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天舞纪》 序章 话说混沌初开,乾坤初奠,诸神合力开辟剑灵大陆,从此万灵衍生。 经过无数年的衍变,天.人.灵龙四族最为鼎盛,四族合力开创南天古国,万灵臣服,演绎盛世繁华。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四族的矛盾不断加多加重,终在一日爆发。 盛世古国分裂,繁华不再,南天古国名存实亡,大陆陷入战火纷飞中。 此次战斗波及万灵,万灵节节败退,眼见即将灭绝,就在这时。 在黑暗中繁衍生息无数年的魔族在其不世魔皇带领下挺身而出护佑万灵。 魔皇召集万灵反抗四族,万灵也在魔皇护佑下得以幸存。 然而四族实力太过强大,即使是一直积蓄实力的魔族也难以抵抗。 但魔皇天纵神武,以一对肉拳便对抗四族族长,万灵见魔皇无趁手之器,一身魔功无以绽放。 汇万灵之力,万灵之血,万灵之愿,历经三载。 终为魔皇锻造出只有魔皇能驾驭的第一神器——鬼天剑。 魔皇得到鬼天剑后,一身惊世魔功完美绽放,极尽升华,大败四族,杀得一太平世界。 四族实力十不存一,退隐山林。 万灵庆贺,赞美魔皇的功绩。 感叹魔皇的无敌,魔皇手中无敌的剑,在魔皇庇佑下得以幸存的十二万八千六百七十二个种族是这么想的。 而魔皇激流勇退,完全隐入黑暗中。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黑暗中,一声清越的剑鸣带来一汪幽蓝诡光。 黑暗中,那人微微颤抖,睁开紧闭的双目,漆黑的眸子仿佛是最纯粹的黑暗,比星辰还耀眼,比地狱还深邃。 这种黑暗只有一个人,不,魔拥有,那就是——魔皇。 “魔族万世基业将在我手中开创。” 无敌魔皇携百万魔兵再现人间,这次,魔皇手中无敌的剑却指向了万灵。 浊气滔天,蔓延之处,必为魔域,沾染浊气的生灵要么死,要么成为魔族。 无尽生灵哀嚎:“为什么,魔皇,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魔皇立于九天之上,君临天下:“魔族繁衍能力低下,无数年积累的魔族战士经四族一战所剩无几,我不能看着魔族在我手中灭绝,于是我闭关寻觅解决办法,终于在鬼天剑上寻得万灵之间的相互联系,明悟之后的我将我一身魔功转化为浊气,浊气能将万灵转化为魔族,所以,对不起,为了魔族,我只能对你们出手。” 浊气席卷而过,处处森罗,这是魔的乐园,灵的地狱。 之前赞美魔皇的无敌反而让万灵对此绝望,魔族的实力更是摧毁了他们的战斗信心。 。而这时,已经隐没的四族再现,在四族四名天才的带领下,魔族与万灵展开拉锯。 魔皇手中无敌的剑竟也破不开四名天才化身的盾,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那拯救万灵于水火的四名天才也被称之为天下四杰——力王洪玄公.武神千甄拳.剑仙飞月.幻鬼易云山。 四人秉承诸神的托付,以仙家之秘对抗魔皇,天界之门大开,无尽仙界气息倾泻而下净化浊气。 一直与魔皇僵持不下的四杰终于发现魔皇弱点——鬼天剑,使计合力夺走魔皇鬼天剑,魔皇实力大降。 四杰将魔皇真身毁灭,封印魔皇之魂,然而魔皇不愧为一代魔皇,在最后一刻让鬼天剑暂时挣脱四杰压制,自爆鬼天剑,封印天界之门,仙界与人界唯一联系断开,鬼天剑碎片散落人界,不知去向。 四杰打败魔皇后,传下剑士.拳师.气功.刺客.力士.召唤六大职业系统修炼体系。 而在一日,一名灵族气功拾得一枚鬼天剑碎片,从中将剑士.力士.气功三大职业精髓融于一体,自创第七职业--灵剑士,传下后不知去向。 在此之后,天下四杰剑仙飞月游历大陆,寻得大部分鬼天剑碎片后重铸鬼天剑,将人族特有剑士转化为天剑士,而鬼天剑也成为天剑士专属第一神器。 然而还有部分碎片散落人界产生种种不可知的变化,这已是后话不论。 四族重新再大陆繁衍与万灵和睦相处,建立起繁华的云国,却不知黑暗中一团浊气渐渐腐蚀封印,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魔皇降临,浊气再现,繁华无比的云国都城变成一座鬼都。 绝代武神为阻魔皇,舍身进入无尽黑暗,以自身封印魔皇,在武神的牺牲下,三杰成功将魔皇封印,含泪送别武神,三杰退隐。 时间很快过去,突有一日传来噩耗,江湖沸腾,飞月的白青派被灭满门,剑仙飞月中毒身死,至宝鬼天剑不知所踪,整个江湖陷入寻找鬼天剑的浪潮。 等到鬼天剑再现,却被墨灵魔女秦义绝所掌,拥有鬼天剑的秦义绝如魔皇在世,驾驭浊气的力量,自称魔皇之使,御无尽魔兵。 整个大陆眼见即将重新陷入黑暗的恐慌,群星陨落,浩劫将至,天界之门闭合无法开启,四杰半死半伤,谁,能抗衡拥有魔皇之力,号令无数魔族的秦义绝? 第一章 无尘的礼物 “懒虫,快起床啦!” 不耐烦之中隐含着关怀的催促一声声响起。 木榻上那个如同泼墨山水画中走出的女子秀长的睫毛微颤,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血色。 女子在木榻上似乎沉睡已久,如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等待着被唤醒。 睁开紧闭的双眼,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一眼万年。 尘封已久的记忆涌出在眼前流逝,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记忆的逝去,终是不留痕迹,只留下那个铭刻了三生永世的名字——舞轻尘。 眼前出现一团水雾,睫毛一颤,一滴晶莹的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之色,闪烁着水晶的光芒。 无数记忆在这泪晶中闪现却无人看到。 一滴泪晶,似乎在向过去告别,尘封已久再次醒来,然而却要遗忘过去无力阻止,只能流下一滴记忆的泪晶化为永恒。 轻尘捧起泪晶,小心的将之贴在心房,丝丝清凉划过白皙的肌肤,终究没有了记忆的温暖,记忆只能化为纪念。 一声不合时宜的催促破坏了这气氛“懒虫.你终于醒了!”金燕双手叉腰“还不快起来?” 这时,轻尘才注意到旁边唤醒她的金燕,轻尘呆呆望着金燕,却不知如何开口。 四师姐金燕,这是唤醒她的人的身份,而她是天下四杰力王洪玄公开创的洪门无日峰学院学员,也是洪玄公最小的入室弟子——舞轻尘(以后简称轻尘),这是金燕告诉她的信息。 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的过去一片空白?轻尘想不明白。 轻尘正想要回答,张开口,却因为太久不曾启齿,发不出一个音。 为什么?我连话也不会说了,轻尘迫切想知道之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她的感觉告诉她,她说不出话的原因是因为忘记如何开口,因为太久没有交流不会开口,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努力回忆,想在自己脑中找寻答案,只换来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回想记忆。 她的身体如同木偶在金燕的指引下行动,而她的思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 “还发什么愣,还不快练功!练完了我带你去无日峰转两圈见见师兄们。”“哦。”咦,我什么时候会说话了哒,轻尘感觉好奇怪,之前想说却说不出来,现在又能说了 可是旁边的金燕师姐的目光,好怕怕,还是专心练功吧。 根据金燕师姐说的口诀,感应天地灵性,并将这灵性吸纳到自己体内,这是初学者最大的考验。 没什么难的啊,闭上眼就感应到了啊,恩,吸进自己体内,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比吸毒还过瘾。 一股由细胞产生的“饥饿感”占据了轻尘的心,让她不由贪婪地去擢取灵性,周围的花草渐渐随着她的吸纳枯黄,修炼本就是如此,以自然的生机补充丰富自己的生机,所以修士是天地间最大的害虫,而修炼也是逆天之举。 金燕呆呆看着枯黄的花草,这是什么天赋。。。 直到无法再吸纳一丝灵性,轻尘才停止了吸纳,而她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将功法运行了好几个周天了,这也就意味着: “师姐,我好像练成神行了”轻尘弱弱道。 “什么?好哇妮子,学会骗师姐说大话了,你才坐下多久就说学会了神行”金燕轻轻捏了下轻尘的精致的小脸。 轻尘站了起来,感觉身体无比轻盈,仿佛直欲飞仙而去,体内充盈的力量让她再次确认:“师姐,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 神情很认真,纵身在花丛中挪移,周围的景物在身边快速流逝,带起淡淡残影,身后一条橙金色气流带凝而不散,如无日峰上的绝美烟霞,神行已成的表现。 轻尘停了下来,转过身,骄傲地仰起头,如一个等待夸奖的小仙子:“怎么样?师姐,我说我练成了吧,我是不是很厉害?咦,怎么石化了..." 金燕那幽怨的眼神实在让轻尘受不鸟了,自从她练成神行后,金燕就一直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忙道:“师姐,不是说要带我去找三师兄吗?快带我去啊!” 三师兄无尘,无尘,听到这名字,轻尘瞬间脑补出一个高大英俊,超凡脱俗的红尘仙形象,口水快流下来了。 满眼小星星的轻尘和金燕去出发找无尘去了。 “唳。”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一个白衣青年仰头望天,衣袂飘飘,三千黑发随风舞动,如同一尊谪仙,他看着苍鹰,低声道:“时间,快要到了。” “师兄,你在说什么呢?"金燕拉着轻尘刚好听到无尘自语。 轻尘已经是眼冒金光了,古木流川,白衣凌尘,仿佛要飞仙而去,男神,男神有木有。 无尘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头,磁性的男低音更添一种吸引力:“没什么,师妹你来这干什么?” 金燕拉着轻尘:“师傅新收了个弟子,我带她来混个脸熟。” 无尘眉头一挑,转过身来, 轻尘看到无尘正脸,脸上表情瞬间僵硬,所有的星星都陨落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三观尽毁有木有,这个一脸猥琐,长得跟毒蛇一个样的货哪点和刚才谪仙般的背影联系起来了,简直是背影杀手,我看到了什么,他居然抠鼻孔,哦买噶,他抠完鼻孔的手又抠牙缝。 无尘一见到轻尘眼睛就亮了,瞬间拿袖子擦了擦嘴角,还好,口水没流下来,没影响到形象,神级妹纸,太漂亮了,之前作为洪门唯一雌性弟子金燕我本以为很漂亮了,跟这妹纸一比简直就是渣。 于是无尘对着金燕埋怨道:“小师妹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又转而对轻尘一脸殷勤,习惯性擦了擦口水:“小师妹来了,看到师兄懒散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师兄换上正装再欢迎小师妹。” 无尘在怀里左掏右掏,终于,脸上出现一丝喜意:“找到了。”手一拉,一根又大又长的棒槌样的东西拉了出来。 买噶,轻尘震惊了你那是四次元胸怀吗?还有那棒槌是毛线玩意儿?这就是你说的正装吗?三师兄你这是闹哪样?华丽丽的凌乱了,金燕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形成免疫力,只是默默别过头,我不认识这货。 只见无尘将那个棒槌套在头上一转,五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顿时亮瞎眼--三师兄无尘。 轻尘只觉自己的三观毁了一遍又一遍,眼前是什么?一个猥琐白衣青年装成一脸正直还扣着鼻孔,不时擦着口水,还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s,用自以为很有吸引力的声音挑战无下限的节操向轻尘问道:“小师妹,今晚约吗?” “呕。”轻尘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吐了出来,刷新了一次又一次的承受底线,金燕脸颊微微抽搐:“三师兄,小师妹还小,不要吓坏她了。”无尘:“....” 轻尘满头黑线一个人坐着,悲愤交加,无尘和金燕早已离去,可是,看到手上这团黑乎乎散发恶臭的粘液般的物体就是一阵抽搐,腹中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上升,美目中噙满泪水,而这便是三师兄走前硬是要拿他那不知道抠过什么地方又从不洗的手和她握手告别留下的“礼物”轻尘已经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可是那团东西还是在眼前飘来飘去,好恶心,再洗,还是觉得好恶心,白玉般的手已经通红,但那团东西还是挥之不去,已经成为了轻尘的一个梦魇,无尘给了一个难忘一生的“礼物” 第二章 洪玄公原来是个禽兽 当轻尘黑着一张脸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回去的路时,半路上,六师兄程宏抱着枕头,睡眼惺忪走了过来,让人怀疑他有没有醒过的时候,程宏打着哈欠:“小师妹,师呼...找你,去大殿找师呼....”然后,程宏就这样站着,抱着枕头,打起了呼噜..... 终于理解了程宏的话,让轻尘不由为自己悲哀,无日峰上还有几个正常人,想到以后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练功,轻尘便打了一个寒颤,又想起某个恶心的家伙了,不敢再想象下去。 一路直走就是大殿了,在门口是一个身高只有轻尘小腿高的老头拄着比他身高还高好多的拐杖看着远方,他在看什么?轻尘很好奇。 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七彩云霞萦绕,飞瀑流川,浮山雅阁,古木参天,战旗飞扬,还有各种奇花异草霞光喷吐,全部都是最精纯的神曦,人界仙境也不过如此,轻尘从没有注意到这些,不由入迷沉醉。 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突兀响起,将轻尘从美景中唤出:“好看吗?”乖乖点着头:“好看,好漂亮。” 那个老头慈祥看着轻尘,让人不由对他产生亲近感:“你可看出有什么缺憾?” 这种仙境也有缺憾吗?轻尘仔细扫视,但却无果,诧异道:“没有缺憾啊,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突然,轻尘想起:这老头谁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那个,老人家,你是谁啊?” 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我是洪玄公。”“哦,洪玄公啊...什么,你是洪玄公?”轻尘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虽然她没见过洪玄公,但也知道一些洪玄公的事,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洪玄公耸耸肩:“怎么,不像吗?” 像毛啊,你哪有一点像洪玄公,轻尘心里疯狂吐槽,但还是艰难挤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老人家,虽然天下四杰很出名,但你也不应该冒充骗人啊!”洪玄公脸一黑:冒充?我可是正版的。 “就算要冒充,也要讲点职业技术,扮像一点,这里可是无日峰,洪玄公的场子,你冒充他还这么多破绽会被他打死的,趁现在只有我知道,你赶紧走吧,要不然等师父知道了,分分钟把你打成肉饼。”轻尘很好心劝道,但越说洪玄公脸越黑:“我真的是洪玄公。” 但是很明显,轻尘完全忽略了他的一再强调,认定了他是盗版洪玄公。 贼兮兮四下瞄了几眼,没人:“老人家,你虽然被我揭穿了还要冒充下去的职业操守让轻尘敬佩,但这真的不是说笑,现在没人,赶紧逃吧,去别的地方冒充也不迟,在无日峰上你一定会被打死的。” 洪玄公满脑门子黑线,握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我真的是洪玄公,这是我的地盘。”,轻尘很鄙视看着洪玄公,都这样了还要冒充下去。这已经不好了 “老人家,你都一把年纪了,欺骗自己有意思吗?我师父人称力王,满身伤疤,身如boss,号称人型坦克,战场绞肉机的男人,而你呢?“”我怎么了?”洪玄公很疑惑,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非要我说出来“说些不好听的,你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冥界,吹口气就倒了,身高只有我小腿高,嗯,也有我身材高挑的原因,你除了那个眼角模仿贴上去的伤疤有点像外,估计你连一只鸡都杀不了吧。” 洪玄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自己的小弟子如此评价,低声咆哮:“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洪玄公?”轻尘撇撇嘴,好执着的职业操守,但还是斩钉截铁回答了:“怎么样都不信,你不可能是洪玄公。” 洪玄公无语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他堂堂力王居然被人,还是自己的弟子认为冒充自己,不过自己现在的形象,咳咳,是和力王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个,轻尘啊,那都是...“江湖传言,没等他说完,轻尘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警觉起来,双手抱胸,打断洪玄公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不是暗中调查偷窥我?一定是暗中调查偷窥我,然后企图对我不轨,老变态,没想到你一把年纪心思这么龌龊,老色狼,我警告你啊,我可是会洪门神功的,你想对我那个我是会打死你的。“如连珠炮弹般一串话就出来了,丝毫不给反应的时间。 洪玄公傻眼了,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的说,就这么把他定义成变态的老色狼了。 这时,五师兄华仲吹着口哨,玩儿着两个小火球经过,看到两人:”咦,师父,小师妹,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吹风吗?" 轻尘下意识就忽略了华仲前面的“师父”,见华仲如见救星,奔了过去:“华仲师兄救命,这个老...”之后的话说不出了。 只见洪玄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铃铛不响之势在轻尘说出后面的话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干瘦的手接触到那比丝绸还要柔滑的肌肤,不让她坏了自己的名声:小祖宗啊,你可不要乱说啊,被你乱说了,我一世英名就毁了,让我这张老脸以后怎么见人,洪玄公踮在拐杖上如是想到。 可梦想永远都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洪玄公手上一痛,不由一松:糟了,坏事了。 手上一排清晰的牙印正冒着点点血迹,轻尘的小虎牙晶晶发亮,然后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响彻无日峰:“啊.....非礼啊”惊起一林飞鸟。 洪玄公如遭雷击:“完了。” 只见远处扬起一团巨大烟尘,所有洪门弟子扛着砍刀嗷嗷叫地冲了过来:“马丹,是谁干的,敢非礼小师妹,看老子不剁了他,妈蛋,老子都还没下手呢!” 轻尘一边痛哭一边指着洪玄公:“是他,就是这个老色狼,他,他,摸我。”说完又痛哭起来。 洪玄公只觉人生一片黑暗,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江湖上。 “卖报卖报,重磅消息,天下四杰力王洪玄公非礼貌美小弟子,且论一代力王的禽兽之路。” “卖报卖报,力王开创无日峰学院原只为满足力王兽欲,女弟子不堪受辱,揭露禽兽真面目。” “江湖第一写手不负即墨继《天舞纪》后又一力作《洪玄公的秘密花园》火爆销售中,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深入剖析力王的漫漫禽兽路。” ...... 想到这,洪玄公就是一哆嗦,人生,名声,全毁了。 无尘一马当先,刀气横空,刀光掠空,刀风碎空,一刀挟无匹之势斩下。 “马丹,小兔崽子敢动小师妹,活腻了,纳命....师父,怎么是你”无尘这一刀停在离洪玄公头顶仅仅存余处。 “咕噜”无尘咽下一口口水,在千分之一个眨眼的刹那收起砍刀,洪玄公惊出一身冷汗:好小子,还真敢下手,晚停一会儿,你师父这条老命就不保了。 轻尘愣住了,忘记了哭泣,那货还真是洪玄公,一阵天旋地转,头有点晕,难以置信。 不仅是她,其他弟子也一样,一片哗然: “居然是师父,师父居然非礼小师妹。” “难以置信,我们的师父居然对小师妹下手,禽兽啊。” “没想到师父居然是这种人,简直禽兽不如。” ....... 众弟子的“痛心疾首’让洪玄公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这时忠厚老实的天罡师兄看出了师父的难堪,为之辩解: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师父,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呢?‘洪玄公热泪盈眶,恨不得上去啵天罡的黑脸一口:好徒弟,师父没白教你。 但下一刻,天罡的话则让洪玄公的心拔凉拔凉的“就算师父是个禽兽非礼小师妹,怎么可以当着师父的面说,我们私下探讨师父的禽兽就行了,被师父听见你们的话,你们有好果子吃吗?” “二师兄高明啊。” “不愧是二师兄,果然是个机智的汉纸。” “楼上正解,我也是这样想的。” ........ 一阵吹捧声,天罡憨厚地笑着“缪赞了,缪赞了。”洪玄公的心啊,拔凉拔凉的,自己收了一群什么徒弟。 而被众人遗忘的华仲正掏着他那松鼠耳朵,洪玄公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可他不一样,耳朵本来就大,很好使的说,可就是因为很好使,刚才轻尘那下高分贝,他是最大的受害者。 天罡眼尖地发现了华仲:“五师弟在这,他一定知道真相。” 洪玄公满脸希冀看着华仲,眼中危险气息弥漫:小子,师父的清白全在你手上了,千万不要说错话啊。 天罡拍着华仲的肩膀,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着,语重心长对华仲道:“五师弟,师兄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如实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第三章 存在的意义,轻尘的答案 华仲心领神会点点头:“放心,我一定说事实。”怎么听他们的对话有点不对劲呢?洪玄公想到,而众人都在暗地偷笑。 果然,天罡一问就出了问题,洪玄公被雷劈得外焦里嫩:“师弟,你老实说,师父有没有摸小师妹?” 大哥啊,你是我亲哥,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你直接问有没有非礼不就成了,那捂了那一下嘴应该大概也许不算摸吧,洪玄公还抱有一丝希望。 而华仲则是让他绝望:“摸了,还是摸了脸。” “哗”一阵唏嘘,证人的作证,让洪玄公“非礼”轻尘的罪名坐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洪玄公万念俱灰,这铁打的汉子也不由落下了浑浊的泪水,但是: “这绝对是悔恨的泪水,没想到小师妹会如此大反应。” “没错没错,绝对是这样的,为了非礼小师妹而后悔。” “看来师父还只是禽兽,还不是禽兽不如。” …… 众弟子看着洪玄公便是摇头叹息,痛心疾首,师父居然是这种禽兽。 在叹息中,众弟子离去,等到走远: “我们这样对师父真的好吗?不帮帮他?” “你傻啊,小师妹可是妹纸,那么水灵,师父长成这种矬样,是你你站那边?” 完全不用思考:“小师妹” 华仲玩着小火球,脸上挂着笑意:“况且师父的手确实是碰到了小师妹的脸,我说的是事实。”对此金燕是很自豪滴:“这个我捏过,皮肤超滑,手感超好的说。”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金燕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水泄不通:“真的?四师妹(姐),具体说说…” …… 一群无良的弟子。 “那个,师父,我没想到真的是你。”轻尘绞着手指,挺不好意思的。 洪玄公黑着一张脸,双目通红,仿佛是择人欲噬的野兽,低声咆哮道:“够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跳过。” 轻尘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嗯嗯。” 洪玄公摇头叹息:唉,一世英名算是毁得干干净净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接受他是一个禽兽的“事实”了。 想到这,洪玄公就是一阵憋屈,脸色很难看,而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小弟子造成的,在洪玄公的危险目光下,轻尘弱弱地退了两步,师父的目光,好怕怕。 终于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算了,就让它过去吧。”洪玄公拄着拐杖,凝视远方,眸光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不知落在何处,亦不知他在思索什么。轻尘上去弱弱问道:“师父?” 洪玄公收回目光,眸光深邃,双目如电,直指人心:“我虽然决定收你为弟子,但你自己是否心甘情愿入我洪门,成为我的弟子。” 轻尘被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会,点点头:“当然了,除了洪门我还能去哪?”洪玄公捋着胡子:“师徒入门有三叩,一叩稚子之叩,二叩而立之叩,三叩暮去之叩,三叩为一生,三叩之后,师徒永结,生生世世洪门人,你遗忘过去,心智如童,倒也符合这稚子之叩,想清楚,你是否要入门?” 轻尘皱着秀眉,咬着指甲,好难懂,他说的是什么,不是叩三下就行了吗?恭恭敬敬退后两步,双膝触地,俯身一叩。 在即将叩下之际,一个拐杖阻止了她,洪玄公眸光清亮:“我并非说笑,一叩一生,三叩永世,你有身为洪门人的觉悟吗?” 觉悟?轻尘迷茫了,什么觉悟,洪玄公看出她的迷茫。 “忘了你的心智还是小孩子,换个方式问吧,你是谁?” “舞轻尘” “什么种族” “天族” “什么职业” “天剑士” “进入洪门后干什么” “学习洪门神功” “学成之后,你手中之剑何用”最后一问如若龙吟,若雷鸣,重重的叩入轻尘的心房。 轻尘额角布满香汗,学成之后,手中之剑何用?何用?她犹豫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走进自己内心,倾听你内心深处的答案”一个充满迷幻的声音传来,让轻尘不由自主听从这个声音。 闭上双眼,走进自己的内心,学成洪门神功后是像金燕师姐他们那样在无日峰上埋没?还是去大陆闯荡闯下一番声名,成为师父那样的大英雄? 不,都不是,这不是我要的,轻尘不断思考,突然,头一疼 一个声嘶力竭的呐喊出现在她脑海,绝望,愤怒,悲伤,无助从呐喊中传出占据轻尘的心,她不由落下两行清泪,眼前出现了什么? 群星陨落,无数燃烧熊熊火焰的巨大陨石穿破气层落向人间,这是上苍降下的劫罚。大陆处处战火弥漫,无数魔族肆虐荼毒万灵。 在高高的九天上,一袭墨袍飞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有一点很确定,这个人很强大,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面前,无数生灵匍匐着,亦有尸骨盈山流血漂橹,但是那个人身上只表现一种不屑与自信。 这哀鸿遍野,无数生灵祈求着上苍, 无力地等待着神恩救助,显得如此卑微无助。 天灾,战火,魔祸。完全是一方末日之景。 轻尘绝美的容颜上布满泪水,噙着泪,闪烁着坚定的意志,这双眼,比星辰还要耀眼:“师父,我想我明白了,我手中之剑存在的意义,执三尺青锋,荡尽世间妖魔。” 洪玄公沉默良久:“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刚才我用秘法唤出你一丝过去记忆,你从这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轻尘脸上露出一丝恐惧,艰难吐出两个字“末...日" 洪玄公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叹息一声:真的是她“你终究会明白的,现在,你这个答案,是否决心入我洪门?” 轻尘用一叩表明她的决心,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所有黑暗消灭。 第四章 无日峰的传说 洪玄公缓缓离去“跟我来。” “是,师父。”轻尘跟在洪玄公身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问吧。” 轻尘神情迷茫,很感伤:“师父,我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而唤醒的那一丝记忆里会有那副末日场景,只要我一回想起,头就好疼。” 洪玄公停了下来,望着天:“这重要吗?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过去有很重要的事,我不能遗忘,过去有未完成的等待着我完成,我想知道一切的答案。” 洪玄公没有回答轻尘的问题,反问道:“我曾问过你无日峰的缺憾,你没有发现,现在你再看看。” 轻尘疑惑地观察无日峰,良久沮丧道:“师父,我还是没有发现,无日峰真的有缺憾吗?” “当然有,你看看天上,你会明白。” 碧洗青天,云霞满天,晴空万里,很正常啊,等等,晴? 轻尘终于发现了,阳光普照的无日峰上,居然看不到太阳,不过,为什么有阳光存在呢? “发现了吧,这便是无日峰为什么叫无日峰的原因,因为无日峰上永远也见不到太阳。” “怎么会这样?”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洪玄公如一名智者缓缓道:“无日峰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所以在无日峰上,终日阳光明媚,不见夜晚,但正是因为太过接近太阳,在无日峰上看不到太阳,但离开了无日峰又远离了太阳,这么说,你明白吗?” 轻尘抓着自己的青丝,指节发白,一脸痛苦:“师父,你是想说我追寻的答案在我接近时反而看不到,不接近又是水中月,镜中花,也就是说,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一滴晶莹的泪划下,洪玄公无言,在胸口处传来的阵阵清凉让轻尘一惊,一缕青丝落地,神情已然坚定:“我不甘心这样,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即使我一生都未寻得,但至少我为之努力过,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确实知道一些,但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接受它吗?与其告诉你,还不如让你自己去寻觅,走下去,用你手中的剑去得到你的答案,这是你存在的意义,也是你手中剑的意义,不过,这条路注定了充满艰难,无数生灵都曾在这条路上走过,有的放弃了,有的一直走了下去,走了一生,也没得到答案,其中包括我,也包括当年那个君临天下的无双魔皇,这条路,还没有人得到答案,你确定要走下去吗?到最后,你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轻尘嫣然一笑,一笑倾城,眨着灵动的眸子,纯净,不含有任何杂质:“这不正是我存在的意义吗?” 洪玄公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轻尘的笑渐渐散去,洪玄公的话对她影响很大,她承认,她动摇了。 看着自己这双与其说握剑不如说是艺术品的手:“这双手,能让我寻得众生都寻觅不到的答案吗?” 洪玄公推开内堂的门:“进去吧,书架上的东西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轻尘半信半疑走进去,书架中心,布满灰尘,只有一本书静静躺着。 拂去书上灰尘,四个遒劲有力的烫金大字映入眼帘——洪门秘籍。 “有兴趣知道这本秘籍的故事吗?” …… 当轻尘走出内堂,背着师父给的修炼之剑,不知道为什么,这柄剑给了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好像,轻了些。”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那本洪门秘籍她已完全记下,师父将秘籍传给她,也就是说:轻尘将是师父百年之后,下一任洪门掌门人。 轻尘拿着洪门秘籍,毫无留恋,也不觉得可惜,微笑着,将秘籍撕成无数碎纸屑撒向空中。 看着漫天飞舞的碎纸屑,谁还认得出这是江湖无数英雄豪客渴望习得一招半式的洪门秘籍。 这无比珍贵的秘籍在轻尘手中化作无数碎屑,简直令人捶胸顿足,而始作俑者还没心没肺笑着,记下了内容,还要秘籍干什么。 “天罡师兄,我现在可以练真正的洪门神功吗?”轻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歪着头问道,还卷着自己的衣带。 让天罡这个憨厚的汉子也不由红了脸,难得一见的“羞涩”居然出现在他脸上。 “那个,小师妹,我自己都没学到真正的洪门神功,不清楚哇!要不你先练着一些基础招式,这我熟,演武场上还有训练用的木偶人,你可以练练手。” “哦,那我去试试,天罡师兄,不要骗轻尘哦,不然轻尘会打你的!”皱着晶莹的小鼻子,扬了扬毫无杀伤力的拳头以示威胁后,就蹦蹦跳跳离开,没走几步,猛然想起: “师兄,演武场在哪?我不认识路。” “上午金燕不是带你转了两圈吗?”天罡震惊看着轻尘“我忘了嘛!”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天罡。 天罡瞬间就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带你去。” 轻尘高兴得蹦了起来,欢呼雀跃:“好耶,轻尘就知道天罡师兄对轻尘最好啦!” 天罡无奈摇摇头,看着这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少女眼中尽是溺爱。 自己这师妹什么都好,就是有两点,一是路痴,二是十八的身体八岁的心有木有,这以后单独到大陆的时候怎么办啊。 不过师妹也是可怜人,这么漂亮的妹纸遗忘了过去,要用一生去追寻那个不一定存在的答案,如果她能一直留在无日峰就这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生活下去有多好。 为什么要让她去背负那些,师父,您将洪门秘籍传给小师妹,是要她背负起洪门的希望与责任吗? 天罡遥望内堂,与洪玄公四目相对。 洪玄公叹息一声,转过身去,看着天上没有的太阳,幽幽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转,所有的轨迹注定将交汇,谁也无法阻止这圣战的到来,无生之花,天命轮回,一切又将回归原点。轻尘,你承载了洪门的荣耀与希望,这是你注定前进的道路,也是你注定背负的责任,生来便是璀璨的你一生不会平凡,追寻下去,那个众生无法找到的答案,我们为了什么而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就是你的使命。” 第五章 夜 降临 “天罡师兄,除了这破剑式和刺剑式还有别的吗?只有这两招好无聊啊!”轻尘有一下没一下刺着前面的木偶,散发淡淡金光,仿佛可以摧毁面前一切,木偶在剑下只有解体的份了。 但轻尘却是嘟着嘴,神情不满,小师妹发话,天罡只能挠头以对,劝道:“小师妹不要急,修炼讲究循序渐进,不能急的。小师妹刚刚接触修炼,内功修为不足,刺剑式和破剑式是基础招式,很适合你的修为。” 轻尘扁着嘴,一脸我不信的样子:“臭师兄,坏师兄,就知道忽悠我。”边说边狠狠刺向木偶,显然把木偶当成天罡了,天罡只能在旁边干笑。 “咕咕...”一只白鸽在天空盘旋,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突然鸽子说话了:“蒙面人给舞轻尘的信,请接收。” “买噶,鸽子说话了,好厉害。”轻尘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述,这世界肿么了,鸽子居然会说人话。 相对轻尘的震惊,天罡很淡定,一挥手,鸽子飞了下了:“天罡代收。”然后取下绑在鸽子脚上的信后,鸽子飞走了。 天罡看了一遍书信后,手一捏,信就变成无数碎屑纷飞,一脸凝重:“小师妹,有个蒙面人听说了你后,要在修炼洞窟挑战你。” 轻尘咬着指甲:“他厉害吗?” 天罡很老实点点头:“比你厉害。” 顿时轻尘就变成拨浪鼓了:“不去,不去。比我厉害还要和我打架,他这是要欺负我。”说完眼中就出现了一团水雾。 天罡手足无措:“小师妹,不要哭,不要哭啊,那个蒙面人只比你厉害一点点,打赢他我就教你六招怎么样?” 轻尘眼泪顿时止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天罡,仿佛在说你骗我就随时哭出来:“真的?”天罡用力点头,生怕她再哭:“真的,不骗你。” 然后轻尘就破涕为笑,哪里还看出刚才哭过,天罡无奈摇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轻尘:“小师妹,你走错了,修炼洞窟在那边。”..... 轻尘哼着小调跟在天罡身后到了修炼洞窟前的结界,毫无疑问,结界是很强大的,将洞窟内和外界完全隔离开。 临进前:“师兄,不要忘了,六招哦,不准忽悠我。”磨了磨亮晶晶的小虎牙,煞是可爱灵动。 轻尘走了进去,这种黑暗潮湿的环境她很不适应,但是为了六招,勇敢前进吧,少女! 气势汹汹走了进去,蒙面人早已恭候多时:“洪玄公的弟子,你终于来了。” 轻尘看到蒙面人后好奇心大起:“蒙面人,你为什么蒙着面呢?是不是长太丑怕吓到人,还是有传染病什么的?” 蒙面人脸一黑:“我这是为了保持神秘。”“神秘,什么东西,好难懂的说,你不会欺负我吧?” 蒙面人已经被轻尘搞懵了,下意识回答:“不会。” 轻尘一喜,带着少女的狡黠:“嘻嘻,刺剑式。”一剑刺出,还未见血,蒙面人就一个扫堂腿将轻尘摔倒,紧接着一拳轰在轻尘小腹:“噗....”一口鲜血喷出,轻尘倒飞出数米。 此时,蒙面人回过神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手贱下意识自动反击了呢?猩红的鲜血刺痛他的眼,跑过去查看轻尘的情况。 只见轻尘捂着小腹痛苦痉挛着,神情痛苦,一串泪花流了下来:“你骗人,你欺负我,呜呜呜.....”渐渐地,轻尘的啜泣变成了大哭,怎么也止不住。 蒙面人手足冰冷,我干了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一把扯下面纱:“小师妹,别哭别哭,是我,三师兄无尘啊。” 轻尘一看是这个恶心的师兄,想起他的“礼物”,哭的更大声了。无尘又是哄又是劝,可是毫无作用,轻尘的眼泪还是不要钱一样撒了出来。 突然,无尘一顿:时间到了。 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小师妹,师兄有事先走了,你运气几个周天伤就会好了,再见哈。”希望不会再见到你小师妹,再见我们应该成为了敌人,我永远也对你下不了手,宁愿负尽天下,也不忍让你流一滴眼泪,但是,小师妹,对不起。无尘看了轻尘一眼,似乎要把轻尘印在灵魂深处。 转身离去,终是没有回头再见,这一眼,可能成为最后一眼。 轻尘见这个恶心的师兄终于走了,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忍着痛爬起来原地坐下运气疗伤。柔和的绿光散发生命的气息包裹住轻尘,显得圣洁空灵,神圣不可侵犯。 不过那个嘟着的嘴实在有点破坏这种仙子的形象,打定主意,以后见到这个无尘师兄再也不理他了,有多远跑多远:“不过,我好像跑不过他诶。” 正在轻尘疗伤之际,她不知道的是外界大变,墨云压境,电闪雷鸣,无数银色电蛇狂舞,空气中传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攥住众人的心脏。 天色的变化引起众人的关注,竹林村,昔日的洪门大师兄道天风,遥望似乎处于最深沉黑暗中的无日峰:“出事了。” 海树村,静坐的易云山睁开双眼,无数幻象衍生,一行热泪滚下,遥对远方一拜:“老朋友,一路走好。” 洪玄公带着所有在无日峰上的洪门弟子,虽然他看上去依旧虚弱,但眸光所过,众弟子只觉被头太古真龙注视,不敢与之对视。 洪玄公扫过一遍,没有轻尘,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变回肃穆,声若洪钟,震得众人气血翻涌,神魂震荡:“洪门的弟子们,无日峰的夜降临了,带上洪门的荣耀,拿去你们的兵器,为了无日峰,为了洪门,为了大陆,去战斗吧。将黑暗驱除。” 众弟子众口一致,早已视死如归,这是洪门人的荣耀与洪门人的觉悟:“誓死捍卫洪门荣耀。”整齐划一,洪亮的声音穿破无尽黑暗,传递在天地间,众人的意志凝成一柄无往不破的神剑,斩尽一切黑暗:“为了洪门而战。” 洪玄公心中既是欣慰又是苦涩,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弟子在这一战后还能剩下多少。 “轰隆隆....”炽烈的雷光划破天宇,照亮天地间一切黑暗。雷光下,大殿上,一个黑色身影突兀出现,一袭黑衣,黑发随风舞动,完美的倾世容颜上布满冰霜,如同黑暗之源,而所有的压迫感都是从她身上传来。 众弟子见到她后几乎窒息,不因为她的完美容颜,也不因为她高冷的气质,而是她身上的危险气息,让他们根本提不起战斗的信心。她太强了,强大到无视人数的境界,蝼蚁再多,也是蝼蚁,还是一捏就死。而她身前那柄微微颤动的幽蓝长剑则是让众弟子神魂冻结,瞳孔骤缩,凌驾于苍生之上的至高神器,即使相隔如此之远,剑上传来的气息也是令人肌体开裂。 这种气息,只有一柄神器拥有——第一神器鬼天剑,只有传说中超脱了一切的神器才拥有如此恐怖的威势,让诸神都为之战栗,而这个女人,洪玄公指节捏的咔咔作响,一字一顿:“秦...义...绝” 魔皇之使,掌控浊气之力,号令无尽魔族的墨灵魔女秦义绝降临无日峰。 第六章 无日峰的夜 秦义绝面若寒霜,手中那柄至高神器上,无数浊气蔓延而出,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黑龙咆哮着封锁整个无日峰。 浊气之力弥漫,仙境般的无日峰在浊气之力下沦为魔域,无数光柱从地上升起,光柱内,一头头幻魔嘶嚎爬出。 洪玄公无尽愤怒压抑着:“洪门弟子听令,斩邪灭魔。”“是。” 铿锵...无数寒光亮起,挥出道道璀璨匹练;冰与火交织咆哮;鬼魅般穿梭带起刺眼寒光....这就是洪门弟子,下等魔物在他们手中,只有屠杀。 所有的洪门弟子投入战斗,鲜血,注定将布满无日峰。 秦义绝冷冷看着这一切,声音中的冰冷似要冻结一切:“洪玄公,你可曾想过今日?” 洪玄公手中拐杖升起点点金红光芒,这和他身高不成比例的拐杖在他手中宛若游龙,杖指魔女:“当年被你逃了一命,今日我就为飞月除去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弟子。” 秦义绝似乎被触及心中某处柔软:“住口,要不是你们不明黑白,我师父怎么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这样黑白颠倒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还不如化作魔狱。忽雷,幽兰,给我屠尽洪门弟子,我也要你们尝受这灭门之痛。”秦义绝神色冰冷,话语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身后,两道黑影从她头顶飞出,带着残忍狰狞的微笑袭向洪门弟子。 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的洪门弟子在两人手中竟走不下一合,所过之处,必带起一道炽热血雨,那是洪门弟子的一腔热血,带着不甘与希望,倒在由他们热血汇成的血泊中。 天罡师兄如鸡丁般被忽雷捏在手里,似乎想起了谁,天罡露出一抹微笑,然后被忽雷腰斩;金燕师姐手中长剑落地,白衣血染,带着希望倒下..... 洪玄公目眦欲裂,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个倒下,血染白裳。这一天,注定是洪门的灾难。 洪玄公一改垂死之态,白发狂舞,燃烧所剩无多的生命力冲向秦义绝,秦义绝神情冷酷,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动摇她冰冷的心。自从那一天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有报复的快感。 鬼天剑挥动,绽放至高神器神威,斩破一切,无数浊气化龙而啸,洪玄公手中的拐杖似乎要燃烧起来。 至高神器与木拐交错,没有想象中的一斩为二,而是闪出一道道金石之音,火花四溅。 忽雷.幽兰眼中尽是嗜血的快感,双手沾满鲜血,那是无数洪门弟子的血,而在他们面前,除了那个如同谪仙般的男子,已经没有一个洪门弟子是站着的了。 “唳...”天空中墨鹰盘旋,无日峰上,已遍地鲜血,那个谪仙般的男子负手而立,踏着血泊,泛起一圈圈涟漪,如魔中仙,他名——无尘。 一袭白衣银如雪,黑发三千随风动,早已不再是那么猥琐阴郁,有的只有近乎无情的冷酷。脚下是相处多年的师兄弟,却不能让他的心泛起一丝波澜。 只剩一口气的程宏巍巍颤颤向无尘伸出手:“三师....” 一道寒光从无尘手中电射而出,彻底断去程宏的最后一口气。 程宏至死还保持着那伸出去的那只手,眼中充满希望看向无尘,除师父外最强的三师兄还在,洪门就还有希望。 幽兰虽然在娇媚地笑着,但看到亲手断去多年师兄弟性命却毫无变化的无尘,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练习了上万次般,心中便是一寒:“你的心,比魔还狠。” 无尘面无表情,神色冷酷,此时的他,不是谪仙,他是——魔。 “轰”洪玄公被秦义绝一剑从天际斩下,他难以置信的看到了,自己最出色的三弟子将六弟子,亲手葬送,与魔为伍:“你...”一口红中带黑的鲜血喷出。 无尘和幽兰.忽雷站到秦义绝身边,用行动表示自己的立场。 洪玄公又喷出一口血:“无尘,为什么...?” 无尘逗弄着肩上墨鹰,听到洪玄公的话,手一停,墨鹰飞走。目光落在洪玄公身上,神色狰狞。洪玄公一惊,这是何等阴冷仇恨的目光:“老东西,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我辛辛苦苦服侍你十几年,每次练功我都是最刻苦,最出色的,可你呢?却把洪门秘籍交给了刚入门一天的小师妹。” 洪玄公心中的苦涩难以言明;“所以,你为了洪门神功,背叛了洪门,与魔为伍。” 无尘神色狰狞,状若疯狂,伪装了自己十几年,扮成那种恶心的样子,降低众人的戒心,不暴露自己的目的,眼见快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让他怎能不疯狂:“魔能给我力量,为了力量,入魔又何妨。” 洪玄公既是惋惜,又是痛心。终于,燃烧自己全部生命力,奏响力王的绝响。 一道白光贯穿天地,拐杖燃烧化为飞灰,洪玄公身体膨胀,肌肉夯起,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掀起一阵巨大气浪直接将无尘震飞,秦义绝丝毫不惧,拔起地上的鬼天剑,气浪在她面前分为两半。 幽兰震惊看着前方,这还是直接虚弱的老头吗?比boss还boss,浑身伤疤,人型坦克。 这,就是真正的力王洪玄公。 忽雷不相信攻了上来,结果就是同属坦克的忽雷只需轻轻一推便被轰飞。 愤怒的力王野兽般咆哮,如若龙吟,若雷鸣:“秦...义...绝” 洪玄公浑身燃烧着白金般的生命火焰,气血如龙,仿佛要震落天上星辰。 幽兰一口逆血喷出,仅仅只是威压便如此,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咔咔咔....”大地在力王威压下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秦义绝漠然看着如神如魔的洪玄公,眼中,只有不屑。 墨灵火一卷,一对黑色羽翼张开,这就是真正的墨灵魔女。洪玄公之前没动用全力,她又何尝用了。 “不自量力。”秦义绝驾驭鬼天剑的力量,浊气席卷而出,淹没无日峰,生灵只有在她的浊气下颤抖。 洪玄公咆哮着冲向秦义绝,拘拿日月星辰攻击,奏响力王的千古绝响。 力王洪玄公与墨灵魔女秦义绝史诗级的战斗打响。 天地间一片黑暗,天地也为两人的力量而恐惧,空间在两人手中打爆,自然的雷霆在两人面前黯然失色,空中那两道光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白金烈焰,气血如龙,崩裂一座座浮山。 剑光破天,魔渊幽蓝,每一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天地星辰在两人手下拘拿粉碎,山河也为之破碎。 无日峰在两人的战斗中成了废墟:浮山陨,大地崩;楼阁塌,战旗折;神药灭,古木断。 秦义绝冷酷看着这一片黑暗的世界,唯一的光是她手中的鬼天剑,那汪幽蓝映得她那倾世容颜更加冰冷。 在她前方,洪玄公已经变回原来那虚弱的样子,胸口那个透明窟窿正涓涓冒出殷红的鲜血,发丝干枯,战血流尽,生命之火随时熄灭,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洪玄公,你老了,不是当年的盖世力王了,今日之祸是你欠我秦义绝的,易云山也一样,欠我的,我要你们以血还偿。” 洪玄公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但秦义绝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夕颜,你不会有好结果,迟早得到报应的。 秦义绝仰天大笑,声音却是无比悲戚苍凉:“好结果?我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好结果,自从师父死后,我便不再是秦夕颜,我是秦义绝,墨灵魔女秦义绝,不是那个任你们拿捏的秦夕颜,有谁可以报应我,日渐虚弱的诸神还是战斗力还不如你变身前的易云山?洪玄公,你说啊,有什么结果会比我变成这幅样子还惨,又有谁可以报应拥有鬼天剑之力与浊气之力的我?”秦义绝状若癫狂,这是她成为这个人人恐惧的秦义绝第一次如此失态。 但洪玄公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以最后一丝力量送出一段信息后,力王洪玄公走完他传奇的一生,永远闭上了双眼。天地鬼神为之恸,大雨倾盆,鬼哭神悲。 大雨,冲刷着饱受战火的无日峰,无数洪门弟子的静静躺在无日峰上,永远沉眠。 大雨熄灭了战火,却无法冲刷掉这布满无日峰的洪门血;无法掩埋掉这横尸遍地的洪门尸;更改变不了这无日峰上的血腥魔狱。 传说中的无日峰,已经变成了森罗鬼域,天地鬼神能做的,只有为之恸,为之伤。 阴风呼啸,那是无数洪门战魂不甘的哀号;大雨倾盆,那是无数洪门英灵悲伤的哭泣,这每一寸土地都在叙说着魔族肆虐后的凋零。 第七章 血月 秦义绝看着凋零的无日峰,突然,秦义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望向修炼洞窟,目光透过了结界看到正在疗伤的轻尘。 淡漠如秦义绝也是脸色大变,死死盯着轻尘,她不敢相信:怎么是她。 秦义绝永远也不会忘记轻尘,可是记忆中的轻尘是强大到令她敬畏,那身上的血腥气息让她战栗,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弱,她不解。 思索良久,终于幽幽叹息一声:“算了,今日不杀你,算还你一条命,从此我们之间,我不再欠你什么,忽雷,幽兰,走.” 修炼洞窟,轻尘心脏一紧,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划下:“为什么?我会突然如此悲伤?”她不解,所以她困惑。 突然,洪玄公无比虚弱的声音在她心中回响,仿佛随时咽气“铛”修炼之剑掉在地上,轻尘如遭雷击,像一尊泥塑木雕愣在原地,双眼呆滞,不断重复一句话。 她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一把抓起修炼之剑,发疯般跑出去“嗒....”一行泪水落在修炼洞窟中。心,从未如此沉重过。 跑出修炼洞窟的洞口结界,没有熟悉的温暖阳光,没有熟悉的鸟语花香,没有熟悉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有无尽刺眼的血色与黑暗。 黑暗一点点吞噬轻尘,“噗通....”轻尘无力跪下,溅起一滩血花,那沉重的心灵被这黑暗与血色一点点撕裂。心,好疼。 这里,还是那个没有一丝黑暗的无日峰吗?万物凋零,无数身穿洪门弟子服饰的是“人”倒在血泊中,他们眼中的希望深深刺痛了轻尘,而他们的身体则是让轻尘肝肠寸断,残肢碎肉遍地,血肉模糊,无数幻魔这在啃食着这顿“美味盛宴” 黑暗与血色是现在的无日峰的主色调,地狱般的场景深深折磨着这个心灵只有八岁的少女。世界一片黑暗,天旋地转,无数痛苦如潮水般涌出,占据轻尘的全身心。 “不....”仰天悲鸣,却如此无助,无力。天罡师兄的敦敦教导,金燕师姐的不倦引领....他们的一音一笑还浮现在眼前,两行血泪夺眶而出。 他们都不在了,不在了,遗体还要被这些低等魔物啃食,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尘银牙紧咬,修炼之剑泛着寒光,今日,它将饮满鲜血。 这八岁的心智见证了灭门惨祸,其意,疯狂。她已经不堪重负了,心在滴血,剑上也要滴血,唯有杀戮,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轻尘冲进幻魔群中,如飞蛾扑火。 幻魔漆黑的身体上流动着的血红纹络是那么刺眼,心是那么疼。洪门的血,怎么可以在你们这些卑劣的魔物身上流淌。杀,杀光他们,轻尘眼中冒着火焰,手起剑落,带起道道血光。留着血泪,雨与血交织,她如同在血海魔光中孤独起舞的仙子,手中寒芒泛血,扬起漫天血雨,如此妖异,如此凄美。 “轻尘,我仅剩的弟子,洪门与大陆的希望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踏上洪门之路,打败秦义绝。为了洪门,为了大陆,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成功。”洪玄公最后的话语不断回响,让轻尘更加痛苦。绝美的容颜上血泪纵横,百灵般的婉转天籁也变得无比沙哑:“仅剩...仅剩...”每念起一遍,心就再裂开一道伤痕。 幻魔越来越多,手中长剑舞动,丝毫不顾自身,“撕啦”锋利的爪子划破衣襟留下一道不断流淌鲜血的伤口,一缕淡淡的浊气顺着伤口进入轻尘体内,轻尘浑然不觉。 程宏师兄希冀的眼与伸出的手仿佛在向她求救,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深深刺痛轻尘的心,天罡师兄嘴角的笑意,众洪门弟子眼中的希望让她癫狂。 三千青丝狂舞,一袭白衣浸血,一片血色模糊了眼,她分不清这是雨是泪还是血:“杀”以伤换伤,战至癫狂。 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无数浊气顺着伤口进入体内,在背上凝成一朵黑色妖异的火焰之花。 轻尘浑身浴血,有她的,也有魔的。 幻魔全都涌了过来,仿佛要将她生撕活剥,她已经脱力了,生生不息的洪门神功也无法恢复她的体力,但是她还要战斗下去。 “师父,你说过洪门神功是天地间的第一神功,神功一出,退避。轻尘没用,连一招都没练成,可是轻尘还要战斗下去,杀光这些侮辱洪门尊严的魔物。对不起师父,轻尘没有听你的话。” 三千青丝一朝雪,一声怆然悲鸣响彻天地间:“既已有夜,何以无月?”血泪顺着脸颊划下,浑身血光蒸腾:“洪门神功,我以我的血,我的生命绽放属于你的神威,血之满月。”如杜鹃啼血,早已声嘶。 沉寂已久的洪门神功在洪门人的鲜血与生命中绽放畏惧的神威,无尽血光汇于剑上,一轮血色满月在剑下升起,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光。血色月华扩散,如生命之光照耀,令人无法睁开双眼,月华所过之处,吞噬一切魔物,幻魔被血光吞噬,灰飞烟灭。百丈之内,魔气不存。 但脚下仍是尸骨成堆,血泊滔天。 中心,一个血色身影单膝跪在血泊中,三千白发随风飞舞,如此刺眼。倾世容颜上布满血污,这是雨水、泪水、血水交织而生。全是上下伤口狰狞,血肉外翻,全靠手中的长剑才没有倒下,而握剑的手早已开裂,白骨可见,鲜血布满剑身。 “轰”一座浮山倒下,天空中,一轮血色满月见证着这个地狱的世界。 轻尘觉得很累,剑也要握不动了,很想永远睡下去,睡着了,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惨然笑着:“师兄师姐都不在了,杀光这些下等魔物有什么用,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剑上,拖着沉重的身躯,全凭胸口那个散发淡淡清光的泪晶的阵阵清凉才能保持一丝清醒,但她宁愿不要这丝清醒。 拄着剑,一步步向前,一步一个血脚印,心也一块块撕裂得支离破碎。 脚边躺着的都是身穿洪门服饰的尸体,血肉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熟悉的轮廓,轻尘很想大哭,因为只有大哭才能舒缓这种令人窒息的悲痛。他们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语还在眼前浮现,仰起头,似乎看见师兄们笑着对她说起那句哄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话:“小师妹,不要哭哦,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要是不好看了,师兄们就不喜欢你了哦。” 轻尘用力呼吸,不敢让眼泪流下来,哽咽着:“轻尘没有哭,轻尘还是师兄喜欢的小师妹。”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八岁的心智却要承受灭们所带来的痛苦和仇恨,这是何等的沉重与痛苦。师兄们的尸身就在脚边,让她如何能忍住不哭泣。 终于,轻尘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终于不堪重负断开,这个坚强的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师父....” 一棵折断的古松上,锋利的树枝无情贯穿洪玄公的身体,身体被幻魔啃食得残缺不全,血肉模糊。 悲鸣响彻无日峰:“秦义绝,我舞轻尘与你不死不休,有你没我,噗....”一口逆血喷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只留下一轮红月无情撒下其血色光辉,绯红如血。 无日峰,没有了黑暗,却充满了血色。 第一卷无日红霞终 卷后语: 那一日,光明下的无日峰第一次出现黑夜,从此无日峰沦为魔土。 那一日,黑暗的无日峰上升起血月,从此洪门不复。 那一日,她亲眼目睹灭门惨祸,她知道自己不再只为自己而活。 那一日,洪门神功第一次绽放神威,她用血与生命升起洪门荣耀。 那一日后,为洪门而活的她余生只剩下复仇,她的生命只为斩杀那个女人而存在。 第八章 摆渡老者 天空,乌云遮蔽了整片天幕,大地,干涸的血迹布满。 到处都是残破的惨烈,整个世界都是死寂的凋零。 这无边的黑暗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在这凋零的世界里,轻尘无力跪在地上,雨滴拍打在她身上,那布满容颜的血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天空之上,那个黑衣的绝色女子肆意张狂的大笑,似在嘲笑轻尘:“来吧,来找我报仇吧,你师父和师兄师姐都死在我手里,快来找我报仇吧!”她痛,她恨,但她却无力改变,她能做的只有痛与恨,多么无力。 洪门唯一的弟子,也是洪门最年轻的掌门舞轻尘,洪门唯一的幸存者。 恍惚之间她看到,这血色的世界里多了一些“人”,全部都是躯体残破,血肉模糊,而身上的血色的服饰证明他们的身份——洪门弟子。 “小师妹,师兄好痛苦....” “小师妹,师兄恨啊,帮我们报仇..” 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呓语让轻尘痛苦无比,抱着头,目光呆滞,喃喃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轻尘惊醒,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大口喘着粗气,“原来是一场梦。” 轻尘打量周围,自己躺在一个木榻之上,根据周围环境判断,自己在一条船上,床头边,修炼之剑斑驳的剑身上散发淡淡血色光晕,证明它曾经历一场惨烈的战斗,饮满了鲜血。 轻尘不由陷入那日无日峰回忆中,自己动用洪门禁忌,屠戮幻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洪门有什么错,竟然遭此灭门血案,师父,师兄,师姐,轻尘好想你们再叫我一声小师妹,再催我一次练功,师父,师兄,师姐,轻尘没用,轻尘好想你们。”一行清泪无声流下。 “你醒了。”一个淡漠的沧桑声音传来。 轻尘一惊:“谁?” 一个船翁打扮的人突然出现,一袭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黑色蓑衣,头上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肩上的霜华证明他所经历的沧桑,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老头子不过是无日峰下一个摆渡船翁罢了,早已无名无姓。” 轻尘仔细打量他,手上布满老茧,这是长年握剑才会产生的:“前辈,是你救了我?” “何以见得?” “前辈手上的老茧,我听师父讲过七大职业各自的特点,看前辈手上老茧的分布,还有行路无声的习惯,前辈,你是一名刺客,而且身手绝对不低。”轻尘神色在谈到师父的时候就变得悲伤,苦涩道,“而且无日峰上仅有我一人活了下来,而我身上的伤我很清楚,要是没人救早已命丧黄泉,而前辈在无日峰下摆渡,自然清楚洪门那日情况,所以轻尘判定是前辈你救了我。” “小丫头,逝者已逝,你再怎么悲伤亦是无用,你师洪玄公被世人尊称力王,你在此软弱恸哭,岂不是丢了你师之面皮,相信洪门英魂在天之灵亦是不希望你如此。” 轻尘猛然一惊,想起那个梦境,师父师兄他们血肉模糊,向她哀鸣,述说他们的痛与恨,握剑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气,渗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轻尘一步一颤走出船舱,船翁并没有阻止。 遥对只剩下一个影子的无日峰,重重跪下一叩:“师父,师兄,师姐,你们在天之灵要好好看着轻尘,轻尘是洪门的掌门,是你们的小弟子和小师妹,轻尘一定不会忘记洪门的仇恨,有生之年,即使付出一切,也要报洪门大仇。” 每说一句,轻尘的脸色便苍白一分,体内气血翻涌,不受控制。 但轻尘咬紧牙关,接着说了下去:“入门三叩,轻尘当日心智如童叩下稚子之叩,今日轻尘已然成长,叩下而立之叩,此生不悔洪门人,手中之剑为荡魔之剑,为洪门复仇之剑。” “噗”一口逆血喷出,轻尘死死抓着胸口,身体忍不住疼痛痉挛起来,但这个弱女子并没有发出一丝痛哼,这身体上的伤痛怎么能比得上她心中的疼痛。 船翁幽幽一叹:“何苦如此。”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伸出,在一刹那间,点住了轻尘各大穴道。 “你受伤过重,我将你救下时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上千处,耗费老头子半生修炼的精元也只能治好外伤,内伤只能勉强压制,如今你情绪激动,引动气血逆行,内伤恶化,现在我封住你各大穴道,阻碍气血继续运行,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你还是情绪无法控制,三月之内,你必死。” 轻尘咬着嘴唇,如果能死就好了,死了,就不用承担这喘不过气来的责任,死了,就不用承受这痛苦了,死了,就不会这么无助了,死,是一件多么美好却又不敢奢望的一件事,师父他们还在天上看着我,我不能死,起码,在报仇之前,我绝对不能死,报完仇,我就能自刎去见师父他们,大陆,天下,于我何干,我只是一个无助的少女,被迫承担这无尽的痛苦与仇恨,我只想报仇,然后就能解脱见那些我心目中亲人般的师兄师姐,还有师父。 “前辈,请你告诉我,轻尘要怎样才能活下来?” 船翁满意点点头,刚才他从轻尘眼中看到轻尘生无可恋,如果一个人没了求生的欲望,就算他有回天之力也是无用,轻尘身上的伤是很麻烦,但是求生的欲望可以创造奇迹,更何况,这伤并非无解。 “很好,看来你是想活下去了,老头子虽然没有仔细查探你的伤势,但老头子也知道你的伤,药石无用。但天地万道,殊途同归,古神曾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身上的伤,只有你自己能解。” “什么,我自己解?”轻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是能解还会这样半死不活吗? “没错,只不过,要治好你的伤,根源是你也不是你,想要根除这等重伤,只有你修习的洪门神功才行。” “前辈,你不是在说笑吧,轻尘接触洪门神功不过一日,但也知道洪门神功乃是天地间的第一武学,但和疗伤无半分关系。” 船翁冷冷一笑:“无知,洪门神功是天地间第一武学没错,但你怎么知道和疗伤没有关系,我且问你,洪门神功上可有记载拔剑式。” 轻尘点点头:“确实有,洪门神功内高等武学的一种,变化多端,神鬼莫测。” “洪门神功上可有记载血之拔剑。” “有,不过为禁招之一,说是有伤天和。” “愚昧,你师如此,你也如此.” “不许你诬蔑我师父,不然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轻尘显得十分愤怒,显然船翁犯了其禁忌。 船翁冷冷一笑:“你且听着,血之拔剑式,融吞噬之道成无上武学,将对手身上的血气真元吞噬到自己身上,虽取十之一二,但已是恐怖,你想想,彼消我长,胜者为谁,以战养战,这才是血之拔剑精髓,小丫头,我观你天赋绝佳,却精神受损,老头子这些年眼力还是有一点的,你已经无法静心修炼,甚至无法闭上眼,是不是?” 轻尘默然,无言以对,这个船翁的话没有一点错误,没错,她没有办法静下心修炼,甚至是闭眼休息也做不到,只要闭上眼,静下心,她就会看到洪门的亡魂,那一夜的无日峰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演。 第九章 天地之间 轻尘痴痴看着无日峰,面容依旧,倾世绝艳,只是从前的黑发如瀑,仿若墨玉,今日却霜华无光,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或者说她的血,她的泪,早已流尽。 银发飞扬,如严冬鹅雪,红衣拂动,如血色桃胭,刺眼无比。 妙曼的身段掩藏在衣裙下瑟瑟发抖,眉目间天然一段柔弱使人怜惜。 她在恐惧,在害怕,在思念,在痛苦。 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即使身为洪门掌门,内心的情感也无法逃避。 苦涩,不甘种种情感在心间盘旋:“前辈慧眼,一眼看出轻尘弊病。” 船翁负手而立,似乎在俯视着万古天地,轻尘仿佛看见一尊睥睨天下的神王,吞吐着日月星河,掌控无尽生灵: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身上有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这等人物又为何会在无日峰下做一个小小的摆渡翁。 “小丫头,你想报仇就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今你无法静心修炼,纵然你拥有无上天赋亦是无用,你别无选择,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英豪,今,大陆战火弥漫,有重演魔皇现世之趋势,我辈修士已经无所选择,当以杀止杀,于生死之间突破极限,爆发潜力,极尽升华,洪门神功拥有惊天动地之威能,你师洪玄公虽创此神功,奈何此功乃是其修为大成所创,其路早已定型,无法改练,所以他没有练成,发挥此功的无上威能,须知此功练至极尽,足以媲美巅峰时期的魔皇,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除某些特定事物外,无所不能,小丫头,这洪门神功要治你的伤易如反掌,甚至可以让你不用修练便可登顶绝巅。” 轻尘嘴早已张成o形了,洪门神功有这么强,但是心里也有疑问:这本是洪门隐秘,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洪门神功的继承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那么清楚,这个人,不简单。 船翁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不用怀疑,这本来不是你现在能知晓的,须知只有一个人的眼界和见识是与人的实力成正比的,只有你的实力达到了那一高度才有资格知晓相应的隐秘,妄自窥探能力之上的秘密结果只是自寻死路,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为了唤醒你的希望才不得不说,但你须知一点,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对旁人提起,否则,全大陆的人都会为你的洪门神功对你发动追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轻尘一凛,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剑灵大陆里千万年的岁月无一不是证实了这一点,拱手向船翁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船翁微微侧开身子,并没有受这一礼。 “无碍,这本是你师告诉我的,今日告诉你也算完璧归赵,你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举手之劳并不算什么,起码我老头子这条残命还在。”话音一转,“丫头,我用我的所有精元可以为了镇压内伤三载,三载之后,你要是没有达到45级境界,你必死无疑。” “前辈,四十五级是什么东西?”轻尘很疑惑,她才接触修炼一天,对修炼一切都很模糊,洪玄公也没对她讲,希望以后慢慢让她接触,然而洪门血案发生,除了轻尘无人活下来,没有人对她讲,造就这个拥有无上宝山的修炼小白。 船翁顿时一噎,斗笠下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这种基础的常识都不会,该怎么说你好? 幽幽叹息一声:“也罢,我代你师为你讲解。修炼一道,分人神两途,人至尽头,便是封神,人之极尽,为天之尽,大衍之数,五十有四,天取五十,故人之极尽,便为五十,五十之后,封神证道,永恒不朽,天梯二十重,一步一登天。所谓四十五级便是人之道的第四重境界,人之五十,二十为一,名曰蜕凡,使肉身渐渐脱离肉体凡胎,很多江湖之人都困在这一大境界,只有蛮力,而无大道,第二大境界名曰识藏,人体宝藏无限,第二境界便是开发这无尽的人体宝藏,这是修炼的最关键一环,会影响日后的道路,开发的宝藏会以神通形式存在,换一种说法就和你洪门神功里的禁忌差不多,这第二境界等级到天罡之数为止,然后便是那第三重境界归易,返本溯源,重剑无锋,平凡下酝酿致命一击,对身上的气息和周围的感知提升至极限,然后便是这四十五级后的第四境界羽化,羽化飞仙且登天,每一人的羽化都不同,所以这境界就不与你细讲,至于神道,你现在知晓也无用,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 轻尘捏紧了拳头,事关生命,不得不慎重,本来这条命没了也就罢了,失去了过去的一切记忆,只留下这胸口的泪晶,生与死也不那么重要,可是现在,我的存在便是洪门的存在,我不是只为我一个人而活,我是替所有洪门弟子活下去,想起师父传言的最后一句话,泪眼朦胧:“轻尘,一定要活下去。” 活着才有可能,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活着才能让洪门发扬光大,不会让洪门成为江湖的绝响。 只有活着,才能登顶天地绝巅,我要,成长到魔皇那个高度,即使脚下是尸山血海。 第十章 唯一的选择 船翁看着轻尘不语,这丫头压抑太久了,虽然经历灭门之祸让她的心智一夜之间成长,但终究是留下了隐患,需要让她确定一个目标,唤醒她的意志,找到宣泄口。 “前辈,轻尘出修炼洞窟时,洪门已然遇祸,轻尘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轻尘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色。 “告诉你,你能支撑的住吗?”船翁冷冷道。 “没有支不支撑住一说,我身为洪门弟子,洪门掌门,这是我应该知道的,这也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那夜的无日峰,墨灵魔女秦义绝降临无日峰,浊气锁天,剑指洪门,无数幻魔衍生,洪门弟子护道斩魔,力王洪玄公与秦义绝战。”船翁说的很平静,轻尘心中似乎有一股热流流淌,直欲冲出胸膛,那夜,是洪门弟子的璀璨篇章,也是洪门弟子的凄厉挽歌,洪门弟子,风采无双,虽必死,吾往矣。 “低级幻魔在洪门弟子手下无还手之力,洪玄公与秦义绝也打得不分上下,但秦义绝派出两个手下后,战局逆转。” “谁?”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声音中的冰冷仿佛要冻结一切。 “忽雷,幽兰。两人屠戮洪门弟子,力王燃尽生命,与秦义绝生死对决,然后败与秦义绝之手。”船翁一直说的很平静,虽然把无尘背叛的事隐瞒了,但是确实讲出了实情。 “嘀嗒,嘀嗒……”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甲板上,来源正是轻尘,指甲早已刺破了手心,虽然脸上平静,可心中如何平静,船翁这一席话等于再让她经历一次灭门惨案,听闻师父师兄们的死讯,她如何能够平静,她没有当场昏厥已是坚强,无声背开,咬住嘴唇,用力呼吸,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滴落。 轻尘捏紧了拳头:“秦义绝,忽雷,幽兰,洪门的仇,我一定会找你们报的.” “你有这资格找秦义绝报仇吗?”船翁的声音声音还是那么冷酷沧桑。 轻尘愤怒了:“洪门大仇,我焉能不报?何来资格一说?” 船翁不屑一笑:“你师洪玄公乃天下四杰之一,拼尽全力依旧死于秦义绝手里,而你,杀几个小魔物都险些把命赔上了,还想找秦义绝报仇,可笑。” 轻尘语塞:是啊,师父那么强都死在秦义绝手里,而我真的没办法报仇了吗?轻尘痛苦无比。我到底该怎样报这血海深仇。 船翁见轻尘如此不由叹息:“你师洪玄公临终前拜托我将你救出无日峰,送你去大陆历练积累力量,为击败秦义绝做准备,不是让你送死” 船翁自顾自道:“秦义绝早已封神,有第一神器鬼天剑在手的她实力较之封神十三重也不弱。” “那我师父是什么实力。”轻尘对修炼本就接触不多,今日才得知修炼等级的划分,有此机会直观了解这天地间强者的实力,她定不会放过。 “你师洪玄公也是一代人杰,修习时日较之远古诸神不过万分之一,便可超过绝大多数诸神,至封神十二重,真乃天骄也。可惜他还未突破十三重便陨落在秦义绝手中。” “那当年的魔皇是不是封神二十重。” 船翁声音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落寞,无奈,怅然道:“并不是。” 轻尘有些傻眼了:不是?不是说魔皇天下无敌吗?所以他不应该是最强的封神二十重吗? “小丫头,你可知,这封神二十重不过为一个设想中的境界,至今未曾有人达到,甚至是魔皇也只不过为封神十八重罢了,只是因为鬼天剑他能爆发十九重的力量,但这已经是无敌了。这天地间封神十重以上者如今不超过十指之数。” “甚至可以说封神十重以上者也不过十一二重罢了,无法与秦义绝相抗衡。” “为什么那些人不一起反抗秦义绝呢?”轻尘有些好奇 船翁冷笑一声:“人性的自私,这群无知的家伙,只想着秦义绝如今没对他们动手是忌惮他们,他们就可以安心过安稳的日子,不去管世间变化,等到秦义绝再次突破,他们的末日就到了,没有人会希望有人来威胁自己,等实力一到,就可以将蝼蚁踩死,而那些蝼蚁还妄图反抗已经成长的大象,只是自取灭亡,蝼蚁反抗大象只有在大象还未成长时,合力咬死,但要是咬不死,就会被大象的拼死反扑带走,日后将迎来恐怖的报复,小丫头,你是那群蝼蚁呢?还是那个未成长的大象呢?” 轻尘无言,陷入思索之中,船翁微微一笑,此番便是点醒轻尘,以免这无知的小姑娘白白去送死,破坏大计。 “前辈,我现在的修为距离秦义绝有多远?我要怎样才能战胜她,报师门大仇。”轻尘眼中莫名的火焰燃烧着。 船翁叹息一声:“小丫头,你的天赋虽让老头子惊奇,但是你的修为,在我等眼里却是连蝼蚁都不如,我亦曾言,秦义绝乃世间至强者,掌控了浊气之力与第一神器鬼天剑,天下之大,却是寻不出对手,而你与她的差距用天与地都无法形容,人道五十,你取其三,不过是三级的蝼蚁罢了,在秦义绝面前吹口气就能将你形神俱灭。” 轻尘脸色苍白,如遭雷击,怎么办,难道我这一生都无法报师门大仇?一抹红光在轻尘眼中浮现,难以言述的戾气,师父,我该怎么办,想起无日峰的惨案,轻尘心如刀割,直欲昏迷,那夜,那月,她终生无法忘却,那痛,那恨,她永世不会释怀。 那是她的家,她的亲人,在一夜间被秦义绝毁灭,凄惨的死状,疮痍的故土,血雨缤纷,她身上的责任,她心中的痛苦,已经让她无法再静下心来修炼,自从动用洪门禁忌武学那一刻,她的道基便已毁去,失去了那无上天赋与修炼心境的她,要怎么打败秦义绝。 轻尘万念俱灰,绝望,不甘,无奈,痛苦,连呼吸都那么困难,没有路了,走不下去了,师父,师兄,师姐,轻尘愧对你们的托付,轻尘不应该进入修炼洞窟,轻尘应该和你们一起战斗,一起阵亡,而不是在这世间苟且偷生,看着自己的仇人肆意而无所作为。 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哇……”一大滩血喷出。 “你只有走上鲜血洪门之路,以天下恶人尸骨为石,成无上神途,你别无选择。” “杀戮,是我唯一的选择.”轻尘喃喃着,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第十一章 洪门道伤 船翁遥望夜空,眸光深邃,即使隔着一层斗笠的面纱也不由让人吸引,幽幽道:“你问我何在,我已寻你三千载,九天之上,六道轮回,我已寻尽,却为何找不到你的踪迹,无日峰下引渡众生,却为何不曾将你引渡,弟弟,你到底在哪?那一战后,你去何方?”船翁声音萧然寂寥,有种看破世间一切的疲惫,更有一种放不下的执着与期盼。 轻尘看向船翁,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三千空载候一人,问君思君不见君。也许他的冷漠沧桑就是在这痴等中慢慢磨成的吧,这数千载的时光,将他的傲气和勇气都磨尽了,只有见到那个他等的人才会释放属于他的锋芒。 船翁没有管轻尘,夜空上,繁星似水,月色如霜,凄清苦寒,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方小舟内,灵气密度突然提高,无尽灵气涌来,雾化,液化,轻尘都被呛了一口,想象一下周围都是液化的灵气,每次呼吸都是灵气液,这是多么绝佳的修炼环境,然而这对轻尘并没有什么用,无法静下心来运功的她怎么修炼,只能靠洪门神功的生生不息尽力多吸取一丝灵气,但这对修炼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船翁挥手一招,这液化的灵气直接固化形成一方三尺白玉桌,无数星力倾泻而下汇成两个酒杯,月华如水注入酒杯。琥珀色的琼浆散发淡淡光晕与天上的月光相呼应。 轻尘简直惊骇难以自制,这是什么手段,灵气凝桌,星光聚杯,月华汇酒。简直是神仙中人,诸神手段,他既然有这种手段又为何不帮我洪门。想到这里轻尘看向船翁的眼里多了一丝愤怒。 船翁仿佛没有察觉到轻尘眼中的恶意,自顾自道:“不过小道耳,不值一提,你若封神,你也能做到。” “前辈,你到底是谁?”轻尘实在按捺不住了,她想知道这个神秘船翁的身份,质问他明明拥有强大的能力,为何对救命恩人洪玄公见死不救? “喝下这杯酒,我就告诉你。”还是那种听了令人恨的牙痒痒的轻描淡写的语气。 轻尘也是黑的一张脸:“我不会喝酒。” “你爱喝不喝,不喝老头子也不吃亏,就是白白浪费了老头子这神酿,月属阴,你也属阴,心火炽热属阳,可以压制你伤势的酒都不喝,小丫头,有志气。”船翁作势欲收,但被轻尘阻止,赔笑道:“前辈,轻尘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我喝,我喝。”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清凉的酒浆入口即化,满腹生香,轻尘只觉得一股寒流在四肢百骸奔腾,正欲开口说话,从口鼻之间,无数神曦喷薄而出,将这一方小舟幻化为一方世外仙境。 “不要说话,浪费能量,功行周天,专心吸收,压制伤势。”船翁神情严肃,站着轻尘身后不断将精元渡入轻尘体内。殊不知,轻尘背上一朵黑色的火焰花跳动了一下又陷入沉寂。 轻尘脸上红白两种光晕交替,体内早已是天人交战,寒流与伤势拉锯,嘴角一缕黑色鲜血溢出。 良久,无根之萍的寒流耗尽,轻尘的脸色回复苍白,但是却多了一分血色,感受体内伤势好上一分脸上多出一分喜意:“前辈……”话语一噎。 船翁脸色阴沉如水,有股难以言明的疯狂和戾气:“你身上的道伤是怎么回事?” 轻尘很迷惑:“道伤,什么道伤。” 船翁低声咆哮:“大道神伤,索命追魂,沉沦永世,灰飞烟灭。你身上怎么会有大道之伤,你到底干了什么,如此高等的道伤见所未见,即使是远古诸神也无法救治。” 轻尘的喜意渐渐消失,声音也冰冷下来:“你不就是诸神吗?说远古诸神无法救治,其实是你没有办法,我不知道道伤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你之前的都是伪装的,是吧,高高在上的神。” 船翁一口气将面前的酒喝下,挥手将刚才创造的一切驱散,张狂大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是神没错,那又如何,医神战死,这世间没有能救你的神和人。” “有,洪门神功能救我。” “可笑,我刚才神识扫过,你的道伤与你的洪门神功同出一源,你的伤就是洪门神功造成的,还想洪门神功能救你。” 轻尘脸色一白,她想起来了,是禁忌武学,那天夜下的无日峰,那个血色身影:“洪门神功,我以我的血我的生命绽放属于你的神威。”是血之满月,是自己动用了血之满月才造成了这道伤,实力不济,妄动禁忌,这就是代价吗? 轻尘脸色苍白,道伤烙印在神魂中,即使身死,也会跟着神魂转世,是神魂越来越虚弱,最终磨灭,世间再无舞轻尘。 船翁一步步走来,每一步仿佛都踏在轻尘的心脏上:“咚,咚,咚……” 轻尘不断往后退,终于退到船头,无路可退,脸上涌现潮红,船翁的每一步和她的心脏跳动频率是一样的,在船翁的刻意牵引下,心脏跳动越来越快,不出几分钟,轻尘不用等道伤灭魂就爆体而亡。 “伪君子,我师父救了你一命,你却如此对他的弟子。” 船翁白发张扬,衣袍无风自鼓,头上的斗笠落下,不是想象中的苍老,恰恰相反,十分年轻,面如冠玉,眼中星辰幻生幻灭,山河沉浮,薄薄的嘴唇似带笑意,张扬而不羁,有一种莫名的邪气,恨道:“我影殇从不欠人恩情,何苦救命之恩,洪玄公虽救我一命,可是正是他迟疑的那一刻,我的右腿,彻底废了,你知道腿对刺客是有多重要吗?”影殇疯狂了,死死抓着自己的右腿,然而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知觉,这仇这恨,铭于魂 第十二章 力王再现 轻尘心中有一股怒气,喝道:“就算我师父迟疑了,没保住你的腿,但是他救下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 影殇轻笑一声,随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你,本神耗尽精元镇压你的伤势,又赐你神酿,这恩,不就报了吗?” “无耻。” 影殇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交出洪门神功,本神还可以我的神祗本源替你镇压道伤,否则,让你灰飞烟灭。” “哼,你的目的原来是洪门神功,小人。” “若是你没有受道伤,洪门神功不要也罢,甚至可以替你护道,但是你道基已毁,时日无多,洪门神功在你身上也是浪费,不如交出来,以诸神之力造一尊绝世神皇,入你洪门名下,做你名义上的弟子,帮你找秦义绝报仇,小丫头,这个条件已经很优惠了,不要不识好歹,让我动用非常手段。” “呸,你这伪君子,我死也不会把洪门神功交给你,洪门的仇由真正的洪门人来报,而不是一个傀儡。” 影殇眸光冷冽:“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搜魂自己找出来了,你最好还是配合点,一不小心你就会成为白痴。” “卑鄙小人枉为神。”轻尘死死按着胸口,青筋暴起,神色十分痛苦。 “你就骂吧,我等诸神筹谋无数岁月的伟大计划岂是你能懂,能为这计划献上一份力是你的荣幸,后人会记得你今日的贡献的。” 影殇大手缓缓伸向轻尘头顶,意欲搜魂。 轻尘低声喝道:“血之满月。” 浑身血焰蒸腾,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洪门禁忌,意欲再现。 影殇不屑冷哼;“萤火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在我面前,你有动用禁忌的机会吗?”紫金色的神性丝线瞬间爬满全身,如一尊紫金浇铸的神王,俯视苍生,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紫金大手挥向轻尘。 轻尘瞳孔骤缩,这只手在她的眼中就是一方天地,是整个世界,无法反抗,连提剑的欲望都升不起来,太强大了,这就是神之力吗? 血焰生生被压回轻尘体内,一口逆血喷出,轻尘眼中尽是绝望,这一击不仅将禁忌压制,更是将整片空间禁锢,将洪门神功封印。 胸口的泪晶不断闪烁,似乎在提醒轻尘有生命危险,危机感在心间弥漫,怎么办?怎么办? 那只大手狠狠压在轻尘头顶,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冰冷:“搜魂。” 强大的能量灌入,轻尘额骨发光,痛,难以言明的痛,头仿佛被炸裂了。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使得轻尘昏厥过去,泪晶也黯淡无光。 影殇露出一抹笑意,他“看到”无数画面正在向他展开,轻尘内心深处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浮现。快了,快了,就快得到洪门神功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画面,昏迷的轻尘嘴角不由出现一抹微笑。 那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黄金铠甲里的男子,目若寒星,无数仙魔神陨落。踏着尸山,剑已经不知所踪,黄金盔甲也已破破烂烂,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但他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张扬的墨发似在宣扬:来呀,还有谁与本皇一战,谁有资格与本皇一战,记忆中的他如此强大,又如此惨烈,但是看向敌人的眼仍是无比高傲,你们没有资格和我一战,你们只敢围攻,但这又怎样,还有谁敢来。高傲的他,桀骜的他,君临天下的他在记忆中看向轻尘的眼却充满温柔怜惜。 轻尘无意识落下了泪,梦呓般:“君……千……” “噗……”影殇喷出一大滩血倒飞出去,轻尘陷入昏迷,没人发现,轻尘背上的那朵黑色的火焰花正在缓缓吸收影殇注入的能量,蠢蠢欲动。 只见轻尘天灵处出现一个无比复杂的印记,缓缓变化为一个虚幻的巨型大汉,风吹过,白发随风飞舞,发丝上的铃铛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刚毅的面庞上,十字刀疤狰狞,赤裸着上半身,肌肉夯起,密密麻麻的疤痕遍布。 影殇捂着胸口,抹去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到:“洪……玄……公。” 传奇力王洪玄公再现守护弟子,无数光点汇聚在他身上,那都是天地间的生命气息,可是他却毫不在意,随手一挥送入轻尘体内,转身面对影殇,虎目死死盯着他:“你,很好,对我的弟子出手。” 影殇巍巍颤颤站起来:“洪玄公,你已经死了,死人就不要再插手人间了。你以为你将精神烙印留在你弟子的脑海里我就没办法得到洪门秘籍吗?你的弟子已经废了,我只要拖到你能量耗尽,还不是任我拿捏。” 洪玄公显得很淡漠:“你大可以试试,我的弟子就算废了,也是九天之上最高贵的人,不过就是道伤罢了,取你神祗本源镇压十载便可。” “洪玄公,你欺人太甚。” “哦,欺人太甚,你是人吗?刚才,你不也是这么对我弟子的,你的命都是我救的,现在,就把它还给我吧!”霸道,不容反驳的霸道,这就是力王的风采,力王绝世,霸道无双。 “哼,手底下见真章,三千年前我打不赢你,三千年后,我不信我连你的一段烙印都打不赢。” “出手吧,还费什么话。” “你……” 洪玄公仰天咆哮,强烈的声波将空间都震成虚无,澎湃的血气化为白金烈焰冲天而上,摇落星辰,整个大海被洪玄公血气的高温蒸出无数水汽,海平面瞬间下降三尺。 如神如魔般的男人,顶天立地,站在那就有支撑天地的气魄,仿佛是天地间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第十三章 绝世无双 影殇神色凝重,远没有他话语里的轻松,手腕一翻,一抹蓝光在指间上下翻飞。 那是一把造型十分奇特的短刀,刀柄是刀身的两倍长,刀身重且钝,刀柄轻且锋,幽蓝的光泽下一抹血色流动,刀身上布满倒刺,一旦刺入人体,就是一个血窟窿,很恶毒的一把兵器:“玄殇,请指教。” 两人目光碰撞间,在虚空中产生一道道火花。一个是当世力王,一生战绩彪炳,位列当世最强者一席,一个是远古诸神,与天地共生。 这两人放到外界,无一不是绝世强者,今日却要拼个你死我活。无他,信念耳。 两人很有默契飞上高空对决,以他们的实力如果在那海面上对决无疑是一场灾难。不说别的,第一个死的肯定是实力无比弱小的轻尘,要是轻尘死了,这一战还有什么意义。 天空中电闪雷鸣,洪玄公只是一道精神烙印,坚持不了多久,只能速战速决。 白金气血化为九条真龙向影殇撕咬,洪玄公本人也不断挥出拳头,挟天地神威而来,锁定影殇气机,使之避无可避。 影殇也不愧身为古神,即使被锁定气机也瞬间替身消失“隐身?” 洪玄公冷哼,咆哮一声,庞大的气浪席卷而出,直接将影殇从隐身状态震了出来,影殇抹去嘴角的鲜血,声音沙哑,内有恨色:“若我不是受了伤,又怎会如此。” “那就怪你时运不济了,死来。”洪玄公手成爪状,虚空一摄。 一个半亩大小的龙爪抓向影殇,影殇不甘,双目血红,身为远古诸神的一员,怎么可以被人如此允取允求,这和肉猪有何异。 燃烧神力,神位显化,沟通天地意志,天地为我所开辟,自当为我所用。 一枚极为复杂的琉璃黄金古篆符文出现在额头,不断跳动着,沟通天地意志加持,白光贯穿天地,无尽空间破碎。 这时的影殇真真正正的变回了那个远古神王,人间与天界的联系断去,没有天界至净气息的滋养,诸神日渐虚弱,神力用一分少一分,然而在诸神的高傲作用下,影殇宁愿燃烧所有神力,回复诸神的荣光:“诸神,不是肉猪。所有冒犯诸神的卑微生灵,都要付出代价。” “老夫死人一个,能有什么代价。你不愿成肉猪,就让你变成肉猪。”霸气,尽显无遗。 两个人生死对决,影殇嘶吼着,其状疯狂,以天地之力压迫而去,洪玄公神情肃穆,,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志,虽千万人,吾往矣。以一对肉拳为我的弟子开辟崭新的光明天地。 影殇爆发无量光,仿佛是这海上的一轮大日,无尽光芒汇于一身。气势,力量,都积累到了顶点,大喝一声:“斩影。” 洪玄公也爆发了力王的巅峰力量:“开天。” 影殇身与刀合,化作一万丈光刃狠狠斩向,有影子的地方就有生命,影子是另一个你,斩去你的影子,就是斩去你的生命。 洪玄公如神似魔,或者说他就是一尊绝世,以我的一对肉拳,为你开天辟地,我的弟子,你一定要活下去,成为这天地间的至强者,找到我们都没找到的意义。 “轰”两人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崩毁了空间,海平面已经下降数尺。 电蛇狂舞,破碎的光点弥漫,高空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掉下,鲜血四溅,眼中尽是落寞不甘,还有一种解脱。 高空上,洪玄公虚幻的身体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但是他做到了,他战胜了古神。 力王绝世,霸气无双。 大手一捞,将影殇抓在手里,影殇苦涩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三千年,我燃烧神力回复巅峰状态居然还不是你一段精神烙印的对手。洪玄公,我输了,你可以剥离我的本源,但我想求你的弟子一件事。”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违反承诺在先,又伤我弟子在后,我这段烙印本来是给轻尘在大陆历练多次保命所留,但是和你一战,能量即将耗尽,轻尘日后若遇危险,也没有保命的东西。” 影殇面如金纸,大口大口吐着血,眼中尽是哀求:“洪玄公,算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你,让你的弟子帮我找到我弟弟的下落,求求你了。” 洪玄公心顿时触动,他居然是求他弟弟下落,临死了,牵挂的还是他弟弟,神色顿时柔软下来:“罢了,罢了,看在你弟弟的份上,我给轻尘留段话,让她去找你弟弟的下落。” 影殇巍巍颤颤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小物件:“谢谢,这是我给轻尘的报答。” “这是什么?” “鬼天剑碎片。” 第十四章 墨灵花开 洪玄公震惊了,鬼天剑碎片,太珍贵了,当年那个第一名灵剑士就是得到一枚鬼天剑碎片才创出第七职业,现如今鬼天剑碎片早已销声匿迹,没想到影殇手里就有一枚。 不过洪玄公很快平静下来,鬼天剑碎片交给轻尘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世间有资格保存它又不会被秦义绝手里鬼天剑感应到的人里,轻尘就是一个。 洪玄公握着那个布包,即使没有触碰到其本体,但是那股逼人的寒气直欲冻碎洪玄公这一缕精神烙印。 看来这枚碎片是真的,只有鬼天剑才有如此逼人的寒气撼动自己的精神。 突然轻尘身上的泪晶不断闪烁,仿佛看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事物,十分兴奋,这个泪晶是轻尘的记忆所化,带走了轻尘的一部分灵性,产生了灵智。 泪晶闪烁着清光,瞬间穿梭空间来到洪玄公面前,清光一扫,洪玄公手里的布包就消失不见,泪晶光芒闪烁,在虚空中晃晃悠悠,似乎是吃饱了。 洪玄公看着泪晶哭笑不得,他是知道这泪晶的来历的,没想到泪晶的灵智诞生这么快,居然还把鬼天剑碎片给吞了。 泪晶晃晃悠悠飞向轻尘,轻巧一转,飞进轻尘胸口,贴着她的肌肤陷入了沉寂。 影殇都快傻了,这什么鬼,灵智要不要这么高,那可是鬼天剑碎片啊,说吞就吞,渣都没剩。 洪玄公带着影殇落在船上:“还有什么遗言吗?” 影殇眸光灰暗,落向远方,缓缓道:“为君痴狂数千载,今日却化作空沉,香山子狐篝火灭,只恨年少不轻狂。安落樱,终是应了你所言。” 洪玄公安静听完他的话:“天机神算的批命从未出错,然而你既知晓,何不逆命?” “我诸神开辟世界,为众生定命,而却将我等也定在其中,众生有命,吾等亦是,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命数到头,还是那个结局,就是为逆命,我失去了弟弟,我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逆命带来的痛楚,只能随波而逝。” “唉,我等的命难道便由天定,无能所为吗?” 洪玄公怅然若失,拼搏了一世得知自己的一切却早已注定,谁都会失落。 君子不器,谁又是那执器之人。 突然轻尘脸色一白,痛苦痉挛着。 洪玄公看着轻尘的血衣和白发便是一阵痛心,这孩子一定很痛苦,青丝白雪,白衣血染。 “老朋友,新的时代要来临了,你可愿出此一份力。” “不愿有用吗?”影殇难得俏皮了一下。 “哈哈哈……当然无用。” “老头,黄泉路上,你我再战三百回合。” “三千年亦可。” 两人相视大笑…… 突然,影殇神情肃穆:“请。” 洪玄公刚毅的脸色也浮现一抹悲伤:“一路走好。” 洪玄公不忍心别过头,手成爪状,虚空摄源:“神祗本源,剥夺,篡生。” 影殇痛哼一声:“以我本源,镇压道伤,护汝十载平安,十载之后,生死有命。” 一团紫金色的光团,上面无数玄奥的符文飞舞,不知从何处传来诵经声,无数大道神音传送,讲解道之玄妙,却又抓不住丝毫,玄之又玄,是为道也。 影殇身上被剥夺出这光团后,整个人都苍老了,血肉顿时干瘪下去,光滑的皮肤上尽是老年斑和褶皱。目中神光黯淡,发丝也是朽木般的干枯。 巍巍颤颤伸出手抚摸着光团,光团亲昵和他触碰,似乎在舍不得他,毕竟它在他体内已经无数年了。“去吧,发挥你的作用。” 光团恋恋不舍离开影殇,缓缓进入轻尘体内。 轻尘的身体在光团进入的那一刻就在发光,纯净自然的气息散发萦绕,周围都充满了生机。她的身体不再痉挛,不再痛苦,苍白的脸色也出现一抹红润。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 轻尘背上的那朵火焰花出现了异动,这无尽的生机正在被它一点点吞噬,没人看到,原本只是花苞的火焰花,第一片叶子吸收了生机正在蠢蠢欲动。 洪玄公身体更加虚幻了,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手一指,将一段话输入轻尘脑海中。 看到轻尘渐渐好转的情况,洪玄公露出一抹微笑,她没事就可以放心了,天下都可以有事,但她不能出事,她的生命,比天下还重要。因为,她是希望。 光团已经全部融入了轻尘体内,洪玄公用内视之法“看到”轻尘体内金红两色光彩争斗不休,红光霸道,可金光更加霸道,挟无匹威势狠狠镇压而下,红光被金光一点点逼退到丹田处。 “轰”金光终于完成对红光的包围,一层淡金色的符文光幕将红光封锁在一处狭小的空间,将其与轻尘隔绝,无法影响到轻尘。 红光左突右撞,可光幕没有一点震动,良久,红光终于放弃了突破的念头,陷入了沉寂。 洪玄公也送了一口气。 可是异变突起,轻尘刚红润的脸顿时有苍白起来,神情痛苦,在她背上,一朵黑色的虚幻花朵摇曳,花开一瓣,魔气滔天。 洪玄公和影殇同时惊道:“墨灵花。” 两人都是难以置信,这魔花怎么会在轻尘体内? 墨灵花,百草之皇,传说中由魔皇之血灌溉出来的魔界圣花。 墨灵一叶一千年,皇血九转九叶天。 传说中最为霸道的魔花,圣战中令魔皇的敌人闻风丧胆的生命收割者——九叶墨灵花皇。 秦义绝为何能那么强,因为她体内开满墨灵花,但是又有鬼天剑压制,让墨灵花无法对秦义绝造成伤害,反而可以自由使用墨灵花的力量,那就是孕育浊气的力量,孕育魔皇之力的力量。 魔皇被封印前曾有言,当九叶墨灵花皇再现之际,魔皇之魂,魔皇之力便会突破封印,在九叶墨灵花的宿主身上复生,到那时,魔皇现世,那是整个大陆的灾难。 没有人能比影殇和洪玄公他们清楚魔皇的力量,那是真正的,无敌。 第十五章 墨灵情,古神陨 那株墨灵花摇曳着,肆意在轻尘身上汲取生长的力量,轻尘嘴角溢出紫黑色的鲜血,脸色的血色消退。 墨灵花的第二片花瓣蠢蠢欲动。 墨灵花,魔花霸道,百草之首,汲取宿主的生命本源获得生长的力量,宿主耗尽本源后,便被转化为浊魔,魂祭魔花,为魔花提供养料,寻找下一个宿主。 直到墨灵花开九叶,九转花皇。 那朵魔皇亲自以魔皇之血,魔皇之力浇灌出来的万花之首,以花证魔,除鬼天剑外唯一可永伴魔皇之物。 只有成为花中帝王,才能跟随那位无敌于天地,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 他是墨灵的天,自从那日他将他的精血撒向墨灵,从此他便是墨灵的天涯。 每一株墨灵花都为了能追随它们的皇而不惜一切生长,以花的柔弱剥夺生机成为生长的养分,只为能伴在君之左右。 每天能看到那个凌驾于苍生之上的身影,墨灵便已经很满足了,即使魔皇没有注意到这朵小小的墨灵花。 世人眼中霸道无比的墨灵花皇,在魔皇面前只不过是一朵柔弱笑话,不敢期盼魔皇的爱,也不敢奢望魔皇心里有自己的一处小小的位置,只乞求魔皇能看自己一眼,此生便足矣。 摇曳的墨灵花疯狂汲取一切可供其生长的养分,无论是剥夺多少人的生命,它都不在乎,我只要见到我的皇,我的天。 轻尘越来越痛苦,发丝也失去了晶莹,变得干枯。 洪玄公不忍,看向影殇,影殇点点头表示同意。 叹息一声,洪玄公并指成剑,在影殇眉心一划,一枚晶莹剔透仿若琉璃黄金所铸的复杂古篆符文镶嵌在血肉中。沧桑久远,仿佛亘古永存,散发玄奥古老的气息,让人不由去臣服。 洪玄公从影殇血肉中挖出这枚符文,影殇气息急剧衰败,气血干枯,身体寸寸腐朽,一股大破灭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 洪玄公虎目含泪,如果自己没有取走他的神位,他还可以存活一段时间,入土为安,神位护魂转世,来生还是一名高高在上的神祗。 可是自己取走了他续命的神位,他只能灰飞烟灭。 影殇努力挺直腰,即使灰飞烟灭也要保持神的尊严死去。 他的身体一寸寸化为光点消散在天地间,微笑着离开这个亲手开辟的世界。 三千樱花飞舞,梵音阵阵,天空中,诸天神佛虚影皆含泪吟诵往生。 天降血雨,鬼哭神悲,所有人都悲从心来,不由自主落泪。 每个人都“看到”无数光点凝成一个背影渐行渐远,天地同悲,只为——神陨。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胖胖的青年骑在一只白色的小毛炉上,抹干眼泪,眼中尽是迷茫困惑:“他是谁?好熟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九天之上,一只无形巨眼落在影殇陨落之处,转瞬消失。 虚空中,一句话回响“我们,会再见的。” 洪玄公落下虚幻的泪水,松开神位。 神位飘到轻尘头顶后,洪玄公能量终于耗尽,叹息一声,消散在天地间,海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 神位悬于轻尘头顶撒下柔和金光,却散发霸道不容抗拒的意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墨灵摇曳,它不甘,它要开放九叶,见到它的皇。 只有九叶,才能突破封印,解开魔皇的束缚,鬼天剑已经不是当年的鬼天剑了,当魔皇再现,墨灵花就可以和魔皇永伴。 墨灵花看似柔弱,但它却拥有世人畏惧的力量。 那朵开在魔界风霜中的顽强生存的幽兰小花,任何生灵都可以毁灭它的生长。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但它依旧再次破土而出开放。 花开花落一千年,那个墨衣孤独的身影也注视了它一千年,被这朵顽强的小花而震撼:“为什么?你如此顽强生存是为了什么?” 墨灵不知,只知道一定要生存下去。那个身影叹息一声,一道寒光划破他的手腕,九滴黑色的鲜血如同万魔之源,化为墨霞扶摇而上,摇落星辰。 就是这样九滴鲜血滴在了那朵小花上,那个身影喟然长叹,在光明与黑夜交替之际,其音响彻三千界:“以魔皇之名,赋尔剥夺之力。从此,尔为魔界圣花,万花之王,百草之首。” 花开九叶九千年,就这样,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注视了它整整万年。每隔千年,滴下自己的九滴精血,一叶一千年。 从他注视墨灵的第一眼起,你就是墨灵的天涯。 你说你喜墨,我便逆转乾坤,成为墨灵之花。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蓝,鬼天剑上的那种幽蓝。 只要是你不喜,我便用你赋予我的剥夺之力剥夺你不喜的存在。只要是你喜,即使倾尽所有只换你一笑。 最初的墨灵花跟随魔皇征战,那朵柔弱的小花在战场上令人胆寒。 但它不是无敌的魔皇,也不是超脱一切的鬼天剑,它的一切力量来源于魔皇。 最终是为魔皇挡下诸神合力一击而陨,无敌的魔皇捧着这朵小花的残根碎叶,久久不语,带到魔皇宫旁葬下。 千年后,魔皇宫外,无数墨灵花摇曳。但魔皇宫内那个孤独寂寞的身影却已不在。 这些墨灵花再最初的墨灵花上生长,也带着墨灵的记忆,墨灵的情生长。 要见到那个身影,只有花开九叶,才有足够的力量打开皇的封印。 我还没有花开九叶,怎么可以被封印。墨灵花的火焰淹没花身,那已经快开放的第二片花瓣爆开,黑色的火焰抵御神性金光。 神位似乎被这朵看似卑微的小花激怒,金光大涨,如一轮金色大阳,演化天地万物,挟天地初生的第一缕光辉狠狠镇压而下。 这小舟在这一花一符的争斗下化为灰烬,轻尘掉落在海中,墨灵花受海中的丰富水元素影响,火势一弱,被神位抓住机会,狠狠镇压。 墨灵不甘哀嚎,无尽怒火被神位压回体内,不再有动静。 神位金光也黯淡了一些,化为一道流光钻进轻尘的眉心,形成一个淡淡的金色印记。 有神位镇压墨灵花,墨灵花至少会沉睡一甲子,而轻尘身上的内伤被神位的本源神光照耀,短时间内不会再发作了。 泪晶闪烁着清光,护住轻尘全身,以至于不会窒息,或者被海水压成芥粉。 第十六章 洪门大师兄 天色越来越阴暗,时不时一道粗壮的电蛇划破漆黑的暮色。 海水翻涌,仿佛是一个恐怖的怪兽张开了巨口要吞噬一切。 天色越来越差,海面也越来越不平静。 暴雨滂沱,海浪滔天,远处,一个身穿灰白色粗布麻衫的老年人奋力摇动着双桨,在海浪中穿梭前行,方向,无日峰。 轻尘只觉的意识很模糊,墨灵花对她的伤害很大。那种剥夺一切的力量作用在她身上,虽然有神位相助,但是却不可避免受了重伤。 不是洪门道伤,也不是内伤,而是墨灵之伤。 扎根在轻尘体内蛰伏,随时准备苏醒吞噬轻尘的生机。 墨灵一叶一千年,皇血九转九叶天。天涯自始君长视,道陨魂消葬心间。 那个老人眼尖发现了海面下那抹淡淡的血光:“那是?修炼之剑。” 连忙运起真气,喝道:“真空破。” 一拳挥出,金红色的能量气柱将海水蒸发,打开一个暂时通向轻尘的真空通道。 轻尘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十分焦急的声音:“醒醒,快醒醒,你没事吧!” 努力睁开一丝眼,看到一个十分刚毅的老人,和洪玄公变身后那种气质如出一辙。虽然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但还是有那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他看到轻尘睁开了一丝眼,眼中出现一抹喜色,十分激动:“你醒了,无日峰发生了什么事。” 轻尘还没有回答便又昏迷过去,这时,一只信鸽穿梭无边的风浪而来,没受这恶劣的天气一丝影响:“道天风的信。” 道天风接过信后,信鸽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道天风看了一眼信的内容,脸色大变,顾不上赶向无日峰,连忙调头返回。 信上只有十二个字,写的很急,甚至还有一缕血迹:冲角来袭,公子失踪,队长速归。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一个月,一年,但如果是永远就好了。 轻尘缓缓睁开双眼,嗅着湿润的空气,带着一种海水特有的腥味,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还混有很重的硝烟味。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传来,能让人半个身子都酥掉:“你醒了。” 轻尘顺着声音看去,即使她自己就十分漂亮,但看到这个女子还是不由惊艳了,世间焉有如此绝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若凝脂兮,眉目间风情流转,楚楚可怜,虽布衣荆钗,但难掩其清新脱俗,国色天香,让人不由想去怜惜,保护她。 这个女子,可敌白万师,美色就是她最强大的武器,能让英雄放下刀戈,沉溺温柔乡,也能让懦夫执起刀剑,兵戈相向,自古红颜祸水。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轻尘经历了影殇的事后并不敢轻易去相信人。 “我叫南素柔,是队长救你来的。”还是那种柔柔的声音。 “队长?” “道天风队长啊,他说你是他同门,你不认识吗?”南素柔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不清楚,你们的道天风队长也是洪门吗?” “是啊,这件事在竹林村是人人皆知的。” 命运跟轻尘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喜极而泣,洪门还有人,道天风。 模糊听师兄他们提过,无日峰上没有大师兄,因为大师兄很早以前就离开了无日峰,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些都不重要。 洪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大师兄道天风,轻尘痛苦起来,跪在地上。 南素柔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哭了,还跪下。 “师父,师兄,师姐,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轻尘不是一个人,洪门还有人。洪门没有灭门。” 南素柔轻声安慰着轻尘;“别哭了,你的伤还没好,哭了就不漂亮了。” 轻尘听到这句话想起了无日峰上那些师兄,想起了他们的希望与宠溺:“轻尘不哭,轻尘还是那个小师妹。” 抹干净眼泪:“素柔,大师兄在哪?” “道队长在和冲角团战斗,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南素柔担忧道。 “冲角团?” “那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海上强盗,我们竹林村是个平静的海边小村,大海是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可是冲角团却要抢走乡亲们的粮食,还让乡亲们不准下海,这是今年第六次冲角团来袭了,都靠道队长,我们才能打退冲角团。 话语间,南素柔对道天风十分推崇,更有一种尊敬。 因为她本就是道天风的养女啊,没有道天风,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没有道天风保护,以她仙女般的面庞,不知还会惹出多少祸事。 轻尘从背上抽出修炼之剑,剑身斑驳,原本白色的修炼之剑因为饮满了鲜血而笼罩上一层血色。 “我是洪门弟子,当以伸张正义为己任,冲角团这种无恶不作的强盗团伙现在来犯,我有战斗的力量却躲在这,还有什么资格做洪门弟子。” “素柔,不要阻止我了,我有战斗的力量,洪门弟子没有畏死的。” 南素柔见轻尘这么说也不好阻止了:“你要小心啊。” “恩,在还没有报洪门大仇前我是不会死的。” 还有一句话轻尘没有说,那就是,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无限激发我的潜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到秦义绝的高度,报洪门的仇。 收剑入鞘,离开这个医馆。到了医馆外面才知道战斗是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周围喊杀震天,炮火隆隆,到处都是火光,空气都是那么凝重,每个人的表情都是紧张担忧。 火光已经染红了漆黑的天幕,硝烟已然弥漫在战场的每个角落。 轻尘心中笼罩了一层阴影,为竹林村担心,他们真的能击退冲角团的进攻吗? “你还愣在哪干嘛,还不快搬运炮火,真是的,和道队长那个儿子一样。”一个凶巴巴的中年男子对轻尘吼道。 不知道为何,轻尘并没有反感,也许这是那个人对家园的热爱才会如此,所有人都才紧张了,家园被袭,民不聊生。 一旦被冲角团攻占竹林村,他们的家就没有了,心灵那个栖息的地方也就没有了。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紧张,看到有人无所作为那么愤怒。 轻尘乖乖按他的指引搬运炮火,他满意点点头:“把这送到王金元那去。” 轻尘并不知道王金元是谁,但是,搬炮火不止她一个,跟着他们跑就行了。 把炮火送到王金元那后,王金元认出了轻尘:“你是道队长的同门吧!队长现在脱不开身,你既然是洪门的弟子,武功就一定比我们好,求求你去帮帮道队长,队长他太苦了。” 轻尘汗颜,自己的武功可是洪门里总所周知的最差,虽然也是公认的天赋最好,但为了看那素未谋面的的大师兄,还是鼓起勇气:“大师兄在哪?” 王金元很高兴:“谢谢,谢谢大侠,队长在前线和冲角团战斗,就在不远处,那个浑身金光的就是队长。” 轻尘顺着王金元的指引,看到一个体格健硕的老人,身穿一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粗壮的双臂轰出道道龙形气流。 如同猛虎下山般,吞噬敌人的生命。 那就是洪门大师兄——道天风。 第十七章 叛徒无尘 轻尘看的心潮澎湃,战场中的道天风即使被人围攻的,但也毫不在意,拳法行云流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择人欲噬的猛虎。 轻尘感知一下体内,洪门神功运转没有往日的干涩,十分流畅,运行自如。 神行,乘风,一气呵成。 淡金色的橙色气流带无疑是战场中靓丽的风景,轻尘顿时成了目标。 “铛”轻尘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能突然挡住突袭的冲角团的精锐兵,这就是传说中的武者本能吗? 也不多想,修炼之剑一转,那个冲角团精锐兵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击致命。 这个动作都是轻尘的本能完成的,轻尘自己也想不到,好像自从昏迷醒来后,自己的身体素质就有了一个质的提高。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武学本能如今就这么出现了。心下一喜,这样在江湖中生存的几率就有很大的提高了。 轻尘赶向道天风处,中间不断有冲角团的小喽啰来骚扰,都被轻尘顺手解决了。 在这杀戮中,轻尘很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内功精纯了一分。 果然,战斗才是提高实力的最快法门,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便顶得上一日苦修。 本来轻尘的实力只比他们略高一线,但这不属于蜕凡境界的武者本能让这一线被无限拉大,使得这些冲角团在轻尘手下只有屠杀。 竹林卫们看到轻尘如此英勇士气大镇,本来还对轻尘有些微词,因为道天风把轻尘救了,耽误了和冲角团的战斗,使竹林卫一开始便处于劣势。 但看到轻尘如此奋力杀敌,心中的微词便成了尊敬。 终于,轻尘一路杀来到了道天风身边。 道天风看到轻尘并没有露出喜意,反而很阴沉:“你怎么来了。” “我来杀敌。” “胡闹,你的伤还没好,实力还这么弱,战场瞬息万变,我根本无暇顾及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师傅的在天之灵交代。”道天风对轻尘严厉喝道。 但轻尘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温暖,长兄如父。洪门就自己和这大师兄了,虽然他和严父般严厉责备,可是话语中是关怀。 “我是洪门的一份子,竹林村救了我,洪门弟子有恩必报,我一定要帮忙。”虽然道天风是关心自己,可是这是原则问题,不容退却。 轻尘很真挚看着道天风,道天风见无法改变轻尘的心意,只能:“好吧,你可以帮忙,但是不能参加战斗,帮忙搬运伤兵就行了。” “恩”但话语中却有一丝失落。 轻尘是一名路痴,之所以能找到道天风是有人指引,且道天风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耀眼,想不被注意到都不行。 但是现在道天风让轻尘去搬运伤兵,没说去哪搬就陷入了战斗,只能自己去找了。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前进,没走几步就遇上一个伤兵,轻尘一把捞起,看着伤兵嘴角血沫不断,更加坚定了要消灭冲角团这个恶势力的目标。 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遇上不少冲角团,但是竹林卫看到她抱着伤兵,便拦下了偷袭的冲角团,并给轻尘指明了海岸边的临时救助站。 一路上有惊无险,找到孙思雀为伤兵诊断。 “唉,郭柒这小子命真大,再晚一会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了。你不是队长救的那个人吗?你身上的伤没事吧?”孙思雀一眼认出了轻尘。 “我没事,这伤还死不了。” “没事就好,你的伤是老头子行医数十载从未见到的,道队长也没有办法。你先去等等,道队长马上就会来,我把郭柒送到医馆治疗。” 孙思雀离开后不久道天风就带着几个伤兵来了:“是你?” “恩,听人说你是大师兄?”轻尘小心翼翼问道,话语中慢含期盼,希望道天风亲口承认。 “没错,我曾是洪玄公师父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师兄,那天,黑暗无日峰,血光冲天,我就觉得无日峰出事了,所以急忙架船过去。结果发现了你,后来听说师父和同门都已经……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轻尘听到道天风承认很高兴,但提起师父神情就落寞了。 咬着嘴唇,恨道:“是秦义绝和她的手下忽雷幽兰。” “秦义绝?哼,听师父提过此人,是风帝国的太师,江湖人称墨灵魔女,但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了,她之所以害师父可能与当年剑仙飞月遇害一事有关。但是,无日峰是天地间最高峰,阵法重重,没有内应的话是绝对上不了无日峰的。究竟是谁?” “不知道,我之前在修炼洞窟,等出去的时候,师父已经不在了,师兄师姐们也……”轻尘流下泪来,很是悲伤。 “那无尘呢?众弟子里他的武功最高,虽然他平时不着调,但他的修为比我还高。” “无尘师兄?”轻尘陷入迷茫的回忆中,洪门的每个人都印在脑海中不会忘却,一个一个对应,没有,没有无尘的尸体。 惊讶出声:“怎么会这样?没有无尘师兄的尸体。” 道天风眼中露出一抹恨色,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吐出:“无……尘,刘……星,我要是见到你一定宰了你。” 轻尘难以置信:“大师兄,你是说叛徒是无尘,怎么可能会是他,对师父最好的就是三师兄啊!” “原因很简单,是为了洪门秘籍,可惜现在竹林村这个情况我脱不开身,不然就可以去找那个叛徒宰了他,这帮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不管怎么样,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我派人打听无尘他们的下落,在没消息的时候,你帮帮我们竹林村,冲角团这帮无恶不作的混蛋。” “对了,你去见见蔡君,刚才他太忙了,没认出了,对你凶了,正要和你陪不是呢!去见见他吧!” “恩” 道天风急急忙忙又赶去战场,之前他就远远看到轻尘对抗冲角团,虽然下手比较狠辣,但一招一式间可以看出洪门的影子,而且还没有前几天那奄奄一息的样子,这只有洪门神功才能做到。 道天风确信,这个少女,一定是和自己师出同门,而且还是师傅的亲传弟子,得到了人人梦寐以求的洪门神功传承。 轻尘没去见蔡君,蔡君便自己过来了,脸上尽是歉意:“对不起,不好意思,刚才战事吃紧,实在是太忙了没认出你,还以为你是来搬弹药的村民,其实这件事应该是无息负责的,可是他却不见了。” “无息?无息是谁?”轻尘有些好奇。 “那是道队长的儿子,可惜虎父犬子了,道队长英雄一世,可惜生出个这样发儿子。好吃懒做不说,值班也不尽心尽责,素柔当他的未婚妻真是……唉,不说了,我还要去帮道队长做好后勤,希望你能去前线帮我们竹林村度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