!”“长春园王长柜到!”…… “谢谢赏光,楼上请,楼上请!”元忆脸上都笑开了花,一个劲地拱手陪笑。 “太史大人……?” “太史大人也来了?” “是啊,这个元公子什么来头?怎么认识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啊?”楼下的喧哗声几乎马上停止了,接着是一连串的疑问! “太史大人!”还好元忆一直站在门口,“不知太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万望太史大人恕罪!”听口气,这李太史是不请自来啊! “早些天就听说留仙居主人非同一般,今日开业定是热闹非凡,故前来见识见识,没想到竟是元公子,那就不足为奇了!”这口气也不对啊,他仿佛认识元忆一般? “太史大人说笑了,小小贱名何以入太史大人之耳?”认识元忆这么久,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八面玲珑的话,而且还这么气定神闲,简直让雨梦目瞪口呆。 “元公子该不会就这样站在门口与老夫寒喧吧,不请我进这留仙居喝杯茶?”雨梦偷 偷一乐,才看出来呀? “哟,您看!”元忆故意一拍脑袋,“太史大人的到来着实让小民兴奋过了头,竟怠慢了大人!留仙居得大人捧场,真是蓬毕生辉!太史大人,二楼请!”说完,还不忘作了个请的动作。 “元公子请!”这老匹夫倒还是挺客气的,没忘这留仙居现在的主人是谁! 只是这老匹夫真是无处不在啊?他怎么知道这留仙居今日开张,他又怎么认识的元忆?他为什么还不请自来呢?不会是凑巧来瞧瞧热闹这么简单吧? “太史大人,楼上请!”元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这二楼雅座都是元公子的贵客吧?老夫不会打扰了吧?”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人都已上来了,还说得那么虚伪。 “哪里,哪里,太史大人说笑了!都是小民的朋友,只是小民乍到初来,认识的朋友不多,不能与大人官场上的朋友相比!今日大人光临留仙居,小民也只能请这几位朋友作陪,还请大人不要嫌弃他们的身份才是!”这个元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了。 “元公子哪里话!那老夫就烦扰了!”真不是客气。 “日后还请太史大人多多关照才是!”元忆还不忘补充一句。 “一定,一定!”这个老匹夫!突然脚步声停在雨梦的这间屋子门口,“这间屋子还不错,坐在里面应该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吧?” “太史大人说的是,只是这间屋子里放置的还是小人的一点私人物品,杂乱无章,只怕会碍了太史大人的眼!”元忆的声音。 “嗯,这么个好地方,摆弄杂物,实在可惜了!”脚步声终于走了,雨梦和明月轻轻地吁了口气:还好,这个老匹夫知道人家私人物品不可随便看。要不然,让他看到两人在里面,只怕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邦,邦,邦!”突然间敲门声响起。雨梦吓了一跳,赶紧对明月使了一下眼色。 “梦姑娘!”门外轻轻的叫声响起,“是我,夏荷!” 雨梦对明月点点头,明月这才打开门。 “你是,明月姑娘吧?”今日的夏荷一袭粉红色的衣裳,衬得脸宠粉嫩粉嫩的,叫人恨不得捏上一把。 “是的!”明月点点头,惊羡地看了一眼夏荷,轻轻地关上门。 “梦姑娘!”夏荷径直走向雨梦,“公子说,因为太史大人的突然出现,可能不能过来陪你了!” “我知道!”雨梦示意她坐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进来时我怎么没看到你?” 夏荷一笑:“这次就我跟着公子来的,我呀一直在后头呢!今日的场面这么大,后头也要人看着点,不过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你们家公子还真不舍得让你闲着!”这种事,她能看着点?做做样子罢了! “梦姑娘,你先等一下!”夏荷神秘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明月,你站了那么久不累呀,让你坐就坐罢,让人瞧见!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凌云苑!”真是的,都叫三遍了,她就不坐。 “谢王妃!”终于开窍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客留仙居 点燃霄烟 说话这会儿,夏荷也进来了,端了几盘东西:“梦姑娘,明月姑娘,尝尝我的手艺!” 雨梦伸头看了看,煎、炸、蒸,煲样样都有!“你做的?”难怪那么神秘,在缑山她何曾做个这些东西? “嗯!尝尝看,我可是学了好几个月的?今日才得以拿出来,你尝尝吧!”夏荷仿佛献宝似的。 “学了几个月?该不会今日这些全是你掌勺的吧?”雨梦皱眉看着她。 “梦姑娘你可真是高看了我!今日这场面,要是让我来掌勺,那他们岂不是全都要饿疯了?”夏荷放下东西,捂着嘴笑得前呼后仰,“就这些东西,都是公子试吃了好多次,说还勉强可以拿得出手。我才敢拿来给你献献丑,来,先尝尝呗!” “哦,这么说来,我今日可是有口福的人了!”雨梦接过她递过来的鸡烫,“看上去还不错,明月,你也尝尝!” 夏荷点头附和:“是啊,明月妹妹,你尝尝看。比不比得上你们殿下、王妃平日里用的?” 明月斯文地喝了一口:“夏姑娘说笑了,殿下和王妃的膳食岂是我们能随便品尝的。不过,夏姑娘才学了几个月便有这样的手艺,确实不错了!” “明月!”雨梦笑着制止住,“夏荷姑娘也算是元公子的得意帮手,可是从来都未曾做过这些粗糙的活儿。别说你,就连我,这也是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我觉得还不错啊,你怎能如此说?” “哎呀,梦姑娘!”夏荷打断雨梦的话,“既然明月妹妹说这比不上你们平常的用膳,那我就一定还要努力才是,你又何必为我遮掩!”哟,这妹妹叫得还真是顺口,上瘾了!这个夏荷! “不对啊,夏姑娘!”明月终于听出了夏荷话里有话,“为什么你要拿你做的饭菜与我们殿下王妃用的比啊,他们又不是天天吃你做的饭菜!” “明月妹妹千万别误会!”夏荷伸手拉住明月,笑意盈然,并不尴尬“我虽没有公子那般见多识广,但也知道天下虽大,很多美食却是比不得宫中的御膳的美味的。前段日子,我和公子巧遇到一位宫中的告老还乡的御厨,与公子一见如故,他老人家一高兴便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公子吃了后是赞不绝口。我也沾了公子的光,苦苦求了老人家好久,他才勉强传授了我几样简单的菜式。我潜心苦练了好几个月,公子说才勉强拿得出手,我还不信呢!今日一听明月姐姐的话,就知道,果然只是勉强能入口而已了!罢了,罢了,以后我还是不要再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了!” “我,我不是……!”好一个夏荷,好一张巧嘴,说得明月都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份了,“其实,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开个玩笑而已!”夏荷笑嘻嘻地说道,与雨梦在山上见到的判若两人,与秋菊当初下山来时一样,滔滔不绝,能言善变,果然,他们这些人最好还是不要下山的好。“不过呢,明月妹妹,以后你可要经常来,我可得好好向你请教请教!” “我……!”明月尴尬地看着雨梦,她岂是想来就能来的? “好啦,夏荷,别逗她了!”雨梦赶紧为明月说情,也是事实:“明月是王宫中的丫头 ,王宫自有王宫的规矩,怎么可以像你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夏荷马上垂头丧气:“果然如秋菊所说……!” “你,打算长住在这里?”雨梦打断她的话! “是啊!”夏荷无可厚非地点点头,“不然,公子花那么多心血来这里开客栈做什么?这里,着实比缑山有趣得多!” “也是!”雨梦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我多想了!”…… “我还做了一些点心!”夏荷站起身,转开话题,“我去拿来给你们尝尝!” 雨梦回过头惊异地看了一眼夏荷,她只是跟别人学了几样简单的菜式,只是想让元忆尝尝?明月可不是傻瓜,夏荷前脚一走,她便伸头问道:“王妃,我看这夏荷姑娘对你还不是一般的好呢!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是特地为你做的这些菜肴和点心呢?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雨梦故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她想干什么?抢你们饭碗?不就是想说明我们能吃到东西,他们一样可以吃得着!”被雨梦一瞪一顿抢白,明月倒是识趣地立即闭了嘴! “怎么样,还满意吧?”门便被轻轻推开,喝得满面通红的元忆,红着双眼走了进来。果真有些醉眼朦胧,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双目微闭,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里好雅致,元公子以后一定生意兴隆!”明月立刻兴奋地回道。雨梦一脸黑线,仿佛某人曾经对眼前这个人没有太好的印象才对吧?而且刚刚还对夏荷满怀芥蒂呢,怎么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况且自己还真是没有看出这留仙居哪里雅致了?看来,这明月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真能信手粘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仿佛没发现明月坐在这里似的,元忆索性坐在雨梦对面,双眼微闭,有点像自话自说的样子,雨梦偷偷一乐:还好,没有摇来晃去! “你问客栈的风格还是对客人的态度?”雨梦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呡一口,再抬眼看着元忆。 “都问!”元忆顺手端起另一杯茶,敛眉含笑,跟着优雅地喝了一口,从未见过酒鬼喝茶喝得如此好看。明月那双美目,差点停止转动了。唉,看来今天带谁跟来都一样!最应该听子乔的话,叫俊安一同前来足矣! 雨梦鄙视地瞪了一眼明月,明月脸一红,赶紧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走开:“夏荷姑娘怎么还没来,元公子、王妃,我先出去看看!”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喜欢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的!”雨梦放下手中的茶杯,想着今日他开张大吉,也不便多说,转口回到他们刚刚的话题:“要说这风格,我倒看不出有什么别具一格的样子,与其它客栈大同小异!至于你们对客人的态度,也还能勉强地说得过去!不过呢,我倒是有一个好的提议,或许以后你这留仙居真的可以客满为患!” “哦?说来听听!”元忆也放下手中茶杯,笑意盎然地看着雨梦。 “你要是换上套女装,梳一个美人发暨,往那门口一站,带上现在这样的笑容,纵是你这客栈风格多么的平凡无奇,相信每日你这留仙居也是宾客满座!”说完,自己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 捂着嘴笑得前呼后仰。 有人今天的好心情终于被雨梦这无礼的一席话刺伤了,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收了回去,指着雨梦,竟耍起了酒疯:“你……,柳如梦!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吗?你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听听你说的哪些话,哪一点像个王子妃?” 第一次连名带姓地这样叫雨梦,果真是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嘛!果然是酒鬼不能惹的!不过,他这一发疯,把压在雨梦心里的那口恶气倒也给逼出来了:“在凌云苑我是王子妃,出得门来,在这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难道还要在脸上贴上‘我是王子妃’的标记吗?倒是你,元大公子,你的本事真是非比寻常啊。虽然你来洛邑的时间不长,但你的人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结识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呀!” 元忆盯着雨梦看了良久:“对!我开这‘留仙居’主要就是想结识都城所有的达官显贵,再说,我结识什么人,与你有何相干?” 雨梦冷笑一声:“你要结识什么人,本不与我有什么相干!可是,你就是不应该去招惹子乔!” “子乔,子乔,我知道今日他去监工,你心里不好受!可今日也是我留仙居开张大吉的日子,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事业!难道我留仙居要招揽什么样客人,还要通过你的应允不成?只要是你认识的,与那个王子殿下有点关系的人,我便要在门口贴张告示,告诉他们不能进这里来不成?可是,柳梦儿,你忘了,这里的主人是我!”元忆毫不留情地攻击雨梦。 雨梦直视着他:“你不用提醒我这里的主人是谁!你要招呼谁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警告你,以后你离子乔远一点!” “我何曾离他近过,我几时招惹过他?”元忆双眼绯红,像一头即将发疯猛兽:“这留仙居,是他自己要掺合进来的!” “就算他自己要掺合进来,你也可以拒绝!”雨梦气得有点词穷! “你,你……!”元忆激动得双手都颤抖了,指着雨梦半天才说出话来。“我用什么理由拒绝,就因为你已是他的王妃了?曾几何时,我们这些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全都不能入你的眼了?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有那个子乔,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雨梦突然想起一件事,一直想问,但没有机会问:“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且……” “公子,梦姑娘,这是怎么了?”只能说夏荷和明月来得还真是时候,活生生地打断了雨梦的话! “王妃!”明月终于发现了雨梦的愤怒,这是从未曾有过的。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退回到雨梦身后,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就突燃起了霄烟引发了战火? “明月!”雨梦起身,深吸一口气,“我们走!” “不能走!“元忆拦住雨梦,突然放软语气:“太史大人和司马大人还在,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你一直在这留仙居?” 雨梦怒视着他,突然口无遮拦起来:“想走还不能走,做你的朋友真可怜,来你这留仙居也是偷偷摸摸,走时还要畏首畏尾!” 元忆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章 他们是患难中的知己 懂得彼此 “梦姑娘!”夏荷轻轻地拉着雨梦的手,示意她坐下。 “没事,我简直是,疯了!”雨梦轻轻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今日是他开张大吉的日子,明明想好要忍一忍的嘛!可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呀……真是太失礼了! “这个看起来不错!”明月对着夏荷眨眨眼,引开话题。 “光看起来不错有什么用,要吃起来味道好才是真!”夏荷附炎趋势,“来,梦姑娘,你尝尝看?” 雨梦接过,一口吞下肚:“好吃,你的手艺果然不错了!明月,你可得趁此机会多向夏姑娘请教请教,说不定……,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吃到夏姑娘做得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夏荷尴尬地笑笑:“怎么会,以后,你只要想吃了,我随时做给你吃!” 雨梦笑得勉强:“不敢不敢,以后啊,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免得我又惹你们公子不开心!” 终于闭嘴了! 半晌,明月才小声地说道:“王妃,虽说刚才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从元公子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王妃你却有些不对了!” “姑娘是个明白人,可我们公子也不是个糊涂人啊!我们公子怎么会做对姑娘不利的事呢?”这个夏荷,果真是没白白跟了元忆,说话做事都与他如出一澈! 你们怎么会明白我的心!雨梦没有吱声,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任性,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是,子乔他虽是王子,但也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她真的不想子乔与元忆他们牵扯太多!“明月,你陪夏荷聊,我去**躺一会儿!” 是的,人在此心在子乔身了,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想想那李太史还真是放得开,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去监视子乔才是,怎么偏偏有闲情逸致跑到这留仙居来了?不过话说回来,监视这种事,他堂堂一国太史怎么能亲自去做? 想着刚刚元忆所说的话:曾几何时,自己的心思全放在了子乔身上,而不顾忌其他人的感受了? 曾几何时,元忆对她如此大声吼过?曾几何时,元忆变得如此小肚鸡肠?曾几何时,元忆不再在自己面前任性了?曾几何时,他们一说话就变得尖酸刻薄、针锋相对起来了?…… 一阵寒流穿过全身,雨梦打了个寒颤便惊醒了过来!睁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在留仙居。 “明月!”雨梦张口便叫,口干舌燥的难受! “她去夏荷的房间了!” “啊?”雨梦赶紧坐起,“我睡多久了?” “还早!”什么话这是?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送走所有的达官显贵!”真是个记仇的人,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你是说,李太史他们走了?” “嗯!”惜字如金哪! “那我可以走了吗?”雨梦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那杯水我喝过!” 雨梦瞪他一眼,脱口而出:“难道你想让我把喝下去的吐回你的杯子里?” “我去叫明月过来!”话不投机三句多,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走出了房门。 雨梦没理他,再倒了一杯水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引来走到门口的元忆转过头来怪异的看了她一眼,雨梦无视:都用过一次了,还怕用第二次?谁叫他们把 这桌上之前的东西收走了,就一只杯子,总不能让她端起水壶喝吧? “我就不送你了,太显眼!”站在马车旁,元忆开口说道。雨梦没理他,不送就不送吧,还为自己戴顶高帽子! “梦姑娘,明月,以后常来啊?”夏荷赶紧为他家主子解围,还俨然一副小掌柜的样子。 “会的!”雨梦笑着地回了一句。 “那,我们走了!”明月扶雨梦上车,转身挥手对元忆和明月依依不舍地说道。 坐在马车上,雨梦还是没忍住,今天自己的确有些过份,掀开轿帘:“元忆!” 元忆停住欲转的身子,微笑着看着她。 “对不起!”说出这三个字,雨梦心中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对不起!”元忆笑了,转身走进了留仙居。 雨梦也笑了,放下帘幔。她知道,他从来就没有与自己计较过。 “王妃!”明月被雨梦莫名的笑得有点不自在。 “怎么啦?”雨梦侧头问。 “你与元公子……?”明月欲言又止。 雨梦笑,轻声说道:“有一种真情,可以平静的相忘于江湖。君子之交,亦或萍水相逢,都可以默默的爱,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挥一挥手,让春草连绵,落红成阵,风雨由天,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我与元忆,就属于这类人!” 明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遐思无限:“什么时候,我才能遇到这样的一份真情?” 雨梦点了点她额头:“傻姑娘,相思成疾了吧?” “元公子说得没错,你真是没有一点王妃的样子!”明月撅着嘴,转开头,不再理雨梦!良久,明月又问道:“秋菊姑娘怎么没来?” 雨梦摇头:“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干什么?” “受人之托嘛!”明月说。 “受人之托?”雨梦看着明月,难道是?“柏良吗?” 明月惊异地看着雨梦,表示默认!那次去临安,雨梦就发现柏良看秋菊的眼神有点特别,但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心思暗许啊! 雨梦苦笑,含沙射影地说:“你回去告诉他,早点收起那点胡思乱想的心思!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看来以后,真的要少去留仙居才是!人家那边全是美女俊男,而凌云苑里也有不少的泛泛之辈啊?连眼前这个忠心护主的女子,也对元忆的态度来了个急转弯,不得不防啊?还有一个珍儿,唉! “为什么?”明月不甘心地问道! “为什么?”雨梦严肃地说道:“一个是殿下身边的侍卫,一心为国,终身侍主!一个是江湖中人,天涯海角,居无定所,做事随心所欲!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管刚开始有多少的海誓山盟,想要永久的走下去,都要经历重重艰辛,需克服种种困难!要容忍对方各种不良生活习惯,起居习惯,说话做事的习惯!人的一生不是很长但也不短,有的东西刚开始你能容忍,但时间长了,你就会忍无可忍了!到时候,你再看他,就什么都不如意,什么都不顺眼,或许到头来,弄得个伤春悲秋,各奔东西!若落得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双方在各自心中做个永久的知己!” 明月低着头半天不说话,雨梦知道,她的话对明月打击很大。把她心中那一丝丝希望给抹灭了!但为了能让他们悬崖勒马,她必须阻止! “所以啊!”雨梦继续说教,“还是找一个普通的人相伴一生,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王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明月突然抬起头。 “问吧!” “当初你选择殿下,而不是元公子,就因为元公子是江湖人吗?可殿下也不是普通人啊?”真是得理不饶人啊,拿她说的话来呛她。 雨梦苦笑:“当初,我没有选择!” 马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看来今日不是什么黄道吉日,真不该出门!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月。夏季的炎热也慢慢地来临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夏夏炎炎正好眠!雨梦这几日就是如此:早上睡到烈日当空,吃完早点,在后院花圃里散散步,偶尔进宫给老太后、大王、王后请请安,用过午膳便又睡了,这一午睡便会睡到傍晚时分,晚上子乔有时回来得稍晚,她便又睡了。所以有时候子乔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什么时候走的,她全然不知,因为她睡得太死了! “王妃呢!”这日珍儿正服侍雨梦用完早点,子乔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雨梦吃惊地抬起头:“殿下今日怎么得空,不去监工?”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是天天早出晚归,不过听说进展不是很大,大王似乎不是太满意。 子乔苦笑:“以后,或许我都不用再去了!” “噫,这是为什么?”雨梦赶紧让珍儿为他沏了一杯清茶。 “父王嫌工程进度太慢,已着手让李锦贤亲自监工了!”子乔叹了口气。 “他接手就接手罢,殿下当初不也是不想做这种得力不讨好的差事吗?怎么现在一脱手,反而愁眉苦脸了?”雨梦递过茶水。 “还不是那位李太史,你怎么会明白那只老狐狸?”子乔站起身,挥手让珍儿收拾着出去,“想当初,朝廷东征西抢了多少老百姓来洛邑,引来了多少的怨声载道!我好不容易把他们安抚下来,他又在父王耳边巧言令色,说什么照我现在的速度,明年也完不了工!于是,父王便下旨把此事交给他办,这以后,又不知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要在他们手里不得安宁了!……” “殿下的心思我明白!”雨梦上前握住他的手,“殿下在那,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些慰藉,给他们一些补给。可如今,殿下可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子乔点头叹气:“最让人气愤的是,今早父王竟封李锦贤为昆昭卫指挥,让他每日前去监工。这个锦贤的阴狠,谁人不知?虽然我和贵弟极力反对,但父王还是一意孤行!” “贵,他真的也反对让锦贤前去监工?”看来,他还不算太笨,他还知道锦贤这个人不是个好人。或许,如他所说,谁叫他父亲是太史呢,周王室需顾及他家的权位! “只是,父王心意已决,我和贵怎可奈何?”子乔对自己的父王真是心灰意冷。 “殿下!”雨梦紧紧握着他的手,“殿下以后若不再在父王面前提昆昭台之事,或许那些工人们还会少受些苦!” “为何?”子乔惊讶的看着雨梦。 雨梦摇头苦笑:“殿下平日何等明洁,如今果真是心急则乱了。李锦贤是什么人?阳奉阴违、做事心狠手辣,如果他诚心与殿下作对,殿下越是维护这些人,他定是越发狠心地对付他们!假若殿下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反而无从下手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们曾是旧识 子乔眼前一亮,心情仿佛霍然开朗:“果然我的王妃心思细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雨梦笑:“世上许多事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这算什么心思细密!” 心情一好,子乔话也多了,拉着雨梦走向院内:“这些日子我早起晚归,冷落了你许久,你不会怪我吧?听明月说近日你精神懒散,可有传国医看看?” 把手挽在他胳膊弯,想着他百忙之中还在挂记着自己,心里顿时暖烘烘的。便软软地回了声:“怎会怪你!” “既是不怪,为何说得如此有气无力?想来确是没传国医了?” 雨梦抬起头娇责:“殿下可听说过一句俗语?‘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暖暖棉被好过年!’当下正值夏季,我平常饮食全都正常,就是趁早晚清凉多睡了会儿,要是这样也要传国医来看,岂不是要怡笑大方了?以后我岂不成了懒病缠身,无病呻吟的王子妃了?” 一席话说得子乔哈哈大笑:“果真是个叼钻的王子妃,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雨梦讶然地盯着他,“难不成殿下知道我小时候是个什么样?” “记忆犹新!”子乔笑着说,拉着雨梦坐在长椅上:“第一次见到你是我四岁那年,也就是我被锦贤公子扔在大街上那日,将军把我带到一位赢弱的小姑娘面前,让她陪着我。她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将军。在我惶恐不安之时,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受益非浅,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姑娘便是柳将军的女儿——小梦儿!” 雨梦不由来了兴趣:“哦?你倒是说说,我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让你如此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还未曾忘记?” “什么耿耿于怀?”子乔笑着摇头:“当时你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是王子,应心系天下,而你却在这里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担心受怕,真是成不了大气!” 雨梦憋嘴:“殿下真是会说笑,那时你才四岁,我能多大,竟能说出那番话?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再说,你是王子,她一介小姑娘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子乔急了:“我几时说谎来着,当时你眉间的那颗胭胭痣,加上你那不屑的眼神,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也是因为你说了那番话,才有了日后的我奋发图强:那一刻,我便在心里默默地发誓:日后我定要娶这个女子做我的王子妃!” 雨梦讶然而笑:“殿下要逗梦儿开心,何必编一个这样的故事,果然王宫中人都不学好,你才多大,人家才几岁,你竟然对她起了如此歹心?” 子乔摇头:“我几时会编故事来着,我说的都是真话。这也是我央求太后要跟着将军习武的原因之一,当时我只是想要每日都见到你!只是后来你病了,整日躺在**,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我不知该怎样才能让你不痛,只能躲在门后远远地看着你,偷偷的掉眼泪!没想到有一日竟被你瞧见,从此你便咬紧牙关不再呻吟出声,岂不知我更心痛?你却还笑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梦儿都不痛了,你还难过什么?’于是,我不再在你面前落泪!那日我在上阳殿,突然 传来你与夫人走失的消息,我从上阳殿跑到将军府,等了你整整三日……。本以为,从此我们便天各一方了,谁曾想,我竟在瑶山遇到了你……。”那日在瑶山,他第一眼看到她便认了出来,即使没有眉心的那一颗胭脂记,他也定能认得出来的。 “等等!”雨梦打断他的话,“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便怀疑我是那个失散多年的柳如梦?”自己确实犯有心疼病,痛的时候确实难忍,而那日子乔对元忆好像说过,她像他儿时的一位好友!可是,源哥哥既是柳开平的外甥,岂不知自己的身份……?他怎会让自己与父母分离十年之久? “是!”子乔的话打断了雨梦的思绪,“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眉间那颗红色的胭脂痣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次,你看我的眼神,我以为,你也认出了我?” 她看他的眼神?雨梦不禁有些好笑,那一日,她的确是有些惊艳他的长相!“那你第二次上山?”雨梦仿佛有点明白了。 “什么第二次上山,应该说是第四次!”子乔摇头苦笑,“只是,我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偷偷盯上了我!而你为了救一只小白兔却阴差阳错的救了我……!” 小白兔,小白兔,如果没有它,她能再次遇到子乔吗?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那,那……!”雨梦突然觉得很乱。 “你是想问我与月娥的事吧?” “是,怎么那么巧?”雨梦点头。 “人世间有很多事就是那么巧!”子乔笑着说,“没有遇到你之前,将军确实是予以把月娥许我,而我也无异议。但太史大人先将军一步把自己的侄女带进了宫见了父王母后,父王慑于他在朝中的势力,便有意把她指婚于我。那几日我心烦意燥,借口上圣母庙上香,回来后便作了一场戏,找了个理由拒绝的太史侄女想之事,只是当时未曾想,月娥与太史侄女同年……!那日,我信步去了你当年与将军夫人走散的地方,谁知却遇到了你,当时将军有意把月娥嫁进宫中,太史岂能不知,被我拒绝后,他自然会将军编排我一番,刚好不久你又救了我被我带回王城,故而才有我被狐妖迷惑之说!……”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事,我便理不清了!”雨梦再次打断他,“那日,是你送我回的瑶山,我还在洛邑城逛了一圈。可后来,我被将军所救,遇到贵和李锦贤,将军又说是他失散的女儿,这中间难道没人发现蹊跷?我们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当时他说我是狐妖转世,后来又成了他的女儿了?” 子乔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王妃!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快说,快说!”雨梦故意赌气站在原地不动,“我怎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傻瓜!”子乔轻轻抚着雨梦的头,“当时那事闹得多大?怎会不惊动太后、父王,为了保护你,你醒后的第二天,我和将军商定后,便回报父王说救我的那个女子伤势过重,死了!之后,我与柳将军又干了一些扑风捉影的事,有些话你也听到过。” “哦!”雨梦终于明白了,“难怪我说要出去透气,你偏说我不能吹风,让我 在那间屋子里住了六七日,原来我已是死去的人了。后来你摸清了我的脾性,所以我刚与你顶一下嘴,你便说我痊愈了,想回瑶山怎么怎么的!我性子急,刚好中了你的圈套,偏你还故意说本欲带我见你的父母,到头来倒变成我的不是了。其实,你早就想送我回去了!” 子乔让雨梦坐在长凳上:“不让你出门,的确是怕被别人看到,毕竟凌云苑是太祖父留下来的,我也不想别人知道我可以自由进入凌云苑。说到送你回瑶山,第一是因为当时你心里牵挂着你的源哥哥,我虽对你身份有所怀疑,也有些喜欢你,但总不能强人所难;其次是为你的安全作想,毕竟这凌云苑不是一般地方,我不能一直把你藏在这里,时间一久,难保不引人怀疑!” 雨梦啧啧摇头:“好一个无情无义的王子殿下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子乔翻了个白眼:“我无情无义?我无情无义,会赠送给玉牌?” “你内疚吧?”雨梦打趣道。“那日我让你陪我逛洛邑王城,你为什么答应了,就不怕引起怀疑?我好像记得还有人跟踪我们!” “当日我们坐的马车只是一般富商用的马车,邑城富甲四方的公子小姐多着呢,谁会在意那么多?何况又没人知道我是王子殿下!”子乔点着雨梦的鼻尖,“再说,你所说的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可都是我的人,我与谁在一起,他们怎敢乱猜疑?其实当时我最担心的,是将军见到你!” 雨梦撅撅嘴:“我知道,连你都怀疑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他见到我岂不与你一样?如果他看到我眉宇间的这颗胭脂记,错认了我,知道我便是他口中的那位前朝妲己转世的女孩,心中又是一番什么滋味呢?” “所以,我才没留你!你走后,我便把对你的怀疑告诉了他,当时他脸色都变了。后来他便亲自悄悄到瑶山附近的村落里寻你,只是未曾找到!”子乔说,“真是事有巧合,至到那日,将军有事从缑山路过,竟在山下发现昏迷中的你,他本想慢慢打听你的身世。但后来你遇到了贵和锦贤,他为救你,不得已便认了你这个女儿!” “嗯!”雨梦点头,“其实所有的人一直都有些怀疑我便是他失散的女儿,我病愈后容光焕发,与他失散的女儿更像了几分。故而我求他收留我,他便一口应允了,后来在贵弟和锦贤面前说我是他失散的女儿……,其实他,早已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了!只是当时从天而降一位神通广大的父亲,着实吓了我一跳!” “可是到头来你并不承认是他的女儿,只答应了做他的义女。”子乔笑笑,“这点实在令将军难过!其实,我知道,你一定就是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小梦儿,只是,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你们说我是谁就是谁吧,我的身份岂只是你认识的那个小梦儿?其实到现在,雨梦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是谁了!这个世上,除了林源,估计没有第二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虽然她也很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就是柳开平的女儿!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雨梦无比认真地说道:“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记得以前的事,但我会永远记得我是大周王子姬晋的王妃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说他要做个糊涂王子 “你看看你!”子乔笑得很无奈,“突然之间就这么严肃!走,难得今日得空,我们是否该出去逛逛呢?” 看着头顶欲来欲刺眼的阳光,雨梦就摇头了:“殿下,天气如此炎热,还是别出去了吧!” 子乔看着雨梦,突然笑得乐不可支:“看来,有人的懒病又犯了!” “殿下!”雨梦娇责一声,面红耳赤。 “既是如此,我们去‘龙隐园’吧!哪儿可一点都不会有炎热之感!”不由雨梦回答,拉着她快速走进书房。 这里果然清风送爽,那一池清水的水面漂着一层绿绿的浮萍,与翠绿的柳条相呼相应。碧水蓝天,蝶舞蜂飞,鸟语花香!雨梦伸手拉住柳条儿,看着凉亭中迎风而立的子乔。明眸若水,神韵流动,睿智可窥,他又成熟了许多,真的看不出他才十六岁!他虽面上带笑,实则心思沉重。 “梦儿!”见雨梦一直看着他,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只玉箫。 “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雨梦讶然,刚刚他们从花园进书房,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没有放开过。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他笑,如沐春风。“过来坐下!” 雨梦也笑,安然坐下!做他的知音何其有幸! 箫声响起,轻轻柔柔,蜂蝶轻舞,水静柳飘,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便沉醉于这和谐而安逸的尘世中。突然,子乔眉头一跳,箫声尖锐刺耳,凄凄不似向前声,蜂散蝶乱,水动柳断,指指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口幽幽叹,说不尽心中无限事。 雨梦轻轻环住他的腰,任泪水洒落他的衣裳。“殿下,人生短短几十载,殿下又何苦做独醒人呢?” 箫声嘎然停下:“独醒人?我是独醒人吗?” 雨梦抹去眼中的泪珠:“是啊,殿下!世人皆醉,殿下独醒,所以殿下才会觉得惆然所失!殿下何不也做个糊涂人,其实有时候糊涂人所做的事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糊涂人,独醒人!”子乔喃喃细语,继而放下手中的玉箫,“好,从今往后,我便做个糊涂人!” “殿下真能做个糊涂人?”雨梦问,谈何容易? “能!从此以后,我便是个糊涂王子了!”子乔笑道。 “哦,看来梦儿以后便是个糊涂王妃了!”雨梦接口道,笑意盎然。 “果然糊涂!”子乔宠溺地伸出手指便又要点雨梦的额头。 雨梦娇笑着转身跳开,没想到脚底一滑,一屁股便坐在了石梯上,摔得屁股和肚子隐隐作痛!雨梦皱了皱眉,乐极生悲啊! “梦儿!”子乔则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扶起她,“没摔着吧?” 雨梦笑着拍拍屁股,忍住肚子传来的疼痛:“这才多高点地,能把我摔着?我又不是泥沙做的!” “还说没事,脸色都变了?”子乔伸手摸了摸雨梦的脸,身子怎会如此灜弱?脸色如此惨白,额头满是细汗? “可能是刚才这一摔太猛,肚子有点痛 !”雨梦咬着牙,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肚子。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算算月事,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了,该不会是真的已经有了……她怎么会如此大意? “梦儿,梦儿!”看着雨梦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淋漓,不由得吓傻了。 “殿……殿下,快,快,扶我回去!”下身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果真是……!雨梦抓住子乔,便要往回走。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已天旋地转:“孩子,我们的孩子……!” “孩子?”子乔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青,一把抱起雨梦,疾步如飞:“梦儿,忍住,我们马上回去!” “殿,殿下,救,救救我们的孩子!”肚子的疼痛感越来越激,下身已有**在慢慢地流出,雨梦绝望抓住子乔的手臂,悲痛欲绝:“孩子,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不,不要扔下母……亲……!” “梦儿,别说话了!我,我们,我们马上就到了!”子乔额上的汗水滴落在雨梦的脸上。 子乔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雨梦的眼睛越来越沉重,肚子疼痛感越来越轻,可她的心却好痛好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救……我……我的……孩,孩子……!” 朦胧中仿佛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仿佛听到子乔大声地在喊着什么,感觉有人在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感觉有人在摸着她的额头。 雨梦的意识渐渐模糊,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咬着牙关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我不能失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梦儿,梦儿……!”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雨梦紧紧地抓住那只手,泪流满面:“求求你,不,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梦儿,醒醒,醒醒!”“王妃……!”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很多人在叫自己! 雨梦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焦急地脸宠,子乔,母亲,二娘,月娥,明月,珍儿,莲儿……?肚子的疼痛已消失,泪水从眼角滑下,看着子乔,他眼圈也是红红的,雨梦转过头,狠狠地咬着嘴唇,轻声地问了一句:“孩子呢,我想看看他!”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团血块,她也想看看! 子乔为雨梦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在这里,他没事了!” 雨梦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子乔,再看床前的一堆人,再看看他们脸上因见自己醒来而的展开那抹笑容。突然抱住子乔失声痛哭起来:“孩子,我们的孩子,他还在?” 子乔点点头:“嗯,他还在!” “怎么啦,这是……?”门口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玉儿扶着老太后走了进来。众人赶紧为她让出一条道。父亲柳开平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梦儿见过太后祖母!”雨梦伸手给子乔,让他扶起自己。 “躺下,躺下!”老太后一把按下雨梦,宠溺中带着责备:“国医不是说不能太激动吗,你 们一个个的怎么能任由她,也不阻止?” “不关他们的事!”雨梦轻声说道,喜极而泣,还好没事,不然,怎么对得住老太后一片关爱之心? “你们是怎么侍候王妃的?”老太后指着明月一众丫头婆子,吓得屋子里的人呼啦啦跪了一片,“这么大的事,竟没一个人在意!主子对你们一好,你们就事无忌惮了,就大胆到对主子不闻不问了?” 雨梦赶紧撑起身子,便要下床:“祖母息怒,这事不能怪他们!是孙媳大意,他们几次要传国医,是孙媳阻止了!” “躺着,躺着!你起来做什么?”太后一见雨梦要起床,便急了。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一群人,“都起来,去吧,去吧!日后倘若再犯,定不轻饶!” “谢太后!”众人起身,静静地退了出去,屋子里紧张的气氛马上就缓解了。 “明月,你留下!”正欲出门的明月被叫了下来。 “诺!”明月低着头,颤颤惊惊地站在太后身边。 “当年是我亲自挑选你服侍殿下,那是我信任你,觉得你从小做事稳重机灵,可是这次呢……?还好没事!从今日起,我把你们王子妃交给你了!往后王子妃所有的一切你都要亲自过目处理,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我只拿你问罪!”太后说得非常严肃。 “诺!”明月深深一福。 “下去吧!”老太后挥一挥手。 终于只有祖孙三人了,老太后这才露出点笑容。子乔也是一脸的兴奋,不过看着雨梦的眼神确有些责怪之意。雨梦靠在床边低头不语,确实是她的过错,想想自己一直说什么懒病缠身,怡笑大方这类的话,才会掉以轻心,害得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想吃什么,就叫明月他们做,出门也得叫人陪着,可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走了!你现在的身子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还有我的小重孙呢!”老太后不忘叮咛着。 “祖母!”子乔终于忍不住了,“其实今日的事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强拉着梦儿跑来跑去的,然后就……!” “我正要说说你呢!”老太后正色道,“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眼看着你们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懂事,可我肚子里这颗心却也越来越放不下了。本来你们父子间的事,不该由我老太婆来说长论短的,但作为你的祖母,我不得不说两句!不就是修建个什么昆昭台吗,至于把你父王气成那个样,你顺着他不就得了。前年那些事,你父王口中不说,但心中岂能不想?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坐了会儿便走了……!” “祖母,梦儿现在需要休息!”虽然子乔及时阻止了老太后,可雨梦不是傻子。 的确,她肚子里的孩子算是当今大王的第一个嫡孙,不说王后,大王应该会特别在意才是,就算他日理万机,最少王后娘娘也该等到她醒后再走吧,连太后都等了这么久,却不见王后的身影!可见大王对子乔确实有些生疏了!如果换成李玉娇,肯定又是另一番场景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三章 多灾多难的日子 “唉!”老太后看了一眼雨梦和子乔,长叹一口气,理了理雨梦的身上的衣裳,“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们说这些!躺下睡会儿,这会儿闹的,我都心烦意乱了!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雨梦点点头,轻轻躺下!老太后的心思她何尝不明白,她老人家怎么做得了子乔一生的保护伞呢?她也不能为了一个失去母亲的孙子去过多去责怪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她的儿子是当今大权在握在大王! “祖母!”雨梦伸手轻轻扯住她老人家的衣袖,“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人家也别太操劳了,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梦儿说得何尝不是?”老太后轻拍了拍雨梦的手,“睡会吧!老太婆我一大把年纪了,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也算是享受了齐人之福了!” “祖母福寿安康,不要说重孙,就是重重孙也是能抱得上的!”子乔赶紧扶住老太后。 “就知道逗我老婆子开心!”老太后宠溺地笑笑,“好好照顾梦儿!” “嗯!”子乔点点头,和老太后一起踏出了房门,雨梦轻舒一口气,摸摸肚子,幸福地笑了。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她便不再是一个人了,孩子,你是母亲在这个世界唯一至亲的人!你可要健康地出生,长大!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傻笑?”子乔不知何时坐在了床边。 “你才傻呢,以后不许在孩子面前这样说我了,他可是听得到的!”雨梦赶紧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祖母走了?” 子乔先是一愣而后无奈一笑,好一会才说:“走了,将军他们也走了!以为你睡下了,便没进来打扰!”子乔的轻轻把她的手放进被单中,“国医说快两个月了!” “哦!”快两个月了,天哪,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果然是个糊涂王子妃,可是自己为什么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吐得厉害或吃喝不下呢,不然自己应该早就明白的! 保胎的日子是幸福而又痛苦的,老太后、母亲和二娘几乎是隔天就来探望,絮絮叮嘱要注意这,要谨记那,这不能吃那不能碰!明月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吃饭睡觉那会儿,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雨梦。这些日子雨梦是除了方便之外,其余的全在**过的!这期间大王、王后,姬贵带着李玉娇也来探望过两次。因为雨梦养胎在床,便像个宝似的,只出去请了安道了谢便回来了。留下子乔陪着他们,听珍儿说,大王和王后好像也责怪了一番子乔。后来又说前些日子子乔太劳累了,便恩赐他暂不用进宫理事,一是好好休养,二来多陪陪雨梦。 事后雨梦问子乔,父王这是什么意思?子乔笑笑说:都说了此后做个糊涂王子,父王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吧!话虽如此,但子乔眼中的那份落寞,雨梦岂能看不出来。 至到国医说雨梦可以下床走动了,她才得以自由。只不过,自此以后,她便不能一个人自由行走了, 明月、珍儿、莲儿三人是轮班看着她,生怕她出一丁点事。子乔虽是被闲置在凌云苑,可他并没闲着,他与柏良每日还是早出晚归,至于他们在做些什么,雨梦只字不提。说好了,自己也要做个糊涂王妃!更何况,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便过了三个月。得太后、大王的恩赐,雨梦可以不用进宫请安了,因为此时她看起来已有些大腹便便了。 那次摔倒后,太后便说要指定一位国医照顾雨梦,于是雨梦便叫了林国医。于是,隔三差五地他便从宫中来为雨梦把把脉,雨梦也不把他当外人,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先问问他,得到允许后,然后再让明月他们给自己做来。时而也貌似不经意地问起他故里蜀中的事,他都会一一作答,倒也解了雨梦不少烦闷。 不过这些日子太后不知怎么了,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刚开始说是染了风寒,可吃了药一直不见好转,后来竟越来越严重,连床也下不了。顾不得自己行动不便,几乎是隔个三五日,雨梦便要进宫去看望她,子乔出门的日子也少些了,因为老太后的病情在日益加重!有时候,她与子乔甚至会住进宫中的上阳殿几日! 宫中的国医几乎是束手无策了,唉!真是病来如山倒,前段日子她老人家还健烁的得很呢。 这日,正在为后院的花开花谢而感慨之际,突然传来老太后病重的消息,急得雨梦与子乔坐上辇车便往宫中赶。两人到时,慈宁殿已围满了人。玉儿更是红肿着眼睛,低着头跪在太后的床前嘤嘤哭泣。 雨梦心中一紧,赶紧与子乔挤上前。子乔几乎是扑在了老太后床边:“祖母!” “晋……儿!”老太后微闭着眼,慢慢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雨梦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孙儿在这!”子乔伸手握住那双干枯而颤抖的手。 “梦……!”老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向雨梦。 “祖母!”雨梦鼻子一酸,紧紧地握住那一老一少两只手。 “贵儿呢?”老太后突然问了句,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估计姬贵也是。 “孙,孙儿在!”姬贵仿佛有些受宠若惊。一直以来,太后明显地对他要比子乔冷淡!故而,他也一直对她老人家敬而远之。 雨梦看见老太后在**着另一只手,赶紧轻轻帮她把手拿起,递到姬贵手里。老太后慢慢地把兄弟俩的手慢慢地合在一起,合一起!“记……记住,你……你们是……是……手足……!” “孙儿记住了!”兄弟俩含泪点头,如若不是生在这帝王家,他们应该是感情颇深的手足。 “那,那……我……我……就……就放心……了!”老太后慢慢地合了眼,带着笑容。 “母后……!”“太后……太后!”“祖母,祖母……!”“国医,国医……! ”一时间,慈宁殿哭声震天,雨梦几乎是站不稳,那一幕幕谆谆教诲如在耳边!她不敢相信,她老人家竟会…… “怎么样,太后,她怎么样了?”大王抓住国医的衣襟,国医吓得脸色苍白。 “回,回,大王!”可怜的国医,双腿跪在地上,不得不伸长脖子回道:“太后只是昏睡过去了!” 我的天,雨梦长长地吁了口气,其他人也一样,大王颤抖着手松开了国医!第一次,雨梦看到子乔的脸竟然是那么苍白,甚至有些恐慌。 太后需要静养,于是大伙便各自回去了。一路上,子乔一句话也没讲,两眼有些呆滞,就那相默默地望着辇顶。雨梦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从小失到母亲,跟太后最亲,被太后捧着、宠着,太后虽是祖母,却也如母亲!母亲去了,他怎么能承受得住祖母又离他而去?只是,人的生命本就是脆弱的,又岂能是世人所能掌控的? “梦儿,陪我去留仙居吧!”换了便装,子乔突然说了句。往日里,他是不忍心让雨梦挺着个大肚子走来走去的,只是,今日,他突然觉得好孤单。他在怕,会不会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剩下自己一个孤独鬼在这世间游荡! “留仙居?”雨梦一愣,仿佛自那次开张之后,她便没有再去过,也没在子乔面前提及过,而元忆,也没来再过凌云苑。 街上依然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的奔波,不管有多累,但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笑,从没怨言。子乔顿足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倾羡明显地挂在他的脸上。 “平凡果然才幸福!”子乔叹了口气。 “因为你是殿下,所以注定要与他们不一样!”其实雨梦真想说,如果你愿放弃你心中的那些权位名利,我们也可以跟他们一样。 “对,注定没有平凡的生活!”子乔看了雨梦一眼,“梦儿,你后悔吗?” 雨梦摇头:“既然选择了,为何后悔!如果撇开你我王子殿下、王子妃的头衔,我们也很幸福!即使有这些身份,现在的我其实也很幸福!因为我有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有一个疼我的夫君,还有着肚子里的孩子!” 雨梦本以为元忆和夏荷看到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会很吃惊,但他们只略微侧目了一下而已。原来子乔早就告诉了他们,她的一切。留仙居的生意并没雨梦想象中的好,辟如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伙计们在柜台前都快睡着了。 不知是否是走得太久,用过午饭后,雨梦便有些昏昏欲睡,于是夏荷屋子里的床便被她霸占了。夏荷则坐在屋子里做起了女红,雨梦本欲看看她在做什么,可她就是不给她看!雨梦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倒在**不一会便睡着了。 元忆与子乔则在隔壁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雨梦也不禁侧目,这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此糊涂 “新月村的情况怎样了?”刚睁开眼,便听到隔壁传来子乔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刚好夏荷这边听得到。 “还好,只是人越来越多了!”元忆笑笑,“再这样下去,我这留仙居可就要收不抵敷了!” “过些日子,我想办法补给一些给你!”子乔说。…… “他们在说什么?”雨梦懒懒的问桌边的夏荷,要是往日里,她定会闯进去问个清楚的,不知为何,自她有了孩子后,事事都提不起精神! “他们在说男人的事!”夏荷看了雨梦一眼,低头继续做手中的活。 这个姑娘,果然不学好!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 “什么男人女人,你再不告诉我,我便告诉元忆你有异心了!”看着她手中那块红红的东西,雨梦故意激她。 “什么异心,你告诉公子去啊!”夏荷满不在乎,继续手中的活儿。 “那你手中偷偷摸摸地绣着的是什么,敢不敢给我看?”雨梦指着那块红红的绸缎,“哦,该不是给你的意中人的吧?” “啊,唔,哈哈哈……!”夏荷指着雨梦,先是笑得前呼后仰,继而起身坐到雨梦身旁,递过手中的绣品,“看吧,免得你胡思乱想!” 雨梦接过理了理,原来是个小孩肚兜,上面绣了一半的是荷花,大红配粉红,真是漂亮又贵气。雨梦指着它:“你是给……?” “给你肚子的孩子啊,我呀,对公子确实是有异心了!”夏荷故意生气道,指着雨梦的肚子:“是因为我对他上心了!” “夏荷!”雨梦激动得抓住她的手,泪水在眼里直打转:“谢谢!” “谢我什么?”夏荷轻声叹道,“谁叫痴情人遇到无心人呢?公子知道你不善长这些,故而才让我帮着做了几件!” “你说什么?”雨梦听得迷迷糊糊,“什么时候说话变那么小声了?” “没说什么!”夏荷抢过雨梦手中的红绸,“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那位殿下还算是个好人!” “嗯?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好人,我心里自然明白!”雨梦瞪了一眼夏荷,继而扯着手臂,“好夏荷,告诉我,他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唉,好吧!”夏荷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那位王宫中的大王给逼的,为建什么昆昭台,到处抓壮丁,硬是把一个个完整的家庭,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老百姓逃无处逃,躲无处躲,为躲避官兵抓捕,许多人便开始用自残的方法来保护自己!” “自残?”雨梦吓了一跳,“怎么个自残法?” “折断自己的腿,弄断自己的胳膊,让自己变成残废!”夏荷说得眼圈都红了,“官兵定是不会要这种手脚不健全之人去修建昆昭台的!只是,你有门,他有联,官府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反而变本加利,让有男丁的家中每月上交一斗谷米粮食。他们已然残废,成了家中的负担,哪里来的粮食可交?不得已,他们只能 拖家带口,逃往邻国。走不了的,白日里只能上街乞讨,夜里又不敢回家,只能到城郊外的荒山石洞中避风遮雨!” 果然是个无道昏王,听信谗言,只顾自己享乐,而不顾老百姓的生死! 夏荷接着说:“还好,你哪位王子殿下不是个糊涂王子,偷偷在城郊外的一片荒地里为他们修盖了一些草屋遮风挡雨,又时常弄些馒头,米粥救济一番,才不致于他们饿死荒郊野外!只是,他一人之力,又怎能长久地救济他们?” 雨梦点头叹道:“他说从今以后便要做个糊涂王子,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在做这些事。只是,我竟错怪了元忆,想当初他来洛邑时,我对他说了多少难听的话,让他尴尬难堪,我一直怪他……原来他一直都是在帮子乔!事实上,只有我才是最糊涂的!” “真是不懂你们!明明关心对方,却又偏偏要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才心甘!”夏荷盯着手上的绣品,突然一扔,看着雨梦:“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这些日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听说上次差点……,唉!” “不用担心了,你看我现在,精神多好,除了走路不太方便!”雨梦笑着说,心里顿时被幸福装得满满的。 “那倒是!”夏荷笑笑,“对了,你为他起了名字没有?” “都不知是男是女,怎么起名字?”雨梦笑,轻轻抚着肚子。 “也是!”夏荷又傻笑了。 “怎么,夏姑娘可是想到了好名字?”俩人谈得正欢,元忆和子乔便走了进来。 “没有!”夏荷突然害羞起来,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谈论这些呢! “我到是想到了一个女孩儿名字,但正如梦儿所说,不知是男是女,倒是不好拿出来献丑了!”元忆笑着说。 雨梦不禁侧目,果然是近朱者赤,现在连说话也变得文诌诌的了! “哦,说说看?”子乔显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雨梦也来了兴致。 “雪禅!”元忆沉呤了一下,便说了出来。 “雪禅?”子乔眼睛一亮,“果然好名字,高雅亮洁!女孩儿起这个名字,果真是好!”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殿下的长子长女,也是大王的嫡长孙嫡长孙女,怎轮得到我来起名?只不过今日高兴,大家说笑一番而已!”元忆笑着说。雨梦看他倒不像是在说笑,他说的都是事实,谁叫子乔是王室中人? 雨梦轻轻一叹,之前没想过那么多,王室中好多事岂是她能想象的?突听子乔呵呵一笑:“虽说不能用你起的名字,但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只是不知元公子能否应允?” “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吧!”元忆笑笑,“说不定我是求之不得的呢!” “元公子博文能武,古道热肠,等孩子出生后,便拜元公子为义父,跟着他既能习武练剑,又能学得做人处事之道理,可否?”子乔看着雨梦。 雨梦一惊:他什 么时候有这种想法?该不是看云萧不能为他所用,而改打元忆的算盘了?这次竟然把自己的孩子都搭上了!殿下啊殿下,说什么做个糊涂王子,原来你的心是永远都不愿平静下来。可你怎知元忆是何许人也,他与云萧怎可为你所用? 雨梦看了一眼元忆,也不管他高兴不高兴,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诚如元忆所说,怎么说他(她)也是大王的长孙、长孙女,如若我们私自让他(她)跟着元忆在外习武学文,岂不是说大周天朝无能人了?大王面上无光,岂能同意?” 子乔微微一笑:“梦儿你多虑了,只要我帮元公子在宫里有谋个职位,让父王看到元公子的文才武略,那时再请奏父王让元公子教导王儿,便就顺理成章了!” “不可!”雨梦想都没想便阻止了。 而子乔与元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看着她:“为何?” 雨梦一愣,没想到元忆也会这样问,而她竟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想当初,是因为云萧先拒绝了子乔,她便说了一些理所当然的理由。可今日元忆,他竟没有拒绝之意,而且当着他的面,自己要以什么理由来说服他们?子乔看雨梦的眼神,明显地有些惊异!为什么每每他想纳用她身边认识的人,她都会拒之千里? 见雨梦不说话,元忆看着她,突然一笑:“殿下有心了,想来王妃或许想得更远,请殿下不必怪她。想我元忆是什么身份?一介游民,殿下的子女不是王子就是公主,我何德何能能做他们的义父,与殿下、王妃平起平坐?虽说我自负一身武艺,也通晓些许文理,但宫中场面我何曾见过,殿下虽有厚爱之心,如若一个不妥,连累了殿下,岂不辜负了殿下一片真心?” “我……!”雨梦看看子乔,再看看元忆,竟无语对质。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是这个意思! 子乔握着雨梦的手,笑得如春风拂面:“她一片真心为我,我岂有怪她之理?其他的事暂可放置,只是这孩子认义父之事,我可就要作主了!你不会拒绝吧?”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呵呵一笑:“既如此,那元忆便高攀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子乔,是一块随圆形鲜红的玉坠,通体透亮,一看便是无价之宝。 雨梦正欲推辞,元忆便笑着说:“这块玉我自小带在身上,磨得有些亮了,今日拿来送给孩子,作为信物吧。” 子乔倒不推辞,接过来递给雨梦,让她收好,雨梦只能微笑接过,如果她还反对,不但会惹得眼前这两个男人不高兴,而且子乔真的会怀疑她的用心了。 “夏荷,今日放伙计们休息一日,关掉店门。准备饭菜,备两坛好酒,今日我要与殿下不醉不休!”元忆对着身侧的夏荷挥手道。 “诺!”雨梦正要阻止,夏荷已转身走开,唉! 于是几人便移步到第一次的雅座,那里可以边吃饭边看窗外的景色。雨梦百般无聊,便坐在窗沿看着窗外出神。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五章 竟然是她 突然听到子乔有些愤恨的对元忆说:“那群庸医能治什么病,这么久,也没见好转,!” “殿下!”雨梦吓得急忙收回心神,“人一生下来,都注定会经历生老病死,日后你我也是同样要经历的。殿下又何必责怪国医?医者父母心,他们何尝不愿每个人都健壮长寿?只是这种漫长的折磨,苦了太后她老人家了。” 子乔点头:“我何尝不知?只是,想着她老人家一生为我操心,好不容易快要抱上重孙了,却又病得如此严重,我心里难受!” 雨梦刚想劝说,元忆开口了:“元忆从小在缑山长大,跟着父亲倒也识得一些病理,用过一些草药,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可否让我为老太后瞧瞧?” “你?”雨梦与子乔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两位不相信我?”元忆笑笑,不以为然:“我的本事又岂是你们所看到的这些?只不过,我的药方是祖传的,用的都是些草药,且需是现采现用!或许,我能让老太后恢复得快一些!” “那……!”子乔看着雨梦,好像突然没有了主意。 “殿下!”雨梦看了一眼元忆,“我们虽是朋友,至于他说的这些祖传的手艺,我可是一点不知的!反正国医开的药也不见有什么好转,倒不如试试元忆这祖传的草药秘方!” 元忆的祖传秘方果真是不一般,本来大伙都以为不久将归去的老太后竟奇迹般地好转了。因此,元忆也就在宫中一鸣惊人出了名,还受到了大王的亲自召见。可能是看中他的医术高明,还有上次除陈有功吧,大王还赐了块随时可以进入宫中的玉牌。这之后,大王突然又对子乔亲近起来,王后还派红儿送了两次养胎丸到凌云苑。 珍儿听说了此事,高兴得什么似的,在她想来,以后元忆便也是会经常出入凌云苑了!只是她并没有美梦成真,元忆好像只是偶而进入宫中为太后诊诊脉,陪大王下下棋,在上阳殿与子乔聊聊天,竟是一次也没来过凌云苑。 倒是明月,每日寸步不离地陪在雨梦左右,在宫中见过元忆两次。不知是不是那日听了雨梦的话,她再没有表现出对元忆有什么非份之想了。让雨梦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不愧是老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儿,多识大体! 子乔表面看还是一副闲散王子的样子,不过背地里与元忆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新月村的难民帮助,听说还治好了不少自残的人,新月村那片荒芜之地也被开垦了不少,可以种少许蔬菜瓜果。子乔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好,常言说得好:国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如果没有了吃,那天下就要大乱了。如果看不到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定生活,子乔又怎能安心地做他的王子呢?这些,都是雨梦让明月从柏良那里打听来的。有时真想去新月村看看,可惜她现在走路极其不便,子乔是绝不会让她跟了去的。 这日,雨梦正在午睡,珍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王,王妃,王后又派人送补品来了!” “哦?快 扶我出去!”雨梦吃力地坐起,这王后也真是的,隔三差五叫人送补品、安胎药什么的,莲儿说那柜子里都快装不下了!要是婉拒吧,她老人家又指不定要会亲自出马来‘关心’一下,所以每次雨梦都要亲自出去与她派来的亲信,说一些客套话。 “可是她直接就把东西送进了殿下的书房,只怕……!”珍儿低着头不敢看雨梦。 “只怕什么?”雨梦还没问呢,明月便有些生气了,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那宫女仿佛认识殿下,正,正缠着殿下说什么呢!”被明月一吼,珍儿果然说得清清楚楚了。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雨梦右手扶着腰,一边笑着对明月说:“王宫内有哪个宫女不认识子乔殿下、贵公子,合燕公主……?” 明月递给雨梦一杯水:“可不是?想必是知道王妃午睡了,便不进来打扰的。刚好王后带了什么话要嘱咐殿下一番,怎么就被你说成了缠?难不成那宫女还有什么非份之想不成?” 珍儿急了,她可是好心为了他们家王子妃,反被雨梦和明月把她取笑了一通。“王妃,虽说我们没明月姐姐见识得多,但平日里也见过红儿姑娘见殿下、王妃时的情形!也没见红儿姑娘不让通传就直接就进入殿下书房的,殿下都请她到殿内说话了,她还是赖在书房不走!” 雨梦端着杯子的手一颤,珍儿说得在理啊?明月也听出了点端倪,接过雨梦手中的水杯,转头问道:“你可认得那宫女吗?” 珍儿抓抓头:“不认得,不过她自称什么嫣然……?” 嫣然,嫣然?雨梦一惊,是她?那日选妃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当时只听说她一片赤诚想进宫侍王后,没想到她果然进宫为王后所用了!听子乔说时虽也惊讶她的举止,但每每进宫给王后请安也没见到过她,时间一久,雨梦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今日王后竟指派了她来,可她,为什么直接去见殿下而不是让珍儿她们通传呢?她明明与自己相识啊? “明月,珍儿,先不要声张!”雨梦让明月为自己披上丝薄披肩,“我们慢慢过去,就像平时散步一样,不经意走入大殿,然后呢再去书房……!知道吗?” “王妃!”珍儿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宫女就应该被当场轰出去,永远不踏入凌云苑半步!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走吧!”雨梦笑笑,“人家可是奉王后之意来送补品来的,难道你让我带着你们兴师动众去问罪吗?再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 “王妃说得可是唐安王的侄女?”还是明月懂事,“我听说,当日选妃不成,她便到清心殿侍候王后了,深得王后的喜欢。后来被李太史看中,便认她做了干女儿,听说,为这事,玉娇夫人还与李太史闹了一场,故她并没有回太史府居住,一直在宫中侍候王后!”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雨梦侧脸问明月。 明月回忆说:“ 正是殿下与陈国交战那时,刚好王妃也去了临安,我去上阳殿打扫时听说的!这位嫣然姑娘平时低调得很,深入简出,又是王后殿中的事,我们便也不好细问,故而也没有告诉王妃。” “果然低调的很!”雨梦笑,难道连子乔也不知此事?转念一想,便挥手让明月、珍儿不要跟着自己,“这儿离书房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虽明月有些不情愿,但看雨梦坚定的眼神,还是退下了。 想当初,要不是卜问的那番水火不容之话,或许这凌云苑的女主人就是她了。想着当时选妃时被司拔殿的人层层剥脱,最后还被拒之门外,任谁也心不甘,更何况她有安王做她的后台,现在还在王后身边当差,又是当朝太史的干女儿! “唐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到子乔似乎有些生气但却不失礼仪的声音。 “殿下还不明白?”果然是唐嫣然的声音,“殿下可敢叫上你的王妃来对质一番?是了,她现在有了你的骨血,你的心一定是向着她的!又怎么会听得进我说的话?” “唐姑娘……!”子乔仿佛一直在忍着她,“王妃的事,我自有主张,请回吧!” “殿下……!” “殿下!”雨梦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果然与子乔贴得很近的唐嫣然,故意惊讶:“噫,这不是唐姑娘吗?” “王……王,王妃!”“梦儿……!”刚刚还针锋相对的唐嫣然和子乔仿佛没想到雨梦会在这个时候闯进去,是的,平常这个时候,她还在午睡。 “殿下!”雨梦上前挽住子乔的手臂,娇责:“怎么不请唐姑娘到殿内叙话?”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子乔拍拍雨梦的手,有些溺爱的样子。雨梦明明看到他脸色有些发红,可不是,她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样亲热地挽过他。只是,今非昔比嘛! 雨梦用手指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故意娇啧道:“还不是他,好端端的踢我一脚,美美的一个午觉便被他搅乱了!所以出来走走,想着殿下定在书房,便找了过来,竟不知唐姑娘也在这里!” 唐嫣然脸涮地红了,到底是红儿家,被雨梦说成大中午的在一个男人书房内,的确是有些不知羞耻。所以,她得为自己辩清,这次她竟然还跪下了:“请王妃不要误会,嫣然只是奉王后之命为王妃送些安胎补品,听说王妃正在午睡,才拿来给殿下的!嫣然这就告辞!” 听说,不知听谁所说?雨梦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她,把称呼也变了:“嫣然妹妹哪里话,烈日当头,妹妹还不辞辛苦为梦儿送补品,梦儿感激不尽!还请妹妹移步内殿,喝杯茶再走吧!” “谢王妃美意,嫣然实不敢当,告退了!”说完,便挣脱雨梦的手,低着头躬着身走了出去。 雨梦追到门口,高声叫了一声:“明月,送嫣然姑娘!” 然后不理讶然的子乔,翩然离开,随后便听到子乔急步跟上的声音。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到底何许人也 唐嫣然差点就要拍手了:“王妃姐姐果然非同一般,竟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可惜,这次姐姐你猜错了!那个女子只是嫣然的朋友,而她也没有姐姐那么幸运,六岁与家人走散后却一直未寻着自己的亲人!” 慢慢地坐回到石头上,雨梦笑着说:“不过,我倒是看不出你说的那个女孩有什么不幸,她既然是你的朋友,应该跟你一样,非富即贵吧!而我却一直住在瑶山与一个喜怒无常的所谓神医相依为命了十年,阴差阳错才得以与亲人相认!还未来得及体验家的温暖,却被送进了王宫,做了子乔的王子妃,这很幸运吗?当然,或许在外人看来,我确实是幸运的,毕竟是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哦?”唐嫣然睁大眼睛看了雨梦一眼,继而冷笑:“姐姐该不是被逼进宫选妃的吧?”想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会像如今这样看人家眉眼高低? 雨梦笑笑,没有说话,也不想与她多说。“妹妹该不是想与我谈这个吧?” “当然不是!”唐嫣然盯着雨梦看了很久,转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明月:“我只是受人之托,向姐姐借一样东西!” “受人之托,借东西?”雨梦皱着眉头,“你与我扯了一大堆找到与我的身世相像的一个女孩,就是为了向我借东西?既然是借东西,为何不去凌云苑,要跟踪我们到了这里?我倒也来了兴趣,你受何人之托,要来这偏僻之处来向我借什么东西?” “王妃姐姐问得太多,妹妹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回答了!我之所以在这里来与姐姐借,是因为这件东西是姐姐随身之物,或许这件物品姐姐并不想让殿下知道呢!”唐嫣然突然冷冷地笑了。 “哦……,随身之物,还不想让殿下知道?”雨梦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冷冽:“什么东西?” “凤凰泪!” “凤凰泪?”雨梦看了一眼唐嫣然,心中一惊,眼中一紧:“什,什么凤凰泪?” “别装了,姐姐,拿出来吧,我知道它在姐姐身上!”唐嫣然伸出手。 “拿出来?”雨梦怒瞪着她,继而冷笑:“我拿什么出来,凤凰泪吗?嗯,听名字应该确实是个不错的东西,你见过此宝贝了?” “没见过,也不想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我只知道它是你的随身之物,而且可以救人!”唐嫣然步步逼近,“我也是拿去救人!” “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你!你去救人与我什么相干?”雨梦冷笑,“记忆中,本王妃与你好像交情一般,更不欠你什么人情吧?” “姐姐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唐嫣然也冷冷地看着雨梦,“你虽不欠我的人情,但你却欠了别人的人情,而且还是致命人情!” “呵呵……致命人情?”雨梦真是想放声大笑,但想到孩子,便忍住了。“本王妃活了这么大,竟还不知什么时候欠下了这么重要的人情!” “好吧!”唐嫣然笑笑,“姐姐可能是忘了我刚刚说我那位朋友也是六岁与家人走散吧?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姐姐,其实她曾经也姓‘柳’,名‘如梦’!” “你说什么?”雨梦看着唐嫣然,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拌到石头。 “我说,她六岁前也叫柳如梦!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说要是一下子跑出两个柳如梦,到时王宫里和将军府还有凌云苑,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假若她是假的,那就是她的命了!但如果你不是真的呢?她会善罢甘休吗?而你还一直占着她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呢,王-妃-姐-姐?”唐嫣然冷冷地看了一眼雨梦,并没有伸手来扶她,还好,雨梦自己站稳了! 雨梦稳了稳心神:想她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走过了多少风雨坎坷,在多少心酸得失中,遇到了子乔,嫁给了他,如今还有了腹中的孩子。她走的路比她唐嫣然过的桥还要多,自己岂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给吓倒?而且雨梦这个名字绝不是她的本名,记得源哥哥说过她与家人走失后,只记得自己叫梦儿,刚好那日正在下雨,才叫了雨梦这个名。 想到这儿,雨梦冷冷一笑:“哦,听你如此一说,本王妃倒是像冒充了柳将军之女了?既然唐姑娘本事如此大,把我身世查得如此细,就应该早日让你的朋友认祖归宗,把我这个冒牌货打入死牢,把属于她的一切拿回去才是啊?” “我与姐姐也算是相识了一场,我可不想做过河拆桥之人!”唐嫣然笑笑,“当然,如果姐姐不舍得那个什么‘凤凰泪’的话……!” 雨梦嗤笑:“相识一场?你真是太抬举你自己了,我们不过只见过三次面而已吧?当然,你的戏演得很好,至少第一次与你相处的几日,我以为你是个好女孩!你虽自视清高,八面玲珑,但你仿佛对我了解得还是不够透彻!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毛病,最是痛恨那些口是心非、两面三刀之人,而且你刚好有点像这种人。所以,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而且我最喜欢看别人怎样来拆我的桥,让我无路可走,困死在半路!我可不是像那些富贵侯门中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凭你稍微地威逼利诱一下,就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讲的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新鲜,本王妃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下次编一个稍微刺激一点的,感人一点的,最重要的是能提起我兴趣的,说不定我会继续陪你玩玩!”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明月,雨梦继续说:“对了,我现在可是怀有大周王室的后裔,千万不要对我动粗,万一我一不小心摔倒了什么的,明月可是长着嘴巴会说的,睁着眼睛看着呢!你回去告诉你那个受托之人,下次别弄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了,吓不到我的!对了,对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凤凰泪’的东西,我倒是满有兴趣的,你们什么时候找到了那东西,一定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想瞧瞧是个什么宝贝?当然,看在我们见过三次面的份上,我忠告你一句:最好别掺合你那位太史父亲大人的事了,说得好听一点,你是她干女儿,说得难听一点,你只不过是他棋盘上众多棋子之一!要不就好好在王后娘娘身边当好差使,要不就安安份份地做你唐家的女儿吧!将来挑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完你的一生才是正事!” “你……!”唐嫣然的脸刹时变得苍白,她竟从来不 知这个王妃如此能言善道!半天才憋出一句:“说得好!就算你是真的柳如梦,你以为殿下就是真心娶你的吗?我是一颗棋子,一颗黑色的棋子,你呢,还不是与我一样,只不过是颗白棋而已!” 雨梦笑:“我是一颗白棋,但我是心甘情愿的被放在那个棋盘上的!是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带着那个也是六岁与亲人走散,六岁前也叫柳如梦的那个女孩来凌云苑坐坐啊,这种巧合的缘份,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能发生的,既然遇上了,我岂能错过呢,是吧,嫣然妹妹?” 雨梦把嫣然妹妹四个字说得咬得很重,说完,缓缓站起凛然转身,大步走向明月的方向。雨梦想,这可能是在与林源走失后,她跨得最大的步伐,头昂得最高的一次。当然,也是她心跳得最快的一次,口舌之快也逞了,但是这个唐嫣然,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自己的身世倒没什么稀奇,很多人都知道的,但她怎么会知道凤凰泪?凤凰泪不是一般的东西,凡世间有几人知晓?她说受人之托,可那个人又是谁? “王妃!”明月几乎是向雨梦飞奔而来的,“您,您没事吧?” 雨梦安慰地笑笑:“没事!看把你跑得!” 明月扶住雨梦:“王妃不相信明月?”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雨梦瞪了她一眼,“我要是不相信你,干嘛每天让你跟着我一起出来?走吧,出来这么久了,等一下殿下回来看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可是王妃你明明与那个唐嫣然有什么事,不然你怎么一会坐下一会站起,一会儿又后退,这会儿又走得这么急的?”明月嘟着嘴,回头看了看唐嫣然。 走了好长一段路,明月还在回头,雨梦摇摇头:“别看了,也别想了!” “老太后嘱咐我一定要小心照顾你,我怎能不想?刚刚那个唐嫣然明明来者不善!”明月有些不甘,“下次别让我再碰到她!” “好了,好了!”雨梦放缓了脚步,“拿老太后出来压我,怕了你了!告诉你还不成吗?不过,这件事可真不能告诉老太后,还有殿下!” “什么事?”明月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都快竖起来了,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你知道当初唐嫣然也是与我同时进宫选妃吧?”雨梦揉揉腰,刚刚站得实在是有点久,加上有点激动,腰有些酸痛了! “知道,她落选了!”明月鄙视地回了一句。 雨梦笑:要是她不落选,你现在鄙视的应该是我吧?“知道她为什么落选吗?” “不知道!”反正看她不顺眼。 雨梦再笑:“其实最后得以进得清心殿的只有我和她,只因当时的卜问的一句‘她是什么火命,与殿下相克’,然后这王子妃的位置便落我头上了!” “这个只能怪她命不好,当初月娥姑娘还……!”明月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马上住了口。 雨梦呵呵一笑:“你认为我天生就是王妃命吗?其实不然吧,你看看我,哪里有一点王妃的样子,那次也只不过是殿下他们从中作了手脚,又有老太后从中搓和着,我才能有今日!”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子乔话音刚落,明月的人便到了跟前,雨梦不禁摇头:“你怎么像条蛇,猛地一下就钻了出来,可真耳聪眼明的啊?” 明月抿嘴笑笑,双手扶住雨梦的右臂,子乔则像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看着子乔急匆匆的背影,雨梦正诧异,明日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雨梦斜眼瞪了她一下,这主仆二人,真是莫明其妙! “王妃你刚刚说我像什么来着?”明月抬头问道。 “刚才?”雨梦嘟着嘴想了一下,“不就说你像条蛇,猛地一下就钻了出来吗,那又什么好笑的?” 明月不理雨梦的不满,扶着她慢慢走向后园:“王妃可知殿下从小到大最怕的是什么吗?” 雨梦停下脚步,这回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讶然地看着明月:“难道他怕蛇?” 明点再点头:“正是,殿下从小闻蛇色变,刚刚王妃你说我像条蛇一样钻了出来,估计以后殿下这几日走路都得东张西望了!” “哦,就说嘛,干嘛跑得那么快?”雨梦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继而也笑了起来:“堂堂王子殿下,五尺男儿身,竟然怕蛇?要是当初他知道云萧……”雨梦突然闭口,暗暗自责一时忘形说起话来便口无遮拦了。 雨梦正想找个好的借口圆说后面的话,好奇心超强的明月穷追不舍地问:“云萧公子?倒是听柏良讲过,听说他不但武功卓绝,而且机智过人,不但破了陈国的魔阵,还打败了陈国的国师!难,难,难不成他也怕蛇?” 雨梦忙不矢地的点头,一边顺着明月的话:“可不是吗?你说要是他俩同时走入树丛发现了一条蛇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他俩该不会吓得全身发抖、抱着一团吧?” 明月信以为真,不知是觉着雨梦说的话好笑还是怎的,也禁不住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雨梦伸手拿出怀里的桃花吊坠,那是一别,便只剩下香媚留给她的这个吊坠了,不知他们最近可好?一时竟不住鼻子发酸:万里孤云,清游渐远,故人何处?寒窗梦里,犹记经行旧时路! 天气越发的炎热,再加上孕妇比常人更怕热,雨梦几乎是足不出户了。看着明月与珍儿鼻尖上密密地汗珠,还不停地为自己扇着风,雨梦十分的过意不去,怎么劝她们也不停手,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内疚地享受着这些个特殊待遇。 终于下雨了,闷热的天气终于有所缓解。雨过天晴的空气十分的清新,子乔仿佛也舒了一口气,听说新月村因是刚开垦,加上前些日子天气炎热,好些人都病了,庄稼也被旱死了不少,这场及时雨可算是救命雨了,有的庄稼还可以收回点成本。天刚放晴,他带着柏良,俊逸兄弟便赶去了新月村。 肚子越来越大,天气也渐来渐凉,秋风送爽,雨梦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懒散了,除了午膳后她会睡上半个时辰,早上起得稍晚,多数时间她都会让明月陪着她散散步。偶尔会趁子乔不在家,偷偷走出凌云苑去外面透透气。还是珍儿告诉她的,离凌云苑不远的效外有一处荒草地,那日与明月乘着轿辇偷偷付去了,果真是个好去处!荒草地上偶见几块被岁月磨得光滑不太规则却干净却的石头,天气清凉时到那里吹吹风,累了便坐在石头上 休息一会儿,很是惬意。刚开始明月说什么也不出门,但经不起雨梦的软磨硬泡,只有妥协。 雨后的草地透着丝丝泥土的气息,草丛中偶有不规则的地面积有一小坑水,清澈见底。明月扶着雨梦慢慢地走入草地,她一手扶住腰,坐在一块宽大的石头上,深深呼吸着草地的气息,然后笑看明月:“怎么样,我说这雨后的草地别有一番风味吧?你看看,美吧?” 明月扁扁嘴:“王妃是高雅之人,看见点什么都能评述出一番韵味来。依明月看,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它就是一块草地,没有什么别的风味和美!要说不一样也有,就是这草被雨水冲洗了看上去干净一些,但是晴上几日之后还不是一个样?” 对牛谈琴!雨梦笑着摇摇头,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高雅之人了?这丫头,还在为刚刚出来时与珍儿斗嘴时,她帮着珍儿说了两句而不开心呢。 “明月,你说,他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换了个话题,雨梦指着自己的肚子,问! “这个,奴婢可说不准,也不能乱说!”明月看了一眼雨梦的肚子。 “明月!”眼一瞪,雨梦生气了,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倍! “诺!”明月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哪里管得了这草根明明还有稀疏的水珠儿。 雨梦暗自得瑟了一下,要是肚子不这么大,她早跷上二郎腿了:小样,看你还敢露一副待理不理的样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抬起头来!”雨梦憋着笑怒喝一声,明月低着的头唰地抬了起来。 雨梦坐在石头上,用手勾起她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把明月看得全身不自在,脸色发白,双目发直,就是不说一句话。 “王,王妃?”果然不愧是王子殿下身边的人,还是有些胆识,虽然忐忑不安,但还是装着不知犯了什么错似的!当然,最主要的是雨梦平常对她们太纵容了。 雨梦装着没听到她的话,自说自话:“嗯,长得不错,但是在哪儿呢?” “王妃!”明月听得莫句其妙,“王妃说什么在哪儿?” 雨梦笑了一下,再从头到尾看了一眼已急得冒汗的明月,突然一指她胸口下面:“哦,在这儿呢!” 明月的眼睛顺着雨梦的手指低头看了看,雨梦嗤笑:“看到了没,在这儿呢?” 这下明月是真的吓住了,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啊:“王,王妃,你没事吧?” “你真的没看到?”雨梦憋住大笑的冲动,问。 “没,没有啊?”明月嘴唇都开始发抖了,“您,您,看到了,什么?” 雨梦无比疼惜地看着明月:“你完了,这么明显都没看到!” “王,王妃!”明月已开始给她磕头了,“求求您,告诉我,您到底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她可能以为是雨梦遇到鬼了! 雨梦继续指着她胸口问:“这是什么?” “衣,衣服!”果真是实在,雨梦不由得抖动了几下嘴唇。 “衣服里面呢?” “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啊?”明月快发疯了。 “怎么可能?”雨梦瞪了她一眼,“难道 你没有看到你的心?” “没,没有,有啊?”有人又开始发抖了,她该不会以为雨梦看到了她的心脏了吧? “哦!”雨梦点头,“我可是看到了!” “您……看到了?”明月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一滴汗水从额头直流入了下巴,再滴落到草地上,雨梦看到那片草叶轻轻地弯了弯。 雨梦实在是忍无可忍:“看到了,不正常,好小的一颗啊,哈哈……!” “不,不正常,好小一颗?”明月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雨梦,不明所以。 “可不是!”雨梦停住笑,“要是正常,你刚刚干嘛一直和我唱反调?可不是因为长了一颗小心眼吗?” “王妃,奴婢服了!”明月身子一软,整个人终于瘫软了下去,而后便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雨梦笑得前呼后仰,终于又被她整了一回,笑够了,雨梦赶紧伸手扯她:“起来吧,该回去了!” “果然是位与众不同的王子妃,连教训下人的手腕都别出心裁!”明月才刚刚站起来,一个声音便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唐,唐姑娘?”明月条件反射地挡在雨梦面前,雨梦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唐嫣然吗?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口气,她应该是目睹了自己与明月这场闹剧的全过程。难道,她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哟,忠心护主啊!”唐嫣然慢慢地靠近雨梦,一边走一边笑着夸赞着明月。 “你,你想干什么?”明月一直站在雨梦面前,腰板挺得笔直,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勇士。 “我不想干什么!”唐嫣然笑笑,“跟你们一样,来这雨后的空草地上透透气而已!怎么,这块地被你们买了,只准你们来,就不许我来?” 挑衅,明显的挑衅!雨梦也微笑着,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她来,怎么可能只是透气? 看雨梦和明月不说话,唐嫣然似乎不甘心:“王妃姐姐,那日我来凌云苑你称我为妹妹,现在我叫你姐姐,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雨梦干笑两声。 “不知可否单独与王妃姐姐聊聊?”雨梦笑:果然,找我的! 明月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雨梦小声告诉明月:“怎么说她也安王的侄女,李太史的干女儿,又是王后身边的人,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明月迟疑地离开,雨梦笑着对她挥挥手,让她放心。 “听说王妃姐姐也是六岁与家人走失,去年突然被寻回的?”明明没有阳光,这个唐嫣然却半眯着眼睛看着雨梦。 “是!”雨梦点头,也半眯着眼睛斜看着她:“听妹妹这意思,好像有人与本王妃一样,也是六岁走失,去年被寻回了?”雨梦特意加重了‘本王妃‘三个字。 “王妃姐姐果然是个多心人!”唐嫣然笑得不屑:想当日初见时,她可没这么巧言令色,想不到嫁入王宫真的是变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妹妹说得如此明白,本王妃想不多心都不行,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说子乔殿下娶了个傻王妃了!”雨梦笑,故意说:“嫣然妹妹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奈何雨梦走不过他,还没走两步便被他追上了,还被质问。 “嗯?”雨梦索性停下来看着他,“我没有什么意思啊?” “你明明在生气!”哟,看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雨梦顺手扯了片树叶,捏住叶茎把玩在手。 “你听到了什么?”果然不傻。 “你以为我听到了什么?”雨梦把树叶随手一扔,偏头笑问。 “她是王后的人!”子乔皱眉。 “她是王后的人怎么啦?”雨梦继续笑。 “所以她的话绝不可信!”子乔急得来回踱步。 “她跟你说什么了?”雨梦收起笑容。 “你……?”子乔眉头皱得更深了,“真没听到?” “我从来不做那种小人之事!”雨梦嗤之以鼻,“本来我不打算计较她单独到你的书房之事,不过你既然怀疑我偷听到什么,倒也提起了我的兴趣!大晌午的,艳阳当空,酷热难挡,有什么事她非得到你书房里说?而且,她好像很是了解我的起居,知道我平常这个时候在午休!” “能有什么事!”子乔马上换上笑容,“母后就是派她来送送补品!而她,似乎对你有点什么误会,说……!” “说要当面与我对质!”雨梦抢先说道。 “是啊!”子乔打了个哈哈,“还说你现在怀有身孕,我一定是向着你,不敢叫你前来对质什么的!” 果然聪明!雨梦一露马脚,便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她想与我对质什么事?” “别理她!现在你只要养好身体就行了,别的事,任他们说去吧!”子乔轻轻地摸了一下雨梦的肚子,笑着说。 雨梦突然任性起来:“不,我就想听听,我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能让她大中午特地跑来告诉殿下,还要我出来与她对质?虽说她表面是王后的宫女,可她也是安王的侄女,李太史的义女,更是一个未出阁女儿家,如果没有把柄在手,她怎敢直入你的书房?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偏偏想挤入这深宫中,就算被论为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宫女也在所不惜,试问这样的女子世间有几个?当初,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真正能成为王子妃的人本就是她!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定会胡思乱想,到时食不能下咽,睡不能成眠!” “你怎么能这样?”子乔突然脸色一正,“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 “哪你快说出来呀?”雨梦也急了,“不是说过,我们之间要相互信任吗?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我保证:不激动,为了我们的孩子!” 子乔看了看雨梦,良久说道:“她,她说,那次你与珍儿被劫之事并非你们所说那样,被人打昏后被黑衣人所救。说你们其实是与贵弟在一起,后来又去找元忆。竟然连月娥的成人大喜之礼都不顾,还说,你根本就不是柳将军的女儿……!”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他女儿!”雨梦抬头,“是,那次 被劫之事我对你确是对你有所隐瞒。那日我与珍儿准备为月娥备点生辰用的东西,谁知刚一出巷口便被人打昏了,醒来之时我们已被关进了一间黑色的小屋子,那是一处荒废的院落。还好,他们没有丧心病狂,没让我们吃喝拉撒都在哪里,定时给我们送饭、出去方便,只是我们从未见囚禁我们的主人,也不明白她竟欲何为!后来,我一病不起,躺了两日,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吵嚷,我与珍儿都听出是贵的声音。当时我也认定是他所为,披头散发从窗户口破口大骂了他,珍儿则哭喊着求贵救我!当贵看到我们时,也着实吓了一跳,后来他踢开了那锁住我们的门,多日不见阳光的我加上一身的病,便昏倒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那里荒无人烟,贵的到来把囚禁我们的人给下跑了,在那个院落里也没找不出任何蛛丝蚂迹,原来那日贵是刚好射猎追一只野驴闯进了此地,恰巧救了我。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看到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怕你见到自责、担心,便央贵弟先收留我,病刚好转,我便让他送我回来,恰巧在路上我遇到了元忆,我们朋友一场,难道你让我见到他不理不睬吗?故而便让珍儿先回了凌云苑报个平安,因怕你们兄弟间有什么误会,才编了被黑衣人所救一说……” 雨梦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是,那些日子病得稀里糊涂,最初我也以为是贵故意为之,还与他针锋相对了好几日,一心只想着你们会多么着急。以至于月娥的生辰,我的确是忘了,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难道我应该让贵把我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身子拖到你们面前,然后让你们伤心难过,才对吗?那样月娥的生辰就能过得很开心了?虽说我从小流落在外,不在什么书香门弟中长大,可也识得一点大体,自从嫁给你为王妃,虽说当时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可我还是知道作为王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何尝有过今日与谁在一起,明日又去找谁那种的想法?如今倒好,竟被唐嫣然说成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还配做什么王妃?你快叫人去找元忆和姬贵来,我要当着唐嫣然和王后对质,我可不想受这些不白之冤!” 看雨梦有些激动,子乔赶紧扶着她:“看看,看看,还说了不激动,不冲动?本来我就不相信她说的哪些空穴来风的话,你硬要我说,现在闹得不开心了,还扯上贵和元忆!难道你让我找他们来看我们的笑话不成,让我们兄弟不知,朋友反目成仇不成?” 雨梦抚抚胸口:“我没有激动,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女人嘛,嫁夫从夫,更要懂得三从四德,更何况我还是堂堂大周国的王子妃?我只是觉得蹊跷,她怎么知道这些事?” “还说没激动,看你,汗水都急出来了!”子乔伸手为雨梦擦拭掉额头的汗珠,“听你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时她应该才刚刚进宫而已!” 雨梦微微一笑:唐嫣然啊唐嫣然,你手段果然不一般,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你能栽赃我也能,你说得对,我还有本钱,至少我是王子妃的身份,还怀有子乔的孩子! 雨梦故作惊讶地问道:“ 殿下是说,那日之事或许就与她有关?” “不无可能!”子乔点点头,“难怪她情愿进宫侍候王后,难怪李太史认他做了义女,她果然不是一般人哪!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了元忆!” “嗯?”这回雨梦是真的惊讶了,“殿下说什么?” 子乔说:“那日你与珍儿失踪后,几日里没有音讯!我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我便去了缑山,一只脚刚踏进南山门的道,便被元忆挡了下来。元忆听说了你的事后,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只是有些愤怒。说我堂堂王子殿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日后怎能担起肩负大周的重任?而秧秧大周的王子妃竟在王城中被人劫持,可见大周已懦败成了什么样子,又说你当时很好,而后我便被赶下了山!” 雨梦一惊:“难怪那日我回凌云苑,殿下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原来殿下以为我在缑山与元忆在一起?” 子乔点头:“是,当时听元忆一说,便认定你是被元忆所救,留在了缑山!因为他说你不想见我,所以我更以为……!后来,我只得回来,那些日子我很颓废,觉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甚至……!” “甚至后悔娶了我做你的王妃吧?”雨梦坐在长廊的木椅上,笑道:“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久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做得真是‘相敬如宾’?” “是的,我的确有些后悔娶了你!”子乔说,“那段日子我是在想:你本是个心无尘地、海阔天空的女孩,而我凭什么把你拘禁在王室中做一只无法展翅飞翔的小鸟,剥夺你的快乐、幸福?所以,我才不敢正视你!” “殿下!”不管他说得是否是真心话,都让雨梦十分感动,不禁有些热泪盈眶:“梦儿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厚爱!不过,殿下既错怪了元忆,可得找个时间解释”自己也得找过机会问问,那日在訾城,他或许真的是为他母亲的事而与她巧遇? 子乔轻轻地搂着雨梦的腰:“你是我的王妃,又是我孩儿的母亲,可我还是经不起别人在我面前说长道短。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处处为我着想,可我还是对别人的谗言将信将疑!实在是不该!” 雨梦把头靠在子乔怀中:“殿下也曾说,你虽生在王室,锦衣玉食,可从小到大见到的又有几人是真心相待的?殿下虽为王子,但也只是一界凡人,就因为殿下以真心待梦儿,才会怀疑这些似有若无之事,殿下又何必自责!” “知我者柳梦儿也!”子乔笑逐颜开,“好久没去留仙居坐坐了,今日正好得空,要不,咱去看看他吧?” 雨梦摇摇头:“日晒天热的,我走路不是很方便,还是不去了!殿下叫上柏良一起去吧!” “也好!”子乔点点头,“我去去就回!明日早些时候,我们一同进宫里给祖母请安,她可是念叨了好几日,说有很长日子没看到你了!” “好!”雨梦点头,“那你去吧,我也有些乏了,正想回去休息会!” “明月!”子乔一声大喝,“扶王妃进屋休息!”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个祸不单行的日子 明月嘟着嘴:“那是因为殿下和老太后喜欢你,哪里是做什么手脚!” 雨梦伸手扳过明月的脸,笑得不行:“你张开嘴让我看看,你嘴的牙是怎么长得?但凡我说一句唐嫣然的坏话,你便说是她命不好了,活该怎么了的,一说到我,便又是另一番言论!倒是这话听在我耳中,怎么就这么动听呢,哈哈……” 明月羞红了脸,转过头:“王妃不是说唐嫣然吗,怎么又扯到我了,真是的!” 雨梦叹了口气:“明月,你没见过选妃的排场吧?”明月摇摇头,雨梦继续说:“选妃的女子,是要进入司拔殿被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再进行一番量检的!试想,经过那一番洗礼后,却又被拒之千里,有几个女孩子受得了,还好宫中这些事都不可外泄,而后大多又被指婚远嫁,不然无论她们将来是留在宫中还是出得宫门,如何做人?估计这辈子都是有心里阴影的,想她唐嫣然也是在众多女了中脱颖而出,眼看着离王子妃只有一步之遥了,竟被我这个后来者居上了!她能心甘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谁叫她生不逢时?她来找你的不是,真是岂有此理!”唐嫣然的事,她自然听说过,天意如此,无可奈何! “虽说是不关我的事,但在她眼里我毕竟是她踏上富贵之路的跘脚石!加上上次她奉王后旨意来凌云苑送补品,我对她也没什么好眼色!所以她便更有些忌妒了!”雨梦说,“于是便跟着我们到了这里,在我面前逞逞口舌之快,可我已是王子妃,她敢拿我怎么样?只不过是想气气我而已!” “那她为什么还不让我听?”明月气呼呼地转头吼道。 雨梦笑:“人家都走得没影啦!女人嘛,都是这样的,小肚鸡肠,更何况人家还未出闺阁,有些话哪里能当众说,我能理解!走吧,以后防着她点就好,她是王后身边的人,惹不起,我们躲还不行吗?” 明月点点头,一路默然。看着天色还早,雨梦心中一动,便想到元忆,让他去暗查一下比自己在这里猜要现实得多,转头对明月说:“我们去留仙居吧!” 明月吃惊地看了雨梦一眼:“去留仙居?” 雨梦点头叹了口气:“对呀,好久没去了,今日天气不错,去看看吧!你看看我这肚子,只怕近几个月是没什么机会了!回去我自会给殿下说明,不关你的事!” 明月有些不想去,但又不想忤逆雨梦的话,有些为难:“王妃,这儿离凌云苑也不远了,先回去,明日里再去吧!” 雨梦知道明月在想什么:“去吧,这儿人来人往的,怕什么?你回去让俊安驾马车过来,我就在这里等,快去快回!” 多年以后雨梦都在后悔:为什么她就不能听一听明月的,当时自己怎么就一定要去留仙居呢 ?要是她知道那一次会让自己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她是不会让明月离开自己的! 明月一边回头一边说:“王妃,您就在这儿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 雨梦挥手:“去吧,我就在这等你!”看着明月小跑的背影,雨梦摇头苦笑:“这丫头,也太小心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几乎是明月的背影刚消失,雨梦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冷冷地笑声,一缕清香扑鼻而来。 雨梦转过头,什么人都没有,刚要开口,只觉得头昏沉沉,眼前一黑,便被人蒙住了头,下意识地,她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朦胧中感觉自己仿佛没倒在地上,便失去了知觉。 沉沉地醒过来时,雨梦发现自己正在一辆缓缓前行的马车上,头有些隐隐地疼痛,下意识地她用双手摸了一下肚子,一切安好。看了看移动的马车,才发现与他们平时的马车相差太远,因为前面不是空的,仿佛是两扇可以打开的门。要不是那两边的小窗口提醒她,她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一个木柜子里。 轻轻地伸了一下酸软的腿,竟发现身边还躺了两个人,雨梦定睛一看,竟是明月和唐嫣然。雨梦揉揉眼睛,不错,正是她们俩个,只是她们手脚都被捆绑了,倦缩在哪儿,一动也不动。 “明月,明月,醒……?”雨梦挪动着身子靠着明月那边小声地叫着她,尽量只发出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边咬着牙解开绑住她的绳子。这些可恶的家伙,绑得如此紧,手脚上都好几圈红印了。至于唐嫣然,她就只能装做没看见她了,甚至于还把她往角落里推了推。 “别叫了,过一会儿,她们自然就醒了!”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吓得雨梦马上闭了嘴。 “你是谁,要带我们去哪儿?”雨梦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为何自己没被绑住? “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那人沙哑着嗓子,让雨梦分不清是男是女。隔了一小会儿,那个声音再次传了进来:“对了,别想着怎么逃出去,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肚里的孩子会安然出生!” 雨梦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与此同时小家伙在里面轻轻地动了动,雨梦轻轻安抚着他:“孩子别怕,有母亲在,母亲会保护你的!” 雨梦静静地不再说话,这个时候,她是不能与他们强斗的,只盼着明月比唐嫣然早点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明月轻轻地呻吟声,雨梦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至到她完全苏醒。 明月看了雨梦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抱着她大哭起来:“王妃,这,这是在哪儿,你没事吧?” 雨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都没事了!” 抽泣了好一会儿,明月才惊讶地抬 起头:“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感情这家伙刚才以为她们是要回凌云苑呢。 雨梦呶了呶嘴,摇了摇头,指了指肚子里的孩子,又指了指坐的这马车和唐嫣然,示意明月不要问得太多。因为毕竟他们没有绑住她的手和脚,雨梦甚至在想是不是又是李玉娇,因为听说她对唐嫣然似乎有些不满!而刚好,她也在这里面! 被明月这一哭,唐嫣然终于也有了点动静,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雨梦和明月,再动了动手和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朝我们说了两个字:“卑鄙!” 雨梦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俩个字,因为她和明月看起来都挺自由的,唐嫣然以为她和明月绑架了她。雨梦懒得理她,也示意明月不要理她,掀开小窗口处的幔帘,全眼陌生,没有一丁点熟悉的感觉。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反正她们现在说什么唐嫣然也定是不会信的。就算雨梦心里其实比谁都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月和唐嫣然都在这里? 凌云苑不知现在已变成什么样子了,想着上次被劫之事,子乔虽大病了一场,却有她们的消息,最后她平安地回去了。而这次,她就不知有没有那么好命了,毕竟她们是被装在马车上跑了不知有多久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马车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雨梦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小家伙在肚子里动了动,估计是声音太大吵到了他。雨梦轻轻地拍了拍肚子:“对不起,孩子,母亲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吃饭了!” 说完这话,雨梦看到唐嫣然惊异地看了她一眼,雨梦转过头没理她,伸手敲了敲像两扇门一的木板:“喂,喂……” “干什么?”外面的人没好气地嘲里吼了一句。 “有没有吃的,我孩子饿了!”雨梦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抽筋,竟愤愤地吼了回去。 明月讶然地看了雨梦一眼,而唐嫣然似乎也觉得有点好笑,竟噗嗤笑了一声。马车外的人可能也有点愣,竟放慢了前的速度,后来便停了下来。过一会儿,帘幔被掀开,窗口被塞进一包东西和一袋水:“拿去!” 明月伸手接过,雨梦也有些错谔,这么好说话?让雨梦不由得更加怀疑是认识她们的人,而且还是个胆小的人!马车再次缓缓前进,明月打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几个面馍,雨梦伸手拿来便要吃,被明月生生地拦住了。“王妃,小心!” “小心?”雨梦愣愣地看着自己到手的馍镆被明月抢了回去,“你怕有毒?” 明月什么也没说,瓣开一块,便往唐嫣然的嘴里塞:“喂,那个什么,看你手脚被绑得也不怎么利索,我就发发善心,先给你吃一点吧!”说完也不管人家吃得下吃不下,只一个劲地塞,弄得唐嫣然嘴角,下巴,衣服上到处都是。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章 这才是真正的明月 雨梦从来不知道明月这么有手腕,心眼这么多,对于自己的敌人那个狠啊,让雨梦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实在是看不去了,那么干的镆,人家怎么咽!“明月,给点水给她吧!” 明月不理雨梦,继续看着唐嫣然艰难地咽着,至到她把嘴里的馍全部咽下去。好个唐嫣然,挣扎着坐了起来,鄙视地看着雨梦和明月,一直笑:“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有幸为王妃试毒,哈哈哈……。” 明月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也是你唐家的福份,好多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要是能活着回去,记得让你叔父多上几柱香给你唐家祖先!” 唐嫣然不屑地看了明月一眼,恶毒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活着回去!你说,如果我们能一起死,那我唐嫣然这一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吧?你呢,充其量也就是条狗,她可不一样!想想有大周的王子妃,还有她肚子里的小王子或公主一起陪着我,我真是死得其所了,哈哈……” 雨梦厌恶地看了一眼唐嫣然,这个女子真是够恶毒,亏自己刚才还可怜她,让明月给她水喝,突然很庆幸刚刚没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明月冷冷一笑,还是没有吱声,伸过手抓住唐嫣然脑后的头发,然后雨梦便看见唐嫣然猛然抬起了头,眼圈都红了。雨梦想估计是给痛的,可她竟还在狰狞地笑着,张开嘴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明月拧开水袋中的嘴,哗啦一声便倒了她满满一大口。之后雨梦便看到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唐嫣然:猛吞了几口水后还不停地咳着嗽,眼泪哗哗地流泪了下来,混着嘴角的流出的水一起流到她的脖子里,衣服上,随后明月重重地一松手,她便咚地一声,撞倒在厚厚的木壁上。 这次雨梦真的被震惊了:从明月刚醒过来看到她抱着自己大哭,到刚才她咬牙切齿地对唐嫣然的一番折磨,让雨梦彻底看清了一个从小生长在王宫里的人是多么的可怕和变态。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明月只不过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只是比珍儿、莲儿稍稍懂事一些,做事谨慎稳重一些,原来哪些都只不过是表象而已。那一刻,雨梦突然很庆幸:还好自己是王妃,她是婢,还好她对子乔忠心耿耿,还好这次的事与她无关! 然后雨梦便听见明月毕恭毕敬的声音:“王妃,这馍和水都可以用了!” 雨梦故作镇静地接过明月手中的东西,笑得很是勉强:“你,也吃吧!还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弄到哪儿呢,到时候或许连这个都没有了!” 明月点点头,陪着雨梦闷不吭声地咀嚼着,感觉吃得差不多了,便摆手说不要了。外面已是漆黑一片,耳边除了马蹄的蹄踏声,便是车轮摩擦地面吱吱声。仔细听来,便惊觉这车轮与他们平日的木头马车有些不一样,仿佛很坚韧。黑暗中雨梦发现有两只亮晶晶在东西在转动,她知道那是明月的眼睛,她像一只夜鹰,坐在自己的右边,腿伸在雨梦的身前,一动不动。车箱里三个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伴随车轮的滚动声,给人感觉十分的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人粗暴地吼了一声:“前面有间茅屋,你们一个个去 吧!” 话音一落,那两扇木门便被打开了,接着唐嫣然被拎了出去。接着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是被摔了出去。一个嗡里嗡气的声音说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后来便是悉悉索索解绳子的声音,雨梦笑了笑:原来那人是在说她和明月啊?可她们这也是在自卫,肯定不能给她松开! 尔后唐嫣然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假仁假义!”雨梦冷笑:或许唐嫣然还以为外面那人与自己是一伙的?难道她看不出刚刚明月也担心他们给的吃的有问题,还让她占了先? 接着便是明月探出脑袋据力争辩要与雨梦同时出去,理由是她是雨梦的丫头,一直没离开过她,何况雨梦现在身怀六甲,还有就是她不放心那个唐嫣然,谁知道那个坏女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最后外面的人被缠得没法,只得同意两人一同出去。 出了马车雨梦才发现,外面赶马车的是两个人,而她们这辆车的前面和后面还各有一辆马车。这些人都穿着雪白的长衫,蒙着白色的面纱,连头发都蒙住了,在微弱的月光下像幽灵一样站着,每人手里各提了一盏若隐若现的灯,让雨梦不得不想到幽冥界这三个字。在那一瞬间,雨梦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虽然她刚刚才喝了不少水,所有下车前的想法都变成了恐慌!她想明月肯定也是! 看着唐嫣然一拐一瘸地走过来,果然她的绳子被解开了!她仰着脸耻笑的看了看雨梦和明月,便爬进了马车!雨梦不禁皱了皱眉,她甚至感觉到明月有想上前甩她几耳光的冲动! 两个白衣人带着雨梦和明月去了那间所谓的茅屋,还好没有雨梦想象中的臭气熏天。雨梦和明月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太累,也不是无话可说,只因为前后跟着两个幽灵般的人,而她现在又不方便,万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们都不敢想象。 到了马车前,明月看了看前后两辆马车,便想开口说不愿意与唐嫣然同一辆马车。雨梦扯了扯明月:“算了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俩个人,而且这又不是她的地盘,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明月看了看那些一动不动地白衣人,这才扶着雨梦上了马车,一进那个牢笼的车箱,明月便笑了,虽然光线很弱,但雨梦还是看到了唐嫣然的手已然被绑住了,脚倒是没有再被绑住。难怪明月会笑,因为她们还是和原来一样,手脚自由! 唐嫣然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扭开头看向另一边。雨梦在她的对面坐下,明月则坐在雨梦与唐嫣然中间,嗤笑地看着唐嫣然,要不是这车箱里没有绳子,雨梦怀疑明月是不是还想把她的脚绑住? 外面的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了,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外面微弱的月光从窗眼射了进来,终于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里面了。雨梦轻拍了明月一下:“明月,我现在还不累,要不,你先睡会?” “明月不累,王妃您歇着吧!”朦胧中看不清明月的表情,更不知明月在想什么。但她除了刚醒来时看到雨梦时抱着她痛哭了一会外,好像一直都很冷静。雨梦在想:要是珍儿和莲儿遇到这种事 ,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也会如此冷静吗?其实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雨梦是特想豁出去的,但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才忍住没和外面的人叫嚣!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被人轻轻地摇醒。雨梦睁眼一看,原来是明月在摇晃着自己的胳膊,外面已经大亮了,雨梦看了看明月红红的眼圈,大吃一惊:“你,整夜未睡?” “明月不累!”明月摇摇头,雨梦看见唐嫣然鄙视地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的镇定让雨梦觉得她们不是被绑架了,而是押着唐嫣然去某一个地方而已。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缓缓移动的树木,和偶尔传来的叽叽喳喳地鸟叫声,竟然觉得十分清爽美丽,突然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地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唐嫣然,说句心里话,撇开她对自己说的哪些话,打心底雨梦还是挺佩服她的,从雨梦睁眼看到她手脚被绑到明月故意整她,再被人摔了出去,到后来又被绑住了双手,雨梦硬是没看见她说过一句软话,甚至连最起码的呻吟声都没有发出过。 正在雨梦想得出神的当口,唐嫣然对着外面吼了一声:“停车,我内急!” 清晨的美景被唐嫣然这一声河东狮吼给震得烟消云散,树上正在欢叫鸟儿扑腾腾地吓飞了,雨梦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吼醒,狠狠地踢了她一脚。雨梦咬着牙忍着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嫣然,轻轻地拍打着肚子凸起的地方,好一会儿,那个凸起的地方才慢慢缩回去。一种莫名的幸福涌了上来:原来小家伙已懂得撒娇了! 只是马车并没如唐嫣然所愿,她那硬生生地吼声并没吓倒外面赶车的人。其实,雨梦现在也有些内急,本来孕妇就比平常人上茅厕的次数多,而她还是昨夜那会儿才去过。 常言说人有三急是不能等的,可有时候竟然能憋很久,而且只要你不要去想这件事,也是能过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就如雨梦和唐嫣然这会儿,马车咕噜噜的转了半天,她们也安然地坐等到了这会儿,虽然内急了半日。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两扇木板门再次被打开了,雨梦正欲躬身起来,便看见明月伸手推了唐嫣然一把,然后唐嫣然便退到了角落。在明月扶雨梦下车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一句话的意义: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不如猫! 眼前出现的景致吓了雨梦一跳,明月那原来淡定的脸也跟着变成了惊讶。原来传说中的哪些神奇又神秘的地方的确是有的,至少雨梦的眼前就是。 远观此处: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瘦腾缠老树,古渡界幽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乔松,万载常青欺福地,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 近看此地: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倚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百鸟翔鸣,声震九皋霄汉远,形如流星划天际。全如人们心中梦想的灵福地,塞天堂!曾经雨梦以为瑶山景色绝美、云刹宝殿云雾如仙景、龙隐园清静养心,如今与这个地方相比,那也只能算是天下一角而已。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一章 传说中的古乌国 只是雨梦实在不明白,如此美艳绝伦的仙境中,有什么样的人认识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为何会把他们劫持到此?而且此时正值秋季,这儿却景色盎然,便又有着如冬季般的清冷,仿佛一股一寒气直逼人心中!脚下道路虽宽敞,但抬眼望去,却只见四周山峦重重,树茂叶密,分不清这条道仿佛是从山峦延伸出来的还是从树林中延伸出来的。 一声长啸打断了雨梦的思绪,还未回过神来,身前便飘来十几个全身白衣白纱的蒙面人。雨梦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抓住了身边的明月,这些人来势涌猛,她以为他们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臣等恭迎国主!”在雨梦一愣神的当口,眼前的十几个白衣人呼啦啦跪成两排,对着她们低头叩拜。 “国主?”雨梦一惊,转回头看时,昨晚走在他们前面的马车两边已然站了四个白衣人,正躬身等待着马车里的人出来。雨梦不禁暗自心惊:原来这马车里坐着的是一位国主,如此说来便就通了,大周已日渐衰弱,想来这国主也想从中取得一杯羹,是想挟她肚子里的孩子以令诸侯了,只是不知是哪国的国主?竟把大周王室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再看看这马车,果然是与众不同,车轮竟是青铜制的,难怪在行驶时与基它一般木制车轮要快要稳! 这个时候,雨梦想到了离她不远处的唐嫣然,难道是她?可是她的表情真是让雨梦失望,因为她的嘴也张成了o形,表情正惊异地看着这一群白衣人。而后她便想到了身边的明月,明月的表情果然让雨梦不得不认为她的嫌疑最大,她的眼神并不是无神,而全是冷漠,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之所以她如此淡定,是因为她的眼中只有雨梦!于是雨梦又否认了她,一个眼里只有你的人,你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 “都起来吧!”马车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终于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虽然他也面带白纱但头发没有被遮住,青丝随着白面纱飘扬,迎风而立的样子给人一种威不可摄的感觉!他的衣服是红色的,鲜红如血的那种,衣前衣后绣着一副让人恐怖白色的图案,应该是骷髅头之类那种张牙舞爪的图形。举目看去,雨梦、明月和唐嫣然三人便与这儿的红白有些格格不入了:雨梦穿着淡紫色轻绸罗衣,外面披了一件米白色的细绒披风,明月则一身粉红锦衣。而唐嫣然就显得有点狼狈了,反绑的双手下马车时才被解开,而且有些红肿,青蓝色的衣裳也有点皱皱的,头发也略显凌乱。 “谢国主!”白衣人整齐地站起,轻风拂过,白衣及那白面纱随风轻轻地飘荡开来,给人神秘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请客人进殿!”红 衣国主身边的人吼了一嗓子,然后雨梦和明月身边便迅速飘来两个人,躬身对着她们便是一礼。明月也以迅雷之速挡在雨梦的身前,冷漠地说了句:“我们长腿了!” 雨梦心中一热,突然无比的感动,如果没有明月这一路上的陪伴庇护,她与唐嫣然同乘一辆马车,那她与孩子又怎会如此安然无恙呢?想着自己刚刚竟然怀有小人之心,真是十分的不该。 跟在红衣国主的身后,明月扶着雨梦缓缓前行。本以为会有层层阶梯,雕栏玉砌的护栏,但他们走了大半柱香的路程,还是平平的石板路,更别说雄伟魏峨了宫殿之类的东西了。雨梦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国的国主是不是曾经犯了滔天大罪而被发放到了这个地方,无人问津,后来自立为王了?因为这里真的是四面环山,而且是山外环山的那种地方,景色的确不错,一路走进来,虽是平坦但山山环绕,仿佛是走进了一个环环相扣的迷茫的阵地。但是要说这里是一个国,雨梦真是不太敢恭维。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大殿,其实所谓的大殿就在一座抬头看不见顶的山脚下,他们正是从无数座山之间进来的。所以也可以理解,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雕栏玉砌的阶梯之类的东西呢? 进得大殿的山门,雨梦终于领略到了一点宫殿的威严,因为从山门开始,两端笔直而整齐地站了两排手持长枪的白衣人,至到大殿门口。与她看到的所有白衣人一样,都是从头到脖子处带着白色的面纱,只露了两只眼睛。枪杆是银色的,还好,枪头是系着红色的绸缎,好像还画着不一样的图形,雨梦想,应该是从他们所持的图形分辨他们的职务大小吧。 终于见到了阶梯,而且是石梯,雨梦细细数了一下,刚刚四十阶,不知为何,她竟在心里窃笑了一下:与大周王宫那长长的白玉石阶梯和云刹宝殿的云梯相比,它算阶梯吗?终于进得了殿内,雨梦便笑不出来了,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刚刚所有的鄙视全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恐慌。 大周国的王宫只能说是金玉其表了,而这个国的大殿则是败絮其表,而金玉在内。雨梦从未听说有哪个国的王椅是用玉制的,而此刻她眼前便有一把玉制的王椅。魏峨雄伟庄严的大殿上,那一把晶莹剔透的红玉王椅,应该就是这位红衣国主上朝时坐用的了。它毫无隐瞒地体现了这个国家的富裕程度,王椅旁有一把铺着金黄色锦缎的椅子,上面精致的绣着一株雨梦不认识的银色花草,诈一看,仿佛那株花草还泛着光亮,雨梦暗暗在心里赞叹了一番刺绣人的绣功,不用说应该是国主夫人用的了。 其实雨梦吃惊的不是这是物质的东西,而是这殿内的这些朝臣,可能是他们早知他们的国主今日会回来,故而 便早早跪在殿内迎接了。看到他们,雨梦那一路的平静突然之间变成了胆颤心惊,虽然他们都低着头,身穿白衣,却没有蒙着面纱,故而雨梦便看清了他们的头发,清一色的纯白色,除了那位国主。于是,她便想起了姬贵曾说过的那个四眼国的人,好像叫什么古乌国,如果它真的是古乌,那这个国主肯定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什么被贬的什么落难人了。 姬贵曾说,他们从不轻易走出自己的国土,但最近几年好像在寻找一样什么东西,于是倾国出巢,但也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这样一个神秘的国家,他们不可能轻易而随便劫持一个对他们没用的人的,况且大周对他们来说,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国度而已,他们应该毫不在意。而雨梦,她自认为本身的王子妃名份是没什么那么值钱的,可他们却偏偏把自己弄了过来,除非…… ‘凤凰泪’,一定是它,或许是他们听到了唐嫣然与自己对话,然后便把她们一起弄了来,要不然就是,唐嫣然口中的所托之人,不可能?他们要劫持一个人,轻而易举,又怎会大费周章找唐嫣然这种平凡之人? “夫人请!”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雨梦,不知何时他们跟前已站了两个小姑娘,认为她们是小姑娘,当然不能看她们的头发,雨梦是从声音和容貌上看出来的。不过,她们虽有一头白发,雨梦倒没觉得特别美艳,要说特别的地方,便是肤色较普通人白一些而已,眼睛较普通人的大了一些。 雨梦抬头看了一眼已然高高坐在那把玉椅的国主,他的眼神平静无异,仿佛他只是请她们来这里游玩一般。雨梦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她多想他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明挟持她们的用意,而她们也可以动动嘴唇与他理论一番,或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在不知道他的用意之前,雨梦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质问他了,毕竟她得要顾虑肚子的孩子,恨恨的咬咬牙,便只能跟着那两位小姑娘走了。 出了大殿,走了不多大一会,但到了一处小院,雨梦略为估算了下,离大殿约有一刻钟的路程。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院,她不禁放下心来,干净简朴,只是院门口有侍卫守着,不能随便出入。院前没有树木花草,但院子中央那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几个石磴还是挺干净的,至少可以随时坐坐。小院里有四间屋子,两间卧房,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是厨房,不过看上面仿佛是刚刚打扫过的样子,或是多年没用过了。稍大一点的卧房放着两张床榻,中间摆放一个不大的木制方桌,和几把木椅,书房里书倒是不少,雨梦随手拿来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她竟是一个也不认识。看来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个高人,看着天书!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衣国主 雨梦和明月对看了一眼,虽然这里看似不错,但明显是被软禁在这里了。当然她和明月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更没有想要去质问,反而同时都舒了一口气:先住下吧,至少唐嫣然没有与我们同住在这里! 就这样过了三日,雨梦和明月几乎是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出得了这个院门。明月这几日下来,明显消瘦了好多: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怎么向太后及殿下交代。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全都是废话。就如她们,前面早已没有路,后面又无任何退路,无可进退,怎不是绝人之路? 又过了三日,她们就在这个院子里无聊至极地度过了三日,那个国主似乎已把她们给遗忘了,不来问津!当然,每天还是有人送来饭菜,虽不丰盛但也能吃,可是雨梦哪有心情吃饭。明月流着泪几乎是要给她下跪了:王妃,为了孩子,您就咬牙吃点吧! 是啊,为了孩子,她必须吃,必须吃!不过,总不能就这样等到孩子出生吧?这个国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她必须要弄清楚!雨梦让明月扶着她走到院门口,对着侍卫说:“请麻烦通告一声,我要见国主!” 谁知门口的侍卫如木头一桩,无动于衷。雨梦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大声对外面吼了一句:“我要见国主!” 只不过这儿的人仿佛听不到她的吼声,雨梦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都聋了!于是,她甩开明月,不顾明月在她身侧惊惶失措,便要出院门。还好,他们的眼睛没瞎,雨梦一只脚刚踏出门,两个侍卫便拿着手中的长枪拦住了她。 雨梦尽量地控制自己的愤怒,再次说了一遍:“我要见国主!” “夫人请回!”两人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 雨梦实在没控制住自己,什么玩意儿?她用手指着左侧的人(右侧站着明月):“我不是什么夫人,我是大周国的王子妃,王子妃,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雨梦一口恶气还没出完,她身侧的人‘扑通,扑通’便跪下了,前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听不出喜怒,应该可以说还很温婉。 雨梦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一身红衣:“他们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吧?” 点点头,慢慢向雨梦靠近:“当然知道!” 雨梦盯着他的眼睛,他蒙着面,只能看眼睛,只可惜看不出一丝涟漪:“既然知道,咱就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你意欲何为?” 红主国主挥手让随从留在了外面,从雨梦身侧走进了院子,坐在石磴上:“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雨梦还未来得及回答,明月便一马当先挡在她身前:“不行!” 的眼角往上一拉,似乎有些不耐烦,雨梦赶紧拍拍明月的手:“你先出去!” “王妃,我……!”明月说什么也不肯走。 “相信我!”雨梦低声对明月说,“他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他或许有求于我们!” “可是……!”她身怀六甲,她怎能放心? “别可是了!”雨梦再次点头,“不然,当初他们怎么捆着唐嫣然,而不 捆我们呢?放心吧!” 明月最终还是出去了,当然有人跟着。雨梦缓缓走近石桌,坐下! “果然有些胆识,不愧曾在娘娘座下待过!”冷冷一笑,与当年他见到她的样子确实有些变了,听说她忘了过去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雨梦心中一凉,因为的最后一句,还好石磴够结实够宽大,不至于跌倒。稳住了心神,雨梦笑了笑:“不知国主是何用意?” “借你身一上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雨梦冷笑着回答,双手握成拳头紧紧地藏在衣袖里。 “凤凰泪!”盯着她的额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什么凤凰泪?”雨梦继续装傻,果然是为它! “月圆之夜,我前来索取!”挥手站起,“还有七日!” “我没有!”雨梦大声吼了回去,愤怒地跟着站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已身怀六甲,一不留意,肚子撞在了石桌上。 肚子轻轻的抽痛了一下,雨梦下意识地弯腰用手护着肚子,在她弯腰的那一瞬,一块红色玉配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在石桌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几乎同时,雨梦与都伸手去抓那块红色玉配,当然,她六甲之身怎么抢得过他,玉配最终是被抓在了手上。 “还给我!”雨梦忘记了自己行动不便的事,伸手从他手中抢回了那块玉配!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冷哼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蒙在他脸上的白纱竟在这一抢一夺中散了开来。 在白纱掉从他脸上飘下的那瞬间,雨梦几乎脱口而出:“元忆?”然后又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元忆,你是谁?”他的确不是元忆,元忆的头发是白色的,元忆的右脸没有伤疤,元忆没有这么老成,元忆不可能劫持她,可他与元忆竟如此相似。 “你,你……”这次轮到惊讶了,“你认识元忆,这东西是他给你的?” 雨梦摇摇头,又点点头,仿佛突然之间明白了,突然竟无比的激动:“您,您,您是,元忆的父亲,缑山神君?” “对,本国主便是缑山神君?”仿佛有些吃惊雨梦的表情。 “真的是您!”雨梦太激动了,几乎忘了刚刚她与他的争执,还有他现在的古乌国主的身份:“您见过元忆吗,他到处找您,他说你不知所踪,原来您在这里。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看着雨梦一副手舞足道的样子,冷冷地问。 雨梦赶紧闭嘴:“他,他,没说什么!” “你认识他多久了?”看着雨梦手中的红玉,问。 “快两年了!”雨梦小心地回答着。 “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你身上有凤凰泪了?”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雨梦的心跟着打了个寒颤。 雨梦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这么关心凤凰泪,想着当时元忆抓了她去是为了凤凰泪,因为他要救紫月,而今他父亲抓了她也为凤凰泪,只是她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当时元忆为了这个什么凤凰泪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也未能如愿以偿救活紫月,因为他说,凤凰泪已根深蒂固地在雨梦身体中, 并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可如今,她肚中有了孩子,她不可能像之前对元忆那样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任由他人宰割。于是她不再否认:“是的,凤凰泪是在我身体中,正如您看到的,我额心这颗红色的胭脂记就是它的象征。当初元忆也曾想办法用来救紫月,但它已溶入了我的体内,已无法取出!” “他没有办法,但我有!”冷笑一声,慢慢地戴回面纱,“所以,七日之后我会按时来取!”说完,慢慢从雨梦身旁走了出去。 听到他没再本国主尊称,雨梦胆子也大了不少,对着门口的红色身影大吼了一句:“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恨你的!” 红色的身影顿了一下,雨梦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只是顿了一下,便大步走了。雨梦的心如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潭,没有了光明。他与元忆已经多少年没见面了,就算恨,元忆也恨他几百年了,他还在乎元忆恨他吗?颓废地坐回石桌边,雨梦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我可怜的孩子,你还没有出世啊,母亲要怎样才能保你平安? 明月见国主走了,急急跑到雨梦身边:“王,王妃,您怎么了?” 雨梦一把抓住明月:“明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可是……!”明月看了门口,又看了看四周,无路可逃。 “明月!”雨梦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对自己说不要乱不要慌,“这几日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我逃不出去,你也要逃出去!” “王妃!”明月看出了雨梦的焦虑,“刚刚那个国主对你说了什么?” “一言难尽!总之这里很危险,不能久留!”雨梦让明月扶着自己走进屋子里,“你刚刚在外面有没有什么发现,或者听到什么?” 明月摇摇头:“重大的发现是没有,不过我发现这里的人长得有些与我们不一样,除了头发全是白的,好像眼睛与我们普通人长得也不太一样。” “眼睛?”雨梦吃惊地看着明月,“怎么不一样了?” “刚刚我偷偷窥视了一下门口的那些人,他们的眼皮较我们要长很多,故而显得眼睛也有些大。让人觉得他们眼皮低下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明月小声地说道,“还有就是,王妃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山好高好多,层层叠叠,错综复杂,这些人仿佛就生活在这些山里边!就算逃得出这个小院和前面的大殿,恐怕也找不着出路!” 雨梦迷惑地看着明月,这是她平时看到的明月吗,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细微地观察这些事,而且泰然自若,如此冷静地考虑事情,她真的有些自叹不如。自小跟着林源耳听目髯,自认为自己比别人都懂得多一些知识和常识,有些自诩博古通今,自诩能猜测许多人的内心世界,从而觉得自己聪明能干,是一位智勇双全的王子妃。 凭着太后、殿下对自己的宠爱,故而说话做事便有些我行我素!如今与明月一比,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真可以说要胆识没胆识,要智慧没智慧。明月说得何尝不是,这个地方,就算逃出了这些白衣人的视线,出得了这些峰峦重叠的山路,又怎么找回洛邑的路?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波再起 雨梦无奈的看着明月:“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突然竟有些想念唐嫣然,她绝不是红衣国主的人!常言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她与自己道不同!当然这话雨梦没跟明月说,她对唐嫣然非常排斥,只怕到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妃!”明月起身到门口左右望了望,“其实,明月身上有一个装着香粉的香囊,是留仙居开业那日,夏荷姐姐送与我的。夏荷姐姐曾说,平日里戴在身上与其它香囊没什么两样,但这香囊里面的香粉可不一般,要是经过熏烤,便会随着浓烟飘到天际,它能引去方圆几百米的蝴蝶、蜜蜂。王妃您看,这里的柴火都是现成的,反正平日里我们也要烧一些茶水,等天色晚一些,我们不如一试,总比没什么出路的逃跑有些希望吧!只是,夏荷姐姐说,这种香味滞留的时间较长,故这些天,我也没敢拿出来用,我怕万一不小心被这些人发现……!” 听明月说完这番话后,雨梦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元忆啊元忆,你何苦为我做得这么多?我知道这一切是你故意让夏荷做的,你一直顾虑着上次被李玉娇软禁的事,可如今,软禁我们的人是你的父亲! 看着一脸期盼的明月,雨梦不知说什么才好,她能想得到这么多,真是难为了她! 兴奋之余,俩人便有些傻眼了,这里四面是山,树木众多,只要稍微有一点风,香烟便会被吹散消失在山际中,哪能飘向天际?而且这山高密林的,随时都会有风啊,而现在这个季节,蝴蝶和蜜蜂好像都太少,一个下午,雨梦和明月为这事都是愁眉不殿,直到白衣人送来晚餐。 就这样,三日又过去了,为了孩子,雨梦勉强地吃了些饭菜,而明月只是象征性地扒了几口。人生自古谁无死,如果没有孩子,雨梦不会想太多,可是如今她不能不想。 是夜,雨梦和明月坐在石桌前默默无语,抬着望着天边的月亮,它已从弯月快变成满月了。红衣国主说,月圆之夜,他便要来索取凤凰泪。还有4日,月圆之夜,雨梦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都喜欢在月圆之夜做事,但她知道月圆之夜是阴气最重的夜晚,普通人一般不会在那夜轻易出门,因为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发生。而这个红衣国主,他是缑山神君又是古乌国主,他就不是一般人,如果这里是古乌国,哪这些白衣人也定不是普通人。所以,月圆之夜,她如果出不去,或者没有人来营救她,她的人生只能用一个字来结束,“死”!而且一尸两命!指不定,明月也跟着殉葬了。 雨梦轻轻地从怀里拿出那块红色的玉配,它果然是一块罕见之物,在月光下还发出炫目的红光。看到它,雨梦不禁想起了元忆,想起他当时为取得凤凰泪差点要了她的命,而后为她所做的一切一切,想起红衣国主在她提到元忆的冷漠。雨梦不禁为元忆暗暗伤心,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父亲,看到这块玉配时也只有一丝的讶异而已!泪水无声地滑 落:元忆,看来这便是命,我最终还是会送命在凤凰泪上。 “叮,叮,叮……”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澈细长,犹如天赖之音,细细一听,仿佛是从雨梦手中的玉配中传来的,吓了她一跳。明月也是一惊,马上站在雨梦的身侧,以备不测,“叮,叮,叮……”,声音越来越响,这次雨梦确定是从玉配上传来的声音。 “王,王妃,您,您的手……?”明月尖叫一声,声音有些打颤,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手如此透明绯红,里面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雨梦低头一看,她的手已红得透亮,不,不,是手中的这块玉,竟然闪着光亮,红透了她整个手心。让雨梦惊讶地是,明明是整块红色的玉配中现在竟呈现出一团白色东西,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又像一只蜷缩着的虫蛹,在通红的光亮下显得特别的亮白,如雪一般。她不由想起元忆说给自己肚子里孩子取名的话:要是个女孩子,便取名雪禅!雨梦赶紧收起揣向怀中,但并没有遮挡住那玉配的亮光,它透过衣物照样发出了穿透性的亮光,仿佛要穿透天际。雨梦拉着目瞪口呆的明月走进屋子,让明月拴上门,掏出那块依然发着光的玉配,惊慌的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得藏在被子里,让明月去书房拿来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书,坐在床头看了起来。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梦知道,他来了!那个红衣国主就是那个曾经叫缑山神君的人肯定会被那抹红光和那声音给吸引过来的!一向冷静的明月此时也有些发慌了,她也知道刚刚那块会发光、会发声的玉块惹祸了,这个时候国主前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那以后她们的逃跑计划就几乎没希望了。 “什么东西,快拿出来!”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一袭红衣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白色的面纱随着他的呼吸在鼻翼间一晃一晃的,在微弱的灯光下着实让人有些望而生畏。听他的口气,他虽认识这块玉,但仿佛还不知道这玉配有这种发光发声的功能? 明月站在雨梦身侧,有点迷糊地看着红衣国主,一脸的不知所措。雨梦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眼睛,装着吃惊地样子,问:“国主不是说月圆之夜再来吗,今夜便是月圆之夜?” “不要跟本国主装糊涂,本国主知道你们是想放信给外面的人!”又用上了本国主三个字,看来他似乎很怕外面有人来救她们,当然,雨梦也知道他顾虑的那个人可能是元忆。可能是觉得雨梦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慢慢地踱到窗边,用无所谓地口气说道:“就算你能弄出什么花样来也无所谓,这个地方离你所在的大周国,并非一日两日的路程,他们根本看不到,也找不到这里!” 雨梦扶着明月站起来,轻轻笑道:“既如此,国主又何必担心我们玩什么花样?再说了,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红衣国主猛地转过脸,吓了雨梦一大跳:“你知道本国主在说谁,他可比周王室 那帮一无是处的人强多了!” “哦?”雨梦强静下心来,“这样说来,我便更有些不明白了,有人说,缑山神君如何如何的光明磊落,英明神武,可原来也只不过躲在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自封了什么国主,欺负老弱妇孺,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罢了!” “哈哈哈……!”红衣国主仰头大笑,“难怪他会送你那块玉配,你的确有点意思!只可惜你辜负了他,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国主的孙儿,不然,本国主还真是不忍心要你的命!当然,本国主得告诉你,这里是古乌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而本国主也不是自封为国主,而是这些族人拥我为国主的!” 果然是古乌国!雨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拥你,谁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让别人屈服在你的**威之下的呢! 红衣国主仿佛没瞧见她鄙视的目光,继续说:“把刚才那个发着红光的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今夜便把你押向祭神台!饿你几日,再取凤凰泪!” 不知是不是听红衣国主要饿雨梦几日,明月心里急了,挺身而出:“什么发红光的东西,什么凤凰泪,我们王妃根本没有……” 雨梦拉开明月,此时不宜与他们对持,转身从被子里拿出玉配,虽然没有了刚才的透亮,但还是散发着晶莹的红光,中间那个白色的物体也在慢慢变淡。轻轻地紧握在手心,然后一咬牙递给红衣国主:“你们所看到的红光,便是它发出的!刚刚只听到它响了几声,然后突然就发出那么强烈的光芒,并不是国主想象的我们在玩什么花样!这块玉配原是元忆作为义父送给我的孩子的,当初我也并不知它有如此异能,诚如国主所说,我命不久矣,如此奇珍异宝,要是随我一起命丧黄泉,岂不暴殓天物了!……国主日后见了元忆,还请让它物归原主吧!” 雨梦低着头说完,却并不见红衣国主回话,猛一抬头,才发现红衣国主根本就没听她说,目光一直盯着那块玉配,面纱蒙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手却在轻轻地颤抖着,呼吸沉重,看样子他十分的激动。 突然,红衣国主发出声嘶力竭地一声怒吼,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配,转身走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雨梦和明月都吓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红衣国主带着一众人走出了小屋!缓过神来的时候,雨梦才发现自己与明月的手竟然紧紧握在了一起,握得手心都出汗了。 良久,明月仿佛从梦中苏醒,轻轻地扶着雨梦坐回**,然后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雨梦发现,一直沉着冷静的明月,端着杯子的手竟抖得厉害,本来只有半杯的水竟被溅到了杯外。而雨梦,也着实吓得不轻,才喝一口水便被呛了半天。 “王妃!”等雨梦喘匀了气,明月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明月没保护好王妃,明月愧对太后与殿下之托,竟让王妃流落到古乌人手里,明月实在罪不可恕!请王妃责罚!”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要替她去祭神台 雨梦伸手去扶明月,谁知明月竟不肯起来,还哭得稀里哗啦。深吸一口气,雨梦笑着说:“傻姑娘,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责罚也只能责罚我自己。好好的凌云苑呆不去了,是我要你陪我出去的,才会遇到唐嫣然,才会发生一连串的事。一直以来,我都把你、莲儿、珍儿视为姐妹,如今这儿就只有你我二人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主仆,你我,我们就是姐妹啊!何况我如今还腆着个大肚子,行动多有不便,脑子也不比之前好使,只有靠你了。如果你动不动就下跪,就痛哭流涕,弄得我心烦意乱,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只能坐在这儿等死了?起来吧,啊?” 明月擦着眼泪着站起来:“可是,王妃!我听说过这个古乌国,极其神秘,没人知道他们的国都在哪,只是近几年才出来走动,听说是找寻丢失了多年的国宝,人们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国度。他们极善巫邪之术,他们的那个祭神台,自从国宝丢失后,每隔半年是要用活人去祭的,如果有外人无意闯入,那便如了他们的愿,押去祭神台,如果没有,他们古乌簇人也会拿自己的人去祭奠的!而如今……” 明月知道得还不少,姬贵的消息也没有她的详细,接过明月的话,雨梦接着说:“他们满头白发,长着四只眼睛,昼眼和夜眼,白日里你所看到他们眼睛比常人要大,那是他们隐去了夜眼。其实刚来的第一天,我就怀疑了,只是不敢肯定!刚刚我说我命不久矣,其实只是想让古乌国主不为难我们!你别想太多了,不是还未到月圆之夜吗?这几日内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的,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知道吗?” “王妃!”明月似乎下了好大决定,再次跪了下去:“如果月圆之夜我们仍没有逃出,月圆之夜,便由明月前去祭神台!明月只愿王妃能顺利产出王裔,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只……只是明月便不能再侍候王妃了!明月从小入宫,跟着殿下,这也许是明月最后能为殿下做的一件事了,请王妃一定要答应明月!” 雨梦轻轻扶起明月,忍住呼出欲出的泪水,笑:“傻姑娘,怎么能说这种傻话?他们只是要想那个什么凤凰泪的东西,并不是要拿人去祭神台!你身上不是还有香粉吗,你看到屋后那片竹林了吗,明日你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细细地如竹筒之类的东西,连着节的,然后想办法把它们连节弄成一小节一小节,我们再想办法把香粉抛到高空。” “可是……?”明月愁眉苦脸的看着雨梦。 雨梦笑:“别可是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去试一试!你想想,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屋后面是一片光滑的石壁,无可攀爬,所以他们只在院门口设了侍卫。但屋后地面大大小小石头、木材可不少,明日,我们再找几块长长的木头,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香粉撒出去!” 明月擦擦眼角:“王妃,真的有办法吗?” 雨梦点头:“有的!”说完不禁苦笑,这种自欺欺人之谈,莫说明月质疑,她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雨梦不知道元忆给自己的那块玉为何突然之间就发出那种奇异的光和声音,更不知玉中那团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红衣国主看到它时会如此的失态,甚至可以说有些疯狂!明月侧着身一动不动地躺着,雨梦知道她其实也未入睡,她也知道雨梦所说的有办法只是想要慰藉她而已。 天亮的时候,雨梦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明月早早起床烧好了水,可能是看她睡得正香便出去了。明月一脸沉思地回来时雨梦已经起床了,她说 :古乌国主派人送来的早点已放在屋内的木桌上,但是他们今日竟然没有叫喊明月和她,只是放在了桌上,便走了! 雨梦说:“这样更好,各不相干!待会儿,我们吃完早点便去屋后看看。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试着把香粉散出去一些!” 明月看着雨梦,欲言又止,雨梦无奈一笑,脑子真的有些不好使了:“你一大早是不是已去屋后看了?” 明月点头:“石头和竹筒到是不少,但是能把香粉送到空中的木块……!” “先带我去看看吧!”雨梦把手伸手明月,明月扶着她,不再说话。 到了屋后雨梦也惊呆了,明月说得没错,这里大大小小的石头、竹筒和木块真是不少,主要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木条。雨梦本意是想把香粉装在竹筒中烤热,再用木块的弹力把它弹到空中的,可是这里的木头只能说是木材,长的倒有,但是太粗,她们根本扛不动,更别说让它弹力四射了。明月根据雨梦说的倒也找到了几根细细长长的树枝,但刚一用力就“咔嚓”一声便断了,弄得明月气喘吁吁冒了一身的汗,看得雨梦也跟着急出了一头的汗。 雨梦摆摆手:“明月,歇息一会儿吧!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我们再想办法!” 可明月不听,可能她觉得雨梦的方法确实可行,只是还没找到她想要的合适的而已。于是躬着身子在凌乱的乱石和杂乱的木材中奔来跑去,至到最后一根细长的木棍被她咔嚓一声弄断,她才垂头丧气地坐到雨梦身边。 “王妃,这些东西放太久了,不耐用!”明月指着她整理好的一堆废树枝木块,有些颓废。 雨梦点头,无奈地看着晴朗的天空朵朵白云轻轻飘走,问:“明月,你说殿下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还用说吗?殿下肯定满王城的找您,肯定都快把王城翻过来了!”明月眼圈一红,“他们哪知道我们早已不在王城了!” “是啊!”雨梦叹气,无比的苦涩:“有时候想想,我何其幸运,今生能遇到殿下!可有时又怨恨老天为何又如此不公,偏偏见不得我们有一丝的快乐和幸福,总这样让我们分分合合!人生何其短暂,能有多少这样的分分离离,为什么它就不能成人之美呢?” 明月低着头一个劲地抹泪:如果老天有眼,怎会让我们陷入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明月扶着雨梦刚踏进小院,红衣国主领着一众人等便也进了院门。明月扶着雨梦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雨梦轻轻拍打了一下明月的手:“别紧张,一会儿他问起来,我来应付!” 红衣国主看了俩人一眼:“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散步!” 雨梦冷冷一笑:“你小小一个古乌国,怎及我大周一角,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主,而我是大周的王子妃,当然不似一般人!散步算什么闲情逸致,如果国主再多掳几个大周子民来这小院,我定会让这个小院歌舞升平!” “这个本国主相信,不然殷商怎会有那样的下场!”红衣国主微微一笑,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出去,突然扯下脸上的面纱。 “元,元……!”在看到红衣国主的真面目那一瞬间,明月差点跌倒,指着他半天只说出了一个字。她终于知道雨梦昨日所说的话了,什么见到元忆,物归原主…… 雨梦头也不回地对明月说:“他不是元忆!” “可,他,他,他……!”明月指着红衣国主,牙齿打着颤,“他们……!”是的,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元忆公子比起眼前的这 个古乌国主要年轻许多,那元公子他……?古乌少主?这个念头在明月脑子一闪而过,怎么可能? “回头我再告诉你!”雨梦回头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明月,她如此聪明,肯定猜到了不少,也定会想着这次被劫之事与元忆有关。 红衣国主掏出那块红色的玉配,它虽然还是红得透亮但却不再光芒四射,只是中间那团雪白的似虫似蛹的东西还明显地显现在上面,倦缩在里面,仿佛在沉睡一般! 雨梦以为他要还给自己,谁知他只是看着那块玉配,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雨梦皱着眉看着红衣国主,嗤笑:“你以为,我能对它做什么?” 红衣国主盯着雨梦看了许久,确认她没说谎之后,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不知道它!你不是她?” 雨梦莫明其妙,然后冷笑:“我为什么要知道它?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她是谁?” 红衣国主抬头仰望着天空说:“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玉!”雨梦再次冷笑:是个人就知道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否则怎会发出那么强烈的光和那样动听的声音? 红衣国主接着说:“它本是一粒玉珠,长在雪域城的冰山中,不知被冰雪覆盖了不知多少年!雪域以前并不叫雪域,也并不是一年四季都下雪,只是它四面都是高山,而冬季常常下雪,这样一来高山积雪不易融化,甚至于夏天已过,山顶的雪也还没融完,年复一年,便形成了冰窑雪山,长年不化,冬季便更为寒冷!后来人们就叫它雪域城,雪域城的人过着春夏秋,种浇收,冬日里出门猎兽的生活!那里平静快乐,千百年如此,雪域城的人都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至到有一年突然天灾发生!冰窑突然崩裂,雪山塌陷,这颗神奇的玉珠也在那时被便掀了出来摔在了冰柱上被摔成了两半,它发出殷红的光印着雪山,几日不灭,几乎亮透了整个冰山与天空。 这一异象让雪域城人兴奋不已,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冰泠的冰山雪地中,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城主几乎派出了全部雪域勇士去查这件事,终于在雪山的一个冰窑里发现了两块光芒四射的玉块,而且还惊异地发现玉块中各有一红一白两只幼蝉似的东西在里面。感觉那光亮便是那一红一白两只幼蝉发出的光!雪域城有一座民寺宝塔,城主命人将玉块收在锦盒中放入宝塔内,整个宝塔顿时变得如同天宫一样金碧辉煌,城主自此视为珍宝。可是从此雪域城也灾难不断,千百年不融地冰山开始不断熔化,雪水像冰泉一样地从高山流下,洪水成灾,浇灭了山下好多生物。城主心急如焚,遍请四方高人,均无可奈何。 后来有一位叫国巫的方外高人来到城中,道破了城主的心事,于是得到了重用。同时国巫也道出之所以有这些灾难发生,全是那两块玉块被摆放在宝塔内的原因。只是城主已请回此玉,要化解便需费些周章了。要想雪域城安宁,需用城中两百童男童女的血液溶于冰水中烧开,再放入此两块玉大火焚烧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国主听信于巫邪,又命人把玉块取回放在白玉珍珠盒中,一边派人四处抓寻儿童,一边命人铸了一口厚厚的铜锅,积集冰水。本欲开渠挖沟输水的人们自得知此消息后,逃的逃,躲的躲,有远走他国的,有躲藏在冰山雪洞中不敢出来的,当然,雪域城的勇士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与躲?雪域城从此民不聊生,只是最后,他们也只抓得了一百九十八名小儿,剩下的两名他们翻遍了整个雪域也没找到。最后,国巫的眼睛盯上了雪域城城主的一双儿女,城主最疼爱的小公子与小女儿!”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五章 古乌国主的陈年往事 雨梦一点也没同情,冷笑:“活该!这就叫天地报应,谁叫他听信于那种泯灭人性的巫邪之言?” 红衣国主拍案而起,怒叱雨梦:“果然最毒妇人心!孩子何其无辜,你竟然说他们活该!” 雨梦怒言相对:“说得好,你还知道孩子何其无辜!可你呢,我的孩子招你惹你了,他还没出生呢,你还不是一样要想他的命!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公平的话,你便说最毒女人心,你是不是想说你做这件事的就是‘无毒不丈夫?’” 红衣国主似乎不想雨梦会如此与他对斥,禁是一愣:“本国主,情非得已!” “你情非得已?”雨梦冷笑,“那国巫可不也是情非得已,既然城民的儿女可以为他所有,那城主的儿女为何就不可了?继续说啊,这个故事这么动听,本王妃倒是很想知道那玉块最后是为何落入了元忆手中的!” “本国主突然不想告诉你!”红衣国主说完,覆上面纱,收起玉配,抬腿便走,可能是被雨梦的话刺激到了。 雨梦冷冷地转身:“明月,我们进去!” 明月愣愣地看着红衣国主的身影,并没挪动脚步,雨梦推了推她,半晌才反应过来。雨梦正要问她,只见她快步跑了出去:“国主,请留步!” “姑娘请留步!”国主身边的一侍卫拦住明月。 明月推开跟前的人:“国主,可否借明月一些弓剑用?” 红衣国主停下脚步,雨梦也疑惑地看着明月:她要弓剑何用? 明月双膝一屈:“国主,大周国有一个规矩,王室子孙若未出生就夭折,便会请法师在傍晚时分做一个祭坛会,叫‘红香升天’,宫中所有人都会设坛祈祷,好让其升天极乐。而今眼看着我们便要……,王妃和她肚子的孩子怕是不能幸免了,所以明月也想提前给他做个简单的祭坛会,让未出生的小王子或小公主能极乐升天!” “明月!”雨梦怒喝一声,“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诅咒我肚子的孩子!不是还有几日吗,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能幸免,你居心何在?” 明月跪着转身,对着雨梦瞌了三个头:“王妃,请恕明月不敬!明月不敢诅咒王子或公主,只是我们现在已远离国都,命在旦夕,何苦要自欺欺人呢?” “就算我们不能幸免,命在旦夕,我也不会让你为我的孩子做什么祭坛会的!”雨梦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屋子,她就想自欺欺人! “明月姑娘如此一说,本国主倒是有些兴趣了!”雨梦前脚刚跨进屋子,红衣国主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他竟然去而复还? “谢国主成全!”明月竟跪谢起来,惹得雨梦一肚子火!砰的一声关上门,坐在**生闷气。 “起来!”红衣国主的声音,“既然这个‘红香升天’只是个祭坛会,你向我借弓剑何用?” 明月的声音:“国主有所不知,所谓的红香升天,即是檀香头用丝绸包住绑在 的箭柄上,奏响乐律,一起点燃后让弓剑手一齐射向天空,檀香满天飞散,红光直冲云霄,直到香散火灭,即表示夭折的人即将进入极乐!” 红衣国主哈哈一笑:“想不到堂堂大周天朝王室,竟信这些虚无飘渺的事!看你一片赤诚之心,本国主成全你便是了,到时候本国主可要亲自来见识见识大周的‘红香升天’,哈哈哈……!” 可恶!雨梦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明月倒是会打铁趁热:“多谢国主成全,择日不如撞日,国主既然想看,不如就设在今日傍晚,如何?” 雨梦实在气愤不过,打开房门:“明月,平日里殿下与本王妃待你不薄啊,想不到你竟如此恶毒,我的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你竟要为他做什么祭坛升天!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死?你就那么的迫不及待?” 明月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请恕明月无礼……!” “啪!”不等她说完,雨梦便伸手给了她一巴掌声:“明月,想不到你竟让我如此失望!”想着昨晚她说,月圆之夜她只身去祭神台,让她好好生下孩子再想办法逃脱,想着刚刚在屋后的乱石乱木中执著地为找着木条,雨梦是多么的感动!而现在,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会不让她对她大失所望和悲愤。 深呼吸良久,才抑止住自己的情绪,雨梦尽量不让自己生气,就算她和她的孩子只剩几日,她也不容许别人这样咒骂他。雨梦扶着腰看着红衣国主,他虽是元忆的父亲,但他并不会买她的账,所以她定是逃不出他的魔掌。绕过跪在地上的明月,坐在石桌前,雨梦问:“国主,常言说‘生做糊涂人,死做明白鬼!’在你的一念之间,我们便是一尸两命,我只想弄清楚,你要凤凰泪何用?” 红衣国主一愣,他可能没想到在明月说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搞什么祭坛升天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吧!他转头看了一眼还低头跪着的明月,又看雨梦似乎没想让明月的起来的意思,便也坐在了石桌前!雨梦当然没想让明月起身,怎么说她也大周王宫的宫女,太后为殿下挑选的贴身丫头,现在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她岂能让她舒心? 红衣国主伸手掏出怀里的玉配:“我还是讲讲这块玉吧?” 雨梦看了一眼那块似乎更为发红的玉:“随便!” 红衣国主不以为意笑了一下,仿佛他知道雨梦会这样说似的。“当年为毁魔玉,国巫奏请雪域城主用小公子和小小姐凑数,城主竟然答应了。可怜的两个孩子,他们哪知自己已命在旦夕,每日里一如从前般习武练剑,闲时无忧无虑地打闹嘻笑。至到那个本来宁静的夜晚,乳娘满身鲜血地从雪地里爬回来告诉他们,城主打算用他们兄妹的鲜血焚毁那两块玉!原来国巫所说的那两块玉根本就不是什么魔玉,而是千古奇珍,万年难遇的奇珍——上地母!它本是一株,寄生在雪玉中,人若食之,万年长生,只是突遇雪崩,它被一分而二,便化 为蝉蛹寄宿在冰山雪玉中,便不能再食之。而国巫迷惑国主,说它们是恶玉,要焚之,其实是想用两百童男女之血熔化了雪玉,让上地母合成一珠,自己食而长生!” 雨梦心里咯噔一下,惊问:“那个乳娘是怎么知道的?再说既然乳娘都知道,岂有城主不知之理?难道城主也想……” 红衣国主似乎有些悲愤:“乳娘本是偶听国寺宝塔有小儿啼哭,想一探究竟,谁知误听了国巫与方外妖人的谈话,心中一急便被发现了。逃走不及,被国巫与妖人当场抓获,为救小公子与小姐只得装死求生。因伤势严重,乳娘断断续续地说完便逝世了。公子小姐虽小,但从小机灵聪慧,也知乳娘的逃脱只不过是侥幸,国巫定会派人前来拿人,于是与众仆引火烧毁了自己的寝宫,从城中的地道逃了出去。自此兄妹俩也对国巫是恨之入骨,恨不能除去而后快!当然,国巫又岂会放过到嘴的肥肉?于是下令出动雪域所有勇士找寻他们,对于小公子与小姐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与他们一起出逃的仆人们就地处死!” “国巫找到了他们?”雨梦看着红衣国主手中的那块红玉,难不成,它就是那国巫练成长生不老珠——上地母? 红衣国主点头:“虽说小公子与小姐也习得一些武艺,但雪域勇士一出动,岂有找不到这两个小小年纪的小儿与一群的奴仆?在他们刚逃出雪域秘道的第二日,便被拦住了。所有奴仆血溅当场,只留下了小公子与小姐!因为国巫还要用他们的血去炼就长生珠!” 雨梦冷冷地看了一眼国主,心里说道:你与那个国巫何异? 红衣国主仿佛没看到雨梦的冷眼,继续说道:“国巫下令直接把小公子与小姐关进待炼长生珠的宝塔中,与其他孩子只有一栅之隔,打算炼玉当日最先用他们兄妹俩的血祭锅,当兄妹俩看到这么多小孩子都被关在塔中确实有些吓傻了。再看到装着发光玉块的锦盒,更坚信了乳娘的话。只是奈何,他们的父王听信妖言,而他们只是黄口小儿,就算他们说出国巫的目的,雪域城主也未必信!”红衣国主双目似要喷火,无比的愤慨,雨梦有些吃惊他的表现,他现在虽是古乌国主,但曾经却是缑山神君,肯定与此事无甘,但他为何如此激动? 雨梦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那他们只能等死了?”就如同自己现在一样,后面这句雨梦没说,也不想说,天若要忘她,她也莫可奈何! “宝塔内除了这两百名小儿,全是雪域侍卫,他们只能任人鱼肉!”红主国衣继续说道:“炼玉之日定在了那月的月半,即月圆之夜,也就小公子与小姐关进去的第三日!听到这个消息后,小公子并没像其它小孩那样哭泣,而是变得异常的冷静!就在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小公子一头撞在了宝塔的石墙上,等到外面的侍卫发现时,已回天乏术了。国巫被气疯了,他未曾想到小公子竟用这种手段来坏他的大事,气极之下,当日就让人把小公子天葬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六章 古乌国主的真实身份 “天葬,何为天葬?”雨梦仿佛忘了自己的处境,倒是对这块玉的来历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天葬,就是把已死了的人的尸体悬挂在雪山顶上,让冰雪慢慢地冻结,覆盖!运气好的话,来年不化雪,永远葬在雪地中……”红衣国主的眼睛冷得如冰一般,让雨梦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有些怀疑红主口中说的那个小公子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来年雪融化露出尸体或不是冬季,天不下雪,尸休怎会冻结?”雨梦问。 “那就让尸休慢慢腐烂,相当于死了现两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雨梦强烈地感觉出了红衣国主的眼神是喷着烈烈的火焰的。 “那,小,小公子……?”雨梦仿佛闻到一股恶臭,觉得好恶心,直想吐。好狠毒的手段,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当时正值冬季,小公子当然被免了腐烂露骨之灾,只盼着那年雪下得更大一些了!”红衣国主冷冷地说道,“只是谁也想不到小公子的尸体被悬挂在雪山之颠的第二天便不知了去向。” “不知去向?”雨梦惊问,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到了元忆,可元忆是自小在缑山长大的,那个小公子怎会是他?“被人偷尸?” “苍天有眼!”红衣国主抬头看了一眼天,“他被人救了,葬他的人刚走不久,他就被人救了下来!” “他,他,他不是死了吗?”雨梦更为惊讶,“他装死?” “不,他并没有装死!”红衣国主站起身来,“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被撞死,而是流血过多而晕死了!当被悬挂在雪山上的时候,他已被冻醒了过来,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他知道自己被天葬了,看着渐行渐远的国巫爪牙,小公子并没有大声呼救,他本就是一心求死,就算自己被冻死也不能让国巫得逞。饥寒交错,伤痛憎恨,他再次晕死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间放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药罐药味四溢的屋子里,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口密封的大炉鼎,细细地青烟正从锅顶袅袅绕绕飘荡出来,把屋子烘得暖暖的。” 雨梦笑:“原来他遇到了上山采药的神医啊!”雨梦自以为是地说道,与她的遭遇一般,源哥哥说,那日,幸好她遇到了他,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红衣国主对雨梦所说的话似乎有些不解:“冰天冻地的雪地里哪里来的药草?不过说他是神医也当世无愧,他不是普通的神医,他是玛雅山神,住在雪域的最高峰玛雅山已有千余年了。只不过他从不过问人间事,一心冶炼他的丹药,要不是上地母的破碎,他可能会一直住在玛雅山中,直至今日吧!又或是小公子命不该绝吧,那日玛雅山神刚到雪域的雪山顶便看到了被悬挂着的小公子。常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玛雅山神是得道仙人?于是,国巫的心狠手辣让小公子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呢,玛雅山神不会任由国巫胡作非为吧?”雨梦也站起身,走到明月身旁,笑着扶起跪了半天的明月。 红衣国主看了雨梦一眼,对她的举动并没有表示讶然:“当 然,当夜玛雅山神便潜入国寺取走了上地母,拜见了雪域城主,道破了国巫的居心叵测并让城主释放所有的孩子,然后抱着小公主走了!国巫的长生梦破灭了,他岂会甘心,下令要诛杀所有小孩,还好城主听信了玛雅山神的劝说,不然,那一众小孩怎能逃脱得了国巫的魔掌!小公子与公主从此住进了玛雅山,跟着玛雅山神习文练武,潜心修道,至到十五年后,雪域迎来了灭顶之灾!。” 雨梦慢慢地坐回到石桌前:“是不是当年的小孩找雪域国主报仇来了?” 红衣国主跟着坐回原来的位置,看了雨梦一眼:“不愧是大周的王子妃!” 雨梦冷冷一笑,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这样的逻辑,她怎么会不明白?亏他还是古乌国主! 红衣国衣继续说道:“当年城主虽放了所有孩子,但事后被国巫花言巧语迷惑,便又后悔了,常人都想长生,更何况他还是一城之主,有如此多的城民。雪域城主醒悟过来后,便把国巫留在了城中为他找长生方!还派出了大部份雪域勇士出去找上地母,可想而知,为了这个所谓的长生方,国巫会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残害多少的生灵。终于雪域百姓会群起而攻之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雨梦叹了口气。 “是啊!”红衣国主跟着叹了口气,“跟着玛雅山神勤学苦练了十来年,等的就是这一日。小公子与小小姐已长成了英气逼人的少年和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兄妹二人辞别了师父直奔雪域城,与大伙一起攻进了雪域城。兵临城下之时,兄妹俩终于见到了城主:城主老矣,花白的头发随风吹散贴在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无比的凄凉,他魏颤颤地站在城头上,哪有一点当年威风凛凛的城主样。看着城下那一声声“交出国巫!”的怒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有所谓雪域勇士搭着弓剑,但城门外也有好多雪域勇士的亲人,他们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兵临城下,雪域已是朝不保夕!兄妹俩真是百感交集,想儿时父亲是多么疼爱他们,可为了国巫的一句可得长生,竟顾不得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而如今,骨肉相见形同陌路。就在大伙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声中,只见年迈的城主一跃而下…… 城门被打开了,大伙在城中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国巫的影子,倒是在城楼的密室中找到不少已经干涸的头颅、几具已经咽气的尸休和正在冒着浓烟的几口铜锅……。雪域城就这样被灭了!”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雪域城也是这样。由于小公子和小小姐表现突出,为灭雪域立下了汗马功劳,人们推崇他们为新城主,真正是应验了那句:子承父业!兄妹俩推脱不得,只得应承了下来,只不过好景不长,他们刚一坐上城主的位置,便被去而复回的国巫带人打得落花流水。万般无奈之下,兄妹俩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只得去投奔师父——玛雅山神。这正好中了国巫的下怀,原来他早已查知兄妹俩的身份,而且一直怀疑当年那两块带有上地母碎玉在他们兄妹身上!就这样,国巫跟随着他们一同上了玛雅山,见到了当年救兄妹俩的玛雅山神。一场夺玉 之战便在所难免了,国巫虽然厉害,但与得道的玛雅山神相比,他就不堪一击了,惨败后便逃得不知去向。 玛雅山因此也被暴露在了世间,常言道:人神悬殊,玛雅山神是不能让雪域城人住在这仙山神道的山上的,但当时雪域城已是不能回的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家!玛雅山神就是这样的人,他带着一众人等下了山,住进了玛雅山山底的一四面环山之处,说是四面环山,实与雪域城不相上下,只是山中从无人烟,便也没有粮食储物,虽开垦了不少荒地,搭了不少茅屋,但也不能满足大伙的温饱。为了雪域人不被灭绝,玛雅山神找到了一处石洞圣地,带着众人,日饮洞中石浆水,夜宿菁苔床。终于有一天,大伙发现除了玛雅山神,小公子与小姐之外,自己的头发变白了,眼睛变大了,仿佛又长了两只眼睛!是夜,玛雅山神带着众人一起出得洞来,大伙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漆黑的夜间看东西如同白昼,原来大伙不知何时长了一对夜眼!” 雨梦呼地站起来,指着红衣国主:“你,你是说……?” 红衣国主点点头,指着四周说道:“对,这里就是玛雅山的山底,他们就是雪域城的后代,即是现在的古乌国人。” “那你是?玛雅山神?”雨梦吞了一口口水,他不是缑山神君吗? “不!”红衣国主沉痛的摇了摇头,不再用本国主几字与雨梦对话了,“我便是当年的那个的雪域城主的小公子!玛雅山神是我的师父,当年师父带我们来到的那处圣地其实叫灵魂洞府,洞中流着万年寒冰石浆水,长期饮用洞中之水,才会发生发白长眼之事,但也能使他们长寿!我与妹妹因之前吃过师父的‘雪乌紫霞丹’,故而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既已不在,从此便自称为古乌族人,师父被拥戴成了族长。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天有天规,神有神道,当年因解救我们,善入了千年灵魂洞府,把雪域人变得不人不神不妖,违背了神道,必遭惩处。在做了族长的第七个年头里,师父把我和妹妹叫到洞府的密室中,拿出红白两块的玉块,说这关系着古乌族人的命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合二为一。师父把他一生的修行法术全部倾心传授于我们兄妹,每人每月定期吃一粒他冶炼了一生的丹药,让我们兄妹俩保护好所有族人。还告诫我们说,所有的族人不得离开古乌和灵魂洞府,只能在这里生老病死,就算有不得已的事死在外面,尸体也必须运回洞府中埋藏,惹有违背,族人将万劫不复,在那个月圆之夜,师父便在我们眼前消失了。我和妹妹与族人为师父立了祭神台,每逢月圆都会滴血祭拜,以感师父再造之恩。我们兄妹俩用了近二十年的潜心苦练,终于把师父传授的法术练好,把师父留下的丹药吃完,之后便发现自己从此不再变老。这就是世人可望而不可求的长生术!可世人怎会明白,修成这种长生身之后,我们是多么的痛苦!” 雨梦有些不相信:“可外面明明传言,你们每隔半年都会用活人祭神的,如果外人不小心闯入,还用滥闯之人祭神,不是吗?”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七章 古乌国主的痛 红衣国主冷笑一声:“我想这就是师父不让族人走出灵魂洞府的原因吧,这就是世人的世俗,事情的真相都没弄清楚,就乱给别人定罪!他们何曾见过我们祭神?” 雨梦鄙夷地看着红衣国主:“世人本就世俗,所以才有人心不足,可你们还不是……,你们还不是一样贪心这长生之术,可现在你却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风凉话,什么‘可世人怎么会明白,练成长生之身的痛苦?’可见你比世人更世俗、虚伪!” 红衣国主苦笑:“是,师父他是说有朝一日如果我们要是修成他授之法术、吃完他冶炼的丹药,便可得道长命,我和妹妹当时确实很向往。可师父也说,得此术却要承受剥皮挖心之苦,人间悲欢离合之痛。我们兄妹也确实想贪此长生,才苦练那法术,吃下丹药!可那是使命,我们一生下来就必须承担的使命,保护族人!” 停顿了一会儿,国主继续说道:“我们从此不再老去,族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便自立为国,称做古乌国,我为国主,妹妹为公主!可族人却并不能像我们一样,他们虽然喝灵魂洞府的石浆水,但他们始终也是人,只是比外界其他人活得长命一些,他们会生老病死,是我们法力不可为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能承受的,可是这样年复一年,一代一代,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熟悉人离自己而去,就像有人在我们身上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一块的肉,真的是生不如死。后来我把古乌国交给了妹妹,而我便去了缑山隐居!” 雨梦总算理出一些头绪,嗤笑:“想不到国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做事缩头畏脑!只是事情的并不如你想,你虽想就那样隐居一生,后来却与圣母相遇,她本就是长生之身,可以与你永远地生活下去,你想也未尝不可。谁知你后来却遇到了元忆的母亲,你们一见钟情,相知相惜,你忘了她是普通平凡的女子,也忘了自己已是长生之人,你们义无反顾地生活在了一起。元忆十八岁那年,她患了恶疾一病不起,连精通医术的你也束手无策,你甚至还低声下气求圣母能给你还魂草,只是未果。 最后,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你们而去,你伤心痛苦之余,你留下元忆独自一人在缑山,把你师父给你的玉佩留给元忆,带着元忆已逝的母亲从此不知所踪!其实你是带着她来到了古乌国,因为这里有你师父救你们时留下的上地母,或许她可以救回她的命!可是你一直都找不到它,于是把她如元忆对紫月一样保存在古乌!终于你听说了有人拥有凤凰泪,于是你又开始到处打听。只是你做梦都没想到,元忆其实早就知道那个人便是我,但他并没有告诉你,而真正的上地母其实被你师傅做成了玉佩送给你们,它们其实一直都在你和你妹妹身上,而你却一直找了它好多年!” 红衣国主哈哈一笑:“说得对,当我知道这块红玉就是上地母时,我的确有些激动,为救元忆的母亲,我确实曾经为找灵丹妙药 走遍了各地,她的离去的确让我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但我却知道不管是上地母还是凤凰泪,都是不可拿来救她的。常言说,已死之人,必要入土为安,我又怎会把元忆的母亲留到现在。所以,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并不是想用你身上的凤凰泪去救她,就算她未被我埋葬,我也不会拿凤凰泪去救她,因为她承受不了,就如那位紫月姑娘一样!当然,这次把你请来古乌的原因,要凤凰泪,也是为了救人,而她,肯定承受得了它的!” “请来?”雨梦几乎想拍案而起,“既然现在已有了上地母,你为何还要用凤凰泪?” “上地母是要经过冶炼的,用那种残忍的手段去冶炼,我绝对办不到。再说,妹妹身上的那块玉,根本没有幼蝉显现,我怎知它是上地母?”红衣国主突然冷着脸说道。 “可凤凰泪已渗透了我的身体,你就可以取得吗,而且我肚子里也有孩子,这样对我,你就不残忍吗?”雨梦有些愤怒. “比起用两百童男童女,我只能这样做!”红衣国主冷冷地说道。 雨梦冷笑,继而静了静心,说:“用我们两条命,去救一个人,在你眼中就是正常的了?他到底是谁,比元忆还重要吗?比元忆的母亲还重要吗?” 红衣国主眼圈一红:“她在我心中与他们一样都重要,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与我生死与共,与我共守古乌,我自私地离开古乌,让她一人担负起古乌全族人的安危,而今,她遇难了,我怎会袖手旁观?还有,如果她这样走了,与她同修炼狱之术的三百族人便也只能……” “你是说,元忆的姑姑?难怪我们在古乌已十来天了,也未见过她一次!”雨梦一惊,“她,她,不是练了长生之术吗?” “是,她就是本国主的妹妹,古乌国的公主!”红衣国主仰望天空,“当年国巫被师父打败,但他并没放弃对上地母掠夺,他以收徒为名,招兵买马,培养了无数爪牙,学习巫邪与恶术,四处寻找上地母。死前遗言,就是让他的后代子孙和徒弟必须找到上地母,炼治长生珠,为了找上地母,夕日的雪域残城被他们重新翻了一遍,玛雅山也几乎要被他们掀过来了。那些都可以容忍,要不是那年他们要挖掘元忆母亲的坟墓,把公主惹急了,公主怎会忘了师父的遗言,不再踏上玛雅山?” “她违背师父遗言,遭了天谴?”雨梦问。 红衣国主冷冷一笑:“那次公主带了五百族人前去与那些巫邪拼战,哪知对方用的是邪术,而她们拼的是武力,那一战下来,虽然对方没有得胜,但族人却吃了大亏,去的五百族人死伤过半。公主护着剩下的人回了灵魂府洞,安排妥当后便上了玛雅山,去了师父曾经住过的山洞,当年国巫轻易便被师父打败,她知道:师父的洞中肯定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终于,她在师父的石座下找到密室的机关,得到了炼狱之术的秘诀!” “炼狱之术?”雨梦打断红衣国主的话,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酷刑。 红衣国主似乎有些痛苦:“我想师父之所以没传授给我们炼狱之术,是因为它属修行中最邪恶的一种,甚至可以堪称巫术!它主要是以盅惑人的心志,让其犹如身在狱中,受尽剥皮抽筋、掏心挖肝之苦,让其痛苦不堪,缓慢地死去。故修炼之人必须绝情绝义,心无旁岱,只要内心有一丝的波动,便会走火入魔,受万剑穿心痛而丢掉性命,这或许也是师父不传授于我们的原因,但公主从小受苦,心高气傲,自谕意志坚定,定能炼就此术.于是精心挑选了洞府中意志最强的三百族人,发了血誓,便一同修炼……” 雨梦接过红衣国主的话,说出了所有故事理所应当然发展下去的情节:“人非草木,岂会无情?再说,你们虽是长生之人,但七情六欲俱有。在修练的过程中,公主爱上了一位族人,于是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是情这个东西岂能是克制得了的,越是想忘掉越是想得更多,终于她走火入魔了!” 红衣国主惊奇地看着雨梦,似乎想说点什么。雨梦轻轻一笑:“我是女人,所以我明白!只是不知国主要怎样拿出我身上的凤凰泪去救她?” 红衣国主似乎有些为难:“如果可以有其它方法能让上地母合成一珠,我是不会用你身上的凤凰泪的!” 雨梦冷冷一笑:“国主可真会安慰人啊,明知要能让上地母合成一珠,只有一种方法,会伤害无数家庭幼小,会天地不容,遭来天谴!而你师父也曾告诫过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它合二为一,你现在能说出这种话,我真是该感谢你!” 国主看了一眼雨梦身旁的明月,说:“难怪他会喜欢你而放弃几百年的守侯,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雨梦一愣:原来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关心着元忆!可他既然知道得那么多事,她与元忆认识了多久他怎会不知,他也应该早知道自己身上有‘凤凰泪’这件事,为何之前他还装作不知道?不对,他吃惊的是他没料想不到元忆会把这绝世上地母送给自己吧! 突然产生一种无耻的想法,雨梦问:“如果当初我与元忆在一起,而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孙子,你会为了你的公主妹妹而舍弃你的孙子吗?” 红衣国主看了看雨梦:“只可惜你说的是如果!” 雨梦苦笑,看着天空,转身扶起明月说:“明月,看来你是对的!我现在成全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个祭坛,也算是为我和孩子送行吧!” “王妃!”明月又要下跪,被雨梦伸手拦住。 “我虽是王子妃,但也没见过你所说的‘红香升天’,你我主仆一场,你可得为我办好这件事!不然我就是下了地狱也定不饶你!”雨梦带着笑,说着恶狠狠地话,听得明月泪水盈盈,还有点不知所措。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八章 祭坛前的相约 转头,雨梦对着红衣国主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国主成全!” 红衣国主似乎对雨梦要说的事非常感兴趣:“哦?王妃请说!” “既然是祭坛,我想场面还是热闹些好!如今在你这古乌国为我大周王室的子孙做祭坛,作为大周子民,唐嫣然是必然要参加的,还请国主让人把她也带来吧!”雨梦笑着说,仿佛在邀请一位好友。 “她?你们不是……?”红衣国主有些怀疑地看着雨梦和明月。 雨梦不屑一笑:“是的,如果不是她,我怎会落入你的手中?我确实恨她,让她来一起做祭坛只是其一,其二是有一件事,我想找她说清楚,因为被你们劫持之日她也曾向我索要过凤凰泪!” “她也向你索要凤凰泪?”红衣国主这次吃惊不小,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小小一个宫女,怎会知道凤凰泪这东西?是他,一定是他,看来,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雨梦点头:“曾经以为她受你们指使,细细想来,你们怎会用她这样的普通女子,现在看来果然还另有其人!” 红衣国主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雨梦听不太懂的话:“果然,师父又说中了!”只见他猛然转身对着外面大叫一声:“取十套弓剑,一口香坛来和三尺红绸!把唐姑娘也带过来!” 只听见一声:“得国主令!”随后人影一晃,门口的两名国主随身侍卫便不见了踪影。 雨梦微微一笑,看来唐嫣然在这里的待遇果然不及她和明月,从古乌国主口中的带就知道了! 片刻工夫,只见七八个人抬着一口香坛,五六个人各人手中持两柄弯弓,背着几支雪白的羽剑和一大把檀香,整齐有序地走向他们的小屋走过来。最后面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一身素白、面无表情的唐嫣然,外表看来,古乌族人的确没有对她怎么样。看到雨梦和明月,唐嫣然似乎有些错锷,有些呆傻,雨梦猜想不知是不是也惊异于古乌国主的面貌,在王宫中元忆的名声大作,她怎会未见过元忆? 雨梦不想对她解释什么,当然也没必要解释什么!抬头看着天空,现在已是正午,刚好送饭的人也送来了午饭,雨梦转身对国主说道:“谢国主成全,请他们把这些东西放在屋子里吧。现在离做祭坛的时间还早,我想单独与她们一起用膳!”说到祭坛时,雨梦看见唐嫣然的脸色有些惊愕地变了变,原来她也是知道祭坛之事的。 红衣国主若有所思地看了雨梦几眼,雨梦轻笑:“难不成国主以为我们还能在此兴风作浪不成?” “兴风作浪,哈哈哈……”红衣国主突然仰天大笑,“在我古乌,你想兴风作浪,只怕你道行不够吧?” 雨梦鄙视一笑:“既然如此,国主还有何不放心的?要不,你叫他们也送来你的午膳,在这儿用膳,如何?本王妃倒想看看,古乌国主的膳食能与大周王室能相比么?” 红衣国主讪然一笑:“常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真是见 识了,哈哈哈……!”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那一干人放下东西跟着走了出去,留下雨梦,明月和唐嫣然。 “明月,请唐姑娘进屋用膳!”雨梦看了一眼唐嫣然,她仿佛还有些不知所措。 “唐姑娘请!”明月这次倒没有对她瞪眼,只是还一如继往地在雨梦身旁保护着她。 唐嫣然像个木偶一样,慢吞吞地走进屋子,坐下。从见面到现在,她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雨梦有点怀疑是不是她的舌头被古乌族人给割了。 明月摆好碗筷,看着一言不发的唐嫣然,便有些不满了:“王妃,为什么要叫她过来?”言下之意,雨梦有点坏了她的好事。 雨梦夹了一夹菜给唐嫣然:“如今我们三人远离故土,就算之前有天大的怨恨也要放在一边。现在我们已走在了生死边缘上,或许永远都回不去大周了,我们何苦难为自己人?” 唐嫣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咀嚼着口中的饭,雨梦继续说:“三日之后便是月圆之夜,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我便会被国主拿去救古乌公主,因为我身上有‘凤凰泪’!到时我可能会死,而你们或许将永远被禁足在古乌,或许会成了古乌国族人的刀下亡魂。而我们三人齐齐失踪,想必已引起王宫的轩然大波了。嫣然妹妹,如果没有我,这个王妃之位定是非你莫属,可姻缘巧合,我比你先一步认识了子乔殿下,这或许就叫缘份……”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谁让我来问你要那个什么凤凰泪吗?”唐嫣然打断雨梦的话,“我是李太史和王后的人,只为他们办事,至于他们怎么知道你身上有那个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雨梦一愣,竟然是他们?他们为何会知道凤凰泪?猛然想到那年自己掉下悬崖醒来时,喜梅说过让她不要乱走,否则被其他人知道她还活着,便会有麻烦。看来,她长着一张与妖人相像的脸在人间如此招摇过市,谈婚论嫁,果然惹了麻烦了。诚如香媚曾经说的:姐姐,我只认你这张脸! “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是否与你的凤凰泪有关!”唐嫣然看了雨梦一眼,“王后与太史有一次在清心殿谈到什么昆昭台,长生殿的事,说是有一位得道高人,欲炼什么不老仙丹,还欠一味药引。尔后不久,王后和李太史便派我一件任务,说你身上有什么凤凰泪,让我必须得手。还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进宫前的很多事,如你不愿交出它,便用这些事来威胁你!” 雨梦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位得道高人所说的还欠一味药引,肯定是凤凰泪了,而你在草地上跟我说的那些事,应该也是那道高人说的一些扑风捉影了事吧?”只是那凤凰泪已溶入她的体内,怎能给他,难道那位世外高人竟不知道这些?若说不知道,那他又怎么知道她身上有凤凰泪? 唐嫣然低着头不再说话,而明月侧有些怨恨她了。“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被关在这个四周都是山的古乌国?你如此没有主见,摇摆不定,难怪殿下看不上你!” “明月! ”雨梦喝住明月,看着唐嫣然,“就算没有她,我们一样会被古乌国主劫来,只是迟早的事而已。当然那天你如果直接从草地离开而不再跟踪我们,也不会被劫来了!” 唐嫣然身子一颤:“你,你怎知我在跟踪你们?” 雨梦笑:“我是在城中被劫,而且是明月刚走我便被人迷晕,而你肯定以为是跟丢了我们,当下定会四处找寻,终于看到了明月,便继续跟踪。孰不知,我们已然被古乌国人盯上了,只是我不明白,凤凰泪在我身上,劫我一人即可,不知为何算上了你们?” 一时间,三人无语,只静静地盯着桌上的饭菜。 良久,唐嫣然忍不住了,看着雨梦:“我不知道凤凰泪对你来说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但既然在你身上,你为何宁愿舍了性命也不给他们?更,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殿下的骨肉……!” 雨梦轻笑一声:“反正都没心思吃饭,今日便索性让你们看看凤凰泪吧!”雨梦话一落,唐嫣然与明月两双眼睛便齐刷刷地向她看来,看来她们对她身上的凤凰泪慕名已久了。 雨梦指着额心的那颗娇艳欲滴的鲜红胭脂记,看着唐嫣然和明月:“看清楚了吗,我这颗胭脂记?它以前只是若隐若现的一个印记,那是有一次病了,我生命垂危之际,那位神医给我吃下一粒药丸,就是古乌国主和你伸手向我要凤凰泪,之后那印记便长得这么鲜红亮艳。当然也因我吃了它而活了命,它已溶入在我的体内,的确是贴身之物!这下,你们知道我为何不给你们了吧,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把它拿出来!但古乌国人善长巫术,他们或许有办法把它从我身体中取出来!” 唐嫣然的脸色变得十分的惊异,指着雨梦的额头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你,你,你说它,如果他们从你身体中取出凤凰泪,这颗胭脂记便会消失?” “我生来便有一颗胭脂记,怎会消失?不过,在没有服‘凤凰泪’之前,它很黯淡无光,没有这么鲜亮,倒像一块胎记!”雨梦看着唐嫣然苦笑了一下,“如果要取出我体内的‘凤凰泪’,只能将我体内的血液吸干才行!一个没有血液的人,还能活吗?可见,上次指使你来取凤凰泪的人,一定是巨心叵测!” “原来你这颗胭脂记,果然是假的!”唐嫣然突然喃喃自语起来,看上去竟有些悲伤。就因为这颗胭脂记,他们才认定她是柳开平的女儿,她唐嫣然才失去了王子妃的。 “假的?”雨梦正要说话,明月便瞪着唐嫣然说道:“你长一颗这样的假的胭脂记来看看?” 雨梦笑着看了一眼唐嫣然:“现在说什么真的假的,有什么意义!我今日让古乌国主把你接过来,只有一个目的,下午明月做祭坛的时候,你帮着她点。如果日后你们有机会再回大周,我也希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好好服侍王后、殿下!” 雨梦话音刚落,明月便泪眼婆娑地摇头说道:“王,王妃,如果您有什么意外,明月一定不会苟活于世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三十九章 怎会不心疼心酸 唐嫣然则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雨梦和明月,想当日她们在马车上,她说得多么的恶毒,雨梦竟不计前嫌,还想救她?雨梦笑笑:“明月所谓的做祭坛,只是个晃子,她就是想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出去报个信,如果运气好,或许我都能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明月微微一愣,却并没有辩解。 唐嫣然则有些疑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能捡回一条命?”这古乌国离大周有多远的路程,她们都不知道,就算明月报信成功,怎可能短短三日时间让她都幸免于难?这个王子妃,聪慧灵洁,果真不是一般人,定然不会是柳开平的女儿。可她却又从未做一件对不起大周,害伤殿下的事,眼前危险重重,她又如此沉着冷静静,又让她不得不对她有所怀疑! 叹了口气,雨梦接着说:“我都说了是或许,就是发生奇迹嘛,你何必那么认真,让我有点希望不行吗?” 听雨梦这样一说,唐嫣然可能也觉得这话的确有些唐突,脸没由来的就红了。不过,唐嫣然就是唐嫣然,不愧是在王后身边混的人,瞬间便恢复得若无其事了。她看了一眼明月,问:“我要怎样帮她?” 雨梦指着明月:“要怎样帮她,你就要问明月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出点什么,否则,我们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唐嫣然还想说什么,被雨梦冷冷打断:“你肯定在想,古乌国主拿到凤凰泪或许就会放了你吧?我想不然,如果他们想要放你,何必把你抓起来,你说是吧?” 明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嫣然,说实话,她真的不想要唐嫣然帮她什么忙,要不是因为雨梦一直坚持让唐嫣然留下来。最主要的是现在唐嫣然已经知道了她要做手脚,她断是不能让唐嫣然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半晌,明月说了一句:“她能帮我的忙的便是不要废话太多,如果能把在场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就算帮我的忙了!” 唐嫣然果然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她淡淡一笑:“好,我帮你!” 不知为何,或许是说出了心中埋藏了许多的话吧,十多日没有午休过的雨梦才小坐了一会儿浓浓的睡意便袭了来,忍不住呵欠连连,实在忍不住了,只能上床睡下。等她一觉醒来,屋内的光线已没有正午时的强烈了。明月和唐嫣然都不在屋内,雨梦慢步走出卧室,连古乌国主带着十个人,何时已经来到了小院她也是不知,果然是睡得够沉。可能是怕引起雨梦的伤心,他们并没有吵醒她,雨梦甚至怀疑,如果她一直睡到夜间,他们是不是就这样把祭坛给做了也不叫醒她。 看到雨梦出来,明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扶住她,红衣国主也惊奇地看着雨梦,他一定没有见过像这样的王妃,大难临头了,还睡得如此心安理得。 “国主来得可真早!”雨梦轻轻一笑,坐到石桌前。祭坛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绸缎,十多把弓剑和一大堆包扎好的香烛,明月他们 好像是在用红绸包住香头。 古乌国主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明月和唐嫣然手中的香。雨梦故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两声! 可能是看出雨梦对他的态度,他显得有些不自然,不由得干笑了两声:“本国主只是对大周用这种方式做蔡坛好奇,所以提前过来瞧瞧!” 雨梦轻轻笑道:“本王妃对你所说那位妹妹也很好奇,不知国主可否带本王妃去看看呢?” “你想见她?”国主似乎有些吃惊。这姑娘,难怪元忆那小子会对她念念不忘,不但聪慧,而且遇事沉着,现在也称起本王妃来了! “怎么说,我也是在用我的命去救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我还不能见一见用我和孩子的命救回的人长什么样吗?”雨梦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你会见到她的!”国主看着雨梦,眼中有许些赞赏。 “月圆之夜吗?”雨梦继续问。 国主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从来没有一个人把生死看得如此之淡,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雨梦抬眼望着天空,尽量不让自己愤怒:“一点都不怕?当年你被吊在雪山顶时,你真的就不怕吗?但是怕有用吗?就如当年国巫一样,你会放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放过她们吗?” 国主笑笑,看着唐嫣然和明月匆忙的身影,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唐嫣然有些与众不同?听说当初要不是你,王子妃就应该是非她莫属吧?” “哦,国主知道得真不少!”雨梦顺着他的眼睛看向唐嫣然,“我早就觉得她与众不同了,我一直以为,她好像志在挤入大周王宫,而不是王子妃这顶凤冠!” “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国主犀利的看了雨梦一眼,“不过,说来奇怪,你都能看得出来,难道大周的太史和王后就看不出来?为何她还能在大周王后身边当差?而且颇得王后的信任?” “各有所需吧!”雨梦冷冷地说了句,王后和太史又不是傻子,他们岂会不知唐嫣然的用心。 国主点点头:“你仿佛并不大关心大周?” 雨梦淡淡地看了一眼国主,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国主真会说笑,大周上有太后、大王、王后,殿下,我小小一个王子妃,一介女流,唯王命、夫命是从,岂容我去关心国家大事?” “日后你也会成为王后,你还会以像现在这样平淡如水吗?”国主若有所指地问道。 “日后我还会成为王后……?”雨梦突然觉得国主的话很好笑,很幼稚,突然又很想放声大哭,百般伤心,万般无奈,不知不觉中眼泪就哗哗流了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正在国主不知所措之时,明月也发现了雨梦的异常,她扔下手中的香,跑到雨梦身边。 雨梦拔开明月的手,擦拭着怎 么也止不住的泪水,笑了笑(估计比哭更难看):“没怎么,被香火熏了眼睛而已!” “可是,可是,这,这香还没点啊?”明月手足无措地看着雨梦。 “是吗?”雨梦看了看被红绸绑成一扎一扎的香,故作惊讶地说了句:“是啊,这还没点着呢,就熏成这样了!得先进去避避,等一会你们做祭坛时,你再叫我出来!”说完也不等明月说话,便走进了屋里。 坐在床头,泪水绝堤般涌了出来,雨梦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止住。不禁怀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泪腺这么发达了?是因为刚刚古乌国主那句“日后你也会成为王后”吗? 好一会儿,泪水终于制止住了,雨梦轻抚着肚子里轻轻动了动了的孩子,轻轻地说:“孩子,对不起!母亲害你未能见到人世,不过母亲会永远陪着你,那样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如果有来生,你不要再投胎帝王家,我也不嫁富贵人,我们再做一回母子,平凡的母子,开开心心过一生便好!” 孩子轻轻地在雨梦手抚的地方动了动,仿佛认同了她的话。突然之间雨梦的心情就霍然开朗:孩子,我们或许是回不去了,但愿我们母子的命能换来你父亲一生的平安,这样你我都算没白来这世间一趟了!你说是吗,孩子? 再次走出屋子的时候,已没有了阳光,傍晚来得真快!古乌国主还是坐在石桌旁,眉头轻皱,不知在想什么!看到雨梦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他动了动身子,仿佛想站起来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做! “王妃?”明月肯定是一直在关心着雨梦的动静,见她出来,马上跑了过来,她从未雨梦哭得如此伤心,虽然她没有发出声。 雨梦淡淡一笑,轻拍着明月的手:“准备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明月轻声地应着,“王妃,您,没事吧?” 雨梦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了,有身孕的人情绪就是有点起伏不定,不用担心!等日后你为人妻了,就会明白的!” 明月扶住雨梦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而后轻轻说道:“明月会永远陪在王妃身边的!” 雨梦轻笑,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头:“傻丫头,你永远不嫁人啊?” 明月轻声地咕哝了一句什么,雨梦没听见,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古乌国主好像从雨梦一出门就是那个姿势,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至到雨梦坐到他身边,他仿佛才回过神。 “可以开始了吗?”雨梦刚一坐下,古乌国主便问她身边的明月,其实他还想说:你来得真是准时! 明月点点头,看了雨梦一眼:“可以了!”明月还是挺在乎雨梦的感受的,她以为雨梦刚刚突然落泪是因为她做祭坛的事吧? 雨梦微笑:“去吧,我倒也想看看这红香升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诺!”明月对着雨梦福了福身,走到祭坛前。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章 所谓的红香升天 祭坛前有一张不小的木桌,上面放了十多张弓剑和几十支箭头用红绸包裹着的箭。明月先用拿了一大把香点燃,插在香坛中,袅袅青烟升起,檀香味年鼻而来,雨梦轻轻地皱了皱了鼻子。还好这是山底,虽是傍晚但并无大风,否则这香烟的味肯定会呛得她咳嗽不已。雨梦不禁为明月的聪明大为赞叹,看来她观察好久了吧,知道这时的风向! 只听得明月扑通一声跪在祭坛前,咚咚咚瞌了九个响头,抬头望天,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做完这些事,香已燃了差不多一半。而后她又拿起一小把香点燃,放入香坛中,然后起身与唐嫣然一起把所有的用红绸包着的带香的箭点燃,分发给站在香坛前的一圈人(古乌族人),不知念了一句什么。 只听得耳边“咻咻咻”的声音连声响起,十来个古乌族人一起把手中的香箭发向了空中,所有人情不自禁抬眼望向天空,十几支带着火焰在香箭犹如一朵灿开的花,在空中开放,而后化作一股浓浓的烟圈向下飞落!空中的箭刚向下落下的时候,只听得耳边再次响起“咻咻”的声音,新一轮带香的箭冲向了空中,这样连续五次,才把所有带香的箭全部射发完。说实话,要不是明月说是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祭坛,雨梦真想说:这个红香升天,真比得上过年时放的炮竹烟花那么美丽了,想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都难! 再看头顶的天空时,已经被一层浓浓的烟雾环绕着,还有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随风飘散。古乌国主看着空中的烟雾,眉头皱着却没有了刚开始的舒展,其实雨梦也觉得明月这种方法有点明目张胆了,不禁暗暗为明月捏了一把汗。看国主不说,她便也装做不知道一般。 要说明月这姑娘还真是演得入戏,她竟然好像完全没看见古乌国主的表情,泪流满面地对着雨梦跪着叩起头来:“王妃,明月冒犯了,请王妃责罚!”继而又转向国主,叩了三个响头:“明月多谢国主成全!” 雨梦正要说话,古乌国主突然哈哈大笑,对明月说道:“真是小看了你这小丫头!” 说完,重新坐在石桌前,把那块还泛着淡淡红光的玉配(上地母)放在桌上,仿佛在自言自语:“如果他真的来救你,我便放过你!” “呃……?”雨梦突然反应不过来,待问他时,他一挥手带着一众人等已经走了,连同唐嫣然也一起带走了!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明月此时已站在了雨梦身边,抬头望着头顶那片还余烟袅袅的地方,似乎想看到点什么。轻叹一口气,雨梦把桌上那块泛光的玉配捏在手心,出神地望着里面那团若隐若现的白白的如蝉蛹般的小东西。到底是为何,它那夜会发出那么强烈的光呢? 吃过国主送来的晚餐,屋子里便又只剩下雨梦和明月了。明月似乎有些沮丧,雨梦不禁摇头轻笑:这丫头,这种事哪能是能急得来的?再说,就算那香是特制的,能吸引蜂蝶,但这古乌国藏在这玛雅山底,外界又有几人能看到、想到这蜂蝶的意义? 雨梦半依在床头,让明月与她同坐在一排,明月惊奇地看着雨梦,她们虽同一屋睡觉,但她都睡在旁边的一张小**。雨说:“明月,这个时候你还当我是王妃,真是枉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了!” 明月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雨梦面前:“明月实在不配让王妃如此对待明月,今日之事请责罚明月吧……” 雨梦笑笑:“今日之事,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如亲人,而我还质疑你,真是不该!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只是开始我误会了你,才会说那么重的话……。” 哪知雨梦才开个头,明月便放声哭了起来:“王妃,是明月没照顾好王妃,这一切都是明月的错,与王妃无关!明月,明月还诅咒王妃肚子里没出世的王裔,可是,王妃,我,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我知道!”雨梦轻轻地扶起她,“你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救我们,我岂会怪你?” 明月停止的哭泣,似乎也有点不明白:“王妃,古乌国主明明知道我们的用意,他为何没有揭穿?” 雨梦摇摇头:“这个,我也有点竟外,不过我想,可能与元忆有点关系!” 明月坐在雨梦身旁,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王妃,国主是元忆的什么人?他们竟长得如此相像?” “他是元忆的父亲,曾经的缑山神君!不过,元忆或许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古乌国主吧!” “缑山神君,古乌国主?”明月仿佛有些不信,嘴巴张得很大“那,那,元,元公子他……?”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喜欢元忆,也让柏良不要对秋菊有什么非份之想了吧?”雨梦起身走向窗口,天空一片漆黑,哪些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转过身,她问:“明月,你相信这世上有妖神鬼怪吗?” 明月吃惊地看着雨梦,似乎不太明白雨梦要说什么!但她还是点头了,因为古乌国主便是一个神话般神秘的人物,她遇到了! 雨梦吸了一口气,轻抚着肚子:“其实在与源哥哥走散前,我也不是很信!但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便信了!” 明月的眼睛瞪得很大,雨梦知道此话一出,明月便在怀疑自己身世了!雨梦轻笑:“你别这样看我,我绝对不是什么神妖之类的人物!”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明月,不……,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却实实在在见到过他们,甚至还同他们生活过一段日子!”雨梦忽略明月越来越惊异的表情,也尽量说得不让她太受惊吓:“那日我与源哥哥被人追杀,我身中巨毒,源哥哥为了救我想引开哪些人,便留下我在一处安全之处逃跑。我自小与他相依为命,岂能让他为了我而送命,源哥哥走后,我便装成他的样子引开了哪些杀手。我只记得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无处可逃,几乎没有多想便毅然跳了下去。那时我想我是死定了,孰不知却又活了过来。活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还是瑶山,是我们从未发现有一处方外灵地,已是秋季却开满桃花的一片桃源。救我的是几个如花似玉的的女子,后来我知道她们都是修练得道的妖灵,她们的名字都如人一样美丽,什么喜梅、香媚、小灵、姚姚……。她们都叫我姐姐,说我曾救过她们的命什么的,故而她们舍生忘死地救回了我一命。可是,我想破脑袋也找不到一丁点关于我恩惠过她们的记忆,我想,就算有,也肯定是上辈子的事了,上辈子的事我怎么会记得?于是我心惊胆颤地接受了她们的救命之恩,小心翼翼地接受着她们悉心照料。谁叫我,我与他们口中的姐姐只是长得那么像呢,我想应该是一模一样吧!我无比的恐慌,却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跟她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 我恐惧,害怕,彷徨,毕竟我只是一介凡人,我总觉得有一天她们会发现她们救的并不是曾经有恩于她们的那个人,而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雨梦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坐在床边把头靠在床头,苦笑着接着说:“没有人能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的,我走路时都小心翼翼,生怕跨错一步,说话时不敢多吐一个字,怕说漏了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于是我装傻,让她们觉得我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我想到了逃跑!” “逃跑?”明月的神情一愣,“你敢在她们眼皮下逃跑?” “是啊,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雨梦说,“可是后来我慢慢观察、打听,打听到哪里离圣母庙不远,附近大小神妖鬼怪都属圣母管辖,我还观察到她们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在夜间打坐练功,特别是浩月当空的那些日子!于是,在一个浩月当空的夜晚,我偷偷溜出了她们的住所,向圣母庙跑去……!我虽在瑶山长大,却从未去过圣母庙,那日我与源哥哥被人追杀,源哥哥说让我在那儿等他!” 明月咽了咽口水,简直像在听天书,问:“难道,您,您,见到圣母了?” 雨梦点头,轻轻抿了口茶水:“见到了,而且还顶撞了她!” 明月瞪大眼睛,手不由得掩住嘴,半晌才说:“从小到大,跟随太后娘娘、殿下去过不少庙宇烧香拜神,每次看到神圣的神像,就祈祷着有一天要是他们能显身见我一面,就算是死也无悔了!” 雨梦笑:“你是不是想说我不知好歹,冒犯神威啊?其实,以前我也是你那样想的,可是那次,我找不到下山的路,求她救我,而她竟说这是天意,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话。然后还莫名其妙地给了吃了一粒不知名的东西!疼得我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时那帮姐妹已在我的眼前,而我的额头上原本那颗模糊不清的胭胭记,便变得娇艳欲滴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吃了‘凤凰泪’的缘故,再后来我终于得知,如果没有凤凰泪,就算有了那些神仙姐妹的相救,她们的姐姐可能不活不过三五年!但是我就是不明白,她们姐姐去了哪里,为何连圣母娘娘也认定我便是她? 虽然我害怕与她们每一天的相处,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在哪些孤独无助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男子,他叫云萧。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类的人物,与那帮姐妹很熟,与那个与我长得很像的女子颇有渊源。他对我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致,悉心呵护,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跟我讲着那个女子以前的事,讲一个我一无所知的那个女子!我自来是一个惜命,惜缘的人,那段日子,我竟把他当成了源哥哥一样依赖他,我差点把自己溶入了他们的生活。云萧的住处很普通,但却是我梦寐以求的普通人的生活住处,绿树成阴,有群鸟栖息,屋前有小河流水,奇花异草,可以说是鸟语花香。我甚至想,如果能与云萧在哪里过完自己以后的人生,此生也无憾了。可是在他的住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之所以对我好,是因为我像极了他曾经刻骨的恋人,他故事中的那个所谓的那个女子!我想当时我或许是喜欢他的,即使我把他当作源哥哥的影子,我虽然伤心,但却理性,因为我不想做我们俩一辈子都是别人的影子,我想到了放弃!阴差阳错,那一天,我遇到了殿下,那一天,刚好有人想害他,而我,误打误撞,救了他……”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些记忆犹新的回忆 明月听得有些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后来呢?” 雨梦笑:“后来?后来我便遇到了你们,当时我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虽然猜测过他的家势显赫,但并不知他竟是当今的王子殿下。所以我觉得,我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说实话,那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回去。然而养好了伤,却被殿下送回了瑶山!” 明月马上为她的主子辩解:“当时殿下也是不得己,他又何尝不想你留下来,可是他也怕你不愿意,而且他那样做,也是保护你!” 雨梦长叹一口气:“是啊,他是为了保护我,可也差点将我送入虎口,让我又在生死边缘转了一圈!” “送入虎口,让你又在生死边缘转了一圈?”明月有些惊异。 雨梦点头:“是啊,生死边缘!因为,我无处可去,更不可能去找之前我遇到所谓的姐妹,更何况我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他们。我只得回和与源哥哥同住的地方,谁知竟遇到了那日追杀我们的人,于是我开始逃啊逃。记忆中我掉进了一个黑洞,摔得我浑身疼痛,晕死过去,醒来后竟发现,我摔在了离云萧不远的住处,虽说还没想到要怎样面对他,但想着既然老天有如此安排,我何不顺应天意。我便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忍着疼痛悄悄地过去想要吓他一他,只是,当我看到那与另一个女孩十指相扣地偎依在一起时,那个惊喜变成了崩溃。那一刻,我有多么的绝望,感觉他们是用刀在我受伤的伤口上又深深的补上了一刀,源哥哥不知所踪,而我心目中的那个信赖的影子,也离我而去,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没有了方向。我漫无目的地在树林中乱走,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天下虽大,却无我的容身之处,至到我遇到了元忆!” 明月有些迷茫:“元公子,他,也是当你是那个女子,还是,你要……?” 雨梦笑得有些无奈:“你见过元忆吧,他那一身的与众不同,你觉得我可能会认识他吗?” “哦!”明月有点事是而非的点头,“想起来了,你是被他救下的!” 雨梦又笑:“不,我不是被他救下的,是他半道把我劫去的!因为,他以为我与云萧关系非浅,他与众姐妹一样以为我是那个人!” “啊?”明月这下吃惊不小,“可是,可是……” 雨梦打断明月:“别再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叫屋漏偏遇连夜雨,说得就是像我那么倒霉的人。那一天,我被殿下送回瑶山,那一天,我被人追杀,那一天,我掉下进了黑洞,那一天,我看到了云萧与另一个女孩十指相扣地在一起,那一天,我穷途未路,无家可归,那一天,我被元忆劫持到了缑山!” “他?”明月有些泪眼朦胧,她可能在同情雨梦的身世,“为什么劫你?” 雨梦没有明月那么 伤感,相反,她突然觉得那些事都是她现在的最珍贵的回忆,美好又刻骨铬心。雨梦起身,把杯子递给明月,明月擦试着眼角转身为了倒了一杯水。 等她情绪好一些了,雨梦接着说:“因为云萧曾经的一句话,元忆失去了他心爱的女子。他要以同样方式让云萧也失去他最爱的人,因为他认为云萧最爱的人是我。当然,我想最终是因为我拥有凤凰泪!元忆的脾气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我以为他会杀了我,但他却没有,甚至还带我去看缑山的日出夕落,而我以为会放过我的时候,他却为了凤凰泪让我去送命。” “您说元公子?”明月更加惊异,“他明明对王妃您……?” 雨梦苦笑:“是啊,这就是我跟他的恩怨情愁!我跟你说过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吧,那是一个想与元忆这种修道之人长相厮守的个普通女子,她叫紫月。她为了所谓的长生,吃了所谓的长生菇,其实是一种毒菇,而中毒身亡。当年,云萧曾答应过他赠他一粒灵药,让其不死,最后好像是为了救那个与我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而失信于他。为了她,元忆曾去过凤凰殿去盗取凤凰泪,想让她起生回生,只是没能得逞。最后元忆只得用一种特殊咒语把她肉身和灵魂保存在他的密室中,直到遇到了我。他说他最初的想法是把我禁足在缑山,关在密室中,终生陪着紫月,后来发生诸多事,他便想到用我身上的凤凰泪去救醒紫月!” “她,她,……”明月的舌头有些打卷,她眼前的这个王妃,到底何许人也,她,她是柳将军的女儿吗?她所遇到的事,真可谓千古奇谈,“她醒了吗?” 雨梦点头:“醒了!” 明月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长了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听到人死是可以复生的:“可,可是,王妃,您,不是说,那个凤凰泪是不能离开你的身体吗?” 雨梦轻轻地握住明月的手,让她安心:“是,因为当时元忆就是想取出我身体中的凤凰泪,而抽尽了我身体中的大部份血液!因为我血液的援助,紫月醒了,可她也只活了短短两日,而我却在鬼门关徘徊了半月之久,但凤凰泪却还在我的身体里!” “可是,元公子他对你……”明月仿佛更糊涂了。 雨梦叹了口气:“是啊,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就在我以为会魂归缑山的时候,元忆却用他的性命要把我救了过来!我醒来的时候,元忆告诉我,他在与我相处的短短十几日的时间里,喜欢上了我。他还对紫月说,如果我死了,他会陪我一起上黄泉路!孰不知,紫月却只有两天的生命,而元忆就让她带着希望和失望这样离去了!我不想原谅元忆,可是他为了我险些丢掉了性命,我又原谅了他,带着对紫月的愧疚原谅了他。那些日子,我恨,我怨,老天竟如此捉弄我,我在春夏秋冬四姐妹处弹琴、下棋、 看书、作画,还学做女红,我要彻底摆脱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生活,我要过回我梦想中曾经平凡的日子!可是,造化弄人,我竟然遇到了那个与我一个模样的女子的夕日旧情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缑山的。他劈头盖脑地把我和元忆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把我从山顶推了下去,又是元忆,他不顾性命的把我抓在了手中,意欲与我同生共死。 说真的,那一刻,我真的没有再活下去的念头了,与其与这些人这样纠缠不清,还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痛快。于是,我一边劝说着元忆,一边从元忆手中挣脱了他。缑山有多高,你见过吧,那一次,我想,就算是上天想救我,也定不是能的了!哪知我还是活了过来,而且醒来便在将军府了!当时我对自己能活着也不知要怎么解释了,说不出是惊还是喜!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喝了两杯水,雨梦总算把她的故事说完了。 明月仿佛也听了一回天方夜谭的故事,雨梦看明月有些呆愣,叹了口气,说:“这些事我本来是想藏在心中一辈子算了,可是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从我醒来到做了王子妃,就像一场梦,我都在做别人的影子,从来没有真正做一回我自己。在瑶山那帮姐妹、云萧和元忆,包括现在的古乌国主的眼中,我始终与他们是同类人,在将军府、太后、殿下的眼中,我便是柳将军失而复得的女儿,其实,我真正的身世,我到底是谁,只有源哥哥才知道。今日,我便作一回主,作一回我自己吧!明月,现在我把全部都告诉你,也算是做回了我自己,就算他日葬身在这古乌国,我也无憾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出得了古乌国,回到了大周,明月,请替我保守我这个神秘身份的秘密,好吗?因为我不想将军府的人和殿下难过!” 明月看着雨梦,点了点头,但神情却有些古怪,让雨梦觉得她是不是被自己吓着了。 “王妃!”突然,明月跑到门口看了看,显得有些兴奋,吓了雨梦一跳。 “明月,你没事吧?”雨梦有点想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她转过身看着雨梦,眼睛有些发亮,“我在想,或许明日,天空就会有彩蝶飞舞,元公子他们就会找到我们了!” “明月!”这下雨梦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吓傻了,“我,没吓着你吧?” “怎么会?”明月有些怪异地看着雨梦,“之前我还在想元公子和夏荷姐姐能不能看得到我放出去的香熏烟雾呢,现在知道他们并非一般人后,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找到这里的!” 雨梦掀开被单,把腿伸了进去:自己真的小看了她,她果真的没被自己说的吓倒。说真的,雨梦很累,而且这几日她好像特别能睡,不知是为什么!倒在**,明月为她拉上被子,她便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二章 玉锦山神 看着雨梦熟睡时还用手护着肚子,明月的心如针扎般的疼痛,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将军失散的女儿,嫁入王宫后,她从来都是笑颜常开,对下人们如同亲人,从不喝来叱去,对珍儿莲儿还有自己如同胞姐妹,信任有加,未曾想她有一段如此离奇的经历。 雨梦是被一阵嘤嘤的哭泣惊醒的,睁开眼发现其实天还没亮,哭声是从屋外传来的,她适应了半天才扶墙走了出去。果然是明月,她双膝跪在地上,嘴里叨念着什。雨梦轻声地走近一些,终于听到了她说的话。 “……王妃,她真是太可怜了,明月虽自小进了王宫,但却得太后、殿下信任,哪像王妃那样,几遇生死。老天,如果你有眼,你一定让元公子找到我们,救出王妃。只要能救出王妃,明月就算死在古乌,也无怨无恨!” “明月!”雨梦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忍泪轻声地叫了叫她。 “王妃?”明月赶紧擦拭了眼角的泪,跑过来扶住她:“您怎么起来了?” “更深露重的,你怎么跑到这外面来了?”雨梦反问,抬眼看了看满天繁星。 “我,我睡不着!” “担心那香粉不起作用吧?”雨梦笑着问,让明月扶着她走到石桌边。拍拍石凳,“你看,星月朗朗,多美啊!坐下来和我一起赏星月吧!” 明月并没坐下,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两个单薄的女子在月光下迎着清风,说不出的凄凉。 雨梦接着说:“曾经听人说,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明月你说,这片天空下,属于我的那颗星星会是哪颗?” 明月的心情可能因雨梦的话好了一些,她竟然认真的找了好一会儿,然后指着一个闪亮的星星说:“王妃,您一定是那颗星!” “哪颗?”雨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虽然很亮,却只能与另一颗遥遥相望! “王妃,您不喜欢哪颗星星吗?”明月突然可爱的问了一句。 雨梦笑着说:“喜欢啊,但是,我的星星不可能那么亮的。”而且它的周围只有它一颗,好孤独! “怎么可能?”明月为她辩解,“王妃是将来的王后,一定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宫中的卜问都是这么说的!” “你说是便是吧!”雨梦不想与她争辩,只是为她出世的孩子感到心伤。“明月,在宫中诸多拘谨,这里算是自由的吧!今夜繁星闪耀,皓月当空,这么美好的夜,我们何苦凄凄楚楚,愧对这美好夜景?这里没有酒,虽不能对酒当歌,但可以对月起舞呀,明月,你来舞一曲尽兴尽兴如何?” 让明月这种在宫中长大的姑娘作诗献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还是殿下身边的人。只是这种景况,她有些舞不出来罢了。 “唉,进去睡吧!”雨梦叹了口气,起身回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妃您有天神庇佑,不会有事的!”明月在雨梦身后接道。 “天神庇佑?”雨梦苦笑着回答,“看来古乌国主说得没错,他长生后过得并不如意, 而我与天神认识后,也并没见得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人啊,还是平凡一些的好!” 倒下后睡得很沉,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午时了,睁开眼看了一眼明月的床,出乎意料的明月竟也睡得很沉,而且还面带笑容。雨梦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桌上放着丰富的午餐,还冒着热气,她有些意外,今天是什么日子,准备得这么丰盛?想叫醒明月问问,但又觉得她难得睡个好觉,于是作罢! 突然想起昨日明月弄的香粉,雨梦着实有些好奇,不知今日还有没有效果。左脚刚跨出门口,便被吓了一跳。院子里,古乌国主不知何时来的,竟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张石桌旁,望着望着天空摇笑。说实话,雨梦这个时候不能说是衣寇不整,但却还没有来得及洗漱,要是这个时候出去,便显得有些失礼了。可是她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要是缩回来,好像更显无礼。 “你想一直站在那门口?”正在雨梦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古乌国主的声音传了过来。 雨梦赶紧整了整头发,有些略显尴尬:“我只是有点惊讶,今日又是怎么了,国主怎么会又来这里?”说话间,明月便有些慌张地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便跑过来扶雨梦。 “本国主只是想看看这个蝶恋香会不会引来你想引来的人!”古乌国主望着天空,嗤笑:“不过,我自太阳初升就坐在这里,此时已艳当空了,也没看到一只蜂蝶!看来那小子的炼制的香粉不怎么样啊!” “你说夏姐姐给我的是……蝶恋香?”明月几乎是脱口而出,,雨梦要阻止已来不及,虽然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但还是不打自招了。哎!雨梦不仅摇头苦笑:这丫头,平时倒也机灵,这会儿却……!果然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国主应该还没用午膳吧?”雨梦转开话题,有些事好像在一瞬间有些明了:“明月,去打水过来,待我洗漱洗漱接待国主!我想国主应该是想与我们边吃边谈吧!” “诺!”说错话的明月感激涕零地跑了下去,恨不得一去不复还。 “国主,请!”雨梦笑着对国主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屋了。出来时,国主已然坐在了桌边,雨梦笑着坐在他的对面,明月摆好他们拿过来的东西,站在她身边。雨梦轻轻拉了拉明月,明月便坐在了她身侧。 雨梦端起碗,对着国主说了声:“请!”便狼吞虎咽地开始大口吃起来,明月看了雨梦一眼,也开始慢慢地细嚼慢咽吃起来。 古乌国主倒是没动筷子,就这样看着俩人。雨梦喝了口汤,放下碗筷,笑着说:“其实还是有些怕他真的来了,是吧?” 不经意听到雨梦这样说,古乌国主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此话怎讲?” 雨梦冷笑一声,说:“你早就知道凤凰泪在我身上,但碍于元忆与我的关系,你没有动手。去年我被人劫持,元忆一定来找过你吧?当然,你没做这件事,便不怕他闯来。你甚至还派人出去帮他找我,其实你早知道我被姬贵转移到了訾城,于是我在訾城遇到了那个白发人,再后来,我遇到了元忆!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 ,当时你为什么不把我从姬贵手上劫走?那时候,元忆绝对不会怀疑你的!” “因为当时,他儿子一直在暗地里守着你!”半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古乌国主的脸色瞬息万变,嘴唇竟有些发抖。 这声音……?雨梦身子一偏,险些摔倒,还好明月及时扶住了她。慢慢地走到古乌国主身边,雨梦悄声地问:“他,他是,是,那个,国巫的传人?” 古乌国主斜眼看了雨梦和明月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明月轻轻地说道:“等一下一有机会,你便带着你家王妃,回大殿!那条来时的路,没忘吧?” “啊……?”明月轻啊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雨梦越发有些瞢了: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吗?继而苦笑,他要凤凰泪,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上哪儿找去? 说话间,院门口突地一闪,再看时,已然多了一个黑衣人。“果然是他?”雨梦惊叫出声。 “你们见过?”古乌国主似乎更惊讶。 “!”雨梦轻声地说,“曾经是陈国的国师!” “……?原来他早盯上了你!”古乌国主说,雨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似乎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对古乌国主说道:“我说这些年怎么找不到你们的踪影,原来竟然藏在这山底洞中了!不过,你也未免太贪心了点吧,既有了上地母,还想把凤凰泪也据为己有!”然后一指雨梦,“如今我也不向你要上地母,把她交给我,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交给你?”红衣国主好笑地看着她,“为姬泄心那个老儿炼就‘长生珠’?” “哈哈,姬泄心?他还不配,我只不过想借他的地方用用而已!”笑得有些狰狞。 雨梦本欲移步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怒不可遏:“原来是你在背后指使太史与王后,让大王下旨修建‘昆昭台’和长生殿?” 看了雨梦一眼,眼里尽是愤怒:“若不是你,失魂怎会逃离玉锦山,流落到人间,怎会被火焚,怎会丢下我们?煞儿怎会进神龙轩,我们父子百年不得相见?一切都是你!你凭什么还拥有凤凰泪?” 雨梦冷笑:“你为得失魂仙子一厢情愿,不择手段,她当然不会真心留在你身边!你愤恨失魂仙子与世人相好,便教嗦你儿子七煞残害世人,不知悔改还囚禁天神,难道不该受罚?你借她名义遍寻什么上地母,涉入陈国,挑拨陈国与大周的关系,引发战事,陷两国百姓于水火,如今又步入大周王室,阳奉阴违,蛊惑君心。身为修道之人,理应助人间太平,你却为在世间兴风作浪,天网恢恢,终有一日你将自取灭亡!” 那知哈哈一笑:“说得好!如果说蛊惑君心,兴风作浪,与你相比,我自是自叹不如,但你自取灭亡了吗?如今你再次进入王室,必然居心叵测,我是不愿看到大周步入殷商的后尘,替天行道而已!” 雨梦怒不可遏:“一派胡言!” “若我是一派胡言,你为何要恼羞成怒?”冷冷一笑,仿佛觉得说到了雨梦的痛处。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三章 凝血鞭 雨梦鄙视地看了一眼他,与此人说话,犹如对牛弹琴,回头让明月扶着自己转身走开。 “想走?”随着一声大叫,玉锦山神在说话间已挡住了俩人的去路。 雨梦和明月脚下一滞,雨梦吓了一跳赶紧双手护住肚子,就在惊魂未定之际,俩人身前呼啦一下多了十几个白衣人,挡在了中间,接着一身红衣从天而降,对玉锦山神对峙着。 “你想拦我?”玉锦山神冷冷一笑。 “这是在我古乌,你在这里抢人,我要是遂了你愿?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说我古乌无人?”红衣国主冷冷回道。 玉锦山神看了看红衣国主:“抢人?此话差矣!我可是奉大周天朝大王之命,前来接大周国的王子妃回宫的!”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块红色的玉牌,上面印着一头瑞兽。雨梦定睛一看,这可是大周王室中的至高无上的信物,父王的随身之物,见物如见其人!他此时拿着此物,可见大王有多信任他了。此人如此居心叵测,就算两日后会死在古乌国,她也是不会与他回去的! 当机立断,雨梦从容不迫地穿过白衣人,指着玉锦山神,怒声叱道:“大胆恶贼,竟敢偷我王室宝物,在外招摇撞骗,坏我王室名声!”转身对红衣国主轻声说道:“国主今日若除掉此贼,本王妃定在月圆之夜心甘情愿以性命相报,救公主生还!” 红衣国主一愣,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雨梦一眼。雨梦轻轻一笑:“国主今日若要给他一线生机,日后古乌还怎能立足于天地间?他日古乌也定会葬送在他的手上的!古乌多年的神秘而不可侵犯的传言便全属子虚乌有,再想过什么和平安乐的日子,怕是有些难了!我本就想着月圆前夜学雪域小公子以死相抗的,如果国主除掉此人,我便打消此念头!” 红衣国主转过头:“此人既已闯进古乌,我便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至于你,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雨梦有些愣,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此时的情况不容她想那么多,因为不知何时,玉锦山神手中多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的鞭子。猛一看,竟与元忆手中的子乌鞭有些相似,只不过元忆手上的那条是绿色的而已。 “凝血鞭!”红衣国主轻吼了一句,移步挡在雨梦身侧,对明月说:“这里太危险,等一下有机会,便向大殿的方向退!” “算你有见识!”玉锦山神冷冷地看了一眼红衣国主,“如果不想你的古乌就此灭了,就把她送过来!否则,你这古乌国……!” “果真是你这个逆贼,你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红衣国主仿佛有些愤怒还有些吃惊,“多少年了,本国主终于找到了你。新仇旧账,定在今日与你算清!” 玉锦山神哈哈一笑:“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想当初,我一心一意跟玛雅那老儿,可他最后竟为一颗小小的上地母,把我赶了出来!同样是他的弟子,凭什么你们兄妹就可以轻易拥有它?” “混账!”红衣国主指着玉锦山神,“当初你拜在师父门下,是因为你知 道师父是上地母的守护者!你若是潜心修道,不费尽心机地找上地母,求什么长生之道,师父会把你逐出师门?你断师父筋脉,偷走师父炼的丹药,盗走凝血鞭和血咒秘诀,这就是你的一心一意?” 玉锦山神冷冷一笑:“什么潜心修道,得道高人,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知道炼成这凝血鞭中的血咒可以续命,我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这里?想当初,我为他上山采了多少次草药,几乎连小命都没有了,受伤后他却让我在那药气熏天的屋子里看火炉。要是我有了上地母,我怎会去偷凝血鞭,怎会去练血咒,又怎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我的煞儿又怎会生成那副样子?失魂又怎会离我而去?而你们,凭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他竟然为了你们下山来,自己却灰飞湮灭,还让你们练长生术,送你们上地母?本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我才是他的嫡传弟子,凭什么给你们?” “你简直……丧心病狂!”红衣国主指着玉锦山神,雨梦看见他的手指都在发抖,看来真是愤怒至极!“当初若不是你偷走镇压上地母的凝血鞭,埋在雪域山顶的万年上地母怎会崩出雪山,雪域怎会发生雪崩,泛滥成灾?为炼就上地母完合,你竟然派人在城主前面妖言惑众,于雪域城中百名孩子的性命而不顾,师父念及师徒之情放你一马,你竟然不知悔改,继续蛊惑城主,炼什么长生药,残害百姓,生灵涂炭,而导致雪域城民无家可归,群起攻城,城主自杀身亡!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之事,你竟然还想得到上地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只是老天无眼,为何只让你失去容貌而不是命!” 玉锦山神冷冷一笑:“老天无眼,哈哈哈,只能说老天都在帮我,不然我怎会活到今日?本来我今日只想取得凤凰泪,看来你是不会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了!那也好,我就让你们尝尝这凝血鞭的厉害!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你师父藏在这个鞭中的秘密!” “哼!”红衣国主冷哼一声:“如今这凝神鞭,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人的血液,在你手中变成了魔鞭!今日,我便要拿下你,毁掉这魔鞭,送你上祭神台,以慰师父在天之灵,让天下人瞧瞧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下场!” 雨梦越听越心惊,原来这个玉锦山神竟是红衣国主的师兄,如果不被玛雅山神逐出师门的话!而且是个十足的恶魔!听这口气,他应该比红衣国主厉害得多,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从没见过面,如果不是今日他拿出这凝血鞭,红衣国主竟然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自己要找的那个欺师灭城的幕后黑手! 雨梦轻叹了一口气,偷偷地看了看明月,她此时也是一脸凝重!虽说此处不宜久留,但她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是想走也走不了的,只能默默祈祷能饶幸逃过此劫!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玉锦山神一抖手中的鞭,一阵嗡嗡之声立即传入耳内,雨梦只觉得心中一冷,怀里好像有一团东西瞬间变得冰冷。 不由得伸手摸去,原来是元忆给她的那块玉,此刻已冰得有些浸骨。想起玉锦山神和红衣国有 的对话,凝血鞭本是镇压上地母的神鞭,可如今它已被玉锦山神练成了魔鞭。难道,这半只上地母也会变成魔珠不成?雨梦心里一惊,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手中那块冰凉的玉,果然,之前红光与那团红色的虫蛹已消失,而整块玉已变成了紫红色。随着颜色越来越深,冷气也越来越重,仿佛要凝结成冰块。 可此刻的情景没容雨梦把这一异象告诉国主,因为国主已飞身与玉锦山神打在了一起。空中只看见一红一黑两团影子在飞舞,红衣国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银光宝剑,而玉锦山神的凝血鞭则带着血红的鞭痕在空中仿若一条盘旋的蛇影一直缠着红衣国主。 雨梦手中的玉佩也随着那条血红的鞭痕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冷,冷得她都有些抓不住了。 “王妃,你的手?”明月终于发现了雨梦冷得发抖的手,这可把她吓住了。 雨梦紧紧地拉着明月的手:“得赶紧找机会离开这里!” “可是……!”明月左右看了看,“前面根本不能走,要不我们退回屋子里吧!” “不!”雨梦摇头,“屋子里更危险,我们退回石桌边!” “好!”明月一边拉着雨梦穿过绕过白衣人,一边向石桌边退去。 “明月,把身上的绢帕拿出来!”雨梦一边走,一边轻声说。 明月也不多话,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紫色的绣绢。此时已到了石桌旁,雨梦接过明月的绢帕,把手中的玉佩放入绢帕中,轻轻放在石桌上,胸口的冷气终于缓解了。不过,诡异的事也发生了,刚把玉佩放在石桌上,便听得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石桌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不停地摇晃,抖得那块玉佩叮叮直响。 明月几乎是顺手扯着雨梦退后了七八步,而正在打斗的玉锦山神竟突然一撤甩向红衣国主的凝血鞭,直接向石桌卷来。几乎同时,从大殿那边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个白衣人,边跑边叫:“国,国主,公,公主,醒了!” 正在雨梦愣神的当口,只见眼前红影一飘,石桌上的那块玉配被人抓了去,雨梦定睛一看,舒了口气:还好,是红衣国主。只见挥着手中的银光剑迎向那条凝血鞭,头也不回地吼了两句什么。然后雨梦与明月便被十几个白衣人围在了中间,正惊诧之际,才发现自己已被塞进了一个白色的围幕中,已在移动。雨梦几乎是想都没想都伸手抓住了两边的白色纱布,待清醒过来时,已然被稳稳放下了。 “明月,明月!”雨梦脚刚一着地,便惊惶失措地大声叫着明月。 “夫人,请放手!”两个闷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雨梦惊愕地抬眼一看,原来她两只手各抓住了一缀头发。雨梦惊叫一声,撤开双手,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还好,他没事! “王妃!”与此同时,明月已站在了雨梦身边扶住了她,“王妃,您没事吧?” 雨梦摇摇头,惊魂未定:“明月,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明月眼中满是恐慌,“王,王妃,你看这里?”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雨梦这才惊觉,她们已然被这些白衣人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此处是一块圆形的场地,地面是白得有些发亮的石板,周围是光滑的石壁,没有一草一木。中间有一座两层金黄色的塔形祭台,祭台前有一个巨形香坛,香坛中燃着拇指大的三柱香,不知是不是这香经过什么特殊处理,雨梦竟是一点香味都没闻到。香坛的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站着两个白衣人,估计是看香炉的。祭台四周立着六个柱子,托着那顶香炉,柱子外面都有金黄色的锦帛缠着,锦帛上画着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图案,但细细一看雨梦便觉得有点像元忆给她的玉佩上的虫蛹图,只是颜色各异而已。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祭台的不远处那口冒着丝丝热气的三脚巨形铜鼎,说它巨形,一点不夸张,因为雨梦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铜鼎。说它高,是从他旁边站着的四个白衣人看出来的,撇开鼎不说,因为他们只有鼎柱的一半高而已,说它巨,是因为估计得普通的十个人手拉着手估计才能围得住它,至于它有多重,雨梦实在估计不出。而且它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天生地长的,因为鼎身上的图像张牙舞爪凌乱无章,仿佛不是世人刻意雕上去的。不用说了,这里肯定就是古乌的祭神台了! 此时雨梦和明月,还有一队白衣人正站在通往祭台的石梯前,明月仿佛也明白了此处为何地。紧紧地扶着雨梦,眼睛眨也不眨着看着四周。雨梦望着那座祭神台和那口铜鼎,心里不由得暗自心惊:他们难道是把祭神的东西放入铜鼎中处死来祭神的?如若是传说那样用活人祭神,那真是比世间的绞刑还要残忍了!可国主又说他们只用自己族人的鲜血来祭神,也不知是真是假。摸摸腹中的孩了,尔后一咬牙,狠狠地想:如果他们还要取我凤凰泪,就算一头撞死在那祭台前,也定不会让他们得逞!想到刚刚有人禀报国主说公主醒来,不知自己能不能因此逃过一劫?想到这些,只觉得有些两脚发软,浑身无力。 就在雨梦出神地望着祭神台时,身后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明月转头望去,原来是一群人拥着一身青衣的女子走了进来。雨梦有些讶然的看着她,半天合不拢嘴:那群人中都是白衣白发,只有她是青衣黑发,而且这边的这些白衣人已经在跪地迎接,不用想雨梦也知道她是谁:红衣国主的妹妹,元忆的姑姑——古乌公主! 当然雨梦不是惊讶她的出现,因为刚刚已有人禀报了国主,说公主醒来了,也并不惊讶她这么快就行动自如了,因为她毕竟不比常人!雨梦惊讶的是她的长相,她甚至有些怀疑她与红衣国主真是兄妹吗?她长得,真是太普通了,除了她那身与这里不同的衣服和那头青丝,雨梦实在找不出她哪里长得像国主口中的公主!她要是出了古乌,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让人疑心她的身份! “你就是大周的王子妃?”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传入雨梦耳内。雨梦不由得想起刚见元忆时的情景,就这点 与元忆倒是相像! “你就是古乌公主?元忆的姑姑?”雨梦毫不客气,礼尚往来。 “刚醒过来便听说了你的事,果然有些胆识!”她盯着雨梦,笑得无垢。 你醒得真是巧!雨梦回望着她,微微一笑:“刚醒过来就能如此精神,果然是有些本事!”雨梦学着她的语气,不过看样子,她并不知道她兄长正与玉锦山神在殿外恶斗吧?不然,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与自己说这些? “哈哈哈……!”古乌公主仰头一笑,有点乐不可支,“小忆果然有眼光!” 雨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古乌公主并不在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慢慢地打开,雨梦吃了一惊,想着刚刚自己掏出那块玉佩时发生一切,还心有余悸。 “公主,不要打开!”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然拿出一块白色的玉佩,除了颜色,与元忆送给她的一模一样,肯定是上地母的另一半。 “你怕……!”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口。因为雨梦看见她的手中的锦盒掉在地上,拿着玉佩的手不停地发抖。脸上的颜色越来越差:“凝血鞭……?难怪我醒来会如此清明!原来你……他人在哪?” “公主!”人群中走出一人,单膝下跪,“国主说公主刚刚醒来,不易激动,故而不许把凝血鞭之事告知公主!” “起来吧,不怪你们!”公主轻轻一挥手,“我知道王兄是为我好!” 说话间,她手中的玉佩已变得乌黑,手也不停地颤抖,一时之间,整个空地都传出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凝血鞭!“公主,快放下……!”雨梦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冲向古乌公主,这东西怎可拿在手上? 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就在雨梦手刚拿到那块玉佩,想着要把它放回锦盒时,几团黑色的身影从入口处飞了进来,她眼前一花,只看见有一条红红的鞭子直直地向自己飞来。那一刻她只听到有无数个惊叫声伴随着那嗡嗡之声在耳边环绕,然后便听得“啊、啊”的两声惨叫,而后祭台那边也是“啪”的一巨响,一切便都安静了。接着便是两队人影从她身边分开两边奔去,其中一队人是奔向祭台,这队人是元忆,夏荷,香媚还有一群白衣人,另一队人则对着出口飞奔了过去…… “梦……儿……!”至到身后那声气若游丝的呼叫,才把雨梦从惊恐中唤醒。雨梦转过头,那是一张铜黄色的脸,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嘴角流着鲜红的血,靠在祭台的柱子旁。 不,不会的,雨梦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玉佩嘀铃铃掉在了地上,她忘了自己已有孕在身,飞奔向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云……萧?” 台阶为何那么长?为何她还抓不到那双手,是谁在拦住了她的去路,是谁拖住了她的手臂?眼前什么时候起了雾层,朦胧了她的眼? “云萧……!”“梦儿!”“姐姐!”“王妃!”…… 扒开众人,单膝跪地,雨梦终于抓到了那双手,冰冷无力,雨梦抹去脸上的水珠:“云萧,云萧……?” 还是那张妖娆的脸,还是那双温柔的眼,还是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笑,一切都那么让人心痛!“梦……儿,你没事吧?” 雨梦忍住心中的痛,摇头,想笑,可是眼中却只有泪。“没事就好!”云萧的眼睛看着雨梦高高隆起的肚子,笑了:“你们没事,就好!” 看着他越来越黄的脸,流血不止的嘴角!雨梦对着元忆和香媚大吼:“他在流血,快为他止血,你们为什么不为他止血?” “梦……儿!”云萧抓住雨梦的手,“不……要为,为难……他们……了……!” “你,你怎么那么傻!”雨梦把头埋在他的手心,眼泪顺着他的指间滴了出来。 “梦……儿!”云萧的手越来越冷,“没……没想到,临别,前,还能见到你,你,为,我流泪!如,此,我……我便……无憾了……!” “说什么傻话!”雨梦打断他的话,继而笑着说:“云萧,有好多事你都还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孩子,七个月了,很快就要出生了!你知道吗,元忆这家伙还在洛邑城开了家叫什么‘留仙居‘的客栈,等你好了,你就紧挨着他的‘留仙居’开一家茶楼,抢他的生意!你知道吗,孩子已认了元忆为义父,日后好让他教孩子习文弄武。我已经想好了,孩子怎可只有义父,而没有舅父呢,等他出生后,你便是他的舅父,同样教他习文弄武!等孩子将来长大了,与你们比拭比拭,我做叛官,看看你们谁……” “梦儿……!”云萧伸手拭掉雨梦眼角的泪,笑着打断她的话,“我……我,也,想听,听,那首……何处……才……是我,避……避风……的小巷……!” “好!”雨梦哽咽着答应,流着眼睛开如轻唱:“第一次……触及你们的世界,……全是陌生的……模样,茫然无助……徘徊迷茫,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巷。至到那日……你的……出现,让我的心……找到了……方向,那堪……却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我,你……不是我心……中的你。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多……离恨,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何处才……是我,避风……的小巷……,何处……才是……我,避风……的小巷……” “那堪……却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我……不是你……心中的我,你不……是我心中……的你。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多……离……恨,错,错,错。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云萧轻声重复,是啊,错错错,明知是错,可谁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呢。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五章 云萧就那样走了 云萧笑了,眼角全是泪,紧紧地握住雨梦的手,突然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梦儿,生死由命,这便是我的宿命,我,我走,走后,你,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雨梦哽咽着点头,“我们都好好活着,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梦……儿!”云萧的脸色越来越黄,手越来越冷,嘴角却不再流血,“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要,跟,跟你说!今日,我要是,再不说……出,来,只怕……只怕,就没……机会了!” 雨梦泣不成声:“你,说吧,我,都听,着!” “我,与,彩芝之间,……!”雨梦手中突然一空,一道金黄色的光环把云萧全身笼罩着,她与他之间立即像被隔了一闪透明而穿不透的墙,怎么都抓不到对方,他的身影渐渐模糊,但他的声音却在断断续续地传来。“……什……么……都……没……有……!还有……,还有……如果来生……” “我知道,我都知道!”雨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想去抓住光环中丝丝模糊的身影。“云萧,云萧你别走,你听我说,我其实不是……!”随着那圈光环的消失,云萧的身影也随着消失,“不……不……!”雨梦挥舞着双手,“云萧,你听我解释,你,你还,没,答应我那日的第三个要求,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我要你回来,回来……还有,你还不知道,我,我是谁……!我都还……没告诉你……!” “梦儿!”“姐姐!”整个人被他们拉住,雨梦摇摇欲坠地看着他们,指着云萧消失的地方,眼前一黑,便倒在明月怀里。 站在一个天台,前面是云萧的身影,他挥着手说:“梦儿,一定要好好活着!” 雨梦追着他,可是怎么都追不上,她只能大声喊:“云萧,你听我说,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笑着,笑着,只重复着一句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感觉额头有冰凉冰凉的东西移来移去,“王妃,王妃!”耳边传来明月的声音,“王妃,你醒醒啊,王妃!” “明……月!”雨梦努力挣开眼睛,头痛得厉害,眼睛也酸酸痛痛的。 “王妃?”明月惊喜地大叫,“王妃醒了!” “姐姐……!”“梦姑娘……!”几乎是明月的话刚落,香媚与夏荷便奔到了床前。 雨梦动了动身子,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肚子:没有异样!这一小小的动作没逃过香媚的眼睛:“放心吧,姐姐,孩子一切都好!” 雨梦点头,心却很痛,话未出口泪先流。“我躺多久了?” “两个时辰!”香媚轻轻地说,“姐姐,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就如同她闯入了他们世界,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自己幸运,在另一个世界会遇到她吗?雨梦扶着香媚慢慢坐起,笑着流泪:“我会好好活着的,为了我的孩子,也为他用生命为我换来的一条命!” “姐姐……!”香媚拉着雨梦的手,她知道,带着痛的笑是最深的痛。明月递给雨梦一杯水,她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要是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 静静地躺了好几日,这几日大家都很少说话,也没有心情说话,元忆每日都会过来看雨梦两次,看她闭嘴不说话,也只是静静地来,而后静静地走。夜深人静之时,雨梦便一个人躺在**回忆她与云萧之间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的偏执,想着他的无奈,心如刀割,她好想对他说:不管来生还是今世,她都很在乎他们,因为她一直视他们为自己的亲人。只可惜,他如今什么也听不到了,化成了灰灰消失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今日的精神好了很多,坐在暖椅中,雨梦轻声地问香媚。 “都是我惹出来的!”明月咚地一声跪在雨梦跟前,“王妃,如果不是我做什么‘红香升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明月罪不可恕,请王妃责罚!” 雨梦轻叹一声:“是啊,如果不是你,玉锦山神怎会找到这里?当然云萧他们也找不到这里!可是,如果没有凝血鞭,古乌公主怎会醒来,月圆之夜我能逃过一劫吗?一直以来,你都一心为我,说到底,一切皆因我而起,那日不是我要出凌云菀,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你要我怎么责罚你?” “王妃……!”明月几乎在瞌头了,“可是,可是,云公子他……!” “起来吧!”雨梦轻轻抬手扶起她,“云公子……他,也与你没有关系!” “这一切都皆因我!”元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们,他们便不会来到这古乌,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你去找他们?”雨梦讶然地抬起头,这几日她倒沉浸在痛苦中,确实没想过云萧、香媚为什么会与元忆在一起? “你是大周的王子妃,身怀王嗣后代,与贴身丫环突然失踪,难道还要昭告天下,引起恐慌吗?既不可昭告又怎能大张其鼓寻人?凌云宛的人岂能不着急,太后与殿下又岂能不担心?万般无奈之下,我才上山找了云萧他们,要不是发现王宫有人神神秘秘出宫,我们尾随而来而拾到你掉下的这个,再看到你们放的香箭,恐怕我们也找不到这里来……!只是想不到玉锦竟然会比我们早一步找到你们!”元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桃木吊坠。 雨梦伸手往怀里一摸:果然不在了,什么时候掉的,她竟浑然不觉!想来想去,只能是那日半夜上茅屋时的事了。想着玉锦手上有王室的东西,元忆说的神秘之人也定会是他了。 “他人呢,死了没有?”提到这个玉锦雨梦就有种想把他千刀万刮的冲动:如果没死,我要亲自杀了他! “受了重伤,逃掉了!”元忆闷闷地说,“要不是他挟持了那个唐嫣然,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出了古乌!”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元忆的话一落,雨梦便问道:“那唐嫣然呢?” “被他带走了!”元忆说,有些咬牙切 齿。 “那你父亲和你姑姑呢,他们没事吧?”雨梦转开话题,不愿再想不好的事,如今只能水来土淹了! “他们……,都好!”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元忆说得有些勉强,但却并没有为他们说什么。想想他夹在亲人与朋友之间,日子也一定不好过吧。 “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雨梦好想说:他们现在都已平安,我总可以走了吧? “过两日再说吧,你现在不宜走动,而且……!”元忆说得很轻。 “可是,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雨梦有些生硬的打断元忆的话,她不想太激动,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想起云萧,她就无法原谅红衣国主。 “梦儿!”元忆还想说什么,被雨梦一句:我想静一下,打发了。香媚与夏荷看了看她,也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明月服侍。 看他们都走了,雨梦让明月坐下,问:“明月,你说他们是不是比世人更可怜?”明月看着雨梦,有些不知所措。雨梦接着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们无所不能,能承受普通人不能承受的一切。至到云萧离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其实与我们一样,会痛,会死!普通人死去还有一副形骸,可以有一堆黄土,而他们,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魂归了何处!” “王妃!”明月满脸是泪,“他们,不比常人,自是登天去了极乐!” 是啊,登天去了极乐!雨梦伸手让明月扶着自己,半坐在床头,说:“有件事我很奇怪,古乌国的人怎会如此大意,让玉锦山神劫持了唐嫣然?” 明月为雨梦盖好被子,轻声说道:“前两日我听元公子与香媚姑娘好像提到了唐嫣然,好像是说当日看守唐嫣然的两个古乌人不知为何被迷昏了,唐嫣然四处逃跑,刚好被玉锦抓到!” “四处逃跑,刚好被抓到?”雨梦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日做祭坛的事,“那日你弄那个什么‘蝶恋香’时,她表现得怎样?” “那日……?”明月皱着眉,“那日里,她倒是全心全意地在帮我,每当我要放香粉时,她都会有意无意的刚好挡住那些人的视线!以致于后来我都觉得她做得有些过了,对她有些不满,但当时国主也在场,也仿佛没见我们在做手脚,我还暗自庆幸呢!” 雨梦默默听完,叹了口气:“枉费我当时一片真心想帮她,看来我们真是自作多情了!” 明月吃了一惊:“王妃您是说,当日她也在香上做了手脚?” 我点头:“岂止是做手脚,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与玉锦一定认识。只是我不明白,她能在古乌国大殿内迷倒守卫,怎么当时她不用来对付你我?” “王妃,您是说在那郊外的草地上吗?”明月问。 雨梦点头,突然想起红衣国主当时在小院对她说的话,看着明月:“去请元公子进来!” “元公子?”明月有些惊异,她刚刚才把人家撵出去。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雨梦说,“去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想怀疑谁 元忆有些惊异地看着雨梦,有些不明所以。雨梦扯了扯身后的枕垫,说:“我就是想问问国主,那日在洛邑我们几个是怎么被他们弄上马车的?” “巧合!”元忆说得风轻云淡,“说出来或许你还不会相信!” “巧合,他这样告诉你的?”雨梦问,她当然不会相信。 元忆摇头轻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如果说当时是父亲把你救了下来,你会信吗?” “他救我?确实不信!”雨梦如实回答。 “你当然不信,毕竟他跟你说,月圆之夜,要用你身上的‘凤凰泪’去救姑姑!” “难道不是?”雨梦翻了个白眼,嗤笑。 “古乌虽然神秘并会些巫术,但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凶狠残暴,滥杀无辜!”元忆说。 “听你如此一说,难不成古乌国主只是请我这个身怀六甲的大周王子妃来他古乌国作客不成?”雨梦继续嗤笑。 元忆无奈地笑笑:“作客倒不是,我都说了这是巧合!其实,姑姑虽说走火入魔,但却不是一直昏迷不醒,而是时醒时迷。诚如你所说,如果父亲要用你身上的‘凤凰泪’,那日在齐国的訾城,他怎会不直接把你劫了来?难道他不想早点救姑姑吗?” 雨梦越听越迷糊:“可是……,玉锦说……!” 元忆打断雨梦的话,接着说:“古乌的前身雪域,这你都知道了吧?早年国巫留下的后患这些年更是来势汹猛,但他们却并不知以前的雪域已成了古乌国,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要不是他们那次做得太过份,姑姑一气之下带着族人与他们发生了一场打斗,估计他们连古乌族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找不到古乌所在,便几次三番到曾经的雪域兴风作浪,但却都是空手而归,于是便四处散布谣言!说古乌国内有宝物,吃后能长生不老,国人凶狠残暴,滥杀无辜。父亲迫于不无奈,才让族人出面查寻散面谣言之人,后来便又传出古乌国有一件上古的国宝丢失,全族已出动找寻国宝,否则古乌会有灭国之劫。”原来他也知道古乌的事,可他之前说,他的父亲不知所踪……? “这些,与我何干?干嘛把我劫来?”雨梦问,心中开始冒起一股股寒气。 元忆苦笑:“这些散播谣言之人,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古乌的老巢,让古乌国人不得安宁,得到上地母。而这些人里面,最想得到上地母的人又是玉锦,玛雅山神的逆徒!虽然他能操控凝血鞭,练成了血咒,也能续命,但每年到了极寒的季节,却要饱受血咒的咀心之痛,每一次的咀心,都会使他的容貌再次丑化一次,等到有一天他的面容血肉模糊时,他的生命已就走到了尽头,那时他只有听天由命了。而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可以救他脱离这种苦……!” “哦,除了上地母和凤凰泪,还有什么东西?”雨梦问,他知道得还真是不少。 “练到血咒的最高境界!”元忆面无表情地说。 “血咒的最高境界?”雨梦问,想起那日玉锦说对国主说的,让你见识见识你师父藏在这个鞭中的秘密!难不成就是血咒的最高境界? “是,血咒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至亲的人的魂魄聚集在凝血鞭中,为己所用,延续自己的生命!”元忆说。 “哦,我明白了!”雨梦看着元忆,“你是说他要练到血咒的最高境界,就必须把他儿子的魂魄注入到凝血鞭中,先不 说他儿子被关进了神龙轩,就算没被关住,虎毒不食子,他也不会拿自己儿子来练的。所以,他只能用上地母和凤凰泪了!” “是啊,凤凰泪在凤凰殿,他只能打上地母的主意了!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国巫已死,他不能再为他所用,他便广结国巫的后人,借助大周诸侯国的野心,与大周发生内战,等到兵强力壮之时,一起找到古乌的所在,攻打古乌,得到上地母!”元忆看了雨梦一眼,“此事本与你无关,可在临安那次,他竟然得知了你拥有有凤凰泪,于是便盯上了你!于是蛊惑大王建什么长生殿,练长生药,但因那次与陈国交战,殿下与许多大周将士都认识他,还有古乌族人也在到处找他,他不便露面,也不敢直接找你。他早已打听到了你平常的一举一动:虽不在宫中却觉得自己被枷锁锁住,时不时会往外走走逛逛!所以只要你出门,他便会有机会!于是他找到了李太史和王后。那日里正要动手,哪知却刚好被父亲遇上!” 雨梦有些好笑地看着元忆:“玉锦盯上了我,这我知道,可是刚好被国主遇到而救了我,我实在有些费解!”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元忆,为什么我们不能坦诚相待呢?” 元忆愣了一下,好一会儿仿佛才明白雨梦的话。皱眉看着雨梦:“你以为,我在为他们开脱?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雨梦说,“只是,有些事如果太巧,会让人胡思乱想的!” 元忆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你怀疑古乌族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周境内是吗?你认定父亲他们就是专门为你身上的凤凰泪而来的,是吧?” “不然呢?”雨梦迎着元忆的目光,有些挑畔地说道。 “为这个,你相信吗?”元忆从腰上解下子乌鞭,递给雨梦,“你看看,它是否与凝血鞭有些相似?” “子乌鞭?”这下雨梦更有些不明白了,“当我第一眼看到玉锦拿出凝血鞭时,我便发现它与子乌鞭有些相似!难道说,其实是有两条凝血鞭?” 元忆有些嘀笑皆非:“怎么可能,不过,既然你都会这样想,有人肯定也会这样想!” 雨梦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你是说,你父亲是想拿它来引蛇出洞,找出真正的凝血鞭?” “对!”元忆说,“如果有人听说古乌已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国宝,凝血鞭!试想,真正的持鞭人岂会不怀疑自己手中的东西真伪,他心中岂不惶恐?也会不会觉得原来自己的咀心之痛是因为假鞭的原因了!那日父亲来时,未能在缑山找到我,便到了留仙居。可那几日我刚好去了新月村,故而未曾见着!古乌族人本就不愿在外界招摇,留在大周实在太过显眼,便留下书信想回古乌,谁知刚好遇到唐嫣然用迷香害你,便救了你!” “这样?”雨梦盯着元忆,摇头:“不对,就算当时国主救了我,但也只会有我与唐嫣然,那明月怎会也出现在马车上?还有,既然救我,为何千里迢迢把我们带到此处来?” “小结,你何苦瞒着,不告诉她实情?”元忆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口走进一人,正是元忆的姑姑,古乌公主。 “姑姑,您怎么来了?”元忆恭敬地起身,伸手便去扶她。 古乌公主笑笑:“我要再不来,你便要被问得无路可退了!” “原来公主一直住在隔壁呀!”雨梦轻笑,却并不与她见礼,按理说她 也算是长辈,但她说话的口气雨梦却不喜欢,再说她是公主,但自己还是王妃呢! “哈哈哈,你看看,果然是刁钻,拐着弯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她并不与雨梦计较,却只是盯着元忆笑。这姑娘倒与我们家忆儿天造地设像一双,唉,只可惜我没早遇着了她,不然,她便是我古乌的少夫人了。 “姑姑!”元忆有些无奈地看了雨梦一眼,转头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不知公主说的实情是什么?”雨梦起身,坐在她对面,这位古乌公主,着实比起哪些王宫中哪些带着面具的人要让人觉得舒服得多。 公主呡了一口茶:“自你嫁给王子殿下,王兄就派人盯上了你,也许在这更早之前也不一定!”她看了雨梦一眼,“不要太吃惊,你的身份这么特殊,而且还带着凤凰泪在大周王城招摇过市,想别人不注意到你都有些难!” “所以,他们早就跟踪了我们?”雨梦嗤笑。 “是!”公主笑着说,“不过后来王兄发现,在他派人跟踪你之前,似乎已有人在注意你了!” “你是想说,唐嫣然?”雨梦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主看着元忆,“不过大周国王建长生殿的事,弄得民不聊生,这是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王兄只不过顺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是有人想炼长生丹!而刚好王子妃你身上又有凤凰泪,所以王兄就不能不更加关注你了!” “因为炼长生丹没有上地母,就必须要用凤凰泪,炼药之人终有一天会找到我,你们刚好也能顺藤摸瓜查出炼丹之人?因为你们知道那个人肯定会是你们苦苦寻找的那个人!”雨梦接着说。 “王妃果然聪明!”公主拍着手掌看着雨梦,可惜了的,这么个姑娘竟然没让她早日遇到。“不过炼丹之人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他,所以他也一直隐藏得很好。所以王兄故意让人放出话说,古乌已找到了多年前丢失的国宝。这样一来,有心人肯定会紧张、惶恐,毕竟多年前古乌丢失的国宝是什么,只有他知道!如果古乌族人已找到,那他手上的东西到又是什么呢?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性命!” 雨梦点头:“这样,那人心里会急,更会迫不及待地要炼什么长生丹来证明自己手中的东西的真假,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对我下手!你们便‘刚好救了我’,断了他的后路,因为你们知道他无别选择,定会追来!想必,国主他也顺便打听到了唐嫣然与他的关系吧?如此,国主又怎会错失这颗棋子,所以这就是唐嫣然与我们虽同乘一辆马车,而她却被绑住手脚的原因吧……” “梦儿!”元忆打断雨梦的话,“父亲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他们怎会把明月也弄来侍候你?” “元忆,这话能说服你自己吗?”雨梦叹了口气,苦笑:“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说实话,我跟着源哥哥虽住在深山,但琴棋书画却是一样没挪下,听多了他讲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各国中尔虞我诈的故事,虽算不得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人,比一起一般大家闺秀,也算是有些见识的。所以平常便有些自恃聪明,或者说有些自命清高!就算是云萧、喜梅、香媚和你,你们虽知一些过去晓一点未来,在我看来也一样世俗,我总觉得你们也不过如此!现在想来,真是怡笑大方。原来,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跳角小丑而已!” “梦儿……!”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七章 炼狱之术 元忆还想说什么,被雨梦打断:“你说他们不想伤害我,可为何把我从大周弄到这里?万一一个不小心,我肚子的孩子会怎样,他们想过吗?我知道,你想说,如果国主不回古乌,那玉锦便不会相信他们真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就不会轻易露面,我日后还是会有危险!那请问,我现在回大周就没有危险了吗?玉锦他就放过我了,王宫中哪些心怀叵测之人就会放过殿下了吗?” “这只是一个失误!”公主叹了口气,“我们是利用了你,其实王兄早就怀疑那个唐姑娘是他的人,所以故意让她半路留下了标记,还让你们故意折腾那个‘红香升天’,目的就是要引他出来,如果他是持鞭人,他便一定会来!只要他来,这灵魂洞府便是他的葬身之处!至于你,我们能平安地接你来,定能平安地送你回去!如果没有小忆他们突然的到来,如果你没有突然跑过来夺我手中的玉佩,玉锦他是逃不出古乌的!他就不能再逃回大周国,在王城妖言惑众!” “公主真是好见解!”雨梦有些好笑,“只不过大周并不是古乌,就算玉锦当日葬身在古乌,只怕我回到大周,便没有了你说的平安了,因为我是王子妃。而殿下的处境也会而我的失踪而遭人诽谤!” “对不起!”公主低着头,看不到她表情,她是真心内疚。 突然想到她说的话,惊问:“你说那日的放祭坛的地方,是灵魂洞府?你故意拿那块玉引他进来?你当时不是才醒过来吗?” 公主点头:“凝血鞭与上地母乃天地之灵物,二物可谓是生生相吸,这也便是你发现他变得生冷的原因,既然你手上的半块玉能有灵应,我的怎会没有?它们总会相互吸引,故而我才会被唤醒!虽然王兄不让人告诉我,但我岂会连这个也不知?我自然是怀疑那持鞭之人已到古乌!其实那日你放下那块玉的时候,玉锦便知道他手中的凝血鞭其实是真的,于是他抢得了了那块玉!手中已有了半只上地母,他怎会甘心另半只留在古乌?于是,我便拿了另半只引他出来,谁料你……!” 雨梦看着公主:“他抢了那块玉?我明明看见是古乌国主得了那块玉的?你是说,是国主又故意让他抢了过去?你,拿另一半玉来引他出来?”雨梦点点头,“是了,你其实并不知道玉锦来了,只是你怀疑我天天在王城招摇过市,而玉锦却并没有索取我的凤凰泪,你便怀疑我与他是一伙的,才拿它来引诱我的!” 公主低下头,有些愧疚,她本不该小人之心的,可她从未触及过外人,除了族人及哥哥,侄儿,她谁都不信:“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所以我也只是想试试,哪知你一看到那块玉,竟不顾一切地向我奔过来……!恰巧被刚刚赶到的云公子他们看到,为了救你,实实在在吃了凝血鞭一鞭,他旧伤未愈,怎能经得起这天生神物的一鞭!” “你说什么,云萧他旧 伤未愈?”雨梦惊讶地问,“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临安那次与玉锦打斗时的伤!”元忆的声音低低地。 “临安?”雨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那次……?” “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元忆说,叹了口气“我去瑶山找他们,也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你的消息。谁知他知道你出了事,说什么也来跟着来,怎么劝也劝不住!一路追踪,终于知道了你在古乌,正在庆幸你平安无事之际,却看到玉锦的凝血鞭向你卷来……!” 云萧,你怎么那么傻!雨梦低头抚心,如刀绞,难怪那日在临安他们急着要回瑶山,他是怕自己担心他。雨梦看着元忆:“他一定知道这事与玉锦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执着要跟来!” 元忆点头:“自那次云萧受伤,听他们说到玉锦用的阵法与大周将士的死状,我便怀疑玉锦是持有凝血鞭之人,可玉锦一出了陈国却不知所踪,无从查证。后来听闻大周要建什么昆昭台,长生殿,便有些怀疑他已到了大周,只是不知他怎么认识了太史与王后,还盅惑大王建什么昆昭台、长生殿,炼什么长生丹献于大王!只是,他实在是一个小心之人,我们只知他在大周国,却一直找不到他的藏匿之处!这次听父亲说他竟持有王室的信物,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藏身在王室之中!” “为何怀疑他持有凝血鞭,难道与生死符有关?”雨梦问。 “生死符?”这下轮到公主讶然了,“你说玉锦练了生死符?” “好像在好多年前他就会了!”雨梦说,“公主难道不知道?” “难怪他能控制凝血鞭,原来他当年还盗走了炼狱的前半秘诀!”公主脸色苍白地说。 “啊……?”雨梦似乎有些听不懂了。 “炼狱在很多年前其实就叫生死符,后来传到师傅手中,便改叫炼狱,这些玉锦也是知道的!他明目张胆地取名叫了生死符,而我们竟毫不知情,可见我们古乌果然是被尘封了。当年他盗走了炼狱的前半秘决,还趁师父不留意时打伤了师父,然后把假秘决放在原处。难怪师父只是告诉了我们炼狱秘决的一些由来,并不传授我们炼狱之术,原来师父早就发现了秘决前半已被盗走,故而才藏得那么隐秘!”公主一拳打在身前的木椅把手上,“可还是被我找了出来,是我,是我害了族人!” “公主此话何意?”雨梦实在有些听不明白。 “炼狱秘决其实就是一本以巫术操控人生死的邪术,想必你是见过的。正道之人炼它须六根清静,心无旁岱,但偏偏却落入他那种心怀不轨之人的手!”雨梦点头,这事她知道,确也亲眼被他所害的那些将士。公主看了雨梦一眼,继续说:“他偷了秘诀藏在玉锦山,本是想操控此术与凝血鞭,人鞭合一,这样天地人间一切他均能掌控在手。但他却没有想到,凝血 鞭中的血咒之术并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而炼狱还有后半部份,当他发现把自己练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回来找过好几次,但没有找到,所以才把雪域和玛雅山闹得翻天覆地,最终也没有能成功,还把自己弄得性命堪忧!他也知道凤凰泪可以救他,但他却只能对凤凰神殿望而兴叹。所以他必须要找到上地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到处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想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让古乌成为众矢之的。”公主喘着气说完,脸色越发地苍白 元忆仿佛也有些吃惊:“姑姑是说,他知道你们在找他,而他在陈国用生死符与大周交战,其实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找到你们,找出上地母?却巧遇梦儿?” 公主点头:“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见到凤凰泪,而且拥有者还是她。知道为什么你手上有子乌鞭吗?那是你师祖特地为引出凝血鞭做的,他老人家本想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鞭子的,可却在练成碧绿色时便走了!当时你师祖才提及到炼狱之事,我们才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师兄,一个逆徒,偷走了凝血鞭,危害了雪域,让我们定要找到此人,夺回此鞭,不能让他练成了血咒,否则到时天下定会大乱。但练成血咒,只有三种方法,凤凰泪在凤凰殿,而当时他并无至亲之人,所以只会有第三种方法,找到上地母,而上地母……,我们一直戴在身边,却一直都不知道它就是上地母!为了师父的遗愿,你父亲持鞭走出古乌,寻找玉锦,多年来,均未曾见他露面!后来干脆在缑山停留下来,后来便遇到圣母,再后来又遇到了你母亲……!后来,他又回到了古乌!” “他既是从未见过凤凰泪,为何一见到我,便知道我拥有‘凤凰泪’?”雨梦实在是想弄明白,为何这么多人一见到她,便能一眼知道她身上有‘凤凰泪’! 公主讶然地看着雨梦,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话。“王妃真不知道?” 雨梦摇头:“什么叫真不知道,我本就不知道!是我额头的这颗红玉般的胭脂记吗?” 公主叹了口气:“原来你真的已不是原来的你了!对,在常人看来,你这颗胭脂记的标志就如一颗普通的胎痣,可稍有点的内敛的人便会被它的气息所慑,特别是对居心叵测之人,更是有强烈的感应!” “气息?”雨梦惊问,看着元忆! 元忆看着雨梦,点头:“就如当初我在瑶山的丛林中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其实我也是发现了它的气息才找到了你!要是你会利用它,我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因为你也会发现我!” “所以我在子乌的山的事,云萧和香媚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怕你对我不利,他们没敢轻举妄动?还有哪个轻风……”雨梦看着元忆,“所以我一出事,他们便也感应到了,故而才会全体出现在缑山?” 元忆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八章 为何要逼我说出来 雨梦咽了一口水:“那,那,我被子乔救走,为何你们就再也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了?”继而又苦笑,“你们一直怀疑子乔就是轻风,故而觉得是子乔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吧?” 元忆无奈地看着雨梦:“或许我错怪了子乔,但我敢肯定,轻风当时定有做了什么,所以那段时间,我们都找不到你。后来,你成亲了,殿下却送了一只碧玉镯,是吧?” 雨梦挽袖露腕,指着手上的玉镯:“它有什么问题,也与‘凤凰泪’有关?” 元忆还没开口,公主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雨梦腕上的玉镯:“寒潭凤磷?” “什么寒潭凤磷?”雨梦看着公主,在她看来,它就是比一般镯子要贵重一些罢了,毕竟是殿下母亲留下来的。 “寒潭凤磷乃凤凰在烈焰山炼心时脱落的羽磷,坠入寒冰潭,羽化成了寒冰玉石,却不曾想竟有人得此玉石,还把它做成了手镯!”公主有些动情,她怎会不知道浴火凤凰的事呢? 元忆接着说:“它与凤凰泪一寒一热,它的寒气会掩盖了凤凰泪的气息,若非相距很近,没人能感觉得到你身上的凤凰泪。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的原因!” 被元忆这样一说,雨梦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这个玉镯,第一次元忆看到时也问过自己,而云萧看到时也问起过。之所以玉锦知道了她拥有凤凰泪是因为,当日她站在观战台看云萧和玉锦对决时,他感觉到了凤凰泪的气息,再加她这张脸! “公主刚刚说,你害了族人,又是何意?”至于子乔为什么会有这种稀世罕物,她不想再探究,于是撇开这个话题。 公主看了雨梦一眼:“炼狱之术,需心无红尘杂念之人方可练就,虽说我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但心志之坚却是许多人不能比拟的。但不知为何,练这炼狱之术不久便走火入魔,更别说那些族人了。今日听你们说起,才知我们炼的并不是真正的炼狱,而如今三百族人与我时醒时迷,心志早已不受控制!而罪魁祸首,便是我……!” 雨梦叹了口气:这个玉锦真是心狠手辣,他本意可能只是想害玛雅山神的传人,哪知公主却着了他的道,牵连了这么多族人。 再回想有些事便也明了,红衣国主说的他走出古乌并不全是因为看不得族人一个一个地生老病死,而是另有目的。原来从陈国与大周的临安之战中,玉锦的身份已然被识破,已然知道了玉锦人在大周才追到了大周。而雨梦,诚如公主所说,上地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玉锦肯定也不知道!既知道她拥有凤凰泪,怎会放过?更何况她带着凤凰泪在洛邑城日日招摇过市,还招摇到了陈国?也难怪国主一早会盯上了她,她身上有一个明晃晃的招牌,真是遂了国主的心愿,让雨梦帮他找到了多年未曾浮出水面的叛逆。刚好在玉锦下手之时,他们便‘救’了她。 只是,国主当初 为何不直说,却编了那么话来要骗她?想想突然又笑了,她身上的凤凰泪,还有她这张脸,还有她那种自以为是,自名清高的态度,说话做事都那么沉着冷静,他才会如此不信任她吧?就如当初与元忆初识一般!难怪国主那么爽快地答应唐嫣然与她们一起做什么‘红香升天’,而他明明看见明月和唐嫣然在檀香上面做手脚却并不阻止,原来他也是想试试谁才是玉锦的真正内应!呵呵,他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信任,明明雨梦身上有元忆送的玉佩,他虽不知它是上地母,但也知道那块玉配非同一般随身之物,但他还是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哪怕雨梦已是大腹便便!他如此紧张地在小院里等待,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并不是想等元忆出现,而是在等玉锦!虽然他手上已有玉锦想要的凤凰泪与上地母,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玉锦会不会如他所愿尾随而来。 当然,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凝血鞭,而最主要的是为了练炼狱之术的妹妹与几百族人。他早就知道玉锦炼就了生死符,只是没告诉她的公主妹妹而已。因为他想玉锦既然用了假秘诀,也一定有救这些族人的办法。终于,他等到了,凝血鞭出现了,而雨梦又犯了一个错误,把玉配视如粪土似的放在石桌上,他肯定以为雨梦是故意留在哪里让玉锦得手的吧!如果公主没有醒来,他也会派其他人拿着玉配来找她的吧!当然,雨梦的确没让他们失望,看到玉配的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抢公主手中的玉配。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玉锦的鞭子并没有当雨梦是自己人,而刚刚到来的元忆与云萧也来得正是时候,于是云萧便陪上了一条命,而雨梦的嫌疑才得以释解。可是,云萧他,却永远不能回来了! “梦儿,梦儿……!”冰冷的手指拭过她的眼角,雨梦长吸了口气,原来不知何时,她又落泪了!元忆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而公主何时走了,她竟然不知。 雨梦看着元忆,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要好的朋友,轻叹口气:“你何苦为难自己!” 元忆低下头:“父亲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雨梦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算他第一次看到我,便设下了重重机关,我也不想恨他!可是,云萧他,他如今与我们天人两隔,你要我怎么去原谅他?元忆,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儿了,你放我和明月回去吧!”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香媚他会陪着我们的!” “梦儿……!”元忆还想说什么。 “元忆!”雨梦实在忍不住了,声音也高了许多,而后又降低了许多:“你开留仙居,到底是为什么?你为取得殿下信任,照顾新月村的百姓,为的真是朋友之情?你送我玉佩时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让夏荷给明月那包‘蝶恋香’?我实在不愿多想,越想我会越心痛,往深处想我觉得我会崩溃的!什么时候,我与你,变得这么陌 生了,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 元忆瞪大眼睛看着雨梦,良久,有些哽咽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你是不是觉得连云萧都在我的算计之中?甚至还会牵连到你的殿下在朝中失势?” “我不知道,可是有些事真的让我不得不想!”雨梦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你说的没错!”元忆‘涮’地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地短刀,递到雨梦跟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谋划好的,既然我无情,你又何必有义?自从你对我说要嫁给王子殿下那时开始,我便开始谋划。那次殿下在陈国遇难,我知道你上缑山有求与我却并不相见,要不是秋菊自作主张,你早已死在去陈国的路上,而你的殿下也早已葬身陈国。知道秋菊那次为何不敢要你们送的赏赐吗,要不是怕你死在缑山,我才不会让她接受,那日夜里我故意对殿下说起你与我之前的事,你应该也有听到吧,我就是故意要调拨你们之间的感情;后来我到了洛邑,开什么留仙居,就是想借殿下的身份进入王宫,你阻止了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因为我早已把你的殿下蛊惑得站在我这一边;而这次,去瑶山,我故意对云萧他们说你有可能落入玉锦手中,他才会不顾身负重伤跟了来,他的死自然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想要为他报仇,为了你的殿下,以绝后患,我现在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雨梦颤抖地接过刀,怒瞪着他,良久,才平复愤愤地的心跳,自知他说的是气话,狠狠把刀往桌上一扔,说:“最好与你无关!我曾说,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我一直视你们如亲人,要是日后我查出来与你有牵连,休怪我无情!” “好一句‘休怪我无情’,你什么时候对我们有情了?”元忆好像也有些恼羞成怒了,“你当我是你最亲的人,我又何尝不是拿你当最亲的人?可是,你对我这个所谓的亲人有信任过吗?……” “你出去!”雨梦打断他的话,一指门外!肚子一抽,痛得她赶紧手扶着腰,嘴里大声叫着:“明月,明月……!” “梦儿……?”元忆终于发现了雨梦的异常,赶紧伸手扶住了她。他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他为何还要跟她斗气? “王妃?”“姐姐!”“公子!”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口挤进了三个人。明月看了雨梦一眼,脸涮的一下白了 “明月,请,请元公子出去!”雨梦扶着香媚,甩开元忆的手。 “梦儿,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走!”估计元忆也是被雨梦额头如雨点般的冷汗给吓倒了,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至到看他跨出了门,雨梦才虚弱地对明月说:“快,快找个大夫来看看!” 香媚扶着她走向床边,说:“找什么找啊,元忆自会叫人来的!” 雨梦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要是……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四十九章 终于要出古乌了 香媚说得真准,她这还未躺下呢,门便被推开了!只见两个白衣中年妇人急急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雨梦没看清。她们什么客气话都没说,其中一个拔开明月和香媚,便拉住了雨梦的手便为她把脉,而后再伸手摸着她的肚子,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这几拍,雨梦便觉得肚子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另一个妇人则拿出汗巾为雨梦擦拭额头的汗,然后倒了一杯温水,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拿出一粒黑红色的药丸,送到她嘴边。雨梦倒也来不及想,把药丸放在嘴里,喝一口水送了下去。 “夫人只是急火攻心,动了胎气,现已没什么大碍,先躺一会,醒来后再喝点烫药便无事了!只是,日后不可再轻易动怒!不然可能会出现早产……”为雨梦把脉的妇人恭敬地对香媚和明月说道,雨梦还未来得及说谢谢,她们便转身急急离去。 “梦……!”夏荷还想说什么,被香媚制止了,雨梦看了一眼夏荷,微微一笑,躺在**闭目养神。 明月这次吓得不轻,刚刚雨梦的样子,应该像要是早产了吧?说什么也不要离开她半步,香媚长叹一口气,只得和夏荷出去了。 朦胧中被明月叫醒,原来那位妇人煎好药送药过来了。雨梦睁开眼,让明月扶她起来,咕咚咕咚把药全喝了。白衣妇人微笑着看着雨梦喝完烫药,雨梦不好意思地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 待人走后,明月起身关好门,又坐回床前,低着应绞着两只手的手指,欲言又止。 “明月!”雨梦轻声叫她。 “王,王妃!”明月吓得猛一抬头,“您怎么啦?” “我没事!”雨梦叹了口气,“孩子比我的生命重要,以后我会小心的,绝不轻易生气!只是,我们又不得不再多待几天了!”轻抚着肚子,刚刚一激动,竟然什么都忘了。 终于要出古乌了,算算日子,都快在古乌待了二十天了!雨梦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明月小心翼翼、寸步不离的扶着她,脸上却洋溢着笑容。香媚脸上虽带笑,雨梦却看得出她其实心事重重,雨梦暗叹一声,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云萧的离开,对他们打击非同小可,怎能轻易放下?元忆与夏荷跟在红衣国主与公主身后,不知在说着什么,公主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而红衣国主看上去更是有些凄凉之感。元忆低着头,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他们这边,然后从身上掏出那块原本送给雨梦的玉配,递给了国主。 雨梦撇过头让明月扶自己上了马车,这次的马车布置比上次的舒服多了,也不是之前的青铜制车轮,宽大明亮,柔软,可以说:能屈能伸了!可能是考虑到雨梦大腹便便的原因吧!她心里默默地感动了一下,但一想到云萧,那丝感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梦与元忆从来就是这样,每次都吵得很厉害,却也和好得很快,而且每次和好后感情又增了几分。本来不想让元忆送他们回去的,但 元忆说什么都不肯,雨梦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毕竟玉锦从古乌逃了出去,而且凝血鞭也还在他手中,眼看这上地母他是得不到了,所以,对于拥有凤凰泪的她,他怎么肯轻易放弃?于是雨梦便也没有坚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公主本来还要派一小队人马护送他们的,被雨梦婉言拒绝了,为了以防万一,那两位医术还不错的中年妇人,雨梦跟着元忆叫她们碧雪、碧月姑姑,这次要跟他们一同出古乌,这个雨梦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明月、香媚和夏荷未经历过生孩子的事,而元忆,就更不用说了。 “王子妃,想必有些恨我吧?”雨梦正想着呢,红衣国主的声音传了过来,雨梦有些吃力地掀开幔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元忆和公主还在殿前的石梯旁说着什么,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看一眼。 香媚拉着明月要避开,明月则有些不情愿地看着雨梦,至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才离开。 “我们行事元忆多不知情,希望你不要把那些莫须有事强加到他身上,他背负不了那么多!”叹了口气,红衣国主接着说:“我也没想到,你在他心中比那个紫月姑娘还重要,所以我与他姑姑做的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特别是关于我们在大周暗暗跟踪你的事,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不然,为何你来古乌这么些天,他都找不到你?而且还让玉锦占了先?至于云萧公子的事,那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雨梦看着红衣国主,他贵为国主,但此时却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她叹了口气,说:“国主,我不怪谁,也不怨谁,就如公主所说,谁让我自己在大周王城招摇过市呢?至于云萧,可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注定我要欠他一辈子……!” “是啊!”国主长叹一声,“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永远挽回不了了!诚如我们,为了一条凝血鞭置师傅忠告而不顾,或许会引来古乌的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雨梦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国主此话何意?” 国主背负双手,眼圈有些发红:“王子妃曾说:古乌神秘平静,不为外界窥视,那日若要给玉锦一线生机,日后古乌还怎能立足于天地间?如今玉锦已逃,古乌已不再是神秘而不可侵犯,过不了多久,古乌便是一个藏着诸多奇珍异宝的山洞,怎得安宁?” 雨梦冷笑:“我说过又怎样,可你当时还不是一样怀疑我是他的同党?”她真想再加一句:自食恶果! “是啊,我既怀疑你是他的同党,却又要顾忌元忆对你的情份,到头来才会让玉锦和那个唐嫣然占了便宜!古乌乃弹丸之地,四面环山,怎经得起他们翻天覆地的侵扰,终有一日会毁在他们手里的?”国主背着双手看着元忆,此时元忆还在和他的公主姑姑谈得正欢。 雨梦突然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一袭红衣:“这些话,你对我说又怎样,你应该对元忆说,让他留下来帮你才是!” 国主看着元忆,摇 了摇头:“元忆是个苦命的孩子,十八岁那年,他母亲病逝,我便带着他母亲的遗体来到了古乌,留下一条子乌鞭给他,目的是让有心人能注意到他手中的鞭子。他是个孝顺又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他不但没有憎恨我,却还一直都在找我们。而我却从不与他见面,至到你在缑山出现!” 雨梦皱眉看着红衣国主:“国主此话更是让人不知何意了!” 国主笑笑,好像知道雨梦会这么说似的:“元忆曾说,你并不是以前的你,但不管你来自何方,但我想许多人与我一样只认你这张脸吧?更何况你还拥有凤凰泪!” 雨梦冷冷一笑,没有说话,这件事并不奇怪。 国主继续说:“我曾经有负于圣母,起初我也以为你是圣母身边的人!于是我找到了元忆,这是他十八岁以来,我第一次与他见面。把凝血鞭的事告诉了他,本想叫他让你帮我引出持鞭之人,哪知他却说要用你身上的凤凰泪去救紫月那孩子,而后的情况我便不再多说了!” “难怪当初元忆会对我说那些话,还差点因此而要我的命!从那时开始,你便派人跟踪我了吧?只是,你有很多机会下手的,为什么我还能平安嫁给殿下呢?”雨梦苦笑着说,想起那日公主说,或许他们更早一些便跟踪了她。 “为了元忆!”国主还真是直性子,“当他知道他错怪你还差点害了你时,几乎痛不欲生,甚至不顾紫月的感受要为你殉情;而你为救他,舍生掉下山崖,这些举动实在让我有些吃惊!也暗自问了自己,你到底只是失忆呢,还是真的不是妖姬本人!” 妖姬?雨梦心里有些好笑,看来他果然对圣母娘娘当年未能救他夫人还是有些怀恨在心的。突然想起自己从缑山顶摔下时却没有死,难道是他救了自己,虽觉有些不对,可不是他救的自己,那又会是谁呢?“于是,你便救了我?”雨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国主诧异地看了看了雨梦,说:“我没有救你!”雨梦笑,在他心中她是圣母的人,他巴不得自己死吧?但他诧异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应该知道是谁救了你! “不过我正在犹豫着是否该救你之时,却看见轻风跳了下去。”国主继续说道,“等我赶到山下时,却一直找不到你,正当我以为你们凶多吉少之时,你竟出现在了洛邑城。而转眼之间轻风便也成了大周的王子殿下,后来的事我也有些糊涂了,轻风与大周的王子殿下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为了元忆,国主说得真是感人啊!”雨梦冷笑,“其实是当你发现殿下与轻风长得如此之像之时,你们不敢轻易动手了吧?以国主的心机,一定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吧?你是觉得我果然心怀不轨,我看似在救元忆,实是想摆脱元忆,毕竟当时我是被他劫持到缑山的。毕竟不是有人想拥有一张我这样的脸和人妖梦寐以求的凤凰泪就能有的,你已把我当成了谁,就不言而喻了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章 踏上回归之路 国主尴尬地看了雨梦一眼,并没有生气:“是的,看着元忆为了你一天天的颓废,我确实想亲自会会你的,但为了古乌我忍了。可后来看着你为了元忆独自上缑山,我便又有些置疑了!” 雨梦嗤笑:“你置疑妖姬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有情有义了?可也正好遂了你的愿,我在缑山能引来轻风,自然也能引来玉锦等人。可是你没想到,我几日之后便又下了山,而且不久后便嫁给了殿下。于是,你更怀疑了,所以便利用元忆对我的感情让他下山查凝血鞭,对吗?于是便有了那次我在訾城巧遇到了他和你们的族人!你说过,元忆孝顺,想必你也利用他的孝顺为你做过很多事吧?那次与陈国交战,我上山求元忆援助,他却不在缑山,想必是公主和族人犯病,你让他回古乌看望公主,至于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这一举动,定会让他比你还着急找到凝血鞭!后来的事更顺理成章,云萧的伤让你们找到了线索,你们也知道玉锦定会放弃找上地母而转向来找我。于是,便有了元忆在洛邑开了家什么‘留仙居’,因为那时你们已查到玉锦与王室中人有所牵连,只是他藏得太深,你们找不到。难怪元忆与殿下突然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让元忆借助王子殿下的身份进入王宫!”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元忆,好多事雨梦终于明白了,轻叹一声,继续说:“元忆重情重义,他是不可能拿我的生命去为你们做事的,他只能利用殿下求才心切和爱民如子的心里,让殿下对他刮目相看。终于,他如愿了,得逞了,可是玉锦并不傻,他身边出现了敌人岂能不知?但他身在王室,知道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便捷足先登了。便有了后来唐嫣然找到殿下说我的不是,见殿下不为所动,便直接跟踪我,向我索要凤凰泪!元忆自以为自己做事很谨慎,却没有想到玉锦借太史之力早已发现了元忆的动机。元忆不会想到玉锦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他们或许觉得我只是被争权夺势之人挟持,他们一直以为我只是被他们藏在大周王城的某个地方,所以他和殿下只能密切关注王宫里发生的一切。终于发现有人奉了王命秘密出了王宫,如果不是玉锦,他至始至终都不会想到是你把我‘救’了,还把我转移到了古乌吧!” 国主静静地听雨梦说完,点头道:“王子妃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心思如此细密,难怪元忆那小子连命都不要也要救你。但凡一般的女子,身怀六甲,处于现状,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能如此冷静,把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雨梦冷冷一笑,说:“国主此话差矣,如果我魂飞魄散了,我的孩子怎能保得住?如果我心思不缜密,日后回到大周,我柳家将军府一家大小,我的夫君王子殿下,岂不都受我牵连?”也不知怎么的,说到他们,她的眼眶就情不自禁地发酸,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说:“身为王子妃,却一度地失踪,更何况这一次身系王室子嗣,再遇上一个妖言惑众的玉锦与心怀叵测的太史与王后,我虽不想牵涉他们,而他们终究还是被我所连累!如果说,你的古乌真的哪一天有了灭顶之灾,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红衣国主冷冷一笑,说了一句雨梦听不太懂的话:“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 养也!放心吧,古乌自有古乌的归处,岂会让别人同情?”此时元忆与公主已向他们走过来,国主看了眼他们,轻声地说:“元忆是个好孩子,他一生都很苦,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的关系僵持!” 看着元忆微皱的眉头,雨梦回道:“冤有头,债有主,元忆虽很苦,我也不易,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的!” “不要把我们今日所谈之事告诉他,包括古乌的将来!”红衣国主低声说道。 雨梦冷哼一声:“本王妃自有分寸,至于古乌的将来,你自求多福吧!” “那,王妃,慢走!”国主回头对雨构笑了笑,元忆与公主此时刚好到。雨梦看到公主与国主对望了一下,国主轻轻地摇了摇头,公主脸上带着笑,便却越显黯然!雨梦不禁暗想:难不成国主本来还有什么话对自己说来着? 元忆看了一眼红衣国主和公主,然后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上了马车。雨梦看见公主眼中泪水涟涟,国主眼圈也有些红。不知为何,雨梦此时却是有些同情他们了,他们看似无所不能,也知道一些过去未来,略懂天文地理,但他们都身负重任,每一个决定都会关乎着一个国家族人的兴衰存亡,不能自在地享受人世间的天伦。 放下车帘,不想再看到他们的离别与情伤。终于要走了,雨梦靠在垫背上,闭着眼睛,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轻叹:这一回去,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事呢! 三辆马车,雨梦与明月、香媚同乘一辆,元忆与夏荷一辆,走在最前面,那两位白衣妇人一辆跟在他们的后面,三位白衣飘飘的车夫。说是车夫,其实应该算是几位高手吧!可能是以为雨梦睡着了,香媚与明月竟也没有吱声,迷迷糊糊中感觉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什么事?”香媚一直坐在雨梦身侧,她一出声,雨梦便也睁开了眼。 “此地平坦,请夫人下车行走片刻,老是坐在马车里会影响胎蕊!”雨梦听出来了,是那位为她把脉的碧雪姑姑。她们从不叫她王妃,只叫夫人,可能在她们眼中,国主的女人才能叫王妃吧,古乌以外的国家的已婚女人都是夫人。 香媚转头看了一眼雨梦,雨梦点点头:“下去吧,我知道多走动对胎儿有好处!”香媚和明月似乎想说点什么,雨梦笑了笑:“出来这么久了,他们担心也担心过了,不必在乎这两日,再说,我这也是为了孩子!” 要说明月这丫头就是机灵,雨梦话音一落,她便掀开车帘下了车,然后拿出圆圆的鼓凳放在地上。雨梦半弯着身子在香媚的搀扶出了马车。抬头看见元忆正在马车旁对她伸出手,雨梦微愣了一下,便笑着把手伸向他,他会心地笑了,像个孩子! “累吗?”元忆轻声地问,从夏荷手中拿出水袋递给雨梦。 雨梦轻轻喝了两口,递给香媚,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白衣女人和车夫答道:“不累,只是累了她们了!” 元忆皱着眉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只伸手招呼一行人慢慢向前行走,顺手接过明月递过来的披风,为雨梦系好,做得那么理所当然,让雨梦愣神了半天才缓过来。夏荷早带着香媚和明月在前面开路,雨梦与元忆慢 慢在中间走着,后面三个车夫牵着马车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雨梦一边走,一边左右看了看,问:“这不是那次我们来时的路吧?” “不是!”元忆说,“那条路虽近但太危险。这条路直达柘皋,柘皋国小民善,且盛产乌金,打造的兵器更是锐利无比。许多日益强大诸侯国都想攻而取之,但每次的侵袭都会得来无影去元踪的白衣神人相助,把侵扰之国打得落花流水。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柘皋自然知道是神秘的古乌人在暗中相助,所以柘皋上上下下对古乌都十分敬重,也算是古乌唯一的友国吧。当然柘皋国人至今也不还知道古乌国身在何处!” “哦!”雨梦点头,“这个什么柘皋我倒是听殿下提及过一次,听说一直不是很太平,现任柘皋王好像听说上任不到两年!但是你确认从这条路走就很安全吗?” 元忆笑笑,“你要是不相信我,再走一段你就会明白了!” 雨梦撅了撅嘴,不以为然:“哼,故弄玄虚!” “你,就不想知道,子乔他们的状况?”元忆转开话题看着雨梦,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住在王城,又是王子殿下,自是平安无事!”雨梦说。 元忆有些吃惊地看了雨梦一眼:“你是王子妃,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王城失踪,他岂能安心?说什么平安无事?你可知他为了你,心力憔悴,食之无味,夜不安寝?对太后、大王他们说你受不了酷暑,去了嵩山避暑,可一出王宫又派人秘密打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因为再过两月已是秋季,而且你堂堂王子妃岂能在外生产?” 雨梦叹了口气:“这是人之常情,我岂能不知?难道你要我不顾腹中的孩儿像他一样心力憔悴,夜不安眠,整日唉声叹气吗?我的身世你最清楚,在这个世上,我腹中的孩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来告诉你吧?殿下自然是担忧我们,但他却是安全的,而我的孩子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作为母亲,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如果自怨自艾会害了他的!” 元忆看着雨梦,半天,说了句:“梦儿,对不起!” 雨梦苦笑:“天生一人,必有一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呢?” “要不是父亲……!” “好了!”雨梦打断他的话,“元忆,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如果!”雨梦轻笑着说:“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不测……!” “你在说什么呢?”元忆突然大声朝她吼过来,前面的香媚三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雨梦连忙朝她们摆了摆手。元忆接着轻声说:“不许胡说!” “元忆!”雨梦右手扶着腰,走了好长一段路了,有点累了。“此一回大周,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说不准。就算有老太后为我撑腰,殿下疼着我,像我这样经常莫明不在凌云苑的王子妃,怎会不引起李太史和王后的猜疑?他们会放过我吗?再说还有……” “我自会进宫解释!”元忆看着雨梦,坚定地说:“梦儿,你不要多想,元忆定会用生命来护你周全!” “你傻呀!”雨梦轻轻地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一章 受伤中毒 终于到了元忆所说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座抬头望不见顶的山,应该说,它就是这条路的尽头。山壁长满了绿绿的爬山虎样的东西,且无可攀爬,更奇怪的是连一棵树都没有,要是被人追杀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走到这里就等于走上了一条绝路。 只见元忆抬起右手,把子乌鞭放在嘴前轻轻一吹,一声轻啸完毕,呼呼几声飞出四条人影,白衣白发,分不清是从哪里飘出来的,仿佛从天而降,又好像是从山壁的草腾中飞出。明月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凭空而降的几个人,半天没回过神,双手紧紧的抓着雨梦的手臂,虽然元忆已提前告诉过雨梦,这里会有隐藏的人出现,但她还是有些讶然他们的出场。夏荷与香媚的表情倒是淡然,可能这种事对她们来说并不稀奇。当然车夫和那两位妇人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的,毕竟是他们的族人。 “见过公子!”四人倒是一点也不眼拙,每人执一柄白色布条裹着的长剑,齐刷刷地单膝跪向元忆。 元忆轻轻一抬手:“不必多礼,开门吧!” 开门?雨梦转头看着元忆,难不成这座山里还有一道门?元忆迎着雨梦的眼光微微点了点头,只见四名白衣人从腰间抽出几条黑黑的带子,走到他们跟前。“夫人,各位姑娘,对不住了,此处为古乌绝密之地,必须要带上这个!” 香媚和夏荷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雨梦一眼,明月则有些紧张了,目不能视,的确让人难以适应。雨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看了一眼车夫和两位妇人已自动为自己蒙上黑色的布条,轻声说:“入乡随俗,你没看见他们自己人都戴上了吗?” “给我吧!”正当雨梦身前的白衣要为她蒙上时,元忆接过他手中的黑布条,说:“在车上我亲自给她戴上!” 白衣人愣了一愣,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元忆,又看了一眼雨梦,静静地递出了手中的东西。 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被扶上了马车,这次稍有变化,香媚、明月、夏荷一辆马车,碧血碧月两位倒是没变,她们仍同乘一辆马车,最后便是雨梦和元忆。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雨梦和元忆的马车是排在第一的,三位车夫则由另一个从山上飘下来的白衣人,带到了另一边静静的坐下?雨梦正想问,元忆轻声地说:“前面的路比较特殊,只能由他们牵着马车走过,其他族人则不能去,也不能看到山门!”说完指了一指已手牵僵绳的三位白衣人和静坐的三人。 雨梦没有再说话,坐好后,对元忆说:“可以了!” 元忆似乎没明白她的话:“什么可以了?” “蒙上我的眼睛啊?”雨梦说。 “噢!”元忆掏出那块黑色的布条,动作有些缓慢,“一会儿就好!” 雨梦静静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已处于一个黑暗的世界,说实话,被蒙上眼睛单独与他同乘一辆马 车,真是有点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估计元忆也是吧,雨梦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要是与香媚他们在一起,有点什么事,她们定会扯下布条,便会坏了这里的规格?所以元忆才与雨梦同乘一辆车! 只听得一声轻响,马车已在缓缓前进,只闻得一股淡淡的泥草味迎面扑来,仿佛还有什么腾条之类的东西偶尔轻轻地拭过马车顶部,其它一切如常。不知怎么的,才过了一会儿,雨梦便有些坐如针毡,总觉得元忆正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脸莫名地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她反手便掀开了旁边的车幔,一股浓浓的青草味顺着窗口飘了进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那种紧张的感觉马上便消失了。 想都没想便把手伸出了窗外,耳边那声“小心”还没落下,雨梦便惨烈地尖叫了一声,缩回了自己的手。可是已经晚了,雨梦只觉得手背生生一痛,接着整只手便被元忆捏在手中,手腕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系住了,尔后整个手掌便没有了知觉。中毒! 马车也在雨梦的尖叫声中停了下来,只听得后面马车中传来明月和香媚担心的问话:“出什么事了?” “没事!”元忆在车内闷闷地答道,感觉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她不小心撞到了车棂!”雨梦听得张口结舌,撞到了车棂?不过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她也没有反驳,谁叫她自己不安份? “公子!这是解药!”只听得车幔被轻轻掀开,外面的人仿佛递了一个什么东西进来,轻声说道。 “嗯!”元忆应道,“继续上路!” “诺!”应声一落,马车便又继续上路了。 雨梦只觉得眼前微亮,后脑发处一松,那块黑布条被摘了下来。雨梦惊讶地看着元忆,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漂亮的葫芦形小瓶,轻轻地往自己手背处倒白色粉未。再看看自己的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才一瞬间,整只手掌红肿得像个棉球,手腕之上被元忆紧紧用一条黑色的布条死死地系住,手臂除了有些麻木之外,倒也没有肿涨的迹象。 再看看受伤之处,更是有些瞠目结舌,浮肿的手背上两个细细红红地牙印处,正冒着紫黑色的血水,有些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是被毒蛇咬到了,倒了好多白色药粉才止住了血水的流出! “疼吗?”元忆一边从身后拿起一块白布,一边轻声地问。那白色布条,估计是刚刚外面的人和药粉一起递进来的。 “没……没有知觉!”雨梦可怜巴巴地回答,说实话,她还有点想哭,这什么古乌绝密之地,虫蛇之窝还差不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名,到哪儿都能碰到倒霉的事! 只听得元忆“噗哧!”一声,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看你平时不惧天地人神的模样,没想到才被一条小小的毒蛇咬了一口,便吓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小小的毒蛇……咬了一口?雨梦忍着呼之欲出的眼 泪:“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什么不惧天地人神?说得我好像是一个混世魔王似的!” 元忆收住笑,轻轻地揉着雨梦手臂,雨梦意欲挣脱,便听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想你只手就这样废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这话对她来说是非常凑效的,因为她不想自己沦为一个残废。虽然她觉得元忆此举有些不妥,但常言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何况他们清清白白的!如果自己再扭捏,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雨梦怯怯地看着他,问:“那,这只手什么时候才能好?” 元忆头也没抬地说:“等它消肿了,你有知觉了,就快了!” “这,到底是什么路,怎么觉得哪些东西随时会伤到我们?”雨梦心惊胆颤地问,有些后怕! “蛇虻麒麟路!”元忆淡淡地说。 “蛇虻麒麟路?”雨梦心中一凉,顾不得什么矜持与身份了,不由自主的向元忆靠了靠,“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人走的路,难怪要蒙住我们的眼睛!” 元忆好笑地看了看雨梦:“蒙住眼睛是因为不能让人知道开启这山门的秘密,因为穿过了这座山便是柘皋了!” “穿过了这座山?”雨梦讶然地抬起头,“你是说,我们这会儿是在山中行了?哪它为什么叫蛇虻麒麟路?” “嗯!”元忆点点头,“这座山叫麒麟山,但在雪域城还存在的多年前,它只是一座无名山,那时山上猛兽毒虫猖獗,每过一段时日雪域的百姓都是会遭受其害。听说后来被天神知道了,便放了一头瑞兽到此山,镇压山中的猛兽毒虫,从此雪域才得以安宁。世间太平,有些人便无聊了,谣言也多了,后来竟有人说看到了山中的瑞兽,是一只麒麟,但此山无边无际,没人敢去证实,慢慢地便称它为麒麟山了。后来我师祖玛雅山神建立了古乌,无意之中发现了山中竟还有这么一条秘道,便想一探究竟,这一探实实在在让他大吃一惊。这秘道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是蛇虫之类的东西,原来传说中的瑞兽麒麟把这些东西全赶到了这里,只是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它们出不了这秘道。” 雨梦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问:“那,那,为什么,后来你们可以……!” 元忆笑了笑:“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更何况他是玛雅山神!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所有的毒物都赶到了秘道两边和顶部,于是这里便成了一道真正的秘道,五人并排可走,马车一辆畅行!为了以防万一,怕触动了山壁上的那些活物,古乌有一条明文规定,除国主以外,除非万不得已,其他人等不得接近此山!” “那他们……!”雨梦指了指牵马车的那几人,“怎么就可以来去自如?” “来去自如?”元忆无奈地看着雨梦笑了笑,“他们此生只能在麒麟山上生活,就算死去也回不得灵魂洞府!”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二章 麒麟山中道 雨梦看了看元忆,不屑一笑:“此处如此荒僻,毒草丛生,生命随时会被这些毒物吞噬,只怕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在这空寂的大山中生活一辈子吧?” 元忆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当年古乌初建,为防万一,玛雅山神把这里视为古乌唯一的一条避难处。虽说他把此道中的毒物都赶到了山壁,但他还是不放心。为了全面控制道中的这些毒物,他潜心研究了一种毒丸,喂养了一些小动物,当小动物到达此道后,道中的这些毒物都退避三尺,丝毫不敢靠近它们半步。可过不了两年,他便发现小动物突然全身抽噎,口吐白沫而亡,于是他便又开始研炼解药,只是这解药炼来繁琐,而且小动物们每隔两年必须得吃才能保障道中通畅,而且小动物的生命毕竟是有限,不知是不是因食用了毒丸,差不多寿命都只有十年左右,解药便有些供不应求。后来,玛雅山神因犯下天条去了,此事便交给了父亲和姑姑,古乌本来动物稀少,而且动物本就有灵性,没过几年,它们便逃的逃,死的死,几乎就灭绝了。正在父亲与姑姑踌躇之时,族人踊跃站出来要以身试毒,誓死守护麒麟秘道,于是便有了这些山中的神秘的族人!” 雨梦冷笑:“其实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被你父亲用药物控制了,否则他们将中毒身亡!” 元忆有些无奈:“古乌它也是一个国家,为了族人,诚如大周的士兵,总会有人要付出,要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国家,家园。所以,古乌也会每年都培养一些麒麟守卫,并用一生誓死守护在此山中。梦儿,其实父亲,他真的不是有心的,不然,他怎么会让我带着你们从这条秘道离开呢?” “哼!”雨梦被说得有些张口结,但却还是嘴硬地说了一句:“他心中有愧,不然为何还蒙住我们的眼睛?” 元忆摇头苦笑,耐心地解释:“蒙住眼睛是因为,第一:此为古乌的秘道,除了国主和公主,便只能是这些神秘而特殊的族人才知道开启麒麟秘道的山门,这也是他们此生不得回古乌的原因,因为此中秘密不可外泄!更何况,我们这一行人中,身份还如此特殊?第二就是山壁上蛇虫毒物众多,毒草丛生,蒙住眼睛便不会对外界有非份之想,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作想,谁知你……!” 雨梦白了他一眼,这话不是明说她这人蒙住眼睛都还不安份吗?看了一眼已有些消肿的手背,便硬生生地把心里那点不满收了回来。突然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我刚刚一伸手便被毒蛇咬了,那,那,这些马匹呢?为何无恙?” 元忆笑笑,仿佛知道她会这样问似的。“在我们上车之后,这车身,马身,都被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所以外面的毒物都对它们无可奈何。至于我们,只要你乖乖地坐在马车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但只要你离开车厢,与秘道中的气息接触,山壁上的活物便会趁机下手,更何况你还把手伸出那么长在外面挥舞!” 看吧,又在说她的不是了,雨梦撅撅嘴,看着红肿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轻声说道:“你又没说,我哪知道!” 元忆 好笑地听雨梦嘀咕完,便不再吱声,一时间车厢里只闻两人的呼吸声和外面哒哒的马蹄声。看了看元忆身旁的那瓶药粉,雨梦没话找话地问:“你刚刚给我手上抹的是什么药?” “解药!”真是言简意赅,雨梦当然知道是解药!看她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元忆接口道:“放心吧,这药对胎儿没有影响,只是你自己要多受两天的罪了,还好是左手,不然,你吃喝只怕都诸多不便了。不过,估计到了洛邑,也差不多好了!” 雨梦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是没什么知觉?” “它只是药,又不是仙丹!”元忆憋住笑,“就算是仙丹,也不会那么快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吧?” 哼,雨梦撇过头不再理他,不过身子还是没有挪开,毕竟外面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让人胆颤心惊。 随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雨梦知道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细细回想了一下,这条秘道还真是不短,差不多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而且还是马车呢!仿佛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马车才慢慢的稳稳地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恭敬地传来一声:“公子,到了!” 元忆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怅然所失,雨梦则有些惧然,不敢贸然掀开帘幔。好一会儿,元忆轻轻起身,走了出去,雨梦才紧跟其后,望了望,原来马车已到了一处宽敞的大道边,两边是高大而茂密的树木,而那座麒麟山已远远被他们抛到了身后。香媚和明月已下了马车走跟了上来,雨梦扶着明月的手下了马车,左右环顾了一圈,此地风景还不错的,比起古乌好像也要暖和一些。 当香媚、明月和夏荷看到雨梦红肿的手时,也吓了一跳,硬是让元忆解释了半天,发誓说不会有什么大碍,他们才放下心来。 雨梦正要问此处可是元忆刚刚说的柘皋时,却见守护麒麟山的其中一位白衣人从身上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口中轻轻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轻啸响起。不一会儿,便从左右两边的密林中跑出十来个人,只一眼便知道他们不是古乌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为首的只对刚刚吹啸的人拱了拱手。然后两人便窃窃私语了一阵,雨梦看到那个为首的那人看了他们这边几眼,由脸色由原来的面无表情立即变得恭敬,兴奋。 “这些人是柘皋人吧?”雨梦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忆,轻声地问。 “嗯!”元忆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轻皱着眉看了几眼把他们晾在一边的几个人。 雨梦暗暗好笑:“果然这古乌少主人的身份不同凡响啊,想必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目睹古乌少主人的容貌,今日终得一见,岂能不受宠若惊?” 元忆鄙视地白了她一眼:“你怎知他们不是因为见了你这个大周王子妃才有这副表情的?” “看他们的表情,估计他们错以为梦姑娘是公子的夫人了!”夏荷几乎是接着元忆的话吃吃地笑着说。 “呵呵……!”明月跟着傻笑了两声,看着雨梦和元忆说:“夏荷说的一点没 错,男才女貌,他们俩站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说完以后才发现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可她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是来不及了,雨梦和元忆都有些尴尬,香媚则装做没听见一样,眼望着远方,猛一看,仿佛在欣赏风景。 还是明月这丫头反应快,赶紧撇开了话题,问元忆:“元公子,王妃是不是该换药了?” “呃……哦!”元忆好像如梦惊醒一般,吞吞吐吐半天才憋出一句:“是该换药了!” 接下来便有些戏剧话了,香媚抢过元忆手中的药瓶,夏荷拿过他手中的白色布条,明月则慢条斯理的为雨梦解除之前裹住的手的布条。三个人围着她的手磨磨蹭蹭美其名曰为她换药,元忆则悻悻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慢慢的折腾雨梦那只可怜的手。至到白布条完全解开,她们好像才发现,其实现在是不需要换药的。 “你看,这……!”看着还新鲜的药粉,明月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不,等会再换?”夏荷看了雨梦一眼,脸有些微微发红。 “我看行!”香媚倒是装得挺一本正经,“明月,你再给姐姐裹上呗!” 雨梦也只能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摆弄着自己的手,至到那边为首的那位柘皋大哥走了过来对着他们施了一礼。 本以为他会替他们解解围,哪知他先是看着元忆和雨梦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让雨梦竟是哭笑不得。“申庆见过少主,少夫人!请少主、少夫人稍等,马车马上就到了!” 雨梦正要上前解释,元忆却笑着打断了雨梦:“原来是申将军,有劳了!” “公子知道小人?”申庆两眼一亮,兴奋之余脸色竟有些发红,想必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申将军在柘皋威名远扬,元忆岂能不知!”元忆倒也是八面玲珑,说起客套话倒也是头头是道,字字动听。 “小人今日能见到公子,真是必生之幸!”申庆呵呵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雨梦有些担心今夜他能否睡得着觉! 想到这儿,雨梦不由得好笑,原来他的想法与她刚刚跟元忆说的不谋而合。早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情景,一时竟没能控制得了自己,一手扶腰,一手捂住嘴轻笑起来。这一笑,倒把申庆给笑得面红耳赤,雨梦顿觉唐突,刚要致歉,却被元忆生生的打断。“申将军见笑了,夫人自从怀孕后情绪便经常这样,有时候连说话都会结结巴巴!” 雨梦看着元忆,又急又气,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我……!”这下,就连明月三人也是没有忍住,全部低头捂住嘴偷笑起来。雨梦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才发觉自己上了当,但因申庆在旁,又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还好,蹄蹄的马蹄声解了她的围,还是三辆马车,不过看上去却是极为普通,雨梦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为了不引人注意?毕竟他们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不是说他们从古乌到柘皋走的是一条秘道吗?为何还如此谨慎?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见柘皋国公 不由雨梦多想,只听申庆说道:“公子、夫人请!” 雨梦正要解释,却听得元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上去再说!”又转身笑着对申庆说:“多谢将军!” 雨梦抬眼看了一眼明月,本想用眼神与她交流一番,哪知她竟然一点着急的神情都没有,于是她只得莫明其妙、满腹疑虑地在元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进得马车,雨梦才惊讶地发现,这布置竟与他们刚刚乘的那马车舒适度不相上下,真的是让她再次邻略了名副其实的‘内涵’!刚刚坐下,便听得“踏踏踏”的声音,雨梦掀开车帘,原来是他们刚乘的那三辆马车已被那三个白衣人牵着往麒麟山的方向走去,而柘皋这边的人则驾着他们的车缓缓上了那边大道。 雨梦轻轻放下车帘,转头望着元忆,他说过上车后再说,可她见他仿佛并不想说什么。这一路过来,她也觉得有些累了,索性也没再问,把那只暂时还是有些麻木的手轻放在披风里,靠着垫背闭目养神起来。 许是真的累了,这一闭眼便沉沉睡了过去,至到有轻柔的声音叫醒她。揉揉眼睛,望着元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竟有些惊讶自己现在怎么在马车里。 元忆好笑地看着雨梦:“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傻了呀,你不认得我了?” 雨梦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古乌没能睡过一个好觉,刚刚一上马车便有些犯困,心里想着反正有你在,岂会有事。便安心睡了,谁知这一睡便睡迷糊了!” 说完后却见元忆的表情有些怪异,想着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方觉有些不妥、暧昧,不禁低下了头。只听元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若不弃,我必不离,永远,做你……最重要的……,朋友!” 有热乎乎的东西在眼中翻滚,心中真是无比感慨,换上一脸轻柔的微笑,说:“元忆,我都说了,你,云萧,还有瑶山和缑山上的姐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犹如亲人,我怎会弃!” “梦儿!”元忆看着雨梦,“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与你争吵了!” 雨梦‘扑哧’一笑:“这句话,我接受!堂堂古乌国少主,心胸怎能比女人还狭窄,的确是该改了!得罪了我是小,指不定哪天得罪了那位大神上仙,哪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元忆也被雨梦逗乐了,指着她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因为马车已慢慢地停了下来,外面一个恭敬的声音传了来:“少主,少夫人,已到柘皋驿站了!” 柘皋驿站?雨梦心里一惊,转眼看了一眼元忆,他这是要去拜访柘皋王吗?元忆朝她点点头,轻声说了句:“人之常情,我们总该说声谢谢吧。再说,这一路还要他们的人护送我们到洛邑呢!” 说完,不等雨梦反应过来,便牵着雨梦的手欲下马车,她意欲争脱,却被他皱眉一瞪,吓得只能忍气吞声、还面带微笑地跟着他下了马车。 他们刚刚站定,后面明月和那两位古乌白衣 妇人的马车便也到了,除了那两位古乌妇人,明月、夏荷、香媚的表情也与雨梦下车时的表情无二。不过这些柘皋将士倒是挺热情的,三下五除二便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到了驿馆里。 夏荷与香媚到后院准备茶水,雨梦和元忆刚坐下,便听得申庆在外的声音传来:“参见国公!”雨梦无不感叹,这柘皋王的消息果然是灵通,他们这才前脚跨进他地盘,他后脚便来了! 明月扶着雨梦才站起身,便见一身穿大红袍,身系一条兽头图案腰带,头戴一顶白色毡毛帽,一张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瓜子脸,年纪约二十五六,俊雅如月,温润如水,丰神如玉……。雨梦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抓住元忆的手慢慢地松了开来,那一幕幕一桩桩往事全从心底涌了出来……。她甚至以为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相见,却不曾想,会在不经意间便见到了。她也曾想过他们见面的种种场景,但却从未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腆着个大肚子与他相见,而他,竟是顶着柘皋国公的身份与她相见。 至到元忆轻轻握疼雨梦的手,雨梦才惊醒过来,只听元忆说道:“元忆携众人见过国公,请恕叨扰之罪!” 看了一眼雨梦,柘皋王只是愣了一下,便平淡地伸手扶住元忆:“少主哪里话,没有古乌何来柘皋,少主能来柘皋是我国人之大幸,岂来叨扰之说!” 元忆笑着说:“邻里之间,本应相互照应,国公客气了!而此次,古乌遇千年之劫,却要麻烦国公了!”说着轻拉过呆若木鸡的雨梦,对柘皋王介绍道:“这是夫人,柳如梦!” 至于元忆为何如此介绍自己的身份,雨梦已无所谓了,忍住呼出欲出的泪,深吸一口气,雨梦躬身道:“见过国公!” 或许是他确实没注意到她吧?或许他真的已不认得她了吧?在雨梦向他问侯时,雨梦从他眼中见到的只有一闪而过的惊艳,连一丝的似曾相识的熟络都没有,而后便是热情的赞扬:“早闻少夫人温柔贤淑、艳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公子果是有福之人!” 雨梦的心如冰水浸蚀:源哥哥,你果真是认不得我了? 却见元忆温柔地笑看了雨梦一眼,说:“国公谬赞了!” 柘皋王轻轻坐到主位,伸手一指两侧坐椅:“看我,一时高兴,竟忘了礼,少主,少夫人,请!” 元忆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轻轻扶着雨梦坐下。明月则静静地站在雨梦身边,她也不明白王妃为何一见这个柘皋王,神情变化竟如此之乱。 这时夏荷和香媚端着茶走了进来,雨梦看见柘皋王眼前一亮,差点要控制不住地站起身来。元忆倒是很适时地站起来身为他介绍:“这位是内妹,唤名香媚,这位是小可的身仆,夏荷!” 待香媚和夏荷上前问安时,要不是夏荷那声:“国公,请用茶!”叫醒了他,他定是会失仪了。 雨梦的心犹如寒冰注入,他表现出对她们的惊艳表情,竟也比对自己突然在他面前时的表情要多。突然觉得好想笑 ,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柘皋王,轻咬朱唇:好,你既认不得我,我又何苦要认得你?转过头故意鄙视地对着元忆轻声地嘀咕道:堂堂柘皋王,想不到竟是个好色之徒!看来国主是看走了眼了。 元忆轻笑着摇头,说:“什么好色之徒,只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罢了!” 雨梦翻了个白眼:“切,什么英雄!”想罢,起身轻轻一扯香媚和夏荷,对着柘皋轻轻一躬身:“想必国公与……,与少主还有要事相谈,我们女眷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雨梦这一起身告退倒是惊醒了柘皋王,他好像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脸色微红略显尴尬。赶紧起身施了一礼,说了声:“夫人、姑娘请便!” 进得里屋,明月扶着雨梦坐在床沿,除了明月,夏荷与香媚竟是没有发现雨梦的异常。果然也是见色忘友的角色,想必是被柘皋国公所迷惑了! 只见夏荷指着香媚“噗哧”一声,笑得乐不可支,把一屋四人笑得莫明其妙。香媚狠狠地瞪着她:“看把你乐得,就知道跟你家主子一样,没安什么好心!” 夏荷憋着笑,回了一句:“是那柘皋国公没安好心,你怎么扯上我家公子了?该不是你对那柘皋王也有些动心了不成?” 香媚一听,急了,红着脸扯住夏荷便要往外推:“走,找你家主子去,让他把你留在柘皋,看你还敢胡说八道不敢?” 夏荷转身向雨梦奔来,笑着说:“你看你,我本是开个玩笑,你却羞红了脸,还恼羞成怒了,显然有些不打自招了!梦姑娘你帮我作证,她是不是动了邪心?” 夏荷这一说倒是提醒了雨梦,刚刚只顾自己了,却没注意香媚她们。他本一表人才,温恭谦和,现如今又是柘皋国公身份,确实得女子亲睐。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香媚是谁,她怎会那么轻易就坠入这些世俗情欲之中,怎会像自己这般?所以雨梦坦然地笑了,说:“你可不就是胡说八道,你以为他是谁,小小一个柘皋国公,岂能入我妹妹的法眼!” 香媚挨着雨梦坐下,说:“姐姐说得极是,我才不会稀罕他是什么柘皋国公,我才不会被你们所说的哪些所谓的情情爱爱,烦恼苦闷纠结一生!” 夏荷突然有些黯然:“香媚姐姐说得何尝不是,情爱之事确是令人纠结烦闷,伤了不少痴情人!” 她这一说,打闹的场面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她口中的痴情人是谁,雨梦也只能哑然失笑,还好元忆这时走了进来,虽有些奇怪她们的神情,但还是传达了柘皋国公的意思:邀他们今夜到柘皋王宫共进晚餐。 说实话雨梦真的很想拒绝,既然都装着相互已不认识,何苦要相见,还存有幻想?可元忆说,人家柘皋国公一片真心,亲自相邀,盛情难却啊,还说什么宫中自有国医,让他们不必担心。最后,这个柘皋国公好像怕他们反悔似的,竟留下来与他们一同用过了午膳,后因宫中有事,才不得不离开。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四章 如此之深的渊源 用午饭时,雨梦推说身体不适,不便与大伙一同用饭,可碧月姑姑说,胎儿已经大了,为了日后生产顺利,雨梦必须得吃些东西。雨梦只得让明月服侍她在内屋吃,碧月姑姑又说,最好只吃八分饱,否则胎儿长得太快,会对她生产不好。生孩子的事,雨梦也没经历过,被碧雪碧月一说,她也着实也有些害怕了,毕竟这女人生孩子只能靠自己。所以,便一一遵照两位姑姑所说,不得不吃,而且只能吃八分饱。 推说自己太累,打发走明月,这才刚躺下,又被明月叫了起来,正想唠叨两句,却见碧雪碧月两位姑姑恭敬地站在门口。雨梦赶紧换上一脸微笑,让明月请她们进来。俩人为她把了脉,再看看手上的伤口,对看一眼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雨梦恭敬地说:“夫人脉像平稳,胎儿安好,但还是不宜多躺,要多多走动才是。今日柘皋晚晏也请尽量节制,情绪不宜激动,晚上要早些休息!” 雨梦忙不迭地点头称谢,并让明月给她们端来茶水,谁知她二人称谢婉拒退出了,弄得雨梦好不尴尬! 只得让明月陪着自己出去走走,说实话这柘皋驿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长廊阶梯,就是一间间屋子,又没有什么花草美景,让她多走动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更何况她心事重重!正想问明月,怎么不见香媚与夏荷,却见元忆斜靠在不远处的柱子旁,低头想着什么。他仿佛不经意地一抬头也发现了俩人,便挂着笑容迎了上来。 “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这么会儿便又起来了?”他似乎有些惊奇雨梦会出现在这儿。 感情他还不知道,那两位姑姑对雨梦关怀备至的事!雨梦撅撅嘴,轻轻坐在长廊的椅子上:“这还不得要感谢你的族人,天天给我把脉,还给我列了几条规矩:说我这个时期不宜多睡,要多走动,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还有吃喝也要节制什么的……!” 元忆好笑地看着雨梦瓣弄着手指,明月也跟着在旁捂着嘴偷笑,雨梦故意一瞪眼,指着元忆:“你说,是不是你指使的?让我睡不好,吃不饱,还不能有情绪!” 元忆无奈地笑笑:“我只是让她们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和孩子出差错,谁知她们竟让你吃不饱睡不好?看来她们是会错了意,得,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们,不能让她们自作主张,你说你要是吃不饱睡不好,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看着明月在旁捂着嘴笑得不可开交,元忆抚着额,仿佛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明月,听说这柘皋市集上的首饰还不错又特别,香媚和夏荷早早地就出去了,大半日了也不见回来。晚些还要去王宫赴宴,你去街上看看,让她们早点回来,可别耽误了赴宴的时间!” 明月倒不是不情愿,只是,她不太放心雨梦,看了她半日,雨梦就偏偏不吭声,直到看元忆脸上有些挂 不住了,她才点头。 “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了?”看明月走远,元忆不满地说。 “变成怎样了?”雨梦故作不知,侧脸看着他,“明明是你撵了我的人,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不成?对了,我正想问你,你可知这个柘皋国公的来历?” 元忆动了动身子,看了眼四周:“我也正想问你,你为何一见他神色激动,仿佛认识这个柘皋国公似的?” 雨梦一怔,是的,当时她差点都要上前询问了,元忆岂能看不出来?或许是自己当时太过莽撞了,源哥哥一向稳重,既然他装着不认得自己,定有他的缘由?自己又何必如此偏执?白了一眼元忆:“我什么时候神色激动了?我只是觉得柘皋王竟如此年轻,有些惊异罢了!” 元忆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他怎可能会认识你?” 这句话反倒引起了雨梦的不满:“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大周的王子妃,他虽为柘皋一国之主,也是要岁岁向大周进奉的,为什么不可能会认识我?” 元忆笑了笑:“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大周的王子妃,我估计你是回不了洛邑了?” 雨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话从何说起?怎么说,柘皋也只是大周的诸侯国之一,难道他们胆敢蒙逆大周不成?还是他们一直都有此野心?”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看来你不知道的真是很多!现在有几个诸侯国把大周放在眼里,你的殿下没告诉你?柘皋虽小,但却并不比其它诸侯国弱势!” “你想说什么?”雨梦盯着他,“难不成他知道我的身份后,还想囚禁我不成?” “岂止囚禁?”元忆说,“恐怕你们母子性命堪忧!” “为何?”雨梦吃惊地问道,记得那日源哥哥对他王姐说:她是大周人,我何必对她客气,这些年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而已! “这话要说到很多年前了,具体我也说不清,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元忆叹了口气,“应该源起于他的祖父定王之弟平公子了吧,平公子与当时的定王也称得上手足情深。为了还是王子的定王能顺利坐上王位,平公子可是出了不少力,可不知为何,当定王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王位时便给他封了个柘皋王。把他赶到了这遍地光秃秃穷乡僻壤的柘皋,明为守护柘皋这一方净土,实则是让他永远回不了王城。平公子就是平公子,他并没有颓废,而是带领柘皋百姓开荒种树,意外地竟发现了柘皋遍地的乌金。这一发现让平公子兴奋不已,柘皋在几年内便富裕了起来,这柘皋百姓简直把平公子敬之为神了!只是定王岂会让他过着与世无忧的日子,于是谕旨一封,让柘皋每年需进贡乌金五车,珍珠玛瑙无数……!” “他们抗旨?”雨梦问,王宫的陈年旧事,她的确不曾了解。 “抗旨?”元忆苦笑着说,“ 当年柘皋才新起,岂敢抗旨?” “但是他们为何憎恨王室中人?就因为当年先祖定王贬他来了此地?”雨梦追问。 “你的反应果真是越来越退后了!”元忆无奈地看了雨梦一眼,“从柘皋到洛邑有多远的路程,五车乌金与那么多珍珠玛瑙,在途中岂会一凡风顺?小小柘皋定是不能保证能平安送达,于是请求定王派人押送,可定王并未许允。果然第一次在途中便出了事,被抢劫一空。可定王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还定了个办事不力之罪,想要把他贬到更偏远的地方去,还好当时的太史并不糊涂,知道柘皋国公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于是劝说住了定王。只不过从哪以后,柘皋国盛产乌金一事被传遍了天下,哪些日益强大的诸侯国岂会放过这一块肥肉,欲夺其土地,占其乌金。柘皋缕受侵犯,大周却从不伸手调解缓助,柘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眼看便要不保这一方圣土,幸得我古乌族人及时出手相救,柘皋终于赶走了掠夺者!古乌国人神秘强大,神出鬼没,神勇非凡,可能是慑于古乌的威望,大周王室也对柘皋王改变了态度,竟然把上贡的珍珠玛瑙免去,还把进贡的乌金车数改成了两车。柘皋国公也以为就此相安无事了,可又在那年定王生辰之日发生了一件事,让柘皋对王室中人恨入之骨。” 雨梦动了动身子,坐久了真的是有些感觉不舒服,元忆扶她起来,接着说:“那年柘皋国公携柘皋王妃进宫贺寿,辞别定王回到驿馆,却发现自己的王妃已悬梁自尽了。” 雨梦讶然地看着元忆:“悬梁自尽?”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后来找到王妃的贴身丫头,原来女眷用完晚宴,柘皋王妃身子有些不适,便告辞其他女眷,带着丫头回驿馆。刚一出宫门便遇到喝得醉熏熏的国舅爷,这位国舅爷平常倒也没什么恶行,可不知为何,那次见到柘皋王妃竟起了色心。与王妃见礼后,见只有王妃主仆二人,竟一路尾随王妃到了驿馆,见丫头侍候王妃睡下出去了,他趁着酒兴溜进屋子把王妃给……凌辱了!丫头回屋后见王妃吊在梁上,尖叫一声吓得转身便跑,恰巧遇到正晕头转向找出路的国舅爷,得知柘皋王妃进已悬梁自尽,吓得酒全醒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王妃的贴身丫头推进了驿站的水井中,还好井中水并不深,那丫头被救了上来……” “虽然大王得知是国舅爷糟蹋了王妃,但却并没有过重地处罚他,只是对柘皋王略加安慰,从宫中选出两位艳丽的女子赐于他,便打发他回到了柘皋!回到柘皋后,柘皋王悲愤交加,从此不再纳贡!”元忆叹了一口气,“大周国大却内弱,对古乌总是有些畏惧的,只能由着柘皋王,反而为了补偿柘皋王,每隔几年都会赐与美人给柘皋为示好,但有了这种事,你说,柘皋王还会真心对周王室的人吗?他会对你这个王子妃手软吗?”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竟然嫁给了他 什么道听途说,雨梦看他倒是对这个柘皋的一切了如指掌!雨梦轻叹了口气:“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高高在上的大王都徇私枉法,也难怪大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只是他们种下的这些因,终有一日,会给大周带来灭国的果!” 元忆看了看雨梦,半晌,嗤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柳梦儿也变得忧国忧民起来了?” 雨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一介女流,虽谈不上什么忧国忧民,但还是明白一个道理的:百年望族,富贵之家,如果先是家室内乱,不用外人调拔离间,离冰消瓦解之日便不远了,更何况一个国家?” “只可惜,大周的大王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元忆笑笑,“这下你知道我为何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雨梦定定地站住,真心地说:“元忆,谢谢你!” 元忆看着她,突然笑了,并不说话,转头静静地看着前方,半晌:“进屋吧,你也有些累了。等会儿柘皋国公的马车应该就来了!”雨梦点头,与他静静地并排走着! 明月她们前脚踏进门,柘皋国公派来的马车便也到了驿站,雨梦有些怀疑明月她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说实话,柘皋的宫殿真的是很朴实,比他们住的驿馆好不了多少。雨梦在心里不禁有些佩服林源了,他果然不是那种耀威扬威之人,明明富甲一方,却表现得如此简朴。一如当初,他明明是柘皋的公子,却被追杀逃往大周,在深山中隐居了十多年,雨梦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与他的身世有关吧!想当初他被哪位红衣女子追杀,而后又得了这王位,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拼搏,他现在又岂能铺张浪费,失了民心? 晚宴倒是挺丰盛的,他也只带了他的王妃陪晏,真的要夸赞一下这个柘皋王妃!雨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位柘皋夫人除了穿戴奢华一些外,她的长相真的很一般。不过言谈举止十分优雅、大方,非但没有一丁点自卑,更没有表现出对雨梦一干人等一丝嫉妒。 虽然香媚说她对柘皋王没有什么想法,但从席间她对着柘皋王对大伙的热情而表现出的娇羞,雨梦便知道,她那颗不为红尘事事所动的心,已开始有些动摇了。 宴席完毕,柘皋国公便邀请他们观看歌舞,雨梦与元忆更是坐上了贵宾之位。不得不说,这柘皋的歌舞乐师并不比周王室的差,而且还别具一格,看她们头顶都戴着一只逼真的彩蝶,真称得上是舞起蝶飞了,看来这柘皋王宫里的人平日里也是知道享乐之人! 一曲完毕,大伙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这波舞娘们行礼告退,正待着下一曲上场,便听见殿外突然传来凌乱的吵闹声。 “外间何事吵闹?”柘皋国公皱眉一喝,真是大大地给他丢了面子! 只见从外面迅速跑进一位侍卫,单膝跪地,双手的拱:“禀国公,梅夫人又犯病了,在殿外闹着要为大王舞剑!拿着剑在外面乱 砍……故而……” “她怎么出来了?”柘皋国公有些气愤的站起身,柘皋夫人也皱起柳眉,歉意地对着雨梦一行人一笑,看来今日真不是个吉日,竟让他们见到他们柘皋王宫的丑事。 侍卫还未及回复,便见殿门口闯进一位身着大红衣裳,手持明晃晃一柄长剑的女子,可能是刚刚与外面的侍卫纠缠的缘故,头饰有些歪了。就在雨梦以为她会乱剑刺人的时候,却见她恭敬地对着柘皋国公一躬身:“国公,贱妾新练了一曲剑舞,现在献于国公!”说完,也不管在场人什么反应,便在殿内自顾自地飞剑舞了起来,边舞边念念有词:“三月雨露兮,人间清歌,举杯邀月兮,无常阴冷;欲寻前迹兮,空惆怅,孤影乱舞兮,满心伤;长剑问情兮,无可奈何,深宫清冷兮,谁知吾心?……” 凌乱的头饰摇摇欲坠,右额的发丝随着舞蹈轻轻飘下,遮住了大半的脸,婀娜的身段有些弱不禁风。雨梦抬眼望去,柘皋王轻皱着眉头,却并没让侍卫拉下她,柘皋夫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怜悯之情。刚刚侍卫说这位梅夫人疯病犯了,其实不然吧?雨梦轻叹一声:一入王宫深似海,想必这位梅夫人也是因失宠而犯下了心病吧? 一曲舞完,梅夫人把剑背在身后,抬头望着柘皋王:“大王,贱妾的新舞如何?” 她这一抬头,终于让雨梦看清了她的脸,雨梦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不由得扶腰站起,定睛一看:果然是她,那年与自己一同进宫选妃的李雪梅!她……,竟被赐给他……?她,竟被他,逼疯了……?果然,他们柘皋是容不得大周女子的!想起当年她对自己的恶言相向,谁料到她今日竟变成了这副模样?雨梦是个特记恩怨的人,可是为什么此刻看到她,她心里并没有因她的遭遇而变得兴奋,而是有些心痛?如果当初自己未被选中,被赐之人会不会变成她?她是否也会变成如今李雪梅这副模样? 可能是雨梦的反应太大,柘皋国公与王妃不由诧异地望了过来,梅夫人顺着柘皋国公的目光也看到了雨梦,她先是静静地看着她,雨梦心中一冷,就在她以为她认出自己来了时,她却轻轻地笑了:“你就是大王看中的女子,果然是国色天香啊!” 原来她已认不得自己了!雨梦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样也好,她可不想挺着个大肚子与她有什么口舌麻烦!谁知她眼光一冷,突然抽出身后的剑指向雨梦,发了疯似的奔向她:“你,你……你,竟然有了他的孩子……?你,我,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雨梦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剑向自己刺来。还好元忆眼明手快,反手扶住了她,同一时间香媚与夏荷也急步挡在雨梦的身前,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就在雨梦以为是香媚或夏荷被刺中的时候,却看见一条绯红的人影从大殿空中飞起落下,李雪梅不知被谁震倒在了大殿门口。手中的长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便直直刺向她的身后。 “不要!”雨梦猛然一惊,醒悟过来,惊惶失措地对着元忆说道:“救她,快救她……!”可是已经晚了,一抹鲜红的**染红了雨梦的眼,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元忆的怀里。 眼角的冰冷让雨梦醒了过来,轻轻地睁开了眼,宫灯红烛下元忆焦急地眼神印入雨梦的瞳孔。“醒了!”元忆轻轻握住雨梦的手,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死了?”雨梦的鼻子很酸,眼泪有些控制不住。 元忆轻轻为雨梦擦试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没有,只是她的手以后或许不能再舞剑了!” “真的吗?”雨梦心中一轻,手不能舞剑总比人没了要好! “真的!”元忆点头,端志身边圆桌上的一碗粥,扶着雨梦靠在床头:“来,先喝点粥吧,为了孩子!” “谢谢你,元忆!”雨梦真的不知说什么了,这一路来,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已…… “谢什么!”元忆轻轻地笑,“你忘了我是孩子的义父呢!” “也是!”雨梦吞咽下一口粥,故作轻松地一笑。“明月他们呢,怎么不见她们?” “又傻了不是?”元忆把粥轻轻放在嘴边吹了吹,轻声地说:“我让她们去休息了,这还在柘皋王宫,你是我的夫人,所以,我理所当然应该和你在一起!如果我不守在这儿,岂不让人生疑?” 雨梦点头,慢慢把粥喝完,擦了一下嘴巴:“那,今夜……?” “今夜?”元忆笑笑,“差不多也到了四更了吧,你再睡会,我等会在那边打个盹就行了!” “对不起!”雨梦内疚地说,大半夜还让他们不得安宁,还有这粥,他应该让人热好几回了吧? 元忆看了雨梦一眼,拿起空碗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才进来,关好门,吹熄床边的红烛,留下门边那两支跳跃燃烧着的宫灯,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圆桌边,不再说话。 可能是刚刚吃得有些饱了,雨梦有点辗转难眠,朦胧宫灯下看见元忆单手拄头,仿佛睡着了。轻轻起身,拿起床边的披风,披在他身上,轻轻地缕开挡住他脸的那丝白发,静静走到窗边,心里无比感慨:想起白日里看到李雪梅的情形,想着她一直以来她便有些心高气傲,没想到命运却如此坎坷:选妃落榜,又被周王室如一件礼品般的赐给了柘皋国公,而她却偏偏又爱上了这个柘皋国公,妄想独得一人心!可她忘了自古帝王家,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心,是不会属于某一个女人的! “在想那位梅夫人?”背上一暖,元忆的声音传了过来。 雨梦赶紧擦拭掉眼角的泪,佯装理了理他为自己披上的披风,才歉意地抬头:“吵醒你了?” 元忆笑笑:“你这样问,该不会是自认为自己做得轻柔吧?” 雨梦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笑笑:“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我就不跟你说对不起了,你了解的,我从来就是不一个温柔的女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六章 柘皋王妃的美意 元忆摇头苦笑,扶着雨梦坐回桌边:“你认识那位梅夫人?” “嗯!”雨梦点头,还认识这位柘皋国公!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当日进宫选妃,我们一同住了几个日头!没想到,今日在这柘皋见到了她,而她,却变成了这样!” “难怪你惊惶失措地要救她!”元忆了然一笑,“当初她有恩于你?” “有恩于我?”雨梦摇摇头,“当初她恨不得能用眼光杀了我呢!” “那你为何救她?”元忆似乎有些不解。 雨梦叹了口气:“同为女人,我岂会不了解女人,她只是为了让柘皋国公开心,为情所困,误会了我,罪不至死!更何况她是从大周嫁过来的女人,我作为大周的王子妃,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她自己的剑下?” 元忆看着雨梦,有点讽刺地取笑:“我们的王子妃果然是变化够大,虽没有富家小姐的温婉柔和,却越来越有王室女子的宽容大度了,将来定会是一位好王后!” 雨梦心中一痛,低头抚着肚里的孩子:将来?她与子乔的将来吗?继而苦涩一笑,紧紧抓住元忆的手:“元忆,你是孩子的义父,如果,我说如果,将来有一日我有个什么事,请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元忆惊讶地看着雨梦,极力忍住眼中的愤怒:“将来你会有什么事?有这么多人在你身边陪着你,护着你,你会有什么事?” 雨梦苦笑:“你看看你,我都说了是如果,你怎么还这样问?” 元忆拔开雨梦抓住他的手,一仰头喝干杯里的茶水,“我刚刚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竟认真起来!将来你是王后,胸襟自不能如梅夫人那样狭隘,也应当明白你的殿下自来就心系百姓,胸怀天下,他的心属于天下人,当初你选择了他,想必便已想到了日后不可能会得一人心!岂能因今日的梅夫人而变得多愁善感!” “元忆!”雨梦有些泪眼朦胧,吸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子乔他心怀天下百姓福止,当初我选择了这条路,嫁给他,并不是想独得他一人心!他进,我陪他出生入死,他退,我陪他颐养天年,他输,我陪他东山再起,他赢,我陪他君临天下!可是,如今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岂能不作最坏的打算?我只是不想连累了我的孩子!” “我明白!”元忆起身,突然把右手中指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鲜血直流,雨梦惊讶地看着他,他左手拉起雨梦,右手举过头顶:“我元忆今日对天起誓,日后定以性命护你们母子周全,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感动,却更是愤怒,“我只是让你帮我好好照顾好孩子,你便起这么重的誓,成心不让我好过吗?” “不是的,梦儿!”元忆眼圈有些红,“你刚刚说的话真的很让人担心,我当然知道你作为周王室的王子妃,你每次的出现意外虽有借口,却还是会惹来有心人生疑。但是殿下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其实比谁都担心你,只是身为王子 ,有些事会有些身不由己,他绝不会让你出什么事的!更何况……,你还有,我,我们……!如今眼下,你什么不要想,只要好好保重自己,顺利生下孩子就行了!” 雨梦笑,有些牵强,他怎会明白她的心思:“是啊,有你们,我还担心什么呢,看来我真的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那好,这下你可以放心去睡了吧?”元忆看了看窗外,“离天亮还有会儿,为了孩子,你再睡会儿,我的上眼皮都在与下眼皮打架了!”是啊,他可是一夜未眠啊,虽然雨梦已经毫无睡意,但还是和衣躺回了**。 迷糊中仿佛听到了几人在窃窃私语,睁眼一看,天色早已大亮,香媚、夏荷、明月都已聚在了屋子里,围着元忆低头说着什么。雨梦刚一动身,明月便眼尖地看到了,害她想做一梁上君子也没成功。“王……,夫人,感觉怎么样?” 雨梦先是一愣,随后便无奈地笑了,这明月跟着夏荷真是越学越乖巧了,随机应变的能力又提升了不少。雨梦摇头表示没事了,随她给自己穿好鞋子慢慢起来走向桌边。 刚洗嗽完毕,便接到柘皋王宫送来早膳,不一会儿柘皋王妃又前来慰问,说了一些十二分抱歉的话,便热情邀请他们去前院赏花。说实话,雨梦本想拒绝,却又怕她误会自己还在为昨日之事计较,因为这个季节仿佛没有什么花可赏。 不过到了她说的前院雨梦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虽然没有百花齐放的景观,除了常见的雠菊外,却还有其它很多秋日里不常见的花儿,芳香扑鼻,沁人肺腑。就连香媚、夏荷也带着惊讶地表情,爱不释手的东摸摸西闻闻!因有元忆陪在身边,明月也加入了观花的队伍,雨梦只得看着她们摇头。柘皋王妃指着前面的凉亭,说是怕雨梦累了,便领着她和元忆慢步走过去,雨梦不禁有点怀疑柘皋王妃的用心,轻皱着眉看向元忆,元忆也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雨梦只能作罢。 凉亭中间是两张方形的木桌和几只鼓凳,亭栏上雕着似龙似凤的图案,倒也有些王室风范。元忆扶着雨梦轻轻坐下,柘皋王妃挥手让贴身丫头退下,只留下雨梦与元忆。 雨梦心里冷冷一笑:什么赏花,原来是别有用心!果然,屁股一占凳子,她便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其实今日,我是受大王所托,想跟少主与少夫人打听点事!” 雨梦正要问,却见元忆眉头一跳:“何事?” 柘皋王妃有些尴尬:“大王想问……,香媚姑娘是否已有婚配?国公有意……” 未等她说完,雨梦便回拒:“多谢国公美意,只是香媚她早已有了人家,且已谈婚论嫁了,只待我产下腹中孩儿,便完婚!” 柘皋王妃轻叹一声,神情有些失落,雨梦知道,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纵然他柘皋国公是这柘皋的一国之主,便也不能强人所难,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林源,而香媚是她的妹妹! “对了,王妃,不知昨日里的梅夫人现在怎样了 ,我想去看看她,不知可否?”为了打开这尴尬的场面,雨梦赶紧换了个话题。 “经过国医治疗,她倒是平静了很多!”说起梅夫人,柘皋王妃脸上立现怜悯之色,“只是,少夫人如今身子多有不便,我怕她到时再发起疯来……伤倒了少夫人!” 雨梦叹了口气,不再勉强,问:“她,是不是,也曾有过孩子?” 柘皋王妃脸色一黯,点头道:“少主与少夫人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防。她是大周天朝赐嫁给国公的,她的家室定也是非富即贵,纵使她有了孩子,也是不可能在柘皋生产的!” “为何?”雨梦有些吃惊,“怕她是细作?还是怕她的孩子会对柘皋未来的王位产生威胁?” “都有!”柘皋王妃果然不把他们当外人。 “先不说她是不是细作,可孩子是无辜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们又怎样认定将来他(她)就一定会对柘皋的王位产生威胁?”雨梦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身子有些发抖。 “梦儿,你别激动!”元忆发现了雨梦的不对,赶紧抓住她的手。 雨梦苦笑:“我没有激动,只是为未出世的孩子感到痛心!”看向柘皋王妃,“孩子对母亲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你们不但剥夺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还胡乱认定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将来,这是何其的残忍?与大周当年对柘皋有什么两样?” 柘皋王妃低头叹息:“少夫人说得极是,国公又何尝想这样做,他如今连一个子嗣都还没有,而我,也无所出……只是祖上留下了遗训,难违呀!” “是啊,祖训!”雨梦摇头苦笑,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这么狠心,他们的祖训真是用心良苦。 “王妃请别见怪!”元忆赶紧对她陪了个不是,“自从有了孩子,她的情绪便有些偏激!” 柘皋王妃陪笑:“怎会见怪,少夫人说的何尝不是,只是,我乃妇道人家,岂能置疑祖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好意思!”雨梦定了定心神,“刚刚真是失礼了,作为母亲我只是有些同情梅夫人的遭遇!” 柘皋王妃笑笑:“少夫人的气度真是非常人能比,昨日里梅夫人差点伤了你,而你却毫不介怀,还处处护着她,我这个王妃真是自叹不如!” “王妃哪里话!”一席话说得雨梦反倒不好意思了,刚刚自己的情绪真的是有些太激动了,真的是为了李雪梅?叹了口气,雨梦接着说:“看得出来,梅夫人疯疯颤颤,要不是有王妃的庇护,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损了!” 柘皋王妃看着雨梦,再看看元忆,竟有些顷羡起来,像她这种女子,世间真是少有,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古乌少主这样的英挺俊才了!赞美之意也由心而生:“能娶到少夫人这样聪慧豪爽,爱憎分明,气度非凡的女子,少主真是好福气。” 元忆笑笑:“夫人谬赞了!”若能娶得她,确实好福气,只可惜今生他只能做她的护花使者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七章 私见梅夫人 柘皋王妃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丫头跑过来,对着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她神色一黯,便起身向俩人告别:“少主,少夫人,真是失礼,有点事要先失陪一下了!” 元忆起身笑道:“王妃请便,我带着梦儿随便逛逛便可!” 看着柘皋王妃越去越远的身影,雨梦转头看着元忆:“她就不怀疑我为何要离开古乌?” 元忆盯着雨梦,一种好笑的样子,最后估计实在是憋不住了,竟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笑得花圃中哪些丫头婆子莫明其妙,引得不远处的香媚三人不住地摇头皱眉。 “你笑什么?”雨梦没好气地问,这个人肯定是疯了,问他个话,他竟然笑得这么张牙舞爪! 元忆过来扶着雨梦,指着不远处一处开得特别娇艳的花,佯装与雨梦在一同赏花,口里却很讶异地说:“这句话,我以为你会在刚进柘皋的时候会问的,没想到你竟现在才想起来!” 雨梦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记白眼:“你们编了一个什么谎言,我看这个柘皋国公虽然对你们古乌敬重,但却不茫目!从李雪梅的遭遇我也知道了,你之前所言非虚,他们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你是古乌的少主,也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元忆回眸一笑,却并不回答雨梦问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看香媚:“你都没问问香媚,为何直接回拒了柘皋王妃?” “我是对她好!”切,转移话题,雨梦冷冷地回了一句,“香媚也不会喜欢柘皋国公的!” “这么肯定?”元忆盯着雨梦,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难道他……?总觉得不太可能,她既不说,我何必多疑? “她既当我是她姐姐,我便有责任让她不做错事!”雨梦叹了口气,“自古帝王家,何来真感情!我不想她日后过得不快乐!更何况……,他们的身份,你明白的!” “那你,快乐吗?”元忆抓住雨梦的语病,心心念念想要下山,你快乐吗?为了他,你被人劫持幽禁,为了他,你不顾性命去沙场,为了他,你不怕宫门枷锁,与宫中权贵周旋,仿佛坚不可催,可,你快乐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所说的平凡的生活,哪一天,有你在瑶山在缑山那样平凡了? 雨梦把头扭向一边:“子乔……与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也是未来的大王,也会有……!”元忆扳过雨梦的肩,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雨梦泪水涟涟的样子,一时之间便有些内疚。伸手想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却被雨梦转身躲开,走向那株开得娇艳欲滴的花,伸手摘下:“春深宝贵花如此,一笑尊前醉眼看,都说女人如花,其实男人也似花!” 元忆有些莫明其妙:“女人如花还可以说得过去,男人似花,我却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什么由来?” 雨梦扯掉花瓣轻轻抛向空中,微微一笑:“没什么由来,只是看到这些花有些感慨而已!” “梦儿,你真是越 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元忆伸手接过一片花瓣,放在手心轻轻吹落,随着花落,神情无比的落漠。 “我还是我,你何必要去捉摸?”雨梦笑,拉着他的衣袖,“我想去看看李雪梅!” “好吧!”元忆无可奈何,“早知道你会这样做,所以呢,我也早就打听到了她的住处!” “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元忆有些担心地看着雨梦,“这位梅夫人只是有时疯颠,有些却与常人无异!” “你怕她认出我来?”雨梦笑,“疯颠也好,正常也罢,去看看有又何防?” “现在你的身份不可让外人知道!”元忆看着雨梦,“我陪你去,在门外等你!” “好!”雨梦看着不远处的香媚三人,“我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我认识梅夫人,特别是明月,以免她们担心!” 元忆无语地看了一眼雨梦,这世间还有几人有如此善良的心,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扶着雨梦似漫不经心地东逛西溜,向李雪梅住的地方走去,刚转过一处拐角,便看见柘皋王妃还着几个宫女匆匆赶来,元忆赶紧拉着她躲在另一边。 只听得柘皋王妃质问一个丫头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吗?” “梅夫人说她想喝点粥,谁知奴婢再回来时,却看见夫人她……!”一个小姑娘哽咽地声音,仿佛还十分的委屈。 “不要以为你家主子有时神智不清,你们便可以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她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本王妃绝不轻饶!”柘皋夫人厉声说道。 “诺!”那丫头轻声承诺,不敢再言语。 “你刚刚不是说,夫人要喝粥吗,还不快去!”柘皋王妃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奴婢告退!” 柘皋王妃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等走了,元忆拉着雨梦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凝重:“估计梅夫人又出了什么事!” 雨梦点头,早听出来了。“如果她清醒时发现自己舞剑的手被废了,肯定有些接受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元忆有些犹豫,雨梦知道他在担心李雪梅认出她来会对她不利。可是她是为了大周而远嫁他乡,才会落得今日这般模样,就如自己当初发现自己与妖为伍时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岂能体会不到她那种举目无亲的惊惶失措和孤立无助呢?如果,这柘皋国公如果念及一点旧情,她又怎会又危险? “那,我陪你一起进去!”元忆还是让了步,雨梦无声地点头,他一直如此,只要她想做的,她想要的,他终究是会成全她的。 见到俩人,几个小丫头还是有点惊异的,在元忆再三保证了不会让雨梦和梅夫人发生意外后,她们才恭敬地退到了殿外。室内布置得很清雅,简单的一套淡黄的茶几椅凳,茶几不远处用木头架子摆了两盆不知名的青翠的草样植物。掀开米白色珠帘,便是她的寝宫,印入雨梦眼帘的是右边墙面上那两把修长而银光闪闪的剑 。剑柄佩着两串红红的珍珠穗子,衬得白白墙面红影摇曵,别有一番情景。左边则摆着一台古琴,琴面盖着一块淡雅的嫩黄绸缎,中间是一张小小的圆桌及四张鼓凳,再进去便是简单的梳妆台及一面铜镜,旁边是一张围着淡紫色的围账的床,李雪梅此时正双目紧闭,苍白着脸一动不动地平躺着。要不是见她昨日里穿着件大红的裙装那么张扬,咋一进来,定会觉得这屋子的主人定是清心薄利吧?她的双手静静地放在紫色的被单上,触目间便见她右手手腕处及手膀均缠着白白的布条,雨梦暗暗心惊:一只手怎会两处受伤?回想起刚刚王妃的话,似乎有些明了。 雨梦轻轻坐在床边,抚着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不禁鼻子发酸: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到底有多坚强才能撑下去? “知道你会来,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的人猛地眼开双眼,轻启薄唇,轻轻地说。 雨梦淡然一笑,刚刚触到她的手,便发现她睫毛轻颤,便知道她其实一直是醒的。“你昨日里便认出了我吧?” “我昨日里想杀了你!”她也笑了,仿佛在与雨梦谈论一件很好笑的事,不过她话音一落,元忆两道冷咧的目光便杀了过来。李雪梅倒并没有被吓倒,笑问:“他便是古乌国的少主?” “嗯!”雨梦点头。 “他很在乎你!”李雪梅轻笑,“可惜只是落花有意!” 雨梦尴尬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元忆,转开话题:“既然认出了我,怎么不揭穿我的身份?” “我是个疯女人,我的话他们会信吗?” “疯女人的话才最可信!”雨梦说,只是说出来又怎样,难道他真的会把她轻囚禁在柘皋? 李雪梅看着雨梦,问:“那你呢,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们曾经是姐妹!”雨梦说,何时她们成了姐妹! “姐妹……?”李雪梅突然怪异地笑了,转头看向元忆,“扶我起来!” 元忆无语地看了一眼她,闷闷地走过来扶起她,让她靠着床头,又把她受伤的手轻轻放好,才站在雨梦身旁。 “我从来没把你当姐妹!”李雪梅接着说,却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泪水却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雨梦一边为她擦拭着泪水,一边轻轻地说:“你何尝不明白,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一定被选中王子妃,只是我父亲乃小小一名将军,而我妹妹月娥与殿下又有一些谣传,我自然而然便成了你们的眼中盯而已!” 李雪梅了吸了口气:“事实证明,只有你才配做大周的王子妃,你的气度,那一群女子中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你的!” 雨梦叹了口气:“我不是一个好王子妃,与殿下成亲,却两度失踪,而这次还是怀着王室的骨血突然消失。只怕……!” “他……他?”李雪梅惊讶地看着元忆,“他劫持了你?” 雨梦有些啼笑皆非:“他救了我!”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八章 梅夫人的痛 “有人把你劫到了古乌?”李雪梅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雨梦当然知道她惊讶的原因,古乌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多人只是听过这个古乌国,谁有这么大能奈把大周的王子妃劫到了古乌?而且安然无恙! “你话太多了吧!”元忆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李雪梅也不计较,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好久没与人说话了,话自然就多了些!” “你的病?”雨梦盯着她,怎么看她怎么正常。 “装的!”李雪梅仰头吸了口气,看得出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又何必正常?” “可是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不然又何必练什么剑舞,装着发疯的样子去见他呢?”雨梦望着墙上的两把剑,“这些,都是他送给你的吧?” “送给我的又怎么样,那只不过是些试探我的东西而已!”李雪梅苦涩地笑道,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滑落,“关于柘皋的事,临别时父亲已告诉了我,可父亲只是大周一个偏远小地方的亭长,官职微不足道,平日里连大王的面都没见过,又岂敢违抗王旨,说实话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只是我若死了,或许能一了百了,可我的家人呢,他们会怎样?父母的养育之恩,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我岂能不顾?我只能听天由命!一路风雨兼程,到了柘皋,他却以柘皋的隆重的成亲礼迎娶了我,当他掀开我的盖头,见到他温柔的笑脸,父亲的叮咛早已忘在了脑后,我的心随着他的笑容便沉没了:还好我没被选中王子妃,还好我没被赐婚给其他侯爷权贵!他说他喜欢看剑舞,我便去求舞乐师教我,他说他喜欢喝莲子羹,我亲自为他熬制,他说大周的桂花点心好吃,我便努力地回想着母亲以前的手法去做……。那些日子,我的心里满满地都是他,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虽然他从没说过喜欢我!” “后来,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他还没有子嗣,我想这个消息他听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那晚,我特地为他熬了他喜欢的莲子羹,做了他喜欢的桂花点心,想着日后我身子将会有诸多不便,于是穿上了那件艳红的衣裳,我要在孩子出生前再为他尽情的舞一曲。他终于来了,面带微笑,柔情万千,身后跟着他的王妃,手里提着一碗黑红的东西。原来他已得知我怀孕了,特地带着王妃前来祝贺,送来了安胎药!” “其实是滑胎药?”雨梦心里一痛,源哥哥,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李雪梅只是无声地落泪:“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会带着他的王妃亲自结束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当时我什么都没想,一仰头把那碗安胎药喝了个底朝天。他依然优雅地吃着点心,喝着汤羹,我风情万种的为他舞剑,至到那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对我痛苦的乞求,他无动于衷,往日眼里的温柔变得冷咧如冰。他说:这几个月,他送我剑让我舞剑,是想试探我会不会刺杀他,他让我做点心,熬汤羹,只是试探 我是否会给他下毒,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我……。他说,我是大周的女子,所以,他从来未真心对过我,他不可能与大周的女子生儿育女。他说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为了我好才打掉孩子……!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有了子嗣会与她的王妃争夺权位!我哭着说:我孤身一人远离故士,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只求能过完我平凡的一生足亦,我岂会与她争什么权夺什么位,我从来都没有这种非份之想的,可是他就是不相信,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我的孩儿!” 雨梦心痛地为她擦着泪水,轻轻地为她绑好有些松散的布条:“孩子还可以再有,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便是对父母的不孝,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一定要好好地善待自己,啊?” 李雪梅扭过头,哽咽着说:“孩子是永远也不会有的了……!”突然她翻身起来,不顾自己的受伤的手,跪在床前:“王妃,带我走吧,只要能离开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我愿一生为奴为婢,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雨梦惊惶失措地站起来,伸手想去扶她,却听得元忆冷冷地说:“你是柘皋国公的夫人,岂是想走就能走的,你让我们以什么名义带你走?梦儿现在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柘皋和大周的关系你也是明白的,你觉他会答应放你走吗?当然,也有一条路,你出卖她……” 雨梦急急地阻止住元忆:“她不会的!” 元忆冷冷地说:“她会也无所谓,毕竟现在你是我的夫人,而她,诚如她自己所说,只不过是个神智不清的疯女人!” “元忆……!”雨梦扶着李雪梅站起来,有些生气,“不准胡说八道!” 李雪梅缓缓地坐在床边,颓废地叹了口气:“他没有胡说八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我已是柘皋国公的夫人,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柘皋!就算我回到大周,改名换姓,也只能过着见不得天日的日子,与你回到王宫,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明白!”雨梦同情地望着她,他是大周王室赐给柘皋国公的女人,关系着两国之间的和平,就算柘皋王不喜欢她,为了大周,为了还在大周的亲人,她也必须留在这里。哪管是疯是颠,就算是死……也不能落个不忠不孝之名。 “王妃既得殿下千般宠爱,又有古乌少主这样生死相交的朋友,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李雪梅突然一笑,“王妃就不奇怪我怎么也能进宫选妃?我父亲可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亭长!” “你不想说,我何必问!”雨梦笑,虽然她一直有些纳闷。 “我是李太史的义女!”李雪梅有些好笑地看着雨梦,“当然还有他许诺只要我进宫待选,父亲便会官升三级,升调王城便也指日可待!” “他的义女真是多!”雨梦也笑,为了帮姬贵夺得王嗣之位,他真是不择手段,或许之前他侄女之事,也并不是真心吧?“你走之后,他好像又认了安王唐雷的侄女为义女 !” “你是说,那个唐嫣然?”李雪梅有些惊讶,“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她的事,她的勇气实在可嘉,甘愿留在王后身边作侍女也不愿嫁与公侯富爵!后来想想,她果真是个有先见的女子,嫁给侯王富爵怎比得上留在故土,哪怕做一辈子侍女!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成了太史的义女!” 雨梦叹了口气:“你想不到的事还多呢,这次我能出现在这里,或多或少都与她脱不了关系!你嫁与柘皋国公,也是太史的主意吧?”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他又岂能让我好过?”李雪梅倒也识人,果然不出雨梦所想!只怕是那次李玉娇劫持她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你的手……?”突然看到雨梦的手上也绑着白布条,她有些惊讶。 “没事!一点小伤!”雨梦看看元忆,拍拍她的手:“我们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也该走了!你先躺下,好好养伤,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是啊,是该走了!”李雪梅苍白的脸挂着笑,任由雨梦扶着她躺下。 “雪梅……!”雨梦实在不忍看她的那种笑,那么的无奈,绝望…… “我……我们,还可以再是姐妹吗?”她轻声地问雨梦。 “我们,一直都是的!”雨梦笑着说,望着她突然开心的微笑,“我走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她笑着点头,放开雨梦的手,重新闭目养神,雨梦轻叹一口气,慢慢和元忆走了出去。从此以后,她又是孤身一人,或舞剑,或弹琴,或装疯,或伤心…… 元忆在雨梦背后叹了口气:“她,其实真的……,很可怜!” 雨梦没有吱声,嫁入王宫贵胄的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美满的……?更何况,她嫁的这个柘皋国公与大周王室的关系形如水火。 “我们什么时候起程?”雨梦问,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儿。 “你对他有成见?”元忆笑问,疑心越来越重。 雨梦冷哼一声:“虎毒不食子,而他连禽兽都不如,更何况,他还对香媚还不安好心!”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主!”元忆耐心地劝说,“常言说建国易,治国难,更何况有那么多不安好心的诸侯国对柘皋虎视眈眈,他怎能掉以轻心?你以为,那高高在上的王位那么好坐?再说,当初梅夫人进宫本是受人胁迫,为他人所用,柘皋王岂能不查明这些来历,来提卫自己家国?换作是你,你难道就不会怀疑?” 雨梦轻叹一声,不再说话:源哥哥,你为何变得让我一点都不认识你了,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但那个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啊! 推说有点累了,让元忆送自己回了昨日的住所。元忆前脚一走,雨梦便下了床,是的,她就是想去问问这个柘皋王,那个她曾经牵肠挂肚的源哥哥,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打听他身在何处并不难,因为昨日之事,宫里上上下下都认得了雨梦一行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五十九章 柘皋国公的痛 柘皋王宫的藏书阁中,林源手拿着那本他已能倒背如流的记事录,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那上面记录了关于母亲的一切,说是一切,其实也就廖廖几句:七夫人柳轻舞,庚子年,三月初七,於于平阳殿,於年二十二岁。林源清晰地记得,那年他才四岁,姐姐林晰已有十岁,林晰说,柳轻舞是大周女子,柘皋容不得大周女子存在,故而林源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姐姐口中的孽种。林源与林晰争执,后来林晰给了他两包药粉,让林源放一包在他的娘亲的茶水中,她自会说真话。后来,娘亲果然喝了那杯茶,而且疼痛难忍,于是林源问她林晰说的可是实话,柳轻舞流着泪忍痛点头,于是他便给娘亲喝了第二包药。林晰说,第二包是解药,是的,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不忍看自己的娘亲受苦。管她是什么人,她是疼他爱他的娘亲。可是,第二包药下去后,娘亲便七窍流血,林源当时便吓傻了,竟然没有叫国医,直到母亲的宫娘柳净出现,只是从此娘亲便再也没有醒来,而他,明明是弑母的逆子,最后却得到所有人的谅解,因为他的母亲是大周人,死不足惜。 净姨从此不再说话,每日里还是细心地照顾林源的一切起居,十四岁那年的夏日,热不可挡,父王离宫避暑了,他在寝宫专心地看着那本药理,是的,他从小喜欢研究草药,隔三差五便缠着申庆出宫,抓几只小动物来试药,申庆明里是他的贴身小护卫,实际上就是一表面正经内心一样贪玩的孩子。那日他与申庆回到寝宫倒看到净姨静静地躺在藤椅上,好像在等着他回来。那日,净姨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拿出一个用金色锁片锁住的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林源打开,里面是一支银白色的珠花头饰。净姨说,这是他母亲轻舞夫人留给他的,如果日后遇到什么困难或是走投无路时,拿着里面的珠花,去找大周天朝的柳开平将军,那是他母亲唯一的牵挂和亏欠。林源不知净姨为何要说这些话,但她说了这些话后却从此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因为她就那样躺在藤椅上再也没有起来。 三日后,林源被林晰一句‘接父王喻’关进了柘皋地牢,罪名是:恶性难改,十年前弑母,十年后毒死宫娘,罪不可恕!当晚,地牢失火,柘皋国唯一的公子和一名宫娘从此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是的,那位宫娘救了他,那个与净姨一样悉心照料着他的宫娘柳姨,母亲和净姨生前好像并不是十分喜欢她,故而他也很少与她说话。他把柳姨安排到一处安全的住处,去了大周天朝,他找到柳开平,他知道了母亲柳轻舞的一切。那年柘皋纳奉,柘皋王也来了洛邑,那日细雨蒙蒙,把王城衬得犹如一座仙城,街道行人渺渺。柘皋王骑着马悠哉悠哉从一布庄前经过,那日轻舞着一身艳红披风与丫头柳净恰巧从布庄出来,不知为何,那马一见红衣轻舞便是一声长鸣,双蹄突然腾空。眼看着就要避之不及,柘皋王从马上飞跃下马抱起轻舞一个转身,方得救命。之 后便是所有故事中男女主角一样,说什么柘皋王也要送她回家,以示歉意,再后来的发展便有些出乎柳家人的意外了。本已有婚约的柳轻舞被大王下旨取消了婚约,十日之后被指婚给了柘皋王。君要臣死,臣岂有反抗之力?就那样,柳轻舞带着从小服侍自己的丫头柳净,从洛邑王城嫁到了遥远的柘皋,那一嫁便是七年,未回过一次大周。其实,这期间柳开平曾偷偷两次去过柘皋,可姐姐柳轻舞一直不见他,谁曾想,再次有她的消息时,她已香消玉散了。林源走了,他不知母亲亏欠了柳开平什么,为了他的柘皋国,他不想求助于大周的任何人,也不想连累大周的任何人。可最后,他还是去找了柳开平,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他的王位,还是因为梦儿! 望着那个小木盒,取下脖子上那半边金色锁片,林源苦笑:雨梦,这个名字是他一辈子的痛,他一直知道自己狠心,并不是因为她是大周女子,而是因为他是柘皋唯一的公子。至少目前柘皋容不下大周女子,现在父王又被送去关外静养,他才坐上这王位,但人心所向并不在他,所以他不能再节外生枝!那日他本想救她,可最后却是她救了他,他在圣母庙等了她好几日,也回瑶山找过她,他甚至去将军府打听过,可她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于是他只能忍痛放弃。他不能女儿情长,因为林晰还在找他,她已万事俱备,只是没有紫血玉镯,没有紫血玉镯,她便做不成柘皋的王。其实早在十年前,父王便把紫血玉镯传给了他,虽然他的母亲是大周女子。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与母亲的头钗一起存放了十年,如今他羽翼已丰,他岂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弃柘皋子民与将来不顾?最终的王位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林晰输了,一败涂地,因为他不但有紫血玉镯,还娶了柘皋当权史太师的独生女,史丽云。当然也少不了柳开平和申庆这么多年在默默地为他筹备一切。但他总觉得心中空空的,因为与他生活了快十年的梦儿,离开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虽救了她,但他也欠她,永远都还不了了! 大周王子殿下的婚礼,他作为新一代柘皋国主,自然在邀请之列,到了王城才知道,殿下娶的是舅父的女儿。他笑了,月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说过,今生,她就要嫁给王子殿下,他的晋哥哥,她终于如愿以偿!他本来要去将军府道贺的,可当她掀开那红色的盖头对着柳开平跪别的那一瞬间,他惊呆了,原来她……,他的梦儿,竟然已成了他的女儿。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在大周的驿馆中多逗留了些日子,他确信是她,她与王子殿下每日进宫问安,他只能静静地躲在某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她!有好几次,他都想上前问她,过得可好?心绞痛发作时怎么过的?雷雨天怎么过的?可看她笑靥如花,便知她一切都好,他默默地离开了,他知道,她终于永远的离开了她,从此不再依赖他。他带走了大王赐给他的美人,听说是王子选妃时落选的女子,他还知道,她是大 周太史李茂的义女……。 那日突然收到古乌国主的信函,说是遇百年劫难,想请柘皋国公护少主与夫人之平安。柘皋能国盛民安,其实主要是依赖神秘的古乌的实力,古乌有难,柘皋义不容辞,更是一个报恩的好机会。那日申庆说,柘皋少夫人与自己绢绣上的画像很是相似,他自然不信,可还是忍不住去了驿馆,他终于见到了她,果然是她,怎么会是她……?她讶然的神情,呼之欲出的泪水,让他心痛不已,虽然她已为人妇,已怀有身孕,尽管她装得很淡然!他其实好想问个明白:为何到了古乌,变成了古乌少夫人?可是他不能,他是柘皋国公,毕竟人多嘴杂,万一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她会出不了柘皋!宁愿让她伤心、失望,甚至对他心灰意冷!所以看到那俩个女子,他故作惊艳之神,看她生气的样子,他的心一种喜悦的满足感。他也想多看看她几眼,于是他设晏邀他们,哪怕看到的只是她的漠然,鄙视! 可是他没想到,李雪梅会拿剑刺向她,他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哪个叫元忆的古乌少主已全身护着她,还有哪个叫香媚、夏荷和明月的女子全心照看着她,她的身边已不再需要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哪怕那个女人曾经恶言相向于她,哪所那个女人想要刺死她!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是大周的王子妃,可为何却成了古乌的少夫人? “源哥哥!”身后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林源一滞:她还是找来了! “梦儿!”林源笑着起身扶住她,是的,这里并无外人,他也不必再装初识。“你怎么来了?” “梦儿知道,源哥哥是不愿再见到梦儿的……!”雨梦轻轻摆脱林源的搀扶,径直坐在林源先前的位置,对着那个小木盒和金锁片,她有一刹的呆愣。她知道那里面有一支银白色珠花还有一支血红色的玉镯,他说:他为了拥有那两样东西的女子,不得不离开自己,可她,偏偏把那半块金锁片据为己有。所以,她如愿以偿地在昨日没有发现他的夫人头上和手上看到这两样东西。继而转念一想:或许那两样东西,属于另一个女人也不一定吧? 对于那句“源哥哥是不愿再见到梦儿的!”林源的心犹如被人刺了一刀,他怎会不愿见她,是他不能见她!半晌,林源憋出一句:“一向可好?” “一向可好?”雨梦被这一句看似不经意地问侯问得泪眼朦胧,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哪些发了疯想要找到他的日子,何必再提!深吸一口气,雨梦笑着看向林源:“好啊!如今我都快做母亲了,怎会不好?只是梦儿未曾想到,与自己相处了九年的源哥哥,竟是柘皋的公子,当今的柘皋国公罢了!” 林源愣愣地看着带着笑的雨梦的小嘴一张一合,竟是无言以对。雨梦继续问道:“李雪梅的孩子,可是你亲手给……赐死的?” “是,他必须得死!”林源风轻云淡地说道,眼中冷冽的寒光。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章 伤了你却又最心疼你 “源哥哥,那个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就容不得他了,你凭什么剥脱他来这个世界的权利?就因为他的母亲……,是大周女子?你父王都容得了你的母亲和你,你怎么就不能容得了她和你的孩子?”雨梦看着林源,泪水无声地滑落:“那日你要弃我而走,但后来你又被人追杀,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我,才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要到了今日我终于明白,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我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当初我也为你而死,你定也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你养了我九年,为我治病九年!” 林源的脸有些屈红,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只说了:“当年父王能容得了母亲,那是因为当时没有人知道她是大周人。父王和国人能容得了我,是因为在所有人都知道母亲是大周女子时,我大义灭亲,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亲。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另一个我,更何况他一生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母亲是大周女子!” 雨梦讶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就因为她是大周女子?你,你毒死了她,你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体内就不会流淌着她的血液了?”天,眼前的这个人,曾与自己相处了近十年之久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王位,连母亲和孩子都可以……扼杀…… 见林源不语,雨梦断续问:“那当年你为什么救我,我也是大周女子,还有我与柳开平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与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如此多相似之处?她女儿有心疼病,我也有,她女儿眉心有一颗胭脂记,我也有,她女儿失踪的那年,刚好是你救我的那年……,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女儿,你应该早就知道,可你明明与他们有联系,却并不让我们相认,这又是为了什么?” 林源面无表情地听着雨梦的质问,淡然地笑着说:“你们不是已相认了吗?” 雨梦慢慢地起身:“相认……?你说相认?源哥哥,你,你是说,我确实就是他失散的女儿了?”原来自己都猜对了,只是自己不相信,他一边与柳家人来往着,一边把自己禁足在山中……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偏偏说找不到她的亲人…… “自然是!”林源冷冷地说,“不然,你以为我从不让你下山的原因是什么?当年,柳家人抛弃了我的母亲,让她魂散他乡,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柳家的后人陪我在深山中过活几年而已,这有错吗?而且,是你自己失忆不记得家人,我帮你治病,让你活到今日,我错了吗?再说,当年如若没有遇我,你只怕早已命丧荒山了,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帮我试过不少草药!” 雨梦心如刀绞,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是,这些话,当初你就说过,可是我就是不信,我不信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眼中只是一个玩物,一个试品!”吸了吸鼻子,雨梦继续说:“源哥哥,如今你我好不容易见面,为什么你就不能再骗我一次呢?你就不能说,你是因为舍不得我才不让我下山,才不让我与他们相认的?你让我怎么相信,哪些雷鸣交加,风雨交加的日子,你背着我上山下地寻找草药,救我,只是为了打发你的寂寞?报复柳家人?” 林源还是不为所 动:“与我相处那些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为何不相信?还有,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柳开平一直早就怀疑当年是我救了你,可他却一直不问。当然,他就是问了,我也不会承认,因为我要他帮我夺得王位。” 雨梦笑了,不想再生气:“源哥哥,既然你知道我与他们相认了,想必你在驿馆见到我时,便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你邀我们来你这王宫,不会只是设晏这么简单吧?” 林源也笑了:“就是这么简单,与你身份有何相干?” 雨梦望着林源:“大周王子妃这块送到你嘴边的肥肉,你们柘皋能容得了?” 林源转过头:“什么大周王子妃,我只知道这次古乌遇千年之劫,其少主及夫人来我柘皋,我得好好照应!其他的,与我无关!” 雨梦冷笑:“既是与你无关,你为何还对香媚有非份之想?” 林源好笑地看着雨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叫非份之想?我正奇怪呢,你何时有了一个这样的妹妹?又怎么与古乌少主认得的?” 雨梦冷言相对:“你都可以是柘皋的国公,我认识一个古乌少主,得了一个妹妹有何大惊小怪的?你应该知道,我认识的还不止这些人,洛邑城的王公贵胄我都认识,不然怎会嫁给王子殿下?” “梦儿!”林源突然放软了声音,“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些什么事?古乌神秘莫测,从不外出,更别说救人?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古乌国主会有求于我,我更没想到他要我护其周全的人,竟然是你们?而你,身为大周的……王子妃,为何却到了古乌?” 雨梦突然想笑,又突然想哭,她望着林源:“你很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既然你说了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问?”说完,伸手艰难的取下系在脖子上的那半块金锁片,让它合二为一,轻轻地打开小木盒,雨梦愣了一下,血红的手镯竟然没有了!看了一眼那支银白色的头钗,拿出那个红色的锦襄,“源哥哥,我今日来,只想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这块金锁片,物归原主吧!”说完,转头便走。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好可笑,她竟然信了他,真的以为那个盒子上的锁孔,只能用两片金锁片合二为一才能打得开! “梦儿!”手被紧紧地拽住,“你能原谅源哥哥吗?那么多年,让你与他们不得相认?” 雨梦的心抽搐了一下,刚刚才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突然又问她可以原谅他吗?可以吗?抽出手,慢慢转过头,笑着望着他:“源哥哥,梦儿从来都没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之说?只是……”看林源皱头一跳,雨梦叹了口气:“上一代的恩怨,为何要牵连到下一代的身上呢?作为一个远嫁她乡的女子,雪梅她何其无辜?而孩子,他又何其不幸,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吗?规矩是死的,源哥哥,你既然已是柘皋一国之主,自可以更改,更何况她以真心待你!” 林源笑了:“我的梦儿,长大了!” 雨梦的泪没由来的涌出了眼角,因那句‘我的梦儿,长大了’。笑着吸了吸鼻子,说:“源哥哥不是说过,人,总是要经历要长大的!更何况,我已为人妇,而且 要在王宫里生存!” “对不起,梦儿!”林源控制住拥她入怀的冲动,面对她,他还是狠不下心,不管她是否已为人妇,不管刚刚自己说得有多么刻薄。 雨梦抬起头:“源哥哥,谢谢你那些年对我的照顾,不管你是否真心对我,但那些年里我都过得很开心、快乐。虽然你没能让我与柳家相认,但我真的不怪你,不然我怎会认识香媚那一帮姐妹和云萧,我怎会认识元忆,又怎会嫁给子乔。以前,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你!现在的我,有朋友的关心,亲人的呵护,还得知你一切都好,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所以,源哥哥,你不用说对不起,嫁给子乔后,我便知道,身在王室,好多事好多人都会身不由己!只是,你们不该把国事加诸于一个女子身上,其实女人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林源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拉过雨梦的手,把那支珠花放在她手心,“梦儿,这支珠花我早就想送给你,只是没有合适的时间。今日送给你,就当是补给你成婚时的礼物吧!” “源哥哥……!”雨梦欲推掉,却不知该找个什么借口。 “收下吧!”林源笑得有些落寞,“那么多年,我从未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留着做个念想吧!” “王……夫人?”明月的声音传来,雨梦紧握着手中的珠钗,看了一眼林源,缓缓地走了出去。 “香媚,明月,你们怎么来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香媚看了一眼林源,急走两步,挽住雨梦。 “呵呵……!”雨梦干笑两声,“闲来无事,见你们还未回来,就出来随便走走,谁知就到了这里!”转头对着林源说道:“打忧了,国公!” 林源微微一笑,说:“恭送夫人!” 待转过弯再看不到林源,香媚才问:“姐姐可是专程去找他的吧,让他赦了梅夫人?” 雨梦笑笑:“好妹妹,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让我有点私密不行啊?” 香媚也笑:“我想姐姐你是多虑了,这柘皋国公一看就是宽宏大度之人,梅夫人是他的夫人,又有病,他定不会为难她的!” 雨梦脸色一冷:“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与他接触多久,怎知他有宽宏大度之心?昨日他还不是要杀了梅夫人?” “好啦,姐姐!”香媚低下声来,“不要生气了,我们不谈他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雨梦吸了口气,“只是有些累了!对了,元忆和夏荷呢?” 明月终于插得上嘴了:“王妃你说在屋子里歇息,我一回来见你不在,就找到他们,他们正到处找你呢!” “到处找我?”雨梦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在柘皋王宫,你们着什么急?” “王宫才不安全,昨日里梅夫人……!”明月想想都有些后怕,“王妃,我们还是早些起程吧!”夜长梦多! “是该早些起程,明日吧!”雨梦叹了口气:相见不如不见,徒添伤感而已! 但还是经不得柘皋国公林源的盛情挽留,雨梦几人又多留了一日。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一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第三日,终于离开了驿馆,不过这次他们的马车由三辆换成了两辆,空间自然是大了一倍,好像是新做的两辆马车,两个轮也换成了四个轮,白衣妇人、明月,夏荷一辆,元忆、雨梦和香媚一辆,林源亲自挑了两人扮作车夫,驾车护送! 本来林源还想多派些人手的,但元忆说那样太过招摇,反而会引起别人注意,还是小心些的好,林源只好作罢。雨梦自然明白元忆的顾虑,他们这可是直奔大周王城,这俩人虽是林源的心腹,但人多嘴杂反而就不好了。雨梦本来也想与李雪梅道个别,可又怕惹她伤心,便作罢了。 柘皋王妃望着雨梦本想再与她说些什么,被雨梦生生地忽略了,香媚脸上虽挂着笑,却也有些勉强。雨梦轻叹一声:说什么不会为红尘情事所动,短短两日,她对林源却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那颗心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雨梦对林源还是挺感激的,他挑的这两位车夫的驾车的技术和速度真是让人佩服,白日里慢慢行走,饿了便吃了一些干粮,傍晚时分便自会遇到可容身的客栈,倒也平静无奇。两位白衣妇人一日至少也要为雨梦把脉三次才能放心,夜间明月便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 这些日子雨梦总是睡得特别的多,白日里在马车里也能睡上个把时辰,夜里就更不用说了,匆匆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香媚和夏荷曾笑她说:一路奔波,不见她消瘦,倒是见她长得更圆润了些。 雨梦笑:你们这是在说我“心宽体胖”吧? 每当这时,明月总是一脸担忧地低着头,雨梦暗叹:终归还是在王宫中待过的人才明白这个中厉害,眼看着一日日离王城近了,回去后会是怎样的场面,谁也不能预料。 才行了两三日,香媚就清瘦了许多,对雨梦倒是一如继往的体贴。好几次,雨梦都想找她谈谈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个知性又懂事的姑娘,何须她多言?而林源,他有太多的牵拌,好多事也并不是能全部作得了主的,他注定不是她最终的归宿!只是,情这个东西,一旦牵扯上,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元忆这些天只是静静地坐着,静得雨梦有时都觉得他不在这个马车上一般,除了吃饭、中途休息那会儿,他会叮咛着雨梦。 第四日,元忆便打发了两位车夫回了柘皋,换成他和夏荷两人驾车,当然,夏荷做了一些改扮,穿了一身男儿装。当晚,雨梦刚要睡下,元忆便走了进来,打发走明月,元忆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雨梦走到桌前,与她对坐:“你来,只是为了喝茶?” 元忆笑笑:“自然不是,只是有些事不太明白,想过来问问!” 雨梦笑着点头:“早看出来了,在柘皋你便想问,只是不知为何你并没有开口!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这一路过来,你为何不问?”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故而才未开口!”元忆转着手中的杯子。 “有什么不可思议?”雨梦盯着他,“连你都开不了口?” “原来你俩是认识的,难怪你第一眼见到他,那么激动,他便是你的源哥哥吧!” 元忆苦笑着说,“枉我那日还为你担心,其实,他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他设宴邀我们进宫,也是因为你吧?” 雨梦悠悠一叹:“我就知道你会去找他的,就算他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也定会猜出来的!只是,他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源哥哥了,他变了,变得我都不敢认他!”心中还是有些伤感,“或许,他一直就是那个样子,只是我想自己骗自己罢了!” 元忆突然笑了:“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她,只是没了记忆而已!却原来,你真的不是她,但是,你又能承受得了凤凰泪,让人想不明白!” 雨梦低着头:“我从来都不是她,我不能飞檐走壁,如你们一样飞来飘去,更没有你们哪些出神入化的神功。我自小有心疼病,多年来是源哥哥一直为我治病,我从小怕雷,怕得要命,雷雨天,我都是倦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我没有六岁前的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听源哥哥说,可能是那个雷雨天给吓的。六岁到十五岁这些年里,我都与他朝夕相处,我处处依赖他,所以我最怕失去他。那个时候,在我心里,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全部。那日,我与他被人追杀,他欲救我,我却偏偏扮成他的样子引开了敌人,后来我被逼到悬崖……再醒来时,我便成了你们口中的她!当我知道喜梅他们的身份时,我惊悚过,害怕守,彷徨过,逃过……,只是我不敢说!至于为什么我承受得了凤凰泪,我想应该与圣母有关吧,她是知道我的身份的,那日里我与她理论,她说了一些什么前世今生,我听不太懂的话,而后我便被她强喂了一粒东西把我疼得晕了过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凤凰泪,醒来后,我眉心这颗只有隐隐若现的胭脂记便变成这般明显了!只是有了这颗凤凰泪,我仿佛不再怕雷鸣,也不再犯心疼病了!” “那次,在云刹宝殿,你为什么不说?”元忆看着雨梦,突然自己都笑了:“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雨梦也笑:“是啊,谁会相信呢?有时候我对自己际遇也是不敢相信的,但它却发生了!” 两人都沉默,好一会儿,雨梦才抬起头:“元忆,听完了这些,你与我……!” “当然!”雨梦还没说,元忆便笑了,“正因为你率直,真诚,我才……喜欢,你,这种性格,现在既然已知道了这些,我便会更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谢谢你,元忆!”雨梦眼睛有种东西呼之欲出,“我在这个世上没什么朋友,云萧走了,源哥哥也变了,我,真的,好怕再失去你和香媚他们!” 元忆沉呤了一下:“或许林源他也没变,或许,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或许他一直都很关心你……!” 雨梦笑了:“元忆,知道你想安慰我!我已经不再是以前哪个不黯世事的小姑娘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我有子乔和孩子,还有你们!”元忆轻叹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第五日午时,雨梦正昏昏欲睡,只听得香媚问:“这是哪儿?”雨梦睁开眼,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香媚,夏荷,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前面看看!”只听得元忆的 声音在外面响起,他的话音一落,马车里的两位白衣女几乎是同时看了雨梦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面纱,跳下了马车跟了过去。 雨梦一惊:这一路过来,都很平静,难道前面有什么人挡住了去路? “姐姐,我们也下车吧!”香媚看了雨梦一眼,转身跳下马车,的确,坐在里面着实不太安全! 下得马车才发现此处甚为荒僻,道路两边竟是密密已干枯的荒草地,离马车远处却的草丛却是像有人踩过。不远处仿佛也几处茅屋紧紧地连在一起,却不见人影。茅屋不远处是几处开垦过的荒地,种的应该是瓜菜之类的东西,但好像被什么人给遭踏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里。元忆正跨过那些瓜菜地向茅屋飞奔,后面紧紧跟着两位白衣妇人。 夏荷几乎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出事了!” “啊?”香媚和明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雨梦心中一痛,问夏荷:“这……里,是,新月村?” 明月惊恐地看着夏荷,夏荷点点头:“梦姑娘,香媚姐姐,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也去看看!” “去吧!找找,还有没有人!”雨梦点头,扶住明月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了起来,几乎要站不稳。 “姐姐?”香媚终是发现了雨梦的不对,“你怎么了?” 雨梦咬了咬嘴唇,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没事,天有些凉了!” “明月,你告诉我呀!”香媚厉声转向明月,因为明月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殿,殿下,他,他可能,出事了!”明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不许胡说!”雨梦怒吼一声,“殿下是王子,他怎么可能有事?” “你这是何必,新月村如此偏僻,除了我与他,从无人来过,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怎与他脱得了关系?”元忆不知何时回到了雨梦身边,“里面一片狼籍,一个人也没有了!” “眼见为实!”雨梦偏过头,不想再听。 元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看着雨梦说:“现在也不知凌云苑与宫中的情况,我看,还是等天色晚了,再从北门进,先到我的‘留仙居’再说吧?” 雨梦盯着元忆:“我是王子妃,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城了?而且,我一定要回凌云苑!” “你是王子妃有什么了不起!”元忆几乎要咆哮了,“现在王宫中说一不二的不是姬子乔,而是那个成天在王宫中想着要怎样长生不老的姬泄心!现在宫中什么情况你了解吗?你一点都不了解,根本不知要如何应对,你这样贸然回去,无疑是自投落网!就算你不为自己作想,那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也不想想了?” 雨梦深吸一口气,现在需要绝对冷静:“元忆,你听我说,事情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王宫中虽说是大王说一不二,但却还有太后向着子乔的;第二,新月村的人和事或许与殿下有些牵连,但最多只也不过是被李茂他们强逼着去修建昆昭台了。所以我这个王子妃绝对是可以从正南门进王城的,而且孩子是王室的子嗣,他们岂敢对我无礼?” 香媚担忧地看着雨梦:“姐姐,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 多疑的殿下 雨梦感动地看着香媚和元忆:“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新月村的人本来就是老孺妇残,殿下作为王子,救济自己的子民何罪之有?大王岂会糊涂至此,连这个也怪罪?只不过,有了这桩,反倒提醒了我,此次回去我们切不可太过张扬才是,到前面找一辆马车,我们必须分成两路,香媚与两位族人最好不要进王城,就此别过吧,我们四人回去即可!” 香媚惊异地看着雨梦:“姐姐,这是为何?” 雨梦拉着她的手:“香媚,你想想,我们这一路如此平静,定是走了不寻常之路。而玉锦却不一样,他在正道上等不到我们,定会先回了王宫,指不定跟大王、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呢!两位族人是古乌人,古乌善长巫术,谁人不知,而你的身份,他又岂能不晓?我此次不在凌云苑,说是避暑,事实却不然!我的身边要是出现太多让人生疑的人,岂不是正着了玉锦的道。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到时候,只怕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救不了我与殿下了!” “可是,姐姐……!”香媚说什么也不离开,“如今你前路凶险,我岂能让你一人去应对?” “香媚!”元忆总算是想明白了,“梦儿说得对,如今王宫中状况怎样,我们一无所知。你们跟了去,她又多一份担心,那才会对应不过来。放心吧,有我在,我定会保她周全的!” “香媚姑娘!”还是两位白衣妇人明理,“夫人六甲在身,你何必执着?”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元忆挥挥手:“先上去吧,出了这条道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你们三人暂且住在客栈里,我们先回凌云殿再说!” 这次香媚终是没再说什么,其实雨梦说的句句在理,她岂能不明白。 安排好香媚与两位族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凌云殿赶,从王城南门进去,元忆拿出玉牌,城门的侍卫竟是连问都没问一声,便放了他们进去。顾不得观望热闹的集市,一路直奔凌云苑。 马车刚刚停稳,便听得元忆在外面的声音:“殿下,将军……!” 雨梦急急让明月扶着自己,从马车上走下来,月余没见,柳开平仿佛老了十岁,脸色憔悴,两鬓间增添了不少银丝,子乔则脸色发黄,眼睛有些空洞浮肿…… 止不住的热泪盈眶,只叫得一声:“殿下,父亲……!”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梦儿……?”“梦儿……?”看了雨梦半晌,两人才缓过神来,一时之间他们就这样相互望着,都不敢眨眼,生怕这只是梦一场。 雨梦慢慢走近两人,对着柳开平轻轻一福:“父亲,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看着子乔,雨梦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只觉得泪水如绝堤般,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外涌,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至到整个身子被轻轻地抱住!“梦儿,你,你可回来了,我,我……!” “殿下,将军!”元忆走过去,“还是进去坐下说吧,这一路颠簸,梦儿也有些累了,而且,她胎气有些波动,让人请国医过来瞧瞧吧……!” “是啊,殿下!”柳开 平也附和着说道,“你看这梦儿大腹便便的,着实不能太激动的,更何况你们也得进王宫报平安啊!” 子乔让明月扶着雨梦,突然紧紧地拥住元忆,有些激动地说:“谢谢你,元忆!” 元忆有些尴尬,可能是没想到子乔会对他如此热情,可事情的真相他却不知,雨梦其实是被元忆的父亲劫去的古乌。 一行人进得室内,又是一番激动痛哭的场面,梳洗完毕,只静静坐了一小会,子乔与柳开平还有元忆便进宫报平安去了。本来雨梦也想跟着去的,但子乔说她一路劳累,又行走不便,明日现进宫请安也不迟。太后祖母及大王、王后哪儿他自会处理,于是便罢。 等了半晌,也不见子乔和元忆回来,夏荷便先告辞回了留仙居。草草吃了晚膳,明月便要服侍雨梦睡下,雨梦摇摇头:殿下还未回来,她怎能睡得安心,再说这一月的来龙去脉,总要让殿下知道吧!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已伸手不见五指,子乔还不见回来,雨梦却有些坐如针毡了。她的身份本就让人质疑,却又两度失踪,偏偏两次都安然无恙地回来,而这一次还身怀王嗣!虽说都找了借口,但终归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明月和珍儿催促了几次让她先休息,都被她拒绝了,直到门外那一声“殿下”才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子乔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挥挥手让明月和珍儿退下,然后责怪地看着她,说:“就知道你肯定没睡!” “殿下这么急急进来就只是想看我睡了没有?”雨梦轻轻一笑,转身为他倒了杯茶水,递给他:“是太后或父王母后说什么了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子乔愣了一下,继而紧紧地拥住雨梦,声音有些哽咽:“梦儿,我……我以为,你们这次……凶多吉少了!” 雨梦轻轻推开他,福了一福:“只怪梦儿我行我素,才有此一劫,害得殿下和将军府的人不得安宁!让殿下担忧了,梦儿罪该万死!” “快快起来!”子乔扶起雨梦,坐在床头:“我没有怪你之意,只是觉得自己无能之极,我堂堂大周王子,竟让我的王妃在王城中两次被人劫持!” “殿下……!”雨梦抬着望着他,一时无语哽咽!他消瘦了很多,也成熟了许多,面色腊黄,暗淡无光,犹如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打磨,眼角竟长了几条的细纹。 “来,睡吧!”子乔轻轻地笑了,扶着雨梦上床,为她脱去鞋子。 “殿下!”雨梦靠坐在床头,说好了从此要彼此信任,互不隐瞒,“不是殿下无能,只是这次持我之人乃古乌国人,他们来得神秘去得更快,当时只怕是殿下在也是所料不及的!” “古乌国人?”子乔瞪大眼睛看着雨梦,果然,元忆没有告诉他!“可元忆说,你们是被柘皋的人给……!他为何骗我?” 雨梦叹了口气:元忆啊元忆,瞒了一时怎能瞒得了一世,只怕你不说,也自会有人说的,那玉锦岂肯就此放过你我?:“他只是不想你多心!” “怕我多心?”子乔更是有些不明白,是他要他帮忙查找她的下落,他怎会 多心? “是啊,只怕他告诉了你实情,你们的兄弟情义便没有了!”雨梦叹道。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这事与他有关?”子乔蹭地站起来,这个元忆,他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做事特喜我行我素,但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着梦儿的性命,难道他也无所顾忌? 雨梦摇摇头:“此事本与他无关,但他却与古乌国有着深厚的渊源!他也是怕失去你这位朋友才会刻意隐瞒的!” 子乔有些急了:“这话我便更是不能理解,他怎么会与古乌国人扯上关系?” 雨梦轻叹:“古乌国主,是他的父王!” “什么?”子乔诧异地看着雨梦,脸色通红,“原来他是古乌的少主!”良久,才点头说道:“是了,早闻古乌与柘皋交好,想必他也知道大周与柘皋的间隙,故而才说你们被柘皋人劫持。让我们以为是柘皋为报复大周王室而为之,又深知大周国虚民弱,自然会畏惧古乌的神出鬼没,故而嫁祸给柘皋,还挂个美名‘救王子妃及王室后人于水火’,让我感恩于他!难怪那日在留仙居,你极力阻止他为我所用,不愿让我们的王儿跟随他习文练武……!” “殿下!”雨梦打断他的话,皱眉看着他:“殿下曾说,从此我们要坦诚相待,如今我以诚相待,但殿下言语之中却有颇多质疑!那日我阻止他,却不是因为他是古乌少主的身份,因为我也是到了古乌才知道古乌国主与他的关系,而他,也并不知道我是被国主所持!” 子乔看着雨梦,仿佛想看出她说话的真假,雨梦轻笑摇头:“殿下一定在想,那他怎么却在古乌寻得了我?” 子乔点头:“正是这话!” “殿下可知父王为何要建昆昭台与长生殿?”雨梦问。 子乔点头:“自然知道,还不是太史李茂那一帮人在父王面前说什么我泱泱大周,眼见各方诸侯日益强大,对大周便怠慢了,为显示大周的国力,须建造昆昭台与长生殿,到时哪些诸侯国自会前来贡拜!” 雨梦点头称是:“这只是其中之一,但殿下可知,父王下令建造长生殿,有一个更为不为外泄的原因,只怕是连殿下也不知的!” 子乔看着雨梦:“不为外泄的原因?你知道?” 雨梦无奈地笑:“殿下又怀疑是元忆在中间调拔离间了!这件事我也是从唐嫣然口中得知的,虽然我是被古乌国主劫持,但也算是被古乌国主给救下的!”雨梦拉着他的手,笑着让他坐下:“殿下,你听我细细讲出其中的原由,便能够明白了!殿下可还记得临安城那位布魔阵的陈国国师?” 子乔咬牙切齿:“永生难忘!” 雨梦点头:“殿下可知,他如今却正得父王信赖,迷惑父王,要为父王练什么长生药之事?” 子乔惊恐地看着雨梦:“竟有此事?我竟是一点不知!” 雨梦点头:“要不是那日他拿出父王的贴身玉牌,我也不会相信:他竟如此神通,进了王宫,短短时日便取得了父王的信任。” 子乔看着雨梦:“你刚刚提到唐嫣然,想必此事与太史和王后也脱不了干系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宫已如此混乱 雨梦点头,娓娓道来:“其实,当日被劫持的不只我和明月,也有唐嫣然!那日我与明月在城外的那片草地遇到她,她却伸手向我索取一样东西,被我拒绝便跟踪着想要用迷药加害于我,谁知后来……” 子乔静静地听雨梦说完(雨梦自然是隐去了他们都是非常人之说),眉头紧紧皱着,半晌:“好个玉锦老贼,难怪当年古老乌国主会把他赶出古乌,果然是用心歹毒,世人本就会生老病死,岂有长生不老之说?这样做,只怕会让我大周会为众矢之的,引来各方诸侯虚视耽耽!不行,我定要禀明父王,把这个老贼赶出大周,昭告天下,让这个老贼无处安身,也算得……,为云萧报仇了!” 雨梦急急阻止:“殿下千万要沉住气,古乌国人极善巫术,这可是众所周知的,想那玉锦盗走了古乌的国宝凝血鞭与秘集,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当时在临安城布下的阵就是一个例子。而且,他老奸巨滑,至今为止还未让你见到他的踪迹,可见他早就防备着你们了,又岂会承认自己玉锦?你空口无瓶,怎样说服父王?” 子乔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想了很久,突然转头问雨梦:“你说唐嫣然问你索取一样东西?” 雨梦点头,指着自己额头的那颗殷红的胭脂记:“他说我的这颗胭脂记是假的,还说找到了真的柳如梦,要索取我身上的贴身之物助父王炼就长生药!” “你身上的贴身之物?”子乔愤怒地站起身来,“他们想谋害我的王儿?” “不!”雨梦摇头,苦笑:“他们要的是凤凰泪?” “凤凰泪?”子乔疑惑地看着雨梦,“是个什么东西,你身上何时有这么个宝贝?” “有的!”雨梦笑,“我额心这颗胭脂记便是凤凰泪,那年我病入膏肓,源哥哥都无能为力了。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就在我命悬一线之际,恰巧遇到一行脚医路过,他给了我一粒药丸,唤名凤凰泪。吃后我那病便渐渐好了,这眉间原本淡淡的胭脂记也长得如这般艳丽了!当日唐嫣然想必是受玉锦指使,前来索要,只是这凤凰泪已入我口溶入我的体内,怎能给得了她?她便想要用迷药迷晕我,恰巧遇到古乌国主前来找寻元忆,便救下了我,为了引出玉锦他才把我们带回了古乌,后来……后来的事我刚刚已告诉了你了!” 子乔目瞪口呆地看着雨梦,竟是一字也说不出来。半晌,他伸手摸了一下雨梦的额头,噗嗤一声:“果然是有些糊涂了,感情你说的那位行脚医,果真是位神医了?还给了一粒丹药不成?” “殿下!”雨梦无可奈何地望着他,就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当然,任谁也不会相信,那位神医竟是瑶山圣母! 子乔摆摆手,扶她睡下:“夜深了,睡吧!明日里还得与我进宫给太后、父王母后请安呢!”是啊,明日还得进宫与一堆人周旋呢。 “殿下!”雨梦支起头,“此次之事元忆真的不知道,我不想你们之间的友情破裂!” 子乔笑笑,轻轻搂着她躺下:“此事,我自有分寸!” “那殿下可否告诉我新月村的事呢?”雨梦转 过头,盯着一脸平静的子乔,他果然是又成熟了许多,现在雨梦几乎在他脸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了。想她堂堂王子妃,不在凌云苑将一月之久,王宫中岂能风平浪静,可他竟是一字不提! “你呀!”子乔轻轻点了一下雨梦的鼻子,“说什么做个糊涂王妃,你看看,竟然是什么事都要过问,比我这个王子还要关心百姓了!” 雨梦平躺回来,轻叹一口气:“我何尝不想糊涂一生,可是殿下糊涂过吗?如今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便已发生了太多事,我岂能不担心?” “父王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明日我们便不要去打扰他了。只是太后、母后哪里,她们若问及你的近况时,你只管说酷暑难耐,在嵩山的灵池避暑,今日才得以回来便是!”子乔半眯着眼,温柔地说道。 雨梦侧眼望去,心疼不已,不由伸手轻轻抚上他的眼角,他反手轻握住她的手,睁眼对她会心一笑。雨梦鼻子一酸,眼角有水珠涌出:“要是……,你们找不到我,你又要如何对太后及父王、母后说?” “到时自有说法!”子乔轻声地说,为她扯好被子,“睡吧,啊?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嗯!”雨梦点头,安然入梦。 第二日果然风平浪静,老太后除了关心雨梦何时生产外,并没有多问其他!在清心殿巧遇到了姬贵前来给王后请安,意外地雨梦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唐嫣然,她一如从前般知书达理,平静地站在王后身后,雨梦与子乔见过王后后,她便过来请安。王后竟也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雨梦不得不佩服她们的诚府。 与姬贵一同出来,在门口道别,雨梦发现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又忍了回去。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子乔叹了口气:“只怕这次,他也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去了嵩山避暑!” 望着太后的慈宁殿,雨梦说:“殿下,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过正常,不是好事!你有没有发现老太后很不寻常?刚刚才说了几句话,便已显疲惫,这么久不见,按以往,她老人家是会拉着我问长道短的!而母后又太过平静,我就不信唐嫣然没告诉她在古乌发生的一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子乔拉着雨梦的手,“走吧!”是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到正门,便看见毕水月与合燕公主远远地站在石柱前等着他们。雨梦心中一暖:在这宫中貌似也只有她们母女是真心待自己。 “殿下,王妃!”毕水月迎了上来。合燕也对着俩人一躬身:“燕儿见过王兄,王嫂!” “娘娘费心!”雨梦轻轻对着毕水月一福,转头摸着合燕公主的头,笑道:“好久不见,燕儿又长高了不少呢!” 毕水月滴水不漏的从子乔手中轻轻扶过雨梦,叹了口气:“偶然听大王说起,最近结识了一位大师,给他讲了一套什么治国之道,说什么能保大周江山永固。” 子乔侧然:“治国之道,保大周江山永固?” “是啊!”毕水月轻声说道,“建造那个长生殿,也是这位大师的提议,而且必须在三个月之内竣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雨梦问。 “你去嵩山避暑前就听说了,当时只是听大王无意间提及!”毕水月说,“只是近段时日看大王神色好像有些不对,有一次无竟间还说了句什么‘仙人之物,奈何得之?’正欲问他,却被匆匆赶来的红儿给叫走了!至那以后,大王就再没来过水月苑,前两日在太后处再见大王,真正是吓了我一跳,大王仿佛中了毒一般脸色腊黄,走起路来竟有些头重脚轻!……” “你是怀疑父王这病并不是偶然而得,可能是有人暗中为之?”子乔停下脚步,是了,这宫中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毕水月担扰地点了点头:“什么大师,分明就是一个骗子,说什么治国安绑,自他来后,大王日渐病困,朝中之事也有心无力了!那日还说什么雨梦又待产在即,让殿下不必多虑国事,这段时日,贵倒是进宫的时日多了!” “娘娘之心,子乔感激!贵弟之事,父王是问过我后才决定的,倒也无防。只是,娘娘可曾见过那位大师?”子乔有些激动,本想与元忆对质,如今听来,倒也不必了,这王宫之中原来早已乱了阵脚! 毕水月摇摇头,左右看了看,并无什么人:“虽然我没见到那位什么能治国安绑的大师,但前些日子兰心无意中却听到王后与唐嫣然说什么当初我便怀疑她的身份,只是有太后作主,我又没什么证据,只能如此了。还说什么先不要打草惊蛇,待产下王嗣再说!我虽不知其中原由,但此事却一定与那位见不得人的大师有关,也定是与你有关!打听到你昨日回来,今早又进了宫,故而才在此等侯!如今你生产在即,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多谢娘娘提醒!”雨梦感动万分,“梦儿有殿下护着,请娘娘不必担心!倒是这宫中如今不大太平,娘娘又与我如此亲近,也要防着有心人钻了空子才是!” 水月笑笑:“既是有心人,而我这种势单力薄之人,怎么防都是无济于事的。我此生,只愿我的燕儿能平安长大,日后找一个平凡的人家,得一人心,相伴到老,便无憾了!” 子乔与雨梦都没有说话:既然生在帝王家,成了大王的女儿,注定得不到平凡! 刚到凌云苑门前,意外的遇到了元忆,子乔愣了一下,便笑了。元忆看着子乔,也笑:“就是想看看殿下与王妃!” “有心了!”子乔说,“不进去坐坐?” “不了!”元忆说,转身离去。雨梦想着那日古乌国主说的,古乌遇千年劫难,可能会有灭顶之灾,或许应该告诉他,可她想起了云萧,她不想让元忆回去,她不是怕元忆一去不回,灭顶之灾,她是怕因此失去了元忆。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绞痛,雨梦赶紧伸手拉住子乔。 “怎么了?”子乔扶住雨梦。 “肚……肚子,好痛!”雨梦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快,快宣,国医,产婆!”子乔对着门口的一侍卫吼道,“叫明月,珍儿,莲儿……!” “殿,殿下,快扶……我到**!”雨梦扶着肚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往下沉。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四章 难产 国医和产婆来时,雨梦已经痛得有些神智不清了,迷迷糊糊地听到产婆说道:“应该是要早产了,孩子太小,不能使力,殿下,王妃身子太弱,只能救一个……!” “不……!”子乔大声吼了回去,“我要王妃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否则,我斩你……,满门……!” “殿下!”雨梦咬破自己的嘴唇,拉住一个人的手,“救,救……孩子!” “梦儿!”耳边传来夕娘惊喜的声音,“醒了就好,不要再睡了,孩子小不能使力,你要坚持住,让孩子平安生下来!你也要平安,知道吗?” “母亲……!”阵痛下去,但意识却清醒了不少,指了指自己,“母亲,您……把我……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好!”夕娘伸手轻轻拿出那只红色锦囊,牙齿打着颤,嘴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雨梦忍着痛,“源,源,源哥哥,说,是我……六岁……那年,他……遇到……我……我时,我脖子……上,就挂……着,它……啊……!”疼痛加大了她的呻吟声,“如果,我再……不……拿,拿出来……,只怕……日后,我……我们……便没……没机,机会……相认了……!” “梦儿!”夕娘,拉着雨梦手,“你一定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不要害怕,母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啊……!”疼痛再次传来,汗水顺着雨梦的额头流入了耳内、脖子,头发已全湿透。脑子里涌了出来一个个画面,一个雷雨天,一位妇人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在雨中艰难地行走,后来,遇到劫匪,妇人让女孩逃跑……她好像记得自己叫柳如梦……。 他叫林源,他说: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便叫雨梦吧,她说:好,那我姓林吧,叫林雨梦!他说:如今你已经长大了,自然要找回你的父母,认祖归宗才是!她说:不,我要跟源哥哥一起走!他说:源哥哥走的路很危险!她说:我不怕!他说:我怕!我怕你连累我!于是她便走了,在林中等着他,后来遇到他,他说: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而已!她的心好痛好痛,无法呼吸……! 她们:喜梅、香媚、灵儿……,她们叫她姐姐,虽是姐姐,她们却处处关心她、宠着她、由着她…… 他叫云萧:他们相处得很开心,宠她、溺她!她说以后不许随便吓我,否则我跟你绝交!以后不管我怎么说你,骂你,打你,你都不能生气!就是说,你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否则,我跟你绝交!他无可奈何,点头称好!她知道的模样长得与他们认识的妖灵相像,他把她当作了她,而她,也把他当作另一个他,于是,他们便没有了她(他)。那日在临安城再次相见,他说:我只要你活着!她感动得无言以对!那日在古乌的灵魂洞府,他救了她。他说:梦儿,生死由命,这便是我的宿命,我走后,你,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她说:我们都好好活着!可是最后,他却走了,只留下她无尽的思念与悲伤! 他叫元忆:他说他等了她好多年,只为让她 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偿命。他说:你有办法让她看到我,只要你愿意帮她,我们就能相见!只要把你体内的‘凤凰泪’移到紫月的体内,她的魂魄……,她就可以出来见我了……她说:好!可是后来,紫月却还是走了,而他却说他喜欢上了她……。她说:元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如今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的走?他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留下来,我情愿永远就是这个样子!可是她还未得及走,却被人打下了悬崖…… 他叫姬子乔,大周的王子:她曾以为这世间除了源哥哥,她不会再喜欢别的男子了,可后来,她却嫁给了他……他第一次见到她,她说自己是九尾狐妖,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后来又遇到了他,为了一只小白兔,她莫名地救了他,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却听得明月说:外头传言姑娘你是前朝妲己娘娘狐狸精的转世,在公子病重期间迷惑了公子,才至于公子与那家女儿之事没成,而且还因为你,惹来了杀身之祸!她说:你们家公子与我才初次见面,我倒是想去迷惑他呢,但总得给我时间迷惑吧……以你对你们家公子的了解,难道看不出他好像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迷惑的吗?再说,人家妲己迷惑的君王,为的是扰乱朝纲,他又不是王子殿下,将来会做大王,我为什么要去迷惑他,为了他的家产?后来,他告诉她,他是大周的王子殿下!她竟有些嘀笑皆非!后来,她再次掉入妖灵的世界,云萧伤了她的心,元忆劫了她,轻风却要杀了她……。她被柳开平救了,却又为了救柳家不得不进了宫,成了子乔的王子妃,她想着凭着王子妃的头衔,终有一日能找得到源哥哥。可他的际遇,他的孤独,他的骄傲,让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为了他,她可以上缑山求元忆,为了他,她可忍受王后的冷待,为了他,她去了烽火连天的沙场,为了他,她可以不顾性命地跪在昔日的生死朋友面前,为了他们的孩子,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王妃、梦儿、不能睡,不能睡……!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只听得一声声,快用力,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用力!可雨梦已浑身无力! 房门被‘砰’的踢开,雨梦感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一个声音在说:“梦儿,你不能睡!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若爱我,就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先我而走,我不许你这么自私!你给我眼开眼睛……!” “殿下,殿下,这里是产房,女人生孩子,男子是不可以……!”后面的声音好小,雨梦听不太清。 “住口,她是我的王妃,我怎么不可以……!” “殿……殿下!”雨梦吃力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出……出……去,吧……!” “不……!”子乔紧紧地握着雨梦的手,“我会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殿……!”一口气提不上来,雨梦晕了过去。 “梦儿……!”“王妃……!”惊慌失措地声音,可雨梦已无力睁眼。 “殿下,元公子带人已经到了!”明月的声音。 “快,快请!”子乔颤 抖着声音,“你们……,全都出去吧!”…… 雨梦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已经感觉不到肚子的疼痛,她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冷的水潭中,有些无法呼吸,她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痛,好痛!冰冷的疼痛,无法呼吸的疼痛,她终于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却越来越痛。“夫人,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雨梦终于有些清醒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她紧紧地拽住手中的东西,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啊……!” “嘎……嘎,哇……!”一个似乎憋屈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得以释放。 “娘亲,娘亲……!”雨梦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爱稚嫩的声音,寻音望去,竟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小不点,脸上一片平,只有一张豆粒大小的嘴,分分合合发出丝丝的‘娘亲’二字。 雨梦吓了一跳,这,这就是她的孩子?她与子乔的孩子?不,不,不可能,她的孩子怎么能长成这个样?“不,不,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不……!” “夫人,夫人……醒醒!” “放开我……!”一声怒吼,雨梦慌乱打开那双似麻杆似的手。 “夫人……?” 一丝凉凉感觉从额心传来,雨梦睁开了眼,眼前是一个头裹黑头巾、身穿绿衣的妇人:“你是……?” “是我,夫人!”妇人笑道,“你不认得我了,我们是少主的随仆啊?” 雨梦如梦初醒,谁会称她叫夫人?“是了,你这身打扮我竟是一点都没认出来!”喘了口气,“是你们救了我……?我的孩子呢?” “孩子好着呢!”子乔的声音,古乌妇人起身让开,子乔握住雨梦的手,“只是他不足月,父王怕在凌云苑照顾不好,下旨抱进宫中护养了!” 雨梦欲起身,被子乔按下:“梦儿,你别着急,你现在身子虚弱,需好好保养,待身子好了,我们再把孩子接回来!” 雨梦摇头:“殿下,孩子是娘亲的的心头肉,哪有抱离娘亲的道理,我连看都还没看她一眼?更何况,王儿还不足月,那么弱小,你叫我怎放心得下?而且,父王身边……奸邪当道……!” 子乔扶雨梦躺好:“梦儿,这些我都知道,但有祖母在,王儿暂时是安全的,你放心养着身子吧?只能等你身子好了,我们才有机会接王儿回来!” “殿下说得在理!”元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如今你自己如此虚弱,不要说大王,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也是不放心孩子跟着你的!” “孩子……!”雨梦把泪水默默地吞进肚中不再说话。 “我们都出去吧,让她静静休息会!”子乔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明月送汤进来时,雨梦才睁开眼,虽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咬牙把它喝光了,是的,她一定要养好自己,把孩子抱回自己身边。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云起 波浪急 十日过去了,雨梦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了。明月扶着她,轻声地说:“殿下一早便进宫了,听说元公子也在宫中!小公子现在很好,在上阳殿中,老太后高兴,身体也好些了,还给取名了,叫宗敬!” “宗敬!”雨梦轻声地念着,笑了:“真是好名字!” 明月也笑了,说:“老太后说,小公子现在太小,不宜抱来抱去,等您月子过了,身子好些,小公子也大些了,便抱回来!还说,她本该要来凌云苑看你才是,可这段时日一看到马车便有些发晕,便不过来了……!” 雨梦有些感动:“还是老祖宗懂我!明月,明日里你再去宫中给老祖宗请安。就说,梦儿感谢老祖宗一番心意,秋高风凉,也请她老人家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待满月了,我便过去看她老人家!” 明月哽咽着点头称是,雨梦反而笑了:“你这丫头,平日里倒不怎么见你这么脆弱,今日这才说了几句,倒还流泪了?” 明月擦拭了一下眼角,说:“明,明月,是开心,感动,太后和王妃,都这么关心着对方,我自小跟着殿下,觉着老太后对殿下可好了,可如今一比,她对你竟还要比殿下还要亲。而你又何尝不是一样,时刻惦念着她老人家!” 雨梦叹了口气,说:“一入王宫深似海,我岂能不明白那宫中的孤苦滋味?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子孙一日日长大,他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在她跟前的日子自然就少了些,她岂不更加孤寂?我这样对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明月点头,扶雨梦回床躺下,边理着被单边说:“柳夫人这段日子也是天天来,只是看你睡得沉,问了你一些近况,便又走了!” 雨梦叹气:“倒是怠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睡得怎么这么沉,身子果然是虚了些!明月,下次柳夫人再来,记得叫醒我,啊?” 明月点头:“王妃,您先睡会,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 “去吧!”雨梦把腿伸进被窝,天,真的有些凉了! 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门被‘砰’地一声踢开,雨梦正欲起身看看怎么回事,被勿勿赶来的明月给挡住了。“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不知这是凌云苑,这里是王子妃的寝宫吗?” “王子妃,得罪了!”为首地一拱手,“奉大王、王后来之命,请王子妃进宫!” “奉大王、王后之命进宫?”雨梦掀开被辱,讶然地问道。这些人看起来有些面生,而且自己如今正在保月中,大王、王后竟宣自己进宫,实在让人有些生疑。 “自然知道!”为首一个说道,拉开明月,对着雨梦一躬身:“王子妃,请!” “不能!”明月大吼一声,四处张望,可屋里除了她与雨梦,全是这些闯进来的侍卫。 “明月!”雨梦轻吸口气,“我随他们走!” “ 可是王妃,您身子还没恢复,而且……而且,殿下……!”明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人家人多势多,她无能为力。 “你们先出去吧,待本王妃梳洗梳洗,便与你们进宫!”雨梦侧身对为首的人说道,见他有些迟疑,便加得了语气:“我是堂堂大周王子妃,又不是罪犯,如此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进宫,成何体统?” 为首的看了看雨梦,然后一躬身,挥了挥手,退了出去。明月关好门时,雨梦已坐在了妆镜前,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容颜,额心那颗‘胭脂记’也有些黯然无光。她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但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明月默默地为她更衣梳头,她又何尝不知,这突然的宣召,定是那日那个叫玉锦的主意。而今,殿下不在,而王命难违,岂容她们违抗? 一切准备就绪,雨梦缓缓站起,拉着明月的手,突然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吓得明月通地一声跟着跪了下来,不住地瞌头。 雨梦抱着明月:“明月,一直以来我视你、珍儿、莲儿便如妹妹,而你又是自小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我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宗敬……,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不能让他出一丁点事,如有可能,让他快乐的长大……!那怕是,离开王宫……” “不,不……!”明月拉着雨梦,“王妃,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明月!”雨梦扶起明月,站起,望了一眼门外:“我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不,王妃!”明月欲扯住雨梦,被雨梦生生地扯开。 辇车已停在殿外,珍儿,莲儿与一众人被活活挡在了院内,辇车前立着两位宫女,扶着她上了辇。坐在马车内,看着两边分别静静坐着一位小宫女,雨梦笑了。看来,玉锦是怕自己半途逃跑! 雨梦被请进了清心殿,太后、大王、王后、子乔、姬贵、李玉娇、太史李茂全在,雨梦愣了一愣,提裙拜下:“妾身给父王、母后请安,给老祖宗请安!” 并没听到平日里太后或大王所说的那句‘起来吧!’雨梦只得一直躬身不能起来。只听得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便是大王的声音:“带上来!” 雨梦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便多了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只听得她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王妃,对不起!” 一听声音,雨梦吃了一惊:“李雪梅?你怎么在这里?” 李雪梅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太史便开口了:“太后、大王,王后,为臣可是没有说谎吧?王子妃果然并不是去嵩山避暑的,而是去了柘皋,可见她与柘皋国公关系匪浅!” 雨梦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雪梅,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大王、王后等人,无力地笑了。是的,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柘皋的事,她可是连子乔也没有说起,因为 ,柘皋国公是林源! 看雨梦并不狡辩,太后反而着急了:“梦儿,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到了柘皋?你可知道,你当时肚子里怀的可是周王室的王嗣啊?而且柘皋对大周王室的人可是有些不满的。” 雨梦忍住眼中的泪,想着刚刚进清心殿前,听有一位宫人似有心无意地说起:小王子好可爱的,王后娘娘可是吩咐太医了,得好好照养! “如梦,你倒是说呀,那个李雪梅说的都是假的!”王后此时似乎也着急起来,“你是柳将军的女儿,你怎么会与柘皋国公认识,怎么会是柘皋的细作?你不为自己作想,那宗敬呢,他可是你的儿子呀!” 雨梦心中一痛,她的儿子,出生才十多天,她竟是一眼也没有见到过,如今却背上个什么细作之名,如今连父母亲也被牵连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披头散发地李雪梅:“是的,我与柘皋国公确实认识,他就是人们口中谣传的不死不治的瑶山‘神医’,当年我与母亲走失,昏迷在路边,就是他救了梦儿的命,哪些年我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要不是这次梦儿被人劫持,到了柘皋,梦儿也不知道他曾是柘皋的公子,今日的柘皋国公。”是的,她知道自己的申辩有多么的无力,但细作之名岂能就这样背上?如今看来,竟是连子乔也是有些怀疑自己了! “原来你真的认识柘皋国公?”老太后似乎有些太惊讶,“我记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去年才夺得王位,只与你和柳将军相认的时日早了一些罢了……!” 李茂赶紧上前,躬身接道:“如此说辞,岂能让人信服,太后、大王,臣以为,王子妃来历实在让人怀疑,是不是柳将军的女儿身份,真是有待调查了!” 雨梦冷冷地看了李茂一眼:“太史大人如此说来,想必是已找到了柳将军的女儿了吧?” 李茂微微一笑,对着上座的大王躬身道:“大王,是否可以把她带进来了?” “传!”大王脸色一沉,对着李茂点了点头,只听外间一声:“传柳如梦姑娘进殿!” 柳如梦?雨梦讶然地抬起头,果真是自己曾经的名字!恍然间,从外间走进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子,面如博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娇羞静美,略带病态,好一个娇滴滴的俏人儿! 只见她不卑不亢,对着高高在上的大王盈盈一拜:“民女如梦见过太后、大王、王后!” 老太后紧皱着眉头:“你叫柳如梦?”她的眉间竟也有一粒胭脂记? “是!”那女子再次轻叩首。 “抬起头来!”老太后威严的声音说道,雨梦也顺着看了过去。一看,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柳如梦竟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双眉之间竟也有一粒若隐若现的胭脂记。这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竟然真的有长得与自己相像的另一个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假难辩 只听得暗暗几声惊异,雨梦便在心底笑了,想必,她这一出现,自己的细作之名定是坐实了。果然,李茂又说话了:“太后,大王,王后,如今之计,只能让柳将军前来辩认了!” 大王点了点头:“把此二人关进冷香阁,李雪梅押进大牢,待明日传柳开平进宫辩认后方作定夺!” “父王!”子乔终于说话了,“梦儿如今身子还很虚弱,冷香阁常年无人居住,阴暗潮湿,只怕她会受不了!请父王恩准,让儿臣带她回上阳殿!” 李茂冷冷一笑,躬身上前:“大王,大周历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可因王子妃的身份而乱了章法?再说,如今真假难辩,王子妃的身份重重疑点,更不能落人口实啊!” “是啊,大王!”王后也附和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章法岂能乱了?虽然雨梦未满霜月,但也不能让人说我大周王室徇私枉法啊!” “好了好了!”老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再怎么说,梦儿也宗敬的娘,况她又在霜月中,就让她回上阳殿吧!待明日柳将军辩认后,至于这个柳如梦、李雪梅,咳咳咳……!”话未说完,便不住声地咳了起来,雨梦心中一紧,待要上前扶住问侯,被王后冷冷地两道眼光给慑了回来。雨梦心中苦笑,如今自己身份未明,他们怎放心让自己接近这王室中的人呢? 本以为子乔会与自己一起回上阳殿的,哪知,大王却派了两名宫女贴身‘护送’,子乔则是去了老太后的寝宫,纵是雨梦有千万般的孝心,也是枉然! 一夜无眠,次日天刚刚亮,便被‘请’到了王后的清心殿。老太后今日没有到场,姬贵与李玉娇也没有来,殿中却多了柳开平及他的夫人苏夕娘。大王和王后端坐在殿堂之上,唐嫣然静静地站在一侧,子乔一脸憔悴,李茂身边则多了他的儿子,李锦贤,雨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狐假虎威! 雨梦静静地上前向大王、王后跪安,回身向柳开平夫妇问安后,退回到殿中。见二人讶然地看着自己,雨梦心中无奈地轻笑,看来,他们竟还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了!不然,娘亲苏夕娘定不会用哪种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虚刻,大王慢条斯理地发话了:“柳将军,今日让你们夫妇二人前来,只因关系到我大周的长治久安及柳家的声誉!” 柳开平显然有些吃惊,自然也听出了大王这话中的严重性,他只知道昨日里自己的女儿在霜月中被宣进了宫,而后便接到李寺人的传喻大王宣他与夫人苏夕娘今日进宫。本来夜晚他要去凌云苑问问情况的,哪知却被人生生地拦了下来,夫妇二人不明所以,一夜未眠,今日便早早地急急地整装进了宫! 不过他柳开平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想当年他只身救下了子乔殿下,封得了秘史,除掉了为富不仁,心怀不轨的前太史。想那日,夕娘拿出那个锦囊时,眼中的悲喜交加,他就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只是,源儿那孩子……唉!竟然让 他们十余年不得相见相认,如今观子乔与雨梦的神情,今日之事定然是与雨梦这孩子脱不了干系,好不容易得相认团聚,他岂能让她再受委屈? “大王,恕臣愚昧,还大王请明示!”柳开平起身恭敬地说道。 大王看了看王后,只见王后轻轻点了点头,对着殿外挥挥手,道:“传李雪梅、柳如梦进殿!” 果然,柳开平与苏夕娘听了‘柳如梦’三个字,脸色一诧,丝毫未见李茂嘴角的奸笑。待二人走进时,柳开平更是嘴巴张得合不拢,雨梦苦笑,昨日里见到这个柳如梦,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惊诧? 待二人请安后,王后发话了:“柳将军,可觉得眼前的两人眼熟?” 柳开平再次看了看二人,指着李雪梅:“回王后,此女是柘皋夫人李雪梅,为臣自然认得!”又指着柳如梦,“至于此女,请恕为臣眼拙,并不认识,如说眼熟,细看之下,她与小女如梦竟有两分相似了!” 王后微微一笑,点头道:“将军果然好眼力,今日叫你们来,也是为了此事!此女自称柳如梦,自小犯有心疼病且十分惧怕雷电,说是六岁那年母亲带着她上瑶山寻医,却遇路匪,与母亲失散,晕倒在路边!幸遇一路人将她救起,带回家中,又四处为她寻医救治,方保住一条性命。本欲回家找寻父母,认祖归宗,可她的救命恩人却得了一场大病,十余年来生活不能自理,故而一直未曾回家,前不久那位救命恩人不幸过世,她处理完他的后事,才得以回来认亲。却得知她的家人早已寻得失散的女儿,且已嫁入王宫,成了王子妃……” 柳开平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叫柳如梦的女子,说道:“听王后这样一说,她的遭遇竟与为臣失散的女儿十分相近了,只是,我女儿自小有心绞疼、怕雷电之事事早在多年前就被许多人知道,岂能保证不被有心人道听途说用来蒙骗大王和王后……?再说,她要认祖归宗,理应去将军府,为何却到了王宫?” 哪知那个李茂不等柳开平说完话,便上前跪倒:“将军说得在理,这些话语确实不能作为凭证。不过,据我所知,王子妃自与将军相认到嫁给殿下,可是从未发作过心疼病,也没听说她怕过什么雷电之类的,好像六岁前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呀!为何将军就认定她是你的女儿了?就因为令妹曾是柘皋国的夫人,当今的柘皋国公是你的外甥?此女从小便跟着他,你便认为她不会骗你?至于她如何不去将军府,我想将军应该知道,女孩子面薄,又听说你找到了爱女,难免心中有些伤感,刚巧不巧的遇到了老夫,故而收留了她,问明情况,带她入了王宫!” “这世上很多巧事都被太史大人遇到过,倒也不足为奇了!”柳开平有些讽刺地看着李茂:“太史大人如此说来,倒是我柳开平故意要认如梦为女,对大王、王后有所隐瞒了?是的,小女六岁前确实叫柳如梦,犯有心疼病、惧怕雷电之日,但孩子长大了,病还不能好了不成?不再惧怕 雷电有何稀奇?” 李锦贤此刻也上前躬身对着大王、王后一鞠躬:“大王,其实,这种不能怪了柳将军,据小臣所知,王子妃并不只是跟着柘皋国公一起长大这么简单,她与古乌少主感情也非同一般!而这个古乌少主,大王也是认识的!” 大王眼睛瞬间睁开,看样子他对古乌确实有些忌诽:“本王什么时候认识了古乌少主?” 李锦贤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正是大王赐了平安玉牌地元忆元公子!” “什么?”这下不止大王,连王后、柳开平夫妇二人也吓了一跳,“元公子,他,他竟然是,古,古乌少主?”看了一眼雨梦,“难怪他一头白发,孤怎么就没想到他与古乌有关呢?你……”大王指着雨梦,“锦贤公子说得可是真的?” 雨梦默然一笑,他们人证颇多,此时还容得她辩解吗?她盈盈跪拜在地:“回父王,元忆他,确实是古乌少主!只是,妾身也是这次到了古乌才知道他的身份的,他一直居住在缑山,为的是寻他古乌一件至宝!妾身还在瑶山时,有一次不小心,在林中迷了路,恰巧遇到元忆被他所救,故而认识了他!后来,我与源……也就是现在的柘皋国公上圣母庙进香,遇得母亲……,我们一家才得以团聚!”她不想再细说什么,有些事,她越说,别人越不信!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是柳开平的女儿了,虽然她敢肯定她一定是! “哦,如此说来!”李茂看了一眼柳开平,“柳夫人也是见到柘皋国公了,当时竟没有认出来,他便是你的外甥?” 苏夕娘冷冷一笑,她最是憎恨这些弄权摆势之人:“太史大人见笑了,想当年你与轻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泪眼汪汪地站在你眼前,你不也是不认得吗?更何况,我从来未见过柘皋的公子,我只知道他是梦儿的救命恩人,治好了梦儿的病,我对他感恩不尽,怎知他便是柘皋的公子?” “你……你……!”柳开平不知为何突然激动结巴起来,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王后脸色一暗:“今日叫你们来,并不是想听你们提陈年往事的!柳如梦,你既说你才是柳将军之女,可有凭证?” 柳如梦低头上前,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金丝红线的锦囊,呈了上去:“回大王、王后,此锦囊自小一直带着,如梦记得小时候我经常病卧不起,母亲有一次上庙堂,便为我求了这平安符,里面是民女的生辰八字!这个锦囊独一无二,民女记得,那金丝线是大王赐于民女的,上面还一个如意结!” 这下不止雨梦,竟是连柳开平、苏夕娘也惊呆了。是的,刚带着梦儿到柳家时,梦儿体弱多病,他们便为女儿求了一个平安锦囊,当时用一条红色绒线系住。一日大王驾临将军府,便取下自己的颈脖上的吊坠取了下来,去除吊坠把金丝线送给了小梦儿,这金丝线可是王宫专用之品,一般人家绝不可能有,如果这个柳如梦真有,怎不能让人诽夷所思?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七章 入冷宫 大王拿着锦囊看了一会儿,拿出锦囊中的平安符,点头道:“这条金丝线的确是我王室所有,这锦囊中的平安符也确实与当年本王见过的一模一样!” 苏夕娘上前一躬身:“大王,可否借来一观?” 大王点头,让唐嫣然递下锦囊,柳开平与苏夕娘接过仔细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破绽,二人脸色一黯,苏夕娘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日雨梦给自己的锦囊,上面也是系着一条金丝线,一个如意结,看上去与这个柳如梦的并无差别。只是,那日夫妻俩并未看锦囊中的平安符,也就是女儿的生辰八字!柳开平咬牙解开锦囊,取出锦囊中的那张柔柔的绸布,脸色骤然一变…… “父亲……?”雨梦也发现了柳开平的不异常,不由得轻叫一声。 柳开平看了看雨梦,再看了看旁边的这个如梦,一时之间竟有些六神无主了。这时,大王也站起了身,走了下来,拿过柳开平手中的绸布及金线线,狠狠地看着雨梦:“大胆妖女,竟敢冒充将军之女,偷我王室之物,骗我王室姻亲!” 雨梦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请父王明查,雨梦绝不是冒充的。当日在瑶山,我曾亲眼所见这锦囊中的平安符是有字的,却不知怎么会……?”雨梦突然看着李雪梅,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一直都在为太史大人办事……!原来源哥哥没有错,这个女人那日对自己说的,也全是假的…… “怎么不说了?”大王回到高高的殿堂之上,对着外面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个妖女关进冷香阁!” “父王!”子乔扑通一声跪下,“请父王息怒,梦儿她不可能是冒充的,这当中一定有隐情,还请父王明查!” 大王一拍扶手,指着子乔:“还敢护短,来人,把殿下送回上阳殿,听侯发落!” 只听外面几声诺应,雨梦与子乔二人身边各出来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士卫抓住他们的肩,雨梦冷冷一笑,甩开士卫的手:“放开,我自己会走!” 走过李雪梅身边时,李雪梅低着头不敢回望她,雨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梅儿,难怪源哥哥不喜欢你,你,根本就不值得他对你好!” 刚出得殿,便看见元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欲意拉住雨梦问点什么,却被两名士卫拦住了。擦肩之际,只听元忆轻声说道:“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 雨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冷香阁,果然名副其实,芳草满庭香,脚下无路径!让雨梦惊异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三个人,而且都是女人,不过她们的年龄却要比自己大一些。雨梦被推进去的时候,的确是被她们吓了一跳,可她们,竟是连望都没望她一眼。雨梦本想给她们一个微笑,可看到她们面无表情的样子,硬是给生生地收了回去。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饭菜,说是饭菜,其实就是些残羹剩饭,吃惯了美味佳肴 的雨梦,此时心中真的是五味俱用,果真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看着其他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慢慢地端起剩下的最后一碗,还未来得及送进口中,便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把碗给抢了过去。 雨梦讶然地看着那只略显干枯的手,没敢伸手要回来,反正自己也没胃口,抢了就抢了呗。默默地走到角落地一个空木板床边,想着自己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仙妖神鬼,悲欢离合,恩爱情仇,她也算见识过,遇到过了!看着这处偌大的地方,或许自己会在这里孤独终老,或许没了几日,便克死在这冷香阁,想想她的人生其实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唯一的遗憾,她还未见过自己的儿子,他才出生十几日……只是如今被囚禁在这冷香阁,自身难保,只怕再想看他一眼,也是奢望了?唯愿他一生平安! 夜间的冷香阁深刻地体现了冷这个字,淡淡地烛光孤独地照着屋子,分外的阴冷。雨梦倦缩在角落,冰凉地墙壁透过衣物穿进她的身子。扯着那床薄薄地被子裹住自己,静听着外面阵阵夜风阵阵,秋虫低吟,心如夜风凉。肆意地让泪珠随眼角流入嘴边、滴在衣襟,不知子乔现在怎么样了,不知元忆如今身在何处,不知父亲母亲是否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不知老太后的身体是否已无恙?最是担心的是自己还从未见过面的孩儿,他是如此的弱小,现在可是一切安好?看着仿佛已熟睡的三个人,她原以为她们会抢了她的被子,未想到她们却没有,其实她们也只是抢了中午那一碗饭分了吃,晚饭便没有再来抢,虽然雨梦根本就没有动那碗饭菜。 “你是王子妃?”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雨梦来不及拭泪,回头时,熟睡中的三人不知何时已全都坐在了自己的床边,雨梦只能强颜着点了点头。有些讶异,此处与王宫隔绝,她们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李茂?”第二个人接着问。 “您们怎么知道?”这下雨梦对她们有点肃然起敬了,这里真的与外界隔绝?从她们的着装神态看来,她们至少也关在这里不少于十年吧?她们竟知道李茂,难不成,她们曾经也是因为李茂…… “这个李茂,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第三个女子发话了,如不看容貌,细听声音,这女子仿佛才二十来岁。 “那,你们……?”雨梦不禁坐直了身子,“还不知三位如何称呼,请恕雨梦冒昧!”既然自己不是如梦,那就换回源哥哥取的名字,雨梦! 最先说话的女子望着雨梦,竟是一点也不客气:“虽然你是王子妃,但我们也算是你的姨娘了,我叫慧容,叫我容姨,也亏不了你!” 雨梦点了一下头,轻声叫了一声:“容姨!” 慧容指着另外两个介绍:“她叫杨柳,她叫小池!” 雨梦恭敬地叫了声:“柳姨,池姨!” 杨柳笑了:“这孩子, 果真是心无尘染,难怪会被李茂他们欺负!只是,进了这冷香阁,只怕出去就难了,你既叫我们一声姨,从今以后,便也不是外人了。” 雨梦低着头,虽说杨柳的话不假,但她们既能安然地活到现在,谁也保不准谁日后会不会有出头之日! “你是为了什么?”叫小池的问,她是这三个中最年轻的,冷香阁虽苦虽冷,但也掩饰不了她曾经的貌美如花。 “他们说我是柘皋的细作!”雨梦苦笑,有这么笨的细作吗?两度被劫? 慧容盯着雨梦看了良久,问:“你是柳开平的女儿,叫,叫什么,不是叫如梦吗,怎么叫了雨梦?” 不要说雨梦惊讶:“容姨是怎么知道的?”此话一出,连杨柳和小池也有些讶然了。 慧容笑道:“你额心的脂胭记,记得第一次到将军府看到你时,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这颗脂胭记了,真的有画龙点晴之效!大王当时还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金丝线系在你的平安符上,那日,我刚好在场,又怎么会轻易忘掉呢?只不过,那也是我见到你的最后一面,不久,我便进了这冷香阁了。” 雨梦笑得有些苦涩:“容姨记心真好,只不过,我六岁与母亲走散,前年才得以与亲人相认,现在唤名雨梦,不叫如梦了!不过现在王宫中,倒是有一个叫柳如梦的女子,额心也有一颗这样的胭脂记,还有一个容姨所说的大王赠送的用金丝线系着的平安符!她既是柳如梦,我自然便是假冒的了,更何况,我自六岁起便与当时的柘皋少主,如今的柘皋王公在一起生活……” 杨柳看着雨梦:“你是说,林源?” 雨梦点头,看来这里的人真是神通广大,连源哥哥也是知道的:“是啊,是他,当年我与母亲分散,晕倒在路边,是他救了我,我们在瑶山相依为命了近十年!”突然又苦笑摇头:“不,不该是相依为命,应该说他囚禁了我近十年吧?” “囚禁?”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太相信地看着雨梦! 雨梦眼圈有些发红:“虽没有捆绑,关押,但却很少让我下山,他其实很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却不让我与他们相认。因为我本身多病,他便对我感了兴趣,拿我为他试药。要不是那日他王姊带人找来……!”雨梦叹了口气,“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吧,如果没有他王姊找来,我又怎会遇到他们,你们……?又怎会看到这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当年你都六岁了,还不知你的父母是谁?你失忆了……?”杨柳似乎有些不信。 雨梦点头:“是啊,那一次的昏迷,我不记得六岁前的事了,如今虽记了起来,却也成道听途说得来的了,谁又会信?连柳姨都这样想,更何况心怀不轨的人呢?” 杨柳有些尴尬,还好屋子暗,看不出神情,只是她心中还有疑问:“你当年见到林源的时候,他在瑶山,而且还是一个人?”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八章 冷香阁的人 雨梦似乎现在才想起杨柳有些过份地关心林源的事了:“柳姨认识源哥哥?” “果真是阴差阳错,他竟一直在大周!而且还救了你,我相信你,你绝对是柳开平的女儿!”杨柳叹了口气:“岂止认识,当年是我带着他逃出天牢,只是,后来我们却失散了……!听你口口声声叫他源哥哥,看来你其实并不恨他,只是怨他没告诉你,你的身世吧?他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又身在权贵之家,可以说从他还在他母亲肚子里,我便在照顾他,十几年我那么用心的待他,他都不信我,何况你才与他相处了不到十年?” 雨梦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杨柳竟有些呆了。这杨柳怎么会与源哥哥扯上关系? 杨柳似乎看透了雨的心思:“当年小姐本已婚配,且是两情相悦,哪知那日突然接王旨喻婚,生生地拆散了小姐和心爱之人!柳家那时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远嫁他乡。可小姐却是满心委屈,十分怨恨柳家的人,恨自己没能生在一个权势之家,她甚至把柳家唯一的儿子,自己的亲弟弟骗到荒地关了起来,让家人着急。我是少爷也就是你父亲屋里的一个小丫头,少爷不见了,我比谁都着急,每日里都会在院子前前后后找一遍。那一日,我在后院看见有一个小孩很是可疑,他好像很想与我搭讪却又不敢开口,我正想上前询问,他却突然跑到我面前,说了两个字‘柳净!’转身便跑开了!于是我便转回屋里偷偷盯着柳净,她是小姐的贴身丫头,果然,我发现柳净提着什么东西,鬼鬼崇崇地出了门。尾随其后,才知道少爷被她们关了荒屋里。柳净走后,我进屋救了少爷,少爷年岁不大,但却十分懂事,他不允许我告诉老爷和夫人关于自己被囚禁的事,回家后只说在山上迷了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小姐是想借助少爷失踪让柳家人着急并推迟婚期,想找个机会跟那个柘皋国公摊牌,说动他退婚!可她还未来得及找到柘皋国公,少爷便被我放了回来,结局就是:少爷不可能两次迷路,而她还得如期远嫁!” 叹了口气,杨柳接着说道:“少爷知道了小姐的心事后,便替小姐出了个主意,在柘皋来接小姐那日在半路,偷梁换柱,让我去替小姐远嫁柘皋,让她与心上人远走高飞。只是到了那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并没有等到那个小姐的心上人,小姐一气之下,便带着对少爷的怨恨便上路。而我,因为参与了太多他们的事,故而也被小姐带走了,我本叫柳乐,可小姐偏不让我姓柳,于是便改了叫杨柳!从此我便在柘皋生活了十多年,后来,小姐走了,柳净也走了,就剩下了我和小公子林源,至到林源被奸人所害,我救了他,我才觉得自己为曾经的冲动赎了罪。” 雨梦不是十分明白:“可您,为什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与源哥哥有关?” 杨柳笑了:“源儿他虽不信 任我,但他并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当年我们一起逃出火海,摸黑出了城,两日之后便到了一处偏远的山庄,终于安全了,我们都长长地吁了口气,好累好累,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可是第二天起来,我才发现,他已经走了,留下了多数的盘缠,走了,当时他才十四岁,柘皋是不可能回去的,他能去哪儿,他能去找谁?除了自己的舅父……!于是我便马不停蹄地直奔洛邑,在城外我便打听到当年的小少爷已是成了王城中大名鼎鼎的将军,替他高心之余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责怪我把小公子弄丢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还未见到少爷,便在城外遇到了小姐当年心中时时挂念的那位痴情种。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痴情人了,如今已成权顷朝野的太史大人。第二日,我莫名其妙地顶了一顶柘皋细作的帽子,便进了这冷香阁!” “您是说,当年姑姑的心上人,是,是李茂?”雨梦不由得站起身,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让她吃惊,而且也似乎有些明白了,很多事现在想来有迎刃而解了。当年灵夫人与他夫人指婚为婚,只怕也是他的主意了。想后来,他看柳家欲把女儿嫁给子乔,便才想把自己的侄女嫁到宫中,只是没想到子乔却不受他摆布,宁愿舍弃柳家这个依靠,也不愿娶她侄女,便有了那肖像不合之说!想他李茂大权在握,又岂能让柳家人得逞,虽然雨梦会成为柳开平的女儿,嫁入了王宫,成了王子妃,新仇旧恨,他岂能就那样放过柳家? 杨柳点头:“对,李茂就是当年小姐的心上人,后来我才知道,当年,他并没有如时赴约,而且当年,是他找人传信与我,让我找到了少爷!害小姐误会了少爷,连少爷几次去柘皋,她都不见他!其实她哪里知道,她出嫁之日,正是李茂与当时位高权重的年家大女儿订亲之日,后来年家小女儿被大王看中,进了宫,他便也顺其自然地成了王亲国戚了。 外面阵阵凉风袭来,雨梦竟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这么说,连父亲也是不知道你在这里的了?”这个李茂,原来在十几年前就如此心机深重,亏得姑姑还对他一往情深。 杨柳摇摇头:“要是少爷知道我回了大周,我岂会被关进这里?只是,如今听王子妃说起,将军一切安好,林源也出人头地,就算终老于此,我杨柳也安心了!” 雨梦看着慧蓉:“那蓉姨您呢?” 慧蓉还没开口,小池便已泪流满面:“姐姐是我害的,语齐夫人和小公主也是我害的,我万死难辞其罪,可我偏偏还活着……!” 慧蓉叹了口气:“小池,你这又是何苦?” 雨梦讶然地看着小池:“您害了池姨……,语齐夫人又是谁?” 小池点了点头:“是的,当年姐姐和语齐夫人待我如同亲姐妹,而我一时鬼迷心窍,不但害死了小公 主和夫人,还害姐姐也进了这冷香阁……!” 雨梦不明所以,这小池和慧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语齐夫人,她又是谁?听这话,她最初应该是慧蓉或语齐夫人身边的什么人才是?心中一片冰凉,难不成……? 天色微亮,小池嘤嘤的哭声还在继续,雨梦、杨柳、慧蓉就这样陪着她,谁也没有上前安抚,至到天色大亮。送早餐的人过来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屋里的四人,然后放下东西,便走了。 “吃饭吧!”秋高夜风凉,慧蓉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说完起身走近竹篮,盛了两碗,一碗递给雨梦,一碗留给自己。“你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谢谢蓉姨,我……!”雨梦话未出口,泪先泪,她岂止生病? “你在霜月?”慧蓉终于看见了雨梦衣物的不正常,“你还在霜月,他们就把你弄到这冷香阁来?” “霜月?”杨柳和小池也讶然的走了过来,杨柳眼圈有些红:“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你都为他大周添子添孙了,他们竟也不顾这份情?” “难怪昨日你一来,我便看你气色不太对!”小池接过雨梦手中的碗,顾不得雨梦吃惊的表情,把微凉的粥倒进小木桶中,走了出去,“这么凉,我替你热热!” 雨梦正想说点什么,慧蓉便阻止了:“让她去吧,她也是在为自己赎罪!” “赎罪?”雨梦有些不明所以。 慧蓉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与我还有她口中的语齐夫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她口中的语齐夫人是谁吧?对,她就是子乔殿下的母亲,你的婆婆!我和小池是越国人,越国进献给大周的女子,献舞时大王看上了我,我便一举成了蓉夫人。经不住小池再三央求,我收了她做我的贴身丫头。我一直都拿她当姐妹,不为别的,因为我们都是远嫁他国的孤独人,想家时我们至少可以共同相思!可能是越舞比较吸引大王吧,几乎每日大王都得上明慧阁看我跳舞,有时还会带着其他夫人前来共赏,特别是生有王子的语齐夫人和灵夫人,所以当时明慧阁也算是热闹的。语齐夫人美丽大方,待人极其亲近,说话温言软语,恬静清新如一杯清茶,虽然当时我是大王的新宠,可大王看她的眼神还是很温柔、带着宠溺的那种温柔。明眼人一看便也知道她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更何况是灵夫人。语齐夫人是真的喜爱越舞,常常来明慧阁与我讨教,慢慢地我们便成了好姐妹,我便称她叫姐姐。后来语齐姐姐怀孕了,来明慧阁的时间渐渐少了,但大王留在明慧阁的次数却是挺多的,我想,这定是语齐姐姐的美言……宫中的女人啊,谁不痴心妄想自己能在大王心中的位置能永固不倒,更何况我是他国之女?语齐姐姐竟能体会我们异国女子的这份苦楚,所以我对语齐又多一份感激……”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六十九章 与你最亲近的人伤你最深 “可是,这却引起了灵夫人的不满!”小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把热腾腾地粥递给雨梦,“她三番五次把我叫到她的清心殿,打听语齐夫人和慧夫人的事,最终我还是没能经得起威逼利诱。那时语齐夫人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而慧夫人每日都给语齐夫人送补品,让我送过去,于是每次我都会加入一些红花草沫。果然,三个月后,语齐夫人难产了……只是,我不知道,那一次难产,竟是两条人命……那段日子,大王悲痛无比,常常来明慧阁与姐姐诉说对语齐夫人的相思之苦。而我,经灵夫人指点,偷偷为自己做了几件与语齐夫人相仿的衣服,利用自己年轻貌美,加上灵夫人的帮助,成功的引起了大王的注意。终于,我平步青云,那一夜我了大王的女人,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宫女一举成了大王的池夫人,有了自己的殿宇,思语阁,从此我也可以呼奴唤婢,不再看人脸色!” “女人就是这样,特别是在这宫庭之中,个个都想得到大王无尽的恩宠,你争我斗,暗藏杀机,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大王虽然经常留在我的殿中,却天天让我穿着与语齐夫人生前一样的衣服,而且我的殿宇叫思语殿,明眼人一看一听便知大王的心事。我虽大王的女人,却不甘一生都做别人的影子,心中自然会有忌恨?语齐夫人走了,却没有因此而影响子乔殿下的地位,反倒是太后和大王,念他幼小丧母,更加疼爱他,反而是有些忽略贵公子。这也更让灵夫人心生不满和怨恨,于是我与灵夫人又掺合在了一起,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慧夫人,只因她与语齐夫人关系匪浅,待小王子如同亲生一般!灵夫人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我,为自己争取自己的地位!那一年城外发生了好多孩童莫名失踪之事,我听信了灵夫人的蛊惑,让锦贤公子把小王子约了出来,在深巷中欲除之而后快。只是,老天没遂我愿,偏巧遇着了柳开平将军将其救了下来!那一次太后发了雷庭之怒,坚决要彻查到底,那日也是刚巧慧蓉姐姐征得大王恩准归越之日,于是,在灵夫人、李茂的精心策划下,我们便把一切推给了慧蓉姐姐……!” 雨梦舀了一汤匙粥竟忘记了往嘴里送,这后宫争庞,竟可以这样丧尽天良?“那蓉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冷香阁?” 小池摇了摇头:“要不是子乔殿下求情,慧蓉姐姐是会被处以绞刑的!” 慧蓉叹了口气说:“是啊,殿下年纪虽小,但聪明清灵,我与语齐情如姐妹,待他如骨肉亲生,他岂能感觉不出来?我又岂能会有害他之心?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我却也因小池被封为夫人而恼怒过她,甚至还冲撞过李茂和灵夫人!想当初我只是个贡女,因为舞跳得好而被大王看中,大王虽没什么主见,但比起殿下的安危,他一定会听信于奸邪小人之言的!要不是小王子子乔跪求,我早已走向了绞刑台!只是……!”慧蓉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止都止不住:“只是,当时这冷香阁,与外界隔离,空无一人,岂不比 死更让人难受?所以,我并不感激殿下给我一次活下来的机会,要不是后来,杨柳和小池来了,我恐怕也早已只剩下一堆骨骸了!” “姐姐,是小池害了你!”小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姐姐在这,我也活不到现在,我欠姐姐的,这辈子是还不完了,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的情!” 慧蓉扶起小池:“起来吧,都过去了,这些怎能怪你,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另一个小池的,我还是会走进这冷香阁的!” 半晌,小池止住了哭声,她轻轻拉住雨梦的手说:“雨梦,你别担心,只要有机会,池姨就是舍了命也会救你出这冷香阁的!” 雨梦笑得有些苦涩:“谢谢池姨,听你们说着往事,雨梦便知道,既来了这里,要出去只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雨梦只盼在这有生之年能见我孩子一面,就算是要在这冷香阁终老至死,便也无憾了!对了,为何池姨后来也进了这冷香阁了?” 小池笑:“我这叫罪有应得,背叛主子的结局就是这样。语齐夫人走了,慧蓉姐姐进了冷香阁,不久灵夫人便被册封了王后。她掌控着后宫,而我又知道了她那么多事,她岂能容得了我?我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没心没肺,她要我栽在她手中,就犹如一只蚁虫被她捏在指尖那么装简单!于是不久便找了个我的不是,在李太史的明查秋毫下,把语齐夫人与小公主的事,栽到了我头上,那日刚好是贵公子生日,王后开心,李茂得意,故而我也逃过了一死,只是被关进了这冷香阁。其实蓉姐姐说得对,这冷香阁与外隔绝,是一座孤院,阴凄惨淡,他们这是让我们生不如死的在这活着!可是人呢,都有欲望,总觉得自己会有出头之日的一天,所以,便天天坐在这里慢慢熬,不曾想,一晃便是十多年了!想不到,李茂的势力越来越大,只怕是,他已经不满足于现在这太史之位了吧!” 杨柳反而笑了:“他大周江山与我何干,我倒是希望他们内乱,或许哪日,我们就真的可以出这冷香阁了!” 雨梦没有吱声,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有多么的可怕,如慧蓉和小池,她们嫁入异国他乡,曾相依相惜,情如姐妹,却还是经不起种种**;如姑姑与李茂,当初定是你依我浓,却最后却也是经不起权与利的威逼引诱;如自己和源哥哥,相依为命了近十年,却也只不过是一场伤心骗局;人就是这样,你在乎的往往是伤你最深的! 是夜,雨梦突然发起了高烧,急煞了同居的三人,一夜为她找草药,第二日凌晨雨梦才稍稍有了好转,迷糊的睡着一个上午。被慧蓉唤醒,雨梦有些困惑地睁开眼:“蓉姨,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慧蓉笑笑:“送饭的顺带过来的,加了点人参,喝吧,你身子这么弱,得好好保养才是……!”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只是……这地方,又要怎么来保养?” “蓉姨!”雨梦递过手中的药碗,“这药,你们定是花了 不少心血吧?哪些人,岂能是会白白地为我拿这些药的?” 慧蓉笑笑:“傻姑娘,虽说外面哪些人是宫中派来的,但他们也只不过是个低下的宫人,说白了,他们还是在侍侯我们!他们一日三餐的送来跑去,人非草木,虽有不满,但日子久了,总会有些感情的。这点小事,他们还是会帮的,不过,我闻了一下这药味,里面倒是掺杂了些许补药,看来,宫中自有人在为你打点。或许,待他们查清问明了,你便可以出去了……!” “掺杂了些许补药?那一定是他了!”雨梦眼眶一热,当日只因他与源哥哥同姓,便对他倍感亲近,多与他说一些话,点名要他为自己在孕期诊脉,而他,果真是待自己如女儿般,事事上心。 “谁?”慧蓉看着雨梦。 “林国医!”雨梦笑,“因为他姓林,与源哥哥同姓,便与他多了几分亲近,后来我六甲在身,也信任与他,由他把脉。只道是他会因我的落魄而避而远之,哪知,他仍依旧,待我如女儿般。” “你说的可是林向明?”杨柳也插了进来,“他是蜀中人吧,他的确是个好人,那年小姐远嫁,郁郁寡欢,怕小姐路上出事,他还开了好多药方,拿了好多药丸让小姐备着。只是,老天无眼,那么好的人,就在他准备举家迁移到王城那年,蜀中涝荒,他家中老少被无情的泥土淹没,尸体也没找到,连立个牌位也是不能!” “是啊,他是个好人!”雨梦点头,“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只怕他这一援手,会连累了他老人家了!” “别想那么多了,他既冒死帮你,你可得好好养着!说不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早上我在门口打听了一下,好像听说有个古乌少主参与了进来!”慧蓉看了一眼雨梦,“这古乌国神秘莫测,一直都是道听途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梦儿,你跟蓉姨说句实话,你怎么会与古乌国扯上关系?” “蓉姨,此话说来话长,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雨梦心乱如麻,以元忆的性格,他绝不会坐视不管自己的,而此时子乔也一定会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只怕到时,他不但苦了自己,连宗敬也会被牵连在内了。 “你去过柘皋?”杨柳问,见雨梦点头,“那你认识古乌少主也不怪了,柘皋本是小国,如此战乱,它还能在众多诸侯国中稳如泰山,就因为它背后有古乌的支撑!只是,你真是幸运,我在柘皋呆了十几年,只听宫中人说提及过他们的神秘,却从未见过古乌族人的真面目。你竟然还与古乌少主认识,看来你们渊源不浅!” “是我连累了他!”雨梦叹了口气,“只怕宫中会因为我的事不得安宁了,殿下、将军府、元忆、太后祖母……!” “梦儿,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慧蓉拍着雨梦的肩,“既然有这么多人你放心不下,更要好好地坚强的生存下来。你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能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而你不想就这样蒙上这不白之冤吧?”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章 他竟然来看她 迷糊了三日的雨梦,精神终于有了好转,披着衣服可以勉强下床走路了,杨柳、慧蓉、小池脸上也终于拔得云开见日出了。雨梦靠墙坐在小木凳上微闭着眼睛,望着院内的天空微微笑着:其实老天待自己真是不薄,让自己遇到这么多好人……! “公子……?”朦胧中雨梦仿佛看到有人走了进来,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竟有几分像似子乔,又有几分像是元忆,还有几分像云影……?雨梦摇了摇头,怎么又是姬贵? “她这是怎么了?”感觉有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额心滑过,雨梦不觉打了个寒颤,脑子也清晰了不少,睁开眼即对上了一双担忧的双眸。 “是……你?”雨梦有些惊讶,还真是姬贵?“你怎么进来的?” “这么凉的天,怎么让她靠在这儿睡着了?”姬贵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女人,伸手便要去扶雨梦。 雨梦笑笑,有些虚弱:“躺在……**久了,出来透透……气罢了,与……她们何干?倒是你,怎么来了这冷香阁?”平日里总是对他有成见,说起话来也是冷嘲热讽,未曾想,他却是第一个来这冷清之地来看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看笑话了1 “起来吧!”姬贵轻轻拉起雨梦,“刚好路过,便进来了,你……在这儿……?”话没说完又摇摇头,“如果是好,又怎能是这副模样?” 雨梦掩着嘴轻咳了几声:“他们都……还好吧?” 姬贵扶着她的手停顿了一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想知道!”雨梦喘着粗气坐在**,乞求的望着姬贵,“你,告诉我,好吗?”如今也只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了! 姬贵叹了口气:“我只想跟你说,宗敬很好,你别担心……至于其他的人,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必骗你,他们能好到哪里去……?”看雨梦眼泪滑落,姬贵接着说:“他们如此为你,只盼你有朝一日能出得了冷香阁,你却如此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有什么事,岂不是让他们……更为担心……!” “贵!”雨梦突然抓住姬贵的手,“我知道,如今子乔定是为了我的事心力交瘁,做了很多事让父王生气,不能忍受,你们是骨肉手足……,太后虽一直护着他,但如今,却病倒了。你……有母后,有太史大人……,我不求你保住他王储地位,只愿你能在父王面前保他一世安好……!” “柳如梦!”姬贵拍掉雨梦的手,“是的,对于王兄的王储,我是想要,因为我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一生会你争我抢!可是这回,我真的没想过这些……,我与他们一样……!”我与他们一样,只要你能平安! “那你可……不可以,转告他们?”雨梦轻咳两声,“让他们……别再为我的事奔波了,……生死由命,只要他们……一世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姬贵轻叹一声:“王兄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 他吗,更何况还有一个叫元忆的古乌少主?柳如梦,你实话告诉我,你倒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当然是真的!”杨柳刚好送水进来,竟也并不拜见姬贵,“贵公子如今正得意,如果您想找出真相,自然是轻而易举!还怕还不了王子妃一个清白之身?” “柳姨!”雨梦轻声喝住,“这王宫之中……处处,刀光剑影,贵公子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你何苦这样说?更何况,咳咳……如今……奸逆当道,魔影参杂,他们已做得……天衣无缝,岂是……贵公子一人之力,就能左右的……咳咳咳……!” “好了!”姬贵接过杨柳手中的茶水递给雨梦,“我会尽力而为,你也别想太多了,保重身体才是!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会经常来看你!” “贵!”雨梦突然双膝一曲,向着门口的姬贵背影拜跪下去,“最后求你一件事,宗,宗敬……,请帮……我照顾好他……!” 姬贵顿住,回身扶起雨梦:“宗敬是我的侄儿,我岂会不好好照顾他?” “如此,我柳雨梦此生便也无憾了!”雨梦换上一抹苍白的笑,“贵,谢谢你!” 姬贵扶着雨梦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你,安心养病吧,他日,你们定会相见的!” 雨梦咬着嘴唇笑,他日,他们会有相见之日的吗? “唉,这个贵公子倒是有情有义!”慧蓉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只是,他也身不由己,听说当年,有一个叫陌洁的女子,李茂的远方侄女,与他相交甚深,互为对方为知己。哪知却遭了锦贤的糟蹋,那女子不忍屈辱,自寻了短见。贵公子为此自责了好久,可后来,却又不得不娶李茂的女儿!” 雨梦点头:“可见,权势比人命重要多了,不然,他又岂会屈服?” 杨柳扶雨梦躺下:“梦儿,你就别多想了,你吉人自有天相,终有一日会走出这冷香阁的!” 第七日,雨梦终于可以到处转悠了,只是杨柳、慧蓉和小池,并不让她走远,也并不让她干一丁点活,雨梦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为自己洗衣、煎药,送水。 冷香阁其实挺大的,雨梦站在一棵落光了叶的树旁,透过枝丫仰望着天空,初冬的天并不蓝,云并不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雨梦轻叹一口气,脚下的草地虽已枯萎,但却也柔软,只是阁楼空寂而已,倒是适合修行!摸了摸手上的镯子,‘寒潭凤翎’,语齐夫人!子乔的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连名字也是这么的美!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老天真的是忌红颜的吗? “蓉夫人!”不远处一声轻呼,雨梦侧目一看,原来是送饭的小宦官来了,他叫双福,雨梦觉得这名字起得多好,只是他父母当日生下他时,定没想到他会在宫中做了宦官吧?他与冷香阁里的三人关系好像不错,处处帮着她们,虽然多数时候她们并没有给他好处……此时并没到送饭时,他却来了。 “双福?”果然,慧蓉有些讶异,望了望天空,“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王子妃呢?”双福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雨梦,才低着声音问。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知道了,她身子弱,听了这消息,只怕是有些受不住! “可能在屋里睡了!”杨柳和小池也聚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雨梦心里一紧,难怪她们知道宫中诸多事,原来都是这小双福的功劳。趁几人没注意,雨梦轻提裙罢,放慢脚步,绕过树杆走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凉亭。听小双福的语气,此事定与她有点联系! “只怕殿下这次为王子妃的事把大王惹急了,刚刚下诏去了王子妃的名衔,把殿下也禁足在了上阳殿,不得出门!只怕再闹将下去,他王储也将会摇摇欲坠了!”双福叹了口气,“连那个叫元忆的古乌少主也被了魂大师给关了起来!” 了魂大师……?难道是玉锦?一定是他,元忆的本事,一般人岂能把他关得住?还有子乔,这一次,只怕是自己害了他了? “那个叫柳如梦的女子呢,还有将军府的人什么态度?”杨柳问。 “什么态度,人家的人证物证俱比王子妃的有说服力,被大王赐回柳家住了!”双福对哪个叫柳如梦的女子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还听说人家温婉知书,有大家小姐风范,王后可是喜欢得不得了,还说什么要赐婚给李公子呢!” “唉,这老天就是这样无眼,明明是一个假的,却偏偏把自己弄得比真的还真!”杨柳叹了口气。 “赐婚李公子?”小池皱着眉问了一句,突然嗤笑一声,“李锦贤是吗?” 双福一点头:“可不是,这一赐婚,那个柳如梦来历岂不让人生疑?可人家李太史都不计较,又是王后赐婚,柳将军岂能有反驳的余地?而且人家那个柳如梦姑娘就还偏偏喜欢那李公子,就算柳将军有千万分怀疑,也是枉然哪!” 慧蓉叹了口气:“是啊,将军又岂能拿全家人的安危来违抗王后之命?只是,可怜了梦儿这孩子……霜月未满,还落下了一身的病!” 双福抹了抹了眼睛,叹着气,低低地接着说:“这些,王子妃或许还能接受,只怕她要是知道了另一件事,会接受不了的!” “什么事?”慧蓉不由得再次看了看四周,“与王子妃有关吗?” 双福点了点头:“昨日里,陈国来了一位大史,说是要结周陈之好,进贡了一些贡品,还带着陈国宣仪公主的画像,说是要与大周王子殿下结姻缘之美,大王已准了!定在下月初六完婚……” “不……”雨梦终于没有忍住,跌跌撞撞地从柱子后跑过来,抓住双福的领口,惊呆了慧蓉三人,“你,你说,你都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王……王子妃……?”双福双手扯住雨梦的手,“这种事,奴才岂能乱说,只怕,此时王宫中都已传遍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要娶陈国公主 杨柳三人也拉扯开雨梦:“梦儿,双福是个实诚的孩子,这些年多亏了他对我们的照顾,你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好些补品,药材,也全得他成全……他这……也是,本不该,说的,着了急,才来告诉我们……“ 雨梦抬着望天,天空还是那么蓝,曾记得源哥哥说过一句话:如果你不想别人看见你流泪,就抬头望着天空,它就不会流出来了。雨梦笑笑,原来源哥哥说的都是真的,泪水真的不会流下来,只是在喉间又苦又涩! “殿下,他,可是……!”同意了? “这种事岂由得了殿下?”小池苦笑,“梦儿,殿下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如果他此时再抗王旨,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救你了……!” “是啊,梦儿!”杨柳抱着雨梦的头,“王室中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房,更何况他是王储,而且,还关系着陈周两国的国民安康……!” “国民安康?”雨梦挣脱三人的搀扶,漫无目的地走着,夕日的点点滴滴还在眼前,那日在龙隐园,他说: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此生,有你足矣!那日她从缑山下来,在马车上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我,或许我就一生只娶你一人……那日他说:从今日起,我就做个糊涂王子……她林雨梦不稀罕什么王子妃的头衔……可如今,他却要娶另一个女子,陈国的公主,为了什么陈周安好,为了什么国民安康…… 这一病,天旋地转,雨梦的世界晕天黑地,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做了许多梦:她在暴风雨中孤独地行走,身前是一条无止境的小路,身后是悬崖,往前没有尽头,往后没有退路。她看见了林源撑着伞在雨中向她伸出手,可她够不着;她看见云萧站在云端对她微笑,跟她说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她看见子乔穿着大红的新郎装,微笑着掀开身边的盖着鸳鸯盖头的女子,可那个女子不是她,她哭着上前质问子乔,可子乔眼里没有她;她看见老太后同情地看着自己,眼里却满不是屑,她看到王后得逞而温和的笑容…… 她看见柳开平和苏夕娘冷漠地看着自己,哪个叫柳如梦的女子谦恭有理的站在柳开平和苏夕娘身边,抬眼看着她,却是满脸的得意,月娥恼羞成怒地跑过来抓着自己大声地说:你这个骗子,你知不知道,子乔哥哥本来是我的,你知不知道,父亲和大娘原本也是最疼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这个与我们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女人,现在你还连累了我们柳家和子乔哥哥,我恨你,我恨你…… 终于她看见了元忆,他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被关在一个牢笼中,吊在燃着熊熊大火的一口铜鼎锅上,玉锦手持浮尘,低头默念着什么,元忆紧闭着双眼,全身挡着孩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元忆,不,宗敬……!”雨梦想要飞奔过去,却怎么也抬不动腿,足下千斤重。 “别过来!”元忆猛地睁开眼,可是已来及 ,被玉锦一伸手抓住。 “哈哈哈……!”玉锦一掌拍在雨梦头顶,“凤凰泪,我终于找到了你,我终于不且再受这非人的折磨,我终于可以长生不老了……” “求你,放了他们……!”雨梦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用尽最后一口气对玉锦说。此生,她最最亏欠的人便是元忆和云萧,最值得信任的人也是他们,可是云萧走了,现在只剩下元忆,他说过要用性命来护她和孩子周全…… “梦儿……!”低低地呼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梦儿,醒醒……!”“母亲,别睡……!” “放了,他们……!”雨梦吃力地想要挥动自己的手,要想睁眼看一看呼唤着自己的人,可眼前看不到一丝光亮,她感觉自己已置身个冰凉的窄小的空间,不能转身,不能动弹。 “带走!”有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雨梦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仿佛整个人已悬在半空。 “咳……咳!”仿佛马上就要窒息,雨梦被呛得醒了过来,四周烟雾燎绕,自己被捆绑在高高的柱子上,脚下是微火点点、堆得高高厚厚的草木,烟熏酷刑? 这烟熏酷刑,是得民间流传而来,传说是上古时期有一个妖怪,长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但在夜间看东西如白昼,还可勾魂摄魂,时常为祸人间,被一勇者擒得。人们十分惧怕他的眼睛,便用草木烟熏他的眼,让他不得睁开,才收服了他!后来,被王室挪用!他们知道元忆会些奇门遁法,雨梦与他交好,不但是个细作,还是个妖女了! “梦儿……!”耳边传来弱弱的声音,雨梦侧眼看去,是一个铜制的牢笼,元忆被铁链拉成一个大字站在中间。 “元忆,咳……元忆……!”雨梦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他们……把你怎么样了,这……咳……是哪里?” “别怕,梦儿,有我在!”元忆对着雨梦露齿一笑,“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这些天了,我一直担心你,只要你还活着,我便安心了!” “这是刑场?”一阵阵吵闹声惊醒了雨梦,透过烟雾,雨梦看见对面模糊的人影,李茂,还有一个黑纱蒙面的人?二人正端坐在高高的执行桌边,不时抬头望着天,雨梦冷笑:怕是时辰未到吧,他们有些着急了。场外围着层层人群,指指点点,雨梦鼻子一酸,好多双熟悉的眼睛,柳开平、苏夕娘、柳月娥,却没有那个叫柳如梦的女子,珍儿、莲儿都在,却不见明月和柏良…… “别怕,有我!”元忆看着雨梦,叹了口气,“他来不了,你别怪他,他也身不由己……!”她知道,她都知道。 “元忆,咳咳咳……对不起!”雨梦眼眶一涩,元忆法力非浅,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这个铜笼是关不住他的…… “梦儿!”元忆仰天苦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说过,会保你一世周全,却没有办到!梦儿,你放心,如果不能保你周全,我便…… 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雨梦泪如雨下:“元……忆…!” “我说师侄,午时快到了,你还有心情在此卿卿我我,你的人要是还不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下手无情了!”原来是他,玉锦,蒙着黑色的面纱!不知何时站在了元忆的铜牢下,“这烟熏被她吸收太多,再加上她本身体质不好,对凤凰泪是大大的不利,我可要提前开坛了!” 开坛?雨梦吃力的睁开眼,原来右下方,还有一口铜鼎,不是很大,却袅袅青烟,里面似有翻滚的水,但上方却又插着十多支燃着的檀香,并没熄灭。看来这玉锦果然还是有些道行的,不过听他口气,他如今倒是有些嫌弃她身上的凤凰泪了,好像在等元忆的人送什么过来!而如今元忆被关在铜牢,难道是……?雨梦突然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古乌国主,他岂会拿上地母来救她?就算元忆是他儿子,他也不会拿古乌的至宝国珍来救他的……那元忆是?拖延时间?只是,他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夏荷不在,他该不会…… “师侄?”雨梦正要询问,只听元忆冷冷地笑道,“了魂大师,我元忆几世修来的福份,能有你这样的师叔,能享受这脚链手拷之福,烟熏之美?” “我这是没有办法!”玉锦貌似十分无奈,“她冒充将军之女,嫁入王室,为柘皋传信,其罪当诛,要不是因为她为王室添了小王孙,只怕是活不到现在了!这大周国律如此,我无名小卒,岂能奈何?更何况,她是人是妖,尚可不知,不用这烟熏之刑,逃脱出去,岂是我能承担得了的。” 元忆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她若非人是妖,岂能任由你们摆布?明明是你妖言惑众,歹心不良,公报私仇,还说得如此冠面堂皇,你逆天而行,扰乱民生,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玉锦仰天大笑,“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若得此长生,天下皆由我掌控,我自会统一天下,从此再无战事,让天下苍生皆对我俯首叩拜,那就是功德无量!” “恬不……咳……知耻!”雨梦冷哼一声,烟熏得她眼不开眼,一张嘴便一个劲地咳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玉锦看了看天空,慢慢地走回到他的宣刑台,李茂迟疑地看着玉锦,玉锦摇了摇头,午时还未到。应该说,他等的人还未到,他想要的东西还未到吧! “咳,咳,元……元忆!”烟熏得雨梦不敢睁眼,不能说话,可她还是想问:“他……咳,想要……咳……的是……咳咳……上地……母吗,咳咳咳……?” “梦儿,别说话,深吸一口气!”元忆恨不能自己替了她的苦,“你,要问什么,我都知道,如果父王和姑姑能懂我,他们便不会拒绝!” “元忆!”雨梦还能说什么,现在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事已至此,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碧月、咳……碧雪姑姑,咳咳……她们,好吗?”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二章 凤凰血泪 “好,她们回古乌了!”元忆笑着说,想起那日:玉锦在留仙居找到了她们,一身古乌族人的标志白,而元忆当时正在王宫为雨梦求情。在王宫的大殿看到俩人时,俩人并没有胆怯之意,只是结局谁也没料到,她们双双向元忆叩拜之后,二人双手一击,便全身着了火,浑身的雪白立即变成蓝色的火焰。全部人都傻了眼,连玉锦都张大了嘴,元忆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因为耳边已想起悠扬的歌声,在大殿上空回荡。歌声悠远飘渺,像从天堂传来,又像是要传到天堂,元忆知道这首歌,是古乌的返魂曲,让蓝色的火焰带着自己的灵魂回归故乡。最后一点火焰消失,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大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大王和王后仿佛都吓得不轻,半晌才恢复过来,让众人退下,由寺人和侍奴扶着他们进了内殿。元忆没有为她们流泪,这是他们的使命,自与他一同出了古乌便想到了会有今日,而且出了古乌如不能回归,宁愿自焚其身,也定不负玛雅山神的遗训。她们的身子没能回到灵魂洞府,但他们的灵魂却是回去了。 雨梦笑了,从古乌这一路过来,两位姑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才有了小宗敬的平安出世。只是,自己都没来得及亲自给她们道谢,她们又回去了,愿她们以后一切安好,不再受这凡世的嘈杂所扰。 午时的阳光在这深秋时节照得人浑身懒洋洋的,但此刻的刑场内外,人人都神情紧张,甚至有人还在抹着额心的汗珠。浓浓的烟雾呛得本已十分虚弱的雨梦几度晕了过去,又在元忆轻柔的呼唤中醒了过来!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 “梦儿,一定要坚持住!” 雨梦无力地笑道:“元……忆,我……已经……尽力了!此生……,有……有你……们,真好……!” “午时到!”玉锦应该也看到了雨梦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不能再等了。虽然此时雨梦身上的凤凰泪比起上地母的功效要差很多,但古乌国那双兄妹可不像眼前这个元忆,年少痴情,而且古乌还有几百死士,如果把上地母拿给他,怎对得起他的族人?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他的人还没回来,不能再等了! 只听得一位宦官拿出一书王旨:经查,柳如梦,原名未知,实为柘皋国人,又与古乌互通来往,得以妖术。得知柳开平将军失去爱女,便化为其身,冒充代替,嫁入王宫,意欲乱我朝纲,罪不可恕,特请了魂大师放其体内妖血,赐于烟熏之刑,了此一生!” 雨梦只觉得浑身一凉,呼吸竟是有些通畅了,眼睛痛得泪水直流,却怎么也睁不开。猛然额心一股钻心地疼痛,雨梦醒了过来。原来,自己的手腕被玉锦手中一块锋利的刀片划破,乌红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往外滴,叮咚叮咚地滴入身下的铜鼎中,每滴一滴血,铜鼎中的水便会滋溜一声,而后是一股甜甜的味道分散开来。人 群中一阵嘘吁,珍儿和莲儿也不例外,雨梦苦笑,这玉锦是什么人?这些人也就信了,就算她林雨梦只是普通人,他想要自己的血散发出点气味也是不无可能的,更何况,她的血液里有凤凰泪? “住手!”元忆急了,这个时候夏荷她们还未到,看来父亲和姑姑的确是拒绝了给他上地母了。“了魂大师,你怎么不敢把你那张丑脸公诸与众呢,你黑纱蒙面,因为你才是真正的妖人。你盅惑君王,助纣为虐,你挑起天下战火,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只为想得到古乌的镇国之宝,得此秘术,想与天地同寿!你丧心病狂,天理不容,终有一日,你会遭到报应的!” “给我加大烟雾!”玉锦冷冷地看了一眼在铜牢中的元忆,虽然制住了他的筋脉,但他毕竟不是凡人,这点烟雾果然对他没有作用。 只见浓烟滚滚,铜牢瞬间被烟雾覆盖,只听得一阵急促地咳嗽声传来,雨梦心急如焚,云萧因她已去,她不能再让元忆出事了。愤怒地瞪着玉锦,也不知哪里来力气,抽回自己的手:“放开他,否则,我咬舌自尽,让你一滴凤凰泪也得不到!” “咬舌自尽,哈哈……”玉锦轻轻一挥手,雨梦的手又落入他手中,轻轻一捏,雨梦痛得晕了过去,“只怕你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咳,放开……她!”烟雾迷茫中传来元忆急促的声音,他有些后悔让玉锦封了他的穴道,要不然,他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放开她!”几乎同时,场外一声怒喝,玉锦的手背也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一匹纯白色的马伴着一阵蹄蹄的马蹄声急驰而来,最前面马背上的人一袭白毛领披风,一顶金色毡帽,肩挎金色箭缕,左手持弓,右手握箭,怒目圆瞪。一转眼便到了铜鼎前,一伸手便把雨梦搂进自己的怀里。后面接撞而来的是几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和一小队人马。 “源……哥哥、香媚……夏荷……!”雨梦艰难地睁开眼,她从未见过如此装扮的林源,俊雅如月,让人心醉神迷。 “姐姐!”“梦姑娘!”“王妃……!”人群中被闯开了一条道,珍儿和莲儿也跟着涌了过来。 “梦儿!”林源心痛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雨梦,搂得更紧,“源哥哥,这就带你离开大周,回我柘皋!” “不……!”雨梦笑了,要是两年前,他说这话,她一定义无反顾,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只是如今,她有了新的牵挂,哪怕是流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哪怕她知道他会娶陈国公主,她都不愿再离开。 “源哥……哥,香……媚,夏荷,救,救,元忆!他……还在……烟熏……咳,的铜牢中……!”雨梦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喧闹之声,林源侧头一看,原来是李锦贤带着王宫的士卫围了过来,与此同时,林源立即被十多个人站成两排保 护着。 “来得真快!”林源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只听得‘哧咔’几声,半空中的铜牢竟如朽木一般散落,元忆在夏荷和香媚的搀扶中落在了雨梦面前。“元忆……!”雨梦笑了,没事就好。 “弓剑手!”只听得一声大吼,刑场的围墙边的呼啦啦一声被围得水泄不通,几十只弓剑齐涮涮地对着林源和雨梦几人。 “你们走!”雨梦推开林源,几欲倒下:“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你,你们,带着元忆,走!” 林源一把拉住雨梦:“说什么傻话,再说,你看看这四周,谁能走得了!” “能!”雨梦看看元忆,香媚和夏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身便挡在了林源身前,对着玉锦大声叫道:“你不就是想要凤凰泪,炼长生之术吗,你放他们走,我留下,否则我咬舌自尽,你什么也得不到!” 玉锦对着李茂一挥手,闭着眼睛看着雨梦,仿佛在考量她说的话。突然人影一晃,他竟到了元忆身边,手持一柄红得发黑的短刀,眼看就要刺向元忆。雨梦几乎是想都没想,一个转身便挡在了元忆身前,只听得‘呲’的一声,是刀穿过衣服刺进身体中的声间,一切来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包括香媚和夏荷,最是惊愕的是玉锦,他只想挟持元忆,看他们是否带来了上地母,没想到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竟能有如此强的毅力。这一刀,如果刺死了她,他所有的希望都会成为泡影,他会毁了凤凰泪,也将失去上地母。 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叫,时间仿佛便定格在了那一瞬间,雨梦看着胸前那把滴着殷红**的刀柄,笑了,她已经尽力了。她不知道夏荷手中有没有上地母,但她不能让元忆落入玉锦手中,更不能让上地母落入这奸贼手中,她不为大周也不为天下,只想替元忆尽一份孝道,为了古乌族人那来之易的安宁,为林源的柘皋保存着后盾实力。 她吃力的伸手入怀,那支银白色的珠花头饰,她一直带在身上,她还想看最后一眼。只是此时,它已经被染红了,看上去却也更加艳丽。 “源……哥……哥!”那日她本不想要的,只是后来没有机会还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要不起。“还,还给,你……!”就算他不愿给他的王妃、夫人,日后,他会遇到更好的女子,总有一个她会值得他拥有。 雨梦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才醒悟过来,齐齐飞奔向她,雨梦重重地落入一个人的怀里,吃力地睁开眼,嘴角有腥咸的东西溢出。一张张熟悉的脸,心疼的眼神,她其实也不舍,她还有好多话要说,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宗……敬…… 那支带血的珠花,从她手中滑落!香媚伸手在雨梦胸口点了几下:“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香媚不会让你有事的……”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竟也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 “让开,全给我住手!”一声暴喝,李茂从刑台边蹒跚着走了过来,拾起那支已染红的珠花,想从元忆手中抢回雨梦,只是元忆没有松手,他未能成愿,抓住玉锦的衣襟:“救她,快救她,我要你救她,听到没有……!” 见玉锦一动不动地发愣,李茂仿佛有些疯了,他转头抓住元忆:“你能救他的,对不对,你是古乌少主,你有神力,你一定能救她的!”一把又抓住林源的手:“你是柘皋国公,你也能救她的,是不是?” 全部人都然不知李茂为何一下子如此激动,连城墙上的李锦贤都有些迷茫了,挥手止制了弓剑手。只听得李茂在疯狂的大喊:“你们还愣着快救她呀,传,传国医!” “你让这些人全部退下,我们自然会救她!”元忆看着李茂,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了一眼李茂手中的染血的珠花,他为何如此激动,那枝珠花与他有关? “不可!”玉锦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对着锦贤一挥手,城墙上的弓箭又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李茂愤怒地一回头:“我看谁敢放箭!” 玉锦一把抓住李茂,“没有谁会放箭,只是,得把这些人先带回宫中,听大王定夺!”然后又小声在李茂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李茂脸然变了几变,最后才一声令下:“带走!” 红红的盖头,红红的新郎装,红扑扑的脸,幸福的脸,新娘却不是自己,心好痛好痛,雨梦想扑上去抓住他质问,可手脚却不能动弹。 “梦儿……梦儿!”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李茂:“她真的没事了?” “太史大人!”林源的声音,“这天香阁是大王赐与我柘皋的住所,太史大人要是在这里呆得太久,难免引发误会,请回吧!至于梦儿,我们自会照顾好她,请太史大人不必挂心!” “我想看着她醒来!”李茂好像还与林源扛上了。 林源冷冷一笑:“她可是背着我柘皋细作的之名,这天香阁四周都是你太史大人的人,难不成,你还怕我们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我就想问她几句话!”李茂有些急了,不理林源的冷嘲热讽?:“今日已是第七天了,她怎么还没醒来?” “太史大人,请回吧!”元忆的声音,“您在这儿吵吵嚷嚷,对病人不好!” “那我明日再来!”李茂好像有些妥协,迟疑着走了出去。 “姐姐,可以睁眼了!”香媚的声音在雨梦耳边轻轻响起。 要不是全身使不上劲,雨梦真想给香媚一拳,这家伙早就看出来了。是的,那一阵心痛痛醒了她,却听见李茂在这吵嚷着想要问自己什么话,于是便只能装着未醒。 “还真醒了?”元忆和林源异口同声地问,其实算算,今日也差不多该醒了。 雨梦睁开眼,模糊一片,闭上眼睛,重新再睁开,还是模糊。香媚终于发现了雨梦的异样:“姐姐,怎么了?” “我的眼睛!”雨梦突然惊慌失措,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看不清你们,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她还没见到宗敬慢慢长大的样子,她怎么可以就看不清东西了? “怎么会?”林源的声音传来,不知是问雨梦还是问其他人,还好她耳朵没有异样,不然,她的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梦儿,你先别急!”元忆握住她的手,“这些日子来,你身体受到了太大的伤害,又遭受烟熏之毒,才会导致眼睛受损!只要好好调养,定会恢复的!” 雨梦紧紧地握住元忆的手,咬着嘴唇不敢吱声,她怕一出声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怕自己会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看不见世界的无用之人。 “来,喝点粥!”林源不知何时坐在她的身边,声音轻柔得怕吓着雨梦般,只听得轻轻吹气的声音和溺爱的声音,“来,张嘴!” “烫吗?”雨梦才轻皱了一下眉,林源便惊慌地问。这次他真的怕了,李雪梅失踪的那日,他便明白,那个女人,装疯卖傻只是为了找个机会报复他,她与梦儿认识,怎会不知她的身份?那日的刺杀,他为了雨梦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便知道自己与雨梦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李雪梅手上会同样的系着金丝线的平安符?她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 雨梦摇头,她那是感动,相处那么多年,除了她病得快没气了,林源才会喂她喝药,但从没这样温柔宠溺的声音,更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她从来不知道,林源可以这么温柔的与她说话,这么体贴地喂她吃饭,这么关心地问她冷暖。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宫中佳丽如云,又几时这样低声下气待过一个女人? “李茂为何要救我?”雨梦问,房间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俩人了。 “我想,应该跟那支珠花头饰有关吧?”林源淡然地说。 “它,真是你娘亲留下的?” “是!”林源说。 “哦!”雨梦点头,这就对了,这支珠花定是当年李茂送给姑姑的定情信物,当年姑姑与他情义深重,岂能没有定情物之类的东西?那日,自己掏出那支珠花,他定是误会了,难不成他以为……那源哥哥会不会是……? “怎么了?”林源抚开雨梦额前的发丝,“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雨梦笑,“那支珠花呢?” “在我这!”林源从怀里掏出还有着点点殷红血迹的珠花,放在雨梦手中,那是那日他从李茂手中夺过来的:“好好保管,别再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随便丢弃了!” 雨梦摸索着珠花的轮廓,递给林源,“源哥哥,这支珠花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信物,太贵重了,我还真怕我把它弄丢了,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它是唯一的!”林源并不接手,“你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的,可是我还是把你弄丢了,所以,你就帮我保管吧,让我的这个唯一永远陪着唯一的你吧!” “源哥哥……!”雨梦突然哽咽,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始料未及。 “你躺下休息会吧 ,元公子说,你的身体太虚弱,得静养!”林源起身扶着雨梦躺下,转身出了门,不远处的亭阁里,香媚和夏荷眼在低头说着什么,凭栏眺望,层层叠叠尽是楼阁,这大周王宫果然还是不容小窥。眼眶有些干涩:多年的忍辱偷生,才得到了柘皋的江山,坐上那高高在上的权利之位,柘皋平静了,没人与自己争斗了。每日里接受着自己臣民的跪拜,耳里听着虚虚假假的奉承,看世间繁华无数,心里却怅然所失,原来自己一直惦念着的竟是那些平凡简单的日子,那些有她的深山中的日子。只是再回首,却已物是人非,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 “她睡了?”元忆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林源点头:“她的眼睛没事吧?” “我一定会治好她的!”元忆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侍卫,“这天香阁名义是赐与你柘皋国主的住所,可出入却处处受制!” “哼!”林源冷冷一笑,“我这次出来柘皋就没想过要回去了,就算囚禁了我,也不敢拿我柘皋怎样,只是委屈了少主您!” “这是古乌的定数,那日临别之时,姑姑都已告诉了我!”元忆长叹一声,“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我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只怕这也是柘皋的定数了!”林源也跟着叹了口气,“要是被陈晋这些野心勃勃的强国知道了,只怕半载不用,我柘皋便成了他们的襄中之物!只是,玉锦真的会来找你吗?” “自然会来!”元忆冷冷一笑,“因为他特别不想死,如今梦儿体内的凤凰泪已尽羽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上地母,不管上地母在不在我身上,他都必须一试!而且,他来之时,定会带来凝血鞭!它们之间有感应!” 林源皱着眉头听元忆说完,他不知道所谓的凤凰泪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自己花了十来年炼制的药丸,却是怎么也抵不过那个叫凤凰泪的东西。总是担心她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却发现,她离开自己后却更加坚强,稳重,她不再孤单,她有那么多知心的姐妹,甘心情愿为她付出一切。她有那么多不惜一切,愿为她舍生忘死的朋友。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为了他的柘皋的王位,自己整整囚禁了她九年之久,让她在深山密林中陪着自己,最后却狠心的一走了之!有的人,你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有的心,你伤了,就再也无能让它愈合了。 “他真的要娶宣仪公主而不顾梦儿的感受?”他也是才听说的,陈国公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王子晋,真是无巧不成书,他陈国刚好选在雨梦出事的这个时间。 元忆摇头:“他也是情非得已,虽说陈周签订了停战协议,可他们的野心却是从来没消减过半分。玉锦能进得了大周的王宫,其他有心人一样可以进来,大周仅存的一点皮毛,迟早会被他们淘尽的。殿下向来以天下为重,他又岂会想不到这些?他怎会为了一个女子于天下苍生而不顾?这个中道理,你比我更为明了,当年,你不也是没有顾她的感受吗?”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你 我心沉重 林源看着元忆,他说的何尝不是?现在自己想说后悔当初的决定,又有谁会相信?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总要等到失去了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有的人千方百计的得到,得到了又不懂得去珍惜!所以这世上才出现了这么多痴男怨女,愤世嫉俗之人。 林源苦笑:“我们三个人中,最懂梦儿的人是你,最痴心的是你,愿为她放弃一切的还是你!有时候,我都会想,一个女子一生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何其有幸?可缘份这件事就是这么让人难懂,她偏偏错过了你!” 元忆淡然一笑:“你错了,是我这一生能遇到梦儿这样的女子,何其有幸!这个世上没有谁错过了谁,只能说我与她情深缘浅罢了!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只要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 林源没有说话,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梦儿都不会再依赖于他了。他还知道,有一个叫云萧的男子,为了她,舍了命,就如当年,她为了自己,也愿舍命一般。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不能活,只是谁不懂得珍惜谁。时光会历练一个人,只要她放下后转身了,便是永远,你就永远都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李茂进门的时候,香媚和夏荷正服侍雨梦坐在**喝药,雨梦想要装睡已是来不及,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夏荷和香媚迟疑着退出了房间,李茂看着雨梦竟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太史大人找罪婢有何事?”终是雨梦打开了尴尬的场面,她是妖人又是细作,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罪人了! “王妃身体可有不适?” “劳烦大人记挂,罪婢已无大碍!”雨梦笑道,“如今我是带罪之身,已不是王子妃了,大人是否该改口才是?” 李茂一愣,想当初,他因为子乔的拒婚,记恨于她,千般刁难,万般查寻,指她为细作为妖女,放她体血,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差点…… 雨梦见李茂不说话,冷冷一笑:“太史大人此前,想必是为罪婢梦身上的珠花头饰而来吧?” 李茂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 “我若是个聪明人,又岂会被人算计?”雨梦冷笑,“只是听源哥哥说,那日太史大人拾得雨梦掉落的珠花,神色怪异,还让人救了雨梦。故而才想到,太史大人可能会认得那支珠花!只是不知,大人与那支珠花有何渊源?” 李茂低头轻吸一声:“此珠花是李某一个故人之物,李某与她已有二十余载未能相见,故而那日见到,心中十分讶然……!” 雨梦点头叹气:“哦,此种珠花处处可见,大人怎知它就是您故人之物?” 李茂摇头:“不,这支珠花并不是处处可见,你看它虽是银白色,但在阳光下,它却是会变幻的!” 雨梦瞪大眼睛,这个她倒是不知,因为她从未戴在头上的,只怕源哥哥也是不知的。“原来如此!只是大人的故人,早在十 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只怕是今生无法再相见了,只留下了这支珠花!” 李茂点头,眼中似有泪光:“我知道,所以,梦儿……!” 雨梦冷冷一笑:“太史大人如此唤罪婢,梦儿承受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罪婢有些乏了,如果太史大人无他事,罪婢想歇息了!”一口一声罪婢,连雨梦都觉得自己有些作,偏偏这李茂并不与她计较。 李茂欲言又止,但看雨梦一脸的厌烦,便叹气走开了。雨梦鄙视的看了一眼李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还忘了恭喜大人,娶得柳家大小姐!” 李茂的背影停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雨梦拿出那支珠花:源哥哥如此聪明,或许早就想到什么,只是不说出来而已。既然源哥哥不说,不到万不得已,她更是不能说的! 李茂刚走,香媚便走了进来,正瞧见雨梦盯着珠花发呆,雨梦抬头正对上香媚模糊的面孔,她知道,她的眼神是担忧的。雨梦有些内疚,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他们! “漂亮吗?”雨梦挥动着手中的珠花,问。 “姐姐的东西都漂亮!”香媚笑。 “这不是我的!”雨梦也笑,貌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喜欢林源?” “他心中只有姐姐!”香媚笑。其实上次在梅夫人刺向她的时候,她便有些怀疑,后来,听说她进了冷香阁,他连国事都不顾,便策马飞奔而来。 “我不是你们的姐姐!”雨梦叹了口气,她如此聪明,肯定已想到了。 “你永远都是!”香媚拉着雨梦的手,“对不起,姐姐,你受苦了!” 雨梦不知为何想哭,或许因为哪一句“你永远都是”吧!“喜梅知道吗?” “喜梅姐姐,她……!”香媚顿了一下,“被娘娘唤回凤凰殿了!” 雨梦眼睛一亮,抓住香媚的手:“凤凰殿?如此说来,她可是功德圆满了?”那日听她们说起凤凰殿,个个神往,今日听香媚一说,定是圣母娘娘恩赐于她,如此甚好。她还一直担心喜梅知道了自己的事,会闹得不可收拾! 香媚神色一黯,摇了摇头:“那日她正闭关中,得知姐姐有难,云萧遇害,一时心急便走火成魔,姐妹们怎么也拦不住,幸得娘娘出现制止了她,尔后便带她去了凤凰殿!” 雨梦鼻子酸:“都是我害了你们!未遇到我之前,你们守着你们真正的梦姬姐姐,哪怕只是一具空尸,也相安无事,可是偏偏我出现了,从此你们不得安生!害了云萧、又害了喜梅……”雨梦拉起香媚的手,“香媚,我知道,这区区王宫,怎困得住你?你走吧,不要再留在这儿吃苦受累了,好吗?姐姐求你了!” “姐姐!”香媚握着雨梦的手,“虽然你不承认你是我们的姐姐,但我们永远都认你这个的姐姐,我说过,我只认你这张脸,喜梅如是,我也是,姐妹们也是!是,这王宫虽大,我一样可以 出入随意,但如今姐姐有难,四面楚歌,只要姐姐一日在这,香媚便陪姐姐一日,姐姐一年不得申冤,香媚便陪姐姐一年,香媚不是好事之人,只要他们不危及姐姐性命,香媚定不会胡来,香媚只要姐姐一生无恙!” “好妹妹!”雨梦一把抱住香媚,“此情此义,你让姐姐如何是好,姐姐怕是用尽一生也还不了你们了!” “姐姐为了我们受尽苦难,何来还情之说?”香媚笑着说,“好了,姐姐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香媚曼妙的身影,雨梦叹了口气:原来自己心中所想所忧,他们全都知道,也尽力成全,元忆如此,香媚如此,云萧如此…… 宫灯鲜亮,红纱隐隐,今日是子乔迎娶宣仪公主的日子,林源、元忆、香媚、夏荷都应邀来去贺喜,偌大的天香阁就剩下毫不知情的雨梦一人。正午时分,一喻王旨来到了天香阁,说是雨梦妖气缠身,不得留在天香阁,送回冷香阁。 一出门便看到满宫楼阁挂着大大的红灯笼,才惊觉今日定是子乔的大喜,雨梦不由得心中一痛,天天躲在天香阁,怕就怕看到这一幕,可终是看到了! 杨柳、慧蓉和小池看到雨梦时的表情竟然是喜极而泣,那日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昏迷中的雨梦抬了出去,她们还以为那日里雨梦已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今日是竟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只要活着,就好! 几人都默默地陪着雨梦坐着,不吭声,虽然这儿是冷香阁,但这等大事,她们自然是知道的。 雨梦就那样一直坐着,轻轻抚着右手上的手镯,想着当日子乔答应她甘愿用辇轿去将军府迎娶她,想着那日他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想着那日他说,从今以后,他要做个糊涂王子……。元忆说得对,子乔从不糊涂,在他心中永远装着天下苍生,岂能是她一介小女子的儿女情长能左右的? 今夜,红纱账前,有一个宣仪公主陪着他,今夜,冷香阁中,有一个伤心人,空坐床前,随清风落叶,泪流几行!今夜,天香阁中,元忆、林源他们又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了?人这一生事事难料,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的人,偏偏又见到了,以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人儿,却在不经意间就那样分开了。转来转去,好像又转回到了起点,只是在起点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柳姨,源哥哥也来了洛邑!”雨梦笑着说,她还未来得及告诉他柳姨的事,便又被押回了这冷香阁。 “源儿?”杨柳手一颤,“他,可好?” “好!”雨梦拉住杨柳的手,“只是,为了梦儿,他劫了刑场,只怕从今以后大周与柘皋的关系会更恶化了!大王明里请他住进了天香阁,事实天香阁四周全是侍卫守着,我想,如果不是大周对古乌有所顾忌,只怕不会待他如此客气了!” “唉!”杨柳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只怕今夜,这王宫定是不得安宁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声的作别 “不得安宁岂不是更好?”小池看了一眼跳跃的烛光,突然拉住雨梦的手,“梦儿,如果有朝一日你出得了王宫,从此便不要再回来了,过正常人的生活吧!这王室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别相信帝王家的情!” 雨梦苦笑:“池姨,你说得对,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更何况我还有宗敬?更别说如今我还身在冷香阁?” “雨梦啊,池姨说得对!”慧蓉看了一眼门外的灯,“如果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知道吗?我知道你挂念小王孙,他是大王的嫡长孙,他们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如今你势单力薄,你不在,他反而少受些苦头!” “是啊!”杨柳拉着雨梦的手,“你何苦折磨自己,从古至今,多少王侯将相为了争权夺利,做了不想做之事娶了不想娶之人,更何况这王宫之中?这世间没有你想象中的绝对痴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地老天荒,什么白首不相离……,哪都是虚幻的誓言,它们都经不起残酷的现实轻轻一击,雨梦,你放下吧,为了殿下,为了小王孙,也为了你自己!” 雨梦没有说话,也知道她们说的话都句句在理,只是,如今要想走出这冷香阁,只怕比当年她身陷瑶山灵地之时更难了! 更鼓敲响,雨梦才恍然入梦,刚躺下便被拉了起来:“姐姐,你果然在这?” “香,香媚?”雨梦惊呼一声,翻身下床,她竟不知何时,屋内多了四五个人,林源、元忆和夏荷!杨柳、小池和慧蓉三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在门口处低头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走吧,梦儿!”元忆为她披好衣裳。 “去哪儿?”雨梦迷茫地问。 “你想去哪儿,都行,我都陪着你!”元忆轻声地说,“只是,不能呆在这王宫之中了!” 雨梦拉开元忆的手,终于有些明白了白日里慧蓉她们的话,终于明白元忆他们为何会到了这儿:“这是王宫,岂能由你胡来?我好歹曾经也是王子妃,一夜之间便失了踪迹,岂不正好落人口实,坐实了细作、妖女的身份?让有心之人占了先机,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去得了何处?” “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慧蓉跨了进来,“如今大周已衰败落暮,朝堂之中有几个人不是各怀鬼胎,有心之人何其之多?各方诸侯早已各自为主,名义上年年进奉,实际上进奉的东西却越来越少,有些强大一点的诸侯国早已不再纳贡了。你在这冷香阁中孤冷自怜,又有几人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养好了身子,终有一日,你会见到小王孙的!你放心与元公子、柘皋国主一同去吧!” “是啊,梦儿!”小池也走了进来,“今夜王宫大喜,这冷香阁,定不会引人注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经历此种磨难,又何必还想着那王室中所谓情义呢?如果你还想见到小王孙,就跟他们走吧?”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雨梦摇头,冷香阁虽大,但只有她们四人,怎可能只凭空失踪了她一人?而其他人却无异?还有林源,元忆,他们怎么可能与他同一时间 就消失在了王宫,只怕到时候连林源的柘皋也会招来祸端了! “你既是妖女,自有妖女的手段,他们又能拿我们奈何?”杨柳站在门口轻轻地说道,“去吧,梦儿,不要妄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就算为了小王孙,你走吧!” “你还在等什么?等他来救你,为你洗清冤情?他若能救你,你会被送上刑台?他若能救你,用得着委曲求全娶陈国公主?”林源突然一把拉过雨梦,“梦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舍,可你留在这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也应该想想日日为你的担心人才是啊?”林源指了指元忆,夏荷和香媚,“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愿像普通人一样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只为护你周全!为了你,碧雪、碧月两位姑姑魂灭大周,为了你,元公子宁坐铜牢,连他父亲和姑姑的最后一面都未见上,为了你,香媚姑娘不惜千里迢迢到了柘皋,为了你……” “你说什么?”雨梦抓住林源,“碧雪、碧月两位姑姑,她们……?不可能,怎么会?古乌又怎么了,古乌国主和公主他们怎么了……?” “梦儿……”元忆正在说什么,被林源挡开。 “你还想怎么样,还想让这些人都为你送了性命,你才会清醒是吗?”林源的声音越来越大,“周灵王早已鬼迷心窍了,为了他的长生路,不管是借着妖女还是细作之名,他都是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殿下娶了陈国公主,也保全不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为何还不走?” “我走!”雨梦看着杨柳三人,她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是的,她是细作是妖女,凭空消失又算得了什么?她还要将冷香阁里的全部带走!“柳姨,你们和我们一起走!” “不!”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梦儿!”杨柳走过来拉着雨梦的手,“这一去,不知多少风雨坎坷,你自己要加倍小心才是!至于我们几人,在这冷香阁待了十多年,看似被囚禁,却远离了这宫中的尔虞我诈,何其幸运!虽少了些许自由,却也得到了几多宁静,反而习惯了这冷香阁!走吧,只要你一切安好,我们就安心了!” “蓉姨……?”这冷香阁虽然不太受关注,可她这妖女之身,现在非比寻常哪有她说得那么轻巧? 慧蓉笑看着雨梦,再看着屋内的其他的人:“柳姨说得,也是我们要说的,你还年轻,日后的路还长着呢!为了殿下,为了王孙,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走吧,姐姐!”香媚过来拉着雨梦,“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总会见面的!” “走啊!”小池实在看不下去了,“难不成你还想连累我们不成?这冷香阁,原本清清静静,我们几个本想着,老死在这里也就算了。可是你偏偏却被关了进来,这之后发生了多少事,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被你连累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池姨!”雨梦突然抱住小池,她岂能不知这是她的激将法? “走吧,梦儿!”小池突然跪下,她害了语齐夫人,她生不如死这些年, 做梦都想为自己赎罪一回,如今机会来了,她岂能放过? 雨梦鼻子一酸,是的,她留与不留都会连累她们的!或许自己走了,她们还会落得轻松,至少不会让她们处处担心了。 慧蓉扶起雨梦:“梦儿,我们相处了这些天,留下点什么作个念想吧!从今往后,我们只怕也只能对物相思了!” 雨梦抱着慧蓉,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抚了抚手腕上的那只‘寒潭凤磷’,你既然无心,我便放手!取下它递给慧蓉:“蓉姨,这个,就留给你们吧!他日,如果有机会,见到殿下……让他物归原主!” 一咬银牙,雨梦豁然起身,对着三人拜了三拜,不只是她们是长辈且前些日子,自己在病中,如果没有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只怕是撑不过去的,她们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步三回头,雨梦忍住泪水,今日这冷香阁一别,今生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源儿!”终是没忍住,他从小就长得像母亲,虽然相隔十年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眼神与小姐是那么的相似,几许忧郁,几多情,她知道,他成功了,成了柘皋的国主!正是因为他爱梦儿,所以才不能娶她,正因为他不想连累自己,所以即使他知道她是谁,他也不相认。只是,今日一别,注定再无相见之日,她杨柳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他,已是无憾了,她就想,再听他叫一声“柳姨!” 林源后背有些僵硬,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但他却不能在这里与她相认。他知道当年因为她,母亲才嫁到柘皋,她其实是舅父最信任的丫头,只是当年的好心之举,让母亲远离故土,母亲才带她到了柘皋。其实净姨告诉过他,母亲最亏欠的就是她,到了柘皋,母亲和净姨从来没给她好脸色看过,可她从没有一句怨言,待母亲忠心不二,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那日,他弃她而走,他知道她会回洛浥找舅父,后来才知道她一直没回去,他以为她回了柘皋,让申庆派人四处寻找都没了音讯,他以为她凶多吉少了。哪知却在这大周的冷香阁遇到了她,他不是不想认,只是她身边还有两个女人,他不得不这样做。 这一声反而把雨梦叫醒了,她竟然还忘了林源与杨柳的关系,原来源哥哥竟没认出她来。“源哥哥,她是柳姨!” “柳姨?”林源看着雨梦,一脸的不明所以。 “她……!” “走吧!”元忆回过头来,“晚了,真就就会连累她们了!” 杨柳最终还是没有听到哪一声“柳姨!”她没有流泪,也没有怪他,她知道他是为了她,他经历了太多腥风雪雨,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慧蓉和小池曾是王宫中人?她掏出那块碧绿的玉坠,缺了一小角,那年,少爷不小心把它摔碎了,心痛了好久,后来她才知道,他本来是想送给夕娘小姐的,只是后来碎了。他让她扔掉,可她却把它收了起来,那一年,轻舞小姐要远嫁柘皋,她便带着它一起去了柘皋。哪些孤寂无助的日子里,她会望着它傻傻地笑,她会痴痴地想着,她走了,少爷肯定也伤心了许久吧?如果,她能再见到少爷一面,她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六章 冷香阁失火 慧蓉和小池相视一笑,多少年的恩恩怨怨,怎比得她们姐妹情深,冷香阁是出不去了,她们的姐妹三人,注定永远留在这冷香阁。她们发誓,今生做异姓姐妹,来世要做骨肉姐妹。慧蓉看着手中的手镯,她知道这是语齐以前的贴身物,殿下把它送给了她,可见殿下对她情根深种,有了它,不由他们不信了! 杨柳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静静地关上门,愿他们一世安好,来生别再投在王权之家了。回头微笑着看着两位姐妹,今生能遇到她们何其幸运!谁说人生来就是孤单一人,走时也会孤单一人的,她们,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要做好姐妹,永远也没有人能把她们分开。 上阳宫中,卉儿搓着手,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着,今天可是殿下的大喜之日,这天都快黎明了,怎么还不见殿下的身影?她知道殿下的心事,可这喜**坐的可是陈国的宣仪公主啊,他怎能一夜不归? “你叫卉儿?”喜床边的宣仪轻柔的声音响起。 “是!”卉儿赶紧跑回宣仪身边,看来殿下今夜是不会回来了。“王妃,您今日也累了一天,要不,您先歇息……?” “我不累!”宣仪笑笑,“听说,她进宫选妃时,是你服侍的她?” 卉儿一惊,这个新王妃知道得还真不少啊?“是,哪个,她当时进宫时……,确实不知她是冒充的!”其实前王妃待人很好,从不为难奴婢奴才们,处处为善,事事以殿下为先,是一个好王妃。可是,这王宫之中不适合好人…… “卉儿!”宣仪起身坐在桌边,“说说你们心中的那位王妃,我想听听……!” “奴婢……!”卉儿低着头,“奴婢一直在这上阳殿中,她,她,一直住在凌云苑,极少来这儿,她的事,奴婢知道得甚少!今日王妃问起,不是奴婢隐瞒,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听说,她曾请命前去前方沙场,是也不是?” “这个,倒是事实!”只怕大周子民无人不知吧? “她是一个难得的好王妃!她有着倾世的模样,且胆识过人,敢爱敢恨,贤德良淑,是吧?”宣仪笑看着卉儿,“殿下曾与我提及过,那时殿下说起她,眉飞色舞,眼中全是浓浓的爱意!仿佛整个世界便只有她一人,那时我便对她充满了好奇,想着有朝一日能遇到她,与她做一对姐妹!“ 做姐妹就做姐妹呗,那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经嫁给殿下?…… “殿,殿下……!”殿门个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敢情外面的人也以为殿下在这喜房里呢。 卉儿跑到了门口,吱呀一声开了门,语气有些冷:“何事如此惊慌,要在殿门大呼小叫的?”不愧是宫中长大的,说话做事就是不一样。 “冷,冷香,阁,失火了!”外面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听,听,听说,王,王……,那个,假的柳如梦,也在里面!” “ 你说什么?”卉儿扶住门框,她,她也在里面,怎么可能?她不是受伤了,在天香阁吗? “她在天香阁?”宣仪轻声地问,“殿下,他,要是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了!”卉儿头也没回,他又不瞎不聋。 雨梦静静地站在凌云苑门前,这一走,从此便与它绝决。珍儿、莲儿,明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帮我照顾好宗敬,好好的服侍殿下,好好地,如果有机会,好好地找一个他,嫁了,好好地过普通人过的日子吧? 将军府门前,雨梦默默地跪了下去:父亲,母亲,这就是命吧,从小便拖累你们,好不容易相认了,却也从未尽过一天孝心,却还要牵连你们。女儿不孝,你们就当自六岁那日起,我便没了吧!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月娥,姐姐不在的时候,父母就交给你了,姐姐欠你的,来生再还了! “走吧,梦儿!”元忆扶起雨梦,“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便回来看他们!” “嗯!”雨梦点头,她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的! 留仙居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这几日生意还不是一般的好,几乎前一天客栈就被预定完,小掌柜小马扒在柜台前,支着脑袋皱着眉,真是恨不得把老板和夏荷那两间主房都给做了生意。这俩人,真是的,有时一个月也不来住几日,来了也成天不见面的,那两间也就算了吧,可楼上那间雅间,从开张到现在,就开了几次,平日里就那样空着,你说这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就不能租给别的客人住呢,多可惜!少赚了多少铜串? 啪啪地拍门声把小马从怨念中惊醒,真是的,门前不是贴了告示吗?‘本店客满’!又是不认得字的?小马打着呵欠,摇摇头,慢悠悠地打开门。 “对不起,本店……!”小马瞪大眼睛,真是怨谁谁到,“公,公子,是你们啊?”刚刚还打着他们那俩间主房的主意呢,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认识了?”元忆有些好笑,“赶紧把右边的楼上那间房收拾出来,今晚有客人!” 小马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人,眼光一闪,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跑了上去。真是的,还真不能打那间房的主意,刚一想,客人就来了! 元忆对林源点了点头:“先歇会儿,这会儿城门还未开,天亮后再想办法出城!” 林源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叫人去打听一下,做到万无一失比较好!” 上阳殿的书房里,子乔手抚着玉箫,往日的种种,叫他如何忘记?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冒充的,可是也没人能证明她就是真的如梦? 今日,是他与宣仪的大婚,他知道,梦儿会伤心难过,会恨他,他说过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他平生之愿是携她游历山水间。可如今她与他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明知道她在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她原本可以简单幸福的,可他偏偏把她扯进这 深宫大院中,他以为自己给她幸福,却总是给她带来灾难。他以为自己可以让天下百姓平淡生活,却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受迫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答应过梦儿,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不可以失言! “殿下,殿下……!”柏良几乎是冲进他的书房的,“冷,冷香阁……王妃……!” 子乔扶住柏良:“什么事,慢慢说!” “冷,冷香阁!”柏良喘了口气,“失火了!” “冷香阁失火了!”子乔看着柏良,“怎么回事?” “不知道!”柏良摇头,“王妃,她……!” “梦儿,她怎么了?”听说冷香阁中的人待她不错,“她知道了?” “不,不是!”柏良总算回过神来,“王妃,她,她,也在冷香阁!” “什么?”玉箫落地,一分为二,“不可能,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她不是在天香阁养伤吗?” “今日,大王下旨,关……关,进了冷香阁!”看子乔苍白着脸,柏良有些后悔了,可是,这种事,要是不告诉他,他明日一样会知道的! “不,不……!”子乔发疯般地跑出书房,一路狂奔,踢倒了多少一路拦截的人…… 一片红光,漫天黑烟,今夜的冷香阁不再冷清,火把照片得如同白昼一般,进进出出的好多人,连李茂都赶了来,他正着急地指挥着一众人等提水灭火,火势在慢慢地减小,昔日阁楼的影子却已不复…… 子乔抓住一个人的衣襟:“怎么样了?” “殿下?”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差不多烧光了了!” “我说的是里面的人!”子乔夺过那人手中的木桶,“她,一定没事的!” “殿下!”那人爬着抱住子乔的脚,“里面太危险,您不能进去!” “放开!”顾不得那人的疼痛,子乔一脚踹开他,直接大门。 “殿下!”“殿下……!” 他还是被人拦在了门口,里面的火差不多被扑灭了,可里面的烟太多,没有人敢进去。 天色已渐渐亮开,昔日枯草满地,冷清寂廖的冷香阁,一夜之间便烧成得七零八乱,偶见几处门框窗格处还冒着几继青烟。 一众人一处一处的找下去,终于在一处有些凌乱的房间里找到了四具尸体,已经烧得焦黑,面目全非。 “梦儿!”子乔蹲在一具尸首旁,轻轻地拉起那只焦黑的手,是她,真的是她! “殿下!”柏良扶着子乔,那只手镯他自然认得,殿下从小带在身上,是语齐夫人留给他的,小时候,他碰都不许人碰,后来他在王子妃手腕上看到过它。 “梦儿,我们回凌云苑!”子乔扯掉身上那弼红的新郎服,轻轻地盖在她身上,轻轻抱起那具身子,“我们去龙隐园,我吹笙给你听!”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七章 冤家路窄 “放下!”门口一声怒喝,“大婚之夜你竟跑到这妖孽之地置你的王子妃于不顾,成何体统!” 子乔抬头望了望那一脸慈爱的脸,她拄着拐杖的手打着颤,这十几年来,要不是她,他只怕早已挫骨扬灰了。当日,要不是她,只怕梦儿也难成他的王妃,从小到大,她都是他头顶的一片天,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想方设法满足他。 “祖母,她是妖女吗,妖女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她是我的王妃,我要接她回凌云苑!”这是第一次,他这样与祖母说话,也是第一次,他假装看不到祖母眼中的伤痛。 “晋儿!你有没有想到宗敬,他还那么小,他已经失去的母亲,他不可以没有父亲!”老太后老泪纵横,“她是细作也好,妖女也罢,如今这一去,终比她日日受罪的好。你是我大周的王子殿下,未来的大王,可你这举动,必然会牵怒你父王,只怕日后,你想要重获他的信任,就难了!” 如果没有她,就算他拥有整个世界,他也是孤单的,没有了快乐,他要江山何用?子乔红着眼,他们不懂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又失的感受。他知道,她的朋友不是普通人,她如果想走,元忆是古乌少主,轻而易举,可她并没有走,足见她对他的心,他怎能让她再被抛尸荒谷? “晋儿,你想想宗敬,你想想他,你想他以后无依无靠吗?祖母老了……!”老太后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摇着头:“红儿,走,陪我去找贵儿!”晋儿,祖母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诺!”红儿流着泪,她跟老太后这么些年,从未见她流过泪,今日,殿下真是伤透了她的心了。 竟然顺利的出了城门,马车早已备好,是林源的人,雨梦看着从道路两边出来的人:“源哥哥,你带了这么多人在城外?” “以防万一!”林源笑笑,他早就想好了,只要是周灵王下谕对梦儿,他便与他鱼死网破。不过,自他劫法场那日起,两国应该就已经绝裂了吧,如果不是有古乌之名在后面撑着,估计,他都进了那冷香阁了! “先回柘皋避一避!”元忆扶着雨梦上了马车,“我……!” “你也应该回古乌看看!”雨梦轻声说,回望了一眼王城的方向,苦笑:好像自己真的不适合生活在深宫之中!可自己又应该去哪儿生存呢,这普天之下,好像没一个地方适合自己一样!只愿这一去,老太后、殿下、将军府,还有宗敬,他们能平安康泰! 想不张扬都不行,因为阵势在庞大,两辆马车前后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雨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反正都离开了王城。 马车外,一声长嘶,前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国公,公子,前面好多孩子……!” “新月村的村民?”元忆的声音有些惊异,有点咬牙切齿,“他们竟用如此手段!” “什么?”雨梦伸出脑袋,有些不知所措,“谁?” “玉锦!”说话间,元忆和林源已出了马车,雨梦在香媚夏荷的陪同也跳了下去。 果 然是新月村,那日雨梦从柘皋回来时,这里廖无人烟,今日却聚集了百余人。前面两排是打着颤,衣着褛褴,头发凌乱的小孩,他们被人用绳子捆住了两只手,中间是一排蒙面的持刀人,一看就不是王宫中的侍卫,他们应该是玉锦的爪牙!最后两排满脸惊恐的应该是孩子的父母。看到元忆,孩子们都想往前挤,奈何受制于人,只能白费了力气。侧边有一辆马车,里面的人并没有下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元忆口中说的玉锦。以为是李茂他们为对付子乔把村里的人赶走了,原来是玉锦把他们囚禁了! “不愧是在娘娘座下呆过的,知道用偷梁换柱这招来瞒天过海!”车幔被掀开,玉锦的声音传了过来,“倒也省了我不少心,说吧,是给凤凰泪还是给上地母?” “什么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你给我说清楚?”要是林源扯着她,雨梦真的会上前揪住玉锦的衣襟,那日询问子乔新月村的事,他只是痛苦的摇头,原来他也不知道村里人去了哪儿!“放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哦,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玉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没有听见雨梦的话,今日的他没有带面纱,可与那日在古乌相比,更加狰狞,那一笑,让孩子们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昨夜,听说冷香阁失火了,听说火势还不小,里面的人更是惨不忍睹,烧得面目全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雨梦一手紧紧拽着林源,一手指着玉锦:“你,你说,什么?” “别听他在这妖言惑众!”林源扶住雨梦,轻声在雨梦耳边说,“稳住心神!” “当然!”玉锦仿佛知道林源说了什么,“你们也可以不信,听说王子殿下抱了一具手上有什么手镯的尸体回凌云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只手镯应该就是语齐夫人留下的,应该叫‘寒潭凤磷’吧!唉,要是他知道,让他痛心的那个女子如今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们?”元忆看着几欲站不稳的雨梦,“是你把大周王宫弄得不得安宁,今日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如今又来欺压一群无辜的老弱病残,算什么英雄好汉?” “师侄,你错了!”玉锦可真是厚颜无耻,“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更不关心什么大周的王宫安宁不安宁,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东西!今日,有两条路,你们可任选其一!第一,留下凤凰泪或上地母,放你们和这些人走,第二……”玉锦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鞭,淡然的笑着:“你们走,我用他们的血来祭我的凝血鞭!” “好!”雨梦一把甩开林源,冲到最前面,林源与元忆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你放他们走,我留下来!” “果然有胆量!”只是一眨眼,香媚还是慢了一步,玉锦便到了雨梦身边,凝血鞭紧紧地套住了雨梦的手。 “快放了他们!”雨梦瞪着玉锦,“否则我咬舌自尽!” “放了他们?”玉锦好笑地看着雨梦,再看看元忆,“我要是放了他们,你再自尽,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卑鄙!”雨 梦狠狠地瞪着他,“难怪失魂仙子看不上你,你真不是个东西!”还取名了魂,还不如直接去了命! “其实现在我对你身上的凤凰泪真的不感兴趣了!”玉锦伸着头在雨梦耳边轻轻地说,“你不知道吧,要凝血鞭见到上地母,才能真正的助我,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上地母!” “你休想,国主和公主他们……,是不会给你的!”雨梦咬了咬唇角,“你永远都别想得到!” “不,我一定要得到!”玉锦冷笑,“有你在我手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出来!” “有我在你手里,你为什么还不放了他们!你留他们有何用?”雨梦气急败坏,她恨不能咬死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他们,自然有用!”玉锦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元忆,“师侄,给你三天时间,把上地母送到这里,不然,她,还有他们,你知道的,凝血鞭久不见血了……!” “不用!”元忆冷冷一笑,“上地母就在我身上,你先放了他们,你给你!” “放了他们?”玉锦哈哈一笑,“你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上地母与凝血鞭的联系,你不会不知道的,如果在你身上,它会无动于衷?” 元忆伸手入怀,夏荷轻叫一声‘公子!’被元忆制止,林源带着众人想要靠近玉锦也被元忆止住,凝血鞭是什么,他岂能不知?他们过去,惹怒了玉锦,只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而已! “你看看,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上地母?”用拇指和食指拿着一粒浑圆玉润的珠子,透亮透亮,中间有一团如雪一般白白的花瓣一的东西,十分显眼! 雨梦眼大眼睛看了半晌,她带着那半块玉虽没多长时间,但当时的色泽一看也知道是不一般的绝品,说实话,此时元忆手中的这粒珠子,不要说玉锦,连雨梦都觉得太假,太普通,怎么看,也就是一普通的一颗玉珠。也难怪这凝血鞭没什么感应了! “不会的!”玉锦倒退两步,雨梦只得跟着退了两步,“不会的,他们,他们竟然为了它做了这样的事!”难怪凝血鞭感应不到上地母的存在! 雨梦莫名其妙地看着有些失常的玉锦,这神情?难道元忆手拿中的,真是上地母? “可以放了他们了吧?”元忆慢慢走近玉锦,“师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何苦要累及无辜呢?你杀了他们,只会增加你的罪孽,现在,我把上地母给你,你放过他们吧!日后,你走你的长生道,别再难为天下无辜百姓了!” “好!”玉锦定了定神,他知道让上地母合为一珠不止一种方法,炼狱上有记载,用两百童年童女的心注入玉中,这只是一种。还有一种就是用会五百会巫术之人的灵魂注入玉中,但前提是得先用这这五百人的人头在灵魂洞府的聚魂鼎中与分开的上地母混煮三七二十一日。 “放了他们!”玉锦抽回缠在雨梦手的鞭子,对着人群挥一挥手,那群可怜的孩子终于得以释放。 元忆回头对夏荷和香媚一挥手:“带他们回新月村,告诉他们,不管这儿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贸然出来!”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乎意料 玉锦看了看哪些远去的背影,回头冷冷说:“师侄,现在可以把上地母给我了吧?哦,当然,你也可以不给……!”玉锦一挥手中的凝血鞭缠在雨梦的腰间,雨梦便跌跌撞撞回到玉锦身前,“还有哪些村民,我可以放他们走,也可以再抓他们一次!” 元忆笑看着玉锦:“师伯不必紧张,说实话,这上地母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用,以前,它就是一个上好的饰品,如今合成一珠,我反倒觉得它更普通了。而且放在我身上天天被师伯惦记着,弄得我成日提心吊胆的,食不安,寝不眠的,倒还不如成全了师伯,我也乐得轻松自在!” “废话少说!”玉锦仿佛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放屁,我让你看看这个女人是怎样死在凝血鞭上的!”突然狰狞一笑,手中一紧,对着身后清一色整齐的蒙面人说道:“说实话,我真想看看凝血鞭遇到凤凰泪是壮观场面!你们也想看,是不是,是不是啊?” 元忆眼神一冷,把上地母握在手心:“你胆敢动她一下,你相不相信,我让上地母与我同归于尽!”话音刚落,只见他整只手一片通红,指缝间有淡淡的青烟冲出,仿佛手心有什么东西即将焚灭! “元公子!”林源和香媚紧张不压于玉锦,夏荷的脸也瞬间变得通红。 “别紧张!”元忆用只有四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上地母岂是我能毁就能毁的?” “那你……能想到,他就想不到!”香媚有些担心。 “他当然想不到!”元忆冷冷地说道:“他只有炼狱的前半部,后半部他根本没有,他怎么知道后半部份没有记载控制上地母的密决?” 玉锦果然有些慌了:“你敢毁了它,我便毁了她,毁了全部新月村的人!”话虽如此,但手中的凝血鞭却松了不少,雨梦苍白的脸也缓和了不少! 元忆松了口气,悄声对林源说:“叫你的人退回,最少十丈以外!” “为什么?”林源有些不解,但还是下令他们退回。 “你们也退回!”元忆把上地母捏拿在指尖,命令道。 “我不退!”三人异口同声,元忆回看了一眼林源,叹了口气,对香媚和夏荷说:“你们保护好他!” “拿过来!”玉锦看到元忆手中的玉珠,瞳孔都张开了,一把把雨梦拉到身前:“你放在我脚下,起身后退三步,我便放了她!” “元忆,不要!”雨梦银牙一咬,“那是你古乌的国宝,不可随意给了人,快收回去!你们走吧,源哥哥,带着新月村的人去你的柘皋吧,不要再分什么大周与柘皋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席安身之处,好好待他们……!” “你想死?”玉锦一手掐住雨梦的脖子,凝血鞭尖端哧的一下伸进雨梦的手腕,那种疼痛是那么的熟悉,当时元忆用子乌鞭吸她的血时也是这种痛。雨梦咬着牙怒视着玉锦,“你说的冷香阁失火,偷梁换柱是怎回事?” “怎么回事?”玉锦冷笑着看着雨梦,“装得还真像,冷香阁中有几个人,屈指可数,昨夜那焦黑的尸首,刚好四个,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有人替了你?” “我不知道!”雨梦忍痛看着林源和元忆,难道是他们?可是柳姨她们说的话,蓉姨说要留下东西作为念想,又怎么解释?她们当时也抱着必死之心了,只是她以为她们这是在与她作离别之情!她林雨梦何德何能,值得她们如此待她?还有那一个无辜之人是谁,为何甘愿替了她?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燃烧,她失去了太多东西,父母,孩子,生死之交的云萧,两位为她诊脉的古乌姑姑,冷香阁中舍生忘死地救她的蓉姨,柳姨和池姨……她要为他们报仇,就算要死,也要拉上眼前的丧心病狂的人。 眉间有一种灼热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涌,雨梦的手紧骒握成了拳头,两眼仿佛有一团火在往外喷,手腕上的疼痛突然间全部消失,空中仿佛有一种力量把她的身子往上拉。雨梦觉得自己已悬在了半空,耳朵好像突然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全是玉锦狰狞的笑,可恶的笑,得逞的笑…… “啊……!”雨梦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有如此大的力量,玉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止风的女子会发生魔音般的怒吼,竟然反手掐住了自己脖子。连凝血鞭都脱离了她的身体,他似乎有些信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驾驭得了凤凰泪的,包括凝血鞭。 林源被震退了数十步,才被香媚和夏荷扶住,元忆手中的上地母仿佛受到了某种吸附,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盘在雨梦头顶,仿佛想找一处空隙渗入到雨梦的身体中。 玉锦双眼发直,凝血鞭也不再受控制,好像要脱开手去。不,不,这么多年,他忍着剥皮撕心之痛,好不容易才炼成了血咒,他不能功亏一溃。失魂已离去,七煞还在神龙轩,他不能被一个持有什么凤凰泪的普通女子给毁了!心神一收,手上的力道便上来了,手掌一张,凝血鞭便收了回来,对准雨梦的后背便是一甩…… “梦儿……!”“梦儿……!” “姐姐,小心……!” “梦姑娘!” 雨梦只觉后背仿佛被人用刀刺了一刀,接着便听见耳边传来连绵不绝惊恐的声音,胸口有一股腥咸的东西涌了上来。头顶上空有一粒晶莹剔透的珠子在旋转,一条红红的长鞭卷向它! 上地母!不能落入玉锦的手中,雨梦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顾不得背后的疼痛,左手抓住凝血鞭的鞭尾,右手伸抓住上地母,与此同时,口中那一股腥咸也一涌而出。 没有人知道上地母与带有凤凰泪的血液接触的一刹那会发生如此大的威慑力,林源不知道,香媚和夏荷不知道,玉锦或许是知道的。但是他太想得到上地母了,所以才抽了雨梦一鞭,他以为那一鞭会让顾及她的所有人都不会去在意上地母,事实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担心着雨梦。但他没 想到,雨梦会不顾一切的去夺回盘旋在她头顶的上地母,而且会对着它喷出一口鲜血…… 元忆是肯定知道后果的,他把上地母拿出来的时候,就想过要怎样对付玉锦,于是他让林源的人远离这儿,他让香媚和夏荷保护着林源。但他没想玉锦会对雨梦击出一掌,更没想到雨梦会受了伤还去抢上地母…… 上地母和凤凰泪的融合,他是知道的,那日离开古乌时,姑姑告便诉过他。上地母合为一珠,古乌将遭千年之劫,忘国之祸。如果有那么一日,一定要回收玉锦手中注入了血咒的凝血鞭,不能再让凝血鞭再控制上地母了。凝血鞭是玉锦的命,他向来知道上地母是受凝鞭控制的,岂会轻易放过上地母?收回凝血鞭的方法有两种,一是除去凝血鞭上的血咒,让它再无用武之地。还有一种就是让上地母和凤凰泪再融合,合成地母凤凰,在没有遇到雨梦之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众所周知凤凰泪在凤凰殿,无人可及!而溶入人体的凤凰泪与上地母融合,会怎样,没有人知道,元忆也不知道。 除去凝血鞭上的血咒的解咒,元忆是知道的,他本想等玉锦放了雨梦,收回上地母,再收回凝血鞭的。虽有一番恶斗,但他一定行的,可世事难料,不曾想雨梦竟惹怒了玉锦,玉锦竟也拿出凝血鞭对付雨梦,元忆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风云骤变,那欲穿透天际的火红,那晶亮刺眼的光芒,那连绵不绝的玄妙乐声,向四面八方散开去,元忆被震得东倒西歪,退了十多步才勉强站稳。玉锦手中的凝血鞭竟不再受控制,把自己缠了个结结实实,被无形力量震出十丈之远,不省人事。香媚、夏荷扶着脸色如死灰一般的林源,跌跌撞撞退到那群武士之中,才算幸免。 红光在慢慢地收敛,雨梦整个身子被一团红光包围,那张怒目圆睁的红透了的脸,如一个发了狂的恶魔让人不寒而颤。被震在空中惨叫连连的持刀蒙面人,如一叶叶落叶,远远地被抛了开去…… “梦儿……梦儿!”元忆欲近身几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阴挡,雨梦的这种情形,太像姑姑了,太危险!“宗敬,你还没见过宗敬,你不想见宗敬吗?他还那么小,怎能没有娘亲?” 远处的香媚和夏荷也发现了雨梦的异常,顾不得林源的惊异,飞身便到了元忆身边:“她,这是怎么了?” “生无可恋,与石俱焚!”元忆叹了口气,“殿下的大婚,冷香阁的失火,还有哪些鲜活的往事,她承受不了。体内的凤凰泪倾泻而出,而上地母现在也凝聚了五百古乌巫士的灵魂,一正一邪相互交错,她便失了心智,她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那怎么办?”香媚抓住元忆,“姐姐,她不是她,她是无辜的……救她,救她……!” “我还想替了她!”元忆看着带着魔性的雨梦,只是他连身都近不了,叫他如何是好?“只能靠她自己了,收敛自己的心神,让上地母和凤凰泪慢慢的融合!”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七十九章 地母凤凰 “姐姐!”香媚冲了几次也被弹回到了原地,“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想想,云萧,碧月、碧雪姑姑、柳姨、池姨、蓉姨,喜梅姐姐……,他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你自暴自弃吗?你这样,怎么对得住他们的一片心呢?” 香媚擦了擦眼角:“还有小宗敬,你想让他从小就背负着母亲是妖女,细作之名在深宫中看人眼色长大,苟且地活着?你认为在王宫中有清者自清的说法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元忆和缑山上的姐妹们,我和瑶山上的姐妹们,将军府的人,还有他,林源,为了你,柘皋与大周从此水火不容,你这样一心求死,哪些为你死去的人会复活吗,事情会解决吗?不会,你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知道吗,姐姐?” “梦儿!”元忆一掌打在那红光圈外,被震飞在地上,“你知不知道,古乌遭千年之劫,为了你,我置古乌族人生死不顾,连父亲、姑姑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如今我已背上了不忠不义不孝之名,今日便陪着你,你生我便生,你生我便死,也不枉背弃古乌一场!” “梦儿,你给我醒醒!”林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柘皋与大周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古乌已没,先不说大周,就柘皋周边的诸侯国他们会放过柘皋吗?元公子的身份已被公认,如果他出了事,他们会放过柘皋吗?如果迟早都是灭没,今日我便与元公子一起陪着你,称了你的心!” 香媚皱着眉,这个林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称了她的心?他的柘皋存亡与姐姐有何相干,怎么被他说成还与她脱不了干系了?夏荷也是不明白,这个柘皋国公,会不会劝人,这个时候还摆什么国主姿态,梦姑娘需要的心静神宁,他倒好,一来就陪着公子火上浇油! 雨梦此刻置身在熊熊烈火中,眼前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扭曲的玉锦,今日的他,终于没有了往日狰狞的狂笑,而是十分可怜的跪在大火中求雨梦放过他。雨梦置之不理,他害死了云萧,害死了碧月碧雪姑姑,害死了冷香阁中的三位救命恩人,害老太后卧床不起,害她见不到她的宗敬,害元忆失去的亲人,害源哥哥的柘皋没有了依靠……。她从来没有如此憎恨一个人,把他千刀万刮也不为过,今日,他竟也栽倒在发她的手中,她终于可以为一直为了她的人报仇雪恨了…… 她看到了云萧,他还是站在那高高的云端,全身金黄,怒气冲冲:“我让你好好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她看到了碧月、碧雪两位姑姑:“夫人,孩子一切都好,你得好好保重!” 她看到了蓉姨、池姨、柳姨:“只要你一切安好,我们就安心了!” 她听到香媚的声音:“你想过小宗敬吗……,你以为宫中有清者自清的说法吗?” 她看到元忆慢慢地走进火海:“你生我便陪你生,你死,我便陪你死……” 她看到林源背着自己在火中奔跑:“如果迟早都是灭没,今日我便与元公子一起陪着你,称了你的心,称了你的心!” 她看到香媚、夏荷微笑着走向自己:“我们,都陪着你……!” 她看到玉锦得逞的笑:“就 算是死,我也要你们全部陪着我!”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不要管我!”雨梦挥舞着双手,去推元忆,去捶打林源,去扯香媚、夏荷,可他们却纹丝不动,雨梦只听到一句话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陪着你,陪着你……!” “娘亲!”大火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看不清脸,挥动着小手:“我也来陪你……!” “不,宗敬!”雨梦飞奔而出,双手抱着那个小小的身子,“宗敬,宗敬,来,娘亲带你出去,带你出去……!” 雨梦眼中的仇愤渐渐熄灭,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上地母的红光在慢慢地缩小,那白如雪的像花瓣样上,屹立着一只红透了凤凰。 “宗敬!”雨梦倒在元忆的怀中,捧起双手,“元,元忆,救宗敬!” “地母凤凰!”香媚掩口惊呼,传说中的地母凤凰,那一年她经过嵩山浮丘道人处,顺道去拜望,在他的桌上看到了一幅画,整张画面就只有一颗珠子。只是这珠子有些与众不同,中间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屹立在一朵雪白的不知名的花瓣上,画右下角有三行小字:地母凤凰,古乌沉湮,凝血自亡。当日并不在意,如今想来,竟是如此! 元忆讶然的看了一眼香媚,抱起雨梦:“快,把马车弄过来!” 林源带着人马把草地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玉锦的影子。元忆叹了口气:“他肯定是逃了,只怕你的柘皋将面临一场恶战了!我们先回柘皋,先让梦儿养着身子,再想办法对付玉锦吧!” “也只好如此了!”林源跳上马车,与元忆对坐,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梦儿,她,只信赖你!” 元忆没有回答,她或许谁都不信任了! 一路还算顺利,经过此变的雨梦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她本是一个普通的山野女子,她本想过一世安稳平凡的生活,谁知却发生了许多的事,乱世情乱世人,最后却又伤了心。 元忆辞别林源回古乌,上地母是古乌的国宝,玛雅山神一生的守候,姑姑说,如果那日它合成一珠,一定要让它回到灵魂洞府。他本想只与夏荷同去,哪知刚一出门,雨梦便跟了出来,林源说得对,她仿佛只信赖元忆,虽极少说话,却一直跟着元忆。 元忆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见雨梦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只得扶着她上了马车。 刚到麒麟山与柘皋交界处,便有另一辆马车等候在那,一直低着头的雨梦终于抬起了头。 “你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还在?”元忆看着雨梦,她竟连他都不相信? “你说过,他们不可以回灵魂洞府!”雨梦淡淡地说,并不在乎元忆失望的眼神。 元忆转头轻笑,眼中有湿润的东西呼之欲出:“就因为他,所以你不再相信任何人?” “蒙上我的眼睛吧!”雨梦闭着眼,“这是古乌的规矩!” “梦姑娘!”夏荷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子何时曾这样伤心过,“你这是何苦?” “给她蒙上吧!”元忆回过头,她那样子,倒也不如蒙上眼睛的好! 这次过 山路十分的安静,除了马车轮发出的咕噜声,寒意却十分明显,俨然已进入了严冬。蒙着眼睛的雨梦甚至有阴冷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向左边靠了靠,她知道左边坐着夏荷。原来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天生惜命,没有安全感。 背上暖意传来,雨梦伸手一摸,柔柔的带着温热的披风,她知道是元忆的。 “我不冷!”雨梦欲扯掉还给元忆,她知道,这山是的温度,元忆穿得并不多。 雨梦的手被轻轻的拔开:“我也不冷!” 车内的气氛有点怪异,夏荷捂着嘴才没笑出声,这两人,向来如此,明明都关心着对方,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让人觉得冷漠。不过每一次都是公子占了先,他的话仿佛不容别人拒绝。 终于出了山,夏荷为雨梦解开布条,雨梦睁开眼时,马车还在,白衣人却不见了踪影。夏荷很自觉的担任了车夫,车内只留下了元忆和雨梦俩人。雨梦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元忆:“真的不冷了,你披上吧,天寒!” 元忆接过,并不说话,眉间有淡淡的忧伤,古乌从不与外界争权夺势,安然自乐,却还是遭遇了灭没。姑姑说这是古乌的定数,早在多年前便已注定的,无需悲伤! “是因为我吗?”雨梦抬头看着元忆,那日国主说,古乌自有古乌的去处,她本不在意,哪知短短两月,古乌便真的没了。 “不是!”元忆终开了口,“没有你,它也会遭此一劫!” “没有我,它至少不会这么快!”这也是雨梦跟着要来的原因之一,没有她,玉锦便不会找了来,或多或少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不是恨他吗?” “他是你的父亲,也算一国之主,他那样做并不是有心的!”雨梦叹了口气,“既然是名数,我何必恨他?” 元忆转过头:“可是他们终究是害了云萧!” “那或许也是云萧的劫数吧!” 元忆回头,讶然地望着雨梦:“你真的如此想?” “我如此想有何不可?”雨梦苦笑,“天生一人,便有一命,这一生,他注定为我而死,我注定要欠了他,待到我命归黄土时,再还与他吧!” “他命真好!”元忆突然恨恨的说了句,便不再说话。云萧说,他走后,要自己好好照顾她,其实他不说,他也会好好照顾她的。云萧说,先走的才是最幸福的人,所以如果哪一天他先走了,记得祝福他。 “你知道的,为什么不回来?”雨梦眼中有泪光,她岂能不知他的苦,“为了我,你值得吗?不忠不孝!” “姑姑说,她喜欢你!”姑姑说,别回来,你回来,也救不了古乌的。你要好好活着,收回凝血鞭,毁了凝血鞭和玉锦,那才叫救古乌。姑姑说,忆儿,你喜欢她吧,那就随她去啊,哪怕是远远的看着她,你也会开心。姑姑也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只要她开心快乐,你就会幸福。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哪怕这一生你都只能是守侯,其实最美的守侯,才是世间最美的相伴! 你让我好好活着,他要你好好活着,姑姑也让我好好活站,我便好好活着,因为我要陪你活着。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章 怎么可能是她 “他被囚禁了吗?”雨梦有气无力的声音吓了元忆和林源一跳,香媚和夏荷则有些激动,这么天过去,她终于醒了。 “道听途说来的!”林源回头,“这消息并不确切,你别乱想!” “我饿了!”雨梦看着林源。 “好,我这就去吩咐!”林源眼中一热,这么多天了,她不吃不喝的,着急死人了。 “香媚,扶我起来!”雨梦伸手拉住香媚,她必须要振作,她不能让所有人都为了她吃了苦,特别是子乔,他是宗敬的父亲,也是大周百姓的未来,他不能被囚禁,更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得了逞。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着急!”元忆柔柔的声音传来,他怎不了解她的心? “我不着急!”雨梦看着元忆笑,“元忆,香媚,你们后悔了吗?认识我?” “后悔了!”“不后悔!”俩人异口异声,雨梦笑,是啊,他岂能不后悔? “后悔没早点认识你!”元忆接着说,“后悔放你下山,后悔未及时阻止你嫁给他……!” “元忆……!”雨梦终于没忍住,“对不起!” “我也后悔!”林源手中端着一碗粥,“当初,我为什么要来争这个王位,当初我为什么没带你一起回来,当初,我为什么让你回柳家……当初,你为什么还让你离开柘皋……!” “源哥哥!”雨梦低着头,突然就笑了,风轻云淡,“这就是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怨不得任何人!” 雨梦恢复之快,让所有人都吃惊,其实谁也不知道每日里她咬着牙关吃东西时的心情,有时吃得真的想吐,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要快速恢复! 一个月的时间是漫长而难熬的,这日雨梦找到元忆:“陪我回洛邑,好吗?” 元忆点头,父亲说,她是凤凰,他是地母,今生,他都是她的守护者,今生,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她心中只有他! “元忆!”雨梦知道他不会拒绝,“我总说,遇到你们,我是来还债的,本以为这一生我一定会还清欠你们的一切,哪知,越欠越多,只怕是,连上了这一生的债,我都要欠着你们了!元忆,容我还完他们的,来生,我一定一心一意只还你的,好吗?” “梦儿!”元忆抬着望天,她说,这样眼泪会流进肚子里,便不会有人看到你流泪了。“你不用自责,我们都是这繁华世间中的一粒尘埃,在不经间遇到了。我们的力量太小,于是便相约,即使遇到狂风暴雨,也要一直坚强走下去,所以没有谁欠了谁,而是要相互信任,要风雨同舟!” 雨梦就那样看着元忆,是的,他们都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不经意间便遇到了,只是她太普通了,于是注定她要欠他一辈子! 林源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哪里始终有她的牵挂,那当初他放开了她,便注定今日她要舍弃他。不过,如今,他不用再担心了,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知己,有一个对她呵护备至的妹妹,还有一群能人异士,每一次 ,他们都能让她转危为安,而他,除了那九年囚禁中的嫌弃,好像什么也没有给过她! 香媚有些恋恋不舍,相处了这么些天,这个林源竟把她的心占得满满的,虽然他整颗心都在姐姐身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有相见之日了,情未了,缘未了,他们,始终不是同类人,相见不如不见! 刚出城不远,便被人挡了马车,这着实把元忆吓了一跳,探出头正要问个明白,却听雨梦惊叫一声:“李雪梅?” “梅夫人?”香媚、夏荷和元忆也吃了一惊,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女人,竟是她。 “你竟然,没死!”李雪梅顾不得几人的讶异,上前扯住雨梦的手,突然仰天大笑,“果然是个妖女,冷香阁都烧成了灰烬,你竟还好端端的活着!妖女,你害了柘皋,知道吗?了魂、李锦贤带着兵马,要攻柘皋了,你知道吗?他们说你没死,他们说……说你在柘皋,我都不信,现在,你果然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疯女人!”香媚从来没有这么不镇定过,她在说什么姐姐害了柘皋,了魂带着兵马攻柘皋,乱七八糟的。 “她没疯!”元忆和雨梦几乎周声说道。 “少主!”李雪梅仿佛才看到元忆,竟扑通一声跪下,“救救柘皋吧,救救他,了魂就是个魔鬼,李锦贤和太史可是带了八万兵马,他们说什么要踏平柘皋!”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元忆盯着她,这种军事机密,岂容得知? “我是李茂的干女儿,我揭发假柳如梦有功,他们很相信我!”李雪梅两眼发红,有些得意地看着雨梦,“你知道她手上为什么有你的生辰八字,而你的却是假的吗?” 雨梦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看你如此为他卖力,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个干女儿在他心里可有可无嘛!” 元忆冷冷地看着她,一把扯起她的手臂,扔到马车内,只听得一声细微的惨叫,雨梦皱了皱眉,元忆拉着她的手,看着香媚和夏荷:“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柘皋!” 马车上并没有李雪梅的位置,林源把她提到角落蹲着:“说吧,梦儿的锦囊怎么会到了李茂手中?” 李雪梅看着雨梦,突然一声叹息:“你说你都认识了些什么样的朋友,个个无所不能,可你偏偏却又是柳家失散的女儿,还进宫选妃。你嫁给殿下后,发生了多少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样多事的王子妃,遇到狡诈的太史,忌心的王后,再加上多疑的大王,你的身份能不招人怀疑吗?” “是啊,嫁给殿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失踪、救治大王、殿下临安遇难,我上山寻找能人异士,身怀六甲再度失踪,从大周到了古乌,再从古乌到了柘皋,安然无恙地又回到了洛邑……只怕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王子妃能发生这样多的事吧?”雨梦自己都觉得好笑,“刚好,我从小跟着源哥哥长大,我身上还有特殊的东西,我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所以,你的妹妹她也会怀疑你!”李雪梅说,“那日你难产, 拿着那锦囊本是认祖归宗吧!” 雨梦有些坐不住了:“你是说,月娥?不,不可能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你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既然做了又不敢承认,难怪被李茂赶出来!” 李雪梅嗤笑:“我李雪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是敢作敢当之人,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顶上?” “那你为什么会在大周王宫出现?”香媚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看在她曾是林源女人的份上,真想一掌结束了她的性命。 “我说过,我不想呆在柘皋!”李雪梅眼圈有些发红,“同是女人,为何我就该遭受如此凌辱,他既然心中没有我,我为何要在这里看他眼色?我跟着你们一路,好不容易到了洛邑,听说父亲进了王城,有了自己的府邸,便找了去……” 元忆皱了皱眉:“你父亲?” “是啊,我父亲!”李雪梅笑了,两眼都是泪,“我已外嫁,早已不是大周人,所以我回家便也是个外人了。得知我不想再回柘皋,便强行带我去了见李茂,李茂见到我并没责怪我,说是只要我指证你的柘皋细作身份,从此便不用再回柘皋。于是,我去了,意外地,我还见到了那个柳如梦,更让我吃惊地是,他们手中竟有你的生辰锦囊!” “你进了冷香阁,我便回到父亲的府邸,才知道,是你的妹妹偷梁换柱,把你的锦囊调换了!”李雪梅笑得两眼都是泪,“你这样的人,怎适合在宫中生活,当初你为什么要与她争殿下?你知不知道,殿下从小在将军府长大,柳月娥几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对他的感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可偏偏李茂去插了一脚,如果没有你,她或许就认命了,毕竟她不能害了殿下。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她的姐姐,而且还是个失散多年的姐姐,你与殿下才认识多久,她岂容得下你们在她面胶百般恩爱,幸福美满?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去找你?”雨梦不敢相信李雪梅的话,她知道月娥与殿下的事,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怎么可能是她? “她去找了李茂!”李雪梅说,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曾经让人羡慕的王子妃竟是如此的可怜。 “不可能!”雨梦愤怒地指着李雪梅,“你信口雌黄,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了,我就会对月娥心怀不满,对柳家怀恨在心?” 李雪梅同情的看着雨梦:“这个世上还真有你这种女人,不然呢,你以为你的锦囊是怎么到了他们手中?” 雨梦冷冷地看着李雪梅:“这个锦囊,一直在源哥哥手中,是哪日我从古乌到柘皋时,他才给了我!” 李雪梅突然就愣住了,原来如此!他们一直怀疑,是她偷梁换柱了?难怪那日她说自己不配得到林源的爱,难怪那日,李茂要自己去指认王子妃?难怪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们都冷眼相对,原来他们以为是她!好一个心机深重的柳月娥,她早就知道那个锦囊在林源手中,她也知道林源对她姐姐的那份情。而她李雪梅刚好顶上了这个机会,刚好替她作了嫁衣裳!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一章 返魂曲 还是那条路,还是峰峦叠障,还是绿树成荫,只是今日进山,只有三人,没再出现白衣白纱蒙面的人。 宫殿还是那座宫殿,王椅依旧,并无半点尘埃,只是少了椅上人和殿前人。 雨梦不敢吱声,古乌的传说,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他们都在灵魂洞府。元忆望着那王椅良久,才转身走了出去,雨梦自然知道他要去哪儿。这一刻,雨梦竟然不想跟去,她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她怕自己受不了,那些日子,他们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元忆停顿了一下,还是向前走了,夏荷扶着雨梦,轻轻地点了点头,雨梦一咬银牙,便跟了上去。 没有遍地横尸,没有恶臭熏天,灵魂洞府还是灵魂洞府,那一巨鼎还在,只是没有了守卫。雨梦有些惊异,但看元忆神色凝重,只得与夏荷一样,不闻不问,默默地跟着。 “忆儿!”突然飘来一个声音,雨梦几乎是反射性地抓住了夏荷的手。不是她胆子小,她经历的奇诡,灵异的事也不少,但这里是古乌,又空旷无比,这个声音真的听不出一点是正常人发出来的。仿佛从天际飘来,也仿佛是从那巨大鼎中传出来的,回音环绕着整个洞府,让人不寒而颤。 “父亲!”元忆抬头仰望,似乎也在找这声音从何而来,“父亲……!” “去吧!”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去把凝血鞭收回,不能让那逆徒再为非作歹!” “上地母……!” “它已不是上地母了,不能进这灵魂洞府!”飘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她带走吧,如今,她才是它的主人了,从此,你便是它的守护者,千万别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否则,天下必将大乱!” “父亲……!”那日姑姑说,上地母合成一珠,必须要送回灵魂洞府。 “去吧……!”声音仿佛越去越远,但却越来越清晰“这就是你和她的定数,她是凤凰,你是地母,她永远都会屹立在你的身旁。如果,有朝一日,凤飞凰走,你便把它放入她口中,这样,你便可以永生守护着她了!” “国主?”雨梦有些听不明白,但那一句‘她有凤凰’她是明白,他说的那番话,定与她有关。 “梦儿!”空中传来一声长长地叹息,“这样叫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雨梦摇头,“国主,古乌之劫与我有关吗?” “这是古乌的名数,与任何人无关!”那声音再次传来,“只能说,天道循环,万物都有一个劫,不可化解。千百年前,便注定了古乌有此一劫,正如你,一出生就注定此生不一般的际遇,到头来,却也逃不过命运之劫。” 雨梦笑了,是真的笑了,想想过去,国主说得何尝不是,人这一生,刚一落地,老天便安排了后面的一切,怎么逃都逃不掉的。该还的就一定会还,该尝的就一定要尝,怕什么风雨坎坷,也只不过是一个命运之劫而已。 “国主……” “你 是个聪明的孩子,何须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雨梦刚一开口,便被国主挡了回去,“忆儿注定一生清苦,日后,你们好好相处吧!也不枉他一生相守!” 雨梦不再说话,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元忆拉着她慢慢退出:“走吧,他们是古乌人,不想看到你为他们痛哭流涕!” “公子?”出得殿门,刚走不远,只听夏荷一声惊叫,元忆和雨梦闻声转头,刚刚完好的大殿已不复存在,竟被山石封了个严严实实,仿佛这里从没有过一座宫殿。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自然,马车碾过的山路,再回头时,便已没有了路,雨梦实在没忍住,抓住元忆的衣襟:“他们不是会巫术吗,他们不是有长生术吗,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就没有了,他们都去了哪儿?” 元忆扳过雨梦的肩:“化解不了的劫数,这也是古乌自我保护的方式,它的隐没,世人便再也找不到它,它还是神秘古乌,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雨梦蹒跚地看着那一片树荫,刚刚走过的路,连点痕迹都没有了。“可是,他们都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却……!” “梦儿,这真的与你无关,也与凤凰泪无关!”元忆扶着悲伤逆流成河的她,“可以说,要不是你,他们怎么找到玉锦,可以说,是你成全了古乌,玛雅师祖的遗愿!” “但也是因为我,加速了古乌的灭亡,对吗?”雨梦扒在元忆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国主说得对,我生来就是一个劫,大众之劫!” “梦姑娘!”夏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呢?“这些事与你有什么相关,没有你,没有你的凤凰泪,古乌的结局也是这样,这是天意,无处可逃!” “梦儿!”元忆拍着雨梦的肩,“天意不可违,你何苦觉得每一件事,都与你有关?你这样会很累的,怎么承受得了?” “可是,哪一件事,不是与凤凰泪有关呢?”雨梦抬头,不忍看外面车轮碾过的地方,“我一直以为,古乌族人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我一直以为,碧月、碧雪姑姑,她们已回到了古乌!” “她们确实是回了古乌,回了灵魂洞府,就是因为她们与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们才看不见她们,但他们永远都在古乌!”元忆说得眼眶有点发红,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再见他们一面呢? 又来到了麒麟山,三人都不敢回头望,因为来时的路已被草木遮掩,仿佛从来未曾有人路过一般。 “见过公子、夫人!”刚下马车,雨梦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再看时地面已呼啦跪了一片,十多人,眼中全是兴奋和激动,还真不把她当外人,。 正待说话,却见元忆已轻轻扶住他们,眼角全是泪,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一别,便是永远,而他们终此一生,便献给了这麒麟山。他们是古乌永远的将士和骄傲,他们永远活在麒麟山。 “族人恭送公子、夫人最后一程!” 元忆 点头与雨梦、夏荷进了马车,这一次,他们没给雨梦和夏荷蒙住双眼,而是十多人前后左右的推拉着马车,进了山道。雨梦不敢问他们的命运将是什么,元忆沉重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这就是最后的告别。雨梦突然好想这条路没有尽头,哪怕让他们就这样一直跟着,一直走着…… 前面的光亮惊醒了雨梦的思绪,雨梦却不想下去,她知道,只要他们不下去,这些人也不会离去。元忆和夏荷的想法也一样,最终还是经不住他们的低头请求下了马车。 “公子夫人保重!”领头的恭敬地对着元忆和雨梦鞠了一躬,然后侧身对着夏荷深深一弯腰:“姑娘,公子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夏荷还未来得及回答,却见十多个浑身的雪白的族人双双对着一击,他们站立的地方即刻变成蓝色的火焰,一阵悠扬的歌声,在三人头顶响起。歌声悠远飘渺,慢慢飘回到林中,一切便归于平静,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返魂曲!”元忆扶着摇摇欲坠的雨梦,轻声地说,从此古乌,便只他一人! “为什么?他们不是永不回灵魂洞府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雨梦突然好想放声大哭,他们与世无争,忠心护国,到头来却是国亡人毁。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全族人都没了,独独剩了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只有他才明白。对雨梦的感情又深了一些,因为此时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雨梦病得晕天黑地,时好时坏,迷迷糊糊,梦中一会是红彤彤的火焰,里面有三人在翩翩起舞;一会儿悦耳的返魂曲,空中飘浮着白衣白纱的古乌人;一会儿又是遥远的呼唤声,好像是在叫她,又好像是在叫别人,声声悲切,字字哀伤!听得雨梦悲从心生,万籁俱灰! 最是不能忍受的那抹红,艳绝天下,他一身红衣搂着一个女子的腰身,说不尽的恩受,讲不完的蜜语甜语,眼笑眉飞,恩恩爱受。 元忆双眉紧锁,眼看着地母凤凰的颜色越来越暗,想起那日父样说的凤走凰飞,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林源几乎无心思政,用尽心思,或愤怒相激或轻言相劝,只差没给下跪了。香媚和夏荷寸步不离左右,拉着雨梦的手,左呼右唤,可雨梦双目紧闭,網若未闻…… 这日,雨梦终于有了点意识,刚想睁眼,便听到元忆惊讶的声音:“你说什么!” “殿下,失踪了!”林源轻声地说,“得来的消息说,应该是冷香阁失火的第二日,说是回了凌云苑,却从此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他可是王储!”香媚也和了声,“那日,应该是他的大婚!” “听说,冷香阁失火,他在一具尸体的手腕上看到了梦儿的手镯,然后抱着那具尸体便走了!他前脚一出宫门,大王谕旨到了……!” “你是说,他可能被……!”元忆显然没想到这个灵王姬泄心如此心狠。 “唉!”林源叹了口气,“这下,倒合了哪有心人的意了!”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回柘皋 “无话可说?”雨梦恨恨地看着她。 李雪梅突然很平静:“我是个疯女人!” “梅儿!”雨梦突然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生苦短,何必计较太多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挽不回了,这可能就是命吧?以后,你好好呆在源哥哥身边,或许有一天,他就接纳你了!” “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他……,做好应战的准备!”李雪梅苦笑,他为了她,带着柘皋的将士去劫刑场,与古乌少主同时出现在大周王宫,又助她逃离冷宫,置自己生死于不顾。这一生,只怕他都不会再接纳另一个女人了,不管那个女人在他身这呆多少年! “你是,逃出来的?”香媚问,她变得如此邋遢,一定吃了不少苦。 李雪梅点点头:“那日,李茂与父亲在密室里说话,我一时好奇,便偷听了。才知道冷香阁失火了,王子妃被得面目全非,王子殿下痛不欲生,柘皋国公和古乌少主都不知所踪。当时我便想着回柘皋,可是父亲看得紧,我根本出不了门,半月后又得知一个消息……”李雪梅看了一眼雨梦,“大周正清兵点将,欲缴攻柘皋,了魂为帅,李玉锦被封了将军,李茂押着军粮,七日后出发!那一日,我便病了,不吃不喝,连病了两日,父亲的看守也没那么严了,我才破窗逃出!” “就是为了给他报信?”香媚不动声色问。 “我是他的夫人!”虽然他或许从来没当过她是他夫人。 香媚看着这个女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她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为了他的国家,爬山涉水,不危艰辛,林源,你此生也该知足了! 对于去而复返的四人,林源显然有些惊喜,如果可以,他愿他们永远都留在柘皋,哪怕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也心满意足,因为这里面有她! 不过看到最后下来的人,他上翘的唇角马上便拉了下来:“你怎么与他们在一起?” “源哥哥!”雨梦扯了一下林源的衣袖,“我的事与她无关,而她此次回来,全是为了你,为了你的柘皋!” 林源孤疑的看了一眼雨梦,再看看元忆几人,挥手让宫女把李雪梅带了下去,几人入殿安坐,相看无语。仿佛雪梅之事从未发生过。 对于大周来侵,林源倒没什么惊讶,也并没有显得坐立不安,与往常一样和元忆他们说说笑笑,雨梦不禁有些怀疑:就算他作好的应战的准备,可李雪梅说,大周八万兵马来袭,他就如此稳超胜券?李雪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人再提起也没人再见过她,雨梦好几次问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几次一个人去她以前住过的寝宫,都是庭院空空,锁将军把守。 元忆、香媚和夏荷倒是悠闲自在,在这柘皋王宫犹如在家一般,一点没有见外过,雨梦有时会想:这几人适应能力还真是强,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闹得天下大乱。明明说是回来替林源分忧解难的,可看上去,却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一般。 最近三日终于有些不同寻常 了,除了夏荷陪在雨梦身边,林源、元忆和香媚乎只在用晚膳时才出现,雨梦并没有多问,她和夏荷站在城楼时,从城中渐来渐少的行人便知,大周的兵马已逼近柘皋了。 倒是夏荷这日没有忍住:“梦姑娘,你变了!” 雨梦看着夏荷笑:“你喜欢这喧嚣的尘世生活,还是在缑山时的日子?” 夏荷微微一笑:“我的使命,便是跟随公子,公子在哪我便在哪,所以不管是在哪里,我的生活都一样!” 雨梦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们从未想过要离开过他吗?你不觉得,他有时很不近人意?” 夏荷摇摇头:“天生一人,必有一命,我们也是如此。我和其她姐妹们从小在缑山长大,得国主和公子照应,没有他们的庇护,我们也成不了气候。他们给予了我们生命,他是主我们是婢,这是天命所归,又岂会其他非份之想?” 如果不是因为她!雨梦闷闷地想着,如果紫月还活着,她就不会遇到元忆,那他们可能就那样一辈子在缑山上快乐的生活着。或许古乌也不会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神秘而神圣的一个国度,就那样神秘的消失了。如果源哥哥不是柘皋国主,那他们也不会分散,或许,那瑶山密林就是他们一生的归宿。她不会遇到云萧,不会遇到子乔,他们都会相安无事的! “梦姑娘!”夏荷挽住雨梦的手,她的心事她岂能不知,“很多事并不是因为你才发生的,你不必如此介怀。逝者已矣,存者得好好活着,为了哪些关心你的人,为了你还关心着的人!” “夏荷!”雨梦转开话题,“你说,柘皋能敌得过大周吗?” 夏荷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柘皋的子民众向一心,将士比大周的勇猛,兵将虽少,但却个个精干,这叫人和。而柘皋与古乌相连,又占了天时,地利,大周兵马长途跋涉,人马疲惫,不可能一进柘皋边界就挑战。要是出其不意给他竟外一击,大周定会损兵折将,到时,他军心不稳,柘皋定会扭转乾坤的!” “要是殿下没被囚禁,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雨梦叹了口气,既然囚禁了他,定不会让他参与此事,就算没被囚禁,他以一人之力,也只是招来大王更多的不满而已,无可奈何也! “姐姐!”香媚不知何时到了身后,“国之存亡,终有定数,并非一人之力可以拯的,大周百年基业,早已不如初建之时,如今天下诸侯掘起,争霸之战朝夕上演,殿下就是有十万分的心,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雨梦点头,突然转开话题:“香媚,你说,李雪梅会被林源关在哪儿?” 香媚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问,我来,正是要告诉你,我们找到她了!” “在哪?” “云霞殿!”香媚轻叹一声,名字取得还不错,只不过殿不如其名了。 “云霞殿?”雨梦问,来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过有此一殿,看来这柘皋曾经的国主,也是嫔妃满宫啊。“你见过她了,她怎么样了?” “见过了,就 那样吧!”同是女人,香媚还是有些同情她的,这王宫之中,一个女人一旦失宠,那还不如死了的发她。 “带我去见她!”雨梦拉着香媚的手,“有些事,我想问问!” “知道你有事想问她!”香媚皱了一下眉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能放得下他? 雨梦不再说话,从来,他们都是懂她的,从来,他们都为她把一切安排得好好的,而她,却从未让他安心过! 云霞殿,其实就是柘皋城外的一座被废弃的破旧小院,可就是这么一座破旧不堪的小院,院内竟然还有四名守卫,要不是香媚手中那块柘皋王宫的乌金宫牌,他们还进不去这看似不起眼的破院。要不是有他们,以雨梦第一眼见到院落时的感受,那就是一废弃的破旧废墟。院落其实挺大的,有十多个小间,虽然破旧却被人打扫得二干净净,并不霉气之类的怪味。李雪梅被锁在中间的一间屋子里,香媚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带着雨梦和夏荷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的被褥倒也厚实,夜间应该不会凉,靠近床头有一张破旧的梳妆台,从李雪梅凌乱的头发看来,她应该自进来后便没再梳洗过。李雪梅应该不知身后来了什么人,她双脚双手被铜链锁住,倦缩在壁角里,并没有回头。 “梅儿……?”雨梦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后面的一句还好吗,硬是没问出来,手脚不能动弹之人,能好吗? “是你们?”李雪梅显然更是吃惊,这个荒无人烟之地,他也放心让她们来?突然又觉好笑,怎么会不放心,他自是派了人跟来,或许已在外面,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 “他,他怎么,这样对你!”雨梦扶起李雪梅,坐在硬梆梆的**,那么沉重的链子,他也狠心套在她身上。 “我是罪人!在柘皋,我这种行为,是要处以极刑的!”李雪梅的眼神有些空洞,望着虽破旧却还完好的房间,“能让我在此渡过余生,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只不过,他并不了解我,我要的,就是让他处死我!” “梅儿!”雨梦拉住她的手,“他既然不杀你,证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或许有一天,他就接你进王宫了!” “地位?”李雪梅好笑的看着雨梦,突然又摇摇头:“这不能怪你,你一直倍受宠爱和呵护,在他们心中,你的地位一直没变过,就说殿下……!”李雪梅突然住了口,自己说得确实有些多了。 “殿下他怎么啦?”雨梦眼色一紧,“他一样娶了别的女子,这就是你说的地位吗没变过吗?” “他娶了别的女子?”李雪梅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大婚当晚,他的王妃住在上阳殿,而她,却住进了凌云苑。冷香阁失火,他抱着那具以为是你的尸体,不顾太后的劝阻,出了宫门,被大王废了王储……!” “那,太后,小王孙呢,你可知,他们怎样了吗?”雨梦眼眶一热,老太后年纪大了,怎受得了如此折腾?而宗敬,才刚满两月,不知会……?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见柘皋公主 “老太后……!”李雪梅低着头,“冷香阁夫火的第二日便病了,月中,便於了!” “你说什么?”雨梦颤抖着手抓住她的手腕,沉重的铜链打到她的手竟也浑然不觉。 “姐姐!”香媚扶住雨梦:“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老太后年纪大了,又经历经番种种,心力交瘁,才会遭此劫难!或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她老人家要是活着,看着、想着一切却无能为力,岂不是一种折磨,你忍心看她痛苦不堪吗?” “至于小王孙!”李雪梅并不理会雨梦的伤心,“葬了太后后,他便被贵公子抱走了,是生不死,我并不知情!” “但愿他能善待他!”雨梦点头,她曾求过他,照顾宗敬,如果他还念及与子乔的手足之情,念及他与宗敬的血缘之亲,他应该会好好待他吧。 “你并不在意?”李雪梅有些失望,她是曾经的王妃,跟着将士去过临安,怀着身孕从洛邑到古乌,进冷香阁,上刑场,生死攸关,那么多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国政不理,她凭什么让这么多人可为她生死不顾?而自己却被手脚锁住,关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是宗敬的叔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雨梦突然有些憎恨李雪梅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怎样来打击我,梅儿,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只怕你这样,永远也得不到源哥哥的心了!” “就算是为了他死,我也得不到他的心!”李雪梅突然瞪着雨梦,咬牙切齿,“因为他心中,只有你,只有你,为了你,他可以不要柘皋!这就是为什么,我答应去宫中指证你认得他,到过柘皋、去过古乌,说你是柘皋细作的理由,我要让你死,让他痛苦一辈子……” “啪!”香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种女人可恶之极,早就该死,为什么还要让她活在这世上? “小丫头,是你吗?”隔壁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有一阵铜锁摆动碰撞的的声音,“你还真是命大,你竟然还没有死?” “谁?”这次是李雪梅叫出了声,她进来这么此天,竟然不知自己的隔壁还关着一个人,也是一个女人。她在叫小丫头,难道那屋子里的人,认识她们其中的一人。 这声音雨梦怎么会忘记,虽然有些沙哑,当初她喂她吃下毒药,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戏谑的话,让她在雨中淋了好久的雨,是她,源哥哥才不得已与自己分散,才会发生这许多事,害她如今痛不堪言。有一段时日,雨梦甚至想,要是自己再遇到她,定要把她五马分尸方可解恨。可如今,听到这声音,她反而冷静了,源哥哥一向冷漠,这个王姐一直要杀他而绝后患,而他却并没有要了她的命。可见,王宫中还是有骨血亲情的! “姐姐,她认识你?”香媚问,这个林源,这个院落,到底还有多少个女子被关在这儿? “她是柘皋公 主!”雨梦对头香媚一点头,“此中说来话来,要不是她,只怕我们也不会相遇!” “咦?”夏荷一脸不明,“梦姑娘这话着实让人听不明白!” 雨梦看了一眼李雪梅,并不回答,侧过头香媚和夏荷:“哪间屋子,你们可打得开?” 夏荷有些鄙视地看了一眼雨梦,要不是公子叮嘱,不可这样,不能那样,她还用得着在这揣着一串钥匙,装腔作势地开门吗? 香媚好笑地看着夏荷,却问着雨梦:“姐姐,你是不是想过去看看她?” “如果可以,我想见见她!”雨梦点头,她岂会看不懂夏荷的眼神,如果可以……,“香媚,你有药丸吗?” “什么药丸?”这下连香媚也不明白了,她要药丸干什么? “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丸!”雨梦看着外面的天,突然回头,对着李雪梅一笑,“梅儿,你说,外面的天,冷吗?” “你想干什么?”李雪梅感觉自己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人不觉得她其实并不好惹,李雪梅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挑衅。 “睚眦必报!”雨梦突然阴阴一笑,接过夏荷递过来的一个小瓶,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跑到院子中央,右手举过头顶:“我,现在以林雨梦的身份,从今天开始,只要害过我的人,害过我身边的人,想害我的人,想害我身边的人,我定不再宽恕,以牙还牙……!” “姐姐,你没事吧?”香媚远远地看着雨梦,此刻的她,竟与哪个她是那么的相象,微微一笑的怒火和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走,打开这门!”雨梦一指紧挨着李雪梅的房门,屋里的李雪梅暗暗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拿出着那瓶药丸要对付她。 没有李雪梅房间的摆设好,没有床,没有梳妆台,只有一堆乱草,有股淡淡的恶臭。已看不一丁点当初柘皋公主意气风发的样子,她不但双手双脚被锁住,连脖子上也带了一条铜链,蓬头垢面,只看到两只有些发黄眼珠在转动。 对于雨梦几人的进入,她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满眼的兴奋,她被辗转了多少次,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每次到的地方,都是自己一个人。她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更何况她们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而且同时出现在这恶臭的屋子里;她从不知道,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手段竟那么狠,把自己像畜生一样关着。还威胁她说,如果她胆敢自残自尽,便让她的母亲立即来陪她!什么自残,四肢都被锁住,怎么自残?只能自尽,可她连自尽的机会都不敢!她好久没见过这种仇恨的眼神了,如今一见,竟无比的激动,如果她能让她就这样痛快的离去! 雨梦拿着药丸的手有些犹豫了,她如今这个样子,叫她如何下手? “你果然没死?”一声嗤笑,并没有惊讶,“不过,你应该也没能嫁给他 吧,为了他的王位,你,也只不过是他逃逸时,给他打发寂寞的药!” 雨梦并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突然走近,捏住她的下巴,把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扯起套在她脖子上的链子,把她扔在门外。 药性虽没有发作,但久不见光的柘皋公主还是承受不了突来的光明,想伸手捂住双眼,却一个没站稳,华丽的跌倒在地。此时已是深秋,地面冰凉如水,铜链毫不留情的砸在柘皋公主的身上,生生的痛。想爬起来已是不能,因为此时已浑身无力。 “小,小丫头!”柘皋公主磕着牙,爬在地上,指着雨梦,“原来,你竟也学会了他的狠毒!”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雨梦轻笑,“比起你来,我仁慈多了,当日,你给我的可是致命的毒药,而今日,我只是想让你尝试一下这种感觉,并不会要了你的命!” “你,你……!”柘皋公主有些喘不过气来,伸着的手指软绵绵的掉在了地上,眼角的泪水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上:“你,你们,为,为何不杀了我?” “源哥哥既然没让你死,我怎敢替他帮你呢?”雨梦慢慢走出房门,抬头看了看天空,“唉,天公不作美,今日竟然没有下雨,不然,你说你要爬在这里,天上又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该有多好!” 柘皋公主双唇发紫:“有,有本事,你就让他来结束了我,这样对一个女人,他算什么英雄好汉?” 雨梦围在她身边转了两圈,摇摇头:“这个不行,虽然你是个女人,但却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狼子野心,心如蛇蝎,当初是你要杀他的,你忘了?常言道,成王败寇,论理,你是该被处以极刑的,可源哥仁厚,留你一条命,你不但不知感激还心存怨恨,真是不知好歹!如若是我,我定要把你嘴也封住才是!” “好恶毒的小丫头,那她呢,她也狼子野心了?”柘皋公主恨得牙痒痒,算她倒霉,本想着这小丫头会恨她入骨,指不定了结了她什么的,哪知,与她哪个弟弟一模一样,说得仁义,做得绝情! 雨梦眼一冷:她虽没有狼子野心,却也可憎。 走出院门的时候,雨梦并没有回头再看,柘皋公主还是被她们拖回了原来的屋子里,想着她如一堆烂泥一样耷拉在一沱,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梦姑娘!”夏荷轻轻挽住雨梦的手臂,“你没事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雨梦摇头,她不想这样对她们的,可是,她们实在让她咽不下那口恶气。 “姐姐!”香媚可想得不一样,今日的她虽说手段不是太狠,但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真正的她,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只有今日,她才是真正的她。“你不必自责,也不必让步,是他们有错在先的!” “走吧,离开王宫这么久,他们肯定到处找我们呢!”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四章 柘皋之战 该来的还是来了,柘皋王宫看似平静,可紧张严肃的气氛雨梦还是感觉到了。林源、元忆几乎日日在书房议事,柘皋王妃微笑虽陪着雨梦,但眉头却从未展开过。林源才刚坐上王位,内乱刚平,又迎外患,谁能不担心。 还好,柘皋早有准备,听说大周兵马在柘皋边外刚刚扎营,便被不知名的一群黑衣蒙面人夜袭,连营后的粮草也被烧了一半,这对大周来说,真是出师不利。这两日正在整顿兵马,安抚军心,听说李锦贤这位出征大将军,还受了伤,真是大快柘皋人心。 李茂不禁有些心虚了,这还未出兵便损了将,怎生了得?这了魂说什么古乌不会再帮柘皋的鬼话,全tm是哄鬼的吧?小小的柘皋,一小队人马能在一个夜间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吗?看来哪老匹夫的话不可信,自己就这一个儿子,第一次被土封了将军,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得速战速决,不能给柘皋机会,不然,那古乌再参与进来,只怕他们这八万兵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茂的决定是对的,柘皋将士虽兵强力壮,英勇善战,但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周军逼退了几十里。眼看着,柘皋将急急可危,林源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十多天下来,整个人仿佛年长了十岁,双目发红。 元忆也紧皱着眉头,看来他哪个师伯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从来没经历过战争,也从来没见过那么人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脚下,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心酸。他们到底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天下安平吗?他似乎有些明白子乔殿下的心思了,如果要用成千上万的人的鲜血和生命来换所谓的天下安平,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国将不国,离灭亡之路也不远了。 “元忆?”雨梦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元忆紧皱着双眉,“''柘皋,危急了吗?” 元忆赶紧收回心神,看来这些日子真的是累了,竟没看到她进门!“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们为何要来袭柘皋?” “弱肉强肉,没有为什么?更何况……” “更何况,是玉锦的军师,是不是?其实是因为我,对吗?” “因为你?”元忆还未来得及回话,门口便传来林源嗤之以鼻的讽刺,“林雨梦,你还改不了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 “我知道,他们是冲着我身上的凤凰泪来的!”雨梦并不生气,“源哥哥,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我,你把我交出去,好吗?云萧走了,因为我,碧月碧雪姑姑也走了,因为我,冷香阁失火三条命没了,也因为我,殿下被囚禁,还是因为我,古乌这么神秘强大,可最后是怎么没了的,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其中至少有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我!我真的不想再连累柘皋了,源哥哥,你忍辱偷生那么多年,柘皋才安宁一年之久,你愿看到你的子民再受战乱之苦吗?” “梦儿!”元忆起身走到雨梦对面,“就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就算国公把你交给他们,他们就退兵回洛邑了吗?既然已开弓,便没有回头剑了,柘皋已让他们损兵折将不少,他们怎会忍气吞声就这样走了?如果就那样退兵,只怕它大周也沦为各诸侯国的鱼肉了!” 林源点头:“就是这个理,如今我们只能刀刃相见,或行柘皋敌不过周军,但柘皋绝不会因此弃城投敌!只是,我城中百姓要受战乱之罪了!” 雨梦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懂军事,更不懂战术,但她知道,只有元忆、香媚和夏荷他们三人,就算他们是天人,也是敌不过周军的。她帮不了他们,可她不想看着柘皋就这样没了! “源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雨梦看着林源,“带上我去周营,议和吧!” “梦儿,你累了,先去休息!我还有事与元公子商议!”林源推着雨梦出门,“你呢,好好在这柘皋宫中待着,其他的事源哥哥自有主张!” “我,你,他……!”雨梦还想说什么,可元忆却也是笑着对她点点头,无奈,她只得转身走了。 “梦儿!”林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雨梦讶然回头,却见林源递过一串钥匙和乌金宫牌,“如果你恨她入骨,你可以随时去云霞殿!” “你们都知道了?”雨梦有些尴尬,虽说那日整她以后,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其实也是有些内疚的,毕竟她是源哥哥的姐姐! “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心仁!”林源叹了口气,“虽说她狼子野心,但父王却一直很疼她,我不想父王伤心,其实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那一天她不再与我为敌,没有了对我的仇恨,我便让她和她的母后陪着父王,共享天伦!” “只是你,不相信她!”雨梦点头,任谁也不会再相信谁吧? 雨梦其实不想来云霞殿的,可她还是来了,她不是想对付柘皋公主,她只是想来看看李雪梅,她要让李雪梅帮她做一件事。 对于她的到来,李雪梅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有些讶然地看着门口那个小宫女,那小宫女,她自然认得,是她从大周带来的,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雨梦坐在她对面,良久,叹了口气:“梅儿,其实你还爱他,对吧?” 李雪梅没有回答,她也不想回答,爱与不爱又能怎样?雨梦接着说:“你知道吧,你说的没错,大周现在军临城下,柘皋或许……!” “怎么会?”李雪梅抢过雨梦的话,“不是有古乌吗?他们神通广大,来去无踪,有他们在,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不能奈何柘皋的!” “古乌已经没有了!”雨梦看着李雪梅,“估计连李茂他们都不知道,不然,早就该大举攻城了!” “你说什么?”李雪梅双手打着颤,铜链铛铛作响,“不可能,普天之下,谁不知古乌的实力,短短数日,怎可说没就没了?对了,是不是你的元忆,他知道林源也喜欢你,便不愿再帮柘皋了?” “梅儿!”雨梦哭笑不得,“古乌真的没有了,我亲眼所见!” “怎么没了的?”打死她,她都不信。 “具体的我不知道,可能与他们的国宝上地母有关!”雨梦摇头,“但我知道跟此次大周的军师了魂有关系!” “你说那位了魂大师?”李雪梅讶然的抬起头,“你说他与古乌有关?” 雨梦点头:“他其实是古乌先祖,玛雅山神的大弟子,原 叫玉锦,当年他偷走了玛雅山神的一本修炼秘决和镇压上地母的神鞭,从此不知所踪,导致后来雪山发生雪崩,上地母被蹦出了地面,导致一座城市灭没。玛雅山神救下了余生,带着他们住进了一个神秘的山底洞府,从此世上便多了一个神秘的国度,也就是世人谣传的古乌国。它本不与外界相通,也无意与俗世相争,只可惜这个玉锦受神鞭诅咒,要上地母才能解咒,可是他找不到族人,于是游走于各国,到处挑动战事,想引起族人注意。天下本不安宁,古乌族人向来以和为贵,怎容得他如此胡作非为,不得不出山相阻!” 李雪梅看着雨梦,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他说你是妖女,说你身上的妖血能冶炼长生丹,原来他知道了你与古乌少主的关系,知道少主对你一往情深,想逼他交出上地母?” 雨梦点头:“也不全是,因为我体内的血确实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谁叫她还曾得了凤凰泪了呢? “你今日来,为了什么?”李雪梅有些惊异,难不成,她还真与古乌有什么瓜葛? 雨梦拿出一大串钥匙,对着李雪梅身上的铜链一一比试:“放你出去!”说话间,只听得咔嚓一声,锁住她手的铜锁还真的打开了。 铜链钉铛一声掉在地上,李雪梅却伸手止制住雨梦:“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雨梦抬头一笑:“梅儿,你此生应该都回不了大周了吧,如果柘皋没了,就算周军没发现此处,估计你也会被饿死在这里吧?” “请恕我愚笨,不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李雪梅冷冷一笑,这人女人,看似温柔无害,其实心眼多着呢!那日隔壁的那位柘皋公主被她整得,这几日她仔细听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放心吧,她没有死!”雨梦笑笑,“只是全身无力,不能动弹而已!” “你想干什么?”李雪梅有点害怕她这种笑,让人心里发毛。 “梅儿,那日在你的寝宫,你不是说过,愿跟着我吗?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所以今日,我来了你的愿!和我一起去闯周营!”雨梦突然收住笑,她知道,她会同意的,见到了魂、李茂会逃不了一死,可总比在这里生不如死要有意义,因为她心里想着柘皋,爱着源哥哥! “什么?”李雪梅瞪大眼睛看着雨梦,“你要去闯周营?”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她以为她还是王子妃呢? 雨梦起身寻试着打开李雪梅脖子上的铜匙:“如果不是我,柘皋不会遭此攻袭,玉锦要的东西只有我身上有,至于李茂、李锦贤,也只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只要他们退出柘皋,你便把我交给他们!” 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李雪梅转过头看着雨梦,她不会是听错了吧?“你让我扶持你,去周营?” 雨梦点头:“是,你只要说我在你手上,我身上有他们想的东西,他们不会杀你,而且你提的条件他们都会答应的!” 李雪梅有些好笑地看着雨梦:“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以为几万大军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退出柘皋?你以为你是谁,天神?”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五章 独自闯周营 终于找到那把钥匙,李雪梅的脖子突然轻松不少,有一种头不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雨梦不再找打开她脚链的钥匙,拉着她坐在床头,笑着说:“他们会相信的,只要你跟我去,到时候自有让他们相信我在你手上的东西!” 李雪梅迟疑地看着雨梦:“你这么有把握?就算他们当时退兵了,可他们就不会再返回吗?” 雨梦笑了,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或许他们会再返回,但至少可以给源哥哥和元忆他们布置对应的时间,或许他们也就只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呢?” “好,我跟你去!”李雪梅伸手双手,“如果你怕我跑了,把我的手锁上吧!姐姐,今日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身边有那么多真心待你的人,甚至不惜生命来护着你!因为你值!” 雨梦笑了,她知道,这次,她是真心的! “让,让我陪,陪你们一起去!”换好衣服刚出门,柘皋公主的声音便在另一屋子的门口响起。 雨梦对着李雪梅一点头,慢慢地走近那门口:“公主,对不起,今日只带了一位宫女前来,不可能,出去的时候变成三个人,你是说吧?” “小丫头!”柘皋公主靠在门边,“你记住了,你不许死,要活着回来,回来,让你的源哥哥,试他的草药,看能不能毒死我!” “都是同根生,你当初又是何苦?”雨梦叹了口气,当外敌入侵,骨肉亲情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唉,只是,千古难逃的王位之争啊! “小丫头,你打开门!”听得出来,柘皋公主强压着喘息,但公主的气势却还在。 雨梦看着手中的那串钥匙,那道门的钥匙源哥哥特意作了记号,方便她寻找。犹豫了一会儿,雨梦还是打开了门。 “把那边的草翻开!”柘皋公主指着一处墙角,看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你就是梅夫人吧,倒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我也不喜欢大周女子,但你们俩却是个意外!只是,今生,你是无法得到他的心了,你看看她,哪个男子会舍弃她呢!” 李雪梅没有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林源的亲人,说实话,她竟一点也不恨她,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番话。 雨梦费了好大劲才翻开墙角的乱糟糟的草,刚要问话,却听柘皋公主说道:“扒开墙角的泥块,里面有一个小药瓶!” 很精致的瓶子,雨梦没有问她是怎么在手脚被锁住时,把这药瓶放在里面。柘皋公主却笑着说:“很想知道我是怎把药弄进来的吧?” “你是公主,百毒之虫,死而不僵,自然有人心甘情愿为你做,只怕是他也控制不了的!”李雪梅冷笑。 “不,你错了!”柘皋公主苦笑,“我这个弟弟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如果我算得没错,这个地方应该是我的第六个转移点了吧!这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就算我有余党,也是进不来的!” “你预先储藏起来的?”雨梦拿着药瓶走近柘皋公主,这上面的尘土,并不是新的,最主要的是那储藏处还有许多洞眼,至少两年以上。 “算是吧,我和弟弟从小 便喜欢制炼药丸,这瓶药丸是我三年前炼制的,哪时想,如果找到他,拖回柘皋,关押在此……,不曾想,转来转去,他反而刚巧不巧的把我关在这间屋子里。”柘皋公主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是呆惜,我也只能看着它一直在哪墙角处!” 雨梦和李雪梅都没有说话,这老天爷有事让你遇到的事,你真的无话可说。 “拿着吧,此去周营,后果不能料想!”柘皋公主吸了口气,“如果无路可走了,它未尝不是最好的路!” “谢谢!”雨梦把药瓶放在怀里,“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劝源哥哥放你出去!” “不必了,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柘皋子民能安居乐业,我愿一生关在此处!” “我们走了!”雨梦实在不愿听下去了,她应该恨她的,可是此刻她差点想要放她走了,此时是什么时候,她不能为柘皋引来内患。 多亏了柘皋王妃的那块乌金宫牌,她们才可以顺利出城门,这也是第一次雨梦做了梁上君子。天已微亮了,李雪梅拿着雨梦给的那枝银白色的珠花头饰:“李茂看到它,真的会信?” “会的!”雨梦点头,只是那其中的渊源,雨梦就真的不是很清楚了,如果如她想象那样……,只怕源哥哥不会承认! 李雪梅看了雨梦一眼,咬了咬牙,一转身走了,既然来了,不关成败与否,她总要一试。 “梅儿!”雨梦轻声叫住她,“小心!” “你也是!”李雪梅从来没有这样儿女情长过,“王妃,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如果,如果可能,把我带回去吧!” “别胡思乱想!”雨梦有些哽咽,“你会没事的,记住,先找李茂!” 李雪梅笑看着天边的惨白,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清晨,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柘皋夫人的身份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毅然转身,谁说女儿不如男,她李雪梅就算会一去不返,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回了! 李茂看到珠花的时候,又唇不住的颤抖,他一直不相信了魂的话,那么大的火,她怎么可能生还?而且那里面明明是四具尸首。李雪梅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到珠花会如此激动,眼圈竟然都红了。 玉锦来得也快,他比李茂还要激动:“听说她来了,在哪?” “她没来!”这个了魂,她在大周王宫见过,果然,他挑起战事,只为了得到她身上的东西。 “你?”玉锦这才回头,“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李雪梅冷冷一笑:“我与谁在一起,与你并无什么相干吧?不过,她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想得到她身的东西,先退出柘皋境内!否则,即使柘皋国破,你也甭想得到!” “竟敢与我讨价还价!”一伸手掐住李雪梅的脖子,“快说,她人在哪?” “她……她!” “放开她!”李茂有些愤怒的声音传来,他才是大周的权威,一个小小的军师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 松开李雪梅,玉锦转头冷眼看着李茂:“太史大人,你意欲何为?” 李茂冷眼瞪了回去:“此话应该我来问,她是我的人,不许你动她一根毫毛!” 李雪梅喘了口气:“她说了,如果你们不退兵,她便永远不现身!” “她不现身,也不会退兵!”李茂瞪了一眼李雪梅,“这是战事,由不得她胡来……!” “不行!”玉锦打断李茂,“你回去告诉她,我们退兵十里!” “不行!”“不行!”李茂与李李雪梅同时说道。 玉锦好笑地看着俩人:“我是军师,自有道理!” “不退出柘皋境内,她是不会现身的!”李雪梅冷笑,“只怕此时柘皋国公也在到处派人找她了。结局,我便不多说了,你们慢慢商量!” “恭送梅夫人!”玉锦笑着对李雪梅一躬身,下了遂客令。 “我是不会去找她的!”李雪梅慢慢走了出去,想跟踪她,他们以为她还是那么笨? “把梅夫人押下去!”李茂一声令下,“好好招待!” 柘皋王宫此时确实有些乱了,柘皋王妃站在雨梦住的寝宫,看着梦源一脸的愤怒:“我,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宫牌拿去的!” “你是王妃,你连自己的宫牌都看不住,还好是梦儿,要是被其他人拿了去,后果会怎样,你没想过吗?”林源红着眼怒视着他的王妃,“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你说你……?” “妾身知错!”柘皋王妃泪眼朦胧,“妾身这就叫人去寻梦姑娘!” “不必了!”元忆叹了口气,“只怕此时,她已不在柘皋城中了!” “为何?”林源抬头看着无忆,“那她去了哪儿?” “周营!” “什么?”不只是林源,连香媚也吓了一跳,“她只身一人去周营,难道她……?” 元忆点头:“当初我就不该把地母凤凰给她,还告诉她怎样对付凝血鞭!” “那还不去找?”香媚转身欲走,被元忆拦住。 “她既然偷偷走,岂是我们想找就能找到的?再说,她扯上了梅夫人,自有她的道理,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找她,那样反而会害了她!”元忆皱着眉,“她肯定要让李雪梅与玉锦周旋一番,提出了什么条件,如果他们不答应,她就不会现身!” 香媚点点头:“我们人多反而给了玉锦机会!那只能我们几个去了!” “我和你们……!”林源起身,话还未说完,便听到申庆的急急的脚步声。 “国公!”申庆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一众人,“城外探子来报,周兵竟开始撤出了!” “你说什么?”不止林源,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忆心里一冷,她竟然为了他的源哥哥,只身涉险?只是周军怎会轻易撤兵?“香媚,夏荷,我们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去见玉锦!” “申庆,这里就交给你了!”林源突然也明白过来,没由申庆和柘皋反应过来,他便追上元忆他们。她也太自以为是了,这是战争,她以为是在做戏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担心?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六章 营地相见 他们的撤了,看来是玉锦说服了李茂!雨梦站在山顶,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地母凤凰,反手藏在身后的石洞中,然后微微一笑,跟了下去。 “卑鄙!”李雪梅恶狠狠地看着了魂和李茂,“她不会上当的!” 了魂冷冷一笑,俩个小女子竟然与他对抗,还想让他撤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还想借姬泄心的长生殿冶炼他的长生丹呢。李茂却是一脸沉思,当年他真的不知道轻舞已怀有身孕,当时他也不知道梦儿是她的女儿,早知如此,他又何必…… 如今,她肯定恨他入骨,又岂会与他相认?她回洛邑只是找了柳开平,可见她娘是没有把他们的事告诉她了。他知道柘皋有一个规矩,不可娶大周女子,所以,她肯定是被柘皋抛弃了。可这个傻丫头,心里却一只想着柘皋。当年要不是柘皋王,轻舞怎么嫁到这偏远的地方,克死他乡?如今这大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他要踏平柘皋,为轻舞报仇,为他的曾经讨回公道。 雨梦回望了一眼柘皋的方向,落在他们手中,她的命运只有一个字!源哥哥,梦儿只能帮你到这儿,这次机会,你一定要抓住,把他们撵回洛邑!元忆、香媚、夏荷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至于日后柘皋的安危,你要好自为之了! “在这儿长吁短叹,看来是你以为要来救你的人没来吧?” “你……?”雨梦转身,“你们……?” “对付你这小丫头,我还要撤兵,传将出去,我玉锦以后还怎么做人?”玉锦冷笑着说,看了一眼紧跟而来的李茂,故意叹了口气:“其实撤不撤我倒也无所谓,只是他们不同意,他们扬言要踏平柘皋!” “放屁!”雨梦愤怒得口不择言,“你本来就是不人,还和人扯上关系,真是厚颜元耻!” 李茂看了一眼雨梦,默默在心里暗叹一声,被了魂说中了,她果然跟在他们身后,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有勇无谋! “李雪梅呢?”雨梦并不反抗,反抗也没用。 “她在前面等你!”玉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可能她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你!” “你就不怕我不把东西给你?”雨梦冷笑,她当然不会把东西给她,大不了,他再放一回她体内的血。 “有你在,自然有人会把它送来!”玉锦笑,“这里景色还真是不错,只是可惜,你无缘鉴赏!” “只是可惜,因为你们,它们黯然失色了!”雨梦嗤笑,慢慢地爬上马车。 李雪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雨梦,以为会闹腾出什么大的风波,却还是比不过他们的老奸巨滑,真不知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差点让了魂那个老匹夫真的撤了。难道还真是有妖血?突然冷然一笑,如果她是妖,那她真是最愚笨的妖了! “古乌是不是没了?”被推进周军的营篷,玉锦和李茂坐在账前,问。 雨梦昂着头,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别以为你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了魂冷笑,信已经送出去了,如果柘皋国公在意你,下午你们便会相见 。 “卑鄙!”雨梦狠狠地菙了一口口水。 “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岂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了魂哈哈一笑,“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魅力是否依然,他是否也与纣王一样,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有,我那个小侄,你猜,他会不会拿着上地母来找我?” 雨梦偏过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本来想帮柘皋一把,结果反而连累了他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怒瞪着玉锦,雨梦突然哈哈大笑:“就算你踏平柘皋又怎么样,就算你把他们都招来又怎么样?忘了告诉你,上地母根本就不在元忆身上,而我呢,把它藏到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如果你敢对他们有一丝不利,你将永远得不到它……” 林源来了,被周兵捆了个结结实实,元忆、香媚和夏荷却没来,他本来要与元忆他们一起去寻雨梦的,被元忆阻止了。却不想,元忆他们刚走不久,他便收到周兵送来的信,于是他一个人便来了。刚到周营,便被抓住。他没有反抗,他也没想过反抗,只是报了身份,周兵便把他押回了营账。林源到的时候,雨梦和李雪梅被人绑在军营外的柱头上,虽没有烈日,却是寒风涩涩,雨梦的被冻得通红。看到林源,不由得有些急了,他怎么就来了呢? “柘皋国公,幸会幸会!”李锦贤皮笑肉不笑的围着林源转了好几圈,“军师说得没错,果然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来人,与他们绑在一起!” 林源对着雨梦会心一笑:“你,你们,没事吧?” 李雪梅突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因为你们那两个字,她以为,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她,她以为,他会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没想到,却得来了他的关心。 雨梦却好想大哭:“源哥哥,你为什么要来,你来,柘皋怎么办!” 林源溺爱的一笑:“傻丫头,你是我妹妹,我能不来吗?至于柘皋,你放心吧,它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的!” “国公就是国公,果然是少年英雄,临危不惧!”玉锦拍着手掌走了出来,李茂背着手紧随其后。 “至少……!”林源冷冽一笑,“我不会抓俩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来要挟别人,堂堂大周军师,竟用如此手段,传扬出去,只怕日后在各诸侯国面前,再无什么威望可言了吧?” “成王败寇!”李茂冷冷一笑,“从古至今,成大事者,谁没用过手段?你以为,天下真是仁者的天下吗,天下是强者的天下,没有手段如何得天下?放眼观去,谁的天下不是血流河得来的?没有手段,何来威望?” 雨梦暗叹一声,这可能就是大周的劫数吧,灵王身边有如此庸臣,何愁大周不衰? “丫头!”玉锦走近雨梦,“你说,上地母被藏在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地方,是吗?” 雨梦憎恶的偏过头,闭口不语。 “把柘皋国公和梅夫人给我推过去!”玉锦狰狞一笑,松了雨梦身上的绳子,把李雪梅绑了个结结实实,“备箭!” “你想干什么?”看着俩人身后的竖起的箭牌,雨梦慌了。 “你是不是想说,他是柘皋国公,我胆敢动他一根毫毛,柘皋便会倾其所有兵力,哪怕鱼死网破,也要为他复仇?”玉锦冷笑看着雨梦。 “我不想和一个恶魔说话!”雨梦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这个人简直可恶至极。 “对,对!”玉锦点头,“我是魔,恶魔,那你呢,大周的殿下因为你,被削了储位,失去了踪迹,古乌因为你,全族灭没,现在,你连柘皋也要卷进来!我是魔,你是什么,天下因为你才不得安宁,你还装糊涂?” 不等雨梦缓过神,便一挥手:“放箭!”只听得‘滋滋滋’几声,林源和李雪梅身后的木牌上多了几支羽箭,箭尾在二人头顶摇晃着,林源一脸冷漠,而李雪梅闭着眼脸色灰白,估计是给吓的。 “住手!”雨梦使劲向前挣扎,可惜被玉锦抓得牢牢实实,动弹不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说吧!”玉锦回头看了一眼雨梦,面无表情,“上地母在哪?” “梦儿!”林源侧着头,“不能说,源哥哥不会怪你!”回头看了一眼李雪梅,“梅儿,她,也不会怪你!” 李雪梅霍地睁开眼,他刚刚说什么,他刚刚叫自己什么?梅儿?很多人都这样叫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像他叫得这么让人感动,她以为,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你,却不曾想到今日,她是他心中的梅儿!死,又算得了什么,有这一声梅儿,此生足矣! “王妃!”李雪梅幸福地笑了,“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上地母是古乌的国宝,岂能轻易给一个心怀叵测之人?千万不可告诉他们!” “放箭!”玉锦再次挥手。 “啊……!”“嗯……!”只听得李雪梅一声惨叫和林源的一声闷哼,俩人的左臂上各自中了一箭,血液瞬间渗透衣袖红湿一片。 “下一次,便是右臂!”玉锦看着流着泪紧咬嘴唇的雨梦,轻轻地对着弓箭手一挥手。 “住手!”雨梦的心在滴血,元忆、香媚怎么没来,他们到底去了哪儿?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带着上地母了,元忆说上地母能对付玉锦,可她还是不敢用,她怕自己弄巧成拙,可如今…… “放!”玉锦第三次令下,林源和李雪梅的右手再次中箭,“这一次,是哪儿!”玉锦指着俩人的胸口,“哪儿要是中了一箭,丫头,你说,会怎样?” “恶魔,放开他们!”雨梦使劲地挣扎着身子,“一切都是我,你冲着我来,有本事你冲着我来!” “这次,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玉锦扯了扯不安静的雨梦,“五、四、三、二、一……!” “不要!”她不能再让云萧的事再次发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玉锦吃惊地看着挣脱的雨梦,像箭一般冲出去的身影,挥动的手已收不回来。 “梦儿……!”“王妃……!” “源哥哥!”雨梦张开双手,挡在林源面前,他不能有事! “王妃!”雨梦仿佛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好像是李雪梅的,来不及回头,只觉得头重脚轻,被什么东西给撞倒在地。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不可以杀他 “梅儿?”林源的声音,雨梦艰难地抬起头,李雪梅已经倒在了地上,后背插着一支长长的箭,鲜红的血从箭头嗞嗞流出,浸过她飘在地上的长发。 “梅儿!”雨梦伸出手抓住她,艰难地抱起她的头,“梅儿,你会没事的……我,我……!” 李雪梅拉着雨梦的手:“不要,王妃,能够这样死去,我此生无憾了!如果,逃出此劫,日后,你 ,你要好好照顾他,我,我知道,他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是你……!” “梅儿!”雨梦抱着她的头,“不,不,在他心里,你也一样重要,真的,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梅儿,梅儿……!” “梅儿,你先走一步!”林源轻声地说,“此生我欠你的,下辈子我还你!” “如……!”李雪梅虚弱的睁开眼,“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不愿再看到你,如果,如果你真想,想还我,这辈子,好好……活着,我……我不想……再在另……一个世界,再看到你……!” 李雪梅的眼轻轻地闭上了,带着笑,一种满足的笑,幸福的笑,是的,他欠了她的,所以她要他活着,用一辈子的内疚和思念,来还她…… 轻轻地放下李雪梅,雨梦慢慢地站起身来,走近玉锦:“放了他,我带着你去拿上地母!” “放了他?”玉锦好笑地看着雨梦,“亏你还曾是王妃,这种话也想得出来!” 雨梦漠然的看着他:“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你就什么也别想得到!”雨梦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迅速放进嘴里,“这颗药,三个时辰后便会发作,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有解药,你是要放了他还是要上地母,你现在可以选择了!” “梦儿?”林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是谁给你的药,是她吗?” 雨梦回头望着林源笑:“是的!”其实她都不知道这药有没有解药,可如今,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不能让源哥哥再有事,柘皋需要他。 玉锦凝望着雨梦,这确实不是那个女子,她几曾这样无私过?可她偏偏拥有凤凰泪! 李茂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了魂,再望了望着眼前的女子,果然与她娘亲一般,重情重义!看来,这个了魂果然只是为了他自己,不行,不能让柘皋国公就这么被放了! 李茂抓过林源,凝视着雨梦:“上地母放在哪儿,赶紧交出来,不然……!” “放开他……!”玉锦和雨梦着实没想到李茂会在此时对付林源,虽是各怀心思,但却同时叫了声。 “我堂堂大周,八万大军,眼看柘皋归顺在望,岂能因你们俩而葬送?”李茂拿出一块金黄色宫牌,那是灵王的贴身宫牌,“大王口喻,如发现了魂有二心,立即免其军师之职,由李茂替代!” “你说什么?”玉锦显然没想到这个姬泄心对他如此不信任,难怪他说什么也要李茂这老儿押送粮草压后,原来早有预谋。这些凡世之人,阴险狡诈,果然不配长生! 听李茂如此一说,雨梦新的希望猛然升起,现在源哥哥的生命握在他手中 ,她反而安心了,至于玉锦,他现在不可再发号施令,上地母是万不可能再给他的了。 雨梦慢慢地靠李茂,:“太史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源讶然地望着雨梦:“你想干什么?” “源哥哥!雨梦笑着道,“既然他们想要我身上的东西,我自然要与他们谈谈条件,而这个条件,我只能跟太史大人一人谈。他如果答应,我便给,他如果答应,我们兄妹二人,也只能葬身这周营了!”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林源岂不知她心里的算盘,他的身世是柳姨告诉他的,他本来不相信,可那次李茂看到那枝珠花的样子,他便明白,柳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闭嘴!”李茂有些恍惚,本想给他一个耳光的,可看到他的眼神,竟一时下不了手。这个柘皋国公给自己的感觉,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太史大人,我哥哥伤势严重,你看是否在营中找位军医给看看,因我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与他有关,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到时候,你会后悔!”雨梦贴在李茂耳边悄声说道,“说实话,这个了魂,心怀叵测,上地母,我怕是给了他,他便不会再帮着你们了!” 李茂冷冷地看了一眼雨梦:“丫头,你可千万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想他李茂,从来就没跟一个女子这样好脾气过,要不是因为轻舞,他也懒得与她在这儿废这么多的话。 “太史大人言重了,这人在你这儿,还能耍什么花招?再说,我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我也不敢与你在这儿比时间!”雨梦轻笑。 “锦贤!带下去!”雨梦倒是发现,这个李锦贤自上次去瑶山回来后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深沉了许多。 “是,父亲!”还一副很听话的样子,要知道,他可是将军呢,雨梦看着被李锦贤扶下去的林源。冷眼看了一眼有些怒气的玉锦。 “可以说了吧!”李茂带着雨梦走进营账,指了指一侧的木凳,示意雨梦坐下。 雨梦倒也不慌不忙:“梅夫人可曾给过大人一支珠花?” 李茂不曾想此时雨梦把话题扯到了珠花上,从怀里拿出那支珠花,递给雨梦:“物归原主!” 雨梦接过珠花,看着它摇了摇头:“其实,原主不是我!” 李茂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对不起,梦儿,你娘亲,当年我……!” 雨梦摇了摇头:“太史大人误会了,我是说,这支珠花,是林源,也就是柘皋国公送给我的!这支珠花,是他娘亲的随身之物,临终前给他的。源哥哥从小孤苦,披着柘皋公子的皮被人追杀,带着这支珠花一路逃到了大周,在瑶山密林中生活了近十年。那年,遇到病重的我,从此才有了个伴,可两年前,那帮人还是找到了他,于是我们便走失了,他带着这支珠花走了,而我几经周折才找到了我的父母……” “你说,这支珠花是他的?”李茂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难怪刚刚近距离地看着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恍惚,那个他,与年少的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他竟然忘了。难怪,他不许她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从没想过要来找他! “是的,所以,你不能杀他!”雨梦点头,“这也是我让雪梅拿着这支珠花来找你,让你们退出柘皋的原因之一!你是他的父亲,锦贤是他的弟弟,你们父子带着八万大军进攻他的柘皋,这是大周与柘皋的战争吗?这是父子兄弟相残,骨肉亲情相拼,太史大人,你让玉娇嫁给贵公子,让你的侄女下嫁给子乔殿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你能一手遮天,锦贤公子能万人之上吗?他也是你的儿子,,你难道要把他从那个位置接下来吗?” “不!”李茂摇着头,“你在撒谎!这支珠花是你娘亲的,你想救他,便编了这个故事!你的眼神,与她太像,我不会看错的!” 雨梦叹了口气:“太史大人,我是个将死之人,我有必要在这儿拿着他的生命给你编故事吗?我的真实身份是谁,你们不知道吗?那个柳如梦是真的吗,你们心里明白!柳轻舞是我姑姑,我与她有些神似之处有何奇怪?” “可……!”李茂踱着脚步走来走去,“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都不承认?” “你要他承认什么?”雨梦抚额,“他是柘皋国主,当年,就因为有人怀疑他的身世,他差点被烧死在天牢,为了这个位置,他忍辱偷生十年,然后,你让他如今站出来承认,他就是个大周的种?就算你是大周的太史,你以为柘皋朝中哪些王宫大臣就会妥协吗,还有柘皋的老国主,他会把柘皋交给一个外人吗?” “太史大人!”俩人正说着,突然闯进一个士兵,“了魂大师,柘皋国公、将军……!” 李茂心里一惊:“说清楚,了魂大师和柘皋国公怎么了?” “柘皋国公、将军,被了魂大师劫走了!”士兵抹一下头上的冷汗。 “在哪?”雨梦一惊,看着李茂:“只怕是,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心只在林源和李茂身上,竟然忘了背后的他! “入在营外,说是……!”士兵顿了一下,“王,王妃你,不交出什么东西,你便杀了他!” “滚!”李茂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转身与雨梦急步走了出去。 “这个了魂,简直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李茂有些气急败坏。 “他本就不安好心!”雨梦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可你们还不是一样被他玩得团团转?还让他挑动大周与柘皋发生战事,想什么长生不老!这些话雨梦没说,她知道,现在的李茂对林源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或许这次的战事也有所转机!可恨的是这个玉锦,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林源的脖子被玉锦掐得青筋暴露,看到李茂和雨梦,竟有些得逞的笑:“现在,主动权在我这,丫头,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我不想再与你兜圈子了!快把上地母交出来,否则,你,他们……!”玉锦突然发了狂地大笑,“我便让他们互相残杀!” “疯子!”李茂指着玉锦,“他,他是将军,你竟敢绑劫他,他是柘皋国公,我的人,你也敢自做主张,把他绑了来!”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八章 痛得无法呼吸的心 玉锦看着李茂急红着脸的样子,突然觉得十分好玩:“太史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让贵公子受伤,至于这个柘皋国公,你先前不是说,誓要踏平柘皋吗?只要柘皋失去了一国之主,那你的愿望将很快就会实现了!” 转头瞪着雨梦:“丫头,我现在开始计时,十、九……!” “梦儿,告诉他吧!”李茂眼睛开始发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锦贤伤害他!” “好!”雨梦暗叹一声,“元忆,我也是无可奈何!我真的不能让源哥哥有事的!” “四……三……!”只见玉锦手一挥,李锦贤挥动着大刀便向林源砍去。 “我告诉……!”雨梦的话还没有说完,玉锦的“一!”已喊完,可是已经晚了,锦贤仿佛不受控制般,红着双眼,大刀对着林源的头落下。 “源哥哥……!”“锦贤,住手……!” “林源!”“国公!”雨梦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惊慌的声音,雨梦此时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 “啊……!”那声惨叫震耳欲聋,那声刀刺入身子中的滋滋声,让人心寒,雨梦还是慢了一步,那柱鲜血就在她眼前飘过。遍地桃花,漫天飞舞,红透了半边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这如此多的桃花,更别说是在寒冬时节! “香媚……!”“香媚姑娘!”还是那如花的笑脸,惊醒了雨梦和林源,雨梦几乎是爬过李锦贤的尸体,才抓住香媚的手。 那柄刀,粉红色的刀插在她的背心,并没有殷红的血,只有粉色的花瓣,遍地都是。“香媚,你,你……!”雨梦捧起地上的冰冷的花瓣,“快把它们,把它们收,收回去!” “姐姐!”香媚微笑着,“只怕,只怕日后,香媚便,不能,陪着,你了!” “不!”雨梦紧紧的抱住她,“不许你这样说,你说过,永远,永远,陪着我的!” “姐姐!”香媚拭去雨梦脸上的泪,指着林源:“对……对不起,我,我知道,我不该……有非份之想的……,可是……!” “香媚!”雨梦抓住她的手,“我知道,是我不该阻止你,香媚,等你好了,我让他娶你,好吗?” “源哥哥,你说!”雨梦回头望着已经木然的林源,“等她好了,你就娶她,娶她……做你的夫人……!” “姐姐……!”“好,我,你娶你……!” “香媚,你听到了吧?”雨梦的身子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开去,她爬回去,敲打着那一层粉红色的界域,“他说,他要娶你,你回来……香媚,你听到没有……!” 元忆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雨梦对着那团粉红没命地敲打,当时他与香媚分工配合,他对付玉锦,她营救林源,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被一个凡人的刀给…… 林源和元忆怎么都劝不住雨梦,云萧就是这样没了,她不能承受同样的事再一次发生,她不能忍受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那样走了,走得无影无踪! “元忆,你救她,你可以的,对不对……!”看到元忆,雨梦像发了狂一般,“不可以,不可以让她在里面, 不可以……!” “梦儿!”元忆抱住雨梦,“让她安心地走,好吗?你这样,她会难过的……!” “不!”雨梦推开元忆,跌跌撞撞冲向那最后的一抹粉红,“香媚,你给我回来,不然,我不做你的姐姐,你听到没……回来!” “元公子!”天空中有一丝轻吟,像春天花儿盛开的声音,“好好照顾姐姐!” “香媚……!”终是不见了那抹红,终是不见了遍地的桃花,一切又归于清冷,哪儿,只有李锦贤的冰冷的身子和李茂老泪纵横的叹息。不远处,玉锦被五花大绑的倒在地上,他笑了,他得不到了,师傅说得对,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终将自毙,就算有凝血鞭,他一样不会得到他想要的。 雨梦只看了一眼玉锦,拾起地上那把大刀,两眼绯红,一刀、两刀、三刀……一切都是他,都是他 雨梦还是没有死,因为她有凤凰泪护身,她只是假死了半日。这一次,李茂是真的要撤兵了,军师已死,他的儿子将军也死了,大周输了,一败涂地,他带着剩余的三万残兵败将,五日后将起程回洛邑。 林源的柘皋越来越强大,一夜之间几乎成了可以与陈、晋平起平坐的强大之国,这都是他的患难之交古乌国之功。 元忆把凝血鞭送回了古乌的麒麟山,从此它将日夜守护着麒麟山和古乌。 雨梦辞别了林源和柘皋王妃,和元忆、夏荷一起离开了柘皋,她要回洛邑,李茂说,其实并不是大王挽了子乔的王储之位,而是殿下自进了凌云苑便再也没出来过。大王派人去过凌云苑,可里面的人都说没见到过他,子乔,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雨梦知道子乔在哪,他以为她死了,他肯定抱着那具无名尸,去了哪里! “你确定?”留仙居的客房里,元忆盯着雨梦问,“他还在凌云苑?” “我想去看看!”雨梦眼圈有些发红,这一路,她几乎没有说话,香媚走了,她生命中最亲的人,她最好的姐妹,走法和云萧一模一样,她,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我陪你!”父亲说,今生今世,他注定只能陪着她,那就陪着她吧,这样,多好,至少可以天天看到她。 “谢谢你,元忆!”雨梦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突然好怕,元忆突然哪一天也离开自己!“元忆!” “怎么了?”她的眼中有一种他未见过的惶恐,“梦儿,别怕,有我!” “元忆!”雨梦扯起元忆,站在窗边,“你,在这儿起誓!” “好!”元忆想都没想,“你要我起什么誓?” “好!”雨梦拉着他的左手,“我只要你承诺一件事,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之间有一个要先去,请让我先去!”其实她知道,他永远都不可以比她先去,不出意外的话,所以,她不会让意外再发生,也不允许所有的人都先她而去。 元忆就那样看着雨梦,雨梦知道自己很自私,可她真的不能再承受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就那样没了,无影无踪,连一堆黄土都没有。 “好 !”元忆笑着起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让她先闭眼,而后他再紧随而去。 凌云苑冷静了许多,跟着元忆,笨拙的雨梦果然没被里面的人发现,雨梦带着元忆径直去了书房,一切如常!通道中还是那么明亮,元忆好像并没惊讶,雨梦也没有解释,子乔说,此生,他只与她一起去哪儿,可是,今日,万般无奈,她带上了元忆。 夜间的风很冷,不知为何雨梦后背却在冒汗,柳枝在漆黑的夜里随风摇摆,像众多精灵在扭着腰枝,分外妖娆。往日清澈的池塘此刻犹如一面在轻轻摇晃的镜子,说不出的妖异,雨梦的心没由来的一阵**! “怎么了?”元忆赶紧扶住她,其实一进此处,元忆便觉得有些不对,有一种阴凄的感觉,元忆想可能是夜间的原来,故而并没在意。可他们进来这么久,如果他在这里,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 “不知为什么!”雨梦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总有一种害怕,想哭的冲动,总感觉,子乔他……!” “没事的,有我!”元忆拍拍雨梦的肩,“如果他到了这儿,他会去哪儿?” “凉亭!”雨梦突然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有点不敢迈步。 “要不,我们回去吧!他,可能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元忆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阴气,透心凉的那种,他不是害怕,他是担心雨梦会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 “我,我感觉到了,他就在那边的凉亭中!”雨梦推开元忆,突然向凉亭跑去,是伯,他就那边,她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元忆手中一空,雨梦已消失在黑暗中。 果然在这,雨梦停住脚步,他背靠着柱头,脸带着微笑,静静地靠在哪儿,就那样睡着了。雨梦对着紧随而来的元忆做了的人小声点动作:“别打扰他,让他睡吧!” “梦儿!”元忆扶住全身都在颤抖的雨梦,“他,他……!” “他就是睡着了!”雨梦说得很轻,“他很累的,从来都是,心系天下百姓福祉,又关心着朝中大事。说什么要做个糊涂王子,可却从没做一件糊涂事……其实,其实,那日他娶陈国公主,我是真的……,真的,不介意的,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是为了我,他想救我,我都知道……他说,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携心爱的人畅游于山水之间……元忆,你知道吗,他吹的笙能招蝶引鹤……!” “梦儿!”元忆一把揽过雨梦,“殿下,他,他不会再醒了!” “他就是睡着了!”雨梦突然推开元忆,跑到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身边,“子乔,你告诉他,你就是累了,你就是睡着了,对吗?” “梦儿!”元忆差点被脚下的什么东西拌倒,他轻轻地蹲下身子,“死者已矣,你何必这样,他要是知道了,于心何忍?” “元忆,我想这儿陪着他!”雨梦突然说,“你走吧,让我在这儿陪着他,好吗?我们,都不要吵着他了,好吗?” 元忆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坐在池塘边的石阶上,看着远处倦缩成一团的小不点,老天,这就是你给她的生活吗,为什么让她承受这一切?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八十九章 带着你的心完成你的愿 天亮了,冰凉的清晨,元忆轻轻地走近凉亭,她睡着了,就那样躺在他的身边,满脸泪痕却带着笑。他就那样静静的闭着双眼,仿佛真是只是睡着了,身旁放着一只玉箫,上面有滴滴水珠,清凉透明。不远处有昨夜差点拌倒他的东西,原来是那只叫‘寒潭凤麟’的手镯,凉亭对面的一棵树旁有一座新堆起的坟,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子,旁边放关一只铁撬。 元忆从来没流过泪,云萧去时,香媚去时,连古乌全族人没了,他都未曾流过泪,可眼前的情景他却控制不住:问世间情为何物,至叫人生死相许,生死相许,他堂堂殿下,竟为她……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你为何如此无情? “元忆!”雨梦不知何时醒来,她微笑着看着子乔,指着不远处的那座新坟:“就挨着她埋吧,就让他以为她就是我吧!” “梦儿?”元忆被雨梦的话给吓倒了,大悲无泪!“你别吓我,好吗?” “死者已矣,让他安心地去吧!”雨梦笑了,“这龙隐园多好,宁静清爽,也堪比世外之源了!” 雨梦就那样靠在他的坟前:子乔,今日的天气真的不错,暖洋洋的,真的想,就这样一辈子守在这儿,只是,我们还有宗敬,他还那么小,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他!还有,你有那么多心愿,我也要帮你完成,还有…… 姬贵从未想过,他会在他的书房里看到她,看到她那种笑,他真的以为自己遇到鬼了。他没有逃,也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叫,他就知道,王兄突然的失踪,一定与她有关系,果然,她还活着! “我以为你会问,你是人是鬼?”雨梦笑,这个姬贵,果然不是一般人。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很开心,你竟然会来找我!” “我想看看宗敬!”雨梦看着一脸孤疑的姬贵,“谢谢你,一直照顾他!” “他在訾城!”姬贵看了一眼雨梦,“明月在哪我照顾他!” “谢谢!”雨梦起身,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李锦贤都死了,那个柳如梦,怕是嫁不成太史府了吧?” “你,你想,我,怎么做?” “等你坐上王位,我再提出可以吗?”雨梦笑着说,“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失散多年的女儿,总得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吧?” “王、柳,梦,梦儿!”姬贵突然结巴起来,“将来,如果你们回,回来,我可以……!” “不会回来了,子乔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而我,并不适合你们的世界!”雨梦笑,“姬贵,你放心吧,以后,谁都不会与你再争王储之位了!王位,一定只属于你一人的!” “我……!”姬贵还想说什么,雨梦已推开了书房的门,“贵,谢谢你一直保护着宗敬,只是他是王孙,我不可以带走他,日后,还请你多费心!” “你不去看他?” “我会的!”雨梦停在门口,扯上身后的黑头巾盖在头上,“如果,你还念着你与子乔的手足之情,今夜……!” “我不会说的!”姬贵接过雨梦的话,“我送你!” “好!”雨梦 并不拒绝,有他在,她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不用担心被守卫看见了。 坐上门口不远处的马车,元忆皱着眉问:“你这么信任他?” “如果我不信任他,他会好好待宗敬吗?”脱去那一身黑衣,“他欠我的,理应还我,还不了我,我让他还给宗敬!” “去訾城吗?”他们的对话,他自然完听了去,雨梦并不惊讶,没有他,她根本进不了姬贵的书房。 “元忆,我想去嵩山!” “去嵩山?”元忆持着缰绳的手一颤,“你要去找轻风?” “是的,我有求于他!”雨梦看着元忆,“元忆,我很清醒,我也知道他不是子乔!” “他能帮你的,我也能!” “这次,除了他,你还真不能!” “你想干什么?” “做我自己的事!”雨梦望着漆黑的天,“我是妖女,怎能不做点妖女该做的事?” “好!”元忆不再追问,“我陪着你!” “谢谢你,元忆!” 嵩山,巍峨入云,虽此时已入寒冬,翠云峰上却是树木葱茏,云雾缭绕,上得山顶,却是一片清明。山间一处隐隐的殿宇,药香阵阵,雨梦知道,浮邱道人和轻风正居在此间。 “山高路远,少主和王妃不远千里来此僻陋之处,不知何为?”刚下石梯,便传来一直声音,清晰而悠远。 “扰了道长清修,请恕罪!”元忆一躬身,拉着雨梦顿住脚。 “孽缘孽债,终归该还的!”只听得一声长叹,“他在后山,你们自行找去吧!” “谢道长!”元忆和雨梦作了一揖。 衣袂飘飘,明眸若水,神韵流动,睿智可窥;长眉入鬓,疏密均匀,英气暗蕴,雨梦几欲控制不住,轻移莲步,拉住他的手:“子乔?” “怎么是你们?”一声怒喝,雨梦的手被硬生生地甩开。 轻风,对,他是轻风!雨梦看着被打得通红的手,抹去眼角的泪:“对不起,我,我一时……!” “轻风!”元忆叹了口气,把雨梦拉到身后,“我们来,有求于你!” “是吗?”轻风看了一眼眼圈微红的雨梦,“她不是大周的王子妃吗?无所不能,还用得着来找我帮忙?……” 元忆无奈地看着轻风,雨梦就那样看着他,有些头晕目眩,只要他愿意帮她,他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愿意帮她,他甚至可以暴打她一顿! “她到底怎么了?”又是听到一声怒吼,雨梦如梦初醒。 “我要你帮我!”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怎么会,他是轻风,他只是长得与子乔很相像而已。 “好!”突然变得很温柔,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的楚楚可怜,她的眼泪可以让他六神无主,他本该恨她的,恨她入骨。 “子乔!”那一声好,是那么的熟悉,让雨梦恍惚了,她控制不住地抱住他,“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元忆黯然转身,是的,他只是一个守护者,永远的守护者!如今子乔走了,她宁愿来找轻风,她明知轻风 对她有成见,可她还是来找他,因为轻风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不是别人的影子!”轻风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雨梦,“我是轻风,如果,如果你要我让帮你做他的影子,对不起,请离开吧!” 轻风,对,他是轻风!雨梦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对不起,轻风!” “你要我帮你什么?”轻风望着不远处那个落寞的背影,不禁有点为他打抱不平:“他呢,他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就这样对他?” 雨梦叹了口气,此生,她是还不了他对情了,如果有来世,她也这样义无反顾地陪着他,至到生命终结:“此次,也只有你能帮我!元忆他,懂我的!” 轻风就是轻风,学什么都很快,又或许他本就懂得乐律。雨梦是怕高的,可是为了子乔,她得克服,刚开始轻风带着她飞的时候,她不敢睁眼,是元忆,跟着他们的身影一起跑,让雨梦知道,即使她掉下来,他也会在下面安全地接住她。 轻风变了,不再对她怒目相向,冷言相讽,要不是元忆一直在他们左右,雨梦有时候会觉得轻风就是子乔,因为她总会在不经意间,看着轻风发呆,然后轻柔地叫出子乔的名字。时间久了,轻风倒也不在意了,轻风也好,子乔也罢,只要她开心就好。 雨梦说,她想去划船,元忆便找来船只,自己做了的掌舵,轻风一身白衣白衣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持箫低吟,雨梦坐在他身后,满眼笑意义;雨梦说,想有三两间茅舍,过几日田园般的日子,轻风和元忆便默默地在溪流边为她搭建。清晨,三人坐在山顶看日出,午间,三人坐在溪流旁看细水长流,晚间,轻风会吹奏两曲婉转的旋律,雨梦会轻声和着浅唱,无比惬意。没有纷争,没有喧嚣,时间仿佛已停留,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三人。 那时,雨梦会默默地望着天空,轻笑:子乔,那时候,你总是放不下许多事,如今,我只能带着你的心,来圆你的愿了!你在那边孤单吗?我知道,你是孤单的,你可先去找云萧、香媚他们,等我做完我的事,等宗敬再大一些,我便前来找你……。 那个时候,元忆和轻风都会默默走开,他们知道,她这是在想子乔了,轻风不知道也没问,她为何要让自己带着她在高空中飞,元忆也不知道,他也没问。他只有一想法,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支持她,助她完成心愿。 春天来了,万物苏醒,嵩山上虽清风习习,但花儿还是慢慢地一朵接着一朵的开了,雨梦不再恐高,她可以牵着轻风的手站在云端处,微笑看着脚下万物。郎才女貌,果如神仙眷侣,元忆有时候会停下脚步观望半日: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其实,他也可以给她的! 浮邱道长轻叹一声,拍了拍元忆的肩:“别想多了,此生,只有你,才是她真正的守护者,也只有你,才是陪她走完最后一程的那个人!这世间的情啊,没有人能理得清,道得明的!” 元忆讶然,道长这话与父亲的话竟是如此的相似,难道说他们早就知道了什么?摸了摸怀中的地母凤凰:你是地母,她是凤凰,故而,你要守着她一生,至到凤飞凰走…… (本章完) 正文_第一百九十章 王子升仙庸主归尘 二月二,龙抬头,这日,是洛邑城最热闹的日子。因为城中这一天,王城中所有的达官显贵,几乎全都聚集中在缑山脚下的帝王庙中,因为深居在王宫的大王、王后每年必去拜神祈福,祈祷天下长治顺安。也顺便祈祷自己能长命百岁,最好是能长生不老! 这一日,洛邑的百姓能见识到王宫中那气势磅礴的阵势,所以这一日,也是城中人口聚集得最多的一日。雨梦等的就是这一日。 今年的王后气色很好,春风满面,在辇轿车中扶着灵王,笑着的脸犹如一朵盛开的花。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姬贵跟在轿后,却有些面无表情,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太史李茂掀开轿帘望了望街上你推我攘的人群,一脸淡漠。才短短三四个月,他仿佛老了十几岁,看上去竟给人风烛残年的感觉,虽说锦贤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日的柘皋之战,他听信了了魂的馋言亲自为锦贤请樱,因为柘皋太小,不堪一击! 风云骤变,不曾想柘皋国公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比起锦贤,他是打心底喜欢他,想不到他李茂的儿子,竟然是一国之主,他岂会再战?只是没想到,他一生叱咤风云,玩弄权术于股掌之间,却遇到了了魂这种万恶之徒,让他俩个儿子自相残杀。他失去了锦贤,却并没有拥有林源,还让灵王对他多了许些见隙。王子妃还活着,可王子殿下却不知所踪了,所以,他并没把她活着的事说出来,包括灵王。 灵王今年的心情极其不好,他的长生梦就那样破灭了,那个什么了魂,满口糊言,连自己的命都不能保,还妄称自己会什么长生术?现在只剩下一座空空的长生殿,他早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连他最爱的王儿也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母亲的病情是一日经一日严重,各诸侯年前的贡奉,除了陈国,其它全都只是意思了一下,这个年过得是非常的不尽人意。 帝 王庙前,安平将军柳开平早已邻着众人,整整齐齐的列成两排在恭迎着灵王,这一点倒是没变,每年如此,灵王总算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王后扶着灵王缓缓走上台阶,王之气魄,王后的威严,这一刻终于得以展现,他们享受着众人敬慕的目光,终于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了。 “快看,王子晋,王子妃,在天上!”人群中一声惊呼,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仰天望去去,山颤之上,与天相连之处,一个身挂仙剑、手持玉箫的少年,羽冠鹤氅,玉貌丹唇,站在峰之颤,身侧站着一位妩媚娇俏的女子,仙姿灵秀、孤高清冷,如月中嫦娥,使人自惭形秽。只见少年轻启玉唇,奏一曲,清风习习,奏二曲,彩云飘飘,奏三曲,白鹤成对,翔舞于空中,孔雀数双,栖息于林际,接着百鸟各鸣,皇皇悦耳……众人似乎看醉了,听痴了,整个帝王庙,竟没有一丁点声音,像是怕惊走了这仙乐声声 奏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二人已飘然而下,正正直直落在了灵王身前,只见少年和女子轻轻走到灵王身边,盈盈叩首道:“父王、母后一向安好?” “王儿?”灵王如梦初醒,伸手要想扶住少年,不料少年巧妙一转,躲过了伸将过来的手。 “今日前来,只想告诉父王,我与梦儿已是嵩山浮丘公的弟子,修得了仙灵,从此不再与尘世相关,请父王、母后保重!”说罢牵着女子的手,飘然而去。 “王儿……!” “梦儿!”将开平也恍然梦醒,伸手想抓住什么,已是枉然。这才是她的梦儿,他早就知道,月娥已全部都告诉了他,只是,他也以为她……终将是,她早已看透了这世俗,只怕不想再与他们相认了。 “父亲!”半空中的雨梦微微一笑,“请保重!” “王子晋、王子妃……!”人群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正要跪拜送别,却见殿下身上的缑件从空中掉下,挂上庙前的树上。 人们忙着取捡缑件,待再抬头时,二人已飘然入云际,只留下箫声鹤鸣! 灵王病了,他去过嵩山,可是山雾迷茫,他根本上不得山,还差点被猛兽给吃了,他只得下山。他似乎明白了,了魂为何要取雨梦身上的鲜血,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女,她是神灵之躯,她既嫁给子乔,肯定是想助他们长生的,可他偏偏信了了魂的鬼话。关她入阁,取她之血,她一定是怒了,于是她只带走了子乔,从此她与他才真下的一起长生的。 李茂也病了,他与了魂、王后终日想着成神成仙,却把身边这大好的仙缘给毁了,如今只剩下这一把老骨头,在风中慢慢残化。 柳开平病了,因为夕娘自梦儿被关进冷香阁那日便只身进了后院祖祠,从此再未踏出一步,就连那日他说在缑山见到了梦儿,她也未走出。她是应该怪他的,做他的女儿,却回不得家! 老太后笑着走了,她就知道,她的王孙不是普通人,从小就看出来了,如今多好,修得了仙灵,避开了尘世的喧嚣,过着清风闲逸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两年后,公元前544年,灵王口中叫着他神仙王儿的名字,伸着长长的手臂,叫着‘带着我走‘的奢望去了。 同年景王姬贵继位,初登王位,普天同庆,为与普国连为百年之好,认了柳将军之爱女柳如梦为妹,因喜音乐,封为音殊公主,赐婚普国乐师,师旷,于年底完婚。柘皋国公以表哥的身份为她备了一份厚礼,至于是什么,竟是连将军替夫妇也不知道,只说或许到了普国有用。 话说自王子晋现身帝王庙后,大周一直风调雨顺,当地的百姓为纪念他,便在他缑件掉落之处和他修炼之处嵩山各修建了一座祠堂,年年朝贡奉。念祠建好不久,风和日丽之日,人们便会听到了清箫之音,似有若无,甚至还有人说,每年二月初二之日,便看到有仙鹤在林中飞翔,传达王子晋和王子妃对人们的感激之情。 (本章完) 正文_番外篇(乱世情归)大结局 訾城的一座小别苑里,明月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走了出来,小家伙有些兴奋,叔父就要来了,他要告诉他,他这段时日都很乖,点都没惹明月姑姑生气。 这是雨梦第一次见到宗敬,当初不来看他,是因为他太小,姬贵又没继位,万一惹出了什么麻烦,反而会害了他。今日,她本想带着明月和宗敬走的,可姬贵说,宗敬是王室的血脉,不可流落在外,如今两岁多了,该带他回宫了。雨梦没有反对,她知道,这是规矩,宗敬是该回去的。 小宗敬掀开轿帘的那一刻有些发呆,甚至连叔父都忘了叫。这个女子,他认得,明月姑姑哪儿有一副她的画像,明月姑姑说:那是他的娘亲,只是可惜,红颜命薄,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宗敬听不明白明月姑姑在说什么,但他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那画上的人儿,是他的娘亲,她从画上下来了…… “娘亲?”小宗敬有些怯怯地叫道,回头望着满脸泪痕的,已说不出话的明月,“姑姑,娘亲……!” “宗敬!”雨梦一把抱住小宗敬,他太像子乔,鼻子,眼睛,连嘴角都像,她从未想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他便认出了她来,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她的心被一种叫母亲的东西给融化,“娘亲的心肝宝贝,娘亲想你想你好苦……!” “宗敬,也想娘亲!”小宗敬为母亲擦拭掉眼中的泪水,看了一眼眼圈有些发红的叔父,“宗敬,也想叔父……!” 雨梦惊醒,她差点忘了姬贵,赶紧转身便要叩身,被姬贵扶住,指了指哭得似个泪人儿的明月:“谢她吧,这两年来,她可是足不出户的看着宗敬……!” “明月!”雨梦一把抱住明月,“辛苦你了!” “王妃……!”明月拉着雨梦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们,他们说,你与,与殿下,修炼成仙了,明月,以,以为……,原来,你真的,你怎么会……,就知道你还活着……!” 坐在马车上,小宗敬有些兴奋,突然之间,他便有了娘亲,还有一个义父,娘亲的手软软的,摸着他的头的时候,好舒服,想睡觉。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娘亲看着他会默默掉泪,他其实好乖的,真的,连明月姑姑都说,从未见他这么乖过。 “宗敬!”雨梦把宗敬的手交到明月的手中,“以后,你不可以叫明月姑姑了,要叫娘,知道吗?” “为什么?”他真的很想睡的,“为什么要,叫姑姑,叫娘?” “因为姑姑就是娘啊?”雨梦轻轻地拍打着宗敬的后背,“以后呀,在宫中要好好读书,听娘的话,知道吗?” “娘亲为何不去宫中,还有义父?”宗敬的睡意突然被搅乱,“我喜欢,娘亲、义父和我们一起!” “宗敬乖!”雨梦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娘亲和义父呢,是不可以进宫的!” “要是我想娘亲和义父了,怎么办?” “要是宗敬想娘亲和义父了,就让娘带着,到缑山的‘云刹宝殿’找我们,好吗?”雨梦紧紧地抱着那颗小小的头。 “娘 亲不哭!”小宗敬伸手抹去雨梦眼中的泪,“你想我了,我便和明……娘一起上山来看你们!” “乖孩子!”雨梦点头,“睡吧,宗敬,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凌云苑前,明月抱过宗敬:“王妃,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吧,明月!”雨梦笑着说,“那里,始终不属于我……!”转过头便跪在姬贵面前,“大王,请看在与子乔手足之情的份上,好好待宗敬,让他,就住在凌云苑吧!”陪着他的父亲! 姬贵扶起她:“如果,如果,你想好了,这凌云苑,始终为你留着……” 瑶山的桃香小院中,那棵桃树仍旧在,只是今年桃花没开了,元忆微笑着听雨梦讲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累了,便陪着她坐在桌前,雨梦看着元忆,笑着说:你真傻…… 元忆笑而不语:我只为你傻! 瑶山的石屋里,小妖们不在去了哪儿,雨梦看着那张石床,她,就是在这儿认识她们的,那时一堆的姐妹围着她,让她好不惊悚,如今,却想来道个别是,却是穸无一人。 留几句话吧,让她们知道回来了,或许有一天,她们会看到的!元忆说,雨梦摇摇头,她们有她们的生活,不要再打扰她们了。 还是那条小河,还是那几间茅屋,雨梦指着水中那颗红色的石子,问元忆:他们应该相见了吧?从此永不分离了吧? 元忆点头:他们从此,永远在一起了。 那几间茅屋,住了九年的茅屋,已布满了尘土,雨梦笑:我曾经就住在这儿! 元忆也笑:我知道,你和他在这儿,共住了九年! 是啊,九年!雨梦笑得有些苦涩:我曾以为,这儿是我一辈子的归宿,不曾想,却遇到了你们。 轻风变了,不再对雨梦刻薄,不再喜欢说话了,见到雨梦和元忆,也只是微微一笑,雨梦望着他,笑:谢谢你,轻风! 轻风笑着摇头,并不说话,他知道,她并不是那个曾经的她,可她还是陪着他渡过了几个月快乐的时光,虽然,她只是为了报复灵王! 十四年后 明明已是初春了,可雨梦还披着绒毛大衣,元忆陪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那张脸,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梦儿!”元忆握着雨梦的手,“你不可以睡,知道吗?” “元,元忆!”雨梦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我想见宗敬!” “他,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宗敬焦急的声音传来:“娘亲……!” 雨梦笑了,她就知道,一切都来得及,那张脸与她初见子乔时的一模一样:“宗敬,坐过来!”雨梦拍拍身侧的腾椅,“娘亲的事我从不让我义父告诉你,今日,你亲口告诉你……!” 宗敬点头,其实在宫中,娘已告诉过他,不过今日娘亲既要说,他自然便当听了。 那一天,雨梦半闭着眼微笑着,慢慢地讲着她的故事,元忆和宗敬在旁边静静地听,那一天,雨梦让元忆扶着才能送宗敬出门,雨梦竟然不知有一天,她会被扶着才能走完那石梯。 雨梦躺在**,笑着看着元忆,今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只是,她今生已是子乔的王子妃! “元忆,把我埋在他念祠旁边吧!” “梦儿!”元忆把她的手握在脸上,“如果,我说如果……”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只要你们一切安好,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们……!”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希望你第一次遇到的人是我……!” “如果有一天,凤飞凰走,你便把它放入她的口中,你便可以永远守护神着她了……!” 有两座新坟,紧挨着王子晋的祠堂,没有碑位也没有名字。 “宗敬,你真的要走?”林源望着那两座无名新坟,“来柘皋吧!” 宗敬摇头,娘亲说,如果哪天累了,就走吧,找一处清静之处,过着快意人生的日子足矣! 林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走吧,都走吧,多年前就注定了,他这一生是要一个人走的! 凌云苑外,跪成两排,姬贵强忍着眼泪扶起宗敬:一定要去太原吗,在这洛邑不一样可以养病?再说,宫中还有国医…… 宗敬对着他瞌了三记响头:臣侄万罪,辜负了王叔一片心,请恕臣侄不孝,日后王叔请善自尊重!将军府一家,是娘亲最后的牵挂,还请王叔多费心,月夫人,娘亲早已不怪她了,还请王叔好好善待她…… 马车缓缓地离开了王城,明月望着那一段段被抛在身后熟悉的路,叹息:终于离开了这生活了几十年的是非之地,王妃,你先去吧,等小王孙一切安顿好了,明月,便来陪着你…… 宗敬归隐太原后,不再姓姬,因父亲是王子晋,故而改以王姓,王氏一族,子孙繁衍,形成成了著名的第一大姓氏,太原王氏! 凤凰宫内 喜梅泪眼朦胧的看着元忆抱着那熟悉的身子下了山,春夏秋冬默默地跟在身后,她走了,仿佛还清了那一世的情,一身的债。 “为什么会这样?”女娲指着乾坤境中的人,“你不是说,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唉!”圣母叹了口气,轻轻一挥手,镜中出现的是一个女子在瑶山中漫无目的走着,脚下被一根红线绊住,她望着红线愣了下,便中蹲下身子缠在了几棵树杆上,牢牢实实……。“本来一根红线系二心,清清明明。奈何她,系住了三四颗,最后是翦不断,理还乱……” “夙命!”女娲起身,“改不了的!” “乱世之中,这种归宿已不错了,有那么多人陪着她,更何况有一个生死相随的人,她此生足矣!”凤凰笑着说,“来生,只怕没有人再能分开他们了!” “这个古乌老儿!”圣母悠悠一叹,“想出这一招,也真够狠的!” “那叫情根深种!”喜梅终于明白过来,她为姐姐将来有一个好的归宿感到高兴,“这一种,便不会再有生出许多的枝节了,少了多少苦恼和烦忧,他们会永远幸福的!” “走吧!”女娲摇着头,“这世间情啊,各有各的缘法,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