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皇后》 1. 1 淡烟微雨,雕梁新燕。.qВ5\\ 江南,一栋环境雅致的别院静默的坐落在绿草新花荫中,连绵不断的雨线天然成帐,朦胧掩了一帐的霓裳ding香。 雨水顺着长满青苔的绿瓦,潺潺而下,汇成一条水流。巧夺天工的镂空窗子内,蓦然传出几声低低的吼叫,片刻,重新安静了下来。 帐内,五官凌厉完美的男人停止了动作,翻身从温香软玉的躯体上下来。像是十分尽兴,男人不但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眼中jing光大盛。两抛深邃的幽潭瞳底冷冷的盯着被风舞动的杜鹃泣血帷幔,完美的脸部线条不输一旁风华绝代的女人。 “此际最销hun!” 男人侧身,回味够了,才伸出xiu长的指节,老练的滑过女人luo露的雪肌,引起女人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焰,红颜只是片刻,倘若我老了,你会抛弃我么?” 女子妖娆如水,闭月羞花,一副倾城倾国之象。此时却微蹙黛眉,似乎有万般不开心的样子。 “蝶舞一曲九回肠,朕,怎么能忘?”男人深情注视着女人,发自内心的赞叹。 “焰!” 女子深情娇嗔,浓密的睫毛一挤,便有几滴热泪滚落,情到深处紧紧抱住了男人。 润雨无声,细细滋润了眼前的初春嫩绿,含羞掩去了再次纠缠的两人 又是一阵缠mian,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听女人低低的撒娇声: “焰,那个女人,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嘛!” “这个么” 说到那个女人,北宫孤鸾的心底就有一股怒火如同火山pen发一般,难以遏制。心里咒骂一声,那个丑女人,居然已经影响了他这一个月来的所有心情! “焰,云晚晴羞辱的是我,你就让我来对付她。” 美则美矣,却是一副蛇蝎心肠。一想到那个女人,北宫蝶舞就恨得牙痒。她一人独得北宫孤鸾金屋藏娇十年,虽然身在皇宫之外,从未名列后宫名册,但是从来都属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没有人敢和她说一个不字。 不过是一碗再平常不过的馄饨,那日她路过那丑女人的馄饨摊子的时候,突然嘴馋,就兴致盎然吃了一口。 谁知道女人居然敢和她要钱! 谁不知道这个江南小镇完全是仰仗她北宫蝶舞的名号才得以存在的,没有她北宫蝶舞,北宫孤鸾怎么注意到这个小小的镇子,还有这镇子上的人? 一想到那个gan柴一般丑陋的女人,北宫蝶舞指尖不由得用力。不料,扯痛了北宫孤鸾的发丝。 “宝贝儿,你这副蛇蝎样子,可远比这副身子,吸引朕了!” 北宫孤鸾看女人一眼,她浑身散发的那股兽xing和阴毒,总是令他yu罢不能。即便,她是他皇弟的王妃。 “焰,你答应了?” 北宫蝶舞眉开眼笑起来,血红的chun瓣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恨,心里开始琢磨对付女人的手段。 “不,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惟独这个无盐女,朕要来亲自责罚她。” 男人翻身起来,披了一件白衫,立在窗前背对着女人系着带子。十五年了,他还是没有办法在不是她的女人面前系那两条带子。带子上总是有一条柳叶刺绣,淡淡的嫩绿,毫不起眼。 雨还在下,这个女人,有本事令老天爷也为她哭一个月? “焰!” 女人撒娇,知道男人迟早会为自己改变主意。 “嘘!” 北宫孤鸾回过头来,冲女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五官因此而更加魅惑的迷离了雨丝,北宫蝶舞顺从下来,生气的问: “为什么不让我来惩罚她?你爱上她了?” “爱?” 语气变得犀利,北宫孤鸾冷笑。 “朕,从来不爱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我处置?” “蝶舞,朕答应给紫狸一个王妃,君无戏言,说到就要做到。” 北宫蝶舞猛然震了一阵身子,有些赧然,眸子黯淡了下来,说: “紫狸只爱我。” 一语既出,北宫蝶舞忽然注意到男人的存在。忙掩了淡淡的悲伤,对北宫孤鸾强笑道: “焰,我只是” “只是太想他了?” 阴霾不定的笑,足以吓退北宫蝶舞心头的所有温柔情愫。然而还没完,北宫孤鸾说: “不用闭上你的眼睛,朕不会,因一个女人而喜怒哀乐。”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天地之间萦绕了一股与生俱来的清新生机。北宫孤鸾也一样,天生俱来,便是孤傲凌厉。放眼天下人间,没有什么事他真正在乎的。 他不在乎兄弟,所以将北宫蝶舞据为己有。 他不在意闲言,所以后宫佳丽无数。 更不在意名声,他是皇,便是对的。 新书,求收藏,点击,金砖,人气 最新全本:、、、、、、、、、、 2. 2 几点催花雨落在北宫孤鸾宽阔的肩头,润湿了轻薄的白衫。/、qВ5\\被雨染透的地方,紧紧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隐隐若现。 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里,浸入地内的雨水重新被挤出来,跑到丝绸绣成的靴子内。连雨丝也似乎害怕男人的报复而随风移动了身子。 “焰,杨柳抽条儿了。” 一株细柳孤零零的立在院子当中,和远处的飞檐金碧截然不同的孤独落寞。早春微寒,纸条儿虽然绿了,却还是无jing打采的垂落着。春雨滑落而下,替柳条儿一遍遍清洗着婀娜的身姿。 又是一年春。 又是一年柳。 北宫孤鸾伸手轻抚柳树的树干,墨玉色的眸子居然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恍惚还是十五年前,那个噩梦般转瞬即逝的午后。阳光伴着她的纤纤细指点在他假寐的眼睑,微微翕动了几下之后,他睁开眼,看到她的笑靥如花: “焰,你要么是看奏折,要么是睡觉。你怎么不能出去看看你的江山,是不是和那些臣子说的那样妖娆多姿?整天闷在书房里,能看到你的江山么?” “朕,看你便是看江山。” 他笑,一把抱过女孩儿。 斯人已去,此柳非彼柳。北宫孤鸾面对着一颗无言的柳树长叹一声,垂眼,便想到了那个粗鄙的女人。 “就是皇上老子来,也得在我面前低头。称一称他的这江山里,究竟流了多少我们的血汗!” 女人双手叉腰,十指瘦骨嶙峋宛如枯骨的指节点着他和身边的北宫蝶舞。一副土黄的面皮,双眸黯淡无神,一头长发也是柴草一般在春风里摇曳不定。但是她的语气,不温不火,虽怒却镇定,像极了她。 “哦?江山里,也会有你这样的无盐女的血汗么?” 他挑笑,一副傲视天下的轻佻神情。 女人微微退缩,黯淡的眸子更加无神。她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豁出小命去和皇帝的私藏小妾争一碗馄饨钱。 北宫蝶舞是谁,她一来到这个镇子,就听小镇上的人说了。这是个秘密,却已经十传百,百传千,尽人皆知。只是,皇帝到底在不在这个别院里,又会不会饶有兴致的去称她的血汗几钱重,她一概不知。 但是,这是她平生唯一一次豁出去性命。 “你住嘴。我叫云晚晴,不叫无盐女。” 她昂首,和他对视,依旧不温不火。这次对视耗费了她极大地勇气,她在颤抖。北宫孤鸾的气场太强了,她几乎难以直视。 “你,辜负了这三个字。” 他淡淡的说,手一挥。便有几个贴身侍卫将女人绑了下去,他本意不是如此的。 他只是,觉得颈间有一缕乱了的发丝,弄得脖子痒痒的。 凭借着多年前的记忆,北宫孤鸾在处处亭台间穿梭游移,有记得的,也有的大多忘记了。向西,再向北,再向西。是这座皇家别院最偏僻的角落。他知道,那些人为了不让他无意中遇到女人而破坏心情,会将女人关在这里。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落雨不知愁,北宫孤鸾早就知道了。 对着那条雨水汇成的小溪微微一笑,一滴雨珠打在他的额头。轻轻拂去,北宫孤鸾低了头。 奇怪,最近好像特别容易想到她还在的日子。 最新全本:、、、、、、、、、、 3. 3 阴暗的拆房内,云晚晴刚刚狼吞虎咽了一顿馊饭,嘴角还黏着几粒白米。\\。qb5那个令人恐惧的男人还没有叫人来毒打她,这和以往几次的遭遇比起来,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也许,毕竟是和皇家沾边的人。 所以,才会显得比较有教养吧? 一个月过去了,云晚晴一想到那天男人冷笑的深眸,依旧脊背发凉,觉得揪心的恐惧。 不过,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一月前,她的养父,那个当年在柴火堆里捡到了她的傻子,也离她而去了。 那天的馄饨,她当做是jing心煮给养父的。在阳间,吃不饱的,索性在阴间可以随便吃了。 但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漂亮女人,用她带了金银镯子的xue白手腕,掀翻了她的馄饨。馄饨落地的那一霎那,她觉得,自己再次被人抛弃了。 她于是出言诅咒谩骂,她恨,恨老天的不公和狠心。 才十五而已,她看上去彷佛已经有五十岁那么老。 她看到了女人眼里的嘲笑和鄙夷,但是她不想后退。她的身子忽然凌空而起,又重重落在地上。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xiong口挨了一脚,又喷出一口血来。但是她毫不在乎,扔了馄饨架子,她一瘸一拐踉跄着追到了这座宛若仙境的大院子前。 漂亮女人的身边多了一个更加yao媚惑人的男子,看上去,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云晚晴知道这座别院的主人,是当今皇上的谁。 所以,那一刻,她居然认为自己应该和这个皇帝好好谈一谈。告诉他,他的江山,是多么的肮脏和为人不齿。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来,然后定住。 北宫孤鸾看着滴着雨水的锁头拧了眉,静静地向内看去。 女人躺在稻草上睡着了,还在打着呼。她似乎胖了,和一个月前相比。手掌的指节也有了肉的包裹,显得不那么酸气瘦弱了。 云晚晴还是有些警觉的,和养父流浪的生活里,她常常第一个发觉侵入的流浪汉们。 那些常年都没有女人的流浪汉们,想要做什么龌龊的勾当,云晚晴一清二楚。有几次,逃tuo不及的云晚晴就被那些狗一样发狂的流浪汉按到在地上,xia身有东西在胡乱的戳动。 除却第一次的惊慌失措,以后云晚晴遇到那些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跑。跑到人多的街上,人毕竟和畜生不同,还是有廉耻的。 “呵!来看我有没有死么?告诉你们!我云晚晴就是死!也要带着你们一起死!” 她睁开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诅咒,不厌其烦的辱骂面前的男子。狼狈为奸,原来这个女人除了和皇帝勾搭,还私藏着一个男人。 北宫孤鸾等她骂的累了,才伸手握住那锁头,一个用力,将锁生生拽了下来。 似乎是很满意女人惊恐后退的狼狈样子,北宫孤鸾忽然饶有兴致的一步步靠近女人。他其实可以瞬间就将女人劈成两半,但是他现在不想这样。 “你!你不要过来!” 云晚晴连连后退,脸色吓成了土色。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地狱修罗索命的气息,那种无可挽回的万劫不复,云晚晴很害怕。 她,其实不想死。 “怕了么?你不是说不怕死?” 北宫孤鸾俯xia身,觉得女人身上散发的腐臭和这个天气,真的很相配。 “滚开!” 云晚晴奋力将手中握着的石块砸向男人的头颅,不对,是眼睛。她知道,依她的力量,一下不可能击晕男人。而她,只有一次的机会。 所以,弄瞎了对方的眼睛,然后她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危险地火苗在北宫孤鸾的眸底闪了一下,继而,却消失了。 云晚晴绝望了,她的手,连同那块没有被抛出去的石块,都停在男人的眼前。 腕间一阵剧痛,咔嚓一声,云晚晴痛的跳起来。 啊! “女人!” 齿间狠狠骂出两个字,怒火冉冉而起。但是北宫孤鸾觉得自己,还是不想杀这个女人。 为什么? 他悄悄的问自己。 最新全本:、、、、、、、、、、 4. 4 “明明就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还口口声声大肆宣扬铁骨铮铮!你丑陋的五官,再配上这懦弱胆小,简直是天衣无缝!” 男人的嘲讽一字字落入云晚晴耳内,她是丑,是怕死。\\.qb5//可是,有什么值得讥讽的呢? “说我怕死?鼠辈?难道你不怕死?你是真龙天子转世?还不是连我都不如,靠着女人吃软饭的家伙?” 云晚晴一脸的奚落,丑陋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北宫孤鸾甚至有些想作呕,女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不过,莞尔,北宫孤鸾嘴角却含了诡异莫名的浅笑。 “女人!” 他的声音依旧犀利冷酷,但是这次,却多了一丝玩笑。她居然认为他堂堂皇帝,还不如一个街头卖馄饨的无盐女? 吃软饭? 呵呵! 比起那些完mei女人的无趣,这个女人,倒是有趣的多了! “照你看来,我这副脸蛋儿,价值几何?” 北宫孤鸾眯起了一双细长的黑眸,唇线画出一道一场有人的弧线,微微撅起,撒娇一般,玩笑的看着女人。 云晚晴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直视,况且还是五官如此jing致的美男子。只看了一眼,她就在又移开眼睛。褪去了强悍凌人的气焰,这个男人,还是可以将漂亮当做一件利器。 “你?白给本姑娘,都不要你的!” 云晚晴说,完全忘记了害怕。 “白给都不要?” 北宫孤鸾有些意外,他这副胎子,他是有相当自信的。后宫里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就是能在野蛮的夺了她们的身ti之后,还能占据她们的心。这种游戏,他已经玩腻了。所以才会tou腥看上皇弟的王妃,北宫蝶舞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尽管他竭力粗暴,第一次,她就yu拒还迎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这个女人身上特有的那股疯狂的劲道,令北宫孤鸾喜欢。 他喜欢有侵略性的女人,北宫蝶舞,正是他期望的那样。 “那么倒贴呢?多少钱你才要?” 没有女人不爱钱,除非她为了更多的钱,才会放弃眼前的钱。 这个女人,也肯定不会例外。 “钱?” 云晚晴听到钱,却认真的瞪大了眼睛。 她的眼睛还算动人,北宫孤鸾想。 “三文钱。” 云晚晴说。 什么?三文?!三文钱?! 他没听错吧?! 大掌再次桎梏在女人的脸颊,云晚晴薄薄的脸皮被他的大力揉成一团皱褶! “三文钱?!混蛋!” 这个女人是吃准了她的不同,所以才故意贬低自己? 北宫孤鸾摇摇头,这么丑的女人,用来戏耍北宫紫狸最合适不过了。 “交易成功!” 北宫孤鸾脸上的阴霾忽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放松了手里的劲道,右手在女人脑袋上拍了几下。 “我给你那碗馄饨钱!不过,还要给你一个男人!” ‘我’这个字,北宫孤鸾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九岁登基,铲除异己,稳固政权。作风向来冷血犀利,不容任何人有半点的质疑。只是,他也从来不出错。 身为一个帝,你的错,就代表死。 “我只要三文钱,不要男人!” 最新全本:、、、、、、、、、、 5. 5 云晚晴甩开男人在自己头顶摩挲的手,定定的看着男人。.qВ5//现在看来,这个男人,也许只是个纸老虎而已! “不要也得要!” 北宫孤鸾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他的字典里,没有不,不要,这些词汇。 他的猎物,只能说好,是,对。 “我才十五岁!” 云晚晴拒绝,这些有钱又无聊的人,是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的。她就亲眼见过和自己隔一条街的豆腐西施,被镇上的恶霸在众目睽睽之下霸占了! “十五岁?不小了!你应该还是处子吧?我欠他一个处子,正好把你当做礼物还给他!” 北宫孤鸾冷冷一笑,然而云晚晴的小心脏却微微一寒。 “你把我卖给了别人!这算什么交易?!” 云晚晴道,恼怒的站了起来。她好歹还是个自由的流浪馄饨女,可还不想沦落到别人家里做小妾二房。而且,她不是玩物。只是乞丐而已。 “不愿意?就凭你这丑样子,要你做个王妃,难道还亏待了你?” 北宫孤鸾不相信执着,尤其是女人的执着。因为女人迟早都会被不断累加的you惑所折服,一一接受男人所有的条件,最后说是。 “王妃?!” 云晚晴有些不相信男人的话,她是几斤几两重,自己清楚地很。别说王妃,就是一般人家,见了她的丑样子,也要拒之门外的。 “你在开玩笑,对吗?” 女人的目光明显多了浓郁的犹豫不决,北宫孤鸾的嘴角挑起轻蔑的笑,点了点头。犹豫,就意味着有妥协的余地。 “我从不说谎。”北宫孤鸾认真道。是,他从不说谎,只是,真话往往比谎话还残酷。 云晚晴震动了,男人摆在她面前的,可是一个沉甸甸的筹码。从未相信,王妃,他说的可是王妃啊! “真的么?假如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个王爷,为什么他会接受我?你凭什么?” 女人眼睛一眨一眨的,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了,借着雨后初霁的光芒,北宫孤鸾终于看清了女人的眼睛。很特别的眼睛,女人的一只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而另一只,则是正常的黑色。 “为什么?因为你长了两只不一样的眼睛,懂得分辨高下。就凭你这只眼睛,我相信你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北宫孤鸾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还是十五年来,第一次会当面称赞一个女人。尽管可能不是称赞,而像要挟多一些。 “不一样的眼睛?” 云晚晴眯了眼睛,猜测着男人的话。他是什么意思?在暗示自己还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你还要我做什么?” 踌躇过后,云晚晴对着男人诧异的双眸,认真的说。 “我就喜欢女人贪婪,但是又有自知之明。” 北宫孤鸾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火花需要他来琢磨了。云晚晴不懂得自知之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男人确实是在称赞自己。 “那个王爷,是紫狸王爷么?” 云晚晴问。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不但敢和皇帝争女人,竟然还想要王爷北宫紫狸的命! “你的这只眼睛,果然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北宫孤鸾伸出一只手,挡在女人那只黑眸,定定的看着另一只琥珀色的眼睛。很像宝石,黑暗中也可以隐隐发出光芒。 “有什么不一样吗?” 云晚晴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拉下了男人的手掌。却没有放开,习惯性的,她正仔细的看男人的掌纹。 “怎么?我是不是帝王命?” 北宫孤鸾自傲的看着女人认真的样子,手心痒痒的。 “你是孤鸾命。” 云晚晴抬起头,丑颜略微扯动了一下。然后用那只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北宫孤鸾。 本文正在修改中,阿拉伯数字的标注为已修改。 最新全本:、、、、、、、、、、 6. 6 心底猛的被女人的认真刺痛,北宫孤鸾一把抱过女人瘦弱的身子,紧紧地抱住。全本小说网眼底微微发疼,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通红。彷佛xiong腔内燃烧着团团火焰,十五年后,北宫孤鸾再一次感受到那股火苗被引燃的灼热。一座偏僻无人的柴房内,两个地位悬殊的人,不经意的,掀开了彼此隐藏最深的炽热。 “对,我一直是孤鸾命。” 北宫孤鸾沙哑的喉咙迸发出令人难受的抽泣,云晚晴还没来得及想通男人的奇怪表现,chun瓣就被狠命的吻住。 “唔” 云晚晴一惊,知道男人想要干什么了。却推不开,男人太强壮了,她的动作只能将男人的火焰引得更加猛烈。 撕 衣衫被撕破,luo露出粗糙黝黑的皮肤,云晚晴有些享受这一刻。毕竟,十五年以来,没有人曾经真真正正的抱过她。甚至有些痴醉,本能的将手抱住男人宽阔的脊背,上下mo索着。很温暖,很温暖的身ti。 “焰!你在干什么!” 假如不是北宫蝶舞的声音在柴房外冷冷的响起,拉回了房内陷入混沌的两人,北宫孤鸾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就在刚才,差点儿和这个肮脏丑陋的女人行yu水之欢。 猛然一把推开丑陋的女人,北宫孤鸾擦了擦嘴角,那里沾粘着女人的唾液。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恶心。 “焰!你就是这样惩罚她?!” 北宫蝶舞难掩尴尬失望的冲男人喊着,她从刚才北宫孤鸾提到女人开始,就发觉了北宫孤鸾对云晚晴的不寻常。却原来,真的和想的一样。 “焰!你说话!” 北宫蝶舞几乎要崩溃了,为了北宫孤鸾,她宁愿背负fang荡的名声,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北宫紫狸,却换不来男人一个真心。 “他不爱你,他的鸾鸟早就死了,谁也代替不了那只鸾鸟。” 角落里穿好衣服的云晚晴,看着失魂落魄的北宫蝶舞,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现在,他只爱他自己。要是你想要他爱你,就将晟世江山,统统放在他的面前。假如你不能,那就维持现状吧。” 出人意料的成熟,北宫蝶舞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馄饨女,竟然能够一语点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良久的沉寂之后,北宫孤鸾回过头来,灼热的目光落在云晚晴身上,一字一句道: “只要你也能将绛国的江山放在我的眼前,你,就是我的皇后。” “我不配,我也不做皇后。” 云晚晴回答,她现在已经不害怕男人了。男人的名字原来叫焰,果然是和火焰一般,炽热猛烈。他给她的感觉是火,永不熄灭的火。 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她,也完全不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曾经有过,便是美好的回忆。 “蝶舞,她是我挑中的人。” “什么?你要一个无盐馄饨女,取代我在紫狸心里的位置?!你疯了吗?!” 北宫孤鸾冷冷的打量了女人一眼,目光里有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威严。 “蝶舞,不要触动我的底线!” 又看向云晚晴,问: “云晚晴是么?现在你就随她回去梳妆。下午我们要回京城,我不想让北宫紫狸质疑我的选择,明白么?” 云晚晴站起来,走到男人跟前。她的身量很小,还不到北宫孤鸾的肩头。一副丑陋容颜,更是相形之下,惨不忍睹。但是却高傲,像只爱讲义气的公鸡。昂首挺xiong,准备强有力的回击北宫蝶舞的侮辱。 “焰,我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尤其是地位高的男人。” 她的话,相当的粗鄙,也相当的和她十五岁的年龄不符。北宫蝶舞听到她不堪的话语甚至扭了身子不想再听,然而,北宫孤鸾却不同。 “你不需要知道,你天生就拥有那件东西。况且,紫狸他,只是和我要一个处子而已。” 女人唤他‘焰’,北宫孤鸾有一种迷离而陶醉其中的感觉。那个曾经自然平静的呼唤他ru名的女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懂了。” 云晚晴点点头,北宫蝶舞诧异的看着诡异的两人,不明白这个云晚晴,有什么地方令北宫孤鸾如此自信着迷。 最新全本:、、、、、、、、、、 7. 7 “焰,你不会,真的爱上了她?” 细雨连绵的天气终于过去,北宫孤鸾回京的队伍终于可以不用踏着淤泥在细雨中艰难前行了。\。qb5/ 回去的路上,北宫孤鸾心情大好,甚至还传旨命后宫六品以上的所有妃嫔盛装迎接。云晚晴的心情也不错,她是遇到了右手掌纹中的那刻孤鸾星,得以被扶植tuo离了贫穷无根的生活。 唯一忧心忡忡的,只是北宫蝶舞一人而已。 北宫孤鸾两年前母后过世,理应守孝三年。如今还差五六个月才满三年,所以不能马上纳她入宫。 而要和以往一样的住在北宫紫狸身边,饶是北宫蝶舞决定付诸一炬,也撕不下脸皮来。 然而,最让她不安的,还是那个草根乞丐女云晚晴。 “她,也就配紫狸那货色了吧。” 北宫孤鸾桀骜的凝视远方,京城离别院不远,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休息够了,是该重新启程了。 不过,他这一次,却有十分不俗的发现。 云晚晴兴致勃勃的坐在马车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她和养父到一个地方,总是只靠两只脚走。累了,就睡地上;饿了,就随便吃地里的东西。 天地养了她,不是她的父母。 云晚晴想,也许是小时候父母被自己的眼睛吓坏了,才狠心抛弃自己的吧。后来他们后悔了,又去找自己。可是养父已经把自己拾走了。 京城果然很大,和想象的一样。巍峨的建筑鳞次栉比,一层又一层。尤其是街上那些小贩儿摊子里琳琅满目的货物,把云晚晴看的眼花缭乱。假如她早知道京城这么繁华,早就带养父在京城里卖馄饨了! 最让云晚晴惊奇的还是她未来的丈夫,焰说的北宫紫狸,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 进京的第二日,北宫孤鸾就把云晚晴下旨赐给了北宫紫狸。品阶地位和北宫蝶舞平起平坐,俨然王府的当家二主母。 大婚当天,北宫孤鸾特意率领群臣到王府庆贺。整整一天,贺喜的马车围满了王府前后的街道。 拜过堂,云晚晴就被丫鬟搀扶着到了婚房。丫鬟叫罗衣,比云晚晴的年纪大了两岁,是王府的家奴出身。 “二王妃,王爷到了晚上,才回来,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罗衣十分娴静,自然,她也更好奇这个二王妃到底多美,皇上都能破天荒为她下旨册封王妃。和大王妃平起平坐。 “好吧,这样蒙着脸,也怪难受的。” 云晚晴说着,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丑脸。罗衣看清云晚晴朴素的五官,愣了一愣。素来的教养让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 “二王妃,饿了么?这里有吃的。” “不饿,我昨天晚上吃了好些肉。” 云晚晴的言谈也很粗鄙,和街上玩耍的穷人无二。罗衣又是一愣,小心翼翼的端详了云晚晴的举止。也许是因为皇上见二王妃举止可爱,才将她配王爷,也有可能。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云晚晴忽闪着一对异色眸子,伸手将宽大的喜袍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是闻到肉香,就馋得不得了,怯怯的看了看罗衣,露出一副看人眼色的面容。 “回王妃的话,罗衣今天十七。”罗衣不动声se的将云晚晴扶到桌子边,夹了大块的肉,放在碗里。现在,是彻底的了解这个新王妃了。 十七?云晚晴一怔。 “十七了,怎么不嫁人呢?” “我们这个做下人的,都要等到王府里放人出去,才可以嫁人的。” 云晚晴抽抽鼻子,她不到十四,养父就催着她嫁人了。养父身ti不好,脑子也不好使,见别人家抱娃娃,便也想抱。 “王妃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今儿可是好日子,王妃不准哭鼻子的。” “姐姐,娶你的人,一定会很好心待你的。姐姐你真好。” 云晚晴说,罗衣俨然是一个大姐姐一般。 “王妃也会很幸福的,王爷很温和,对每个人都非常好的。” “我才不担心他对我好不好呢,就是现在这样有吃有喝,已经很满zu了。” 云晚晴说的是真心话。 “王妃,我们王爷呢,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要是王爷发脾气,王妃就顺着王爷的脾气来。不要顶撞,王爷有气,就叫他撒出去。” 罗衣见云晚晴很单纯稚嫩,便嘱咐她几句。 “我知道,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也会生气的。” “王妃知道是什么事?” 罗衣睁大了眼睛。 “谁不知道呢?” 云晚晴眨眨眼睛。 最新全本:、、、、、、、、、、 8. 8 “饿了吗?” 两人正说着,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十分悦耳。/、qВ5\\是北宫紫狸,因为早就知道北宫蝶舞在大婚的那日饿得几乎晕厥,所以知道大婚这日,新娘子是很受折磨。 罗衣急忙行礼,一边唤道: “王爷。” 云晚晴听了,才回过头来。只一眼,就愣在了当下。北宫紫狸的长相和焰相比,几乎是不分高下。但是北宫紫狸更平和娴静,没有他身上那种犀利凛冽的压迫感。北宫紫狸的相貌十分的美,而身为女人的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是懒蛤蟆和天鹅的比较。想到这里,便有些惭愧的收回了眼睛。 “王爷好。” 北宫紫狸今天喝的多了,脸色红扑扑的,走路也有些趔趄。 云晚晴见他要过来,连忙上去扶住。 “酒这个东西,还真是奇怪。明明人人都知道喝了会醉,却还是都抢着去喝。” “呵呵。” 女人的闲言碎语很有意思,北宫紫狸不由多看女人一眼。她还不是女人,顶多,是个女孩子吧。 “过来,给夫君宽衣!” 北宫紫狸说着,张开了手臂。好看的眼睛眯成一个微微的弧线,you惑着单薄的女人。他想要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来对付北宫孤鸾派来的女人。他只是天生温和,所以谁都不忍心去伤害。 “你自己不能tuo?” 云晚晴摇了摇头,脸微红。执意不肯,一来因为害羞,二来,她是王妃是主子,不是丫鬟。 “真是没有情趣的丫头!” 北宫紫狸喝退罗衣,自己解了外衣,坐在云晚晴身边。手指从女人的刘海滑到膝盖,他还是找不到从哪里下手。 这个女人,用姿色普通来形容,也似乎是抬举她了! 早知道北宫孤鸾不会给他什么好货色,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原来竟然有这样丑的女人。 眼睛一般,只是眸子倒还清澈;睫毛不够长,没有亲吻眼睛的yu望。 鼻子,倒是很挺,但是两侧布满了褐黄se的雀斑,有些恶心。 嘴巴,牙齿不知道怎样,可是嘴唇太薄了,没趣,估计咯的牙疼。 耳垂? 耳垂好像还不错,耳朵小小的,猫一样的耳朵。 这只猫,就是北宫孤鸾送来的秘密兵器么? 想也不想,北宫紫狸抱住云晚晴的脑袋,就朝耳垂吻了过去。速战速决,北宫紫狸不想浪费时间。再拖下去,恐怕自己连吻耳垂也没兴趣了。 “哎呀!” 云晚晴却羞红了脸,推开了男人。 “还没喝交杯酒呢!” 交杯酒? 北宫紫狸懒懒的靠在一边,脸上是妖孽蛊惑的笑: “好,给为夫倒酒。” 一人一杯,云晚晴挽了北宫紫狸的胳膊,一饮而尽。她是很认真的,她是别人派到这个男人身边的坏人,虽然注定敌对,但是她该尽职尽责的完成任务。 酒里会有毒吗? 她喝下去,才想到这个问题。 北宫紫狸相当的意外,尤其是女人的表情,十分古怪。酒里不会有毒,北宫孤鸾不会傻到去要她的性命。 他要的,不过是他的痛苦而已。 “酒也喝完了,这下可以了吧?” 女人很古怪,北宫紫狸这次,决定先征求她的意见。 “恩。” 然后云晚晴tuo了鞋,上了chuang。坐在鸳鸯枕边,怯怯的看着他。 她还是害怕衣服,然后被摆成奇怪的姿势,她早就从豆腐西施的遭遇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可怕事情。可是不能退缩,她还没享受过做王妃的感觉呢。 北宫紫狸蓦然明白了云晚晴的举动,她表现出来的豁达和无畏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北宫孤鸾答应给他一个处子交换女人,那么女人就一定是个处子。 她很紧张,甚至是,害怕? 此文正在修改中,阿拉伯数字标注的为修改完成的。 最新全本:、、、、、、、、、、 9. 9 “你自己tuo衣服,还是我帮你?” 北宫紫狸三下两下tuo掉了自己的衣服,将大红的喜服往地下一仍,一双黑眸凝视着云晚晴。\\.qВ5\女人很羞涩,一眼看过,便是处子。也难怪,这么丑,若是不是,恐怕自己才会惊讶。 这具小身板和蝶舞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女人么,五官可以平庸,可是至少身ti,不能太过平淡了吧。 “我,我自己来。” 云晚晴缩了缩身子,这是她和北宫孤鸾的交易。她能够做了王妃,完全是仰仗幸运,而不是这具不值得珍惜的身ti。 除掉了身上最后一丝羁绊,云晚晴瑟瑟的所在床的一角,抱了肩膀,胆怯的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北宫紫狸。 自己的身ti不但比不上北宫紫颜的,甚至连妖孽般异常漂亮的北宫紫狸,都比不上。 北宫紫狸有些为难,他的戏份演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不让女人感到被冷落,不让女人感到自己有野心。 事实上,他对皇兄的皇位,真的没有多么大的兴趣。 掌风挥出,房间内的烛光瞬间湮灭。房间内尽管一片漆黑,北宫紫狸还是狠下心闭了眼睛,将云晚晴一把拽了过去。生怕夜太黑,但是突然蜡烛亮起来。 北宫孤鸾给他的王妃,几乎还是个孩子! 最初的羞涩和刺痛过后,云晚晴渐渐有些尝到男人的乐趣。北宫紫狸在这方面好像很老练,一直让云晚晴云里雾里的飘忽不定。北宫紫狸也居然觉得自己甚至释放了不少的感情在女人身上。和自己和北宫蝶舞的chu夜比起来,云晚晴实在对得起他。借着月光,紫狸渐渐看清chuang上几点嫣红。心神一动,搂着女人骷髅版瘦小的身板儿,动情的说: “你多大了?” “十五了。” “十五?也是十五么?”北宫紫狸的语气里蕴藏里淡淡的惊讶。 “王爷,还有谁也是十五岁?”云晚晴问,她身ti僵直在北宫紫狸的怀抱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哦,还有一个人,也是十五岁。人人都有十五岁,难道不是吗?” “王爷,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云晚晴忽然说。 “呵呵。”北宫紫狸莞尔一笑,黑暗中,不知道那丑陋的五官,会不会也可以是非常的动人。“这是云国的醉檀香,据说是云国皇室用的。总共用三十多种名贵的香料调制而成的,你要是喜欢,本王明天叫人给你一瓶。” “不用叫人来送,我自己去拿。你是王爷,我是王妃。你的就是我的。” 云晚晴很认真的说,是北宫孤鸾教给她的话。一点儿都没有忘记。 北宫紫狸的身子猛然一僵,在女人背上摩挲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这个女人,果然只是个孩子吗? “。” “我会让王爷满意的。”云晚晴又说。如果此刻有阳光,那她的琥珀色眸子一定是闪闪发亮。 一如她答应那些教唆乞丐们挑事的无赖管家,管家们嫌弃家里主人给的工钱太少的时候,就会教唆许多叫花子去大门前叫嚣。然后自己再站出来装作衷心的去给主人撵走叫花子们。然后主人出于感激,一般就都会给管家们加工钱。 每当这个时候,云晚晴都把手里的差事看作是一项任务。做的很认真,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对得起管家施舍的饭菜。 无论对方是对的,还是错的。可是只要给了自己好处,那都是对的。 现在那个叫焰的男人要求她对付北宫紫狸,尽管任务很艰巨,不过,报酬却相当的丰厚了。 王妃,是她云晚晴做梦都不敢想的。 北宫紫狸一觉醒来,往身边一抱,却扑了空。再看身后,云晚晴已经梳洗好了,手里捧着自己的衣物在地下站着。 一个错愕,北宫紫狸马上明白了女人的把戏。 “怎么?看来本王昨夜太轻饶你了啊!”北宫紫狸挑了笑,落下的被子显出一身的羞涩风光。看的云晚晴脸色红彤彤的。 “王爷,穿衣服么?”云晚晴低了脑袋,轻轻的问。 一手抬起女人的下颚,借着晨曦的光晕,北宫紫狸的身子忽然震了一震。这个女人,居然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 “晚晴,你的这只眼睛,是浅色的!”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北宫紫狸忽然兴致勃来,将云晚晴的脸捧到眼前,认真的看着。 琥珀色的流光里,暗含着野兽般不羁却温顺的矛盾目光。北宫紫狸忽然明白了北宫孤鸾的意思,这个女人,的确是他的一个大麻烦。 表面上很驯服,然而内心里,却毫不顾忌规则和手段。她是不曾被人驯服过的野兽,披了人皮,伪装在人间平凡的表象下。 云晚晴,云晚晴。 北宫孤鸾,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女人达成交易?! 一丝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北宫紫狸猛然抱住女人,再次翻身到chuang上。 “王爷!现在是白天!” 云晚晴大叫,踢着腿。那种事,不是晚上做的吗?白天的,都是无赖恶霸。 “怎么?不习惯白天么?跟着本王,就要习惯一下。” 北宫紫狸不容拒绝,ba光了女人的衣服。压了上去,女人的骨头还是咯的嘴唇很疼,不过,却有了另外的味道。 最新全本:、、、、、、、、、、 10. 10 北宫紫狸的王府虽小却十分别致有序,不过还是比皇帝给北宫蝶舞建造的别院逊色了许多。全\本/小\说/网云晚晴在王府内走了一个来回,便大概知晓了王府的整个格局。和一般的大户人家没甚差别,看来皇帝对自己亲兄弟还没有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 云晚晴生来有记路的本能,再加上罗衣的介绍,对王府内的一切都熟悉的不得了。作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天赋之一,就是你必须要知道自己在哪里,危险时可以往哪里去。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前,云晚晴停住了脚步。阁楼三面环水,如同一座世外桃yuan,如仙子一般。是谁的住处,比紫狸本人的还要优越? “二王妃,这是大王妃的住处。王爷有令,闲杂人等,是不可以进去的。” 罗衣的话还没说完,云晚晴早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继而恶狠狠的瞪着罗衣,完全没有了昨夜掏心掏肺的懵懂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出手狠辣的主子。 “什么闲杂人等?!难道本王妃是闲杂人等?!” 云晚晴没有打过人,从来都是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打,因为焰说了,她可以随心所yu。尤其是罗衣说到大王妃的那种羡慕和敬畏,好像北宫蝶舞是天上的仙女,而她云晚晴只是野地里跑来的叫花子一样。 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焰说希望北宫紫狸死,云晚晴就不会善待这个王府的每一个人。只有给她好处的,才是她的主人。 “奴婢错了,王妃!” 罗衣捂了脸颊,急忙跪下来。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北宫紫狸一向以温和著称,从来没有呵斥过下人一句,更别提打了。 “既然我是新入王府的,理当今日给大王妃问声好,带我进去!” 云晚晴恶狠狠说道,五官挤在一起,出奇愤怒。不带罗衣从地上爬起来,就闯进了院子。 院内一座花楼,一只燕子亭,花草繁茂,造型相当华丽别致。看得出来,是一个受宠爱的女人,惬意的享受爱她的男人的馈赠。 云晚晴乍一见,就十分愤怒。自己的住所和这么比起来,简直就是猪窝。而假山后面依水而建的亭子内,北宫紫狸颓然的身影让她十分刺目。他正低三下四抱着北宫蝶舞苦苦哀求什么,云晚晴眼尖的看到,马上昂首立在当地,不顾一切大声道: “王爷!” 北宫紫狸看到云晚晴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脸色微红,十分尴尬。却也不松手,依旧抱着恼羞成怒的北宫蝶舞。嘴角挑了一抹苦笑,道: “晚晴,你也来了?” “是,晚晴来给姐姐请安的。” 云晚晴盈盈一拜,五官俗不可耐,一双眸子尖刻的在北宫蝶舞身上打量。北宫蝶舞嗤之以鼻,也不答应。倒是北宫紫狸从亭子内出来,拉了云晚晴的手,略带了央求,笑道: “晚晴,你太瘦了。要多吃东西,以后才可以像舞儿这样凹凸有致。” “晚晴知道了。” 云晚晴眨眨眼睛,浅色的眸子反射着阳光,北宫紫狸没来由的一阵颤抖。他以为她的眼神是羡慕蝶舞的姿色,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很奇怪,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子,给他的感觉,却总是十分的恐怖。好像她随时,会像一头野兽那样,张开嘴巴撕yao猎物。平凡到极致,难道也可以淋漓尽致? 她是北宫孤鸾的人,足以证明在她眼里,王府内的一切都是猎物。 “咦?” 北宫紫狸注意到罗衣肿胀的左脸,有些惊讶。 “王爷,她出言不逊,所以,晚晴打了她。”云晚晴挑衅一般端了肩膀,和年纪不相称的世故和阴毒。 “打?” 北宫紫狸猛的挺了肩膀,脸色凌然起来。 最新全本:、、、、、、、、、、 12. 12 对云晚晴的苦苦相逼,使北宫紫狸的脸色十分的冷淡。//、qΒ5.c0m\\和他的臭脸冷语相对的,是云晚晴无所顾忌的明媚笑靥,五官因此挤在一起,十分的刻薄阴毒。也因此,更加的讨厌云晚晴,这个女人,歹毒又血腥。第一日进王府,就敢随意殴打下人。 北宫紫狸一向以**书画笔墨为业,从来没有上过朝,自然不会有什么要事。在云晚晴进入书房的瞬间,他有些尴尬的愣住了。却转而,更加对云晚晴的行径不屑一顾。 厨房正好送来午膳,满桌的美味珍馐。都是北宫蝶舞爱吃的菜,紫狸亲自吩咐厨房做的。想借此表达自己对娶云晚晴的歉意,当然了,是对北宫蝶舞的歉意。 云晚晴刚刚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就被紫狸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北宫紫狸看着手里的书,淡淡道: 等舞儿来。 云晚晴呆住,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也只是淡淡一笑,端坐在桌前等着。北宫紫狸很矛盾,一方面,云晚晴看起来还是一个很幼稚单纯的女孩儿;可是另一方面,云晚晴的出手却相当的犀利,毫无顾忌。 他不想要北宫孤鸾的江山,也毫不感兴趣。 只是,北宫孤鸾,不该三番五次的抢他的女人。 “王爷,晚晴听罗衣说,王爷从来不去上朝?” 云晚晴突兀的问道。 “和你无关。”北宫紫狸头也不抬,不想看这个丑陋粗鄙的女人。 “王爷,男儿志在四方,应该” “晚晴,你不识字,又是女人,就不要胡乱议论朝政!” 云晚晴窒了一下,拳头一下攥紧了。她是不识字,可是又不是她的错。再说,识字了,还不是北宫蝶舞那副不仁不义的高傲德行。 “怎么?生气了?”北宫紫狸有些幸灾乐祸,他本来在昨夜,是下定决心很想要将云晚晴好好对待的。 “不,没有生气。”云晚晴的浅眸看了一眼窗外,幽幽的说,“天下要是像说书人说的那样太平安定,我,也不会不识字。” “王爷,晚晴虽然不识字。可是却更知道那些识了字的人,就应该用自己的所学回报天下。书中有仁义,只是大半的书生,却只看得见黄金美人。” 云晚晴的话,让北宫紫狸不得不侧目而视。这个丫头,居然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 “有那些大臣,就够了。” “不,不够。晚晴跟着义父辗转天下乞讨多年,这世间,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衷心为民的官。” 云晚晴表情很严肃,也很认真。她想到,假如遇到一个那样的官员,义父,就不会死。 “妹妹,女子不能议论朝政,你这么讲,是诚心要王爷谋反么?” 北宫蝶舞一袭红衣,鬓间插了鲜花,面庞粉黛新鲜,比云晚晴不知道美了多少倍。莲步轻移,坐在北宫紫狸身边。她早就来了,就是为了看清紫狸的态度。现在终于明白了,紫狸的心里始终只有她。 便拿了筷子,夹了菜,自顾吃起来。 “谋反?”云晚晴忽然大笑,声音很响亮,惊得北宫蝶舞掉了筷子。“我要是男人,早就反了!” 不错,要是她云晚晴可以,她早就反了。 “云晚晴!” 北宫紫狸猛然喝住云晚晴,拍案而起。 “王爷,晚晴说笑的。不必当真。”云晚晴冷静下来,微笑的看着惊呆的两人。“我只是,可能醉了吧?昨夜的交杯酒,还没有” “失陪了。” 云晚晴站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要冷静一下,她的内心现在绕少了熊熊的火焰,反,这个字在齿间蹦出来的瞬间,就仿佛开启了她的一个新世界。 最新全本:、、、、、、、、、、 13. 13 从这一次之后,云晚晴就安分下来,王府内的事务大事不管,小事不问。.qВ5\她明白了自己的能量,还没有能够像北宫蝶舞那样完全左右紫狸的一举一动。也许永远都不会。 北宫孤鸾的人向他禀报了云晚晴的举动后,更加对云晚晴刮目相看了。紫狸也许不会喜欢一个丑陋的处子,但是他绝对同情可怜的人。令北宫孤鸾纳罕的是,自己并没有这样暗示她,她却一天之内就看透了紫狸这个人的本性。 忽然有些想这个滑稽的馄饨女,北宫孤鸾却在一天夜里,突然降临云晚晴的窗前。 他,十分的想这个其貌不扬的丑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在云晚晴琥珀色的眼眸里,找到她的影子。 也许他总是喜欢不容易被控制的女人吧?他喜欢有侵略性的,那样,才不会感到孤掌难鸣。 北宫孤鸾悄悄的站在窗前,想着要不要把云晚晴叫起来。不过,片刻之后云晚晴却自己开了窗子。 “焰。” 月光下,云晚晴一张瘦削单薄的小脸儿,两抛璀璨的深眸,微笑着,看着窗前犹豫的北宫孤鸾。似乎早就知道他来了。 北宫孤鸾先是一愣,接着莞尔一笑,以女人瘦削的肩头为支点,跃身进了房间。 “我就知道你该来了。” 云晚晴琥珀色的眼珠,映着烛光昏黄的光晕。房间内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好像以前在哪里闻过。 “哦?为什么?丑女人。” 北宫孤鸾环视四周,北宫紫狸对云晚晴不错,至少房间内的布置,不必北宫蝶舞的差。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北宫紫狸是懂得自己的意思了。 想和女人说话,见了面,北宫孤鸾更加肯定了自己这种想法。迫不及待的开始羞辱云晚晴的丑陋。 “那个漂亮女人肯定是对你说我的坏话了吧,我警告她不要违背我,她肯定不会饶了我的。” “所以,你这几天如此安静么?可是,我倒是没听她抱怨过你什么。相反,她说你够阴毒,够城府。” 编了不着边的谎话,他后来没来王府找过北宫蝶舞。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提不起来兴致看那些女人。每时每刻,眼前总是晃着云晚晴异色的眼珠,黑黄的五官。 嘲讽够了,北宫孤鸾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见到眼前云晚晴细瘦的身子,想也没想,就一把抱住。 “哎呀!” 云晚晴吃了一惊,她已经不是处子了。人们常说,身ti要忠诚于最初的男人。 “乖,让我抱一下。每天看那些丰腴的妖娆身ti,都快烦死了,今天让我也试试单薄一点的。” 北宫孤鸾头发内暗藏的檀香淡淡的飘入云晚晴鼻翼里,云晚晴也不挣扎了,相反,很惬意的倒在男人怀里。这个世上,义父曾经的怀抱她早就忘记了是否有温度。而北宫孤鸾,是第二个给予过云晚晴温暖的男子。她是忠于了身ti的感觉,却没有忠于北宫紫狸。 “焰,你假如夺得了江山,会对老百姓好么?”云晚晴忽然问,她的衣服的绳结是一个很特殊的打法。就是为了再夜里防备那些突然闯进的流浪汉的,不知道怎么打开的人,根本就只有大力撕开她的衣服。不过那样,她就会从梦里醒来飞快的逃跑了。 “恩。”北宫孤鸾淡淡应了一声。 “那就好。” 云晚晴放下心来,见到北宫孤鸾仔细看她手指动作的认真眼神,咯咯咯笑起来。 “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打结方法,谁也解不开。” 北宫孤鸾不信,打开了云晚晴的手,自己上去试了好久,果然怎么样都打不开。越是如此,北宫孤鸾的好奇心却越旺盛起来。费了好久,北宫孤鸾对着那个越缠越死的绳结彻底失去了耐心望早已控制不住了,便猛然一把撕开了女人的衣服,黑暗中迫不及待的疯狂摩挲着。 “晚晴,北宫紫狸,碰过你没有?”北宫孤鸾忽然问,触到女人瘦削的锁骨,大手向下覆了上去。他的身子,被云晚晴撩bo的有些难忍。奇怪,这种感觉比和北宫蝶舞还要强烈。 “恩。”云晚晴生涩的回应着男人的抚mo,有些害羞。 “没关系,我不在乎。”北宫孤鸾闷哼一声,大力撕开了云晚晴的衣服。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淡淡的很奇怪的香气。 “这是什么香?我从来没闻到过。” “王爷说,这是醉檀香。” “紫狸给你的?以后不许用!”粗暴的将女人推倒在chuang上,北宫孤鸾毫无顾忌的进入了云晚晴。“他的话,不许听,只需听我的!” “恩,焰。” 云晚晴说,声音越来越弱。男人给她的刺ji太强烈了,她和紫狸那夜,从来没有这种疯狂肆意的感觉。一阵阵刺ji的快gan袭来,云晚晴jin不住叫出声,又怕罗衣在外面听到,忙掩了嘴。 “做这种事,最好不要压抑自己的感觉。晚晴。叫出来。”北宫孤鸾chuan息道。 “唔。”云晚晴却不敢,十分的羞涩。自己这样子,大概和北宫蝶舞差不多? “丑女人,这么胆小。” 世间的人,真身和假意往往是同时存在的。而云晚晴的那只眼睛,却一早就可以看到对方的真身。 北宫孤鸾,永逝所爱,却执着于江山的男人。就是她云晚晴,这辈子无法摆tuo的孤鸾星。彼此慰藉,也许也会彼此都孤独吧。 “柳儿。” 北宫孤鸾低吟着,尽兴享受着女人尚未fa育完全的身ti。他觉得自己像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焰,火势越来越大,只有云晚晴的隐忍,才能够被浇熄。 “什么?回门?” 早上,北宫紫狸惊异的叫声回荡在书房内。案上作了一般的画纸上染了几团斗大的墨滴。这个云晚晴,明明只是一个乞讨为生的乞丐,居然还要回门?! 一会儿要他谋反,一会儿又要回门!这些都是北宫孤鸾的主意? “王爷,新婚三日,就该回门,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规矩啊!” 云晚晴端坐在椅子上,一袭红衣,看着来回踱步的北宫紫狸。一旁,北宫蝶舞拧着眉,一脸深沉的默默坐在那里。 本文正在修改中,标注为阿拉伯数字的,已经修改完成。 最新全本:、、、、、、、、、、 14. 14 早上北宫孤鸾走的时候,云晚晴都没有知觉。\\。qВ5\\醒来之后,她想到可能是自己才在王府安逸生活了几天里,自己的警觉退化了。 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她提醒自己。 其实她是真的太累了,北宫孤鸾兴致一来,便试遍花样,直到尽兴而归。云晚晴说到底,也才仅仅通晓nan女之事一次而已。怎么可能受得了他的霸道和野蛮掠夺。 “王妃,刚才王爷那里来了人,叫王妃一起去用早膳。” 罗衣小心的替云晚晴挽着头发,这个王妃的头发枯黄,又很稀少。现在罗衣对云晚晴的态度和大婚那夜的可怜不同了,她是打心眼儿里感到恶心,瞧不起没有教养的云晚晴。 她也不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究竟有几两重,就敢明目张胆和大王妃争风吃醋。其实王府中的人都知道北宫紫狸能够善待她,已经是很难的了。 “我身ti不舒服,不想去。” 云晚晴回答,一双尖刻的眼睛看了罗衣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去吧,我看你比我适合做这个王妃。我来替你梳头。” 罗衣一听,手里的梳子顿了一顿,回过神来之后,通红着脸,忙跪了下来。 “王妃息怒。” “我没有生气,你很美,又有教养。温和端庄,你该做个侧妃之类的,而不是干这种伺候人的营生。”云晚晴懒懒的看了看自己长长的手指甲,这也是她的一件武器,不到自己折断,她永远都不会剪了它。 “王妃息怒,罗衣没有这样想,真的。”云晚晴阴毒的表情让罗衣看的心惊胆战,尤其是看到那十根鬼爪一般的指甲,更是毛骨悚然。 云晚晴几乎比北宫孤鸾还懂得人的心性,罗衣的内心孤傲又清高。虽然举止温婉,内心肯定是十分不满现状的。 “罗衣,我这是为你好。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去王爷那里,叫他收了你。一个王府,只有两个王妃,一个小妾都没有,也太不合规矩了!” 她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二主母,有责任为北宫紫狸的血脉cao心的。 罗衣的嘴角难言的上扬了一下,又很快落了下来。没有再阻止云晚晴。云晚晴冷笑一声,眸中透出狡黠的光芒,换了衣服,端着肩膀来到了前厅。 北宫紫狸一见到云晚晴来,就迎了出去。他不喜欢云晚晴,可是却真心的觉得她很可怜。他天生对弱小的势力抱有一种怜悯的心态,可是,有时候云晚晴真的很讨厌。 “晚晴,怎么这么久才来?身ti不舒服吗?还是又睡懒觉了?多睡会儿也好,可以多长胖一点儿。” 云晚晴点点头:“谢谢王爷。” 两人一个高大yao媚,一个矮小丑陋。在罗衣的眼里分外扎眼儿,尤其是北宫紫狸还抱着云晚晴。 “王爷,姐姐怎么没来?” 环视四周,云晚晴没有找到北宫蝶舞的影子。错愕的问北宫紫狸。 “哦,她不舒服,病犯了。” “姐姐有什么病?一直没治好?”云晚晴紧问。 北宫紫狸眸色淡了淡,笑道: “她是旧疾。我们小时候她就常常犯这个病,柳条儿一抽的时候,她就觉得心悸,头晕脑胀的。” “柳条儿一抽?就觉得心悸?”云晚晴纳罕起来,她可是最爱柳条儿抽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天地就会赐给穷人食物。柳叶儿,嫩草,都是她的新鲜食物。 “世间千奇古怪的病多的是,晚晴,你要是读过书,就不会觉得这些奇怪了。” “那,王爷教晚晴识字,好不好?” 云晚晴琥珀色的眸子闪了一闪,北宫紫狸沉默下来,不过很快抬起头,答应了云晚晴。 在紫狸自以为缓和了和云晚晴的关系时,云晚晴提出了回门的意思。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她想看看,北宫紫狸究竟有多么的温和。 最后云晚晴自然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有家。她的娘家还不知道究竟在哪里呢! 最新全本:、、、、、、、、、、 15. 15 一张梨花案,一支朱豪小笔,一方胭脂砚台。//、qb5、c0m//云晚晴故意将身子靠的北宫紫狸紧紧的,一边问他这个字写得怎么样。 北宫紫狸却一直闪躲着,因为北宫蝶舞就在一旁喝着茶看着两人。她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云晚晴却相当的开心。 原来让一个人痛苦,是这样开心的一件事。 这是云晚晴从北宫孤鸾身上学到的第二种处事方法,永远踩在别人痛苦的神经上,放肆的笑。 焰,原来这种活法是如此开心。 北宫蝶舞的妙眉渐渐由先前的故意平静化作火焰火烧火燎了起来,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了案上。 云晚晴故作无辜的抬起眼,惊讶的问: “姐姐旧疾又犯了么?” 北宫紫狸连忙解释道: “舞儿,身子不舒服,就回去吧。” “我北宫蝶舞在这王府内,起码还是第一当家主母。你云晚晴算个什么,也敢和我互称姐妹?!我的妹妹是长公主,哪里跑出来这么个叫花子,也是我妹妹!” 北宫蝶舞一脸鄙夷,看也不想看低jian的云晚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监视云晚晴的一举一动。十五年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痛不yu生的时候。心口的旧伤,怎么就永远好不了呢? 云晚晴琥珀色的眸子闪闪发光,露出野兽一般渗人的寒光。北宫紫狸看了,心猛地揪了一下。 “王爷,晚晴先回去了。王妃的气色不好,王爷还是快些请太医来给王妃瞧瞧吧。” 说完,面带微笑的离开了。 北宫紫狸要挽留,他对女孩儿一向温柔,不忍云晚晴受伤。可是转眼看到北宫蝶舞的神情,更加于心不忍,只好长叹一声,上前道: “舞儿,你何必要和她固执?她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北宫蝶舞美目一窒,紧紧盯视着北宫紫狸的两目,逼问道:“你爱上她了,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混蛋!你们怎么这么jian!见一个” 不过,北宫蝶舞没能说完这句话。她自己没有说这句话的本钱,见一个爱一个的是她,而非专情的北宫紫狸。低了头,北宫蝶舞不再说话。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枉然。 “舞儿,你想的太多了。”北宫紫狸要说什么,可是无法安慰女人。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自己了,十年了,这是迟早的事情。剩下的日子里,他忘qing作画的日子里,身边只可能是丑陋矮小的云晚晴。 他和云晚晴,才是月老用红线绑起来的一对儿。 “紫狸,我,对不起你。” 北宫蝶舞痛哭流涕。 “没什么,只要你开心幸福,一切都好。” 北宫紫狸的话传到门外躲藏的云晚晴耳朵内,是那样的温柔多情。北宫紫狸是个好男人,但是北宫蝶舞却不是好女人。 焰呢,焰也不是好男人。他勾了别人的妻子,还要杀掉北宫紫狸。 可是,坏又怎样呢? 他毕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回去的路上,云晚晴一直在想北宫紫狸的话。她对人情之暖知道的不多,但是却被北宫紫狸的话深深震撼了。 对待出gui的妻子,他居然能如此宽宏大量的祝她以后一切都好。这样的男人,世间恐怕除了义父,不会有第二个。 最新全本:、、、、、、、、、、 16. 16 云晚晴对北宫紫狸提了纳罗衣为妾的事情,然后北宫紫狸照旧用忧郁的眼神看了看提出这个惊人建议的云晚晴。//.qΒ5/他记得北宫蝶舞总是会问他要不要纳妾,然后自己说不要,最后北宫蝶舞会开心的抱着自己转圈儿。 可是这个小丫头却不是这样,她处心积虑,要将他推离现在与世无争的生活。她要他谋反,要他纳妾。 北宫紫狸想了一想,末了,还是答应了。 云晚晴还是个孩子,她的琥珀色眸子虽然总是是不是让他感到害怕,但是总体上,这些手段应该都是他那个卑鄙皇兄的暗示吧。 “那好,王爷,不如晚晴给王爷准备大婚的事务吧?晚晴也学学怎么持家?” 云晚晴微笑起来,本来没有什么姿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很滑稽,逗得北宫紫狸忍俊不jin。 “恩,也好。不过,还得舞儿帮着你打理。” 北宫紫狸说话间就将北宫蝶舞带了出来,他希望北宫蝶舞能够回心转意,不管是她和北宫孤鸾发生过什么关系,他始终,认为她和以前一样。 “那太好了!” 云晚晴跳起来,熊一样挂在了北宫紫狸身上。北宫紫狸慌忙抱住,生怕她掉下来。 “晚晴,你一会儿和舞儿说的时候,委婉一点。” “我知道,姐姐身ti不好,我尽量小心的和她说。” 北宫紫狸蓦然对着云晚晴认真而细小的眼睛发了呆,神情有些恍惚。怪不得北宫孤鸾给了他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丑女子,原来,她,和她是那样的像。 “王爷,你怎么了?”云晚晴伸出手,在男人浓密细长的睫毛上划拉着,她要是有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也好。 可惜,自己一无长处。 “哦,没什么。晚晴,你和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真的很像!” 太像了,虽然外貌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神韵却如此的像。 大抵,孩子都是天真浪漫的吧? “什么?!你给紫狸纳妾?!” 北宫蝶舞半卧在床榻上,眉宇凝成了‘川’字。不可思议的凤眸盯视着面前坐着的丑女人,难道是北宫孤鸾真的感觉就凭云晚晴的姿色,不会让紫狸心动。所以才要给紫狸更多的女人? 她居然敢给北宫紫狸纳妾!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和紫狸的感情有多么的深?! 北宫孤鸾许给她的半年的等待简直就是煎熬,她等不及了,早就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她会疯掉的! “姐姐,王爷有二妻却没有一个小妾,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面人可怎么议论王爷呢?况且十来年了,王爷还是没有一儿半女的,也太不像话。我们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生孩子的么?” 云晚晴笑mi眯的瞪着一双清澈的细长眼睛,坦然自若的看着惊讶的北宫蝶舞。她不怕对方不同意,因为北宫紫狸都同意了。 “可是,就算是王府的小妾也得有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罗衣她奴仆出身,你怎能擅自主张给王爷做了小妾?!” 北宫蝶舞搬出了家世,她知道云晚晴只是一个馄饨女。而她是和北宫孤鸾自小一起长大的两姨兄妹。 云晚晴眼帘一垂,再抬眼,依旧含笑: “姐姐,晚晴出身比罗衣还要低jian,却能蒙皇上御赐为王妃。可见我皇英明,知道看人睹物不以外表身份为最重。” 云晚晴的这句看人睹物传到外面的紫狸那里,紫狸再一次对云晚晴这个臭丫头感到不解了。她出身绝对不算高贵,否则北宫孤鸾不会选她来做王妃。可是,天底下居然还有一个女人说北宫孤鸾英明,而且是如此信服,就是天底下一件奇事了。 孤鸾啊孤鸾,我倒要看看你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自己! 最新全本:、、、、、、、、、、 17. 17 房内的北宫蝶舞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一声冷哼过后,北宫蝶舞双眸一凉,赌气道: “既然如此,就全靠你cao持了。/、qВ5\\我身子不好,这几天但凡多见几个人,多说几句话,都心痛的不得了。我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那怎么行?”北宫蝶舞原以为自己的话正和云晚晴的心意,却不料她居然说不行。 云晚晴上前一步,站了起来,微笑道: “姐姐是王府主母,没有姐姐出面,那些奴才一来未必听我的;二来,传了出去也不好,好叫外面人以为是我怂恿王爷纳妾了。” “你也知道我和紫狸十几年情深,京城内早就尽人皆知?亏得你居然有脸来和我要脸使,不好意思了,我帮不了这个忙。你是圣上赐给王爷的,和我平起平坐的二王妃,哪个奴才敢小看你?连我和王爷也不敢怠慢你!” 北宫蝶舞眉毛一挑,她的野心很大,但是,却总是锋芒毕露。她不肯出面,只因为她的威信,在王府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紫狸的王府中,几乎全部是经年伺候的老奴,有些都是看着紫狸长大的。对两人的关系从看好到大婚之后的寒心冷眼,北宫蝶舞红杏出墙,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姐姐不要这么说,天下江山都是皇上的,你我也只是为皇上各尽其责而已。” 云晚晴说的话很妙,各尽其责。她是北宫孤鸾派来毁灭紫狸的关键棋子,虽然她一直以为焰和北宫孤鸾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北宫蝶舞呢,只是献身而已,却毫无职责可言。 不过,北宫孤鸾好女色,也许这就是北宫蝶舞的唯一用处吧。 “你在笑话我么?!” 北宫蝶舞掀了被子,摔在云晚晴的身上。松松夸夸挽着的发髻一下子散开来,铺了一间。只着一条嫣红肚兜儿,xue白的脖颈上还有紫青的吻痕。 “姐姐,你身子不好,怎么总生气呢?” 云晚晴叹一口气,将被子抱回去。罗衣在云晚晴的身后站出来,上前抢着将被子给北宫蝶舞盖上。她已经死心塌地的跟随了云晚晴,云晚晴说了她一直不敢说的,也做了她做梦想要做的事。 “滚出去!” 几次和云晚晴的正面接触,北宫蝶舞都以愤怒崩溃而告终。 “姐姐,这几天好好养着身子。过几日妹妹还要再来和姐姐商议大婚的日子呢。” 云晚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北宫蝶舞,她身上似乎还有淤青,除了那些吻痕,略显暧昧的吻痕。 不过,也许并不是呢。 出了北宫蝶舞的院子,云晚晴和罗衣一前一后缓缓走着,都在想各自的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云晚晴总觉得北宫蝶舞身上的伤很扎眼。有时候,云晚晴几天没有吃到东西,身上的皮肤就会莫名其妙的发青发紫。义父身上也会有一样的伤痕,后来云晚晴才知道,人饿了久了,皮肤地下的油脂就会跑掉。皮肤变得薄了之后,不经意的一碰就会破掉了。 严重了的话会死人的。 “王妃,大王妃看来不是很同意呢。王妃何苦要坚持把罗衣许给王爷呢?” 罗衣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思索已久的问题。这个王妃太奇怪了,时而冷酷高傲,时而又令人mo不着头脑。 “罗衣,王爷必须要有子嗣啊。将来一旦我们都入了暮年,到时候掌权的就是皇上的儿子们。他们可就和王府隔了好大一层关系了。王爷要是没有子嗣趁圣上还眷顾王爷之时得个郡王侯爵的位置,将来王府可就垮了。”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罗衣可从来没想过这些。” 罗衣恍然大悟,却又不解了。 “难道王妃不可以?” 云晚晴莞尔一笑,却没有生气,缓缓解释道: “你今天也看到王妃的样子了,她的身子骨怕是比王爷说的还要不好;我呢,从小饥寒交迫过来的,身子早就垮了。恐怕是我们都不能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这些事一定要提早准备,罗衣,你要争气啊。” “恩。”罗衣羞红了脸。 最新全本:、、、、、、、、、、 18. 18 一路无言,云晚晴却开始想一件事。\\.qВ5.c0m关于北宫蝶舞,焰没有说过到底要不要她死。不过,看起来他并不喜欢她。 “只要你也能将绛国的江山放在我的眼前,你,就是我的皇后。” 她记得焰那个雨天说过的话,偶尔,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偷偷想假如自己可以得到绛国的玉玺的话。 皇后,是一个草芥般卑微低jian的乞丐,可是做的吗? “爹爹,你看到了吗?晚晴的现在,可是前途无量呢!” 云晚晴捻起一朵掉了两三个花瓣的不知名小花儿,眼帘所落之处,是一片开的大好的海棠。 她和北宫蝶舞的对比,就如同用这朵残缺的小花儿去比较娇艳yu滴的阔气海棠。没有可比性,也不能比。 摇了摇头,云晚晴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了。 焰不温柔,欢ai之时也往往粗暴冷酷;而紫狸则尽显温柔。可是,云晚晴却更喜欢那种危险的侵犯,很刺ji,就像她一贯缺衣少食的生活。每一刻都是在战斗,一旦松懈,只能饿死冻死。可是一旦得到,又幸福无比。 像不起眼的火药那样,点燃,爆发,然后永逝。 这就是她云晚晴本应该过的生活。 “晚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北宫紫狸悄无声息的在云晚晴身后冒了出来,手掌在云晚晴的眸子前挡了挡。那颗琥珀色的眸子太耀眼了,就在刚才,释放着那样强烈的,不应该属于这个草芥女子的璀璨光芒。 “王爷?”云晚晴愕然的回头看看,“晚晴看到这花儿,忽然想到了爹爹。爹爹死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种花开的漫山遍野,把所有初春该抽嫩条儿的树木都吸干了。所以” “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北宫紫狸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还是会发生的。每天都有许多的穷人饿死在荒野郊外,每天都有。” 云晚晴摇头,叹了一口气。 “至少我们都不会饿死的,不是吗?” 北宫紫狸的话说完,云晚晴琥珀色的眸子忽然亮了一下,马上就黯淡了下去。 “这是你家的江山,为什么都不要好好的照看一下呢?否则,谁还会继续忍受贫穷和饥寒交迫呢?” “晚晴,不要再说了。” 北宫紫狸陡然变了脸色,愤愤的看着前面的海棠。 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假如他可以阻拦,早就阻拦了。 “无论是如何的太平盛世,江山,都不可能改变。懂吗?无论是谁坐了皇位,还是会有人饿死,冻死。” “不会的。” 云晚晴抿了嘴唇,不同意他的话。 起码,焰会是一个贤皇,应该就是这样的。 “总有人会能够舍得满zu平民的梦想的,总会有的。”云晚晴喃喃自语道,眸子很亮,散发着光芒。 最新全本:、、、、、、、、、、 19. 19 “王妃,怎么才回来?” 云晚晴走进房间,发现罗衣的眼圈发红,像是哭过的样子。//.qb5/ “刚才在园子里遇到王爷,就说了些话。王爷的意思,不等姐姐好起来,他不想办亲事呢。” 其实北宫紫狸并没有这样说,但是云晚晴只是想找个替身,那样,无论最后焰是赢了还是输了,自己都还有退路。 果然,罗衣听了,眸色更加暗淡。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又没有说话。 “罗衣,你放心。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得给你圆满。” 云晚晴坐下来,看看外面昏黄的天色,最近好像总是下雨呢。 “王妃,罗衣没有富贵命,依奴才看,还是不要了吧。” 罗衣凑上来,递给云晚晴一个手炉。早春常常反寒,这几日很冷。 “你尽管放心,罗衣。我有办法,这关系到王爷的将来,无论如何我都要促成你们。” 罗衣听了,不置可否,只是怔怔的立着。看来这几日她的内心十分的不寻常,云晚晴常常夜里也听到她的叹气声。 云晚晴观察了许久,认为罗衣对北宫紫狸的感情十分的特别。不是主仆,更像是nan女之间的暧昧柔情。北宫紫狸长相十分出众,人又温和,要想罗衣不偷偷爱上他,估计也很难。 既然现在北宫蝶舞的态度是自己要什么,就阻拦什么。那云晚晴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罗衣要的,她都要努力给她。包括北宫紫狸。 这个世界上率先红杏出墙的女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责怪无辜的丈夫,云晚晴还是长了许多见识。这就是权利的震惊之处,有吃有喝,黑的也可以说成白的。 不料天色入黑之后,云晚晴的院门却被北宫蝶舞一脚踢开了。云晚晴任由罗衣搀扶着自己走到门前,对上北宫蝶舞几yu喷火的眼眸,微微一愣。皱了眉头。 “姐姐这是怎么了?” 北宫蝶舞一仰头,冲云晚晴挥着手里的圣旨,那架势,几乎是要将它摔倒云晚晴脸上。 她也确实那样做了,就在云晚晴迈下台阶的那一瞬间。本来就十分僵硬的五官一下子聚了起来。北宫蝶舞看了云晚晴那副丑样子,厌恶的移开了眼睛。恶狠狠道: “云晚晴,你厉害啊。现在皇上为群臣准备的国宴,居然还会邀请你这样一个无盐丑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别他ma蹬鼻子上脸!等我身子好了,有你好受!” 北宫蝶舞愤怒至极,因为北宫孤鸾不但没有断了和云晚晴的联系,反而主动发了请柬给云晚晴。群臣共乐,蝴蝶起舞,一向是她北宫蝶舞的专利。现在,云晚晴不但可以参加,而且还要欣赏她的舞技。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姐姐,晚晴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大概是皇上还不知道吧。不过过了这次,他也就知道了。” 云晚晴认不得上面的字,但是猜度的技术一流。应该是宫里有了大事,也有了她云晚晴抛头露面的机会了。 这是她何德何能?可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焰,谢谢你。 云晚晴说完,莞尔一笑。她想抓住这次机会,让皇上赏识的机会。她云晚晴,绝对不只是别人手中昙花一现的棋子。而是永夜的恒星。 最新全本:、、、、、、、、、、 20. 20 北宫蝶舞听了云晚晴的话,水眸一转,忽然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qΒ5\\北宫孤鸾绝对不会喜欢云晚晴,他只是要借云晚晴的手,折磨紫狸而已。 毕竟,她的死,北宫孤鸾一直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她绷紧的脸颊松弛了下来。手向后,丫鬟适时的上前扶住了她。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边自然流畅,她是享福惯了的人,只要伸手,便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准备一身像样的衣服,免得到时候在群臣面前丢丑!” 北宫蝶舞撂下一句话,冷冰冰的扶着丫鬟回去了。 “知道了。姐姐。” 云晚晴柔柔的话让北宫蝶舞轻盈柔弱的身ti震了一震,不过很快北宫蝶舞就调整了过来,继续走着。 直到北宫蝶舞的影子都不见了,罗衣才颤颤巍巍的上前叫回云晚晴。瓦口落下的雨滴湿了云晚晴一身,云晚晴这才感到自己浑身发冷,脸颊却出奇的热。 她绝对不会和北宫蝶舞斗气,只不过,很可能过了几天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后,她病了。 云晚晴烧的很厉害,说了一夜的胡言乱语。却执意不让罗衣去请大夫来,她是怕自己丢丑。她是穷人的孩子,是乞丐,是没有爹娘要的弃婴。可是,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来历了。 就当她,是天地间无根的幽魂吧。偶然撞到了宿命的鸾花,终于可以展翅,可以飞向了。 夜深人静之后,云晚晴总算安静了下来。罗衣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在外间躺下,不久便也进入梦乡。 北宫孤鸾的影子在窗外显出来,他等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馄饨女虽然平凡,却让他不能自已。 和她度过一夜,他便想第二夜,第三夜 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是他的棋子。不是他调羹里的美味,他在决定将她赐予紫狸的时候就应该放弃她。可是他没有做到,触mo过她粗糙干瘦的身ti,他回宫之后再也不想碰触任何人的。那些香气四溢的妃子,婉转流莺般勾魂的笑靥,婀娜多姿的身ti,都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不过他还是尝试过去亲近北宫蝶舞,不过,结果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不能集中jing神在北宫蝶舞bai皙的美妙曲线里,他始终在想云晚晴。或许她多吃些燕窝阿胶,皮肤也会好一些。又或许她拥有了许多地位和金钱之后,那只琥珀色的眸子就不会市场发出野兽般小心而无法控制的光芒。 或许很多事情 北宫孤鸾因为心猿意马而兴致平平,末了,如野兽一般,撕yao着唇边的肌fu。 云晚晴病了? 他刚才在窗外是听丫鬟们这样说的。 什么病?会不会,也会突然死去呢? 十五年前那个揪心的初春雨夜,他记得他也是这样守候在她的窗外。听她痛苦的哀号,听她绝望的悲鸣。而他,在窗外抱着头,任凭冷雨打在肩头,却只能抽搐般的痛哭。十五年后,命运难道还会轮回这么另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吗? 不,他不能让这种结局再闪现在自己眼前。 他甚至要直接冲进去了,口干舌燥,如同再次历经一次生死劫。 帐子内,云晚晴虚弱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北宫孤鸾有些担心,轻脚走到床前,掀了帐子上了chuang。 云晚晴的额头很烫,野兽,似乎是不会畏惧发烧的吧。 北宫孤鸾却不放心,他三天后的宴会必须出现云晚晴平凡甚至丑陋的五官。他要当着群臣的面羞辱紫狸,让他永远愧疚,永远不能忘记罪过。 手掌轻轻贴在云晚晴瘦削的肩胛骨,移到脑后,稍稍运了内力。北宫孤鸾将自己的气息运到云晚晴身上,渐渐的,云晚晴原本还在颤抖的身子平静下来。气息也平稳多了。 “焰,你就像一团火一样。焰,就是火焰的焰吗?” 云晚晴忽然说,干涸的嘴唇蹦出一句让北宫孤鸾几乎掉泪的话。她一定是做了梦,做了一个有火,有他的梦。 “丑女人。” 北宫孤鸾喃喃道,躺在女人身边,一直守着她到天亮。 最新全本:、、、、、、、、、、 21. 21 “我已经不烧了。\.qΒ5\” 罗衣早上忍不住用自己的私房钱去请了北宫紫狸常用的一个大夫来。也不告诉他究竟是给谁瞧病,便请到了云晚晴的屋子里。 却已经不烧了,云晚晴jing神抖擞的在房间内上下翻捣着柜子的衣服。北宫蝶舞说穿的像样一点儿,可是这里面一件好看的衣服也没有。 罗衣尴尬的送走了错愕的大夫,上前扶了云晚晴在凳子上下来。 这些柜子里都是北宫蝶舞随意命人准备的衣裳,自然不会有一件好的。 “王妃,刚好了,怎么就爬那么高?” “罗衣,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去呢?我看了看,都是些素色的衣裳。会不会不够庄重?” “不如叫外面重新做一件也好,反正王妃也该做衣服了。现在都初春了,眼看就是暑下,该换季了。” “那也好,你也做一些。当做是嫁妆了。” 云晚晴莞尔一笑,她大婚的嫁妆应该是相当丰富的。据说是北宫孤鸾亲自命人准备的,不过云晚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嫁妆送过来,听说都被北宫蝶舞收起来了。 云晚晴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只是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北宫蝶舞明明有错在先,紫狸却一再原谅她,那天还分明苦苦哀求于她。云晚晴想起来就觉得很不舒服,女人做重要的莫过于贞jie,然而北宫蝶舞什么都没有了,却还是靠着姿色牢牢占据了紫狸的心。 她一定要将罗衣扶起来,取代北宫蝶舞在紫狸心中的位置。云晚晴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她不漂亮,也不识字,更没有牢靠的后台。北宫紫狸娶她不过是逼不得已而已。 雨一直不停的下,下了三天。 进宫的前一天,云晚晴命人做的裙子都送了过来。因为是群臣的家室一般都会参加的宴会,云晚晴竭力想要一鸣惊人。 但是送来的衣裙却不如意,用料的薄纱十分的粗劣不堪,手工也很次,阵脚比匠人钜碗的钉子还要宽。云晚晴闷闷的扫了一眼,就扔在了chuang上,开始发愁。 罗衣在一旁也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云晚晴: “王妃,大王妃就只让从库里拿这些料子用。我们要是提前在外面的布店做就好了。” “没有办法了,来不及了。” 云晚晴看着滴泪的蜡烛,心里焦急如焚。 该怎么办呢? 天亮之后,她要是穿着这身裙子进宫,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罗衣也很着急,将自己珍藏的几件好的裙子都拿了出来摆着。不过云晚晴均是摇头。 天亮之后,云晚晴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不情愿的穿了那件轻浮又粗糙的裙子。 却是个大晴天,整个京城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晚晴,冷不冷?” 北宫紫狸一袭红衣,是他惯常的颜色。担心的看了看一旁的云晚晴,她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除了颜色嫩黄可人之外,实在是太不搭调了。 “哦,不冷。出太阳了呢,王爷。” 云晚晴莞尔一笑,xue白的牙齿映了衣服的亮黄,十分的动人。 连北宫紫狸也有些慌神,云晚晴这样的无邪微笑,像极了那个她。 北宫蝶舞黛眉一挑,冷哼了一句。 车子内的气氛很僵,谁都不说话,好像一说话,就代表先输了一样。 皇宫明黄的屋檐已经现在眼前,云晚晴将脑袋伸出马车,感受着马车从宫门穿过的那种奇妙而庄严的感觉。瞬间,有一种浑身上下被什么引得战栗不已的感觉涌过。云晚晴激动的几乎哭出来,这个地方,没想到她也可以来。 最新全本:、、、、、、、、、、 22. 22 因为连日来一直下雨,所以马车内准备了一个火盆。\。qb5/里面放着烧熟了了火炭,红彤彤的,暖的马车内十分的暖和。北宫蝶舞和紫狸相依而坐,俨然一对恩爱至极的fu妻。云晚晴心底却在冷笑,这个道貌岸然的,水性杨花的北宫蝶舞,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呢? 这座皇宫,在云晚晴心里是无比的神圣而庄严。 她将这里看作是自己另一段崭新历程的开始,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让任何人可以再次将她踩在脚下! “晚晴,不要紧张。那些大臣都在看皇上,没人顾得上看别的人。” 北宫紫狸看到云晚晴握紧的拳头,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即将到来的盛大场面。 云晚晴愣了一愣,紫狸的话说的很含蓄。只是将‘没有人顾得上看一个丑女人’改成了‘别的人’而已。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云晚晴向来有自知之明。 “恩。” 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对上一旁的北宫蝶舞,对方马上厌恶的移开了眼睛。 皇上既然爱北宫蝶舞,为什么还不将她封妃? 五六个月的日子而已,她云晚晴,可是相当能熬住的。过了这几个月,王府,就是她的天下。 “王爷,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云晚晴问。 “皇上?”北宫紫狸眯了眼睛,很奇怪云晚晴的问题。她的主子不就是那个记仇的冷血家伙么? “恩。” 云晚晴再点点头,这次冲北宫蝶舞有意无意的笑了笑。戳中别人的痛楚,果然很爽。 痛快! “他,是一条冷血的毒蛇。” 紫狸幽幽道,将身边的北宫蝶舞挽了过去,意图安慰她。 “毒蛇?” 云晚晴有些错愕,既然是毒蛇,为什么北宫蝶舞会放着温柔的紫狸不要,去和北宫孤鸾亲近? “对。他相中的猎物都会瞬间毙命,不过,他最可怕的地方,还是” 紫狸故意卖了关子,北宫蝶舞的脸色不好,他想提醒她北宫孤鸾实际上很危险,可是看来这次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什么?” 云晚晴听了进去,焦急的问。 “最可怕的地方么?”紫狸扫视了一眼云晚晴,那只琥珀色的眼珠映着火盆里木炭的火星儿。“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即便不是他的猎物,也会被他的气息,腐蚀而死。” “都会死?” 云晚晴狐疑的看了紫狸,有些不相信。世间万物有因便有果,没有缘由,就置人于死地,绝对不会是一个伟大帝王的作风! “你不信?” 紫狸笑道。 北宫蝶舞在一旁忽然眉开眼笑起来,嘻嘻道: “妹妹,你很快就会相信的,紫狸从来不骗人。” 云晚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眼眸一凉,冷冷道: “晚晴会小心的,也请王爷和姐姐多小心。” 她说道‘姐姐’,用了很重的口气。她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是纯洁的,即便有阴谋驱使;而她,早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 “晚晴!不得无礼!” 紫狸不假思索便出口呵斥云晚晴,明显心还在北宫蝶舞那里。 最新全本:、、、、、、、、、、 23. 23 云晚晴沉默下来,闭了嘴,默默的看着那个火盆发呆。/。qΒ5北宫紫狸见状,又觉得自己刚才对云晚晴凶的有些过分了,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在看到北宫蝶舞犀利的眼眸时,又咽了下去。 马车停住了,有些急,云晚晴没有扶好,身子便不自主的抛了出去。袖子正落在火盆内,轻纱遇到火苗,便飞快的燃烧了起来。 “啊!” 云晚晴尖叫起来,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可是轻纱遇火便马上烧了起来。不但没有将左手袖子的火扑灭,反而将右手的火也引燃了。 这下北宫紫狸也急了,慌乱的扯着云晚晴的裙子,试图将着火的袖子用猛力扯落。可是事与愿违,那件裙子是一匹纱做成,几乎没有接缝。以至于北宫紫狸扯了几次,都没能将袖子扯落。 “王爷,小心!” 眼看火已经烧到云晚晴的身上,北宫蝶舞手疾眼快的拉了紫狸便跳下了马车。只剩下云晚晴一个人在车内惊慌失措。 “快救人!” 北宫紫狸想要冲回去,不料手被北宫蝶舞死死扼住。 云晚晴也跳了出来,一身的火,像一只火球,在马车内跳了出来。吓了迎接的宫人一跳。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传出来,北宫紫狸的脸色蓦然苍白起来。北宫蝶舞美目如霜冻,残忍中露了些许狡黠。 “快救人!” 不知道是谁又大喊了一句,那些惊慌失措的宫人才争着上前扑灭云晚晴身上的火焰。却只能是给火势增加了风力而已,眼看着云晚晴身上的火越来越大,一袭纱裙已经烧成寸缕,众人却束手无策。 云晚晴惨叫起来,火苗被吸入了喉咙,连五脏六腑也顿时跟着燃烧了起来。 “救我!” 一声惨叫,凄厉的划破皇宫的静谧。即便是刚才那些宫人一拥而上救火之时,皇宫内依旧秩序井然。 “西面有湖!” 一个太监大喊,自己率先跑出去给云晚晴带路。 云晚晴一yao牙,那些宫人哪里是不能救自己,分明是不愿救。没有办法了,与其等死,不如自救! 想也没想,就跟着那个宫人跑了起来。 火苗呼呼的在耳畔呼啸,云晚晴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脸,已经灼烧成什么样子了。只觉得痛的要命。 这是雨后的初春,万物生机勃勃,却独独天地万物照例抛弃了自己。 无端而来的一场火,将云晚晴刚刚燃起的野心再次打回原形。 她是被上天遗弃的,弃婴。 渐渐不能呼吸了,云晚晴的视线有些朦胧,觉得自己似乎不能跑到那个湖了。 正在绝望之际,一个人影猛然闪过,将云晚晴凌空抱起,又飞快的飞向湖边。 到了湖边,人影将云晚晴往湖里一扔。云晚晴便落入户内,浑身的火应声而灭。空气中还回荡着火苗熄灭的兹兹声,云晚晴一个抬头从水里冒出来,使劲的呼吸新鲜空气。 呵呵。 有些想笑,云晚晴咽了一口湖水,忽然笑了起来。泪水和着湖水尽数回落,心里却酸涩的要命。 劫后余生般,阵痛的看着烧的红肿的肌fu。迷茫的看着远处张望的人们。 这,便是一个草芥女子的应得人生么? 岸上,果然还是焰,一袭黄衣,阴霾的眸子闪着异样的流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看着自己。 好像是在说,你还不够让我满意。 云晚晴只是树敌太多了,她喜欢焰,就讨厌北宫蝶舞。她以为焰对自己是毫无限制,没想到北宫蝶舞却先发制人。她在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危险,她闻到了过年时街道上炮竹的火药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北宫蝶舞,终究还是高自己一筹。 “还,嫌弃自己不够丑吗?” 北宫孤鸾冷冷问,心内流转着莫大的怒气。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烧光,现在几乎是光着身子泡在还很冰凉的湖水里。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不悦的原因。 他在生气,为什么明知道没有和对手抗击的能力,却还要付之一炬。 本文正在修改中,阿拉伯数字标注的章节为已修改完毕。 最新全本:、、、、、、、、、、 24. 24 云晚晴双手交叉在肩前,挡住了身ti。\\。qb5这才发现被烧的七零八落的裙子被湖水一泡,已经四散游开了。 有些害羞,虽然和焰有过肌fu之亲。不过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何况远处还有许多的宫人,云晚晴还是感觉到十分不自在。 北宫孤鸾什么都没有说,tuo了身上的黄袍,盖在云晚晴脑袋上。别说这副身子没办法见人,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就是要他看,他也不想看一眼。 众目睽睽之下,北宫孤鸾毫无顾忌的抱着紫狸的新王妃穿过众人,先行回了自己的寝宫。 身后的宫人议论纷纷,北宫孤鸾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不过不想理会。惹怒了他,就只有死。这些人应该很清楚的。 果然,只是一个冷冷的斜觑而已。宫人们就闭了嘴,大气也不敢出。北宫孤鸾觉得很奇异,他其实怕宫人议论的太大声,让云晚晴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已。不过,迟早她都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云晚晴瘦小的身子只占据了偌大宫殿的一角而已。好在身上披了白衫,是北宫孤鸾的。还不算太亵渎这个奢华至极的房间。丝绸帷幔,金黄纱帐,云晚晴像进了大观园一般,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这里的纱帐一定不会因为一点儿火星就烧个不停,因为要是那样的话,大概这个房间的主人早就引火**了。 视线最后落在面前的铜镜内,一人高的铜镜里,有一个头发被烧光的丑陋女孩儿。前襟露出女孩儿锁骨泛着青色的光,像一具无肉的骷髅。睫毛和眉毛都浑然不见,云晚晴刻意的伸手mo了自己的眉毛,镜子内的女孩儿也mo着自己的光秃秃的颧骨。 却是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随时会滴出泪来。 噗嗤一声,云晚晴jin不住被自己光溜溜的五官逗的笑了出来。 哈哈! 北宫孤鸾站在门口觑着云晚晴,这个女人正在哈哈大笑。真奇怪,看到自己被毁容的样子居然刻意笑。他还从来见过这样的女人。 不过,要是她还活着的话。 他发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丑到什么程度,也会竭力逗她笑的。 “每次见你都让朕让我大吃一惊,你总是,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北宫孤鸾迈进去,缓缓朝云晚晴过去。自己的衣服好像太大了,穿在这个丫头片子身上。 云晚晴莞尔一笑,扯动了烧伤的嘴角,疼的呲牙咧嘴的。 “焰,眉毛还会长出来的,睫毛也是。” “是吗?”北宫孤鸾走近云晚晴,坐了下来。“要是你烧死了,也会活过来?” “我不会烧死的,那么小的火而已。而且,就算是烧死,我也会再活过来的。” 云晚晴眨着眼睛,埋头进北宫孤鸾的怀里。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只是,这个场面太过诡异。 一个丑陋到容颜尽失的瘦丫头,窝在神帝一般翩然的北宫孤鸾怀里。连一旁的宫女,也都看呆了眼。 “人死不能复生,丑女人。” 北宫孤鸾用手覆上女人的脑袋,现在没有一根头发了,直接触动烧的红肿的皮肤,有些烫手,又有些于心不忍。 “拿药!” 一个宫女应声而来,捧着的盘子内一个小小的青瓷瓶。 北宫孤鸾打开那瓷瓶,将膏状的药膏涂在云晚晴被烧的厉害的脑袋上。额头,脸颊,脖子,前xiong “唉!” 他的手触动云晚晴的腰带时,云晚晴低低叫了一声。脸色通红起来。 “那里没有烧到。” “我解开自己的衣服,难道你也有意见?” 北宫孤鸾扳开女人的手,揭开了自己的衣服。那本来就是他的白衫。 真的是没有烧到,北宫孤鸾仍然细细的检查了云晚晴的全身,确定只有面部和脑袋的伤比较重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最新全本:、、、、、、、、、、 25. 25 “又丑又傻。” 检查完,北宫孤鸾给云晚晴下了这个定论。 云晚晴却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受用着这个评价。她的头发都烧没了,反正也是黄黄的稀疏几根,长期的营养不良,连头发也被拖累。 “我要是傻,你能让我做王妃吗?” 云晚晴眯着眼睛,略显羞涩的在北宫孤鸾唇上一吻。便马上躲开了。 少女情窦初开,只可惜,对象不该是冷血无情的北宫孤鸾。 北宫孤鸾楞了一楞,也没有过多的不情愿。琢磨着晚上的宴会,没了女人,就会显得十分的无趣。 到底是怎么会有那样一场无名火? 他想不通,还是女人够笨,自己去撞到火焰上? “焰,皇上的晚宴,有没有请你去啊?” 云晚晴问,她还不知道他的官职。一个靠女人往上爬的男人,而且是不择手段的男人,至少也会有个一官半职,才会觊觎那高高的皇位吧。 “我么?自然在邀请之列了。” 北宫孤鸾仰脸一笑,一脸神秘。 “那你是做什么官的?很大吗?和王爷差不多?” 云晚晴紧问,想要了解他的更多。只是爱上他的女人,无一例外都会受到莫大的伤害。全身而退,已是妄想。 “恩,他们都叫我紫鸾侯。”北宫孤鸾撒谎道。 “紫鸾侯?”云晚晴眼睛一亮,侯和王爷,哪个比较大? “紫鸾侯,可是先皇亲封的。和王爷平起平坐,而且,论辈分,王爷见到我还要磕头的。” 不错,紫狸见到他,他都会让他跪下。 只是,他要他跪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自己。 他们是兄弟,本可以相安无事。他给他一座封地,一个女人,便可以和平相处。偏偏他不能让紫狸安稳度日,他要他一辈子,都承受炼狱炼心的折磨。 “是这样啊。” 云晚晴心里有了底,踏实下来。再照照镜子,却忽然发现自己和身边的男人一点儿都不配。她配不上他,配不上。 “你在宫里呆几天吧,养一下伤。宫里的御医对于这些伤很有一套。” 宫里的女人们常常会耍这样的手套,因此北宫孤鸾见怪不怪了。只要太医们能将丑陋恶心的伤口恢复如初,至少mo起来手感都和以往一样,就可以了。 “真的吗?焰,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住几天?” 云晚晴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她巴不得多和他多相处几天。 北宫孤鸾点点头,鼻翼很挺,看的云晚晴jin不住将手覆上去,手指划过鼻子的弧线。温热的,触感很好。 是夜,云晚晴就堂而皇之的睡在北宫孤鸾的寝宫。来回伺候换药的宫女见了丑陋的云晚晴都在内心鄙夷的侧目,却不敢,因为北宫孤鸾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 连那些lu水情缘的妃子,都不曾被带进过皇帝的寝宫。 前殿内歌舞升平,声乐阵阵,云晚晴躺在榻上,也听得很清晰。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很大,上面满是北宫孤鸾身上的檀香味道。 云晚晴甚至忍不住深吸几口,然后就感觉自己将浑身上下被北宫孤鸾完全抱住了。 有些紧张,居然有些像初次进洞fang的感觉。云晚晴心情忐忑的,等着北宫孤鸾从宴会上回来,也许他还会那样温柔的对待自己。 最新全本:、、、、、、、、、、 26. 26 一想到这里,云晚晴就觉得浑身发热。、qΒ5\\床头的檀木内嵌着一个铜镜,云晚晴照了照,自己还是和白天一样的丑。 要多久头发才会再长出来呢? 睡不着,身上的药膏凉凉的,而下面的皮肤却又像烤熟了一样,烫烫的。 辗转反侧了许久,蜡烛又落了好多的泪,云晚晴才昏沉沉的有了些睡意。正在这时,帐子被撩开了,北宫孤鸾高大的影子压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云晚晴。 “焰?你回来了?” 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乱啄着,引得云晚晴痒痒的,却不想睁开眼睛,十分惬意。 “恩,想你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北宫孤鸾有些醉意,含混不清的说着,不肯浪费时候和女人闲聊。 “呀!” 云晚晴翻个身,逃到一边。抱了肩膀,笑嘻嘻的看着北宫孤鸾。 “过来!” 北宫孤鸾的嗓音沙哑,野兽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感情。 云晚晴便又过去,投入到他怀里,任由他时而粗暴,时而温柔。她只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对方,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柳儿。” 最后的chong刺,北宫孤鸾嗓子深处蹦出一个清风扶柳般诗意的名字。云晚晴早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全身心迎合着北宫孤鸾,和男人一起登上了狂乱无助的顶峰,所以没有听到。 末了,安静下来。 只是那个名字,却久久的回响着,在北宫孤鸾的心头。 宴会上,紫狸淡淡的看着身边的北宫蝶舞。北宫蝶舞竭力了打扮了来见北宫孤鸾,他看在眼里。可是他早早的就走了,连看也没有多看北宫蝶舞一眼。 他有些庆幸,却又有些心疼北宫蝶舞。她为了北宫孤鸾,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所有爱北宫孤鸾的女人都会后悔,因为他爱的不是女人,不是自己,也不是江山。 而是一个死去的女人。 女人香消玉殒了,北宫孤鸾便成了天上永昼的孤鸾星。从此没有了爱,没有了心。 只是,云晚晴的伤怎么样了? 紫狸只是不知道,整个皇宫都在谣传他的两个王妃,都已经被皇上睡过了。他的绿帽子是戴定了,还在担心受伤的云晚晴。 云晚晴不是北宫孤鸾喜欢的类型,北宫孤鸾喜欢的那个女人,美丽而绝色,温柔而博学。只是,也可能正是因为都是十五岁的少女,所以北宫孤鸾才有些心动,有些眷恋? “王爷,听说前日又在碧落堂卖掉一副兰花?” 皇贵妃端一杯酒,一边端详北宫蝶舞,一边问候紫狸。也为了整个宴会不至于因为北宫孤鸾的离开而冷场。她是北宫孤鸾姨ma的女儿,从小在北宫孤鸾身边,后来太后发了话,便将她立了皇贵妃。 四年过去,不曾为北宫孤鸾诞下一子半女。只因为,北宫孤鸾宁可睡街上肮脏的乞丐,也不想碰她一下。 “恩,这副画挂了一个月,才有人出高价买。看来本王的招牌,已经过气了。” 紫狸淡然,饮了一杯。 “王爷说笑了。只不过是那些人不识货,最近又多雨。人客稀疏罢了。” “王爷又送去碧落阁一副好画?臣倒不知道,要是知道,早抢着去买了。” 几个大臣谄媚的讨好紫狸,其实此时买紫狸的画,只赚不亏。低调的紫狸名声越来越大,皆因为北宫蝶舞的原因。诗人雅客也总免不了喜欢杏花野花的。何况又是王爷的真迹,百年之后,拿出来,便又是一副feng流笑谈。 最新全本:、、、、、、、、、、 27. 27 云晚晴沉默下来,闭了嘴,默默的看着那个火盆发呆。\\。qΒ5。c0m\北宫紫狸见状,又觉得自己刚才对云晚晴凶的有些过分了,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在看到北宫蝶舞犀利的眼眸时,又咽了下去。 马车停住了,有些急,云晚晴没有扶好,身子便不自主的抛了出去。袖子正落在火盆内,轻纱遇到火苗,便飞快的燃烧了起来。 “啊!” 云晚晴尖叫起来,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可是轻纱遇火便马上烧了起来。不但没有将左手袖子的火扑灭,反而将右手的火也引燃了。 这下北宫紫狸也急了,慌乱的扯着云晚晴的裙子,试图将着火的袖子用猛力扯落。可是事与愿违,那件裙子是一匹纱做成,几乎没有接缝。以至于北宫紫狸扯了几次,都没能将袖子扯落。 “王爷,小心!” 眼看火已经烧到云晚晴的身上,北宫蝶舞手疾眼快的拉了紫狸便跳下了马车。只剩下云晚晴一个人在车内惊慌失措。 “快救人!” 北宫紫狸想要冲回去,不料手被北宫蝶舞死死扼住。 云晚晴也跳了出来,一身的火,像一只火球,在马车内跳了出来。吓了迎接的宫人一跳。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传出来,北宫紫狸的脸色蓦然苍白起来。北宫蝶舞美目如霜冻,残忍中露了些许狡黠。 “快救人!” 不知道是谁又大喊了一句,那些惊慌失措的宫人才争着上前扑灭云晚晴身上的火焰。却只能是给火势增加了风力而已,眼看着云晚晴身上的火越来越大,一袭纱裙已经烧成寸缕,众人却束手无策。 云晚晴惨叫起来,火苗被吸入了喉咙,连五脏六腑也顿时跟着燃烧了起来。 “救我!” 一声惨叫,凄厉的划破皇宫的静谧。即便是刚才那些宫人一拥而上救火之时,皇宫内依旧秩序井然。 “西面有湖!” 一个太监大喊,自己率先跑出去给云晚晴带路。 云晚晴一yao牙,那些宫人哪里是不能救自己,分明是不愿救。没有办法了,与其等死,不如自救! 想也没想,就跟着那个宫人跑了起来。 火苗呼呼的在耳畔呼啸,云晚晴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脸,已经灼烧成什么样子了。只觉得痛的要命。 这是雨后的初春,万物生机勃勃,却独独天地万物照例抛弃了自己。 无端而来的一场火,将云晚晴刚刚燃起的野心再次打回原形。 她是被上天遗弃的,弃婴。 渐渐不能呼吸了,云晚晴的视线有些朦胧,觉得自己似乎不能跑到那个湖了。 正在绝望之际,一个人影猛然闪过,将云晚晴凌空抱起,又飞快的飞向湖边。 到了湖边,人影将云晚晴往湖里一扔。云晚晴便落入户内,浑身的火应声而灭。空气中还回荡着火苗熄灭的兹兹声,云晚晴一个抬头从水里冒出来,使劲的呼吸新鲜空气。 呵呵。 有些想笑,云晚晴咽了一口湖水,忽然笑了起来。泪水和着湖水尽数回落,心里却酸涩的要命。 劫后余生般,阵痛的看着烧的红肿的肌fu。迷茫的看着远处张望的人们。 这,便是一个草芥女子的应得人生么? 岸上,果然还是焰,一袭黄衣,阴霾的眸子闪着异样的流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看着自己。 好像是在说,你还不够让我满意。 云晚晴只是树敌太多了,她喜欢焰,就讨厌北宫蝶舞。她以为焰对自己是毫无限制,没想到北宫蝶舞却先发制人。她在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危险,她闻到了过年时街道上炮竹的火药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北宫蝶舞,终究还是高自己一筹。 “还,嫌弃自己不够丑吗?” 北宫孤鸾冷冷问,心内流转着莫大的怒气。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烧光,现在几乎是光着身子泡在还很冰凉的湖水里。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不悦的原因。 他在生气,为什么明知道没有和对手抗击的能力,却还要付之一炬。 最新全本:、、、、、、、、、、 28. 28 “晚晴,你家乡是哪里?” 帐子内,北宫孤鸾缓缓的问云晚晴。.qb5/ “我?我就知道自己是个人。” 云晚晴莞尔一笑,露出xue白的牙齿。光秃秃的五官看起来十分的惊心。 “没有家?没有父母?” “没有。” 北宫孤鸾没有想到女人这么简短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想多了解这个女人一点。他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兴趣范围以内。 “那你怎么长大的?” “长大?见到吃的就去吃,有衣服就穿。就这么,一天天长大了。” 还是很简单的答案。 “你,和我开玩笑?” 北宫孤鸾侧过身子,抱住云晚晴,接着帐外的烛光仔细观察着云晚晴。 “没有啊,我就是这么长大的。我没见到爹娘,义父就是我的爹爹。我和义父没有家,总是吃别人吃剩的东西,穿别人扔掉的衣服。就这么长大了,十五年了,义父死了,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十五岁了。” “晚晴,你吃过很多苦?” “不苦,只要身边有义父,就不觉得苦。乞丐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是好吃的。酒楼里的饭菜闻起来很香,但是吃起来肚子却很难受。未必贵的东西就好,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真是容易满zu的女人,北宫孤鸾想。 “焰,我已经有了一个了。你那个我不要。” 就那么简单的一声呼唤,柳儿的笑靥就回到北宫孤鸾的呃眼前。淡淡的青丝,葱郁的垂柳,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玉佩,委婉的谢绝了他的示好。 柳儿喜欢的是紫狸,可是紫狸却固执的拒绝了。 十五年过去,停顿在他脑海里的女孩儿从来都是一副笑mi眯的神情。不贪婪,也不刻薄。 “焰,我没有吃过苦。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吃过很多苦呢。” 云晚晴的琥珀色眸子闪了光,一下子说到了北宫孤鸾的心里。 略微怔了一怔,北宫孤鸾淡淡道: “也没有很多,只是偶尔觉得累而已。” “那你就该过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晚晴,你在我这里过夜,难道不怕明天起来,别人怎么说你?” 北宫孤鸾忽然想把云晚晴送回王府,还给紫狸。 “怕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了,他们就是议论,又没有亲眼看到。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晚晴才不在乎什么名声,名声能做什么,北宫蝶舞臭名昭著了,还不是一样趾高气扬的陷害自己。 “睡觉。” 北宫孤鸾淡淡道,帐内安静下来。云晚晴没有睡着,但是却安静的躺着。 又下了一夜的雨,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样。火烧完了,就又开始下雨了。 “你真倒霉。” 天亮,北宫孤鸾听了一夜的雨,也抱了一夜女人,就很想笑。又想起来,怪不得女人昨天那样笑。 这个云晚晴还不是简单的倒霉而已,就简直是倒霉到极致。 “是啊,你看,所以我都不觉得生活苦呢。” 云晚晴憨厚的笑一笑,把被子拉的紧一些,有些冷。 最新全本:、、、、、、、、、、 29. 29 北宫孤鸾还是将云晚晴送回了王府,他的皇宫里,还不适合这个天真却刻薄的丫头生存。\。qΒ5.c0m\\他自己分明是明白云晚晴已经被他的危险所蛊惑,想给她,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云晚晴的下场比红杏出墙的北宫蝶舞要惨得多。至少北宫蝶舞还有姿色和机会进宫做妃子,那些奴才们不敢惹她。但是却敢惹云晚晴,老一些奴仆一天到晚在紫狸的耳边念叨,力求北宫紫狸休了云晚晴。 丫鬟们见到云晚晴在王府内走过,都巴不得上去唾弃一口。渐渐的,连紫狸也觉得,云晚晴不但丑陋,而且不自重。 一个女孩子,怎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不受外界的伤害?北宫孤鸾也是的,明明知道云晚晴无权无势,却还要故意这样做。他是在羞辱自己,难道直接当面责骂不够?非要拉上那些人来垫背? 云晚晴到底还是北宫孤鸾赐给王府的二主母,尽管不得人心,可是紫狸还是犹豫再三。没有休掉她。 得饶人处且饶人,紫狸是不忍心。 和罗衣的担惊受怕不同,云晚晴却很自在。一日三餐,吃的饱饱的。她想要头发再长出来,希望那时候不会太丑。早餐常常有燕窝粥,罗衣说那对皮肤很好,云晚晴便尽情的喝。 罗衣现在是和云晚晴绑在一起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死俱死。北宫蝶舞和紫狸都没有再提过纳罗衣为妾的事情,但是罗衣并不死心。 云晚晴的目的她很明白,也知道北宫孤鸾不会随便任用一个人。 她只需要等待机会,并且照顾好云晚晴,就没有人敢伤害她。 又是一年柳絮纷飞,京城内到处是烟雨蒙蒙。这个季节就是多雨,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 “王妃,王爷今天恐怕不会来了。” 罗衣在门口站了站,看了看天色。走进来摆好了饭,唤云晚晴。 云晚晴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以下,黑亮黑亮的,十分的动人。但是北宫孤鸾没有想到的是,经历了那次凤凰涅槃的引火烧身,云晚晴居然会是如此的绝色倾城。 除却和去年不可同日而语的容颜,尤其是一双异色的眸子,很是惊艳。只是不能名动京城,仅仅动了北宫孤鸾的心而已。她从未出现过在王府以外的任何地方。 她居然会是如此的绝色,北宫孤鸾时常深夜里眼前浮现云晚晴的倾国倾城之色。 连紫狸也很惊讶,末了,从罗衣那里知道,她只是从小未曾吃饱过,所以没有长开,fa育的迟了。 北宫蝶舞已经进了宫,据说被封了妃,云晚晴不在意。现在王府内,她说的算。 “不来才对呢。” 云晚晴从里间袅袅的出来,亭亭玉立,莲步轻移,如仙子下凡。 “王妃总是开我玩笑,不理你了。” 罗衣娇笑一声,满脸通红。扭捏的立在了一旁,将碗筷摆好。 “后天就是好日子了,你可要做好准备。争取过年前,给王爷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云晚晴的吃相也好了许多,小口小口的,也知道害臊了,却仍旧什么都不怕。 “王妃,再说,奴婢真的要出去了。” “好好好,不说了。” 云晚晴莞尔一笑。 “王妃,最近皇上常常来王府,奴婢看,怕是皇上要和王爷和好了呢。” “和好?” “对啊,以前皇上为了柳小姐,才记恨王爷的。十五年从来和王爷说过一句话。今年过了年,却来了三四次,难道是不是怪事?再说了兄弟手足,哪能说绝情就绝情呢?” 云晚晴还是第一次听说北宫孤鸾是为了一个女人和紫狸斗气,抢了他的女人,是不是就代表了一报还一报,公平了。 最新全本:、、、、、、、、、、 30. 30 直觉,云晚晴觉得北宫蝶舞不会就此饶了自己。、qΒ5\\只是她现在却迟迟没有动手。北宫孤鸾将她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贵妃,足以有颠覆云晚晴小命的能量了。 清早,云晚晴独自来到北宫紫狸的书房,打算再和他确定一下明天的琐碎事情。不料,一到书房外面,云晚晴却忽然听到一个女声。 “紫狸,皇上分明是要你生不如死,所以才让云晚晴扮丑进了王府。用可怜来打动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舞儿,晚晴并没有故意扮丑,而且,她也不是尖酸刻薄的阴毒女人。她很善良,只是以前受过的苦太多了,所以有些愤懑而已。” “紫狸,我真没想到,你能够迂腐到这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舞儿,你出来一夜了,该回去了。要是皇兄发现了” “哼,他让我进宫之后根本连碰都不碰我一下,还会发现我偷偷出宫了么?” “唉,我就说你会后悔的。你不该爱上他,柳儿死了,他根本就没有心了。” 是紫狸的哀叹,已经没有了去年的依依不舍。他早就接受了北宫蝶舞离开的现实。 “紫狸,你们都变了,都变了。你忘了以前,我们几个关系多么的好?”北宫蝶舞哭起来。 “人都会变,舞儿。何不自己也变一下呢?”紫狸依旧淡然。 “都是因为云晚晴!” 北宫蝶舞猛然提高了声音,在门外偷听的云晚晴身子一僵,凑近了窗子,想要听她为什么要怪自己。难道不是该怪她自己的水性杨花? “这和晚晴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紫狸没有说出口,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你也在怪我么?你也开始怪我!要不是云晚晴,怎么会连你和焰都同时对我变了心?!” “我没有变过心,焰也没有。是你变了,舞儿。”紫狸yao了牙,天色不早了,北宫孤鸾不发现,其他宫人也会发现。 “我变心?我变心?!”北宫蝶舞的声音十分凄厉,有些渗人。云晚晴不想再听了,犹豫着回去坐一会儿再过来。 却只是一转身,便听到罗衣在身后大声叫了自己。 “王妃在这里?叫奴婢好找,这一早上也没有找到呢。”说着,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云晚晴嘘了一声,只听身后的门响了,是紫狸开了门,身后的阴影里是北宫蝶舞的裙角。 “晚晴,找我有事么?” 紫狸走出来,反手关上门。罗衣一见到紫狸便羞得低了头。 “哦,我来和王爷商量一下明天的事。”云晚晴也笑,紫狸的脸色也很尴尬。 “明天?一切你做主好了,我相信你。”紫狸的眼睛别有深意,云晚晴当然明白。 “那好,那我就按准备的好的办了,到时候王爷和你不要怪我办的太减薄才好。” 罗衣扭捏起来,紫狸的脸色也很不自然。 “那我回去了,中午王爷还是自己用膳?” “我一会儿要出去,恐怕中午回不来。”紫狸答道。 “既然这样,王爷在外面少饮酒作乐,晚上早点回来。” 闲谈几句,云晚晴识趣的带了罗衣回去了。 最新全本:、、、、、、、、、、 31. 31 次日,王府内张灯结彩。\.qb5//毕竟只是纳个小妾而已,没有王妃那样庄重,但也绝对不能太简单朴素。 罗衣打扮一新,临走还对云晚晴跪拜了三拜。云晚晴欣然接受,知道过了今日,就是对手。 北宫孤鸾在宫内听闻紫狸纳妾,第一时间就将让人将消息传给了北宫蝶舞。他只是坐观事态发展而已,看紫狸忧愁,赏北宫蝶舞折翅。 “皇上,娘娘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将寝宫内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太监悄悄的进来,向北宫孤鸾禀报着。 “很好,传朕的旨意,将皇贵妃jin足一年。一年之内,倘若再胆敢肆意摔烂东西,不用来回朕,直接打入冷宫。” 一道火苗在眸底燃起,是那一年,冷宫内无情的大火,又开始在北宫孤鸾心头熊熊燃烧起来。 “是,皇上。” 总是多雨的季节,又总是这个季节,北宫孤鸾总是沉浸在以往的悲痛内。 又总是下雨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想云晚晴。 云晚晴一年来的变化,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五官越来越jing致,和以前判若两人。尤其是一双眸子,十分的惊艳。他看过一次,就驻足不能言语。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云晚晴粗鄙丑陋之下,居然隐藏这样华丽的转身。他总是因此而想起她,她和云晚晴有不同的容貌,却同样能引起他强烈的注意力。 “皇上,花将军派来的信使说,将军打算下个月回京。” “叫他确定漠西贼寇已经撤出大漠,再来和朕说回来。” “是。” 紫狸的心思,云晚晴用了一年也没有琢磨透。除却对自己恢复后的那抹惊艳,之后紫狸再也没有碰过她。反而罗衣做妾之后,紫狸却日日在罗衣那里厮守。 一连数月,玉兰花儿开了又谢,海棠花也开了又败了,云晚晴也没有再见过紫狸的面。 北宫孤鸾也没有来过,对于云晚晴来说,她只知道焰去了边关,其余的一概都不知道。 这天,天还没亮,紫狸却一身酒气的闯了进来。云晚晴早已按照当初和紫狸的约定,放弃了王府内主事的身份,将权利都给了罗衣。 确切的说,这是北宫孤鸾和紫狸的约定。 “云晚晴!” 紫狸脸色黑青,一脸怒容,进来便将手中的东西砸在云晚晴躲闪不及的脸上。 云晚晴睡眼惺忪,猛然被砸,心里又气又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前襟半开,殊不知紫狸看了却是恼怒非常。 “王爷,出什么事了?” 紫狸显然是醉了,满脸泪痕,像是出了重大的事情。身子晃个不停。 “云晚晴!舞儿进了冷宫!你居然去告密!” “什么告密?”云晚晴一阵茫然。 “还在装!”紫狸一个甩手过去,云晚晴躲闪不及,吃了一记。“明明是你在皇兄面前嚼舌根!你这个jian人!” “王爷,话要说清楚。皇贵妃进冷宫和晚晴有什么关系?” 云晚晴很委屈,心头一阵迷雾,不展开,就不舒服。 最新全本:、、、、、、、、、、 32. 32 “难道不是你在皇兄面前告密?!分明就是你!那天明明只有你在外面看到舞儿在!你难道不知道私自出宫是什么样的罪责?况且舞儿的身份到底如何,她该不该出现在王府内!难道你会不知道?!你这个jian人!” 紫狸口口声声笃定是云晚晴告的密,云晚晴百口莫辩。//。qΒ5。c0m//是她听到了,可是又怎样,她又未必听到就会去说。 “不是我,王爷还是派人查清楚,否则,晚晴死不瞑目。” “不是你?!你想死是不是!你还敢说不是你!来人!将这个刻薄的妒妇关进柴房!不许给她吃喝!” 紫狸平日是不发怒,一旦发怒,必定如同虎口拔牙,难以安抚。 好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的云晚晴,便紫狸身后左右上来的奴才架起来扔到了柴房内。时隔一年,又是柴房。云晚晴无奈的笑笑,倾国倾城。难道自己变美了,做了王妃。还是只能配住柴房?还是连像样的牢房也住不起? “云晚晴,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认罪,便去跟皇兄阐明缘由将舞儿放出来。要是不认,有你的好处!” 紫狸的话说绝了,分明是认定自己做的事,还要她自己去圆回来。天理昭然,她云晚晴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过,难道要如此堂而皇之去皇上面前,开口为北宫蝶舞求情? 打定主意了,不就是饿着吗? 她云晚晴可是相当能饿肚子的。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三天过去了。云晚晴还是不松口说认错的事情,紫狸急得火烧火燎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云晚晴饿死不是大事,关键是,北宫蝶舞进了冷宫,就成了棋盘上的死棋,毫无回天之力了。北宫孤鸾的绝情和冷血是众人皆知的。一旦失宠,便意味着毫无再得宠的机会了。 偏偏是云晚晴似乎铁了心和自己扛到底,她有什么能耐,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对抗? 难道只因为自己心地温和? “王爷,宫里的人说,贵妃娘娘整日在冷宫内以泪洗面,十分的愁闷呢。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罗衣从外面进来,做了小妾之后,凭着善良和能干很干便征服了王府内一干人的心。满面春风,一脸的明媚娇俏。 “罗衣,你来的正好。不如你去劝劝晚晴,你和她相处的时间长,晓之以情动之于礼,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说服晚晴的。” 紫狸的眸子内满是焦急之色,三天了,北宫蝶舞进冷宫三天了。先前只是jin足而已,云晚晴这个恶毒的女人! “王爷,罗衣也未必可以吧。王妃做事一向很有主见,而且,罗衣觉得,未必是王妃告的密呢。这事王爷还是从长计议。” “不是她,难道还是谁?那日分明只有她听到了!”紫狸笃定。 罗衣叹一口气,摇摇头: “王爷,那罗衣去试一试,只是行与不行,罗衣可不敢保证。” “好,好。你快去。” 紫狸催促起来,将罗衣推到门外示意他快去。他可等不及了,北宫蝶舞受到伤害就等于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块肉去。 最新全本:、、、、、、、、、、 33. 33 黝黑清冷的柴房内,在云晚晴被扔进来三天之后,终于有了饭菜的喷香气息。\\、qb5 罗衣挽着一个篮子,柔柔的走进来,在云晚晴一边嘘寒问暖,一边痛斥北宫蝶舞的不得好死。 “王妃,大王妃进了宫,也不让人安生。这次王爷又把她进了冷宫的事推到王妃身上,罗衣实在是气愤,为王妃不平。” 罗衣拿出饭菜,知道云晚晴好肉,做的几乎全是肉菜。 “管她呢,她死不死,和我无干。”云晚晴着急的拿过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喂饱肚子才是正经,饿坏我了。” 罗衣哭笑不得,一边叹云晚晴的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王妃,王爷要罗衣来,是让罗衣劝王妃的。可是罗衣想,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没头没脑的,是王爷爱皇贵妃的心太重,才执意加在王妃身上的。罗衣也不想劝王妃,王妃只管吃饱了,过几日,皇上再来,要是见不到王妃,罗衣便和他倒出事情原委。” 罗衣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表明自己是同情云晚晴的。 “谢谢你,罗衣。” “王妃对罗衣有再造之恩,罗衣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罗衣莞尔一笑,盛了一碗汤放在云晚晴面前。 “你真像个大姐姐,罗衣。” 云晚晴忽然动情的说,长这么大,真正真正呵护过她的,出了无能为力的义父,就是焰和罗衣。 “快吃吧。”罗衣在一旁坐下,看着云晚晴将那一碗汤都喝了下去。 两人坐了一会儿,罗衣见天色不早了,便告辞走了。走之后,云晚晴又听到柴房门上的锁头咔嚓一声,将自己又关进了黑暗里。 由此看来,mei色对一个女人,真的没有什么用处。那么北宫蝶舞身上到底有什么神秘吸引两个男人,她就要好好琢磨了。 云晚晴经历这次,终于决定不想再在镜子面前整日欣赏自己的脸了。关键是你生来就是乞丐,一辈子都是乞丐命。 翘着脚想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沉沉的,十分的困倦。连日来饿得要死,睡觉的时候都牙疼的要命。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 “晚晴,你又睡了?” 依稀之中看到焰微笑而来,淡淡的伸出右手,云晚晴便将手递过去,站了起来。 “焰,你又没睡。”云晚晴咯咯的笑出声,焰总是夜深人静才来。 “jian人!还睡!” 云晚晴正睡得香,梦到焰又在夜里在她的床前站着找她。两人正式浓情mi意的时辰,蓦然脊背一阵抽搐,像是被人用刀割开那么难受。 睁开眼睛,居然是紫狸怒气冲冲的五官,挤在一起,看到自己醒来似乎十分的厌恶。 “王爷?” 四下一看,自己还在柴房内,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小包袱。紫狸手里拿着一根牛皮鞭子,上面滴了雨水。 怪不得抽的这么疼! “云晚晴,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不是你告的密!” “不是我。” 云晚晴利落回答道,不是自己干的,就不是。 “jian人!”又是一鞭落下来,力道将云晚晴肩头的衣服也撕了开。 “看这是什么!jian人!” 紫狸勃然大怒,耐心一点点消失。铁证如山,这个女人还不认账!索性将那个包袱扔到云晚晴跟前,大声喝道: “看看!是不是你的指纹!” 云晚晴一愣,从小包袱内拿出一个簪子,是自己常用的。里面有一包纸,上面写着字,自己不认得。只是最后一页上有个落了桃心的指纹,十分显然。 她的右手拇指的确有一颗桃心疤痕,所以明显是自己的。 可是,怎么会按在这里,这些纸上写了什么? 最新全本:、、、、、、、、、、 34. 34 “这是什么?”云晚晴看了看,抬头问紫狸。\。qΒ5.c0m\ “你不知道?!” 紫狸冷笑一声,移开了眼睛,像是云晚晴脏了他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云晚晴回答道。 “你派到宫里送信的丫鬟,已经畏罪潜逃了!落掉的包袱里,就有你给皇兄按了指纹的信!” “我不识字。” 云晚晴说,她的丫鬟,是谁?是哪个? “王妃,这是今天王爷派人在小红的包袱里发现的东西。罗衣是在不敢相信王妃会做这样的事,没想到王妃居然” 罗衣说着,声音哽咽了。像是对云晚晴十分失望。 云晚晴急了,站了起来,将那些纸抖了一抖,道: “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我不识字,何必要给皇上送什么信?就是送了信,为什么还要按下自己的指纹?要是王爷也为晚晴是皇上派来的奸细,那wan晴退一百步这样说。就算晚晴诚心要给皇上告密去,为什么还要经过一个丫鬟的手?晚晴又不是病死了病活了,不能走路,不能说话?还得冒着让丫鬟发现秘密的危险去叫她做这件事?王爷,您好好想想。皇贵妃在王府内做了那么多的事,每一件传到皇上耳内都是死罪,晚晴何必等到如今她进宫做了皇贵妃,才要把一切都公布出来?” 北宫蝶舞在王府内飞扬跋扈,临走时却念念不忘紫狸。又说了许多的北宫孤鸾的冷血和无情,这些,她云晚晴何必非要等到如今,才告诉北宫孤鸾呢。 云晚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紫狸和北宫蝶舞都会认为自己是北宫孤鸾派来的人。 她明明只是为焰做事的,焰并没有说要紫狸死,今年甚至连折磨紫狸的话也没有说过。可能紫狸对他已经不重要了,偏偏紫狸却一直误会自己是北宫孤鸾的奸细。 “伶牙俐齿!”紫狸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随即向外面叫道:“把她带进来!” 话音未落,只见小红被人押着进来了。一见到自己,眼神躲闪了一下,末了,却直视着云晚晴。 “告诉本王,这是谁让你写的?” 紫狸冷酷的声音回响起来,云晚晴蓦然感觉,这次自己好像是真的被人陷害了。 “是,是王妃。”小红结结巴巴的说。 “她为什么叫你写?” “王妃说,自己不识字。而且最近要准备王爷纳妾的事情。正好可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奴婢进宫禀明皇上和贵妃尚有联系的事情。叫奴婢去,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府内的人都以为王妃贤良,不但为王爷纳妾延续香火,还安于寂mo。” “那这个手印呢?” 紫狸又问,真相大白,他对云晚晴简直失望透顶。 “这个手印,王妃说是和皇上联系的暗语。王妃的掌纹特殊,所以皇上一眼就认得。” 小红磕磕巴巴的说完,吓出了一身的汗。 “你下去吧。”罗衣说,可怜她没见过大世面,怕是早吓坏了。小红感激万分的退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话说?”紫狸冷冷道。 云晚晴惨然一笑,道: “当然有话了,只这丫头自己说的,算什么事实?王爷该和皇上当面去对峙,不就知道着丫头究竟有没有胆子进宫了?” “狡猾!难道你要本王和皇兄去对峙?!”紫狸怒道,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如此一来,北宫蝶舞进了冷宫,也怕不得安生。 “王爷,只有如此方能洗晚晴清白。我云晚晴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会屈打成招加之罪,何患无辞?!” 紫狸微微一愣,似乎对云晚晴的固执十分的愤怒。 “本王绝对不会去和皇兄对峙,焉的皇兄又不会为你开tuo?你当本王是傻子?!” 云晚晴失望了,这样下去,她永远也说不清。 “那王爷就打算这样治晚晴的罪?晚晴就是死,也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罪吧?”云晚晴冷冷道,蓦然暗了眼睛。向北宫孤鸾回明自己是为了向他告密而有罪? 可笑! 最新全本:、、、、、、、、、、 35. 35 “本王自然会和皇兄提出休掉你的缘由,你无须担心。\\.qΒ5//”紫狸昂首,不屑的扔掉手里的鞭子。 “休掉?”云晚晴一阵冷笑,“我倒要看看,我就算真的告了密,王爷能留着红杏出墙的北宫蝶舞,居然倒要休掉我!” “jian人!你敢直呼舞儿的名讳!”紫狸骂道 “如何不能?”云晚晴冷冷道,“她出身再高贵,也只是一个红杏出墙的荡fu而已。皇上赐了她贵妃,是因为皇上同样昏庸fang荡。所以根本不在乎。不过,王爷倒是相当让晚晴吃惊!” “把她打四十大板!再饿她三天!三天之后,本王自然回明了皇兄休掉你!” 紫狸拂袖离去。 “晚晴等着。” 云晚晴冷冷道,倔强的站直了身子。既然府内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皇帝派来的奸细,那她得好好看看,那个北宫孤鸾究竟会不会出来救她。 罗衣也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家丁,一前一后,按了云晚晴打了四十板子。每一板子下去,都是相当的用尽全力。 云晚晴yao着牙,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将今日的屈辱都补偿回来。 “你今天打我四十大板吗,明天我要你们所有的人,生不如死。” 那颗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散发出十分凄厉的光芒。云晚晴发誓。 冷雨加上挨了板子,再饿了三天,云晚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渐渐觉得最后一口气也要喘完了,云晚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皇上,就是这里。”迷迷糊糊之中,云晚晴听到有人叫皇上。那个北宫孤鸾来了吗?他拐了别人的女人,却到头来要自己给他擦pi股。 “这里?”声音里含着不悦,很熟悉的一个声音。可是云晚晴没有力气去想究竟是谁,就晕了过去。 紫狸真的休掉了云晚晴,罪名居然是不守妇道,顶撞夫君。云晚晴听了之后,哭笑不得。不守妇道,那北宫蝶舞算什么货色? “晚晴,紫狸休了你,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北宫孤鸾坐在一旁,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端详云晚晴变幻不定的表情。 现在看云晚晴纯粹是一种jing神的放松,北宫孤鸾渐渐觉得自己甚至很难将视线从云晚晴的身上,收回到那些奏折上。 花无影的部队还是没能彻底阻断漠西倭寇的防线连成一线,然而北宫孤鸾还是决定让花无影回来。他的部队在漠西呆了十年有余,他再不下令班师还朝,朝廷内外,恐怕都会有怨言了。 用朱笔在奏折上打了一个圈儿,北宫孤鸾忽然很想让云晚晴和自己一起来做这个任务。一个人看这些罗嗦拍马的东西,太无趣了。 关键是,云晚晴还不识字,这就很好。 “晚晴,过来!”北宫孤鸾命令道。 云晚晴听了,才回过神来,不情愿的靠过去。 “我现在看到纸,就像撕掉,看到字,就脑袋疼的要死。” “哦?哪里疼?我给你揉揉。”北宫孤鸾抱住女人,将奏折扔在一旁。两手在云晚晴太阳**上轻柔的按摩起来。 “焰,我好恨。”云晚晴闭了眼睛,咳嗽了几声。她的病还没好,pi股还很疼。 “恩,那就恨。”北宫孤鸾宠溺的说。 “北宫蝶舞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皇上会把她从冷宫里弄出来,反而是紫狸休了我?”云晚晴抱怨起来,“我连那个狗屁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居然能说我是诬告。这个昏庸无能的东西!” 北宫孤鸾嘴角的笑渐渐荡漾开,没有丝毫的生气。 “傻瓜,皇帝的心,就是天子的心。你能预测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么?” “不能。”云晚晴看了看阴沉的天。 “那不就对了。皇帝的心就是这样子,一时一个样子。” “要是我看到他,就把他的心挖出来。我叫他晴就晴,雨就雨。” 云晚晴转过身来。趴在他身上,pi股太疼了。 最新全本:、、、、、、、、、、 36. 36 “本王自然会和皇兄提出休掉你的缘由,你无须担心。\.qb5.c0m\\”紫狸昂首,不屑的扔掉手里的鞭子。 “休掉?”云晚晴一阵冷笑,“我倒要看看,我就算真的告了密,王爷能留着红杏出墙的北宫蝶舞,居然倒要休掉我!” “jian人!你敢直呼舞儿的名讳!”紫狸骂道 “如何不能?”云晚晴冷冷道,“她出身再高贵,也只是一个红杏出墙的荡fu而已。皇上赐了她贵妃,是因为皇上同样昏庸fang荡。所以根本不在乎。不过,王爷倒是相当让晚晴吃惊!” “把她打四十大板!再饿她三天!三天之后,本王自然回明了皇兄休掉你!” 紫狸拂袖离去。 “晚晴等着。” 云晚晴冷冷道,倔强的站直了身子。既然府内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皇帝派来的奸细,那她得好好看看,那个北宫孤鸾究竟会不会出来救她。 罗衣也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家丁,一前一后,按了云晚晴打了四十板子。每一板子下去,都是相当的用尽全力。 云晚晴yao着牙,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将今日的屈辱都补偿回来。 “你今天打我四十大板吗,明天我要你们所有的人,生不如死。” 那颗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散发出十分凄厉的光芒。云晚晴发誓。 冷雨加上挨了板子,再饿了三天,云晚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渐渐觉得最后一口气也要喘完了,云晚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皇上,就是这里。”迷迷糊糊之中,云晚晴听到有人叫皇上。那个北宫孤鸾来了吗?他拐了别人的女人,却到头来要自己给他擦pi股。 “这里?”声音里含着不悦,很熟悉的一个声音。可是云晚晴没有力气去想究竟是谁,就晕了过去。 紫狸真的休掉了云晚晴,罪名居然是不守妇道,顶撞夫君。云晚晴听了之后,哭笑不得。不守妇道,那北宫蝶舞算什么货色? “晚晴,紫狸休了你,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北宫孤鸾坐在一旁,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端详云晚晴变幻不定的表情。 现在看云晚晴纯粹是一种jing神的放松,北宫孤鸾渐渐觉得自己甚至很难将视线从云晚晴的身上,收回到那些奏折上。 花无影的部队还是没能彻底阻断漠西倭寇的防线连成一线,然而北宫孤鸾还是决定让花无影回来。他的部队在漠西呆了十年有余,他再不下令班师还朝,朝廷内外,恐怕都会有怨言了。 用朱笔在奏折上打了一个圈儿,北宫孤鸾忽然很想让云晚晴和自己一起来做这个任务。一个人看这些罗嗦拍马的东西,太无趣了。 关键是,云晚晴还不识字,这就很好。 “晚晴,过来!”北宫孤鸾命令道。 云晚晴听了,才回过神来,不情愿的靠过去。 “我现在看到纸,就像撕掉,看到字,就脑袋疼的要死。” “哦?哪里疼?我给你揉揉。”北宫孤鸾抱住女人,将奏折扔在一旁。两手在云晚晴太阳**上轻柔的按摩起来。 “焰,我好恨。”云晚晴闭了眼睛,咳嗽了几声。她的病还没好,pi股还很疼。 “恩,那就恨。”北宫孤鸾宠溺的说。 “北宫蝶舞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皇上会把她从冷宫里弄出来,反而是紫狸休了我?”云晚晴抱怨起来,“我连那个狗屁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居然能说我是诬告。这个昏庸无能的东西!” 北宫孤鸾嘴角的笑渐渐荡漾开,没有丝毫的生气。 “傻瓜,皇帝的心,就是天子的心。你能预测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么?” “不能。”云晚晴看了看阴沉的天。 “那不就对了。皇帝的心就是这样子,一时一个样子。” “要是我看到他,就把他的心挖出来。我叫他晴就晴,雨就雨。” 云晚晴转过身来。趴在他身上,pi股太疼了。 最新全本:、、、、、、、、、、 37. 37 “哦?是么?”北宫孤鸾暗笑,奇怪,最近好像笑的多的很了。、qВ5 云晚晴的归宿一直是他很头疼的一个问题,她被紫狸休掉,自己虽然完全可以撕掉休书再把她塞回去。可是要是女人再回去,自己又受不了看不到这个丫头。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她纳进后宫。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这样做。 云晚晴是个总有惊叹号在的女人,他的后宫却总是句号,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把云晚晴变成像那些人庸俗的只知道争宠的女人一样。 “晚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北宫孤鸾问。 云晚晴抬起脑袋,认真的说道: “像你这样的啊。” 北宫孤鸾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形容一下。” “恩,对我好的男人。”云晚晴简单的说。她对外貌没有要求,因为她以前也是个无盐丑女。 只要对她好,就足够了。 “我认识一个将军,对人很好。你想不想嫁给他?” 云晚晴一愣,笑的有些牵强,不过很快,就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焰说的人,我都愿意。” 北宫孤鸾鼻子有些酸,眼眶内总有些液体在云晚晴不经意的风华里不自主的瞬间而下。声音有些沙哑,喉咙里像塞了棉花一样。 “这位将军是平西将军花无影,武功高强,为人慷慨豪fang。因为长年驻兵在外,所以未有妻室。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你去了之后,要乖巧一点,不要再像这次一样,被人休掉了。”北宫孤鸾还是决定将云晚晴推出去了。 难道自己就是喜欢这种偷ren妻室的刺ji感觉吗? 北宫孤鸾想,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花无影?就是赫赫有名的征西大将军花无影?”云晚晴听了,眸子亮了起来。 “你知道他?”北宫孤鸾有些吃味。 “那当然了,义父说的,他在路边捡到我的时候,正巧花将军那年带兵征讨漠西。在义父身边经过时,见到我这颗眼睛,便说‘这不是病,漠西人就常常两只眼睛眸色不同。’末了,还千叮咛万嘱咐义父要善待我。” 云晚晴很兴奋,没想到十五年后,居然会是花无影。 “他还给我起的名字的,那时正是晚霞满天,花将军说第二天一定是个大晴天。所以叫我晚晴,晚来晴天的意思。” 云晚晴兴致勃勃的说起当年的事,宛如在自己眼前一般。然而北宫孤鸾的心却有了异动,很难说,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晚晴,我不许你,爱他比爱我还要深。”北宫孤鸾忽然说。 “那当然。”云晚晴说:“我只是仰慕他而已,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北宫孤鸾笑靥如花,低了头,忘qing的吻了上去。 “要是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云晚晴回道。 花无影,像是早已忘记了十五年前那个悲伤的傍晚,自己做过那样一件决定别人命运的事情。十五年,终于守得可以返京。不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北宫孤鸾会塞给他一个被紫狸玩过的玩偶。 最新全本:、、、、、、、、、、 38. 38 一年之内,两次风光的嫁人。//、qВ5\\云晚晴可算是风头无人可敌了。只是北宫孤鸾的两次推开自己,云晚晴自己心里都很不爽。北宫蝶舞早已如愿以偿,长久厮守在北宫孤鸾身边。而自己心仪的焰,却始终不曾对自己有过半点倾心。 花无影只有在洞fang那夜见过自己的新娘子。北宫孤鸾答应给他一个绝色的女人,如同答应给紫狸一个处子。他也的确做到了。 女人不但绝色,而且极致绝色。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花无影就将盖头放了下来,然后静静的出了东方,究竟在哪里过夜,云晚晴不知道。 “影,不要恨皇兄,他始终无法放下当年的事。”紫狸悄悄的出现在花无影的书房内。 “恨?我只是恨我自己。”花无影静静的站在窗前,背影很苍凉。 “皇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早已将柳儿和他自己融为一体。你,我都是他无法释怀的原因。他答应给我一个处子,就给了我晚晴。他答应给你一个绝色,便也给了你晚晴。你不要怪晚晴,她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还是孩子而已。” “对,她居然才十六岁。而且,我离开京城的那天,还给她娶过名字。” 花无影是在云晚晴的提醒下去揭开的盖头,也因此,才愿意去看看当年的丫头究竟长成了什么样的倾国倾城色。 只是果然倾城,令花无影骤然凝结。 “紫狸,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花无影忽然说道,悲伤的看着紫狸。 “继续活着啊,不忘记过去,不害怕将来。”紫狸如是说。 “我该如何对待她?我要是休了她,皇上必定不会像对待你那样宽恕我。” “影,她是个好的女孩子。只要你引导对了方向。看紧她,不让她和皇兄再过多的接触。你只要仔细的去品味她,就会觉得她和柳儿非常的像。也因此,皇兄才选中她。相信我,此刻受到折磨的人,不只是你和我。皇兄很喜欢她,但是却总是顺着仇恨去将她推出身边。只要你懂得晚晴的好,就会明白了。” 紫狸说着,花无影却渐渐黯淡了眼神。 “我不想忘记柳儿。” “皇兄也是这样,所以很可能,你也会因此错过了晚晴。” 紫狸笑笑,将手搭在花无影身上。 “影,好好休息几天。打起jing神来面对晚晴,相信你自己,应该去接受另一段感情。” “紫狸,蝶舞走了,难道你会不伤心?” “怎么能不伤心?我是没有办法,尽力而为了,舞儿并不喜欢我这样平庸的人。倒不如放手。” 夜雨无声,多雨,总是多雨的日子。云晚晴看着屋顶的红色绸缎,皱了眉头。 究竟男人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美貌么?也不是顺从? 还是因为自己,不识字的原因? 她才只看到花无影一眼,对方就马上将盖头掩了起来。想到这里,云晚晴居然有些想哭。那简直是一种耻辱。 她是哪里比所有的女人都差了?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在乎她。 次日一早,云晚晴的眼睛肿的老大,看的一旁的丫鬟也都吃了一惊。用冷水敷了一下。还是没有盖住肿胀的眼泡。 “夫人,一会儿还要给老夫人敬茶呢,这样子,可怎么好?” “多用粉盖上看看,没办法了。都怪昨夜我失眠,换了床睡觉,就睡不着。” 云晚晴莞尔一笑,不肯说明自己的真心。 “只能这样了。”枫茗拿过粉盒,略略看了看,细心的给云晚晴上妆。 最新全本:、、、、、、、、、、 39. 39 花无影只有一个娘亲尚在,加上他在外十五年都未曾回京。.qВ5\\将军府内所有的事情都是母亲一人cao持劳累,所以花无影对自己的寡母十分孝顺。尚在边疆之时,花母便做主给花无影纳了三四房妾室。这一回来,花母就急着要抱孙子了。那几房妻妾都还没有暖热,不想北宫孤鸾将京城内臭名昭著的下堂王妃指给了自己的儿子。 花母一怒之下,连昨天大婚都没有参加。还对花无影千叮咛万嘱咐,不许碰这个水性杨花的丑女人。 京城人们都知道云晚晴很丑,却从来不知道究竟丑到何种程度。 被大火烧得毁容,脸上都是丑陋疤痕,身上肌fu粗糙,就是花母对云晚晴的感觉。包括将军府内一干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丫鬟枫茗却知道云晚晴不是传说中那样好嫉妒,丑陋不堪了。服侍一夜,这个新夫人不言不语,美貌连老夫人年轻时都不可比。 穿过几束藤萝架子,云晚晴小心翼翼的跟着枫茗来到花母的院子内。院内种着许多的海棠树,开的正好。静悄悄的,云晚晴在外面听了听,好像有花无影的声音在里面。 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便和枫茗悄悄进去。 还没站稳,云晚晴就挨了当头一棒。 “谁让你们进来的!老夫人正和将军下棋呢!”一个粗壮的丫头从里间出来,横眉对着云晚晴,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玉姐姐,夫人来给老夫人烹茶呢。”枫茗急忙上前,和弄玉说了原因,也将云晚晴推上前。 “夫人?”弄玉长得很高大,低头打量了云晚晴一眼,嗤之以鼻道,“老夫人今儿谁都不见,只和将军,还有飞雪姑娘下棋。你们回去等着吧。” 等着? 云晚晴一楞,这个花无影不想娶自己为什么不明说?还非要拿一个老太太做挡箭牌?! 亏了他还是驰骋沙场十五年的将军!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云晚晴猛然上前,一把掀开了帘子。里间屋内,一个绿衣的女子正柔柔的扶着花无影的肩头,两人都是眉宇紧锁,专注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没有人注意到云晚晴进来了。 倒是正对着门口的老太太,见到一个美貌女人贸然进入,吓了一跳。 “这是谁?” 花母问道。 花无影这才转过身来,见到似笑非笑的云晚晴,yao着牙,嘲讽的看着自己。 “晚晴?” 故作镇定的拿开了肩头女子的柔夷,花无影决定遵照紫狸的意思,接受云晚晴。 “将军也在啊。” 云晚晴皮笑肉不笑的走进来,在地下站定。打量了那个女子半晌,眉目婉转动人,刚才的笑声也很娇柔。和北宫蝶舞,如出一辙。 花无影一听云晚晴的话,就知道她生气了。刚要解释,花母冷冷开口道: “没有敲门,就私自进来。你父母怎么教的你规矩?!” 声音不怒自威,明白的昭示她才是将军府的主人。 云晚晴一阵苦笑,冷冷道: “晚晴的父母进门会不会敲门晚晴不知道,只不过,晚晴在王府内,也没有遇到过这样刁蛮的奴才!” 言语明白无误的指向了弄玉,云晚晴从花无影的眸子里看懂了些什么。他怕是也有了喜欢的人,才冷落自己。 然而,自己又不是因为爱他才嫁过来的。只是因为十五年前的一场邂逅而已,难道还需要更阴毒的理由吗? “大胆!没规矩的丫头!”花母大怒,一掌拍在棋盘上,震得棋子乱抖。“被王爷休了出来,就应该常反思悔悟,难道你也想要影儿给你一纸休书?!” 意思很明白,云晚晴的名声她老人家清楚的很。要是不想再被休掉,她云晚晴最好对一个奴才也要尊敬一点。 云晚晴扬了扬头,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亮。莞尔,冷笑道: “那么,将军不妨现在就给晚晴一张休书!” 最新全本:、、、、、、、、、、 40. 40 晨曦的微光还没有完全在花母的房间内退却,云晚晴却堂而皇之的,考虑一夜之后,主动对花无影提出了这个请求。/。qΒ5焰也许不喜欢她,但绝对没有像其他的人这样讨厌她。她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也许就因为她本应是个担着馄饨摊子和义父乞讨天下的乞丐云晚晴。不,也许她甚至都不该有这个名字。 琥珀色的好处,即便云晚晴有时候受了伤想流泪,也会淡化眼泪的眼色。琥珀色没有黑色那么的耀眼,然而黑色的眼睛却永远不会落泪。 这难道就是她云晚晴的命运吗? “休书?!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和男人要休书的!这休书也不是你想要,男人就一定会给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野丫头有多浪,多美管教!” 花母暴怒,当场发起火来。 “你就是一只狐狸,我也有本事将你训的和我们的狗一样温顺!” “我不是狗,虽然我在你们眼里未必是个人。我也没有想来你们的将军府。只不过将军当年给我起了名字,我因为感恩,才答应了嫁到这里。不过看起来将军似乎有了意中人,晚晴来这里,破坏了将军的良缘,深感抱歉。” 云晚晴想哭,很想哭。却不能哭,她不能让焰以为自己是一个碰了钉子就想退缩的人,她不是一个容易被对手控制的人,永远都不能是。 因为一旦被人控制,就只有死。 花无影一直沉默不语,母亲和新婚的妻子在争吵,而深爱的人已死,爱他的人在一旁看着。尽管处理过千军万马咆哮的沙场,他还是无法处理一团乱麻的家务事。 云晚晴真的哭了,虽然眸子里没有眼泪,但是脸颊上那亮晶晶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呢。 “将军,晚晴告辞了。劳烦将军上朝时也和皇上说一声,晚晴不适合做一个妻子,也不是一个忠贞的人。不配做你的将军夫人。” 说完,便退出了院子。 枫茗紧跟了云晚晴上去,一路劝着,然而云晚晴只是笑。脸颊上的泪却没有断过。 “影儿,听我的话,虽然不能休了她,你娶了飞雪,将飞雪扶了正。到时候,我自有话回皇上。” 花母做主,给花无影和一旁的林飞雪做了亲事。林飞雪是花母姐姐家的女儿,自小和花无影青梅竹马,暗生情愫多年。 “母亲,孩儿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 花无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想考虑?!那你要飞雪等你到什么时候?女大当嫁,飞雪为了你,等的这么些年里,你可有一句痛快话?!难道你还不明白,皇家的人,都是人面兽心!不值得你这样倾心付诸一炬!” “柳儿不是这样。”花无影反驳道。 一旁的林飞雪见状,忙站出来调和道: “姨妈,柳公主可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纯洁的女孩子了。姨妈是气的很了,难道忘了柳公主当年那样温柔亲切的举止了?” 花母自知话说的过了,便淡淡挽回道: “罢了,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只是眼下,我撒手之前,要是能见到你们两个”说着,哭了起来,十分悲痛。 花无影烦躁的长叹一声,道: “母亲,不要再哭了。孩儿照母亲的意思办。” 他见过无数浴血残酷的场面,却从来,没有信心可以在感情的漩涡里逃出生天。 最新全本:、、、、、、、、、、 41. 41 从花母的房间里出来,云晚晴很想直接去找焰,当面对他表白自己的心情。就算是被拒绝,或者是更可耻的下场,她都不在乎。 被推来推去,渐渐明白了儿女之情的云晚晴,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实在可怜。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比人尽可夫的qing楼女子还要凄惨。 “夫人别多心,林小姐从小和将军一起长大。老夫人亲手抚养的他们两个。所以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将军并不喜欢林小姐。” 枫茗后脚紧跟着,为花无影开tuo。云晚晴不置可否,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一天,不吃不喝。无论任何人劝都不吭声。 “将军,夫人还是不肯吃东西。”是夜,花无影终于还是来看了云晚晴一眼。 “你先出去。”花无影冷冷道。觑了一眼chuang上的云晚晴,心神一动,走上前,耐心道:“你就算饿死了,将军府也不会放一点消息出去的。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怎么?难道将军府想软jin我?将军,我不认识皇上。请你放了我。” 云晚晴说道,嗓子很干,一天都未进滴水。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花无影冷然,“我不是紫狸那样温和的人,绝对不会让你一丁点儿的消息透露出将军府的。我已经很仁慈了,原本,你该死的。” “该死?我做了什么?就因为当年请将军您给我起了名字,就该死?还是我国那条律法上说了,改嫁之女该死的?” “伶牙俐齿!我母亲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了。” “我没有要她喜欢,大不了就是饿死,渴死,冻死,或者被你们杀死。不就是死么?” “既然不怕死,我怎么看你的眼神,却在害怕死?”花无影冷笑一声。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死了,不能问我爱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也不爱我。” 云晚晴坐起来,认真的看着男人。琥珀色,还是琥珀色。 花无影的思绪飞了起来,仔细端详着云晚晴的眼睛,片刻之后,忽然凝眉道: “你是我国人?” “我生在这片天底下,虽然很想不是这个国的人。” “你的眼色,是从小如此?” “这和将军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会因为这,就休了我?再说了,将军以前不是亲眼见过?” 云晚晴冷笑起来,手按了xiong口,咳嗽了几声。自从从焰那里再离开之后,她就觉得喉咙常常恶心,不舒服。 “自然不会,我只是问问。今天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是因为对你有成见,才如此残忍囚jin你。只是因为你是皇上派来的人,我不能让紫狸的覆辙在我的府内重蹈。你不要怪我。” 花无影说完,转身走出去。吩咐了几个暗卫,日夜把守云晚晴的院子。要是飞出去一直苍蝇,也要拿来试问。 几个人不敢怠慢,都唯唯诺诺的答应。 枫茗看看屋内的云晚晴,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声不好的夫人,但是却又提不起jing神来讨厌。总觉得,她才是这场争斗中,最可怜的人。 最新全本:、、、、、、、、、、 42. 42 十天不吃不喝,云晚晴居然还是像以前那样耐饿。\.qВ5虽然有些头晕,牙也疼得要命,却一点儿死的征兆都没有。花无影娶了新夫人,府中更没有人来关注云晚晴究竟是生是死。 像是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云晚晴在chuang上喘着气。泪水第一次滑落过脸颊,却依旧不断线。 究竟焰喜欢的是什么? 他不讨厌自己的身ti,似乎也不讨厌北宫孤鸾的。也不讨厌自己不识字,反而好像很高兴自己不识字。 “夫人,喝点粥吧。这样子下去,身ti迟早要垮的。” 枫茗焦急的端了粥进来,苦口婆心的劝着云晚晴。这个新夫人,脾气太倔了。又太老实,怎么以为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想想,她是皇上派来的人,将军就是有意阻拦消息,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我不喝。”云晚晴喃喃道。 “夫人,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父母着想啊。他们就是不愿意看到夫人受委屈,也更不愿意看到夫人自己折磨自己呀。” 说到父母,云晚晴的眸子亮了一下。她的生父生母,会不会也希望自己幸福呢? 应该不会吧。 “夫人。”枫茗见劝说无果,心里更加焦急。凡夫俗子,凡是饿了三四天,就受不了了。这个新夫人,却已经足足饿了十天。 “妹妹在吗?” 有人在院子里叫门,枫茗听了这个声音,心底一沉。连忙应道: “夫人休息呢!” 出来一看,果然是二夫人林飞雪,带着一个丫鬟,正站在院子内往屋子里张望。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去府里的花园里逛逛?”林飞雪见到枫茗,盈盈一笑,十分和蔼。 枫茗尴尬苦笑道: “夫人早上醒来,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躺了休息会儿。” 花无影嘱咐枫茗,不能将云晚晴绝食的事情告诉林飞雪。林飞雪很善良,也有柔弱。要是真的知道了云晚晴的状况,说不定会责怪自己不该嫁进来。 林飞雪听了枫茗的话,单薄的身子摇了摇,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 “这样啊,我还想着和妹妹坐坐呢。那只好下次了。”林飞雪失望道。 “二夫人慢走,改天夫人好了,再坐夜不迟。”枫茗送出去林飞雪,想着还要回去看看云晚晴。 一进门,却见云晚晴在桌子前坐着,正喝粥呢。枫茗一喜,高兴道: “夫人可好了,快喝吧。不够枫茗再去熬。” “这就够了,饿久了,猛的吃多了不舒服。” “恩,厨房里还有牛奶,我这就去厨房要些来。”见云晚晴肯吃东西了,枫茗忙张罗起来。没有去深究究竟云晚晴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 云晚晴在听到林飞雪声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不能死。现在绝食简直是太愚蠢了。十六年来,除了没东西吃的时候饿肚子,云晚晴还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现在死了,只能是叫林飞雪得意万分。她云晚晴,才不会让林飞雪有那样的机会。在她听来,林飞雪的美剧温柔关切的话,都像是对自己的极大讽刺。她就是为了奚落嘲笑自己来的,云晚晴笃定。 最新全本:、、、、、、、、、、 43. 43 十天不吃不喝,云晚晴居然还是像以前那样耐饿。\\、qВ5//虽然有些头晕,牙也疼得要命,却一点儿死的征兆都没有。花无影娶了新夫人,府中更没有人来关注云晚晴究竟是生是死。 像是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云晚晴在chuang上喘着气。泪水第一次滑落过脸颊,却依旧不断线。 究竟焰喜欢的是什么? 他不讨厌自己的身ti,似乎也不讨厌北宫孤鸾的。也不讨厌自己不识字,反而好像很高兴自己不识字。 “夫人,喝点粥吧。这样子下去,身ti迟早要垮的。” 枫茗焦急的端了粥进来,苦口婆心的劝着云晚晴。这个新夫人,脾气太倔了。又太老实,怎么以为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想想,她是皇上派来的人,将军就是有意阻拦消息,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我不喝。”云晚晴喃喃道。 “夫人,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父母着想啊。他们就是不愿意看到夫人受委屈,也更不愿意看到夫人自己折磨自己呀。” 说到父母,云晚晴的眸子亮了一下。她的生父生母,会不会也希望自己幸福呢? 应该不会吧。 “夫人。”枫茗见劝说无果,心里更加焦急。凡夫俗子,凡是饿了三四天,就受不了了。这个新夫人,却已经足足饿了十天。 “妹妹在吗?” 有人在院子里叫门,枫茗听了这个声音,心底一沉。连忙应道: “夫人休息呢!” 出来一看,果然是二夫人林飞雪,带着一个丫鬟,正站在院子内往屋子里张望。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去府里的花园里逛逛?”林飞雪见到枫茗,盈盈一笑,十分和蔼。 枫茗尴尬苦笑道: “夫人早上醒来,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躺了休息会儿。” 花无影嘱咐枫茗,不能将云晚晴绝食的事情告诉林飞雪。林飞雪很善良,也有柔弱。要是真的知道了云晚晴的状况,说不定会责怪自己不该嫁进来。 林飞雪听了枫茗的话,单薄的身子摇了摇,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 “这样啊,我还想着和妹妹坐坐呢。那只好下次了。”林飞雪失望道。 “二夫人慢走,改天夫人好了,再坐夜不迟。”枫茗送出去林飞雪,想着还要回去看看云晚晴。 一进门,却见云晚晴在桌子前坐着,正喝粥呢。枫茗一喜,高兴道: “夫人可好了,快喝吧。不够枫茗再去熬。” “这就够了,饿久了,猛的吃多了不舒服。” “恩,厨房里还有牛奶,我这就去厨房要些来。”见云晚晴肯吃东西了,枫茗忙张罗起来。没有去深究究竟云晚晴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 云晚晴在听到林飞雪声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不能死。现在绝食简直是太愚蠢了。十六年来,除了没东西吃的时候饿肚子,云晚晴还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现在死了,只能是叫林飞雪得意万分。她云晚晴,才不会让林飞雪有那样的机会。在她听来,林飞雪的美剧温柔关切的话,都像是对自己的极大讽刺。她就是为了奚落嘲笑自己来的,云晚晴笃定。 最新全本:、、、、、、、、、、 44. 44 “宫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喝了牛奶,云晚晴想到焰,眸子暗了下来。/。qΒ5最近怎么他都没来找过自己? 枫茗看了云晚晴一眼,道: “夫人,宫里只能出了大事,咱们在宫外才能知道。鸡毛蒜皮的事情,无非是几个妃子谁争得上风了,皇上喜欢哪个了。那些事情,真真假假,都是人们的饭后谈资。” “人们最近议论什么呢?” 北宫蝶舞,该不会又受宠了吧? “前几天听二夫人和老夫人聊天议论皇贵妃呢,说是这次从冷宫里出来之后,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十分的得到皇上的宠爱。现在皇上为了她,已经杀了三四个后宫里的主子了呢。” 什么? “皇贵妃又受宠了?为什么要杀掉那些人?” 云晚晴的心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灼伤了,闹了半天,她又成了人人嫌弃的乞丐。而北宫蝶舞,却依然嚣张跋扈,在皇宫内呼风唤雨。 “还不是争风吃醋的事情,听说那几个妃子联合起来排挤皇贵妃。暗中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令皇贵妃娘娘犯了心悸。昏迷了好几天,皇上大怒,自然将她们杀了。” 枫茗说的好轻松,好像北宫孤鸾就是阎王一样,叫人死,人家便死。 “心悸?” 云晚晴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柳叶,她记得紫狸说过,每逢柳条抽出来的时候。北宫蝶舞就会犯了旧疾的。分明是她自己的病犯了,皇帝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怪罪到那几个妃子头上?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夫人,将军不日就又要戍边了,不知道会不会带夫人去。” 枫茗有些焦急,看现在的情况,花无影是打定主意囚jin云晚晴了。她心爱的人,还在边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 “戍边?将军不是才回来么?” “如今云国势力也起来了,不似先前那样弱小了。这几年,每每将军要回来,云国却总是发难。这次,又是这样。” 云国,云晚晴的云么? “将军这次去,肯定不会带我的了。” 云晚晴苦笑,摇了摇头。她也不想去什么边疆,去哪里,都不如自己自由自在的好。想想,自己真的不该答应焰的条件。 不过三文钱而已,却卖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和自由。 “夫人,不如去求求将军。将军是个心软的人,表面看起来很霸道冷酷,不通情理。实际上却很温柔的一个人,夫人要是肯退让,一定可以的。” “罢了,我也不想去什么边疆。将军又不喜欢我,我何必自取其辱?再说了,就算我求着去,将军也未必答应。他和林飞雪青梅竹马,皆是因为我才不能如愿。此次戍边,对他倒是一个机会。” 云晚晴想开了,不能死,也不能太不自在的活着。花无影走了,反而让自己轻松下来,也说不定。 “夫人,怎么能这样想呢?要是将军再在边疆呆十年八年的,那夫人可怎么办?”枫茗急了,她的心事,难以启齿。 “那不是正好?我正好轻松了。”云晚晴狐疑的看看枫茗,问:“你很想去边关?那里有你喜欢的人?” 枫茗一听,脸红了。索性坦白开来: “夫人,枫茗喜欢的人在边关已经呆了八年了。都不能见” 枫茗哭了,一向端庄贤淑的女人,此刻还没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单单一个八年,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云晚晴心底一颤,忽然想起焰。 何尝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爱?是爱么? “枫茗,我真的不想去。你喜欢的人在那里,可以直接去找他呀。至少将军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可是我呢,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在这里?”枫茗擦干了眼泪,诧异的看着云晚晴。 “对。” “夫人是在爱着王爷吗?”枫茗想不出云晚晴除了这个大名鼎鼎的男人,还会有谁。 “不是他,另有其人。”云晚晴莞尔一笑,“枫茗,我给你出个主意。我将你赶回将军身边服侍,你到时候自然有机会跟随将军去边关的。或者,我将你交给林飞雪。她是一定会去的。” 最新全本:、、、、、、、、、、 45. 45 枫茗错愕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新夫人,现在忽然觉得这个新夫人,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坏。/。qВ5\\ “真的吗?” “我还为什么要去骗你?只是,未必将军会听我的话。” 云晚晴说到做到,就要去和花无影说。 “夫人,不如过几天再说?行与不行,只要夫人肯为枫茗去和将军说,枫茗此生,一定日夜为夫人念佛。” 枫茗跪下,给云晚晴磕头。 “快起来!枫茗!这有什么?等我死了,你再给我磕头也不迟!” 云晚晴慌忙扶起枫茗,看着枫茗眼内的执着和不顾一切,心底被深深的打动了。鼻子有些酸,眸中却依旧无泪。 “将军定了什么日子走了?” “下个月初六,听说皇上亲自给将军定了日子。” “那今天都已经二十四了?不行,我得快点儿和将军去说。” 云晚晴认真看着枫茗,事不宜迟,再过几日,花无影忙了起来,恐怕自己都没时间找得到他。 刚要出门去找花无影,却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不许她出门一步。云晚晴脸色一变,直视着一个侍卫,冷笑道: “难道将军,也让你用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侍卫本来见到云晚晴的容貌,就有些着迷,见到女人直视自己,更是有些心猿意马。 “这…” “请你去和将军说,我要见他。” 云晚晴改变了主意,不想去找花无影了。万一花母,或者林飞雪在,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弄不好不能帮枫茗,反而会被抢白一番。 “是,夫人。” ^_^ 花无影暗自猜度着女人的心思,她以绝食相威胁数日,怎么今天雪儿一去,她就忽然改变了主意? “找我有什么事?” 房间内弥漫着魅惑的香气,很与众不同的味道,却很熟悉。这是云国的醉檀香,云国的探子常常用特别熬制的极其浓郁的香气来麻醉绛国的士兵。 这个醉檀香,还有一种作用。 “将军,你可来了。” 云晚晴一袭红衣,慵懒的卧倒在chuang上,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紫色帷幔,从外面,就能看清楚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影。 花无影的眸色猛然深沉下去,气息有些紊乱。他一进来,为了缓和自己的心情,深吸了几口香气。视线移到帐内女人you惑的身段儿上,浑身上下,就像火药沾染了火星儿。 听到花无影急促的呼吸声,云晚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本来还怕花无影武功高强,会识破自己的阴谋诡计。不过,只要男人抑制不住自己身ti的感觉,他就输定了。 云晚晴掀开帐子,一副fang浪无羁的姿态you惑着面前的男人。酥xiong半露,两弯雪臂在身前交错着,转而像吐信的毒蛇蜿蜒而上,开始在男人身上肆意妄为。 女人每一个细微的触mo,都能引起花无影抗风暴雨般的战栗。他的身ti已经完全沉浸在女人激起的情yu里,无法自拔。 “晚晴,不要这样。” 花无影艰难的抗拒着女人。 云晚晴笑意盈盈,覆上男人的脸颊,跪在chuang上,在男人脖颈里落下一个有一个火热的吻。 “将军,那wan晴走了。” 火候到了,一年,云晚晴将取悦焰的各种手段,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不要走!” 喉咙里像是有火焰在pen发,难以抗拒女人滑腻的身ti。只觉得女人一离开,身ti的火烫就无从减轻。 云晚晴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宛如落入安静水塘的颗颗小石子。花无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过女人,压在了身下。 前面的已经修改完,可以连贯阅读了。要是喜欢,请收藏。 最新全本:、、、、、、、、、、 46. 46 “柳儿。、qb5\” 云晚晴毫无保留的取悦着花无影,男人也完全被醉檀香的香气所迷惑,卖力的fa泄着yu望。 只是,一个淡淡的呼唤,将得意的云晚晴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柳儿? 为什么是柳儿? 花无影,难道不是该叫着林飞雪的名字吗? “将军。”女人的身子僵了一下。 “叫我影,柳儿。”花无影意luan情mi之中,几乎是在命令着身下的女人。 柳儿? 云晚晴的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靥,g唇轻启,温柔的唤着。 “影。” 接下来是男人更加疯狂无比的悸动,云晚晴忽然明白了,花无影爱的,也不是风吹即倒的林飞雪。原来他爱的,是一个叫柳儿的女人。 “不要走,柳儿。” 花无影呢喃着,完全将云晚晴当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云晚晴觉得很有趣,每当男人闻到她身上的香气,都会流露出这样沉醉痴迷的表情。焰是,紫狸是,花无影也不例外。 这醉檀香,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 缠mian过后,清醒过来的花无影看着女人bai皙的肌fu上自己撕yao的淤青,心底一沉,如置身万年冰窟。 “将军,你好厉害。”云晚晴趴在无动于衷的男人身上,尽情的扭着自己的身ti。她不是没有忠贞无二的心,只因为,心里那个人,并不崇尚忠贞。 花无影闭了眼睛,一脸的沧桑,仿若千年之后,再次回首,往事不堪依旧印在眼前。 他怎么能任由自己被别人魅惑?! 他曾经发誓非她不娶! 他曾经发誓永远不再碰任何女人! 现在,所有的誓言,都被这个异色眸子的yao媚女人,撕扯的体无完肤。 “不要动了,晚晴。” “不嘛!我还要!” 云晚晴幸灾乐祸的看着男人凝成‘川’字的眉宇,报复的快gan,充满了大脑。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像一只受伤的猎豹,一边tian邸自己的伤口,一边残忍的戏弄别人。 “将军,叫我柳儿。” 云晚晴说,身ti停了下来。蓦然冷了脸色,俯视着身下的男人。 花无影猛然坐了起来,一双黑眸,愤怒的喷着火焰,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柳儿? “滚开!” “…” “我叫你滚开!”再次暴怒的大喝,花无影一头乱麻,懊恼的嘶吼起来。 软软的滑落,云晚晴不动声se的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看着脚趾上紫色凤仙花儿的可爱颜色。 男人疲惫的拖了身ti,穿了衣服,颓然离开了。 云晚晴用she头tian着自己肩头的伤口,刚才的mi乱中,男人的指甲刺破了她的皮肤。 花无影,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傍晚的时候,花无影终于派人来叫云晚晴去前面吃饭了。枫茗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为云晚晴拍手。 “夫人,你看,我就说我们将军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云晚晴只是淡淡一笑,今晚,还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最新全本:、、、、、、、、、、 47. 47 故意穿了低领的裙子,云晚晴露出锁骨上男人造成的吻痕,宛如得胜的将军,高昂着头,走进了将军府的花厅。全\本\小\说\网 淡淡的和花母行了礼,又和一旁的林飞雪点了点头,云晚晴便坐在花无影身边,堂而皇之的。 花无影的表情很古怪,见到自己,一直都不曾抬头,只是默默的喝酒。 “妹妹,我今天早上去,听说妹妹身子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林飞雪率先打破了僵局,和颜悦色的关心着云晚晴。 花母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多谢姐姐。我醒来以后听枫茗说了,多谢姐姐还想着晚晴。” 云晚晴粲然一笑,绝色的容颜,照亮了黑夜里的花厅。相形之下,林飞雪便黯然失色。 “初春天气善变,还是捂一捂的好。夜里露水更重,妹妹还穿的这样单薄。” 林飞雪正说着,忽然看到云晚晴锁骨的吻痕,讶异的看向花无影,抿了嘴。 花母也看到了,却不动声se,皮笑肉不笑道: “雪儿,不要管别人了。你的身子不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林飞雪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十分的失望,却还是含笑回应着花母。 “妈,我知道。” 妈? 云晚晴听到这个称呼,手里的筷子愣了一愣。她没有妈,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然后上天赐给她一个义父。 “雪儿,明天和妈去宗祠里祭祖去。影儿又要走了,这次,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影儿再回来!” 话语里的愤怒,倒是冲云晚晴来的。花母一直认为自己儿子常年征战边疆,是皇帝的打击报复。 “妈,我一定会快些回来的!”花无影忽然开口,眼眸不经意的扫视了云晚晴。 “影,我也要去。”林飞雪道。 云晚晴眼睛一亮,原来花无影都没打算叫林飞雪去?! 这个柳儿,难道是花无影在边关的相好?! 有意思! “不行,边关不是女人去的地方。”花无影再次拒绝。 “影,你在哪里,就把雪儿带到哪里!”花母下了命令。 “不行,这次,我要仔细筹划攻打云国的计划。没有时间顾及别人!”花无影坚持。仿佛下着什么大的决定。 林飞雪不满的撅了嘴,末了,还是妥协了。 “将军,我要去。” 云晚晴说,琥珀色的微光,落在他的颈间,是自己恶作剧留下的吻痕。 花无影愣住了,看向女人,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笑容。她,为什么也要去? “你?” “对,将军。我从小就向往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我要去边疆,和将军一起,并肩作战!” 云晚晴伸手,将他的领子,向上拉了一拉。 男人犹豫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和他说: 和将军一起,并肩作战。 连她也没有过。 “将军,我要去。将军也无需顾及我,我跑的很快,一般人,捉不住我的。” 女人的话逗乐了花无影,蓦然,居然点了点头。 “将军答应了?!” 云晚晴兴高采烈的抱了男人,不顾另外两个女人的脸色。 还是花无影先反映了过来,推开了女人。喝了一口酒,道: “不能拖累我。” “我知道。” 云晚晴偷偷的和一旁的枫茗做着欢庆的眼神。 最新全本:、、、、、、、、、、 48. 48 “夫人!太好了!” 铺好了被子,枫茗感恩的抱住云晚晴,留下了眼泪。.qВ5\ “讨厌!我最讨厌别人哭了!”云晚晴不悦的看着枫茗的泪水,能帮助别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恩,枫茗以后再也不哭了!”枫茗抹了泪水,开心的笑了起来。 “丫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云晚晴眨了眨眼睛,钻进了被窝儿。 枫茗害羞的低了头,转而,又勇敢道: “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云晚晴却在被窝里哭了,过了下个月初六,她就见不到焰了。 他怎么都没有再来找过自己?! 夜,安静的要命。房间内有轻微的脚步声,云晚晴躺在chuang上,听到了有人来,却不动。 是焰,还是别的什么人? 来人上了chuang,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儿。男人的身ti火热,接触到自己的,激起片片涟漪。 脸颊被捧了起来,云晚晴想要睁开眼睛了,看清这个人到底是谁。 “柳儿。” 来人呢喃着,云晚晴怔住了。 焰,怎么也在念叨这个神秘的柳儿? 男人吻了上来,云晚晴不想睁开眼睛。现实太残酷了,焰爱的,居然也不是自己。 “柳儿,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 男人身上的酒气很浓,醉了。 “柳儿,不要走。” 和花无影如出一辙的呢喃,云晚晴的心却痛得要命。 “你,爱我吗?” 闭着眼睛,云晚晴鼓起勇气,想要问清男人这个问题。 “我爱你,柳儿。” 假如男人的话语里没有后面的那个名字,云晚晴觉得自己该是多么的幸福。可是,他爱的,是柳儿。 “焰,你爱谁?” 还是不死心,云晚晴感觉到眼泪无声的滑落,滑过耳垂,掉了下去。 “柳儿,我爱的是你,永远都是你。你还在怀疑我吗?” 男人的力气大了起来,云晚晴却痛哭起来,蜷缩了身ti。却被男人猛的拉开,迫不及待的进入。 “原谅我,柳儿。” 永远都不会原谅。云晚晴挣扎着,试图逃开男人的掌控。她,不要只是做一个替身。 柳儿替身。 “柳儿,不要动,马上就会更舒服的。马上…”女人脆弱的挣扎,对男人来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马上会很舒服的…” 云晚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这样屈辱。 乞讨,流浪,被嘲笑,被殴打,这些,和现在残酷现实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她不怕男人不爱她,因为自己配不上他。 唯独想不到男人当她是一个替身,关心她,拥抱她,亲吻她,都是为了别人的女人。 这一夜,是如此的难熬。 云晚晴像死尸一样,麻木的任由男人摆弄着自己,摆出一个又一个狼狈的姿势。 “你变得太美了,柳儿。” 最后,北宫孤鸾淡淡的呼唤着不知名的女人。趴在了筋疲力尽的女人身上。 云晚晴流了一夜的眼泪,十五年来,第一次这样子嚎啕大哭,却没有人安慰。 义父常常会说,晴儿,再哭义父也就哭了。 于是从来没有哭过,直到自己如此华丽的转身,如浴血的凤凰灵力重生的时候,云晚晴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哭。 她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男人,又无能为力的只能奉上自己的身ti来取悦男人。 焰,既然不爱我,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恨你。 “晚晴,怎么哭了?” 北宫孤鸾醒过来,被女人两颊的泪水吓了一跳。大手在女人的头发上mo了mo,故意玩笑道: “丑女人,是不是爱上了花无影?” 云晚晴猛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过来,和我说说,花无影哪里招你喜欢了?”北宫孤鸾不悦的抱过女人,伸手擦掉女人的泪水,质问着女人。 这个女人,曾和自己发誓不会爱花无影的。 “我,不会爱上男人的。” 云晚晴垂着眼帘,不看男人。 “那是为什么哭?”北宫孤鸾愣住,“是因为他囚jin你,不让你出去?” “不是。” “因为他去了林飞雪,你觉得自己地位受了威胁?放心,他也得看我的面子的。” “焰。”云晚晴猛然打断男人,直视着男人的深眸,认真道,“为什么,将军和紫狸,都说我是皇上的人?我明明是为你做事的。” 北宫孤鸾语结,没有预料到女人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女人是有所察觉了吗? 最新全本:、、、、、、、、、、 49. 49 “你忘了,我是吃软饭的。\、qΒ5\” 男人的解释,让云晚晴恍然大悟。对了,他是靠着北宫蝶舞,来巴结皇帝的。 “怎么,还有疑问吗?都问出来,我都告诉你。” 北宫孤鸾莞尔一笑,绝美的五官流露出自信和满意。 “没有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云晚晴侧了头,想着自己的事。 “宝贝,不要胡思乱想。”北宫孤鸾觉得自己的话很肉麻,但是,如今的女人,已经不是丑陋的无盐女。 “我好怕,万一有一天,你失败了,而我,就也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的话让他一愣,手臂用了力,抱紧女人。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这是什么意思?是示爱吗? 云晚晴捉mo不定男人的心思,但是心里却不想之前那么痛楚了。 “花无影这次去漠西,你要替我照顾好你自己,知道吗?” 取悦女人,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北宫孤鸾如愿以偿的看到,女人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露出了久违的完美笑容。 “恩。” ^_^ “夫人,二夫人来了。” 云晚晴一个上午,都在琢磨北宫孤鸾最后那句话。 替我照顾好你自己。 这分明就是示爱的意思啊! 可是,一想到那个柳儿,云晚晴就不爽。末了,索性不想了,便痴痴的照着镜子,看镜子出尘的美人儿。 “她怎么来了?” 云晚晴的惊讶还没有tuo出喉咙,就听到林飞雪柔和的嗔怪:“怎么?妹妹不欢迎啊!” 慌忙回过头,对门口弱不jin风的美人儿笑了笑,道: “怎么会?晚晴还没有梳妆,怕姐姐笑话丑。” 林飞雪莞尔一笑,走到云晚晴身边,羡慕的托了一缕黑发,赞叹不绝。 “妹妹长得真好,怪不得影会喜欢你。” 喜欢? 云晚晴看着镜子里两个人女人的脸,摇头道: “将军不喜欢我的。” “怎么会?他从来不带女人上战场。这次却破天荒带了妹妹去,可见影对妹妹与众不同。”林飞雪这话,好像有些吃醋。 “姐姐,将军是真心爱姐姐,所以才不答应姐姐去的。” 林飞雪不置可否,拿了梳子,给云晚晴梳头发。 “让枫茗来就行了,姐姐。” “我也一样,我最羡慕别人一头乌黑的头发了。可惜自己的头发总是不能像影喜欢的那样黑亮。” 花无影喜欢黑亮的头发? 云晚晴看了看镜子里的林飞雪,她的发色,却是有些发黄。 不过,绝对不是自己当年那种枯黄。 院外的侍卫悄悄的消失了,云晚晴现在可以自由的进出,却没有心情了。她整天琢磨着北宫孤鸾那句话,一次次将自己陷入美好的幻想里。 “给我搜!” 院外,花母忽然带了一大帮的家丁进来,一进院子,便命令十几个家丁开始四处翻找。 云晚晴自己的衣柜也没能幸免,一件件衣服被那些人扔的到处都是! “干什么?!”云晚晴大怒。 “干什么?!你这个jian人!雪儿被你害的都快死了!你还有胆量和我质问!” 花母上来便是一个耳光,打的云晚晴云里雾里。 “姐姐?姐姐怎么了?!” 花母扫视一眼云晚晴的房间,视线落在梳妆台上的梳子,本来是梨木的白色,却沾染了几点猩红。 “你还真是狠毒!知道雪儿最爱替人梳头发,你便在梳子上下毒?!” 毒? 云晚晴看着梳子,那梳子,和昨天,有什么不同吗? “来人!把这个交给将军!看他还冷眼看这个女人把将军府搞的乌烟瘴气!” 最新全本:、、、、、、、、、、 50. 50 “晚晴,这是怎么回事?” 花无影一见到那把梳子,眼神就变得冷酷起来,冷冷的逼视着跪倒的云晚晴。\、qb5.c0m\ “我不知道。”云晚晴心里很过意不去,她不想给男人留下一个坏的印象。 “这上面,怎么会有zhan有剧毒?” “影儿,你还和这个jian人罗嗦什么?!分明是这个jian人下的毒!”花母怒气冲冲坐在一旁,恨不得云晚晴马上死了。 “将军,真的不是我。”假如可以改变自己在花无影心中的印象,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花无影却沉默了,冷冷的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绝情道: “晚晴,我自问为人不自私阴毒。已经对你相当优待了,你却….太让我失望了。” 云晚晴急了,拧了眉,迫不及待的上前,抱住花无影的双腿,哀求道: “求求你,将军!真的不是我!” “那又是谁?难道是雪儿自己毒死自己?” 顽固不化,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单纯美丽,实则心狠手辣。一想到自己被you惑的情景,花无影的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将军,晚晴自从进了将军府,就被将军囚jin起来。前后才十几天而已,枫茗又每时每刻都守在晚晴身边,晚晴就是想要对姐姐下手,又怎么又机会?” “机会?你昨天,不是照样自己找到了机会?” 云晚晴脸羞得通红,对,她是用醉檀香迷惑了他,可是,他要是不愿意,又怎么会压抑不住那香气的作用。 “将军,不要把晚晴说的那样下jian。晚晴只是感激将军当年的知遇之恩,所以才会以身相许。” “知遇之恩?”一直沉默的花母忽然冷笑起来,将手里的茶碗摔在云晚晴出众的脸颊上。茶叶叶子披着滚水,烫的云晚晴脸上,脖颈上,通红一片。 “事关人命,晚晴,我也不方便对你下什么定论。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没有异议,又不肯认罪,我只好将此事交给刑部来处理。” 有些累,女人们,总是带给他无穷无尽的伤悲。 “将军,请相信晚晴。晚晴一直记着当年将军对义父说的那番话,一直记得…” 云晚晴委屈的哭出来,跪倒在地上。 花无影无言,他当年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是个伤心yu绝的午后,晚霞如期而来,在暴雨过后,和着一个十五岁少女的鲜血,从此背负了无情的罪名。 北宫孤鸾,连同他自己,都不想原谅他自己。 杀人,杀人,再杀人。 只是沉浸在鲜血带来的快gan里,花无影不断如更多的血,来掩盖那个午后,暴雨之后的泥泞中,女孩子心口的血红玫瑰。手里柔软的柳条儿,如同玫瑰的花柄,支撑起所有的真相和凄惨。 柳儿,这个善良的女子。至死,都只将罪魁祸首指向她自己。 他,不该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 云晚晴,给了他平生从未有过的共鸣和触动。然而,他允许自己嗜血,却不想让女人因此祸害他的家人。 “影儿,不要自责了。这个女人,顶多只是皇上**你和王爷的玩偶而已。试想女人就算再美,她如果没有一颗良心,没有一生的忠贞,更没有千百年穿成的道德。就算活着,她也已经死了。”花母安慰着落寞的儿子。 只是,她虽然与众不同,虽然违背了各种原则和道德。 但是,花无影却觉得,女人被带走的刹那,琥珀色的眸色,分明却在说: 天生万物,各有定论。 她是活的如火如荼的血腥妖孽,嗜血,却还没有到火候。她的觉悟,也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引you,便能散发出无人可以控制的兽xing光芒。 只希望,是好不是坏。 “晚晴,说出真相,我不会怪你的。” 花无影最后对女人说。 ^_^ 祝各位五一快乐哦。 最新全本:、、、、、、、、、、 51. 51 “花将军,怎么朕赐给你的将军夫人,你昨日居然将她送到刑部大牢?” 朝堂之上,北宫孤鸾捏着手里的奏折,不悦的觑着下面颔首的花无影。\\。qΒ5。c0m// “回皇上,只因昨日臣的二夫人中毒,府内多有人传言是她毒死的。所以为了平息众人谣言,也为了查明真相,所以臣只好报了刑部。” 北宫孤鸾曲了指节,缓缓的在面前的明黄案上敲出了简单的节奏。忽然有些想笑,这个云晚晴,怎么处子不行,绝色了还是不行? “那刑部可查明了?” 北宫孤鸾扫视朝堂之内数次,却没有人站出来回话。狭长的眼睛渐渐由yao媚转为愠怒,危险由淡淡的翩然汇聚为暴风骤雨! “刑部!” “回皇上,刑部尚书柳大人半年前抱病休养,皇上不是准了柳大人的假?”没有人敢说话,花无影只好自己说明缘由。黝黑的肤色,掩饰着他所有的不满和忍耐。 “半年?朕居然做过这样的命令,可以让一个刑部尚书休养半年的么?” 想要为他效力,就得做出百分之百,死在任上的准备。 “他的儿子呢?!让他接替柳书云担当刑部尚书!你府里家务事,叫他三日之内,务必查清!否则,提头来见朕!” 御花园内百花含苞待放,柳絮杨花儿率先扯开了满天的花谢花飞。嫩柳如同游丝一般柔软的飘拂着沐浴在春日里的亭台楼榭,xue白的落絮随风舞进殷红的绣帘之内。 几声轻吟,伴随着衣帛撕破的声音,在一团蔷薇丛中,露出一副不堪的景象。 七八个面色绯红的宫女之后,男人古铜色的肤色在女人的xue白之中上下**着。女人秀发铺了一地,xiong前chun色荡漾,毫无遮盖的bao露在阳光下。男人气喘吁吁,脊背上落下几行汗滴,卖力的动着。 “皇上,还是不要在臣妾这里了。要是叫贵妃娘娘知道了,臣妾就死定了。“女人嘴上要北宫孤鸾去找北宫蝶舞,身子却在大起大落的极力迎合着男人。 “絮儿,你怎么不说是皇贵妃饶不了你?!”北宫孤鸾玩味的看着女人,后宫里的女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真是一流。他不喜欢皇贵妃后凌月,难道有做的那么明显吗? “嘻嘻,皇上,皇贵妃天天在自己的泽月宫忙得要死,怎么又功夫来惩罚臣妾呢?” 这个絮儿,是北宫孤鸾新近很惊喜的发现色虽然不及云晚晴,但是在chuang上,却如一头猛兽一样,举止大胆,口中fang荡不羁,yu望十分强烈。 “小坏蛋!” 北宫孤鸾chong刺的更加剧烈了,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觉得不十分尽兴。 从女人身上下来,北宫孤鸾无意中看到旁边站着的一个丫鬟。五官极其平凡,脸上也有许多碍眼的雀斑。 “你,过来。” 丫鬟听到他的话,纤细的身子哆嗦了起来,颤巍巍的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北宫孤鸾。 “过来,把衣服tuo了。” 北宫孤鸾有些累,不想去费力气。 “还不快过来?!” 絮儿妙眉一立,指着丫鬟的鼻子。眼尖看到北宫孤鸾不乐意的神色,便自己站了起来,将丫鬟扒了个jing光。 正是这一点,十分合北宫孤鸾的心意。见到jing光的丫鬟,和云晚晴一样瘦弱的身ti,北宫孤鸾眼睛一亮,压在了身下。正要吻上去,却忽然想问丫鬟一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你能和容婕妤表现的一样好,朕,就让你做皇后!” 丫鬟却早开始哭个不停了,双脚乱蹬,几乎费了北宫孤鸾。北宫孤鸾恼羞成怒,一掌打在丫鬟身上,登时丫鬟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拖下去!充军!” ^_^ 天天开心,天天微笑。 最新全本:、、、、、、、、、、 52. 52 最近总是想到云晚晴,北宫孤鸾神情落寞的想着。\、qb5/只要间隔一夜,他就没有办法不想起云晚晴的身ti。 柳絮又飞了回来了,他发现了这个容香絮。和云晚晴一样,一颗zhan有yu很强的心,配了一个最低级的身份。可是,女人没法完全取代云晚晴。 他是将容香絮当做了云晚晴,才能够那么卖力的掠夺。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无论是不是云晚晴毒害了林飞雪,他都要让刑部处决了云晚晴。 面对柳燕霓递上来的奏折,北宫孤鸾仔细的看了又看,面色逐渐黑青。恐怖的气焰开始在殿内弥漫,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柳燕霓,也有些诧异为何北宫孤鸾会对花无影的家室表现的这么喜怒不定。 “皇上,据臣派人暗中查访所知,将军府内二夫人的毒应该就是大夫人下的。” 柳燕霓按照惯例,开始陈述自己的想法。他不怎么畏惧这个冷酷无情的皇,因为他对他的妹妹,一向是以温柔著称的。他顶多,是个痴情的皇。 “三月二十五上午,这位受害的二夫人曾去就大夫人随同花将军去漠西的事情谈论过。嘱咐大夫人照顾好花将军。那时候二夫人拿那把染毒的梳子替大夫人梳过头发。臣猜测,就是那时,二夫人中的毒。” “这种毒,是漠西传来的。她怎么会有?” 剧毒凝香,乃云国漠西边境民族所研制而成的。一般出门之时涂抹在身上,用来毒杀沙漠中的毒蛇,乃是以毒攻毒之意。一旦被毒蛇yao到,受伤之人便可将也同样中毒的毒蛇蛇胆拿来解毒。 云晚晴怎么可能有这种毒?! 柳燕霓早有准备,忽然抱拳,道: “皇上,可曾注意过这位大夫人的眼色?” 北宫孤鸾点点头,惊心动魄的琥珀色,第一眼,就让他颇为吃惊。 柳燕霓道: “皇上,微臣之前也只是听说,没想到此番查案亲见。那位大夫人的眼色果然异常。臣以前曾听说云国皇族原本是漠西一支小小游牧民族成长而来,这个族中,之前眼色都是异于常人的琥珀色。后来和云国各族繁衍而来,就没有了这种特征。” “你的意思,这个馄饨女,是云国皇族?”北宫孤鸾不以为然,柳燕霓奏折中提到的这点,让他有些异样。 这个为了三文钱可以去给皇帝的私藏小妾拆台的丑女人,粗鄙的眼神,丑陋的举止,难道会是云国的公主? “皇上,花将军在漠西之时,曾有探子怀疑云国人大肆布兵人烟荒芜的漠西,是为了阻止皇族以为叛臣后裔逃掉!” “一个叛臣后裔,值得大动肝火?”北宫孤鸾认定这个已经变成天鹅的癞蛤蟆不会是出身名门。 “微臣只是怀疑,否则,就不能解释这位大夫人手里的凝香是从何处来的。”看来柳燕霓也认为给云晚晴定罪,很牵强。 “杀了她!”北宫孤鸾面无表情下了命令。 柳燕霓有些不忍,犹豫道: “这个二夫人也很奇怪,按理说,中了凝香毒,应该立刻就会昏迷的。可是她却是晚上才发病。” 北宫孤鸾无瑕听柳燕霓的罗嗦推断,只是单纯想要云晚晴快死。她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他能忍受的范围。 “不要追究这些了,凝香不是可以兑水调成淡淡的沁香来用的吗?也许,变得淡了,毒性便发作的慢。” “皇上的意思是,臣要赶快结案?” 柳燕霓猜度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皇的心意。 “不错,不结案。花将军就不会马上出征,误了时间,就等于将朕吞并云国的计划又推迟数年!” “是,臣明白了。” 最新全本:、、、、、、、、、、 53. 53 “浇水!” 云晚晴被毒打的遍体鳞伤,绑在阴暗的地牢内。//.qΒ5\\被打得昏过去,又用冷水泼的醒过来。意识一直很清醒,她在等焰的出现。等他来救自己出去。 “我云晚晴,就是死,也不会担当莫须有的罪名!” 了牙,透过被水淋成一缕一缕的头发,倔强的直视着手拿皮鞭的狱卒。狱卒有些后怕,这个女人,被打得多么厉害,都不吭一声。 他们做这一行的,最怕凡ren口齿太紧,以至于打得轻重往往估算错误。 要是出了人命,毕竟女人是将军夫人。 “还嘴硬?!柳大人明察秋毫!早就找到了你毒害别人的证据!我劝你,还是认了吧!” 狱卒一脸横肉,丧气的扔掉了手里带血的鞭子。拿了毛巾,擦着自己身上的汗水。 “明察秋毫?哼哼!哼!”云晚晴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兀自狰狞着五官,冷笑一切。“那个什么狗屁大人要是真的明察秋毫,就不该容忍一个小小的狱卒,在这里严刑逼供!” 官官相护,花无影讨厌自己,想将自己彻底赶出将军府;他一定提前和这个什么大人打了招呼。 “你这女人,真是固执!” 狱卒摇摇头。 “事关我自己的命,我不固执,难道还要下了黄泉和阎王讨公道吗?!” 柳燕霓一直在暗处仔细端详着女人的表情,看样子,女人是无辜的。可是,北宫孤鸾的命令… “柳大人。” 狱卒见到柳燕霓进来,闪在一旁,冲顽固不化的女人咂了she头。 “这女人,嘴硬得很!” 柳燕霓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回避。狱卒知趣的离开,等着看女人的好戏。 云晚晴乍一见到黑暗中闪出一个白色的人影,还以为是焰突然出现了。嘴角扯动,正要欣喜的呼唤男人,却不是。借着地牢内的火光,依稀看清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温文尔雅。 没有焰的yao媚和嚣张。 “治了我的罪,有你的好看!”云晚晴恶狠狠的看着男人。 柳燕霓亲眼看到希望和欣喜在女人脸上闪现又消失,心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妹妹,在走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双手被反绑,脸上,是冰冷的欣然。 “我找不到你无罪的证据。夫人。”柳燕霓如实相告。不错,一切的证据都在指向云晚晴。连同她的眸色,都可以看做是行凶的证据。 妒忌,阴毒,卑jian。 就是她必然下毒的原因。 “我要见紫鸾侯。”云晚晴扬起脸,迫切的看着男人。 柳燕霓乍一听到‘紫鸾侯’三个字在她的嘴里吐出来,便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连连后退了两三步。 紫鸾侯。 这个十五年都没有再听到过的头衔,为什么会从女人嘴里说出来? “柳儿。” 自然而然的,柳燕霓呢喃起妹妹的名字。 碧宫霓裳柳,独尊紫鸾鹊。 十年一发芽,百年一振翅。 柳絮飞兮,鹊舞扬兮。 最新全本:、、、、、、、、、、 54. 54 雨线划破夜的漆黑,连绵不断的落下。//、qb5、c0m//打在云晚晴裂开的伤口内,转眼鬼魅一般,隐身其中。 痛,就像第一次侵袭女人一样。 云晚晴下意识tian了tian手背上的鞭痕,雨水很咸,好奇怪,十六年了,还是第一次尝到雨水的味道。 以前饥肠辘辘的时候,为什么觉得雨水那样的,甘甜? “快走!” 被大力的推搡向前,这座沉浸在夜色里的庄严宏伟的皇宫。云晚晴并不算太陌生。 “西面有湖!” “还,嫌弃自己不够丑吗?” “焰,眉毛还会长出来的,睫毛也是。” “要是你烧死了,也会活过来?” … 漫长的宫门之路,蜿蜒成蛇形,云晚晴看不清脚下的泥泞。一路走来,似乎只有焰给的一夜荣华,和爱情的甘甜淋漓。 遗憾,原来是这样一种难以卸下的悲伤。 明日午时,自己就要结束了十六年的生活了吗? “难道,我只能死么?” 女人的呢喃蛊惑了身边的侍卫,侍卫不不斜视,眸子忽明忽暗,将身ti融入了黑暗。漂亮的女人,刺客仿若黑暗中振翅飞舞的飞蛾,前面,是天雨都无法浇熄的烈火。 “皇上,人带到了。” 侍卫颔首,对着两扇紧闭的门,朝拜着那个昏庸的皇。 只是一瞬间的落寞,云晚晴便直起了腰身。她不能再临死,还要跪拜这个焰决心推翻的皇帝。她生是焰的人,死也是焰的忠鬼。 忠诚,是不是就是这样一种义气。而不是什么鬼话道德。这是她的法则,谨守本心的野兽法则。 吱呀。 门渐渐开启,云晚晴擦干了眼泪,琥珀色的眼珠随着渐渐透出的光线越来越亮。像是黑夜里的一颗耀眼的星星,哭泣的星空之下,原来世间也有这样动人的星宿。 孤鸾星,不会早死,不会飞来横祸。 这是星宿十二宫的公平所在,有得便有失,有失便有得。 可是,难道自己错了? “进来。” 遥远空灵的声音自内传来,高高在上的金銮殿内,龙椅内,明黄掩映明黄。 于是便稳步而入,不需要任何人推搡,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烛光昏黄,云晚晴看不清独坐在上的人的五官。殿内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醉檀香的香气。可浓可淡的醉檀香。 “你找我?” 率先开口,云晚晴打定了必死的决心。就算是死,这个昏庸的皇帝也别想从她嘴里得到焰的任何消息。 北宫孤鸾斜斜的卧在龙椅内,眯着眼睛,打量着下面佝偻着身形的女人。绝色倾城的脸庞故作的平静和尊贵,shuang唇紧抿,被贝齿yao的红白相间。云晚晴,究竟是怎样的女人? 从不害怕死?却明明就是怕死。 你找我? 你? 说的是他吗? 嘴角刚要扯动笑意,却蓦然想起女人的卑劣行径。眸色一寒,冷酷的声音就随即打向女人。 “见了朕,你不跪?” “跪?难道你不知道我云晚晴的膝盖只跪天地,跪夫君,从不跪你?” 女人渐渐走近,北宫孤鸾低了脑袋,散开的黑发挡了jing致的脸颊。 “跪夫君?谁是你的夫君?紫狸,还是花无影?” 他亲手将女人送给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同胞兄弟,一个是他的大名鼎鼎的大将军。不是因为他多么的器重这两个人,仅仅是因为,她。 最新全本:、、、、、、、、、、 55. 55 “我是谁?” 就像前几次不断的求证女人对自己的印象一样,北宫孤鸾听到女人跪天地夫君,连神明天子都要靠后,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了解女人的信仰。/。qb5。c0m 女人不该用醉檀香you惑自己,他恨。 他以为,自己见到女人的一切的反应,都是自然而然,油然而生的。 那种十六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感觉,他以为,是因为女人的特别,唤起了他对爱情的一丝一毫的幻想。 却原来,女人只是用了卑鄙的伎俩,一次又一次的you惑了自己的本能。 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 “你?北宫蝶舞的姘夫。” 云晚晴蓦然哈哈大笑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为何还要死前讨好这个昏庸不堪的帝王呢? 他不配。 不分青红皂白,就定自己的罪。 不分道理天理,就睡兄弟的妻。 不讲人情世故,只听大臣的一面之词。 他只能是个男人,时刻准备发情的雄性,看到女人,便无法遏制本能。一个糜烂不堪的帝王,用着自己的血汗,肆意挥霍享受。 该死的,难道不该是这个人? 身着绣娘们一针一线,眼泪熬出来的绸缎;染了匠人鲜血画出来的明黄,来昭示他的非凡无二?! 苍天,可曾完全张开过双眼? 男人猛然僵直了身ti,右手滑过xing感的shuang唇,mo了一下,便归回原位。 “给朕一个,不是你的理由。”嗓音干涸,满是压抑的滔滔怒火。 云晚晴却莞尔一笑,用那只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如同她曾经亲身遭遇过的成千上万个人,那些因为不愿意施舍自己失误而躲闪起来的人们,和这个帝王无二。这个男人,用一身宽松的袍子隐藏了自己,却仍旧陷在同色的椅子内,问着真相。 看来,他并不是昏庸至极。 “那醉檀香,是我从王爷那里得来的。” “紫狸那里?” “恩,王爷说,那是云国供奉我国的。我闻着好闻,所以拿了王爷一瓶。” 北宫孤鸾想起自己曾经要求过她,不可以再用紫狸的东西,于是更加恼怒女人的出尔反尔! “醉檀香可以致人陷入幻觉,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 云晚晴没有撒谎,直视着男人。烛光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火光蓦然明亮了好多。 男人的脸,却让她有些微微吃惊。 原来也这样好看,和焰不想上下! 那些烛光无法涉及的黑暗,掩饰了北宫孤鸾的真正面容。女人没有认出他来。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用?”再次举了手,在面前的空气里停顿住,像是要抓住空气里的魂魄。 云晚晴,这个女人的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 “皇上知道了它的用处,何必还来问我?众所周知,将军不喜欢我。王爷的下堂王妃,被皇上执意塞进了将军府,花将军岂能会善待与我?然而,本着对将军的敬佩和感恩,我理当安分守己伺候将军女之事,一方不情愿,我只好出此下策。我不能甘愿被将军囚jin,人活一世,倘若可以登高一步,便又为何要苦苦折磨自己呢?” “所以,你是用醉檀香,勾花无影?而不是蓄意谋害林飞雪?” 那她用醉檀香,you惑自己,是为了什么? “皇上,林飞雪为何会中毒,晚晴真的不知道。我的醉檀香,只是偶尔会用一些。还剩多少,记得清清楚楚。柳大人搜出来的,就是我的没错。可是一滴未少。” 她的这段话,北宫孤鸾深信不疑。的确,云晚晴对她自己的东西,记忆力相当的好。宫里的贡品向来没有他的话,是不能随意动用的。他记得自己给过紫狸两瓶醉檀香。那时候是因为紫狸说用醉檀香研的墨,会特别的容易晕染,画出来的兰花会格外新鲜。于是他那天就在脑海里翻出了记忆,看着面前的瓶子,叫人送给了他两瓶。 亲情,原来自己还是曾经对紫狸有过亲情的。 可是北宫孤鸾愤怒的不是这个,他恨云晚晴的不专一。恨她的,手段卑鄙。恨她的,始乱终弃。 百分之百的爱。 假如做不到,为何又要说给自己听呢? “朕听说你在牢内,口口声声,要见紫鸾侯?”终于还是说道了自己,北宫孤鸾难以抑制自己的嗓音,甚至带了浓浓的紧张。 最新全本:、、、、、、、、、、 56. 56 云晚晴心里咯噔一沉,没想到皇帝居然知道了自己要找焰。.qВ5\\都怪自己,为什么连那么区区的几鞭子,都受不了。反而bao露了焰。 “没有。” 云晚晴摇摇头,又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 “谁是紫鸾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有?” 柳燕霓没有对他说过云晚晴的话,而北宫孤鸾问了这句话,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女人心里到底是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然而女人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在女人被烧的像一只烤猪时,亲口对女人说出了自己曾经有过的一个短暂的封号。 记忆里那个完美的女子,亲手用手指勾勒出他的五官,然后用手掌挡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唇上落下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吻。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焰非凡鸟,凡人莫知。” 她改了他的名字,潜入了紫鸾的一鸣惊人。 她是唯一说他好的女子,从来不曾用阴毒,冷酷,无情,来形容过他。 云晚晴也没有,她只是,不断的重复她对他百分之百的爱。 想到这里,北宫孤鸾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云晚晴可以很乐意的从紫狸身边走向花无影,就证明她从来没有什么忠贞和道德的拘束。她是随风游荡的浮萍,只要给她食物和空气的男人,都可以是她的主人。 女人没有被you惑,只是受的you惑不够大。 原来他的信仰,从来没有错过。 “tuo掉你的衣服,趴在地上,取悦于朕。也许,朕,会饶你一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只是肆无忌惮的侮辱女人。他想看她哭,不停的哭,为他的凌辱和强势而哭。 云晚晴在听到他的要求时,孤傲的侧了身;然而,还是不能抵御活着的you惑。 假如不能活着,一切就是虚无。 没有犹豫,笑靥就爬上了女人出尘的脸颊。手扬起,解了罗衣。展现在北宫孤鸾面前的,便是搔首弄姿的女人。一颦一动,和后宫里所有的女人,毫无区别。 容香絮,至少还有一颗知道廉耻的心。 女人背对着她,爬跪在地上。赤luo的肌fu上,布满了深深的鞭痕。然而却更让北宫孤鸾感到女人的罪有应得。不错,罪有应得。 毫无前奏的进入,紧接着便是肆无忌惮的掠夺。女人挺起的身子渐渐无力的倒在地上,口中叫喊不断。可是北宫孤鸾却没有丝毫的爱情甜mi,他确实是和他目前最爱的女人,做着最亲密的举动,然而,出了凌辱的快gan,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甜mi。 没有甜mi和幸福,从十六年前开始,陪伴他的,就只有刻骨铭心的恨和孤独。 “柳儿。” 蓦然出生,身下极力迎合的女人忽然僵了下来。 故作销hun的绝美五官转了过来,对上身后恶魔一般掠夺的男人。刹那间的对视,仅仅是流星划过的一瞬,云晚晴便落了眼泪。 “焰。” 男人蓦然停住了动作,呆愣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女人。嘴角却扯起残忍的笑,尽情的嘲讽侮辱着女人。 “怎么?取悦于我,没有了醉檀香,便这么难?” 重新开始了更强有力的动作,心内涌起一股惊悚莫名的悸动。只想不断的前进,再前进。女人落在地上的眼泪越多,他的内心越欢喜。 这就是背叛他的代价! “焰,我不知道,你居然是…” 女人拼命的挣扎,向后想拉住他的手。 他甩开,紧接着在她的腰间用力一掐,恶狠狠的命令道: “一个馄饨女,朕用三文钱换来的,想怎么**你,便怎样。” “焰…”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不错,只有她,才能真正令他心旷神怡的接受这个称呼。 他是炽热燃烧的火焰,同时,也是无情吞噬一切的烈焰。 话说,看到留言很开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复……(百分号)>_<(百分号)……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新全本:、、、、、、、、、、 57. 57 “焰!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说不认识你…” 云晚晴痛哭起来,痛苦的喊叫着。\.qΒ5\先前伪装的销hun和惬意荡然不见。只剩xia身ti发乎肌fu的痛,无法忍受的痛。 心激烈的收缩,恨不能一直收缩直到爆炸。 她没有骗男人,没有骗。从来没有骗过人。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北宫孤鸾仰头低hou了一声,从女人身上下来。觉得依然不过瘾,索性将赤身luo体的女人抗在肩上,走出大殿,用力摔在泥泞的雨地里。 大声向四下吼着: “来人!” 几个太监一脸恐惧的跑来,跪了一地。纷纷低头不敢看一样身无寸缕的北宫孤鸾。 “朕今日大发慈悲,给你们这个女人。就在这里,朕要好好看你们怎么享受朕给你们的犒劳!明日午时,被处决之前,这个女人,就是你们的!” … 继续疼痛,继续悲伤,越来越感到自己卑jian。 雨后天晴,苍天,从来不曾遗弃过云晚晴,因为从来就不曾垂青过,就无所谓遗弃。 鼻子很酸,也许注定被遗弃的女子就不该陷入一段身份悬殊的爱情;也许专一而深沉的爱情不能属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总之,云晚晴泪眼婆娑的看晨曦,看朝阳,看雨丝消失,看艳阳当空… “斩了她!” 北宫孤鸾很累,眼睛有些微肿,不知道是雨水浸润的,还是一夜未眠造成的。又或许是津津有味看着女人痛苦的嘶鸣,野兽,最喜欢看猎物陷入围捕的困境挣扎。 他是地狱涅槃重生的修罗,只相信死,不相信爱。 了牙,这个女人,耗费了他一年的jing力和梦想,最终,还是一场虚无。 爱? 绚烂如烟花,迷离如杨柳,飘忽如浮萍,无根如柳絮。 从来不曾存在过。 “皇上,柳大人来了。” 一个年长的太监跑来,手里的拂尘,随着雨后的清风飞舞着。云晚晴看不见头顶男人决绝嗜血的下颚,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何须再斩? “传令下去!柳燕霓办事不利,革去刑部尚书一职,在家思过三月!”北宫孤鸾转了身,站了一夜,腿有些麻。 “皇上,柳大人是带来了将军夫人无罪的证据来的。” 太监觑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很眼熟,古老的记忆里,似乎确实曾经有过这样一张可以与之媲美的脸庞。 “无罪?告诉他,这个女人已经认罪了。” 太监语结,北宫孤鸾的样子看起来很不耐烦,这时危险的前兆。然而,他毕竟看着这个冷酷的皇帝长大。 “皇上,柳大人执意要见皇上。并且声明此案和十六年前冷宫之祸,有莫大关联。” 冷宫?! 北宫孤鸾的面色蓦然冷峻,眸子猛的闪亮,悍然负手道: “让他在御书房等朕!” (百分号)>_<(百分号) 北宫孤鸾冷面赶到御书房时,柳燕霓正一袭白衣,心急如焚的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看样子,像是在睡梦中爬起来的。 十六年前的真相,是北宫孤鸾心头永远的芥蒂。 “皇上,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柳儿的话?” 一见到北宫孤鸾进来,柳燕霓早已忘记了一切君臣礼仪,仿若回到十六年前,仍旧迎上来自己的兄弟。 北宫孤鸾不动声se的抽离了自己的肩膀,坐到龙椅上,一字一句道: “雪镜洗白窥颜色,到老不闻绮罗香?” “不错!”柳燕霓一喜,慨然上前。“我们都被柳儿哄骗了!冷宫一侧的湖水因为有香汤常年引入,所以从来不结冰。十六年前,最后一个寒冬,柳儿又怎么看得到白衣女子在湖中的冰面翩翩起舞?!” “柳儿不会撒谎。”她一生,只对他说过谎话。 “紫鸾!你不要一心庇护柳儿而错过了真相!太妃,的确不是纵火的凶手!” “…” 北宫孤鸾的脸色很难看,后宫的法则是:不许提及往事,不许亵渎北宫蝶舞。 “紫鸾!你看到云晚晴,难道不觉得熟悉吗?!因为她,很有可能就是太妃当年怀着的公主!她的眸色,出生时辰,地点!我打听过了,和太妃死的时辰,一丝不差!” 花无影是三月十六离开负罪离开京城,而云晚晴正是三月十六被乞丐捡到。襁褓之中,脐带上的鲜血依旧新鲜如初。想必当时,偷逃出宫的宫女就亲眼看着云晚晴被人捡拾,才放心回宫为太妃殉葬。 一直都写杯具滴,是喜是悲还没定……^_^ 最新全本:、、、、、、、、、、 58. 58 “荒谬!朕亲自检视的那jian人的尸体,孩子分明尚未分娩!”一提及太妃,他的生母,北宫孤鸾就感到无耻。//。qb5//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如柳絮随风,能在那么多男人之间周旋! 假如不是她,柳儿,怎么会死? “紫鸾…” “你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冷冷打断柳燕霓的推断,一个冷漠的眼神,便将喜出望外的柳燕霓推之于千里之外。 柳燕霓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才反应过来自己逾矩了。连忙尴尬的后退,刚才激动的口沫横飞,但愿没有激怒北宫孤鸾。 “皇上,臣的推断有根有据。还请皇上明察。” “你是在诳朕?云公公分明传话说你知道了十六年前的真相!” 只要找出是谁放的火,将自己引开之后杀了柳儿。他就又多了一个可以**的对象了。 死,很简单。 难的是,在他的报复和折磨之下活下去。 柳燕霓尴尬的笑了笑,白衣翩然,一副在北宫孤鸾的强势冷酷之下不堪重负的柔弱神情。他和他的妹妹相反,一点儿主见也没有,很懦弱,容易妥协。 “皇上,云晚晴不能死…”她有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因为北宫孤鸾的母妃,是云国人。她的眸色,就是浅浅的琥珀色。 “她一定得死!” 云晚晴,难道也用同样的伎俩迷惑了柳燕霓么?! “皇上,云公公也看出了云晚晴的与众不同,不是吗?皇上,何必骗自己呢?你分明对她…” “朕对她如何?” 黑眸顿时凝结成冰,盯视着怯怯的柳燕霓。他是认为她曾经不同,可是真相大白,她还不是和所有的女人一样。 荡,不忠,容易被引you。 他最讨厌的女人的缺点,她都有。而且,她还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毫无顾忌! 她没有羞耻,活,是她唯一的爱。 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百分之百爱的方式? 活着,并不断的背叛么! 他岂能饶了她! “柳燕霓,你莫不是,也看上了她?还是责怪朕将她赏给了几个太监**,你于心不忍?要不就是你怜香惜玉,所以骗朕给她一条活命?朕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你该知道!” 不容拒绝的威严,他从来不妥协,不后悔,不宽恕。 “皇上,分明是恨她用心不专。可是她走到这一步,也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赐给王爷,许给将军。云晚晴她…”柳燕霓像是付诸一炬,知道紫鸾侯的不多,他希望她是可以让北宫孤鸾恢复本性的女人。 “她该死!因为她离间朕和舞儿的关系!因为她死性不改!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背弃!…”这次他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吃醋的男人。 柳燕霓神秘的扯了眼角,果然,这个家伙,还是入魔了。 “背弃?不在乎?背弃谁?不在乎谁?” 北宫孤鸾蓦然想一掌打在柳燕霓谄媚得逞的脸上,要不是这张脸上有柳儿的影子,照柳燕霓的愚蠢和无能,他早就杀了他了! “滚出去!” 北宫孤鸾迈开大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御书房。 柳燕霓却依旧在身后紧追,不断的问: “那今日还斩不斩云晚晴?午时可都已经过了…” “都给朕滚!” 北宫孤鸾握了拳头,柳燕霓岂能看不见。知趣的停了步伐,大声冲一旁立着的云公公道: “公公!皇上说了,让云晚晴滚出皇宫!” 云公公心里明白,便不动声se的点了头。北宫孤鸾走后,便偷偷去了合欢殿,命人将奄奄一息的云晚晴抬出宫。 出了宫,云晚晴的安置又成了一个问题。 想来想去,还是将云晚晴送回了将军府。要是就此让云晚晴远走高飞,到时候他和柳燕霓都逃tuo不了干系! 最新全本:、、、、、、、、、、 59. 59 云晚晴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找花无影。\\.qΒ5、c0m\脚步还很蹒跚,臻首微低。花无影正在看着仆人们准备出征的行装,林飞雪立在一旁,不断的嘱咐来嘱咐去。 远远看去,果然是天生一对。男的英武,女的娴雅。云晚晴苦笑了一下,立在远处打量着两个人。她现在是名声扫地,花无影还能默不作声的接受她回将军府,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花无影也看到了女人,一簇浓稠的海棠花枝叶下,云晚晴虚弱的上半身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向自己这里心虚的张望着。 那眼神,很是触动他的心。 女人很可怜,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fu。花无影已经听说了北宫孤鸾的暴行,看到云晚晴的惨状,想都没想,便让她回来了。 一无所有,苟延残喘。 花无影将云晚晴视作战场上拖着半条命回归的战友,他也曾经,深深知道女人此时的心情。 “晚晴。” 木讷的唤着女人,花无影只是想让女人知道她也属于他的庇护之下。不需要害怕,不需要认为自己低jian。 林飞雪顺着花无影的声音,也看到了远处孤独而立的云晚晴,面上照旧是风华绝代的端庄微笑。 “妹妹,怎么不过来。” 只一句话,云晚晴心里便泛起浓郁的酸意。林飞雪可以俨然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那样,说出这句妹妹。她却不能再理直气壮的,叫出那声姐姐。 “将军明天什么时候走?” 云晚晴落寞的走过去,琥珀色的眼珠,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什么。 “影啊,明天一早就得走呢。圣旨已经下来了,这次,不成功便不能回来呢。”林飞雪一皱眉,担忧的看着身旁端坐沉默的男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这样啊。”云晚晴瞟一眼花无影,犹豫不定。 花无影忽然转过头来,将视线从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上,移到云晚晴的裙摆上。她的双腿还在战栗不已,真不知道,北宫孤鸾为何会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顶多,还是个任性的孩子。 “晚晴,叫枫茗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寅时就要动身了。” “将军!”云晚晴蓦然抬了眼睛,泪水含在眼眶内,扑到花无影脚下,动容道,“将军愿意带晚晴走?” 花无影低下头,看了看同样吃惊的林飞雪,大手覆上云晚晴的发髻,动情的拨着。 “我答应了你,就得带你走。我还等着,你和我并肩作战呢!” 男人的声音里满含着深情和沙哑,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的手掌,不停的打在女人鬓间的流苏上,弄得流苏的光晕,乱乱的落在地上。 “将军!” 云晚晴伏在男人膝上大哭起来,泪水扑簌落下,十指也掐进了男人的肉间。花无影,为什么这么好? 在自己被扔掉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被抛弃的时候又收留自己。 “晚晴,不要哭了。在我眼里,你和以前,还是一样的十六岁。” 十六年,他不曾记起过生命力如昙花一现的弱小婴儿。女人的提醒,旁人的质问,他自问自己,都从未有过那样一个瞬间的过往。却在女人被凌辱的那夜,梦境里,却忽然鲜明的出现一个浑身带血的婴儿。张着软弱的手掌,朝自己不断的伸来。 就那样毫无预期的被女人唤醒了回忆,的确,他为这个孩子起过名字。 晚晴,晚情而已。 爱,如果来的迟了,还可以等待,可以忘却。 生命呢,如果迟了,就不存在了。 请多多支持,没有动力啊 最新全本:、、、、、、、、、、 60. 60 云晚晴本来只是看看能否求花无影带枫茗到边关,花无影却给了她一个莫大的信心。 从皇宫里出来,一路上,云晚晴的眼前都是自己被折磨时,北宫孤鸾冷酷的五官。焰,原来就是北宫孤鸾。 自己怎么那么傻,当初他出现在北宫蝶舞身边,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只要你也能将绛国的江山放在我的眼前,你,就是我的皇后。” 已经是皇帝的人,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呢? “将军,紫鸾侯难道就是皇上吗?” 云晚晴不敢看花无影的脸,现在,只想一个人,捂着脸颊,接受真相。 “对,以前,是有一个女孩子,这样称呼过皇上。” 林飞雪已经走了,背影很落寞。花无影不想说抱歉,不想对任何人说抱歉。 “那个女孩子,叫柳儿?” 云晚晴又问,觉得身子被男人抱了起来,走向不知名的目的地。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安全稳重,感觉就算现在跌落,也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对,柳儿。” “将军也爱她,这个柳儿。”云晚晴喃喃道。 “恩。” 花无影也在哭,无论多久,无论何时何地,提到女人,他都会怅然。 “将军哭了?” “恩,偶尔也会哭。总是绷着一根弦,太累了。” “将军,我想听这个柳儿的故事。”直觉,是个很悲伤的故事。比自己的处境,还要悲惨。 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可怜,什么才是困境。 不是饥肠辘辘,不是酣睡苍穹之下,不是被当做玩偶推来推去。 而是被遗弃,被所爱的人,被爱的人,残忍的抛弃。 “柳儿,就是审问你的那位大人的妹妹。她母亲是荣昌公主,下嫁柳府。公主和先皇的关系一向很好,所以柳儿出生即被赐了荣昌郡主,养在宫中。王爷,皇上,和她,自小在一起长大,关系十分的好。” “那时候我是伴读,常常跟随皇上王爷一同和公主嬉戏玩耍。她真的是金枝玉叶受尽万千宠爱的公主一样,因为先皇膝下只有十来个皇子,却没有公主。那时候连我也只能遥远看着她摇曳的裙距幻想她的美丽。” “后来有一天,公主却突然来找我。那一刻,我害羞的都不敢看她。她真的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美的女孩子。” “她说要请我做一件事,我受宠若惊,便答应了。” “什么事?” 公主也会有为难的事情吗? “柳儿说,她爱我,要我禀告父亲,去和柳府提亲。我当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很高兴,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柳儿出于善意缓和王爷和皇上关系的计策。大婚的那一日,柳儿自杀了,在冷宫旁边的柳树下。” “三月十六,那一天,冷宫忽然起了大火。当时被关在冷宫的太妃拖着身怀六甲的身ti,连同她的贴身婢女,都被烧死在冷宫之内。” “太妃,和这个柳儿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是被抛弃的孕妇,一个是天真烂漫的少女。能有什么关系呢?可是皇上却不信,执意认为是太妃故意吸引先皇注意而纵火。柳儿原因不明的出现在冷宫之前自杀,所有的人又都无法解释。所以便说是太妃胁迫了当时受尽万千宠爱的柳儿,要挟不成,便杀人灭口。” “…” 花无影的故事完了,云晚晴却很难听懂这个晦涩的故事。那个柳儿,为什么要嫁给不爱的人呢? 最新全本:、、、、、、、、、、 61. 61 柳絮熙熙攘攘的飘入房间内,在青石板铺成的地上随风打着旋儿。//。qΒ5\\镂空的窗子内,也成了jing灵玩耍的乐园,一朵一朵,尽情的荡着秋千。云晚晴不哭了,琥珀色的眼珠亮亮的,越过花无影宽阔的肩膀定睛看着静谧的虚无。 “皇上,他再也不相信爱,只一味的杀人,杀人。他的世界里,在柳儿死后,唯一的法则就是死。” 死? 是啊,每个人都要相信死。 生与死,是唯一决定一切的力量。 云晚晴从男人的肩头直起了腰身,背对着男人,闪亮的眼睛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将军,他说的很对。谁能不相信死呢?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花无影诧异的抬了黑眸,注视着女人坚定固执的背影。和煦的阳光光晕里,女人笃定的坚持,看起来像一位决意抛弃天堂的修罗。这个世间,原来还是有和北宫孤鸾如此像的女人。 注定寂mo的孤鸾星,还是遇到一样命运的女人,才会迸发出最夺目永恒的火花? “晚晴,回去收拾东西吧。” 他决定要带女人走,否则,这个女人,会死在北宫孤鸾的手里。北宫孤鸾已经彻底想起来十六年前,恐怕没有一年半载,这股怒火是不会退却的。 “将军,我,不想去了。” 云晚晴忽然转过头,脸颊显出柔和的光晕,嘴角一抹做出决定的笑靥。 花无影猛然一惊,愕然望着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欢他,我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焰不是坏人,他只是太爱柳儿了。我知道这种感受,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晚晴,你呆在这里,要是他兴致一来,还是会像那天那样对待你的。”花无影的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失落,边疆风霜削出来的棱角,蓦然在女人面前黯然失色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会活着,会改变他,我一定可以的。我爱他,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过一个人。从小到大,男人们不是欺负我,就是耻笑我。焰,是唯一一个夸赞过的我的人。第一个抱我,第一个看到我的用处。我不能走,就是死了,我也要死在这里。” 眼帘垂下,继而是果断的决绝。她是雨中冻结十六年的飞蛾,终究,死也要投入燃烧的火焰。只因为,温暖。 “晚晴,你,果然和王爷说的那样,很不同。但是你现在不能留下,柳大人对皇上提出了十六年前的往事,皇上的心情一定随时会崩溃。你留下,也许等不到皇上发现你在他心底的不同,就已经…” “连将军也看到皇上对晚晴是不同的,不是么?” 女人笑,绚烂如烟花。 花无影一窒,摇了头,转而认真的看着这个奇异的女子。 “晚晴,无论如何爱,首先应该活着不是么?” “对,所以我会努力的活着。在焰不说不爱我之前,我都会尽力的活着。活着,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我会吃饱,会穿暖。可是,假如一生可以像将军那样,只爱一个女人。晚晴也会觉得很幸福的。晚晴说过,晚晴自记事开始,就一直以将军为榜样,行事做人。将军在晚晴眼里,就是救命恩人。没有将军,晚晴早就已经死了。晚晴没有将军的雄才大略,但是要和将军那样执着的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 花无影听了女人的话,再次认真的看着女人。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自己爱柳儿,这个女人,居然就这样猜对了。 她比他勇敢,她可以冒着死的危险飞蛾扑火,而他在十六年前,在爱这座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却落荒而逃了。 只剩下柳儿心口的红,成为永远的记忆。 最新全本:、、、、、、、、、、 62. 62 “晚晴,照顾好自己。\\。qΒ5\\” 出京的路上,云晚晴像个孩子一样提着裙子追着花无影的马。花无影一直回头,笑着看地下奔跑的云晚晴。那一刻,有种久违的幸福充盈在心头,令花无影几乎泪下。 “快跑!晚晴!” 花无影拉紧了马缰,尽量让女人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不想抱女人上马,只想看她一路追自己的快乐样子。枫茗坐在马车内,遥遥看着身后的云晚晴,几次呼唤她上马车。 只有云晚晴和花无影彼此知道,她一旦上了马车,就算是离开了北宫孤鸾。 她不能,不能离开爱的人。 花无影的队伍在天边化作了烟,云晚晴才迟迟停住脚步,对着天边的云彩大笑个不停。 末了,转过身,对着男人冷酷的眼眸,浅笑道: “我真的是,百分之百的爱你。” “百分之百?” 北宫孤鸾坐在车撵上,右手慵懒的搭在曲起来的右膝上,身边围绕着四五个穿红着绿的妃子。巧笑嫣然,明眸善睐。 云晚晴挺直了腰身,她自认为,自己现在的姿色,也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男人嘴角扯起一朵嗜血的血腥玫瑰,梨涡浅浅,却没有半点儿的和煦温暖。 “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大将军刚刚出征,尚未离开京城辖地,素来好色的皇帝,便命令将军夫人上他的车撵。 人们纷纷侧目,觑眼鄙夷着地下的女人。裙距上沾满了尘土,额头挂满汗珠。就在刚才,这个绝色的女人还在满心欢喜的追随她的夫君穿城跑到这里。 “恩。” 云晚晴莞尔一笑,提了裙子,迈步上了他的车撵。心里存着一丝侥幸,也许北宫孤鸾真的和花无影说的那样,对自己是不同的。 他至少下令杀她,却没有,不是么? “滚开!肮脏的东西!” 不期然,腹部挨了一脚,云晚晴惨叫一声,滚下车撵。倒在地上,手掌也碰破了皮。 “你叫我上去,又踢我下来?!” “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北宫孤鸾冷笑,命身边的一个妃子去擦他的靴子。妃子听话的从座位上滑下去,一边擦还一边冲他媚笑着。 云晚晴簇了眉,也许,她是错了。 “你不是虎,你只是注定孤独的孤鸾星。你推开了我,就永远不会有人真心爱你。你是天上的孤鸾星,我是地狱的孤鸾星。我们,都是一样的。伴你,只是伴君而已。” 她从来不觉得他是老虎,从来不觉得。 男人的眼眸一沉,扭头看向车撵旁的几个太监。一抹无情涌上完美的五官,戏谑道: “小李子,上次这个女人还够味吧?今天要不要再试试?睡她,就和睡容婕妤的感觉,是一样的。” 太监们觑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他们也不是愿意的。可是那夜,抗旨就只有死。 “恩?” 太监们不回话,似乎激怒了男人。蓦然,男人站了起来,将身边的女人推过去,容香絮一个趔趄,也掉下了车撵。 “在这里,让朕看看你取悦男人的本领。” 容香絮也被北宫孤鸾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花容失色。害怕的看了看那几个太监,以及周围围观的侍卫和百姓。眼神里露出害怕的神色,哀求道: “皇上,不要在这里。” 北宫孤鸾不予理会,冷漠的看着云晚晴,忽然道: “只要她答应今晚陪这几个太监,朕,就饶了你。” 容香絮听了,转而爬到云晚晴身边,哀求道: “姐姐!” 姐姐? 云晚晴苦笑,注视着男人的脸色。他是当真不爱她,还是生气自己去追花无影? “姐姐!求求你,救救絮儿吧!” 最新全本:、、、、、、、、、、 63. 63 “抱歉。\。qb5/” 云晚晴低头,看向女人哀求的眼眸。摇了摇头,她不是玩偶,不是北宫孤鸾指定的必须做的,她不会去做。 “姐姐!姐姐陪了几个公公,起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求求姐姐了!絮儿日后一定记得姐姐今日的恩情!” “恩情?”云晚晴冷笑,寒了琥珀色的眸子。“我没有什么本事施恩,这辈子,也只记得一个人的好。” 这辈子,都只有记得北宫孤鸾的那次救赎。 “只要你也能将绛国的江山放在我的面前,你,就是我的皇后。” 她还没奢望过做皇后,只要能够呆在焰的身边,她就很知足了。 “姐姐!” 容香絮急了,人越来越多。几乎都在用一双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边。云晚晴却泰然自若,她不在乎名声,从来不在乎。 名声不会给她吃,不会给她穿,更不会将男人主动送到她的身边。 “容婕妤,朕的耐心可是有限。” 北宫孤鸾tuo口而出,将众人的视线再次推到容香絮柔若无骨的身子上。之前人们还在琢磨这个将军夫人的姿色,尤其是那双眸子,怎么看,都不想是绛国人。 所有去过漠西边疆的人都知道,在大漠中,只有沙漠狼和云国贼子,会有那样宝石一样的浅色眼睛。 如果她是一个云国俘虏,就无所谓尊严和名誉。她要是出手将那妃子从皇帝的威之下救出来,就没有真的损失过什么。 云晚晴跪下来,在容香絮的面前,相对默然。 “娘娘,皇上的耐心,可联系着娘娘和民女的命!娘娘救了民女,民女自然也会感恩在心。” 容香絮语结,眼神蓦然恶毒而刻薄,一口吐在云晚晴近在咫尺的面上。狠狠道: “你,等着!” 说完,便tuo了衣衫,做出一副勾人的卑jian样子骨的走到那几个太监面前,扭动着蛇一样妖娆多姿的身ti。一双黑眸,只是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云晚晴。似乎要剜掉女人的肉。 不堪入目的一切终于还是在天黑之后落下了帷幕,大人们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女人的惨叫和恶毒谩骂在黑夜里惊心的很。唯独一直跪着的云晚晴,从头到尾看着容香絮经历的一切。 北宫孤鸾坐在车撵内,一直观察着女人的表情。女人没有表情,只有琥珀色的眸子偶尔善良。那天夜里,她也经历过所有的一切。 只是想看看旁观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围观的人们,都认为云晚晴是觉得自己愧对这个眉毛柔弱的可怜妃子。 然而不是,云晚晴,才不会可怜眼前的一切呢。 冷眼旁观,的确是一种折磨人的好方式。别人叫的越大声,你的快gan就越强烈。形状越残忍,心里就越痛快。 “云晚晴!你等着!” 容香絮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喊之后,城外恢复了平静。 “云晚晴,杀了她!朕就饶了你!” 北宫孤鸾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站了起来,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抽过剑,扔到云晚晴的脚下。 夜色掩盖了男人的面色,云晚晴拿起了剑,眸子里燃烧了火焰。直了身ti,缓缓走到奄奄一息的容香絮身旁。衣衫撕的七零八落,落了一地。旁边几个太监,蜷缩着赤luo的身ti,正在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 剑光闪过,一个身ti黯然倒地。云晚晴的yao了牙,心内咒骂着。 去死吧! 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云晚晴拿着沾满鲜血的剑对着地上可怜的女人,声音凄厉质问: “你!要不要活着!” 容香絮都不能睁开眼睛了,脸颊上满是羞辱的眼泪。摇着头,嘴唇上下翕动,浅浅的低吟着。 云晚晴手中的剑落下,毫不犹豫的划过女人的脖颈。鲜血溅了她的裙子,容香絮目光淡然下来,似乎是解tuo一般,看着头顶的天空。 最新全本:、、、、、、、、、、 64. 64 不是佛前超度过的红莲,任由容香絮再争名逐利,再忘乎所以,也不能忍受涅槃般难熬的折磨。全/本\小/说\网浅浅痛苦的挣扎,只是适应了干旱的睡莲,麻痹身ti的痛苦,迎合着北宫孤鸾的**。没有希望,没有梦想的未来。 被鲜血洗礼过的北宫孤鸾再也不会轻易的,善意的,去给任何人希望。 所有的人都离开,没有爱的人,没有被爱的人。 云晚晴眯了浅色的眸子,迎风屹立于车撵前。男人松垮的明黄在夜色里落了初春的嫩叶,负手望着天际。昏暗的,血色的黄昏已经过去。长夜已经来临。 对视良久,连一旁的侍卫们,都感觉到了云晚晴的凶多吉少。一向以血作为语言的修罗一旦沉默了,等待而来的,便是无可挽回的死亡。 “上来。” 风吹过男人冰冷的呼唤,云晚晴毫无畏惧,拿了剑,一步步登上了男人的身边。并肩而立,手中的剑刃上,还在滴落新鲜的血液。热热的,在车撵的木板上,画出一朵不规则的圆圈儿。 天地本来就是轮回,方圆方圆,一切过去,所有的人,终将还是要回到原点。 北宫孤鸾藏在袖口之下的双手,在冷酷镇定的面容之外,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说不清到底是多久了,男人从来没有今日这样能引发心底共鸣的震撼。女人手中的剑落下又挥起,他的心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云晚晴,异色的倾国倾城,卑微的桀骜不驯,低jian的傲首挺xiong。她以为自己是谁? 而自己,又认为女人是谁? “执剑上来,难道你要行刺朕?” 云晚晴愕然抬眼,心情还沉浸在方才的淋漓尽致里。报仇的痛快,杀人的酣畅,血花溅起来的疯狂。令她无法自拔,这种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迷人! “谢谢你,焰。” 只是点着头,口中不断的叹气,吸气。仿佛刚才的一切,女人亲手早就的一切壮观,却是要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不过是,将剑举起来,再落下。 男人一样惊异的扭了头,女人已经将动人的眼眸转开,继续盯视着地上的血腥。嘴角上翘,流露着无比的满zu和惬意。 心神一动,便扳过了女人的脸庞。捧在手心,动容道: “谢我什么?” 期待的眼神渴盼着女人再次带来的悸动和震撼,果然,云晚晴的眸子闪了一闪,兴致盎然。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报仇是这样痛快!” “还有呢?” “还有,我现在,很想去边疆。”云晚晴是认真的,杀了几个太监,不是什么难事。她想起北宫孤鸾那天的话,也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未来。她不是因为焰就是皇帝而要去做皇后,而是因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彻底了吸引了她。 试想,假如她能将云国的玉玺亲手为北宫孤鸾奉上。 谁会在意名声,谁会在意是否忠贞。 她就算没有那枚众人匍匐膜拜的凤印,她依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哦?你想做皇后?” 北宫孤鸾岂能看不出她眼里的光辉,无数个相处的夜晚里,他闭着眼睛,也感受得到女人的心思。 “恩。” 云晚晴点头,还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此时,她是一只尝到血液美味的小兽,迫切的,亲手去捕获猎物,然后享受。 “你,不配。” 男人在她下颚施加的jin锢将云晚晴瞬间拉回现实,蓦然被推倒,被踢中心口。 “来人!将这jian人绑在南城门上,暴晒三日,任人唾弃。三日之后,到合欢殿当差!” 周末编辑审核比较慢,请耐心等待 最新全本:、、、、、、、、、、 65. 65 “娘!快看那上面绑着一个人!” 黎明,进城贩卖的乡人们,纷纷聚集在城门口对着上面被绑着的云晚晴指指点点。、qb5\ 没有bian打,没有辱骂。云晚晴觉得这样子,真的不算太难过。 “是谁家的女孩儿?犯了什么罪?”不时有人报以怜悯的眼神,为上面的云晚晴报不平。 “嘘!这是大将军新婚的夫人!听说呀,是和将军府里的奴才tou情,被捉了个现行!” “啊?怎么可能?将军夫人不爱将军爱奴才呀!” “啧啧!这年头儿,见过往宫里爬的王妃,没想到居然出了钻狗窝的将军夫人!难的!难的!” “我怎么听说,是和宫里的太监tou情?” “太监?!开玩笑!不男不女的家伙们!” “…” … 乞丐,和将军府里的奴才。 应该不算是门不当户不对吧! 云晚晴在上面看众人唾弃,看众人羞辱,却还不在意。饥饿的空荡,便伸she头tian着干涸的嘴唇,看天空里太阳的位置。 太监,太监。 与其再受那种侮辱,她宁愿被人暴晒于阳光底下。晒得皮开肉绽,也比那种恶心的感觉好的多。 三天而已,不算什么。 (百分号)>_<(百分号) 浓郁的檀香充斥在殿内,红鸾账缓缓落下,透过薄透的红色纱帐。云晚晴依稀看到里面的两人,在帐子落下来的刹那,仅仅的纠缠在了一起。不久,便听到低低的含蓄隐忍的呻,云晚晴失望的垂了眼帘,顺从的在一边站定。 这是北宫孤鸾的合欢殿,就是在这里,云晚晴经历了噩梦一般的夜。 却是男人宠xing妃子的所在,每夜,云晚晴都能看到一个个tuo得光猪一般的花枝招展的妃子,被四哥太监合力抬来,放在这张大大的chuang上。 然后就是她的职责了,放下帐子,然后站在一边等着男人差使。 第一夜,那个年纪还没自己打的小妃子,因为受不了折磨,踢伤了北宫孤鸾。 于是北宫孤鸾叫云晚晴去外面叫了太监们,那一夜,几乎没把小女孩折磨死。 第二夜,还是那个小妃子。北宫孤鸾不知道这次是轻了,还是女孩子知道怕了。 没有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惨叫声。 第三夜,北宫孤鸾没有来。 云晚晴见没有差使,便回房睡了。睡到半夜,却被突然压上来的男人惊醒。 “别乱动!死女人!叫啊!” 于是云晚晴便纹丝不动,便叫,很销hun,很lu骨。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上面的男人并不在意真心与否。 尽情的羞辱,也许便是尽情的越发的爱。 云晚晴渐渐感觉到自己变了,她以前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没有食物,从不妥协。 现在,饥寒不愁的时候,她却任由日子一天天在男人的凌辱和咒骂中过去。 “皇上,她也要在这里看着吗?”乱帐内的女人娇滴滴的抱怨着,似乎十分的害羞。 云晚晴撇了撇嘴,我的男人,暂时给你用一夜,你他ma的还不愿意么? “恩。”北宫孤鸾沉吟,大力的覆上女人,引起女人一阵阵战栗。 “啊!皇上!你好坏哦!” 打情骂俏,在她当差的这半个月内,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云晚晴很生气,赌气一般僵着身ti,便站的脚有些麻,突然很困。 帐内的男人却眼尖的看到外面的女人猛的低了一下头,又急忙站直了身子。眸色一沉,停住了动作,便骂: “丑八怪!给我站好!” 身下的妃子颤了颤身子,试图扭头看云晚晴,不料只看得到男人的下巴。丑八怪? 她听说皇上的合欢殿内,有一位姿色过人的侍女。 “是,皇上。”云晚晴打起jing神,目视前方,有些空洞。 他还从来没有说过不爱自己,便有希望。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男人不说不爱,她就不会离开。这种坚持,连她自己有时候也感觉到害怕。 她的眼睛总是很坚持,一直以来,却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最新全本:、、、、、、、、、、 66. 66 连饱受冬日余寒的花朵,也要比云晚晴的日子过起来充满希望。全\本\小\说\网春雨寒冷的打过,至少滋润了hua苞灵动的颜色。而北宫孤鸾,却迟迟不舍得给女人一个答案。 风大了起来,云晚晴觑一眼,帐内平静入睡的两个人,有些担忧的看着一旁的窗子。有一扇窗子似乎没有关好,假如突然被风吹得惊动了男人… 蹑手蹑脚的女人移着步子走向半掩的窗扇,帐内的北宫孤鸾半眯着眼睛,保持原来的姿势专注的看着女人的动作。 风起,风又落。 女人的手伸出,又落下。 关窗子也会有噪音,昏黄中,北宫孤鸾能看到苍茫的夜色。那条小小的缝隙前世女人瘦小的姿态,缝隙内,是无尽的夜。 这孤独的夜。 十六年了,不管每夜身边有多少女人,是哪个女人,男人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孤独。 她死了,留下他孤独的活着。 孤鸾星,孤鸾星。 紫鸾起,紫鸾灭。 午夜梦回,多少次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活过,却总是真实的睁着双眼,旁边是陌生的脸孔。 “把窗子打开。”北宫孤鸾忽然jin不住说,想看看外面的夜色。 云晚晴的身子犹豫的停顿住,却没有回头看,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用手掌轻轻的推开了窗子。 风像是tuo缰的野马,瞬间便冲了进来,云晚晴的头发瞬间扬起,像黑夜里下凡的仙子。白衣诀决,翩然而立,背对着男人的绝美五官,眯着眼睛。两行泪流了下来。 不是感动,不是悲伤。 只是因为吹进来的灰尘眯了眼睛。 北宫孤鸾看看身边的女人,轻轻的抽离了被女人抱的紧紧的手臂,下了床。情不自jin的走到女人身边,大手在女人的颈间上下mo索,最后猛然jin锢住。 “死女人,挡了朕的视线!” 云晚晴有些窒息,脸色蓦然发紫,原本的倦怠一下子消失无影。 “外面什么都没有。” 琥珀色的眸子很坚决,她不怕。她是孤鸾命,不会早死,不会飞来横祸… 北宫孤鸾松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双眼还有些朦胧。 “怎么没有?那可是朕的江山。” “江山,不在这里。”云晚晴反驳,用手拉了自己下滑的衣领。 “在哪里?”男人扫视着女人,视线落在女人luo露的前襟,下意识的咽了唾液。有些口干舌燥。 云晚晴蓦然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珠因为女人弯起来的眼皮而变得不可见。 “焰,你看我便是看江山。何必再看天地?” 眸色一沉,北宫孤鸾沉声咒骂道: “我奉劝你,不要妄想做什么皇后。我,绝对不会爱上你。我北宫孤鸾遗弃的妃子,脚趾头也要比你尊贵!” “皇上,要不要和晚晴打赌?我自问,江山,还是比美人尊贵的。”云晚晴仰起脸,被拒绝了,可是男人明显是在说谎。 “打赌?你有什么可以作为赌注?” 男人冷笑。 “我用云国的玉玺作为赌注,假如我将云国的国土拿来给你,你还没有爱上我,我便是输。我宁可双手奉上云国江山,然后自刎。” 女人认真的说,脸颊上的泪已经被风干了。 “你,顶多是一个玩物。休想介入朕的后宫!江山,凤印,你还是将它们都从你贪婪的脑袋里除掉吧!” 北宫孤鸾猛的关了窗子,掉落的尘土再次眯了女人的眼睛。 云晚晴揉了眼睛,再抬眼,男人已经回到帐内了。渐渐由女人被弄醒的声音,云晚晴恍惚了意识,不想听,不想听。 回头看看身后的窗子,刚才静谧的夜空已然被惨白的窗纸隔断。 太监后文有解……不要想歪了 最新全本:、、、、、、、、、、 67. 67 白天睡觉,晚上落寞的对着北宫孤鸾施加于别人的热情。/.qΒ5/云晚晴的作息和夜里悲惨的寻找食物的小虫子没什么区别。幸运的是,虫子还可以痛快的鸣叫几声,而她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不是为了要当皇后,真的。她是真心的爱北宫孤鸾,才愿意将他想要的,交给他。 而他,连这个权利也不给她。 柳条儿抽完,炎热的夏季来临了。知了烦躁的在树上有气无力的叫着,北宫孤鸾也突然像转性了一样,再也没有到过合欢殿过夜。云晚晴自在了几天,却满心焦虑了起来。虽然恨他,但是她受不了看不到他。 “乔公公,皇上这几日很忙?” 无聊的白天,阳光晒得人昏昏yu睡,云晚晴提着裙子飞奔到合欢殿前,焦急的叫住了北宫孤鸾的贴身太监。 这个太监,就是那日失火的时候,提醒云晚晴往湖里跑的公公。当时云晚晴看清这个公公和其他的公公不太一样,比年轻的要成熟,比老的要年轻。很英俊的一个男人。北宫孤鸾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太监。 乔公公听到云晚晴的叫声,便停下来,看着云晚晴,面有难色的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 “恩,大将军在漠西节节制胜,云国不得已已经提出和亲了。所以皇上正在为和亲的事cao心。” “真的?!那你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云晚晴听了,心里一喜,着实为花无影高兴。拍着手,鬓间的流苏摇呀摇着。不愧是英雄无敌的大将军。花无影实践了他的誓言,而云晚晴自己的,还遥遥无期。 乔公公淡然一笑,迷了眼睛,有些出神的看着云晚晴。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早几日就知道了,没什么新鲜的了。” “那皇上是不是答应大将军可以回来了?”花无影驻守边疆十几年,早就厌倦了。临走时,他对她说很希望能卸去官职,皈依田间。 “这个么,皇上好像还在考虑。就是回来,大概也得等到云国公主平安抵京才可以吧。” “云国公主来?”云晚晴愣了一下。 “和亲嘛,云国定了长公主静毓来给皇上做妃子。”乔公公闪躲了一下眼眸,他的眸色,和云晚晴的一样,左眼,淡淡的浅色。只是因为右眼眼色也很浅,两只诧异不大,所以没有云晚晴看起来奇特。 “做妃子?”云晚晴失望的丧了气,手指间绕着一根绳结,缠过来绕过去。 乔公公却蓦然眼睛一亮,tuo口而出道: “你原来也懂得解锁情环?” 云晚晴茫然的看着手里百无聊赖的动作,木讷问: “什么是锁情环?” 乔公公尴尬的咳嗽两声,脸色发红,连连摇头,摆手回道: “没,没什么。只是一个游戏。我老家的女孩子们,常常玩这样的游戏。” “游戏?”云晚晴苦笑了一声,游戏,她从小到大唯一玩过的游戏,就是捉迷藏。和食物。 “恩,我记得,我有一个妹妹,就最会解锁情环。” “是吗,我没听说过。我就是会胡乱绑绳结,这样子,很结实。” 连焰,也解不开。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云晚晴yu言又止的看着乔公公。抬眼,乔公公也正专注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都红了脸颊。 “你…” “我…” 几乎是同时彼此开口,末了,乔公公莞尔一笑,解了两人尴尬。 “你先说。” 云晚晴想好了措辞,喃喃的问: “乔公公,你知道为什么皇上的名字,又叫焰?” “焰?” “恩。” “我不知道,皇上从来没有其他的名字呀。”乔公公有些意外,沉思起来。 云晚晴见状,忙岔开话题,问: “乔公公,那个云国的什么公主,来我国,难道不能做皇后吗?” “皇后?”乔公公面色一转,朗声大笑道:“笑话!她一个要亡国的公主,凭什么来做皇后?皇上能给她做个妃子,就已经是抬举她了!” “抬举?” “皇上啊,早就有了皇后的人选了。只是时机未到,不便提出而已。等那件事妥了,肯定离纳后也不远了。到时候我国凤凰并肩而立,定能酴醾天下!” “皇后人选?”云晚晴黯然上前,紧问:“是谁?” 心突然揪心的疼,皇后,难道是… 乔公公神秘一笑,拿下云晚晴紧紧攥着自己肩膀的手掌,合在一起,含在自己手心。状如祈佛。 “晚来晴天,逃出生天。” “呃?”云晚晴愣住,她不识字,不懂诗。这是什么意思? 太监后文有解……不要想歪了 最新全本:、、、、、、、、、、 68. 68 “狗奴才!朕叫你找的人,还没有找来?!” 正在这时,北宫孤鸾冷酷的声音蓦然在两人不远处响起。全//本\小//说\网云晚晴的手正被乔公公合十捂在掌心,连忙避嫌的抽出来,跪了下来。 北宫孤鸾先前见到女人和男人的举动xiong口几乎爆炸,女人快速收回的动作,以及胆颤的眼神,却又令他很满意。 依旧板着脸,随意伸出脚踢了女人的肩头。 “滚开这里!你是被太监弄上瘾了?居然敢跑出来偷人?!” 太监? 这样想着,云晚晴却tuo口而出了。 “太监?太监?” 女人嘴角的那抹诡异,令北宫孤鸾猛然心底一沉,大怒,咆哮起来,厉声大喝! “滚开!” 仿佛秘密被揭穿的孩童,云晚晴眼里,北宫孤鸾始终是心智和真实的内心tuo节的两个人。 一个冷酷成熟,一个幼稚单纯。 “是,皇上。” 云晚晴抽身离开,肩头,淤青,却不疼。 他的秘密,她是唯一知道的吧。 还有容香絮,不过,她已经死掉了。 “晚上送一注合欢香到朕的寝宫。” “是,皇上。” 云晚晴驻足,答应,又离开。 ^_^ 北宫孤鸾的寝宫里静的如同一座坟墓,云晚晴初一走进,便觉得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脚底油然而上,激的毛骨悚然。 漆黑的殿内,没有一只点亮的蜡烛。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子内透过来的月光。白色的,如同点心上面撒的糖霜,甜甜的,释放者血液的腥味。 这就是焰的寝宫。 “怎么才来?!” 一声冷酷的质问在黑暗中响起,云晚晴看过去,黑暗中,依稀有一张被月光霜华照的惨败的完美脸庞。明黄的光晕,像是一圈儿泛光,淡淡的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透过来。 “你的妃子,不是也还没来。” 将合欢香放在香炉内,火焰扑腾了几下,便转瞬即逝。渐渐的,一股轻飘浮华的香气,开始侵袭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过来。” 男人命令道。 云晚晴也不想走,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过他了。倾身过去,北宫孤鸾随着女人的摇曳,却嗅到了女人裙摆内的浓郁檀香。 “朕说过,不许再用醉檀香。” “皇上,晚晴没有用香。”云晚晴倚在北宫孤鸾身边,蹲了下来,靠近着男人。 “那这是什么?” “不知道,宫里到处是这个。” 是檀香,混合了龙涎香的特别味道。是皇家专用的香氛。 “你,就是用这个来勾乔陌轩的?”北宫孤鸾的手指很凉,不经意的划过女人的手腕。 “乔陌轩?” “太监。”北宫孤鸾懊恼的闭了眼睛。 云晚晴蓦然便明白了,原来是说的乔公公。男人肯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就表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一个太监,难道…”云晚晴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十分的lu骨,北宫孤鸾问了,却后悔了,摆了手。打断了女人的不堪。 “你在耻笑朕?” “没有,不敢。”云晚晴是很想耻笑,甚至嘲讽他。可是还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么,你那被无数人尝过的嘴角,为何会上扬?”女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天生如此。”云晚晴笑,原本她的shuang唇很薄,后来胖了些,便也厚了些。 “天生如此?你以为,朕没见过街上的叫花子吗?天生上扬?那些肮脏的乞丐,恐怕是天生唇寒齿则亡猫狗不如的畜生吧!” “皇上,你比我会形容。可是,我不是猫狗。”云晚晴扬起脸,“我是人。” 声音很重,落在男人的心田。 “人?你也配?不过是为了满zu朕的yu望而存在的一只母狗,你也配是人?” “狗会和皇上交谈吗?” 北宫孤鸾一窒,拧过女人下颚,狠狠道: “云晚晴,你知道,朕为什么留着你的命!” “因为皇上发现自己爱上了我。”云晚晴仰起脸,黛眉轻扬,眼眸流转,含情脉脉。 “爱?”北宫孤鸾猛然发力,将女人的脸颊捏的凹陷。“不要和朕说爱!朕从来,不相信爱!” “对,皇上只相信死。” 给读者的话:. 最新全本:、、、、、、、、、、 69. 69 “你以为你了解了我的法则,你就可以逃过一死?” “没有,我只求死时,皇上也可以,为我伤心。\\。qΒ5\\像柳儿那样。” 柳儿?! 咔嚓声间,女人的下颚瞬间tuo臼,tuo离了女人的意志。云晚晴说不出话来,shuang唇翕动,喘着气。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丑女人,活着吗?” 女人张了嘴巴,眼中满含着期待,猛烈的点着头。 云晚晴,真的很想知道。 假如不是因为爱,还会是因为什么。 北宫孤鸾嘴角扯起残忍的冷笑,目光蓦然犀利凛冽,对着半启的窗子,一字一句道: “因为,你只是一只玩偶。知道吗?我可以随心所yu撕裂你的四肢,然后又兴致盎然的给你复位。朕,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这样听话的玩偶,知道吗?从来没有女人受得了朕的手段还能活着,而你居然能活着,真的是让朕刮目相看!” “你很失望是吗?你以为自己变美了,就可以俘虏所有的男人了?不,你,比舞儿差得远了。” “爱是什么,爱就是,舞儿即便不给我江山,我也会将她封为皇后…” 大颗的泪珠瞬间而下,云晚晴痛苦的要死了。不仅仅是男人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且还因为北宫孤鸾说要立北宫蝶舞为皇后。 他既然一年以前,不,更早的十年之前,就忘记了柳儿,爱北宫蝶舞。 那为什么还要将北宫蝶舞推给紫狸,再夺回来? 北宫蝶舞可以被当做玩偶,她云晚晴,难道比北宫蝶舞不好玩? “死心吧,我,从来都没爱过你。也永远不会。” “云国的二皇子下个月就要给朕送女人来了,你到时候,可要好好的替朕照顾好他。” 说不出刚才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北宫孤鸾亲手搭建的地狱里出来的,云晚晴只知道。悲伤的时候,这一次,老天也破例关照了被打回原形的她。 一只丑陋不堪的猫狗,一个套了画皮的草芥女,原来男人给她的短暂到只有一年的光鲜历程。仅仅是冬日的阳光下,一个关于春风和煦的美梦。 梦里,男人来,男人又走了。 “晚晴。” … “晚晴。” 乔陌轩执着一把油纸伞,挡在失魂落魄的云晚晴跟前。皱了眉,女人不知道初夏的雨水不可以轻易淋到吗? 一身白色的裙子,已经被雨水浸透,bai皙滑腻的肌fu若隐若现,令他不jin红了脸。 “晚晴。” 再叫一声,语气轻柔的。女人还是没有回答,睫毛上,落了晶莹的水滴。伞下,已经没有了雨线的侵袭。 “晚晴,发生什么事了?” 他亲眼看着女人在夜里进去,第一次看到皇上会在夜里将女人带进自己的寝宫。 天亮了,静默的大殿外,突然淅淅沥沥下起来大雨。 女人抬起头,瞬间,乔陌轩便明白了一切。 心瞬间被刺痛了,拉了女人的手,并肩无言,往女人的房间走着。雨声大到,掩饰了彼此激烈的心跳。甚至女人的痛哭,也隐不可见。桥陌轩一手揽着女人的腰际,一手执着伞。伞柄上,手背上青筋bao露。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不爱我…” 不断地,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只有云晚晴知道自己的心情,就像无力的下颚,tuo了便tuo了。时间在雨线不住的浸润中,停止了。 可是再回头,已经抓不住那个初春的午后,那个叉着腰,对着妖艳的贵妇人,破口大骂的草根女子。 将根扎在泥土里,寒冷时努力的存活,春天里尽力的伸展四肢。 这是花开酴醾的夏天,不开花的草芥,已经走到了尽头。 给读者的话:. 最新全本:、、、、、、、、、、 70. 70 “晚晴,好了,试试说说话看。\\。qВ5\\” 乔陌轩温柔的替女人将tuo臼的骨节归为,端了热水,用毛巾擦拭女人嘴角的淤青。 “…” 云晚晴却埋了臻首,俯身在男人的膝上哭的厉害。 “晚晴,出什么事了?” 明知道女人在北宫孤鸾的寝宫不会经历什么好事,乔陌轩还是jin不住要问。 “乔公公,我想出宫。” 女人哭泣着,肩膀一动一动的。 刚要覆上女人发髻的手忽然停住,乔陌轩怅然道: “晚晴,在宫里不好吗?” 一个人,难道不觉得寂mo吗? “不好,我在这里,会死掉的。” “晚晴,这个宫里有许多的宫女,都是在宫里做事二十年以上的。她们身上,一定有你可以学的东西。” “我不学,我只要自由,不要再这里伺候人。” 乔陌轩站了起来,看了看门外,沉了声音。 “晚晴,别说傻话了。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就是走,能走到哪里?他今天要拆了你的骨头,日后有一天就能抽了你的筋泡酒,伴君如伴虎。要是能走,这个皇宫里,早就没有人了。” “帮帮我,乔公公,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意义了,北宫孤鸾说不爱自己的时候,她努力累积的所有自信都消失殆尽了。她垮了。 没有希望的生活是多么的动人,有了希望,却这么的举步维艰。 “晚晴,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皇上三月两月之内怕是没有时候和心情再玩这些游戏了,你尽管自在的休养。我有个妹妹,也在宫里做宫女。我以后叫她有空来陪你说话。” “乔公公还有妹妹?”云晚晴止住哭。有个哥哥,假如能有个哥哥,是不是不会被人随便欺负。 乔陌轩莞尔一笑,苦笑道: “我是不能有儿子,难道不能有妹妹?” 云晚晴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有哥哥的妹妹,都很幸福。” 她被欺负的时候,就只有瘸腿的义父蹒跚着步子,冲进那些坏透了的人群之中,用拐杖打开那些哄笑的人。 “一对草丛里的蛤蟆。” 人们说,云晚晴那时只知道害怕,却从来不懂得哭。 “真丢人,我居然哭了。” 云晚晴擦了擦脸颊,懊恼道。 乔陌轩却大感意外,饶有趣味的看着女人,故意开着玩笑。 “哭?女人要是不哭,那就和我们男人不能生儿子一样!哭有什么?我那妹妹刚进宫的时候,还不是天天背地里偷着哭。也要出去,也要跑。可是我告诉她,我们跑不了。我们是罪臣的后裔,能活命,已经是天大的开恩!” “乔公公,你的爹爹是大官吗?”听到他说罪臣,云晚晴不jin想起了每月初一十五,那些被绑着任人唾弃的贪官污吏。她知道,那些被揪出来的人,都是冰山一角,是些倒霉蛋儿。 乔陌轩淡然一笑,扬了俊逸的面庞,目光深邃,似乎深陷入回忆之中。 “对,好像是吧。太久了,我都要忘记了…” “乔公公,你在宫里,也会觉得不开心吗?” 皇帝的贴身太监,权利算是很大了。 “这个么,是个秘密。” 乔陌轩神秘一笑,薄唇紧抿,又道: “要是你说出你一个秘密,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我没有秘密。”云晚晴张大眼睛,认真的回答道。 她从来没有秘密,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东西。不,她曾经有个父爱,可是现在没有了。 她一无所有,回首看看,她是一无所有。 “没有秘密?不会吧!”乔陌轩破惊讶,神情夸张的看着这个小女子。不过那双平静的眼睛,却明确的写着答案。 没有秘密的女人,是上天赐予他的吗? “是人都有秘密,晚晴。”乔陌轩下着定论。 最新全本:、、、、、、、、、、 71. 71 乔陌轩的妹妹,是在凤栖宫内专司打扫的小宫女。\.qВ5说是小,云晚晴了解了才知道,原来乔陌轩兄妹俩居然已经进宫快十年了。 十年之前一对罪臣的儿女,被高大强壮的皇宫侍卫们,像牵着一串儿蚂蚱一样,安排在这个宏伟壮丽的皇宫。成为一只最渺小的蚂蚁,做着微不足道的差事。 十年之后,一个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一个成了最受宠的妃子的丫鬟。 “晚晴姐姐,喏,我哥给你的!” 冷冷清清的合欢殿,自从乔陌轩答应让妹妹常来陪云晚晴说话,便多了许多的生机。乔小阳清脆稚气的声音常常在沉重冷清的合欢殿前响起。 云晚晴高兴的迎过去,将乔小阳带回自己房间。乐呵呵的上下打量着她: “小阳,你哥哥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月初云国的公主来,当夜,乔陌轩便从云国公主的嫁妆里拿了两盒云国的胭脂给了妹妹。当然了,云晚晴也分了一盒。 胭脂的味道很特别,没有花香露香,反而是一种很独特的肉香的样子。 乔陌轩事后解释给云晚晴说,有一种香料叫肉桂,带‘肉’字的,所以添加了肉桂制成的胭脂会有肉香。云晚晴半信半疑,乔陌轩温和归温和,却常常鬼马的叫人捉mo不透。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在情绪起伏极大的北宫孤鸾身边,平安的成为对方最信任的人。 “是有好东西!不过呀,这次可不是什么‘大肉胭脂’了!看!好看不?” 乔小阳和云晚晴同岁,不过乍一看,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成熟沧桑。 “这是什么?” 薄薄的,透明的,蝉翼一般的一件东西。上面还有顺序排开的纹路,嘿嘿的线条,还带着漫漫的青光。要是打个眼儿,穿成玉佩,也不错。 “这叫‘蝉玉’,是云国人最爱用的一种玉。用这个刮**道,可舒服了!” 说着,乔小阳拿起云晚晴的手掌,顺着虎口向食指方向刮过去。顿时手指一阵**,十指也不听指挥的做着奇怪的抖动。云晚晴难受的抽了手,妙眉微蹙。 “妈呀!难受死了!” 乔小阳撅了嘴,眼睛水汪汪的,暗藏玄机: “这是哥哥叫我给你的,你不要也得要!” “好啦!我收下!”云晚晴最受不了别人撒娇,只好接过来,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随手扔进了梳妆盒内。 乔小阳心情似乎很不错,凑到无jing打采的云晚晴身边,几乎是耳语道: “姐姐,下个月我进宫就十年整了。念姑姑说,今年凤栖宫有资格得品阶的宫女很少,说不定,我就可以做大宫女了!” “大宫女,还不是仍旧是宫女…”云晚晴不知道自己是大宫女还是小宫女,北宫孤鸾将她扔到这里,没人问,没人管。别的小宫女最害怕的管事姑姑,她一概见不到。 “哎呀!姐姐,我说,我哥说得话很对,就算在宫里,做最低jian的事,我们的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我还是觉得在外面要饭好,那才叫有希望。一大早,就能盼着今天是去酒楼要肉吃,还是小户人家要粥…” “悲哀啊,乔陌轩,你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只有脸蛋儿的女人…” 乔小阳感叹道。 云晚晴没听清,便问: “你哥悲哀什么?” 乔小阳这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吐了吐she头,顾左右而言他。 “说真的,晚晴姐姐,念姑姑说了,静毓公主宫里还少好多宫女呢,姐姐要是去,保准就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了。” “我在这里也不担惊受怕啊,皇上现在又不来。我有吃有喝,自在的很。” 云晚晴脸上淡淡的,心里却巴不得可以找个机会再接近北宫孤鸾。因为内心底,她只是还不死心。 有时间会更得多一点,有时候一天三更,手机上却不显示 最新全本:、、、、、、、、、、 72. 72 “姐姐,我哥说的话绝对没有错。全//本//小//说//网皇上现在是夹在公主和皇后之间,左右不定。既舍不得公主,又不忍心冷落皇后。一月两月还可以平衡,没多久,皇上就自己烦躁了。皇后的手段,后宫里谁不知道?到时候公主一受委屈,难免和皇上诉苦。皇上要是再回复以前的样子,是迟早的事情!” 乔小阳替云晚晴分析着,皇帝能拧掉云晚晴的下巴,下次,就能砍了云晚晴的脑袋。 “那个静毓公主,还是很得宠吗?” 云晚晴算了算日子,北宫孤鸾宠爱这个公主着实有一段日子了。先前还说要自己伺候护送静毓进宫的什么皇子,后来也没了下文。看来,静毓的确是很得北宫孤鸾的宠爱。和自己的游戏只不过是闲暇的乐趣而已,没有了闲暇的时间,便是有了更大的乐趣了。 “恩,连皇后也看不过去了。这几日,天天关着门不知道和鹤顶红商量什么馊主意呢!估计啊,这个静毓公主的下场不会比容婕妤好多少…” 一听到乔小阳提到容婕妤,云晚晴就莫名的感到脊背发凉。倒不是她亲手杀了容香絮而害怕什么,只是因为北宫孤鸾那天表现的,过于fang荡肆意了。 “她不是被皇上折磨死的吗?关皇后什么事?就你说的鹤顶红那样长相,难道还能给皇上灌**汤?” 凤栖宫内的管事姑姑鹤顶红本名贺明红,后宫里的传说是:鹤顶红小时候本来病得要死掉了,都已经装进了棺材。买她做阴妻的人家来抬棺材,谁知道棺材一颠,居然活了。所以便把‘明’字改成了‘冥’。是给阎王大人道谢的意思,只是后来家里不敢留她,便找机会送进了宫。 极平凡的长相,和云晚晴当年的丑,一样的轰动。 可怜之人,便自有可恨之处。此人做人极其阴毒刻薄,有仇必报,辣手堪比宫帏剧毒鹤顶红。 “大将军出征,皇上是从来不送行的。朝廷里,谁都知道皇上最讨厌的人就是大将军和王爷。十六年前,皇上和大将军关系那样好,皇上都不去。何况现在?一定是那天皇后叫鹤顶红去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改变了主意!” 难道原本北宫孤鸾是不打算去的么? 他当时已经决定放了自己了? 蓦然,一股凉意在脊背涌起。天生流浪的个性,使云晚晴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消息都十分的敏gan。莫名的,忽然觉得北宫蝶舞,虽然早就被自己剔除掉视线以外,却似乎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的悲惨,也许,和这个一直深藏不露的,容易被激怒的漂亮女人,息息相关。怎能叫她不百感交集? “小阳,这个静毓公主的性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虽然是个公主,但是听说比鹤顶红的性格还要歹毒。她宫里的宫女姐姐们,只有出一个错,就都被她拉过去当着皇上的面打巴掌。要是露出一丝的不情愿,她就娇柔作态,说宫女们轻慢于她,求皇上下令赐死犯错的宫女呢。” 云晚晴一皱眉,觑眼看了看义愤填膺的乔小阳,长出一口气,不悦道: “那你和你哥哥不是合伙起来推我去火坑吗!” 乔小阳一听,急忙挽回,解释道: “姐姐,我哥了,有他在,静毓公主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你哥说起来和我也不是亲兄妹,连干的都不是!凭什么静毓公主会对我另眼相看?” 云晚晴本来有心离开这里,好换换心情。越快忘掉北宫孤鸾,自己的未来便好过一些。 “姐姐放心啦!有哥哥罩着我们,不用怕啦!姐姐只要一去,便报了我哥的名号,静毓公主也不敢怎么样!我哥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 太监… 云晚晴在心里想,假如乔陌轩不是个太监,光凭那一张和北宫孤鸾不相上下的五官,却是能迷死不少黄花大闺女啊! 可是,毕竟是个太监! 皇上跟前,最红的太监 谢谢木鱼,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待遇……爬走 最新全本:、、、、、、、、、、 73. 73 第二天,乔陌轩就找人顶替了云晚晴的位置。云晚晴于是卷了铺盖,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破烂心情,收拾了悲伤,一步一挪,进了淑妃的寝宫。 乔陌轩亲自送云晚晴见过静毓公主,分别之际,男人的回眸一笑,动人心魄。云晚晴打心底感谢乔陌轩的帮忙,没有他,在这个凄惨的时刻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时间去修剪花草。 淑妃宫内的树木花草不多,云晚晴很细心的修剪着。蝴蝶mi蜂围绕着开的花团锦簇的一簇,熙熙攘攘的采着花mi。云晚晴怕蛰了自己好不容易能见人的五官,用白纱包了脑袋,宛然一个养蜂人。 手里的大剪子开开合合,不多久,便落了许多的枯枝残叶在脚边。虽然有些累,但是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差事。既不会撞到北宫孤鸾的枪口上,也不会被静毓逮到犯错的机会。大抵宫里的主子们,看的都是奴才这个人的举止,她云晚晴只是十天半月修剪花草而已,想找错,怕是也难! “大胆!见了淑妃娘娘还不跪下!” 云晚晴正忙得起劲儿,身后一声爆喝,紧接着脑袋便被强行按了下去,重重的砸到剪下来的枝叶上。腿弯一麻,云晚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是不是很难看。总之,也只好这样了。 嘴巴却救了她的命,第一时间,便不假思索的恭恭敬敬的谢罪: “奴婢该死!淑妃娘娘恕罪!” 静毓因为北宫孤鸾又警告她不得惹怒皇后,这才心情不平,来到后院儿散心。见到几个献媚的奴才押着的云晚晴身上的装束十分怪异,连日来阴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颇好笑的上前瞪着云晚晴,问: “你为什么蒙着脸?是不是你是凤栖宫那鹤顶红的孪生姐妹?羞于见人了?本宫知道她的脸皮厚,连皇上面前也tian着脸可以去的。你倒好,有自知之明!本宫该赏你!” 云晚晴沉默,沉默是金。咄咄逼人的施舍者,往往最容易酿成意料不到的恶果。 “青姑姑,给她送一张黑色面纱来。省的本宫见到这张脸,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一旁的妇人却对静毓比划着什么,静毓的面色由震惊转为讪红。连忙上前拉起了云晚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呀!瞧本宫这记性!真是被那恶妇气昏了头!都忘了是晚晴妹妹了!” 云晚晴笑了笑,脸上的面纱沾了泥土。很狼狈。 “妹妹可不要记恨本宫,本宫无心的。都是那恶妇欺负人,才惹得本宫胡乱撒气…” “娘娘,是奴婢的错。娘娘来,奴婢该第一个看到的。” 这个静毓,似乎真的将乔陌轩的招牌看的很重要啊,呵。 “这大太阳的,妹妹怎么还在弄这些?快跟本宫回去坐坐,本宫正好闷得发慌。” 云晚晴摇摇头,茫然道: “娘娘…” 却早已被打断,身子被静毓大力的tuo了走。这个女人一定练过武功,云晚晴自恃自己的力量也不小,却轻易的被对方拖的无还手之力。 进了殿内,脊背的火热也消了去,殿内有冰块解暑,很凉爽。 静毓命青姑冲了好茶,云晚晴不敢坐,便毕恭毕敬的接了茶站着喝。 云晚晴在偷偷的打量静毓,而同时静毓也在上下端详云晚晴。摘了面纱的云晚晴,令她眼前一亮。这宫女刚来时,她只顾着和乔陌轩寒暄,却没仔细看她。细看之下,却发现了云晚晴与众不同的绝色。 这样的姿色,怎么会没有被皇上挑中?! “妹妹,在本宫这里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和本宫说。”静毓使个眼色,青姑随即禀退了其他的宫女。 云晚晴淡淡一笑,感激道: “娘娘待人宽厚温和,晚晴在这里很好。” 静毓听了,莞尔一笑,嘴角凝了一朵罂粟花儿。右脸颊上梨涡深陷,很美。 “先前本宫以为皇后已经是绝色,没想到,妹妹的姿容,简直是天地冠绝。” “娘娘言重了,晚晴出身卑微,岂能和皇后相比?” “不言重,北宫蝶舞那女人,也老了。前日本宫去给她请安,她脸上冰冷,嘴角眼角,却掩饰不住皱纹了。亏她也有脸扑那么厚的粉,不怕皇上嫌弃她恶心!” 静毓似乎很得意,又扭头向一旁的青姑: “皇后比皇上,大三岁?” 青姑点点头。云晚晴一进这里,便听说了。哑妇青姑是淑妃静毓最信任的人。 最新全本:、、、、、、、、、、 74. 74 “难怪呢,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就是心不老,老天也由不得她呢。/。qВ5\\” 静毓幸灾乐祸,得意的看向云晚晴,扬了年轻的脸: “老妖婆等着吧!看本宫饶了她和鹤顶红!” 云晚晴心神一动,每逢遇到机会,她的身ti都会引起莫名的震动。这种感觉,总是无法消除,即便现在她已经没有希望,没有梦想。 “娘娘,红姑姑的一张嘴是真的挺毒的,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她的心是好的。” “心好?妹妹有所不知,听说妹妹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人侮辱。那些,可都是皇后和鹤顶红搞的鬼!” 云晚晴身子震了震,乔小阳也这样说过。 “皇后分明是设计陷害妹妹和容婕妤,一石二鸟。既令妹妹声名扫地,又借机除掉了容婕妤。她的头脑简单,只知道和皇上撒娇泼醋,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就是鹤顶红。” “娘娘,过去的事,晚晴不想去想了。”云晚晴垂了眼帘,心很痛,手却如抓到机会一般战栗着。 她的手,告诉她,可以利用静毓杀掉北宫蝶舞。 然而,这是那个卑微的她吗? 气氛有些僵持,静毓在心底筹划着怎么说服云晚晴,而云晚晴却极力克制着自己歹毒的念头。 北宫孤鸾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在门口飘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掠过云晚晴的身边,有力的臂膀便抱着喜出望外的静毓转了几圈儿。直把静毓转的头晕眼花,却仍旧开心的大叫大喊着。 “心肝儿,怎么今日没去芙蓉汤池陪朕沐浴?” 齿间蹦出的蛊惑,声音沙哑,令静毓一扫嫉妒委屈的心情。长长的一吻,便回到了最初。 云晚晴也回到了最初,她早就嗅到了男人身上的气味,然后才竭力压制着心思。要不然,怎么能抑制住那深深的怨恨。 交错,形同陌路。男人肆意在她眼前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和她和他的最初那样,开心的旋转,动情的呢喃。 想离开,脚下却没有挪动的力气了。 她觉得自己死了,只有魂魄停留在这里,看着男人,对自己抛来冷漠的笑靥,看着男人,温柔的呵护着另一个女人… “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生气了!” 静毓的开心的抱着北宫孤鸾,旁若无人的亲吻着男人。 云晚晴看看一旁的青姑,用眼神问着,可不可以现在离开。青姑悄悄的摆摆手,云晚晴便停住。 北宫孤鸾也看到了云晚晴,抱着静毓哈哈大笑着,只顾tiao情,浑然不理会尴尬的云晚晴。 静毓却想到了什么,从男人纠缠的怀抱里tuo身出来,蹦跳着走到云晚晴身边,开心的问着: “皇上,你们绛国女人,也只有她可以和我们云国人媲美的!” 云晚晴深深的低着脑袋,听到静毓的话,却又鼓足勇气仰了脸。她还是不死心,怎么能死心。 对上男人的目光,云晚晴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在昭示着,自己对北宫孤鸾的爱。尽管,是如此的卑微。她一无所有,一次又一次的鼓起勇气,然后遍体鳞伤的归来。 北宫孤鸾淡淡的看着女人,一个月不见,女人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执着的绝美脸庞,一如既往的高傲的仰着头,一如既往的渴求。女人一直没有打消过,觊觎他的皇后的企图。 如果后位是那样的容易得到,那他的江山,就是腰间悬挂的香囊,随时可以取落。那么他,也就不是北宫孤鸾了。 “静毓,你是朕,此生见过最美的人。” 伴随着静毓的欢呼,云晚晴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了肩膀。她将尊严悉数奉上,却也唤不回什么。原来,只有死,才是那样的真实。 “朕不希望,朕最钟爱的妃子,居然委身去和一个馄饨女人比美,懂吗?”男人霸道的温柔,已经令静毓陷入了迷醉的境地。 “知道了,焰!“ 静毓嘟着嘴,和男人撒着娇,将脑袋深深埋进了男人怀里。没有人注意到,一边的云晚晴,被封印的身躯。 原来无论是谁,都可以叫他焰。 原来如此。 不相信爱,只相信死。 是啊,爱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女主就要翻身了 最新全本:、、、、、、、、、、 75. 75 云晚晴失魂落魄的从静毓的殿内逃出来,迷茫的胡乱撞着。\.qb5//脚步一直没停下,却没注意究竟到了哪里。 北宫孤鸾,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自己? 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当初那么的温柔? 竹林阴郁,翠竹和着云晚晴的白衣,画出一幅仙子诀别的倩影。不停的走,不停的。 一旦停下,云晚晴便觉得窒息般的难受。 “你,过来!” 转过竹林,云晚晴蓦然被旁边尖刻的声音拉回现实。一个锦衣的姑姑,站在不远处,挥手叫她过去。 “姑姑好。” 云晚晴下意识的擦了擦脸颊,还好,并没有流泪。 “你是哪个宫里的?”锦衣姑姑问,上下打量着云晚晴,看到那张销hun的五官,饶是阅人无数,也不由动容。 “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云晚晴答道,锦衣妇人的五官奇丑无比,令她忽然想到了乔小阳最怕的鹤顶红。 “淑妃?” 女人皱了皱眉,却左右看看,一个人也不见,事出紧急,又实在是无人可差遣。只好勉强用云晚晴了。 “你替我拿着这个盒子,跟我来。” 女人旁边有一个紫红的盒子,密封着。看样子应该很沉,否则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会要外人去送。 云晚晴小心翼翼的抱起盒子,果然很沉。默默的跟在女人身后,到了北门外。有一架马车在等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话。” 女人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接过云晚晴手里的东西,朝马车走过去。还不时回头四下看,很警惕。尤其是一双恶毒的眼睛,眼白多,黑眼珠极小。看的人毛骨悚然。 云晚晴偷偷的装作无意的样子观察着从那辆马车里出来的男人,衣着很华丽。但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面容。 不一会儿,马车哒哒哒的离开,妇人也回来了。 一双鹰一般恶毒刻薄的眼睛,逼视着云晚晴的眼珠,稀疏的眉毛一簇,忽然间看清云晚晴的眸色,顿时大惊失色! “你今年多大了?” “回姑姑,奴婢今年十六岁。” “几月几日生?”妇人又紧问。 “三月十六。”云晚晴有些不确定,义父是三月十六拾到的她。至于生日,鬼才知道吧。 “三月十六?!” 妇人听到云晚晴的话,粗壮的身ti蓦然向后退了几步。像是被人猛然间击中,打击太大,无法承受。 这个一定不是那个恶贯满盈的鹤顶红,云晚晴想。据说那个鹤顶红,曾经亲手用刀子宛过宫女的眼珠,却眉毛皱都不皱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妇人又问,掏了袖口里的手帕,擦着额头。夏天了,真的很热。 “回姑姑,奴婢姓云,名晚晴。” 云晚晴漫不经心的说着自己的名字,北宫孤鸾说,她亵渎了这几个字。然而花无影,却给了自己这几个字。 “晚晴?!云晚晴?!”妇人这次却扑了上来,紧紧攥住云晚晴的肩头,一寸一寸的细细的看着她。 “姑,姑姑,怎么了吗?” 云晚晴有些害怕,原来丑,真的很吓人。妇人的眼珠很像鬼话里的僵尸,骇人的很。现在又离得这么近,云晚晴胆子再大,也要受不了了。 “晚晴,晚晴…”妇人猛然抱住她,却又赫然tuo离,一把推开了她。折身走向一边,步子迈的琐碎而急促,仿佛云晚晴才是丑陋的妖怪,她要先跑为快。“不,不可能!不是的…” “姑姑,没有话了吗?那奴婢走了?”云晚晴被妇人突然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不过也好,这个姑姑太可怕了! 最新全本:、、、、、、、、、、 76. 76 有些落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云晚晴还深陷在北宫孤鸾和静毓暧昧的情形里,怅然坐下。/。qВ5\看着chuang上朴素蓝花被子,眼睛一亮,忽然间笑了起来。 就是一朵野地里瑟瑟生长小花儿而已,为什么遇到一丝彩虹就开始因为暴雨冰雪就难受不堪了呢? 无奈的扑倒在被子里,扯了一角,蒙住了脸。想着自己卑微的改变,以及无法解tuo的心魔。云晚晴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看了,自己又不是尊贵的公主,只是一个平凡卑jian的草芥女而已,凭什么因为不能得到皇帝的心而伤心呢? 泪水无声的滑落,云晚晴努力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了。 躺了一会儿,院子内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云晚晴听见了,急忙起来。这个时间,来的不是管事的姑姑,就是那个房里的小主。 整好了衣衫,拍了拍脸颊,免得脸颊被眼泪刺ji的发干被人看出来。 一打开门,迎面便跑来乔小阳慌张的身影,见到云晚晴便拉住: “姐姐!快跟我来!鹤顶红要见你呢!” 云晚晴心里一惊,怔道:“为什么?” 乔小阳吓得脸色苍白,也顾不上解释了,只是一路大力的将云晚晴推到凤栖宫。不停地嘱咐云晚晴: 只要什么都不说就好,她们打的累了,就没兴致了。 云晚晴脊背很冷,这个宫里的女人,成天就是打骂下人,没想到自己没来由的居然要被拉过去挨打! 乔小阳将云晚晴带到北宫蝶舞的正殿内,便低头哈腰的赶紧跑开了,临走还担忧的和云晚晴交换了眼色。 云晚晴还是在北宫蝶舞走后,第一次见到她。当了皇后,乌黑油亮的发髻间只插了一支凤凰金簪,便风华绝代,艳光照人。这就是心满意足的作用吧,不用装饰,便很美。 见了跪倒的云晚晴,北宫蝶舞冷冷一笑,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咧嘴道: “又见面,妹妹。” 云晚晴心底十分的不甘示弱,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她是皇后,而她,是修剪花草的宫女。 “娘娘。” 坚决不唤她皇后,这是云晚晴对自己最后的底线。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现在,要好好的在北宫孤鸾的呃威之下,以及北宫蝶舞随时出手的报复之中,活下去。 “哼!原来那jian人说的绝色mei女就是你,要是早知道是你,本宫倒是省了叫你这一遭了。毕竟你是皇上的人,本宫也不敢怎么样呢!” 明明说是‘不敢’,但是云晚晴听她的口气,分明是不会在意自己的意思。看来这一顿,是免不了了。 “红姑姑,本宫要她那一只眼睛。那种颜色,本宫看了,就恶心的要命!” 云晚晴看向北宫蝶舞身边的锦衣妇人,果然,就是那个眼睛骇人的姑姑。鹤顶红,怎么会当时听到自己的年龄,居然出现那样恐惧惊慌的表情呢? 鹤顶红觑一眼地上的云晚晴,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小小的瞳仁转了一下,忽然道: “娘娘,这个宫女打不得。” 北宫蝶舞一听,妙眉立了起来,不悦道: “怎么打不得?一个馄饨女无盐女,难道本宫身为后宫之首,居然不能打一个犯jian的宫女?!” 鹤顶红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不笑,也不怒。好像脸皮很僵硬的样子,却是越如此,越让人看着诡异。 “娘娘,这个宫女还有大用处!” 北宫蝶舞已经不耐烦,翘着染了猩红的指甲,不屑道: “什么用处?” 鹤顶红咳了一声,道: “用她,可以一举令静毓毫无翻身之力!” 北宫蝶舞眼睛猛然一亮,欣喜道: “怎么说?” 鹤顶红走到云晚晴跟前,冷冷道:“娘娘看她的眼珠,琥珀色,正是云国皇族嫡亲一支最常见的眸色。” “姑姑的意思是,这个jian人可能真的是云国皇族?”北宫蝶舞疑惑的问。 “这倒是绝对不可能,老奴自恃看人一针见血。根骨身份,绝对不会出错。这个宫女,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云国公主!” “姑姑打算怎么做?本宫早就说静毓是假的,可是皇上却听不进去,一味的宠溺那jian人!” “娘娘,真假难辨,便是娘娘的机会。”鹤顶红眼内闪过一丝笑,“娘娘,说静毓是假公主很难,可是,说这个宫女是真的公主,却是很容易。” “你是说要让这个jian人冒充真正的静毓公主?不行!”北宫蝶舞勃然拂袖,将手里把玩的一个香囊摔在地上。 让云晚晴冒充真的公主去引you北宫孤鸾,她绝对不允许! “娘娘,并不是冒充公主。后宫之内,流言无刃便可杀人。只要令朝野之内群臣目光聚集到这个宫女的眼色上,娘娘什么都不说,便自然有人会替娘娘说。到时候静毓或被诛杀,或被打入冷宫,娘娘的后位,已然毫无威胁。况且这宫女毫无根基后台,又被皇上亲手赐予过太监享用。绛国的后宫内,不会宠爱一个失shen的卑jian宫女。” 最新全本:、、、、、、、、、、 77. 77 鹤顶红果然恶毒,而且才片刻而已,便对云晚晴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qΒ5.c0m/云晚晴不得不佩服她的能量和心计。 北宫蝶舞仔细沉思了鹤顶红分析的利害,不时拿一双幽黑的眼睛扫视地上不言不语的云晚晴。眉宇间闪过一丝的不愿,但是一想到鹤顶红的建议,北宫孤鸾还是决定暂时放过云晚晴。 “既然如此,就按红姑姑说的办。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要是皇上查到了本宫的身上,本宫可是一问三不知,一概不管的。” 北宫蝶舞不敢违拗北宫孤鸾,见识过他的威力和狠辣的人,都不会再次得罪男人。 鹤顶红依旧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一副‘我知道了’的冷静样子。末了,便转过头,一手扯起云晚晴的头发,指间的力度相当的大。云晚晴被凭空拉扯着,在鹤顶红身后够搂着身ti,呲牙咧嘴的跟着。 在凤栖宫的后院,一株石榴花下,鹤顶红顿住步子,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整理头发的云晚晴。 “今天的事,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云晚晴仰起脸,早就预料到鹤顶红会警告自己,所以只是淡淡的,温顺的点了点头。 鹤顶红眸子一亮,因为整张脸看起来是麻木的,所以云晚晴只能凭想象,猜测鹤顶红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听皇后说,你以前是卖馄饨的?” 风牛马不相及的一个过去,云晚晴不假思索的陷入了过去美好的时光,点了头。 “回姑姑,奴婢只是卖过几个月馄饨。” “十六岁,就卖过馄饨,想来过去的生活很艰难?”鹤顶红小小的眼珠里,藏匿着什么神奇的东西。云晚晴不会相信,这个早已泯灭良心的妇人,会可怜自己贫穷的遭遇。 “也不算太艰难,奴婢的父亲对奴婢一直很好。” 鹤顶红转过身去,背对着云晚晴,仰脸静静的看着树上的石榴花。云晚晴微微抬了眼,令人惊异的是,鹤顶红的背影,乍看之下,居然窈窕绝代,像极了说书人描述过的西子绾纱,多情而善良。 云晚晴有些茫然,以为自己一定是被鹤顶红大力的抓挠头发弄晕了眼睛。刚揉了揉眼睛要再仔细看,鹤顶红却已经转过了身子。又是一双小到惹人厌恶的瞳仁,令云晚晴马上摒弃了刚才的想法。 鹤顶红的声音有些含糊,忽然问了云晚晴一个十分贴心的问题。 “你刚才回去,为什么哭过?” “回姑姑,奴婢没有哭啊。”云晚晴信口撒谎道。 “你没有看清刚才马车内的男人?不是看到他才会哭?”鹤顶红却不想放过云晚晴,照例来说,云晚晴知晓了皇后的秘密。鹤顶红应该言辞警告自己不准泄露,可是到现在为止,鹤顶红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反而只是在询问自己。 “没有,姑姑不许奴婢走近。奴婢离得远,什么也没看到。” “晚晴,我听说,你以前非常丑?”鹤顶红又问,云晚晴头皮发麻,只好答是。 “那就对了,你niang,小时候也是个丑丫头。” 鹤顶红幽幽的一句话,就提到了云晚晴十六年来从未想到过的双亲。云晚晴没有认真,鹤顶红只不过是想骗自己保守秘密,并遵从她和北宫蝶舞的计划。 “姑姑认得我娘?”云晚晴还是问了,仰着脸,目光里没有期盼。 鹤顶红的反应居然和见到云晚晴的眼睛时,如出一辙,十分动容。即便那张脸着实显现不出过多的表情。 “对,晚晴,你是云国人的后裔,我绝对没有看错。”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便道:“可是只有等到静毓被打入冷宫,我才会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 云晚晴恍然大悟,原来鹤顶红是看准自己是孤儿这个死**。以为可以凭借这一点关于生父生母的消息来笼络自己。莞尔一笑,云晚晴不置可否,却只是道: “姑姑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会做的。” 云晚晴还是怀疑自己看错了,鹤顶红眼内的悲伤和失望,无法掩饰的**出来,重重的打在自己身上。有些体无完肤的破碎感,然而云晚晴却很高兴。野兽的追逐游戏,她从来不陌生。 “从现在起,你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多说一句话,不要多走一步路。要是你想活命,便按照我的话去做。” “奴婢知道了。” 协议达成,鹤顶红破天荒的亲自去送云晚晴回房。路上,云晚晴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走着,而鹤顶红在她身后不急不慢的跟着。目不斜视,即便遇到三三两两经过的宫女,也都不会落下云晚晴很长距离。 转了身,关门。 云晚晴才觉得长出一口气。透过门缝,偷偷看着外面驻足的鹤顶红。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和自己对视。 好奇怪的感觉。 没一会儿,青姑姑带着两个宫女在前面走过。见到鹤顶红,便凑了上去打招呼。云晚晴离得太远了,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只是依稀从青姑姑娴雅端庄的手语里,知道青姑姑是问鹤顶红皇后的情形。 后来鹤顶红说了什么,云晚晴不知道。但是接下来,青姑姑的手势,却让云晚晴犹如遭到晴天霹雳。 青姑姑的左手在头顶做了一个抓头发的动作,然后右手围绕着左拳转了一圈儿。云晚晴的义父,表达能力不强,常常会用手语和云晚晴谈论。云晚晴也见过义父比划那个手势,然而那时,义父的意思,其实是: 皇帝的皇后。 义父只会在云晚晴自卑自己丑陋时,做那个手势。最美的女人都被皇帝挑去当皇后了,所以你见到的任何人,都是丑的。 生活在一群丑陋的人中间,何必要自卑呢? 青姑姑居然在和鹤顶红议论皇后和北宫孤鸾? 最新全本:、、、、、、、、、、 78. 78 “晚晴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大早,乔小阳便风风火火的闯进云晚晴的房间。.qb5/ 修剪花草是一件轻松的营生,云晚晴正睡的香。听见乔小阳的话,早就和心里想的差不多。鹤顶红一定是昨夜就开始动手准备了。 “什么事?” 云晚晴揉揉眼睛,坐在被窝里发着呆。 还能是什么,估计是宫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云国的公主吧… 乔小阳跑的气喘吁吁,俏脸涨得通红,紧张道: “姐姐!快跟我跑!我带姐姐出宫!” “跑?” 云晚晴错愕的看着惊慌失措的乔小阳,狐疑了。 “姐姐!皇上带人快来了!快跑!…” 乔小阳拉起云晚晴,和前一天拉她去见鹤顶红一样,焦急,而六神无主。 云晚晴却拉住她,目光镇定,严肃的问道: “小阳,你告诉我,宫里出什么事了!” “姐姐!我哥哥说,今天一大早淑妃就道皇上的寝宫,声称有姐姐是云国奸细的证据!我哥哥亲耳听见的!哥哥叫我带姐姐快走!” 怎么不是公主?反而成了云国奸细? 还是静毓揭发? 云晚晴将昨天鹤顶红和青姑姑的见面联想到一起,忽然大惊失色,蓦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淑妃先发制人,不让鹤顶红编造的传闻在宫里流传。所以率先发难,不让皇后有机可乘! 倒霉的自己! 云晚晴苦笑了一下,对乔小阳摇了摇头,淡淡道: “小阳,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要是跑了,不就证明静毓污蔑我的都是事实了?我不能跑!” “姐姐!皇上被淑妃迷了心窍!怎么会听姐姐的一面之词?!快跟我跑!哥哥已经在宫外安排了接送的人!” 云晚晴却不走,认真道: “小阳,我不能走。我不是什么奸细,静毓她,血口喷人!…” “好一个血口喷人!” 云晚晴还没说完,北宫孤鸾已经带人堵在了门口。旁边黑压压的一群人,乔陌轩,淑妃静毓,皇后,鹤顶红,青姑姑… 所有和真相相关的人,都来了。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云晚晴大胆的直视北宫孤鸾的面颊,目光阴冷,不以为然的反驳。 “皇上,谁是血口,还指不定呢!” 血口喷人这样词汇,云晚晴很少听过。她的生活里没有陷害和阴谋一说,所以不会接触到。而紫狸也不会教她这样的词句。 北宫孤鸾脸色一沉,一脚踢在云晚晴小腹,冷喝: “混蛋!这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薄片落在云晚晴脸前,云晚晴在脑海里掠过乔小阳带来的那片‘蝉玉’。是她的。 “这,是别人送我的。” 话一出口,云晚晴却猛然想到假如和盘托出,不但会扯出乔小阳,而且还会连累乔陌轩。动了贡品,是杀头的大罪。 “送的?是谁?” 北宫孤鸾眉宇一进,凛然看着地上匍匐的女人。 云晚晴一yao牙,只好改口: “对,是我的。我记错了。” “到底是你的,还是别人送的?!” 男人的眸色一沉,女人明显是在撒谎。可是究竟还会有什么人,会送女人‘蝉玉’? “是我的,我生下来,襁褓里就有的。” 云晚晴如是说,襁褓里的事情,她以为北宫孤鸾不会去追究。 “襁褓里就有?朕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一个乞丐,一个馄饨女,居然会是云国落跑皇族的后裔!” 北宫孤鸾冷笑,忽然叫出人群之后的柳燕霓: “柳大人!你赢了!可是,你叫朕如何处置这女人?!” 柳燕霓含腰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云晚晴,便俯首道: “皇上,云国左翼一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失势。微臣的意思,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新全本:、、、、、、、、、、 79. 79 “了?” 北宫孤鸾扯了不悦的眼角,冷眼觑着柳燕霓,嘲讽他的顽固不化。//。qb5// 柳燕霓只是垂着眼眉,温润的脸上泛起一层犹如佛光的光晕,令云晚晴十分的震撼。每当节日里,遍布京都城外各处的寺庙,都会传下庄严的诵经声。也只有那一刻,云晚晴的心情是平和的,甚至会满心向往的想象着寺庙内香火鼎盛的样子。 也许那里也会有一座佛,掌管着天地间一颗颗痛苦挣扎的心佛。 佛前有双生莲,名白莲红莲。 云晚晴也觉得,北宫孤鸾简直就是被佛打入万劫不复的魔鬼。他的面前,是一出勾心斗角的好戏。戏里只有两个主角,柳燕霓和柳儿。 他看他们的戏,过自己的孤鸾命,染别人的猩红血。 “云晚晴,朕问你,这是什么?” 那片几乎薄到透明的‘蝉玉’被北宫孤鸾捏在两手之间,举到云晚晴眼前,似笑非笑的等待着答案。 云晚晴两眼一窒,没有回答北宫孤鸾的话,却大声的对北宫孤鸾喊叫起来。 “皇上,奴婢两次,都是同一人诬陷!” “两次?”男人的语气一窒,直起了身子,道:“连同你谋害大将军夫人的那次,你也要翻案?那可是朕钦定的案子!” 云晚晴半坐了起来,捂着剧痛的小腹走到自己床前,在枕头里拿出来一个绸缎做的香囊,交到北宫孤鸾手上。趁男人对着香囊发呆的空荡,云晚晴急忙为自己辩解起来。 “皇上,奴婢不是什么云国人。昨天奴婢是无意中看到凤栖宫的红姑姑将一个盒子交给了紫王爷,所以红姑姑才出此手段陷害于奴婢。这个香囊,就是在盒子里掉出来的。” 云晚晴的目光很坚定,北宫孤鸾若不是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早就会被女人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信服。 “血口喷人!本宫什么时候让人给王爷带过东西?!” 北宫蝶舞赫然看清云晚晴掏出的香囊时,便已经惊慌失措。那个香囊,是少时紫狸赠送的,她一直戴在身边。 云晚晴眸色一沉,阴沉道: “皇后娘娘,王爷说云国进贡的醉檀香只有两瓶,一瓶自己用了,另外一瓶,又在哪里?” “你还问本宫在哪里,分明是后来王爷给了你!” 北宫蝶舞恼羞成怒,横眉对着云晚晴,却也在不断观察北宫孤鸾的脸色。而静毓,却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云晚晴和北宫蝶舞互掐。 “给了我?”云晚晴忽然放声大笑,声音凄厉,在清晨这个背阴的房间内,像鬼叫一般。 笑够了,云晚晴才停下来,美眸满含着讽刺和不甘。 “皇上,奴婢一直是醉檀香的受害者,却不是下毒者!真正下毒的人,是皇后!“ 事情忽然急转直下,饶是云晚晴身为当事人,也还搞不清究竟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况。 一直安静的静毓忽然上前一步,对北宫孤鸾作证道: “皇上,晚晴说的也未必是假。昨天皇上来时,臣妾正和她说话解闷儿。后来皇上来了,晚晴便走了。没多会儿,皇上又说臣妾宫里的海棠花修剪的不错。要见修花的人,臣妾叫青姑姑去找她。晚晴那时候确实不在房间。几个小宫女,也都说看到晚晴和红姑姑走在一起,还端着一个大盒子。” 北宫孤鸾不置可否,视线落处,是北宫蝶舞激动到发抖的bai皙肩头。静毓说完,便抿嘴退了回去。 云晚晴心底豁然开朗了,有了静毓的话。就能证明自己是被皇后诬陷的,现在,应该别人很容易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云国后裔了! 最新全本:、、、、、、、、、、 80. 80 “皇上,奴婢所用的什么香,根本就不是醉檀香。\。qВ5、c0m\\而是皇后命人掉包的东西。否则,为什么奴婢在王府时,时常用这种香,却也并没有什么引人的效果。反而是奴婢进了将军府之后,再用那种香,原本只是为了引起将军的好感。却反而有的作用!…” “住口!妖女!你的眼睛,分明说明你就是云国人!只有云国人,才可以闻到醉檀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北宫蝶舞害怕云晚晴说出王府的si密,她和紫狸偷偷的幽会,都是云晚晴才知道的秘密。 “娘娘什么时候给奴婢用过醉檀香!怎么知道对奴婢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一语击中北宫蝶舞死**,北宫蝶舞语结,指着云晚晴的食指抖个不停。 “你…你…” “奴婢怎样?皇后娘娘?” 云晚晴上前一步,幸灾乐祸的看着绝望到颤抖的北宫蝶舞。她从来掌握了她许多的秘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揭发过北宫蝶舞。 是她逼得,一切都是她逼得! “柳大人,如此看来,那件案子还得彻查了!既然醉檀香的来历都还没搞清楚,就治花夫人的罪,恐怕今日的事传出去,很难服众啊!” 静毓柔柔的声音飞出来,落在各个人的心底。 柳燕霓率先点了点头,正要向云晚晴说抱歉。蓦地,北宫孤鸾突然打开上来的柳燕霓,凝眉道: “静毓,是你说她是漠西人的后裔。” 静毓柔柔一笑,道: “皇上,是静毓的错。请皇上恕罪。” 又含笑看着云晚晴,端庄道: “花将军应该知道的,云国皇族的人,对漠西一支一直十分敏gan的。” 云晚晴不知所然,却被静毓更勾起了漠西的心思。漠西,究竟是一篇多么神奇的沙漠,难道那里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异色的眸子?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北宫孤鸾撂下一句,便带头走出了云晚晴的房间。静毓着实安慰了云晚晴几句,一副娴雅淑女的气质,和昨日的狭小心xiong截然不同。云晚晴一一回着,不多久,一个早上聚集起来的人,全都走掉了。 北宫孤鸾认为事情到此为止了,云晚晴却还没有结束。她刚刚本来是信口雌黄,胡乱将罪责编造在北宫蝶舞身上。没想到,她的反应,却着实让云晚晴玩味。 真相远不止如此而已,云晚晴想。 恐怕那个真相,连北宫孤鸾也已经心知肚明。想到这里,云晚晴鼻子一酸,就要哭。视线朦胧,正好对上地上静静躺着的‘蝉玉’。随即拾了起来。 “晚晴。” 一个不算好听的声音,过后云晚晴便想到声音的主人那丑陋的嘴脸。 “红姑姑。” 云晚晴乖巧的答应着,将‘蝉玉’悄悄的藏到了腰间。 鹤顶红不知道是没有走,还是走了又回来了。一张麻木僵硬的罗刹脸,扫视着云晚晴。 “晚晴,是谁给你的‘蝉玉’?” 云晚晴笑道: “红姑姑好健忘,奴婢刚才不是说是襁褓里带来的吗?” 鹤顶红的脸色很诡异,道: “晚晴,‘蝉玉’,象征的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爱慕之心。你认为,姑姑会相信你的话?” 最新全本:、、、、、、、、、、 81. 81 鹤顶红的话,让云晚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qb5/不自觉地,便将视线强制移道鹤顶红僵硬的五官上。 “姑姑,不管‘蝉玉’代表的是什么,都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是受赠者,无法猜测赠与者的心情。只是不想破坏现下美好平静的生活,姑姑就算再三逼问奴婢,奴婢还是不知道送玉者究竟是何人。况且奴婢的义父已经死了,往事都不可追问。姑姑不是知道奴婢娘亲的一切?应该可以猜到是谁送的吧?” 鹤顶红一定不会知道自己娘亲的故事,云晚晴再愚蠢,也知道这个两面三刀,阴线刻薄的妇人,是在用娘亲哄骗自己。 僵硬的脸庞变得更加僵硬,云晚晴心里狂喜起来。她一直都能感受到对方痛苦时,自己的身ti无法控制的战栗。那种感觉很爽快,太痛快了! “你,知道怎样做一个成功的宫女么?” 过多的眼白,倒映着云晚晴难以遏制的兴奋。鹤顶红就是鹤顶红,她能在北宫孤鸾的后宫内独当一面,连皇后也要跟着她的调子走。就必然有水火练就的刀枪不入之躯。 云晚晴不语,等着鹤顶红接下来的话。自己,大概是和鹤顶红说话最多的宫女。 她还试图激怒她,并且就在刚才揭发了她的冰山一角。只可惜,北宫孤鸾为何不追问皇后秘密联系紫狸的事情? 鹤顶红像是看透了云晚晴的心思,冷冷道: “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宫女,也许你无须掩饰你的最终目的。但是,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忘记你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做一个瞎子,聋子,哑巴。一个聪明的宫女,懂得她必将看到,说出,听到的时刻,一定就是目的达成的时刻。” 明明该是最怨毒的警告,云晚晴却隐隐感觉到鹤顶红话里的由衷和劝诫。她忽然想起榴花下那个曼妙娴雅的背影,在苦苦的劝慰自己,做一个聪明的女人。 回想起来,她今天做的的确过了。 她不该在北宫孤鸾明显偏袒皇后的时刻,还扯出紫狸,还扯出花无影。幸运的是,虽然静毓一再要求北宫孤鸾重查林飞雪的案子,但是他却冷酷的没有理会。 云晚晴不喜欢鹤顶红的为人,但是此时却不能不心服口服的跪倒在这个以狠辣著称的妇人面前。虔诚的低着头,一字一句的恳求: “晚晴多谢姑姑良言,姑姑说的不错,晚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可是晚晴,为的不是权利,不是金钱。仅仅是为了一个答案。” 鹤顶红反手关了门,走到匍匐在地的云晚晴跟前,扶起了她。 “晚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 云晚晴点点头,很痛苦。爱北宫孤鸾爱的太痛苦,男人难以捉mo的举动,总是令云晚晴犹豫彷徨。她确定北宫孤鸾不爱,却不能知道他是否真的不爱。 就像今天,最终将她鲁莽的代价挽回到最小的,还是北宫孤鸾。 他只相信死,又为什么不让自己死?! 最新全本:、、、、、、、、、、 82. 82 鹤顶红蓦地长叹一声,只是因为五官的原因,看不到她的真实内心。全本小说网只是这一声长叹,却像历经千年,对轮回后,宿命的哀怨。 “这该死的孤鸾星,究竟为何还要在北宫萦绕不走?!” 云晚晴一愣,随口问: “姑姑也知道孤鸾星?” 鹤顶红点点头,窗前半窗的吊兰,一嘟噜一嘟噜的,长势喜人。 “原本人们都以为孤鸾星历劫北宫,是二十年,太傅的谣言。没想到,却是另有其解。” 皮肤粗糙的手指捻着可爱的翠绿叶子,鹤顶红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每一次,都像是再经历一番痛苦。 “不要种这种花,在宫里,连最得意当红的宫人,都不敢看到这吊兰。” 云晚晴半信半疑,只是问: “是什么谣言?” 鹤顶红听了,僵硬的脸皮似乎是在笑,幽幽道: “二十年前,太傅柳星在三月十七给先皇上了奏折,曰:昨夜孤鸾星沉入北宫玄武,眷恋不舍,迟迟不出。虽旷世异象,乃大凶之兆。须取命宫孤鸾女之血,方能破孤鸾劫。” 云晚晴不懂,鹤顶红的话里,有太多难懂的词。 “义父说,孤鸾劫不破便自破,怎么这个人非要用血来破?” 鹤顶红略微惊异,答道: “我国皇族姓氏便是北宫,恰巧北天玄武宫又叫做北宫。和皇家龙脉息息相关的事情,不见红,先皇便不安心。所以这柳星,才这样说。” 云晚晴明白了,就像穷人家给孩子辟邪只要取个猫儿,狗儿的名字一般。富人家却要劳师动众去寺庙里求佛。 “晚晴,你是三月十六生,正是孤鸾命。以后,万万不可再对人提及你的生辰。这个日子,在宫里,已经避讳了二十年了。” “姑姑,难道是二十年来,皇上都没有找到孤鸾女?” 鹤顶红摇摇头: “先皇听了柳星的话,便命人四处找。按理说不难,无奈有人柳星之女荣昌郡主便是孤鸾命。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柳星怎能面对皇威去顾及自己的亲情?先皇也因为喜爱荣昌郡主,所以柳星之女得以保全。只是,此后五年,宫内却危机四伏。后宫之中勾心斗角更是剧烈。便有人传言先皇派人杀死的那些孤鸾女都无用。唯一可以破劫的女子,只能是荣昌郡主。”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云晚晴忽然说,眸子亮晶晶的,琢磨着鹤顶红的目的。她从男人,说到了孤鸾劫,说道了荣昌郡主,说到了那个柳儿。 “姑姑只是告诉你,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要首先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你只有了解了这个皇宫的jin忌,才能保证不犯错。像你今日,王爷和大将军都是和孤鸾劫息息相关的人,你却在皇上面前提及。皇上能忍,便已经是对你的宽容了。放在它日,恐怕你早就被斩首了。” “我知道,我只是,太想洗清清白了。” “晚晴,清白之身,无须洗刷。就像孤鸾劫,不破便自破。谣言传得久了,却是无根而起,只能自身自灭。何必在意皇上都不去在意的是否是真相?” “晚晴受教了。” 末了,云晚晴又抬起头,眨着眼睛,问她: “姑姑,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今天,姑姑本来可以置晚晴于死地的。” 鹤顶红听了,嘴角有些微微的动作。像是在笑: “只有你能达成我昨天的要求,虽然静毓率先发难了。不过,也是我计划内的事情。接下来,好戏才开场呢。” 云晚晴一愣,这才明白昨天鹤顶红为何会和青姑姑提到皇后。原来她是故意的在青姑姑面前走漏了消息,逼得静毓只能先下手为强。 “今天开始,会有许多的人注意到你。你只要,继续做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鹤顶红打开门,清风迎面拂来,连云晚晴也像经历了一场涅槃,忽然闻到清新的空气,顿觉轻松。 “记住,这是我和你的约定。而不是皇后的。” 最新全本:、、、、、、、、、、 83. 83 鹤顶红走了,留给云晚晴一个瑰丽的过去。\。qΒ5.c0m\\却永远留着半截尾巴。花无影隐忍的爱,柳儿诡异的死,以及紫狸和北宫孤鸾原因不明的冷遇。都和那颗孤鸾星息息相关。 清晨早已过去,薄雾散开,真相却离她越来越远。连同对北宫孤鸾痛苦的,执着的爱,都变得有些迷茫了。云晚晴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夏末的风,原来也可以如此的烦乱燥人。 安静的日子已经远去,由馄饨女走向王妃,大将军夫人,然后死一般寂静下来的云晚晴。在这日的午后,已经成为后宫风头浪尖的中心人物。宫人们议论着云晚晴的风华绝代,和她的身份不相称的绝世妖娆。妃子们却猜测着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有史以来,唯一总是激怒皇帝,却从来没有惹来杀头之罪的合欢殿侍qin宫女。 从来只在薄纱里见到女人站的笔直的瘦弱身躯,却每每想仔细看时,都是被皇帝冷酷的奚落所拉回。 丑,肮脏,卑jian。 是北宫孤鸾常用的词。 许多偷偷看过云晚晴真面目的妃子,却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迷惑了。 假如这样的是丑,那这个宫里,连同皇后在内的女子,是不是会更丑? 记忆掀开,似乎,这个宫里只有十五年前葬身火海的太妃,可以美的和云晚晴一样惊心动魄。那是一种惊人的美,藏匿在女人瘦小的身躯之内的某种致命蛊惑。一旦被你去苦苦琢磨,你就会深陷其中,直到醒来,已经恍若隔世。 你曾经死过吗? 总有人耳畔会突然响起这样的问号,然后内心里纠结的颤抖起来,宛如佛偈引起的共鸣,身心都在强烈的回应女人: 我曾经死过。 那样一种犀利到彷佛是从鲜血里提取出来的美,带血的妖娆,击退死亡的绚烂。再回首,记忆里却只有那一瞬间烟花逝去的痕迹。 转过一盆白底绿边的吊兰,云晚晴没有听从鹤顶红的教导。她依旧养着吊兰,不过,并不是因为喜欢。 而是因为,春天来了,这东西蓬勃不息的生命,会吞噬田野里一切的食物。开花的吊兰,则尤为可怕。 青衣的男人,一身的俊逸,翩然立在榴花之下。手中的拂尘,表明了他难以启齿的身份。在爱面前,他是吃荤的求佛者,没有资格。 乔陌轩见到女人摇曳着一身的华丽素雅而来,白衣,却华丽无比。榴花本身是暗淡的,只有当妃子怀了龙种,再看这痛苦纠结的榴花花瓣,才会觉得亮丽无边。 然而此时,乔陌轩眼里,是鲜艳的榴花,布满了女人长长的裙距。 “像一位点缀了月神霜花的迤逦仙子,她长长的裙距上,永远装饰了最美丽娇艳的榴花花瓣。风吹过,仙子飞走了,而榴花却永恒如太阳…” 记忆里,仅仅是记忆而已。 那个总爱着白的女人,在清冷的宫门前,侧身,脸上是温和的微笑。 “乔公公,找晚晴有事?” 云晚晴率先开口,无心和男人对视。男人眼里的温柔,让经历过人事的云晚晴揪心。 乔陌轩听了,蓦地回过神来,讪笑起来,对着云晚晴抱了手,shuang唇翕动,搜寻着措辞。 “晚晴,我,我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 云晚晴仰起脸,淡淡一笑: “为什么?” 她是明知故问,‘蝉玉’,是他给她的。 乔陌轩脸颊一红,满含了愧疚,认真道: “都怪我,不该偷偷拿了云国的贡品。今日还要你来替我隐瞒,都是我的错,我…” “乔公公,‘蝉玉’,没有错。” 云晚晴扬起的脸庞上,流露着发自内心的幸福感。他今天要是不来道歉,她就会一直怀疑他和静毓互相勾结了。 最新全本:、、、、、、、、、、 84. 84 假如鹤顶红说的关于‘蝉玉’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云晚晴反而会很感激乔陌轩。\\.qb5//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蝉玉’本身就是上天赐给云晚晴的一道佛偈。 爱,没有错。 “晚晴,你太善良了。” 乔陌轩黑眸里闪着动人的光晕,要不是抬起手,发现了手里的拂尘,他一定已经抱住了巧笑嫣然的云晚晴。 女人太可爱了,无与伦比的可爱。 “乔公公,这是什么话?难道乔公公以前认为晚晴不够善良?还是一位晚晴会吃人,是无恶不作的妖怪?” 云晚晴笑嘻嘻的,柔柔的。 乔陌轩忽然感到很惭愧,低了头,认真的对云晚晴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和自己道歉。给铜板的大爷们不会道歉,酒馆的伙计也不会道歉,没有人,在记忆里对她道歉过。 紫狸也不会道歉,尽管很温柔;花无影也不会,他只活在自己的痛苦里。 还有冷酷如罗刹的北宫孤鸾,就更加不会道歉了。云晚晴相信,假如她要他道歉冤枉了自己,那么北宫孤鸾一定是自负的冷冷一笑: “道歉么?那,朕赐你死,如何?” 爱可以像花无影那样执着于孤独,也可以像自己这样执着于幻想,更可以,像北宫孤鸾那样执着于仇恨。 在恶魔的地狱法则里,应该只有血,才可以熄灭血染的鬼火吧! 爱谁,被谁爱,其实一点儿错也没有。 孤独是爱的方式,嗜血也是爱的方式,然而云晚晴却认为,爱应该是一切的方式。 活着,死去;欢乐,悲伤;幸福,孤独… 乔陌轩恳切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眼中雾气氤氲,动情的重复着: “晚晴,你太善良了。” 一声娇笑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戚戚然,乔小阳忽然出现,大笑着猛的跑过来抱住了两个人。三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抱成一团。阳光下,三个乌黑的脑袋凑在一起,如同最虔诚的教徒一般,望着圆圈的中心抒发着各自的心情。 “哥,我们三个结拜好不好?” 乔小阳忽然提议,目光在云晚晴和乔陌轩脸上游弋着。乔陌轩的脸色有些尴尬,垂着眼帘,又抬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晚晴。 云晚晴欣然答应,一样认真的看着乔陌轩: “好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乔小阳听出了云晚晴话里的异样,皱了眉,撅嘴道:“为什么是朋友?我们结拜了,就是亲人。” 乔陌轩恍然大悟,明白了云晚晴的苦心。知道她看透了一切,却不说破。想毕,怅然一笑,放下了心头的报复,拿拂尘在乔小阳脑袋上敲了一下,责怪道: “傻孩子!亲朋亲朋,亲朋好友,朋就是亲友,亲人又是朋友啊!” 乔小阳被敲了一记,痛的挠了头,忽然故作遗憾状,脸对着自己的哥哥,眼睛却在看云晚晴: “原来亲人又是朋友,朋友又可以做亲人哦!哥。” 乔陌轩被妹妹揭开了心事,本来有些为难,但是想到云晚晴已经明白答复了自己,心里却豁然敞亮了。因此整个人都释然下去了,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云晚晴很高兴,从今以后,她也要有个温和英俊的哥哥了。 转眼,静毓公主进宫已经月余。宫里这几日又忙碌了起来,因为当初送静毓进宫的二皇子晟雨要返回云国了。 榴花长得飞快,却离果实累累总有那么点儿距离。云晚晴算了算时节,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三四日之内,要是榴花还不结果。那今年中秋,宫内就不会有红扑扑的石榴果实了。 她窗前的吊兰长得却很旺盛,浅色的边缘,越来越像北宫孤鸾衣衫边缘镶嵌的金线。云晚晴试过用绳子改变吊兰叶子生长的方向,意图让它也卷出流云龙团的图案来。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心思在作怪,云晚晴一次次失败,却依旧乐此不疲。 这日,吊兰盆子里的空间太小了,云晚晴想起乔小阳那里有一个空的花盆。便动身去凤栖宫拿来。 北宫孤鸾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她的记忆力,短短几天而已,便只有男人衣角的图案。那些连绵不断的金线,是她和他永远无法接触的隔阂。 走到一处假山前,云晚晴仔细理了一下思绪。假山左边的路,通往凤栖宫最近,但是却要路过北宫孤鸾的寝宫。而另一侧,则是北宫孤鸾为静毓特意开通的去往御花园的幽径。 权衡再三,云晚晴还是决定走右边的小路。 信步走上去,青石板上还站着昨夜落雨的泪痕,两侧竹影森森,幽静阴凉,是避暑的好地方。云晚晴上次就是在这附近遇到的鹤顶红,因此第二次走到这里,便认真的看了看凤栖宫那边的方向。说不出为什么,心头总是惴惴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早上撩开吊兰的叶子,查看泥土的情况时,云晚晴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不停的跳。 “哎呀!我不要啦!” 林中一阵喧嚣,云晚晴下意识的驻足,竹林内有人。恰巧面前是一个岔路口。云晚晴不知道是要往左还是往右。 一定是宫女们在林子内偷闲玩耍,云晚晴站定,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向内喊道: “哪位姐姐在?我要去凤栖宫,该走哪条路?” 林内却又忽然寂静了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云晚晴狐疑起来,分明听见了声音,又看四周阴森森的,便料到几个宫女是要作弄她。 偷偷一笑,云晚晴提了裙子,蹑手蹑脚的也闪进竹林内。青草的清香一下子扑面而来,云晚晴贪婪的呼吸着。一边仔细寻找林内的动静。 一从细小琐碎的竹叶之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的动着,云晚晴心底窃喜,飞快的扑到跟前,拨开竹帘,放声大笑: “哈哈!敢作弄我!看我不捉住你!” 眼前的一幕,却让云晚晴的身ti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贴着云晚晴颈间的动脉缓缓的顶着。匕首的主人,是一个五官yao媚的…男人。 静毓赤luo着,在男人怀里窝着。见到云晚晴,表情很僵硬,嘴角向下,有些为难。 “雨,她就是云晚晴。” 男人听了静毓的话,妖娆蛊惑的浅眸蓦地含了笑,玩味的鄙视着僵直的女人。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笑意,视线向下,落在了云晚晴纤细的锁骨上。 “是么?那我要尝一尝味道。” 说罢,舌尖tian过沾了静毓的胭脂的唇,像是在觊觎云晚晴的mei色。 云晚晴有些火大,北宫孤鸾付出了那么多爱她,静毓却居然如此心安理得的背叛了他! 最新全本:、、、、、、、、、、 85. 85 “你?不配!” 云晚晴诅咒,yao了嘴唇。\.qΒ5\男人五官之间惑人的风情,一概没有看在眼里。只是全神贯注的盯视着男人怀中的静毓,像是一头随时要出击的小兽,要把静毓撕裂。 那个叫‘雨’的男人,一双深邃的浅色眸子,泛着月光一般冰凉的霜华。指间的匕首紧紧的抵住女人的脖颈,却不前进一分一毫。只是看着云晚晴,端倪着女人脸庞的弧线。最后,目光如炬,和所有人一样,最终将焦点移回女人的异色眸子。 破玩味的琢磨着面前故作倔强的女人,男人看透了她眼中的恨,却不以为然,似乎习以为常。 倘若是北宫孤鸾听到云晚晴这样生硬的拒绝,一定会暴怒的扯烂女人的头发。然而这个妖孽般蠢蠢yu动的男人,却并没有yao媚的五官所显现的那种躁动和kuang野。相反,只是淡淡的推开了怀里赤luo的静毓。将完美的轮廓贴近了因气愤而发抖的云晚晴,在她耳边吹着气。 “交配而已,无所谓配不配。” 云晚晴听清楚男人的话,登时愤怒的攥了拳头,彷佛是因为北宫孤鸾赐予的压抑之后,瞬间的释放。拳头有力的挥出,男人不提防,左眼被女人击中。痛苦的丢了手里的匕首,一脚踢开女人,双手捂了眼睛诅咒着。 静毓早吓得大叫起来,殷红的鲜血飞溅开来,顺着男人xiu长的指尖迤逦而下。 “该死!不要叫!” 男人借着右眼的余光,找到云晚晴所在的位置。看到女人脸上的愕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拿开捂着眼睛的血手,在云晚晴呆滞的面上狠狠的抹了一把。鲜血糊住了云晚晴的脸颊,食人花一般致命的妖艳,她本身,就像是竹林内的竹妖,被鲜血唤醒了。 刚打到男人的时候,云晚晴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可以伤到男人,她本来并没有,用袭击北宫孤鸾那次一样大的力气。 眼前闪过鲜红,转而,还是鲜红。眼帘合上,又睁开,依然是鲜红。云晚晴害怕了,自己死了吗? 男人的血,染在脸上是这样的冰凉。一双手给男人披上了一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盖住了男人妖孽的脸。转而,伴随着男人低沉的诅咒,竹林恢复了悸动后的静谧。 “你跑不了的!” 花了许多的力气,云晚晴从竹林内坐起来,眼前的景物变成了血色。云晚晴慌张的撕扯着竹叶,像用毛巾一样,将竹叶在脸上摩擦着,擦拭着血液。唇间泛起血腥的气息,紧接着,舌尖,喉咙,全部被一种陌生,却的腥涩充斥着。 并不反感的味道,云晚晴奔出充斥着血腥的竹林,跑回自己的房间,拼命的用水洗着脸。 盆内的水很清澈,大部分的血迹,都已经在竹林被竹叶洗刷掉了。然而云晚晴的心情还是慌张杂乱,害怕的要命,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侵袭。 很平淡不惊的一次噩梦,而且血还是别人的。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比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 最新全本:、、、、、、、、、、 86. 86 “小阳,最近宫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云晚晴将一株吊兰埋进新花盆的泥土里,用手按了按根部周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边擦手,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乔小阳。\\。qΒ5\\ “有啊!” 乔小阳正大肆吞吃着云晚晴放在桌上的一碟子点心,嘴角落了点点残余,玫瑰蜂mi红枣做的内陷儿。云晚晴只看了一眼,喉咙里就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昨天竹林的血,让她做了一夜噩梦。 “什么事?” “当然还是姐姐的大事啊!也不知道是谁不安好心,造谣说淑妃那天和皇上说的没有错。说姐姐的眸色就是漠西人的颜色,而且风韵罕见,不是绛国女子该有的…” 乔小阳愤愤不平。 云晚晴没有心情听这些,转而只是问: “别的没有了?” 乔小阳摇摇头,继续奋斗着,嘴上念叨: “我们那个老娘娘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嚷嚷着太胖了,要断食七日。害的我们这些每天累得要死的小宫女也要跟着没饭吃,我们又不去勾皇上的心,不但每天卯时就要把宫里打扫干净,还要应付白天小主们的使唤,饿死我了…” “皇后太胖了?我那次见她,还是老样子啊!” “谁知道,我们这下小宫女,也没见过她几次。” 云晚晴觉得奇怪,按理说,鹤顶红除了使宫中满是自己出生云国的谣言之外,还应该推波助澜,将静毓推到风口浪尖,然后再趁机制造静毓不是公主的谣言,将静毓打入万劫不复境地。可是连续几天,却只有静毓对自己的谣言,却没有凤栖宫一丝一毫的动静。 “你的意思是,皇后可能并不是真的胖了?” 云晚晴侧过头,乔小阳不置可否,只是摇头。 “不知道,我没再见过她。宫里几个得宠的大宫女,问起来又什么都不肯说。” 事有蹊跷,云晚晴决定去风栖宫看个究竟。只是没有借口,看到乔小阳嘴边的食物碎屑,云晚晴突然有了主意。 榴花还是开的很绚烂,眼看时节都要过了,依旧没有结果的迹象。云晚晴端着一个盒子,信步走在花架下,迎面是静毓带着青姑在散步。神情悠闲,突然见到迎面而来的云晚晴,静毓猛然变了脸色。 短暂的驻足之后,静毓还是微笑上前,冲云晚晴点了点头。擦肩而过的时候,静毓忽然看到低头的云晚晴手里的盒子,眉头一皱,问: “盒子里是什么?” 云晚晴听问,谦卑的一笑,受宠若惊的样子。谄媚道: “娘娘,奴婢在风栖宫里的姐妹好几天都没有饭吃,所以奴婢拿一些糕点给她送过去。” 静毓一听,冷笑起来: “那个jian人用绝食来要挟皇上,连下人也被连累,大势已去,现在只是绝境挣扎,已经必死无疑。你既然去送,不如多送一些,免得你的姐妹也饿死了。” 静毓语气不善,云晚晴早有预料,她被自己窥视了秘密,不动手,只是因为此时自己是后宫人议论的中心。一旦喧嚣过去,就是静毓动手的日子。 “娘娘,听我的姐妹说,皇后娘娘尚有偷食食物,只是苦了她们。” “偷食?那是自然的,是谁会傻乎乎的饿死自己?那jian人是很笨,不过,也没有笨到离奇的地步。”算是郑重的警告? 云晚清再笑,知道静毓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娘娘,奴婢先去了。再迟些,遇到红姑姑偷拿蜂mi给皇后,就不好了。” 偷拿,和tou窥。 云晚清的意思,只是表示自己明白自己的地位和境遇。她明确表示自己不会记起看到的,什么都不会做。一来,是为了让静毓放心;二来,也可以将静毓拉进自己的套子里。 果然,静毓眸子一凉,紧问: “你说什么?鹤顶红每日这个时辰从御膳房拿食物给皇后吃!” 和云晚清想的一样,一抹窃喜转眼就流露出来。化作了吃人的冷笑,静毓扭过头,对云晚清道: “你跟本宫来,皇后毕竟是六宫之首,如今断食。本宫做妃子的,自然该去安慰解劝她!” 最新全本:、、、、、、、、、、 87. 87 静毓的话正是云晚清想要的。//、qВ5\\连乔小阳成天在风栖宫当差都见不到北宫蝶舞,何况是云晚清。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借静毓的面子。 云晚清端着那个盒子,跟随着静毓时而轻快,时而凝重的脚步,走进了风栖宫。 乔小阳正在宫门外拿抹布擦着门,见到静毓一行,尤其是端着盒子的云晚晴,着实错愕了大半天。几乎忘记了给静毓行礼。 倒是青姑不时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后面垂首的云晚晴,眉宇间满是担忧。云晚清感觉到了,便抬起头,含笑看着一脸愕然的青姑。 “皇后娘娘不见客。淑妃娘娘请回吧。” 鹤顶红僵硬麻木的脸,像泛着白光的石头一样,挡在了三人面前。静毓一听,不但不走,反而更加好奇起来。鹤顶红身上的气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凤眼一斜,仗着练过武功,就要推开鹤顶红。 不想,这一推。非但没有推开鹤顶红,反而是静毓自己,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恼羞成怒之际,一把挡开上来搀扶的青姑和云晚清。拉开了架势,要和鹤顶红拼命。 “滚开!狗奴才!” 鹤顶红脸皮动也没动一下,冷冷的回应: “皇后娘娘有令,不见客人。”说罢,右手内举起一件东西。是皇后的凤印。 静毓一见,先是有些意外,接着,便冷笑起来,大声嘲讽起来: “哟!皇后这是奉旨绝食呢?” 鹤顶红却也不生气,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便依旧站着。不再说话。 云晚清有些无趣,没有达成目的,倘若就这么走了,不是白来一趟?再看静毓,似乎不肯罢休的样子,索性等一等。 静的要死的沉默过后,静毓突然从和鹤顶红的对视中率先退了出来。眉毛一扬,和青姑道: “去,把皇上叫来。” 青姑一愣,不知道静毓想要做什么。和静毓使了几个手势,静毓却不听,便只好去叫。 鹤顶红的眼黑忽然有些缩小,变得更加的小。犀利的目光投到云晚清的身上,似乎是在叫她快走。 不错,北宫孤鸾来了,皇后和静毓都会没事,而她却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青儿,慢着。你难道也是刚入宫的小孩子?不知道这点儿小事劳动了皇上,会是什么后果?” 听了鹤顶红的话,青姑转过头来,哑然失笑。像是自己很惭愧的样子,又走了回来。和鹤顶红比划着,说: “淑妃娘娘是关心皇后的身ti,特意来送点心补身子的。” 完毕,接过云晚清手里的盒子,递到鹤顶红手上。又拽了一下静毓的袖口,示意回去。 静毓对鹤顶红还是很忌惮的,单凭进攻几十年北宫孤鸾虽然听闻了不少妃子抱怨她的阴险毒辣,却仍旧步步高升。从一般的宫女,到大宫女,再到管事姑姑。可谓是平步青云。这么多年,要不是鹤顶红从不主动要求升迁,恐怕地位还不止如此。 静毓泱泱的,赌气离开了。 云晚晴看了看鹤顶红手里的点心,和鹤顶红微微点了点头,谢她今天救了自己。鹤顶红早已扭了脑袋,看着天,盒子在手上端着。 虽然这次没有看到北宫蝶舞的人,不过云晚晴相信,北宫蝶舞的秘密,掩盖不了多久的。 晚上是北宫孤鸾为云国二皇子晟雨准备的送别宴会,云晚清坐在房内和乔小阳刺绣,一边听着外面喧哗的躁动。 “姐姐,听我哥说,云国的二皇子,长的相当的出色。” 乔小阳抬起眼,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神秘兮兮的说。 “有你哥出色吗?” 云晚清漫不经心的说,又刺错了。她从小到大除了食物,就没幻想过别的东西。刺绣,对她而言,是有些考验耐心了jing准了。 乔小阳好笑起来,眼神很怪,道: “当然没有了人眼里出西施嘛!” “死丫头,你好像很热心给找嫂子的嘛!” 云晚晴啐了一口,作势要打。 乔小阳急忙躲起来,拿手里的针线挡了脸,咯咯咯的笑起来。 “姐姐,我哥,可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男人?”熟悉了,也就不避讳了,云晚晴反问,乔小阳却并没有因此不高兴。 “呸!好男人应该就是我哥那样的!知道心疼女人。” “那你嫁给…” 两人正互相奚落,窗外忽然传来青姑的声音。云晚晴忙开了门,青姑进来,却是要云晚晴马上换了衣裳去宴会上。 “为什么?” 云晚清mo不着头脑,倒是乔小阳,很激动,似乎很憧憬云国的二皇子。 “去了就知道了。我也是刚听太监们过来叫人说的。你快跟我来!” 丈二mo不着头脑,云晚晴不敢违抗,只好小心翼翼的跟了去。前殿灯火通明,殿外占满了等着此后主子的奴才们。云晚清由一个太监呆了进去,乔陌轩正站在北宫孤鸾的一侧,冲着战战兢兢的云晚晴笑。 最新全本:、、、、、、、、、、 88. 88 北宫股乱手中举着酒杯,缓缓的吟着,旁边坐着淑妃静毓不时的斟酒。看来今夜的场面很大,后宫能有幸参加宴会的妃子都妆饰的妖娆动人。一双双美眸,脉脉含情,能醉死人。 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云晚清垂首立在门口的一侧,看那太监去和北宫孤鸾回话。 那缕无情的明黄之下,是一抹犀利阴沉的黑。心脏还没来得及紧缩回去,那个黑色斗篷内的男人,便冷冷的抛来冰凉的目光。顿时将云晚清冻结在原地。 男人似乎笑了一笑,墨玉的乌黑头发散乱的铺在肩头,像一只fang浪不羁的兽,遇到了不可口的点心。 北宫孤鸾也在这时转过了头,看到了云晚清。眸子瞬间一亮,又不动声se的暗淡了下去。 “过来!” 勾着手,如同呼唤脚边玩耍的猫狗,然而悲哀的是,云晚清却顺着男人的命令,走了过去,跪下。 “皇上。” 这一声喊的很屈辱,云晚清闻到了自己鼻腔内的酸涩。 “贺明红过来,替朕,将她那只眼睛剜下来,送给二皇子做礼物。” 原来在刚才,二皇子晟雨忽然和北宫孤鸾提出想要某个宫中,某个宫女的眼睛。着实形容了那个宫女的眼色是何等奇异,何等罕见。又曰,云国漠西族中有一门绝世技艺。可以将人之眼珠,做的很天然的宝石如出一辙。而且人的眼珠,比最璀璨的宝石,还要光亮照人。 北宫股乱在晟雨提到眼色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让他无法下决心杀掉的丑女人。原来漫无边际的远离,和无情冷酷的伤害,落在了女人的上,却最终将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掏的更空。 女人进来时的战战兢兢,他看在眼里。可是,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 他不在相信爱了,就算女人从未用醉檀香勾过他,他也不想去追究事情的真相了。也许他该将时间停止在现在,让一切当做从未发生过。 又要挖自己的眼睛?! 云晚晴一个激灵,对上黑衣男人诡异的笑靥,忽然间就明白了,他是要报那天在竹林内的锤眼之仇。可是他的眼睛,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二皇子饶命!奴婢那天不是故意的!” 云晚晴磕着头,心里一个劲儿梳理着。这个和静毓鬼混的男人,就是云国的二皇子晟雨。兄妹?不伦之恋? 北宫孤鸾听了云晚晴的话,疑惑的看向晟雨,幽幽道: “原来是她得罪了你,这个丑女人,把朕这里的一位王爷,一位大将军都得罪遍了。没想到,居然也将爪子伸到二皇子怀里了。” 晟雨悍然一笑,道: “不是得罪,而是,本王对这宫女,一见钟情。” 声音宛如霹雳,在殿内每一个角落激荡着。人们安静了下来,都好奇的看着跪地的女人。不错,正是后宫内人们议论的焦点儿。好事者们,早预料到了这女人的美貌不会有更多的当权者忽略。 皇上可以不在乎,因为身边美艳之人大有人在。然而未必其他人,就不会垂涎。 北宫孤鸾还是第一次,从众人的目光里,读懂了女人的魅力,已经足以蛊惑人心。 仔细看去,女人更成熟,更稳重,更有女人的风韵了。 漂亮,乖巧,可人。 北宫孤鸾不断的从自己的脑海里蹦出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字眼儿,着实,女人已经tuo胎换骨了。 最新全本:、、、、、、、、、、 89. 89 殿内呈现出一种焦灼的状态,大臣们小心翼翼的衡量着最上面明黄和漆黑的角力。//。qΒ5\\这是绛国,虽然晟雨没有资格说喜欢北宫孤鸾后宫内的任何一个妃子。然而,如果对象是一个小宫女,就大为不同的。 按照惯例,北宫孤鸾该将这个长相奇特的宫女送给晟雨。并且还要诚恳的答谢对方送来自己如今最宠爱的淑妃静毓。 大臣们安静下来,放了面前的酒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短暂的沉默过后,北宫孤鸾却出人意料的推开了身边的静毓,冷笑道: “你,知道朕的法则内,‘丑’的定义是什么么?” 晟雨妖冶一笑,细长的手指扶了棱角分明的下颚,道: “请皇上明示。” 北宫孤鸾冷哼一声,看了看一旁惊讶委屈的静毓,冷声道: “她是朕早就订好的冥妃。朕百年之后,唯有她,才可以进朕的皇陵。” 云晚清猛然抬了眼睛,又激动,又意外。悲喜交加,就要落泪。然而北宫孤鸾却再次泼来一盆冷水: “不过,朕死前,她倒是可以作为玩偶,让朕愉悦身心。” 晟雨依旧笑,狭长的眼睛狡黠的闪着光: “皇上,是答应将她送给本王了?” 云晚晴却上前一步,恳求北宫孤鸾: “皇上,奴婢只想在宫里伺候…伺候淑妃娘娘。” 哀怨的眼神投向倒地的静毓,静毓的眼神,也一样的哀怨。两个女人,在这一瞬间,彻底的成了敌人。 晟雨沉默,目光在云晚晴和北宫孤鸾面上来回端详,末了,自己率先放弃了。 “看来皇上是无法割爱,只能怪本王的眼光好像还不错。此番惆然而归,大概要失落好一阵子了。只是,皇上难以割爱,那宝石,却又怎么样?” 晟雨还在提他方才所说的宝石,那门几乎绝世的工艺,北宫孤鸾也很感兴趣。 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北宫孤鸾的声音有些忧郁: “那又何妨,她的眼珠尽管去取。” 又唤鹤顶红,叫她当场就要剜除云晚晴的眼睛。鹤顶红走过去,手里空空如也。剜人眼睛,是她的拿手好戏。所用的,仅仅是鬓间唯一插着的簪子。 云晚清看到鹤顶红那鬼一般黑一片红一片的手臂,就骇的连连退后。直到晟雨在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身子,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鹤顶红手里的簪子越来越近。 “红姑姑…” 云晚清恐惧的哀求着,身后男人的力量很大,她的额头和脖颈被男人用手死死箍着。 “不要!” 云晚清哭了出来,鹤顶红不为所动。北宫孤鸾下了旨,谁都不敢顽抗。 “宝贝儿,很快的,并不会很疼。你忘记了,那天,你出手多快?本王都没觉得怎么不舒服,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晟雨说着,指尖冰凉。云晚清的手指也很冰凉,在鹤顶红无法全部遮挡的某个缝隙内,云晚清看着北宫孤鸾漠然的五官,心纠结的滴出了血。 指间的难以忍受变得渐渐麻木,习惯了这个阶层的痛苦,就能够接受更难接受的痛苦。云晚清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了,死,活着,只要是男人给的痛苦,都似乎没有底线。 云晚清的琥珀色眼珠,是从来看不到光明的。当她还是小小的婴儿时,就只能看到一半的天空。属于那颗总是让人赞叹的眼睛的,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所以她跑动的姿势很怪,当她从流浪汉们的纠缠中逃tuo出来时,总是只向右边跑。 因为,她的那只琥珀色的眼珠,是瞎的。 连北宫孤鸾都不知道,那只眼睛,不是云晚清最宝贵的东西。失去它,和保留它,都是一样的结果。 丑陋,从来都伴随着云晚晴直到永远。 她因此不觉得自己漂亮过,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那颗眼珠从来不会流泪,从来不会。 眼珠传来细微的爆裂声音的时候,云晚清反而笑了。这颗眼睛,像她无法摆tuo的卑jian出身一样,是她的耻辱。 那,才是她被父母遗弃的罪魁祸首。 连鹤顶红也面对这个倔强又可怜的丫头,发出了低沉的惊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簪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碧绿的簪子断为两截,发着幽绿的柔光。旁边落了点点血花儿,妖冶的,阴霾的,血红的… “公…公主!” 鹤顶红猛然大喝,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麻木的脸上居然晕染了一层圣洁的佛光,如同佛前涅槃而出的白莲,妖魔过后,被佛收服。 “皇上…皇…,她,她是太妃当年诞下的小公主!” 鹤顶红转过身子,对着北宫孤鸾张着手臂,挥舞着,用力的。 “就是她!” 最新全本:、、、、、、、、、、 90. 90 只要是哪怕一滴的酒水顺着桌子的边缘打在地板上,都能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之内发出巨大的骇人的回响。\、qb5/大臣们屏住呼吸,用最犀利敏锐的眼光挑剔着左眼躺着鲜血的小宫女。 卑微的身躯,滴血的眼眸。实在很难将宫女和那个曾经在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云国女人联系在一起,记忆就是记忆。岁月荏苒,最痛苦的记忆,总是被人们在第一时间想起。 “你,说什么?” 北宫孤鸾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十六年了吧。然而始终,他和那个女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不可能! 女人的丑陋,是无容置疑的。她虽然也是十五岁,虽然也是蜕变的风华绝代。然而,他可以容忍她是他的江山里,一个用血用泪也走不出自己掌控的玩偶;然而,她绝对不能是他的亲妹妹。 “皇上,就是她!就是她!” 鹤顶红几乎全身趴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着。手背上还有云晚清的眼内溅出来的鲜血。口中的不断的呢喃: “皇上,就是她!就是她!太妃当年诞下的公主,的确左眼是琥珀色。那是因为太妃生产之时,情势十分危急!明青说,给太妃接生的产婆将公主拉出来时,不小心卡到了公主的眼睛。所以公主的眼内有淤血,当时出生时,那只眼睛是否能看得见,老奴不知道。但是这个宫女,生辰,名字,都和太妃当年的生产一一对应。太妃曾说,‘孽海晴天,晚来富贵。’所以有意给公主取名晚晴。太妃有时云国人,所以….” “滚下去!你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老奴才!朕当年,就该杀了你!” 北宫孤鸾拍案而起,愤怒的指着地上的鹤顶红。又转眼看到门口伫立的青姑,怒气油然而生,却踉跄的扑倒过去: “青姑姑!你告诉朕,这,不是真的!” 青姑双眉紧蹙,满眼埋怨的看着地上的鹤顶红,双手抚mo着北宫孤鸾的头发,好像北宫孤鸾还是那个当年在她怀里玩耍的小皇子一样。末了,慈爱的捧起北宫孤鸾痛苦的脸庞,摇了摇头。 又用手指着云晚晴的眼睛,比着北宫孤鸾的,意思是,鹤顶红所谓的眸色,是不能断定云晚晴的身份的。 北宫孤鸾却无法挣tuo内心的极端矛盾,猛然间扑到半身染了鲜血的云晚晴面前,甩开晟雨的手臂,将女人抱到自己眼前。紧紧的盯视着女人的眼睛,咆哮起来: “你!告诉朕!你是谁?!” 可怜的云晚晴,早已失血过多,身子有些发凉。四肢麻木的轻微颤动着,嘴唇翕动,只能用右眼勉强看清面前的男人。 几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搂的这么近。男人怀里的温暖已然和先前一般的温热舒适,鼻息依旧是那样的清新悸动,连同指间的力度,都和先前无二。 “我,恨你。”云晚晴说着,右眼就流下了眼泪。左眼内有奇怪的液体流出,酸疼,洋溢着爱的甜mi的刺痛。 “晚晴。” 北宫孤鸾动情的抱紧了女人,紧紧的。仿若千年之后,被宣布救赎的妖孽,天堂之门开启,向他发出回归的指令。这种幸福满怀的感觉,来的太迟了。 忏悔,不属于被爱拒之门外的云晚晴。 她以为男人不至于如此绝情,她以为无情只不过残酷的冷漠。她以为爱可以挽回,可以妥协,可以卑微。然而,她毕竟首先要活着。 她可以在火焰袭身的时候努力清醒的去寻找灭火的水源,也因此成功得救之后会发出喜悦的感叹;她也可以在被北宫孤鸾误会时保持卑微,因为她觉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无碍他对她的感情。然而,她也是人。 一个七情六yu,并不比正常女子逊色的漂亮的,十六岁少女。 回首过去,她似乎经历过许多。她沧桑的像个活了百年的老者,沐浴着天地赐予的风雨雷电,在麻木的生存中,意外撞见北宫孤鸾生的救赎。从此她懂得爱,有了心。 可是爱,是金字塔尖的贵族们,才玩得起的游戏。 “我是无心的。” 北宫孤鸾抱着受伤的女人穿过夜色里静穆的花草,回到自己充斥着檀香的寝宫时,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话。 他无心,因为只是怕伤心。 然而女人,已经不会再听到这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的爱情誓言了。 失去左眼的痛楚,远不如男人给她的心带来的伤痛那样逼真。男人给她的打击,真实到已经认为一年来的一切,只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没有绚烂的七彩绸缎,没有铜镜内曼妙多姿的流云鬓,没有绵长甜mi的肌fu之亲,一切似乎都是虚无,也注定,已经是虚无。 长长的,充满血腥的夜总会过去。然而云晚晴睡在她梦寐以求的男人身边,却从未再睁开过眼睛。当然,她的左眼,也许已经不会再睁开了。北宫孤鸾固执的,独守着流血不止的女人,只是紧紧的抱着。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整日生活在幻象丛生的女人和权力之间。我被女人们包围着,视线落在华丽多姿的裙摆上,心里脑里,却都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恨和爱。我恨我的母妃,是她为了她所谓忠贞不移的爱,抛弃了我,高傲的仰着头颅进了冷宫。我没有被爱过,从来没有。然而,你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却仅仅只用三文钱,就收买了我的心。我常常在夜里问自己‘爱你吗?”,可是我不想知道答案。我害怕,你,也会想十六年的那个白天一样。当长夜离去,显现在我眼前的,只有血,和无尽的黑暗。爱情是忠贞么,我从来不这样认为。我以为那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一种有趣的狩猎与逃亡。我喜欢**你,和那些美丽到无趣的女人不同,你的身上,总有一种打不死的光芒。我将你丢进火坑,你便引水熄灭;我将你推给冰山,你便自然冷却。你总是在变,让我看不懂你的心。然而,也许一直在变的只是我。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最新全本:、、、、、、、、、、 91. 91 一夜的话,北宫孤鸾对着昏迷的女人说了一夜的话。、qb5//说自己的悲伤,说自己的彷徨。女人不会听到,在她满怀着无边的怨恨投入黑暗的这夜,男人曾经多么动情的和她诉说自己内心对她的迷茫而矛盾的爱。 这就是爱,无声的,流入静谧的空气里,字字珠玑,却永远被黑暗埋没。 孤鸾星起,必灼灼千年。 “皇上,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她的眼睛,微臣认为,还是应当去除的好。要是感染了,反而是个大麻烦。” 御医还是对北宫孤鸾再次提了自己的建议,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因为北宫孤鸾执意要御医们留下宫女的眼睛,否则,便尽数诛杀。 “滚!” 北宫孤鸾冷声道,依旧死死的抱着女人。女人左眼的白纱,泛着青色的微光。午后,榴花依旧没有结果。北宫孤鸾床边的矮几上,摆着一盆浓密的吊兰。明黄的滚边儿,就像是他tuo下的龙袍,散软的耷拉着。 它们的主人,已经半月没有用水灌溉过它们了。 淑妃在他的寝宫外站了许久了,这次,看样子不等到他,是不会离开了。北宫孤鸾漠然的想,滚他ma的权利和女人吧,他才不会在乎! 低头看到女人脸上的发丝,细心的拨回去,便只端详着女人。 “你很美,宝贝儿,真的很美。” 男人不断的说着情话,然而女人却只是沉默。 “皇上,还是吃点儿东西吧。这样下去,她还没有醒来,皇上就要先支撑不住了。” 乔陌轩悄无声息的上前,手里的浮尘也染了尘土。云晚晴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没有一点儿生气。 “你们云国的‘蝉玉’,不是号称可以去污清淤?” 北宫孤鸾身子动也没动,忽然抬了眼帘,问乔陌轩。 乔陌轩哎了一声,有些犹豫: “话是不错,可是面部的淤血,奴才还是没有把握。” 云晚清的惨状,完全是由于鹤顶红并未像对待其他宫女那样,簪子下去,便将眼珠剜出来。鹤顶红只是刺破了云晚清的瞳仁,然而,造成这样大的出血,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怪不得,她的那只眼睛,总是有淡淡的琥珀微光。她的瞳仁原本是更加浅淡的颜色,可是里面淤积了许多的血,以至于显出了浓浓的琥珀色。 “不管了,你现在就试试。” 北宫孤鸾沉吟着,已经动手解开了女人眼睛上的纱布。轻轻掰开女人的眼皮,眼睛有些肿,刺眼的微红。 乔陌轩也早就有些想试一下,他的父亲,是绛国的罪人。 一枚薄薄的‘蝉玉’,在乔翰之的手里,便是救人于病痛的佛偈。‘蝉玉’天生有吸血的特性,所以刮擦过人的肌fu之后,便可以吸收血液中的余毒。病痛也迎刃而解。 乔陌轩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盒子,里面盛放着父亲留给自己的那枚‘蝉玉’。每一个行医者,都会有自己独有的‘蝉玉’。所以,说‘蝉玉’代表了这个是用它的大夫,是毫不为过的。 在眼周找好了**位,乔陌轩尽量轻柔的用‘蝉玉’刮着女人的**道。北宫孤鸾紧张的在一旁看着,随着‘蝉玉’轻快的刮过,云晚晴的左眼内,渐渐流出一些黑红的血来。 每流出一滴,北宫孤鸾就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一滴。渐渐,袖口被染红,而乔陌轩也停止了动作。 “皇上,眼睛这个地方太脆弱,奴才不敢长时间刮**道。” 北宫孤鸾点头答应,道: “很好,如此反复,相信淤血迟早会都出来的。” 给女人上了药,依旧包好了纱布。忧郁的,紧张盯视着女人的反应。总有那么一个瞬间,北宫孤鸾以为女人的眼睛眨了一下,然而当他认真的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 失落和希望轮流煎熬着他,不让他松一口气。 最新全本:、、、、、、、、、、 92. 92 炎热的夏末,总会衍生出绚烂如夏花般蘼芜的奇异故事。\。qΒ5//对于绛国的这个新公主,宫女们依旧议论个不停。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据说曾被皇上北宫孤鸾当众凌辱过的玩偶,除了那个卑微的身份之外,居然会是堂堂的公主。 她的确够风华绝代,身上到处流露着太妃当年的神韵和美丽。她也许的确够资格做回公主,然而,不该在北宫孤鸾的统治之下,堂而皇之的登上那个位置。 人们说晚晴公主向来刻薄阴毒,势利拜金。为了重回到这个位置,不惜以勾王爷和大将军,来引起皇上的注意。 传言并不重要,因为世上就没有真实的传言。 兄妹的不伦之恋,在jin忌重重地皇宫,如同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危险地潜伏着。 “公主,这是新鲜的燕窝,皇上特意吩咐送过来的。” 红姑端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燕窝,默默地在门口站定。僵硬麻木的脸颊,没有喜怒哀乐的张开。 “滚开,我不吃。” 一个迎窗而坐的美丽女子,神女一般,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黑发。秋日凋零的白芷花,随风潜入开着的窗子,打在女人无暇完美的五官上,落在女人的发间。 像是点缀在黑暗中的xue白jing灵,白芷花也似乎嗅到了女人身上的不善,竭力用洁白的身ti擦拭着女人的怨气。 “晚晴…”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字!” 云晚清已经不再害怕了,不再畏惧,不再担心任何东西,任何人。连鹤顶红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卑微的姿态,尽管她的五官,真的很难摆出更善意的面孔。 “公主恕罪!” “滚出去!” 云晚清冷冷的,看也不看鹤顶红一眼。她只是专注的看着铜镜内那张美丽的脸,异色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她讨厌康复,讨厌健康,讨厌衣食无忧。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怨气由来的根源。 她恨北宫孤鸾,奈何桥前兜兜转转,却始终望着桥头孟婆手里的那碗汤,犹豫不前。 她是孤鸾命,不该有飞了横祸。 这一劫,她只是按着自己必死的心性,在地狱门前走了太远。权衡再三,她突然想到,从来只有天地生孤鸾,却没有听过孤鸾斗孤鸾的。 她要斗,要将男人的一切都倾覆。 等他没有权利,没有金钱,没有所谓的忠诚,她要去问他: 加入没有性命,他还能要的起什么。 她要复仇,她要**他,要用百倍千倍的痛苦,来折磨他。爱,尽了,便自己也来恨。 谁说,只有他才可以恨的。 她砸烂他送来的食物,剪破他送来的衣衫,甚至背地里,丝毫不忌讳下人就在跟前,就对那个无人敢提及的名字破口大骂。 没有人敢阻止,连北宫孤鸾自己,也都不可能。 她走进御花园,一朵朵的掐断那些蔫了的花朵,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得稀烂。 她的眼中是恶毒的光芒,冷冷的扫视着御花园内的一切,带了毁灭一切的笃定和气焰。 风吹过,带走了天地间的水汽,也煎熬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花朵。男人黑色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不远处的吊兰从中,苍白xiu长的指节在吊兰黄se的滚边儿上划过,末了,拔起一颗,提到眼前,宛如眼前是一盆自然垂落的绿萝。 最新全本:、、、、、、、、、、 93. 93 却宛如嗜血的修罗,瞬间便将吊兰拧的粉碎。/、qΒ5\抛落在女人脚边,不羁的磁性嗓音幽怨的飘起: “皇帝说,你不愿意嫁给我?” 晟雨总是将自己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下,即便是炎热的夏季,依旧如此。鬼一般神秘的出现,然后又不落痕迹的消失。 “我说了,你,不配。”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么?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皇子,自己便就要随意的嫁给他? 她拧烂他的自负和尊严,如同脚下哭泣的花瓣,不屑一顾的踩过,继续微笑。 “是么?” 晟雨冷笑,斗篷的帽子,盖住了他的绝世容颜。花瓣熙熙攘攘的拂过,有偶尔撞进去的,也无法看清他的容颜。 “本王倒觉得,是你,配不上本王呢。” 分明是毫无顾忌的挑衅,云晚清昂了头,琥珀色的眸子灿灿生辉。笑了。 她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东西,多亏了北宫孤鸾的狠心,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ti,真的如同玩偶一般,是可以被修复的。然而,她怎么会,再无知到接受男人们的虚情假意。 “那就滚开,我们两不相扰。”云晚清走到男人脚边,仰着头,男人很高,比她高了一头多。 “站住!” 男人伸手,拉住了要擦肩而过的云晚晴。纤细的手腕,握在指间,没有丝毫的分量。咦了一声,晟雨惊讶的问: “你的身子,还没好?” 怎么会有像冬天那样寒冷的感觉,在女人的手背传来? 云晚清甩开他,走着自己的路。 “不要惺惺作态了,你的妹妹,你所谓的妹妹,是很希望我死,不是么?”女人冷哼了一声,“我偏不死,我活的好好的,看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脚下!” 她要抽他们的筋骨,吃光他们的皮肉,喝干他们的鲜血。 晟雨愣住了,黑色的身躯静止在阳光下,摇了头: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明知道,我是非常喜欢…” 双手就那么自然的抱住了女人,手掌上端的丰盈,意味着女人已经不是女孩子了。她长大了,是一个完全知道爱恨的女人。 “你喜欢我?” 云晚清反问,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动也不动。只是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仿佛,男人真的不配。 “恩。我发誓。” 晟雨认真的点着头。 “是么?”云晚清冷笑,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你是大皇子吗?你会得到皇位吗?还是,你也会一统天下,成为独一无二的皇者?” 女人的话,让男人冷静了下来。转而不可思议的看着女人: “只要我坐上皇位,你就会嫁给我,是吗?” 云晚清不置可否,只是依旧冷笑,嘲讽着: “我要做皇后,天地间唯一的皇后。我不管谁是皇,我只要做皇后。” 秋风也静止了,停留在女人执着的鬓间,觑眼看着女人背后深情俯身的男人。 连风,也不相信男人的未来。 “原来如此。” 晟雨退了一步,将手臂张开,像是在拥抱秋风入怀。声音轻松了许多,有些释然: “你爱北宫孤鸾,你的哥哥。” “不,我恨他。”女人笃定的否认。 晟雨依旧笑: “你还是爱他,如果不爱,又怎么会恨?” “哼。” 晟雨连连后退着,离云晚清越来越远,张着双臂,似乎在等待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一定,会成为独一无二的皇。你等着。” 风声呜咽,云晚清的心情也没有一丝的轻松。她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她现在吃穿,都是男人给的。他说她是公主,便给她一座宫殿。 然而,她和他要求像王爷们那样修建一座宫殿的时候,他却不答应。 “哎呀!原来公主在这里啊!害的本宫好找!” 花间传出一声女人的莺啼,云晚晴转过身,原来是一向安静的贵妃。一袭红衣,端庄走来,孤身一人,身后却没有和以前一样跟着两三个宫女。 “贵妃好。” 云晚清走过去,打量着她裙角的淤泥。 “嗨,从那边桥上过来的,不当心,一脚踩了空。” “鞋子都湿了吧?不如到我那里换一换?” “也好。” 最简单的寒暄,云晚清很少见到这个不言不语的皇贵妃。她好像总是相当的沉默,和宫内的勾心斗角格格不入。不参与,也不议论。 每个女人都有在北宫孤鸾身边保全自己的处世哲学,皇贵妃的方法很温和,却太了无生趣了。 “怎样?我的袜子鞋子,会不会太小?” 云晚清长的很瘦小,比一般的平常女人,都要小一些。 “不会,凑合一下吧。” 皇贵妃换好鞋子袜子,坐了下来,和云晚清聊天。 “我刚才在御花园门口看到你进来,就要追着你一起逛,谁知道一转眼就隐到花丛里不见了。” “呵呵,我没走大路,走的一旁的树林。”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大鸟叼了你走了呢。”皇贵妃开着玩笑,云晚清倒是有些诧异,皇贵妃安分守己,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心。” 云晚清漫不经心的回答。 最新全本:、、、、、、、、、、 94. 94 “公主,还是在恨皇上吗?” 皇贵妃话锋一转,忽然看向云晚晴。\\。qΒ5\\云晚晴有些错愕,愣了一下,摇摇头: “当然。”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北宫孤鸾的恨,如同她过去也不会隐藏对他的爱。 听到云晚晴给的答案,皇贵妃似乎很错愕的样子,顿了一顿,黛眉微蹙: “公主,皇上当时并不知道公主的身世。” “娘娘是来做说客的吗?” 云晚晴冷笑,呷一口茶: “要是那样,娘娘还是请回吧。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 “公主错怪本宫了,本宫不是什么说客。只是冷眼旁观,觉得皇上虽然错了,可是已经日夜自责。公主应该得宽宏大量一些…” “滚出去!” 云晚晴猛然摔了茶杯,茶水滚tang,泼在皇贵妃的裙子上。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冷笑: “不好意思了,本公主的鞋子多的是,可是裙子就没那么阔绰有余了。娘娘还是请回吧。” 皇贵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站起来,无奈云晚晴连送都不想送自己的样子,只好自己抬脚走出来。裙子上的水,还在往下流着。 云晚晴在皇贵妃走出之后,便冲过去将门大力的关上。然后回过身,种种的靠在门板上。受不了了,越来越受不了了。她应该爱他的,然而,现在却迫切的志向折磨他。 她的承受力似乎接近极限了,和他反目,然后她的忍耐力,从没有底线,急剧的变成不能承受鸿毛之轻。 (百分号)>_<(百分号) “皇上,二皇子,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陌轩急匆匆的在外面进来,天色已大黑,殿内却黑漆漆的,没有掌灯。北宫孤鸾着一袭白衣,落寞的在矮榻上半躺着的看着门外。 这座宫殿,本身就是一座坟墓。乔陌轩深深地明白北宫孤鸾在看的方向,曾经埋葬着什么。 有些毛骨悚然,最近,总是觉得宫里的气氛很诡异。尤其是云晚晴和北宫孤鸾反目成仇之后,这种氛围,就更加明显了。 “不走?那便留在这里好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北宫孤鸾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白色的衣衫飘逸的划出弧线,檀香醉人,在衣衫内飘了出来。 “皇上,花将军已经听旨深入漠西腹地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那样最好。” 北宫孤鸾走到门边,看着天色的青黑,忧郁了眼神: “最近,都听不到柳儿的声音了呢。” 乔陌轩一窒,不做声。北宫孤鸾却极其自然的,转过来,对乔陌轩苦笑: “你说,加入我和柳儿那样,取悦晚晴,她会不会心软?” 一股凉意在脚底油然而生,乔陌轩张口结舌,手里的拂尘‘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皇上…” ^_^ 晟雨再一次撕烂北宫孤鸾送来的礼物,心情也越来越烦躁起来了。他的耐心快要消失了,此次绛国之行,假如空手而归,肯定会被大哥和父皇嘲笑。 他无法打动云晚晴,却更加没想到北宫孤鸾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他宁可将皇后给他,都不允许他带走云晚晴。 眼看归期越来越近了,晟雨不由焦急起来。 正在懊恼的踌躇请父皇延期的书信,这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昂首挺xiong决然进来的女人。 女人在门边站定,冷笑凝结了房间内的空气,浅色的眸子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里,正懊恼的捏着再次揉乱的纸团儿。 惊喜瞬间浮现,晟雨tuo口而出: “你答应了?” 云晚晴走进来,冷眼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地上布满了瓷器的碎片,还有许多的绫罗绸缎,散乱的拖拉着。 “我要云国的江山。” 云晚晴抬起头,诉说自己的要求。 晟雨愕然,转瞬间,便踌躇满志的绽开笑靥: “我答应。” 最新全本:、、、、、、、、、、 95. 95 花无影从漠西的撤兵,看起来十分的意外。\。qb5/这个转折来的太突然,连花无影本人,熟知云国皇族的心性,也无法准确的做出判断。当北宫孤鸾向他征求云国二皇子的为人时,花无影却并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云国的俘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皇子。只是,传言中,此人极其的貌美。连女子也不能相比。 这不是北宫孤鸾想要的答案,但是花无影无法给他更多的消息。 半月之后,北宫孤鸾突然提出了相当诡异的和亲条件。他指明要云国皇帝,将二皇子晟雨昭为云晚晴的驸马。 这个条件,虽然一如既往的携带了北宫孤鸾式的不可抗拒和霸道。但是,整个朝野却为之震惊了。 更令人震惊的,还是云国皇帝的妥协。这个孤傲如同北宫孤鸾的老者,深思熟虑之后,直到收到了爱子的来信,才答应北宫孤鸾的条件。 晟雨,他一心栽培为继承者的爱子,就这样,和他苦守数十年的皇位告别了争夺。 大婚那日,京城内下起了连绵的细雨。只有北宫孤鸾才知道细雨的哀伤和泪水,在眼看着女人和男人双双离开皇宫之后,他就将自己锁了起来。 看似凯旋的班师回朝,却感觉那么的没有成就感。花无影洗去了战争的尘土,踏上金銮殿,只接到北宫孤鸾抱病休养的圣旨。他被封了监国,料理朝廷的事务,紫狸王爷辅佐。 人们正在纷纷议论皇上对大将军和王爷主动示好的消息时,都不知道,京城边缘的一座新建的辉煌府邸,悄然建造了一片绿萝园林。园林之间,微微掩映着一座造型别致的庭院,依山傍水,十分的幽雅。 这就是云晚晴的公主府,也可以说是晟雨的驸马府。 “公主,驸马今晚恐怕还是不会回来呢。管家说,驸马吃了晚饭才去了溢香院。” 乔小阳从外面跑进来,秋末了,天气有些凉。 云晚晴挽着发髻,鬓间一丛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衬托出她的淡雅端庄。正在临摹从外面买来的紫狸的山水画儿,一招一式,已经颇有模有样。 “管他呢。” 只是淡淡的一句,目光依旧焦灼在画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美人儿那里。 “小阳,你看这里,像不像北宫蝶舞的样子?” 万绿从中一点红,那个形状飘逸的红点儿,云晚晴已经专注的研究了一下午。 乔小阳凑过去,看了看,摇摇头: “不会啊,皇后娘娘,怎么会去郊外呢?” 画上的风景,正是那年云晚晴和北宫孤鸾相识的别院。乔小阳不知道,然而,云晚晴却深知。也正是因为那些熟悉的风景再一次现在眼前,更加让她感觉不舒服。 云晚晴摇摇头,将那幅画点在灯上烧掉了。浓烟冒了出来,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皇上还是抱病不起么?” “恩,好像是。驸马爷今天早上上朝,回来的时候很不高兴,说是皇上又让大家白等了一天。” 算起来已经三十三天了,北宫孤鸾没有上过朝。 一抹难懂的表情在云晚晴脸上现了出来,乔小阳每逢看到女人这样,就觉得,很恐惧。 她们不过是一般大而已,曾经都是宫女,但是现在云晚晴是公主。每走一步,退一步,哭一声,笑一声,都必须有必然的含义。 “几更了?”云晚晴问。 “大约是二更了,公主还是不要等了。” 乔小阳以为云晚晴总是在等晟雨回来一起睡,但是并不知道,云晚晴其实什么都没有等。 “我今天去藤萝那里睡。” 云晚晴说。 这时候,乔小阳的五官蓦然一个激灵,不知如何回答。藤萝是云晚晴婚后私藏的一个nan宠,连她也从未见过。而这个nan宠,就是驸马和公主反目的根源。 云晚晴相当的迷恋这个nan宠,但是好在从来不明目张胆在那里过夜。所以府内的人,都知道那里住着一个尊贵的客人,却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座上宾。 “驸马回来,你就让他自己先睡吧。” 云晚晴对晟雨的冷落,是显而易见的。从未同房,从未同一桌吃饭,也从未说过除了寒暄之外的话。 最新全本:、、、、、、、、、、 96. 96 刚走出门,晟雨醉醺醺的回来了。.qВ5、c0m身旁几个搀扶的奴才见了云晚晴,都纷纷退了出去。这是她的公主府,驸马,只是锦上添花的陪衬而已。 “你回来了。” 算是打了招呼,云晚清的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继而,是冷漠的擦肩而过。 也正在这时,晟雨漠然伸手扯住了云晚晴的裙摆。他醉的不成样子,在地上像狗一样半爬半跪着,哭泣着: “晚晴,不要走,今晚…今晚陪我…陪我…” 厌恶的皱了眉,云晚清冷淡道: “你醉了,先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乔小阳也出来了,见到两人的样子,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晟雨扶了起来: “驸马,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滚开!你是哪根葱?!” 晟雨漠然发怒,踉跄着身ti,将迎上来的乔小阳推到在当地。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打得乔小阳眼眶里满含了泪水。 “云晚晴!我要你!陪我!” 一手指了黑暗中漠然而立的女人,晟雨的确醉的太厉害了,手指不停的颤抖着,不停地。愤怒的瞪着女人,绝美的五官,在女人的冷漠中凝结成涅槃的飞蛾。 “你醉了。” 女人还是冷漠,抽出自己被男人拉扯住的手臂,不再看男人一眼。 “云晚晴!你这个坏女人!” 蓦地,晟雨就那样骂出了口。等待自己反应过来,懊恼的要和女人道歉的时候,空气里只有女人低低的哀叹。 “你醉了。” 醉了么? 晟雨在心里笑着自己,你为了这个女人,抛弃唾手可得的江山,飘零在异国他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一直知道女人的声名狼藉,一直以为女人和他一样,是无性不欢的浪dang子。 他一直明白女人的刻薄无耻,一直以为女人和他一样,是不畏流言的独行侠。 却原来,新婚那夜,才知道女人,并不是这样。 她的心里,藏着一个永远无法启齿说爱的男人;男人的寝宫里,却藏着另一个香消玉殒的女人。 他是多么的滑稽,喝着酒,醉眼里,看女人和男人的徘徊忧郁。而他,只能期待女人不要在高楼阑珊之处,做出让他心碎的蓦然回首。 所以,他只能容忍她无情,冷漠,无所忌惮。 秋风很凉,早在更早的时候,云晚晴就感觉到秋风的萧瑟凉意了。静静的走过那条木桥,绿萝院的一切就现在眼前。 风吹绿萝吟,花非醉,人非欢。 夜催绿萝老,花不老,人离魂。 推开门,云晚清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抗拒藤萝的you惑。她的内心,其实一直向往的,就是这架无根无魂的藤萝。她将他种在水中,他便溺水而活;养在房中,便随性驱使。 如此的惬意,如此的满zu。 “藤萝,我说过,你可以穿衣服了么?” 冷漠的声音响起,云晚晴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脸颊上飞着胭脂,唇间吟着凝香。 权利,就是随心所yu。 最新全本:、、、、、、、、、、 97. 97 “我…” 男子为了难,在女人面前赤身luo体,不是第一次了。/.qΒ5//然而每次,他都无法回应女人的lu骨嘲讽。 北宫孤鸾为什么不能上朝,因为,他将自己的和灵魂,都献给了这个对他只留有恨意的女人。 如同柳儿的弥留之际,他对她唯一的表白和要求: “求求你,睡在我的寝宫里。” 回忆过往,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缺少爱。他满心希望着被爱,被宠溺,被女人拥入怀中。到头来,原来他的爱,并非毫无选择。 他中了女人的毒,心甘情愿,将自己全身心的献上。 他是绛国最妖冶的一颗藤萝,静静的在夜色的绽放,默默地白天想着晚霞腾起的那片晴天。 无声的夜色侵袭着两人,北宫孤鸾的眸中,流露着浓郁的欣喜。他恳求了好多次,让女人夜里来陪自己,可是女人从来都不来。 她和晟雨睡在一起了吗? 这是他日夜思索的问题。 还是,她和前几次一样,爱上紫狸,爱上花无影,又爱上了云晟雨? “我很想你。” 北宫孤鸾哀求着,四肢拷牢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摩擦的声响。 “想我?想我难道不该tuo掉衣服么?” 女人冷漠的笑,大肆的嘲讽他过去的fang荡和无所顾忌。 “晚晴…” 北宫孤鸾轻声的呼唤着。 云晚晴的眸色猛然一凉,骇人的目光刺透昏暗的烛光,宛如插进男人心口的一把尖刀。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亵渎了这三个字!” 她是理直气壮的将男人当年的原话搬了出来,是的,他使她声名扫地,使她成为绛国所有人的笑柄。他使她悲哀,使她失去梦想。 他,是她堕落的罪魁祸首。 然而,她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却总是一次次的质问自己可怜的义父: “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是一种危险地动物?”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可以爱。”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 她在生与死的夹缝中苦苦的折磨自己的心,而北宫孤鸾在爱和不爱的边缘,深陷于女人的独特和致命吸引。 孤鸾劫的结,究竟如何,才可以顺畅的打开? “晚晴,你是爱我的,难道…” 北宫孤鸾的这次试探彻底的激怒了女人,和前几次一样,云晚清看也不看,便拿过桌上的皮鞭,打了过去。 衣裳很快被撕烂打烂,云晚清看着男人身上一道道旧伤和新伤青红相间,心里的怒气渐渐消退了。累了,便走到床边,tuo了自己的衣服。 “过来。” 她说。 北宫孤鸾便过去,虔诚的将她抱起来,压了上去。动作很轻柔,他腕间的铁链不时摩擦到女人的肌fu,因此很怕让女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去拿钥匙。” 女人又说。 北宫孤鸾喜出望外,女人也许不像表面的那样冷漠。至少,她将钥匙,时刻都放在桌上。 卸下了铁链,北宫孤鸾再次走到女人跟前,哀求道: “晚晴,我爱你。” 云晚清只是冷冷的半躺着身子,目光打量着男人身ti的弧线,嘴角凝着冷淡的花儿。 “过来,让我看看,你怎样爱我。” 最新全本:、、、、、、、、、、 98. 98 女人的要求还是一如既往的苛刻,北宫孤鸾本来很欣喜,以为云晚晴就此原谅了自己。\\.qb5//嘴角的弧线尚未挑起,女人却比他更快的,眸中闪着狡黠的冷意。 “哼,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女人冷笑,指尖儿绽放着妖艳的食人花儿,比男人更阴毒,更犀利的冷酷。 北宫孤鸾身子震了一震,一个月,他算是浪费了时间。 “那你,要在chuang上,地上,还是哪里?” 他也冷笑,以为冷,可以冻结冷。 “你假如想证明你爱我,难道,却不知道究竟在哪里去爱?我很怀疑,你究竟,真的懂得爱吗?” 云晚晴下了床,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披上。 见女人要走,北宫孤鸾急了,猛然间将女人抱住,用力的压向自己。就在瞬间,zhan有了女人。 几个月来,第一次,可以和女人如此亲近。 “哦,宝贝儿,你还是这么美!” 由衷的赞叹着,北宫孤鸾敏锐的感受着女人的与众不同。然而,他忘记了,女人,已经不再是女人。 “啪!” 脸颊上挨了一掌,棱角分明的脸庞,顿时红白相间,映着烛光的昏黄,北宫孤鸾的脸色骤然变得地狱一般的阴沉。 “你以为自己是谁?!” 愤怒的掐住女人的脖子,摔在chuang上,疯狂的桎梏着女人,开始激烈的动作。 男人的眸中布满怨恨的火焰,‘焰’,其实他真的,就如同火焰。灼灼燃烧,熊熊炽热。 “我是谁?” 云晚晴问紧了牙关,默不作声,冷眼看着身上的男人,几乎将自己掐透。 “你,我的玩偶!死女人!” 很气愤,他身为一国之主,居然一月的囚jin,都无法换回她的回心转意。这难道就是她当年对自己所谓一心一意,百分之百的爱情? 就这么昂贵? 她以为自己是谁! “玩偶?皇上,你知道,玩偶,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云晚晴蓦然笑了,和上面男人疯狂的zhan有宛如两个世界。不是身为玩偶,就永远都无法理解作为玩偶的悲哀和幸福。 爱情在时,被**是幸福洋溢的享受。 爱情走时,是永生都难忘的屈辱。 她不该如此轻松地说爱,他也不该,如此轻松地**。 天时地利人和,假如一条被违背,那么,这些就都不该发生。 “朕不是,也让你囚jin了一个月?朕当然知道作为一个玩偶,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你不知道,朕每天看到你来,有多么的高兴!” 他的确是很高兴,女人来时,香气老远他就闻得到。而且百发百中,从不出错。只要空气中弥漫起女人惯常有的那种味道,他就知道女人还需要多少步,才可以过来。 然后,女人推开门。 冰冷的女神一般,面色复杂的倚着门,望着被锁链囚jin的自己。 她看他的笑靥,一如自己当年看她的刻薄。 “高兴?呵呵,高兴?!” 泪水顺着女人的眼角流到了枕上,她对他不薄,明黄,始终都伴随着他。他爱权利,她便任由他将自己当做浮萍,顺水推舟,桥头,船头,就是她的出发地,和目的地。 “晚晴,不要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喃喃自语着,将头埋进女人的心口。他感受着她的体温,却是,那样冰冷的一颗心。他要惊讶的抬头想看清女人眼角的泪水,女人却将手按到了他的头顶,持续的,让他窒息着。 痛苦的缠mian过去,自负如北宫孤鸾,也被女人的冷漠和痛苦,牵扯的神经作乱。 不安的俯视女人,认真的问: “晚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外面就下着雨。” 云晚晴的身ti震动了一下,本能的看向窗外: “下雨了么?” 她来时,天色还很好。月挂中天,正是如此皎洁的月色,才促使她,无畏而来。 男人不懂得爱,尽管被伤了很多年,却依旧,宛如爱情海中徜徉懵懂的孩童。 “恩。” 北宫孤鸾低头在女人额头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满是汗水,这凉意甚浓的秋季,女人如果不是抱着满心的爱,怎么会如此的累? “今晚,还要走吗?” 喃喃的问,抱紧了女人。 “我要走了,晟雨该回来了。” 云晚晴麻木的坐了起来,觉得身子要散架了。经过了千年万年的劫难,她依旧无法找到出口。 “不许走!” 男人又来回了她,将她捡起来的衣服甩的老远。手掌的动作大了,她无法挣tuo。 “现在,我是主人,你是玩偶,懂吗?” 云晚晴面无表情的说,男人忧郁的瞬间,抽身离开了。 “云晚晴!你是不是以为,得到了朕的爱,就可以为所yu为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北宫孤鸾猛然也起身,将到窗前,双手箍着女人的脖子。满眼的愤怒流过,雨水瑟瑟的打着半开的窗子。窗外,深绿的绿萝,掩映在雨线中。 “我从来都没有,以为你会爱我。” 云晚晴说,是的,她从未想象过。男人会爱上卑微的自己。 她愿意看他雄伟如一棵参天大树,却并未期待自己会是树上缠mian迤逦的藤萝。现在,她对晟雨说他叫藤萝,然而,北宫孤鸾从来都是一颗粗壮的大树,任何藤萝,都只能绷断在他不断的生长过程中。 “你是在装可怜吗?!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注意你?你成功了,不是吗?我北宫孤鸾,从来不会为一个女人,放下我身为皇帝的尊严!你赢了,云晚晴。你不爱我,我便放手。” 放开了女人,北宫孤鸾退了回去,冷冷的,不发一言。 最新全本:、、、、、、、、、、 99. 99 云晚晴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衣裳被雨水冲的湿透,头发也缠在脖颈里,房内的灯已经灭了,云晚晴想沐浴,洗去身上的肮脏和羞耻。全//本\小//说\网 不断地,被男人变本加厉的凌辱所退却。 这不是未来,也不是开始。 了衣服,云晚晴不想点灯,因为帐内传出晟雨均匀的呼吸声。从来都是,他在,她便走。后来便成了规律,晟雨也似乎变通了,对女人失望了。也从来不回来。 烟花女人,京城里,多的很。 了毛巾,擦干了身ti,云晚晴麻木的擦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很长了,还是在男人给她剃掉被烧焦的头发时,说过那样的话: “你真是,丑的可爱。” 晟雨似乎翻了个身,雨声大了起来。从来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下过一场雨。所有的雨,都下在了她的心里。她一颗颗收集了所有的雨滴,珍爱如至宝。伤心时,便拿出来,一颗颗的,数着。 十五岁之后,所有关于雨的故事,都是和北宫孤鸾联系在一起的。最炽热的火焰,才能凝结最珍贵的雨滴。云晚晴无论绝望失望,都将所有的记忆一一珍藏。 许久,觉得身ti被从窗子的缝隙里溜进来的风冻得有些凉了,云晚晴才缓缓的起来。掀开帐子,怔怔的看着熟睡的晟雨。 绝美,不错,她的夫君,比她还要美。 郎才女貌,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她云晚晴,会有这么多不平凡的夫君。王爷,大将军,云国的皇子。 她哪里是在孤独的过自己的孤鸾劫,分明,是在历经一场桃花劫。 拉开被子的一角,云晚晴躺了上去。 还没有躺稳,身子却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了。晟雨没有睡,只是在等她上chuang,然后紧紧的拥抱住。 “你…” 云晚晴语结,原来不论是谁的怀抱,都可以和北宫孤鸾的,一样温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晟雨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幽幽的回荡在房内。 “恩,下雨了,没办法回来。” “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 晟雨说。 “恩。” 女人低沉的回应。 “我爱你。” 男人细碎的吻,落了下来,如同蜻蜓点水,在云晚晴的耳后扫向脊背。 “晟雨。” “你好美。”男人打断女人的阻拦,轻柔的攥紧女人的手腕儿,嘴唇向下,吻住了女人的腰际。 “好痒。” 云晚晴最害怕被人搔痒了,尤其是腰间,现在yao着嘴唇,很想笑。 “给我生个孩子。” 晟雨忽然在她的耳畔说,女人被他弄得意luan情mi,大脑的意识在缓缓的退却。直到,被男人进入。 一个激灵,云晚晴的身ti马上绷紧了,痛苦,瞬间便席卷了她。 “不要碰我。” 用尽了力气,踢开了男人。晟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弄懵了,跌落地板的冰冷,让他恢复了意识。正要发怒,chuang上的女人却蜷缩了身ti,大哭了起来。 “晚晴,对不起。” 急忙起来,抱女人进自己怀里。连连安慰着,心疼女人的委屈。都怪自己,太急躁了。 最新全本:、、、、、、、、、、 100. 100 晟雨艰难的抱着女人,思索了一夜,却仍旧找不到解决自己和女人之间的问题的方法。\\。qВ5、c0m\女人似乎完全封闭了内心,死守着,誓死都不肯打开真心。 他的任务很艰巨,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晚晴,你爱北宫孤鸾?” 天亮的时候,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了一夜。晟雨瞪着发红的眼睛,疲惫的询问闭着眼睛一样没有入睡的女人。 云晚晴不语,只是沉默。她的生活,似乎连说话的权利,都需要上天赋予。她爱北宫孤鸾,深深地爱过,然而,现在她不知道了。 “他是你的皇兄啊!” 晟雨苦口婆心的劝阻女人,眉宇间凝成一个‘川’字。除了疲惫,还有固执的坚持。虽然没有滴血认亲,不过贺明红说云晚晴是太妃腹中的公主,是绝对有资格的。因为贺明红曾经陪伴太妃度过在冷宫的最后几年日子,赤红黄绿青蓝紫,七个常年跟随太妃的宫女之中,只有贺明红和夏晚青在十六年前冷宫的那场大火里活着逃了出来。 真相,究竟是如何,恐怕连北宫孤鸾都不知道。 然而,贺明红和夏晚青,绝对是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两个人。只不过,那场大火之后,夏晚青便因火焰灼伤了喉咙,所以无法开口说话。而贺明红,就是唯一可以活着,并且说出当年事情真相的人。 不过,那场大火之后,北宫孤鸾却一直没有派人去和贺明红了解事情的原委。他讨厌太妃,一如恋爱的人,却讨厌爱情的不期而至。 “你多心了,我怎么会爱他?” 云晚晴睁开眼睛,眸色亮亮的,对上晟雨质疑的目光,漠然笑了一笑。唇间露出几颗xue白的牙齿,和唇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那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又远离我?” 晟雨疑惑了,云晚晴莲步轻移,走进他的房间,仿佛就是昨天的景象一样。 “我说过,我要当皇后。” “你的意思是,我做不了皇帝,你就不会和我有fu妻之实?”晟雨侧着脑袋,完美的五官映着晨曦的光晕,暗淡的,折射着秋雨的寒意。他可以这样理解吗?假如做不了皇帝,女人就不会将他放进心里。皇后,是皇帝的女人。然而,他的脑子里,却认为女人的意思是,她只爱皇帝。包括北宫孤鸾。 “可以这么说。” 云晚晴静静的说。 “那北宫孤鸾呢?他也是皇帝。” 很意外,女人的答案,真的和女人的眼睛一样,异常奇异。 “可是,他已经有皇后了。正如你说的,他是我的皇兄,我们,是不可能有超越仇恨的关系的。” “仇恨?” 晟雨的眸子一亮,漠然,明白了。爱之深,恨便至切。 “你不嫌弃我脏,我很感谢你。”女人如是说。 “不,晚晴。”晟雨动情的抱住女人,沙哑了声音,眸中放出慑人的光芒,和雨的阴沉绵长截然不同。“爱,是一种心情。晚晴,而不是生存方式。你在我心里,是最纯真,最天然的女人。忘掉过去吧,我只要你幸福。” “那你,要快一点儿。”云晚晴呼吸着男人发丝内的清新气味,每一个男人,便有每一段故事。而女人们,好像从来都善于倾诉。 “恩,你放心。” 晟雨执着的,诉说着自己的誓言。 最新全本:、、、、、、、、、、 101. 101 只有彼此救赎,才能找到出路。\\.qВ5、c0m\天放晴时,晟雨已经如愿和女人达成了协议: 他可以在当上皇帝之前,在chuang上,永远只能抱着女人,而不作出任何逾越的举动。 而她,则必须答应,和绿萝院的藤萝,保持距离。 ‘距离’,是一种很含糊的约定。连晟雨心中也没有关于这个词的具体划定,女人的心,要是不在自己这里。距离,便是一种相对的遥远,实则女人已经藤萝已经成为大树和藤萝的关系,相辅相成,彼此不分。 然而云晚晴却只保证,自己和藤萝,绝对不会做半点儿对不起他云晟雨的事情。这个郑诺的真实性,晟雨不得而知。 女人和他,和北宫孤鸾一样,都是见多了尔虞我诈,不相信约定,只相信绝对的死亡。 然而晟雨却很高兴,从此忙碌了。京城内的各大qing楼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了,像是一瞬间,从京城的花花世界里消失了。转而去兢兢业业的当起了他的驸马。北宫孤鸾没有给他任何的官职,除了这个驸马的头衔。明摆着是极力的侮辱云晟雨: 抢走了我的女人,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公主,我哥…宫里的乔公公来了,说带了皇上的口谕。” 乔小阳战战兢兢的走进云晚晴的睡房,一道琉璃穿成的流苏帘子之后,掩映着窗前云晚晴蓦然冷静的背影。她现在都不敢靠近云晚晴身ti五尺之内,只因为,云晚晴常常莫名其妙的发怒。 “他来干什么?”云晚晴回过头。 “乔公公说有要事,要当面和公主说。” “他现在人在哪里?”云晚晴问。 “管家正陪乔公公在前头的藤萝架下喝茶。”乔小阳觑一眼云晚晴,她的脸色很不好,很苍白。 “恩。” 缓缓的起身,云晚晴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头晕的要命,随即用手支撑住摇摇yu坠的身ti,才不至于跌倒。 乔小阳眼疾手快的快走几步,掀开帘子跑进去,扶住了云晚晴。 “公主,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 “不用,起来的有些急了而已。” 云晚晴推开她,自己走出门,去书房前的藤萝架,寻找乔陌轩。 本来在架下和管家开怀畅谈的乔陌轩,见到云晚晴摇摇的走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靥缓缓的爬上脸颊,老远就站起来恭迎云晚晴过去。 “奴才拜见公主。”乔陌轩笑容可掬的迎上去,给云晚晴行礼。 云晚晴淡淡的看了一眼,端详着乔陌轩,认真一看,却眉头一皱,问: “乔公公最近cao劳的太过了吧,脸色这样差!” 乔陌轩微微点点头,笑道: “也没有,就是前几天夜里吹了风,有些感染伤寒。” “伤寒?”云晚晴面色严峻,道:“伤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看感了风寒的人看起来没有怎样,实则身ti都垮了,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她可是相当的知道,无家可归的乞丐们,不会再最寒冷的冬天冻死街头,也不会在最炎热的夏季中暑而死。反而,却会在春秋和煦温和的日子里,因为大意了风寒的症状而死去。 “多谢公主关心。”乔陌轩含笑,脸色一如既往的温和。话锋一转,端详了云晚晴的脸色,却道:“不过皇上昨夜却也感染了风寒,据太医说,病的很重,胡言乱语,今天一天都未见清醒。昏迷不醒,口里却一直唤着公主的名讳呢。” 云晚晴的眉毛跳了一下,却只是冷冷的,面不改色,淡淡回答: “既然病了,就该让太医全心尽力医治。你来这里了,谁在宫里此后皇上?” 风寒? “公主,太医说,皇上此次患病,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公主还是…” “乔公公,本公主不是系铃人,还是请到别处寻找系铃人吧。” 乔陌轩很为难,知道云晚晴当日对北宫孤鸾的恨,却只能硬着头皮再来。北宫孤鸾是错了,但是,假如他当时就知道云晚晴是自己的亲妹妹的话。怎么会下那么狠的手?! “公主…” “乔公公,据本公主所知,皇后,才是皇上唯一记挂的人。乔公公不如去找皇后,再不然,也可以找淑妃,要是再不济,不是还有皇贵妃呢?” 最新全本:、、、、、、、、、、 102. 102 “公主明知道皇上对公主…” “皇上对我怎样?是爱如珍宝?还是捧在掌心?”云晚晴的话,让乔陌轩一震,“乔公公,不过是风寒而已,本公主相信,皇上有抵抗病魔的能力。\、qb5.c0m\宫里那么多的御医,哪一个不是医术高明绝顶?” 白天在宫里独处,晚上在绿萝园苦等云晚晴,北宫孤鸾可能真的病了,不过,云晚晴却不想理会男人的病痛。比起他的剜眼之仇,她的冷漠,已经是极度仁慈了。 乔陌轩深知女人的仇恨,但是,北宫孤鸾,对他,有其他更重要的意义。他伺候他十多年,人生最年轻骄傲的时光里,默默忍受着北宫孤鸾的折磨和侮辱。按理说,他该恨。然而,北宫孤鸾现在,最信任的人,却居然是自己。 他知道男人对女人的强烈的,与众不同的眷恋和控制yu。只是未曾说出口的爱而已,他不想,让男人的偏执很躲避酿成悲剧。 这是两个不懂爱的稚嫩孩童,彼此伤害,却都以为,这就是深爱。 “公主,既然如此,奴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初九是皇上和皇后大婚一年的日子,皇上打算办一场盛大的角斗会,以示庆贺。到时候皇族子弟和大臣官宦都要参加。公主不要忘了。” 云晚晴冷笑一声,眸子里闪着阴冷的浅笑,默默道: “本公主,当然不会忘记。” 她怎么会忘? 乔陌轩走了,背影很怅然荒凉。脚步一深一浅,拂尘也无jing打采的坠落着。云晚晴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背影,目送男人离开。这肃杀的秋,是该有一场惊心动魄来搅动死寂了。 “公主,驸马派人来说,晚上还有事,回来的晚一些。” 乔小阳和云晚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现在,只能在门外,向云晚晴说话。 “恩,知道了。” 云晚晴在房内淡淡的回答,自从招了驸马之后,就一直死气沉沉的。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走一步路。不笑,总是悲伤。 吹熄了蜡烛,云晚晴不由自主的,便又走到绿萝园外。院外的那颗吊起来的绿萝,准时的吊在了前面的架子上。云晚晴眸色一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徘徊了许久,云晚晴决定悄悄的进去,看看男人的状况。轻轻的翻墙进去,借着月光,找到了小路,便朝唯一亮灯的房间过去。 半启的窗子内,男人依旧用锁链锁着自己。昏黄的烛光将男人的五官映的如同炼狱的铁汉,半luo的身ti泛起古铜色的微光,很,很凛冽的一副图画。云晚晴屏息凝视,打量着男人。 男人低垂着头颅,身上还有前夜她bian打的伤痕。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感的薄唇,开开合合,像是在说话。 乔陌轩说男人病了,云晚晴站在窗外,有些不确定。假如一直昏迷,现在又怎么能掩人耳目的出宫来到这里? 哼! 猛然推门进去,云晚晴略带了愤怒,站在当地,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北宫孤鸾听到开门的声音,微微抬了抬头,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你来了。” 云晚晴默不作声,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才在男人跟前站定,低头看着男人。北宫孤鸾见她站定了,便猛然抱住她的腰,深深地呼吸着。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皇上。” 最新全本:、、、、、、、、、、 103. 103 北宫孤鸾明白云晚晴的心思,她还是对自己保持敌意。\\。qВ5\\无论如何努力,人心,怎么就想呗风鼓破的帆船一样,无可挽回。 难道就这样孤独下去吗? “你这样拒绝我,那么,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们怎么和平的相处?”男人忽然问,目光游离了,无法聚焦。 “为什么非要和平相处呢?有仇便要报仇,有恨便要抱恨。打打闹闹,争争吵吵,也是一辈子。” 既然命中注定是孤鸾命,那还不如,所幸就这样孤独下去。不会有意外横生的人生,就像是在京城内乞讨的乞丐,衣食无忧。一步步,走向既定的死期。 “为什么不努力的去改变呢?” 云晚晴忽然冷笑,笑得越来越张狂肆意,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府内回荡着。 这时她的原野,原野上,有牛羊,有五谷。也有,渐渐冰凝的爱情。 “不,我不配,皇上。” 云晚晴大笑着,踉跄走出绿萝园。眼前的景物仿佛白天的那样生动,石阶泛着青白的惨淡光芒,绿萝森森,影影绰绰如白日的绿色jing灵。假如吊兰是代表了后宫女人的一种死的方式,而生机勃勃的绿萝,则是给了人们另外一种生存方式。 生存,是多么的宝贵。 是谁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满园的绿萝?又是谁的身影伫立在桥的那一头?还是,谁的凛冽身影窜进了自己的玩偶房间? 云晚晴站定,对着前面,和自己正对的十米开外密密麻麻的火把。 晟雨站在最前头,一袭黑衣,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全部的容颜。露于袖口之外的纤细手指,握着一把弯刀,发出渗人的寒光。 “谁让你来这里的?” 云晚晴皱眉,漠然冷对着晟雨。目光扫视了晟雨周围的十来个手拿火把的黑衣人,决绝质问: “这就是你当皇帝的方式?!”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北宫孤鸾还被锁在她身后绿萝掩映的房间里。而刚才从她头顶一跃而过的黑影,分明是要索北宫孤鸾的命! 晟雨淡然,把玩着手里的弯刀,漫不经心的走向女人。他身后的黑衣人,尽数冲进了绿萝园内。一袭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打斗,以及剑刃相碰的咔嚓声。云晚晴心底一沉,转身就要往北宫孤鸾的住处跑去。 不能,他是她的玩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拆卸的! “站住!” 晟雨漠然出手,拉住了女人。一个耳光甩过去,一反常态的大喊道: “你别忘了,对我做过什么样的承诺!” “承诺?”云晚晴冷哼一声,骂道:“卑鄙!” “对!我是卑鄙!”晟雨大怒,红了眼睛,斗篷的帽子滑了下来,一头未拢起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宣泄而下。肆意的,在黑夜中绽放着。“我卑鄙!我恶毒!我下jian!我就是jian!你知道吗?你早就知道了吧?!” “你是什么意思?!” 云晚晴背过身,焦急的看着绿萝掩映的背后。那间房间,她走的时候,蜡烛是亮着的。锁链的钥匙就在房间内的桌子上,北宫孤鸾钥匙来得及,应该可以打开锁链,逃掉的吧? “什么意思?你和你的qing人,现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放弃徒劳的坚持吧,云晚晴!” 晟雨的表情很狰狞,一反常态,深不可测。 “我没有qing人,驸马。” 云晚晴冷笑,冷眼觑着男人的张狂不可一世。她的qing人,必定是最终的爱人。 云晚晴的一句‘驸马’,并不会将已经陷入深深地嫉妒的晟雨拉回现实的位置。反而,更加激怒了晟雨。 “云晚晴,嫁给驸马的公主,永远无法成为皇后;就像驸马不会成为皇帝一样。” “那你对我的承诺,原来都是谎言。” 云晚晴说。 最新全本:、、、、、、、、、、 104. 104 月光收敛了霜花,表面上云晚晴看起来毫不在乎。然而紧蹙的眉间,还是出卖了她。她从来不善于说谎,只是从来不说。 晟雨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头,狠狠诅咒着女人的无情,凝视着绿萝园内,从有声到无声的打斗。末了,嘴角泛起了浓郁的笑靥。转向女人,势在必得。 “我的承诺,从来都会兑现。到时候,你也不要忘记了你自己,对我说过什么!” 原本进去的黑衣人,又三三两两陆续飞了出来。绿萝园内的绿萝幽幽的在风的助力下翩然起舞,云晚晴却丝毫感受不到绿萝的清新香气。 北宫孤鸾,居然没能逃走! “晟雨!你居然…!” 云晚晴转过身子,怒视晟雨,暴怒的发髻,甚至摇落了柔光涟漪的金步摇。一把上前,扯住男人的前襟,咆哮道: “本公主今天就休了你!” “休了我?” 晟雨脸上扯起不以为然的冷笑,幽深的眸子刺向地上昏迷的北宫孤鸾。白衣,静静的一抹白。蓦然又变得犀利,一手擎住女人的下颚,用力的箍紧: “那得看你最爱的皇兄,是不是能够答应!” 他万万没有想到,云晚晴会在每天夜里,梦中萦绕的藤萝,居然就是可恶的北宫孤鸾。兄妹不伦,云晚晴,你究竟还有没有身为女人的法则?! “来人!” 云晚晴大喝一声,然而,良久的沉寂过后,只有秋风扫过成片的绿萝,波浪一样,划过时间的流逝。空气里静悄悄的,青石板上还带着昨夜雨水的微光,云晚晴命人jing心修建的绿萝园,仿佛和它的女主人极其的陌生。 没有人出现,她亲自挑选的几名暗卫,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杀了他!” 晟雨凌然出口,眼看几名黑衣人就一拥而上,将剑架在了北宫孤鸾的颈上。 “哼!狗皇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像是和北宫孤鸾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哈哈!皇帝老儿!看你以后还能再随便糟ta那些可怜的小宫女!” 另一个黑衣人也说。 “二皇子,不如在这皇帝死前,先让我四哥阉了他,给我家小妹报仇!” “对!小妹就是被这狗皇帝凌辱不成,发配充军,活活被糟ta死的!” … 许多的人在附和,一时之间,云晚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们。明明只有十来个人,她却似乎听到了成千上万的人,在她的耳边,指责爱人的昏庸糜烂。 怎么能,这样对待北宫孤鸾? “住口!他是好人!” 抓紧男人前襟的双手早已松开,云晚晴扑上去,用自己瘦小的身ti挡住昏迷的北宫孤鸾。无畏的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剑,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他是好人!是好人!” 眼泪留下来,云晚晴凄厉的声音在夜色里如同鬼门关内冲出来的厉鬼们,开始对人间的怨恨吼叫。 北宫孤鸾,对她而言。就是重生,就是生命。 “云晚晴,你真是可怜!走开!我还没有玩够你呢!要是你不想自己今天就身首异处,还是乖乖的,闪开!” 晟雨看到女人冲向北宫孤鸾的那刻,心中像要爆炸一般,充满了怒气。厉声命令黑衣人拉开抱紧北宫孤鸾不放手的女人,自己亲自执剑,走到昏迷不醒的男人跟前。 皇,你也配是皇? 云晟雨在心底暗暗冷笑,同时也愤怒女人对自己,和对北宫孤鸾截然不同的态度。怒极所致,便在北宫孤鸾脸上左右扇了几个耳光。仍旧不觉得解气,云晚晴在一旁的怒骂和尖叫,让他十分的愤怒。几乎不可遏制。 “过来!” 恶狠狠地怒吼,云晚晴又被黑衣人推到晟雨跟前。云晟雨完美绝伦的五官开始变得狰狞,浅眸被月光映的一场的闪亮。拧过女人的脖子,拉扯着,压倒北宫孤鸾头顶。 “看看他吧!看看他最后一眼!过了现在,你的藤萝,你最爱的藤萝!就要去阴间做王做皇了!” “你想要做皇后吗?你不是想做皇后吗?” “告诉我!你想要做云国的皇后,还是你们绛国的皇后?恩?!哈哈哈!” “还是,你的野心太大!只想做天地间唯一的皇后?!” “云晚晴!说话!” “哈哈哈!” 最新全本:、、、、、、、、、、 105. 105 云晟雨的声音在公主府上方回响着,宛如地狱重生的修罗,公主府内的下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恐惧的紧闭了房门。/、qВ5\\ 云晚晴张大着眼睛,害怕的看着云晟雨。她一直都很恐惧,活在害怕的氛围中。害怕饥饿,害怕寒冷,害怕再流浪… 然而现在,她害怕云晟雨会杀掉北宫孤鸾。他死了的话,那她,又要进入恐惧的流浪轮回。卑微如草芥,然而,只要有根,又有何所惧? “求求你。” 女人低微的祈求声,在脚边喃喃的响起。晟雨冷静下来,一瞬间有麻木的感觉在脚底流过。水流过,然而女人冻结了他火焰般的热情。 “你,说什么?” 像是没有听清,云晟雨拧住女人脖颈的手掌松了开来。眸子温柔了起来,一遍遍的询问女人。 云晚晴跪倒在地上,匍匐着身子,深深地埋了脑袋在双膝之内。不断的磕头,额头碰在青石板上,沾了被雨水弄湿的灰尘。一片绿萝叶子,沾在了女人的额头,又在女人不断的动作中,落回了原地。绿萝仿佛听见了女人内心执着热切的呼喊,静静的,充当着垫子的角色。 “求求你,不要杀焰,不要杀!” 云晚晴一遍遍的说着,恳求的哀求着。她从来不以为自己会是公主,也从来不幻想做皇后。她只是,以为北宫孤鸾当年,是认真的对她说关于皇后的条件。 他给了她鼓励,给了她活下来的勇气。 一个从来都被人视为草芥的无盐丑女,在所有人异样鄙夷的目光中,被痴傻的流浪义父捡到,并视为珍宝的照顾。她的成长,比眼前这片微不足道的绿萝,还要没有鲜艳的颜色。 黑的是旁人的肉心,白的是义父死时的无法下葬,灰的,是云晚晴悲哀的人生。 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抹颜色,是北宫孤鸾,是焰。七彩紫鸾,带了鲜红的火焰,投入到她单调悲哀的生活里。 他对她说,她可以是凤凰。 北宫孤鸾是个好人,他即便无情,那正是因为他有情。他用情过深,将所有的爱,都献给了死去的柳儿。可是,那正是北宫孤鸾最吸引云晚晴的地方。正因为经历过爱的悲伤,云晚晴才会和男人有一样的共鸣。 爱是卑微的,同时,也是苦涩的。 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感觉到甜,但是宁愿活着,卑微的苟且活着,享受爱的苦涩。 “焰?哼哼…” 晟雨眸色一凉,重新jin锢了女人。左手扬剑在男人的身上猛然刺去,女人的惨叫声中,北宫孤鸾的xiong口喷出一道鲜血,染红了晟雨的衣衫。 “做交易,就要摆出筹码。你有什么,值得我放了这个男人的?” 晟雨皱眉,yao牙,不想和女人妥协。 女人而已,他忽然想起父皇的话。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凭什么,自己要打断活se生香的生活,去迎合这个女人的心情,固守爱情 “我答应你,以后每晚都陪你睡。” 云晚晴眼睛一亮,迫切的扑到男人怀中,字字句句,慎重而认真。 晟雨却很悲哀,这就是女人最吸引自己的地方。永远没有底线,今天可以隐忍一尺,明天也可以退回一丈。 最新全本:、、、、、、、、、、 106. 106 “你?呵呵!” 云晟雨忽然大笑起来,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qВ5\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总是冷漠,异色的眸子也总是刻薄。然而,他总是,觉得女人很可怜。 弱不jin风,也许不是形容女人最贴切的词语。然而,云晚晴至少是可怜的。 “晟雨,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云晚晴见男人只是冷笑,丝毫没有要和自己妥协的意思。不由焦急的看着一旁不省人事的北宫孤鸾,他伤的重不重?再这样拖下去会不会死? “你真是可怜。可怜啊。” 晟雨长叹了一口气,逼视着面前的可怜女人。认真,而坚定的再次询问: “你和我睡,这个条件真的很。不过,焉能不知道我放了他,醒来之后,你却叫他来杀我?” 云晚晴yu言又止,嘴巴张开,又合上。 “我没有办法来证明自己不会那样做,语言的力量太弱,也未必你会信。不过,我发誓,从此再也不会,再和他纠缠。” 女人下定了决心,yao着牙,最后看了一眼男人,便背过去身ti。 几名黑衣人眼见形势急转而下,纷纷要杀了北宫孤鸾而后快。但是碍于晟雨在场,却不能鲁莽行动。是以,虽然一个个都怒瞪着北宫孤鸾,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却没有人敢上前,哪怕动北宫孤鸾一根头发丝。 “二皇子,不能信这个女人的话。她是公主,又是这狗皇帝的骈妇,一定不会说实话的。” “是啊,主公。留着这狗皇帝和女人的命,迟早,会对我们云国不利。” … 黑衣人纷纷上前,为晟雨剖析着眼前的形势。晟雨自己也很清楚,像今天这样qb5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便不能再拥有。然而,还有一样东西,却左右了他的心情。 并且,这样东西,也许一生,都无法拥有。 他在竹林内和静毓缠mian的时候,听到女人的那一声询问,平静而淡然。就很想看到女人究竟是长相如何,他从未知道女人可以发出那样毫无目的性的询问,淡然的,如同风拂过光滑的脸颊,不含一丝一毫的阴谋和目的。 那突然的一击,一击女人决绝的一声‘不配。’使他终于知道,众里徘徊,自己究竟是在等什么样的女子。 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和只要足够谨慎聪明就可以得到的江山相比,是不是更加弥足珍贵? 晟雨马上就下了决心,命人将北宫孤鸾送回绿萝阁。那些黑衣人纷纷纳闷一向果断的主子今天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却不能违抗命令。 晟雨通过询问,知道北宫孤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黑衣人进去之前,就已经昏迷了过去。这个消息让他很放心,接下来,只要查出是谁对北宫孤鸾下了毒手,就可以在绛国再次找到一个更可靠的同党。 他的称帝之路异常的艰难,只因为,云晚晴的出现,使他的计划,退后了一大截。 云晚晴回到房间内,刚要长舒一口气,身后的门,又被人忽然推开。不用想,也知道是心满意足的云晟雨。 只见他一脸得逞的笑容,冷眼看着当地伫立的女人,浅色的眸光,散发出淋漓尽致的气焰。 “上chuang,tuo了衣服。” 男人命令道。 云晚晴还有些心有余悸,她虽然亲眼看着北宫孤鸾被送回去。但是不能确定云晟雨不会背地里对他下手。想罢,便按首挺xiong,道: “我要等到他安全的回宫。” 云晟雨莞尔一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放心,他只是感了风寒。我已经派人给他医治,天亮之后,他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 “真的?” 云晚晴皱了皱眉头,风寒? 原来乔陌轩说的是真的?! 最新全本:、、、、、、、、、、 107. 107 晟雨嘴角的冷笑一直都无法撤去,女人的心思太lu骨了。\.qВ5\\让他没有兴致和女人周旋下去,她即便是装,难道就不能装作是爱自己?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偿还我给你的?” 慵懒的在chuang上躺了下来,斜对着无动于衷的云晚晴,晟雨的心早就凉了。女人的犹豫,只能让他更忧郁。 “我也会,付出我能付出的。” 云晚晴只是这样说,末了,便也上了chuang。很累,这个夜,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但愿如此。” 男人低声呢喃着,这次不在女人的耳边了。而是翻了身,背对着女人。 “希望你明晚表现好一点儿。” 秋风扫落叶,也扫走了云晚晴偶尔快乐的心情。再次站在绿萝园的门前,云晚晴已经没有了先前几日的幸福感。只是绿萝大概也看到了秋风的肆虐,一夜之间,绿叶枯黄了许多。 来自宫里的消息是,皇帝北宫孤鸾依旧病重。云晚晴从乔陌轩的口里,知道了北宫孤鸾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去了。很欣慰,同时也让乔陌轩告诉北宫孤鸾: 绿萝园的那株藤萝,已经被驸马砍去了。 这是一个双关语,云晚晴没有读过书。不懂得文字的玄机,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男人危险已经来临。乔陌轩的眼内有流光,浅眸,深邃无比。 喃喃点了头,便孑然而去。 “公主,驸马回来了。” 乔小阳这次退得更远,见云晚晴在凉亭内独坐,连进也不敢进,只是在亭子外站着,略略提高了嗓音。 云晚晴还是没有表情,这让乔小阳很愤懑。明明当初是同心的姐妹,现在,云晚晴被封了公主,却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是不知道云晚晴心里的苦闷,所以无法时时刻刻对任何人保持微笑。云晚晴不是训练有素的贵族,只是顺着心情喜怒哀乐的草根,她的心情,一招一式,都写在脸上。但是,逾越了地位的随心所yu,就是孤傲冷漠。 没有等到云晚晴的回应,乔小阳很想走了。但是云晚晴又没有说过要她走,所以只好等着。 秋风泛起,吹来一片片枯黄的落叶,也将乔小阳的心情吹得寒冷如置身冰窖。眉间簇的越来越近,乔小阳握了拳头,忽然恨自己哥哥来: 为什么,每次都要叫自己不要误会云晚晴的冷漠? 哥哥那么好,她落难时,哥哥那样的照顾她;现在她飞黄腾达了,却对哥哥不理不睬。动辄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mo样,这样子,和宫里的其他妃子,有什么两样? “你在干什么?!” 要不是晟雨的一声冷喝,乔小阳怕是早就将已经拔下来的簪子,刺进了云晚晴的后心。女人冷漠的后背,让她越来越感觉烟雾。 她凭什么?将哥哥**于鼓掌之间? 云晟雨老远就看到了女人背后的危险,恼怒之间,便厉声大吼起来。一个跃身,冲到乔小阳跟前,狭长的凤眸一寒,右掌登时掐住了乔小阳的脖子。云晚晴听到晟雨的呐喊才回过头来,看清晟雨对乔小阳的举动之后,大惊失色道: “晟雨!你在做什么!” 云晟雨本来想一下掐死这个恶毒的丫鬟,但是看到云晚晴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犹豫了下来。他知道这个丫鬟是云晚晴特意和北宫孤鸾要过来的,也许这个小丫鬟对云晚晴又非同寻常的意义。而且,极有可能,这个丫鬟,就是云晚晴和北宫孤鸾联络的媒介。 留着她,也许会知道更多? 手松开,乔小阳马上躲到了云晚晴身后,慌张恐惧的看着大怒的云晟雨。云晚晴护在乔小阳跟前,安慰她: “不要怕,小阳。” 最新全本:、、、、、、、、、、 108. 108 云晚晴像一只老母鸡一样,保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乔小阳。\\、qb5//她当然不知道乔小阳紧紧攥着的手掌,除了因为害怕,还藏匿着刺杀她的证据。 云晟雨觑眼看着张开双臂的云晚晴,漠然,嘴角泛起了笑靥。 傻女人,他宠溺的想。 “别这么紧张,我也没做什么。现在是白天,我能对这个丫头做什么?” 他笑,心脏因为找准女人的弱点而狂喜。 女人原来都是善良的,并且都具有与生俱来的母性。她要保护这个丫头,他便任其自由发展。只是,假如乔小阳伤害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乔小阳的。 “那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知道小阳一向胆子很小的?” 云晚晴责怪着晟雨,不知道自己刚才几乎命丧乔小阳的手里。扯起了乔小阳的双臂,云晚晴认真的看了看,关切的问: “他没有伤到你吧?小阳?别害怕。” 她是公主,这是她的公主府。而不是什么驸马爷的住处。 “没,没有。” 乔小阳通红了脸颊,多半儿是因为害怕云晟雨看到自己刚才的动作。觑眼不住的暗暗打量一遍泰然自若的驸马,乔小阳心里犯了嘀咕,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云晟雨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内心?他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内心很为云晚晴的处境堪忧。 乔小阳一下午都在云晚晴身边形影不离的跟着,因为晟雨也都在云晚晴身边一步不离。不是看书,便是把玩收藏的古董。云晚晴当然知道晟雨的兴致怎么会这么高昂,今天晚上,是她出卖自己,屈服于他的日子。从此之后,她要在生命里忘掉北宫孤鸾。 不再幻象,不再期待。 “公主,这针刺错了。” 乔小阳大部分时间都在盯视着云晟雨的脸色,不过,晟雨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看书时,便沉思看书;把玩时,则认真把玩。那些古董的样式,乔小阳自觉在宫里见的宝贝已经算多了,但是还是认不得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晚晴,这些东西,你喜欢什么?拿去玩吧。” 把玩的空当,晟雨忽然抬起头来,拿了一方血红的砚台,放在眼前端详着。 云晚晴正在学刺绣,从未学过女红,拿了针,笨手笨脚的,总是错。 “那是什么?” 本来不想理会云晟雨的,但是看到男人手里的东西,云晚晴的眼睛还是一亮。 紫狸有许多这样的东西,云晚晴知道,是磨墨的砚台。先前,她只见过算命先生案头常放一方四方乌黑砚台,后来到了紫狸府里,才知道砚台分许多种。各式各样的,各种颜色的,都有。 “这个就是我们云国的姻缘砚。很灵的。” 云晟雨拿着砚台走过来,黑色长袍松散的系着带子,墨玉头发散在肩头。一股犀利凌烈的气焰扑面而来,云晚晴抽了抽鼻子,接过那砚台。一边沉吟着: “姻缘还有砚台?” 这些风花雪月的人们,什么时候,才能够认识到爱情,其实是很现实的。 “恩,你看,这方砚台还没有盛过墨。用云国的胭脂玉雕琢而成。胭脂玉,其实和刮痧用的‘蝉玉’是一类的玉石。都能够吸食动物身上的血液,所以才呈现红色。只不过蝉玉被打磨的极薄,才看不到淡淡的红色。相爱的人们,往往散尽千金也要找到这样一方砚台。将男人和女人的鲜血滴进来,用墨研开。过一夜之后,就会有纹理出现。通晓占卜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将来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晟雨还没有说出关于胭脂玉的一个最重要的用途,那就是,只有漠西腹地的某一个族群的后人,才拥有,让胭脂玉变色的鲜血。 云晚晴听到需要滴血看姻缘的话时,眸子就直了。手里不住的把玩那方砚台。沉默着,感受着砚台传入指尖的清凉。 “那公主,不如和驸马试一试?” 乔小阳站在一旁,违心的讨好着云晟雨。眼中闪过一丝哀怨。驸马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要是没有把柄在云晟雨手上,乔小阳才不会这样谄媚的讨好和哥哥争女人的男人。 最新全本:、、、、、、、、、、 109. 109 女人和女人身边的丫鬟,似乎都很有意思。.qb5乔小阳眼角的不满没有瞒过眼尖的云晟雨,看来他知道,似乎有限。而云晚晴和乔小阳,以及北宫孤鸾的贴身太监之间的关系,比想象的,应该更为有趣。 “晚晴。” 晟雨开始鼓动云晚晴,一起试一试那个姻缘砚。但是女人的眉宇纠结后又展开,随手将砚台仍在地上,摔成两半儿。 还没来得及发怒,云晚晴却扬了异色的眸子,冷冷的嘲讽男人的热情: “呵,不好意思。我从来,都不信命的。” 她要的,是掌握在手心里的,实实在在的幸福。而不是,被一方砚台承托起来的,乱花烟树一样酴醾的虚无。所以这方姻缘砚台,对她毫无作用。虽然,她也很想试一下,自己和北宫孤鸾究竟有多少天生的缘分。 “你…” 男人心疼的看着那方粉碎的砚台,皱眉,发怒,却又默然缓和了态度。莞尔一笑,露出绝美的容颜,迎上女人的无情嘲讽。 “算了,我也从来都不信。” 他不是不信命,而是,他从来,都不相信爱。和北宫孤鸾一样。所以,从来不会去强求爱。女人愿意摔,就摔了吧。后天的缘分,才是最终的命。 夜色悄然来临,夕阳刚刚洒下的金黄还没来得及在天边褪去,漆黑的夜,就迫不及待拉开了帷幕。云晚晴一点点儿凝望着夜色降临,身ti麻木的无动于衷。晟雨沐浴后身上残留的香气,让她默然想起来在王府内,北宫孤鸾对自己的警告: 不许再用紫狸的东西。 醉檀香,云晚晴从来都不了解的醉檀香。她只知道它的香气很沁人心脾,却不知道,北宫孤鸾究竟为何恨这种香。 多年之后,当云晚晴历经沧桑,蓦然回首之时,才惊觉北宫孤鸾的憎恨,原来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爱,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不是借助外力,强加的控制yu。 关了门,云晚晴走到帷幔之后,云晟雨的手里依然没有闲着。刚才沐浴时加的花瓣儿,被他捏在食指拇指之间,细细的**着。见到云晚晴进来,绝美的眸子亮了一下,嘴角马上绽开欣喜的笑意。梨涡渐渐,绽放在脸颊,连云晚晴看了他此刻的样子,也不由的有些动心。 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东西的。 “chun宵一刻值千金,公主。”云晟雨的声音沙哑而富于磁性,即便是赤luoluo的挑dou,依然包含了让女人臣服的凌厉气势。 云晚晴没有回答,默默地解开了衣服,上了chuang。 “开始吧。” 淡淡的一声,算是女人对男人的妥协。他如她所愿,放走了北宫孤鸾。她便只好履行诺言,满zu男人的要求。她的身ti,并没有多么珍贵。丑陋,卑jian,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玩物,这些,都是她。 云晟雨的目光顺着女人冷漠的双眸向下,只是游弋到了女人的shuang唇,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辈子,这样认真的等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 他是打算付出全部的真心,然而女人,却似乎不打算这样。 不过,没有关系。 “晚晴,你和北宫孤鸾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本来想问女人第一次和北宫孤鸾合欢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强迫,是不情愿,被威逼,还是心甘情愿。可是,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未能出口。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再清醒镇定的时候伤害女人,因为女人,是他最爱的。 “第一次?” 云晚晴想起来了,第一次,是刚刚嫁入王府的时候。她依旧丑的不堪,他却急躁的撕烂了她的衣服。 因为,北宫孤鸾无法解开她衣服的带子。 这是否就注定了男人和自己的身份,一个是高贵的皇,一个是卑微的奴隶。永远不能结合,一对世间苦苦挨过时间风霜的孤鸾,彼此凝望着度过一生,已是痴心妄想。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还从来过第一次。” 晟雨轻笑,依旧慵懒的斜躺着,不动声se的端详着沉默的女人。没有拘谨,没有恐惧,没有害羞。女人绝对不是第一次,他的消息是,北宫孤鸾曾经令人发指的令贴身暗卫凌辱过女人。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一向谨慎的北宫孤鸾,假如为了女人,连贴身暗卫都被惊动出来。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死**。 他是否选择对了,选择对了一个习惯被**利用的女人? 云晚晴不以为然,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依旧穿着衣服的晟雨。爬过去,开始解男人的衣服。 最新全本:、、、、、、、、、、 110. 110 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这让晟雨很无趣。蓦然将女人掀翻,扑了上去,疯狂的吻着。一边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质问女人: “是什么时候?!” “忘记了。” 女人在下面,平静的接受着男人的粗暴,漠然麻木的眸子只看着头顶的花色帐子。几只蜻蜓在花团锦簇的蔷薇上点缀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像极了现在被男人紧紧抱住的云晚晴。连同中间那冷静的蔷薇花,也都一模一样的静静伫立。宛如一个旁观者,被萦绕的似乎不是它,而是mi蜂蝴蝶。 “忘记了?” 晟雨一愣,蓦然,狂喜起来。浅眸一亮,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不许再想他,以后,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过去,就让她过去吧。 她的生活很容易就能回到原点,除却北宫孤鸾的暧昧情愫,真的,她一向可以,很快的回到最初。 一无所有,不代表都没有生命。 “晚晴,我爱你。” 情yu高涨的时刻,云晚晴分明听到晟雨发出和北宫孤鸾一样低沉却饱含深情的呢喃。只不过,北宫孤鸾式在那样叫着荣昌公主;而晟雨,却是在真实的叫着自己。 那一刻,云晚晴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战栗。原来被宠爱,是这样的幸福。眼神有些迷茫,抱紧了怀里的男人,呢喃着,不停地呢喃着… 经过了一夜的矛盾纠缠,云晚晴的心思被晟雨的深情十分的打动,但是也仅限于打动而已。她很感激云晟雨会遵循诺言,只要北宫孤鸾很安全,焰很安全,她就心满意足了。 从此再也不去见他,希望就能忘掉他。 缠mian一夜,云晟雨对着身边熟睡疲惫的女人,眼神内满是宠溺和甜mi。指尖jin不住滑过女人完美的脸颊,停留在女人的唇间。缓缓,慢慢的,摩挲着。最后,jin不住吻了上去。 云晚晴也醒了过来,默默承受着男人的索取。蓦然,拉开了帐子,看了看天色。 “都这么晚了?” 阳光都从窗子内透了进来,照在地上一片斑斓。难道都已经中午了吗? “不晚。”晟雨不想停下来,依旧抱着女人。 “昨天宫里的淑妃病了,派人来和你拿药…我忘记告诉你了。” 昨天静毓是派青姑姑来的,所以云晚晴尽量温和的答应了下来。青姑姑的眼神里,似乎还有许多yu言又止的意味,很耐人琢磨。不过云晚清只想着晚上的事情,所以没有多想。 晟雨听到云晚晴忽然提起静毓,脸色微变,以为女人会生气。不过,正要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女人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并没有生气。十分的懊恼,便不想道歉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愤懑的坐起来,将女人粗暴的推开。云晚晴只是以为他很生气,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无动于衷激怒了他。随口解释: “我忘记了,昨天本来还想着告诉你的。” “以后静毓的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晟雨背对着女人,开始穿衣服。 “恩。” 云晚晴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最新全本:、、、、、、、、、、 111. 111 晟雨急匆匆的带人进了宫,云晚晴却也没闲着。\\、qВ5/晟雨走后,她突然想到应该去看一看晟雨和静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和乔小阳支会了一声,便后脚儿跟着也偷偷出了府。晟雨的马车在闹市兜兜转转了一圈儿,出了牌楼向北,直奔皇宫的方向。云晚晴眼看着马车就要进宫了,有些犹豫,她也可以进宫。但是,这样必然宫里的人就都会知道自己进宫了。那时候,就怕晟雨听到会更加恼怒。要是再对北宫孤鸾做出什么事情,她绝对饶不了自己。 “公主,怎么办?我们也进去?” 马夫是云晚晴的亲信,在街市旁的乞丐堆儿里偶遇过去的患难兄弟。可是马夫已经不认得云晚晴就是当年那个和他一样拿着碗四处讨饭的乞丐,反而以为是一个善心的公主,怜悯自己的可怜。 “小五,你把马车听到南门,在那里等我。”云晚晴下来,一身丫鬟打扮。鬓间朴素到只有发绳,没有黄白朱钗。“这是银子,你在南门外的酒楼点几个菜,等我出来。” “是。” 马夫接了钱,便驾着马车哒哒哒走了。云晚晴想好了托辞,走到北门。看到几个侍卫,便忙上前赔笑: “几位大哥,王爷叫我来拿东西。” 侍卫听了,盘问了一阵。问为什么换了人,云晚晴一动声se,平静回答: “先前那个姐姐病了。” 接着,便放行了。 云晚晴派人监视过紫狸,原来除了鹤顶红那次送的那些水彩颜料,皇后还常常找各种借口给紫狸送一些日常用品。甚至是紫狸贴身的里衣,北宫蝶舞也常常让人给紫狸送去。紫狸的态度,很不明朗。好像先前拒绝过,但是后来便听之任之。 这个北宫蝶舞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着实让云晚晴纳闷。吃着锅里的,还占着碗里的。没有满zu,贪得无厌。 左拐右拐,云晚晴专走人少安静的地方走。静毓的宫殿在御花园边斜斜建造,经过那片竹林,再往前走,便是淑妃宫的后门了。不过,经过竹林的时候,云晚晴忽然想起那天晟雨和静毓苟合的那个地方。 竹林内有什么影影绰绰的显出一角,红色的,十分的显然。秋风吹走了竹林的生气,枯黄的叶子,不断发出清脆的折断声,以及落地的沙沙声。 脚步像是被什么引着一样,云晚晴不由自主的走进竹林。循着那抹红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端详着。脚下的竹叶被踩得作响,云晚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她一向胆子很大,可是现在,脊背已经冒了一层汗出来。 啊! 只是看了一眼,云晚晴便吓得连连后退。没命的飞奔出去,拿手捂了嘴巴。一路跑进了淑妃宫内,云晚晴依旧惊魂未定的连连向后看,恐惧的张望着自己来时的路。 太恐怖了! “公主?” 鹤顶红居然也在这里,云晚晴听到她毛骨悚然的麻木叫声,tuo口而出又是惊叫。好久,才平静下来。 鹤顶红的脸色比刚才竹子上吊死的那个宫女还要苍白无色,云晚晴拍着xiong口,道: “姑姑,怎么在这里?” “是该老奴问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吧。”鹤顶红打量着她,一月不见,云晚晴过的好像不错。 云晚晴强忍住心口的恐惧,喉咙里像塞了棉花,无论如何无法平静。 “姑姑,不要和皇上说我进宫了。” 鹤顶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依旧问云晚晴怎么会这个样子进宫。 “看到驸马了吗?” 云晚晴问,有些焦急。要是晟雨回去了自己还没回去,就要麻烦了。 鹤顶红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道: “是来找驸马的吗?老奴刚才看到驸马也从后门进了淑妃宫内。” “真的吗?去哪里了?”云晚晴张大了眼睛。 “大概是在淑妃的卧房吧,驸马应该是来送药的。” “对,对。送药。”云晚晴紧张道,刚要走,忽然又停住,问鹤顶红:“红姑姑,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这个,公主还是问乔公公,他整日守着皇上。” 鹤顶红的脸色很怪,非常怪异。首先,她出现在淑妃宫里,就很奇怪。 最新全本:、、、、、、、、、、 112. 112 顺着鹤顶红指引的方向,云晚晴悄悄的溜到淑妃睡觉的房间后面。/、qΒ5\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点儿缝隙。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却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静毓病了,为什么要晟雨来送药? 送什么药? 她明明见晟雨穿了衣服就出来了,手里也并没有拿什么东西啊。 嘴里含了一下食指,然后再窗纸上轻轻一点,便露出一个手指肚大小的洞眼儿。云晚晴将眼睛凑到跟前,小心翼翼的观察里面的动静。 帷幔内,影影绰绰有晟雨jing壮的身影。地上落了一地的衣服,是女人的。应该是静毓的吧,看来即便是和自己成亲,晟雨依旧和静毓保持着这种关系。云晚晴心里有些凉,不过,依旧苦笑,她早已习惯了。没有人,会是真心的喜欢自己。 许久,都没有声音。云晚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日头很毒,她起来之后没有吃饭,便跟出来了。现在肚子饿的很。 一声长长的呻过后,云晚晴总算听到了房内传出来的动静。很痛苦的低低呻,好像静毓受了伤。打起jing神,聚jing会神的看着掀开的帷幔。 居然是一地的血,而晟雨,正从地上捡起原本散落的衣服,细细擦拭着沾了血迹的地板。床的一侧,小小的矮几上,放着几个青花瓷药瓶。借着尚未熄灭的烛光,云晚晴看到那地上,居然也有一些琐碎的渣子,像是有瓷瓶摔烂过。 上躺着的,就是静毓。原本高傲的脸庞,现在无jing打采,面黄肌瘦,无力的看着晟雨在来回收拾。眉宇紧皱,忽然转过了头,长叹道: “雨,我活不了多久了。” 晟雨一直在低头收拾,听到静毓的话,安慰道: “别说傻话,顶多再有两三次,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静毓听了,却只是摇头,目光空洞,和以前的神采,已经大为不同。 “雨,你是真的喜欢云晚晴吗?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听到静毓说道自己,云晚晴竖了耳朵,认真的期待着晟雨接下来的话。不过,晟雨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低,她没有听清。 紧接着,便看到静毓的情绪很激动,挣扎着忽然坐了起来,用手指着地上的晟雨,用尽力气说: “你这个傻瓜!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和皇上一样,是吸食我们鲜血的毒蛇?!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在她的手上!” “静毓,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总会来。”晟雨依旧很平静,抹掉了最后一片血迹之后,他手上的衣服,已经血红一团。 “你让她试过姻缘砚了?” 静毓又问,说不出的哀伤。 “没有,我不小心摔掉了。” “你…” “躺下,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并肩作战的吗?你要是自暴自弃,我便认定你是大哥派来,陷害我的。” 晟雨的话似乎很起作用,只见静毓马上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躺下,盖了被子。 “这就对了。” 男人嘴角的为温柔,刺伤了外面云晚晴的心脏。 也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看的了。静毓大概是中了那个妃子下的毒,所以晟雨才着急给她过来解毒。他们绝对有阴谋,但是绝对不是势单力薄的现在。云晚晴知道晟雨这次来,和静毓的来意一样,和亲,作为人质被绛国扣押。一次换取花无影的撤兵。 闷闷的走了出来,直到看到那片竹林,才忽然才意识到刚才的可怕一幕。正要转身另辟蹊径,不期然一旁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一把掳了云晚晴,将锃亮的剑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哼哼!小美人儿,叫大爷好找啊!” 云晚晴听了黑衣人的声音,心底一寒。知道他一定是看到自己走近竹林了,要杀人灭口。 “救命啊!” 大喊一声,黑衣人似乎没想到女人会叫,急忙捂了女人的嘴巴,不过,已经迟了。 拖拖拽拽,将云晚清重新又拖回了竹林。云晚晴恐惧的看着那个吊起的身影在头顶随风晃来晃去,骇然看着笑得狰狞的黑衣人。 “你,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云晚晴结结巴巴的说,害怕的连连后退。 黑衣人却步步紧逼,越来越上前,放肆道: “哼哼,你想说,也没那么容易。在你死之前,先让大爷享受享受!” 一剑挑开了云晚清的衣襟,露出里面xue白的肚兜儿。黑衣人仅露的双眼蓦然发亮,好色的盯着女人,嘴里说着最下流的话。 “没看出来,你小小瘦瘦的,却这么有真材实料!” 最新全本:、、、、、、、、、、 113. 113 “大侠饶命啊!” 云晚晴逃不了,又被黑衣人扔在吊着一具尸体的竹林里。/。qb5/头顶是宫女不断晃动的双脚,红色的绣鞋,十分的恐怖。面前的黑衣人亟不可待的扑了上来,压住了云晚晴。 “叫吧!哈哈哈!你就是叫破了嗓子!北宫孤鸾那厮也听不到!” “哈哈哈!” 很快,黑衣人就将云晚晴几乎剥光。只是,在解女人的肚兜时,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那个绳结,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一般,你越用力解,就越纠缠的紧绷。 “ma的!老子就不信解不开你!” 黑衣人像是在和他自己赌气一样,不断地,怒骂着,又神经质的解着女人身上的带子。完全忘记了,这时一场正在进行的强bao,而他却突然开始和一个小小的绳结斗争。 “他奶奶的!又是燕歌令你这个王八蛋在作祟!老子今天,不解开你!就是孙子!” “九回肠?哈哈!狗屁的九回肠!” 绳结被黑衣人的一个动作弄得忽然松开了,云晚晴看不到自己背后的状况,只是忽然感到肚兜的束缚松了。难道是他解开了?! 怎么可能?! 果然,黑衣人最后一个用力,绳结完整的化为两条带子,随着肚兜被他的动作抛开,云晚晴的上身完全赤luo了。 急忙用胳膊掩了身ti,连连后退,头顶令人毛骨悚然的双脚也不时的打到云晚晴luo露的后背。那根竹子的弯度越来越大了,意味着,很快就要承受不住宫女的重量而折断。 “哈哈!小美人儿,乖乖的,大爷保证你舒服的花枝乱颤!” 黑衣人邪佞的笑着,两眼放光。 正在僵持,云晚晴甚至都已经决定乖乖的就范了。闭上眼睛,毫无反手之力的被黑衣人粗鲁的推倒在地上。竹林的某处忽然传来一阵宛如天籁的歌吟: “九天之上,九回肠,九重劫。 奈何桥前,一碗汤,一回生。” 如同佛偈,悠然在竹林上空飘来。回荡在萧瑟的竹林内,一时间,连不懂诗词的云晚晴,也觉得陌生人的吟唱,引人遁入空灵的佛门。心情顿时平静下来,所有的爱和恨,都似乎被陌生人的一曲吟唱,悉数化走了。 黑衣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紧张的向四周张望: “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子的美事儿!” “哈哈哈!乔大人在绛国住了这么多年,只知道遁地逃生,却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没再睡过!可惜啊!可惜!” 陌生人语气轻佻,好像和黑衣人玩笑一般。不久,声音安静了下来。突然竹林深处传出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似乎陌生人在朝这里走来。 黑衣人着了慌,一边将剑刃搭在云晚晴颈前,一边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燕歌令!你不要得意!今天老子便破了你杀人不见血的美誉!” 说到做到,剑刃便在云晚晴xue白的颈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云晚晴jin不住道: “你就是杀了我,见血那也是你的事。关他什么事?” “闭嘴!小美人儿!” 陌生人终于从竹林内走近了,一袭绿色衣衫,和竹林的黄绿几乎可以融为一体。怪不得,刚才一直都看不到男人的人影。 “燕歌令!别的女人都给你,唯独这个,是我的了!” 黑衣人闷哼一声,将云晚晴抓的更紧。现在的云晚晴上身赤luo,xia身还算完好。不过,在陌生人面前这样,还是十分难为情。 男子十分的飘逸,如同神帝一般,绿色衣衫无风自鼓。一双深邃的浅眸,似笑非笑,骤然,寒光泛起。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她,仍旧是我的。” 黑衣人不想罢休,依旧逼迫着云晚晴,视线落在摇摇yu坠的尸体上: “这个还是个chu儿,我没碰。正好给你吸取jing气,修炼你的凤凰九回肠去!” 燕歌令摇摇头,依旧笑,步步逼近,在云晚晴面前蹲下,指尖一动,便挑开了黑衣人的剑刃。 “乔大人,我想乔公公如果看到您的这副丑态,估计连这半条命,都不会给你留了。” “哼!乔陌轩不配是我乔翰之的儿子!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最新全本:、、、、、、、、、、 114. 114 黑衣人呸的一声,冲燕歌令吐出一口口水。\\、qb5还好燕歌令反应够快,泰然自若的躲闪过。摆正身ti,蹙眉瞥了一眼黑衣人。啧啧有声,摇头叹息。 “乔大人,mei女面前,这样姿态也太龌龊了。您要是有二十年前的feng流倜傥,这个小美人儿,怎能不愿意屈服?” 两人的对话,云晚晴一一听在耳内。乔翰之,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很。但是至于乔陌轩,却是熟悉至极了。 原来乔陌轩和乔小阳的父亲还健在,可是,为何从来不听他们提及过? “哼!燕歌令!别的女人你随便拿去!唯独这个不行!” 黑衣人乔翰之依旧不肯罢休,就在竹林内,和燕歌令对峙起来。剑刃划破的伤口汩汩的血液开始变得缓慢,云晚晴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头顶是宫女红色诡异的脚。 “乔大人,不要一意孤行,再做傻事,二皇子不会饶了你的。” 燕歌令很神秘的,对夹在两人之间的云晚晴诡谲的一笑。深邃的浅眸似乎看透了过去和未来,散发着神圣庄严的光芒。 “滚开!燕歌令!这里又不是云国!你算什么东西!” 乔翰之将云晚晴往自己的身边不计后果的拖拽着,云晚晴本来挡住身ti的手臂已经被两人拉扯的chun光尽显。 还是燕歌令先放了手,站了起来,乔翰之露出来的眼睛似乎还有些惊讶。这个燕歌令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乔大人,既然如此,燕某也就不多费口舌了人之美,也非君子之为。在下告辞了。” 说完,居然运起轻功,接着翠竹的弹力,飞一般,便离开了。 竹林重新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越来越低的竹子上,吊着的宫女摇来晃去。 乔翰之仔细的倾听四周的动静,直到确定燕歌令确实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转眼,便幸灾乐祸的看着惊恐莫名的云晚晴。咧嘴一笑,道: “哈哈!良辰美景,白白叫那王八蛋浪费老子半个时辰的工夫!快来伺候大爷!” 云晚晴又惊又怕,惊得是这人居然是乔陌轩的父亲;怕的是,乔翰之就要对自己下手了。 “乔大人,等一等不迟。”云晚晴忽然道,竭力镇定着自己慌乱的心神。 乔翰之一愣: “怎么不迟?” 云晚晴一笑,讨好道: “乔大人,这里平常没人会来的。只是刚才大人弄得小女子又怕又疼,所以请大人高抬贵手,让小女子休息一下。也好,一会儿好好伺候大人啊。” 乔翰之像是从未见过这样fang荡的宫女,愣了好几愣,才惊愕道: “说的对,你这妞儿倒识趣儿。大爷先休息会儿,说不定一会儿舒服了,放了你也有可能。” “乔大人,奴婢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朝里还有一位乔大人呢?” 云晚晴不动声se的将肚兜穿上,竹林内的风很凉,乔翰之虽然看到了,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哼!” 闷哼着喘了一口粗气,被吊死的宫女正巧在这时双脚晃到了他眼前,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北宫家的男人,可是从来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的。就那皇帝老儿,也不搭理老子。难道他忘了他是谁弄出来的?!” 乔翰之骂骂咧咧的,喘着气,好像很累的样子。云晚晴悄悄的将带子系好,披了衣服,蜷缩起来。 “难道皇上是乔大人的儿子?” 是因为他话的意思如此,云晚晴才忽然这样问。这个乔翰之大概是疯掉了,乔陌轩说过他的父亲是罪臣,当时没被诛杀,看来还另有玄机。 “哼!是老子的倒好了!他ma的你们女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爱,回头就变脸给别人生儿子!实话和你说了吧,小美人儿。北宫孤鸾的母妃,当年可是我的**女人。” 云晚晴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信。眼眸漠然变得尖刻,几乎带了质问的口气: “不是吧?” “怎么不是?要不是那娘们儿死皮赖脸的说怎么怎么爱我,怎么喜欢我。谁他娘的愿意碰皇帝的女人?!老子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这里受他娘的气!你们绛国的女人,比那个云国娘们儿听话多了!身子也长得好…” 云晚晴内心充满焦急,很想逃离这里。她不至于做了玩偶,就可以被任何人随意**。可是,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 要是硬跑,怕是没出了这竹林就要被乔翰之抓回来了。 该怎么办呢? 最新全本:、、、、、、、、、、 115. 115 “过来,让大爷试试你的本领!” 正思索着逃离的方法,乔翰之却已经休息过来。全本小说网拉开了自己的衣襟,要云晚晴主动去服侍他。 “你这小美人儿倒乖巧的很,不是处子了吧?看你这样子,比窑子里的姑娘,还要狐媚勾人。大爷刚才一见你,魂儿都飞了。” 云晚晴看到男人敞开的衣襟,忽然有了主意。假装顺从的爬过去,就开始解乔翰之的裤带。 “大爷真会说话,奴婢到了这步田地,哪里敢随便勾大爷的魂儿呢?” 拉开了乔翰之的裤带,此刻,男人正闭眼享受着女人温柔的宽衣解带,以及云晚晴娇柔的嗓音,云里雾里,早已忘记了身在何处。 云晚晴扯下他的腰带,却开始往竹林外狂奔。跑出了好几步,乔翰之听着声音不对,才急忙张开眼睛。 不过,已经迟了! “jian人!” 追出几步,便被耷拉下来的裤子绊了脚。乔翰之见大事不妙,急忙提了裤子,也逃出竹林。 眨眼间,先前混乱不堪的竹林,就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一具尸体,随风轻轻飘动着。 啊!! 随着宫女一声凄厉的呐喊,皇宫内顿时警觉的张开了捕获罪人的网。云晚晴才逃出来没一会儿,就听到竹林的方向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便看到四处有侍卫跑了过来。急忙快走到南门口,谁知道,宫门已经紧闭。打听之下,原来是宫里出了命案,就在刚才。所以紧闭宫门,怕凶手逃出去。 云晚晴一跺脚,真正的凶手乔翰之肯定早就已经跑了。这些窝囊废居然以为关了宫门可以捉住凶手… 再跑回来,云晚晴就无处可去了。似乎死的宫女是风栖宫皇后的贴身婢女,所以北宫孤鸾很重视。各个宫里都有侍卫在一一查对人头,错一个,便当做凶手抓起来。 云晚晴急了,出又出不去,躲也没地方躲。一对侍卫又迎面而来,情急之下,云晚晴只好急忙躲进身边的大殿内。关了门,警惕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侍卫。 突然有些好笑,每次都是这样,云晚晴在困难时,总是忍不住的去笑。 自己明明已经是公主了,居然还需要鬼鬼祟祟的躲在皇兄的皇宫。见侍卫走远了,云晚晴便回头仔细的打量身后的宫殿。宫殿内布置的极其简单,只有正中的墙上,摆着几个灵牌,西侧的墙上,画着一幅美人儿图。 云晚晴走到灵牌前面,磕了几个头,才走近想看看究竟是供奉的谁。 灵牌做的很jing致,云晚晴早知道能在皇宫里供奉的人物必定都不同寻常。但是她就是还不太识字,那个灵牌上,只有第一个‘云’字她认识。 再往西走去,看那幅画。是一张美人儿挑灯的图,一轮圆月挂在中天,十分明亮。下面的石桥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美人儿,鬓间朴素无华,内中一袭白裙颓然走在桥上。桥下的水里,倒影着天地间的一切。 不知道是殿内的光线太暗还是什么原因,云晚晴觉得那个美人儿的斗篷很怪,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当然,她也不认为自己的鉴赏能力有多强,所以认为自己多半儿是急的眼花了。 她怎么能不着急呢,外面的侍卫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让她半刻也不敢放松。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突然殿内有了一声响动,云晚晴顺着声音望过去,蓦然发现原来这间大殿还有一个内室。声音就是从内室传出来的,悄然走上前,透过帘子的缝隙,云晚晴向内一看,便怔住了。 “是谁在外面?”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犀利冷酷,云晚晴愣在当地,想走,脚步却不听使唤。 “皇上。” 云晚晴闪出来,走了进去。 内中只有一条凳子,一张桌子。一旁放着满满的写了字的纸张,北宫孤鸾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见了女人,北宫孤鸾好像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依旧镇定自若的继续自己的事情,xiu长的手指紧握着纤细的笔杆,少有的安静儒雅。 最新全本:、、、、、、、、、、 116. 116 房间的气氛很怪,本该暴怒的北宫孤鸾却仍旧安静的写字,而错愕的云晚晴,无法理直气壮的离开,只好立在男人一旁作陪。\\。qВ5\\ 忽然间,北宫孤鸾书写的笔迹乱了。因为无意中的一瞥,看到了云晚晴凌乱的衣带。他记得女人的带子总是系的很奇怪,但很整齐。是个形状规则的连环形状。 可是现在,只是琐碎的蝴蝶结。 是女人变得妩mei了,还是女人有其他的难题? “看到外面的灵位了吗?”男人忽然沉了声音,放下了毛笔。转过身,用一双尖刻的黑眸打量着女人。 “恩。” 有些犹豫,千万不要叫云晟雨发现自己和北宫孤鸾还有联系。 “知道是谁的吗?” 北宫孤鸾又问,将帘子撩开,顿时殿内亮堂了起来。原来窗子在这间内室的侧墙上。 云晚晴只要回过头,便正对着那副美人儿图。若有所思,女人的衣着比淑妃的要华丽;比北宫蝶舞的要淡雅。并且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皇贵妃的出身高贵和孤傲气质。 “是先皇的妃子?” 北宫孤鸾的后宫里,没有这样绝色却平静的妃子。连最平静的皇贵妃,也不能掩饰她本质的贪婪和算计。这样出尘飘逸的美人儿,应该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吧? “朕至今,都还记得她当日提着布满碎花的摇曳裙裾,一意孤行走向绝路的那个景象。她,是朕最恨的人。” 北宫孤鸾说,皱了眉,将写完的一页纸扔在了旁边的纸堆上。 恨? 云晚晴上前一步,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在讽刺自己么? “什么爱,都是谎言。”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的为难和尴尬,兀自fa泄着心中的不满。 “皇上,我听说,宫里死了人。” 云晚晴突然插话,昂首,端详着男人的表情。北宫孤鸾却很平静,显然,他早已对死亡感到麻木了。 “花将军会去处理的。” “可是,焰你才是皇上啊!” 云晚晴急了,浅眸染了红,很怪异。北宫孤鸾也注意到了,眉宇凝结在一起,喃喃道: “你的伤,还没有好。” “皇上。” 前所未有的动容,不曾感受的战栗。云晚晴扪心自问,对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出于qing人之间的爱恋多一些,还是兄妹间的关心占了上风。她曾经深深的爱过,不过,也许那些都只是感动。 鹤顶红说的对,自己是以前拥有的太少了,所以才会对一丝一毫的赠与都觉得尤为珍贵。也许时间久了,她看尽天地间所有男人的好与坏,必定还是最终,会爱上和自己不想象的那个人。 她刻薄无情,无视名誉和道德;所以,上天赐予的另一半,必定善良温和,如翩翩君子。 “回去吧,晚晴。”北宫孤鸾打开门,背影十分的怅然。侍卫们纷纷在这座大殿前过去,却不敢进来。原来,正是因为这是他惯常在的地方。 “她是谁?皇兄。” 云晚晴下定了决心,眼眶里含了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她看到北宫孤鸾在听到那一声皇兄的时候,高大的身子像是在瞬间垮掉了。有些细微但是重要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渐渐崩塌,最后灰飞烟灭。 爱和不爱只不过是个决定,又不是结束,云晚晴果断的做出了选择。时间会证明一切,过去的所有,都是兄妹之间天然亲情的罪孽。因为爱,所以才会错。因为错,所以才更爱。 “她是,我们的母亲。” 北宫孤鸾男人心头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放弃了身为皇的尊严,苦苦哀求了身后的女人一个月。藤萝,她对他的纠缠,原来早就已经感到厌倦了。云晚晴毕竟还不是北宫蝶舞,原来她,被道德和规则,束缚的如此严密。 兄妹又怎么了吗? 他爱她,比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他不懂得爱,只懂得恨,所以才酿成遗憾。如今,他懂了爱,却知道恨的能量,远比爱来的强大。再次回头注视着西墙上的那副画。那个挑灯肚子前行的女人,似乎正在微笑,一如她惯常的和蔼。可是,难道一切不都是假象吗? 她为了她所谓的爱,抛弃了自己。他背后的妹妹,又因为她,将爱祭祀给了所谓的道德和亲情。 你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接受所有的爱,不害怕遭到报应吗? 北宫孤鸾冷笑,反手,将自己和女人彻底隔绝。云晚晴一直注视着男人投在窗纸上的影子,过了许久,她虽然倾心而上,将双手放在门上。只要她打开门,一切就可以恢复到梦想的那样。 可是,她想到的,是北宫孤鸾的生命和名誉。 假如云晟雨知道自己依然爱着他,会杀了北宫孤鸾。 假如她和北宫孤鸾不惧世俗的眼光成为爱人,那么绛国的百姓,会杀掉他们两个。 爱是方式,不是结局。 云晚晴提醒着自己,痛苦的,用双手抚mo着窗纸上的黑色影子。一点点的,最后勾勒着男人的轮廓。 最新全本:、、、、、、、、、、 117. 118 “明天起,府里也要多加些侍卫,这个采hua贼可是非比寻常。。qΒ5\\” “恩。” “白天也不要常常出门,花园里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去。等采hua贼抓到了,再去玩也不迟。” “好。” 乔小阳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带人抬了水来,便领人又退出去。云晟雨正在试水温的时候,忽然觉得女人的平淡回应很气人。一拳打在水里,水花四溅,弄湿了衣衫。 “你他ma的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女人?!” 蓦然听到男人的勃然大怒,云晚晴急忙睁开眼睛,胆战心惊的和云晟雨赔笑: “只是你让我闭着眼睛,所以突然有些困倦。你的话,我都有听。都一一记下了。明天起,我除了这里,哪儿也不去。” 云晚晴的顺从,略微缓和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但是云晟雨还是觉得窝囊,虽然看到女人睁眼的瞬间,药粉顺着眼皮的眨动掉落了出来,有些心疼,但是难以掩饰内心的烦躁。 “过来,洗了再睡!” “好的。” 云晚晴听说,忙走过去,解了衣服,跳进了澡盆儿。再三tou窥着男人,小心的问: “我很快的,一会儿叫小阳再换水来。” 说着,拿起毛巾,三下两下,擦干净了身ti。便急忙又跳出来,拿了新的衣衫穿上。正要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放到外间,不料云晟雨忽然拿过女人的上衣,冷冷问: “这是哪里碰到的?” 上衣上也有血迹,不过是在衣领的地方。云晚晴下意识的mo了mo脖子,想起来白天乔翰之用剑划破了自己的脖子。连忙说谎道: “大概是眼睛里的血滴上去的吧。” 说完,便将衣服一仍,钻进了被窝儿。自顾自喊了一声‘好累’,便闭上了眼睛。 云晟雨没有叫乔小阳来换水,只是自己也跳进去胡乱洗了洗,便也熄灯睡了。许久,云晚晴一个姿势躺着,觉得太累了,动也不敢动。生怕云晟雨醒了,又要追问自己。 实在受不了了,上chuang时不小心将手臂放在了一个很不舒服的位置,现在已经麻木了。只好尽量的小心的动作,翻了个身。谁知道,腰间就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了上来。 紧接着,云晟雨滚tang的身ti便也滑进了云晚晴的被窝儿。云晚晴头皮有些发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男人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近。几乎已经溶为一体。 “今天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云晚晴正在琢磨着瞒天过海的谎言,不知道是否可以真的瞒过云晟雨。突然身ti一僵,觉得眼内挤出了两行泪。一想到白天和北宫孤鸾的诀别,就感伤不已。身ti麻木了,只能无声的任由男人摩挲,云晚晴还不知道云晟雨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单是那一夜,已经够云晚晴后怕许久了。 “晚晴,你爱不爱我?” 云晟雨压上来,忽然执着的问着女人。声音沙哑低沉,一遍一遍的,云晚晴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回答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听到宫女被吊死的消息,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以为是你呢。” “我做过宫女,又不见得一辈子都是宫女。” “呵,也对。那个宫女死的很惨。地下都有许多打斗的痕迹,不过最后还是被人吊死在了竹子上。人们常说人如果是睁着眼睛死的,那么那颗眼珠里就会有凶手的样子。我也去看了。”云晟雨右手用力,掀开了两人之间的阻挡,冷声道:“晚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云晚晴觉得额头上的汗流到了眼睛内,伸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渍,很难受。 “能看到凶手吗?”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云晚晴知道。云晟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打探自己白天究竟有没有去过宫里。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才能糊弄过关。 果然,云晟雨见她十分安静,没有什么反应。末了,冷声道: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你的未来,晚晴。” 云晚晴身子一震,错愕道: “什么?” 云晟雨的语气开始变得残忍,指间的力度也大了起来,似乎要将女人捏碎。 “为什么,姻缘砚的碎片,会在那个宫女脚下的草丛里?恩?” 云晚晴张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回过头,面对着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云晟雨忽然冷笑起来,声音在黑暗中十分的骇人,“是那个宫女撞破了你和北宫孤鸾的奸情对不对?什么采hua贼?分明是一场兄妹不伦吧!jian人!“ “你别血口喷人,我今天根本就没进宫。” 云晚晴否认。 “哦?那王府后门的巷子里,经过的那架马车,难道不是小五驾的?” 云晟雨连小五也说了出来,云晚晴知道瞒不住了。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傻,自己的亲信,自己的秘密,再神秘,也都还是在云晟雨的监控之下。他那些无处不在的同党,武功高强,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惨然一笑,云晚晴依旧不想承认: “你和静毓的好事,我只是偶然撞见过一次。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你的。我不会见皇上,你也不能杀他,是说好了的。你愿意做什么,爱哪个女人,我都不会干涉的。” “不会干涉?不是你派鹤顶红天天监视静毓的么?谁不知道,皇后听鹤顶红的,而鹤顶红,是你的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鹤顶红不是我的人。”云晚晴惊讶道。 “哼,你不去做戏子,真的可惜了。”云晟雨抽回自己的手臂,将女人推离自己,而不是自己抽身出去。“别以为我只是来做人质的驸马,我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 “我没那么想过。鹤顶红和我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奴才,怎么可能皇后也听她的?难道北宫蝶舞就那么软弱不经风雨?别以貌取人。” “你在为她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和鹤顶红关系不寻常。后宫里所有的人都讨厌鹤顶红,唯独皇帝和你,对她另眼相看。” “爱怎么说,是旁人的事。皇上另眼看她,是因为皇上仁慈,一向体恤下人…” 最新全本:、、、、、、、、、、 119 “云晚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北宫孤鸾藕断丝连,别怪我不客气!”云晟雨猛然打断女人的喋喋不休,一脚将女人踢下了床。\、qΒ5\ 云晚晴小腹猛然受了男人的突然一击,顿时觉得酸痛无力。捂了肚子,抱紧了顺带落下来的被子。很痛苦,但是却不敢叫出声。 “静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和鹤顶红,就等着偿命吧!” “以后你都在地上睡,别以为乞丐窝里爬出来的叫花子,就能堂而皇之的做什么公主了!你要知道,真正的公主,要有静毓那样的气质和纯良。你算什么东西?!北宫孤鸾睡过的女人,居然也敢大张旗鼓的当做处子送给我!哼!” 云晚晴抱着被子,蜷缩在外间的地上。试图让男人不堪的侮辱减弱一点儿,睡哪儿都是一样。她以前睡觉的地方,可是连挡风的墙也没有。 云晟雨在帐内听着女人睡熟的轻微喊声,却蓦然有些后悔。但是又不想去求女人回来,索性蒙了被子,懊恼的昏沉过去。静毓的伤太重,他怕是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要是真的那样,他宁愿也一起死去。 翌日,进来伺候的乔小阳并没有见到云晚晴是在地上过的夜。她进来时,云晚晴已经梳妆好了。正低着头在一旁刺绣,手工很粗糙,许多针脚都是错的。云晟雨正在一旁把玩着一个青花瓷瓶子,时而打开,时而合上。 “公主,你的眼睛…” 乔小阳猛然看到云晚晴肿胀的左眼,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恢复镇定,搓了手。她记得哥哥说云晚晴的眼睛已经好了的。 “吓到你了吗?小阳。”云晚晴苦笑一声,针就又刺在指肚上。“大概是昨天沐浴沾了水的缘故,过几天就好了。” 乔小阳眼尖,看到了云晚晴脖子上的伤。心里一迟疑,见到云晟雨对云晚晴的冷淡表情,顿时恍然大悟。不动声se的在一边站定,低了头。虽然她不喜欢云晚晴了,但是云晟雨也不能这样对一个女人吧! “公主,要不要叫我哥再来给公主瞧瞧?”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云晚晴摇摇头,依旧低头。要是乔陌轩知道了,万一告诉了北宫孤鸾,他着急怎么办? “可是…”乔小阳有些担心,这样子下去,三天拿刀,两天打人,云晚晴熬不了几天,就和宫里传言的一样,被云晟雨弄死了。静毓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虽然表面上对云晚晴很好,但是早就知道云晚晴和皇上的私情了。一直耿耿于怀。 “没事的。”云晚晴一直在这样说。不敢答应,只要不会死,眼睛瞎掉,也不愿意再让刚刚做出的决定有迂回的余地。 “公主,这样子,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奴婢怎么办呢?” 乔小阳不肯,乔陌轩说,皇上虽然表面上讨厌公主,但是实际上,内心是爱的。正因为突然知道是兄妹,才有所犹豫,才觉得痛苦。 “你要是没有事情,就去和其他的下人一起去忙中秋的杂物事,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云晟雨不耐烦的打断,将青瓷瓶丢了过来,正好砸中云晚晴拿手帕的手。吃痛的停下刺绣的动作,云晚晴逆来顺受的那起那个瓶子,给晟雨送过去。使眼色要乔小阳快走。 乔小阳乍一见,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再待下去,恐怕云晟雨会更愤怒,只好忍辱负重的逃出去。 “还有你,不要有人没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以为我委屈了你么?你记住,要是静毓死了,你还有更委屈的事情等着呢!” 云晟雨的脸色变得很狰狞,紧接着,随手摔烂了许多东西。云晚晴面如死灰,大气也不敢出。害怕的看了看云晟雨,不知道如何是好。 男人侧目便看到女人眼角的恐惧和紧张,更加恼怒,一把拽过女人: “你不想让北宫孤鸾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他听到了,该很担心吧?嗯?” “我说过,我们什么都没有。” 云晚晴挣扎着,用带血的那只眼睛看着凶狠的云晟雨。就算静毓中了毒,那又不是她下的毒。凭什么自己为她的死负责? “还嘴硬!” “云晟雨,我是和你有过约定没错。但是那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侮辱我!静毓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们云国人的龌龊勾当,不要把我也牵扯进去。身正不怕影子歪,她要是没做亏心事,不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 云晟雨冷笑: “不要和我提报应。你们北宫家的人也配?!” “那好,你放手。” 云晚晴冷了声音,yao牙切齿,挣扎着终于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云晟雨,艰难的一笑。 “那好,你现在带人进宫杀了皇上,我和你的约定,从此结束。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 最新全本:、、、、、、、、、、 118 “明天起,府里也要多加些侍卫,这个采花贼可是非比寻常。\.qΒ5、c0m\\” “恩。” “白天也不要常常出门,花园里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去。等采花贼抓到了,再去玩也不迟。” “好。” 乔小阳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带人抬了水来,便领人又退出去。云晟雨正在试水温的时候,忽然觉得女人的平淡回应很气人。一拳打在水里,水花四溅,弄湿了衣衫。 “你他妈的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女人?!” 蓦然听到男人的勃然大怒,云晚晴急忙睁开眼睛,胆战心惊的和云晟雨赔笑: “只是你让我闭着眼睛,所以突然有些困倦。你的话,我都有听。都一一记下了。明天起,我除了这里,哪儿也不去。” 云晚晴的顺从,略微缓和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但是云晟雨还是觉得窝囊,虽然看到女人睁眼的瞬间,药粉顺着眼皮的眨动掉落了出来,有些心疼,但是难以掩饰内心的烦躁。 “过来,洗了再睡!” “好的。” 云晚晴听说,忙走过去,解了衣服,跳进了澡盆儿。再三偷窥着男人,小心的问: “我很快的,一会儿叫小阳再换水来。” 说着,拿起毛巾,三下两下,擦干净了身体。便急忙又跳出来,拿了新的衣衫穿上。正要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放到外间,不料云晟雨忽然拿过女人的上衣,冷冷问: “这是哪里碰到的?” 上衣上也有血迹,不过是在衣领的地方。云晚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想起来白天乔翰之用剑划破了自己的脖子。连忙说谎道: “大概是眼睛里的血滴上去的吧。” 说完,便将衣服一仍,钻进了被窝儿。自顾自喊了一声‘好累’,便闭上了眼睛。 云晟雨没有叫乔小阳来换水,只是自己也跳进去胡乱洗了洗,便也熄灯睡了。许久,云晚晴一个姿势躺着,觉得太累了,动也不敢动。生怕云晟雨醒了,又要追问自己。 实在受不了了,上床时不小心将手臂放在了一个很不舒服的位置,现在已经麻木了。只好尽量的小心的动作,翻了个身。谁知道,腰间就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了上来。 紧接着,云晟雨滚烫的身体便也滑进了云晚晴的被窝儿。云晚晴头皮有些发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男人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近。几乎已经溶为一体。 “今天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云晚晴正在琢磨着瞒天过海的谎言,不知道是否可以真的瞒过云晟雨。突然身体一僵,觉得眼内挤出了两行泪。一想到白天和北宫孤鸾的诀别,就感伤不已。身体麻木了,只能无声的任由男人摩挲,云晚晴还不知道云晟雨的胃口究竟有多大。单是那一夜,已经够云晚晴后怕许久了。 “晚晴,你爱不爱我?” 云晟雨压上来,忽然执着的问着女人。声音沙哑低沉,一遍一遍的,云晚晴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回答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听到宫女被吊死的消息,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以为是你呢。” “我做过宫女,又不见得一辈子都是宫女。” “呵,也对。那个宫女死的很惨。地下都有许多打斗的痕迹,不过最后还是被人吊死在了竹子上。人们常说人如果是睁着眼睛死的,那么那颗眼珠里就会有凶手的样子。我也去看了。”云晟雨右手用力,掀开了两人之间的阻挡,冷声道:“晚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云晚晴觉得额头上的汗流到了眼睛内,伸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渍,很难受。 “能看到凶手吗?”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云晚晴知道。云晟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打探自己白天究竟有没有去过宫里。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才能糊弄过关。 果然,云晟雨见她十分安静,没有什么反应。末了,冷声道: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你的未来,晚晴。” 云晚晴身子一震,错愕道: “什么?” 云晟雨的语气开始变得残忍,指间的力度也大了起来,似乎要将女人捏碎。 “为什么,姻缘砚的碎片,会在那个宫女脚下的草丛里?恩?” 云晚晴张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回过头,面对着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云晟雨忽然冷笑起来,声音在黑暗中十分的骇人,“是那个宫女撞破了你和北宫孤鸾的奸情对不对?什么采花贼?分明是一场兄妹不伦吧!贱人!“ “你别血口喷人,我今天根本就没进宫。” 云晚晴否认。 “哦?那王府后门的巷子里,经过的那架马车,难道不是小五驾的?” 云晟雨连小五也说了出来,云晚晴知道瞒不住了。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傻,自己的亲信,自己的秘密,再神秘,也都还是在云晟雨的监控之下。他那些无处不在的同党,武功高强,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惨然一笑,云晚晴依旧不想承认: “你和静毓的好事,我只是偶然撞见过一次。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你的。我不会见皇上,你也不能杀他,是说好了的。你愿意做什么,爱哪个女人,我都不会干涉的。” “不会干涉?不是你派鹤顶红天天监视静毓的么?谁不知道,皇后听鹤顶红的,而鹤顶红,是你的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鹤顶红不是我的人。”云晚晴惊讶道。 “哼,你不去做戏子,真的可惜了。”云晟雨抽回自己的手臂,将女人推离自己,而不是自己抽身出去。“别以为我只是来做人质的驸马,我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 “我没那么想过。鹤顶红和我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奴才,怎么可能皇后也听她的?难道北宫蝶舞就那么软弱不经风雨?别以貌取人。” “你在为她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和鹤顶红关系不寻常。后宫里所有的人都讨厌鹤顶红,唯独皇帝和你,对她另眼相看。” “爱怎么说,是旁人的事。皇上另眼看她,是因为皇上仁慈,一向体恤下人…” 最新全本:、、、、、、、、、、 120 “两不相欠?!” 云晟雨脸色一变,目光阴冷,再次抓过女人,死盯着女人的眼睛。/。qВ5\\云晚晴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狰狞,已经不是太清晰了。 “公主!” 乔小阳冷不丁的又出现了,站在门口,上半身已经倾进来,下半身在门槛外摇晃着,重心不稳。显然是突然看到云晚晴和晟雨的争执,却没来得及反应。 “什么事?” 晟雨马上放开了云晚晴,背过身,手指拨弄着窗口的几株蔫不拉几的吊兰。属于它们的时间已经渐渐流逝,很快,万物都要臣服在冬的残酷折磨下。 云晚晴稳了稳身子,讪讪一笑,走到乔小阳面前,问: “怎么了?” 乔小阳气喘吁吁,像是跑的很急。头发也有些凌乱,眸子里流露的,完全是对自己被晟雨压迫的不满和愤恨。 “公主,红姑姑来了,说是奉了皇后的懿旨,有要事和公主商量。” “她?” 云晚晴眼睛一转,看着天空。这下子,正中了云晟雨的话了,自己勾结鹤顶红,给静毓下毒。真是可笑。 “奴婢说公主正在和驸马议事,不太方便。但是她执意不走,一定要见到公主才罢。” “你带我过去。” 云晚晴没有看晟雨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他必定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辩解而冷笑嘲讽。 (百分号)>_<(百分号) “红姑姑,皇后有什么事?” 鹤顶红这次穿的格外朴素,乍一看,像一个村妇。云晚晴也忽然间明白了,根本不是皇后有什么懿旨,而是鹤顶红这次是来特意找自己的。 “公主。”鹤顶红见到云晚晴来,远远便从花厅迎了出去。见到云晚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正因为她的麻木的脸,无法做出更多的表情来。所以云晚晴才觉得诡异。 她好像是在笑。 “红姑姑。” 行过礼之后,云晚晴再问鹤顶红,却见鹤顶红目光只看着乔小阳。心里会意,便叫乔小阳去自己房内拿一条花色不明的手帕。乔小阳乖巧的很,也顺从的出去了。 乔小阳走了,鹤顶红才忽然抓住云晚晴的胳膊问: “公主的眼睛怎么还没好?昨天还不是这样,是谁伤着了公主?” 云晚晴有些错愕,传闻中以阴狠毒辣闻名的鹤顶红,却一次次的对自己做出柔情的一面。几乎每次,云晚晴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鹤顶红,像是自己的亲人。 “多谢红姑姑关心,我昨天回来被风迷了眼睛,所以才这样。不过,姑姑可千万不要告诉驸马我进宫的事。” 就是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云晚晴才会对鹤顶红直言请她保守自己的秘密。 “公主放心。” 鹤顶红重重的点点头,忽然在手里拿了一粒药丸出来: “公主,这时老奴家乡的一种传统药丸儿。专治淤血不通的,老奴听说公主至今尚未有月信。想必和年幼时失于调理有关系,老奴和公主的母妃…曾经发誓,要照顾好公主的。只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时老奴的一点儿微薄之力,盼望能够调理好公主的身子,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享受为人母的天伦之乐,老奴这辈子,就没白受太妃的恩惠。”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云晚晴,那是药丸。可能是鹤顶红说的调经丸,也可能是毒药。和她的绰号一样,瞬间让人毙命的剧毒。 看出云晚晴的犹豫,鹤顶红丑陋的五官开始明显的纠结,连云晚晴也看出她的愧疚和痛苦。心底一软,便将药丸吃了下去。 死么,有什么可怕的。 “公主放心,这是良药。每年进宫到宫里也都已经不是最地道的配方和手艺了,这是老奴亲手做的。和公主的秘密一样,请公主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老奴给过公主这丸药。” “好。” 云晚晴满口答应,她要看看,就算是阴谋。皇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丸药每月十五吃了,才最有效。下个月十五是中秋节,公主和驸马一定是要进宫过节的。到时候,老奴戌时在冷宫前面的柳树下,等公主。” 时间,地点,都很诡异。不过云晚晴反而不害怕了,有变化,证明皇后将要有行动。也意味着,离一切真相掀开的那刻,已经不远了。 “我记住了。” 鹤顶红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一双丑陋的眼睛,却满是温柔母性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云晚晴。此刻,相信假如有人说云晚晴和鹤顶红有亲缘关系,所有的人,都会同意的。 一样异常的眸子,带血的红,无情的白。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鹤顶红?!” 云晟雨无声无息的走进来,鄙夷的看着眼前矮小丑陋的女人。就是她,让静毓活在死亡的阴影中。他很想,现在就一拳了解了女人。 鹤顶红一惊,看了看云晚晴的神色。好像这么多年以来,连北宫孤鸾都不会当面叫她的绰号。而是一直明红,明红的叫。 “驸马好。” 不愧是最有城府的姑姑,云晟雨也不由由衷的在心底赞叹起来。要不是她是皇后的人,他恐怕,早已将她归为己用。 78 最新全本:、、、、、、、、、、 121 “你来这里,莫不是要和公主商量怎么害死静毓?” 云晟雨直截了当的将矛头指向了鹤顶红,附带的云晚晴也被拖累进去。\\、qb5//他进门后便径直坐下,面无表情,冷眼觑着二人。 “晟雨,你太过分了。就算我知道你和淑妃私通,但是未必我就会吃醋害死她。” 只是不想鹤顶红被人欺负,在云晚晴心底,她宁愿看着鹤顶红站在别人的头顶呵斥,也不愿意看到鹤顶红受一点儿委屈。这不奇怪,因为云晚晴早已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可以阴毒,也可以刻薄。她和鹤顶红,本应是同类。 鹤顶红拉了云晚晴一把,走到晟雨跟前,一双小小的瞳仁,冷漠,却诚恳。 “驸马此言差矣,皇后派老奴来给公主送中秋赏月的帖子。因为皇后知道公主原本有一义父,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皇后娘娘顾及公主的心情,所以特意让老奴安慰公主的。” “安慰?呵呵!” 云晟雨冷然一笑,拨了拨一旁的茶杯。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奉劝你,还是稍安勿躁。静毓死了,我谁都饶不了。” 鹤顶红毫不退让,依旧问: “敢问驸马,淑妃娘娘明明昨夜还在皇上的寝宫侍寝,据乔公公说,淑妃娘娘身体康健,气色和常人无二。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晟雨吃了一惊,很意外。抬了手,正要深思,忽然觉得鹤顶红只是借了缓兵之计,故意用谎言来欺瞒自己。静毓在进京的途中不慎染了此毒,此后一月便发作一次。尤其是月圆之夜,尤为凶猛。他笃定是皇后下的毒,是因为皇后在静毓入宫之后,便常常抱病不起。再加上鹤顶红的底细,他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女人,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北宫孤鸾对待鹤顶红的态度,十分的纵容。 “红姑姑,淑妃娘娘前天确实派人来和驸马拿药来着。来的人说,她可病的不轻。” 云晚晴也有些吃惊,昨天她亲眼看到静毓流了那么多的血,不可能晚上侍寝北宫孤鸾都没发现的。 鹤顶红的五官僵持着,云晚晴看不到更多的东西。这个鹤顶红,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大火烧的? “既然如此,不如请公主驸马和老奴一起进宫。只要当面问了皇上,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老奴自问为人一般,但是皇上没有允许的事情,老奴是从来不会去做的。况且淑妃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老奴要是下毒,岂不是谋害了皇上的龙种?这样的罪名,老奴担待不起。” “身孕?!” 云晚晴脱口而出一声惊讶,静毓居然怀了北宫孤鸾的孩子?! 怎么可以! 晟雨却像是早就知道了,只是带了淡淡的冷笑,斜眼打量着惊慌失望的云晚晴,冷笑道: “哼,怎么?失望了?这就是你要谋害静毓的理由!你嫉妒不是吗?你嫉妒静毓,怀了你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你胡说!” 云晚晴怒不可遏,握紧了拳头。 “呵,胡说?”云晟雨垂了眼帘,蓦然看向一旁的鹤顶红,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浓郁的赞赏,“鹤顶红,你很有手段!本王从来最欣赏有城府的奴才。但是,静毓要是率先给皇上生下了皇子,你的未来,不也是岌岌可危?” “驸马又错了,难道老奴就因为淑妃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子,就要对淑妃娘娘痛下杀手?而且,听驸马的意思,好像很是希望淑妃娘娘死掉?” “红姑姑,晟雨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担心淑妃的安危,毕竟在我国,也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云晚晴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却是一针见血的嘲讽晟雨才是真正的兄妹不伦的参与者。而他一直指责自己和北宫孤鸾,是欲加之罪,根本没有资本站住脚。 “不行!” 鹤顶红口气强硬起来,非要拉着云晟雨到北宫孤鸾跟前洗刷清白。云晟雨虽然没有料到鹤顶红如此的难搞,但是万万不会去北宫孤鸾面前对证的。末了,只有淡淡的一句: “尘埃落定,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云晚晴忿忿然,替鹤顶红抱不平。 “驸马,那老奴便等候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鹤顶红毫不示弱,她是宫里少有的侍奉过三代君王的宫女。从天真烂漫的孩童时期,便进宫在皇帝身边打杂伺候。历经三代,到了北宫孤鸾这一代,她已经是唯一的,见证过冷宫之祸,却仍然健在的宫人。 多少大风大浪,在她细小的瞳仁内,都已经化作波澜不惊的雨过天晴。至于晟雨,对于她来说,还是显得稚嫩。 高高在上的人,往往害怕被人戳中心事;咄咄逼人的人,往往害怕对方要求的更多。 如同每一局棋一样,峰回路转,总有颓势中扭转乾坤的命门。 输赢,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和爱一样,假如你将方式看做结果,那你便只能输。 送鹤顶红出来,云晚晴深深的给她鞠了一躬,说一声‘谢谢’。鹤顶红却突然笑了,僵硬的眼眶弯了些弧度,隐约还有点点氤氲雾气。 “晚…公主,夫妻相处,最要紧是信任。如同公主所言,驸马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安危,才对公主发脾气。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公主的背后是皇上在撑腰,虽然不能受委屈,但是,也要考虑周全。蜻蜓点水,落叶浮萍。驸马,其实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云晚晴愣在原地,直到鹤顶红走出了很远,才木讷的回过神来。看着她依旧婀娜的背影,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是谁,会殷殷嘱咐孤独的自己,要懂得平静之爱的宝贵呢? 最新全本:、、、、、、、、、、 123 “皇上,二哥他是无心之过,求求皇上,饶了他吧!” 静毓脸色霜白,苦苦哀求。全//本//小//说//网无奈,北宫孤鸾始终不松口表态。末了,侍卫们将云晟雨拉了下去。顿时静毓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北宫孤鸾,她走了,是自己走的。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见你的!是你的错!却强加在别人头上!你是个懦夫!” 云晟雨大骂,走的极远了,依旧能够听到他肆无忌惮的怒骂和狂妄的讥笑。北宫孤鸾漠然转过黑脸,面对所有大臣,冷然道: “从今天起,有谁胆敢再饮酒作乐,就是驸马一样的下场!公主找不回来!谁也不要妄想有安生日子过!” 殿内鸦雀无声,人人胆战心惊。没有人知道云晚晴怎么会突然失踪,包括云晟雨,都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 也许这是云晚晴计划好的,然而,他从未看出女人有过放弃北宫孤鸾的端倪。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七年。 七年之痒,七年之情。 又是一个初春,然而漠西依旧还笼罩在战火的硝烟中,持续七年的战争打消了这片荒漠惯有的冬眠。一队队逃难的百姓不时穿过这片位于漠西最东边的荒漠,向绛国内陆的城市逃难而去。百姓两侧是护卫的官兵,这些都是漠西腹地的一些民族,被花无影俘虏而来的。 带着他们毕生的财富,屈辱的开始了异国的悲惨生活。 和这些落魄的少数民族百姓孑然相对的,是花无影刚刚调集的十万精兵。他的梦想,已然就在脚下。本来三年之前,他是有机会灭掉云国都城的。然而,兵临城下,云国的防守却异常的坚强。也许是料到亡国在即,所有的云国人都奋起抵抗。加之他的部队已经深入云国太久,劳累过度,只能扼腕惨败而归。 然而,从此云国却仿佛突然觉醒了。势不可挡,绛国原先攻夺来的城池渐渐失去,最后,三年之后的今天,绛国似乎没有向前前进过一步,然而云国,却已经卷土而来。 漠西是绛国对这片土地曾经拥有过的一个证据,然而,云国人,已经追来了。 从云国的俘虏口中,花无影打听到云国出现了一个惊才艳艳的英雄芷云。此人常常一袭白衣,翩然若云,周身香气如芷,因此得名。正是此人,在三年前云国都城被围之际,向云国皇帝献计,才使城中涣散的军心得以凝聚。 此后三年,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每一次云国的制胜,都赖以此人的胆略谋划。然而,除却云国皇帝,没有人见过这个芷云,究竟是谁。 帝七子,早年在战乱中失踪。 三年前,云国将士突围而出,在城外荒野,遇到一男子落魄而来。皇帝亲自验证,正是七子芷云。 消息来得很快,花无影落败之际,虽然记住了七皇子的名字,却没想到这个七皇子,会成为如今自己最大的对手。 花无影带士兵回到漠西城中,即刻命令守门士兵关闭了城门。漠西人神出鬼没,没有人能料到此刻是否他们就跟前身后。花无影认真的上城墙勘察了一番,才决定回去休息。连日未眠,体力早已透支。 这是绛国最后一道阻拦,一旦漠西城失守,云**队势必倾尽北上。到时候,绛国反而成为弱势。 连日来总是心神不定,按照以往的经验,花无影觉得要出事了。然而已经尽力,北宫孤鸾面前,他早已做好了自杀谢罪的准备。即便北宫孤鸾不下令,他还是会和自己梦想的漠西同呼吸共命运。 刚刚抵达自己的睡房,身后便有官兵追来报漠西人开始攻城。花无影有些不信,侧耳倾听,安静的很。 “怎么会?” “将军,的确是漠西人在攻城。将军听城外的呐喊声!” 官兵诧异的看着一向警觉的大将军,外面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难道将军听不到了么 他想的没有错,花无影的确什么都没有听到。仰头是烈日滚滚,和着和煦的春风。风拂过耳畔,他只是想到了七年前,那个临别的午后,一个提着裙子在自己的马后雀跃奔跑的女孩儿。阳光打在她笑靥泛起的脸上,散发出柔和的微光。 “将军!漠西人已经攻上来了!” “将军!快下命令吧!” “将军!” … 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女孩沾满泥泞的裙摆里,女孩儿开心的微笑,深深潜在花无影的脑海里。没有连天的炮火,买有弥漫的硝烟。什么都没有了,他想,也许是自己太累了。 他在漠西呆的太久了,可能是太久了吧。 七年,只是他人生中的无数个刻骨铭心的寂寞时光之一。然而,他真的累了。 脚步在迅速的向城门的方向移动,周围的人看来,此刻他们奉为神明的大将军,必然会再一次率领他们击退漠西的骚扰。然而,此刻的花无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到。 他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那个他曾经给她取过名字的女人,现在还好吗? 不断有尸体从城头掉落,不断有鲜血飞溅。然而,花无影都没有注意到,时光荏苒,再无敌的将军,也要面临衰老的残酷。 仅仅是七年而已啊,怎么会觉得像七十年那样漫长? 刚立到城上,一道红色血影忽然呼啸而上,飞溅开的血花儿像落雨一般,染红了花无影的铠甲。迎着刺眼的阳光,花无影觉得自己终于听到熟悉的呐喊声了。然而,阳光中一道妖冶的红花儿,蜿蜒了剑刃的渗人光芒,正在飞一般向自己刺来。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官兵因为护卫自己而被剑刃挑开,然后血花飞溅。花无影那一刻却一点儿都不想动,直到那朵妖冶的食人花停在眼前。所有的人都静止了,漠西人在城下疯狂的吼叫着: “王!终于见王了!” 王? 花无影端详着和自己对立的人,浑身染了鲜血,看不清面容。然而手中的剑,却是握的异常的坚决。 “七皇子么?” 花无影说。 对方没有回答,却落下了手中的剑。 “投降,我便放了你。” “要杀便杀。”花无影侧目道。 “哼!” 芷云冷冷一笑,花无影凌然赴死的架势,早就是预料之中。 “本王的兽笼里,还缺一只嗜血的猛兽。” 大将军已经被擒,城中的将士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意义。片刻之间,那道涅槃凤凰般凄厉重生的红光。就带了他的士兵,开始在城中张扬而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最新全本:、、、、、、、、、、 124 街角的一处,一群漠西士兵正撕扯着一个女孩子的衣服。\\。qВ5、c0m\十来个男人,围成一个圈儿,将惊恐失措的女孩子推来桑去,玩的不亦乐乎。 “七皇子来了!” 有人率先看到芷云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血红,在街角的另一侧拐来。浩浩荡荡的队伍紧随其后,一部分兵力已经驻扎在漠西城的各处。队伍中间是一个碗口粗的木头做成的囚笼。内中是卸掉铠甲的花无影,一身落魄,目光炯炯,如同猎鹰一般,紧盯着马上的人影。 这个人,就是云国的七皇子么。 然而,也有人因为荒漠作战的孤独寂寞,而沉浸在猥亵女孩子的游戏里,没有注意到七皇子的到来。 最后一个人击鼓传花一般的抛扔,女孩子被扔在了黑色的骏马跟前。马儿的蹄子抬起来,却又不偏不倚,在女孩子的身侧紧紧落下。多一寸,都会踩中女孩儿的心口。 女孩儿如同见到救命恩人一般,在当地呆住。完全忘记了眼前的男人,是敌国的首领。 “谢谢大人。” 女孩儿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 许多人笑了起来,尤其是最前面的漠西官兵。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晕头转向的女孩儿,给自己的七皇子磕头道谢。她还不知道,七皇子的手段,可不仅仅是击鼓传花。 “滚开!” 马上的人恶狠狠道。 女孩儿这时候才惊醒了,警觉对方不是自己的大将军。而是敌国行事狠辣的幌子。连连后退,掩着裸露的锁骨,踉跄着要逃开。然而漠西人假如如此仁慈,就不是那个以茹毛饮血为生的兽性民族了。 很快,女孩儿便退无可退。身后突然冒出一个膀大腰圆的漠西人,懒腰将她抱了起来,扔向得到七皇子的许可,可以再次肆意玩乐的人群。转眼,女孩儿似乎被撕碎了,淹没在人群中。 “畜生!” 囚笼内,花无影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从城门到这里,短短的一二里路,就已经发生了几十件这样的事情。花无影是个耿直的人,有训练有素的法则约束自己的士兵。然而这些漠西人,则更像是野兽。浅眸泛着寒光,随时将一切口边的猎物悉数吞噬掉。 喧嚣的人群因此而冷静了下来,当人们看清声音的来源时,都对沦为阶下囚的花无影投去嘲讽的目光,然后继续原来的行为。 转而,一声冷酷的低哼忽然响起,激荡的众人彻骨冰凉。 “你,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并不知道七皇子是在叫谁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一只白皙的手臂在宽大的白袍内伸了出来,上面还留有绛国人的鲜血。冷酷的宛如地狱。 “她是枫铭!” 囚笼内,花无影迫不及待的替消失的女人回答着,一边紧张的在人群之中寻找那个早已消息的人影,一边迫切的希望芷云马上停止这场闹剧。 “七皇子!两国交战,不以百姓利益为伤!你懂不懂得最基本的道德!” “道德?!” 马上的人回过头,终于开始认真的端详囚笼内暴躁的囚徒。冷冷一笑,扯动了嘴角: “死,就是道德。” 花无影的身躯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登时恍惚如回到过去。那日,断壁残垣的冷宫,枯朽的焦黑朽木,婆娑的嫩柳枝桠,滴血的脆弱心口,反光的惨败剑刃… “你滚!死!就是朕的法则!” 冷酷如北宫孤鸾,就是在那一刻,冲破茧缚的捆绑,凛冽如嗜血恶魔,冷声将自己发配漠西。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 七年,却郁郁如百年。 回首再看,孤独和寂寞,并未让自己将过去彻底的忘却。反而,是在一点点的加强。不断的,记忆被血红充斥。不但无法摆脱自责的魔杖,反而越陷越深。 “死,就是道德?” 花无影呢喃着,蓦然间眼中精光大声。意图昂首和马上的芷云对峙: “你,究竟是谁?!” 芷云却迟迟都没有和花无影相对,没有转身。即便如此,他身上的血,还是在向花无影昭示着自己对漠西的统治权力。他是新的王,正如那些漠西人在两人对峙的那刻,脱口而出: “王,终于见王了!” 假如用漠西特有的毒蛇来比喻花无影的话,百姓一般愿意认为他是相当知道战争规则的贵族。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在漠西,进行了一场优雅而高贵的角斗。 然而芷云则更像是毫无规则约束的毒蛇,毫无章法,然而有效。这个世间,大概也唯独这样的处事方法,才可以立足。 “枫铭?” 芷云漠然在马上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挥手,令部队继续前进。 那些疯狂的人群,继而将弱小的女人再次拉回轮回。女人始终咬着牙关,死盯着马上并不强壮高大的七皇子。一双黑眸,蓦然间悲伤而忧郁。 “大将军!我的孩子!还在府内!” 花无影听罢,眉宇更加紧蹙,担忧的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 “枫铭!你认出他是谁?!” 只觉得那个身影异常的熟悉,无论风云如何变化。除非他没有亲自经历过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那种气焰,无所顾忌的野心和残忍,曾几何时,只曾在一个女人的眸子里,出现过。 然而枫铭只是在提自己的孩子,疯狂的人群,让人崩溃的残酷。生命,转瞬间便可消逝。 如同云晚晴的生存,只需要,花无影一个不经意的赐名。 “他是谁?!” 花无影的最后一次呐喊,眼睁睁看着无助的枫铭被漠西人撕的粉碎。痛苦,宛如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再一次袭来。 队伍渐渐远去,已经没有人,会回答花无影的质问了。很快,他被芷云的人,抬下了马车,关进了一间阴暗的地牢。 最新全本:、、、、、、、、、、 125 “放开我!” 花无影在地牢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明知道不会有人放了他。/。qb5。c0m\\依旧不肯罢休,只因为,刚才的惊愕发现,让他无法平静。他需要追究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 “花将军!您就省些力气吧!七皇子不是好惹的主儿,要是生气了,没准儿真会杀了您的!” 漠西人的守卫还是知道花无影的耿直名声的,多少倍俘虏的漠西人,并未在他的手底下,真正的受过什么刑罚。 “你!是不是见过七皇子的真容?!告诉我!是什么样子?!” 花无影神经质的冲到栏杆前,和外面的狱卒呐喊着。他需要,迫切的需要知道七皇子的一切! 狱卒有些为难,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对花无影摇摇头,道: “将军,我们这几个人里头,还是将军和七皇子走的最近过。最起码今天七皇子还站在将军面前了,我们几个呢,也都只是远远的看到过!” 这个神秘莫测的七皇子,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今天没有看清,血,太多血了!” 花无影说。 狱卒耸耸肩膀,无奈道: “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只知道七皇子长的很瘦小,不像个男人。不过也难怪,据说,七皇子失踪之后便饥寒交迫,生活极为艰难。小时候没长起来,也是可能的。不过,人不可貌相,据说,七皇子的五官,和二皇子,不相上下。不过,见过的人极少。” “为什么?”花无影又问。 狱卒好笑起来,给花无影递过去一碗水: “将军,先润润嗓子。七皇子的五官,好像先天有一处残疾。他的左眼,是看不见东西的。所以常常独处,轻易不和人交谈。就连下命令,也都是七王府的管家代为传达。从不上朝,从不参与政事。然而,皇上一切的是由,却都要和七皇子报备过,才敢于批示。”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的左眼,是什么颜色?” “和我们一样。” “一样?” 花无影又问: “两只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 狱卒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不确定。 花无影向后缓缓退去,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然而,一切还都是迷局。假如七皇子真的是云晚晴的话,为何她会,背叛自己当日的誓言,放弃北宫孤鸾呢? 并且,她又是如何,拥有一身绝世的武功? “我听说云国七皇子身上,有和常人不同的特殊胎记?”总有一条是对的,才能够证实芷云的真实身份。 “对,我们七皇子的指纹,有一个是特殊心形纹。据皇后说,那是七皇子出生时,产婆剪脐带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皇子的指头,才落下了疤痕。” 那就是这个人是对的人了。 那么,真的不可能是云晚晴吗? 千里之外的绛国京城,皇宫内正在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劫难。皇后北宫蝶舞此刻正带领着一队宫人,急匆匆走向北宫孤鸾的合欢殿。仔细看去,北宫蝶舞的身侧,出了鹤顶红,还有皇贵妃,淑妃,等一众大小妃子。 北宫孤鸾不理朝政已经七年,七年之痒,再深刻铭记的感情,也终究会黯淡消沉。然而,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前方是花无影被降的落败战报,后方,北宫孤鸾却仍然在合欢殿内花天酒地。 一众人由皇后带头,齐齐的跪倒在殿前。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儿被皇后推上前,开始诵读《清心咒》。 男孩儿是静毓的骨肉,至于父亲的身份,从北宫孤鸾不肯承认这个孩子,就可见一斑。 童音稚嫩,七年,七岁。 殿内却蓦然传出砸碎东西的声音,接着,北宫孤鸾烦躁的咆哮响了起来。还不是夹杂着女人们的娇笑,十分不堪。 皇后的面容庄重,她爱江山,就不能任由北宫孤鸾自由任性下去。朝廷大臣的不满与日俱增,北宫孤鸾的江山,岌岌可危。 “母后,父皇好像生气了。” 男孩子退缩了,害怕的看着死气沉沉的宫殿。 “怪,不要怕。继续念。” 北宫孤鸾笃定,这是,她对北宫孤鸾的最后一次纵容。 “滚开!兔崽子!你想要去地牢内找你的亲爹了是不是?!” 北宫孤鸾略微沙哑的嗓音传出来,紧接着,便披了一件白衣慵懒的走了出来。脸色阴沉,酗酒过度,纵欲无时。为了云晚晴,他已经付出了一切精力和信心。 最新全本:、、、、、、、、、、 126 男人的话让云静毓很难堪,直直的跪在当地。/。qb5/还好,来这里的所有的人。都是因为这个摇摇欲坠的江山,才来到这里的。什么道德,规则,都已经统统抛在脑后。 “皇上!云国的铁骑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花将军被俘虏了!绛国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了!” 皇后北宫蝶舞跪在最前面,力求北宫孤鸾回心转意。哪怕这个男人放一点儿的心思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她也不会不计后果的走出这一步。鹤顶红的提议,着实让她犹豫了许久。作为深知北宫孤鸾脾性的她,可能因为云晚晴敢恼羞成怒,然而此时,她可以付诸一炬。 危急存亡的关头,私情爱欲都统统放在脑后。 “江山?江山不正在朕的眼前?!” 北宫孤鸾眯着眼睛,慵懒的系好衣服的带子。望眼欲穿,有云晚晴的地方,才是他的江山。绛国内,恐怕已经没有女人的身影了。 “皇上,大将军冒死带回的密信,皇上还是看一眼吧!” 北宫蝶舞恳切道。她手心里的蛇皮袋子内,有漠西边关传回来的飞鸽传书。一直以来,紫狸都在和花无影通过飞鸽传信。她对紫狸说自己因为无法挽回北宫孤鸾的心而苦恼,于是紫狸便拿出了这封最近的书信。 北宫孤鸾觑眼看了一眼女人手里的东西,冷哼一声,嘲讽道: “怎么?朕的魅力不够大。不但妃子出墙,皇后也已经耐不住寂寞了?” 他只不过才冷漠了后宫七年,然而,云晚晴是被他冷漠了一声。早已放弃了苦苦的寻找,天涯海角,他的人,都无法找到女人的下落。终于知道了比失去柳儿还要痛苦的滋味,他明白了自己当初是爱的,而且爱的彻骨。他绝对不想要遵循亲情的伦理,放手让女人自生自灭。然而女人不能,规则,仅仅是束缚弱者的绑缚。 云晚晴,你在哪儿? “请皇上看一眼。” 北宫蝶舞无视男人的奚落嘲讽,将蛇皮袋子奉上。继而谦卑的退回去,依旧跪下。 北宫孤鸾看着那个袋子,是他年幼时赠与紫狸的。因为他当时是太子,想要漠西毒蛇的皮囊,便有人谄媚送上。后来他见紫狸常常抚摸着那个袋子,说蛇皮多么的漂亮光滑,然而他便送他。 这也是唯一的,最后的亲情见证。 拉开已经松散的绳结,北宫孤鸾七年来,都在不断的注意所有的一切绳结。神经质的,见到绳结,便想起女人的脸孔。 袋子的绳结,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共九道连环,整齐排列,和云晚晴的,如出一辙。手指在绳结上停留下来,缓缓的摸索着,宛如是触动女人的肌肤。他已经学会解那道绳结,云晟雨的绳结,也都是那样捆缚的。 九连环,九回肠,九曲折。 这时云国漠西腹地的民族,常用的打结方法。第一个将它传入绛国的,是云国侠客燕歌令,第二个,便是花无影。 眼睛一亮,眸子在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心底有些悸动,强烈的**迫使他,去不顾一切打开那个蛇皮袋子。 一个圆形的蜡封纸团儿,从外表看,还从来没有被启封过。北宫孤鸾狐疑的看一眼地上殷切希望的女人,心底不住的冷笑。 “云止于天,异于西。” 北宫孤鸾一字一字的念着,眉宇越来越紧蹙在一起,七年时间,时间足以在男人的眉间划出更多的沟壑。 “这时花无影什么时候送来的?” “回皇上,是昨天到的。”北宫蝶舞道。 “昨天?算上鸽子飞行的时间,这封信,是花无影被俘之后送回来的?难道芷云,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皇上,花将军英明神武,一定有自己的办法的。花将军也一定是经过千辛万苦才找到机会送出的这封信,皇上,事不宜迟,现在皇上应该御驾亲征,鼓舞我国的士气啊!” “御驾亲征?” 北宫孤鸾忽然笑了,捏紧了手里的蛇皮袋子,摔在北宫蝶舞面上。 “你以为打出这样一个绳结,就能够瞒天过海,欺瞒过朕的眼睛了?左手写字的人,下笔和右手写字完全相反!为什么这个‘云’字的落笔,却是从左边开始?!” 花无影是左撇子,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紫狸模仿了他的字迹,然而落笔,终究不能以假乱真。作画者的缺陷便是,能够模仿了自己的灵魂,却无法完美呈现原作者的个性。下笔不同,便是人性不同。 温和的紫狸,对于这样气势恢宏的字迹来说,真的太过于吃力了。 “皇上!臣妾求您了!再这样下去!芷云的军队,就要打进京城内了!要亡国了啊!皇上!” 北宫蝶舞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兴亡本是定数,然而,不能是自己沦入落魄。 “事到如今,朕不亲征,你是不是还要纠结群臣起来说朕昏庸无能?!”北宫孤鸾冷笑,“不用你说,朕也会亲自去漠西这一趟!” 北宫蝶舞听了,欣然狂喜,紧问: “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 男人呢负手而立,眼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大殿,凝眉沉思起来。他北宫孤鸾绝对不会是一个亡国之君,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尊严,都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昏庸无能。他只是可以放肆,如同父皇叮嘱的那样。 你可以是一个任性的男人,然而,却不能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皇。 最新全本:、、、、、、、、、、 127 84 “七皇子,绛国皇帝果然带人驻扎在了城外。、qb5//” 一个哨兵急匆匆奔进来,跪倒在地上。许多人身穿铠甲的人,都聚在一个白衣瘦小的人两侧观察着桌上的地图。见到哨兵进来,一人略微点了头,示意哨兵出去。 “七皇子,北宫孤鸾果然进了埋伏圈儿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脸连鬓胡子,嗓门儿极大。听到哨兵带来的消息,欣喜若狂的看向白衣的中心。 芷云淡淡一笑,绝美的脸上一抹诡谲的微笑,命人将地图撤了下去。对身材魁梧的大汉道: “冯将军,你马上带八千骑兵从后面包抄绛国部队。见到本王发出的启明星前,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城上发生任何事情,不见到北宫孤鸾的黄色旌旗,不要贸然行动。你要是抓住了机会,头功,便是你的。” “七皇子放心!冯某等待这一天已经四十多年了!不差这几天时间!” 冯将军抱拳,豪爽的声音,连最近的人,都忍不住捂了耳朵。 “安叔叔,你认为如何?” 芷云转向一旁一直沉默看着自己的白发老人,虔诚道。 老者听问,站了起来,踱了两步。目光炯炯,却反问芷云: “芷云,我们都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你,怎么能百分之百肯定北宫孤鸾会相信这是一座空城?” “安叔叔,你放心。我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会一个人走近这座天然的牢笼。” 芷云笃定,自信满满的脸庞,已经开始畅想北宫孤鸾的悲伤。这个安叔叔,是云国的云安侯,云国皇帝的同胞哥哥,理所当然,作为比皇帝还要威望过重的亲王,云安侯的地位,即便芷云叫一声叔叔,也是极为亲近之人,才可以如此。 “那就好。一切都托付在你的手上。芷云,倘若失败了,云国的每个人,都不会怪你的。” 不错,云国的今天,都是因为芷云的神机妙算。机会,可以得来,便也可以失去。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应该宽容,摒弃**。 “安叔叔放心!” 芷云重重的点头。 是夜,一对身着黑衣的云国人借着夜色的掩盖,悄然无声的踏过他们最熟悉的荒漠,来到绛国皇帝驻扎的营帐外。最前面的瘦小人影,一双眸子,在夜色里炯炯的看着营帐内一举一动。 子时已过,一对人都静默的呆在自己的地方,动也不动一下。巡逻的哨兵开始换班了,最前头的人看准哨兵换班的空当,挥了挥手,自己跃身进入北宫孤鸾密密麻麻布置的营帐内。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的草丛内等候,大风渐渐起来,扬起了许多的沙尘。然而所有的人,眼神都只看向一个方向,就是瘦小人影径直而去的营帐的最中心。 芷云悄无声息的溜进北宫孤鸾的帐篷内,黑漆漆的。北宫孤鸾居然没有在大战前夕研究攻城的策略,冷冷一笑,便猛然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衣,露出里面的白色衣衫。 北宫孤鸾似乎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因为早就习惯了黑暗中行动,所以芷云不费周折的,便看清了北宫孤鸾床榻的所在。 心神一动,径直走了过去。 沙漠的夜是多风而寒冷的,玩苏复苏的春天,只是象征性的经过而已,也从不舍得垂青这片荒芜的天地。如同云晚晴总被忽略的卑微,没有人会注意到,因为,太过平凡了。 男人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深邃,鼻子的弧线,还是那样的凛冽而任性。莫名的,芷云的手开始变得温柔,轻轻敷在男人的脸颊上。一点点的勾勒下去,停住了。 男人的气息就是眼前,芷云的眼神莫名的变得迷离。猛然间,北宫孤鸾突然伸出了双臂,将来人漠然拥入怀中。一个翻身,将唇压了下去。 右手虎口猛然桎梏住男人的脖颈,芷云低声道: “再动,就要了你的命!” “呵呵,随便你。” 北宫孤鸾大笑一声,依旧压了上去。帐篷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北宫孤鸾不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很怪,很怪。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骤然回响在帐篷内,清脆的声音,几乎传到帐篷外守卫的哨兵耳内。一队巡逻的哨兵若有所思的警惕走来,注意着帐篷内的一举一动。走到帐篷跟前,有人大声的问: “皇上。” 声音很大,但是已经极力压低了。北宫孤鸾的阴晴不定,促使这些哨兵,不敢上前去看个究竟。只要有人率先掀开帐篷的帘子,就会有人发现内中的芷云,正被北宫孤鸾压制在身下,奋力挣扎着。 然而,北宫孤鸾只是低低的回答了一句: “这里没事,朕要睡了。” 帐篷外的哨兵恩了一声,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皇帝发了话,只能照办。一行人又走开,云国人太狡猾了,随时都有可能像一只盯视着猎物的狼一样,披着夜幕卷土而来。 “哼,为什么不说来了刺客?” 芷云低低的问,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但是男人的力量和武功,显然在她之上。 她低估了他。 “送上门的美人儿,朕从来不拒绝。” 北宫孤鸾笑得邪佞,大战在即,依旧有心情和一个女刺客玩笑。 “昏庸!” 芷云在底下骂道,因为北宫孤鸾的手掌,已经伸到了她的衣服之内。 “昏庸?难道不是正因为这样,你才有幸能来上朕的床?” “放开我!” “休想!朕尝遍了绛国女人的味道,对你们云国的,还很新鲜呢!” 北宫孤鸾指尖飞快的点在女人的穴道上,准备点灯,看一看女人的真面目。女人的味道,太熟悉了,不过,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不要点灯!” 芷云蓦然大喊起来,帐篷外又是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人们听到的是一个女音,而他们的皇,是好色的。 急促的脚步变得犹豫,转而消失了。 “不要?哼哼!” 北宫孤鸾却不想如此,随手点了火焰,并没有去点蜡烛,只是将火焰就近移动到女人的脸前。 乍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转而,狂喜涌上心头,一把抱住了女人,动情道: “晚晴!” 芷云,不,云晚晴,苦于浑身的穴道被点住,而无法动弹。任由男人狂喜的再次压上来。眸子蓦然间变得愤怒,骂道: “滚开!” “晚晴!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北宫孤鸾如是说。 他以为云晚晴被云晟雨杀掉了,因为她知道静毓和晟雨的私情,而有可能指正静毓肚子里的孩子,分明不是自己的。 最新全本:、、、、、、、、、、 128 北宫孤鸾不慎将手里燃烧的火折子掉落在了地上,因为突如其来见到云晚晴而过于兴奋激动了。\\。qВ5、c0m\还好,他不算是一个奢侈虚荣的皇帝,帐篷内并没有让人铺设什么繁琐的地毯之类的东西。 火落在地上,很快就熄灭了。 “晚晴,我找你找了好久了。你去哪儿了?” 北宫孤鸾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见到女人归来,先前用七年时间想好的道歉和重修旧好的理由,都被惊喜忘记在九霄云外。 若获珍宝一般,虽然看到女人,却已经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一点点看女人的变化。虽然,夜很黑。他已经看不清女人的五官,但是记忆力深深雕琢过的爱,是不会消逝的。 “放开我。” 云晚晴低低的说,语气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北宫孤鸾听到女人的口气,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七年,他还不曾想过女人是否会变。 “晚晴,你怎么变得,好像不认识我了?” 北宫孤鸾诧异的问,痛苦的低垂了头颅。指甲深深的掐进褥子内,几乎撕破。恨,非常的恨。 “怎么,七年来,你一直都在想我?”云晚晴咧嘴,轻笑起来。意味不明的诡谲,连北宫孤鸾也无法过滤其中的阴险和狡诈。 “对,我一直都在想你。我错了,晚晴。” 北宫孤鸾真心道,在女人面前垂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七年,他才开始认识到什么是爱情。 “想要和我回到过去的话,明天午时,你一个人,到城内的将军府内找我。” 云晚晴忽然说。 “什么?!” 北宫孤鸾听了一遍,却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府?花无影住过的将军府,还是芷云现在据为自己住处的将军府? “没听明白吗?” 女人莞尔一笑,整齐的牙齿反着惨白的光芒。一如外面昏黄的天气,大风不止,惊心动魄。 北宫孤鸾骤然抬起头,坚定的眼神端倪着女人。冷声道: “你说,你住在将军府?” 女人轻笑,道是。 “怎么?我还能住哪里?” “为什么?” 北宫孤鸾又问,炽热的**冰冻了。 “你一直躲在花无影这里?” 原来如此么?云晚晴不是被云晟雨杀死了,也不是被人绑架了,而是自己,离开了? “可以这么说么?我不知道。” 云晚晴很想笑,然而内心是悲伤的。花无影已经被捉住了,她不需要再借北宫孤鸾的手对花无影做什么。何况,花无影一直是无辜的。他是,她的第一个启蒙老师。 教会了她爱,也教会了她勇敢。虽然花无影本人,是一个爱情的逃离者,战场上的失败者。 “说!” 男人的大手一把攥紧了云晚晴的脖颈,女人低低一笑,道: “你还是这个脾气,没有变过。” “很好笑吗?!”北宫孤鸾勃然大怒,如果此刻蜡烛是亮着的,云晚晴相信,她一定看到男人深邃的眸子里,喷出来熊熊的火焰燃烧着。就像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次,她杀他未遂,然后被他反过来牵制住。如今,又是这样。“很好笑吗?好笑是吧?我对你的爱,简直就那么的好笑吗?” 北宫孤鸾忽然间就对云晚晴自然而然的说出那个字,那个从未说出口的,甚至连柳儿都不曾说出口的字,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蹦了出来。 “对,很好笑。”云晚晴在黑暗中回答道。 是很好笑,而且,她此刻就正在笑。笑得不可遏制,被大火烧焦的那个清晨,男人在自己面前低低的埋怨。毫无顾忌的莫名微笑,她一直在爱微笑的,不管生活究竟在和她怎样进行着一场捉迷藏。 “你在笑?”北宫孤鸾的声音很怪,像是哽咽了,喉咙里塞了东西。“嗯?” 紧接着的这一声征询是与否的‘恩’,居然也包含了浓郁的抽泣声。北宫孤鸾居然哭了么? “我就是在笑。” 云晚晴冷漠道,她用手指滑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还有些隐隐作痛。那一天,她差点儿连自己的眼睛都双手奉给了男人,可是北宫孤鸾并没有领情。他们之间隔阂的不是兄妹的血缘障碍,而是彼此对爱的戒心。 “笑什么?”北宫孤鸾问。 “呵呵,当然是幸灾乐祸,你要亡国了。我作为被你玩弄过的玩偶,很欣慰。”云晚晴如是道。 “你真是这样想?” 北宫孤鸾问,黑暗,遮掩了一切,然而并不妨碍两人看透对方的心里。 “对,我就是这样想。我在想,假如没有了绛国的玉玺,而你要云国的玉玺,会有什么用?” “你不想做皇后了?” “抱歉,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想做皇后。”云晚晴暗中运功试图冲破身上被封锁的穴道,这不是难事,可是,需要时间。 “我以为,你去练了这身武功,是要来替我去夺得云国的玉玺的。” 北宫孤鸾轻笑,忽然拿起了女人麻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不断的轻吻着,喃喃自语。 “感觉到了吗?我从来没有流过泪。没想到,为了你这个冷血白痴的女人,居然会流泪。是我的错,以为自己太了解你了。” “没错儿,皇帝,大多都这么的自以为是。” “你以为我自以为是?以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牙齿轻轻的咬住女人的手指,轻咬了一下,转而含在口中。吸允着。 “我第一眼见到你,以为你是个虚荣的小白脸儿。等到你允诺将我许配给紫狸呢,以为你是个有权利的小白脸儿。等到你又将我送给花无影,我忽然明白了,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白脸儿。只不过,是你养女人。而北宫蝶舞,就像寄生蟹一样,不断的跟着你的铠甲寻找自己躲藏的庇护所。你的肩膀这么宽,没想到,居然都这么快就无法保护你心爱的女人们了吗?” 最新全本:、、、、、、、、、、 129 “那么你所谓的百分之百的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曾经给予过我的?” 北宫孤鸾问。.qВ5// 帐篷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风声内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毒蛇嘶鸣。云晚晴有些着急了,她进来的太久了,要是再无法脱身,等到她的人冲进来,明天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这就是为什么云晚晴笃定一向精明的北宫孤鸾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明天单身去将军府赴死,也是为何她在云安侯面前如此自信的原因。她知道自己的威信虽然极高了,但是朝廷内的官员,并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的拥护自己的。大皇子的大智若愚,早就已经笼络了朝廷了九成官员的心神。而剩下的一成,都是云晟雨的死忠。 不能有闪失。 “怎么?着急走了吗?” 北宫孤鸾低笑,桎梏住女人的腰际。 “花无影还没死吗?你要是回去,给芷云传个信儿,叫他快一点处决了花无影。他胆敢掳走朕的女人,朕早就,对他不满了!” 不错,接连两个令他心动过的女人,都是被花无影横生枝节打断的。他当初,就不该饶了花无影。 “好的。” 一直轻微蠕动的女人,忽然安静下来。黑暗中,北宫孤鸾感觉到女人坐了起来。她已经冲开了被封死的穴道,然后将北宫孤鸾自己放在塌边把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晚晴。” 北宫孤鸾欲言又止,失望了。苦笑一声,他的话,女人已经永远都不会听。 “什么?” 云晚晴问,站了起来。 “你要我怎样,才会回到我的身边?” 男人几乎是哀求了,云晚晴却不为所动。七年,她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单纯只知道爱和恨的云晚晴了。 “明天中午,你要是在将军府出现,我便会考虑。” “真的?” “恩。” “为什么非要在将军府?你…” “没有胆量是吗?我就知道,你可以为了柳儿和花无影紫狸反目成仇,也可以为了北宫蝶舞处罚我,但是我呢,生死,大概都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的代价。” 她是要他付出此生最宝贵的代价,让他刻骨铭心的知道自己的爱,也是不可以被忽略的。 “好。” 北宫孤鸾没有再犹豫,女人看起来很急,而他,也很焦急的想知道女人现在,究竟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之下。 她要是真是和花无影跑了,他就是死,也要把她追回来做鬼妃。 “我走了。” 云晚晴依旧不肯放下手里的匕首,临出门时,接着外面风停时透过来的月色,北宫孤鸾甚至看到女人嘴角魅惑的笑靥。心神一动,便追过去。只是帘子落下来,门外已经没有女人的身影。 女人去哪儿了?将军府等自己吗?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北宫孤鸾愁眉的面孔漠然变得冷峻,回头朝无声的黑暗之中,冷冷问: “跟着她。” 没有人回答,一阵风吹过,接着还是万籁寂静的荒漠之夜。北宫孤鸾下意识看了看北方,几里之外,漠城的城墙依旧散发着霜白的颜色,静默的看着风云变幻。 “明天…” 最新全本:、、、、、、、、、、 130 白天的漠城,就是一副泛着青光的沙漠之城的景象。\\、qВ5/荒无人烟,视线所到之处,只是被晒得干燥惨白的墙壁。百姓出到大街上,除却即将亡城的恐惧,就是对未来的迷茫。再加上,炎炎的烈日,提前带来的夏天。 这里只有两个季节,冬天和夏天。 冬天的时候,风反而会出奇的温柔。因为大风只能浮动沙漠之上覆盖的冰雪,而夏天,则会扬起漫天肮脏的沙尘。 北宫孤鸾独自骑马进了城,城门居然没关。不注意的人,都认为漠西肯定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如今云国已经放松了警惕。毕竟,按照常理,绛国的军队应该是在城门的另一侧扎营才对。 那里也有人驻扎,只不过,北宫孤鸾决定独自保守这个秘密。 乍看之下,还有许多倒卖食物炒货的商贩。北宫孤鸾披着斗篷,因为漠西的阳光太强烈了。云晟雨就常有这个习惯,所以即便是在绛国山清水秀的都城,也都常常披着斗篷出行。 马儿也变得慵懒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走动着。北宫孤鸾敏锐的看着四周的动静,他从未来过自己的这座城。他的江山,不是用眼睛和脚步丈量的,而是都源自他自己冷酷无情的判断。 当然,这些判断,很多都是对的。 “请问将军府在哪里?” 北宫孤鸾在马上截住一个行人,此人一双小眼儿,和漠西人的粗犷格格不入。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随意挥手指了指方向。北宫孤鸾便顺着走,没有怀疑。拐过弯,果然便看到花无影式的将军府。 之所以说是花无影式,是因为将军府的大门两侧,种了浆果内陆才有的柳树。这么多年来,花无影一直都不曾忘掉过这个习惯。走到哪里,便将柳树种在哪里。 只是未必种下了这棵树,你就可以得到那个美好的女人。 走到门前,北宫孤鸾注意到了台阶上杂乱无常的尘土。毫无疑问,那些脚印,都是人踩出来的。只不过,前提是这些人在沼泽里踩过,才有可能在这里落下这么多的尘土。 阳光挥发了尘土的水分,便形成了厚重的灰尘。 北宫孤鸾皱了眉,突然间驾马离开了大门数十米。也正在他闪躲开的同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几个黑衣人突然在将军府门上从天而降,紧接着,四周突然杀出来许多的士兵。大概有几百几千人的架势,将北宫孤鸾围了个水泄不通。 漠然,却冷笑起来。 “芷云!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么?!” 紧闭的将军府大门开启,紧接着,便从里面出来了几个穿着铠甲的大汉,人群之中,夹着一个白衣的瘦小人影。 走近,北宫孤鸾愣在了当下。 “是你!” “是我。” 云晚晴笑,真遗憾,昨晚没有光,北宫孤鸾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芷云。不过,她还不打算解开谜团。 “你…” 北宫孤鸾语结,看了看四周的阵势,不想说的更多。万一云晚晴是迫不得已的,对,迫不得已,他这样想。 “你还算守约。” 云晚晴道。侧耳倾听了一下,冯将军的人马,正在出发的路上。 没有多说什么,北宫孤鸾甚至都没有挣扎,就自己从马上下来,束手就擒。云晚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倒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在北宫孤鸾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一双锐利的眼睛,不住的打量一袭白衣的北宫孤鸾。他是素服出来,身上没有任何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只要云晚晴不说,谁都不知道他是绛国的皇帝。 云晚晴真的没有说,她亲眼看他被捆起来之后,便淡然一笑,走了。 北宫孤鸾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酸涩。假如女人是为了才深入这里的,他永远都会愧疚。就因为当年他对女人的一句关于皇后的玩笑,没想到云晚晴居然当了真。 傻女人,他想。 地牢的门哐当一下关上了,北宫孤鸾任由侍卫将自己带进牢房内。隔壁还关了人,但是没有光线,他看不到。 转眼间,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他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首先假定云晚晴是真的想要拿到云国的玉玺的。那么,她将自己骗来,是为了谋求接近皇帝的筹码吗? 怎么这样傻?这样的事情,是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吗? 七年,七年来,云晚晴就是在做这件事情? 她学了武功,打入漠西的内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还是因为她以为她异样的眸色,可以成功换取漠西人的信任? 难道她不知道,比起他的冷漠,云国人更加的狡猾吗? 思来想去,都十分的不安。觉得晕晚晴这样太傻,太不值得了。他是可以趁机逃出去,然而,为什么要先置于危难而后生呢?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喜欢。 “是谁?” 隔壁忽然传过来一个男音,北宫孤鸾身子动了一动,不想理会男人。不过异样都是俘虏,可是,忽然又觉得很有兴趣知道究竟是谁,被俘虏了。 “你是谁?” 漠然开口,隔壁忽然传来一阵错愕的震惊。 “你…” “怎样?做了败军之将,被关傻了?”北宫孤鸾奚落道。 “我是…我是影。” 隔壁的男人降低了声音,好像变动了位置,在靠近北宫孤鸾的这一侧墙壁之后坐下来了。 花无影?! “你还活着?” 北宫孤鸾惊讶道。 “是啊。”花无影无奈的一笑,叹一口气,问:“你你怎么也进来了?” 还是顾及到他的身份,不知道芷云是否知道北宫孤鸾也已经被捉住了。 “我?我走进来的。” 最新全本:、、、、、、、、、、 131 1 “走进来的?”花无影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忽然,落寞的惨然一笑。\\、qb5“蝶舞让你亲自来这里的?” 北宫孤鸾却否认,冷声道:“不是,我是为了晚晴才来的。” “晚晴?” “你还真能装!”北宫孤鸾笑笑,诡谲的奚落着男人。“我还以为那封信是假的。” “信?”花无影狐疑的问,转而,便忽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果然总是被蝶舞引得团团转。不管是真是假。” “对,我一直喜欢不容易被控制的女人。” “错,你是一个一直期待被女人控制的男人。”花无影又笑,长叹一声,“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到和以前那样了?” 是该回到最初了,二十多年过去,一切都不一样了。 “怎么?你是后悔了么?告诉你,我从来不给别人后悔的机会。”北宫孤鸾凛然,不想就这样结束对花无影的发配。 “你要是不给我机会,我现在便和那些云国人,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花无影也不是善类,多年来,他只是因为愧疚,所以不肯和北宫孤鸾为难。如今,他们都一样,成了女人手里的囚兽。 “你敢!” 北宫孤鸾一惊,要是依旧在外面,无论多少人包围着他,他的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的。可是毕竟这里是地牢,插翅难飞。要是芷云知道自己傻乎乎的走进这里的,顾及得笑死! “呵呵,要不要试一试?”花无影铁了心。 “你就那么想在现在把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朕…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柳儿的死!必须要由你们一辈子的痛苦来偿还!” “血债血偿,你不如杀了我和紫狸!” “你们是一定要死的!可是不是现在!”北宫孤鸾咬牙。 “那是什么时候?我都似乎已经看到蝶舞在芷云面前翩翩起舞的场景了,焰。” 骤然而起的一声呼唤,似乎将北宫孤鸾的愤怒压低了一些。然而,二十二年的仇恨,怎能瞬间勾销? “蝶舞虽然趋炎附势,不过,也不会做那种卑贱姿态的!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贵族。” “贵族?”花无影忽然大笑起来,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贵族么?” “你疯了!” 北宫孤鸾咒骂着,现在,他别无他法,芷云的势如破竹,已经是必然。 “你要是还对你所谓深深爱着的江山,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就该当时奋起反抗,而不是呆滞的看着芷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夺得这个城!” 边关送往京都的战报里,的确用‘呆滞’这个字眼儿形容了当时的花无影。不能描述北宫孤鸾看到这个词汇时的震惊和愤怒。也许他真的应该像云晚晴说的那样,去看看他的江山里,究竟都是谁的血汗! “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如此。”花无影承认,这辈子最懦弱难堪的时刻,就是当芷云带血的剑并没有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已经感觉输了,并且心服口服。 “你的借口,还真是奇异。”北宫孤鸾咒骂着。 “芷云就是冲着江山来的,他是为江山而生的。我呢,只不过是江山之巅的那个主人,随意使唤的一条看门狗。我累了,就趴在那里看别的主人呼啸而来。我有错吗?”花无影说,声音越来越低。 “你在怪我?” 北宫孤鸾岂能听不出他的抱怨,然而,恨,有错吗? “没有,我只是恨自己。我们都是你口中所谓有身份地位的贵族,所以从来都不知道江山的真相是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芷云所到之处都丝毫不曾束缚过肆意妄为的官兵,然而,这个城池的百姓,却对芷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爱他,甚至超越了在这里辛苦耕耘过二十多年的我,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他懂得玩弄权术,而你,只会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花无影连年的奏折,都是和他要钱振兴漠城的农业。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想要在沙漠里开垦出一片肥沃的绿洲,就是上天,也不会允许的。 “对,除此之外,他还相当善于玩弄人心。他来的第一日,云国人便抢走了所有百姓的东西。然而第一夜,他便在城中最大的广场,将那些聚拢起来的粮食,按人头分给了城内的每个人。你知道,这个城里,有富人,有穷人。那个夜里,富人们感叹他的仁慈,穷人们感叹他剥削了富人的财富。芷云比我们都懂得公平的作用,所以城内的每个人,看似都对他的狠辣手段恐惧不已,然而没有人,会能忘记他们那些丰盛的食物,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最新全本:、、、、、、、、、、 132 花无影的话幽幽的落进背后的北宫孤鸾耳内,在地牢内经久不息的回荡着。/。qΒ5连门口的侍卫也都听得入神,末了,莞尔一笑。他们又不是地狱里恶鬼,怎么会有百姓脑海里想的那么坏? “芷云,真是你说的那样?” 北宫孤鸾沉沉的问,会吗?皇,是应该常常巡视江山的。假如能和云晚晴一起,再次回到那个初春的日子,她要他数一数他的江山里的血汗,他会是很乐意从命的。 “这个么,你自己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花无影的话语有些奇怪,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什么叫他自己可以看出来他还没见过他。 “但愿我还有机会。” 北宫孤鸾喃喃的说。 芷云,不,云晚晴。说过她的笼子还差嗜血的野兽,便果真将花无影和北宫孤鸾当成了野兽一般驯养。北上绛国京都的路上,二人则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看云国部队阵营的最前方,那个一贯白色影子跃起,落下,继而手中提了一个又一个绛国将军的头颅。 及到京都,云晚晴始终没有再理会过北宫孤鸾和花无影。这日,攻进京都城内之后,整个绛国,便都已经在云国的掌控之下了。确切的说,是在芷云的掌控之下。 北宫孤鸾和花无影依旧潦倒的坐在马车上的笼子内,看熟悉的京都,成为敌国的城池。那些百姓,是认识花无影的。见到亡国的瞬间,都深深跪倒在马车的两侧。似乎在送别一个英雄,抑或是一个时代。 “你说那些人,是在跪你,还是跪我?” 被失望打击的落寞。北宫孤鸾依旧振作着,看周围一双双悲伤的眼睛。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云晚晴,一定就在这支作战犀利的军队内。她正着一身男装,兑现他对她的要求: ‘假如你也将云国的玉玺放在朕的眼前,你,也是皇后。’ 是否陷入爱情的自己和云晚晴,都太执着了?所以最终都用毁灭,来祭奠最深的那段感情。 “我想,他们很快也会这样虔诚的跪拜芷云的。”花无影一头散乱肮脏的乱发,全然没有了当年的意气奋发。 北宫孤鸾也一样,偶尔人们透过他纷飞的黑发,能看到男人完美的五官。然而那个弧线,已经不重要了。 “紫狸!” 交错而过的一瞬,北宫孤鸾和花无影都看到了紫狸踉跄虚弱的身影。关在另一辆囚车内,一同被关的,还有罗衣以及一个七八岁的娃娃。 “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紫狸也看到了两人,一样无奈的苦笑,马车掉了头,两车便朝同一个方向驶去。 “太卑鄙了!” 罗衣忽然尖声叫了起来,一边理着散乱的头发,身边的男孩儿,一直在不停的哭。哭的人心烦意乱。 “两国交战,怎么能还将家眷也一并关起来!” 旁边的都人都哑然失笑,看着这个落魄而可怜的女人。如今,她不是紧紧和丈夫依偎在一起并肩作战,而是连孩子也扔在了一边,独自愤愤不平的试图穿过那些对她而言不算阻碍的栅栏,逃出去。 “罗衣!不要这样!你这样,就算能出了这笼子,他们还是会抓回你来的!” 紫狸有些担心,抱过了娃娃做哭的孩子。一边担忧的看着已经开始注意这边动静的云国人。 最新全本:、、、、、、、、、、 133 “滚开!都是因为你这无能懦弱的家伙!我们娘儿俩才跟着你受气!” 罗衣却不听,一边怒骂,一边将腿脚伸了出去。//、qΒ5.c0m\\ “皇后说要不是你只顾着什么节气忠贞,我们早就可以逃走的!都是你!要不是你拦着!现在我早带了孩子跟着皇后一起逃出城了!” “天地这么大!我们逃出去!谁还找得到!” “只知道闷着头写字画画的窝囊废!” … 罗衣似乎成功了,消瘦的身子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瞬间便消失在两侧围观的百姓中。紫狸要说什么,抱着怀里的孩子,却说不出口。男孩儿也意识到母亲的遗弃,哭的更厉害了。 “罗衣!” 紫狸怅然,将怀里的孩子抱紧,担忧的看着尾随罗衣而去的几个云国士兵。 “愚蠢的女人!” 另一架马车上,北宫孤鸾对着淹没在人海中的蠢女人投去鄙夷的冷笑。 “紫狸,你怎么不拉住她?” 花无影焦急的问,眼看着那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就要和母亲分离。 “我怎么拉?要走便走吧。” 紫狸苦笑一声,觑眼撇到北宫孤鸾,眉头一紧,刚要叫,便看到花无影慌张的嘘了一声。而一旁的北宫孤鸾也躲瘟神一样对自己唯恐避之而不及。心里一动,便也捂了怀里的孩子的嘴巴。又在耳边嘱咐了一番。 哒哒哒! 一个骑马的云国士兵身着铠甲,从前面呼啸逆行而来。手里挥着马鞭,大声呐喊道: “七皇子有令!将一干罪臣贼子押赴清心殿前的广场等候发落!” 清心殿距离合欢殿,也就只有百尺之遥。云晚晴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处置这些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清心殿,是北宫孤鸾祭祀太妃的灵堂。她在合欢殿内受过无上的耻辱,今天要在她母亲的灵前,将一切化为灰烬。 北宫孤鸾和花无影对视一眼,转而表情凝重起来。琢磨芷云的意图,他自然不能先行朝廷议事的大殿,因为他还仅仅是一个皇子而已。芷云需要等待云国皇帝的亲临,至少抑或是云国大皇子的到来。所以选择了清心殿? 可是清心殿,是连皇宫内最年老的奴仆,都不曾知道的地方。 那个秘密的,掩盖了所有皇族耻辱的宫殿,只是曾经在人们的传言过活灵活现的出现过。然而这个芷云,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那前面的大树掩映之内,有一个偌大的,坟墓一般的广场。 “你怎么看这件事?” 花无影忽然问,眸子紧眯,看宫门在头上缓缓掠过。紫狸也注意到了宫门的拱顶,那时候,云晚晴就是带着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兴致盎然的经过了一个拱顶。也引燃了皇宫十五年内的第一场大火。只不过,烧的,是她的身体。 那是一次涅槃凤凰的彻底蜕变,脱胎换骨的女人,居然拥有天地间最罕见的姿容和脾性。那一次次势在必得的粗鲁暗示,一次次刻薄的紧闭双唇,一次次张开水袖挥出袖子内的醉檀香… “船到桥头自然直。”北宫孤鸾冷哼,危险的气息在狭长的眸子内迸射而出,将春的和蔼悉数击退。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任由马车经过一个个华丽的转角,进入一片片春意盎然的华美风景里。这是每个人都熟悉的家。 北宫孤鸾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童年,是和花无影,紫狸,柳儿,北宫蝶舞的烂漫游戏。童言无忌,然而,童言最真。 经过最后一个转弯的时候,紫狸怀里的孩子对一侧巍峨沉默的大殿,发出由衷的,恐惧过后的轻微赞叹: “父王,那里看起来好可怕。” 可怕? 下意识的,北宫孤鸾也扭头看着一旁的大殿。那个他常常慵懒的坐在那里,看所有人的丑陋和谄媚的地方。 最新全本:、、、、、、、、、、 134 清心殿前聚集了许多的侍卫,活捉到的,不堪亡国悲痛而自刎的,因逃跑而被追回痛打的人,都跪着,躺着,在那个广场上。。qΒ5\\四周高大的树木都已经有了百年以上的历史,一棵棵苍劲有力的松柏,毅然而然的决然立于当地,无声的看着眼前沧桑的一个瞬间。 每一个朝代的替换都要经历血的代价,它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北宫孤鸾,花无影,紫狸,还有许许多多锦衣高贵的人,都一一被押了进来。末了,和别人一样,都跪了下来。 然而花无影,却固执的站着,不顾其他人讶异的目光。 “影,现在不是你表现狗屁气节的时候!” 北宫孤鸾忽然道,他还没有被认出来。大概长时间不洗澡换衣,落魄的样子,已经和街角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跪下!” 周围守卫的侍卫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花无影,不由大怒,也很紧张。道路的一角儿,七皇子的白色身影已经被人簇拥着而来。 一脚踢向花无影的腿弯儿,没想到花无影没有动静,自己反而被弹开! “他妈的!” 侍卫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拔了剑,准备砍过去。 “七皇子到!” 远处一声浑厚有力的大喝,侍卫左右为难的停了动作,看到花无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十分的恼怒。啐了一口,不甘心的跪了下去。 云晚晴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兀自站立的花无影,妙眉一紧。走到早已铺好的座位前,坐了下来。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黑压压的人头,拿手挡了挡头顶的烈日。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而已,便已经有人赶紧拿了华盖过来遮阳。 “一共多少人?” 云晚晴漫不经心的问,她的记性很好,又在这里呆过很长时间。一眼望过,便知道所有该死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回七皇子,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后宫内有头衔的妃子奴才,都已经在这里了。” “其他的家眷呢?”云晚晴问的是提前写好的几个人。 “这个,跑了一个,不过微臣已经命人去追了!其余的都在。” “很好。”云晚晴站起来,边走边打量着地上每一张恐惧万分的脸颊。那些熟悉的,高傲的,不屑一顾的,冷漠的五官,原来终究有一天,也会有这样惶恐恐惧的表情。 似乎每一张脸都在这里了,云晚晴想。 “大人!人带来了!” 循着声音望去,云晚晴看到一个懦弱不甘的脸孔。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脸颊上也满是污垢。 “在哪里找到的?” 先前向云晚晴禀告的男人问。 “回大人,这个女人躲在民宅的猪窝,小的带人找了好几次,最后才无意间听到她的叫声才找到的。” 人人纷纷掩了口鼻,鄙夷的看着地上的罗衣。紫狸也看到了,握紧了拳头,将孩子抱得紧紧的。不让他看到眼前的一幕。 “哦?在猪窝找到的?” 云晚晴裂了嘴,饶有兴致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皇子饶命!” 罗衣扑上来,便马上被神速的侍卫拉开。她身上太臭,要是因此惹怒了阴晴不定的七皇子,他们的命也要搭上。 “你叫什么名字?”云晚晴问。 “民女叫小红,不知道为什么,在街上走着,这些侍卫就突然开始追民女。民女害怕,所以就躲了起来。” 一旁的侍卫听了,不乐意了。当时人太多,只看到有人跳下了车,但是也不确定是什么样子。不过,万万不能让七皇子知道自己抓错了人。 “你胡说!明明就是从囚笼的夹缝中逃出去的!” “不是的,这位大哥你们真的抓错人了。”罗衣依旧不肯承认。 云晚晴冷冷一笑,忽然道: “不要再争了。只要你真心效忠我国,本王自然放了你。” 罗衣一听,眼睛亮了起来。 “民女誓死效忠七皇子!” 最新全本:、、、、、、、、、、 135 “誓死效忠?” 云晚晴冷然的声音莫名的让罗衣心惊,那个宛如从地狱传出的冰冷声音,好像听到那个‘死’字,便如同认祖归宗一般,变得惊悚莫名。全\本\小\说\网 “…”罗衣仰起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袭白衣,飘逸的白衣,腰间盘着九连环的扣子。 九连环?! 罗衣看清那个精致的绳结时,身子本能的连连后退,突然跌倒,仰面向上看的时候,终于看清芷云摇曳的发丝上,那熟悉的黑亮光芒。 她是亲眼看着这光芒,从无到有,如同扎根的毒蛇,在那个女人的头顶铺伸出一条婀娜魅惑的死亡瀑布。 “你…” 声音戛然而止,云晚晴冷冷的,用捏在指间的纸片儿终结了罗衣的性命。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实现狂热的复仇。她终于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热爱滚烫的鲜血,当罗衣吼间喷射出炽热的红色时,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全身心的,都投入在这种致命的快感中。 “赏给大家了。”视线扫过地上僵直的身体,云晚晴凛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即便,是要凌辱一具女人的尸体。 转眼,便看到了伫立在匍匐满地的人群中的花无影。云晚晴虽然有所犹豫,但是忽然想到,既然复仇已经开始。那么,她已经无需考虑自己是否安全了。 她要的是血,很多的,鲜红的血。 “你何必要这样?” 花无影对着走来的女人微笑,眉宇间,居然含了浓郁的鄙夷。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会提着裙子,给他前所未有恋爱感觉的女孩子了。那个卑微而委屈的女人,已经无所畏惧的,投入了仇恨的怀抱。 “跪下!” 云晚晴口中虽然犀利,然而眼眸却落在花无影的脚边,那个跪着的颓然身影。手掌的动作有些僵硬,没能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宝剑。所以,只是手掌停在身侧,毫无气势可言。 花无影一直在冷笑,低头看着前后迥异的女人。眼神内喷射着最挑剔的火焰,质问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云晚晴只是深深的,被他脚边的男人,突然扬起的忧伤的眼神,刺得心痛。 北宫孤鸾早就听到了云晚晴的声音,在她毫无顾忌的,冷血的说出那句‘赏给大家了’的时候。他就曾经用那样的语气,深深的折磨过云晚晴。他忽然想到那语气,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深藏了痛恨不完美的爱,只愿意用恨来惩罚所有的一切。 你死过吗? 北宫孤鸾好像在问,忧伤,瞬间侵袭了炎炎烈日。莫名的为广场上带来一股冷意。 云晚晴也在同样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死过吗?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她的眼神,充满了恨。证明她不但死过,而且曾经死的很惨。 北宫孤鸾很愧疚,只是仰头和魂牵梦萦的女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女人眼底深深的错愕,便低了头。看着地上的青石板,陷入了对过去的深深自责。 为什么总是要错过呢? 孤鸾星的完美契合,究竟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还是永远都不可能? 最新全本:、、、、、、、、、、 136 忘掉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觉到的。\\。qΒ5\\从此,成为一个毫无知觉的,麻木的玩偶,看四季轮回,看时间流逝。云晚晴仰着头,竭力不让眼眶内无奈而心痛的眼泪滴下来。当她忘却阳光的刺目,专注的看向苍穹的顶端,那苍青色的天幕之下,朵朵随风游弋的白云,便轻柔的闯进了眼帘。 她,还是哭了。 “云止于云,异于西。” 北宫孤鸾低声的呢喃,那个蛇皮口袋内,不知名的人所仿写的花无影的字迹。准确的,精辟的描述了云晚晴的变化。 他早就该想到,女人对自己的底线,也是有底线的。当繁花落幕,情愫荡然,任凭流水落于摔打的浮萍,也会随着天地的高低地势,走向永远无法回头的路途。 他怎么能苛求女人还继续爱自己呢?怎么能苛求女人还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忽然想到云晚晴最初的时候,眸子的那抹轻而易举就可以分辨高下的灵气。她刻薄,然而犀利。一切的人,在她的面前,应该就如同猎物无意中撞见了懵懂未醒的野兽。现在她醒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要的起什么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 “我将是天地之间唯一可以与天地并肩而立的皇,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的,不是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所谓贵族,而是真实的江山。你们,明白吗?” 云晚晴负手而立,眯眼望着苍天。在这个绛国皇宫的偌大石棺上,一语道出自己惊人的梦想。权利,没有雌雄之分。 北宫孤鸾明白了,花无影也明白了。紫狸也明白了。所有的人都沉默,唯独一直凝视云晚晴的云安侯,突然上前,袖口里飞出了什么东西。白色的影子,瞬间射出,停顿在云晚晴的后心之前。 “叔叔,你,还不明白,是吗?” 云晚晴早已转过身体,双手合十,一如当日乔陌轩对她的说那句话时的虔诚。 “晚来晴天,逃出生天。” 她就是云晚晴,然而有什么关系? “妖女!” 云安侯见偷袭失败,愤而破口大骂!震怒的指着冷笑的云晚晴! “妖女?” 云晚晴反问,浅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宛如广场上,一颗最动人的明珠! “叔叔,我是妖女,那叔叔是什么?父皇是什么?” “哈哈!” 太可笑了,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看到自己率兵打入了京都。便开始争名逐利,勾心斗角。怎么攻打城池的时候,连云国皇帝最器重的将军,都不敢出手呢?! “荒谬!来人!云安侯意图谋反!本王要亲眼看着这个老骨头骨肉分离!承受无法超生之辱!” 狠狠的将染了剧毒的银针甩了回去,银针原路返回。就像是停滞的时间,过去,在外力的作用下,时光扭转。 云安侯痛苦的呻吟着,挨了银针的毒,自知已经不能活。这时漠西最古老的檀木炼制出来的醉檀香。用最剧毒的蝮蛇之毒浸泡过十年之上,中毒者,瞬间便毙命。 然而云晚晴却不想看他这样快就死,手法迅速的点了他的经脉。阻止了毒性的进一步蔓延,转而,嗜血的冷笑着。在云安侯脸前,望着他无法说话的颤抖双唇,邪魅一笑: “你想看你最心爱的侄子么?”云晚晴嘴角扯动开一抹最妖冶的鸾尾花儿,浅眸在人群中寻找着。“把他带来了吗?” 身材魁梧的冯将军听问,连忙上前道: “七皇子,人就在外面。没有皇子的命令,微臣不敢擅自让他进来。” “把他带来!” 云晚晴脸色一变,幸灾乐祸的看着云安侯怒张的园目,一脚踩了上去。眉毛一蹙,唾弃道: “这双眼睛已经没有用了,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将追随你走进飘渺的冥界。到时候,别忘了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你心爱的侄子!” “妖…妖…”云安侯的喉咙里,不间断的重复着那个字。 “冯将军,你听到这老儿在说什么?” 云晚晴冷眼觑向一旁的冯湘,但见他一脸浓重,看似忍辱负重,实则早已妥协。毕竟,她在漠城就曾经暗示过他,名利,只要他要,她就可以给。 “云安侯忤逆谋反,臣听的很清楚。”冯湘道。 最新全本:、、、、、、、、、、 137 “很好,云安侯就交给冯将军处理了。全//本\小//说\网”云晚晴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泛着惨白的青光。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冯湘面色不改,虔诚颔首,领命而去。 云晚晴亲眼看着冯湘带人将云安侯拖了出去,满意的笑靥渐渐浮上脸颊。她不喜欢看到云国人的血,染了北宫孤鸾的皇宫。这间大殿,连同这个广场,在北宫孤鸾心里有别样的意义。她都知道。 “花将军,假如你愿意归顺于本王…”云晚晴转头面向花无影,没有征询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陈述。以花无影的慷慨豪迈,想要使他对自己心悦诚服,她还需要很长的路来走。 “多谢七皇子太爱,不过,花某不敢高攀。”花无影抱拳,将头侧向一边。不为云晚晴所动。 云晚晴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理着风吹到心口前面的发丝,悄然一笑: “花将军大义凛然,本王佩服。”话锋一转,便咬牙道:“花老妇人年岁老朽,又思子成疾。如今花将军回了京都,是该回府看一看老夫人了。否则,未免叫人说本王不厚道。” “你…!”花无影听到云晚晴居然胆敢用母亲来威胁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他是疯了,傻了,才会在刚才,以为云晚晴并不是无可救药! “怎么?将军也要骂本王妖女?”云晚晴表情骤然一变,齿间缓缓溢出满满的诅咒,“你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花无影!” 他要的是什么?是解脱?是平静?还是和林飞雪厮守终身? 只有云晚晴知道,这些都不是。他要是顾及老母的身体,就不会一走十来年而不和家中通信。他要的是一片广袤无垠沙漠,在那里,他可以骑在马上,独自走过每一块荒无人烟的大漠。没有人来打扰他,平静的,绵延的思念柳儿。 云晚晴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就因为,花无影,是她仰仗憧憬的神。他赐予她生命,今天,她也要用同样的恩情,回馈被悲伤席卷的恩人。 不彻底将他的悲伤击打的粉碎,花无影就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柳儿的梦靥中走出来。 “我要的是什么?”花无影却仰天长啸,“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要你的。” 他以为她还在妄想占据他的身心。七年前可以有醉檀香的诱惑,然而现如今,只能有醉檀香的死。他不怕死,死有何所惧? “那么他呢?” 云晚晴猛然伸脚,将北宫孤鸾的脑袋踩于脚下。恶狠狠的,浅眸深邃,骤然凝结。 北宫孤鸾只是麻木的,还沉浸在对女人的悲伤里。突如其来的一脚,他原本早就忘记的尊严和皇权,也随着女人的动作,化作了虔诚的愧疚。云晚晴变得越多,她对自己的爱越少,他就会,越来越愧疚。 果然,花无影的脸色变了。 他是善良的,并且忠贞如一。宛如他对那个并没有含有爱的女人的,深深的,专一的眷恋。 “放开他!” 花无影猛然伸手,擎住了云晚晴的脖子。旁边的侍卫,都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 “他是谁?哈哈哈!” 云晚晴骤然大笑起来,突兀的,张狂的,开始用力的踩捻北宫孤鸾的头颅。 “问得好!” 花无影也猛然提高了嗓音,带了期待的语气,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和他一样,都已经,被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说,他是谁?在你心里!他现在是谁?你忘记了当初跟我说的什么?你忘记了,你当初许下的誓言?!你改变他了吗?!他是谁?!恩?你说啊!” 云晚晴直到花无影已经给自己留了最大的余地,无论如何愤怒,他都不曾说出她的名字和身份。 看来要一下子改变花无影会变得很难,但是,她一定要改变他。 “晚来晴天,逃出生天。” 一切迟来的爱和恨,都应该可以有逃脱的出口的。 改过来了,发的时候没注意就重复了……多谢提醒 最新全本:、、、、、、、、、、 138 “七皇子,可否听说过江南烛火畔的飞蛾。\\。qВ5、c0m\就是那种,被连绵的梅雨天气浸润的饱满圆润的,麻木的飞蛾。我记忆里,就有这样一只飞蛾。她对我说,她热爱火焰的炽热。她不畏惧毁灭,正因为,她爱那一辈子只能感受一次的温暖。我曾经告诫她火焰无情,会吞噬一切。然而,她说,死在熊熊火焰之中,该是多么的绚烂多姿。” 花无影的话说完了,低低的沉默过去。还是想七年前那样,他又对她讲完一个爱与被爱的故事。只不过这次,时间却是如此的漫长。女人美丽的五官,还是和七年前一样的动人。异色的眸间,依然是淡淡的,浅浅的泪水。 她也许至死都不认为自己平凡如微尘,弱小如草芥,也会无意中感动铁血的花无影。 那个赐予她名姓的神,晚霞飘起,就是为他拉开了华丽的帷幕。 “呵,有过这样一个故事么?” 云晚晴恍惚了,不以为,自己的故事,自己孤注一掷的飞蛾扑火,会如此驻扎在花无影的心间。人心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爱,明明厌倦爱,明明还是会爱。 “这是你们绛国的故事,本王从来没听说过。” 云晚晴说,烈日移到了脑后。琥珀色的眸子内,映着走过来的,一身鲜血的冯湘。他已经解决了云安侯。 “七皇子,这是在云安侯身上搜到的。他果然已经有了谋反之心!” 冯湘奉上一件抱在黄色丝绸内的东西,云晚晴心中了然。然而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玉玺,已经不会成为他嫁给男人的嫁妆了。 她出身贫寒,遭遇坎坷,然而,她自己,亲手给自己准备了如此华丽的一份嫁妆。她的义父,九泉之下,一定以为她从来能干。却从来不知道她会这样能干。 四年,她拜师学武。 三年,她筹划今天。 今天,她却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希望,回到任何一个,男人侮辱自己的瞬间。没有恨,只有,浓浓的,卑微的爱。 “是不是,太贵重了呢?” 云晚晴喃喃自语着,说着谁都无法听懂的话。冯湘有些错愕的站在一边,手里的玉玺,不知要如何端着。 只有北宫孤鸾明白女人的悲伤,前所未有的,他觉得自己哭了。然而,他也真的哭了。泪水,久违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的,如同初次狂吻女人时的暴风骤雨。打在青石板上,然后滚落四散。他的眼泪,无法浸入女人已经封闭的内心。 皇后,玉玺。 这两个根本不能等同的东西,就这样,早在八年前,就在北宫孤鸾的玩笑中,注入了云晚晴自卑的心脏里。 她也许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做皇后,然而,她却常常梦想云国的玉玺。就是那枚被打磨的,被鲜血浸泡的,沾满了无数罪恶的玉石,却深藏了云晚晴最幸福的梦想。 可是,真的太贵重了。 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付出了所有的热情和纯真,却只换来,地上匍匐的,原本桀骜不驯的冷酷男人,几滴薄情的眼泪。 “嗯?冯将军。”云晚晴的嗓音沙哑了,喉咙里像塞了棉花。仍旧坚持着,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冯将军,给云国皇帝发国书。本王要登基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冯湘也正是冲着开国元勋的头衔,才一意孤行,归顺了云晚晴。转眼,拟好的国书,便有人快马送往漠西都城。 改过来了,发的时候没注意就重复了……多谢提醒 最新全本:、、、、、、、、、、 139 “两个傻瓜!” 花无影凝立着,看着面前两个愚蠢的人。.qВ5//一个匍匐于地,原本有力的双臂几乎连自身的重量都无法支撑。一个决然将玉玺甩落在青石板上,悲伤的脚踩上去,云晚晴甚至都没有心情去享受玉玺的幸福。 这里不是坟墓是吗? 这里不就是坟墓吗? 这里本就是坟墓。 静心殿,来埋葬一切的卑微,最合适不过了。并且,应该可以承受一颗苍穹微尘的脱胎换骨。她是世间不多的孤鸾星,无意中被上天赋予了错误命运的孤鸾草芥。迷茫的轮回中,纠缠的时光里,错乱,成就了女人的悲喜剧。 “七皇子…” 又有人弯腰从远处奔来,手中拿着一张名册。金黄的,点了朱砂的自己。诡异的,云晚晴仍旧不识字。 因为焰说过,不识字,很好。 “大胆!皇上要登基称帝了!还有什么七皇子?!” 冯湘呵斥道,一脚将来人踢开几丈远。 “皇…皇上,大皇子…大皇子登基了!” 那人又战战兢兢的爬回来,一脸的尘土。手中的,忽然是金黄的圣旨!冯湘见状,急忙拿来,递给云晚晴过目。 云晚晴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和大皇子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眼光尖刻的云晚晴早就看得到云荏苒的野心,处心积虑,然而低调。是一条,伪装在葫芦里的毒蛇。 “皇上,无须理会他!”冯湘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在朝中二十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金刚不败之身。 “要理会,不过,不是我。” 云晚晴绝对不会将自己称作朕,她不配,她从来都知道。她要的东西,已经被她自己亲手奉送给阎王,当了死契。 “皇上的意思是…”冯湘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花无影。 云晚晴命人拿了纸砚笔墨,自己亲手端了,拿到男人身边,静静的说: “来,你来给我,写封国书。” 这当然不是传令四海她云晚晴登基的国书,仅仅是北宫孤鸾作为皇的生涯,一次不体面的终结。也许在两人之间,这份国书还饱含了其他的含义。但是云晚晴,已经不再考虑那么多了。 再回首,她还是不想要蓦然的怅然。 我们首先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不断的痛苦,不断的轮回,不断的周旋在涅槃的致命,沉浸在时光的美妙流逝中,一点点的,看自己的肌肤化作尘埃,重归微尘的卑微。 “我,不识字。” 北宫孤鸾说,十指在青石板抓出道道痕迹。他不能写,为了不放弃最后的希望。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他原以为,江山,之于他自己,只是泄愤的工具。然而,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枷锁。 他不能写,为了女人,不会看清他的昏庸。 云晚晴冷冷的将笔墨放在他的面前,看了看惊讶莫名的众人,淡然自若道: “冯将军,我列出的人,都在这里了?” 环视四周,那些和她有过纠结的人,男的,女的,似乎都全了。这就是轮回的魔力,云晚晴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强大蛊惑下。然而,好像并没有全。 人们的注意力都从云晚晴脚前跪着的男人那里收了回来,开始各自担忧各自的命运。那些旁观的云国人,跃跃欲试的悄然将手掌打在腰间的剑鞘上。只等云晚晴下令,便开始最后一次的,疯狂杀戮。 肆无忌惮的生活终究是要结束的,否则,就不会有佛偈,常常在罪孽过后无声封印。 冯湘却摇头,提醒她: “皇上,北宫蝶舞还没有找到。” 只是一个淡淡的回答,云晚晴本来舒展的眉头,强行扯开的心胸,漠然就紧缩了起来。握了拳头,面上阴晴不定。 “找了吗?” “回皇上,已经有人去找了。只要未出宫,应该可以找到!” “未出宫?”云晚晴一愣,北宫蝶舞不在皇宫,难道还会在哪里? “皇上,据臣所知,好像几日之前,宫里曾经出去过一队宫女。因为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上了,是按照例行的规矩,都放回了老家。”冯湘道。 “你是说,北宫蝶舞那个时候,居然已经为自己铺好了退路?!妄想!” 云晚晴咬牙,胸腔都要爆炸了。她很愤怒,北宫蝶舞,岂能再一次从她势如破竹的凌厉手段下逃走?! “皇上,臣会再派人严加追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消息。” 最新全本:、、、、、、、、、、 140 “天黑之前,我要是见不到她,冯将军,别怪我不看你的面子!” 云晚晴怒道。.qb5蓦然想起罗衣,脸色阴霾起来,诡异的一笑。 “将刚才那女人的尸首,放到风栖宫内,北宫蝶舞睡觉的地方。” 蓦然回过头,便看到了地上的紫狸。确切的,是紫狸怀里的孩子。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懵懂无辜的在父亲的肩头偷眼看着自己。云晚晴嘴角扯起冷笑,俯下身去,声音温和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似乎被云晚晴温柔的眼睛迷惑了,从父亲紧紧的拥抱中一直挣脱出来,走到云晚晴的面前。居然伸出小手,对云晚晴做着手势要抱一下。 云晚晴没有动,却是别有意味的重温着紫狸的变化。看来岁月过去,紫狸变得不少。只是,依旧一如既往的温和。柔和的眼眶内,是不像话的温和。 “皇上,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皇上要吃吗?” 孩子童音稚嫩,大眼睛眨呀眨的。 皇上? 云晚晴仔细打量着那孩子,这时命运的轮回,还是人之初的本性?连一个孩童,也知道趋炎附势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北宫龙吟,今年六岁。” “六岁?”云晚晴看着龙吟的个头儿,不信。“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小子。” “我真的六岁,只是长得很高。”龙吟说,眉宇间流露出天生的尊贵。 “我要给你改个名字。”云晚晴说,目光落在一样惊愕的紫狸身上。想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天上游走过来的片片白云。有所顿悟,便说:“以后,你就叫北宫丑奴。你要替你们家的人,来我的身边赎罪。” “怎么样?丑奴儿?” 云晚晴站起来,用脚将孩子的糖踩烂,踩碎。 “你不要太过分!” 不知道是谁,忽然说出这句话。肯定不是紫狸,也不是一旁冷眼旁观的花无影。更不是丑奴儿。 “是,皇上。”丑奴儿乖巧的跪了下来,一只手拉了紫狸的袖子,向云晚晴道:“皇上,父王身子多病,丑奴儿进了宫伺候皇上,没有空陪父王。能不能请皇上把我娘找回来照顾父王?我娘她…” 小小的一只,竟然跪在云晚晴早已伸出的无形磨爪之下,用温和的天籁之心,乞求着云晚晴。 她怎能拒绝,否则,世间便多一个云晚晴。 “你娘?”是罗衣吧,呵呵,原来是罗衣。一个恶毒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这么的卑鄙城府? 那么自己呢,她云晚晴的生母,是不是,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丑陋的,可怜的女人? “你要和你娘住在宫里。” 云晚晴说。 一直沉默的紫狸忽然抬起头来,强烈的抗议道: “不可以!” 声音饱含了沧桑和对云晚晴的容忍,显然,这里的三个男人,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场合下。重逢的邂逅,给云晚晴带来了最珍贵的礼物。 仁慈。 只要,无论是谁。无论是谁指出她的身份,她就将是案板上的鱼腩,任人宰割。 “娘也会在宫里陪我吗?” 丑奴儿的眼睛一亮,期待的眼神,执着的望着兀自思考的云晚晴。 云晚晴却在想,刚才,这个孩子究竟是否看到她已经亲手将他的母亲,杀死了。 “她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因为,你们北宫家,欠我很多东西。只有你来做奴隶,是不够的。” “好!我会跟在皇上身边替皇叔和父王赎罪!” 丑奴儿挺直了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稚嫩年华,懂得却比寻常孩童多了许多的人世冷暖。 “很好。我曾许下心愿,别人一倍负我,我便要十倍奉还给别人。你在我身边呆够二十年,我便放了你。那时候,你就可以和你的亲人团圆。只要他们到时候还活着。” “打勾!”丑奴儿伸出手指。 云晚晴冷笑,却也伸出了手。两只粗细几乎差不多的纤细小指,白皙的是丑奴儿的,布满疤痕的,是云晚晴的。 重重的勾在一起,良久。丑奴儿似乎很开心,滴溜溜的眼睛问: “皇上的手上好多疤。好粗糙。” “我每杀一个人,便在身上落下一道疤。那样,恶鬼是不会来找我的。因为,我早已替他们惩罚了我自己。”云晚晴说。 “是不是很疼?父王说,没有疤痕的男人,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丑奴儿问。 “所以他做不了皇帝,因为你父王也没有疤。” 云晚晴想起了什么。 “只要有一天,你的手臂上也布满这样的疤痕,你也可以,做皇帝。丑奴儿。” 所有的人都震撼了,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狐疑为什么芷云会和北宫龙吟做这样的谈话。还许下这样的诺言,君无戏言,有朝一日,假如龙吟达成了他的诺言。那么,绛国还是北宫家的吗? 最新全本:、、、、、、、、、、 141 “要杀便杀,无须这样扭捏!” 花无影打破了广场的沉寂,不甘心让云晚晴就此解脱。\、qb5.c0m/她既然做出了承诺,就应该坚持到底。他自问自己从来不曾坚持过,然而云晚晴,却不能不是一个始终如一的人。 “丑奴儿,杀了他,不然你就自杀。” 云晚晴阴冷道,决心要和过去挥别了。花无影对她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没有他,就不会有她的存在。和花无影的告别,应该是一个慎重的转折。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迎来新的一天。虽然恩重如山,然而,毕竟要活着。 丑奴儿有些忧郁,他的生命里,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魁梧的身材,高大伟岸的伯父般的男人。值得信任的眼神,还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丑奴儿还小,皇上。” 大眼睛忽闪了几下,碰撞到云晚晴浅色深眸,让云晚晴有些无法招架。这个孩子似乎天生有帝王的架势,浑然天生的高贵,让人敬而远之。 “我有过一个师傅,武功高强。既然你怕自己太小,武功太弱,我便举荐你到他跟前学艺。只是他有个癖好,谁要想拜入师门,一定要带自己最爱的人去见他。然而将双眼剜除,给他做出一双明亮耀眼的宝石。丑奴儿,你要不要去?去了,我便免你一死!” “真的?可是丑奴儿不忍心最爱的额娘被挖掉眼睛。” 丑奴儿说,看着自己的腰际发呆。 云晚晴冷笑,伸手摸向他的腰间。没有东西,然而,怎么可能会临死之时也要看一个毫无缘由的地方呢?一把解开他的衣裳,云晚晴的眼睛一亮,转而陷入了沉思。 两条纤细的衣带,一边绣着一条嫩绿的柳叶儿。淡淡的,仿若没有颜色。 “你六岁,丑奴儿。” 云晚晴问。 “恩。” 是么? 云晚晴仰了脸,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七年前吧。 “你不去,就只能死。除了你娘,你难道没有亲近的人?” “丑奴儿还喜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总是给丑奴儿做许多的衣服。丑奴儿还喜欢一个人,可是,又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人。” “怎么讲?” “丑奴儿晚上总是会梦到一个人,丑奴儿也喜欢她。” “那你想要带她一起去吗?”云晚晴又问。 丑奴儿的眼睛有些暗淡了,显然是要的意思。比起两个真实的人,好像虚幻的人就比较容易可以失去。 转眼,云晚晴忽然看向满地黑压压的人群。诡谲的,瞄向一个方向。随即拉了丑奴儿,昂着头,走到众人之前。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现在就去,看看这中间有没有和你梦里的人相似的人。要是有,便是他了。” 右手一挥,便命人将花无影几人关进了天牢。有北宫孤鸾在,她总是分心。 丑奴儿见父亲被带走了,便有些心安。开始仔细的在人群中找着,每一个被他驻足端详过的人,都提心吊胆的求佛。终于,一次次停留,一次次摇头之后,丑奴儿拉着一个人的袖子,对云晚晴说: “皇上,就是她。” 众人面面相觑,本来在芷云攻打进京都之后,最安全的人,就是云国的长公主静毓了。毕竟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芷云!我是静毓!” 静毓被丑奴儿认出来,急忙大惊失色的跑向云晚晴。然而,云晚晴没有给她靠近自己的机会。静毓还没有看清那个即将登基的七弟的面孔,就默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空气凝结了,黑暗中,只有云晚晴冷淡的话语: “丑奴儿,这时她的眼睛。你可以走了。十年之后,要是你还是杀不了花无影,我便杀了你们!” “是,皇上。” “芷云!”静毓嘶吼着,想要哭,脸颊上有液体流下来。不过,刺痛告诉她,一定不是眼泪。 “带下去!” 云晚晴有些累了,她以后有的是时间玩弄这些破碎的玩偶。死,对她们来说太便宜了。 最新全本:、、、、、、、、、、 142 12 常常都是肃杀之后的秋天,才会有斩首示众一说。//.qΒ5\\然而云晚晴却给了这个沉寂已久的皇宫,一记沉重屈辱的打击。她将依据尸体放在了六宫之首风栖宫的床榻上,风团龙片之上,那具始终恐惧的睁大眼睛的尸体,渐渐的腐烂。 是皇,便有后。 除非他是天生注定孤独的孤鸾星,比如说云晚晴。她的后宫里,不是女人,而是为爱陪葬的仇恨。 原本威严高贵的龙袍在她的身上却独具一番九回肠的淡薄意味,没有浩荡的气宇,只有阴冷的孤僻和漠然。朝中传说这个皇更多变,更犀利,更无情。云国那里,来往过几次使节劝说之后,便没有了动静。云国人一同天下的梦来的突然,却又消失的更快。转眼,不但不能一统天下,反而漠西,又回到了绛国的手中。 没有人懂得为什么芷云继位之后,却不该国号。 柳絮飞过春的欣欣向荣,展眼夏天就也来了。知了不停的在树上叫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腐臭气息。人人都沉闷的每天无动于衷的迎来未来,没有期望,没有生命的惊喜。 安定是很容易的,因为云晚晴最懂得生活在边缘的普通百姓,最需要什么东西。粮仓里储存的发霉的粮食,悉数被分发到各地老百姓的手上。群臣力荐国库不能空,然而云晚晴知道,到了秋天,国库会比现在更满。赋税并不难收,百姓也不刁蛮。难得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善良的价值。 就这样很容易便安定了下来,云晚晴看上去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云国便也不敢轻易在边疆造次。 只是宫里,不能总是躺着一具尸首吧。 这日,冯湘眉宇紧锁的阔步来到御书房。朝中的压力很大,太平盛世,就需要繁衍皇族的子孙。云晚晴始终不娶,便是最大的不安所在。 “皇上,群臣都按捺不住了。皇上就是为了躲避选妃,也不能总是这么避而不见啊!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何况大家的话都很有道理。国不能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皇上,还请三思。” 云晚晴从一棵葱郁的君子兰中抬起异色的眼睛,摇了摇头,道: “冯将军,我不会很早就死掉的。” 冯湘哭笑不得,这个皇上,精明的时候最凌厉,然而掉链子的时候又最让人叹息。 “皇上,大家都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乃真龙天子转世,万寿无疆。只是,后宫里空空如也,真的有损我绛国的大国风范啊!” “冯将军,你也学会溜须拍马了。”云晚晴走到案前,“要是照你说的大国风范,岂不是,所有的风范就都是靠那些女人得来得了?” “这…”冯湘语结,他最不善言辞,无法和云晚晴争辩。 “朕也不是什么真龙天子转世,朕,只是一介平民。”云晚晴说,假如,乞丐也不被排除在平民之外的话。她的出生,并没有此刻的地位这样高贵。 “唉…”冯湘叹息。 “不过,朕的后宫就这样空落落的,似乎也不太好。”云晚晴忽然道。 冯湘大喜,连忙附和道: “正是。” 云晚晴莞尔一笑,说出由来已久的心思: “朕听说北宫孤鸾的皇后北宫蝶舞倾国倾城,端庄地体,只是苦等数月,依旧不能一见。” 说罢,带了浓重的叹息。 冯湘一惊,连忙道: “皇上赎罪,为微臣该死,至今都无法找到她的下落。” “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朕要纳后的话,必定要是她的相貌品性。” 最新全本:、、、、、、、、、、 143 冯湘有些明白了,一脸的疑惑的问云晚晴: “皇上从进京都的那天就开始郁郁不欢,一直命人寻找这个北宫蝶舞。全\本//小\说//网是不是…另有隐情?” 云晚晴并不感到惊讶,她承认自己对仇恨的反应,毫无隐藏,十分露骨。点了点头,双眸漠然精光大盛,愤慨道: “她欠朕一条命,不过,死不足惜!” 当然了,单单是死,怎么能够抵偿她对她犯下的罪孽。 火,云晚晴的脑海里,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炽热的烈火。 雨,云晚晴的记忆里,永远都有阴雨也无法洗刷的耻辱。 冯湘顿悟,漠然一笑,道: “皇上,臣斗胆,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你想问,朕到底是谁?”云晚晴何等聪明,连她,也觉得隐藏,太过于窝囊了。“朕可以告诉你,这江山,从来都不曾写定谁的名姓。只要你可以,谁都可以坐江山。” 寥寥数语,冯湘已经震撼。心中的纠结解开,如释重负,随即抱手道: “三日之内,要是臣再无法找回北宫蝶舞。臣甘愿以死谢罪!” “和你没有关系,冯将军。”云晚晴摇头,坐了回去。“冯将军如今做了叛将,可否感到后悔?” 冯湘,云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征战疆场几十年,随胜败难分上下,然而放眼云国,也只有他可以拿得出手和花无影一教高下。从人人敬仰的英雄,到人人唾弃的叛将。冯湘毅然走下圣坛的决绝,云晚晴始终无法理解。他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 “臣想,天地混沌,本为一体。无论身在哪里,都还在天地之间。老臣今年五十有余,前半生,献给了浩瀚的漠西。后半身已经不想再为无为的争斗耗费精力了。不过是几株花草,几斗谷米的向往。人活到这个年纪,生与死,怎样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云晚晴似懂非懂,只是略略点头。只是她认为,怎样让北宫蝶舞死,还是最重要的。 “皇上,老臣还有最后一事,想要弄个明白。”冯湘说。 “请问。” “既然皇上并非我国皇族嫡传子孙,为何…为何手上会有那个印记?” 云晚晴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不可开交,眼泪几欲迸发出来。末了,冷然道: “冯将军,一切都是天意。追究的深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何尝喜欢过那个桃心的印记?只不过是小时某次受伤落下的疤痕而已。到底是什么时候落下的,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她的右手拇指里,落着一个她最讨厌的疤痕。因为,她的右手,曾经因为伤口的溃烂多半年都无法为自己系那个九连环。 冯湘落寞而出,开始为北宫蝶舞的事情全力以赴。云晚晴很期待,这个天下,有找不到的乞丐,却还没有寻不出的皇后。 想到皇后,她忽然想起来,假如她回来了,是该给她找一间合适的宫殿了。 那句尸体该挪出来了,好可惜,北宫蝶舞没能有幸见到她的死忠奴仆的惨状。不过,云晚晴却咯咯冷笑起来。 “师傅,徒弟这回可有孝敬您的好东西了!” 御书房内安静的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得到,云晚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人回答自己。只是呼吸的间隙,听到了男人细微的轻笑。 “你不满意么?嗯?老妖怪!”云晚晴意犹未尽,朝声源走过去。不过在书架的转角,就立住了,没再往前走一步。 “晚晴,我可不是老妖怪。” 床边,一个青绿的影子。散乱的黑发妖娆的落在肩头,像是潭中修炼成精的妖孽,张扬的笑看着拐角外的明黄。 不错,他燕歌令,只是驻颜有术而已。 “静毓的眼睛您老还满意吗?不会因为又是浅色的,所以生气了?” 云晚晴向后一靠,上半身就支撑在书架上。看着屋顶,像个正在思考的孩子。 “我说过,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笑纳。”燕歌令放下手中的书卷,撩开落于胸前的黑发,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将窗口进来的光悉数遮挡。一个闪身,神邸一般,到了女人跟前。“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那双一样浅色的眸子,从来都不说谎。只因为一直凌厉,尽显杀意。他的企图,从来都不遮挡。 “等我死了,这双眼睛,就是你的。”云晚晴兀自走开,每逢和燕歌令对视,都会莫名的想起北宫孤鸾。 “可是,身为老妖怪的我,还能再等你几十年呢?晚晴,你可是不会横死的孤鸾命。就算你要再活五十年才死,那师傅我,到时候未必看得到了。” “看得到,老妖怪。要不你把熔炼宝石的口诀传授给我,我来做好了,亲自送到你的坟前?”云晚晴呵呵一笑,认真的。 最新全本:、、、、、、、、、、 144 “贫嘴!” 燕歌令又坐回去,阳光骤然**进来。\\。qВ5、c0m\御书房内变得明亮起来。 “晚晴,要是现在就取了北宫蝶舞的眼睛,那以后,就不好玩儿了。你知道折磨一个人,并不是只有凌辱她的身体才可以最刺激。而是折磨她的心,知道吗?师傅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一次看到她和北宫孤鸾痛不欲生!” “我自有办法。”云晚晴一笑,离开了书房。这个御书房内,她没有能看懂的东西。能看懂的,一辈子都能看懂。 燕歌令青绿的身影往后一靠,重新那本书又执了起来,阳光洒在上面,和他平静庄严的脸色融为一体,看起来十分的神圣。 “老奴见过皇上。” 风栖宫前,鹤顶红直直的跪着。她当然知道这个皇帝就是云晚晴,但是和别人的态度不同,她似乎很安然接受。不过,也许是因为她麻木的脸颊根本就无法做出过多的表情。 “去把你主子床上的东西烧了,这里很快要有新主人了。” 云晚晴只看了一眼鹤顶红身后的宫殿,喉咙里忽然有些恶心。 “皇上,要纳后了吗?” 鹤顶红一双迫切的眼睛紧盯着云晚晴,对于一个宫人来说,她的眼神过于笔直了。 “对,和你有关系吗?”鹤顶红对她有剜眼之痛,然而云晚晴,对她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无法说出口的亲切,她当然不会杀自己的同类。 “皇上。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鹤顶红躲闪着眼神,一直跪着,“老奴只是想,皇上要纳后,不如将这个皇宫清洗干净了,好换一换这里的风水。” “风水?这里布满了龙脉,难道还需要换风水吗?”云晚晴不以为然。 “皇上,先皇们也常常隔一段时间便大换宫内的布置的。” “怎么洗?用水?还是用血?这个宫里的人,恐怕不够吧!” “皇上不如交给老奴来做,以前的这些事,都是老奴做的。”鹤顶红渴求道。 云晚晴原地转了半圈儿,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鹤顶红丑陋的五官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在深深吸引着自己。 “三天之内,你将宫里洗干净。” “是。” 鹤顶红如释重负一般,常常出了一口气,感谢着云晚晴。见到云晚晴要走,忽然上前抓住,不顾规矩的猛然拉住。 “皇上,老奴有法儿解孤鸾咒,皇上可愿意听?” 云晚晴莫名其妙的看着急切的鹤顶红,下意识的甩掉了她的纠缠,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走开。 孤鸾咒,要是真的有,她云晚晴就是真龙转世。 云晚晴脚步匆匆向西行走,为的是要赶在天黑之前,见到一个人。只有天亮的时候,她才确定自己可以看得透对方的心。然而,每次都失望而归。 京都西郊的一座府邸内,层峦叠嶂的苍翠树林之内,关押着她辛苦搜寻的囚兽。因为紫狸的无攻击性,并且容易控制,云晚晴已经将他放了。京都内的王府成了紫狸天然的囚笼,因为在平常,紫狸都不大出那个院子。 现在只有两只了,云晚晴无论想到那一只,都会觉得为难。 最新全本:、、、、、、、、、、 145 踏履而入,华丽的白色衣衫顿时照亮了院子的阴沉。\\、qВ5//云晚晴喜欢那种吊兰般的植物,层层叠叠的,无论何时,谁都无法分明母代和子代的区别。子就是母的形态,母不会断绝给孩子的营养,即便她已经成长到,茁壮的让母亲感到吃力。 这就是她的生命逻辑,摒弃了死亡,只需要生存,生存,永无止境的生存。 绿萝覆盖的一间房屋,只有窗口还能透过外界与房内的空气。云晚晴驻足片刻,双眸深邃,目不转睛的盯视着深绿的前方。 透过层叠的叶曼,云晚晴依稀看到一个淡黄的肢体。时间还没过去多少,他的衣衫竟然褪色的比他的骄傲还要快。嘴角勾了笑,一个迈步,闯进了她给自己设置的禁地。 北宫孤鸾双手被吊着向上拉扯着,头颅低垂,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听到有人进来,不,当闻到女人的香气的第一瞬间。不知道是云晚晴进来的第一步,还是她在府内蜿蜒犹豫的每一步,他都感同身受。 他爱她,所以永远记得女人的气味。 这是被他禁止过的气味,然而,如今他庆幸自己曾经因为这个气味惩罚过女人因而深深的记得过这个气味。 这是一个特别而永生忧伤的女人,就因为,自己用自己的忧伤,去爱了她。也许是蜻蜓点水的一次邂逅,然而如今却是永远难以磨灭的爱情。他的爱来的太突然,太悬殊,因而注定了孤鸾。 不过是两只同样被囚禁的鸾鸟儿,苦苦的呻吟,毫不希望未来的一切可能。 “你,来了。” 北宫孤鸾说了一句,便更加低垂了脑袋。他不敢看她,现在的他,太落魄,太悲惨,根本不应该骄傲。 “把脸抬起来。” 云晚晴说,然而自己却低了眼帘。 北宫孤鸾鼻子一酸,沉吟了片刻,却扎的更低。 “我会为你做一切的付出,但是永远都不会再听从你的命令,从今以后,我仍然只听从自己的心。” “心?” 云晚晴冷笑,不知道自己浅眸里的泪水。没有那次刻骨铭心切肤之痛,她永远都不知道这只眼睛每一次依稀的泪流,都是自己的错觉。如今它如愿以偿看到了,感受到了,可以流泪了,然而自己却觉得无能为力。 “我要纳后了,我要你看着,所有小看过我的人,到最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状!” 她要的是死,只相信死。 “是么?我等着,我等着属于我的,那最后的一天。” 北宫孤鸾终于抬起头,摇曳的乱发间,狭长的眼内流露着无奈的苦笑。只看了女人一眼,就在此垂了眸子。仿佛脚下的青石板,才是最吸引自己的风景。而云晚晴,只不过仍旧是那个无盐,卑微的馄饨女。肮脏的脸颊,如果能一直永恒的话。 自己还会不会在结束的时候爱上她?假如那样,自己还会不会因为她的可怜而自责? “你认为北宫蝶舞,会嫁给我吗?会不会?”云晚晴提高了音调,走到北宫孤鸾眼前,缓缓的挪动着脚步。“她应该会吧?像伺候你那样,虔诚的,跪倒在我的面前。却还不知道,她将死在我的仁慈里。可怜吗?你很心痛吧?你的手在颤抖,十指连心,北宫蝶舞对于你,就是此生难以割舍的挚爱,难道不是吗?哈哈哈!” 此章已改,周末没有时间的时候,常会干占章节的事儿原谅偶 最新全本:、、、、、、、、、、 146 云晚晴的笑声十分的凄厉诡异,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提起北宫蝶舞的死,会笑成这样。\.qΒ5\ “做你自己就好,只要你开心。” 北宫孤鸾淡淡的,声音无力。被绑着的手腕处,已经勒出来一道十分深的伤口。血肉呲牙裂嘴的张扬着,有一种死神到来的凄厉。 云晚晴猛然将男人的头拉向自己,手腕一扭,男人熟悉的五官便立刻展现在眼前。也因此出动了男人手腕处的支撑力,伤口开的更大,然而云晚晴却怒不可遏。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谁才是你自己!” 大力的退回去,厌恶的移开了眼睛。背对着男人,云晚晴一字一句的说: “念在你对北宫蝶舞的深情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她死的时候,我会让你来观看。到时候,我希望你和今天一样无情。否则,要是你流泪了。我会觉得恶心。” “你放心。” 空气里没有荡起丝毫的涟漪,北宫孤鸾平静的,异常冷静的回答了女人。 云晚晴略感失望的从北宫孤鸾那里出来,每一次,和男人的交手里,她总是大败而归。他无情,她便力求更无情。然而真正见面了,却只有躲闪的份儿。她不知道是北宫孤鸾的气场太强,还是因为自己太懦弱。还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一根微小的草芥,经受不起鸾鸟儿的凌厉嚣张。 可现在北宫孤鸾并没有嚣张,她依然失败了。 “要走了吗?哈哈哈!你又要走了?” 就在北宫孤鸾房间的旁边,没有绿萝掩映的一间,花无影嘲笑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刺痛了云晚晴的耳膜。 “花无影,要想林飞雪安然无恙,朕奉劝你沉默是金。”云晚晴马上挺直了身体,凌然而立。花母已经死了,所以她现在只能用林飞雪来要挟花无影闭嘴。这些人里面,她唯一不想杀的人,就是花无影。因为他赐予了她生命,这份恩情,只有性命才可以偿还。 “两个傻瓜!两个傻瓜!” 花无影依旧喋喋不休,院外的侍卫听到动静,都向内觑眼看着。端详着云晚清的脸色,是否需要自己进去。 “你们俩个!” 云晚晴看到俩个侍卫,薄唇微抿,指点道: “他骂你们傻瓜,就是骂云国人都是傻瓜,进去教训他。” 说是教训,她知道两个人其实不会将花无影怎样。比起北宫孤鸾,云国人对花无影的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刻。人们总是看到罪魁祸首,因此会遗忘执行者的罪恶。 “哈哈哈!进来!快进来陪老子玩玩儿!” 花无影的语气里充满期待,云晚晴甚至能够想象到他一贯精亮的双眸,已经充满了野兽狩猎的寒光。 俩个侍卫应声而去,云晚晴听了一会儿,花无影的呻吟并不是十分的痛苦。便放了心,扬长而去。 云晟雨的下落还是个谜,云晚晴带兵进了京都,将皇宫掀了个底朝天,却都找不到云晟雨的下落。北宫孤鸾关押云晟雨的地牢也都翻遍了,仍旧没有踪影。 云晚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然而很快就沉默了。北宫蝶舞失踪时是一队宫女出宫,这中间,可能隐藏了许多的人。也许,便会有云晟雨。 北宫蝶舞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走鹤顶红。这点儿很不寻常,按照她对鹤顶红惟命是从的依赖度,她没有理由跑路的时候不带上鹤顶红的。 云晚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每次冯湘给自己许下找回北宫蝶舞的诺言,她就会莫名的心悸。这种快死的窒息,常常和北宫孤鸾的冷漠一样,纠缠的她无法入睡。 细雨连绵,云晚晴还没回到皇宫。京都内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坐在车鸾内,云晚晴透过细细的雨线回味这个京都的冷暖。绿萝的层叠影子渐渐消失为一个黑点儿,京都内的大街上,看似冷清安静的背后。云晚晴总是可以在每一根粗大的柱子后,每一片可以遮雨的屋檐下,找到自己的同类。 那一双双或麻木或闪亮的眼睛,都是生命赐予的奇迹。他们,连同自己,都有幸被赐予了生命。然而上天却没有用这滋润的细雨哺育每个人的生存。佝偻的枯瘦身材,像一个个被钉死在残垣破壁上的骷髅,只有眼睛,只有眼睛。 眼睛能做什么呢?云晚晴想着,和北宫孤鸾初次的惊奇一样,将手掌下意识的遮在自己的右眼跟前。只用那一只浅色的眸子看这个繁花落寞的京都,每一个拐角,好像总有青绿的影子在某处闪现。 “老妖怪!” 云晚晴猛然将手放开,冲着空气低低的喊了一声。车夫有些迟疑,只觉得马车过拐角的时候稍微有些偏离预定的弧线。以为自己分神了,害怕皇帝的责怪,只能聚精会神的赶路。 燕歌令就在车夫感觉怪异的瞬间掀开他身后的帘子进了马车,悄无声息的,鬼魅般的不露痕迹。 “你这只眼睛,我要定了。” 燕歌令大笑着,悍然的向后一靠,宽大的袖子在身体两侧像蝴蝶张开的美丽翅膀。 注:上一章重复的已经改了,不好意思,因为很忙,却又不能断更,只好是写《沧海》的那个沧月吗?我看过的 最新全本:、、、、、、、、、、 147 17 “哼,那得看你有没本事拿到了。//。qb5//”云晚晴坐回来,眼睛却依旧盯着外面的雨线。 燕歌令眉头一簇,神情飘逸道: “是呢,我这老妖怪,还得再加把劲儿活成老鬼才可以呢。” 云晚晴哑然而笑,燕歌令的表情也轻松下来,宠溺的看着女人着了最纯洁的白。依旧不肯穿明黄。 “你真的不要为此自责,皇者,有能力者为之。放眼过去将来,哪一个朝代的更迭不是抢来的?有的人用美人计,有的人用阴谋论,有的人呢,还是宦官称帝。然而,只要成功了,就从来没有人说卑鄙。” “你什么都不懂。”云晚晴说。 燕歌令莞尔一笑,也不介意。看过云晚晴身后的窗子内,飞逝而去的一间楼宇,忽然眼睛一亮,道: “我们去里面喝一壶茶,雨过天晴,你也好趁机巡视一下你的江山。” 云晚晴向后看了看,阴雨的天气里,几个灯笼串成的招牌: 云来客栈。 “你识得字不少了。”燕歌令忽然问。拇指和食指岔开,虎口拖着睿智的下颚,端详着云晚晴。 “我曾经在这里乞讨,这里的客人都是有钱人。” 云晚晴平心静气的说,眸子里,仿佛是别人沧桑的过去。 “是么?”燕歌令惨然一笑,一向仙一般无忧的面孔,多了许多无法染开的惆怅。“你在过这里。” “恩,只有几天而已。那时候这一带还荒凉的很,街上没几个人。” “荒凉?是十三年前了吧。我记得那时候这里还算是京都郊野。”燕歌令一凉怅然,好像真如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 “你多大了?”云晚晴忽然很想问他这个由来已久的问题。 燕歌令莞尔,慵懒的放松了四肢。一改刚才的严肃神情,对云晚晴神秘一笑: “你猜呢?” “看你的脸,和北宫孤鸾不相上下。但是你吸食过人的精气,所以难说。不过,我听说吸食人精气的人往往会被阴气反噬,你怎么浑身却是一副阳气充裕的样子?” “呵,这是幻术。如果我说其实我已经要死了,形如朽骨,可是用幻术将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你信不信?” 燕歌令似笑非笑。 “你要我信,我便信。”云晚晴无心听论这些,她还在考虑云晟雨的事情。 “漠西九回肠的关门弟子,可从来不能是这样的听之信之。”燕歌令摇摇头,“那你也相信人的眼珠会变成宝石?” “我只相信死,就是宝石。”云晚晴迎向北宫孤鸾的目光,笃定道。 “傻瓜,死不是宝石。死仅仅是大自然的一个法则,轮回,阴阳,成败尽在其中。假如我真有点腐成宝的本事,就不会在将死之年,才遇到我此生唯一遗落的宝石。” 燕歌令的话别有意味,云晚晴听懂了,又不懂。忽然恍然大悟,嬉笑道: “师傅年轻时也爱过人?不知道师母的眼睛,有没有做成宝石?” “我这一生想要对方的眼睛却没有要的,只有两个人。” 燕歌令垂了眼帘。 “那可见你真的很爱她,否则怎么会放弃。”雨滴将马车的四壁浸透的冰凉,云晚晴脊背上的肌肤,感受的到那种沁人心扉的透凉。 “不,假如我真的爱她,就不会将她伤的遍体鳞伤,而只剩一双眼睛,完好无损。” “是吗?你后悔了?” “没有后悔,因为我知道自己其实只是恨她而已。爱是复仇的幌子,我其实是因为不爱她,所以才留下了她的眼睛。“ 云晚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欲言又止,忽然看着燕歌令深邃的双眸,下意识的问: “师傅,你也不知道云晟雨的下落?” 最新全本:、、、、、、、、、、 148 燕歌令正在仰头看马车顶部的黄色装饰,很入神的样子。全/本/小/说/网也许只是表面如此而已,提到最爱的,或者曾经爱过的女人,应该是没有人会泰然自若的。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云晚晴的问题,像是依然沉浸在对眼睛的留与不留的抉择中。 “呵,原来你当年也爱的很深。”云晚晴哑然失笑,但是男人嘴上却说不爱,也不后悔。 “不说这个了,你给我的那个小鬼头,我想要给你退回来。我老了,关门弟子只能是你了。” 燕歌令说。 云晚晴这才明白燕歌令为什么今天一天都绕在自己身边,往日里,燕歌令只对姿色出众的女人感兴趣。北宫孤鸾的后宫里女人很多,尤其是漂亮女人也不少。所以进京都以来,燕歌令都神龙见微不见首,忙得很。 “师傅当时答应我可以提一个要求,我提了,不算过分吧。”云晚晴想起那个丑奴儿。 他原名叫什么呢?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可以说不。他来我这里也个把月了,好奇心太强,我力不从心。这样下去,迟早对你不利。” 燕歌令如是说。目光落在女人的脖颈上,光洁的裸露的一块。 云晚晴摇摇头,冷笑道: “果然皇族的人都一样的智慧么?还是我太迟钝,是你最愚笨的徒弟?” 一个六岁的娃娃,居然能让燕歌令这样评价。外人听起来似乎丑奴儿的天资很愚笨,然而不然。燕歌令最讨厌聪明的徒弟,这是他说的。 “你也很聪明,只不过,你们两个人的聪明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在你之前,我此生只有一个徒弟。加上他,一共三个。真是天生三子,三子却各不同。” “你一直都不肯说大徒弟是谁…” “隔辈的人,也都不需要知道是谁。你们绝对没有共同点,所以不需要担心会有交集。”燕歌令似乎还有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阴雨随时会过去,也随时会重新开始。这就是天的不规则,天地间一切都是有秩序的,但是惟独天地却没有秩序。 这就注定了,无论是谁,都有脱胎换骨的权利。 成长是对于丑陋和愚笨的褪色,却不是本质的回退。当云晚晴被北宫孤鸾从柴房内拯救的那一刻起,属于她的天地就已经来临。不是皇后,不是皇帝。仅仅是一颗勃勃生机的心脏,开始了更为剧烈的跳动。雨水和火焰的轮番交织,不是意味着毁灭,而是重生。 “刚才说到爱的人,那么,你爱的是谁?” 燕歌令又说,若有若无的目光在云晚晴脸上游弋着,探寻着。右手的指节有韵律的敲着,缓缓的。 云晚晴一窒,本能的将自己游弋身外的心神收了回来。如同收了翅膀的鹰一样,警惕的看着燕歌令。 “别紧张,只是聊天儿。晚晴。”燕歌令鼓励她道。 从来没有人这样直白的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自问自己,也从未想过如何给别人答案。那个恍惚的黄昏,也许鹤顶红问过,但是她已经忘记了。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云晚晴冷然道。 最新全本:、、、、、、、、、、 149 “可是,你已经爱上了,不是吗?”燕歌令狡黠的一笑,不知何时已经看穿了云晚晴的内心。//.qΒ5/ “看到这雨了吗?”云晚晴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始思考,自己当时对鹤顶红的回答究竟如何。 她忘记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燕歌令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指尖儿,低低道: “好吧,我接受北宫蝶舞的眼睛。不过,我可不保证那个女人的眼睛就一定能高贵到可以做成宝石。我说过,成功的可能很小。” “你最好成功,否则,岂不是要我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难以收回。”云晚晴又说。 “呵,你的学问进展的不慢!” “常常有人这样说,不是么?”云晚晴靠在马车的墙壁上,双手放于脑后,挑笑道,“常常有人后悔爱过了,难道不是么?” 两人都是莞尔一笑,惬意的靠着,端详着,回想着。雨声越来越大,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了。这也是上天对可怜之人的一种怜悯吗?北宫蝶舞那样的女人,值得如此? 哼! 云晚晴鼻子里冷哼一声,闭了眼睛。 ^_^ 鹤顶红确实将皇宫洗的很干净,次日,云晚晴从寝宫里装束了出来时,忽然觉得自己的皇宫好像有哪里不太寻常。但是没有多想,她要去应付那些喋喋不休的大臣们,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拒绝他们推过来的女人们。 碧空如洗,干净的没有一点儿瑕疵。 云晚晴一踏进大殿,更加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了。虽然熬到了如今的地位,她对每一天朝上都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心知肚明,有些预知的味道。然而今天,很怪。 照例有人上前举荐了自己的或者同僚的女儿做皇后,云晚晴不动声色,不回答也不否定。 所有的人回复失望的神色,大殿内安静了下来。云晚晴这才忽然注意到冯湘,兀自立着,云晚晴心里一动,疑惑的问: “冯将军,朕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冯湘听问,这才站出来,抱手道: “皇上,人已经找到了,在天牢内关着。只是…” 看冯湘面有难色,云晚晴紧问怎么了,生怕北宫蝶舞还没等她复仇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冯湘看了一眼云晚晴的神色,面色很古怪,欲言又止,好像很为难。 “皇上,臣派出去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被人剜去了,形状极其可怖。所以…” “没关系,将她带到凤栖宫,朕要亲自审问她!”云晚晴很高兴,不过是没有了眼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冯湘听言,便不再多说。 下了朝,云晚晴的心情异常的好,久违的舒适。看着天空的蔚蓝,觉得眸子里有了淡淡的润湿,不明白,也看不清楚。 如果父母在天有灵,是否会愿意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想得太远了,云晚晴收回心神,尽量加快脚下的步伐,朝那座传说栖凤的宫殿大步流星的赶过去。 远远看到凤栖宫,云晚晴就看到碧空之下洗尽铅华的飞檐走壁。红砖绿瓦,掩映的格外动人。 凤栖宫的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云晚晴走进去,才看到门后的鹤顶红。淡淡的问了一句: “收拾干净了么?” 有些遗憾,早知道北宫蝶舞这么快就找到了。就不应该将罗衣的尸体叫人搬走。 鹤顶红紧随云晚晴进入,在一旁站定。今天的鹤顶红似乎也有些不同,可是云晚晴想不透。也许是因为她的主子要回来了,作为一个年久的奴才,她是也有预感的吧。 “皇上,床上的东西老奴还没有找人来收拾。不过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洗干净了。” 鹤顶红麻木的五官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动人,尤其是云晚晴落座之后,看到鹤顶红的身姿在外面进来站定。那日在榴花下背影曼妙的佳人,再一次让云晚晴确定鹤顶红被毁容之前,一定姿色过人。 “没有收拾最好,今天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的。朕忘了一件事,你现在叫人去告诉冯将军,朕的那两只野兽,叫他带过来一只。记住,要那只比较温顺的。” ^_^ 最喜欢披头士的,每一首都很喜欢。精神第一,旋律第二。 最新全本:、、、、、、、、、、 150 一头散乱的长发,一身枯瘦的骨架。\\。qΒ5\\要不是冯湘的介绍以及鹤顶红脱口而出的惊叫,连云晚晴如此的恨北宫蝶舞,也不能认出此时地上这个一身褴褛的破烂女人,居然会是曾经目中无人的北宫蝶舞。 她的仇人,如此的弱不禁风。 皱了皱眉,云晚晴不悦的看着一旁的冯湘。 “冯将军,朕要你抓她来,可是你怎么先用了刑?” 女人的眼洞黑幽幽的,看起来至少不是最近的新伤了。如果她逃出宫的时候是健康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在自己之前,取得了她的眼睛。 冯湘急忙谢罪,辩解自己根本没有动过北宫蝶舞。再三发誓之后,云晚晴早已听不进去,站了起来。绕着不明所以的北宫蝶舞绕起了圈子。脸上满是残忍的冷笑,贝齿轻启,云晚晴说: “蝶舞一曲九回肠,北宫蝶舞,你要是今天还能为朕翩翩起舞,说不定会饶了你的小命儿!” 好像有人说过,每个人都会被既定的景象所欺骗,所以最简单的谎言,往往也会成为真实的史书。可是北宫蝶舞被人剜去眼睛,听到云晚晴的声音,却大吃一惊的竖起了耳朵。口中忐忑: “你…是你!” 云晚晴有些吃惊,连忙噤声。冯湘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早上上朝起就一直带了疑惑和胆战心惊。难道是北宫蝶舞已经对冯湘说过什么? 不,不可能! “是我。”云晚晴忽然镇定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已经不是那个连睡觉都需要战战兢兢的乞丐了。就算北宫蝶舞说穿了她的身份,可是只要她说不,谁会信真? 哑然失笑过后,云晚晴一脚踩在北宫蝶舞的脊背上,用力撵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脚究竟是在执着什么,只是那么一直不停的,不停的撵着。北宫蝶舞令人意外的虽然被踩到在地,却连惨叫也没有一声。两个女人似乎都在赌气,北宫蝶舞一定认出了此刻踩倒自己的人就是当时自己视为最大威胁的云晚晴。然而她无法抗拒,无法抵挡。 就算一败涂地,最起码自己仍旧是贵族,而她,只不过是小人得志的张狂乞丐。 “皇上,那个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冯湘悄悄的向外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终于,他记得自己在进京都的第一天,见到过这个俘虏。但是并没有多心。 “带进来!你们都出去!” 云晚晴闷哼着,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执着的和脚下顽强的女人倔强着,虽然并没有意义。胜败已是定局。 (百分号)>_<(百分号) “你疯了。” 当北宫孤鸾踉跄着,忍着腕间的剧痛满怀欣喜的再次见到日思梦萦的女人时,五官瞬间被冻结了。 云晚晴将脚放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侧了脑袋,对虚弱的倚在门框上的粲然一笑,宛若得胜的妃子。 “焰?!是你吗?焰?” 北宫蝶舞忽然开始张开双手在四周摸索起来,北宫孤鸾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还不能让她对他的方位有准确的了解。 “焰!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焰!杀了她!我们重新主宰这里!” “焰!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 “我好害怕!自从听说你在漠西失踪了,我每天都夜不能寐…我好想你,好想你…” “…” …… “呵呵,焰,继续听下去啊!干嘛捂了耳朵?你不觉得你的皇后的样子,现在简直迷死人了?” 云晚晴终于忍不住开口嘲讽了,北宫蝶舞这样子演下去,任凭铁石心肠,也能被她打动的了。 北宫孤鸾看起来十分的疲惫,眼帘深深的垂落,浓密的悲伤睫毛无力的翕动着。连看一眼女人的勇气也没有了,他只能任由身体不听使唤的滑落在冰凉的地上。 死,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他觉得自己正在死去,生命在一丝丝的抽线一样被抽离疲惫的身体。意识变得轻飘飘的,转而,他又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凤栖宫大殿的上方,俯视着地上变得狰狞可怖的云晚晴。心还在拼命的跳动,眼前的一切,女人的变化,太令人窒息了。 只想逃离。 “孤鸾星动,必灼灼千年;孤鸾劫至,唯沧海一瞬。” 一个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北宫孤鸾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门口处一个青绿的身影,似乎站在自己倒地的身体旁边。 “是谁来了?” 北宫孤鸾混沌的问。 他的身体原来渺小的如此不值一提,然而,他却认为自己一向伟岸的很。那些势在必得的凌厉豪言,原来和自己腐朽的身体如此的,格格不入。真可笑,自己居然就是依靠这副皮囊,在自己的江山里作威作福。那些臣子的眼睛,难道是瞎掉了吗? “你?白给我都不要你的。” 记忆里有女人刻薄却利落的声音,那个利落的甩头,异色眸子里的别样冷漠,那样的引人入胜。 最新全本:、、、、、、、、、、 151 原来仅仅是如此弱小的一具躯体而已,却引得无数人畏惧而匍匐在地。/。qВ5\\北宫孤鸾刹那间明白了众人的随流和污,也明白了云晚晴的别样风情。原来她从来都是那样的珍惜而纯真,如同她养育的金色滚边儿的吊兰,平凡中,从未透露过野心。 不过是一具凡夫俗子的躯体而已,毫无特别之处。 内心油然涌起一股浓烈的炽热,北宫孤鸾觉得自己眼内含了火焰,完全忘记了有人在耳畔沉吟如佛偈。只想,只想看到云晚晴接下来的表情。他的手心里溢出了汗渍,紧张的,几乎口干舌燥的等待漫长的时间过去。 然而,第一个扑到自己身体上的却是摸索着爬过去的北宫蝶舞。 她手上的血渍,北宫孤鸾看不懂,是来自哪里。也许那是来自自己的?然而,已经不可考证了。他不记得自己身上有可以滴出血的伤口,不对,他也许的确有那样一个伤口。 冷淡旁观的女人,让北宫孤鸾的脑袋有些发痛。他伸手捏住自己眉宇间,转而又疯狂的按在了太阳穴上。耳畔那个被忽略的声音,此时才再次传来: “初春之雨,孤鸾逢双。” 然后,便是永恒的黑暗。 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清晰起来,北宫孤鸾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北宫蝶舞关切的脸庞。瘦小的不成人样的北宫蝶舞,虽然一直追求轻盈的体态,现如今,却不需要因此而节食了。北宫孤鸾的心在看到女人的一刹那,被深深的感动了。 “舞儿。”北宫孤鸾的嗓音有些沙哑,也许他是发烧了? 北宫蝶舞听见他在说话,欣喜的凑了上来。十指激动不已的在男人的脸上乱摸一气,尚未愈合好的眼眶内,流出了些许血迹。 “焰,你还好吗?他们说你晕过去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北宫孤鸾轻轻的说。环视四周,并没有更加熟悉的景物。这是哪里? “没事就好,焰,你一定不能有事。”北宫蝶舞反复的说,紧张的抓紧男人的手。好像生怕北宫孤鸾飞了一样。 “别怕,我就在这里。” 北宫孤鸾拉过女人,拥在怀里,安慰着受惊的女人。这才发现,云晚晴一直在门口站着冲自己冷笑。手臂的动作一窒,停顿在原地。转而,却低了头。想起了晕倒时看到的一切。 云晚晴却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一样,冷冷的在原地抱着手,交叉着双臂。双眼似有若无,看着房内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北宫孤鸾不是没有在云晚晴面前做过这样亲昵的举动,比这更出格百倍千倍的,他总是很自然的,以此来嘲讽云晚晴的平凡。 如今,他再一次在她的面前这样子。却感到十分的别扭。 “你们中间只能活一个,明天,我就来结束你们所谓的爱情。” 云晚晴冷冷的说,转身,落下了一地的檀香醉人。北宫孤鸾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最新全本:、、、、、、、、、、 152 “焰,我不想死。。qΒ5\\” 北宫蝶舞轻轻的抽泣起来,眼眶内滴出来的血渍染了北宫孤鸾胸前的衣襟。她看起来相当的害怕,身体不住的哆嗦着。 “罗衣也被她杀死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饶了我的…焰,救我…救我” “……” “都怪你,焰。为什么偏偏要找她来报复紫狸?都怪你…都怪你…” 不断的反复咒怨着,北宫孤鸾始终沉默着听女人阴毒的诅咒。他的身体已经僵直,嗓音也已经堵塞,连同一直兀自跳动的心脏,也在渐渐的冷却。指尖开始麻木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总是侵袭着自己。他将指尖送到自己的口内试了试温度,冰冷的,牙齿咬了一下,却没有感觉。 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焰,带我逃走吧?到了明天,她一定还会再来的。她现在发疯的索命鬼,绝对不会饶了你和我的。焰,听我一次吧。” 北宫蝶舞忽然侧耳听着面前男人的动静,正因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她才紧张。 “舞儿,晚晴为什么要嫉恨你?” 北宫孤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说话。云晚晴从来都是最卑微的人,除了对自己的热情之外,无欲无求。她又凭什么,会嫉恨,会不能饶恕北宫蝶舞? 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皇后? 北宫蝶舞倒吸了一口气,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掩饰,别过了脑袋,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 “你早就知道晚晴的那只眼睛看不到东西是吗?一旦她做细微的动作,比如说跟着紫狸写字的时候,你发现她的手总在挡住左眼视线的地方却丝毫不感到不便是么?她梳头发的时候会不能自如的去梳通左边的头发?她衣襟上的带子都是斜向一边的九回肠?所以,当她遇到一盆火放在眼前的时候,她就无法准确的躲开?” 北宫孤鸾的声音冷而沉静,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北宫蝶舞的背影随着他的幽幽的猜测,抑或是阐述,渐渐颓废下来。继而,匍匐在地上了。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男人却没有理会,没有表情的脸庞布满了浓浓的纠结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你也早就知道晚晴的拇指上,那道疤痕了吧。你费尽心机想要从冷宫里出来,你以为我是爱上了她,才冷落了你?” 男人的拳头攥的咔咔的响着,薄唇弯出冷酷的弧线。 “焰,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为了你,名声,地位,尊严,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那个女人,那样丑陋的一个乞丐。你却将她捧在了手心里,你要我听从一个草芥的命令,你觉得,这样的侮辱,我从来都不会承受的!” 北宫蝶舞的声音很凄厉,反抗着,辩解着。 “林飞雪的毒,也是你派人下的吧?厮守着紫狸,你当然很容易能弄得真正的醉檀香。你笼络了那个丫鬟,和乔陌轩的妹妹,一个做了紫狸的小妾便动手陷害。策划晚晴收了那枚‘禅玉’便伙同静毓到我的面前揭发。你很后悔因此却让晚晴更为在后宫瞩目不是么?你永远都不会想到,云晟雨也是在利用你。他故弄玄虚让我去取晚晴的眼睛,为的就是让我发现晚晴不同寻常的身份。因为只有何明红和青姑知道太妃是否真的产下了公主。你很意外,不是么。你不知道,其实静毓已经怀有身孕,其实晚晴,很有可能是公主…” “不要再说了!焰!” 北宫蝶舞爬起来,手臂上沾满了灰尘。 “焰!你要原谅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讨厌你总是朝三暮四!我讨厌你总是蜻蜓点水!我讨厌你从来不和我约定三生三世!我讨厌你!因为我那么爱你!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那么的爱你!” 最新全本:、、、、、、、、、、 153 “可是你从来都不肯说爱我!就是在每次缠绵的时候,你也都从来不说一个‘爱’字。\。qВ5、c0m\\你从来都不正眼琢磨我的心情,你看我的眼神,和看那些狐狸精们的,一点儿区别都没有。你让我做了皇后,却还不承认说爱我。我知道,焰,你是在怕对不起柳儿是不是?柳儿已经死了,她九泉之下,一定期望你能好好的再去爱别人的!” “柳儿?” 北宫孤鸾的眼神动了一动,像是被唤醒了。那个遥远的,只在午夜梦回中出现的名字。那个他在自己的寝宫内,日夜祭奠的女人。 他早就不应该相信爱的,早就不应该。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舞儿。” 他说。 女人惊讶的张大了滴血的嘴巴,在身体告别了光明之后,灵魂也被男人迟到将近二十年的回答打入不能超生的地狱。 “舞儿,既然晚晴明天你我都饶不了。你何必还要守着自己的秘密,挨到死的那一刻呢?你知道,到了阴间,柳儿会很方便的找到你的。” 男人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终于看到熟悉的景物了,院子里的柳树已经长成了大树。不再是以前那纤细的树干了。这些在他眼内悲伤的柳树,随着轻风,飘逸的摆弄着纸条儿。像是要拥抱自己。 云晚晴,给他选择了此生最正确的葬身之地。 他曾经死过,他早就死了。 “焰,你要原谅我!” 北宫蝶舞跪爬道男人脚边,拉住了他的衣角。死死的攥在手心里。 “要不是你对云晚晴那样不同,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是太爱你了!我真的太爱你了!” “我知道,你一向是太爱了。连同柳儿的死,也都是你的爱太旺盛了,不是么。最该死的是我,偏偏惟独我却不死。假如我知道那颗注定让我孤独一生的孤鸾星其实是你,我也不会这样苦苦的执着不死的。” “我没有办法啊,焰。爹爹说,柳大人说的孤鸾命的女孩子其实是为了铲除我。爹爹说的话一向很对,结果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柳星字字句句都指向我。生辰八字,无一不是和我的如出一辙。什么孤鸾星沉入北宫玄武,要扰乱玄武星的龙脉。这些都是柳星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宣扬的谬论!” “所以你们父女就在京城内造谣说柳儿的生辰八字正契合孤鸾劫的描述?你难道忘了,我们几个,是一起长大的?” 冷酷的拽出了衣角,北宫孤鸾想到外面的柳树下,好好的散散心。在那里,或许可以听到柳儿清脆的声音。 真相,为什么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焰,不要走!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叫人去说的。是父亲的主意,是他叫人去的!” “哼!” 北宫孤鸾冷笑,忽然觉得女人的嘴脸卑鄙至极。很怀念那张从不掩饰**的纯真脸庞,倾国倾城,回眸百媚。 “你又不是三月十六生,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父女一向野心勃勃,京都内谁不知道?不要将罪魁都推给别人,是你们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真的是三月十六生。我母亲下决心只要给父王生一个儿子,所以等到我出生之后,母亲便四处找人到外面找到一个男婴才能对外说已经分娩了。可是天不作美,那几日偏偏京都内的人家都生女儿。竟然没有一个男孩儿,所以无奈之后,母亲只好对父王推迟了我的生辰。人们都以为我是四月初一的生日,却不知道,早半个月,我就已经出生了……” “不要说这些了,你的可怜,只能让我更加恨你。我早该想到是你杀了柳儿,却一直愚蠢的被你蒙蔽!” “可是我也收到惩罚了啊!多少年了,每年春天柳条儿抽芽的时候,柳儿却一直都来找我。她叫我陪她去看今年的柳条儿飞舞,你不知道,每年初春,我都生不如死的意味自己要死了……” “你的心悸,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北宫孤鸾彻底的垮了,多少年了,他还一直呵护女人的身子,害怕她和柳儿一样横死天地之间。 最新全本:、、、、、、、、、、 154 “焰,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你就不要也惩罚我了好吗?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皇宫,离开京都,过我们山云野鹤的日子去!” 女人依旧锲而不舍的寻找着男人的衣襟,不肯撒手。/。qΒ5// “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柳儿至死,都还在善意的为你隐藏真相。影早就对我说过柳儿胸前刀口的不寻常,可是我从来都不在意。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柄剑是父皇御赐给你宁亲王的宝剑,我却从来都不怀疑你们父女?” “为什么?” “因为柳儿在你走后,将那柄剑又抽了出来。按照自刎的方式,重新将剑刺了回去。柳儿太傻了,我也太傻了。她到死,都不肯说出真凶是你。她和那么的要好,一定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柳儿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紫狸的稳重随性,她一直说我太霸道。影说的对,柳儿太善良了。所以至死,都依旧将一切罪孽都指向自己。该忏悔的是你,是我。” “柳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北宫蝶舞失神落魄的爬起来,仍然再次抱住男人。 “焰,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个世间,从来没有人真正爱我。父王利用我周旋在你们兄弟之间,母亲恨我不是个男人,惟独我早就爱上了你,你却只爱柳儿……” “比起晚晴,你不觉得,自己拥有的,实在太多了?” “可是她至少还有她的义父,不管怎样,不是也将她呵护这么大了,不是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些被父母呵护的孩子。从小,我只知道,只要我不争,就不会有东西放在我的面前。假如我不去追逐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柳儿身边其貌不扬的我?” “我想,柳儿真的很需要有朋友陪她一起去赏柳,你说呢?” 北宫孤鸾眯起眼睛,胸口宛如撤去了千钧巨石。窗外的风景似乎无限好,大好的春光,等着人们去游玩观赏。 “焰!不要丢下我!” 北宫蝶舞听了,迫不及待的搂抱住男人。顺着男人的躯体,摸索着站了起来。双唇在男人的颈上,脸上,落下点点吻痕,痛苦的。 北宫孤鸾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张狂的女人,可怜的女人。一旦秘密被戳穿,女人必然就是这幅被伤的体无全肤的落魄相。 “舞儿,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重新回到这件意义独特的别院,云晚晴尽情徜徉在柳枝的婀娜多姿里。在那间柴房前驻足,云晚晴还是不能不想起北宫孤鸾当年对自己的那一番话。 皇后,皇后…… 日落月升,新月变虚无。飘渺如烟的云雾游过月丝的朦胧妩媚,渐渐迎来了灿若火焰的朝霞。云晚晴在窗前看日落,看月色,看朝霞。 终于在忐忑不安中迎来新的一天了,云晚晴合上有些干涩的两眼。转而又睁开,缓缓的,穿过丛荫的柳枝,重新来到了这间房间内。 那个一直倔强,偶尔才会弯曲的身影,已经提早站在院内的柳树下,朝自己来的方向张望着。云晚晴压抑住内心的萌动,尽量平和的走过去。负手而立。 “看样子你们已经商量好谁来赎罪了。” 北宫孤鸾认真的看着女人,忽然动情的上前一把抱住,鼻音浓重,问: “晚晴,再给我一次机会。” 最新全本:、、、、、、、、、、 155 25 云晚晴抬起头,扣了扣耳朵,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qВ5\淡然一笑,问: “你说什么?” 北宫孤鸾认真的看着女人,双臂搂的更紧。 “晚晴,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去爱你。” 无论有多落魄,无论处境是如此的凄惨。北宫孤鸾的身上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味,精灵一般轻盈的钻入云晚晴的鼻腔内。这种气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然而不忘记,能怎么样呢? 轻轻的推开男人的怀抱,云晚晴强忍着心痛看着男人的脸一点点凝结成悲伤。狠心道: “这么说,你是决定要她死了么?成全你的爱?” 北宫孤鸾没想到云晚晴会这样说,他本以为,女人只是在考验自己的感情。随即讶异的看着女人,重新抱紧女人的肩头,追问道: “不是她死才成全我的爱,我们相爱,就该在一起。” “你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女人又说。 北宫孤鸾重新与女人对视,仔细的端详着女人静默的眸色,皱眉道: “你是怪我昨天对舞儿太亲昵了么?晚晴,你从来不是这样好嫉妒的女人啊。你知道,我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呵,一点儿感情也没有。这就是你对这个可怜女人追随你二十多年的定论么?你给她的评语,是不是太让她寒心了一些?” 云晚晴再次挣脱了出来,以她现在的武功,去挣脱虚弱的北宫孤鸾的束缚并不是一件难事。目光所及,仍然是轻风扬起的柳条儿。这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连同没有生命的东西,都看起来那么生机勃勃。 “晚晴……” 男人的话再次响起,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气势的语言,更加的消沉。 “你对我,做这个皇帝,有什么看法吗?” 云晚晴问。背影绝然,超凡脱俗的气魄,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她变了,不再是那个因为自己无意中的一个温柔而悸动的女孩子了。 北宫孤鸾有些迷惑,看着女人的背影,伸出去的手默然停留在了空气中。这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碰触凌辱的玩偶,他精明发掘的玩偶,如今已经长成大人。强大到,和一个王者,如出一辙。 这就是她将自己爱的百分之百的后果吗? 完全的,没有一丝余地的,彻底融入自己当年的角色? “你……很好啊……很好……很好……” 男人完全口吃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他当然不会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因为女人第一眼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准确。然而,他应该的确是一个好人。他明知道一切罪恶都源于自己以及自己所占据的位置,然而他却宽容的看风起云涌,看云彩变幻。 他将他所有的宽容,都给了自己身边作恶多端的人们。可是,惟独没有给这个女人。 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为自己失去江山而羞愧。可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期望女人将江山还给自己。 这是一种侮辱,然而,北宫孤鸾只是误解了女人的意思。 “你想要吗?” 女人又问。 多年之后,当春风再次拂过离人的面颊,云晚晴依旧一副超然的姿态。然而她身边的男人,侧了脸,当再次看到女人又一次的疑似施舍,却弯了笑靥,和女人并肩迎接共同的未来。 只是当时已惘然,北宫孤鸾的身体颤抖了,嘴唇渐渐转为青紫色。双手猛然扳过女人的肩膀,咆哮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你看我很可怜是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卑贱的乞丐!是因为一生都在祈求别人的施舍!就以为谁都会要丢来的东西?!” 云晚晴莫名其妙的看着暴怒的男人,本来,她以为这次,可以求来男人施舍给自己爱了。 “焰,我只是……” “你只是一个乞丐!一根天地间最卑微的草芥!我自己的东西!我会以贵族的方式!自己夺回来!光明正大的!……” “夺回来……” 云晚晴还是不明白,她的,不就是他的吗? “云晚晴,你和舞儿比起来,仍旧是天与地的差距,你知道吗?你以为舞儿心狠手辣所以不屑为伍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我最欣赏的女人……就是她……北宫蝶舞……至于你,就算再和燕歌令修行一百年一万年,都还是那个丑陋刻薄可怜卑贱的云晚晴,明白了吗?……” “……” 最新全本:、、、、、、、、、、 156 云晚晴失魂落魄的从别院内逃出来,浑身上下满是血迹,经历了一场凤凰涅槃般的恶斗。别院门口的侍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认出来面前的血人就是他们的皇帝,七手八脚的迎上去,不了都被云晚晴用内心震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七倒八倒的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云晚晴走上车撵一头栽倒,才惊慌失措的往皇宫赶。 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云晚晴喝退惊慌失措的众人,将自己关在冷清的寝宫内。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爬到枕边,在枕下摸出一个骨笛。一个翻身,艰难的躺倒在床上,将骨笛放在唇边。 不多久,殿内便有一股清新的药香缓缓弥漫开来。燕歌令一身青绿,眉宇紧锁在寝宫的某处跳了进来。一眼看到塌上血染的人影儿,面色立刻变得凝重,上前仔细端详云晚晴的情况。女人的衣衫都被血染红了,掐指算来,世间不会有三个以上的高手可以将他的关门弟子伤成这个样子。 “这是哪个畜生打伤的?你怎么不还手?” 燕歌令虽然如此说,却仍然快速的将女人的衣服脱下来,仔细看着伤势。出人意料的是,云晚晴的身上没有一丝外伤的痕迹。燕歌令凝眉沉重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愕然的拿起云晚晴的手腕。这一把,才惊觉云晚晴的奇经八脉,已经悉数报废!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要命的是,云晚晴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人重力打伤过,气息已经完全紊乱。再这样下去,女人就会性命不保。 事不宜迟,燕歌令从自己随身带来的药瓶内拿出一粒丸药。此药名凝香,漠西蝮蛇之蛇胆所提炼而成,配以奇花血凝子的花粉粉末研磨而成。有止血凝神之功效。 云晚晴始终昏迷不醒,燕歌令正要运功给女人接上奇经八脉的经络,忽然门外传来山响的敲门声。 真是为难! 燕歌令不耐烦的冲门外大喊: “都滚开!” 声音出口,居然是和云晚晴的嗓音一模一样。外面的敲门声也停了下来,燕歌令明白云晚晴对属下一向严苛。没有她的同意,是不会有人贸然闯进来的。 “皇上,御医来了。” 门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朕,已经没事了。要休息一下。” 燕歌令又说,顺手将云晚晴脱下的血衣拿起来。掌风挥动之间,门展开,又迅速关上。 “将这衣服烧掉,朕,不喜欢衣服上沾染别人的血!” 门外的人们这才安静下来,回答的声音有了轻松释然。领命而去。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燕歌令才平心静气下来,用心运起功来。透过女人的肌肤,他可以依稀感觉到女人的心跳已经很微弱了。这些血,果然还有大半都是她的。 云晚晴的伤势虽然暂时有了缓解,然而仍然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恢复。燕歌令苦笑的看着沉睡的女人,轻轻用手帕替她擦去额头的虚汗。落眼看到一旁的骨笛,随手拿了起来,捻在指间。轻轻一笑: “世上的事情,可千万不要随便说不可能。” 他最初给云晚晴这枚骨笛的时候,是为了确切知道女人经常活动的方位。因为在漠西,迷路就意味着死亡。然而云晚晴并不领情,她从更早的时候就有了秘密。喜欢经常独自一个人原理燕歌令的视野寂寞的沉思。他告诫她危险,然而她,却不以为然道不可能。 事到如今,看你这丫头还嘴硬! 不经过折翅的雄鹰,永远都不会知道蝮蛇的狠毒。 最新全本:、、、、、、、、、、 157 27 身为一个皇帝,也许一日不上朝,二日不上朝情有可原。\\、qВ5\\然而要是需要休息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连看过无数风云变幻的燕歌令,也感到很棘手了。 除了每天要应付源源不断的奴才,他还要随时用话巧妙的将来探访的臣子们劝说走,并且使对方毫无怀疑。 这很难,尤其是,当你遇到较真的冯湘。 种种迹象显示,冯湘似乎已经感觉到什么了。燕歌令自信可以将声音模仿的淋漓尽致,然而,却无法把握云晚晴阴晴不定的秉性。他是一个散漫而浪漫的人,不知道一个多变的孤僻帝王,究竟该怀有怎样的凌厉气焰。一味的凌厉,反而引起怀疑。 这日,冯湘再次不甘心的走后。燕歌令焦急如焚的看着床榻上依旧昏睡的女人,急躁的手足无措。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晚晴,该醒了。” 他说,走过去。在女人额头,落下满含爱意的一吻。女人的眼皮好像动了一动,燕歌令再定睛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和往常一样。 一个念头却油然冒了出来。 一个人靠自己的能力恢复健康本来就很有限,但是,假如借助外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转过身,看到铜镜内一个朝气蓬勃的男子,青衣,笑靥,健康。 “晚晴,原谅我,只是为了让你好起来。” 燕歌令说,将女人抱起来,往床内放了放。右指弹指一挥,纱帐应声而落。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 …… 肃杀之秋,京都的一个街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铺陈之内,两个刽子手手握大刀悍然而立。台子上跪着的犯人一身白衣,还算崭新。黑发整洁的束起,目光如炬,一脸不屑的看着前面端坐的行刑官。 “犯人花无影……” “这位大人,花某自问一向忠贞爱民,对我绛国忠心无二。花某不想提及过去往事,那些保家卫国的事迹,不过是花某身为绛国子民的责任。以及皇上百分之百的信赖和重用。这投敌叛国的罪名,花某,不会承认……” 花无影大放厥词,赫然次次提及绛国,绛国子民……他知道云晚晴不肯改国号,必然就会有这样一处无法规避的硬伤。他花无影,虽然不怕死,然而,要看是为什么而死。 叫他担当这样的罪名,一定誓死不从。 “大胆!这是皇上亲自审的案子。难道皇上还会污蔑于你?!” 行刑官也很茫然,花无影身为绛国大将军,早已是家喻户晓。然而,既然皇上要判定他投敌叛国的罪名,为何不改了国号,也好来的顺理成章? 下面的百姓听到犯人是花无影,早已喧嚣起来了。纷纷指着行刑官破口大骂。行刑官也很为难,眼看日头已经快到正午,再不行刑,可就要等明年了。 “大人,时候差不多了。” 行刑官看看身边一直不言语的顶头上司柳燕霓,不但为自己为难,也深深为他的乌纱帽胆战心惊。据说皇上的意思很明确,国号虽然未改,但是花无影的死是一定要判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还曾经谣传过皇上欣赏花无影的英武刚直,所以不会杀花无影的。 柳燕霓一副慵懒的样子,双眼之中却是和文静的气质不相符的愤恨。仰头看着天,似乎嫌弃太阳动作太慢。巴不得一下子跳到午时之后。 “柳大人……” 最新全本:、、、、、、、、、、 158 28 行刑官按捺不住了,左手下意识的往怀里摸了一下。\\、qb5//那里有一张圣上的手谕,吩咐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才能拿出来。柳燕霓的情状就和皇上预料的一模一样,行刑官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等午时眼看就要过了。 “柳大人……” 行刑官觉得自己还是要再确定一下柳燕霓的态度,以免伤了柳燕霓和自己的和气。毕竟顶头上司,不是那么容易好得罪的。 “什么时辰了?” 柳燕霓终于发话了,一直看着天空的眼睛也有些动静。缓缓落了下来,平视着前面跪着的花无影。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慵懒道: “还没到午时么?” 行刑官哑口无言,额头汗如雨下。双手已经颤巍巍的伸进了心口,一边观察柳燕霓的眼色,一边思索着措辞。 “午时已过,撤吧。” 柳燕霓忽然站起来,振臂一呼,带动着围观的百姓也都松了一口气。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行刑官急了。觑眼看那日头,离午时分明还有一根筷子的宽窄。这个柳燕霓,分明是公私不分,要连累刑部所有的官吏! “等等……” 可惜,行刑官还没有说完话,柳燕霓就扬长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气: “可见是天不亡花将军……” 百姓群起喝彩,有些人都冲上前去把花无影扶起来,嘘寒问暖。花无影不无心惊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正对着柳燕霓也冲自己浅笑,顿时眉头紧锁。柳燕霓不该违背云晚晴的旨意的。 重新上了枷锁,花无影面无表情的再次被桎梏起来。人群随着囚车的移动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前进的方向,是黑暗的天牢。花心的中心,是一脸凌然的花无影。 忽然人群中泛起一个纤细的女音,轻轻的唤着。 “影。” 花无影却不回头,面上依然冷漠如初。人群中女人的声音大了起来,然而花无影始终如此。他知道云晚晴只是借行刑的名义勾林飞雪出来,一旦林飞雪上了她的当,就是云晚晴疯狂报复的时刻。 在漠城,她连无辜的枫茗都置之不顾,何况曾经因病导致她的凄惨的林飞雪。 女人的声音继续在人群中回响,并且越来越近。花无影心情无法平静了,看着前面的街口,声音低沉但是却异常清晰: “飞雪,离开京都,否则只有死。” “为什么?” 女人又问。 花无影猛然闭了眼睛,痛苦的。虽然他对这个女人的爱,还不及云晚晴给自己带来的震动大。 已经迟了,花无影敏锐的听到街口的一侧,已经有细碎的衣角摩擦声在快速的袭来。 啊…… 女人的呐喊响彻街口,等人们纷纷惊奇的安静下来,人群之中已经没有林飞雪略显沧桑的身影。 花无影痛苦的纠结了五官,低骂: “该死的……” 所有的人都该死,所有的人,在柳儿死去的那刻,都该死的。那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柳燕霓也注意到了刑场周围不寻常的动静,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如此。林飞雪一直就在人群中,他早就看到了。可是云晚晴的目的就是这个,他无法阻挡,也不想阻挡。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杀了林飞雪的。当年的耻辱,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必定是永生都无法忘记的。 他还记得云晚晴回到将军府时的惨状,假如不是他,他觉得,假如不是自己在北宫孤鸾面前说了那番质疑云晚晴身份的话,北宫孤鸾也许就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明明,他最讨厌云国人……云国的女人的。 所以,他容许自己做了平生最残忍的旁观者。将林飞雪交给了云晚晴。 ^_^ 《非诚勿扰》…… 最新全本:、、、、、、、、、、 159 29 “我要见你们的皇帝!!” 天牢内,几个狱卒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头疼的看着监牢内咆哮不止的花无影。全//本//小//说//网 “花将军,小的们求您了……安静一会儿吧……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杀了小的们的……” 都怪当初对花无影太纵容了,以至于今天花无影逃的一死,居然变本加厉。 “我要见你们的皇帝!让他来见我!他要是没时间!我去见他!” 天牢内其他的监牢内动静也起来了,脚丫子摩擦在稻草上的沙沙声,汇聚在一起。狱卒们烦躁不已了,为首的一个,不得已,已经拿了皮鞭超花无影走过去。其余的人,都在他身后给他壮胆儿。 “花将军,小的得罪了!” 狱卒咬了咬牙,一狠心,挥鞭打了进去。 孰料,皮鞭居然被花无影顺手轻松拽过。狱卒连人带鞭都被花无影伸出栏杆的手紧紧攥住了。 啊…… 狱卒的惊叫声传出来,远处站立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还是一个年长的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叫几个人都跪下,哀求花无影高抬贵手。 “花将军手下留情!小的们也是逼不得已……花将军要将皇上,小的们马上去和宫里禀报……” “快去!” 花无影冷声喝道。 …… …… 从一丛吊兰的枝叶中抬起头来,云晚晴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狱卒,面无表情的问: “你吃的是朕的饭菜,如何居然来替一个罪犯开脱?” 狱卒听了,早已吓得屁滚尿流。饶是见过的大场面不少,也早已被云晚晴冰冷的气势吓得颤抖不已。 “皇……皇上……” 云晚晴叹了一口气,知道狱卒早已破了胆子了。 “你晚上带他到这里来,他既然要见朕,朕岂能不见?” “是,是。” “下去吧!” 狱卒连爬带跑的逃出去,云晚晴重新将实现聚集在那株吊兰身上。抚摸着吊兰叶子的手指泛着苍白的颜色,云晚晴整个人仍旧像大病初愈的病人,浑身上下满是强自振作的萎靡。 青绿的影子悄然在殿内的一个角落显出来,不声不响的夺过女人面前的花草。燕歌令一脸明媚的笑靥,泰然道: “你需要休息。” 云晚晴嘴角一抿,点点头。 “我知道。” 燕歌令眉头一皱,看着狱卒最后一个拐角处狼狈的转弯,嗓音低沉道: “我给你找的那个人,你不想见一见?” “明天吧。” 云晚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休息着。唇齿间细微的翕动无法瞒过男人的敏锐,她还很虚弱。 燕歌令走到一旁,背对着女人,声音飘忽不定,但是带了浓烈的渴望。 “我说过,你是因为周身经脉一直於堵所以才保得一条命。修行飞九宫的要诀就在精气的专一单纯,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师傅,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内力足够深厚的男子,不是么?” 云晚晴冷冷的,看着敞开的大门。 燕歌令身子动了一动,回过头来,看着云晚晴迷茫超脱的眼睛,很是心痛。 “我最初给你找的那个,你为什么后来不要了?” “我宁愿每天夜里孤独的等死,也不愿意和不爱的人做那种事情。” 飞九宫就是燕歌令长生不老的秘诀,也就是那日乔翰之嬉笑他的原因。然而飞九宫虽然阴毒,却是相当管用。她借助别人的精气一点点的从死神手里抽回自己的性命。北宫孤鸾当日下手太狠,太突然了。 “你爱谁,爱打伤你的那个人?你还小,那根本不是爱。你见过的男子越多,就会越发现过去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茫茫人海,最合适的男子永远都在那里,只是你并未注意。” 燕歌令说到爱,他绝对有资格,用自己的阅历说服固执的女人。 “假如你给我的那个男人是对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觉得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熟悉的感觉?只有我知道,谁才是我的。” “但是他未必适合。你现在只是一个有过一段深刻爱恋的女孩子,你不能忘记,因为你不能敞开心扉去接受更好的。你也因此关闭了内心的窗子,无法看到更好的。” “我不想看到,我有过去,就很满足了。”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都首先要活着……” 燕歌令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青绿的衣衫无风自鼓,他常常像是一个神。 最新全本:、、、、、、、、、、 160 30 “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活着么?难道谁是为了死,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云晚晴又说,神情依旧落寞。/.qΒ5/ “晚晴,身为一个女人,你应该有和所有女人一样的生活。你要成亲,要嫁人,要为人母,要……” “那是奢望。”云晚晴说,“身为一个乞丐,不该要求别人不会施舍的东西……” 燕歌令猛然抱住云晚晴的肩头,严肃道: “你不是乞丐!” 云晚晴慵懒的抬了虚弱的眼帘,反问: “我是。” “你不是!”男人又说。 “我是。” “你不是!”燕歌令大声叫道,“你要知道!你的父亲,母亲!都曾经是……” “是什么?” 云晚晴疑惑的看着暴怒的燕歌令,用力挣脱了出来,重新做回椅子内。眼神涣散了,十分的累。这该死的爱,毁了她的一生。 要是还是那个卑微的乞丐的话,她该是,多么的幸福。 “没什么,你累了,我送你回寝宫休息。” “我就在这里休息吧,寝宫里太冷了,不如这里暖和。”云晚晴说。 “冷?” 燕歌令错愕的问。 “恩,很冷。尤其是夜里,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憋得人发闷。” “是这样么?那是飞九宫开始反噬了。练了飞九宫之后,一旦中断了吸食精气,就会被飞九宫的戾气所伤,最后躯体腐朽。” “师傅,你活到今天,弄死过多少人?” 云晚晴苦笑,仰头问燕歌令。 “呵,年纪太大了,忘记了。” 燕歌令含糊其辞。 “那么现在呢,宫里的妃子们,还有几个你没碰过?” “你是在讽刺我用了你的女人们么?你要是不愿意,我倒宁愿去外面找一些技巧高超的风流女人们。” 燕歌令表情轻松下来了,自从进来,他一直都郁郁不欢的样子。煞有介事的问云晚晴: “我享用了你的好处,也不便对你多过问什么。只是如果是花无影,我建议你还是用醉檀香。他的内力太深厚,不是你能随意驾驭的。” “我知道了。” 云晚晴说。 和女人独处时常常很无聊,经常燕歌令无法找到和女人的共同语言。女人有自己的思维和生活方式,即便不识字,但是她常常能在听到大臣们的启奏时发表自己独特的建议。生活就是一面最好的书籍,你无须识字,就能懂得很多。 燕歌令要走,但是又不放心,依旧回过来问云晚晴: “我晚上就在外面守着你,花无影要求见你,必定要你一个答复。” “不用,他无法左右我。” 云晚晴抿紧嘴唇,她想要林飞雪死,就没人改变的了她的主意。 夜幕很快拉开了,云晚晴觉得很冷,浑身上下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嗜咬自己的骨髓一样难受。这飞九宫据燕歌令说来自天宫北宫玄武宫的神秘星图,将人体血脉分为九格。云晚晴的第五宫,即第五格因为少年失于调养因此庇护她在北宫孤鸾手下死里逃生。然而人体所有的经脉血气却都是依赖第五宫的调理才能恢复的,云晚晴有了开始,便没有结束。九宫一日不能畅通,就一日需要吸食他人的精气。 她以前是一个自由的乞丐,现在,她是一只自由的鬼。 最新全本:、、、、、、、、、、 161 31 穿着华丽丝绸的宫女将做成香片的醉檀香投入到香炉内的时候,云晚晴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香炉的镂空格子内猛然明亮的火焰。全/本/小/说/网她还没能移开眼睛,醉檀香浓郁的香气就开始在殿内的各处肆意侵袭了。 她只是想等待那个不需要醉檀香的诱惑就能将她甜蜜拥入怀中的男人,然而,看来她需要漫长的等待,等待复仇的撒旦来和自己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皇上,床都铺好了,请皇上就寝。” 宫女的声音柔柔的,动人的五官甚至触及到云晚晴腰间的玉佩,都羞涩的红了脸颊。她的发髻是精心梳理过的,胭脂是细心拍打上去的,就连衣角的每一个褶皱都是用心设计好的。 云晚晴有些悲哀北宫孤鸾的生活,他的生命,充满了勾心斗角的算计。 “都下去吧,朕一会儿还有事。” 宫女失望的低了头,磕了头带了几个宫女们便退下了。 云晚晴寝宫正中的矮榻上半躺着,她最近觉得自己的寝宫却是很冷。不单单是飞九宫的反噬那么简单,这种冷,是一种寂寞的,难以忍受的冷。 从她的角度看出去,殿门,宫门,各种各样影影绰绰的门交替开启着。刚才退下去的宫女们就穿过那一重重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知道为什么宫女们一旦进来就都不肯离开,原来普通人和这里的距离,是如此的远。 一个狱卒的身影和几个宫女交替而过,云晚晴支起了左手手臂,想要坐起来,不料体力居然不让她有这样的举动。 “带进来。” 狱卒还没开口,云晚晴就率先说话了。她等不及了,好像随时身体仅剩的半口气就要消失了。 展眼,被捆缚的结实的花无影就被带了进来。见了云晚晴,显示马上鄙夷的移开眼睛。转而却愤恨的呵斥道: “放了飞雪!” 云晚晴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淡淡的示意放开他,便让狱卒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花无影和云晚晴两个人了,花无影还是给云晚晴留了面子。待狱卒走后才开始发怒。 “放了飞雪!当年是皇后陷害你!和飞雪没有半点儿关系!” 花无影厉声喝道。 “……” 见云晚晴不说话,更加愤怒了。提步向前,一把将云晚晴提了起来。大声道: “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然而,云晚晴的眸子只是闪了一下光芒,很快便恢复平静。接下来,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花无影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了,他猜不透,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放……” 猛然提了一口气,花无影顿时觉得四肢无力,心神浮躁起来。 这种气味…… 是醉檀香?! “别让我太看轻了你!云晚晴!” 理智飞逝之前,花无影再次警告着女人。不过,已经温柔如潮水抚摸海滩一般的语气,却更衬得醉檀香的香气更加的痴迷。花无影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而,好像女人一直在重复自己的话: 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最新全本:、、、、、、、、、、 162 32 “看好他。.qВ5//” 火红的朝霞将金碧辉煌的皇宫映照的如同沐浴在鲜红的血液里,云晚晴穿好衣衫被人簇拥着赶着去上早朝。 吱呀一声,门关上。殿内又恢复了青色的静谧,鸾帐内的男人平静的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流尽的蜡烛已经滴了一夜的眼泪。 “皇上,昨夜京都西北的野林中,发现一具女人尸体。近日臣来早朝,路上已经不断听人在议论了。” 云晚晴仍然有些疲惫,倒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花无影的内力过于深厚,她要吸食他的精气,竟然需要付出数倍的精力。而且,这种过于剧烈的精气,云晚晴需要时日来消化。 早知道是如此,她就不会觊觎花无影的功力了。 眉头一紧,云晚晴按压下去心头强烈的不适,不以为然道: “难道刑部没有人来管这事儿,你要拿来问朕?” 说着,眼睛瞥向一旁站立的柳燕霓。 柳燕霓闻言,只是淡然道: “还没有消息称这起案子和近日颇猖獗的第五宫有关。” “皇上,此事不可小觑。臣之所以提起这件芝麻小事,只是臣听说此女死状和几年前宫中的那起案子,十分想象。” 说话的是北宫蝶舞的父亲,宁亲王。云晚晴和这人没什么交集,冤有头债有主,她分的很分明。 “宁亲王今年贵庚?” 云晚晴忽然问。 宁亲王一愣,道:“六十有五。” “年纪很大了,朕居然后知后觉。朝中的其他臣子肯定已经在责怪朕不体恤年老体衰有功之臣了,一味的只知道劳碌大家。” 宁亲王听了,后退一步,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今日,就回家颐养天年吧。”云晚晴慵懒道。 柳燕霓这时忽然上前,眉头紧锁: “皇上,臣打探到消息,下个月十五,第五宫要召集所有成员举行纳贤大会。臣担心,万一到时候第五宫趁机发难……” “朕等的,就是这一天。” 云晚晴打断了柳燕霓的话,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看起来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第五宫的事情,等到眼前再说吧。她似乎很久没有活动了,才被北宫孤鸾那天重创几乎至死。 柳燕霓十分错愕,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云晚晴念着寝宫里的花无影,她不怕宫里传出她有龙阳之好的谣言。只是倘若花无影醒来之后重开了身上的穴道,那时候就不妙了。 “放开我!” 果然,云晚晴一走进房间,便听到花无影愤怒的咆哮声。看样子他还没能解开,云晚晴心神一定,脱了繁琐的外衣,这才似笑非笑的走到花无影跟前。 “醒了?” 花无影看到掀开的帐子内女人得逞的面庞,顿时怒不可遏。 “妖女!” “妖女?” 云晚晴一笑,贝齿轻启,在男人身边坐了下来。素手轻抬,落在无法动弹的男人脸上。 这粗糙的触感,和北宫孤鸾的滑腻截然不同。 “滚开!” 花无影试图甩开女人的手掌,不过没有用。现在他像一只被桎梏的玩偶,躺在女人的床上,任由女人摩挲着。 “焰没有说错,一切的爱,都是假的。” 不得已,花无影只好搬出北宫孤鸾。试图让看似已经疯狂的云晚晴能够冷静一点儿,至少这两个傻瓜,真的不要再进行这种愚蠢的爱情追逐了。 “对,都是假的。” 云晚晴咧开嘴,轻轻一笑,笑靥如花,不输给她后宫里所有的妃子。粉黛三千,而她,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否则,我怎么会和你行鱼水之欢?” 一提到昨夜,花无影的愤怒便忽然凝结了。这个女人,难道从来不知道羞耻是什么吗? 最新全本:、、、、、、、、、、 163 33 “你疯了!你让焰看到你这个样子,你怎么对得起他?” “呵,对得起?” 云晚晴猛的伸手解开了花无影心口的穴道,眼神诡异,凛然问: “是他对不起我在先,我呢,现在只喜欢你。/.qВ5/” 末了,又道: “因为只有你,不是真的讨厌我。” 花无影沉默了,女人说的很对。他是,从来都不觉得她讨厌。他一直觉得她很可怜, “晚晴……” 花无影刚要说什么,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四肢居然毫无力气。心神顿时大乱,惊慌失措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需要你的内力来活命,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讨厌我。我这是为了曾经所谓的爱,才走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你,一定愿意帮我吧?” 云晚晴靠上来,在他的身边躺下来,两人并排躺在那里,沉默着看鸾帐上刺绣精美的图样。 “两个傻瓜!” 用脚趾头,花无影也想象的出来自己不在的时候,北宫孤鸾和云晚晴之间发生了什么。 “燕歌令那老妖怪果然还是传了你飞九宫……我就知道,上辈子的罪孽,这些傻瓜一定非要带在今世解决!” 花无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被云晚晴吸食,却没有多大的动容。仿佛是预料之中一样,只是带了淡淡的愤怒,对他口中的上辈人的。 “上辈子有了罪孽,才可以这一世不浑浑噩噩。”云晚晴没有听懂男人的意思,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说着。 “你喜欢我吗?” 云晚晴又说。 “你应该离燕歌令远一点儿的。”花无影没有回答,但是却转过头郑重其事的提醒云晚晴。女人不用考虑,也知道男人的答案。然而,这不是爱情。仅仅是,神对于平民的施舍和善待。 “他名声不好,但是,我们都一样。” 云晚晴说。 不是所有的人都和花无影一样幸运,能得到上天的垂青。比如说云晚晴,比如说燕歌令,又比如说,北宫蝶舞。 只不过云晚晴和燕歌令是如此幸运而已。 “你刚才说上辈子的恩怨,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燕歌令和北宫家,以及云国皇族的渊源,都相当的深厚。不过,也许说是过节来的更为准确。” 花无影略微有些吃惊,云晚晴跟了燕歌令七年,怎么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过节?我师父和任何人都没有仇。” 云晚晴很肯定,燕歌令这样一个人,和谁都冷漠,又平静。 “那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知情的人都基本上死掉了……”花无影说出这句话,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诡异。他也不知道燕歌令究竟多老了。 “我师父多大岁数?他从来不和我说。” 云晚晴也很好奇,除了陪乔翰之之外,好像她也没见过还有谁认识燕歌令。 “燕歌令至少……至少四十多岁吧……我记得……好像比焰大十岁的样子。” “十岁?!怎么可能?!” 云晚晴一个激灵,怎么可能!乔翰之都说燕歌令是老妖怪! 最新全本:、、、、、、、、、、 164 34 看着女人的好奇心一点点儿被勾了起来,花无影黑色的眼珠恍惚沉寂了一下,喉结微动,忽然口气一转,道: “放了飞雪,我就告诉你燕歌令是个什么样的人。//。qΒ5\\” 云晚晴这才明白,她是太小瞧了男人的心机了。对方可是在漠西征战过二十多年的大将军,看惯尔虞我诈,看惯草木皆兵,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在和我谈条件么?” 嗓音一寒,云晚晴在床上坐了起来。动人的眸子经历了片刻的释然便又转为阴寒,贝齿渗着寒光。 “不是男人们都不该相信爱,而是,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 花无影早就在女人放松警惕的冲开了穴道,他的内力被吸食的并不多。所以并没有佯装的那样虚弱,他骗了女人。 云晚晴下意识的后退,以她现在的能力实在无法撼动男人。然而,那双本该值得信任的眸子,现在却鹰一样盯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身形还没来得及动,纤细的手臂便已经被花无影凌厉的反击牵制在背后。接着,手腕便被捆缚的紧紧的。动也不能动一下。 “就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了她!” 虽然形势急转直下,因为昨天云晚晴特意回绝了燕歌令的好意,现在没人会知道她寝宫内的情形。云晚晴十分懊恼,但是却没有生气。她只是恨自己太无知,对于人心,怎么总也看不透? “我知道你很倔,不过,很快你就不会这样固执了。你和焰都是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花无影将云晚晴利索的绑好,站了起来,掀开帐子在寝宫内透着气。这才发现,云晚晴将自己睡觉的寝宫布置的如同一座雪白冰窟。帷幔是淡灰色的绸纱,地板是青灰色的石板,就连正中坐卧的垫子,都是清一色的素色。其中不乏明黄,然而,却更多的是黑白两色。 男人本能的想仔细端详一眼帐内被捆缚的女人,眼帘落下,却是和其他装饰形成鲜明对比的鲜艳鸾帐。那些花草,在这个冰窟内,看起来,太像是雪洞里修行千年的妖怪了。 视线触及内中的女人,花无影张了张嘴唇,又摇头叹息起来。落寞的在一旁坐了,嗓音里满是怜悯。 “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就告诉你焰不会再爱任何一个女人。虽然你是很不同,我从来没见他为任何一个女人冒险过,但是他为了你,去了漠西。可是呢,结局不还是如此吗?他绝对不会再爱任何一个女人了,你现在有了江山,不如就好好的,替所有贫苦悲惨的百姓完成你也曾经有过的梦想……” “我不会放了林飞雪的。” 云晚晴冷冷回答。 “你不放也得放。” 花无影走到案前,抽了一张黄色的纸张出来。黄底红框,放在面前。又找了砚台开始研磨。 乌黑的墨散发着浓郁的墨香气,这算是这间雪洞最动人的香气了。砚台内没有水,花无影四处找了找,一碗茶也没有。只好咬了牙在砚台内滴了几滴血出来,就着这血水开始研磨。 “我听说你下圣旨都是乔陌轩所书,文的我不行。但是乔陌轩的字迹,我可是临摹过的。” 花无影咧开嘴,开始笑。研好墨,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写字。 一纸虚伪的圣旨,要怎样才能传到天牢的狱卒手中,身为大将军的花无影最清楚这其中的程序了。 “飞雪是无辜的,你应该找皇后算账,而不是她。” 花无影又说,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云晚晴。他本该旁观的,但是却插了进来。 “无辜?我不相信,一个本来就没中毒的女人,怎么连哭带叫的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她没有你想的那样虚弱,北宫蝶舞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宽容。她下了毒,是不会轻易还让林飞雪活着的。” 云晚晴试图劝说花无影,她无法阻止。一旦圣旨下了,林飞雪,马上就会在她恢复自由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新全本:、、、、、、、、、、 165 35 “你骗得了紫狸,骗得了焰,但是无法骗我。/。qΒ5知道么?” 花无影不为所动,专注的写完,将那张纸藏在自己的袖口。准备之后给天牢的管事儿。 “骗?” 云晚晴冷笑。这些男人们,究竟还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骗! “好了,我走了。你一会儿尽可以找人解开你的捆绑,假如你不介意被属下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的话。尤其是……当他们看出你是个女人。” 花无影眨了眨眼睛,脸庞上满是罕见的活跃。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云晚晴真正看到了,林飞雪在他心底的地位。可笑的是,每次受伤的都是自己。然而,每次看的最清楚的,也是自己。 眼睁睁看着男人出去,云晚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等了好久,她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静物,没有比心灰意冷还要激烈的措辞,来形容从来都孤独的她了。许久过去,殿内的某处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接着,青绿的一团赫然显现在眼前。燕歌令纠结着眉宇,竭力自然的嘲笑女人: “哟,你师父施展飞九宫几百年了,可从来没像你这么狼狈的。” “给我解开。” 云晚晴没好气的说。 燕歌令却没有动作,饶有兴致的蹲了下来,明媚的笑靥,让这个一直神一般诡秘的男子,变得有些笼罩人间烟火。 “你和我约好,今天要见他的。不如就现在吧。” 云晚晴一听,黛眉一紧,骇然道: “不行!” 燕歌令却不听,拿手掂量了一下女人手腕处绑缚的力度,还行,花无影的手脚比自己想象的利索的多。 “就现在,听话。” 燕歌令说着,不顾女人苦苦挣扎。从云晚晴的枕下摸出那根骨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骨笛的呜呜咽咽像极了地狱鬼魂的缠绵留恋,云晚晴的心脏跳得飞快。她不想再有那次的感觉了,太恐怖了! “听师傅的话,他上次能救你的命,就代表你们还有接下来的缘分。你喜欢紫狸的漂亮,北宫孤鸾的冷漠,还有花无影的温柔不是么?师傅觉得,他都有。” 燕歌令重新将骨笛放回去,侧耳倾听了一下,继而满意的点了点头。照旧温和的看向怒不可遏的云晚晴: “我觉得,他,最合适不过了。” 云晚晴的双脚是自由的,此刻,全然不顾内力的紊乱。运足了力气,朝燕歌令蹬了过去。 燕歌令眼疾手快,拽住云晚晴踢过来的脚,顺着力的方向,索性将脚也捆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道: “好了,我走了。你慢慢享用。” ^_^ 那个漆黑的鬼影在鸾帐前显现的时候,夜幕早已经拉开。云晚晴被绑了一天,居然没有一个宫人进来看一眼。暗暗诅咒那些平日挥之不去的妃子们,关键时刻,居然一个出现的也没有。 黑色斗篷慢慢伏下了身子,越来越近。云晚晴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体。蓦然,黑色斗篷也跟着闪了进来。 “你走开!” 云晚晴骂道。双脚用力,要将男人踢下去。 “呵,那你来教我怎么走路?” 黑色斗篷展开了一角儿,里面依旧是黑色的。云晚晴对这种令人厌恶的颜色早就已经失去耐心了,无奈双脚被男人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最难得?晚晴。” 黑色斗篷说。 “应该是真正爱你的女人吧,云晟雨。” 云晟雨将身上的黑色斗篷撕掉,露出半开的衣襟,妖冶的五官邪佞的笑着。一个跃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炽热的吻落在女人冰冷的唇上,开始肆虐的掠夺。 “滚开!你让我恶心!” 云晚晴别开头颅,躲闪着男人的亲昵。 “别这样,你很需要不是吗?” 云晟雨说。 最新全本:、、、、、、、、、、 166 36 消失了七年,云晚晴懊恼的发现,谁都变了,惟独云晟雨却一点儿也没变。\\。qΒ5。c0m\他一定是躲藏的太好了。 云晟雨尽力感受着身下女人的妖娆,女人束起的长发看起来虽然简洁,但是却平添了许多独特的趣味。他觉得自己兴致勃勃,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撕开女人的衣衫,云晟雨看到女人白皙的肌肤上的点点淤痕,眉宇略微皱了一下。还是狠狠的咬了上去,闷声道: “我说过,不能再有任何人可以碰你!” “你滚开!” 云晚晴只觉得厌恶,被束缚在背后的手腕儿有些生疼。再加上男人的压力,更加的刺痛。烦的是,她无法摆脱眼前纠缠的男人。 “晚晴,这世界上呢,温柔的女人,娴熟的女人,有才华的女人,有自知之明的女人……都很多,可遇又可求。可是呢……像你这样,男人一眼就能爱上,然而却得不到心的女人……才是最……” 啪! 云晟雨伏在女人脖颈里的低吟还没有结束,云晚晴就挣脱开了双脚的束缚,一脚踢在他的腰迹。 “该死的!” 云晟雨腾出一只手按住乱动的女人,抬起头,对上女人愤怒的眸子,冷声道: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这是早就注定的!” 燕歌令,是他的人。没有理由不为他着想的,也因此,他能知晓女人七年内的一点一滴。女人的悲伤,开心,成功,落寞,燕歌令知道多少,他就在暗处亲眼见到过多少。 “我和你没有关系!” 云晚晴挣扎着,男人的反噬有些变本加厉,超过了她抵抗的界限。当终于再次和男人坦诚相见,记忆里,好像还是七年之前,那个悲伤的夜里。她心里装着对北宫孤鸾的担忧和关切,无动于衷的有过眼前的男子。 “你或许不知道,你生来,就是我的女人!燕歌令早就答应把你给我了!……我等了你十五年!……一切都结束之前……你必定会爱我!” “滚开!就算是我师父,也没权利把我给任何人!” 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十五年前,假如她无法接受那个荒诞不经的遗弃理由,那么,她也不承认父母可以有遗弃的权利。贫穷,困苦,无奈,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放弃的理由。因为,她的义父,就是在那样艰难的困境中,一点点将她带大。 亲情,就是不遗弃,不放弃。 爱情,也许就是死吧。 “师父没权利!父母总可以吧!哈哈!……” 云晟雨疯狂了,看到女人,已经不可遏制压抑的**了。疯狂的索取着,口中呐喊着疯狂的语言,毫无章节的悸动。 “你就是我的……” 快结束的时候,云晟雨居然提醒云晚晴要运起飞九宫。他说女人太可爱了,忍不住了,他说他是真的,百分之百的爱女人。爱了十五年了。 云晚晴整个人的神情都处于惶恐之中,也很迷茫。不知不觉,已经开始配合男人的节奏,心中默念着飞九宫的口诀,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眸子里带了渗人的绿色寒光。 “乖,晚晴,快……” 云晟雨呢喃着,爱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似乎也很沉醉了。 静谧将寝宫内的夜包裹的漆黑一团,黑更加的黑,夜更加的深。鸾帐内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之后,传出一声男人的叹息。啪的一声,摔在铺陈的松软的被褥上。 “你……” 云晟雨无言,额头流出了大颗的汗滴。他没想到,实在是没有想到。 “给我解开。” 云晚晴说,虽然束缚已经松开了,她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挣脱开。 “……” 云晟雨没有动,很失望,非常的失望。 “你宁愿和花无影,也不愿意和我?” “哈哈哈……” “真是可笑……” “女人,你的眼睛,真的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 最新全本:、、、、、、、、、、 167 37 “你宁愿和他,都不愿意和我!” 云晟雨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上方,身体早就因为女人的冷漠而冷却了。.qb5/十指松散的张着,女人的肌肤就在咫尺之遥。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作了。 “对。” 云晚晴坐起来,拉过一旁的衣衫穿上。穿戴好了之后,静静的下了床,坐在案前喝茶。喉咙很干,一股很恶心的感觉,说不出来的。 “为什么?” 男人自嘲的将视线移到鸾帐外女人决绝的背影上,追根究底的问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真心,还是会被无情所伤。 “假如你是皇帝,会对随便的一个妃子动心么?” 女人说。 男人的身躯更加僵硬了,女人说‘随便的’。他在女人的心中,就是一个随随便便唾手可得的男人么?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云晚晴问,“是回来争皇位的吗?要知道,你走错地方了。” “你现在不想做皇后了么?” 云晟雨支撑着坐起来,滑落出来,悄然走到女人深厚。一双浅眸,满是被遗弃的伤痛。 “想啊,可是没有皇帝……” 她已经是皇帝了,至于后,凤后是谁,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我一定会成为皇帝的!”男人说着,猛然上前抱住了女人。女人的身体片刻愣住,无法感受男人的不死心。事到如今,凰已经是皇,天意如此。 “……” “等着我!”云晟雨又说。 “七年了,你不还是在原地兜兜转转?”云晚晴问自己,真的不爱云晟雨。假如爱的话,应该会是很完美的。 “那是因为我在意你!我不愿意和你争夺你要的东西!尘埃落定,我一定会给你奉上答应给你的东西!相信我!晚晴!你会知道,比起北宫孤鸾,我更加珍惜你!” “我一直在等着。”云晚晴回过头,似笑非笑。站起来,额头触到男人的下颚,下意识的,蓦然送上一吻。冰冷的。毫无感情。“希望不要太久。” 只要云晟雨不是在和自己争夺绛国的江山,其他的一切,她都无所谓。她从这个诡异的男人身上看到过彷徨和守信,这一次,她仍然愿意相信他。但是痛苦的自负,是死亡的使者,直觉,云晟雨似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七年,不是他不肯去争取,而是,好像有什么事情,成为了他止步不前的根由。 “晚晴,你就不能试着爱我,试着看清我?” 云晟雨很痛苦,果然和云晚晴猜的不错,他要是凌厉如最初,一定不会用这样哀求的口气祈求自己。 “你想静毓了吧,她还在天牢。你要是愿意去看她,我不会阻拦你。”云晚晴说,“你对我有恩,谢谢你,当初留下焰的性命。你不食言,我自然该对静毓善待。但是我不会放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人,所以,我只取了她的眼睛。” “……” “现在就去吧,我带你去。” 男人不回答,云晚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很静谧的,死一般的。饿了一天,有些饥肠辘辘。 注: 非职业写手,所以节假日和周末缓慢,请见谅。祝各位端午节快乐! 最新全本:、、、、、、、、、、 168 38 北宫孤鸾欣赏北宫蝶舞,花无影庇护林飞雪,云晟雨深爱云静毓。/。qΒ5//不伦,畸恋,刻骨铭心。惟独被爱摒弃成为旁观者的,是深爱北宫蝶舞的紫狸,还有可笑的自己。 “晚……” 云晚晴没有对方想象的虚弱,她虽然不屑于吸食男人的精气。但是并不代表就会像飞蛾扑火那样的孤注一掷,她有的是最低的底线。云晟雨显然也没想到女人的反扑来的突然而迅速,但是致命的穴道还是脱开了女人的攻击。右脚发麻,只好先走为上策。 临走,男人裹着斗篷在窗边回眸冷笑,翩然而孤立: “傻瓜!” 云晚晴冷笑,赫然站直身体,两手用力,拉开了房门。夜风呼啸而入,带了花的香影和雪的寒冷。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云晚晴两手合十,轻轻击掌。不一会儿,瘦削的乔陌轩走了过来。手里的拂尘,比往日的弧线冷静了许多。 “皇上。” 云晚晴看了一眼乔陌轩,便径直向外走去,一边叫乔陌轩跟上。 “皇上,奴才打听皇上今日还未用膳,是要到前殿用膳吗?奴才这就叫人传膳去。” “不用,你跟我来。” 云晚晴头也不回,大步走出。 ^_^ “皇上,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金銮殿上,乔陌轩迷茫的看着金光流云中独坐高处的女人。虽然他从未将她看做是一个女人,但是,毕竟她本质就是如此。 夜很静,百年之久的大殿上,每一根梁木的低低沉吟,都能清晰无误的传进耳内。云晚晴听了半晌木头崩裂的声音,一双凌厉的眸子射向地上卑躬屈膝的乔陌轩。 “你们兄妹二人对不起我,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剜去了北宫蝶舞和静毓的眼睛,还留着你们兄妹的?” 乔陌轩听了,急忙低头,默不作声。 “我见过你们的父亲乔翰之,说实话,当年他还曾经想非礼于我。”云晚晴冷笑一声,看到男人耸起的肩膀,他比以前更瘦了。“你不用紧张,像我这样的女人,身体,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无论是谁伤害这具皮囊,我都不会嫉恨。但是,没有人可以伤了我的心,却不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云晚晴的嗓音变得严肃起来。 “你,骗了我。” 云晟雨的出现,使她还是想起来那枚‘禅玉’。如此露骨的真相,她不会记不起来。 “皇上,奴才,有罪。” 乔陌轩跪下,磕着头。他从来,就是一个罪人。 “剜去你的眼睛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我要你赎罪,你可愿意?” 云晚晴冷冷问。 “奴才做牛做马,自当肝脑涂地!” 当年,他对北宫孤鸾,也是这样说的。 “我简直恨死你们兄妹了!”云晚晴蓦然站了起来,像一只受伤深重的野兽,眉宇紧凝,雪白的牙齿巴不得撕下猎物的一块肉来。然而,只是发泄而已。“第五宫的消息你也知晓?” 乔陌轩点头,他整日伴着女人上朝,怎会不知道? “我要你无论用什么手段,打入第五宫内部。下个月十五,我要彻底铲除第五宫!” 乔陌轩很为难,他对第五宫的所知,仅仅限于朝上的点滴了解。只知道这个第五宫最近才兴起,但是来势汹汹,羽翼之内不乏一些被罢黜的将领官员。傻子都猜得到,这是绛国旧势力的反扑。 “今夜子时,你扮作一个宫女,去京都西北的兽闸内传话,告诉守卫的人,明日我要去看一下。” 乔陌轩不解,云晚晴别出心裁设立的囚笼,她去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前通知守卫的人。为什么今天非要自己去?还要扮作一个宫女? “怎么?你有难处?”云晚晴冷笑,“还是,让你妹妹直接去,比较合适?” 此话一出,乔陌轩连忙回答: “奴才遵旨。” 云晚晴见状,冷冷一笑: “很好,你这就回去准备吧。另外,传话给朕的皇贵妃,今夜,朕要她侍寝。” 最新全本:、、、、、、、、、、 169 39 乔陌轩凛然而退,末了,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皇贵妃和她有什么过节。/.qΒ5/他的印象里,似乎皇贵妃一直深居简出,与世无争。 乔陌轩打扮成宫女的样子出宫的时候,正好和奉命去合欢殿侍寝的黄桂擦肩而过。五六个太监,扛着一个锦被,急匆匆的前行着。经过自己的时候,几个太监都下意识的放满了脚步,似乎觉得宫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高大的宫女过。 合欢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几个太监进去之后,纷纷掩鼻出来。直到离开合欢殿很远了,几个人才住了脚,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座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宫殿。自从七年前公主失踪之后,这座宫殿,就没有再有过惬意的时候。 刚才的那股气息似乎是许多鲜血腐臭而生的味道,几个太监不敢走的太远。只好又走回去一段儿等着。 皇贵妃就是周身萦绕在这种恐怖的气息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周围的气氛让她毛骨悚然,只觉得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种巨大的恐怖似乎会随时向自己袭来。 殿内静的要命,正因为如此,当皇贵妃在被子内听到脚步和地板撞击的细微声响时,才吓得浑身哆嗦。 “皇上?” 皇贵妃恐惧的声音在鸾帐内传了出来,她本来是该喜悦的。因为,整个皇宫里,只有她,是从来没有和北宫孤鸾有过**关系的。 “娘娘……” 一个女音传来,给静谧的宫殿平添了几分的诡异。 “枫茗?!” 皇贵妃再也忍不住了,从被子里惊慌失措的爬了出来,大吃一惊的看着帐子外的情形。薄透的纱帐里,隐隐现出一个瘦削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一袭红衣,十分可怖。 “你……你不要过来!” 看着女子一点点儿朝自己走进,皇贵妃连连后退。**的身体瑟瑟发抖,直到退无可退,最后恨不得将身体退回到墙壁之内。 “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不是死了吗!” 女子却越来越近了,皇贵妃闭了眼睛,以为出现的一定是一只来索命的恶鬼。 “娘娘,不是你劝我要和哥哥和好的么?怎么?晚晴这次回来了,娘娘却不想晚晴见到哥哥了?” 云晚晴冷笑,一把掀开了帘子。这时皇贵妃猛的一个激灵,晕了过去。 “真是扫兴!” 云晚晴意犹未尽的撩开故意挡在脸前面的头发,拍了拍皇贵妃惨白的脸颊,嘲讽道: “你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今天就被我装的鬼吓晕了?” ^_^ 几个太监这才非常庆幸自己没有离开太远是很明智的,因为皇贵妃进去没一会儿,合欢殿当差的宫女就出来吩咐人去挑凉水来。几个人很疑惑,按常理,都是要用热水的,怎么今天反而点名要冷水? 不过也没有多想,不多久,便抬了凉水进去。 却见到皇贵妃赤身**躺在地上,几个人闭了眼睛,却听皇帝说: “把她拖出去,用冷水浇醒。这个贱人今晚就赏给你们了。” 太监们面面相觑,正犹豫着,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再也不敢迟疑了。几个人抬得抬,抱的抱,将女人拉扯了出去。 云晚晴在帐内很无趣,她本意是要替枫茗报仇的。为的那个,根本已经不再存在的爱人,枫茗差点儿带着自己,一起上了皇贵妃的当! 最新全本:、、、、、、、、、、 170 40 云晚晴有千百种花样来折磨这些人,虽然最终她都会将这些女人送到燕歌令那里完成最后的用处。\\.qΒ5.c0m/无法自我救赎是一种可怕的遭遇,她已经能够深深明白燕歌令的苦衷。 这飞九宫,要的不是猎物的精气,而是猎手自己的。 它生来,就是为了毁灭。毁灭所有的人,毁灭所有的生命。也许,最终只是为了毁灭自己。 “救命……!” “不要啊!” “放开我!!……” “啊!!……” …… 皇贵妃痛苦的声音接踵而来,云晚晴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应该亲自去看一看,便换了衣衫,打开了门。 然而,面前的景象是如此的让她愤怒! 几个太监,根本没有听从她的命令。而一切的惨状,都是皇贵妃一个人的独角戏。云晚晴觉得自己出现的太可笑了,她不应该在殿内平静的以为太监们会听自己的话。 “朕,让你们唱戏了么?” 云晚晴掌风劈出,赫然就令最近的太监飞了出去。鲜血和着夜色,朦胧而凄凉。云晚晴大步走过去,打开几个人,厉声吼道: “来人!把宫里的妃子们都叫来这里!摆好宴席!朕今天,要在这里看戏!”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皇贵妃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唱出这样一场戏,一场戏。她太不甘心了,并且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对猎物做出怜悯的丝毫同情。她就该像北宫孤鸾当年那样,高高的站在玩偶的头顶,饶有趣味的享受感官的极度冲击。 (百分号)>_<(百分号) 夜幕早已拉开,妃子们却小碎步急急向灯火通明的合欢殿出发着。宫女手里的宫灯在夜风里摇曳不定,宛如前途未卜的鬼影,不知道奈何桥前是孟婆,还是降罪的修罗。 前途未卜,无论是宫人,还是这座摇摇欲坠的皇宫。 “都齐了?” 合欢殿的屋檐下,云晚晴一袭白衣,孤独而淋漓的坐在那里。指间一个小小的酒杯,内中满是让人九回肠的肝肠寸断之物。 妃子们都盛装而来,送别了前一位君王,能够被新一任君王收留,已经是莫大的福分。谁都不会料到,这个信赖的君主,只是为了嗜血而来。 有些妃子甚至以为皇帝终于要开始过目他的女人们了,反而将此次看做是自己的机会。浓妆艳抹,淡妆粉黛应有尽有。 “回皇上,都齐了。” “那就开始吧。” 云晚晴慵懒的晃着手里的杯子,内中甘彻的液体随着动作展现出不同的柔和波光。然而女人的眼神是冷酷的,蕴含了凝滞千万年的血腥。笑靥转而便凝上眉头,云晚晴此刻的姿色,连那些最动人的妃子,都惭愧的低了头。 “朕,今天,给爱妃们看一出最好的戏。” 那微笑莫名的让人心惊,然而所有的人还都是点头附和,期待的幻想着。 “带上来,开始吧。” 云晚晴说,眼睛直视前方。那里,一个宽大的八仙桌。上面,用白布覆盖着什么东西。 几个侍卫听令,便悍然上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之中,掀开了白布。赫然,被五花大绑的皇贵妃就在其中。只是赤身**,十分狼狈。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不忍再看过去。 戏,并不是什么好戏。 然而因为上演的人身份极其特殊,所以还是让人无法目睹。这一夜尤其惊心,直到妃子们纷纷回去的路上,还都会不时回头,害怕那个没有眼睛的皇贵妃会和以往那样温和的笑着呼唤自己的妃号。 名誉,眼睛…… 究竟是因为皇贵妃失去了什么,所以才恐怖。没有人说的清楚,只记得,皇上到最后,厌倦的摆了摆手: “今夜轮回一千年,都不足以抵消你的假情假意。朕不讨厌爱耍心机的女人,然而,你要知道自己究竟在戏弄谁。你要搞清楚,在这个皇宫里,谁是主人,谁是玩偶。否则,要是弄混了,就是今天皇贵妃的下场。” 原来是皇贵妃动了皇上的法则: 玩偶,取代了主人的角色。 最新全本:、、、、、、、、、、 171 41 “晚晴,你很生气?” 燕歌令踏入殿内,看到面对纸张笔墨发呆的云晚晴,微微一笑。\.qΒ5、c0m\\晨曦的光晕将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圈儿圣光,青绿的衣衫还带着新鲜的气息。 “今天又没上朝。” 云晚晴一夜未眠,饥肠辘辘。这和她记忆里的乞丐生活别无二样,但是感觉却不同。一棵草芥,落在肥沃的土壤里,就算没有上天的眷顾,依然茁壮的可怕。 “走,跟我去消遣消遣。” 燕歌令说。见女人不说话,便过去拉起来她。这一碰,才觉得女人的手十分的冰凉。燕歌令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都在京都最好的酒楼定好位子了,如今你做了皇帝,架子也这么大了?” “师傅,你不该把他还给我送来的。” “不要想这些了,合适不合适,也许当事人感觉不出来。不过师傅看的明白就可以了。” ^_^ 如同北宫孤鸾不曾巡视过自己的江山,连云晚晴,自认为对平民的一切都十分了解,却也忍不住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京都。印象里,京都里车水马龙,所以达官贵人施舍的,比别人倾尽所有给予的还要多。也因此许多乞丐更愿意身为,一个京都的乞丐。 然而近看这座繁华的京都,却完全不是那么个样子。 云来客栈。 云晚晴仰头看着那一串儿四个灯笼,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坦诚在灿烂的阳光下。燕歌令惬意的看了看四周,便抬脚进去。 “师傅,这是客栈,又不是酒楼。” 云晚晴疑惑了,怎么消遣? “真是的,有些客栈的酒菜可比酒楼的招牌实在多了。” 燕歌令一边埋怨云晚晴的不识时务,一边习惯性的上了二楼,领着女人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翩然挥挥青绿的袖子,打开了窗子,让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一边眯了蛊惑的眸子,端详着迷茫的女人。 客栈的一楼二楼都是酒楼,不过,从外面看,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先吃饭,一会儿师傅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燕歌令诡异的一笑,看的云晚晴云里雾里。 这家客栈的菜色,是云晚晴熟悉,但是又陌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云晚晴不会知道原来在自己的京都内,居然隐藏了如此地道的云国菜肴。换句话说,柳燕霓说的第五宫的势力中有许多的云国人,可能没错。 “这是蝮蛇胆,解百毒,多吃点儿。” 上了菜,燕歌令首先便将一盘儿看起来极其恐怖的食物推了过来。云晚晴吃过,味道很鲜美,但是吃下去会怎么,没人说得清。 “你常常在这里?” 云晚晴不无好奇的问,看起来,大家的生活都很绚烂,惟独自己,永远阴郁。 “恩,这家的菜,最有家乡的味道。”燕歌令吃的津津有味。 燕歌令是云国人,这毫无怀疑。云晚晴也不会去追究,近日来把自己关在仇恨的枷锁里太久了,云晚晴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的东西。连同现在对第五宫的掌控,也都还不如一个百姓。 “你上次说这里是十三年前盖起来的?” 云晚晴狐疑的问。 “我可没说。”燕歌令似笑非笑,卖着关子。 “第五宫一定和这里大有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了?知道就告诉我,我死了,你的关门弟子不就太给你丢人了?” “别跟我激将法,不管用。是谁说,又给我一个关门弟子的?”燕歌令诡谲的看着云晚晴。 云晚晴被男人看的心惊,心底一沉,面色变得阴霾。 “你决定收了那孩子了?” “你的意思呢?” 燕歌令神秘的一笑,目光在女人身上探寻着。 “呃,你随便。我把人交给你了,就可以了。” 云晚晴咽下一口蛇胆,那鲜美的滋味,几乎让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了进去。她的生活,就像这滑嫩的蛇胆,危险,却甜蜜涌现。太刺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最新全本:、、、、、、、、、、 172 42 饭后,云晚晴在客栈内闲散走动。全/本\小/说\网不时的观察周围的布置,的确,说这是一家云国的客栈,没有人会怀疑。尽管从外面看是看不太出来,但是内中的布置,没有一点儿不时异域风情味道十足。 这是一家怎样的客栈? 抑或是,客栈的主人,将是怎样的执着在异国怀念故土的云国人? 乡愁,似乎从来和自己毫无关系。 云晚晴走到走廊的尽头,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燕歌令允诺的消遣时在晚上,不用想,也知道会是在哪里。这不是令她尴尬的,她也正需要,更加深刻的了解北宫孤鸾所生活的环境,究竟是如何的涉密不堪。然而,在转身的刹那,云晚晴注意到走廊尽头的这间雅间。这是二楼,没有客房,应该是雅间吧。 云来客栈的雅间都有各自的称号,什么祥云阁,彩云阁,等等类似的名字。这间也不例外,房门一旁的牌子上,写着饮云阁。 云,可以饮么? 像喝茶一样? 因为好奇,云晚晴不由得走到那间房门前。识字就是有这点儿麻烦,总是会比预想的了解更多。 房内有人。 不断的有丝竹之音袅袅娜娜的传出,珠子一般,落进听者的心田。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凡也是如今的滋味吧。那声音很是打动云晚晴的心,呜呜咽咽,无根无魂。没有感情的曲子,往往能打动人心,就是因为,人们会人为的注入很多的感情。 就好像一只空杯子摆在面前,你怎能,不费尽心机的将它注满? 这是芦苇秸秆的音调,云晚晴从来不会听错。这是义父倾心执着的曲子,云晚晴也从来都不会忘记。然而,弹奏乐曲的人,会是义父那样,善良的男人么? 忍不住想推门进去看个究竟,却又停下来。现在的她,是一个竭力假装教养和气度的帝王。不再是那个,冒失和富贵主顾追究一碗馄饨钱的草根女。 “谁在外面?” 房内的人竟然先说话了,居然是一个男人。 “呃,打扰了。” 云晚晴整了整衣服,一边思筹是哪家的公子在这个消遣,一边想象奏乐之人的翩然轮廓。 房内的男人很粗俗,腰圆膀大,一脸横肉。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有一口柔和的嗓音,已经喝得醉醺醺了,醉眼迷离看着清秀的云晚晴。只一眼,浑浊的两眼就开始放光。和一般的纨绔子弟无二。 奏乐之人居然也是个男人,唇红齿白,也是浅眸。气质高贵独特,比对面的主顾不知道优越多少倍。面庞清冷,一双眸子,浅淡幽深,看到云晚晴进来,愣了一下。 “这位公子,在下还有两首曲子没有奏完。” 男子说话,和方才一样柔和的声音。原来刚才是他。 云晚晴莞尔一笑,马上就明白了。看了看已经痴呆的粗俗男人,竭力装作谦和的样子: “打扰的很。不知道在下可否一同欣赏这最后两首。” 云晚晴说,最后两首。她只是看到男子的时候,心底干涸已久的渴望,蓦然被浇灌的更加干涸了。 “没关系,没关系!公子请坐!” 胖男人眉开眼笑的让了主位出来,请云晚晴坐下。云晚晴也不客气,和吹笛的男人点了点头,便凝神细听。 然而胖男人却不想就这样沉寂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入神的云晚晴,不是倒酒,就是无话找话。 “公子眼生的很,不知府上在哪里高就?我父亲,是太傅柳明。” “幸会。” 云晚晴目不转睛,男子也一样凝神看着她。 “我叫柳燕程。” “哦,幸会。” 云晚晴依旧如是说,眼神一时也不肯离开对面的男子。全身心的,融化在男子清冷的气场里。宁愿化作一条无忧无虑的游鱼,翩然来去,孑然一身。整个人生,都是温暖的,惬意的爱情。 “咦?”柳燕程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两个完全把自己视为第三者的男人。两个小白脸儿,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他是我的人。” 柳燕程伸出肥胖肮脏的手掌,粗鲁的拧过云晚晴的下颚。口里唾液飞溅,酒意上来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什么事?” 云晚晴凝眉,右手握住禁锢自己下颚的手掌,想也没想,就用力拧了一转。 “啊!” 柳燕程惨叫一声,握了自己被拧断的手腕,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一边将桌子整个掀翻。然而美妙的音律却从未停止,云晚晴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望过去,依然有一潭柔和的清水收留自己。 “来人啊!杀人了!” 柳燕程的惨叫响彻客栈内外。 最新全本:、、、、、、、、、、 173 43 “来人!来人!杀了他们!我要这两个混蛋的脑袋!” 柳燕程大吼大叫的对自己的手下吩咐着,五官痛苦的变了形。.qВ5\\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将他急忙送回府里之后,却都只围着云晚晴和男子,跃跃欲试,却都不敢上前。 最后一首曲子完了,男子站了起来。对那些围拢的打手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道: “三首曲子,一共十两银子。” 打手都以为他是开玩笑,原本一直叫嚣,无奈一个听音,一个奏乐,却都不理会。所以才以为云晚晴的后台比自己家老爷还要强硬,这才不敢上前。 “滚开!” 打手们要动手了,不过是一个男伶,一个蹭曲子听的小白脸儿。 “妈的!老子还当你是哪里的贵公子呢!没老子养的种子!也敢和我家少爷争小白脸儿!” 打手们率先将矛头指向了云晚晴,云晚晴站起来,面庞带笑,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问男子: “这最后一曲,叫什么名字?” 这是义父也知道的曲子,义父也知道的。 男子莞尔一笑,露出两颗熟悉的虎牙。原来如此,义父也有两颗这样的牙齿。会不会是义父转世呢?云晚晴自嘲的摇摇头,才几年而已,不可能的。 “这曲名叫‘九回肠’。” 男子说,将笛子收回腰间。很短的一根骨笛,云国人善用的东西。 “九回肠?”云晚晴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九回肠,就像命中注定纠缠不朽的佛偈,永生永世都跟着她。原来她一直浸淫在这曲子里,不曾超脱过。义父交给的九回肠,是一串坚固结实的绳结,却原来,他更懂得更加悠扬的九回肠。 义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浑浑噩噩,却比任何人都清醒。 “少罗嗦!来人!上!” 打手们听到首领的吩咐,早已经不甘心只是摩拳擦掌了。纷纷冲上去,手里拿着家伙。云晚晴还没有反应,就只见柔和的青色男子朝自己扑了过来,焦急的拉着自己跑了出去。 “我们快跑!” 男子说,声音温和,如义父。 “晚晴快跑。” 每一次流浪汉侵入,义父都会在她警觉的同时发出这样的呼唤。 再熟悉不过的,令人落泪的平静。 就那么一直跟着男子跑着,青色的影子到哪里,白色的女人就跟到哪里。天黑了,云晚晴忽然想起燕歌令的约定。然而,此时心口却无比的狂喜起来。不论如何,今天,燕歌令都给了她一个惊喜。 “哎呀,那些人怎么还在追?!” 男子带着女子躲进一个小胡同,偷偷看了看身后,跺了跺脚。顺手便将女人埋进自己胸前,小心翼翼的呵护起来。 “不要怕,我对这里相当熟悉的。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云晚晴惬意的埋头进去,呼吸着男子身上淡淡的体味。她知道他对这里很熟悉,因为拐进每一条巷子里的时候。男子都会轻轻的说: 穿过去,他们就找不到。 他是一个弱者没有错,卖艺为生。云晚晴熟悉了他唇间的厚茧。 他是一个男人没有错,自信稳重。云晚晴熟悉了他脑海的生活。 他们是如此的想象,云晚晴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这些九回肠的巷子,就像她当年系的九回肠。他们都卑微,贫贱,然而却有着对生活莫大的希望。 曾几何时,那种快活的感觉,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呢? 她终于明白北宫孤鸾的寂寞,明白爱人的恨,蓦然回首,却觉得自己失去了许多,不能再想起的东西。 男子就像一缕清新的空气,注入了她的杯子。她的,空掉的杯子。 杯子不是因为去盛水而满溢的,而是因为,被注满,才满溢。 最新全本:、、、、、、、、、、 174 44 脚步声过去,久久都没有再回来。\\.qВ5\云晚晴在男子的怀里惬意的享受着安稳,尽管,她一个抬手,那些人,就要毙命。 “呵呵,终于上当了。” 男子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末了,笑意盈盈的自言自语起来。忽然才觉得自己还抱着一个人,急忙推开,尴尬的红了脸。夜色太深,只有周围静寂的声响,还好是夜。 “对不起,我刚才太紧张了。不是有心要非礼你。” 男子说。结巴了。 云晚晴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来,有些失望男子把自己推开。 “非礼?” “嗯……我……我知道你是女的。” 男子说,云晚晴能想象他的尴尬和拘谨。 “你怎么知道的?”云晚晴冷冷问,冰冷的语气的吓得男子倒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我一向看人很准的……只是习惯……而已……我是个流浪汉……见过的男人很多,女人很少……所以……” “原来如此。”云晚晴轻笑。 这就是卑微的优越,一眼,就可以看到危险和真相。 “谢谢你。” 云晚晴说,诚恳的。 男子摸着脑袋,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见到云晚晴没有生气,很开心。 “没……没什么的,那些有钱人,总是这副德行。我每次看了,都觉得很气。可是没有办法,只好逃。” “你很聪明啊,又冷静。要不是你,那些人估计都追上我们了。”云晚晴又说。 “嗨,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呐。我来京都混了半年多了,白天夜里都在这巷子里走动,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认得我。”男子说,“我也认得它们,呵呵。” “你就是很好。” 云晚晴生硬的说,口气不重,男子就不会知道自己多厉害。视线落到男子的腰肌,云晚晴皱了皱眉头,问: “你的笛子……” “啊” 男子摸过去,脸色大变,着急了。 “怎么不见了?糟糕!一定是刚才路上丢了!” 说着,就要回去找。 云晚晴急忙拉住他,顺手抱住,贴近男子。窃喜道: “才夸你聪明呢,你这样回去,万一碰到那些人怎么办?为了一根笛子,太不值得了。” 男子停下来,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 “是呢,可是我还得靠那笛子赚钱糊口呢。” “嗯,不如这样,你救了我。不如我,送你一根笛子。” 云晚晴狡黠的说。 “不,不,不。”男子却急忙摆手拒绝,不要她的东西。云晚晴很明白,一个卑微的人,并不奢望别人的回馈。 “那我请你,去消遣消遣?” 云晚晴咧嘴一笑,诡谲的眨了眨眸子。不由分说,拉着一头雾水的男人朝繁华的巷口走出去。 “我们要去哪里?消遣?” 男子的脚步居然还跟不上云晚晴的,被女人拖拽的东倒西歪。不时碰在路人的身体上,惹起对方的怒目而视。急忙抱歉的苦笑,指着前面果断坚决的女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云晚晴不说,很期待接下来男子的反应。 燕歌令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气,也许和他常年吸食女人的精气有关。云晚晴领着错愕的男子在这条著名的烟花柳巷里穿梭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老鸨的身上闻到了这股气味。 随即兴致盎然的进去,打听了燕歌令的所在,便拉着男子上了楼。 “喂,这可是青楼……” 男子小心翼翼的在女人旁边咬了耳朵,奇怪,自己是个男人,来到男人的所在,居然比这个小女子还紧张。 “恩。” 云晚晴也不回头,一脚踢开了一间房门,燕歌令就在其中。灿然一笑,云晚晴大步走过去坐在燕歌令身边,目光瞟了男子,却在对燕歌令说话: “怎么样?” 一语双关,表面看起来是在问燕歌令对这里的姑娘印象如何;实际呢,云晚晴却是在问关于男子的感觉。 燕歌令看了一眼怯懦羞涩的男子,似笑非笑,挑了嘴角,摇了摇头: “这些女人,弹个曲子,也闭月羞花。“ 云晚晴不太明白,直觉应该不是好话。便瞥了嘴角,不悦的看着燕歌令叫来的几个女人。环肥燕瘦,倒是应有尽有。看来燕歌令的口味很独特,也不是只有美女才上眼。疑惑的问: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最新全本:、、、、、、、、、、 175 45 “他是谁?”燕歌令抿一口酒,不悦的问。觑眼看着猥琐的男子,一个男人,缩头缩脚的。 男子这次没等云晚晴说话,就率先开口了。一脸不屑,挑衅一般看着燕歌令,皱了眉: “我叫沁烟罗,刚才救了这位……。” 刚要说这位‘小姐’,见到女人在冲自己俏皮的眨眼睛,随即便住了口。眼神和女人交流,柔柔的。满是笑容。 燕歌令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人,挥了挥手: “坐下,别挡我的视线。” 沁烟罗有些暴躁,不过还是在云晚晴身边坐了下来,和云晚晴悄悄咬了耳朵,说: “这人好讨厌。” 云晚晴抿嘴一笑,回答道: “对,这人就是这样。” 燕歌令也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扭过头来,满是敌意的看着沁烟罗: “你在说我的坏话?” 又看了一眼云晚晴: “别让我失望,你用过的男人不算少了,居然为这样的下等货色失魂落魄!” 燕歌令说的很直白,也很粗俗。不过在这个糜烂的场合,还算合适。但是沁烟罗听了他的话,明显没有刚才的那种竭力维护尊严的气场了。燕歌令的气场,比他的更强不知道几千倍。 “你……” 听到沁烟罗疑惑的质询,云晚晴没有否认,对上他温和又痛苦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别人。” 连一旁抚琴弄曲的几个青楼女子,都纷纷注目看着口不择言的女人。这些人和沁烟罗一样,需要从身份确定的顾客身上赚银子,所以也都不会弄混女人的身份。 “爱我?” 沁烟罗的脸颊片刻就红彤彤的了,十指绕着,和未出阁的女儿家一样羞涩。反复重复着女人的话。 燕歌令冷哼一声,警告云晚晴不要随意留情。她现在是皇帝,随便弄一个男人进宫,迟早会被人戳穿。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他都无法养活你。” 云晚晴却没有听进去,只是自得其乐。考虑一会儿怎么样把这个傻乎乎的男人骗到自己的宫里,又不引起男人的怀疑。一定会很有意思。 深宫太寂寞了,太无聊。 原来北宫孤鸾,当年救赎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心理么?太寂寞,太无聊,所以渴望新鲜的气息? 女人目光掠过身旁男人痴迷的笑靥,若有所思的拉开了视线。右眼的余光里,燕歌令的冷嘲热讽十分的刺耳,但是她却不在乎。她不喜欢他扔过来的云晟雨,不喜欢。 ^_^ “就送到这里吧。” 在皇宫南门前的酒楼,云晚晴命马车停了下来,和依依不舍又满腹疑惑的沁烟罗告别。 “晚晴,你在宫里当差?” 沁烟罗眯眼看着女人深厚巍峨青绿的皇宫,那么庄严的地方,不是属于自己这一类人的。那个臭屁冷漠的男人说的不错,他的确没有能力养活她。 “……” 云晚晴很惊讶沁烟罗会这样说,‘沁’姓这个姓氏,在漠西腹地很常见。沁烟罗果然就是云国人,和他的眸色一样。 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会不会让他很为难,又或者,会很看不起自己?秉着对这份感情的认真,云晚晴善意的诉说了平生第一个谎言。她从不掩饰爱,现在,却觉得应该收敛了。太过放肆和直白,也许只会让拘谨保守的沁烟罗走开。 “对,刚才那个人,就是我的主子。” “他?宫里的男人?他是皇帝?”沁烟罗惊讶的合不拢嘴,就刚才那个,他一直没给好脸色的男人,假如是皇帝…… “瞧你吓的那样子,还说要保护我,我可真是会怀疑哦。”云晚晴俏皮的说,刚才和燕歌令赌气的时候,沁烟罗拍着胸脯说会照顾好云晚晴一辈子。 “呃……不是啦……” 沁烟罗脸又红了,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催促女人: “快回去吧,他走的比你早,你要是回去吃了,万一他怪罪……”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云晚晴说,期待着下一次。下一次,绝不会空手而归。 最新全本:、、、、、、、、、、 176 46 “嗯,我也常常在这里吹曲子的。\、qΒ5\你要是想我……呃,三六九,我都在这里好了……” 沁烟罗羞涩的说,不时觑眼琢磨女人的脸色,生怕女人不会再来。地位差的太多的爱情,说错过了,就错过了。 “那好,我有空,就来找你。” 云晚晴点点头,给男人拉了拉松开的衣襟,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沁烟罗一直在酒楼前站了很久,亲眼看着女人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内,这才觉得脚都算了。叹了一口气,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不知道自己今夜要在哪里度过。 云晚晴行色匆匆的回到寝宫,立马派人叫来了柳燕霓。已至亥时,宫里到处静悄悄的,云晚晴半坐着,焦急的等着柳燕霓来。 约莫一个时辰,柳燕霓才睡眼惺忪的来了,见了云晚晴,行过礼之后,便沉默不语。 “第五宫那边,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云晚晴问。 “没有。”柳燕霓沉吟道。 “没有?”云晚晴冷然一笑,方才因为沁烟罗的温和而洋溢的微笑早已荡然无存。面对过去的未来,是如此的令人疲惫。 “那你的堂兄柳燕程,怎么会在第五宫聚集的地方出没?” 柳燕霓听了,身子一缩,似乎有些醒了过来。疑惑的看着笃定的云晚晴,问: “皇上也去云来客栈了?” 云晚晴听了,冷笑一声,果然,柳燕霓看似不理事务,却什么都明白。 “你不知道更多的消息,却知道‘云来客栈’是第五宫的聚集地?” 柳燕霓颔首,严肃道: “回皇上,臣愚钝,只是知道表哥常在‘云来客栈’出没,却真的不知道第五宫也聚集在那里。” “哦,看来,你也不知道柳燕程被打死的消息了?”云晚晴冷笑。 “不是只是右手腕骨……” 柳燕霓听到云晚晴的话,事关柳燕程的伤势,急忙要问个究竟。才脱口而出,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中了女人的伎俩。随即讪笑了一下,喃喃道: “朝中许多臣子都对第五宫的来历避讳莫深,微臣也只是猜测。” “说说,你怎么猜的?”云晚晴做好,准备认真的听柳燕霓的分析。据她所见,第五宫,应该不是近月才兴起的。 柳燕霓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看着云晚晴的脸色,谨慎道: “因为皇上……呃,因为自从皇上打进京都,登基称帝之后,绛国和云国之中都一概没有北宫孤鸾的消息……绛国众所周知,北宫孤鸾早先御驾亲征,只是后来离奇失踪……所以,许多……” “北宫孤鸾不可能和第五宫有联系!第五宫,分明是云国二皇子云晟雨早就在我国布置好的埋伏!他处心积虑十来年,才有的今天的规模!” 云晚晴笃定的否定,摒弃了柳燕霓的猜测。是的,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连她,也仅仅是在猜测。 仇,是因为有恩怨才有仇。放眼天下,云国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攻打自己,这就无所谓仇恨。 然而,第五宫看起来却不是这样。 从宫中开始频繁的有宫女失踪看来,七年之前,第五宫似乎迫切的在宫里找什么,没有找到。七年之后,却又卷土重来。 而每一次的对象,都是在卑微的宫女们身上。 那些宫女,如此的渺小,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迫切需要的呢? 并且,七年可以一个轮回。 最新全本:、、、、、、、、、、 177 47 “皇上说的是,可是……微臣听表兄说,今天皇上为了争夺一个优伶而发难,可有此事?” 柳燕霓皱眉,冒死询问云晚晴。、qВ5 “柳燕程,居然没有看起来那样窝囊废么?”云晚晴冷笑,结束了短暂的慷慨呈辞。她不是本质上的政治家,也不是老谋深算的真正帝王,一段儿**澎湃的诉说,对她来说,就像当年,和北宫孤鸾对视那样艰难。 “皇上,微臣斗胆问皇上,何为爱?爱为何?” 柳燕霓低垂的透露昭示了他的倔强,但是云晚晴只是侧了头,认为他是在嘲笑自己。 “爱,就是死。” 云晚晴站起来,走到柳燕霓跟前。命令柳燕霓抬起眼睛,继而,柳燕霓错愕的目光里,看到了云晚晴冷漠的眸色,便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伪装的很好,比紫狸还要好。你从不谈爱,只谈国事,大事。你却不谈第五宫,柳燕霓,朕问你,在绛国所有的帝王里,朕,做的怎样?” 无声的寝宫埋葬着云晚晴的爱情和梦想,也在渐渐吞噬她的身体。终有一天,寝宫会坍塌,云晚晴会死去。可是爱情呢,是否已经生了根,正在发芽? “皇上要臣说实话,还是虚话?”柳燕霓问。 “当然是实话。” 云晚晴回过头来,静静的等待柳燕霓的答案。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紧张,再也不是躲闪在人群中的渺小草芥,只是翱翔的雄鹰,等待着猎人着陆的哨响。而柳燕霓也在同样注视着面前矮小的女人,尊贵的明黄,似乎正在渐渐和她匹配,溶为一体。 眼眸垂落,柳燕霓一字一句评论道: “皇上是臣见过的……最了解江山的帝王。臣从不知道江山这么可怜,这么悲悯。是皇上,让臣知道,江山,是绛国所有人的江山。可是……可是……” 柳燕霓语结了。 “可是,我是一个女人?”云晚晴补充道,冷笑的看着柳燕霓。“还是,我是一个平民。” “从来没有,一个草根民女可以端坐帝王座。” 柳燕霓说,认真的看着云晚晴。他对这个女人,从来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每一次的转身,都是华丽的让人震惊。 “可是我还是一个平民,不是么?”云晚晴很清楚,自己永远都不会了解贵族的争斗,是如何的残忍。 “不错,正因为如此,臣担心,在朝廷和第五宫的争斗中,皇上万一过于怜惜那些无辜遭受殃及的百姓,很可能,会上了第五宫的当!” “现在,你既然跟我提到朝廷,总算可以告诉我,对于第五宫,你了解多少了吧?” 云晚晴灿然一笑,又回到椅子内坐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柳燕霓。 柳燕霓向后看了看,门口有两个宫人垂着手站在那里。云晚晴会意,随即将两个人喝退。 殿内一个人都没有了,柳燕霓才清了清嗓子,对云晚晴诉说第五宫的来龙去脉。 “皇上,天上星宿分为五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中间的紫薇桓。二十多年前,太傅柳星……就是臣的父亲,好观星象。一夜看到孤鸾星坠入北宫玄武宫,却再也没出来。翻遍星术相学,才确定这就是千年一遇的孤鸾劫。北宫和我绛国龙脉息息相关,所以父亲奏请先皇以孤鸾命女之血破解孤鸾劫。” 柳燕霓说的情况和鹤顶红描述的一丝不差,确实如此。云晚晴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天不随人愿,先皇一连杀掉了十来个女子,都无法破解。那孤鸾星依旧深陷北宫不得出来。父亲着急之下,竟然为了荣耀功名,丧心病狂的想到了臣妹柳儿。柳儿的生辰八字,和孤鸾星坠入的时辰十分契合。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天象,和日出日落没有区别。可是父亲却走火入魔,一心要解咒。更为此不惜三番五次逼迫柳儿自刎以鲜血洗尽北宫家的罗刹劫。” “据我所知,是皇后,杀了柳儿。”云晚晴说,她如果没有猜错皇后的心病的话,柳儿就是那个每年柳条儿抽芽的时候,让皇后心悸的原因。 “事实是这样没错,可是,柳儿她当时,已经抱定了死的决心。所以,只能说,蝶舞成全了柳儿。” 说到这里,柳燕霓痛苦的怅然若失,声音哽咽,几乎难以支持下去。 最新全本:、、、、、、、、、、 178 48 “柳儿一直非常喜欢紫狸,她得知父亲预言的北宫家的这场灾难之后,便一直郁郁不开。\\。qВ5\\孤鸾星坠入北宫,预示着一个女子将颠覆北宫家的龙脉。当时她已经知道焰对自己的感情,绝非单纯的表兄妹。再加上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让她认为女子不该是阻碍男子雄心壮志的罪魁,所以便在父亲的怂恿下,独自去了冷宫外的柳树边。” “父亲说,柳开七杀,女命破宫。柳儿必须要用自己的血,去解开被孤鸾星桎梏的玄武宫。而冷宫在皇宫内的方位,正和天宫玄武宫的方位一模一样。按照父亲的指引,柳儿要在冷宫内重复孤鸾星坠入的景象。也就是说,必须跳进冷宫旁边的湖水内……” “可是柳儿却不是这样死的,在那个死一般沉寂的冷宫外面。人们最终发现她的尸体,是因为冷宫忽然燃起了一场大火。太妃带着未出世的公主香消玉殒,只有身边的两个宫女活了下来。” 云晚晴听到这里,疑惑的问: “冷宫为什么会突然着火?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柳燕霓的目光对上女人的疑问,点了点头,难以遏制道: “先皇因为憎恨太妃的背叛,甚至都不允许冷宫内有一点光亮。先皇是要用无止尽的黑暗和绝望来磨灭太妃对情人的梦想,因为谁都知道,贵族不害怕寂寞,却都害怕失去希望。这都是因为爱,先皇才决心用遗忘来成全自己对太妃的爱。可是,也是因为爱,太妃,才终于决定放弃希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无论焰是如何的憎恶太妃的遗弃,可是终究太妃还是爱着自己的儿子。她早就知道柳儿在焰心里的位置。又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怕焰从此都生活在怨恨和冷酷中。当她抚摸着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公主,不,她的爱情的结晶的时候。在冷宫的门缝里,看到了蝶舞刺向柳儿的那一幕。在那样的日子里,是没有人,会在冷宫周围出现的。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太妃竟然毫不顾忌自己的安慰叫人点了那场火。可想而知,没有火引的那个午后,太妃是如何的艰难的等待着宫女徒手取来的那场大火。当最后人们发现太妃的尸体的时候,太妃的脸上,还都是满足的笑靥。她也许终于再一次看到焰匆忙赶到自己门前,虽然为的是一个死去的女孩子,可是毕竟临死之前,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柳燕霓讲述的一切,都让云晚晴赶到震撼。比起寂寞的太妃,清冷的冷宫,自己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优越。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自己不能坚持去爱呢? “我就知道,我不会有个血统高贵的母亲。” 云晚晴自嘲道,可是,既然太妃的腹中有未出世的婴儿,北宫孤鸾为什么还要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公主? “乔翰之,就是太妃的情人吧。”云晚晴又说。 柳燕霓一愣: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 “那乔陌轩怎么会给北宫孤鸾做太监?” “太妃死后,焰就把乔翰之囚禁起来了。后来乔陌轩兄妹哀求焰用自由换乔翰之的命,所以焰就答应了。” “他那样一个冷酷的人,怎么会答应放了乔翰之?” 云晚晴惊讶问。 柳燕霓冷冷一笑: “就是因为冷酷,才会答应这样不可思议的条件。他折磨乔陌轩兄妹,也是在折磨乔翰之。毕竟,乔翰之众多的私生子内,乔翰之只喜爱原配给自己生的这两个。” “那么太妃是爱上了一个不知爱的人?”云晚晴想起乔翰之的好色,依然心有余悸。那双不断摇晃的双脚,似乎,还在诉说着另外的东西。 “就是这样,人们往往自以为爱。却不知道究竟是否值得爱,又或者爱的是否有价值。只知道盲目的,去粉身碎骨。” 柳燕霓不以为然,同时殷切的眼神也看着云晚晴,希望能有所改变。 这些傻瓜们,也许痛苦,只是因为虚无。 “说说第五宫吧。”云晚晴回到正题。香炉内的檀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柳燕霓振奋了一下精神,同时也感到很无能为力。作为一个爱情迷局的旁观者,他的清醒,往往只带来痛苦。 “这第五宫,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应该是漠西的一支,听到了父亲孤鸾劫的预言,便开始大举派人潜入京都各地。等待时机,一旦有苗头,便发难。” “一旦有女人要夺天下的苗头?” 云晚晴笑了,她早已夺得。 柳燕霓也笑了笑,然而又很快变得严肃,道: “当年臣听到的,的确就是如此。那些人先是化作乞丐,流浪在京都各地窃取情报。后来势力渐渐壮大,便有了名号私邸。臣那时还是少年,那些乞丐见到一个纨绔子弟,便口无遮拦的嘲笑。所以臣无意中常常回想那时情景,和我们打听到的,不差分毫。” 最新全本:、、、、、、、、、、 179 49 “第五宫聚集在云来客栈,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过吗?” 云晚晴问,有些恼怒。.qВ5\\她自己当年还在那里乞讨过,可是并未发现那些人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来京都几十年了,早已经和我国人不差分毫。再加上又都能言善辩,没人怀疑过他们的身份。只以为是云国来做买卖的,所以不加注意。” “你说他们等时机一到就发难,难道就是为了绛国灭亡?” 柳燕霓摇摇头,答不然。 “应该是另有目的,这些摩西人通晓蛊术,却并不团结。花将军曾说,他在漠西腹地偶遇过一个漠西人的乱坟岗,造型极为奇特。那些尸体看起来崭新如初,和活的时候没有两样。但是周围的村子,却早就在几百年前,就因为地下水改道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难道第五宫是以蛊术,妄想覆灭我们的江山?” 云晚晴冷笑。燕歌令才是蛊术的老祖宗。 “臣倒认为第五宫要夺得江山的野心并不大,反而是,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自从第五宫来到京都,宫内的宫女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 “这倒是不错,看来宁亲王说的是没有错。” 云晚晴自嘲的一笑。 柳燕霓忽然想起什么,忽然问: “此事必须要彻查,这些宫女死前都被人侮辱过。并且面目苍白,像是被人吸食过血液一样。收尸的人,都说这些宫女死后,体重已然轻如鸿毛。只剩一具皮囊而已。” “仵作怎么说的?” “仵作只是说死者是精气耗尽而死,似乎死时,都并不痛苦。有些宫女,反而已经有了身孕。也有一些尸体因为下葬的迟,再埋葬时,仵作居然看到宫女腹部隆起,婴儿已有一两个月的样子。” “原来如此。”云晚晴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我听说,乔翰之也是第五宫的成员。” “这个臣不知道,只是当年乔翰之从天牢里被放出来之后,焰看他疯癫呆滞,便放走了。现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柳燕霓摇摇头。 “从今夜开始,你带人日夜看守云来客栈的动静。一旦有聚集的苗头,就来告诉我!” “是。” “你堂兄,应该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份吧?” 云晚晴又问,柳燕程的样子,不像是有柳燕霓这样的城府。 柳燕霓也是一笑了之,摇了摇头: “我表兄,至今还昏迷不醒。” 说罢,便要告辞而去。云晚晴看了看夜色,新月升起来了,着实很晚了。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浑身疲惫。 “去吧。” 云晚晴说完,便向自己的床榻走去。柳燕霓于是告辞出去,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帐内云晚晴含糊的说: “见到他的话,就带回来。” “是。” 柳燕霓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转身细看鸾帐,依然悄无声息,只有细微的风动着轻薄的颜色。又觉得好像女人并没有说那句话,浮萍扫过波纹,淡淡的,却深远,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沉重的檀木门轻轻合上,伴随着吱呀的噪音,柳燕霓消失在宽广的路面上。有几个太监竟然站在门外,柳燕霓出去的时候,不无错愕的有些发慌。 最新全本:、、、、、、、、、、 180 50 躺下来,掐指一算,云晚晴蓦然才知道,原来明日就是初三。//、qΒ5.c0m\\顿时烦躁起来,稍稍袭来的睡意又再次被沁烟罗清冷的眼神赶得无影无踪了。如花一般清新,梦一般凛冽的男子。最重要的是,对方和自己,太相像了。 也许经历过自己所想的男子,才是最容易打动自己的吧。 云晚晴闭上眼睛,竭力的不去想沁烟罗的眼睛。相反,她开始思索柳燕霓诉说的过去。北宫孤鸾的生母简直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常年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大概女人们早就忘记了男人的职责,是要养活女人。然而这些可怜女人的梦想,却是整日围绕着爱与不爱,尽情的耗费仅有的,转瞬即逝的青春。只能带给女人承诺的男人,永远只是镜花水月的幻想。 假如连爱情都不确定是真实的,那么男人,又怎么确定真实? 云晚晴很快就想通了,这个世界上她真正爱的男人,只有北宫孤鸾。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云晚晴早就认定了要拿到什么。北宫孤鸾是真实的,虽然她卷土重来,只是为了体面的复合。然而却把一切都搞糟了,流浪的时候,她从来不是一个暴躁而失去理智的人,现在,却因为片刻的恼怒而弄丢了男人。 辗转反侧之后,睡意渐渐袭来,可是东方已经露出鱼白肚了。 ^_^ 这次的早朝十分的倦怠,云晚晴瘦小的身躯坐在宽大的龙椅内,显得弱不禁风。再加上一副失眠的困倦样子,群臣见状,也不敢十分那些无聊的题目来为难云晚晴。 假如北宫孤鸾还在,一定会惊讶为什么几个月过去了,大臣们只是害怕云晚晴的冷酷,却从不奚落云晚晴对江山朝廷的无知。因为云晚晴看到了这些大臣们在锦被中不曾看到的江山,真实的江山。 没有人知晓皇帝的不识字,相反,却总是盛赞目光锐利。 “皇上,宁亲王昨日回府之后,一直郁郁不平。臣等也认为,宁亲王虽然老了,可是毕竟身体康健,皇上是不是……” 临下朝时,一个倚老卖老的一品大夫终于按捺不住替宁亲王求情了。 云晚晴已经站起来,扶了太监的手臂。听到这个人说话,便停住,浅色的眸子看了他半晌,冷笑道: “这位是……” 她还甚至认不清这些大臣,然而,她的冷漠,彰显了她的态度。 群臣急忙替那人掩饰,云此人和宁亲王感情甚好,有粗俗不平之意。云晚晴却不笑,眉宇一紧,便要发难。 她的朝堂里,不能有这样的臣子。 “朕听闻第五宫内有奇人能以人之眼目炼化宝石,不如等朕摆平了第五宫,就拿皇贵妃的明眸善睐来试一试。” 此言一出,朝中人人自危。 皇贵妃是匍匐于地的男人的女儿,早就因为云晚晴对皇贵妃的亵渎而抑郁在心。此番替宁亲王出气,只是一时冲动所至。又为爱女抱不平。 “就这么定了!” 离开大殿时,云晚晴蓦然仰天长啸,声音凛然而放肆。吓得身后的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同僚。 最新全本:、、、、、、、、、、 181 51 偏偏一日都无事,云晚晴派人去问了柳燕霓的消息。//。qb5//然而柳燕霓还在严密的带人监视‘云来客栈’的动静,无暇来上朝。跟着乔陌轩的暗卫,却无意中没有了踪影。云晚晴有些头疼,乔陌轩既然经过那片树林,又死不见尸,肯定是已经成功进入了第五宫内部。然而,柳燕霓却没有在‘云来客栈’见到类似乔陌轩的男子。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然而云晚晴还不紧张。相反,沁烟罗一张脸却无时无刻都在眼前萦绕。 初三。 强烈按压下去南门酒楼的冲动,云晚晴竭力想找些事情做。比如说看看清心殿的美人儿。 越是看这幅画看的久了,云晚晴就觉得这幅画很诡异。无法言传的诡异。她已经知道画里的女人就是太妃,可是太妃身上那件黑色的斗篷,没来由的,云晚晴扫过去目光,就会觉得脊背发凉。 那不过是一件斗篷,一幅画而已。 云晚晴劝说着自己,将手指覆在女人的斗篷上。来回划拉着,圆月,乌云,石桥,女人,宫灯,斗篷。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手指滑落在画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云晚晴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划拉着,简直是不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看女人的斗篷已经被手指划破,掀起了一脚,然而云晚晴还是不能自已的继续着。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大白天,自己躲在这个偏僻的宫殿里,为了不去想一个很好的男子,和一副画较劲儿? 撕拉…… 云晚晴终于停了下来,但是美人儿的斗篷已经完全掀了起来。云晚晴刚要懊恼自己不该毁了北宫孤鸾母亲的画像,却意外的发现,原来美人儿的斗篷,居然是可以掀起来的。 这是另外加盖上去的一张裁剪好的画纸,染了黑色,状似斗篷。 云晚晴掀起那张纸,看了又看,又急忙趁着还有些黏性赶紧按了回去。北宫孤鸾看到这幅画被毁了应该会感到生气,一定会生气。他表面上看似恨极了太妃,然而内心还是爱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 担心的看了看那幅画,云晚晴思索要不要找人来修补。然而,正是这无意中扫过的一眼,让她发现了大问题。 这幅画,应该是拼凑起来的。 圆月,乌云,美人儿,都已经翘了起来了。云晚晴笃定的那手指去捻起翘起的一角,果然,这些,都被一一撕了下来。 圆月是假的,乌云是假的,美人儿,石桥,宫灯,都是假的。 惟独,那一盏散发着柔和黄晕的宫灯上,真实的,被一根金黄色的挑灯络子挑着。 难道为太妃画像的人,却只是画了一个连接挑灯棍子和宫灯的璎珞?更为奇特的是,那个璎珞的形状,不是柳叶梅,不是海棠结,而是,云晚晴熟悉的九连环,九回肠。 这是为什么?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云晚晴侧耳倾听,好像是有人在和侍卫争吵。随即将画卷了起来,拿在手中。走到门口,居然是北宫龙吟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侍卫争执的面红耳赤。 “你怎么来了?” 云晚晴很惊讶,燕歌令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孩子,也看不住? “皇上,丑奴儿要见额娘。” 北宫龙吟皱着鼻子,看到云晚晴出来,很是高兴。 云晚晴这才回想起自己给他的这个名字,原来这家伙一直记在心里。小小年纪,就这样富于城府,难为紫狸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男人是不能背信弃义的。丑奴儿,也许你父王的优点,你还没有学到。” 这是云晚晴第一次在有人的时候夸赞那些她要报复的人,紫狸,值得她如此。 丑奴儿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开,泱泱的离开了。 云晚晴顺着他去的方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宫人,在哪里等着丑奴儿。随口问道: “这个人,朕怎么没有见过?” 侍卫听问,道: “回皇上,奴才见过这个人和乔公公在一起聊天过。大概乔公公一定是认识的。” 云晚晴听到他提到乔陌轩,眼眸一沉,将手里的画给他: “烧了它。” 侍卫于是很快燃了一把火,将那破烂不堪的画烧了个干净。只有两根卷轴烧不烂,只好用脚跺烂了,不久也都烧成灰烬。 “把里面重新收拾一下,那些经文,都搬到朕的寝宫。其余的,烧得烧,换的换。” “是。” 最新全本:、、、、、、、、、、 182 52 云晚晴见到北宫龙吟之后,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十分低落。//、qВ5\\或许是因为兄弟的缘故,北宫龙吟看起来和北宫孤鸾十分的想象。并且今天的眸子里还带了北宫孤鸾向来的冷酷和质询,让云晚晴有些手足无措。 不自觉的,就换了衣衫到了南门外。 一下子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那曲蜿蜒曲折的九回肠,云晚晴的心都被揪了过去。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出去了。 上了二楼,透过走廊半开的窗子可以看到清心殿静谧的掩映在高大的树林内。不过看不到更多了,也因此,云晚晴略微放了一下心。 她踏进来的时候,笛音就嘎然而止了,现在,她必须凭着感觉去找沁烟罗所在的房间。 还是最后一间,云晚晴整了整衣服,决定这次要敲门。 哒哒哒。 房间内却静得要死,也许没人,云晚晴想。难道走错了。 正要走,却传出一个暴躁的声响: “是哪个王八蛋敢扰了本公子的兴致?!” 立时便冲出来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将云晚晴拖了进去。为首的那人一掌劈开,云晚晴不得不认真对待了。马上一个反手,将那人的右臂生生撕裂,扔在地上。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除却那人痛不欲生的狂吼,床内的景象却更然云晚晴吃惊。 沁烟罗居然果真就在这里,但是是半身**,被一个相貌还算清秀的男人压在那里。并且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在沁烟罗裸露的皮肤上抽出道道淤青。 “荒唐!” 云晚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样的词语。 沁烟罗看清了是云晚晴,早已经怯懦的掩面。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是燕歌令的诅咒: 他无法养活她。 “放开他!” 云晚晴大怒,步步上前,要和男人对峙。 男人却诡谲的一笑,也不多说,却将沁烟罗的衣衫撕个精光,哈哈一笑,下了床,道: “本公子惹不起你,这个男人,算是孝敬公子了。” 说罢,一边骂地上的壮汉废物,一边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房内只剩云晚晴和沁烟罗了,云晚晴恍若做了一场梦,疑惑的看着羞愧不堪的沁烟罗。 “晚晴……我……” 沁烟罗翻身背对着云晚晴,将衣服拉了上去,盖住自己的身体。 “你不会是为了养活我,高价卖身了吧!” 云晚晴忽然觉得好笑起来,这种卑微到令人发笑的挣扎努力,难道不比北宫孤鸾的冷漠来的热烈真实? “我……林公子只是说看一看……我才答应他……谁知道……他说话不算话……” “傻瓜,天底下哪有看一眼就有钱赚的好事儿?那样的话,那些乞丐都跑到酒楼里给客人们光着身子看了!白痴!真笨!” 云晚晴坐过去,一番言论更令沁烟罗无地自容。懊恼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他看了不给钱,那么,让我来看看!” 手上用力,将男人转了过来。见到男子羞涩低垂的眼帘,云晚晴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袋一热,情不自禁的吻在了那颤抖的唇上。 “你……” 沁烟罗一张嘴,同样被女人撩拨起来的**,席卷而来。 “晚晴,你给我多少钱?” 沁烟罗低低的声音缓缓在耳畔吹来,弄得云晚晴忘乎所以。 “你要多少?”云晚晴拉开自己的衣服,贴了上去。 “呃……你……” 沁烟罗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几不可闻。 ^_^ 都怪云晚晴没有能控制住飞九宫的吞噬力,意乱情迷之时,不小心吸食了沁烟罗的精气。醒来之后,两人都是十分的疲惫。沁烟罗的手指无力的揉弄着女人的头发,觉得心慌的很。 云晚晴却叫苦不堪,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沁烟罗的精气太过至纯,又好像是太过不纯,总之,她的能力,无法控制。她背叛了北宫孤鸾,居然是因为自己见到沁烟罗很可怜。 与和自己太相像的男子谈爱,好像有些天方夜谭。云晚晴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出来的懊恼。猛的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就要走。 “晚晴,你这就要回去吗?” 沁烟罗诧异的也坐了起来,云晚晴错愕的看了看他炯炯的目光。奇怪,他怎么没有想象的累? “对,我是偷跑出来的。” 云晚晴说,挤出了一丝笑。 最新全本:、、、、、、、、、、 183 53 “陪陪我,好吗?” 兔子般让人心疼的眼神,让云晚晴感到疑惑。这个沁烟罗,不该是清冷的,羞涩的,保守的一个男子? 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了撒娇? “晚晴,你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气。”沁烟罗一反常态的奔放,重新解开了云晚晴的绳结,那个已经完成的九回肠。“再陪我一会儿,让我好好闻闻这香气。” “好闻……” “滚……” 云晚晴忽然心口冒火,觉得沁烟罗实在没有先前认识的那样温和清冷。反而很猥琐,包括,那双正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 然而迟了,沁烟罗修长的手指可不单单是在云晚晴的肌肤上肮脏的触摸。反而动作利落的点了云晚晴的几大穴道,云晚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沁烟罗为非作歹。 “呵呵。”沁烟罗将云晚晴按下来,压了上去。两半儿不再温和的唇落在云晚晴无法动弹的心口,蓦然,开始用力的嗜咬起来。 “是不是很惊讶?一个羞涩的乞丐,会这样反客为主?” 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云晚晴觉得手脚冰凉,眼角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你应该不会感到惊讶吧,一个乞丐,丑陋,下贱。居然抢了,我的皇位!” 是北宫孤鸾,撕掉了人皮面具,露出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冷酷脸庞。黑眸里,清凉如冰雪消融办转瞬而逝,暴风雨夹杂着冷酷的血腥吞噬而来。 “你还玩弄我的女人。”北宫孤鸾又说,嘴角有鲜血滴下来,是女人的。“别妄想得到我的爱,在我心里,永远,都没有比你再丑陋的女人了。” “哼,你既然那么喜欢北宫蝶舞,那你,怎么不和那贱人一起去死?你高贵,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卑鄙!” 云晚晴大骂。后悔不该不听燕歌令的话,现在晚了,她就要被男人杀死了。 “卑鄙?什么叫卑鄙?”北宫孤鸾冷笑,撕烂女人的衣服。“是不是很遗憾我竟然不在第五宫?呵呵,孤鸾女就在北宫家,我为什么非要去紫薇桓吃闭门羹呢!” 心口一凉,云晚晴最后的话没能说出来。 北宫孤鸾站起来,狠狠的将女人的身体仍在地上。璀璨的血花儿随着地板的纹路渐渐染开,连同一根细细的骨笛,被女人的血染得鲜红。 “焰,杀了她,你会后悔的。” 先前走掉的男子又折了回来,两手从自己脖颈处摸索着,同样也撕下来一张面具。是花无影。 “不杀她,我才会后悔。”北宫孤鸾冷冷道。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那毛巾擦了擦手掌。 花无影走到云晚晴身边试了试鼻息,面色一紧,道: “死了。” 又拿起女人掉落在血泊里的骨笛,微微诧异: “她果然爱上了沁烟罗。” “我就说过,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你说的半点儿痴情!我把她给紫狸,你,她都无动于衷。怎么能指望,这女人会百分之百的爱我!爱,根本就是荒唐!” 北宫孤鸾穿了衣服,看了看窗外。 “燕歌令一定就在周围,我们走吧。要是燕歌令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倒很愿意,和第五宫打打交道。” “就让她在这里吗?” 花无影问。 “那你要带她回将军府吗?这么快,就厌倦林飞雪了?再说了,就是这个女人,也能避过林飞雪的痴心一片?” 北宫孤鸾不屑的摇摇头,啧啧哼了几句。率先无情的离开了。 最新全本:、、、、、、、、、、 184 54 前方是漫漫黑暗,云晚晴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在雾气中随心所欲的穿梭而来。全//本//小//说//网速度很快,比当年义父和自己搀扶着流浪,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这一路上,有各式各样的人,不断的和自己同路,岔开,又汇聚到这座桥。 原来生活有各种方式,但是总会回到原点。 云晚晴想,排在队伍的一处,麻木的向前蹭着脚步。 没有了寒冷和酷热,也没有饥饿和饱腹,云晚晴迷恋这样的日子。飘着,像水中自由的浮萍。 “我投胎要做一个大官!” 有人说。 “哦。” 云晚晴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地府。这里,就是新的人生开始的奈何桥。 “我投胎还要去找我的娘子。” 又有人说。 “哦。” 云晚晴还是这样说。 “我投胎之后,要遁入空门,远离尘世烦恼。” 有人叹息。 “对啊。” 云晚晴说。 一个个人过去,喝完汤,便如同挥去三千烦恼丝一般,孑然鼓起勇气重新投生为人。云晚晴看着这奇异的景象,二十多年来,所有的记忆一一在脑海里浮现,如同新鲜在眼前。 晚来晴天,是自己投胎晚了么? 咧嘴笑笑,云晚晴这才忽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只剩舀汤的孟婆,举着一碗忘愁汤,等着自己喝了。孟婆麻木僵硬的脸,让云晚晴想起了鹤顶红。那样不寂寞的冰冷,属于一个看破尘世的女人。 “我喝了这汤,会忘记一切?” 云晚晴不相信,她对北宫孤鸾的感情,不是一碗汤,就可以化掉的。 孟婆愣了一下,道: “一切忧愁烦恼,都可以忘记。” “那爱呢,会不会忘记?” 云晚晴问。指尖蘸了那汤,送到口内尝了一下。和水一样,无滋无味。就是这么一碗小小的汤药,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爱恨情仇? 人们一生的情感积累起来的爱,居然就可以这样轻易的消磨掉么? 爱啊,那些人们用自由换来的卑微感情。 “这汤,是可以忘掉忧愁。” 孟婆说,依旧面无表情。 “那就是,不可以忘掉爱情了。” 云晚晴笑了,欣然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 奈何桥下的流水开始翻滚,数不清的漩涡聚集起来,汇成更大的漩涡,渐渐将云晚晴吸纳进去。孟婆在桥上孑然而立,忽然,就是鹤顶红阴笑的姿态。云晚晴心头一荒,四肢拼命挣扎,却不得解脱。 (百分号)>_<(百分号) 北宫孤鸾静静的站在窗前,看漆黑的天空,停不住的电闪雷鸣。窗口摆着几盆浅色的吊兰,这种花儿,他只在小时候看到过。 暴雨来了,苍穹的闪电蜿蜒如蛇形,鹰一般划过,蓝色的弧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夜色里,到处是雨点打击青石板和瓦片的滴答声。汇聚成一团,比漠西的硝烟战火还要凌厉。 一滴大大的雨珠滴在吊兰的叶子上,顺着金黄色的滚边儿开始向下滑落。叶子被雨滴的阵痛压的疼痛难忍,弯了腰。转而,雨滴没入泥泞。吊兰瑟瑟的送走了冰冷的打击,蜷缩了身体,也在期待暴雨赶快过去。 北宫孤鸾小心翼翼的捏起那盆吊兰,小小的一颗。它的兄弟姐妹,从来都是跟随着父辈的滋养,烂漫的度过一生。 最新全本:、、、、、、、、、、 185 55 雨水浸润着沉寂的皇宫,巍峨的宫廷建筑在夜色里泛着青光,连最犀利的鬼魂也会迷失在它的冰冷之中。\\。qΒ5。c0m//乌云和雨水遮挡了夜幕的真正面孔,冰冷的秋雨,夹杂着复杂的感情,不顾一切的扑向大地。 一队宫人打着油纸伞急匆匆的穿过静寂,走向远处漆黑一片的宫殿。宫灯昏黄的光晕,和急速的雨线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驶向毁灭的魂灵,无根无魂,飘摇不定。 就像,这多变的江山。 一个黑影箭一般闪过,在雨水里起起跳跳几次之后,敏捷的落入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吱呀一声,一座宫殿的门被推开了。 黑影闪了进去,摸索着向床榻的方向过去。蹑手蹑脚的。 殿内的蜡烛忽然亮了,又或者,是有人提了宫灯,紧随黑影进了大殿。黑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握紧了手里的刀。 “是谁?!识相的,就给老子乖乖进来!把蜡烛吹了!” 黑影镇定下来,不但不害怕,反而在命令执灯的人。那人果然就在门口,灯下,照着一角刺绣精湛的裙角。 “果然又是你!” 门外的人缓缓进来,黑影撕下来蒙面的黑布,诡谲的笑了起来。不以为然的松开了握紧剑柄的右手。折过身,朝床榻内的人看了一眼。并不在意那人的到来。 “你这个畜生!怎么不滚开?!怎么不滚出京都!滚出绛国?!滚回你的老家去!” 进来的人竟然是面容僵硬的鹤顶红,渺小的眼白,加上疯狂不可遏制的激愤,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找不到那个人,我是不会离开的!” 乔翰之冷哼一声,掀开了帐子。凑到被迷晕的宫女脸前看了一眼,又掰开眼睛,仔细的看着。末了,咒骂了一句。就开始扒宫女的裙子。 鹤顶红摔了灯,骂道: “这女孩儿才进宫十几天,不是你要找的人!” 乔翰之却不管: “管他呢,找不到那个人,我只好饥不择食了。” “畜生!你杀了这么多宫女,难道还不够?!” “老子还没找到那个人,有什么够不够的?只要一天找不到那个人,老子就在这宫里采花儿,谁管得着?!” “你丧尽天良!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蜡烛的火焰烧到了宫灯的壁纸上,火焰瞬间亮了起来。映出乔翰之正卖力动作的画面,鹤顶红一脚踩在宫灯上,殿内重新恢复了黑暗。 “妈的!北宫家欠老子一个女人,老子就用所有的女人来还债!” 乔翰之放肆的说。 “是你欠阎王一条命!总有一天,我要亲眼看着你不得好死!”鹤顶红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门外越来越大的暴雨。 这个夜,宫里异常的烦躁。不断的,有许多的宫人来来往往,在暴雨里忙碌着。 “阎王还欠老子一条命!老子下了阴曹地府!亲自找他算账!” ^_^ “妈的!二十多年了!还是找不到!” 乔翰之照例将被他玷污过的宫女吊在房梁上,白色的帐子垂下来,诡异的绕过宫女无力的脖颈,抛出一条类似宫灯璎珞的绳结。不是九回肠,就是普通的蝴蝶绳结。 鹤顶红不再朝后看了,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飞溅进来的雨水。 “忘恩负义的东西!上天玩弄你二十年,还算便宜你!” “呵,还在替你家主子抱不平呢?”乔翰之拍拍手,重新蒙了面。“你和青儿都把那条心死了吧。你们那情痴主子早就投胎了,你们这两个活死人,还留在阳间碍老子的眼!” “你们不是要看我不得好死么?哼哼,老子告诉你,该不得好死的是北宫家!是你们那死鬼主子!难道就不想一想,哪个男人会对送上门的女人拒之门外!老子睡了她,她就这样折磨老子!连她那痴情皇帝也来折磨老子!这口气,老子下了阴间,也眼不下去!” “你当初不喜欢公主,怎么不在公主嫁来这里时说明?就说你忘恩负义!要是没有公主,皇上当初怎么会饶你不死?!哼!堂堂的名医!居然连半夏生熟都搞不清楚!没有公主,你早就是天下人的笑柄!鬼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最新全本:、、、、、、、、、、 186 56 “鬼医?哼!你们女人知道什么!” 乔翰之骂了一句,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qВ5 “当年二皇子的母妃德妃进宫才三月,便有了身孕。我奉命进宫诊脉,当时她腹中的婴儿却已经四月有余。大皇子当时六岁,自以为懂些医术,便信口说出二皇子已然四个月大了。童言无忌,然而德妃岂能饶他?不得已,我只好在大皇子治疗咳疾的草药里故意用了生半夏。让他成人之前都不能再说话,以此麻痹德妃的猜忌!要不是我,云国皇室早就引来一场大乱了!” “哦?这样说来,你倒是功臣了!” 鹤顶红冷笑,依旧看着外面的雨。 乔翰之要出去,看到门前的女人背影。忽然间,呆愣了下来。如同云晚晴偶然所见一样,他也一样震惊在鹤顶红风华绝代的背影里。 “你……” 乔翰之愣住了,手指点着女人的背脊,不住的颤抖。 “我怎样?” 鹤顶红转过身来,和乔翰之对视着。阴霾的目光直视乔翰之的内心,男人连连后退,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死去的宫女沉默的见证着一切。 “你没死?!” 乔翰之大汗淋漓,冷雨吹得他愈发的清醒。二十多年前的一切,忽的一下子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末了,颤抖着手,自嘲的看着绝然的鹤顶红。 “北宫孤鸾早就知道你还活着了,所以一直都很纵容你?呵呵,我居然,居然,居然只有我,没有猜到!” “这么多年来,我,我一直在找你……三小姐……” “三小姐?!” 鹤顶红仰天长叹,恨极的看着地上的乔翰之。男人此时的狼狈,就是她二十多年苦苦追求的梦想。她报复,她阴毒,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不再是一个规矩的官宦淑女。忘记尊严和道德,才能重生。 “哈哈哈!是不是很意外,我居然还活着!呵呵,乔翰之,乔大人!起死回生的鬼医大人!没想到,没有你的解药,我北宫凌月,也能活到现在吧!” “三小姐……不,月儿,我知道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受着良心的煎熬!梦里夜里,都是你的影子!我知道犯下的错,天地不容。月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一定会改!从此,再也不碰一个女人……要是我说谎,就天打五雷轰!” 乔翰之爬过来,抱紧鹤顶红的裙角,苦苦乞求着。 “乔翰之,你知道吗?就像你没有爱过焰的母亲一样,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当初是焰的母亲求我去试探你的,我因为和她交好,不忍看她整日被迷情所折磨。便去诱惑了你,谁知道,你果然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异思迁,毫无真情。她早就看清你了,只是肚子里居然还怀了你的孩子!她进了冷宫之后,焰就一直由我拉扯大的!就算你你毁了我的容貌,难道他还能麻木到忍不住来我!” “月儿,我是爱极了,才做出那样的事!我承认我是花心,可那是以前了。遇到你之后,那一夜……那一夜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 “你住口!” 鹤顶红踢开纠缠的男人,走到门外: “为了得到我,你居然不惜下药将驸马变成一个痴傻之人!又用毒毁了我的容颜,让皇兄以为是驸马变成疯子之后,误伤了我!你用你的卑鄙伎俩拆散了我们幸福的姻缘!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啊!八个月!你给我下毒!你这个该死的鬼医!你怎么不去做鬼呢?!” 鹤顶红哭吼起来,双手揪心的按在心口,过去二十多年,当年之痛,依旧刻骨铭心。 “月儿!我错了!我猪狗不如!我猪狗不如!……” 乔翰之追了出来,两眼放出渗人的光芒。暗暗将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五官狰狞着,渐渐靠近鹤顶红: “月儿,原谅我……嗯?” 鹤顶红,北宫孤鸾的姑妈北宫凌月。北宫蝶舞,也不是因为鹤顶红的阴毒才对她惟命是从,仅仅是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家陪伴下一辈玩耍长大的姑妈。所有的孩子,对她,都相当的熟悉。 北宫蝶舞和北宫孤鸾都没有询问姑妈的过往,没有询问为什么本来要出世的表妹夭折了。为什么,英俊潇洒的姑父,在那个晚霞如血般绚烂的午后,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从此消失在了京都的晚霞中。 他们时常还能听到高高的宫墙之外,有一曲惹人哭泣的九回肠低低回响。也看到此时的姑妈,暗淡了麻木的五官,原本精致的笑靥,曼妙的舞姿,随着曲调的呜呜咽咽落下不断线的泪珠。 那个时刻,夹杂在曲调中的女婴的咿呀学语,是那样的令人揪心。每逢此时,北宫凌月就捏紧了手帕,捂着随时就要崩溃的心口。 和披着人皮的鬼捉迷藏,就是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母女未曾见过一面,夫妻永别如九回肠。 驸马云若见,自幼在绛国扣为质子。十七岁和公主北宫凌月结为连理,多才多艺,能书绘画,一曲笛音,最是动人。与世无争,痴傻没于民间。 最新全本:、、、、、、、、、、 187 57 “原谅我,月儿。/.qΒ5//” 乔翰之步步逼近,眼中露出凶光。 而此时的北宫凌月却深深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往事如烟,可是,痛苦又岂能如烟。 悔不该,当初去装成什么三小姐,去试探这个猪狗不如男人的什么狗屁爱情! “你活不了,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对……我活不久了。” 乔翰之拔出了刀,银色的青光渐渐的靠近鹤顶红。越来越近,乔翰之的口中,却仍然是亲昵的哀求。 “月儿,原谅我啊。” “你还执迷不悟!” 北宫凌月静静的,一概以往的阴毒冷漠,看着雨线反射回来的银光。面无表情的五官,静静的看着黑暗中来往穿梭的忙碌宫人。遥远的,没有人看到这里凶险的一幕。 “就算云若见把他那根笛子吹出血来,他还是连找你的勇气也没有,不是么?” 倾盆大雨被一阵疾风吹进屋檐底下,雨滴溅在乔翰之手中惨白的刀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鹤顶红愤怒的转过身来,赫然一把无情的刀剑横在脸前。 乔翰之冷笑,全然没了方才的紧张和忏悔: “别怨我,要不是有要事在身,也不会不放出去你这只相思鸟儿!” 说完,就要砍下去。 鹤顶红见状,忽然沉声道: “我死之前,你可以告诉我,害死这些宫女的真相了吧!” 乔翰之停滞了一下,手里的刀停在女人已经不再绝色的容颜之前,冷冷一笑: “我是替人办事儿,寻找一样东西。” “替谁?找什么?” 鹤顶红紧问,显然,不知道真相,她死不瞑目。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多少年来常常在宫内游荡,绝对不会是因为口口声声的对自己的爱。 “呵呵,居然我都决定送你去死了,也不会瞒着你什么了。我乔翰之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只有你。我告诉你吧,有人要找一对绝无仅有的眼睛,这就是全部。” “眼睛?” 鹤顶红紧张了,握了拳头。 “呵呵,你放心,绝对不是那个你误以为是你那宝贝女儿的痴情宫女。要是她的话,我早就那一年在竹林里结果了那丫头!” 不是云晚晴的,那么,那个人会是要谁的? “那个老妖怪要这双眼睛绝对清澈,不含一丝**悲欢。只可惜,这些宫女,既然肯进宫,就绝对没有这样一双与世无争的眼睛。算起来,还是你那死鬼驸马,最符合这个人的条件了,呵呵。” 乔翰之说完了,重新将剑架到了鹤顶红的脖颈上,手起刀落,就可结束一段二十多年的孽缘。 “月儿,别怪我。其实,当初我是真的喜欢过你。” 鹤顶红苦笑,没有眼泪。两腮早已消退了胭脂,曾经柔嫩的手指也已经皲裂。她早已用二十多年的疯狂扎起了一只忠贞的帆船,现在,是扬帆启程的时刻了。 闭了眼睛,尘世间从此一切的痛苦欢乐,就永远隔阂。只是,忘愁汤而已也。到了另一面,她还是,会追随等候她的良人,共赴新生。 没有生命,就没有希望。 一道白影用比那近在咫尺的刀刃还要迅速的敏锐,在乔翰之砍断纠葛之前,一击挑开尘封的耻辱。 决绝如仙,清淡如菊,蓦然如栀子。 末了,双手合十,仍旧如祈佛: “觉悟吧,父亲。” 那一声阔别二十多年的父亲,伴随着纤细的剑刃刺透魁梧的男人,应声而出,一个伤感的转身,便迎来了父子再见。 乔陌轩绝然立于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一切。他亲耳听到男人的猎物不是拥有那双独一无二眸色的女子,便已经,足够。 “轩,你……你……” 乔翰之伸着手指,做着最后的挣扎。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宫女,眼色再复杂多**,也没有,他此刻的烦冗。 “对,我杀你。” 乔陌轩冷冷的,和雨水混为一体。 当放弃尊严,带着妹妹跪倒在北宫孤鸾身前发誓为奴的那一刻。晶莹的泪光就早已飞做雨水,浸冶着他无法超脱的灵魂。北宫孤鸾的悲伤是一座炼狱,让他在痛苦的欢乐中,替父亲做着最后的救赎。 力量,勇气,信心。 在女子异色的眸色中化作烈焰中飞腾的彩云,他终于明白,一剑就可以解救的罪孽,居然压弯了自己的脊背。不能再追逐爱,不能再追逐幸福,他是一个没有尊严和**的孤魂野鬼,看女人在暴风雪中绽放绝世的美艳,憧憬女人挂着眼泪的笑涡。黎明,正在喷薄的血红。 最新全本:、、、、、、、、、、 188 寂寞的心城一旦开启,就将迎来致命的反噬。、qΒ5\\如同飞九宫的自噬其主,乔陌轩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当年决定的对错与否。 乔翰之的身体渐渐冰冷,死亡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淹没在雨水中的乔陌轩还在凝望苍穹的无止尽,廊檐下,乔翰之已经静静的进入了死亡。 鹤顶红心有余悸的跑进雨中,拉进来活死人一般沉默的乔陌轩,关切的擦着他脸上的雨水: “陌轩,他死有余辜。你和小阳,从今以后,就好了。” 好了,谁都不知道,乔陌轩的以后,会不会还好。连鹤顶红自己都不确定,前面的活动很频繁,这个宫里,今晚怕是要迎来一场异变。看看脚下的乔翰之,鹤顶红又宁愿这场大雨仅仅是预示一段孽缘的终结而已。 “晚晴,死了。” 乔陌轩哭出来,颓然倒在地上。陷入爱情悲剧的容颜,就像是风中瑟瑟的曳尾。甜蜜还没有来,无情的风雨就已经将花带走。 凋零的不是百花,不是落叶,而是一夜破败的心。 “不……不可能!” 鹤顶红听了乔陌轩的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连连后退。两眼难以置信的求证着: “我今早,还远远看她好好的上朝下朝。她……不可能……” 她的人,没有告诉她云晚晴在那场不归的,却又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约会中,没有再回来的真相。 “她死了,我亲眼看到的。连父亲也救不活。” 鬼医都救不活,女人,还能有什么希望? “不可能,那个沁烟罗,明明只是漠西一个落魄的书生而已。” 她查出令云晚晴心动的那个男子的来历,仅仅是漠西人大举迁回绛国内陆的一员而已。为人谦和老实,背景简单。 怎么可能,自己愧疚一生的女儿,会是死在这个人手上? 是飞九宫不适于女子来练? 还是云晚晴长时间不吸食人的精气导致飞九宫开始提前反噬主人? “我跟着父亲到了那家酒楼,原来他早就在晚晴身上下了醉檀香的引蛊。无论晚晴到哪里,他都可以找得到。他定然是在进宫的路上,无意中感觉到晚晴就在附近。进了那家酒楼,他便疾奔上楼。最后那间房内,就躺着晚晴。身边还有准备赠与沁烟罗的骨笛,鬓间的花色蛊蝶,已然飞出。父亲拿了救命的灵药喂了她,却没有用。后来,父亲便摇头走了。我上前看了一眼,晚晴已经没有呼吸了。” “沁烟罗……” 鹤顶红呢喃道。 “不是他,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是他。” 乔陌轩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乔翰之跟前,从腰间摸出几个瓷瓶。这些药瓶,他看的比性命还要宝贵。 “我拿这些东西去试试。” 说着,便消失在雨夜中。 鹤顶红忽然发疯一样,去试探乔翰之的鼻息。脑海里唯一清晰的念头是,他不能死,鬼医不能死。他死了,云晚晴也就完了。 “起来!死鬼!起来!你害死我女儿!害死我女儿啊!你起来!给我女儿偿命!” 然而,乔翰之已经不动弹了。他葬身在儿子手里,震惊又恐慌的。 大雨淹没了鹤顶红痛不欲生的哭吼,这个夜,死了很多的人。鹤顶红只记得后来自己回头看了看殿内被吊起的宫女,喃喃道: 我女儿死了,就没人给你们报仇了。 宫女无声的静止着,一切都静止了。 鹤顶红站起来,一步步朝二十多年来从未主动走出过的皇宫出去。 南门,南门。 最新全本:、、、、、、、、、、 189 59 暴风雨席卷的夜变得异常的漫长,鹤顶红在酒楼小二的再三阻拦之中上了楼。、qΒ5。c0m/冲到了最后一件房间,乔陌轩已经将云晚晴扶到了床上。 “晚晴!我的女儿!” 鹤顶红冲过去,一把抱住冰凉的女人。泪水落下来,洗刷着一切不堪和耻辱。 “红姑姑不要激动,我刚给她用了蝮蛇胆汁,比较烈性,你这样动,会伤了她的筋脉。” 乔陌轩急忙阻止道。 鹤顶红听了,急忙离开,关切的问乔陌轩: “不是说晚晴不行了么?怎么又用药?” 乔陌轩眼帘一垂,静静道: “我只是听说漠西人常常用蛇胆刺激死者的五脏六腑,有过起死回生的例子。” 鹤顶红一窒,伤心道: “你是说晚晴她真的已经……” 话未说完,就哭成泪人。 “也未必,我走时晚晴就躺在这里,一点儿脉搏都没有了。可是我刚才回来,摸着她的心口还很暖和。只是脉象已经没有而已。” 乔陌轩一样的紧张,担心不亚于鹤顶红的痛苦。但是此刻,痛苦,就代表了诀别。 “这……晚晴出了事儿,宫里怎么办?” 鹤顶红想的要远得多,数十年宫廷生活的历练,早已让她将灵魂都献给江山的安稳。 “没办法了,杀晚晴的人,一定就是要篡位的人。” 乔陌轩说。 “篡位?你是说,是第五宫的人做的?” 鹤顶红抬起眼睛,蓦然,忽然握紧了拳头。对着空洞静寂的夜,忽然道: “是云晟雨?!”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无法阻止任何事情,红姑姑,现在轻举妄动,等于自取灭亡,不是时候。” 乔陌轩沉声道,看了看四周。这么久了,他跟随父亲进宫,又折回来,现在云晚晴都一动没动过。这里绝对安全,可是,为什么? 假如是云晟雨,会希望云晚晴死吗? “晚晴!傻孩子!” 鹤顶红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只好伏在一边,痛苦失声。苦了一会儿,才忽然想到,这间酒楼的这间房间,是不能长期占用的。 “我们,就把晚晴放到这里么?” 乔陌轩也知道不可能如此,可是眼下。茫茫雨夜,云晚晴刚服了蛇胆不能移动。只好等雨停之后再做打算。想到这里,眸子一暖,忽然动情问鹤顶红: “红姑姑,我,能不能喜欢晚晴?” 鹤顶红蓦然盯上乔陌轩认真而羞涩的眸子,心里连连叫苦。然而,一切都是命,人力无法和上天争斗。 “只要她能活过来。” 鹤顶红说,很坚决。 乔陌轩的表情有些释然,一直很随然的一个人。经历了弑父之痛,终于才得到解脱。 爱上云晚晴,又如爱上一个没有踪影的婀娜烟雾。烟雾遮挡的墙壁上爬着茂密的藤萝,衰草连连,谁都不确定,女人醒来,是否会辜负衰草的哀怨。 朝阳喷薄而出的时候,暴雨也渐渐停了。酒楼离皇宫太近,再呆下去,迟早云晚晴的下落会暴露。鹤顶红的人再也没有来和她报告过什么消息,焦急的在窗前等了一夜,鹤顶红的白发都添了些许。天亮起来了,街道上满是坑洼的泥泞,乔陌轩揉了揉酸麻的眉宇,重新将视线落回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上。 蝮蛇蛇胆的剧毒,足以在人体造成不可抑制的剧痛。连死人都会因为剧痛而战栗抽搐,然而云晚晴却一夜动都未动。 “我们得走了。” 乔陌轩说。 鹤顶红也点点头,愁眉看着静寂的皇宫。宫里一定发生大事了,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毫无知觉。 “我们离开京都,日后若有机会,再回来吧。” 乔陌轩说,宁愿没有这个机会。女人死了,他才必须重新回到这里。 鹤顶红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将云晚晴轻轻扶到乔陌轩背上,三人疲惫不堪的离开了酒楼。雇了一架马车,便飞奔出了京都。离开城门上了小路,乔陌轩抱着云晚晴,以免马车过于颠簸,震乱了她的筋脉。 马车驶出很远之后,鹤顶红忽然叫停了马车。给了车夫百两银子,买下了马车,便叫车夫回去了。车夫感恩的离开时,鹤顶红阴冷的冲乔陌轩使了个眼色。乔陌轩会意,悄无声息的跟了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鹤顶红站在马车一边,面色凝重,沉声道: “你带晚晴快走,我不能走。” 乔陌轩一愣,想了一想,便将手里的银子又给了鹤顶红。 “你坐马车回去,我带晚晴走其他的路。她不能坐马车。” “那你要小心,晚晴活过来,就叫人告诉我。” 最新全本:、、、、、、、、、、 190 60 京都的影子在雨后清冷的空气里渐渐隐没成徐白的城隅,在身后茂密的树林中时隐时现。/.qΒ5乔陌轩背着云晚晴翻过一座小山之后,下了山,京都就彻底的消失在了身后。 中午时,恼人的暴雨又来了。山路变得异常的泥泞,乔陌轩背着云晚晴走的十分艰难。左右太荒凉,乔陌轩看了看,就只有山脚的镇子里,可以休息了。 云晚晴一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让乔陌轩焦急万分。生怕只是徒劳,他获得了爱的权利,却不能。 一分神,脚下一个趔趄,两人一起摔在泥泞中。乔陌轩满身泥浆的爬起来,心惊胆战的抱过云晚晴,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还好,还好。雨太大了,乔陌轩之恩能够搂着女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本来清高的男子,彻底的臣服在命运的作弄下。 “坚持住,晚晴,很快就到了。” 再次背起女人,乔陌轩的背脊忽然一愣。僵直在雨水中,背上的女人,浅淡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震动着他狂喜的心脏。 来不及太高兴,事不宜迟。乔陌轩马上背着女人,开始向镇子上狂奔。泥泞溅起的水花儿被远远抛在身后,乔陌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快,快,快。 ^_^ 雨丝如缕缕炊烟,时而喷薄,时而曼妙。重新回到自己祭奠柳儿的寝宫,北宫孤鸾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想到‘缕缕炊烟’这个字眼儿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变得庸俗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子,将失掉的江山轻而易举的夺回来,本身,就和‘炊烟’这个字眼儿离得很远。 他的窗前,已经不能没有吊兰。一天不见到那金色的滚边儿,就觉得异常懊恼。轻风吹进帐子的吊兰香气伴随他入梦,尽管他已知道檀香的清醉已经不再会飘来。 他为什么昨夜,不想再看女人最后一眼呢? “傻瓜!” 花无影仿若就在眼前,一如既往的,冷眼嘲笑着自己。 夺回,北宫孤鸾不喜欢这个词。因为意味着,他失去过东西。不会再有人扰乱他的春梦,不会再有人迷惑他的**。秋高气爽的天空里,不再会有排成人字的大雁。他的法则,终于开始真正的再次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将在落叶林中捡来的三两半菩提再次扔掉了,也不再会去佛殿上吟诵尘封的祈祷,更不会在夜色里努力辨认神帝的真容。 他就是菩提,就是佛,就是神帝。 一朵云,一片晚霞,一个晴天。 一团火,一种孤独,一抛烈焰。 模糊了天与地的界线,消隐了人生的悲欢离合。 她是天边的一片云,偶尔落进了他的视野里。惊起的涅槃般猛烈的震动,全是他的不够坚定,他对爱,对柳儿,应该更加坚持一些的。 从此,再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再怀疑死的法则了。 攀附晚霞的炽热,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信条里了。 “焰,我还是去漠西吧。” 重新和好的几个人,坐在依旧滴雨的燕子亭下,絮叨着过去未来。花无影一脸沧桑,刀刻的风霜之下,有一颗钢铁般强健的心脏。 紫狸不语,清风拂面,他只是,惬意的将丑奴儿搂在怀里。悼念过去的对与错。 “随你便。” 北宫孤鸾冷酷的黑眸望着天,一滴滴的雨水,在他眼前交汇而过。没有代替什么。 “这样,我至少离傻瓜远一点。” 花无影开着玩笑,北宫孤鸾不会再对他突然动怒了。不过,他假如走了,是离傻瓜更远了呢,还是会,近了? 最新全本:、、、、、、、、、、 191 61 “随你便。.qb5” 北宫孤鸾依旧低落,模糊不清的脸庞上,少了许多的东西。无欲无求,还是无动于衷? 花无影咧嘴一笑,本来就没指望北宫孤鸾会对自己有所挽留。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安静,活着忙碌的生活,走与不走,只是一个仪式。 “好吧,傻瓜。” 花无影站了起来,一夜而已,说沧桑,也比不上在漠西愧疚的二十多年。现在,他总算可以一身轻的,回到自己热爱的沙场了。然而,好像心底,却并没有想象的轻松。 “丑奴儿,你跟着天下第一老妖,这几月都学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又问一直瞪着一双精灵大眼来回打量三个长辈的北宫龙吟,花无影好笑的伸手接了些雨水,扑在手背上,很凉,很惬意。 北宫龙吟若有所思的抬了伏在父王怀里的脑袋,淡淡的说: “师傅神通广大,可是不肯收我做徒弟。我要是有师傅那一身本领,该多好?” “呵呵,朕就知道会是这样。哈哈哈!”北宫孤鸾忽然诡异的大笑了起来,惹得另几人纷纷侧目。 “皇上,为什么会早知道是这样?”北宫龙吟愁眉苦脸的问。 紫狸却说话了,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溺爱道: “燕歌令收徒弟,有一个奇怪的要求。要是拜他为师的人没有做到,他是不会收的。” “是要一双眼睛吗?”北宫龙吟稚气的抬头看自己的父王。 三个男人却都摇了摇头,一幅不愿提及的沧桑。倒是北宫孤鸾依旧喃喃道: “要想和燕歌令学艺,必先剜去自己的双眼。” 除却错愕的北宫龙吟,其余三个人都是一副黯然的神情。这个谜样的男子,倒地多大了,来自哪里,要干什么,有多大神通,谁都不知道。 “那……芷云是怎么做到的?”北宫龙吟听了他的话,好奇的问。燕歌令可是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关门弟子已经是芷云的。 童言无忌,丑奴儿自然不会懂得父辈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内心复杂的心情。但是,你不能不回答。对于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来说,你回避答案,意味他会更加拼命的追索答案。 “师傅很喜欢七皇子,龙吟也好羡慕七皇子,可以做师傅的徒弟。可是,龙吟舍不得自己的眼睛。” 北宫龙吟有些害怕的捂了自己的眼睛,假如不是现在稚嫩的顽皮,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在面对云晚晴疯狂中隐约的冷静,竟然能够泰然自若。 “闭嘴!” 北宫孤鸾蓦然大怒了,对着孩子咆哮起来。双臂狂舞着,猛然摔了袖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怎么了?”北宫龙吟惊讶的挠了挠头,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花无影和紫狸对望一眼,继而凝视着暴躁的走在雨中的男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刚才才发现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暴躁了。” 花无影也走出了亭子,缓缓的走着,惬意的享受雨的清凉。 “丢了什么?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雨声很快淹没了花无影的回答,花无影说了什么。但是北宫龙吟没有听到,仰头望了父王,祈求着答案。 只见紫狸悄然一笑,抱了他站起来。 “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最新全本:、、、、、、、、、、 192 62 雨一直下,没有要停的迹象。/.qΒ5/北宫孤鸾凝望着殿外墙上爬满的藤萝,泛黄的叶子,已经感觉到冬的严寒。伸手,雨水便在指间如沙般滑落。沁人心脾,冰凉刺骨。 正在入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北宫孤鸾回过头来,惊讶的发现居然是鹤顶红。 有些错愕,他也正打算,对仅存的长辈表示愧疚。 熟不料,鹤顶红率先上前,抱住他的肩膀,要说什么,腿一软,却倒在地上了。 “姑妈!” 北宫孤鸾连忙扶她起来,内疚的欲言又止。 “焰儿,你告诉姑妈,云晟雨,是不是云晟雨害死晚晴的?” 鹤顶红竭尽全力,难言的悲伤将这个被压抑摧毁的体无完肤的女人,沧桑成一座腐朽的坟墓。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北宫孤鸾眉宇一紧,闪躲了眼神。两难之下,违心道: “第五宫的人,最近一直很活跃。” “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鹤顶红挣扎起来,目中喷火,拳头紧攥: “晚晴的仇,一定要报!” 北宫孤鸾却十分疑惑,问: “为什么?云晚晴并不是我们北宫家的人。” 她的血是云国人的血,他亲眼见过鹤顶红剜去云晚晴眼睛的那夜,云晟雨摸出了那方姻缘砚。地上遗留的鲜血一触及那平凡的血红砚台,立刻,就分不清血和砚的区别。砚台和血,好像从来就是一体。千年之后,重新结合,誓死抱紧,再也不会分开。 血和砚,在他眼前昭示过一段比感情还要剧烈的吞噬之痛。 “晚晴是你的表妹啊!她就是姑妈当年小产的孩子啊!” 鹤顶红大哭,肩膀不停的耸动。只是两只眼睛,渺小而多眼白,诡异的,散发着悲伤又渗人的光芒。 北宫孤鸾身子一震,才知道酿成大错。连忙道: “什么?” 鹤顶红悲戚说道: “孩子生出来就和胞衣连在一起,血肉不分,我吓得要死,若见说孩子是妖怪,就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还记得,若见抢走孩子时,孩子的手指被剪刀划破了,留了疤痕。” “这不可能!” 北宫孤鸾痛苦的仰天长啸,胸口憋闷的发慌。这是为什么?这个世间,究竟是怎么了? “焰儿,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云晟雨,给晚晴报仇!晚晴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鹤顶红哭的越悲痛,北宫孤鸾就欲觉得心口要爆炸了。他的神情已经迷茫,思维已经停止。连同安慰姑妈的手,都显得无力而勉强。那些雨水里似乎由枯黄滋润为嫩绿的藤萝,鲜明的,就像他每一次在绿萝苑等待女人的心情。好奇的,狂热的,喷薄的,不可遏制的袭来。 他是,多么的爱那个女人啊! “晚晴在哪儿?” 北宫孤鸾问,不再冷酷的眼眸内,流转着氤氲的雾气。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夺回江山的第一天,他就崩溃在女人的离别中。 “焰,你喜欢她是不是?姑妈就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偏偏喜欢云晟雨,明知道云晟雨和静毓的奸情,还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我就差没有直接告诉她云晟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是,大概说了也不会信……她和你妈妈,简直就是一样的可怜……” “不,她不喜欢云晟雨。”北宫孤鸾说。自嘲的趔趄了一下,整个寝宫内都是云晚晴的味道,他忘不了,忘不了。 “我问过她,她亲口说的。”鹤顶红悲恸道,她还记得云晚晴偷偷进宫跟踪云晟雨进入静毓宫中的那天,女儿苍白的脸色。南门外的那一回首,她心痛的问她爱谁,她迷茫的,念叨云晟雨的名字。 她定是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才负气远走高飞。如今她回来报仇,却仍旧无法对云晟雨下手。鹤顶红不明白,假如,她一开始就杀了静毓,杀了云晟雨的话,今天,她是否已经开始安然看着最爱的两个孩子齐眉举案。 “不,她不会的。”北宫孤鸾依旧摇头。云晚晴爱他,他深深的知道。 鹤顶红突然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跪倒在北宫孤鸾面前,祈求起来: “焰儿,你答应姑妈,等晚晴好了……你娶晚晴好不好?你娶了她,姑妈死了也就放心了……晚晴漂亮又善良,又端庄,做你的皇后,绝对百分之百的合格。” 母女俩似乎都很愿意说百分之百,北宫孤鸾心痛了一下,连忙扶起她,用力的点点头。 “假如她还活着,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要她做我的皇后。可是,姑妈,她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复生,姑妈,我,我没有……机会了。” 鹤顶红却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诀别的笑靥,心满意足: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晚晴。要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惩罚于她。答应姑妈,要是晚晴活着回来了。你要善待她,姑妈不管你对人多么的冷酷无情,但是对晚晴,你要真心。” 北宫孤鸾不解她的话,正要追问,却见她一脸绝然,伸手挽了散落的头发。不多久,便挽了一个流云鬓,五官异常的鲜明耀眼。让北宫孤鸾看的惊心动魄。 “姑妈先回去休息了,昨夜,太累了。” 说完,便转身飘然离去。只剩北宫孤鸾懵懂的注视着玲珑的背影,不知道心归何处。 注: 要点击啊,点击。把输了的豆儿赢回来…… 最新全本:、、、、、、、、、、 193 63 北宫孤鸾在鹤顶红的房间外徘徊了许久,想要问她‘要是晚晴活过来’是什么意思。\、qΒ5\由于鹤顶红一直说累了,北宫孤鸾便只好在门外等着。暴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两扇门仍旧紧闭。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乱。 北宫孤鸾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只见是皇贵妃,满脸泪水雨水,一身泥泞的跪了过来。 “皇上!” 皇贵妃喜极而泣,以往的阴霾一扫而过,盼望北宫孤鸾能重新给她幸福的生活。 北宫孤鸾刻意的收回来自己被女人握的死死的手掌,冷冷道: “是谁带你来的?” 云晚晴将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剜去了眼睛,到头来,他只能痛苦的发现,周围的女人,谁也没有她那样特立独行的眼睛。 这算是女人的复仇? 没有硝烟,没有千军万马,但却有效,将他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是王爷叫人放臣妾出来的,皇上,臣妾看不见了……和皇后一样了……” 皇贵妃嘶吼着,原以为北宫孤鸾会同情自己。 “既然出来了,就回去好好养伤吧。” 北宫孤鸾实在难以再提起精神安慰女人,他现在只想询问云晚晴的事情。可是要躲开的时候,竟然发现静毓也来了。北宫孤鸾恼怒的看着送来两个女人的几个宫女,毫不留情的问: “你们也成了瞎子了吗?朕什么时候说过这两个女人可以离朕这样近的?!都拖出去!” 宫女们停住了脚步,纷纷害怕的看着这个再度归来的王者。然而两个瞎眼的女人,听到男人的话,却不顾一切的摸索了过来。比黑夜的幽魂,还要恐怖狰狞。 “皇上,我是静毓啊……” 静毓练过武功,很快便能找准北宫孤鸾的方向,扑了过来。十指如同魔鬼的爪子,碰到了男人,再也不分开了。 “滚开!“ “皇上,是云晚晴,是那个贱人害的我们!皇上,您给我们报仇了么?” 静毓的脸色十分狰狞,夹杂着狂喜的决堤,看的北宫孤鸾蓦然震怒! “来人!将这两个女人拖出去!处死!” 再也不想为了寂寞和折磨女人而和这些女人亲近了,死吧,所有的一切,都去死吧! “皇上……你怎么能……北宫孤鸾!我杀了你!” 静毓的十指蓦然蜷缩了回去,箍在北宫孤鸾颈间。北宫孤鸾刹那间几乎难以呼吸了,面前女人狰狞的五官,看起来触目惊心。 “滚开!” 毫不费力气的推开如同蛇一般纠缠自己的静毓,虽然静毓用了内力,但是显然已经被天牢内的湿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轻而易举的,就甩开了她。阔步走开,将身后的烂摊子丢给了远处闻讯赶来的紫狸。 北宫孤鸾最后看紫狸的那眼十分冷酷,百分之百的怨恨和诅咒。紫狸暗暗叫苦,本来只是为了顺应朝中大臣的意思而已,谁知道北宫孤鸾却不领情。 最新全本:、、、、、、、、、、 194 64 这个小镇,在乔陌轩当年带着唯一的妹妹去往京都的路上,不曾留意过。//.qb5/当然了,那个时间,地点,情况下,他除了父亲的安慰,并没有考虑其他的东西。母亲是个痴情的人,尽管知道父亲的背叛,仍然选择让他们去救他。 全家人付出了血和泪,最终,仅仅是知道父亲已经被放出来的消息而已。母亲在悲伤和孤独中寂寥死去,从此他和乔小阳成为囚徒,无法超度的囚徒。 雨一直连续了好几天,乔陌轩的血液却一天比一天沸腾起来。他的青春,在背负的罪恶中浑浑噩噩的过去。当看到云晚晴苏醒的那一刹那,青春又来了,而且是燃烧的熊熊火焰。 只是,他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男人。 有些东西,眼下云晚晴迫切需要的东西,他不能给她。 “公子又来买药了吗?这边是才到的云片儿。” 药铺掌柜热心的拿出一包药,递给进来的乔陌轩。乔陌轩看了,连忙道谢,收了油纸伞,仔细看了看。还好,是上好的。 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 “这是这几天的药钱,多谢了。” 掌柜欣然接过,随口问道: “和公子一起的那位公子病情好些了么?那就太好了。” 这个镇子不大,每个人都知道一个飘逸多情的公子,在大雨里背负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兄弟,轮番敲着住户的门租赁房子。这个镇子小到,已经没有一家客栈。这也是乔陌轩希望的,证明来这里的外地人不多。 听到掌柜的问题,乔陌轩笑了一笑,道: “还是那样子,只是这几日总是赊账,心里过意不去。这些药材又都是贵的,怕掌柜承受不了。正好家里的书信来了,有了钱,便先还上。” “没关系,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难处。” “多谢了。” 乔陌轩又说一句,要回去了。 掌柜忽然追上来,面色凝重,有些恐惧,提醒道: “快些回去吧,最近这镇子上,常常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了。你快些回去,没事不要出来。” 乔陌轩一愣,仍旧冷静道: “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说罢,走了。 ^_^ 雨水又开始在油纸伞上滴成线,乔陌轩听着自己的鞋子踏进水洼里的声音。就让所有的罪都加在他的头上吧,他已经不在乎。 绕过几条巷子,就看到了靠近郊野的房子。乔陌轩嘴角微微上扬,步子也快了许多。迅速回去,推开门,笑靥如花的看着女人。 “晚晴,这几天的药,又有了。” 云晚晴披散着头发,半躺着。已经觉得好了许多,看到乔陌轩回来,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雨这几天不会停了,我们再不走,不会引起怀疑吗?” 飞九宫的反噬,在她的脖颈内造成了浅淡的淤青。她没有精力化解那些精气,却又得必须每天都吸食。 七天了,她从奈何桥回来,做了一只吃人的鬼。 “还不行,这里离下一个镇子还很远,以你现在的体力,不可以的。” 乔陌轩也很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北宫孤鸾的回归让他隐隐不安。 “可是这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真相的。” 云晚晴有些焦躁,那些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真相了。可悲的是,这个镇子上的人,竟然是那样的憨厚。 “不会的,他们都不知道你是女子。刚才去药铺,掌柜还嘱咐我要夺守着你呢。现在他们只是警惕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你听我的话,将飞九宫轮回九个周天之后,我们再动身。就两天了。” 云晚晴不能再说什么,七天都过去了。何况两天。 这雨,总是和她作对。 (百分号)>_<(百分号) 夜里,乔陌轩拿着那把伞,照旧在门外守着。房间内的男人是家里许多兄弟多的一个,这就是乔陌轩给予他的怜悯。他尽力了,但是为了女人,死,不是问题。 男人的痛苦低吼渐渐微弱了,被吸食完精气的人,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皮囊而已。乔陌轩收了油纸伞,推门进去。女人正满身大汗的打坐化解那些多余的精气。他照旧关心的看了女人一眼,托起那具皮囊,出了门。 向山的深处走去。 八个了,明天,就是最后一个了。 乔陌轩看了看埋藏尸体的周围,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便将身上的这一个也放了进去,埋了泥泞的湿土。 最新全本:、、、、、、、、、、 195 65 兜兜转转,乔陌轩再次安然无恙的回到镇子。//。qb5/彼时镇子上安静的很,夜已深,又因为已经失踪了七个人,镇上的人都早早的关了门休息了。乔陌轩悄然回到房子里的时候,镇子另一头忽然被一阵焦急的呐喊划破了。紧接着,便有星星点点的火把汇聚了起来。 乔陌轩眉头一紧,云晚晴说的不错,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回来了?外面很吵。” 云晚晴和衣躺着,见到乔陌轩进来,紧张的问。 “没事,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的。” 乔陌轩话虽然这么说,表情也很平静。但是端水的手还是在颤抖,水纹有些乱。 云晚晴也注意到了,刚要再说什么,外面的大门突然被人叩响。乔陌轩稳了一下心神,嘱咐云晚晴躺回去,再看房间内,并没有刚才那人遗落的什么东西,才放心的去开门。 脱了外衣,拉开了衣襟的一角,把头发也散开了。打开门,门外的人见了他,抱歉的笑了一笑。 许多的火把,把小房子的前面照的如同白昼。是镇子上的百姓,确切的说,是今夜,那个人的亲人。那副焦急,乔陌轩深深的明白其中的滋味。 “公子打扰了,我家兄弟这么晚还没回来。怕是和先前那些失踪的人一样,镇子上的人都说……都说……” “请进吧。” 乔陌轩一笑,镇子上的人说什么,他很清楚。只有外来的人才会带来这场灾难,他背负的这个人,已经被人传说成只有吃人肉才能好的妖怪。想到白天药铺掌柜煞有其事的叮咛,乔陌轩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些憨厚的人,既然有疑问,为什么从不直言? 几个人会意,要进来搜查,又不好意思。乔陌轩只好故作大度的闪开,让几个人进去。火把在房内熊熊燃烧着,乔陌轩略显紧张的看几个人仔细的在房间内找着什么。地上很干净,连一缕灰尘也没有。最重要的是床上,云晚晴裹着被子向里躺着。出气多,进气少。 一无所获,几个人一脸悲戚。抱歉的和乔陌轩再三道歉,一边眼眶内已经含泪。 “真抱歉,打扰你们了。这位公子病成这样,我们这么晚还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乔陌轩不敢用眼神看他,只是笑了一笑,很悲伤的: “没关系,要是我弟弟丢了,我也会这样的。” 几个人见他深明大义,又关心了几句云晚晴的病情,便继续出去冒雨寻找了。 重新安静下来,乔陌轩做到床边,问云晚晴: “水凉了,我再去烧水去。” 云晚晴没有回答,乔陌轩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鼻息,意外,又意料之中的,一片湿湿的凉意。乔陌轩心皱缩了一下,她和他,都不是天生的混蛋。 柴火烤的人暖烘烘的,乔陌轩烧好了水,将毛巾香皂都拿进去。叫云晚晴沐浴,知道她不喜欢别的男人的气味儿。 “晚晴,沐浴了。” 乔陌轩叫道。 云晚晴慢吞吞的做起来,眼眶通红。手里扔出一个荷包,摔在地上。 “这是他这个月给他父亲的养老钱。” 乔陌轩不动声色的接过来,嗯了一声,说一会儿就去送回去。云晚晴这才任由他抱着下了床,脱了衣服,开始沐浴。飞九宫轮回一周天,就要消耗巨大的体力。这时候,往往是云晚晴最虚弱的时候。但是乔陌轩只能在这时趁着夜色去掩埋一切罪恶。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乔陌轩安慰她道。 最新全本:、、、、、、、、、、 196 66 “我怕,陌轩。.qВ5\\” 云晚晴哭道。 “没事的,明晚我们就走。” 乔陌轩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可以以不想给镇子上的人带来困惑为理由,离开这里。 被热水浸透的毛巾拿在手里,却丝毫不感到温暖。云晚晴抛在浴盆内,却仍旧觉得四肢冰凉。洗了一会儿,因为各自都想着心事,水不知不觉凉了。乔陌轩抱起云晚晴,放回床上。 收拾干净,和衣躺在一边。借着蜡烛的光亮,看着女人颈间的淤血发呆。相对无言,乔陌轩忽然心神一动。摸了摸腰间,拿出那枚光洁如玉的‘禅玉’。 轻轻的刮擦了上去,乔陌轩仔细看着女人颈间的变化。不过,只动了两三下,就叹了一口气,停下来了。 淤血不是外力可以去除的,一味的依靠‘禅玉’的嗜血能力,反而弄巧成拙。 “晚晴,我们明天就走。” 乔陌轩又说。死了,却又活了。活了,老天却不让她活的好好的。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福,从何而来? “嗯。” 云晚晴哽咽道。 乔陌轩也很奇怪,为什么燕歌令一向精明,在云晚晴出事之后,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又是难眠的一夜,第二天一早,雨照旧下的狂暴。乔陌轩推开了门,看了看雨势,便开始做饭生火。云晚晴也破天荒的起来了,起色好像还不错。只是苍白的脸色更加的显得面庞如玉。房东过来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云晚晴的姿色。 “公子好些了?都能下地了。” 房东是个胖胖的女人,看着乔陌轩忙里忙外,而云晚晴慵懒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提着一条咸鱼,自己家腌制的。 云晚晴没有说话,最是女人,尤其是纯朴的女人,想的简单,才会识破她的伪装。 乔陌轩听了,跑了出来,脸颊上满是烟灰。 “是呢,再不起来,我们过年也回不了家的。” “那就好,呵呵。”房东递过来那鱼,道:“这个时节雨水太多,没人出去捕鱼。这是春天腌起来的,给他补补吧。” 乔陌轩自然知道房东的意思,她也怕镇子上的人闲言碎语,想要撵自己走了。想到这里,乔陌轩自然而然的说: “多谢了。这是这阵子的租金,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今晚让我兄弟在歇一下。” 房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很愧疚,但是仍旧接过来钱。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乔陌轩回头和云晚晴对视一眼,毫无表情,便又去做饭。 ^_^ 夜里,乔陌轩蒙了脸,便又开始四处在镇子边缘搜寻。最近人们都警觉了,几乎没有人会在天黑之后还出来。在镇子东边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西边也是如此,乔陌轩心里一慌,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的时候,从镇子北面的山上闪过一个黑影。乔陌轩一眼看到,便急忙奔了过去。大概是路过的外地人,正好,不能再拖累这个镇子上的人了。 黑影确实是个外地人,但是乔陌轩却打错了算盘。雨急夜黑,乔陌轩奔过去,已然没了黑影的踪迹。左右找遍了,仍旧没有。难道脚程这样快,已经进了镇子?还是自己眼花了? 云晚晴正在房内运功,努力化解不断上涌的气血。再这样下去,可不单单是头晕眼花的事情了,闹不好,今夜过不去,自己就死在这里了。 颈间渐渐淤出来鲜血,和着汗渍流入衣襟内。突然,房内进来一阵风,云晚晴心里一惊,气血大乱。口内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黑影的脚程岂是乔陌轩的功夫可比?云晟雨一袭黑衣,站在房内。见到女人昏迷过去,急忙上前扶起来,查看着。 他给乔陌轩去的那片山路下了障眼法,天亮之前,估计他也走不出来。 插了门,盘腿坐于床内。将女人伏在身前,开始运功。 最新全本:、、、、、、、、、、 197 67 乔陌轩眼前不是雨水,就是岔路。//。qΒ5。c0m//渐渐的,连他自己也觉得麻木了,像是遇到了鬼打墙。兜兜转转,总也出不来。但是没有办法,为了云晚晴,只能拼命的站起来,脚步一刻也不敢停。 这好像是漠西失传已久的一种巫术,让被施法术的人迷幻在繁琐的岔路中。想到这里,乔陌轩渐渐停下来脚步。闭上眼睛,开始用已经几乎麻木的感官来感受风向和声音。 呼呼呼。 乔陌轩闭着眼睛,一步一步感受着自己来时的方位。风是从南面吹来的,现在雨水打在背部十分刺骨,力量很大。原来走错了,他一直是向北走的。 于是转过身来,迎着风雨,开始拼命的往前跑。绊倒了就爬起来,也绝对不会睁开眼睛。跑了很久,能听到镇子上人家家里早起生火的声音了。 乔陌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镇子最南面。而天色已经大亮。他走了一夜?! 顾不得多想,便急忙往家里飞奔。 推开门,见女人仍旧完好的睡在床内。乔陌轩松了一口气,又担心,中断了九个周天的轮回,会不会给女人带来麻烦。 然而,没必要想更多了。因为女人听到自己进来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脸色很好,和正常无二。 “晚晴!” 乔陌轩喜出望外,累了一夜,无功却惊险。但是看到女人没事,也很宽心。 “我们走吗?” 云晚晴问。乔陌轩愣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却说不上来。 要是不对的话,可能是云晚晴的脸色太过于好了吧。绯红的,洋溢着绝美的甜蜜。 “哦,好。” 乔陌轩坐下来,拿了她的手腕,开始诊脉。脉象清晰有力,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先前紊乱的脉搏如今格外的清晰。好了?! “奇怪。” “奇怪什么?” 云晚晴问。 “你的筋脉已经打通了……”接下来的话乔陌轩没有说。昨夜他并没有能够给云晚晴再带来一个人,但是飞九宫的反噬却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女人,他敢打赌,至少不用再吸食任何人的精气了。 “真的吗?太好了!”云晚晴惊喜道,略显赧然的看了一眼乔陌轩,淡淡道:“谢谢你。” 乔陌轩一愣,苦笑: “不用谢。”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女人自身,就是幸运的吧。 “我们走吧,昨天已经和房东说好了的。” 乔陌轩说。 云晚晴点点头,环视四周,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穿了衣服,便在乔陌轩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出了门。 哗! 撑开一把油纸伞,乔陌轩先和云晚晴去告别了房东。便架了马车离开了镇子。两人都坐在车内,乔陌轩稍微靠外一点,拉着马的缰绳。 冷风不时灌进来,云晚晴本能的蜷缩了身体。见到乔陌轩注意到自己,便笑了一笑,向他身边靠去。莞尔之间,足以令乔陌轩心跳融化。 “冷吗?” 乔陌轩半抱住她,女人身上好闻的气息,不时一般的兰花玫瑰可以比拟。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引爆罪恶的能力,乔陌轩靠的越近,就觉得自己其实离他很远。 “恩。” 算是撒娇吗?乔陌轩忽略掉女人嘟起的鼻子。虽然,很想伸手在上面点一下。但是,不对。 女人不该是这样的。 马车狂奔了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下一个镇子。乔陌轩认得这里,当年,母亲就是在这里和自己兄妹诀别。爱情,究竟可以蛊惑人心到什么时候? 然而自己也被蛊惑了,他的手臂,从没有离开身边的女人。 镇子上有客栈,两人找了一间看起来干净些的,便住了进去。照旧一间客房,以免别人怀疑。谁知道前一个镇子有人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乔陌轩耐心听完掌柜的嘱咐,再三保证出了任何事情都和客栈无关,天黑之后绝对不出去之类的誓言,才饶了疲惫的两个人。 云晚晴一个放松倒在床上,就几乎睡了过去。奇怪,睡了一路,却还是困。 “我好饿。” 乔陌轩听了,心一软,道: “你先歇会儿,我下去找些吃的。” 最新全本:、、、、、、、、、、 198 68 镇子很大,所以各种小吃也很多。\、qb5//乔陌轩买了一堆吃的回来,上楼时,被掌柜看到。掌柜看着那一堆外面的吃食,颇不高兴的说: “我们也有酒菜的,干嘛非要冒雨去外面买?” 乔陌轩听了苦笑一阵,只得解释: “我不知道……” 掌柜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大概最近的生意不是太好。乔陌轩下不了台,钱不是问题。但是他和云晚晴又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掌柜有酒吗?给我们拿一坛。” 云晚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在走廊的楼梯上坐着,翘着腿。一副小痞子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尴尬的乔陌轩。 “我们喝了酒,夜里就不会乱跑了。” 掌柜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命小二去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乔陌轩抿嘴不悦的径直进了门,云晚晴笑着尾随其后。 “什么嘛!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赌气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云晚晴打开那些纸包儿,眼睛顿时亮了。烧鸡,羊杂,牛肉。不下酒,就太可惜了。 “哇!不愧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儿啊,这么有钱!” 相形之下,云晚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过的太过于朴素了。当了七皇子,做了皇帝,也从来没有像做乞丐的时候那样,把憧憬付诸实践。 “你的身体……可以喝酒吗?” 听了女人的赞美,也许只是因为女人的精神很好吧。乔陌轩也没有因为回到过去而生气,只是担忧的问。 “放心。” 云晚晴莞尔一笑。 她的酒量真的不是吹嘘得来的,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说明一切。觥筹交错几巡之后,乔陌轩觉得自己都有了些醉意。但是女人依然兴致勃勃。 “以前啊,财主家有红白事儿的时候。义父就带了我去要酒喝去。不给呢,就骂他们家娶得媳妇生孩子没屁眼儿,死的老人下了黄泉不得投胎。呵呵……每次那些财主们,都给酒喝……那时候啊,我总是想这酒是什么做的呢?一喝,就觉得生活是这么的快活!……也有一次就有这女儿红……义父说,这就红的像血一样……是用女孩儿的眼泪做的。” 云晚晴也醉了,但是目光却很清醒。 “可是谁的眼泪都是水一样,清澈无比。怎么可能是眼泪做的呢?” “后来啊,多少年前呢……紫狸告诉我说酒是女孩儿的血做的……这下子我就想明白了,不错,就是血做的……以前自己流血觉得心疼,可是现在别人流血我觉得很痛快!太痛快了!快活!” “晚晴,你喝醉了。” 乔陌轩小口抿着,不敢再喝了。很心伤,然而,却容易更醉。 “和花无影成亲的那天啊,一个丫鬟告诉我说女儿红是眼泪做的,和义父说的一样。那个丫鬟……叫枫茗……死了。可是她死的痛快啊!我就从旁边冷眼看着……几个云国人……手起刀落,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是笑着的……要我给他照顾她的孩子。可是我没答应……孩子……我最讨厌孩子了。” 外面的雨沙沙的,云晚晴胡言乱语着,说着没有人能听得懂的话。乔陌轩红了眼睛,看女人,也看碗里的女儿红。 “那晚鹤顶红要剜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就突然想把血都滴在焰的酒杯里,我让他看看……我云晚晴的血……做出来的女儿红……是不是和别人的一样快活。” “后来我尝过自己的血,苦的,我自己都咽不下去。嫁给云晟雨……他说血里有姻缘……我也不信……” “我什么都不相信!我只相信……这里……嗯……这里!” 云晚晴那筷子猛力的戳着自己的心口,锁骨下面裸露出来的肌肤受到撞击成了红色。 “我只相信……只相信……” “我喜欢你,晚晴。”乔陌轩说,可是女人没有听到。他也不想让女人听到,女人醉了,趴在桌子上,右手里两根筷子陆续落在地上。 “我喜欢你。” 乔陌轩又说。 最新全本:、、、、、、、、、、 199 69 蜡烛染成灰烬,乔陌轩的酒渐渐醒了。。qΒ5换了新烛,铺好了被褥。轻轻扶起女人的肩头,瞬间沉浸在女人醉人的香气里。情不自禁的落了吻在女人的唇上,贪婪的吮吸起来。 “晚晴……” 乔陌轩动情的呢喃着,可惜,女人醉了;最好的是,女人醉了。 “呵……” 云晚晴却也没睁开眼睛,顺势和乔默轩纠缠起来。唇边上扬,贝齿微露,故意将男人的唇咬住。 “傻瓜……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乔陌轩在女人回应自己的时候,身体都僵直了。心脏咚咚的跳得飞快,生怕女人拒绝自己。 然而,女人的话却让他安心。心神一动,大胆的搂了女人,嗓音沙哑的问: “你没醉?” 云晚晴将他抱得更紧,吻的更深: “我可是千杯不醉……” 乔陌轩的**,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他不可能有更多的动作,然而,女人似乎兴致被挑了起来。想要更多。 烛光熄灭,乔陌轩无法抗拒的抱着女人滚进了床内。他永远不会想要有今天这样的情形,他所有的尊严,都将暴露无遗。 假如,自己只为自己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将年轻的二十多年青春,都献给,所谓的可笑爱情。一个人一生好像只能用心于一段爱情,父母的,或是自己的。一旦为一方付出了太多,那么,就只能放弃另外的一方。 “晚晴,你醉了……” 乔陌轩麻木的吻着女人,痛苦的说。女人的热情,对于他来说,不是低贱的放荡,也不是不知羞耻的风骚。他只是,看到了爱情的炽热。却无法感受爱情的火焰,他恨自己,无法被爱灼烧。 “你真的喜欢我吗?发誓一辈子只爱我?只爱我?” 云晚晴撕开自己的衣服,在男人颈间落下疯狂的热吻。撕咬着,仿佛自己是一条蜿蜒的毒蛇。爱,就是毁灭。毁灭自己,也毁灭对方。 “我发誓……我发誓……我爱你……” 乔陌轩连连回答着,悸动引发了心脏不能承受的爆炸。他爱这个女人,他爱,女人那天的眼泪和悲伤。他爱浸润女人的风雨,爱女人的刻薄,卑微,爱女人的一切。 如果死,可以换来女人的动容,还有什么比爱更幸福的事情呢? 女人的手渐渐滑向男人的腰迹,乔陌轩一下子从意乱情迷之中醒了过来。攥住了女人的手,停止在原地。身体的炽热退却了,大脑可怕的冷静。 “不能这样……晚晴……不能……我不……” 乔陌轩语无伦次,绯红羞愧的脸庞能嫡出血来。如果可以,他的心,也可以拧出鲜血,来换回过去的青春。 “怎么不能?……你还在介意我和北宫孤鸾吗?……我,已经忘了他了。……从昨夜开始……我只爱你……下半辈子,我只爱你。” 云晚晴这样说着,眼泪也这样流下来,落在男人的眼眶内。乔陌轩感受得到女人眼泪的酸涩,他不介意过去,只想要未来。可是,他能给女人,怎样的未来呢? “不,不能,晚晴。” 乔陌轩推开了女人,踉跄的下了床。拿起桌上的最后一壶酒,仰头灌了下去。眼泪和着酒的甘甜居然化作了辛辣的刺激,一股难以忍受的刺激让他低了头,弯腰狂呕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咳咳咳! 咳咳! “北宫孤鸾是爱你的,你现在好了,就回去找他吧。” 傻瓜,所有陷入爱情的人。原来都是傻瓜。 “他会对你很好的,我知道,他表面上冷落你……其实,内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心的爱过一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陌轩,我说,我爱的是你。” 云晚晴蓦然冷静了下来,黑暗中,房间内的酒气渐渐萦绕。男人的咳嗽渐渐缓和了,她也一样冷静了下来。双臂抱了肩膀,决绝的看着男人的影子。 “现在,是你和我的开始。不是我和北宫孤鸾的结束。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爱是努力让彼此幸福,而不是竭尽所能伤害对方。陌轩,你冷眼旁观,难道现在还认为他爱我?是他杀了我,是你救了我。我看的很清楚,我在奈何桥,喝了忘愁汤。忘了爱,恨,情,仇。现在,我只想找一个温和的男人平静的度过我的下半生。我要找一个我爱的男人,同时也百分之百的爱我。这并不难,陌轩。你是太监,那没有什么。我知道,北宫孤鸾的身边,许多像你这样并未净身的太监。我可以给你生儿育女,我们有未来。并且,我们的孩子,不会再像你和我这样,一个流浪做乞丐,一个流浪做奴仆。我们的孩子……” “不要说了……晚晴。” 乔陌轩越听越难受,想要对女人吐露真相,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 “陌轩,我们去漠西。在那里,我们重新开始。” 最新全本:、、、、、、、、、、 200 70 云晚晴知道北宫孤鸾并非表面的那样自信,正因为那些凌辱过自己的太监。\.qb5//并非传说的那样,而是正常的男人。这个男人有他自己不能控制的担忧,所以才会在身边各处安插了各种各样的暗卫。 女人懂得替男人保守秘密,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爱。 爱他,就让他保持原来的样子。冷酷的,无情的,屹立在皇宫之巅。看风云淡出,暴雨晴天。 “晚晴……” 乔陌轩无法吐露自己的心声,面对自私的爱情,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痛苦的蹲坐在地上。他还能怎么样?为了这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爱情,就算是背负所有,也值得冒死一试吧。 正在焦灼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很突兀,在这之前,两人因为沉浸在各自的感情里,都没有注意门外有人走过。 “谁?!” 云晚晴飞快的拿过衣服,摸索着穿上了。乔陌轩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趔趄着走去开了门。 “呃,两位公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原来是掌柜,一双小眼儿越过乔陌轩的肩膀向内看着。犹豫蜡烛已经熄灭了,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只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有什么事?” 乔陌轩冷冷的问,这个掌柜贼头贼脑的。刚才硬要自己买酒,恐怕另有目的。 “呵,没什么……” 掌柜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一直在往里蹭。几乎越过乔陌轩能够容忍的范围,一个推手,不料掌柜却极其灵活的闪了进去。右手咔咔作响,像在摩擦什么东西。 末了,原来是燃起了一块火石。 顿时,云晚晴半裸的香肩,就显现在耀眼的火光下。两人都没搞清这个掌柜究竟要干什么,掌柜却冷笑道: “哈哈!果然是你这个妖女在作祟!来人啊!” 说时迟那时快,左右立刻闪出十来个百姓。手里都拿着棍棒菜刀,满脸愤怒的看着不明所以的云晚晴。云晚晴这才有些知觉了,从醉意中醒来。冷笑道: “就凭你们,也配叫我妖女?” 乔陌轩喝多了,由于刚刚从和女人的谈话里回过神来。听到掌柜骂云晚晴妖女,不由大怒。一掌劈过去,不知道喝醉了,还是太累了。居然自己率先倒了下去。 云晚晴吃了一惊,连忙下床去扶乔陌轩。四肢牵动了真气,双腿一软,也倒在原地。只剩大脑还很清醒,可以看清掌柜狰狞的笑容。 “哼!八条人命,岂容你们就这样逃了?” 掌柜蹲下来,在乔陌轩脸上拍了两巴掌,乔陌轩和云晚晴一样,只有愤怒的份儿,不能反抗。四肢无力,酒里下了**。 “还有你!血债血偿,今天,老子就叫你好看!看你还敢再勾引人!” 云晚晴心神一动,问: “你是谁?” 掌柜听问,哈哈大笑道: “你不认得我,总该认得我的女婿,绛国大将军花无影吧!” “你……你是林飞雪的父亲?” 云晚晴恍然大悟,怪不得,进来就觉得这掌柜眼熟。随即狂妄的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你们父女二人,可真是想象。一个自己给自己下**,一个给别人下**。早知道你们这么喜欢**,我就该多给令千金准备一些!” “废话少说!你要想活命,就把雪儿放出来!” 掌柜很着急,他来狠得,没想到女人吃软不吃硬。 “休想,我不叫人把她搞得破烂不堪,是不会放了她的!” “你……!” “林掌柜,不要和这妖女多说了!把她送到官府!官府自然有话叫她服软!”帮手的百姓插话道,这些憨厚的平民,手里举着大棒,却宁愿让高高在上的官府来惩治杀害自己同胞的凶手。 林掌柜自然不肯,上了官府,他就不能找回自己的女儿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了飞雪!” 云晚晴嗤的一笑,道: “算上这次,她已经是两次害我。放了她,不可能。” 难道花无影还没有将林飞雪已经救出的消息告诉他?花无影,是在自己玩笑,还是在和林飞雪的爹开玩笑? “妖女!” 林掌柜恼羞成怒,爱女心切,将手中熊熊喷薄的火石愤而仍在云晚晴身上。只是随手的发泄而已,却没想到引来一场噩梦。云晚晴吸纳了昨夜的精气,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身为燕歌令的关门弟子,她的实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小觑的。就连北宫孤鸾,不是她心灰意冷不想反抗,也不能将她重伤。 “是你先动手的。” 云晚晴站了起来,身上燃烧着火焰,然而,仅仅是在她的内力形成的屏障之外。她需要大开杀戒,来结束自己疯狂而可笑的遗失之爱。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火,火,火。 镇子再次陷入了喧嚣,最大的一家客栈,已经淹没在火海里。雨势是那样的猛烈,以至于所有的百姓都是在自家的窗口,安静的以为火烧不了多久的。然而事与愿违,上天对云晚晴不好,然而却从不过分怠慢。这场雨,并不救火。 天亮之后,人们纷纷聚集在已经烧成灰烬的客栈前。骇然看着已经湿透的灰烬居然还在冒着蓝色的火焰。 鬼火! 人们心惊胆战的说。 最新全本:、、、、、、、、、、 201 71 人们有理由说这是一场鬼火,因为不久之后的一个夜里。全\本/小\说/网有晚归的居民在灰烬前看到过一个黑色斗篷的身影,走近时,斗篷内甚至传出咯咯的笑声。可怕而诡异。 “呵呵,开始了。” 黑色斗篷说。 居民听到这样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跑回了家。一传十十传百,连京都内,都开始传说据此不远的某个镇子上,出了一只专吃壮年男子的恶鬼。他说要开始了,是要开始吃人了…… 然而另一个镇子却有不同的说法。它们相距不远,但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却说他们被火烧死的那些外出搜寻凶手的男人们,是被一个妖女吃掉了。 云晚晴静静的将自己蜷缩在乔陌轩温暖的臂弯里,和男人对视一笑,听那些关于自己的,荒诞的传闻。 黑色斗篷,才是真正的恶鬼。 “陌轩,你先去漠西等我。” 她还是不爱乔陌轩,否则也不会在火势越来越猛之后,仍旧不曾顾及到男人的安危。只是放肆的,不可一世的诡笑。像一个重生的恶魔。 “你又要进宫,是吗?”乔陌轩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一双浅眸,已是满足。 “不,我杀了云晟雨,才能去找你。” 她要杀了他,这个恶魔!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找?” “静毓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云晚晴说。 乔陌轩苦笑,原来如此。 “你还是要进宫。” 只要这不是女人拿来接近北宫孤鸾的理由,他,没有什么意见。爱是需要等待的,他不强求。 “对,我来看看,究竟我是妖女,还是皇后。” 云晚晴浅色的眸子里渗出凌厉的光芒,势在必得。她不是要做皇后,仅仅是,为了一个自私的,卑微的目的。 “我和你一起去。” 乔陌轩说。 ^_^ 只有深爱的人,才能了解彼此的心情。北宫孤鸾下了一纸举国挑选后宫妃嫔的诏书,无论出身高低,只要年岁在十五至二十五之间尚未有婚嫁者皆可。 十五,对于北宫孤鸾来说是个特殊的数字。对于云晚晴来说,也是如此。 无论出身高低,云晚晴咀嚼着那句意味深长的,前所未有的呢喃,雄心勃勃的开始最后的旅程。 爱尽头,无涯无角。 “皇上疯了,这种东西,也都招进宫里,眼睛还眨也不眨。” 一对妖娆的妃子走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群围坐在大石上的,容貌粗鄙的妃子。 妃子笑,妃子怒。 “喂!你要搞清楚,第一个侍寝的,可是老娘我。” 属于丑陋的那一拨的,为首的竟然是左脸颊有一块疤痕的丑女。只是一对异色的眸子,还算精致。 “哼!你也要搞清楚,要不是你的眼睛长得像失踪的公主,皇上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不上你!” 总有旧人去,便有新人来。 云晚晴挠了挠痒痒的左脸,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没有一点的拘束,仿佛这里是她流浪过的每一寸泥泞的土地。她站在田间地头儿,冷眼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人们,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然而,田地还是她的。 “我过了今夜,就是皇后,你信不信?” 浅色的眸子毫不掩饰野心和粗鄙,面容姣好的妃子被她粗俗的眼神看得恶心,鄙夷的扭了脸,拿帕子挡着。 “哼,你要是能做皇后,本宫立马跪下给你磕头!” “好,一言为定!” 云晚晴咧开嘴,诡秘的一笑。 没有北宫蝶舞的皇宫,感觉还真的不错。原来她一直以来都在嫉妒北宫蝶舞得到男人的爱,现在好了,没有人来和自己争了。 不远处是乔陌轩带人在安置今日选进来的妃子们,管事儿姑姑竟然还是鹤顶红。这让云晚晴有些诧异,为了什么,北宫孤鸾对她如此不离不弃? 最新全本:、、、、、、、、、、 202 72 北宫孤鸾的合欢殿后是沐浴专用的合欢汤,汤池砌成合欢花的形状,白玉被引来的温泉水浸润的更加柔和光滑。\、qb5//云晚晴一步步靠近池中背对自己的男人,这一次的靠近,只要不再是死,就无所谓。 “进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在空荡的四周荡起悠远的回音。云晚晴听了,欣然走过去,在男人背后蹲了下去。 北宫孤鸾眼神复杂的回过头,又见到女人左脸的疤痕,心疼道: “这是怎么弄的?” 他白天在大殿之上,就很想问。可是人太多,他问不出口。现在,他动情的抱过女人,让女人坐在自己膝上,右手细心的抚摸那疤痕。是烧伤?! “你这只眼睛,还没有好?” 他恍惚记得那次剜眼之痛后,女人的眼睛好了,可以看得到东西了。 云晚晴冷笑: “我眼睛瞎了,好不了。” 北宫孤鸾听了她的话,愧疚的将头埋在女人的颈前,喃喃道: “不,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我要做皇后。”云晚晴说,浅色的眸子倒影着男人的五官,惊讶而纵容,满含宠溺。 “好。” 北宫孤鸾满口答应。 云晚晴却很感伤,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十分的苦涩。皇后,皇后又有什么用? 点点细吻落了下去,云晚晴越过北宫孤鸾的肩膀,看到一旁站立的乔陌轩,尴尬而伤悲的脸庞。内心十分的纠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又要去做什么? “我爱你。” 云晚晴扬起嘴角,眼睛看着痛苦的乔陌轩,唇却落在北宫孤鸾的耳际。 恋爱中的男子,只需要一个荒唐又直白的刺激,就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永远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因为除了背负罪恶,还是罪恶。他觉得自己从北宫孤鸾身边抢过来女人,就该,如此卑贱的看着这暧昧的一幕。 不堪的细吟渐渐变得惊心动魄,乔陌轩不想再待下去了。轻轻抬了脚步,向外走去。他把心留在了合欢汤畔,人却永远和女人陌生。 这是有史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次享受,云晚晴沉醉其中。忘记了诱惑,忘记了谄媚。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才全身心,用心去感受对方爱自己的程度。没有阶级,地位,怨恨。也没有**,仅仅是爱的表露。 北宫孤鸾惬意的抱着女人,穿过洁白的玉石地板,来到红鸾帐子高挂的床榻前。在迷乱之前,终止了躁动。 “怎么了?” 云晚晴不解的问,试图拉过停滞不前的男人。 北宫孤鸾神秘一笑,伸手在女人额头点了一下,指了指外面的案上: “还没喝交杯酒呢。” 云晚晴瞬间像是置身天堂,又跌入地狱。原来,男人是如此的认真,等待自己的归来。 那杯嫣红的女儿红,却仿佛像掺杂了血液一样的苦涩不堪。云晚晴抿了一口,眼泪便扑簌而下。北宫孤鸾温柔的拭去女人的眼泪,他知道,那是和自己一样,幸福而悲伤的眼泪。只不过,女人的眼泪在美丽的脸上,而他的,压抑在内心里。 他拥有一个国家,然而新婚之夜,能给心爱的女人的,不是绵延的江山,不是无上的权利,更不是那六宫之首的后位。那些东西,拿不出手的。 一旦他奉上,就是在亵渎女人。 他于是拿出一壶酒,低了自己血。试图将生命都和女人融会贯通。 “我还没有嫁衣。” 云晚晴说,哭吼起来。 北宫孤鸾眼眶泛泪: “有什么重要?你尽管拿我的东西,你的,还是你的。” 这是暗示吗?云晚晴苦涩的想,聪明如男人,难道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所想? 仇恨,究竟是什么样难缠的东西啊。 想爱,满脑子却只是恨。 “原谅我,晚晴。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谢天谢地,老天爷听到我的忏悔,又把你送回来了……” 最新全本:、、、、、、、、、、 203 73 夜深了,云晚晴躺在熟睡的男人身边,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全/本/小/说/网忽然想到了少年时的许多,枕边的褥子一直就没有干过。 她本来该爱这个男人,但是现在却发现,心丢了。她躺在男人的身边,只有历劫之后的欣然,却没有爱情的幸福感觉。记忆中那首呜咽的九回肠响起的时候,云晚晴彻底的失眠了。 沁烟罗,现在还会在南门外的酒楼等待自己么? 这么多天的暴雨,他是否还有盘缠度过无人施舍的白天? 他不是等闲之辈,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一边说服着自己,云晚晴却爬了起来,拉开门,不由自主的向南边的清心殿望过去。站在清心殿顶,可以看到酒楼的二楼。要不要去呢? 屈指一算,已是十九。这个时候,假如沁烟罗没有和北宫孤鸾一起骗自己的话。应该是在的吧。 回身抓了衣服,不假思索,就要往外面跑出去。这时帐子内的北宫孤鸾翻了个身,云晚晴方才感觉到他的存在。有些愧疚,然而云晚晴还是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想要去看个究竟。 北宫孤鸾只是低低的打了个鼾,便安静了。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不在身边,事不宜迟,云晚晴还是决定去了。她本可以不必着急在今天的,然而,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要去。 清心殿前的树林依旧高大,云晚晴猫在一棵树上仔细听着对面酒楼的动静。笛声似有似无,耳朵在作怪,云晚晴听了半天,也不确定究竟沁烟罗有没有在。 身子轻轻一跃,就到了对面的酒楼。还在风中飞的时候,云晚晴就惊喜的听到酒楼内熟悉的旋律。果然在! 悄然落在酒楼顶端,云晚晴一眼就看到酒楼院内池塘边,众人喧哗的落寞背后,沁烟罗在凄凉的角落默默的吹着笛子。一双眸子,被灯光映的闪亮。独处不堪的众人之后,自有一番独特的清冷韵味。云晚晴坐在那里,专注的看着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沁烟罗。嘴角一扬,觉得好笑。 侧面看来,沁烟罗没有一个身为流浪汉的无所畏惧。对付喜欢在客栈嘶磨的柳燕程固然还能保存一点儿清高出脱,但是一旦身处在这繁乱放肆的酒局。再加上烟花女子的莺莺燕燕,顿时显得唐突而拘谨。 角落里落寞又孤独的男子看起来十分的令人心疼,云晚晴独坐高处,看着沁烟罗无精打采的脸庞陷入了沉思。水一般,比女子还要惹人怜爱的男子。 几个纨绔子弟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这个场面上,云晚晴知道这些无聊惯了的男人们总是还在死撑着。以为最后倒下去的才是英雄。可怜了无辜的沁烟罗,时不时那几个醉酒的人就上去在他的脸上捏一把,和调戏烟花女子一样轻薄。 沁烟罗小心翼翼的闪躲着,偶尔向那几个调笑的女子投去求救的目光,无奈那些女子竟然还在嘲笑他。 云晚晴看的心疼,终于,在那几个富家公子再一次和那些女人嘲笑沁烟罗的时候,一跃身,跳了下去。 沁烟罗已经实在撑不下去了,为了这区区二两银子,他已经在这里和这些讨厌的人共处了一晚上了。吹得口干舌燥,还得忍受这些人的奚落。拔腿要走,可是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不允许他这样做。 正在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等待已久的女人一袭白衣朝自己翩然飞来。沁烟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饿晕了。笛子也拿不动了,因为有个女的嬉笑着抢了他的笛子。 这是第二把笛子了,女人以来,就丢了。 这次应该不是幻觉? 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男人们以为自己喝醉了,居然看到月里的嫦娥翩然而下。银河肃穆,绝然独立。却可恨不是冲自己而来,居然是,到了那个下三滥的穷小子跟前。 还笑着,素手轻抬,落在了沁烟罗脸颊上。 “跟我走。” 仙子说。 沁烟罗傻眼了,其他人也都傻了。呆愣着看着云晚晴端了桌上丝毫未动的酒菜,拉着着魔一般迷茫的沁烟罗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谁,喊了一声: 来贼了! 其他人才醒悟过来,纷纷摸向自己的口袋,才惊觉银票钱两已经不见踪迹。 “这个妖女!” 有人说。 最新全本:、、、、、、、、、、 204 74 沁烟罗迷了心窍一样脚步不停使唤的跟着仙子出了酒楼,又来到那夜和云晚晴躲避追逐的巷子。/。qb5。c0m远离了繁华闹市,依旧沉浸在女人的香气里不能自拔。一双清冷的眸子也窒住了,眨也不眨,痴痴的看着面前抿嘴而笑的女人。 云晚晴忍俊不禁,看不下去他的傻样子了,打了一个响指。将他的魂儿放了回去,贝齿轻启,好笑的问: “你傻了?” 沁烟罗清醒过来,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囧状,巴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满脸通红的讪笑了几下,咳嗽着。 太丢人了吧。 “晚晴……” “哦,你还记得我呢。” 云晚晴故作不悦的问,背了手。一副要追究的样子。 沁烟罗挠挠头,充满歉意的看着女人: “对不起,晚晴。我不知道你第二天就来这里找我了,我那时……” 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因为他想起燕歌令曾说: 他无法养活她。 他掉了笛子,只好回去再找。可是好多的打手在‘云来客栈’徘徊。他刚偷偷溜进那间房间,就被人丢小鸡一样甩了出来。没有笛子,他就没法活命。靠着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讨饭的小孩子的救济,才过了这些天。可是最近雨水太多,加上小孩子感染了风寒,又突然出天花。形势十分凶险,沁烟罗就是不为自己活命,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了。 厚着脸皮借了酒楼卖唱父女的笛子,开始重操旧业。第一拨生意居然就遇到这么讨厌的主顾,简直是比柳燕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后来听酒楼要好的小二说,那个和他在酒楼前面唧唧我我的嫂子大人第二天夜里来了。他听了之后,那个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哼,告诉我了三六九会去,却叫我白等。” 云晚晴不依不饶,难得的,还有刁蛮的一面。 沁烟罗急了,连忙解释,尽量将自己窝囊的遭遇说的含蓄一些。生怕女人也跟着奚落自己,虽然无所谓,不过就是不想验证燕歌令的预言。 “晚晴,你这么晚出来,不会有事吗?” 沁烟罗看看夜色,他进了那家酒楼约莫三四个时辰了。现在子时已经过了,女人却还不休息。 “有事我才不出来呢,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看的?” 云晚晴咬了嘴唇,有心戏耍他。再见,好像男人没有先前那样的清冷出尘了。怎么回事? “晚晴,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沁烟罗拘束的搓着手指,赧然的问。别的做不了,至少问候一下,还是不需要花钱的。 “不好,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死掉。” 云晚晴意有所指的回答。自己也差点儿笑出声来。 沁烟罗一听,急忙问: “生病了?是不是也是风寒?不得了啊!你还不回去休息!” 云晚晴看到男人急躁的表情,反而十分的欣慰。心里甜丝丝的,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义父,抑或是兄长? “没事了,我已经好了。”云晚晴笑了笑,又道:“看你急的那猴儿样儿!” “傻瓜,病了可不是好玩儿的。丑奴儿病了,现在都还没有好呢。” 沁烟罗急道,要不是读过圣贤书,早就把女人的衣服扒了看个究竟了。 “丑奴儿?” 云晚晴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念叨了几句。又问: “谁是丑奴儿?” 沁烟罗呵呵一笑,确定女人没事,这才表情轻松起来,解释道: “他就睡我隔壁,城隍庙里的邻居。长的很久,所以我叫他丑奴儿。可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聪明的很。” “他病了?”云晚晴又问。 沁烟罗点点头,十分焦急,有些束手无策。 “是呢,早不生晚不生,偏偏现在病的这么凶,出水痘儿。” “水痘儿?” 云晚晴没听说过,也没出过。她的皮肤别看粗糙,但是从没磕磕巴巴的过。 “哦,就是一种很严重病。没钱看大夫,只有死。” 沁烟罗伤感的说。 “别急,我们有钱啊!” 云晚晴掏出袖口里的一沓银票,在沁烟罗面前晃着。沁烟罗眼睛一亮,又一暗。暴躁起来: “你偷东西?!” 最新全本:、、、、、、、、、、 205 75 看到暴怒的沁烟罗,云晚晴心脏一缩。\\.qΒ5//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偷的?这本应该就是这个老实巴交的傻瓜的酬劳啊! 嘴唇不乐意的一抿,云晚晴拉了脸色,解释道: “这是你吹笛子的钱,怎么是偷来的?” 沁烟罗却不这么认为,夺过那些银票,非要当时就给那些贵公子送还过去。云晚晴十分的不以为然,听了曲子,就要花钱,天经地义! “你要是把这些送回去,以后我再也不来见你!” 云晚晴的脾气也上来了,将那卷银票摔在地上。月光照上去,她是真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当这些东西拿在手里,她仍然觉得和废纸没什么两样。想起来就可笑的是,她云晚晴一生,却都是因为没钱而受人鄙夷。 沁烟罗却坚决道: “晚晴,不要任性。我们说好的二两,就不能多拿。” “那好,你去送回去。我走了。” 云晚晴说。表情冷若冰霜,能挂出血来。费了半天劲儿,她从北宫孤鸾的桎梏里跑出来,却是热脸贴了凉屁股。 沁烟罗完全没有知觉到女人已经生气了,仍旧弯腰拾起了那叠银票,准备送回去。并要云晚晴在原地等他。云晚晴彻底丧失了刚才的雀跃,觉得自己唐突而悲惨。凭什么,对的事情,反而却错了? 男人心急如焚的走了,好像怀里的银票就是性命一样。云晚晴愤愤的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一下左脸的伤。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叹了一会儿气,也抬脚走了。 让他等着去吧! 悄然回到宫里,北宫孤鸾还在熟睡。云晚晴睡不着,脱了外衣,坐在窗前前思后想,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荒谬!难道是因为飞九宫的反噬,反而让自己顾忌多了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越想心里越烦躁,甚至有些埋怨上天不公。懊恼的拉扯着头发,拼命的想要理清最近的情绪。 她回来,单单只是为了坐一坐皇后的位子么? 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衣裳,云晚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北宫孤鸾已经醒了,慵懒的靠在一边朝自己微笑。到底是这样的微笑,还是那样的微笑,更能打动自己? 云晚晴迷茫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求爱,追求幸福。然而,也许她错了。她追求的,也许只是心里的某一块无法磨灭的烙印。 “宝贝儿,是不是在想封后大典上,怎么才能惊动天下?”北宫孤鸾宠溺的问,“别担心了,朕选中的人,从来不会错。” 他没有错误过,是因为从来都没有选择过。很快,云晚晴就会知道,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影响力,远远没有爱情给女人的影响力大。 “你真的打算立我为皇后?”云晚晴认真的问,“还是只是说说而已,让我开心?” 末了,云晚晴冷笑道: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杀了我,我又重生。两相抵消,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我没有怜悯你,我只是,发现自己,真的很爱你。不能没有你。” 也许早几年的时候,他就应该相信,那颗萌芽的种子,终究会在心底长成参天大树,无法用人力剜除。 “爱?”云晚晴沉吟着,“爱是什么?是什么呢?是可以抚慰孤独,还是可以忘却痛苦呢?是什么?” “晚晴,不要再固执了。你我已经携手,何必考虑过去?想起来,只能叫人悲伤而已。” “所以呢,我们难道不该悲伤吗?难道该高兴?该狂喜?” 云晚晴蓦然抬了眼睛,与男人对视。眼眶含泪,浅色的眸子也无法掩饰泪水的澎湃。最近哭的太多了,眼睛,都麻木了。 “我以为带着你的江山回到你的寝宫,就能做你的皇后。可是呢,你说不爱我。我于是以为只有你爱上我才能立我为后,现在呢,你要立我为后了,却说爱只是不能没有我。北宫孤鸾,焰,你的生命里,真的曾经有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假如早知道当年柴房外的誓言,三文钱的交易,不过都是满腹的谎言和虚伪,我又怎么会,苦苦的,三番五次的来到你的身边?我不是扑火的飞蛾,就算没有爱,我也不愿意死。可是,你已经杀了我了。在你心里,我是重生了,还是一直都在死去?” 云晚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背叛,失望,无比的颓废。这些感觉,从未如此深刻的冲击过她。当年的誓言将要变成事实,男人已经解除三文钱的交易,然而,一切,好像却都还没开始。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和你睡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应该死了,生活是这样的……没有趣味……” 女人还要悲伤的哭诉什么,但是男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很快,北宫孤鸾搂过了女人,连声安慰着: “不要这样,晚晴。我错了,你就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不能再分开了,我,再也受不了没有你了。” “你对北宫蝶舞说过一样的话对不对?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吧,不能没有她。你杀了她了吗?我给你的机会,你确定自己真心想要抓住吗?你和我之间,不能有她,绝对不能。” 北宫孤鸾一愣,怔怔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我多少呢?” “晚晴,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和你一样,百分之百的对待这段感情的。” 云晚晴推开了男人,悲伤的苦笑了一下。终于,男人还是说实话了。 “你看,你爱我,都还没有,我最讨厌你的时候,分量多。” 最新全本:、、、、、、、、、、 206 76 “原来我们都费尽心机在一起,却都是因为不爱么?” 北宫孤鸾向后靠了靠,余光落在自己刚刚起来的床榻上。\\。qΒ5/凌乱的被褥,还在散发着徐徐的温暖。可笑,他起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也许吧。” 云晚晴冷冷的,对着半启的窗子说着话。她在这里看过,站过,也睡过了。 “傻瓜!” 北宫孤鸾恶狠狠的说,恢复了往日的冷酷,面色一沉之间,已经难以捉摸。 直到亲眼看着男人走出去,云晚晴都没有读懂自己的心情。她来干什么,为什么。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再任性。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曾经任性过。这座宫殿,是不能够见证神圣的爱情的。它太世俗,太露骨,块块砖瓦表达的,都是淋漓尽致的嘲讽。 无数个女人在这里梦醒梦碎,这样肮脏的地方,怎能是她的开始? 夜半惊心,云晚晴在男人走了之后,也离开了这座只见证欢笑的大殿。与之相比,还是简陋而朴素的房间,更适合她此刻的心情。无所谓华丽,因为爱,真的不需要华丽。 “咦?晚晴,你怎么回来了?” 云晚晴住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五六个才选进来的女孩子。其貌不扬,只是有的口齿伶俐,有的深明大义。这就是卑微的奢华,造就了,贵族小姐不能拥有的烟火气息。 “是啊。” 云晚晴苦笑。 “呸!什么狗屁皇帝啊!才刚叫人说了留晚晴姐姐过夜,这会儿就把姐姐撵回来了?” 说话的女孩子名花姓筱,名副其实的一朵小花儿。 “小花儿,不怪他,是我惹了他生气。” “才怪呢,我们进来缩着脑袋过日子还来不及,谁还敢去惹皇帝?不但整天要跪这个,跪那个。大大小小的妃子奴才,我们一天到晚的磕头啊!好不容易以为有转机……谁知道会是这样!” 云晚晴黑眸一动,冷笑道: “哦,我许给你的话,就会记一辈子的。” 筱花见她生了气,连忙圆笼道: “我不是怪姐姐的意思,我只是为姐姐抱不平。我们这一拨女孩子里,也就姐姐姿色比得过那些千金小姐。如今姐姐受了委屈,我心里怎么会好过?” 筱花长相一般,唯有取‘清秀’二字,还是抬举。但是人小心大,一进来,就见到众人龌龊不堪,根本无法与那些贵族小姐相比。惟独云晚晴不俗,虽然左脸有伤疤,但据说是才刚烧伤的,日后自然淡去。所以拼尽力气怂恿云晚晴争宠,也为自己摆脱即将到来的奴仆命运。不能被皇帝选中的,只能发配浣衣院,营造阁之类,出卖体力。好一点儿去做个妃子的婢女,也得看人脸色。 偏偏云晚晴一进来,便锋芒毕露,野心昭然。一方面她的确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另一方面,她就是为此而来,自然要叫人知道,无可厚非。 就看明天,北宫孤鸾是否会兑现他的诺言了。 一夜颠簸了许多次,云晚晴睡意全无,然而毕竟还要等待明日的消息。筱花在一侧辗转反侧,云晚晴知道她也没睡。人心,才是**的源泉。多么可怕,又多么有效? 半夜里,云晚晴听到另一侧的床上有人起来了。料定也是筱花睡不着了。翻个身,朦胧中,一袭看到筱花揉着脑袋,闷闷的低低呢喃着什么。大概是要出恭,云晚晴睡意正浓,也不理她。 睡了不多久,便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十分刺耳。云晚晴不耐烦的醒来,见晨曦微露,东方朝霞如火如荼。是个不错的天气。 “怎么了?” 云晚晴疑惑的问,见同一间房间内的几个女孩子,都惊恐的蜷缩在自己身边,瑟瑟发抖的看着外面的走廊。 “姐姐……” 一个女孩子恐惧的指了指外面。 走廊上郁郁葱葱,最好的景色往往就在下人们的眼前。不是寸草不生的大殿最动人,而是最角落的房间才有情趣。秋意已浓,但是并不妨碍绿萝的蓬勃向上。只是一页绿色的屏障之后,有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将平静的光线打成零碎的线条儿。 心底一沉,云晚晴跑了出去。 “小花儿?!” 绿萝之后,赫然是被绳子吊起在藤萝架上的筱花。双目圆睁,似乎在对这个天地发泄着最后的不满。云晚晴摸上去,脚已经凉透。鞋子也不知所终,难道是昨夜出去之后被人杀死在这里的? 云晚晴镇定下来,忽然意识到这是皇宫。聪明的退了回去,问几个女孩子: “谁先看到的?怎么看到的?” 脸色最惨白的女孩子磕磕巴巴道: “她吊的地方正冲着我的床头,天亮了的时节,我就一直觉得有东西晃来晃去的。后来醒来就见被子上的光影一动一动的,我往外一看,门打开着,她就在那里。” “后来呢” 云晚晴凝眉,又问。 “后来我叫了一声,就扑到姐姐这边炕上了。” 另几个女孩子也是猛的点头,吓怕了。 云晚晴听了,松了一口气,道: “快别再吵嚷了,担心被人听见。我听说宫里常常有宫女莫名其妙的被人吊起弄死,皇上也正为这事头疼。现在我们这里出了这事儿,少不得那些溜须拍马害怕怪罪的人要在我们中间找一个替死鬼呢。” “啊?”女孩子听了,更加的恐惧。 “别怕,按我说的,你还回去睡在那里。睡不着就躺着,我们关了门,自当还没醒来过。等别的房里的人发现了,我们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跑出去哭一会儿。快!” 说着,便去关了门。那片渗人的光影还是映在门板上,透过窗纸刺了进来。 云晚晴说服大家都躺下,然后几个人就开始等外面扫地的人来。人们看到那个总是要大喊大叫的,装作被惊醒的,总比被人当做软柿子捏了好。 最新全本:、、、、、、、、、、 207 77 没多久,隔壁沙沙的扫地声就传了过来。.qВ5\几个女孩子揪紧了心,都害怕的看着门外的阴影。云晚晴却在想昨夜的事情,她听到筱花出去并没有马上就入睡。筱花的确走出了大院子,她听到外面的门插打开的声音的。这之后,好像是才睡着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杀了筱花,特意把尸体挂在这里栽赃嫁祸? 云晚晴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现过乔翰之丑陋的嘴脸,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乔翰之杀的是宫女,而筱花是否将是宫女的命,尚且未定。 脑子里一连闪现过数个名字,都被一一否定。环顾四周,这些害怕到哆嗦的平民女孩儿,绝对不会是凶手。 会是谁呢? 云晚晴的视线游弋在这些稚气的脸庞上,没有定论。照例说,这些女孩儿,大概是这次第一次只身出门。胆怯尚且来不及,怎么还有人狠辣到可以杀人? 啊……!! 终于,扫地的宫人发现了。 云晚晴叫住身边急切的要冲出去的女孩子们,沉声道: “数到十,我们再出去。” 于是每个人都开始在心底默念,生与死的选择,没有人会弄错。 默念到十,睡在门口的位置上的女孩儿率先冲了出去。两腿不住的打颤,云晚晴不禁为她担心。紧随着几个人出去,先是错愕,接着是震惊,然后是悲伤。几个人都演得还可以,云晚晴要不是知道自己也会受连累,早就笑的不可开交了。 “此事非同小可,我去交管事姑姑来!” 云晚晴说完,抽身去叫鹤顶红。现在没有了北宫蝶舞,她已经不再害怕鹤顶红会再陷害自己。反而,云晚晴一直以来,都对鹤顶红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亲人般的,值得信任的人,在宫里,真的只有她一个。 当然假如完全相信鹤顶红,那她云晚晴就愚蠢透顶了。 不多久,鹤顶红带了几个太监,进来看了看尸体的情况,又命人告诉了乔陌轩,请了外头的大人来看了现场。才把尸体搬走。屋子里的几个女孩子都被带走了,一一关了起来。惟独云晚晴是个例外。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不少,许多新进宫的女孩子们听见消息跑了过来看热闹。见到一屋子女孩子都带走了,惟独昨天在湖畔和自己争吵的女孩子还在,顿时不乐意了。 “红姑姑,这个丫头怎么不带走一并关起来?她也是这屋子里的,哪里有单关别人,却放了她的道理。” 妖娆的女子带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气度高贵,不可一世。连身边的宫女也都昂首挺胸,比别人家的小姐还要骄傲。 鹤顶红回头,见她出来,微微低了头,道: “燕嫔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说罢,看了一眼兀自站立的云晚晴。谦卑道: “请皇后娘娘移驾凤栖宫。” “皇后?!” 鹤顶红漫不经心,却精心设计的一番话,顿时在人群内引起了轩然大波。身为母亲,不能陪伴女儿的一生,已是遗憾。如今,能在众人之前给她一个体面,也不为过。 然而,云晚晴和她预料之中的一样,并不高兴。 虽然五官夸张的凝结,然而鹤顶红分明看到了她内心的不以为然。叹了一口气,想要上前将云晚晴脱离人群。 云晚晴甩开了她的手,淡淡的转身,风华绝代。左脸的伤疤更像是得胜的勋章,灿灿生辉: “燕嫔是吗?你和本宫的约定,不会忘了吧?” 燕嫔脸一僵,百般无奈,就要跪下,忽然顿住,朝鹤顶红恭敬道: “红姑姑,要本宫跪,这很简单。皇后乃六宫之主,跪拜是理所应当。可是,怎么不曾听说皇上封后?” 鹤顶红淡淡一笑,道: “现在时辰上尚早,不宜惊动宫里。皇上已经派人在打扫清心殿,立后大典,就在早朝之后。群臣都要参加。” 最新全本:、、、、、、、、、、 208 78 燕嫔柳燕儿,是柳燕霓府里最小的妹妹。\\、qВ5//和云晚晴同年,正是柳儿死掉的那一年,柳星为了安慰悲痛欲绝的柳夫人,商量生了这个孩子出来。视为掌上明珠,虽然后来柳星终究难逃一死,柳夫人一人也将她娇宠的不可一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柳儿风采不相上下。尤其是一双淡然的眸子,娴静时,常常让人误以为是柳儿投生。 柳燕儿自小生活的优越,有恃无恐的做着自己的千金小姐。柳燕霓那年进宫办理云晚晴的案子的时候,偶然和北宫孤鸾正面相见,便倾心相许。北宫孤鸾只是早就听说她的姿容,只是并没有兴致去看一看。毕竟斯人已逝,一个代替品,并不光彩。 北宫孤鸾兵败漠西时这柳燕儿哭成了泪人儿,北宫孤鸾重新归来时,这柳燕儿便求着哥哥,将自己献进了宫。此生只求和北宫孤鸾共生死。 鹤顶红的说辞很委婉,其实圣旨已下。然而后宫里这些新来的妃子们,是不需要接到皇上的圣旨的。直接的说明很残酷,然而却似乎更合适。 柳燕儿一听,柳眉顿时竖起,冷笑道: “红姑姑,圣旨都还没下,燕儿跪的什么东西呢?” 鹤顶红听了,连忙问周围的人原因,这才有人告诉她两人打赌的事情。鹤顶红不想呵斥自己的女儿,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柳燕儿,不置可否。 云晚晴却仰头冷笑,不依不饶道: “我是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见火药味大了起来,纷纷避之而不及。只是鹤顶红位高权重,柳燕儿又是最得意之人,那方也不敢得罪。若是云晚晴真的封了皇后,那鹤顶红说的一定是实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不敢怠慢云晚晴。 有人劝柳燕儿道歉的,也有劝云晚晴高抬贵手的。然而云晚晴却只是冷笑带过,狠辣的在鹤顶红的脸上打了一掌。 鹤顶红十分意外,被自己的女儿打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百般袒护之后。 “你……” 云晚晴咯咯咯的笑了,转了个身,看着周围错愕的众人。还没下圣旨册封的皇后,打了皇上跟前最红的姑姑。这事情,可极为不寻常。 “贺明红,皇上的皇后,可不是燕嫔嘴里的什么东西。她骂我不是东西可以,可是又间接骂了皇上立后立了一件东西,那么,我请问,皇后不是东西,那皇上,是什么东西?” “大胆!你敢污蔑皇上!” 柳燕儿看似柔弱,这一个耳光力道虽然轻微,然而却极其迅速。 气氛降到冰点,一场宫斗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鹤顶红好歹是宫里活过来,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制止云晚晴,道: “大家都回去吧,管事的把这里都打扫干净了,省的夜里主子们睡在这里担惊受怕的。都别着慌,这些事儿,在宫里是常事儿。算算着皇宫里,那一块青石板上没沾过血,哪一间大殿里没死过人?都回去吧!日后我再听到一句关于今日的议论,绝不饶她。” 柳燕儿依旧不肯咽下这口气,口口声声说要找北宫孤鸾评理。云晚晴冷笑一阵,寒眸对上端详自己的鹤顶红,冷哼一声,嬉笑起来: “叫他来,我,才不屑于做什么皇后。燕嫔说的对,皇后是什么东西呢!是什么东西!” 鹤顶红心骤然紧锁了一下,几乎在哀求了,语气委婉了下来。 “晚晴,不要生气。是你的,就是你的。皇上刚才已经在朝上下了圣旨,这多会儿,应该派人来告诉了。身为皇后,要有大肚容忍的气度。别人闲言碎语,污言秽语相伤,你就该一笑而过。再怎样,六宫之首,不还是你的?” 鹤顶红不该在这里说这些话的,任谁也听得出鹤顶红和云晚晴不寻常的关系。然而,惟独云晚晴不曾听出来过。 “红姑姑,你这话,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大家了!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虽然地位有高低,但是人无贵贱。你说我们污言秽语,不知道传到皇上耳朵里,是个什么结果!” 柳燕儿嘴角一扬,昂首看着鹤顶红身后的远处。抱了肩膀,右手捏了兰花指,拨弄着染了凤仙的指甲。 鹤顶红看到她的表情,已经隐隐感觉到后面是谁来了。云晚晴也看到了,冷笑指尖,贝齿正在凝血。 北宫孤鸾咬着嘴唇,缓缓走到女人跟前。心情矛盾又新鲜,女人总是闯祸。 啊…… 云晚晴还给了他另一份巨大的难题,女人的手比刀子还快,一把拽过来柳燕儿的发髻,砰地一声摔在了他的脚前。然后开始放肆的笑。 周围的人,不懂这个脸上有疤痕的女人。凭什么,敢这样在皇上面前放肆的夺宠。 女人眼里的光芒凌厉的在质询他的反应,北宫孤鸾知道,这又是可恶的试探。他不曾显露过真心,就只能让旁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来回答女人的每一个考验。 “怎么回事?” 北宫孤鸾冷然问道,身为皇帝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明知道每一件事情的真相,却还要装作不知道。 鹤顶红连忙一一说清,北宫孤鸾听了,暗暗的看了一眼地上满头是血的柳燕儿。矛盾的看了看冷眼旁观的云晚晴,只说了一个字: “好。” 谁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鹤顶红还是能明白他是在讨好云晚晴。直接的袒护未免露骨而肉麻,这样子,只是不知道云晚晴是否懂得。 云晚晴真的没有听懂,她听到男人说好的刹那。挑衅般的,又在奄奄一息的柳燕儿脸上踩了一脚: “这女人说我不是东西,皇上,皇后不是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 北宫孤鸾顿觉头疼: “有这事儿?那朕倒要和柳大人好好谈一谈了。” “你和我谈,一样可以。” 云晚晴逼问,非得他马上给了态度。 “说实话,朕,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不是东西,还得看人眼色来定夺。” 云晚晴不懂拐弯抹角的东西,侧了脑袋,浅色的眸子思索了一下。收回了柳燕儿头上的脚,皱了一下眉头,绣鞋上都是血了。 “不要紧,朕那里准备了凤冠霞帔,跟朕回去换了衣裳,再去清心殿。” 最新全本:、、、、、、、、、、 209 79 柳燕儿突然扑了上来,满脸是血的,心口的丝织裙子上,也染了刺目的红色。、qb5\云晚晴淡淡的,幸灾乐祸的看着北宫孤鸾。她记得柳燕霓说柳儿死的时候是心口带血,如今,这个柳燕儿,故意做出姐姐当年最后的姿势,来争取自己的地位。 北宫孤鸾的眸色果然暗淡了,云晚晴冷笑一声,看着静静的蓝天白云。暴风雨过后,宁静的秋日,过于波澜不惊的天气,反而让人心情低落。 “皇上,你这样子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过世的姐姐?!” 云晚晴蓦然窒息了,声音凄厉,厉声问: “什么叫自暴自弃?” 她在落魄的跟着燕歌令开始漫长的练武生涯的时候,曾经因为日复一日的挥拳和踢腿而丧心病狂的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臂划下一道道的伤痕。因为疼痛让人清醒,也让她以为北宫孤鸾离自己很近。然而燕歌令却说: “你每在自己的身上多加一道伤口,仇人给你的伤痛就越深。一天三千次挥拳你都承受不住了,总有一天,不是你自暴自弃,就是死在仇人的手心里。” 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 云晚晴反复的呢喃着,两手空空,她抬起手来,想看自己拥有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风吹过,指间轻盈空灵。没有一件东西。 北宫孤鸾还是不忍,轻轻扶起来柳燕儿,将她交给鹤顶红。牵了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想要拉回自己的寝宫。在那里,有一套百鸟朝凤的霞帔,正在散发着热情的火焰,想要尽力展现自己的七彩流光。 云晚晴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只知道握着自己手心的五指十分的冰凉,比自己的还要凉。没有感情的爱,应该,只是一件累赘的东西。 没有眼泪,外面纷飞的雨滴就是云的眼泪。 绝伦无比的刺绣,最鲜艳高贵的丝线,明黄的凤冠。云晚晴觉得铜镜内悲伤的是另一个人,陌生的,她不认识她。 胭脂掩去了丑陋的伤疤,如同那场大火一般,火红的,给云晚晴展现出来一个新的世界。窗纸无言,浅眸失色。北宫孤鸾焕然一新的在帷幔内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如此庄重。然而,今日必须给女人一个完美的一天。 那个独坐窗前的,霞帔披身的悲伤女子是谁呢? 丑陋的刻薄,悲伤的美丽。北宫孤鸾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喜欢什么,女人就像一团没有骨头的躯体变成什么。他爱她的不同的时候,希望她再漂亮一点儿。于是女人就从火里重新锤炼了一番,再次出来,风华绝代。他明白她的漂亮的时候,又希望女人对自己忠诚一些。于是那夜,雨水冲刷过女人羞愤的脸颊,他残忍的酣畅淋漓。 当她已经忠诚的时候,他却赶走了她。为什么呢?因为女人可能比他更聪明,更适合做一个皇帝? 当不同成为沉默,美丽有了瑕疵,忠诚荡然无存……他还能,要求女人为自己做什么呢? 假如回到最初,他一定不会,如此残忍的折磨一个心爱的女人。 天空突然就下了雨,北宫孤鸾有些担心女人崭新的衣裳会被雨淋湿。华盖高举,两人并排朝清心殿走着。并行无言,他们婚后并不能齐眉举案。雨声淹没了男人的叹息,多次的欲言又止,也不能在到达清心殿前,有更多的表达。 群臣等在殿外,没有人认出这个皇后,就是数十日前的皇。雌雄难辨,只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本身就是雄性。 殿内装饰一新,云晚晴诧异的看清楚了,殿内四围的窗子上的窗纸,居然好像写着字。新贴的窗纸,新装饰的大殿。这里已经没有以前那种落寞空灵的气质,反而婉约中带着生活气息。 这里不该是一座灵堂的么? 西墙上的那一幅画,已经被云晚晴亲眼看着烧掉了。大臣们好像对这里也很陌生,惟独鹤顶红和北宫孤鸾,和往常并无不同。 “朕登基二十余年,中宫皇后乃后宫之主,当具母仪天下之德,言端简孝之贤.故今有情嫔云氏.恪守端仪,礼敬上殿,宫教严明,循规蹈矩.言行堪当后妃表率,其行事言谈甚和朕之心意,故此当属中宫之不二人选.朕而今钦定此立后诏书:今立云氏晚晴,为吾中宫皇后,入住坤宁,母仪天下.以正典章!望其身先士卒,彰显后位贤德之为.勿负皇恩,勿违朕意!钦此!” 诏书的文字是北宫孤鸾琢磨再三亲笔写就的,因为云晚晴不像北宫蝶舞那样有显赫的身世。所以不能在诏书中加入过多的身世来历,只能夸赞她的品德。虽然这些东西,也都是他勉强凑出来的。他也是昨夜走后才发现,他爱这个女人,却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值得爱。 云晚晴听不懂,但是并不说话。 乔陌轩念完了诏书,接着便上前一步将诏书给了她。四目相对,乔陌轩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不要顾虑自己的感受。 云晚晴没有想太多,心口郁闷不发,觉得今日,的确该做个了断。 她不要做皇后了,没有意思。 注: 明日有事不更,不要等了。 最新全本:、、、、、、、、、、 210 80 凤印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反而像是累赘。/。qΒ5云晚晴站起来,在北宫孤鸾身边并肩坐下。一皇一后,日月同辉。没有更多的交流,沉默了一会儿,北宫孤鸾忽然咳了咳嗓子,问大臣们看法如何。 老一些的大臣,基本上是认得出来此人正是侍奉过紫狸和花无影的那个草根女子。后来被贺明红指出是太妃的遗腹公主的,但是不敢上前指出,只能沉默。年轻的一些,便瞅准机会夸赞云晚晴的美丽和娴熟。面对一个独裁的皇,异议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云晚晴听到‘娴熟’这两个字,冷笑一声,突然开口道: “这位大人,本宫所知者,世上唯一能配得上这两个字的女人,唯有云太妃一人。”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寥下来。北宫孤鸾心口一堵,尴尬的笑了一笑,急忙在一旁低声接口道: “晚晴,不要乱说。” 云晚晴冷笑,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霞帔走下了座位,在两行大臣中间寻寻觅觅,又似游玩把赏。蓦然转身,看着西侧光洁的墙壁,指着说: “不过,本宫和太妃有一点儿相同的。你们可知道是什么?” 没有人敢回答,云晚晴指着西侧的手指激烈的颤抖起来,像是在嘲笑别人的故事: “我们,都侍奉过,不止一个男人。哈哈哈!” 两人之中,紫狸就站在大殿内,花无影已经出发漠西。一向小心温和的紫狸听到云晚清如此说,身子一凛,颤巍巍的端详着上面黑面的北宫孤鸾。他们兄弟的感情因为这个女人回到最初,难道又要因为女人降到冰点? “本宫记得那时这里的墙壁上,挂着太妃的肖像。寒夜挑灯,黑衣裹身。尤其是那一条宫灯的绳结,结法之巧妙,乃是本宫仅见。” 只有心里有鬼,才会被云晚晴的鬼话震动。虽然此刻殿内并没有人跳出来附和拍马,但有心之人,必定会在今天,重新认识她云晚晴。 北宫孤鸾有些被女人唐突的举止搞得莫名其妙,眯着眼睛着实端详了女人一会儿,依旧无解。女人想干什么?让他在立后大典上下不了台?要知道,今日,只是祭父母而已。而几日后的正日,还要祭天的。到那时,他们便是一对打了烙印的鸳鸯。死,生,都要在一起。 接下来便是后宫妃嫔给新皇后请安的仪式,北宫孤鸾侧身看着身边无动于衷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这些女人,是他,给她的,生动的玩偶。他知道她永远忘不了北宫蝶舞给的悲伤和怨恨,所以找来许许多多这样子的漂亮又风骚的女人。她可以任意亵渎她们的姿容,也可以尽情奚落她们的卑微。 他,给他的玩偶,挑选了精致的小玩偶们。 希望你玩的开心,并最终愿意再爱主人。北宫孤鸾想。 云晚晴不高兴,每一排前仆后继的妃子跪过来的时候,她都觉得她们身上的气味很恶心。香腻的如同尸油,令人起鸡皮疙瘩。 她,已经爱不起来了。 包扎了纱布的柳燕儿也来了,脸部满是纱布的妹妹一出现的时候,柳燕霓就在下面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所有的人无动于衷,因此他的震惊更加的显而易见。 “柳大人看到鬼了?” 云晚晴幸灾乐祸的说,残忍的,并没有立刻让奉过茶的柳燕儿起来。绣鞋踩过去,是柳燕儿柔若无骨的柔夷。 柳燕霓忙镇定下来,急切道: “皇后赎罪,臣只是诧异妹妹脸上的伤。进宫时,她还没有受伤。” “呵呵,柳大人真是心细。”云晚晴觑眼看着一旁的北宫孤鸾,北宫孤鸾扭了身子,背对着她。不掺和。“燕嫔如此心切的想要夺得皇上的欢心,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一说出来,柳燕儿就忍不住了。使了吃奶的力气,才从云晚晴运了功的脚下将手抽离。掉了一层皮。 “哥哥!她就是残害宫女的元凶!今早那一具尸体,就在她的房门外!”又扑向北宫孤鸾,祈求起来:“皇上,您不要被这妖女的手段蒙蔽了!我进宫前曾到城外的寺庙给皇上求平安,那时坊间到处流传城外的几个镇子上有吸食人精髓的妖女出没!还有那时突然出现在鹊仙桥的两个京都人,都有画像在那里贴着!明明就是皇后和……的样子!” 柳燕儿故意含糊了第二个人的名字,因为乔陌轩就站在北宫孤鸾的身后。宫里的传说,乔陌轩根本不是什么净身干净的公公,而是北宫孤鸾打着幌子召的男宠。这样的红人,没有足够的把握,她不敢得罪。 殿内的大臣也纷纷议论起来,对着盛妆的云晚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显然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个传言。 “燕嫔,说话要有证据。” 北宫孤鸾冷冷道。威严的扫了一眼身旁的乔陌轩,露出一副复杂的神情。 “皇上,臣妾房内就有那两人的画像!还有今日来的这些大人们,人人都听说过的,恐怕也见过!都可以臣妾作证!” 柳燕儿欣喜道,随即便命宫女去自己宫里取画像来。 气氛登时变了味道,乔陌轩不时看向一旁兀自端坐的女人。有些紧张,虽然他可以抵赖画像并不能和完全相像,但是无疑,北宫孤鸾会发现自己和云晚晴的秘密。 怎么在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忘记了将镇子上所有的人都灭口! 与此同时,北宫孤鸾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奇怪了。黑眸伸出甚至扑闪着随时就会喷发的火苗儿,柳燕儿分明看到,她和她的姐姐一样的,懂得观察北宫孤鸾的心思。 骤雨歇息了,两张双叠的草纸被拿了来。柳燕儿呈上去,得意洋洋的等待一旁的云晚晴的陨落。 北宫孤鸾第一眼看到上面的勾勒,就认出了两个人。眉宇紧锁,双眸却爆发了笑靥。原来如此,女人是因为将爱给了别人,才不能回归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将草纸递给了云晚晴,她不识字,但是并不是瞎子。 最新全本:、、、、、、、、、、 211 81 “呵,你们柳家,声名赫赫,两位小姐和皇上关系亲密。.qΒ5。c0m足以在京都内一手遮天,本宫要是否认这画像有假,未免荒谬!” 言下之意,这画像,连同传言,都是柳燕霓兄妹捏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皇后的位置。 “你……无赖!” 柳燕儿经历的世事有限,满心以为抓到了女人的把柄。却没想到,被云晚晴反咬一口。 柳燕霓连忙辩解,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微臣府上承蒙皇上的照应,遇难呈祥,都因为皇上体恤母亲的辛劳。这和微臣两位妹妹,并无半点儿关系。” “母亲?” 云晚晴冷笑,想到了那幅画。那个女人,乌云,圆月,桥,都是假的。 “皇上,这个妖女无理取闹!” 柳燕儿走上前,冷不丁又在云晚晴脸上打了一掌。这次,云晚晴突然恼怒了。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柳燕儿的额头,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肩上,是谁的脑袋?” 啊…… 柳燕儿自小怕鬼,听到云晚清忽然如此说,大叫一声,拍打着空无一物的肩头。尽管如此,仍旧害怕的不住哆嗦。 “瞧瞧啊,这头头发,可真是让人羡慕!可惜了,一朵小花儿,遭了柳条儿的抽打。你死得冤,本宫知道。” 云晚晴却自顾自说着话儿,仿佛柳燕儿的箭头真有人似地。句句声声,都如同常态。 连北宫孤鸾也莫名其妙了,疑惑的问: “晚晴,你看到谁?” “皇上,今早后宫里死的那个宫女,就站在燕嫔的身后啊。” 早知道云晚晴是在故弄玄虚,殊不知也许这个宫女的死还真的和云晚晴有关系。北宫孤鸾不觉得死一个宫女有什么严重的,心思只在乔陌轩和云晚晴的关系上。 “皇上,可知道为何这宫里,多死宫女?” 云晚晴神秘的一笑,走到了西墙跟前。在北宫孤鸾错愕的目光中,将两臂挽着的霞帔卷了起来,裹住身体,手指做着那个挑灯的姿势。笑靥如花,不逊于原画上的女子。 “这有什么稀奇?” 北宫孤鸾不解,想要去拉她过来。云晚晴纹丝不动,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直到走近,北宫孤鸾觉得今天花费在这里的时间太多了。他和女人,应该还可以找点儿别的事情来回到过去。 大手刚触及云晚晴的手臂,却蓦然顿住了。北宫孤鸾高大的身影,将殿门口透进来的光都挡住了。现在,七彩霞帔的背面,原本紫青的高贵颜色,没有光的映衬,居然,是漆黑的黑色。 这,是为什么? “皇上也发现了吗?呵呵,我就知道,谁都会发现的。” 最后这几声,云晚晴笑的很阴毒。浅眸扫过柳燕儿的肩膀,似乎仍旧在和虚无交流。 这个充满仇恨的皇宫里,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柳燕霓!你速速带仵作再去查今早那具宫女的尸体!” 北宫孤鸾转过身,连声命令。柳燕霓听如此说,只能担忧的看看自己的妹妹,然后快步离开。 “你也回去吧!以后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不要拿来玷污朕的眼睛!” 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柳燕儿,那痴痴地神态,没来由的让人恼火。 “都退下吧,大典到此结束。正日的祭天仪式,照旧举行。一日和朕汇报一次。” …… 刚刚停了的小雨又下了起来,北宫孤鸾拖着云晚晴从清心殿内出来。摒退了众人,自己执伞和女人在清心殿前的广场上赏雨。眉宇凝结,内心十分震撼,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晚晴,爱我吧,这是命中注定的。” 原来结局,早就已经挂在那里了。 “那不是我的命。” 云晚晴笃定的说,那是别人的,与她无关。 “你是怎么想的呢?”北宫孤鸾又问,心口憋闷的发慌,雨水将空气冲的微凉,却仍旧不清爽。 “先找出杀宫女的凶手,别的,得问他。” “可是乔翰之的尸体,已经发现了。他已经死了。” 难道真凶另有其人? “乔翰之死了?!” 云晚晴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她也以为,乔翰之就是真凶。 “他死了。” 北宫孤鸾不想说太多,那一夜,他也杀了云晚晴。 “这就不好说了,云晟雨,燕歌令,甚至乔陌轩,都有可能。” “不会是乔陌轩,我了解他。时间上,也不对。” 云晚晴冷冷一笑,道: “的确如此,那这样,云晟雨也可以排除掉了。”只剩下了燕歌令,云晚晴摇头,不可能。师傅吸食了宫女们的精气,是不会再吊起来的。并且,筱花的尸体也并没有软到那个程度。 “不,也许是他。” 北宫孤鸾忽然道,转而认真的看着女人: “答应我,晚晴。爱我。” 云晚晴摇摇头:“我现在做不到。” “那就尝试着去做,我怕我……”他怕他哪天没有了耐性,再次将女人推离身边。没有他的庇护,女人会很危险。 “难道不可能是个女人么?我恨的时候,也会想那样做。”云晚晴幽幽的说。 最新全本:、、、、、、、、、、 212 82 北宫孤鸾全身心的沉浸在刚才震撼的惊鸿一瞥中,那个颜色,姿态,太熟悉,太可怕了! 二十多年,竟然这个魔咒一直在纠缠着不能再经受风雨的北宫家。\、qb5.c0m\ 柳星的孤鸾劫,难道只是个玩笑?对啊,本来就应该是玩笑的,谁能,一眼就洞穿天意呢? 接下来的调查让北宫孤鸾陷入了可怕的魔咒,柳燕霓从宫女们的原籍调查的结果,显示这些宫女无论大小,都是三月十六的生日。这场浩劫也许才是开始而已,但是绝对不会是结束。 一切都在悄然的进行,然而北宫孤鸾却不能平静的等待结果。距离祭天的仪式越来越近了,身边的女人总是一副淡定的深情,丝毫不惧将来的危险。 她不怕死,她甚至不惧怕活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北宫孤鸾只能日夜祈祷,不要让轮回再次席卷可怜的爱人。 魔鬼,有魔鬼的拥趸。那仙子呢? 仙子的拥趸,就是他,北宫孤鸾。 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心仪的玩偶,也不会有玩偶如此的经久耐磨。北宫孤鸾暗暗发誓,无论是天意,还是人鬼,他都要揪出真相! 二十多年了,够了。 “你确定今日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北宫孤鸾翻阅完柳燕霓呈上来的折子,很厚的一沓,但仍旧细细看完。 “不错,微臣派了许多人手出去。索性这些宫女的家人都还健在,虽然老了,但仍旧说的清楚。居然都是三月十六生,这么多年来,微臣居然都没注意到。” “先不说这些,凶手有头绪了吗?” 北宫孤鸾似乎更明白深层次的问题,而云晚晴只是看的有些片面。毕竟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 “还没有,不过,能够悄无声息的在皇后娘娘……能够不被人发现的吊起一具尸体在游廊上,房内又有人睡着,不被发现,可见此人武功不低。” “废话,不会武功,能轻易的在朕的宫里肆意妄为?” 他有许多的暗卫,许多的。 “只是有一点,这个叫筱花的宫女进宫前查验身体时,太医诊出来她有严重的淤血在腹内聚积。此后并未用药医治,但是尸体上,五脏六腑,却都新鲜如初。并无异常。” “淤血?” 北宫孤鸾沉吟道。 “另外此女肌肤上有许多血斑,如同沙粒……” “如同沙粒?!” 北宫孤鸾大叫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燕霓,再问一遍: “有血色沙粒?!” “是。”柳燕霓诧异道。 “好……好……”北宫孤鸾坐了回去,表情释然了,又不相信的问一遍,得到柳燕霓肯定的回答之后,忽然轻松的大笑起来,令柳燕霓莫名其妙。 “皇上可是有了头绪?” “恩……呵呵……不……你……”北宫孤鸾连连停顿,连不成词句。蓦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轰然倒在椅子内。 前后极其骇然,令柳燕霓无法反应。待反应过来,急忙大喊来人。 ^_^ 北宫孤鸾昏迷不醒,连续好几天都是如此。高烧不止,口内一直呢喃着一个名字。谁也听不清楚,云晚晴先前听说并不在意,以为是小疾。谁知道三四天过去仍旧不醒,才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 宫中萦绕开一种新的令人战栗的传闻,如云晚晴的确就是京郊外吸血妖女云云。如今皇帝执迷不悟,也中了她的妖术。云晚晴嗤之以鼻,为什么北宫蝶舞和他兄弟二人不伦就无人议论,偏偏因为自己出身卑微就如此。 立后大典虽然举行过了,凤印也在云晚晴手上。然而,祭天还未举行,就代表着皇后之位并不牢固。北宫家的先人,都还不知道。 “皇上今天怎么样?” 云晚晴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眼北宫孤鸾,平时仍旧在坤宁宫足不出户。就是在以往,假如北宫孤鸾病了,她也不会担心。男人是一个神,百病不侵,万难不倒。 “娘娘,皇上时轻时重,太医们,也都无能为力了。” 乔陌轩站在一旁,凝眉看着床上没有知觉的北宫孤鸾。云晚晴脸上的伤疤都已经好了,现在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是没醒来过?” 云晚晴径直坐到床边,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还是很烫,这病,来的好突然。 “没听说皇上有什么暗疾吧。” “没有,皇上自小以来,一直都很康健。” “叫太医们进来。” 云晚晴冷冷道。 最新全本:、、、、、、、、、、 213 83 “为什么皇上到现在都还没醒?皇上到底什么病?你们太医,难道和街上的半仙儿,是一类人,都靠糊弄人为生?” 云晚晴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因为她本身的气质就很阴霾,不似别人那样明媚,所以太医们听了,都认为她是真的会杀鸡儆猴了。\\.qΒ5.c0m/ “皇后娘娘,皇上这病来势凶猛。据老臣看来,应当是头颅中有淤血阻滞,所以不能醒转。应当以去污通络之药调治。” “不对,微臣以为,皇上的病是为国事民生忧虑过重。需要以人参等补气生血之药补身。” “微臣倒认为皇上是受了风寒,加上连日劳顿,所以体虚气弱。应当补,但是不宜用人参之类的猛药,只需御膳房以燕窝等物调理即可。” …… 太医们为了保命,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千差万里。云晚晴妙眉一紧,不悦道: “本宫倒要问了,各位,皇上此时昏迷,不能吞咽,倒是如何,才能吃下去污通络,人参燕窝之类?” 乔陌轩见云晚晴要发怒了,连忙缓和道: “皇后息怒,只因为皇上的病来的毫无预兆,医病讲究问清来龙去脉,所以只能推敲。推之十毫,便差之千里,实乃不是各位大人昏庸。” 乔陌轩也懂医术,云晚晴深知。只是,几天过去,乔陌轩都不说出个办法来,看来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去把柳燕霓叫过来,本宫倒要问他,究竟那日和皇上说了什么!” 云晚晴着急了,看来北宫孤鸾病的很严重,不是自己可以撑得过来的。 ^_^ 柳燕霓沉默不语的站在当地,看着那张惨白的脸颊,心思仍旧在琢磨北宫孤鸾那天最后的话里。这几日来,他一直在推敲其中的含义。当时的情形是,北宫孤鸾好像已经猜到了真凶的身份,线索就在‘血红的沙粒’。他知道刮痧之后,人的肌肤上会留下沙子一般的痧。这门技艺的惊世绝伦,并且是北宫孤鸾唯一亲眼见到过的,就是乔陌轩用‘禅玉’给云晚晴的眼部刮痧。 这么说来,难道杀人的凶手,会是乔陌轩吗? 他有理由这么做的,父亲被北宫孤鸾囚禁,兄妹用自由换父亲。原本做侍卫的请求被北宫孤鸾要求为贴身太监,失去尊严,心中如果没有恨,绝对不可能。最重要的是,他和云晚晴的关系。为什么,一向并没有什么联系的两人,会出现在京郊,还是伴随着那么多的血案。 柳燕霓仔细的观察着,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是也不是白当的。乔陌轩的视线一旦碰到云晚晴,就会变得柔和,好像,还流露着浓浓的情意。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旁人,是一眼就可以洞穿的。 可以说是因为他爱上了云晚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爱女人,才羞愤至极,报复北宫孤鸾?能接近北宫孤鸾的人,只有他最近了。然而,这只是能解释一半儿北宫孤鸾长时间昏迷不醒的原因,却不能说他就是杀害宫女的真凶。 他和北宫孤鸾推测真凶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祭天仪式上的掩人耳目,当云晚晴披着霞帔走过通往祭坛的那座石桥时,因为出于对先人的尊敬,必须手持宫灯。真凶是二十多年作画的那个人,然而应该不是乔陌轩。乔陌轩那时候,应该才十来岁而已。 凶手是上辈人,处于那个风云乱变的时代的上辈人,活着的,只有燕歌令。虽然并不清楚燕歌令究竟是当年的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但是假如硬扯上燕歌令的话,就必须,不能忽略云晚晴了。 这个卑微的草根女子,会和两个宫廷的变乱,有过深刻的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 思索又陷入了僵局,柳燕霓烦躁的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集中精力面对眼前的事情。云晚晴一直在冷眼端详他,像是审讯一个犯人。 “想起来了吗?皇上当时,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昏倒了?” 云晚晴冷笑。 “娘娘,当时情况的确是如此。微臣和皇上商量一些事情,接着,皇上突然就这样了。” 柳燕霓如实道。 “商量什么?”云晚晴问。 柳燕霓一愣,苦笑起来,又不敢违拗。 “一些朝中的事情,鸡毛蒜皮,不值得提起。” “哦?你是认为本宫,没资格过问吧。你们兄妹既然认为本宫不能做皇后,何不直说?本宫不是不开通的人,只是,最恨阴谋算计!” 云晚晴狠狠的咬了嘴唇。 柳燕霓一听,连忙解释道: “娘娘误会了,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历来的规矩,臣,不能和娘娘透露朝事。” “这事关皇上的病情,你自己掂量着,是和本宫说,还是和太医去说。乔公公说了,不知道病根儿,就无从医治。柳大人,皇上对你们家不薄,你自己看着办吧。皇上归西,本宫大不了陪葬去。只是柳大人要是甘愿做个千古罪人,本宫也不阻拦。” 最新全本:、、、、、、、、、、 214 84 柳燕霓细心揣摩着云晚晴的意思,不时觑眼端详一旁的乔陌轩。\.qВ5。c0m/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全盘托出,对太医说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告诉了云晚晴,云晚晴是一定会告诉乔陌轩。假如乔陌轩真的和凶手有关系的话,那就等于提前给犯人报了信儿。 “娘娘,既然如此,微臣只能和盘托出。事发当时臣正对皇上禀报宫女吊死的调查情况,不知为何,皇上听到宫女身上有刮痧的血点儿之后,突然就晕倒了过去。” 柳燕霓还是说了,乔陌轩的反应很老道。仍旧像一个正常的贴身太监那样,关心但是不过分。只是,柳燕霓并未忽略乔陌轩听到‘刮痧’二字的时候,脸庞上昙花一现的惊讶表情。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云晚晴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她认为自己将整件事情都看透了。但是现在,忽然觉得自己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终于发现,尽管精疲力竭,她和北宫孤鸾依旧在进行追逐与玩弄的游戏。锲而不舍。 “就是这样?”云晚晴看了一眼乔陌轩,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有了办法。 柳燕霓谨慎的低了头,道是。 “乔公公,据你看来,是怎么样?”云晚晴问。 乔陌轩听问,才回答道: “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方才柳大人的描述,让奴才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柳燕霓很肯定他是在撒谎,或者说是故弄玄虚。乔陌轩的为人,一向深沉含蓄。常人永远无法洞察。 乔陌轩眸子蓦然寒了下去,想了一下,缓缓说来: “大概也没什么关系。奴才记得当时给娘娘去除淤血时,只有第一次是奴才亲自医治。余下的,都是皇上亲力亲为。皇上虽然还是第一次用‘禅玉’,但是手法却相当娴熟。当时,连皇上自己也似乎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焰一向懂得很多,也许他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忘记了。什么事情,看一眼,他就懂得的。” 云晚晴说,语句之间满是浓浓的温柔。也许自己都没发现,然而纤细的手掌,是真的温柔的在男人沉默的嘴角上下划拉起来。 “也许是这样吧。” 乔陌轩说,目光看着女人温柔的手,心里满是苦涩和不甘。 柳燕霓端倪着乔陌轩,末了,从牛角尖儿里钻了出来。自嘲的摇摇头,坏了,差点儿被对方故弄玄虚的描述乱了原本的思维。北宫孤鸾必定已经知道真凶的身份,可是现在却说不出来。柳燕霓心急火燎,却又无能为力。当务之急,只能快速的找到线索,才能解了几日后祭天仪式的危机。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假如凶手是针对皇后云晚晴的。那么,他又如何知道,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会是云晚晴,将走过鹊仙桥,登上祭坛? 还是他针对的根本不是谁登上祭坛,而是另有所图? 种种疑惑接踵而来,柳燕霓懊恼的挠着头。要是早知道会是如此,前些年,他就不会一直沉浸在对妹妹之死的遗憾里无法自拔。 最新全本:、、、、、、、、、、 215 85 待柳燕霓急匆匆的出去,云晚晴才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乔陌轩,问: “陌轩,你是不是有了医治焰的办法?” 乔陌轩愣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全\本//小\说//网看的云晚晴莫名其妙,莞尔,忽然笑了一笑。 “晚晴,很难根据柳大人的话来推断皇上的病情。不过,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试一试。” “没有时间了?”云晚晴惊讶的问。时间,他们有的是时间。什么都没有了,惟独时间,还在缓慢的飞逝。 “晚晴,离祭天仪式只有六七天而已了。到时候皇上醒不来的话,祭天仪式未免就要拖延。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严重的,我想那些有意闹事的大臣,会趁机攻击你。史上因为天意不随愿而被罢黜的皇后不在少数,所以,我们必须快。” “那大胆,是因为什么?” “大胆呢,就是皇上的病了。”乔陌轩诡秘的一笑,从袖口内摸出来那枚‘禅玉’。本来云片儿一样的白玉已经吸足了云晚晴当年的血,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据我看,皇上的病,应当是急火攻心。血气上涌,所以会从口内喷出血来。如今之计,我只好大胆用‘禅玉’试一试了。只是一旦淤血和气虚估算错了,皇上……恐怕就……” “不会错的,我相信你。” 云晚晴笃定的说,满含期待的看着乔陌轩,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让他来医治。 乔陌轩也点点头,解开了北宫孤鸾的上衣,拿‘禅玉’在心口的位置比划了几下。选好了位置,才将刀刃一般的‘禅玉’薄片儿划了下去。‘禅玉’和古铜色的皮肤接触的位置,立刻溢出一条血线。云晚晴见状,欣喜起来。 乔陌轩却摇摇头: “还不到时候,这个位置,不出血是不可能。气虚,也有可能如此。” 云晚晴于是又紧张起来,担心的看着昏迷的北宫孤鸾。 ‘禅玉’在乔陌轩的手里仿佛像有了灵性一般,来去自如。不多久,北宫孤鸾的心口已然被鲜血所覆盖。云晚晴提心吊胆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情不自禁的拿手帕擦着北宫孤鸾额头的汗水,不敢打扰乔陌轩。 “还好,我猜对了。” 乔陌轩划过最后一下,转而开始将‘禅玉’倾斜,舀水一样来回收拢喷涌出来的鲜血。那些鲜血就如同磁铁吸引一般,尽数收回‘禅玉’之内。现在看来,‘禅玉’的颜色,更为娇艳了。 云晚晴听了,喜极而泣。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磨难,连声你难道: “焰,快些好起来。” 说完,低头在男人额头吻了下去。泪水也低落在男人紧闭的睫毛上,像点缀的珍珠。 乔陌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然离开了,等云晚晴从男人的唇上移开,再抬头,殿内空无一人。只有自己颤抖的哭泣声,和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北宫孤鸾的状况变得好了,云晚晴将手触及他的心脏,已经能感受到和以往一样强劲的跳动。纤纤素手将男人的上衣带子系了起来,一排又一排,九个整齐的绳结,将男人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浅眸微眯,殿外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低微的,无人可以辨别的轻细微澜。伸手拉了被子给北宫孤鸾盖上,云晚晴一个跃身,悄然消失在殿内。 出了北宫孤鸾的寝宫,云晚晴毫不停歇的向西追去。前面的人影虽然闪身迅速,然而总是在角落,那抹华丽的颜色停顿并留有余香。云晚晴内心十分疑惑,好奇这人的身份。 白影在静心殿前转了一转,却不见了。云晚晴信步上前,推开了静心殿的门。两个侍卫笔直的站在一旁,脸色平静,好像根本就没见到过有人从眼前过去。 窝囊废! 云晚晴确信人影就是进了静心殿,白色的。这样,她就可以确定排除是十分燕歌令。只是,那馥郁的香气,怎么总觉得是个女子? 这一推开门,云晚晴差点儿尖叫出来。殿内西墙,那个穿了斗篷的女子,似乎是活了出来,就站在墙前面,背对着云晚晴,纹丝不动的站立着。云晚晴大骇,却强壮镇定,反手急忙把门掩上。 两人一直沉默着,云晚晴当然不会愚蠢到以为是太妃复活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又如何,能在侍卫的眼皮子地下,鬼一样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云晚晴静静的听着那人细微的呼吸声。那淡淡的翕动,如同画纸上饱含感情的勾勒,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内心最深处的脆弱神经。谁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呼吸过多少次,殿内只有漫长的沉默在行进着。时间在指间划过,不带走丝毫的痕迹。 许多,云晚晴正要想办法支开两个侍卫,却见黑影悄然一动,走到了东侧的一处。是北宫孤鸾原先抄经的地方,墙上挂着一盏油灯。那些经文如今被当做窗纸,贴在了殿的各处。连透进来的光影,也镌刻了神圣的佛偈。那人的皮肤极其的白皙,伸手扭转油灯的灯台时,云晚晴甚至透过薄透的白色皮肤,看到了内中鲜红的脉络。更令云晚晴惊讶的是,灯台扭转了九十度之后,只见那张案子突然被什么力量缓缓举了起来。继而,下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黑漆漆的,仿佛在对人说: 跳下来吧。 黑影就消失在那里,云晚晴好奇的走过去,惊讶的看着那个黑洞。深不见底,北宫孤鸾常常在这里的话,是否也发现了这个密道? 云晚晴还是犹豫了,因为她还挂念着北宫孤鸾的生死。可是,也许这是解开北宫孤鸾为什么会昏倒的最好机会。灯台就在这里,触手可及。这么大的密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修建的。北宫孤鸾,一定知道什么。 还是跳下去了,云晚晴只觉得洞很深,许久都不见底。脚尖在四壁点了三四次,坠落了有几十米的距离,仍旧只听得到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上面的光亮从方形变成亮点儿,最后回归黑暗。云晚晴想大概是上面的案子又落回原处了。 最新全本:、、、、、、、、、、 216 86 脚触及地面,一股彻骨的凉意便油然而上,激的人身体哆嗦。\\.qb5//洞底伸手不见五指,云晚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擅自行动。 只是许久,只有一种类似蜜蜂翅膀拍打声的嗡嗡声,从更加幽深的地方传来。云晚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动了动,侧耳倾听,只有这一种声音,并没有其他。刚才的黑影跑的够快,一定是对这里极其的熟悉。云晚晴有些心慌,不该冒失的,就跳下来的。别人的领地,贸然闯入者,必定危机四伏。 上面已经没有光亮了,云晚晴想了想,就算不冒险也无法原路返回。这个洞,大概有百丈深的样子,四壁光滑。就在刚才,云晚晴几次试图用脚减缓下落的速度,都险些滑倒。 云晚晴定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奇怪,密道内竟然还残留着刚才那人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幽兰香,很特别,云晚晴没有闻到过。地面上有淤出来的污水,云晚晴走了一段儿,越觉得刚才那人消失的诡异。这水及膝深,要是只运轻功,绝对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落地点水一次。即便那人对这里了如指掌,甚至是他本人修葺,仍旧妄想如此。 只有一个原因。 想到这里,云晚晴顿觉头皮发麻,脊背一阵凉意袭来。不,不能回头。那人现在还不动手,想必,是在等自己走入他选好的囚笼再下手。 只能见机行事了。 水花不断的打向两侧的墙壁,云晚晴走的越来越艰难。秋天,这水凉的刺骨。全然没有了夏季的温和燥热。令她着急的还不是这些地内从未见过阳光的水,而是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一个最好的暗卫,也不可能有那样令人战栗的无声。是人还是鬼? 云晚晴不是迷信的人,却无法为此人找到解释。只能不断的,像一只被驱赶的猎物,乖乖的走向猎人布好的兽笼。 想到兽笼,云晚晴忽然想起重返京都的那一天。她在郊外选的那一处囚笼,关了两只兽。却并没有真心想做个冷血的猎人。 身后越是静寂,云晚晴心越慌。只是前面仍旧是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一点点儿前行。水越来越深,已经没到云晚晴的脖子了。再往前,云晚晴拿脚试探了一下,前面似乎更深。云晚晴停下来,奇怪了。如果前面越来越深,她继续走,难道那人是想她淹死? 这密道里也没有其他的岔路,云晚晴回想起来,一路走来,连一个小小的岔口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 云晚晴问自己,往前走,就只能把自己淹到水里等死。回去呢,那人一定就在后面等着。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引到这里? 正在犹豫的时候,云晚晴忽然觉得肋间一阵剧痛传来。彻入骨髓,让她弯了腰。与此同时,水就没过云晚晴的脑袋。这时,她才明白,不是自己越走越深,而是这里的水灾渐渐的上涨。她本应走的的很慢,小心翼翼,半步半步的挪动。就算走了一个时辰,也未必走的出多远。 咕咚咕咚的水声不断的传进耳朵内,云晚晴彻底慌了神。还是决定向来的路退回去,准备找其他的办法出去。再往前走,按照现在的情形,只能渐渐被水困死。 谁知道退回去也并不容易,云晚晴刚要转身,冷不丁一个浪打来,身子不受控制的转了几个弯儿。紧接着,水中的云晚晴就失去了方向。心情沉入谷底,但是云晚晴惦念着北宫孤鸾不要有事。她挣扎的方向和浅水的方向截然相反,当她明白过来,四周充溢的水体已经让她窒息。 就在云晚晴消失在水中的瞬间,就在不远处她最后出现的地方之后,一个黑色身影蓦然闪现。亲眼看着女人被浪卷入万劫不复,才阴冷的笑了一声,腾空而起,向上,是清心殿。 “终于开始了。” 诡异的冷笑在地洞内萦绕,令人毛骨悚然。突如其来涌上来的水,在吞没了云晚晴之后,竟然有灵性一般悄然退却。地洞内恢复如初,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后,顶部嘎登一声,什么东西起来又落下去。 最新全本:、、、、、、、、、、 217 87 经过乔陌轩的医治,北宫孤鸾的病情渐渐好转了。。qΒ5这天傍晚,北宫孤鸾就醒了过来。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精神不像先前那样伟岸。黑眸一直淡淡的,对什么都似乎不再有兴趣。柳燕霓听闻之后,来看过他,北宫孤鸾依旧淡淡的没有话语。 甚至乔陌轩提到云晚晴,说皇后十分担忧他的病情时,北宫孤鸾也顶多只是哦了一声。火焰在眸子里燃起,又迅速熄灭。 北宫孤鸾的状态让人们大吃一惊,乔陌轩也摸不着头脑。皇后和皇上的关系可以用淡如水来形容,没有人认为皇后该来,也没有人怀疑云晚晴已经失踪。 只是,用了晚膳,好一些的北宫孤鸾忽然说要独自出去走走。出了寝宫,在御花园兜兜转转之后,便去了清心殿。先是在清心殿的广场上,看那些高大的树。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棵树,固水遮雨,为女人提供惬意的生活。走到广场最南面的树林外,北宫孤鸾闻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怅然而入。 林内十分的安静,连一只鸟儿也没有。北宫孤鸾信步走向最南端,这里和宫外,只有一墙之隔。南门外的那家酒楼照常灯火通明,门前人来人往。北宫孤鸾捏了捏刺痛的头颅,打起精神,对着林内的某处,低声道: “出来吧。” 话音未落,林内便传来一阵娇笑。女人的嗓音清脆,如同山间回响的风铃,叮叮铃铃,让人舌根儿发痒。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纱影在树的某一个枝桠上显现出来。北宫蝶舞光着脚丫儿,一双玉足上一对紫金的链子,脸上扑了极重的胭脂,嘴上的红,能滴出血来。一手拉着左近的枝桠,一首在身前撩拨,只是眼洞幽深,却娇嗔道: “焰,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北宫孤鸾低着头,看着脚下,道: “原来你一直都没走。” 北宫蝶舞调笑道: “走?去哪儿?京都就是我的家。” “你最近在宫里看到了什么没有?” 北宫孤鸾不理她的抱怨,问道。 “倒是看到了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北宫蝶舞幸灾乐祸的说,悠哉的在枝桠上动着。末了,站了起来,扭了轻盈的身姿,开始翩翩起舞。她本来就是以舞技名动京都,只是,北宫孤鸾允诺了给她的地位,却从未用心欣赏过她的风采。 “比方说……”北宫孤鸾问。 “比方说,云晚晴如何吊死一个同室的宫女……如何,给了自己的母亲,一个耳光……还有许多……” 北宫蝶舞安静下来,满含期许的眼洞变得幽怨,不开心的扭头向着下面的男人。他一定还根本未曾抬过头。 “可是,你要是不吻我一下的话,我可能想不起来。”女人开始撒娇。 北宫孤鸾拾起一根树枝,蓦然碾碎,狠狠摔在地上,冷然道: “你最好是想不起来!” 女人错愕的停顿住,失望道: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草根女人?她哪里好,哪里值得你爱?” “别岔开话题,云晟雨给了你什么条件,居然说动你也加入了第五宫?” “是你在岔开话题!”北宫蝶舞愤然,扭了头,“他不给我任何条件,我也会加入的。我要看着,那个妖女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是冲着晚晴来的,二十多年前,原来云国人就先知先觉了。” “这是没错,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看好戏。”北宫蝶舞呵呵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看?呵呵……你看得到?” 男人毫不留情的奚落着,嘲笑着。女人脸色一变,十指如利爪,就要朝男人扑过来。理所当然的,北宫蝶舞没有这样做。她现在折翅的秃鹰,连看猎物尸体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北宫孤鸾的法则太残酷,而是,猎物的生命力,统统没有云晚晴顽强。 “离开他,或许到时候我会饶你不死。”北宫孤鸾下了最后通牒。 “别妄想了,我可不会,像云晚晴那样屈服于你。” ^_^ 最新全本:、、、、、、、、、、 218 88 “呵呵,不是屈服于我……呵呵,……” 北宫孤鸾抬头看了看上面,这才发现女人的脚指甲上依旧染着鲜红的颜色。\.qb5//看来女人的日子过得不错,比自己的要好。 “你快走吧,一会儿晚晴就要过来找我了。要是让她知道你还活着,你是活着出不去的。” 北宫蝶舞冷笑道: “她要杀我,你呢?” “我欠她的。”北宫孤鸾迅速回答道。 “那你不欠我?” “不欠。” …… 北宫蝶舞嫣红的身影居然是消失在南门外的那家酒楼,北宫在她离开之后,才命人暗中跟踪她。自己转了身,回到这间清心殿。 还在殿外,北宫孤鸾就忽然感觉到清心殿不寻常的气氛。倒不是殿前的侍卫站姿惹人生气,而是另一种,熟悉的恐惧,席卷了他。 是熟悉的味道。 两名侍卫继看到云晚晴之后,又见到昏迷多日的皇帝也来了,便微微颔首,恭敬的替他拉开了门。北宫孤鸾凝眉走进去,在门被推开的时候,那种致命的幽兰香已经开启了死亡的幻觉。 迅速的关了门,北宫孤鸾向东侧走去。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殿内的一切摆设如初,看不出什么被动过的端倪。然而,北宫孤鸾闻到这股气味之后,便已经知道出了事儿了! 越是不该寂静的时候,死一般的沉寂就更会让人恐惧。北宫孤鸾在殿内翻找了一会儿,无功而果。视线落在窗纸上的经文,他不是,靠写这些东西来消遣的。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透露又像要爆裂一样,刺痛难忍。北宫孤鸾觉得喉咙里微微泛甜,心中默默祈祷着: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求不要是现在。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过一只刻骨铭心的玩偶,每一个人的心底,也都住着,一只狂暴血腥的魔鬼。 要开始了。 案子下,帘子后,甚至是立后大典时准备的两张椅子,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北宫孤鸾急躁的顿住,拿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极力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冷静,要想清楚。 还没听到云晚晴的任何消息,当然,女人一定不会来这里的。满是悲伤记忆的地方,云晚清绝对不会去碰。然而,女人现在已经成长到像一只必胜的猎豹,任何挑战,也许都是诱惑。 北宫孤鸾想到这里,猛然推开门,问两个侍卫: “最近有谁来过这里?” 出乎他的预料,两个侍卫竟然说云晚晴前几日来过。至于是否出去,都说不上来。只说可能是换班的空隙,云晚晴走的,所以都没看到。两人的话引起北宫孤鸾极端的愤怒,立刻呵斥道: “该死的!去坤宁宫问一下皇后在哪儿!” “是!是!” 一个侍卫马上飞奔去了,另一个犯了错的样子低着头看脚尖。北宫孤鸾怅然的叹一口气,焦急的再次掩了门。转身看着殿内的四壁,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包括那些经文点缀的窗纸,假如云晚晴来过的话,应该是,出不去的。 可是,到底是在哪里? 北宫孤鸾从西墙走到东墙,他的脚步反复丈量着脚下的青石板。三四十步而已,却找不到女人存在的证据。只有室内满溢的幽兰香,罂粟一般,静静的肆意绽放着。 突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忽然想到,比起这轻浮的幽兰,女人身上独特的檀香,混合了蛇酒的浓烈,应该很容易在一堆幽兰之中找得到。 想到这里,北宫孤鸾果断的在当地蹲下来,开始打坐。心情渐渐平静,阵阵幽兰,如泣如诉,似幽还怨。只是,额头的汗水干涸了,都还没有,些许檀香的踪迹。 失望的张开眼睛,北宫孤鸾木讷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孤鸾命?难道就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先前去打听消息的侍卫也回来了。北宫孤鸾听了,颓然的离开了清心殿。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儿。当务之急,只能再次将柳燕霓叫来,询问真凶调查的结果。 柳燕霓忙的焦头烂额,却仍旧找不出头绪来。唯一的可能,他只是在怀疑乔陌轩。对乔陌轩调查的越多,他就越发现此人的圆滑多心机。可是没有证据,也没有十足的可能。如果是因为云晚晴喜欢北宫孤鸾,乔陌轩也许有理由给北宫孤鸾下毒又医治,并以此换取云晚晴的好感。然而,他没有杀害那些宫女的动机。 线索就此中断,已经数日。柳燕霓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北宫孤鸾面前,摊开手掌,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这样,你马上动身去皇陵。朕给你一日时间,速去速回。后日的祭天,务必不能耽误!” 北宫孤鸾表情凝重,柳燕霓忽然听到祭天,皇陵。眸子蓦然亮了起来,不可思议道: “皇上,父亲的胡言乱语,怎能相信?” 他确信父亲那时已经神经错乱,时常疯癫。所以一个疯子的话,焉能,让一个素来有素的皇室听信为真?! 最新全本:、、、、、、、、、、 219 89 “柳燕霓,给自己留点儿口德。\\。qΒ5否则,朕要你们柳家断子绝孙!” 北宫孤鸾恶狠狠骂道,催促柳燕霓快去。柳燕霓无法,之得快马加鞭,掩人耳目离开京都直奔皇陵。 柳燕霓走后,北宫孤鸾坐立不安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虽然二十多年,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然而,当这一天真的要到来了,居然是如此的波澜不惊。静默的让他抓狂。 黑夜如期而至,北宫孤鸾无法再容忍自己后知后觉更多。白天和黑夜,就是如此规律的交替,从不试图主导对方的世界。他不能放弃将云晚晴据为己有,然而,好像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然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北宫孤鸾将自己关在清心殿内,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假如到了祭天的那天。当云晚晴走过鹊仙桥,会是怎样的情形。 窗纸上的经文已经熟捻于心,北宫孤鸾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沉迷于抄写经卷的。也只有那样的事情,这个不可一世的孤独帝王,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平民的烟火气息。 他在祈祷,在虔诚的,许愿某些事情的平安完美。 双手合十,北宫孤鸾透过半掩的窗子静默的盯视着外面的黑夜。口中喃喃自语,假如你能像这幽兰香一样和他走的如此之近,甚至将他包围。一定会听到,他吟诵经文的态度,比最年老忠诚的长老还要虔诚。 殿内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低微声响,北宫孤鸾从紧紧和在一起的手掌内抬起头来。敏锐的像一只黑夜里动身的猎豹,炯炯的目光第一时间找到声音的源头。北宫孤鸾静静的坐着,等着角落里,那一块缓缓开启的青石板后,闪出答案。 一团黑影像画纸上晕染开来的蒲团一样,迅速的由一个小小的圆点膨胀成一个窈窕婀娜的女人影子。接下来,影子径直从东墙边的案子下钻了出来,飘向西墙原先挂那幅画的地方。北宫孤鸾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似乎早已习惯了。 在黑影掠过他的眼前,飞过去的时候。北宫孤鸾忽然打开了手掌,厉声问道: “我的女人呢?” 黑影仍旧我行我素,也不停顿,也不回答。它根本无法回答。任何人看到,都不会认为,这是个人。 “魅姬,把晚晴还给我。” 黑影贴近西墙,几乎钻了进去。末了,一侧身,和云晚晴那天推门进来一样,如出一辙的诡异动作。就像是那幅画里的女人活了,没有了画纸,因此将自己生生镶嵌在墙内。 殿内自始至终只有北宫孤鸾低低的哀求,再无任何响动。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将窗纸上的经文吹得哗啦啦的一阵响。呜呜咽咽的声音开始自窗子的缝隙蔓延,一些在离静心殿不远的地方守夜的侍卫,纷纷侧耳倾听着这边诡异的响动。 “喂,大哥,你听到了吗?” 南门口守夜的侍卫正聚拢在一起边聊天边烤火儿。其中一人拿着一根火烤的黄黑的玉米,送到嘴边,却咽不下。仿佛喷香的玉米粒,有毒一样。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也都小心的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年长的一个侍卫,就是被称作大哥的那个,按捺不住了,按了手里的刀: “兄弟们,谁敢和我去亲眼去那静心殿看一看的?好叫大家以后都睡个安稳觉!” 许多人都赞同,可是却自己都不想去。这声音折磨大家二十来年了,说习惯是不可能的。只是,该了结了。 “大哥,还是就由它那样吧。二十多年您都熬过来了,何况再有几天,您就可以回家歇着去了。” 人们劝道。 “就是因为再有几天就该回家了,我才想去看个究竟!这声音吓了大家伙二十多年,每天夜里都担惊受怕的!又怕报了上边找自己的茬儿,瞒着又让自己焦头烂额。夜里睡得比鬼还轻,兄弟们,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瞧瞧。我们人多,不怕什么的。” “是啊,咱们阳气重,应该行的!” 有人附和道。 “怎么样?我们留四个人守门,剩下的,都跟我去!以后好不好,就看今晚了!” “大哥,我们也都想尽早除了那声音。可是……万一这……” “哎!别婆婆妈妈的!就你那熊样儿,大哥我走了,你们能安心的在这里当差?事情闹大了,要是让上边知道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人们眼看这个德高望重的头领就要离开了。以后的日子里,实在是谁也不能保证每夜都安安稳稳。现在,不如去看个究竟。 一共二十来个拿了刀的侍卫,跟随着那人到了静心殿外头的广场上。站在广场上,听那呜呜咽咽的声音,简直就是遭罪。更为奇异的是,一股幽兰香气沁人心脾,缓缓席卷全身。还没进去,已经有几个年轻的率先打了退堂鼓。 “今儿我就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作祟!” 南门离这里极近,侍卫们自从发现夜里常有东西咆哮之后,便买了关老爷钟馗之类的画像,光是辟邪的符就弄了好多,可是都不管用。那声音也怪,像女人抽泣差不多,呜呜咽咽,婉转百回,让人肝肠寸断。听的人悲戚难受。 一行人奔到静心殿外,夜里这里没人敢来守卫的。为首的大哥推开门,与此同时,也点了手里的火折子。 警惕性十足的进去,却只见殿内徒然四壁,和白天并无两样。只是,那香气,浓烈的让人想呕吐。 “大哥……我们……我们走吧……看来……没什么……东西啊……” “慢着!” 为首的人突然打断他,奇怪,自进了这殿之后,那声音就突然消失了。推门之前,还响的热闹。 西墙上有什么东西扭成一团,几个人吓了一跳,最后还是为首的那人大喝一声,眼尖的看清哪里是什么墙上。分明是一个着黑衣斗篷的人正将皇后云晚晴按掐在墙上,云晚晴脸色紫青,四肢垂落,发丝湿漉漉的,连同身上的衣服也是。 “什么人!胆敢行刺皇后!” 几人都看清了,没有什么鬼。只是个穿着骇人的人而已。忽然间意识到皇后的危险处境,都拿了刀围了上去。 云晚晴一袭看到光亮,见是一群武功参差不齐的侍卫,连忙阻拦道: “快关上南门!你们打不过……” 话还没说完,已经迟了。为首的那人用狠力在黑影背后劈了一刀,实打实的金属和柔分裂的声音翛然传来。却不见黑影有丝毫的痛觉。 最新全本:、、、、、、、、、、 220 90 “快跑!” 云晚晴痛苦的大吼道,喉咙间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了出去,她的四肢甚至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qb5。c0m\\ “不要打!” 二十多名侍卫岂能见死不救,何况,对方是自己在宫内奉旨保护的皇后。为首的那人不甘心的再劈上来一刀,云晚晴痛苦的摇着头,却不能阻拦。 这群傻瓜! 黑影像是生了气,或是因为和云晚晴搏斗的累了。停了手,墙壁上的云晚晴因此软软的滑落下来。正巧侍卫们一起挥刀砍上来,落在那人的背脊各处。依旧一声痛苦的呢喃也没有。反而,黑影转过了身。 人们纷纷后退,为自己看到的东西。 任凭人们怎样集中精力,都无法看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黑布覆盖了此人的全身,连眼珠都隐藏了起来。侍卫们纷纷后退,手里的火折子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隐没了。 “快跑!” 云晚晴竭尽全力嘶吼起来,因为黑影箍在脖颈的力度消失了,所以瘫软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了下来。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提醒那些看傻眼的侍卫们。 “快去南门!他的同伙就要逃走了!” 云晚晴又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随时准备忍受对方的再一次反扑。 “可是……娘娘……” 为首的侍卫有所犹豫,此人的同伙并不重要,惟独云晚晴的安危,可是相当重要。 “不要管我……快去南门!” 万不得已,云晚晴只好偷偷的给那人使着眼色。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率先退了出去,带着几个人回到南门去了。剩下的四五个侍卫,还在和黑影对峙着。云晚晴在地上痛苦不已,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四肢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呵呵,这么多人愿意跟你一起死,看,卑贱的草芥,遍地都是!” 黑影忽然开口说话了,云晚晴叫苦不迭,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跑出去之后再叫些人过来。 “哼!我可不是说死就可以死掉的!” 云晚晴依旧倔强,刚才和这人僵持了许久,一直都不曾松口说失败。 “嘴硬!” 黑影的声音原本很动听,只是稍显凄厉。听到云晚清的话,迅速的回过身,一脚踢在云晚晴身上。 云晚晴闷哼一声,趁势抓住他的衣角,用力一撕。谁知道,黑布的织造极其特殊,根本无法用人力撕开。 黑影咦了一声,连忙抽身出去,离几个人远远地。侍卫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门外的黑夜里。几个侍卫七手八脚的将云晚晴抬了起来,一行人往坤宁宫急行。此时先前离开的侍卫已经禀报了北宫孤鸾这里的事情,刚走出清心殿不远,就看到远处一队队火把过来。 “晚晴!” 北宫孤鸾扑到云晚晴跟前,从侍卫手中接过女人来自己抱着。焦急的呐喊道: “传太医!” 早有人带人冲到了清心殿,只是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留下。看来真凶虽然按捺不住动手了,却仍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新全本:、、、、、、、、、、 221 91 太医看过云晚晴的伤后,只是说刮伤而已,涂抹了金疮药,开了几副常用的驱寒止血的方子,便走了。。qΒ5云晚晴的体力惊人的好,这些外伤,根本对她毫无伤害。 比较严重的是水中浸泡造成寒气,在周身萦绕,恐怕难免伤及经脉。太医走后,北宫孤鸾握了云晚晴冰冷的手腕,细细的听了一番。 末了,将云晚晴的手掖进被子内放好。云晚晴见他把完脉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有些莫名其妙。想问怎么样,还是没问出口。今天太累了,她很困。 模模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云晚晴觉得有人滑进了自己的被子。立刻紧张起来,将脚踢了出去。 “傻女人!谋杀亲夫啊!” 掀开被子,居然是北宫孤鸾一脸和悦的,光着上身躺了进来。云晚晴看清楚之后,才知道自己冒失了。她现在正需要一个肩膀来靠一靠。 “焰,我还以为是他。” 云晚晴后怕的说。 北宫孤鸾侧过身子,和女人面对面。狭长的睫毛,弄得女人的额头痒痒的。一个拥抱,便化解了两人多日来的尴尬。女人沉醉的呼吸着男人的气息,如此的心安,理得。男人惬意的拥抱着女人,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无论爱,还是不爱,甚至是不能再爱。拥抱,永远都没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晚晴,你看到了什么?” 拇指和食指将女人的下颚抬了起来,北宫孤鸾看着那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平生第一次,不想吻上去,却知道内心充满异样的情愫。 “那个人很像鬼,不过,我没看到他的样子。他的衣服很结实,我想撕开,却没能那样。” 云晚晴低垂着眸子。 北宫孤鸾长叹一声,道: “晚晴,不要想了。后天就要举行祭天仪式了,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要从天亮折腾到天黑。” “焰,你领着北宫蝶舞祭天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云晚晴问。 “怎么想的?”北宫孤鸾重复了一句,闭了眼睛,冷冷道:“没怎么想。立后必定就要经过这些繁琐的仪式,我看着别人忙碌来忙碌去,也就过去了。” 云晚晴张开眼睛,打起精神,问道: “真的没怎么想?” 北宫孤鸾疑惑了,问: “你怎么了?” 云晚晴哦了一声,陷入了沉默。忽然,面色严肃的看着北宫孤鸾,深切的问: “焰,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什么事?这么严肃?!”北宫孤鸾除了看女人穿龙袍呵斥下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这么认真严肃。将被子又拉了拉,随即问道:“那你问吧。” “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爱着柳儿。并且,一直对柳儿的死,耿耿于怀?” 云晚晴冷静的问,疲惫悄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警惕。 北宫孤鸾的黑眸暗淡了,狭长浓密的睫毛动啊动的,终于还是面对现实,点了点头: “对。” 又急忙开口辩解,道: “可是我不会因为惦记着柳儿,就对柳燕儿怎样。她始终还是个孩子,和舞儿一样。野心勃勃,只是,选择了错不至死的方式。” “错不至死?” “对,她们都,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的罪行。” “并没有犯下罪行?” 云晚晴冷笑起来,咯咯咯的,声音无比的凄凉。怅然的转了身,背对着男人,低低道: “焰,别再对我鼓吹你的所谓法则。你,真的足够了解你自己吗?你根本,就不了解!” “你放心,我并不嫉妒什么柳儿燕儿。虽然我绝对不会饶恕北宫蝶舞,但我可以和你保证,不会动柳燕儿一根手指头。可是你呢,你能对我保证什么呢?焰,你太让我,太让太妃,失望了!” 北宫孤鸾听了,不解道: “你既然不嫉妒,为什么还会生气?” “因为我爱你的方式,是看到你幸福安心。然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幸福。你要是听我的话,还对我心存一点点儿的爱。那就不要在后天,让我提着那盏宫灯,走过什么狗屁鹊仙桥!” “晚晴……你又怎么了?” “别碰我!我说过,不做什么皇后。你见过春天里再茁壮的狗尾巴花儿,有过想要让天地赐予它灵性的时候吗?我宁愿静静的开花,静静的枯死,不想任何人记起。因为至少我不会死,这就是我的底线,焰。我,不会做任何能够失去生命的蠢事!” “晚晴,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说到死?” 北宫孤鸾追问。难道女人也知道了,凶手其实是冲着皇后,而并非任何的宝物。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而已。免得,到时候我死了,你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新全本:、、、、、、、、、、 222 92 “你什么意思?” 北宫孤鸾不悦的扳过女人的肩膀,看着那一双异色的淡然眸子,心情十分沉痛。\\.qΒ5//这是怎么了,越是竭力挽回的东西,到头来,总是离自己越远。 “没什么意思……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云晚晴不理他了,静静的合上眼睛,反而心情舒畅了。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会儿看看女人翕动的鼻翼,伸手叫醒她,给自己说个明白。却又不忍,抑或是害怕更离谱的答案。 折腾了许久,终于有些昏昏欲睡。毕竟,他的身体才尚未恢复。忽然觉得脚底刺痛,疼的人难以忍受。急忙爬起来,跳下床,一瘸一拐的走到蜡烛前。借着烛光,居然看到脚底三两个黑红的窟窿。再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窟窿里还扎着一根杂草一样的东西。北宫孤鸾纳闷儿的咬牙揪出来,再看时,果然就是一根锋利的木刺。 一边念叨着奇怪,一边仔细将那东西凑到蜡烛的昏黄火焰上烧了起来。还好,只是血的腐臭味道,没有毒。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刺到自己身上的? 怎么刚才才发现? 床边的矮榻上,云晚晴涂剩的金疮药还未封口,就放在那里。北宫孤鸾顺手拿过,将半瓶子都倒在了脚上。又四下找布条儿想包扎起来,谁知道手边居然没有。只好随手撩过帐子,撕了一条儿下来。绑好之后,又按了按,才钻进被窝儿躺下。 眼前的帐子像是被野兽的牙齿嘶哑开一样,破败零落。北宫孤鸾莫名的嗤笑了一声,将蜡烛熄灭。翻身抱住女人,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就走到了一片柳树林中,北宫孤鸾最爱长在河边水边的柳树,婀娜多姿,纱雾一样的,引人入胜。清高又不失娴雅。可这些柳树却不同,有的婀娜,有的多姿,有的如烟似雾。可是每一株柳树却只有一个打动人的优点,树林中密密麻麻上千棵的柳树,却找不出一株可以勉强称作完美的。 边走,边赞叹,边叹息。北宫孤鸾走进的越深,就越觉得十足的失望。不过,似乎边际就在眼前了。 一队骆驼在柳树的荫凉里转了出来,北宫孤鸾好奇的走过去,居然看到一片无际的沙漠。 越走,就越渴。 水,水…… 嘴唇似乎都干涸的翘了皮,奇怪的是双脚都感觉不倒任何的劳累,不知疲倦的走着,有些像……行尸走肉。 “水……” 北宫孤鸾听到自己呢喃出声,他很渴,需要,许多的水。 驼队消失,北宫孤鸾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这时,地下传出隆隆的声响。不久,一眼喷薄的清泉,从干涸的沙漠里钻了出来! 哗! 水…… 泉眼周围的沙子渐渐汇聚成黑色,喷出来的泉水却仍旧清澈无比。并且甘凉解暑,北宫孤鸾俯下身去,喝了两口。 好凉……好冰……的感觉! 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 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猎豹,不断的俯下高贵的躯体,拜倒在那一眼沁人心脾的泉水中。 久而久之,北宫孤鸾忽然发觉自己停不下来了。着了魔一样的,反复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张嘴,喝水,再张嘴…… 我是怎么了? 北宫孤鸾问自己,蓦然,惊异的连连后退。因为,那泉水里,忽然泛起浓郁的幽兰香气。 “你……你滚开!” 最新全本:、、、、、、、、、、 223 93 什么都没有出现,北宫孤鸾却恐惧的往柳林中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妖孽的鬼魅紧追不舍。全\本\小\说\网然而,幽兰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那片看似触手可及的柳林,却随着他的狂奔而越来越远。 “为什么?!” 北宫孤鸾恐惧的感觉着身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从脊背冰凉蜿蜒如蛇形,箍住了他的脖颈。 啊! 卑微的蜷缩在地,男人用尽全力撕扯着颈间根本不存在的桎梏。 “晚晴!救我!” 北宫孤鸾大吼。 窒息……无止尽的窒息…… 黑暗随着蔓延过来的黑色潮水,将天地都染成黑色。渐渐将北宫孤鸾染成了,同色。 晚晴…… ^_^ 一个激灵,北宫孤鸾忽然大吼着在床上坐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周的黑暗,大口的喘着气。 “做噩梦了?” 云晚晴转过身来,她早就醒了。男人的呼吸刚刚平静下来,她就感觉到那种异样的恐惧,又来了。 北宫孤鸾心有余悸的扶了自己的脖颈,下意识的缓缓抚摸着。还好,是梦。汗水布满了额头,北宫孤鸾大梦一场的,重新倒了回去。惬意的看着帐子上那个狭小的开口。 一定是因为这个开口就在眼前,才让自己梦靥的。 尴尬的笑了笑,北宫孤鸾抱住云晚晴,在女人额头啄了一口。认真道: “是噩梦,我要死了,你却不救我。” 云晚晴看他一眼,淡淡道: “是么?你叫我,我却没听到。” 北宫孤鸾略略伤感,道: “傻丫头,梦里叫的。怎么能听到?” 云晚晴摇摇头,脚动了一动,触到了他脚上的绑带。 “这是什么?” “呵,没什么,不知道怎么搞的划了脚。” “……” “晚晴,你困吗?” 北宫孤鸾问。心脏还在激烈的跳动,刚才的梦,已经伴随他多年了。 “还行。” “那,你陪我,说说话儿吧。” “恩。” …… “我总是梦到柳儿,那年,她也才十五岁。花一样的女子,弱柳扶风,不能伤害任何人。可是却……” “北宫蝶舞大概也是这样,所以她的心病,总是不能好。”云晚晴诅咒道。 “对,我们,就像中了柳儿的毒。一种淡淡的,根本没有花香气的毒。我叫它幽兰草,草木也,非花非色。幽兰香,就是柳儿常常带的那种香。浅浅的,淡淡的……” “……” “她死了之后,我就常常闻到那种气味。紫狸说是因为柳儿的魂魄还在这皇宫里,舍不得离开大家。宫里的檀香比幽兰香浓烈的多,后来,有了舞儿,我就又没闻到那味道了。我想影说的对,是因为柳儿没了,所以我们才特别注意那种香气。所以以为宫里还有柳儿的存在。其实,宫里这么多的女人。随便一个女人身上,就有各式各样的香气。偶尔有这种香,也并不奇怪。” “很奇怪,焰。我也闻到了那种香。”是很恐怖,那种,必定涅槃的香气。 “是在清心殿吗?” 北宫孤鸾问。 “恩,不过又不是。我在清心殿第一次闻到那股气味,但是在刚才,竟然也闻到了。而且,这绝对不是,偶尔才有的香气。” 云晚晴翻身趴在他的身上,目光锐利,黑夜中,闪闪发亮。 “焰,你太不了解自己了。但是无论如何,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那么样的爱过你,你,可否真的爱过我?” “当然。”北宫孤鸾沉吟道。 “你的心,也是这样回答的吗?” 云晚晴求证道。那里,跳动的激烈。 “焰,忘了我吧。后天,就让柳燕儿,陪你去走鹊仙桥吧。我只想活着,如果我死了,什么都做不成。” “晚晴!你怎么还是这样想?难道,你都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北宫孤鸾猛然坐起来,就势将女人抱紧,指节掐到了对方的肉里。 “不是,我不相信爱。焰。” “那你相信死?相信死?……死了,什么都不能做!” “你要杀了我?因为我不想做你的皇后?焰,我宁愿,你是因为我不想和你走过那座桥而要杀我。死和死,是不同的。柳儿死了,让你梦里念了二十多年。而我呢,那天,你竟然能亲手杀我!什么是爱?你的爱,不就是死么?” 最新全本:、、、、、、、、、、 224 94 谈话无疾而终,北宫孤鸾和云晚晴都无法找出原因。.qВ5//不知道是什么挡在了两人之间,又或者,是什么意境不在两人之间存在了。 云晚晴的眼睛润湿了,表情也凝固了。黑黑的夜,漫无边际的包裹着两人。两人彼此都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然而,手边却都能真是的触到。 天亮之后,云晚晴静静的看着男人失望的起来,换了衣服,就打起精神去上朝了。临走时,那一声长长的,低低的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意味。谁都可以不了解他,不懂得他,可是,假如可以选择,他不会云晚晴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到底是女人需要救赎,还是男人,已经都不清楚了。 翻了个身,云晚晴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枕边。那里,一根血染红的根刺,静静的躺在那里。心中一个激灵,马上捏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伴随着那根根刺渐渐的在晨曦中变得清晰无误,女人的眼睛也随之张的越来越大了。 一根,坚硬的根刺。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肩,云晚晴无法再保持沉默了。转而,悲伤如潮水一般涌来。裹了被子,女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起来。 (百分号)>_<(百分号) 乔陌轩正在寝宫前的花园儿里看着宫人们用水浇撒着绽放的菊花,一朵朵的,像油脂抽拉成的工艺品。滴了水,显得更加的肃穆清丽。这是要给祭天仪式准备的供菊,到时候,这些菊花儿会在皇陵的两侧布满。 “乔公公。” 云晚晴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玉树临风的乔陌轩孑然立在花园外的景象。那样的孤独落寞,充满了悲伤。 乔陌轩转过身来,看见云晚晴,十分的高兴。道: “娘娘醒了?要传膳吗?” “不用。”云晚晴摇摇头,低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经意看到他的袍子的下摆乱糟糟的,鞋子也沾满了污泥。“你早上去哪儿了?弄得一身污垢的。” 乔陌轩低头看了看,清了清嗓子,道: “大概是刚才进去里面沾的,花园儿里水汽大,奴才一脚进去就摔了一跤。所以再也不进去了,只看别人打理一下就算了。” “那你改回去换件衣裳,现在是秋天了,凉的很。”云晚晴说,乔陌轩的脸一红,讪讪的笑了笑。 “我这就去。” 云晚晴没有忘记归来时和乔默轩的承诺,报仇,再和乔默轩远走高飞。可是这仇,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了。 ^_^ 回到坤宁宫,令云晚晴错愕的是,向来视自己为眼中钉的柳燕儿,竟然也来了。一旁的宫女偷偷告诉云晚晴她已经等了一夜,云晚晴愣了一下,便开门见山问她有什么事。 柳燕儿依然傲慢,虽然笑,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像是来求人的人。 “云晚晴,我这次来并不是求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皇上,绝对忘不了姐姐的。你也不要妄想做了皇后就会有太平日子过,不是你的,永远就不会是。” 云晚晴听的突兀,冷笑道: “说完了,就走吧。” 柳燕儿却不走,摇着身子,晃了起来,透过凤栖宫的间隙向北宫孤鸾的寝宫张望着。面上的表情极其诡异。 “你不能做皇后!” 终于说到正题,云晚晴会心的一笑。坐了下来,看着年轻的影子,道: “说清楚,我是不能做皇后,还是不能去走鹊仙桥?” 柳燕儿一惊,转过来和云晚晴对视一会儿,蓦然一笑,道: “都不能!” 云晚晴不以为然: “说说你和你的父亲,准备怎样蛊惑他。” 柳燕儿抽回来身后的轻纱,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光芒: “已经蛊惑了二十多了,你,不也亲身经历了七年多?” “你们要的结果呢?要他死?还是要天下?你们应该,很生气云晟雨的突然出现吧。” “这些和你无关,你,也只是父亲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已!现在,就让主人来告诉你,你,可以回到棋框了。” 云晚晴浅色的眸子瞪向柳燕儿,怒道: “该回去做你的鬼,就回去吧!我不会让你们父女得逞的!你这个样子!真是枉费了焰对你的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 柳燕儿冷笑起来,肩膀不住的颤抖,乌黑的瞳仁释放出无比的野心。 “他要是对我一往情深,就不会看到我心口的蝴蝶,却还对北宫蝶舞那样的好!他明明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野兽!只知道贪婪的享受别人的示好!无论是谁,只要对他露出微笑,他都悉数全收!包括像你这样低贱肮脏的呢!” 最新全本:、、、、、、、、、、 225 95 “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简直是恶心到令人作呕!” 云晚晴啐了一口,冷笑: “抱歉了,明天,我不但要走过鹊仙桥,还要陪着焰祭天祭先人。\\、qВ5\\” “那你就只有死!” 柳燕儿恶狠狠道。 “我等着。” 云晚晴莞尔一笑,似笑非笑,讥讽的看着柳燕儿。不,应该是柳儿才对。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好意思,敬酒罚酒,我都不吃。我只吃,讨来的酒。” 柳燕儿被云晚晴坚决的语气弄得很不舒服,末了,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好!云晚晴!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就没想过,你的亲生父母,是否和你一样对生毫无依恋?!” “我的父母?” “对,你的父母!”柳燕儿诡秘的一笑,甩头的那个瞬间,云晚晴的确透过晨曦的光芒,看清这个女子的轮廓,果然是,弱柳扶风。 她自己没有脆弱的权利,也无法娇羞可人。因为她生活的那个环境里,同行们,有太多的理由奚落这样的秉性了。虽然那是所有心怀王子的女孩子们都曾经梦想过的,然而,就像她甚至没有让爱涅槃的权利一样。贫穷,卑微,丑陋,将她形容的和那些特质格格不入。 她太清楚自己是谁了,所以,总是很有节制。 “他们的事情,不是我关心的。” 云晚晴回答。的确,父母不关心她的生死,为何,她要反过来关心那两个虚幻的人?即便他们真的还活着,那又如何?时光匆匆,她没有心情去为犯过错的罪人考虑生死。 柳燕儿妙眉一立,极其错愕。她是在父亲的臂弯里宠溺过度的贵族小姐,除却动人的脸庞,和蔼的性情。她不但有资本,而且还有父亲的鼎力相助。隐忍对于她来说有点儿超出限度,然而,二十年后再看今天,这一切,将来的极其顺畅! “你果然不关心?”柳燕儿不信,亲情,怎能随意割舍? 云晚晴颓然一笑,做了送客的手势。 “你走吧,我累了。” “呵呵,你不要后悔。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只好在明天,给你献上一双大礼了!” “悉听尊便,我先谢谢你。” 云晚晴又笑。 柳燕儿走出去,顿住了脚,又愤愤然转身,张狂大笑道: “云晚晴,有种,你明天最好不要哭!” “不会,不过,我希望你也开心。” 云晚晴是由衷的祝福她,她爱男人,就希望男人,能够一直活在童话般悲伤的故事里,永远都不要走出来。哪怕只是这样悲伤而已,她也希望他能不再更悲伤。可想而知,假如北宫孤鸾知道了柳燕儿就是柳儿。后果将是如何。不过,北宫孤鸾并不了解自己的可怕痴情。云晚晴怎能不害怕,终有一天,她也不能张开双臂遮挡住男人锐利的目光。当皇子和郡主再次相遇,只能是她,自己走向覆灭的一天。 她的爱情,是个装饰了贵族忧郁的华丽泡沫。 “我和焰,会相当开心的。” 柳燕儿如是说,清脆的笑音在宫内渐渐荡开。涟漪伴随着落叶的节奏,划过所有的平静。 最新全本:、、、、、、、、、、 226 96 一对大雁排成整齐的一列集体向南飞去,黑色的翅膀压抑不住蓝天的奔放。/.qΒ5/天空已经长眠了,千山万水之外,是不知名的目的地。云晚晴怅然的低了酸麻的眼睛,苦笑。大雁是不会忘记目的地的,是她此刻毫无目的的感情,让蔚蓝的晴朗变得忧郁。 柳儿,柳燕儿。 这个女人,在北宫孤鸾的生活里扮演了非同寻常的角色。也许……云晚晴转了个身,拖着颀长的水袖,缓步向床的方向走去。 躺下来,闭上眼睛。心情顿时沉沦了。 也许,她该给两人,一个一生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想到这里,云晚晴又起来了。浅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和外面明媚的天空相映成辉。她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掌,口中怒骂自己的愚蠢。然而,她还是起来了,并且坚定的朝下朝回归的男人走去。 北宫孤鸾永远都记得和女人在这条路上的那次相对行进,只不过,那次女人是马车里。当他决定给女人一个意外,以换取看到女人恐惧的可笑。可是,女人却像一团喷薄不息的火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当他要迎上去的时候,女人却开始向反方向的湖中跑去。 他不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水流,他只是,一团喜怒不定的火焰。 花香,抑或是淡淡的幽兰香缓缓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晕染而开。云晚晴觉得自己每走一步,居然青石板的数目就像在增加一样。北宫孤鸾也是如此,他总是在女人脸上看到毫无底线的退步。这次,女人又要打算放弃什么呢? “晚晴,你的衣襟开了。” 北宫孤鸾觉得自己必须说话了,太压抑,太憋闷的感觉。他需要释放,当两人之间还剩最后三四个青石板的时候,他说道。低垂的眼眸落在脚前的地上。 一,二,三…… 他的脚,站在了第四块石板上。那就是云晚晴,比他更快决定了么。 “哦,我起来的太急了。” 云晚晴照旧低下头,开始认真的系前襟的带子。她的肚兜露在外面,走了这么多的石板过来。她本来就应该是个笑柄,然而,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总是在镇定。 她还是没能冷静,系带子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如同她烦乱不堪的心情,她的手,将那条本该平滑整齐的绳结,系的像衣襟上爬行的一只丑陋的芝麻虫。每一节都是湿的,她哭了。 “焰,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云晚晴抽泣道。 北宫孤鸾皱了眉,始终在离女人三个石板的地方。他一直在看女人笨拙的系着带子。奇怪的是,他像入魔一样,不停的看着女人的手。笨拙没能让他烦躁,反而引起了无比的耐心。 “当然可以了,你是我的皇后。” 男人回答。 “我……不是你的妹妹,对吗?” 女人问。瘦小的肩膀,被压得直不起来。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皇后。” 男人又说。 “那么……”云晚晴鼓起勇气,咽下了所有的眼泪,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男人,“明天我将送你一件最好的礼物,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认真的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是不是?” 当然了,梦想的女人回来了。男人一定会高兴的。 北宫孤鸾却想哭,他一直认为眼泪是肮脏的,换不来任何的东西。尤其是,相爱的人,是不该流泪的。 于是笑如烟火,动如灵珠。 “当然了,你肯再爱我,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 “我明白了。” 云晚晴擦了擦眼角,讪笑道: “因为知道要第一次送你东西,所以太激动了。我从来,都不爱哭的。” “我知道。” 终于走过去,紧紧相拥。 最新全本:、、、、、、、、、、 227 97 这天傍晚,人们就开始打扫从京都到鹊仙桥所经过的条条道路。\.qΒ5\第二天一早,云晚晴披着霞帔凤冠,坐在凤撵内经过的时候,只见满眼的红白相间。红的如血,白的似魂。透过薄纱织就的窗子,云晚晴凝视着前方高头大马上意气奋发的男人。明黄的威武,白马的张扬。脑后随风飘舞的黑发,宛如神帝最忠诚的随从。 是啊,他一直是孤独的。 道路两旁的每一张平凡的面孔,云晚晴都不陌生。那些沧桑刻就的皱纹,风霜抽打的黝黑。曾几何时,是她生命的全部。想到这里,云晚晴的眼睛再次润湿了。 今天,她就要完成,从一粒草芥,到凤凰的蜕变了。 这该是她人生中最感动,最美妙的时刻。前面是爱的彻骨的男人,两旁是卑微的亲人,如今眉间点了朱砂的她,齿间流萦着胭脂的香甜。然而,却是如此的苦涩。 北宫孤鸾不时的回头看身后的女人,越过无数低垂的头颅,他知道女人也在一样悸动的看着自己。假如死可以相信的话,那么死之前,他不放再相信一下爱情。 当他下朝之后,就可以和女人聊天饮茶。当他们有了孩子,也可以像今天这样,让孩子知道,他生来,就是如此的高贵。 卑微,是高贵的锦上添花。 云晚晴竭力笑着,握紧了右手。一会儿,她还要提着祭祀的宫灯,和男人并肩走过最后一座桥。 她见过那座桥的,黑夜里吸食完男人们的精气,她常常站在门口,目送乔陌轩进山林。那里,就有那座平凡的石桥。 鹊仙桥,传说是牛郎织女在每年七夕,相会的那座桥。 让路途的时间再长一些吧,云晚晴祈祷道。 ^_^ 终于还是到了,然而令云晚晴惊奇的是,这座桥,竟然并不是那座桥。这座桥在山的这边,离那阵子尚远得很。北宫孤鸾微笑着将女人抱下来,欣然看着布置的完美的一切。 白色的皇陵,白色的石桥。 “这里,每次都只是走进成对的人。” 北宫孤鸾满足的笑着,伸出手,等着女人的轻挽。云晚晴握紧右手,挽了上去。有些僵硬。 一旁的宫人果然递上来一盏宫灯,虽然是白天,却仍旧点亮着。云晚晴细细的看着那宫灯,除却宫灯的造型和画上不太一样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鹅黄色的丝绦,整齐的码成了一串儿九连环。细腻精巧,比云晚晴自己做的还要微妙。 这盏宫灯,就是开启自己死亡的钥匙吗? 桥的这一侧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云晚晴看不明白。两人走上石桥,背后匍匐的宫人大臣都在默念超度的佛号。做法事的和尚们运用内力吟诵出来的经文,气势十分磅礴。 这是庄严的时刻,云晚晴向上,忽然意识到那些长眠的伟大的男人女人们。无论经历过什么,错过什么,睡在这里,一定都心满意足。 “我们也会来这里。” 男人又说。 “我们也会死去的。” 女人回答。 扑鼻的幽兰香开始在两人之间萦绕,那种蓄势待发的猛烈,令两人都忽然觉得地下的石桥都在颤抖。仿佛开启了魔鬼的囚笼,随时都有一只无形的野兽扑出来。北宫孤鸾警惕的抱紧了女人,最后,甚至都停住了脚步。 一团越来越大的黑影在北宫孤鸾的面前渐渐放大,还没来得及提醒身边的女人,北宫孤鸾就猛然觉得喉咙里干涩如荒漠。 “滚开!” 北宫孤鸾大喊道。 经文的吟诵有些乱了节奏,渐渐消失了。忽然间喧嚣了起来,在这静谧神圣的皇陵,一丁点儿的喧闹,都显得那么的词儿不合时宜! “皇家清静之地!谁敢喧哗!拖下去斩了!” 又怒对面前的黑影,厉声质问: “是人是鬼最好识相点儿!” 最新全本:、、、、、、、、、、 228 98 云晚晴扔掉了手里不详的宫灯,再愚钝的人,只需要闻到那不该出现的幽兰香,都会惊觉宫灯的诡异。\.qΒ5//她和北宫孤鸾都不用这种香,唯一能引起这香气的,除了桥下作祟之外,只能是这点燃的宫灯。 黑影儿渐渐远离两人,走到了桥的另一端。虚幻的,像不真实的鬼魂。 “北宫孤鸾,今天,我就是来给绛国的千千万万的冤魂报仇血恨的!” “凭你?也配?!” 北宫孤鸾压抑住心口的怒火,这人的武功极高,自己尚未知道是否可以逃脱。然而女人,是绝对不能的。 “哈哈哈!” 黑影儿大笑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诸位!何必要跪我们绛国的仇人呢?!就是他!就是他们北宫家!给我们绛国带来了痛苦和灾难!各位难道都忘记了自己襁褓之中的女儿,本该咿呀学语,本该无忧无虑,本该刺绣可人的女儿!是怎么样!被北宫家的走狗们拖到了街上!怎么样……陨灭于天真烂漫之年的!” 不知道这人的蛊惑起了作用,还是那些原本虔诚跪地的宫人和尚们,都曾经有女儿在那场孤鸾劫惹来的灾祸中花季丧命。云晚晴还没来得及压制自己惊讶的心情,那些人,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和先前随和顺服的眸色不同,此时,居然都带着杀意和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哈哈哈!不要再看了!皇后!不错,这里跪着的每一个人,除了那些华服锦衣的走狗!都是我们第五宫的人!” “你……云晟雨?!” 云晚晴错愕道。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原本,她也曾经认为云晟雨和第五宫的联系紧密。然而,确定柳燕儿就是柳儿之后,她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柳儿和诈死的柳星,才是第五宫的幕后推手! 可是,现在这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 他不是云晟雨的话,还能是谁?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除非,你根本不是云国的二皇子!” “呵呵,皇后不愧和云国二皇子夫妻一场。我的确不是云晟雨,哼哼,现在,恐怕他也正在某处迫切的看着你赶赴黄泉呢!” “晚晴,回到车上去。” 北宫孤鸾拉了要冲上前的云晚晴一把,将女人挡在了自己身后。云晚晴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宫灯的挑子上,将下面的宫灯一下子崩开了。下意识的拿起来挑子,那头的九连环已经开了一个结。 毛茸茸的接头,这下崩开的力量十分的大。 “晚晴,回到车上,等我杀了他。我们再祭天。” 云晚晴向后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柳燕儿还在人群中跪着。并且一脸惊讶的看着这里的情形,心神一动,云晚晴恩了一声,退了回来。 走到桥头,再回头看看孤傲决绝的男人: “你要小心,焰。” “恩。” 北宫孤鸾缓缓道。解开了自己繁重的外袍。只着一袭红衣,翩翩立于风中。云晚晴坐回到车上,所幸的是,车撵周围的太监,都是北宫孤鸾精心安插好的暗卫。 云晚晴环视四周,气氛十分紧张。大臣们,后宫的妃子们,都紧张的注视着桥上一红一黑两个人影。周围本该卑微的宫人们,却都沸腾起来了。纷纷摩拳擦掌,巴不得上去撕烂这些华丽的瓮中之鳖。 只听黑影又冷笑了几声,云晚晴便看到北宫孤鸾率先抽了腰间的软剑砍向另一侧的黑影。人群的低呼声淹没了云晚晴失声的提醒。 黑影果然厉害,北宫孤鸾还未落地,他就悄然移动了身形飘香桥的这端。这下子两人换了位置,云晚晴可以看到北宫孤鸾的正面,现在黑影背对着所有的人。 最新全本:、、、、、、、、、、 229 99 大红撒花长裙上点缀着金线镶嵌的缎花儿,也有那一只羽翼漂亮的长尾凤凰。\\、qВ5\\鹤立鸡群,孑然开于花中。不过云晚晴的心情都不在这些东西上面,石桥上显得有些急躁的男人,才是她顾虑的焦点。 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桥上的黑红两团,显然这里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来看北宫孤鸾死的。云晚晴有些伤感,他从未真正看过自己的江山,然而今天,却遭遇如此沉重的打击。 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现在,她只求男人能够平静的面对。 “是时候铲除你们北宫家了!” 黑影凄厉道,冲北宫孤鸾扑了过去。动作闪电如鬼魅,云晚晴自恃跟随燕歌令多年,修行不错,仍旧看不清他的动作。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替北宫孤鸾担心。 “哼!就凭你?!” 北宫孤鸾不屑一顾的冷笑,瞅准对方的招式,一剑挑了对方的左肩。没有血,不是因为对方就是一只鬼,而是,对方闪躲的太快! “我今天就替天底下所有三月十六生的女子,来取你的性命!” “是么?你确定?” 面对强敌的挑衅,以及周围众多的第五宫弟子的包围。北宫孤鸾高傲的像个最冷酷,最伟大的帝王,冷静的闪躲开对方的攻势,然后适时攻击。云晚晴忽然觉得很骄傲,是的,她有这样一位,泰然自若的主人。 渐渐的北宫孤鸾占据了上风,石桥上,两人搏斗的范围始终不超过那仅有五六尺宽的桥面。红色的剑光渐渐将黑影包围,看起来,黑影像是地狱的幽冥鬼火,在阳间无法聚拢足够的阴气。 当啷! 北宫孤鸾的剑断了,软剑的一半已经深深插进对方的身体。剩下的一半,被北宫孤鸾扔出了石桥。两人的动作都停止了,北宫孤鸾不住的喘气,刚才的打斗,太激烈了! 黑影却不然,黑色笼罩着他的一切,也包括脆弱。 “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今天!就让朕来看看,到底是谁,胆敢称自己是北宫之外的第五宫!” 北宫孤鸾狂笑着,稳定了呼吸,缓步上前。手指即将接触到黑影的刹那,却蓦然停顿住了。 嗓音忽然变得干涩,并且蕴含了等候千百年的动容。凌厉的撕扯变成了温柔的抚摸,男人动听的呢喃随风传入车撵内一样等待答案的云晚晴耳内。 “柳儿。” 北宫孤鸾说。 “多谢你,没有忘记过我。” 一只白皙的玉手在黑布内伸了出来,推开北宫孤鸾的抚摸,紧接着,拔出心口的断剑,在面前一挥。黑布应声撕裂,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素颜。苍白的,仿佛从未见过阳光。 云晚晴不敢相信那两个字是从北宫孤鸾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且是面对此时此刻,半死的黑影。然而那一张巧夺天工的容颜,确实真的让人联想到弱柳扶风的芙蓉。清脆之柳,氤氲之雾。可是,柳燕儿不是就在人群之中吗? 急忙定睛在人群中寻找着,云晚晴却再也找不到。心中充满了疑惑,明明黑影出现的伊始,她还在的。 “你是恨我,还是恨你的父亲?还是,你恨我今日决定携手共度一生的女子,并不是你?” 北宫孤鸾困惑道。他想起那个雨后的红,真实的,致命的刺伤。二十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这样的奇迹,然而现在奇迹发生了,他却无动于衷。他记掂着身后的女人,她还等着他去牵她的手。 柳儿转过头,伸手示意激愤的弟子们安静。转而声音清脆,虽微弱却清晰无误,道: “孤鸾星沉入北宫,二十余年不出,天下即将大乱!此等危难时刻!非我第五宫不能驱除祸患!” 云晚晴仔细听了,忽然一怔。急忙向四下看去,果然,来时的两侧山头上,影影绰绰,有旌旗舞动。看样子,不下万人! “弟子们随宫主吩咐!灭了北宫一族,去除孤鸾劫咒!还我绛国一片大好江山!” 随着第一声的附和,继而石桥下泛起惊天动地的呐喊。那口号不外乎诛杀北宫一族云云。连懵懂如云晚晴,也终于懂了。柳儿的野心,说不定和北宫蝶舞一样的大。已经不满足于做皇后,而是要为皇。 北宫孤鸾此刻看起来十分的落寞,内心极其矛盾。云晚晴想了一想,这样危机的阵势下,要想活命,只能等待朝内有人洞察这里的一切。能发兵来这里的只有花无影,偏偏他去了漠西。剩下的人,皆是无能之辈。况且朝中绝大部分的臣子,都已经被囚在这里了。 难道真要看男人因为自己而亡国于此?! 最新全本:、、、、、、、、、、 230 100 “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欺瞒这些无知的好心人了!” 呐喊声停顿的间隙,一声清秀的女音绵延有力的响起。、qb5\尊贵而自信,包含着北宫家素来的尊严。 人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猜测是谁还敢在成为瓮中之鳖的此刻,胆敢和已经掌握大局的第五宫挑衅! 一顶华丽的凤撵,昭示了女人不俗的身份。然而也因此,人们都知道,这个看似不可侵犯的女子,其实本质是俗的。民间传说此女的身份,比只有几亩微薄田地的自己,都要低贱。 乞丐,并且还是个女乞丐。 “二十多年前你和你父亲柳星联手酿成冷宫之祸!太妃仁慈,被你们的伎俩蒙骗!此后你父女消失二十余年,欺瞒贫苦百姓宣称灭北宫消天劫!这些善良的人们,难道你们父女就忍心杀掉那一个个宫女,造成北宫家用孤鸾女之血破劫的假象?!各位叔伯兄弟们!你们可想到自己的亲人,正是死在这第五宫宫主的手上?!他们要的哪里是天下的太平?!他们要的!分明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他们要这个江山!要江山来行使他们夺取的权利!他们还要像所有的皇帝那样来剥削我们!来压榨我们的血汗!” “当我们在街头苦苦乞讨时,可曾见过第五宫的人来施舍一分一毫?!兄弟姐妹们!没有!我云晚晴自小就生长的街头!我看着那一张张达官贵人的冷脸长到今天!从来没有一个施舍的人,说过自己是什么第五宫!第五宫!命主紫薇!分明就是他们父女编造的天大谎言!” “大家看啊!这个女人!就是柳太傅死掉的大女儿!可是现在她明明还活着!并且还日夜就躲在宫里的某个角落!她就像一只觊觎北宫家权利的毒蛇!时刻监视着北宫家的动静!今天她来了这里!那是她没办法继续在宫里杀害宫女了!因为皇上早就知道他们父女还活着了!每一个花一样的生命!在宫里,并不是微小到像一根草芥!皇上早就派柳大人调查宫女的死因了!” 云晚晴神情十分的慷慨激昂,然而却底气不足。她没有用这样温和的强调,来捍卫过自己的生命。在此之前,她冷酷,刻薄,犀利。因为她只是孤身一人,然而现在,她的生命力拖累着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也许他缺点重重,然而,时光荏苒,所有的一切都在变,这个男人的心,却坚若磐石。 “你说的这样清楚!可是我们的姊妹不还是真真正正在宫里死的?!这是怎么说?成天说宫里的戒备森严,连一只蚊子都跑不进来,飞不出去!怎么能由着他们这么肆意的杀人?!” “对!可见就是扯谎!污蔑宫主!” …… 云晚晴眉头一皱,北宫孤鸾还是呆呆的站在柳儿一侧,沉思着什么。这个情况十分的危险,因为男人手中没有了剑。而柳儿手内却有一截断剑,并且,她并不确定柳儿是否真的受了伤! 急中生智,云晚晴忽然道: “最近死的一名宫女,名叫筱花的!可有亲人也在这里?!”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穿了僧袍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举着手: “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明明就要过门儿!却被乡里的官绅强拉着进宫给皇帝做小老婆!才几日未到,竟然死了!她就是三月十六生!你还敢强嘴说不是皇帝老儿使坏?!” 云晚晴听了,转过脸去,殷切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筱花是死了!可是,进宫时她的册子上明明写着腹内淤血成块!可是死后!怎么又没有了?!” 那人哭道: “什么淤血!那是我们已四个月的孩子!” 云晚晴一听,柔和道: “这就对了!就算是神医,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已经成形的孩子?并且太医们反复查验,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宫里挑选秀女的规矩是十分严苛的,又怎么会明明不是处子的女子,可以被选到最后?!倘若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那是为什么?” 那人一噎,不知所措起来。也很着急。 云晚晴莞尔一笑,轻轻道: “这是因为,进宫的,根本就不是筱花本人。” “什么?!我明明亲眼看着那些人把花儿拉走的!” “秀女进了宫,就只有亲人见过秀女的真容!皇上没见过!管事嬷嬷没见过!这其中,要想作假,也是不难!” “那筱花儿没死?你告诉我!她娘儿俩在哪里!我这就去找她们!”那人撕掉身上的僧袍。 云晚晴见状,却口风一转,指着石桥上的柳儿: “那,得要问你们宫主了!据我所知,你们失踪的亲人,十有**,都已经被他们父女关了起来!” “啊?!” 人群中一阵喧哗,云晚晴知道,百姓,最是善良的。善恶分明,谁好谁坏,自由一杆恒古不变的秤。 最新全本:、、、、、、、、、、 231 101 云晚晴成功的将矛头重新指向了柳儿,满心期盼着石桥上的北宫孤鸾能够抓紧时间从包围里逃出去!可是北宫孤鸾却仍旧一动不动,云晚晴干着急,却没有办法了。全本小说网 现在,如果这些人将他围拢过去,他是必死无疑的! “宫主!……” 人们重新将视线聚焦到石桥上,柳儿单薄的身姿在风中看起来十分的摇曳。然而此时却并没有任何动人的细微,一双漆黑的瞳仁冷冷扫向人群中摇摇欲坠的云晚晴。忽然笑了,诡异的嗓音抚平人们的疑惑: “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谎言!看看她的身后!那些山头上的旌旗,可是明明写着云国的国号!” 云晚晴听了,和众人一样,重新看向那些若隐若现的旌旗。的确,阳光的扫射过的某一个细节,有一个白色的云字。像天空飘过的一缕云彩,静静的,划过平静的山头。 “是云国倭寇!” 人们大喊着,纷纷拿出来暗藏的兵器。面对敌国的挑衅,绛国人从来不混淆敌人和同党。 转眼间,山头上黑色的铠甲就像流动的云彩一样呼啸而下。呐喊声震耳欲聋,听声音,至少不下二三万人。云晚晴的脸色一僵持,回过头来急忙寻找北宫孤鸾的身影,石桥上却已然空无一人了。 “糟糕!” 云晚晴想要冲过去追上北宫孤鸾,无奈才跃起来,就被第五宫的门徒拿早已预备好的网子困住。周围是誓言为亲人复仇的第五宫,面前时来者不善的云晟雨。云晚晴无奈的看向那座悲伤的桥,眼眶已经润湿了。 鲜血飞溅,和漠西城上的那一次涅槃不同。这次,撒开的鲜血是云晚晴的同类。草芥,微尘,抑或是,卑微的乞丐。她想奋起反抗,然而越挣扎,网子却缠的越紧。她想哭,然而眼泪已经干涸。 又一朵悄无声息的云彩落了下来,几步走到云晚晴的跟前,俯下身,宛若俯视奴隶的主人。 “跟我走,就能活。” 云晚晴一怔,扬起浅色的瞳仁,那里,浅淡如琥珀的深处,倒影着魔鬼肆意的邪佞张狂。 “我要做皇后。” 云晚晴说。 “我的承诺,从不会背弃。” 云晟雨说。满意的答案如水到渠成般一气呵成,他并没有张望这个国家的皇位。他来,只是要带走,自己登基的,唯一的见证者。 “焰死了的话,我是不会让你的后半辈子好过的!” 云晚晴又道。网子的丝线在她绝美的脸上勒出菱形的格子,眉间的朱砂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你和我交易的筹码,为什么总是同样的东西呢?” 嘴上如此说,但是云晟雨却并不生气。第五宫的狂热门徒只是民间辛勤耕耘为生的百姓而已,这样善良的人,手里就算有了兵器,也并不懂得去运用。反而是,只能变成染红这片山野的红。他一向喜欢红色,这种血腥的颜色,令他勇气倍增。 指尖点了一滴血,云晟雨在口内含了含,蓦然涂抹在了女人的额头。稍稍用力将原本的朱砂抹掉,现在那里虽然没有了红,却更加的艳丽。 “熟悉吗?吸食同类的血,才最有助于内力的恢复!” “你才是魔鬼!” 云晚晴冷冷的说。 最新全本:、、、、、、、、、、 232 102 斗篷下的表情漠然一冷,云晟雨无情道: “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里谈情说爱,我的筹码就摆在这里,你愿意不愿意,看你自己的表现!” “你着急去杀柳儿?还是柳燕儿?呵呵,本来缔结的牢固的同盟,突然却被同伙反手砍了一刀,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少罗嗦,无所谓背叛反手什么的。/。qВ5\\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们女人!她跑了,我就有办法追回来让她知道背叛同伙的代价!” “你快去追,追回来,我好好看看你怎么折磨她。” 云晚晴冷笑,石桥上两人同时消失,让她忧心忡忡。若是两人一起消失了,她还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北宫孤鸾。幸好,云晟雨给了她这样一个逃避的机会。 第五宫的人马损失惨重,战斗结束后,云晚晴看着一地的尸体,痛心疾首。扼腕痛苦的想,柳儿和柳星毕竟都是贵族,贵族都是冷血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把这些被他们的谎言怂恿起来的百姓当做真正的同伴来看待,大难临头,便轻而易举的舍弃了数万条性命。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这两人落在她手里,她发誓,一定要千刀万剐! 云晟雨带人追出去很远,看样子,连他也忌惮柳儿的功力。云晚晴有些纳闷,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怎么竟然藏着这样高深的武功?! 不过这些都不是云晚晴能够考虑的事情了,云晟雨好像已经在这里攒够了回去争夺皇位的资本。天黑之后,云晟雨就带人折返回来。只是在京都外休憩了一下,便动身回云国了。 那几万士兵,悄无声息爱的消失在山野田间,并不见有跟随着云晟雨的脚步。云晚晴不去想这些,从云晟雨的口中,她已经知道北宫孤鸾平安的回到了皇宫。这就够了,云晚晴想。 这次离开京都的道路显得异常的漫长,云晚晴终究还是没能和北宫孤鸾并肩走过鹊仙桥。北宫家的先人们也许永远都不会认识这个为爱,为情,为心历经涅槃的奇女子。不错,她是渺小,只是北宫家的江山中的一缕微尘。她是否真的是公主,是郡主,都已经无法考证了。毕竟当年仅存的人的证明也都是主观的臆断,她也许根本就没有过父母,不知道如何出生,抑或被上天吹到这里成为浮尘。 “后悔吗?你现在要回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云晟雨将自己裹在黑色的斗篷夏,妖艳的五官无情无欲,如水一般掠过女人的脸颊。 “不,我不会再回去。” 云晚晴笃定道。 “那你最好抵达云国之前,做好和我过一辈子的准备。你将是皇后。” “谢谢你。” 女人笑道。 “谢什么?”云晟雨反问,“我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什么东西,都不需要感谢。只要她笑纳,我就很满足了。” 云晚晴鼻子一酸,动容道: “谢谢你,能达成我的梦想。我,一直想做皇后的。” “别把自己看的这么势利刻薄,你知道你的心,并不看重这个皇后的位子。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性情中人,真实,但是却有着寻常女人罕有的专一。你又自知之明,又很隐忍,我喜欢你。” “不……我其实……真的想做皇后的……”云晚晴呢喃着,马车将她的梦带的越来越远。 “晚晴,生活是很平淡的。” 云晟雨低低的说,目光落在四周寂静的郊野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那么的真实。他就要回家了。 云国和绛国的通道,并不是只有经过漠西的那一条。这次,云晟雨带着云晚晴就是走的另外一条。 道路两侧不是漫天的黄沙,而是客人的绿草青青。这是秋末,为了抚平女人失去爱情的伤痛,上天似乎有意给女人营造一个美好的氛围。 令云晚晴惊讶的是,云晟雨却说,那天没能追到柳儿。当他待人追过去时,只见到密林中北宫孤鸾时隐时现的身形。出于对云晚晴遵守诺言的约定,云晟雨没有带人追过去。柳儿好像,就那么又突然消失了。 云晚晴很失望,隐隐觉得,柳儿不死,好像会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 最新全本:、、、、、、、、、、 233 103 抵达云国都城的第一日夜里,云晟雨没有休息,便带人杀进了皇宫。//。qb5//时至当时,登基的已然是他的大哥。云晚晴当时不知道云晟雨是怎样做到的,但是第二日醒来,云国已经换了皇帝了。 一夜而已,云晟雨就从一个甘愿为国受辱的质子,变成了弑君杀兄的罪人。然而每个成为最后胜利者的男人,似乎都不在乎别人的评论。毕竟无论对方如何评价自己的功过,站在云端的,都已经是自己。 登基,纳妃,立后。一气呵成,顺理成章。 只是得到凤印的那一天,云晚晴却忽然发觉手里的东西很烫手。凤印,是一种责任。 她已经不是可以再吵闹着卿卿我我的女孩子,现在,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国的皇后,就要认真的对待她的子民。她不想再见到鹊仙桥外那遍地无辜的尸首,她不想做那样的皇后。 毓宁宫的烛光显得格外的阴沉,这是新帝在这里过的第一夜。同时,也将是云晚晴的第一夜。有些微微开裂的青石板上染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还在不断的滚落。有的晕染开,深深的和青石板融为一体。只有它们彼此知道是不能融合为一体的。因为石头就是石头,雨水还是雨水。 云晚晴从浴盆里出来,经过一侧启开的窗户时,身子被窗外的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不时有雨水夹杂着风声扑进来,像一条条来复仇的小蛇,伸着渗人的信子,吱吱的乱叫着。 云晟雨像一个先知一样,在云晚晴恐惧的叫出声之前掀开了帐子让女人进来。云晚晴跌进去,一头青丝半干未干。猛的倒进柔软舒适的被褥上,大口的吸着气。 “怎么会害怕呢?这里没有你的仇人。” 云晟雨似笑非笑,邪佞的看着身边瘫软的女人。前襟微开,露出健康的肤色。一副无比得意的样子。 “不时害怕人,我只是,忽然想到密道内的那只鬼。” 云晚晴心有余悸的回答,浅眸深邃,翻个身,抱住了男人。将头埋在了男人的身前。 “什么密道?”云晟雨问。 “在南门口的那座大殿,叫静心殿。平日里没有人去的,你可知道?就是那里,柳星父女就把那些宫女关在那里!” 云晚晴至死也不会忘记那天被谁卷走之后,在更深处或者更浅处的那个大洞内,那一双双祈求的眼睛。不,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是眼睛。因为那些人的身体是健全的,然而眼睛却都是空洞的。 “果然在有人用人眼做宝石呢,可是却不是师傅!” 云晚晴又说。 云晟雨眉头一皱,严肃道: “柳星父女不可能懂得漠西的巫术!” “怎么不可能?” “我和他们接触过的,这父女两人虽说被利欲迷了心窍,狂热不可一世。态度傲慢,没有一点儿贵族的素养。但是柳星连星象都不懂,如何能通晓漠西的巫术?漠西人的巫术,可是都是以星象为基础代代流传下来的!” “你也昏了头了,柳星当年占天象看出的孤鸾星沉入北宫。又是他和先皇建议用孤鸾命的女子来破解孤鸾劫的!难道还不通星象?!” “傻瓜!那都是他胡诌的!” 云晟雨不以为然,眸子一暖,俯下身来,鼻尖的气息变得微妙。 “不可思议!” 云晚晴说。那种不安的感觉,仍旧侵袭着她的身心。 “你的学问见长啊。” “听得多了,就会了。” …… 啪! 烛火抖了几下,被夜风吹熄了。殿内悄然的陷入矛盾的沉默,良久,烛光也在再次燃了起来。 云晟雨半坐着,目光迷离沉醉的看着在自己身上发疯一样动作的女人。女人的身体带给他的刺激已经超越过以前的任何一次,虽然如此的讨厌从别人口里夺食来吃,但是云晟雨别无选择。 云晚晴气吐如兰,香汗淋漓。却不肯停下,闭着眼睛,为了不看男人的五官。这个人不是他,可是,一样可以给她许多。就像那些素不相识的,七具皮囊。 “晚晴,你后来又用过飞九宫的吸纳之法吗?”云晟雨问。 “嗯……没有……大概没有……” “用一次试试看……” “……” 最新全本:、、、、、、、、、、 234 104 …… 静毓好像在云晟雨心中占据了一个极大极重要的位置,因为即便这是云晚晴的宫殿,云晟雨仍旧简直它本来的名字。。qΒ5毓宁,但愿静毓安宁? 云晚晴很恼怒,没人的时候,她就在殿内,独自对着据宫女说一沉不变的装饰发怒。她无论到哪里都是替身,无论何时都是最佳玩偶。她是谁,她不知道,现在都不知道。 寄给乔陌轩的书信一次次被云晟雨悄然拦截了下来,最近的一次,云晚晴甚至看到自己的鸽子才飞出毓宁宫的围墙,就被暗处伸来的一只手捏碎了。 从心灰意冷,到心急如焚,再到心灰意冷。云晟雨像耐心的养蛇人那样,不温不火的和云晚晴进行着无声的游戏。迟早有一天这只蛇会变得驯服,变得贴心。前提是,它必须不曾被驯服。 “娘娘。” 宫女绣云急匆匆的提着裙子赶了进来,脸色通红,唤醒了沉思的云晚晴。云晚晴看她一眼,淡淡道: “怎么了?” “娘娘,奴婢刚才去珑凝宫,却是打听清楚了。那里面一个叫楚羽的小主,竟然真的有了身孕了!” 绣云压低声音,说完,一副懊恼的样子。 云晚晴冷然一笑,道: “胡说!那些秀女进宫才几天,怎能有孕?!” “娘娘,小主们进宫约莫四个多月了。现在又是冬天,穿得厚,所以那楚羽才藏得好。这会子没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没有哪个娘娘会暗中捣鬼弄掉她的孩子。从皇上的时间来说是不太可能,可是不能保证那孩子就真的不是啊!” “这好说,紫宁宫的紫妃前阵子不是说有个大宫女该出宫了么?正好少一个,把她弄过去!” “娘娘,楚羽是小主,虽然没有名分妃号,可是奴婢也不敢……” “你不敢,谁敢” 云晚晴深知自己这个得意宫女的秉性,一般的恶毒刻薄,和鹤顶红不相上下。她若说不敢,那是玩笑! “娘娘……” 绣云羞赧的一笑,为难的看着云晚晴。 “不是奴婢不愿意,而是那紫妃也不是省油的灯,难免奴婢就算去了,人也得让她找借口撵回来。” 云晚晴想了一想,确实是这样。不过心思一动,随即叫了绣云陪自己去找云晟雨。是不是,只有他知道。如今绛国的一丝消息也吹不进来了,云晚晴闷得发慌,时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和云晟雨吵架。 皇后刻薄,皇上宽容,皇宫内尽人皆知。 谁知道才出了宫门就猛然空中响过一个炸雷,主仆二人都吓得退了一步,在屋檐下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云晚晴狐疑的问: “你可听见了?” 绣云点点头,也是一头雾水: “恩,可不听得清清楚楚呢!这天气越来越冷,怎么还会打雷?好奇怪!” 云晚晴又侧耳倾听,忽然眉宇一凝,摇摇头道: “错了,这不是打雷。” “不是打雷?” “是火炮。” 云晚晴看了看云晟雨寝宫的方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云晟雨带人占卜问天的日子。连日来阴晴不定,天象极其怪异。朝中早已谣言纷纷。 最新全本:、、、、、、、、、、 235 105 “我们去看看。/.qΒ5//” 云晚晴很好奇皇家祭祀的仪式,这对她来说就像是九天之上神仙的逍遥生活,新鲜而陌生。女人似乎总是被排斥在各种活动之外,除了生育,似乎在后宫毫无用处。 祭台就在皇宫最北端的一个广场上,此时旌旗林立,士兵们威严的排着队列。祭台最上端,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拿着一杆五六米长的八卦旗子,不时挥舞一下。祭台之下,一些穿着道袍的道士也都围坐成八卦阵的形状。口中念念有词,整个广场上笼罩着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景象。 云晟雨这次并没有邀请她来观看,云晚晴于是就只站在远处瞧着里面的动静。只见云晟雨一袭明黄,傲然立于祭台之下,众道士之前。他身后的八卦阵外,还站着几名红衣的宫女。手里都捧着如意元宝,也有些布匹锦帛。一直绵延到祭台的后面,那里一定也都站了宫女。 “娘娘,好壮观啊!” 饶是绣云见过的大场面并不少,也由衷的发出赞叹。文武百官首次聚集在后宫的一角,十分罕见。 “既然是求天下平安,为何偏偏把祭台建在这里?这后宫里的阴气太重,可是一向是道家的大忌!” 云晚晴不解道。 “就是啊,好奇怪。”绣云也说。以往皇家祭祀都要去宫外,甚至是京都之外的寺庙里。从未就近在宫里祭祀过。 声音未落,两人身后便传来一阵冷笑: “皇后娘娘是不是错会了皇上的意了?皇上可不是在这里求天下平安,昨天夜里,皇上说今儿可是要求子的。” 云晚晴看清楚来人,认出来是一向嚣张的紫妃。后宫里似乎常常如此,打打闹闹,吃醋争锋,尔虞我诈。没一天消停的时候。想来一个男人确实是不够的,可是皇帝却非要那么多女人。 “紫妃身子好了么?前儿本宫还听说妹妹的手疼得很。”云晚晴也回敬道,据说这次要离宫的这个大宫女简直就是紫妃的左膀右臂,要是没有她,紫妃的嚣张跋扈早已死一百次都不够。 其实无论是原配还是青梅竹马,云晚晴都不需放在心上。她在绛国便是云晟雨名正言顺的妻子,这里是宣告天下的皇后。地位早已不是旁人能及,然而就是因为如此,云晟雨将她看的极重,却不甘心女人并不领情。 紫妃一听,妙眉紧蹙,冷哼一声: “好得很!” “娘娘,皇上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求子啊?”绣云忽然问,朝云晚晴眨着眼睛。云晚晴会意,其实紫妃一人单打独斗,本身是个愚蠢的高傲的人。 “是啊,多此一举。宫里的女人锦衣玉食,身体康健,但凡是个女人,都能随时给皇上添了子嗣。” “娘娘又是这种话,宫里人人身子都好得很,惟独娘娘身子不好。干血之症,连续几月都不见好。” “嗨,这是你知道的才几个月而已。也难怪,本宫进宫也才四个月。其实本宫之前,就娘胎里带着一股疾,恐怕此生,都无法……” “娘娘,休要丧气话……”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只把紫妃忽悠的团团转。反正两人的意思不难理解,皇后无法怀孕,然而皇上又求子。这不是明摆着皇上有废后的意思么? 心里一喜,紫妃便得意道: “原来姐姐命不好,皇上如此宠爱,却不能……”话只说了一半儿,若是以往,是吉是凶,剩下的一半儿都由哪个大宫女说了。然而今时今日却不能。紫妃干巴巴的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只好自己闭了嘴。 “娘娘不知道,先前宫里也有这样的例子。妃子无法生育,可是后来皇上可怜妃子们。便将一些品阶底下的小主所生婴儿赐给妃子们的。皇上如此珍重皇后,皇后无须担心的。”绣云说。 “那怎么行?况且是别人的骨肉不说,就是这宫里,这么多的宫女们,又不是每个都能有幸被皇上看上?再说了,就是看上了,怀孕了。那些宫女又不傻,既然早知道生了孩子会给别人,倒不如藏着掖着,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一生,母以子贵,皇上还不将她当做宝来看?就是为了小皇子着想,也一定不会交给别人来养……” 紫妃听得又糊涂了,一会儿宫女,一会儿妃子的。忽然,就那么一下子想通了。也不理会云晚晴了,告了别,就扭着身子往回走。 到了宫里,一问手下的奴才。这才知道宫里有几个貌似被云晟雨临幸过的小主,最近身材都走了样儿。先不查是否真有其事,便命人去要了那几个小主来。只当是自己不知道那回事,全都分到自己宫里苦最累的营生去了。 最新全本:、、、、、、、、、、 236 106 云晚晴在游廊的这一头看云晟雨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还是忍住了,不去找他。全\本\小\说\网泱泱的回到寝宫,百无聊赖的坐在塌上看着满屋子的奢靡繁华,忽然觉得非常的无趣。 直到那团青绿的影子缓缓的出现在殿的一角,云晚晴才开心的笑了出来。迎上去,悄声的问: “师傅。” 燕歌令一脸疲惫,从漠西出来,他才知道云晚晴已经又走出了一重天。 “你也太能跑了吧,比风换方向还要快!” “你也太慢了,四个月呢!”云晚晴说。 “别提了,我赶到京都,才知道竟然你又走了。我就知道会有变化,所以想也没想,就来这里了。” 燕歌令茫然不解的看着云晚晴,这个女子,还真是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阴晴不定。 “怎么样?师傅给你找的人,你都不满意。最后竟然还是跟着这厮!” 云晚晴一愣,迷茫道: “师傅找的人,不就是他吗?” 燕歌令每次提起云晟雨,总是评价很不错。 “怎么会?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可以做盟友,又怎么可以做女婿?” “……” 云晚晴听他话中有话,自从那次燕歌令愤而维护她的冷血双亲,她就有感觉。这种父亲般的袒护,有时候,也许预示着其他更多的东西。 “你又不是我父亲,怎么有脸来说他是你女婿?你活了这么老,儿子恐怕也没半个吧?” “儿子倒是真没有半个,不过有了女儿,也就有了儿子。”燕歌令神秘一笑。 “怎么讲?” “以后再说这个。晚晴,我是来告诉你,有个人要死了,临死前,很想再见你一面。” 燕歌令表情一换,凝眉低沉起来,征询云晚晴的意思。 “是谁要见我?见我做什么?我能起死回生?”云晚晴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极其的反感。越是这种情深意切的肉麻举止,越让她觉得此地无银的做作。 燕歌令凝视着她,良久,才说道: “是鹤顶红。” “她?” 云晚晴颇意外,转而却摇头道: “她要见我做什么?要死了,她该去见北宫蝶舞才对。或者是北宫孤鸾,怎么会想到看我?” “晚晴,她一向对你不同。或许,她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你也说不定。” “死是定数,我也没有想听她的什么话。若说有话的话,我只能说,她没见到她的主子惨死我的手下,是个遗憾!” 燕歌令心底一沉,孑然坐下,冷眼看着漠然的云晚晴: “她帮过你,你怎能这样对她?” “是我自己帮自己,或者是上天帮我。如今世间已没有人能动摇留在这里的决心,我在这里很安心。鹤顶红又是什么东西,能值得我千里迢迢,冒着被废除的危险,回去见她一面?” 她其实是害怕回去,见到北宫孤鸾。 “没想到你是如此冷血,我还以为你会答应。所以才这么急着来找你。” 燕歌令失望到,口中苛责起来。 “你瞧,我和你有七年师徒情分,尚且如此。何况鹤顶红和我毫无瓜葛。对不起,打扰你辅佐师姐坐上后位了。你还是快回绛国吧,北宫孤鸾比我还要阴晴不定。说不定他这会儿惦记和柳儿的情分,明儿,就想起来我对他也不错了。” 云晚晴冷笑,时至此时,不是云晟雨提醒,她还想不通为什么柳儿的武功套路会和自己的如出一辙。想来也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一样弱小的身板儿,一样虚弱的脾性。遇到一样的师傅,就只能学成一样的招式! 燕歌令一惊,转而便明白了: “是云晟雨告诉你的。” “你不想和我解释什么吗?比如说,你和柳儿的……不伦之恋。”云晚晴后退几步,异国的阳光着实惬意,在这里,她安静,婉约的像个真正的淑女。 “这也是他说的?”燕歌令仰起头,没有年龄的五官也同样没有喜怒哀乐。他若是真如自己说的那样活的很久了,必然会摒弃那些无谓的东西。 “不,是我从柳儿的身上嗅出来的。师傅,你的香气,不是幽兰香那么付钱的东西,就能盖住的。” “呵呵,不错。幽兰香,又怎么能和血水浸泡过的檀香相比。”燕歌令也放肆一笑。 “需要宫女的是你,然而吊死她们的却是柳儿。因为一个男人在后宫中即便轻功卓著,仍然会显得堂皇突兀。只有女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一切!然而你的功力已经不需要一次就吸食一个人的精气,所以只好找到地方藏匿这些宫女。于是你就选择了清心殿,一来,这里有只有你才知道的密道,二来……” 云晚晴停顿住了,冷笑着看着燕歌令。燕歌令莞尔一笑,与她对视: “二来什么?” “二来,你爱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太妃。” 看似荒谬又石破天惊的对话,不但将师徒二人一向甚笃的关系打向了地狱,也掀开了那段隐晦的陈年往事。猎物与猎人,一线之间,便可一发牵动全局。 燕歌令站起来,默然走到窗前,背对着女人。不发一言,殿内的气息变得冷漠。不再有先前的和谐明媚。 “我早该想到,你也是个敏感的女人。” 燕歌令沉声道。 “是你怂恿柳星父女去实施这个计策,是你发起的第五宫,是你画了那副画……你,究竟是谁?” 云晚晴认真的看着他,然而,却像鹤顶红的那次惊鸿一瞥一般,燕歌令的背影,居然也如此的风华绝代。这些神秘的,将永生都投入仇恨的人们。高贵的,让人无法直视。 良久,燕歌令才怅然转过身来,对着疑惑的云晚晴,灿然一笑: “晚晴,你确实长大了。并且,比我想象的聪明。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被爱毁灭过的男人。同时,也是亲手毁灭爱的父亲。” 云晚晴仰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悲伤的浅眸,无法言语。内心深处的颤栗将她的心情搞得一团乱麻,某些东西,过去了,最好就是过去。 “你明明已经认出来我,却不愿意承认,难道不是么?女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秘密的。我和你母亲,都不曾责怪过你的冷酷。” 燕歌令又说,语气变得哀伤。却很欣慰。 “不……”云晚晴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能倚靠着冰冷的墙壁。“不会的……你死了……” 窗前那个俊逸的男子,仿佛就那样从袖口内掏出一支笛子,轻轻放在唇前,云兰轻吐,就吹出一曲动人的笛音。云晚晴却恐怖的像看到鬼,她的,可怜的,痴傻的,疯癫的义父……居然还活着,并且就是眼前的燕歌令。 最新全本:、、、、、、、、、、 237 107 燕歌令立在原地,忽然间张开双臂,像是迎接返回天堂的仙子那样。\、qb5//神一般的钢铁坚强的男子,带着最柔和不过的父亲微笑,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敞开了怀抱。 云晚晴却不敢置信这一切,在她的脑海里,的确是想过义父也许没死这样的事情。但那仅仅是当义父刚刚离去的时候,她面对着广袤无垠的天地,手忙脚乱,害怕的要命。孤独是幼兽与生俱来的恐惧。 “晚晴……” 燕歌令轻声呼唤着,尽管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温和微小。 “不……” 云晚晴连连摇头,颓然向后退却。 “晚晴,回来吧,回到父亲身边。” 燕歌令又说,痛心疾首的看着女儿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和柳星父女结盟,就是背叛我!我还没那么愚蠢!” 他们只不过长得很像,云晚晴想。不,一点儿都不像。义父是那样的善良,根本不会和这个杀人恶魔是一个人。 “晚晴,当年形势危急,我也是出于无奈,只能装疯卖傻啊!” “形势危急?!一个乞丐!有什么形势危急的!” 燕歌令眼看云晚晴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知道自己说的过于急躁了。虽然他早就想说,并且曾经暗示过,但是,没想到云晚晴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大。 “晚晴……” 燕歌令极力辩解。 “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再是你的徒弟!你教我的武功,我也不会再用!” “晚晴你听我说!我也不想这样的!”燕歌令忽然咆哮起来,懊恼的拉住云晚晴的衣襟。 “你要干什么!你根本不是我义父!”云晚晴像一头发怒的豹,愤怒扯开对方的撕扯。精致的宫袖哗啦一声,扯开了一半儿。露出里面白皙的肉来,云晚晴低头看到自己的胳膊,忽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云晚晴嘶吼道,捂住了胳膊。弯下了身子,抱头痛哭起来。 燕歌令没有看清楚,以为只是因为失礼而引起云晚晴的生气。谁知道竟然哭了起来,一时不知所措了。十多年前,不,或许是更早的记忆里了。云晚晴曾经这样哭过,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误闯进来的乞丐们由于太久没有遇到女人了,在京都外,在绛国本该秀丽无双的风景掩映的破庙中,曾经使云晚晴第一次明白了眼泪的滋味。也是那时,云晚晴才知道生活中,悲伤的事情,并不仅仅饿着肚子,筋疲力尽的在荒野蹒跚前行。 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慈祥的正常的父亲,应有的呵护和魁梧。那日,他只是由于飞九宫迷乱的真气,而走火入魔,两眼昏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群叫花子追着在田间奔跑着。 她的力量惊人的庞大,那年她才几岁呢,他想着,可是记不起来了。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本性的野兽。云晚晴对于男人的第一次重要的印象,被他亲手毁的一干二净。他事后曾经说那些人只是一群疯子,然而云晚晴并不相信,因为从她出生,那一双异色的惊人眸子中,就倒影着自己故作疯癫的污龊头颅。 他也许不该自作聪明的替她选择一个过于平凡的男人,正像他评价的那样,沁烟罗虽然温和,虽然才华横溢,然而,无法养活她。 想通了这一点,燕歌令的身形蓦然苍老了许多。他看看自己的手背,它的另一面覆在女儿的背上,却不能触动。而眼前的这一面,苍白的颜色上布满了叶子经脉一样的血管。那里面的血液,已经有几十年,都不曾澎湃的活动过了。 “晚晴,对,我不配是一个父亲。可是,你要可怜你的母亲。她毕竟要死了,她这一生,上半辈子是为了我活着,余下的这几十年,却都是在为你活着。她嫁给了我,于是成为绛国皇室的笑柄。因为我只是一个云国的质子而已,却幸运的娶到了绛国最美丽的公主。她的下半辈子,都在想念你。你是不是很惊讶,可是你要相信,你虽然只是出生在皇宫中某个阴暗的小屋子里。那里甚至连蜡烛都没有,当我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脸上的血迹还粘黏着你母亲的手纹。她抚摸过你,然而那时你却没有丝毫生气。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于是我徒步走出京都,那时候晚霞变天,郊野中到处一片勃勃生机。可是我却是那样的寒心,月儿生死不明,骨肉冰冷如死。苍苍大地,却没有我藏身之处。那些晚霞里回归的百姓,虽然粗茶淡饭,粗衣劳作,然而却是多么的幸福。” “就在我落魄走着的时候,我遇到了花无影。那时候他还那么年轻,见到我怀抱的你,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指着晚霞对我说,晚来情天。人生苦短,冥冥中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从他口中我知道宫里出了一场大火,我想一定是先皇嫌弃月儿给北宫家带来的耻辱,所以杀了她……晚晴,人如其名,父亲的一生已经毁了,难道你还要宁愿让自己在这里寂寞的度过一生?” 泪尽,燕歌令恍然如又走完了一生。他这一生,只有大落,未见大起。然而,并不觉得愧对生命。他努力过了,只是阴差阳错,不得善终而已。 “你走吧,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去了。” 云晚晴痛哭,眼睛也不抬。她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也不曾撒娇过。其她的女孩子尚在深闺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懂得生活的艰辛了。虽然如今她知道自己过得日子根本不能叫做生活,那仅仅是一场对于生命的维持而已。她活着,却永远在饿着。 最新全本:、、、、、、、、、、 238 108 “晚晴,她是你的母亲……”燕歌令痛苦的呢喃着,迫切的希望她不要再这样。.qВ5\\幸福,只要追求,就触手可得。 “我没有母亲,你走吧。” 云晚晴背对着他,神情异常的佝偻。她好像,比他还要老。 “罢了,不去就不去。”燕歌令忽然无奈的裂了裂嘴巴。“飞九宫的反噬还是很严重吗?晚晴,我可以给你解开堵塞的经脉。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她,就行了。” 云晚晴听了他的话,却猛然回过头来,大声呐喊起来,带动着鬓间的发簪也动的厉害: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聋了吗!我说了不回去!就再也不会回去!让她去死吧!去死吧!” “晚晴,你听我说。我们都对不起你,但是我们有苦衷啊。人总是后知后觉,假如上天再给我和凌月一次机会,我们谁都不会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活下去!什么深仇大恨,都让它见鬼去吧!我们一家三口,将会是多么幸福?!” 神,不过是比人多了阅历和沧桑而已。当他陷入可怕的轮回,重新听闻人间的烟火,那袅袅如炊烟般和风细雨的情愫,会将任何触及到它的生命变得真实而血肉清晰。不管他是人,还是神。 “不可能了!……你杀了那么多人……我也杀了那么多人……她呢,死在她手底下的人,也数不清了吧……呵呵……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他,他们,最重视的就是生命。假如不能活着,就不能报仇,不能雪恨。而云晚晴,不能活着,就不能爱。 爱啊,多么遥远的,美好的词汇。那是云晚晴学到的第一个真实的字体,划过北宫孤鸾的手心,掠过死亡的狰狞。她义无反顾的爱了,却只能义无反顾的退缩。 云晟雨会杀了他的,云晚晴知道。 “晚晴……答应我,不要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无论你是否愿意回去看你的母亲,但是你应该首先考虑自己的幸福,不是吗。你喜欢北宫孤鸾,北宫孤鸾也喜欢你。你们的感情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简单明了,难道你都不明白吗?你不知道你们携手走过鹊仙桥的时候,我,还有月儿,多么紧张的期盼你的幸福。可是为什么要停下呢?明知道幽兰香会唤起他的癔病,你为什么还要在手里藏着那香呢?你想要他面对真实的自己么?晚晴,有时候人是需要秘密的。谎言让彼此更亲近,更真实。还好当时我让柳儿出现了,否则,一旦人们知道他的秘密,他将成为天下人害怕的怪物。” “你们什么都知道,却都是瞒着我?你早就知道焰会梦游了吧,早就知道他常常会失去自我。可是你明知道他那么喜欢柳儿,为什么还要让柳儿回来?柳儿回来了,只能让他更痛苦。他一定时不时会想起什么,就像你说的,人们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会议论纷纷。可是你想过焰的感受吗?假如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做了什么。假如有一天,他对着柳儿举起了手里的剑。那时候假如他清醒了,他将怎样看待自己?他将会陷入梦靥,遁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他偏偏是一个好人,善良的好人。” 云晚晴拉起自己的袖子,眉宇因为痛苦而纠结不堪。她不愿意回去,她相信,假如男人忘记了她,就不会因为柳儿当初死去的刺激让他变得更加疯狂。他是该真正享受上天赐予的完美的爱情了,失而复得,甜蜜回肠。他苦过,苦的让人流泪,这些,都是应得。 “可是假如他会因为柳儿而这样,难道不会因为我的女儿,而这样?你母亲相信他爱的是你,至于柳儿,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年时的梦想。爱情是真正需要考验的,而不是等待就唾手可得。当他默然明白了坤宁宫的女主人已经换做她人,一定会有一天,再次走进清心殿。晚晴,你问问自己,那一天,真的不会到来吗?” 燕歌令面对这个估值的女儿是毫无办法,因为加入他有办法,云晚晴也不是云晚晴,而燕歌令,也就不是燕歌令了。 “晚晴,或许,你所担心的事情,已经根本不需要担心了呢。” 云晚晴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连忙擦了擦眼泪,慌张的坐了下来。燕歌令也急忙闪身,从窗子内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室的幽香: “我晚上再来。”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是云晟雨。满头大汗,边走边笑,边用袖子擦着的汗水。 “是谁来过?这么香!不会是紫儿来过吧,这气味比她宫里的还要浓烈。” 他一进门时,分明看到一个人影闪了出去。武功之高,前所未见。再进来,看到女人晦涩的沉默,心里就明白了十有**。强掩住愠怒,没搞清事情的真相之前,他说服自己冷静的对待女人。 云晚晴却只是低头揉着眼睛,听了男人的话,冷笑道: “皇上对紫妃的味道倒是记得深刻,青梅竹马,果然不是胡乱吹嘘的!” 云晟雨一愣,接过绣云后脚儿捧来的茶,呷了一口。又放回去,走到女人身边坐下。 “你吃醋了?” 云晚晴不听还好,一听,蓦然想到北宫孤鸾,随即咬牙道: “吃醋?等我死了,也未必会吃醋。” “好了,不说这个了。”云晟雨知道一和女人打情骂俏,后果就是如此。他不强求,毕竟,北宫孤鸾和女人的感情,着实身后。他正是最爱痴情的女人,所以需要更有耐心。 “咦?你的手臂怎么了?” 云晟雨看她一直抱着手臂,便好奇的拉过来,仔细看着。这一看,蓦然沉了脸: “有刺客?!” 云晚晴却连忙道不是,怕晚上燕歌令进宫会中埋伏。只是低低道: “你的青梅,说你是在求儿子,不叫人到近处看。” “哦?这么说是紫儿撕下来的?!太放肆了!” 云晟雨横眉一立,面色一寒,忽然道: “我就说你该用飞九宫的,我的血,就是你的血。如今血脉於堵的这么厉害,你要让我绝后?!” 遇难请的血脉从心口一直於堵到了右手臂上,紫青的脉络随处可见。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是血脉失调,心经走火入魔。偏偏云晚晴自己根本不以为然,她虽然不是一心一意求死,但也未必想活的更久。 最新全本:、、、、、、、、、、 239 109 假如是以往,无论云晟雨做出什么样牵肠挂肚的柔情举止,云晚晴都能冷眼旁观。\.qΒ5\偏偏今时今日,却不能如此。男人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和记忆里那个冷酷的男人较劲一般,柔和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绝后不绝后和我无关,我就算当初不练这邪门儿的功夫,也不能生育的。” 云晚晴咬了下唇,无力的敷衍着云晟雨的热情。云晟雨也是此时,才忽然发觉女人的眼眶通红。不像是惯常冷冰冰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儿也太嚣张了!我去找她算账去!” 说着,就要去。云晚晴怕生事,连忙道: “不,你别去。和她没关系,我没事。” “没事?没事怎么哭成这样子了?” 云晟雨不信,非要拉着云晚晴去和紫妃对峙。云晚晴无法,只好信口道: “我怎么听说最近宫里的几个宫女,都有了身孕了?你最近不是常常在书房忙着呢么?” 云晟雨一愣,道: “的确是这样,我也正为这事头疼呢。没来由的,许多宫女竟然都是如此。” “许多?”云晚晴暗暗冷笑,明明就是自己做的还不承认。瞒着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从上月起,就有许多宫女不是头晕就是呕吐,连日来御医们忙得不可开交,都找不到原因。我也是为此烦躁,长久这样下去,传到宫外,我的威信岂不大打折扣!” 云晟雨拿了毛巾,蘸了水细心的替女人擦着脸颊。末了,痛心疾首道: “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那些宫女看似体态臃肿,又有呕吐等症。谁知道竟然都没有身孕!开始我还以为是宫里有未净身干净的太监,谁知道查来查去,就是找不到原因!” 云晚晴仔细端详云晟雨的表情,看起来他不像是在撒谎。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那这里的宫女,会不会和绛国的宫女那样,都将面临死的危险?想到这里,云晚晴忽然后悔让燕歌令走了,血债血偿,无论是谁,都不能去残害无辜的生命。 “那你早上在干什么?”云晚晴心里一动,忽然觉得云晟雨变得有些可爱了。那么诡异的八卦阵摆在后宫里占据了那么显眼的一片地方,道家并不顾虑这些人家烟火的,说是求子,未免太过牵强。想到这里,云晚晴忽然有些想发笑。 她太天真了,反应又慢,居然会相信紫妃的鬼话! 云晟雨听了,这才将注意力从女人发红的眼睛上移了回来。理了理思绪,苦笑道: “那不过是宫里人猜度的,真实的意思,我没对任何人说过。连那些道士都不知道!” “……那些道士都不知道的话,那怎么能灵验呢?”云晚晴大吃一惊,哭笑不得。 云晟雨的表情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却是更加的难言心中的郁闷: “只要真凶肯出来就行!我就不信了!怎么绛国的宫女也是如此,到了云国,这些宫女竟然也不消停!所以可以知道‘可怜之人必有不可怜之处’!……” 云晟雨话从口出,忽然才想到女人悲伤的过往,自己一烦躁竟然忘了。急忙要赔罪,不过云晚晴对于这些一向后知后觉。并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对方不是她在乎的人。 “这些宫女是不是染了什么疑难杂症啊?该找些好的太医好好看看!” 云晚晴说着,忽然想到今早绣云提到的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已然不记得了,大概也是假的有孕吧。 “病是肯定有的,只是那些太医都瞧不出来!难死我了!要说将这些宫女都拖出去杀了,神不知鬼不觉,也未必会给我丢丑。但是这个中原因要是差不清楚,恐怕难以服众!” “一定有人暗中捣鬼,查一下这些宫女的膳食,或者用过什么药?天下没有没来由的病,只是人才能拙劣,看不出来罢了!” 云晚晴脱了外衣,看着胳膊上的条条惊心的脉络,若有所思的说。却是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其余的衣裳在外面。正要喊绣云,却看到云晟雨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同。那目光中流转的浮云,云晚晴一眼就看的明白无误了。娇羞的掩了臂膀,嗔怪道: “不许看!” 云晟雨一笑,道: “我不看,又不是没看过。” 说着,背过了身子,独自去橱子内取了衣裳,给云晚晴扔过去。便背对着女人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院内的石榴树已经碗口粗了,明年中秋,该是果实累累的收获季节了。只是,云晟雨的心情踌躇不前,不知道明年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身后传来女人一阵悉悉索索的换衣声,接着便又沉寂了下去。云晟雨回过头,见女人已经换好。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的闪避有些做作,本来就没有理由。他们是夫妻,有什么好避讳的! “先不说那些宫女的病,单单是你的病,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管我,我的身子,从来就是如此。” “那不行,你还要给我生儿子呢,将来我们的儿子就是太子。整个宫里,就只有他一个男孩儿,将来没人和他争皇位。你和我,不是乐得自在?” 云晚晴听了男人的话,忽然笑了起来,道: “你想的太多了,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怎么是以后的事呢?那时现在的事,现在都有些迟了呢!”云晟雨道。 最新全本:、、、、、、、、、、 240 110 见云晟雨又要厮闹起来,云晚晴恐怕会没完没了。/.qΒ5/便推开了他,看着外面道: “喏,曹操到了!” “曹操?” 云晟雨纳闷的伸着脖子看向门外,果然,紫妃一袭艳丽的紫裙,带着一个丫鬟趾高气扬的进来了。脸上有微微愠怒,像是极其生气。 果然,紫妃一走进殿内,便大声嚷嚷道: “雨!你要为我做主啊!” 云晟雨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紫妃,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是吹得那股风。上吊跳井自刎,她已经闹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怪他一向纵容女人们,从不轻易舍弃。然而此时,只能委屈云晚晴了。 “紫儿,什么事?有谁欺负你了?说给朕,朕给你做主!” 余光扫视了云晚晴的反应,还好,女人只是淡淡的。云晟雨一阵心悸,有些吃味。 紫妃一听云晟雨说要给她做主,这是云晚晴的寝宫,云晟雨肯这样说,证明他对自己是要比对云晚晴更看中的。于是便哭道: “雨,都怪皇后。皇后姐姐今早怂恿紫儿去使唤了一个宫女,叫楚羽的……那宫女笨手笨脚的,动作又懒又慢,紫儿说了她几句,她就去要死要活!……你看!这些伤,都是楚羽抓挠的!……紫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就打了她两下儿,谁知道她跌倒在那里,下身流了好多的血……” 云晚晴听她说完,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心里暗暗发笑,紫妃的动作可够快的。这么柔弱的一个美人儿,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才半天儿,就把楚羽搞得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话说回来,云晚晴却很纳闷,明明云晟雨说好些宫女都是假孕,为什么这个楚羽却成了真的? 不过紫妃却不容云晚晴有犹豫的时间,一个抬手,作势便要和云晚晴厮打起来算账。云晟雨终于还是恼了,一把拽开紫妃,不满道: “紫儿!不得无礼!你说的是哪个宫女?太医院的太医也看过了?” “怎么没看过?!刚才看的!说是都已经成形的一个男胎!” 紫妃自顾自发泄着怒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晚晴忽然想到了什么,给云晟雨使了个眼色,自己抽身从殿内出来,信步走到无人僻静之处。过了好一会儿,云晟雨才尾随而来。面上仍由郁闷愤懑之色,拐了几个弯儿,看到云晚晴才有所缓解怒气。 “晚晴,你想到了什么?” 云晚晴四下看看,表情沉着,追问道: “你从绛国回来的时候,那些散众士卒,是如何回来?” 尚还记得那日鹊仙桥下两侧密密麻麻如森林密布般繁多的旌旗飘舞,排山倒海一般震耳欲聋的呐喊喧嚣,岂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悄然无月光霜华般尽数敛起。云晚晴追问道,相信这些宫女必定大有来头! 云晟雨见瞒不住,只得挠了挠头发,左思右想,无奈道: “乔翰之受雇于真凶二十多年来都在寻找一件东西,而那东西,就在绛国后宫的尚宫宫女身上。只是自从横空杀出一个手段狠辣的鹤顶红之后,尚宫局就解散了,后宫六司也只剩四个。那样东西,便落在这四个司的二十四名宫女手中。其中一人,就拿着这样东西!” 云晚晴点点头,和她猜得不错。作画之人,和杀害宫女之人,必为一人。为的都是用静心殿诡异的氛围,来迷惑那些看画的人。猛然间,一个电光火石般诡异的想法跃上心头。云晚晴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大惊失色起来,着急的看着云晟雨: “是什么东西?!” 云晟雨却摇摇头,十分为难,也很好笑。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乔翰之说那人十分看重这样东西,常常独处之时,便一人喃喃自语。口中说的是:霜飞城陨,磐石可镂,真金可溶。” “这是什么意思?”云晚晴问。 “这几句话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是说冻霜可灰飞烟灭,城池可眨眼间覆灭。就如同再坚不可摧的磐石,都可以被镂空雕刻成花纹,就连真金,也能化作水汽。” “你的意思是,其实这句话,并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云晚晴不懂。 云晟雨某种蓦然精光大声,一副势夺天下的慷慨威武: “那当然!试想这世间也唯一独一无二的**才能做到这样的神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不想?!” “难道单凭一样东西,就可以做皇帝?”云晚晴还是明白了。只是,凡人需要蓄势数十年才能有的智慧和力量,怎能只凭一样物事就手到擒来?! “所以才说,这样东西,凡是听说的人,都不会放过。我呢,也正是因为贪婪,才会将那些宫女都悄悄带回云国。”云晟雨捶胸顿足,十分后悔。 云晚晴却仍旧不信,这世间奇妙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然而这样的奇事,却一点儿也不相信。任凭人力怎样惊人,终究无法挣脱时间的囚笼。人活一世,不是人创造了时间,而是时间消磨了人生。 “你确定那人说的那样东西就在宫女身上?” 云晚晴又问,踱了两步,又停住。 “必然!否则乔翰之不会总是鬼鬼祟祟进宫去杀那些宫女!他在那些宫女身上找不到东西,只能杀了她们灭口!只是乔翰之突然死了,已经不能再去问他。” “若说那东西是在四司宫女身上,我当时也是四司宫婢,为何乔翰之却不问我?” 她记得那天在竹林中,乔翰之见了自己,只有色心杀心,却没在自己身上找什么东西。而那已经被吊死的宫女,却说不出的怪异。至于哪里怪,却说不上来。至于她亲眼所见的筱花的死,却并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云晚晴已经隐约踩到柳儿的做法只是欲盖弥彰,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燕歌令搜集女人! 最新全本:、、、、、、、、、、 241 111 “你的……”云晟雨想说‘你的身份太特殊’,但是适时的住了嘴。\\。qb5这个时候,是两人合力要将北宫孤鸾忘掉的时候,而不是去让女人想起他。“你那是虽然入了四司的坎儿,但是却并不是四司正式的宫女,所以他料定你不会有那件东西。” “也许并不是这样。”云晚晴忽然沉吟道,此时天空乌云压阵。西方黑压压的涌来密布的黑云,看样子,多半是要下雪了。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得了,你先回去。我再去前殿走一趟,晚上等我回来再用膳。” 云晟雨细心的嘱咐一番,便心事重重的去了前殿。云晚晴看了一会儿天,不觉周身冻得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才觉得站的久了。急急的赶回去,走到宫门口,绣云正抱着一件儿月白底子镶绒斗篷出来送。 云晚晴伸手套了进去,绣云转到前面细心的系着带子。三下两下,就结出一个九回肠来。云晚晴笑问道: “还是头一遭看你系,倒利索的很。” 绣云听了,娇憨一笑,道: “瞧娘娘说的,奴婢再笨手笨脚的,要是不会这个,那还不如死了。” “哪里有这样严重?绛国的女子人人都要会刺绣针线,琴棋书画,不求精通也要略懂。偏偏本宫什么都不会,也就如此而已。” 绣云抿了嘴,咬了带子尽头的一根线头。新衣难免如此,倒是带子前端的刺绣引起云晚晴的注意。那里刺着一朵兰花儿,洁白的,让云晚晴想起北宫孤鸾衣衫上的两道柳叶儿。 “娘娘有所不知,在奴婢家乡里,这九连环,是每个女孩儿都要会的!要是不会,轻则被人耻笑,重则丧命横死!奴婢小时候就一直听娘亲嘱咐一定要会这个的,所以从小就学。十几岁的时候,才学的有些样子。” 云晚晴一愣,惊道: “为什么会丧命?” 绣云想了一想,摇摇头: “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娘亲说,大漠里有吃人的野兽。这野兽极其凶悍,以食肉为乐。只是有个习惯,若是一口撕不开猎物的血肉,便不再啃第二口。不过后来长大了就知道娘亲是骗人的,娘亲说,女儿家虽然常常养在深闺。但是难免有出门在外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凶险祸事常常不期而至。所以女儿家要绑好自己的衣服,就算遇到了坏事,也能拖延时间。” 最后几句,绣云说的极细。云晚晴知道她和自己不同,自小是家里当女儿娇养的。自己看来无所谓的事情,绣云未必觉得好开口。索性也不再问,只是忽然觉得倘若当初燕歌令和鹤顶红没有离开自己的话,那自己,也大概就是这幅样子? 想到燕歌令,云晚晴又暗暗苦恼晚上他要来的事情。因为云晟雨说了,他要和自己一同吃晚膳。燕歌令和云晟雨结盟过,却未必现在还亲密无间。况且亲密无间是一定不可能的,云晚晴有些替燕歌令担心。她所熟知的人当中,北宫孤鸾痴情,燕歌令痴情,乔陌轩隐忍,这些人都是性情中人。然而云晟雨却不是这样,他无论嘴上说自己用情多深,却永远都很清醒冷静。 “看样子要下雪了呢。” 云晚晴看看乌黑的天,越来越低,像是马上就要俯身下来笼罩大地一般。走到殿内,发现殿内一团糟,东西七零八落的。崭新的流云嵌金葡萄镜倒在地上,精致的撒花虫草鸾帐被撕成了数条,可怜兮兮的垂落在那里。连案上仅有的几本诗集也都撕乱了,云晚晴怒火不打一处来,凝眉骂道: “这紫妃简直无法无天了!” 绣云忙劝解道: “娘娘宽心些,刚才皇上已经骂过紫妃娘娘了。新的家具一会儿就送来,东面暖隔里已经烧好炭火盆儿了。娘娘要是看着生气,不如先去那边暖和暖和。方才奴婢不经意触到娘娘的手,凉的吓人呢。” “也好,我也正想这样。”云晚晴点点头。 ^_^ 火苗儿吱吱的迸射开来,木炭被烧得酥脆,云晚晴甚至从火盆上方都看到京都郊外碧草蓝天之中,义父架在野火上拔了毛儿的麻雀。偶尔会有改善生活的时候,那时候就会有一两颗玉米,配着一只小小的倒霉野鸡。这天,对于云晚晴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吉日。 似乎活的久了,才会总是想起过去的生活。云晚晴看着看着,忽然觉的很馋。面对着那盆炭火,居然流了口水。 “娘娘。”绣云偷偷的笑了,眼角觑着馋嘴的云晚晴。 云晚晴清醒过来,也笑了,赧然的咂咂嘴巴。不好意思道: “太久没吃野味,想得很。” “那不如晚上就在宫里烤肉吃,奴婢还知道几种干果也可以配着烤的。”绣云建议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原来你也馋了!” 云晚晴分明看到绣云也馋的要命,却不承认。 “娘娘,天不早了,就这么定了吧?奴婢是真想了,进宫十来年了,家乡里烤肉的味道,早就不记得了!” “也行,今天兴致上来,不吃一顿还真觉得对不起自己!只是,你先去内务府问问,有什么禁忌没有?免得到时候又有人找麻烦!” “是,奴婢这就去。” 绣云一溜烟跑出去了,云晚晴还有嘱咐的话没说完。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也觉得很安慰。仿佛这顿烤肉不是为自己吃的,而是为了给绣云解馋一样。话说回来,云晚晴一向太过于自律了。以至于享受,都变得像是敷衍了。水到渠成,随遇而安。 这一天对于云晚晴着实大起大落,显示燕歌令带了本该惊喜却悲伤的消息,接着是紫妃的上门问罪,现在,云晚晴居然兴致勃勃的在等待即将到来的一顿饕餮大餐。 那个叫楚羽的宫女,令云晚晴有些不安。不过很快就忘记了,她的孩子没了,短时间内,紫妃是不会和自己找麻烦的。云晟雨冷漠的态度也很安慰,云晚晴不至于想的太多。 她害怕孤独,却不喜欢别人的纠缠。然而在孤独的时候被纠缠,也是一种幸福。 最新全本:、、、、、、、、、、 242 112 天黑之后,果然扑簌簌的下起雪来。云晚晴眼看着绣云带人摆好了蔬菜干果以及肉类,站在宫门口向外望着。月白色的披风将女人的倩影完美的融合进了鹅毛大雪之中,落雪无声,动情的摊开手掌在雪下。看着那六角飞雪在指间纷纷滚落,惬意的感受着那冰凉却不刺激的触感。 绣云从暖阁里出来,见云晚晴还在等,便征询道: “娘娘,趁皇上还没来,奴婢再去要写酱料来?” 云晚晴摆摆手,道: “不必了,那些就够了。” 绣云于是作罢,退了回去。暖阁内静静的立着五六个宫女,也都一样在等待今晚的完善结束。因为云晚晴答应了她们,她和云晟雨吃完之后,便将剩下的都赏给她们。又不用值夜了,十分轻松。 又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云晟雨才带了一个贴身太监过来。披着的一件儿乌黑都碰上落满了雪,两人连伞都没有打。云晚晴迎出去,正要问他怎么才来,身子却被男人一把抱起,横抱到廊檐下,拥着进了暖阁。 “看来今天是真的想朕了!都急出了五六步!”云晟雨哈哈大笑起来,暖阁内的几个宫女也都掩了嘴偷笑。 云晚晴笑道: “怎么不打伞来?” 一面替他解了斗篷,不料双手却被男人握住,不得松开。 “办完了事儿,就急忙过来了!怕皇后久等!要是吃了,宫门一关,吃了闭门羹,朕的面子没处儿搁。” “事儿办完了?” 云晚晴疑惑的问,难道说他是有答案了? 只见云晟雨一脸神秘,十分轻松,豁然一笑,忽然见到案上摆着的蔬菜及肉类。眼睛一亮,使劲儿拿鼻子嗅着,夸张道: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看来朕没白请这些道士进来摆了八卦阵,天下太平,连皇后也出奇的贤惠知朕的心了!” 云晚晴被他接二连三的甜言蜜语弄得终于有些不自在了,径直坐了下来,淡淡道: “开始吧,再迟了,就要过子时了。” 云晟雨也坐下来,龙颜大悦,甚至不要那些宫女烤肉了,干脆自己拿了肉片儿亲自去烤。一边烤,一边说什么时候放酱料,什么时候翻面儿,什么时候可以吃了…… 云晟雨精心烤制的第一片儿,理所当然的进了云晚晴的肚子。云晚晴在此之前,并不觉得所谓的美食佳肴有什么样的特别可口之处。只要可以果腹,就是好吃。然而云晟雨送进她嘴里的这片肉,却咀嚼了很长时间,都无法咽下。是在太好吃了,以至于都舍得咽下去。平生第一次,觉得很暖心,很暖心。 盘子里已经放了许多烤好的食物,云晟雨将桌上的食物烤了一大半,连绣云原本期望的眼神也渐渐有些凉,云晚晴吃的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宫里的规矩,都和云晟雨你我起来。 不过云晚晴还是没有忘记犒劳辛苦的绣云,适可而止的叫停了云晟雨。两人饱餐一顿,便离开了暖阁。去了正殿,两人摒退了所有人,云晚晴便迫不及待的问云晟雨。 “查出是什么原因来了么?” 云晟雨呷一口茶,点点头,笑道: “别那么紧张,这是好事。” 云晚晴一愣: “那些宫女人人怕的要死,怎么会是好事?” 云晟雨淡然一笑,忽然大力的抱过了女人,压在了床榻上。云晚晴来不及挣扎,虽然知道男人要做什么,可是现在不行。外面这么大的雪,云晟雨多呆一会儿,燕歌令就要多在雪里等一会儿。 “雨,我有了累了。” 云晚晴委婉的拒绝道。 云晟雨的动作停下来,疑惑道: “累了吗?那我接下来的话,你也不要听了?” 云晚晴咬了咬牙,冷淡道: “明天再说吧,况且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了。” “晚晴,告诉我,现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在想着谁?”云晟雨问,也不强求女人。 “我在想一个人,但是不是他。”云晚晴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云晟雨才叹了一口气,声音尽量温和的对女人说道: “那好,我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 云晚晴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深深的埋在被褥里。生怕一个简单的‘恩’字,也能让云晟雨在磨蹭一会儿。 殿内重新恢复了冷静,云晚晴的思绪也渐渐沉浸在燕歌令带来的消息中。鹤顶红要死了?鹤顶红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是没有预感的,因为鹤顶红在她面前,从不曾表露过最阴毒的那一面。并且她那个风华绝代的转身,已经令云晚晴有所预料她并不是只是姑姑那样简单。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那样的女人,会是自己的母亲。并且她还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从义父,到父亲,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却若即若离。 那两双暗处一直在关心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在自己悲惨的时候,从不出现?难道鹤顶红,在自己为爱迷城的时候,不该站出来告诉自己,爱的每一个感受?为什么不在自己爱上北宫孤鸾之前,就警告自己呢?那样,她至少不必为了这段最终无疾而终的感情,付出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感情。 最新全本:、、、、、、、、、、 243 113 窗外的雪花儿像滚绣球一般越滚越稠密,云晚晴在男人走后悄悄将窗子开了一条缝隙。//。qΒ5\\二十多年来,她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感觉。那种难以言明的等待,焦急的望眼欲穿,她无数次告诫自己无须等待,因为那两个人根本也许就不存在。 此刻女人的脸颊像醉酒的胭脂一般,殷殷期盼,能滴出血来。然而,云晚晴对着半启的窗子坐了一夜。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窗外。外面始终都是苍劲的青灰色,无暇的白色,甚至一点儿其余的颜色都没有。 她等了一夜,甚至准备好在心口叫出那一句始终没有机会叫出的称呼。 那一声呼唤,就此保藏在她的心底。这一生,都不再有机会。 燕歌令没有再来,云晚晴望着无边无际的雪景,黎明的那一刻,浅眸含着泪光,欲哭无泪。 为什么,说了来,还是没来? 云晟雨下了早朝来到女人的宫门前时,第一眼就看到院内廊檐下那个冰雕一般凝固的影子。下了一夜雪,将女人的发髻染得苍白。皱了皱眉,抬手让跟随的宫人离开,云晟雨踩着厚厚的雪,一步步走近女人。 天地被染得雪白无暇明净的像开天辟地之初混沌炸开的转瞬,这座历史悠久的皇宫虽然不及千里之外它的对手那样的深渊博大,但是仍旧庄严肃穆令人不可亵渎。这红砖绿瓦,这石阶楼阁,这宫人帝王,无论生在何处,都必将是现在的这幅风景。独一无二,孑然孤立于人间。 女人在檐下轻轻拂了袖子,抖落了一身的雪花,也看到了云晟雨忧郁的神情。那昙花一般忽然绽放的笑靥,毫无预警的浮现在女人红肿悲伤的脸上。云晟雨看到此情此景,已经明白了。 燕歌令昨夜没有来,因为他无法来。比起和女儿十五年的相守,他应该更珍惜和昔日爱侣的短暂相伴。最后的时间了,他还是选择放弃了云晚晴。他本来昨夜可以来,然而他是故意的,他等到那么晚,确定燕歌令等不及了,才离开女人。 这种无声的示爱,也许霸道残酷,然而惟独如此,才能不让女人回到过去。 “晚晴,起这么早?” 云晟雨问候道,拉过女人的手,凉的没有温度。 女人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抑或就在身边。嘴唇微紫,脸色苍白,脸颊上两行苍青色的泪痕,让女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一阵莫名的心痛,云晟雨抱过女人,几乎就在瞬间准备和女人说: 回去吧。 他也说了,自己也不知道是要女人回殿内,还是回到遥远的故乡。他喜欢此时此刻的感觉,满足的,充沛的。也许女人并不喜欢,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当爱成为感情上的一种枷锁,惟独**的帝王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开这道谜题。 “我今天还是很累……每天都这么累……” 云晚晴蜷缩在火盆边瑟瑟发抖,声音一声比一声微弱。云晟雨拽过她的手臂,触及上面密布的青紫色脉络,脸色愈发的阴沉。 “你在外面站了一夜?!” 云晟雨心疼道,急躁起来。女人现在的体力怎么能经受了如此的折腾?她是不要命了,还是铁了心,已经在等死了? “我好累……好冷……” 云晚晴呢喃着,眼睛越来越难保持张开。渐渐合上,昏睡了过去。云晟雨心底一沉,下意识试了女人额头的温度,火烧火燎一般。 不好! (百分号)>_<(百分号) 最新全本:、、、、、、、、、、 244 114 “雨!你疯了!这么贵重的凝香!怎么能随便给那个女人用!” 大雪持续了半月仍旧意犹未尽的落着,这日,紫妃再次半路拦住了急匆匆赶往云晚晴处的云晟雨。\、qb5/ “让开!” 云晟雨一脸阴霾,毫不客气的推开羁绊的女人。 “雨!你疯了!你忘了那些凝香是留给你救命用的?!” “滚开!” 云晟雨固执己见仍要执意将凝香给云晚晴涂抹,虽然明知道用处并不大,却仍旧固执。 “雨!你不能这样做!我也不允许你这样!” 紫妃很坚定,比云晟雨还要执着。攥紧男人手臂的手掌,虽然力道微弱,然而异常紧致。 “滚开!否则朕不客气了!” 云晟雨发狠道,甩开女人。 紫妃被摔在雪中,硬生生的倒在那里,十分愠怒。就算是云晟雨绝情如此,仍旧不肯放男人走。一个纵身,全身扑到在男人的腿上。不让男人再往前走半步。 云晟雨别无他法,这雪地如果仍旧雪白如斯,染红的就只能是云晚晴的身体。如今之计,就只有先将别人的血提前祭祀给阎王,才能保云晚晴有机会活着了。想到这里,云晟雨全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然十分的荒谬。所谓生死天定,并不是人力之外就可以约束的。 “走开!” 云晟雨再喊一次,然而这次并没有等待答案。而是从袖间顺出了一把匕首,刺在了紫妃右臂,疯了一样,双眼通红,咆哮起来: “老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你!你要什么!我云晟雨都给你!就请你放了她一条性命!我云晟雨!死而无憾!” 他不会想死,而是长久无法摆脱女人即将离开的梦靥,因此而几欲发狂! “啊……!” 紫妃惨叫一声,仍旧死死的抓住云晟雨的双腿,不让他前进半步。 “你疯了吗!这药!不能给她!” “滚开!” 云晟雨最后一次推开女人,确实是最后一次了。因为这次,他推开女人的纠缠的不是自己血肉做成的双手,而是那把锋利的匕首。他是忘了,在为女人急切的活的期盼里,忘却了这个女人。 “紫儿!” 云晟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迟了。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雪白的大地。紫妃一脸茫然无助,看着眼前终于回神的男人。 “雨……” “紫儿,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惊恐的忏悔道,覆水难收,这个世间,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的疯狂躁动! “雨,答应我……这凝香……你要留给自己用的……” 紫妃呢喃着,唇角的血惨淡如游丝。 “我……”云晟雨本能的想答应,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最后的一刻了,他何必,还要苦苦的欺瞒这个可怜的女子? “雨,你要冷静。凝香是外用……的……不能治内伤……云晚晴的伤……要靠内力来化解……”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武功,然而却说得头头是道。云晟雨惊异的发现,时光不断的流逝,每个人都在变化。然而,惟独最纯真的灵魂,仍旧停留在原地。就像懵懂的云晚晴,费尽周折,在政治漩涡的起伏跌宕中,窒息,而后生…… 生,云晚晴一定应该活着的。 “我知道……刚才是我太急躁了……” 女人心口的匕首就如同刺在他的心口那样,突兀而无助。这就是权利对于生死的畏惧,你无法控制,无法**,只能避之不及,小心翼翼。 “你放心,我会留给自己的……” 紫妃的眼眶渐渐变得微小,忽然笑了起来,怅然的端详着男人自责愧疚的失望神色。笑意无时无刻不在女人看到男人到来的那张高傲而美丽的脸庞上,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雨,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溜到韶华宫外,偷看韶华夫人?” “……记得。” “韶华夫人多漂亮啊……长长的玄青摇曳长裙,高高的流云鬓。尤其是那双眼睛,常常吓得我们自己以为她已经看到我们了……” “她是个瞎子,其实看不见我们……可是你和静毓常常吓得跳开……” 最新全本:、、、、、、、、、、 245 115 “是啊,可是我和静毓常常以为她已经看到我们了……她那么美,那么优雅……我和静毓……都梦想长大了,做她那样的女人……” “她是冷宫里的女人……” 云晟雨低了透露,无暇完美的雪花儿随风刺进他的眼帘。/。qb5。c0m睫毛上一层层厚重的冰碴,将他完美的五官装饰的像雪地里最高贵的白狐。 “……静毓如果也在的话……应该也很喜欢夫人那种娴静又单调的生活……多么安全……” “不要说了,紫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静毓……” 云晟雨哭吼道。 紫妃的瞳仁蓦然顿住,嘴角上扬,两道黛青色的眉毛,落满了洁白的雪花儿。 她和静毓一样,爱眼前的这个男人,胜过任何的金钗霓裳。生在乌烟瘴气的皇宫,出在最低微的侧室。当韶华老去,谁都在盼望冷宫中那朵永远不老的清冷花朵。谁都在害怕时间,惟独云晟雨的母亲不怕。 不要因为韶华夫人不懂得乔翰之的花心就嘲讽她的无知无觉,不要因为皇帝的恻隐之心而可怜她的生不如死。事实上,韶华夫人的心情和云晚晴几乎一模一样。因为爱过,就不会后悔;因为深爱,所以不怕孤独。 她在孤独中怀着对情人归来的期盼,在欣慰情人安全的逃脱中欣然辞世。那时的她像个最优雅高傲的女人,目光无欲无求,满是欣然。香消玉殒,留下一宫的香气萦绕。 沉默,是女人最好的美德。 云晟雨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云晚晴的痴情像极了母亲,还是因为云晚晴本身打动了他一向冷酷的心。然而其实他从来都不冷酷,也不无情。相反,他带给自小唯一的两个玩伴,无上的倚靠和爱情。 这就是爱的力量,也是爱的代价。 手中的温度渐渐冷却,自从云晚晴来过之后,云晟雨就不曾再认真的感觉过女人的温度。她和她们梦寐以求的韶华夫人一样,都有着最敢于忍受寂寞和悲伤的力量。她们渺小的身躯,比最前线最勇敢无前的勇士还要悲壮。 “我会留给自己用的……” 云晟雨喃喃的说着。 +_+ 云晚晴最后醒来的那个夜晚,天空中的雪已经停了。身边的男人呼吸平稳,鼾声细微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她缓缓的动了动麻木的胳膊,发现它没有动。当她试图坐起来的时候,才忽然发觉自己的上半身都被男人抱得紧紧的。隔着薄薄的里衣,男人的温度清晰无误的传到自己的体内。 她的上半身麻痹了,然而,却不想唤醒男人。 这是梦。 北宫孤鸾怎么可能会躺在自己的身边酣睡?他的额头也不会因为被褥过于厚重而冒出汗水,因为他睡着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一动也不动。 她无法求证,因为手不能动弹。 ^_^ 土黄的面皮,黯淡无神的双眸,柴草一般摇曳不定的黄发。不温不火的语气,虽怒却镇定。 “就是皇上老子来,也得在我面前低头。称一称他的这江山里,究竟流了多少我们的血汗!” 酣睡如他,江山里,流的是女人的血泪。可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 “哦?江山里,也会有你这样的无盐女的血汗么?” 那时,他挑笑,一副傲视天下的轻佻神情。 那时,女人微微退缩,黯淡的眸子更加无神。但是,这是她平生唯一一次豁出去性命。 “你住嘴。我叫云晚晴,不叫无盐女。” 她昂首,和他对视,依旧不温不火。这次对视耗费了她极大地勇气,她在颤抖。北宫孤鸾的气场太强了,她几乎难以直视。 现在,她侧了脸,不敢相信这是梦还是现实。 “你,辜负了这三个字。” 他淡淡的说,手一挥。 “你,终于没有辜负朕的苦心。” 他仿佛在梦里回到了最初的相见,耳后的那一缕头发仍然弄得他痒痒的。于是马上就明白了,转过头,墨玉般闪亮的深眸,欣喜道。 最新全本:、、、、、、、、、、 246 116 “我在做梦,对吗?” 云晚晴喃喃的说,还是不相信上天会如此的眷顾自己。\。qΒ5//她的脸上身上分明只写着两个字‘卑微’,何德何能能够惊动老天帮她实现最后的愿望? “对,梦。” 北宫孤鸾好笑的翻过身面对着女人,浓密的睫毛触手可及。 “不,不是梦!” 心房猛然剧烈跳动了起来,云晚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不该是现在。他为什么现在却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云晚晴惊讶的问。 北宫孤鸾指了指窗子上的阴影平静道: “你在鹊仙桥前晕倒了……” “你不会想说是我晕倒了现在才醒来吧?我的记性可是相当的好的!”云晚晴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刺进男人的内心,最起码男人张嘴的第一瞬间她预感他会这样子回答自己的。 “呵呵,怎么会呢!你从那次晕倒之后……” 北宫孤鸾清了清嗓子,该死,他还没有想好托词。都怪自己太激动了,按捺不住就爬了起来。 “我上次在鹊仙桥可没晕倒!我亲眼看着你和柳儿走了!”云晚晴说,不带一丝感情。也不嫉妒,不吃醋。 北宫孤鸾挠挠头发十分为难的看了看半开的窗子,冬天了,他还是愿意睡觉的时候开着窗子。愿意呼吸那清新的凉气,愿意感受殿外的温度和气味。 “呃,是这样。”男人清了清嗓子,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女人。她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必须她亲自来决定。“姑妈很想你,所以,我和云晟雨说了说,他让你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是这样吗?”云晚晴不信,云晟雨要是会答应他的鬼话,就不是云晟雨了。 “真的!”北宫孤鸾慎重的点点头,眸子黑白分明。“他也在这皇宫里,你要是愿意见他,随时都可以。” “他也在?”云晚晴吃了一惊,抱了肩膀。“那也是他允许我躺在你的床上的?” 北宫孤鸾疑惑了,女人针锋相对。这种针尖对麦芒的伶牙俐齿让他很不喜欢,女人么,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柔弱一点儿。不管说什么,只要女人回来了,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这个……他是不知道我也在这里……不过确实是他带你来的。” “……” “姑妈就在正殿里,你要去看她吗?太医说她病的很重!” “什么病?”云晚晴眸子一暗,抓紧了被褥的一角儿。她还是太柔弱。 北宫孤鸾尽量委婉的陈述北宫凌月,或者说是鹤顶红的病情。她怎样中毒,怎样生了她,怎样不得不遗弃了她,又是怎样看着她在眼前却不能说明真相……很多,然而只有一句: “去看看她吗?” 就连心贴的最近的北宫孤鸾也不敢保证云晚晴听完自己的描述会真的去看鹤顶红,由爱生恨的例子很多,就算云晚晴不去,谁都不会反对。她有理由让遗弃自己的人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包括让她永远不能释怀。但是现在鹤顶红的身边有燕歌令,她的分割二十多年的爱,有他陪着走过终点。 “我不去!她不是我的母亲!就算是!我也没有理由去!” 她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就不会帮着北宫蝶舞出谋划策,云晚晴不明白许多事情,这就是她矛盾的地方。一方面她是多么的渴望拥有一个家,享受家的温暖;而另一方面,她又恨那些抛弃她的人。既然她的生命里可以没有这两个人,那么这两个人,一定不是因为需要她送终才遗弃她。所以,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去感受那多余的感动呢? 与之相比,她更享受重回北宫孤鸾身边的幸福。即便只是很短的时间,她又再次来过了,就证明未来的日子里,仍旧还有机会和男人再次相见。 “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征询你的意见。假如你不去,我爱你,没人会说什么。假如你去了,晚晴,我仍然爱你。我也认为她和你的生活没有半点儿关系,你受过的苦,和她无关;而她享受过的荣华富贵,也并没有半点儿给你。你们是两不相干的两个女人,只不过,是她生了你。但是养你的,是天,是地。所以当日我娶你的时候,也并没有认为必须拜过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北宫孤鸾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一点点戳中女人的心事,然后剖丝剥茧一样丝丝分明的展示在女人跟前。事理二字,是无声的血缘。羔羊尚有跪乳之恩,何况云晚晴血肉之躯,根本无法狠心的摒弃母女深情。 云晚晴果真就这样上当了,北宫孤鸾邪邪的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最新全本:、、、、、、、、、、 247 117 外面赫然一个晶莹剔透的雪世界,清冽的空气将人的呼吸变得极其的唯一。\.qΒ5\ 呼呼呼! 说不上来是风声还是难以抑制的喘息声,寒冷的空气内到处回响着云晚晴粗重的呼吸声音。北宫孤鸾知趣儿的站在门内只是给女人指引了方向,鹤顶红一直就躺在正殿内,已经很久了。 这座皇宫终于要伴随着上一辈人系数的完结而重新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了,然而过程如此的惨烈血腥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北宫孤鸾也是如此,雪花儿飘进来,和云国不同,这是绛国的初雪。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雪仍旧可以被云晚晴看做是云国那晚的第一场雪。 云晚晴轻轻的迈着步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这个时间还是深夜,黎明还很遥远。香炉内的百合香气异常的浓郁,熏得人昏昏欲睡。看样子鹤顶红是睡着了。 北宫孤鸾刚才叫她什么来着?姑妈?北宫凌月? 那么她是真正的公主了,怪不得那样的雍容威严不可侵犯,怪不得会有那样风华绝代的背影。她是公主,而自己是她不得不放弃的女儿。听起来如此的可笑,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会有那样幼稚的一刻。怎么能代替别的人去试探对方的爱情呢,这些毫无原则的人。 转过轻柔的帷幔,出现在眼前的并没有云晚晴想象中的那样悲戚可怜的场景出现。殿内打扫的很干净,装饰被褥家具都是新的。殿内不但不像住着一个生病的病人,反而更像是公主的闺房。云晚晴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塌上熟睡的女人。那张五官仍旧如此的丑陋,可想而知下面的那双恐怖的眼睛,假如在此刻张开,云晚晴将会怎样的退缩恐惧。 她既然睡了,她为什么还要在这时过来看望她呢? 云晚晴这样想着,便只再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就离开了。她睡得很平静安详,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云晚晴觉得自己不去打扰她是正确的。 难得这个女人卸下了警惕和伪装,索性让她休息一夜明日再来吧。 “她还在睡吗?” 北宫孤鸾站在雪地里凝视着一步步走来的女人,他早知道会是如此。这两个人彼此的感情太浅,事到如今,这种结局已经是最好的。女人踩在雪地上的绣鞋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在踩着一块巨大的千层酥。 想到这里,北宫孤鸾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脑子里只有这些粗俗浅薄的想象了。 “她还在睡。”云晚晴点点头。 两人相对站立四目凝视,却没有过多的语言。许久,夜色仍旧深沉。雪将两人的头发眉毛全部盖住,将两人冰成雪地里的雪人儿。谁都不动一动,平静的看着对方。 记不得是谁先为对方拂去第一朵六角冰花儿,只记得紧接着那细碎的扑簌声,仿佛点心上撒的过多的糖霜一样哗啦啦落了下来。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下的是雨。”北宫孤鸾说。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云晚晴说,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问:“云晟雨的住处在哪里?我去他那里过夜。” 又看看身后无声的宫殿,喃喃道: “她看起来情况很不错,大概不需要我常常在这里守着。” 北宫孤鸾蓦然发怒,攥了拳头,咆哮道: “所以呢?所以,你要回去和你的云晟雨长相厮守?!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 “表哥?”云晚晴冷笑,“呵呵,难道不是么?我还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多好亲戚!” ‘好亲戚’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汇,最起码云晚晴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含着满腔的悲愤不满的。她出身如此的低贱,却没想到,亲戚父母个个却都是皇亲国戚! 她的看似卑贱的生活,在这些人的眼里居然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她天生就卑贱,所以注定如此吗?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将那些亲戚看做是自己的亲戚呢? 最新全本:、、、、、、、、、、 248 118 “别再这样了,晚晴,好好想想。全本小说网你为什么从前可以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现在,却对什么事情都耿耿于怀?” 北宫孤鸾淡然道。 云晚晴也很淡然,却很一往无前。 “耿耿于怀?这是给予别人无上痛苦的人该说出来的词汇吗?!耿耿于怀?什么叫耿耿于怀?对!对!你们这些总是有权利给予任何人痛苦的人!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叫做耿耿于怀!北宫孤鸾!你!还有北宫蝶舞!静毓!还有躺在殿内不能动弹的那位!你们!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一日不死!我就不是释怀!” “所以呢?”北宫孤鸾冷冷问。 “所以我要亲眼看到你们死去!看到你们在临死前的绝望和无助!我要在那个时候才和你们谈论仇恨和亲情!等着瞧吧!” 云晚晴嘶吼起来,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甩头便出了院子,至于要往哪里去,却不知道。 不知不觉就又走到那座熟悉的宫殿,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这座清心殿,就像她云晚晴和北宫孤鸾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一个门槛。北宫孤鸾既然早就知道柳儿还活着,就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对自己说爱。那种欲拒还迎的卑微姿态,让她觉得自己出奇的恶心。 雪花沙沙的在脚下响着,云晚晴尽量让自己远离这座宫殿。这座肮脏到毫无亲情可言的宫殿。 蓦然想起来一个人,云晚晴想到这个人的时候,马上便下定决心离开这座宫殿了。甚至是这座皇宫。 南门外的酒楼。 早已没有春天时的热闹,此时冷冰冰的像一座冰窖。云晚晴走进去的时候,仍然觉得周身被寒意浸透。照例去了最后面的那个房间,可能是也太深了,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声响在其中发出来。 云晚晴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下意识的用力推开门,黑漆漆的一片。小二果然没有说谎,这里根本没有人。也没有再有那个吹笛的男子曾经来过。 这里安静的像什么都不存在似地。过了一会儿,小二进来给房间内点了蜡烛,生了火盆儿。房间内渐渐暖和了起来,云晚晴脱了外衣,默默的走到窗前。 沁烟罗竟然不曾再来过,也不听小二说他曾经来还回过银票。那么多的钱,那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难道竟然会私自拿了钱跑掉了么?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不是金钱,就是美色,他们的诱惑时时刻刻都摆在眼前。 默默的躺下,她这一晚,付出了二两银子的。 不知道是火盆的温度太高还是什么原因,云晚晴睡下之后,就觉得喉咙异常的喘。几乎难以呼吸,只好半坐起来,看着那火盆里的火炭发着呆。蜡烛早吹熄了,她一直就默默的看着炭火渐渐熄灭。 她是怎么了? 最新全本:、、、、、、、、、、 249 119 最后一块火炭也烧尽了,屋内陷入黑暗。.qΒ5。c0m没多久,寒冷就重新席卷而来了。不过云晚晴并不在意,她在想心事。既然从宫里出来了,无牵无挂,她已经不想再回去。 哒哒哒! 突然门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很轻,云晚晴甚至没有听到这个人走路的声音。 “谁?”云晚晴在床上半坐着问。 “是我。”门外的人轻轻回答道。 单凭声音云晚晴无法断定这个人究竟是谁,毕竟她所铭记的声音,并不多。只有一个而已。 “你是谁?”云晚晴又问。 这时外面的人好像沉默了,许久都不说话。但是云晚晴断定这个人还没走,没有声音,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 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已,那人又开始哒哒的敲门。这次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执着的敲着门。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十分的诡异,云晚晴有些狐疑,这个声音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 她绝对不认识外面那人,可也不会傻到认为他是同类。 “夜深了,不想死就赶快走开。” 云晚晴恶狠狠道。 门外仍旧没有声音,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一样。云晚晴按捺不住了,下了床点了灯。只好去开门看个究竟。 刚靠近门口云晚晴蓦然就被一股力量挡了回来,那人似乎也在门外用力砸门。云晚晴吃了一惊本能的连连后退,以避开那股来势凶猛的力量。房间内的蜡烛重新被熄灭,又陷入宁静的黑暗。 “你是谁?” 借着外面雪地的微微反光云晚晴依稀看清楚门口站着一个人,但是五官衣着一概都看不清楚。他完美的和黑暗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是我。”那人还是如此说。 云晚晴微微一惊,一边退向窗口,一边仔细透过无边的黑暗仔细端详来人。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人,甚至坚信从未见过。 “你要干什么?” 云晚晴又问,那人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十分诡异。 “我来拿我的东西。” 那人又说。 “好笑!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有你的东西?!” 云晚晴有些明白了,也许这个人是这间房间的前一位客人,临走匆忙忘记了自己的东西。抑或是,那件丢失的东西,关系到他的一个秘密。云晚晴注视那火盆的时候,注意到了火盆上斑驳的印记,不该是一个铜制的炭火盆应当有的污渍。 那是血。 “我站着别动,我会去取来我要的东西。正如你所说的,要是不想死,就最好不要动!” 那人闪进来了! 身影极其鬼魅,也许根本没用时间就扑到了云晚晴身前。还没等云晚晴有所反应,就伸出了手,摸到了云晚晴腰间! 腰间触电般的抖了一下,云晚晴本能的将手护住腰间。按住男人手掌的刹那云晚晴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惊道: “你休想!” “哼!识相点儿!你改知道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生命诚可贵!看你怎么珍惜了!” “二十多年你都拿不到!休想今天拿到!实话告诉你吧!那件东西,我已经藏在了别的地方!” 云晚晴冷笑,外面青白的雪世界渐渐发亮了。黎明就要到来了。 “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能骗得了我?!” 男人的声音无比的清晰了,云晚晴恍然大悟,她是无法忘记这个男子,却已经忘记了本属于他的向来温和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云晚晴冷冷一笑,有些后悔。扭了头不去看男人。 “那自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怎么样?鹊仙桥上,你收获的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沁烟罗扯落了自己的面具,事到如今已经没必要伪装什么了。令云晚晴惊讶的是,不伪装的沁烟罗竟然也出奇的年轻。 “呵呵,不是只有燕歌令才懂得驻颜之术。论起飞九宫的祖宗来,还得问问我沁烟罗。” “卑鄙!”云晚晴骂道。 沁烟罗冷冷一笑,五官仍旧清澈俊秀。不曾变过。 “你是等我来取,还是自己将东西给我?” “我说过我没带着那件东西!”云晚晴反驳道,皱了皱眉头。窗口太靠近室外,有些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死女人!” 沁烟罗眸色一寒用力箍住女人的脖颈,用一种类似狼一般贪婪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女人。喷出来的气息都飞进云晚晴的眼睛内,刺激的睁不开眼睛。 “识相点儿!我可没有北宫孤鸾那样怜香惜玉!”沁烟罗往前一逼,手开始在云晚晴腰间摸索。上下摸索了一番,最后停顿在侧腰的位置。 得逞般的冷冷一笑,将手指伸了进去。嘲讽道: “看来你也早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了,所以常常呆在身边?呵呵,看来人的**都是无边无际的。” “那不属于你!” 云晚晴的手也按了上去,紧紧地。将男人的五指压在自己的手底下,并没有用力,但是沁烟罗也并没有将手拿出来。 “很快连你也都属于我了,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我们的。” “别把我和你归为一类,你这个卑鄙的人!”云晚晴骂道。 沁烟罗灿然一笑,渐渐泛白的窗外将他的浅眸倒影的更加浅淡。五官也更加的清秀年轻,然而,他并不是和女人一样年轻的人。他的身体里,装着一颗比燕歌令还要沧桑的玲珑七窍心。 “你果然爱上我了,所以发觉真相之后才这么生气!晚晴,只要你愿意我也不反对答应燕歌令的条件,照顾你的下半辈子!” “你?燕歌令凭什么给我决定终身?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知道的,燕歌令就是你的父亲。而我呢,是他的师傅。”沁烟罗神秘的一笑,令云晚晴瞬间窒息在原地。 “你……”怎么会?! 沁烟罗轻轻动了动五指,将那样东西抽离开女人的腰迹。举在眼前借着窗外的光芒仔细的看着,没有将云晚晴的惊讶放在心上。 他抽出来的那件东西,在微弱的光线里看起来十分的耀眼。但是云晚晴知道那件东西本身极其的普通,只不过是几个环儿,几个结而已。 “这件九回肠,还是四十多年前,我亲手给她做的。”沁烟罗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怪异,柔情和清秀的五官结合的十分契合完美。 最新全本:、、、、、、、、、、 250 120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其实还没有你父亲一半儿的怪诞!这件九回肠只不过是一个回忆而已了,在一段已经忘却的爱情里我付出了这件东西。全/本/小/说/网所以多年来,我都在寻找这件东西。” 沁烟罗的表情淡定轻松,仿佛那些因此而死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一样。 “就是这件东西?因为它,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宫女!”云晚晴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么个绳结而已,她还以为这个绳结会有多么大的意义。也以为它也许是开启某扇宝库的门的钥匙,谁知道,竟然是赠与一个女人的信物而已! “那和我无关,都是乔翰之和柳星搞的鬼!我给他们一张假的长生不老的方子,他们居然就能信以为真!可笑!死有余辜!” 沁烟罗看完了便将绳结拿在手中,走到桌前摸到了烛台点燃了蜡烛。末了,将那绳结随手一放在火上烧了起来。转眼间,就成为带着腐朽味道的灰烬。 云晚晴睁大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切景象,就这样,那些死去的人,就为了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东西?死了? “什么长生不老?”云晚晴问,“人怎么会长生不老呢?” 沁烟罗听了,将身上披着的黑衣脱了随手一扔。坐在床边,凝视着云晚晴,似笑非笑。 “晚晴,你要是想学的话……” “我不会学的!而且这世上也没有长生不老之术!”云晚晴摇摇头,果断的拒绝。真不知道乔翰之和柳星是怎么会被他的妖言迷惑!他固然长的年轻,然而怎能就如此相信长生不老?! “呵呵。”沁烟罗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在烛光里灿灿发亮,相比当年他就是如此的自信才打动那些被他所蛊惑的人。 “你是不是想说一个人长生不老只是紧紧存在于,爱人的心里?” 沁烟罗邪邪的向后一靠,晨曦的微光有些透进来了。然而这是长夜漫漫的冬季,离黎明还早的很。女人立在窗前,虽然有一双看破尘世的厌倦眸子,却不是当年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天生就是一个帝王。无情无爱,没有任何男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他唯一曾经愿意付出全部的爱情,就是献给了那个女人的政治利用之中。他放弃王位,甘心跟着女人来到异国,去做了一只野兽。然而,后果可想而知。 只是每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年轻的人们,都不曾怀疑过对方的真正目的。 “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走的。我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平静的度过每一天,等待日出日落,等待未知的死亡。晚晴,你需要过这样的生活。因为,你从未真正快乐过。我答应过你父亲的,要带你走。哪怕只有一天,你便回来,但是至少我并没有食言。” 云晚晴一愣,冷笑道: “他和你做出了怎样的承诺,让你这么好心要带我走?” 沁烟罗莞尔一笑,半躺了下去,答道: “不愧是乞丐出生,每一笔交易都能被你嗅到。不过,你不跟我走,我是不会对你说的。只有我做完了我的事情,才会告诉你交易的细节。这是我的原则。” “哦?原则?那么吹笛子取悦那些客人也是你的原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甘愿做这些事情?照你所说,你不是应该相当讨厌这种喧嚣的生活的么?为什么?” 沁烟罗道: “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看破一切事情,许多事情你看到的都是表面。人生就是一场梦,梦醒了,才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该追求什么。” “是么?” 云晚晴又是冷笑,冲到桌前撮起来那些灰尘,质问道: “这里的每一粒灰尘,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你当初那样对乔翰之他们要求了,必然会预料到这样的后果!为什么?那些宫女!哪里惹你了?!” “跟我走,我便告诉你答案。” 沁烟罗依旧静静的,淡然如水。张开了双臂,像个年轻的父亲那样,也许比这还要增加许多的温和和蔼。然而云晚晴看在眼里,却极其的感觉到恶心。 “我才不会像他们一样,上你的当!” 鄙夷的坐了下来,她不想走。外面太冷,她也需要休息了。 “那好,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也行。只要你高兴。”沁烟罗说。 “你……” 云晚晴无言可对,沁烟罗的姿态十分的明确,她不和他走,他就会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可是,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呢? “相信我,我带你过的生活将是你最喜欢的。虽然时间可能不会太长,因为我虽然答应了你父亲,但是并不喜欢长久的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等我厌倦了,就会放你回来的。到时候,要嫁给谁,要恨谁,都随你便。” 沁烟罗嗓音蛊惑,像一个沧桑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懵懂的涉世者。 最新全本:、、、、、、、、、、 251 121 “你要搞清楚我和你并没有任何的交易,你也没有给我什么筹码。\.qb5.c0m\\”云晚晴很不满这个道貌岸然的怪物大方的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二两银子已经浪费了一两。 “我和你父亲的约定就是这样的,别的我不管。毕竟你父亲帮过我,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替他做到。” 沁烟罗不以为然。 “他人呢?鹤顶红要死了他在哪里?”云晚晴刚才就想问他了。 沁烟罗淡然道: “他陪着她。” “你说谎!我才从那里过来,明明只有鹤顶红自己睡着!”云晚晴冷笑道。 沁烟罗听了,这才狐疑的坐起来。看着云晚晴笑了一笑道: “我都忘了你也可能看过她了,呵呵。怎么样?你还是不想接受他们?” “……” “天要亮了,我最不喜欢白天的。要是我做了什么你不乐意的事情,可不能怪我。”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非要带我走?”云晚晴本能的将沁烟罗的举动和北宫孤鸾的安慰联系在了一起,无风不起浪,这些人不动歪脑筋就不会这样献殷勤。 “跟我走了你才能知道。” 沁烟罗还是一样的话。 云晚晴凝视着他想了一会儿,忽然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 ^_^ 青山流水绿树,沁烟罗居住的地方果然和他所描述的一般无二。仙境一般的流云萦绕着壮丽柔美的风景,人处于这种环境内甚至都会自惭形秽。任何肮脏的心灵都能被周围纯洁唯美的风景所荡涤干净,云晚晴独自坐在一座简陋的茅屋前,看着脚下神秘的风景发着呆。 沁烟罗回来之后就进了那间茅屋内,除了一日三餐,不曾出来过。云晚晴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看似懂得很艰难的生活,其实不然。她不会煮饭,因为从来她都是伸手和别人要的,或者捡拾别人扔掉的食物。就连短暂的贩卖馄饨生涯也都是因为燕歌令的教导也渐渐学会,云晚晴现在终于懂了。 燕歌令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为自己考虑未来的生活了,没有一技之长,不识字。云晚晴的未来就是一团糟。 想到这里云晚晴豁然开朗了,对燕歌令的恨也没有先前的那样深刻了。偶遇北宫孤鸾并不是他安排的,最起码他不是将自己推到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茅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沁烟罗照旧伸着懒腰,觑眼看了一眼涯边发呆的女人。淡然一笑,走上前,道: “别看那云彩,云彩都是骗人的。只有日出日落才算是一天的开始结束。” “我知道。” 云晚晴扭身走开,临走还不忘反驳几句: “别把我看得那么白痴,我懂得的知识未必你知道!” 说完,她就去了另一端的那块石头上。在这里无所事事,她不喜欢学沁烟罗教给的那些字。然而沁烟罗竟然看起来像毫无阴谋一般,让云晚晴十分失望。 这里离京都并不远,可是这么近的地方,天气却千差万别。连千里之外的云国都是晶莹剔透的雪世界,而这里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春天气息。 “别总是像个孩子,你迟早有一天不能这样任性的!”沁烟罗叹了一口气,年轻的脸庞满是过来人的淡定。 “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 “是么?”沁烟罗质疑道,最起码他的眼中,女人还是像个孩子。他爱的女人,和这个女人完全不同。因为那个女人,生来,就是一个成熟的帝王。“你听说过绛国东南之地,有过一个威名远扬的九皇子吗?” “没有!” 云晚晴对于和北宫孤鸾无关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 “想听吗?”沁烟罗走过去,在离女人五六米的地方坐了下来。目光深邃,看着远方。 “……”云晚晴不语,这个地方闷得发慌。 “她叫墨辰,和你一样同为女子,却做过皇帝。” 沁烟罗仿佛是深陷进了某段回忆自可自拔,兀自开启了自己的故事。远山幽幽然,仿佛就在眼前。云晚晴本不以为然的听着那个故事,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原来绛国东南那个国家老皇帝膝下九龙,独独溺爱九子墨辰。随着老皇帝一天天老去,羽翼率先丰满的二子却不甘心皇位旁落。于是某日对九皇子发难,这墨辰死里逃生,在意异国被救。而沁烟罗,就是墨辰落难逃亡的墨国人。 墨国,在更遥远地方。 “原来你本来也是一个皇子。”云晚晴喃喃道。 “呵呵,都是过往烟云了。现在想想,我其实无须为母妃报什么仇。我只要安心呆在我的领地,过那种逃亡的乞丐生活,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 “墨辰她,真的一天皇帝都没有做过吗?” 听完了沁烟罗的讲述,云晚晴动情的问。不错,她是和她天与地的差距,可是,至少她竟然还做过皇帝。 “没有,一天都没有。” 沁烟罗怅然道,人生就是如此。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 “所以呢,你想和我说的究竟是什么?“云晚晴狐疑的问,“你总不会是,喜欢我?” 沁烟罗哈哈一笑,摇摇头,道: “不会。” 又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不能总是逃避选择,也不能忘记最初的愿望。也许你在纷繁的争斗中累了,疲惫了,但是也不能忘记最初的目的。你或许可以逃避一天,两天。但是,你想要你的生活,就处在这样的一种状态里么?” 沁烟罗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原地坐着的云晚晴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新全本:、、、、、、、、、、 252 122 山间的云彩变幻莫测,刚才还飘渺如烟雨一般游来荡去,这会儿就完全变成了水汽弥漫山间。\\。qΒ5/云晚晴的眼眶渐渐润湿,不只是山间的雾气使然还是为何。久久的坐在那块大石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云晚晴很久之前,从小时候开始,就完全不曾有过心事。她的最大的心事就是温饱,其余的都不放在心上。 沁烟罗年轻的脸是在无法让她把那个悲伤的沁烟罗和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太过诡异的过去,也许是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的魔盒吧。 一旦释放出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特立独行的魔鬼在作祟。 她想下山了,可是不明白如何说服自己摆脱目前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未来,她觉得自己欠缺信心。 沁烟罗特别的喜欢吹笛子,手到擒来的任何东西都能被他用作吹奏的乐器。这一点上,他和燕歌令十分的想象。 云晚晴住了几天,耐不住每日枯燥的安静了。这一天,她拖着脚步向那间关闭已久的房门前蹭了过去。房间内仍旧不停的传出笛音,高高低低云晚晴听的腻了耳朵。 “进来吧!” 云晚晴才将手放到门板上正要叩响,门内却像早就知道她来了一样响起了回应。 “我要走了。” 淡淡的微笑引来女人的决定,沁烟罗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 云晚晴一昂首,勇敢的对上他的眸子,浅色的,狼一般的,却没有杀意。 “我决定自己去。” “呵呵,我决定陪你去。”沁烟罗如是说。 两人这几日一旦谈话必定僵持,谁都无法找到答案。也无法找到合适的解决的方法。云晚晴觉得自己被囚禁了,而沁烟罗好像认为是自己被女人父亲的约定限制了自由。 “你诚心要我为难?明知道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履行对你父亲的承诺。”沁烟罗愁眉道,扔掉了那根新作的笛子。 “我不是你的俘虏。”云晚晴喊道。 “哦?俘虏?”沁烟罗愕然,“我有说过你是俘虏吗?谁的俘虏?哪场战役?” 男人抱着手臂靠在简陋的桌子上,觑眼端详着女人的心思。这一个女人,像一只羽翼足够丰满的公鸡。她总是在激动的时候提高嗓音,然而让人听起来像哭泣一般。 特别的女孩儿,你绝对有理由理直气壮的质问。 “你的俘虏。燕歌令是不是把我输给了你?” 云晚晴道,一双异色眸子看透男人的心思。她其实看不透任何东西,因为她常常无法聚精会神的观察北宫孤鸾以外的男人。她将生命的百分之百给了两样东西,前半生,是食物;后半生,是爱情。 食物溜走了,男人离开了。 她也曾经面对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告诫自己,吃吧,吃吧,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这些,都是你凭自己的本事换来的! 她更曾经在离开京都的路上不停的用想象勾勒那个轮廓,忘了吧,忘了吧,他不是你的。因为他是属于他自己的! 那么接下来呢,自己要做什么? 沁烟罗动容的抽了抽鼻子,眼眶微红,忽然道: “晚晴,我送你回去,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云晚晴一愣,不信: “真的?” “真的。” 沁烟罗点点头。 ^_^ 下山的路很顺利,没有雪地的泥泞,也没有雨水的沼泽。这只是一条拥有九千九百级台阶的山路,据沁烟罗说,他二十多年前来到这里时,就决定在这里开一条天路,以安慰自己的后半生。 这里的天,是最接近那个墨辰死地的地方。因为,那个墨辰,如今是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坟墓里。 “我把这座山看作是一座坟墓,就算墨辰躺在他的身边,爱的是他。可是你看我的坟墓如此的大,他们的小小的棺木终究还是在我的坟墓里。晚晴,等你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也可以将那些令人窒息的坟墓看作是自己和他的坟墓。这样,就算你得不到他。但是他终究,活在你的心里。爱,最害怕的是忘却。可是假如自己不忘,它就存在。” 沁烟罗前所未有的絮絮叨叨,仿佛隐忍了千年的老妖,将前世的情劫缓缓阐述给众生。仿若传播教义一般。 “晚晴,你今年多大了呢?”沁烟罗忽然停住脚步,问她。 “二十二,三了。”云晚晴说。 “北宫孤鸾今年该多大了呢?”沁烟罗又问。 “三十七。” “为什么都记不准自己的年纪?”沁烟罗问,好笑起来。相反,女人将男人的记得很清楚。没有人会讨论皇帝的年龄,这些,一定是云晚晴自己听来的。 “我不想记住自己的。记住自己的有什么用呢?每年生日,还不是只是给别人过?” “明年三月十六,你想要怎么过呢?”沁烟罗问。 “明年?”云晚晴很茫然,“我未必活的到明年。” “为什么这么说?你还年轻。” “不,我和你正相反,我的身体年轻,可是心早老了。可是你和燕歌令,老了,却还很年轻。我不像你们,那么的想活着。” “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谢谢。”云晚晴道,“我要是死了,坟墓也会选择在这里。” 沁烟罗怅然,又问: “为什么?” 云晚晴忽然停住,回头看着他。 “我喜欢和真实的人在一起,那些鬼一样的人,我不想见到。” “怎么讲?” “你不会明白的。” 最新全本:、、、、、、、、、、 253 123 “晚晴,我希望我能让你生活的更好一点儿。/.qВ5.c0m\\虽然我并不能按照燕歌令理解的那样,娶了你。” 沁烟罗说。 “如果让我更好一点儿的话,你最好离我远点儿。”云晚晴冷冷道。 “我尽量。” 沁烟罗竟然答应了。 行了约莫半天功夫,云晚晴有些渴,半山并不是很冷。竟然和低洼的京都气温差了许多,走了一身的汗出来。左顾右盼,终于是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座简陋的茶舍。 这么高的地方,开这样一间茶舍,就像和自己当年在人烟稀少的镇子上卖馄饨一样,毫无出路。 “掌柜的,来一碗茶。”云晚晴走进去,觑眼看到沁烟罗也尾随而来,看样子也很渴。便改口道:“两碗吧。” 沁烟罗也走进来,却不找座位坐下。而是径直去和掌柜寒暄,云晚晴本来还怕和他处的太久会太尴尬,这下倒更自在了。 “潜。” 沁烟罗和炖茶的老人打个招呼便自己动手去泡茶了,云晚晴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如此天寒地冻,这个老人居然只着一件轻薄里衣,目光炯炯,身形极其伟岸。并且他的名字,和沁烟罗说过的故事一模一样。最后那个墨辰,就是和一个叫做潜的男子生死相依。 那老者饱经风霜的脸颊没有过多的表情,见到沁烟罗进来,也最多点了一下头。又好像头也没有点,只是兀自看着茶炉上的茶壶。旁边一包刚启封的大红袍,云晚晴认得那上面大大的红字。 “要来碗抄手吗?山下三四十里内没有人家的。”老者询问云晚晴道。 云晚晴听了连忙道谢,感激道: “好的。” 沁烟罗从刚才答应离她远一点儿开始,就没有再和云晚晴多说过一句话。此时仍旧如此,他听到老者的提醒也没有要求要吃些东西。只是静静的自己倒水,煮茶,连茶叶也是从自己怀中摸出来的。 抄手加了辣乎乎的红油辣椒,这是当年云晚晴选择卖馄饨的一个原因。很香,又不会腻的感觉。热呼呼的抄手一端上来,云晚晴就急忙开动了。 沁烟罗烧好了水,将茶泡好便躲在一旁喝着茶。茶舍内的气氛很安静祥和,十分惬意。 山间的气候多变,不一会儿竟然下起来了雨。云晚晴看着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庆幸自己这个选择是对的。好在老者很随和,云晚晴拿了自己唯一的首饰,鬓间那枚玉钗给他算账,老者也就罢了。 接下来便在桌上上半眯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看那无边无际的雨。隐隐约约竟然睡了过去。 沁烟罗淡然的喝完茶,便将面前的茶杯一推,到门口看雨势。 “你的定力如此浅薄,可曾还记得当年在墨辰下葬之时所说的话?” 老者见云晚晴睡着,便停下了忙碌的手脚。他刚才在那晚红油辣椒中下了**。 沁烟罗五官一紧,道: “我当然记得!” “哼!”老者冷笑,将抹布摔在了桌上。“她是谁” 沁烟罗一愣,随即明白了,解释道: “她是我受人之托要庇护的人!” “庇护?你就是在山上足不出户,庇护这个女人的?”老者冷笑。 “潜,你既然观察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对她毫无邪念?”沁烟罗淡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燕歌令的那些勾当!墨辰已经死了,应当入土为安!你就不要再妄想去打扰她了!” 沁烟罗的表情骤然狰狞起来,低吼道: “墨潜!你要相信你的眼睛!墨辰下葬之时脉象平稳!五官祥和!” “那又如何?那是因为墨辰死的安详!你不在,我们自然过的很好!”墨潜狠狠道。 “你又何必骗自己呢?我现在手里有了起死回生丹最后一味药!信与不信!走着瞧!” “你疯了!”墨潜骂道,“墨辰死后我亲眼进皇陵看到过,并没有异常。她只是功力太深厚,所以临死时奇经八脉护主心切骤然闭合!鬼医都说了,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死时常常会如此。脉象虽然平和,但也只是暂时而已。我去那时,她的脉象已经停了!” “二哥,算我求你!把皇陵入口的机关告诉我!我找到墨辰,一定让她活过来的!” 沁烟罗猛的转过身,恳切的看着平静的老者。 岁月过去,安然放下前世的人已然成熟而老去;念念不忘的男子却走入了可怕的轮回,他的年轻,正是他对用无数宫女的性命,验证那张离奇的没有来头的秘术方子得来的成果! 他已然阻止了时间,现在,他就要将时间倒拨回去。 “你就不怕下了黄泉遭受毒咒么?停手吧!”墨潜苦苦劝说与他,而沁烟罗已经陷得太深了。 “就算我有生之年不能成功,我也会让别人将我的梦想继续下去的。”沁烟罗说。 墨潜心神一动,看了看桌上的云晚晴: “你……!” “她现在已经陷入了心魔的控制,凭着她对北宫孤鸾的执着,她也会轻而易举的答应我的条件。飞九宫在她的体内已经轮回七个周天,她现在,已经永远停顿在了二十三岁。总有一天,她爱的男人会老去,会死掉。那时候,她也会像我一样,追求爱人的永生。所以,只要墨辰不能复活,我是不会让飞九宫的魔咒停止的。” “她就是你二十三年前选中的人?” 墨潜愣住了,那个小小生命的紧皱脸庞,居然已经长得如此生机勃勃了么? “不是你见到的那个,那个女人对于权力的**甚于对于爱的。她是我偶然选中的,没想到却最合适。” “你要跟着她下山?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墨潜道,云来云去,他所剩的生命也不多了。只是,假如沁烟罗可以成功,假如墨辰并没有死去…… 他不敢想,那样的结局,太令人悲伤了。 她是他的。 最新全本:、、、、、、、、、、 254 124 “这就是奇药‘九回肠’,这是药方,信与不信,全在你自己决定。//.qΒ5\\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沁烟罗从怀里摸出一张陈旧的方子,内中包着一些细碎的粉末,正是他从云晚晴那里夺过去的绳结所燃烧剩下的灰烬。 “六十年前,漠西腹地能人异士用毒蛊和蜂蜜融合炼化而成的丝线结成九条连环,做成一个‘九回肠’绳结。献到云国宫中,后来成为云国公主驾到绛国的嫁妆。并被装饰在一件吉祥宫灯之上,这盏宫灯,从此销声匿迹,只在皇帝皇后祭天时出现。” 沁烟罗娓娓道来,不时看一眼昏迷的云晚晴。假如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疯狂。 “你先解了北宫孤鸾的毒,我自然会和你讨论墨辰的事。”墨潜口气一松,目光看着远山,十分犹豫。 沁烟罗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好的,我这次下山,一定会解了他的幽兰魔咒。” “并且你要答应我,不能将这个孩子变成像你这样冷酷无情的魔鬼!假如墨辰活了,我便成全你,隐姓埋名,从此不去找她。假如她仍旧无法醒来,你也要答应我,此事就此打住。你扔了这方子,就在这山上,过你一世年轻的日子。我死了,你也不能下山。” “我答应。” 两人约定好了之后,雨水已经停住。墨潜拿了沉香来唤醒云晚晴,便催促他二人上路了。直到两人走出很远了,在山脚一转不见。墨潜才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山涧的某个幽静的角落,充满爱怜的低声呼唤: “墨辰。” …… “你还是一直跟着我。” 走到云来客栈门口,云晚晴不自在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再次提醒他。 沁烟罗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有些错愕的问道: “怎么,你今天不进宫么?” 云晚晴摇摇头: “不,我明天才会进宫。” “为什么?” 沁烟罗意外的问。 “只是今天不想去而已,太累了。” 云晚晴不再说话,走进了云来客栈之中。 掌柜的正在算账,看到云晚晴一个女子独自进来,吃了一惊。连忙问她是否要住店。 “姑娘,兵荒马乱的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 “兵荒马乱?”云晚晴错愕道,一路走来,也没见兵马呼啸的景象。如今天下太平,哪里来的兵荒? 掌柜一愣,道: “姑娘有所不知,近来圣上多次发兵镇压起义的百姓。连宫里都失火几十次了,如今天下乱了,姑娘怎么还不知道?” “我要住店。”云晚晴不想再听下去了,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有意向外看了一眼沁烟罗。他们就是在这里初次见面的,如今不知道男人可还有回忆。 这些人都疯了,连同这个天地。 掌柜脸色微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们这里夜里难保安全,不敢让客人住进来了。” “我的生死你们无须顾虑,我只身在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姑娘,京都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现在天色尚早,赶紧出城。城外十几里外就有一处镇子,那里比这里要安全的多!就算要进都中办事,也最好白天来,夜里不要来!” 掌柜的似乎苦口婆心,然而云晚晴根本不信。这第五宫和‘云来客栈’关系密切,掌柜的话实在危言耸听,谗言北宫孤鸾的能力也未可知。 “没关系,我就住在这里了。” 云晚晴坚持道,不肯让步。的确,她的生死,不值得一个陌生人来怜惜顾虑。 “姑娘……”掌柜还要说什么,但是云晚晴目光坚定,不容他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那间房间空着?” 云晚晴又问,掌柜的脸上忽阴忽晴,还没从云晚晴的固执中回味过来。云晚晴只好自己动手,在他身后挂钥匙的牌子上随手拿了一把。 三层的最里面。 云晚晴一步步走上去,想休息一下,再回到二楼吃晚饭。三楼的最后一间门上挂着一面牌子,名唤‘云去阁’。 开了门进去,房间内一股尘土的味道,看样子有些时日没人来住店了。她这一路走来,连一个人也没遇到过。地板上累积的尘土也绝对不是十天半月就可堆积如此高的,云晚晴算了算日子,忽然哑然失笑起来。 这应该是鹊仙桥以后,第五宫就已然分崩离析了。 只是不知道这掌柜为什么还在这里守着? 被褥上也满是尘土,云晚晴住进来却连坐的干净地方也没有。四处看了看,觉得还不如换个地方住。于是下楼,途径二楼之时外面也没有那沁人心脾的食物香气了。到了一楼,掌柜的还在那里算着帐。 “有帐可算么?”云晚晴忽然问,笑了出来。 掌柜的脸色一变,骤然通红,恼道: “我们这么大的客栈,怎会无账可算?” “好生算吧。” 云晚晴撂下一句,便欣然出了门。 却又折回来,问那掌柜: “先是和我一同来的男子现在何处?” 掌柜像是恼了,听问也不回答,只是兀自将自己的算盘打的海响。 云晚晴也觉得无趣,只好出来。懊恼的想,怎么会把沁烟罗的行踪给丢掉了! 最新全本:、、、、、、、、、、 255 125 街上倒是没有掌柜形容的兵荒马乱,但是却异常的冷清。.qΒ5//一路走来,连一个乞丐也都没见到过。这很不寻常,云晚晴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及到南门,天已经黑了。云晚晴注意的看了看南门口的这家客栈,照样是庭前门可罗雀。 云晚晴没等走到门前便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跳进了宫内。辨清了方向,云晚晴决定穿过这片树林,去清心殿的方向看一下。那里若是无恙便是宫内并没有动乱。 是夜,树林内还多半有雪尚未融化,踩起来咯吱咯吱的乱响。林子内不时传出几声呜呜咽咽的叫声,听起来毛骨悚然,让人害怕。云晚晴没来过这里面,倒是远远的看到过。没想到走进来才发现林中树干扭曲缠绕,全然没有外面看起来的那般利落。 摸索着走了一会儿,云晚晴就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奇怪,这林子居然如此的广袤,和在外面看起来完全不同的深邃。 夜晚安静的要死,云晚晴在一棵树脚下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气喘吁吁。没有月亮,云晚晴无法知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呼呼呼! 风声呼啸而过,云晚晴坐了一会儿,忽然发觉有些冷。心底一寒,再不走出去的话,恐怕后果会很糟糕。 刚站起来,脚底下就被绊了一下,云晚晴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向前一扑,甩了过去。闭上眼睛正要做好摔在地上的准备,谁知道那雪竟然是软的,落下去,竟然没有尽头。 又像清心殿内一样了! 云晚晴下落的一瞬间,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那张案下无止尽的黑洞。双臂下意识的向四周触摸,试图阻止自己迅速的下落。这次倘若再有人在背后跟踪自己,那她可不敢保证能再死里逃生了。 啊! 云晚晴将手掌向两侧摊开,试图阻止身体的下坠。然而没用,这里的墙壁比清心殿内的还要光滑。 伴随着下肢的一阵剧痛,云晚晴痛苦的摔在地上,总算是落地了。拍了拍身上的淤泥,云晚晴向上看了看,很干净的夜,上面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她还是可以上去的,因为距离并不是太高。 摸出在客栈内拿来的火石,云晚晴在墙壁上点了火。火光将云晚晴掉下去的那个大洞照的像是黑暗林中的一枚宝石,淡黄色的无一无二的宝石。 洞底铺着许多的干柴草,云晚晴看到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将火石举得高高的,生怕掉下来引燃了洞底的干柴。 手指捻起来一根柴草云晚晴吃了一惊,这个时节,这里怎么会有绿色的叶子? 那些叶子有些还很稚嫩,像是新采下来的,但是却没有水分。干巴巴的,用手一揉,就碎掉了。 四壁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的字迹,云晚晴将火光贴近,仔细的辨认着。 “昭元四十一年……端城变……九子墨辰……” 字体太复杂,又很多。大部分的字云晚晴都无法认出来,但是看到墨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蓦然觉得好像这和沁烟罗的过去有着某种关系。这里这样靠近清心殿,说不定就是沁烟罗初次选中的密道地点。这样一片少见的树林分布在皇宫中,可能沁烟罗也预料到有可能皇帝会将这里改建。那样的话,秘密就要暴露了。 她要认出这些字写得究竟是什么! 云晚晴摸了摸身上,没有纸笔,而且就算有纸笔,她也没办法描出这些复杂的字。有些字的结构连见也没有见过,一个一个的字数下来,这四面墙上写得字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一样的内容,这个人写了不下几十遍。云晚晴仔细比对了,心里一喜,找了一处最清晰的,一尺见方的样子。 心一横,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寒冬,云晚晴蓦然听到了几声炮竹的声响。腊月就要结束了,喧嚣热闹的春节就要来了。 炽热的火焰将墙壁上的字烤的吱吱作响,雪水寒冰也都融化了。等到那些凹进去的字迹变得滚烫,云晚晴将里衣的衣襟咬在嘴里,将后背用力的靠了上去。贴近,不露丝毫空隙。 痛! 一阵钻心的痛苦过去,云晚晴已然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云晚晴痛的直掉眼泪。血肉被烧烤的焦味传到鼻子内,云晚晴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下该可以了吧!”云晚晴自言自语道,吃痛的向前一动,将后背脱离了墙壁。 穿了衣服,云晚晴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端倪。石头也都沉重的推不动,云晚晴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真的是沁烟罗挑选剩下的一个洞窟。 熄灭了火石,云晚晴看准上面的方向,提了一口气,用双脚来回在两侧的墙壁上蹬踏移动,来使自己不住向上。 还是可以像一枚利剑,脱弦的那种,嗖的一声出了地洞。云晚晴爬到一颗树上,看了看脚下自己才刚出来的洞穴,后怕的叹了一声。南门外的秘密似乎很多,像个无底洞。 后背不时传来一阵刺痛,血气和腐肉的气味弥漫而来。然而云晚晴毫不在乎,她的生命,不知道究竟可以托起什么样沉重的东西。就让一切都保留在心中吧,不去追逐,不去争取。再也不去苦苦追索了,再也不会了。 那些停顿的时刻,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那片并不广袤的树荫,已经可以遮盖云晚晴后半生的彷徨无助了。 最新全本:、、、、、、、、、、 256 126 “皇上,京都中的形势并不是太好呢。\\.qΒ5//” 柳燕霓躬身立在院中,面前时孑然而立的北宫孤鸾。此时他正双眸紧抿,目光若有若无的巡视着远方。玄青色的长袍将他的阴霾修饰的多了几许含蓄,一个即将四十岁的男人,已经有了常人没有的成熟和历练。 “朕知道会是这样。”北宫孤鸾淡淡道。 柳燕霓咬了一下嘴唇,恳切道: “皇上,父亲和妹妹死罪难逃,为何不在年前处决了?” 北宫孤鸾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舍得?” 柳燕霓一愣,早知道会是如此。只是为了天下,也只能如此: “论起亲情,微臣自然私情难却。可是如今,天下被他二人搅乱的不得安宁。微臣必定要尽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 “好一个本分!”北宫孤鸾笑道,“那你在皇陵一夜,难道不曾发现第五宫事先埋伏的人马?” 柳燕霓低头,愧疚道: “微臣知罪了!请皇上恕罪!” 北宫孤鸾叹了一口气,怅然道: “朕不会杀了他们的,错的是朕。倘若朕早年时候不曾沉浸在儿女私情中无法自拔,倘若朕能早一点明晓江山对于朕的意义,倘若朕……听她的劝告……早一点遇到她……”热泪潸然而下,一向刚强的男子居然开始哭泣,“倘若……朕早知道看她便是看江山……”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卑微,尊贵,就像水与火那样势不两立。它将一切都毁于无形,那种无法挽回的愧疚,无处可依发泄的愤懑。还有他此生永远无法完美的爱情,都随着江山的混乱进入了必死的轮回! “她就是朕的江山啊!江山!你懂吗?!”北宫孤鸾疯狂了,双手猛然抓过柳燕霓的前襟,质问道:“你那该死的妹妹!……” 柳燕霓只是低垂着眼眸,他的一向引以为傲的忠诚家族,现在成了他最屈辱难堪的累赘。他无法摆脱,甚至是死。 “皇上,晚晴她……” “朕,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做这个皇后?恩?都是因为你!你那该死的柳氏家族!害了我的晚晴!” 北宫孤鸾咆哮着,夜空苍茫,比他的江山要容易看清楚。 “皇上,微臣去将她找回来!臣发誓!要是不能劝说她回来,微臣死而无憾!” 柳燕霓举起右手,立了毒誓。信誓旦旦,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帝王变得委琐如乞丐。这个可怜的男子,摒弃了爱情多年,到头来,却只能对天苦苦的祈求那该死的爱情。他的家人让他蒙羞。 卷云无声无息的浸透夜的壁垒袭来一阵刺入骨髓的寒风,云晚晴手里攥着尚有余温的火石,目不转睛的看完了男人痛不欲生的忏悔。心底的一角却没有了反应,这不是期待已久的表白。因为,她早就明白男人的心了。 背间传来火辣的灼热,云晚晴扔掉了手里的火石。石头哐当一声砸在了下面的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玄青色的男人蓦然仰了头,像看一只降落人间的鸾鸟儿一般,才刚止住的热泪有扑簌而下。 “晚晴。” 男人飞了起来,张开的双臂宛若凡鸟涅槃的翅膀,黑色的,巨大的,发出呼呼的风声。 “我又烧伤了。”云晚晴扬起脸庞,眼眶内含着泪,只看了男人一眼,便低了头。将眼眶内的眼泪挤落在脏兮兮的袖口上。 “我有药。”北宫孤鸾轻轻道,伸出来的手停在空中。 云晚晴点点头,站起来,跳了下去。信步走进男人的寝宫内,一室檀香浓郁醉人,沁人心脾。鸾帐的花纹都还是最初的那样,还有那面见证她最初的丑陋的铜镜。 北宫孤鸾紧随着女人心情澎湃回转的进了殿,看着女人坐在铜镜前,像看到久违的老朋友那样,灿然笑道: “我又回来了。” 接着便脱掉了外衣,露出血迹斑斑的后背。云晚晴回过头,对着看着自己后背发呆的男人笑道: “你的药呢?” 北宫孤鸾这才入梦一般恍然醒悟,急忙找了药出来。跪倒女人背后,对着那一片红肿,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只知道心很痛。 “快一点啊,你说,这次涂完药,我会不会再变一个样子?”云晚晴对着男人的眼睛,纯真道。 “当然,当然。……当然会的。”男人如是说,很快便开始将清凉的药涂抹在女人的后背。 “你的江山要乱了,你却还不出去看一看。”云晚晴说。 “我看过了,医好了你,江山也就医好了。”男人回答。 北宫孤鸾命人拿了一套新的宫裙送了进来,亲自给女人穿上。雪白的宫纱将女人白皙的肌肤衬托的完美无瑕,宛若处子。高高挽起的流云鬓是云晚晴特意梳起来的,耳上坠落的双珠白玉耳环是她在北宫孤鸾的盒子里找到的。项上的翡翠镶金吉祥串珠是北宫孤鸾挑选出来的。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像现在这样庄重严肃,然而内心却认为必须要如此才可以。 装饰完毕,云晚晴和男人相对而跪,欣然道: “焰,我爱你。” 男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一样笑道: “晚晴,我爱你。” 云晚晴伸手整理者男人才换上的月白底子绣绒龙袍,金黄的镶边儿和女人白玉般的指甲柔和的契合着。简直是最般配的一对儿。 “焰,我从嫁给紫狸的那一天起……不,从第二次见到的那时候起,就爱上你了。我喜欢你,与众不同的悲伤。”云晚晴说。 “晚晴,我……” “焰。”云晚晴打断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不对,我喜欢你的一切。我是那么的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我知道。”北宫孤鸾将手覆上女人的脸庞,动情的试图阻止女人的话。 最新全本:、、、、、、、、、、 257 127 “你的头发乱了。//、qВ5\\”云晚晴扬起美丽的脸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男人。他的头发整洁利落,其实根本没有乱。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晚晴。”北宫孤鸾还是问出了疑点儿,那伤看起来是如此的严重。 “不去管它,你的药最灵了。”云晚晴莞尔一笑,掩饰着身体的疲惫。“云晟雨他……还在这里吗?” 黑暗像夜晚偷渡的黑墨一般轻而易举的甩开,浇熄了蜡烛的绚烂光芒。北宫孤鸾静默的重新将突然熄灭的蜡烛点亮,烛光灼灼,将他的脸颊烧得灼热。 “他……已经走了。” “回去了么?”云晚晴惊讶的看着闪避的男人,他的神情似乎是在避讳什么。 “恩,刚刚走的。”北宫孤鸾回答道。 重新坐到女人对面,北宫孤鸾不想再用跪着的姿势,他斜躺着,觉得这样自在一些。柔和的光晕将女人的五官衬托的如玉一般无暇绝美,他记起上次两人这样坦诚的时候,她丑的像个妖怪。 “晚晴,不要走了。”北宫孤鸾祈求道。 云晚晴点点头,灿然一笑,拖了男人的手放在掌心摸索着。那上面的条条纹路,她在暗夜里已经想过许多遍了。 “我不走了。”云晚晴忽然说,北宫孤鸾猛然坐直了身体,难以掩饰内心的狂喜,道: “真的?!” 女人还没回答,北宫孤鸾就已经将女人抱得死死的,不肯再撒手。 “恩,我不走了。”云晚晴说。 这简直是上天在他北宫孤鸾穷途末路时赐予的最好礼物,男人狂喜着,激动的抱着乖巧温顺的女人。云晚晴也正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被男人再次拥抱的幸福时光,好事多磨,幸福总是短暂。这一刻,两人都等了仿佛千年。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云晚晴或许早已明白无论时空如何变幻,北宫孤鸾都始终是北宫孤鸾,而她也永远只是云晚晴。倘若两人都不做改变的话,那么结局,只会像沁烟罗和墨辰那样。 夜深沉,情正浓。 鸾帐深处,相爱的人正旖旎纠缠;九天之上,孤鸾星灼灼耀于北宫。 “晚晴,你是那么的年轻。” 北宫孤鸾嗓音嘶哑,抚摸着怀里的女人的一头青丝;迷乱的夜空,他一样无法看得懂。 然而,又何必非要懂呢? “我也会老的。”云晚晴说,伏在男人的身上。背后滚烫,被男人浇的冰凉。 “你怎么受了伤?出宫之后,去了哪里?”北宫孤鸾怜爱的问。 云晚晴笑了一下,在他耳边呢喃道: “我去了南门外的酒楼。我好傻,我以为沁烟罗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谁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北宫孤鸾一愣,问: “去了南门外?你去找他做什么??” “他比你温柔,焰。”云晚晴如是道,将脸颊贴在男人的心口,感受着那久违的心跳。“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温柔么?”北宫孤鸾眸子一寒,猛然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忘记了女人背部的伤。“你不能再去想他。” “我知道,我不会的。”云晚晴低吟了一声,动了动身体。背对着阴晴不定的男人。 “我只喜欢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 “晚晴,假如……假如沁烟罗……”北宫孤鸾口吃道。 “傻瓜,他明明只是你假扮的。原来你也有温柔的时候,那么的温柔。”云晚晴撒着慌,极力的讨好着男人。 “哦……呵……” 北宫孤鸾苦笑一声,又沉默了。他和女人之间的隔阂,真的很多很多。 “焰,你教我识字好不好?” 云晚晴忽然问。 “好啊。”北宫孤鸾喃喃回应,又抱了过来。 ^_^ “你真的好笨!” 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将他辛辛苦苦研磨的那么些墨都涂在了自己的袖子上,北宫孤鸾再也看不下去了。苦笑不得的抢过来女人手中的毛笔,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示范。 “喏,笔杆要拿直,手也要用些力气,但也不要太大力。下笔要准,不要犹豫。” 云晚晴也完全没了耐心,抱怨道: “好啰嗦!我要你教我识字,你却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拿来聒噪我!好没趣!” 她的心其实急的不得了,沁烟罗又下山了。重要的是,在茶舍内,她模模糊糊的听到沁烟罗说要什么机关。云晚晴是不知道沁烟罗的真正目的,所以才猜测沁烟罗的目的和北宫孤鸾的安危有关。奇怪的,燕歌令也没有再出现过。 难道只能和盘托出么? 云晚晴抬眼端详着耐心非常的北宫孤鸾,他正重新梳理着毛笔的纹路。身后半开的窗子飞扬着鹅毛大雪,沸沸扬扬,像仙女织布的时候生了气,于是将棉花胡乱扔了下来! “又下雪了呢。”云晚晴说。 北宫孤鸾头也不抬,回应道: “是呢,喜欢雪吗?” 他还不知道女人究竟喜欢什么,她喜欢他,可是,还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呢?珠宝?新衣?胭脂? “不喜欢。”云晚晴撇撇嘴,“下雪的时候好冷,饿的肚子也难受。” 北宫孤鸾听了,奇怪的问道:“又饿了吗?不是刚吃的午饭” 云晚晴哑然失笑,敲了他的头,道:“傻瓜,我是说以前。我和义父……在流浪的时候,每年冬天啊,都往南方走的。偶尔有一年没来得及,中途被浇了一场雪,冻得要死,偏偏街上也没有施舍食物……” “不许再想以前的生活,晚晴。”北宫孤鸾上前咬了女人的耳朵,“我会让你活的比任何人都幸福,我要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恩。”云晚晴开心的一笑,用力的点点头。 最新全本:、、、、、、、、、、 258 128 云晚晴的进度跟不上了,原本她每天要北宫孤鸾教自己二十个字,以为会很简单。全本小说网然而第二天醒来,她就会将那些字的念法忘掉了。那些蝌蚪一般密密麻麻趴在纸上的字体,像是北宫孤鸾画好的符咒一般,一天天陌生起来。 这天,云晚晴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背部的伤疤渐渐好起来了,那些字体难免一天比一天清晰。有好几次沐浴的时候北宫孤鸾就凑到她背后好奇的看那些模糊的纹路,转而眉宇就皱的很了。 “焰,我的背上是不是有东西啊?” 云晚晴解开上衣,背对着铜镜,扭着脑袋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背上,那些白皙的横竖勾。 “等一会儿。” 北宫孤鸾正在批阅奏折,上天注定女人和他就是绝配的一对儿。他从未见过如此笨拙的女人,明明记住的字,第二天却都可以尽数忘记。因此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在寝宫,在女人的注视下批阅那些恼人的奏折。 当他合上最后一份奏折……花无影在漠西发回来的消息称云晟雨那边虎视眈眈时,就不会害怕女人忽然伤感。 “别动,让我来看看。” 北宫孤鸾走过去,他也很好奇女人背部的伤痕。很奇怪,每次沐浴的时候,他都居然隐约觉得那像是一篇绝好的文章。只是字迹模糊,毫无头绪。 女人背部的肌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北宫孤鸾看到之后有些伤感。药力的作用只能如此了,女人的皮肤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回到最初。 “咦?” 北宫孤鸾吃了一惊,一来,女人的伤好了,背部的字迹更加的清晰了;二来,那些字,竟然真的是他度过的一篇最好不过的文章。 还记得那文章叫做‘参辰术’,是颂扬异国一位才华灼灼的皇子的。此人身量娇小如女子,然而智慧过人,心机极深。百年内四海最为他所钦佩的,便是此人。 端木墨辰,东南某国的帝九子。 这是一篇回忆这位皇子平生的铭文,辞藻华丽,用词卓绝,堪称典范! “那墙壁上怎会刻着这个?”北宫孤鸾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问云晚晴。 云晚晴一愣,道: “忘记了,没头没脑的,不太清楚呢。” 北宫孤鸾对着那字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神情阴郁道: “真是的,明日还要让乔陌轩看一下有没有办法了。这字都拓印上去了!” 云晚晴摇摇头: “没关系拉。” 北宫孤鸾固执道: “不可以!” “为什么?” “这是一篇铭文,是在人死后才写就的。贴在你的背上,绝对不可以!”北宫孤鸾皱了皱眉,替女人拉上了衣服。 注:此文本月最后一天完结,嫌弃情节拖沓的可以不要看了。另外近期会开新书,是关于墨辰的故事。女尊,但是不h。不爱看的,也可以不要看了。 最新全本:、、、、、、、、、、 259 “铭文是什么?”云晚晴不解的问。/。qb5// 北宫孤鸾一怔,摇摇头,怅然道: “没什么拉,反正是女人身上有字不好!那么丑!” “丑吗?”云晚晴不太开心了,看着镜子那条条框框的后背,的确,不那么好看呢。 “这是异国的文字,你去了哪里?怎么会碰到这个的?”北宫孤鸾十分不解。 云晚晴见如此,便不想再隐瞒了,问: “那里面写的什么?” 北宫孤鸾躺下来,淡然道: “这些字写得是端城的一个皇子,此人聪敏过人。平生事迹十分精彩,最为经典的一段儿呢,其中就有你背上拓印的这段儿故事。那是昭元四十一年,端城二皇子发动兵变,将端城九皇子墨辰赶出了端城。这端城流落异国,为该国某州府尹所搭救。后来因为什么机缘到得该国皇宫,便以蛊术笼络了皇帝身边心腹的心神。这蛊术极其玄乎,最后那皇帝的弟弟竟然心甘情愿跟着这墨辰会端城复仇。这段奇事的最后,这位王爷化作一只吃人的猛兽跟着墨辰回到端城。不但杀掉了二皇子报了仇,还被墨辰解了蛊术,恢复了正常。最后被墨辰送回国内。” 云晚晴仔细的听着,北宫孤鸾说的和沁烟罗描述的不差什么。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被人迷惑成为一只野兽,是在让人无法理解。这故事半真半假,云晚晴很懊恼,她费了半天劲儿,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些东西却没有什么用。 “你是在哪儿印到的呢?”北宫孤鸾仍旧十分好奇。 云晚晴连忙掩饰道: “黑乎乎的,晚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既然没什么用,便算了吧。” 北宫孤鸾摇摇头,拉过她,道: “这铭文自然有用的,只是拓错了地方。它应该刻在这墨辰的陵墓中的呀!” 云晚晴蓦然一个激灵,道: “陵墓?” 脊背蓦然传来一阵冰凉,云晚晴联系到沁烟罗和那叫潜的老者最后的谈话,忽然觉得有事要发生了。沁烟罗要去找的,可能就是这个机关! “晚晴,你怎么了?”北宫孤鸾奇怪的问,也许女人是吓到了吧。“放心啦,乔陌轩办法多的很。” “是吗?”云晚晴苦笑了一下,问他道,“焰,那你现在叫他给我看一下好不好?我怕。” 果然如此,北宫孤鸾淡然一笑,点点头。 ^_^ 乔陌轩听到北宫孤鸾叫他去给云晚晴看病的时候,激动的几乎潸然泪下。自从云晚晴跟着云晟雨失踪之后,他就常常夜里想着女人,直到枕巾都润湿。 他也是早些日子听说女人回来了,但是却不能得见。 听北宫孤鸾派来的太监说了大概的情况,乔陌轩翻出药箱,找了几种可能会用得着的药来。袖了那枚‘禅玉’便朝北宫孤鸾的寝宫大阔步过去了。 最新全本:、、、、、、、、、、 260 129 香炉内的焚香成了灰烬,北宫孤鸾也已经沉沉入睡。/.qВ5.c0m\\有女人在身边,并且确定女人不会再次突然离开的北宫孤鸾,显得异常的精力旺盛,但是毕竟还是有疲惫的时候。江山之外,他很庆幸自己可以躺在女人的身边度过每一个无尽的黑夜。 乔陌轩静静的用‘禅玉’刮擦过女人的每一寸肌肤。斑斑红迹,点点朱砂。能够同时享受女人回归的惬意的,并不仅仅是北宫孤鸾。 “棘手吗?”云晚晴趴在矮榻上,昏昏欲睡。北宫孤鸾的轻微鼾声也传染了她。 乔陌轩微微一笑,摇摇头,抹去‘禅玉’上的碎屑死皮。沉沉道:“不会,外伤造成的淤痕反而比内伤要容易些个。只是饮食要忌辛辣寒冷,不能阻滞了体内的气息。” 云晚晴呵呵一笑,扭头看了看帐内的北宫孤鸾,问道:“皇上向来都睡得这么好么?” 乔陌轩一怔,摇摇头,道:“不是,只有你回来。” 他是真心的如此说,不管云晚晴究竟是爱谁,但是只要她肯留在这宫里,就足够了。他的爱,不苛刻,也不贪婪。 云晚晴早知道会是这样,眼眸一弯,让人看不住她的心思。“陌轩,小阳找到了吗?” 乔陌轩不语,只是来回移动着手腕,动作毫不停止。 “你会恨我吗?”云晚晴又问。 乔陌轩这才放下了‘禅玉’,拿了毛巾擦手。又用另一块干净的毛巾蘸了热水擦拭云晚晴的脊背,女人背部的颜色看起来更红了,但是却是新鲜的,而不是死气沉沉。 “我手里暂时没有凝香,你有吗?”乔陌轩顾左右而言他,躲闪着女人的询问。 云晚晴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了。” 乔陌轩一愣,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忧虑。叹了一口气,道:“没关系,我可以再做。” 云晚晴问道:“陌轩,你懂得你父亲所有的医术?” 乔陌轩道:“是的,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 云晚晴披了衣服,做起来,问道:“比如说……” 乔陌轩只是低头收拾自己的药箱,时间过得真快,这么短的相处转眼就到了尽头。不过,还会有下一次的。 “你以后会知道的。” 云晚晴淡然一笑,不介意男人在自己面前卖着关子。时候不早了,夜,深的恨了。亲眼看着男人提了药箱出了门,云晚晴才定了心神折身回来。当看到帐内男人安静的睡态,一股油然而生的幸福忽然席卷了脆弱的女人。潸然泪下,疾步走近了男人身边。 男人的手掌伸出帐子外了,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也许梦里有仙子赐予他力量和礼物吧!云晚晴动情的握过北宫孤鸾的手掌,放在颚下。 北宫孤鸾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摸索自己的手掌,微微睁了眼睛,看到云晚晴在帐子外。便问道:“好了吗?乔陌轩走了?朕太累了,好困,竟然睡着了。” 云晚晴摇摇头,急忙道:“他说没事的,很容易消去的。” 北宫孤鸾掀开帐子,问道:“你还不进来睡觉?” 云晚晴一笑,脱了外衣,爬了进去。在男人身边躺下。北宫孤鸾将被子盖过去一半儿,拥抱了女人,睡意仍浓。 “睡吧。” “恩。” ^_^ 北宫孤鸾上朝之后,云晚晴再次去了清心殿外的那片树林。树林内积雪比上次还要多,因为是白天所以云晚晴确定自己不会迷路。趁着北宫孤鸾上朝的这段时间,她要好好看个究竟。要是那个洞口真的是那个墨辰的坟墓的入口,她就要找人将它封起来。 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洞口。积雪将它掩盖起来了,所以云晚晴几次走过去,以至于都没有发现那个洞就在附近。只是,洞口放了许多的树枝,云晚晴一看到那些树枝便心慌了。有人来过了,并且重新将它伪装了起来! 这难道真的是哪个墨辰的坟墓吗? 云晚晴有些质疑,太巧了吧。没有动那些摆放好的树枝,所以云晚晴只好找了一个能够钻过去的洞眼儿,跳了进去。在洞底转了一圈儿,仍旧无法发现更多的线索。四周墙壁不像是有什么机关,只有那些字,一遍遍的重复着。云晚晴正要上来的时候,摸到手边的墙壁,惊讶的发现,墙壁上又多了一遍那些字。 新刻上去的,十分的新鲜。 脚下的碧绿叶子也多了些,并且还夹杂着一些红色的小花瓣儿。云晚晴好奇的捡拾起来一片儿,十分惊讶。她从未见过这种花儿! ^_^ “晚晴!” 北宫孤鸾兴致勃勃的下了朝,准备给女人一个惊喜。 云晚晴急忙从帐子后出来,问:“什么事?” 北宫孤鸾拉了她便走,道:“来了就知道了!” “哎呀!等等!”云晚晴跑回去,将那花瓣儿放好,才跟着北宫孤鸾出了宫门。 谁知道竟然还要出宫,云晚晴不知道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在男人身后。北宫孤鸾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直在微笑。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云晚晴,表情神秘而宠溺。 云晚晴心神荡漾,不知道男人究竟要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晚晴,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北宫孤鸾在前面问道。 云晚晴不假思索道:“最喜欢你。”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最喜欢什么东西?你喜欢漂亮衣服?贵重的首饰?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告诉我,只要能找到的,我都给你!” 最新全本:、、、、、、、、、、 261 130 “我……我可能还会喜欢和义父在一起吧。\.qΒ5//”云晚晴呐呐的回答。 北宫孤鸾听女人如此说,满意一笑,道:“那就好,但愿我没有误投你所好!” 两人一路说着一路走,早起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像是还藏着雪的样子。北宫孤鸾兴致阑珊的拉着云晚晴走过一块块青石板,来到一座宽宏博大的宫殿面前。仰头看着那朱红的屋脊,兴奋不已道: “晚晴,到了。” 这里? 云晚晴狐疑的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宫殿,这不就是早上才来过的清心殿么? 北宫孤鸾淡然一笑,搓了搓手。此时天空已经沸沸扬扬飘起来雪花儿,朱甍红的屋脊看起来一样的鲜艳夺目。两人站定没一会儿,北宫孤鸾却拉了云晚晴往树林中走去。云晚晴心一惊,十分惊讶为什么北宫孤鸾要带自己来这里! 他在这里埋了礼物?还是说,那个洞穴他也早就知道了? 两人走得气喘吁吁,北宫孤鸾带着女人进了树林便开始来回迂回回绕。接连三四次路过同一根树木之后,男人也累了满头大汗,神情没有刚开始那样放松了。云晚晴狐疑的看着他,焦急问道: “焰,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 北宫孤鸾十分沮丧,跌坐在地上开始四下观察。他在这里生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会在这里迷路!雪是白色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白色,树皮也是枯白的颜色。要是早知道雪辉覆盖了那东西,他可以想出来一个比较周密又完美的惊喜来。 “等一等啊,等一等,我想一下。”北宫孤鸾看着自己身后这颗树,这形状好像有些印象,却又好像没有。顿时更加懊恼了,抓起一个雪球儿摔在了树干上。 云晚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忍不住又问:“焰,你是不是迷路了?” 北宫孤鸾听到女人的话差点悔恨的咬了自己的舌头,有些为难,又丢人。忽然想起来什么,北宫孤鸾兴奋的拍了一下手掌。天无绝人之路! 云晚晴只能好奇心更加旺盛的看着忽然又打起精神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他开始横向在树林中穿行,目光对着正北方的清心殿,一边移动脚步,一边看着什么。 “焰……!” 云晚晴的惊叫停在半空,北宫孤鸾就那样从雀跃转为更加懊恼。脚下是空的,他正在直直的坠落,最后看到的雪景,是女人在雪中叫喊着朝自己的方向扑来! “焰!你没事吧?!” 云晚晴焦急的在洞口大喊大叫着,这个洞就是刻着铭文的那个。她扑过去,觉得脚下软绵绵的,白皙无暇的雪地里露出一个红色包袱的一角儿。顺手抽了出来,里面掉出一厚打的肚兜手帕。大的小的,落了一地,像鲜红的血。 北宫孤鸾在洞内不知道女人已经发现了他的礼物,这是燕歌令死前给他留下来的。嘱咐他一定要交给云晚晴,因为这是一个母亲,或许狠心的母亲给她唯一的女儿,冷淡却炽热的爱。 …… 最新全本:、、、、、、、、、、 262 131 北宫孤鸾在洞内不知道女人已经发现了他的礼物,这是燕歌令死前给他留下来的。\.qВ5\\嘱咐他一定要交给云晚晴,因为这是一个母亲,或许狠心的母亲给她唯一的女儿,冷淡却炽热的爱。 “没事!我这就上去!” 北宫孤鸾摸索着站起身体,洞口不断有雪纷纷落下来。等安静了,北宫孤鸾看着女人伸出来的担忧的脑袋,微微一笑。傻瓜,这么矮的洞穴哪里能挡得住他! 云晚晴不住的向内望着,收拾好包袱里的东西,绑在身上。又赶紧去拿开洞口覆盖的树枝,好让北宫孤鸾一会儿上来的时候顺利一点儿。 北宫孤鸾看了看方向,丹田提了气,正要蹬地上去,蓦然发现洞口一黑。一个人影儿在云晚晴身后鬼魅一般冒了出来! “小心!” 北宫孤鸾大喊,上面的云晚晴也感觉到什么了。正要回头,脖颈就挨了一脚,身体摇摇欲坠摔了下去! “啊……!” 云晚晴心里一慌,还好,朦胧之间北宫孤鸾分明张开了双臂在接着自己。 洞内猛然陷入了黑暗,随着哐啷一声,北宫孤鸾抱紧女人,紧张的推着四周的墙壁,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出口! 云晚晴急忙道:“焰,这里四周都是封死的,我找过了,没有出口的!” 北宫孤鸾一怔,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来过这里” 云晚晴苦笑道:“是啊,我那天就是在这里贴到的那些字。”说罢,拉着北宫孤鸾的手去摸那布满字迹的墙壁。 北宫孤鸾初一摸到那些字迹十分的震惊,真没想到在生他养他的皇宫内,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洞穴。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十足落了进来。休息了一下,周围的气温渐渐变冷了。本来这就是户外,上面又在不停的下雪。倘若呆的久了,人是不能十分撑得住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看看能不能上去。”北宫孤鸾站起身来,四周黑漆漆的,只能凭借刚才那一会儿的判断来试试能否找得到洞口了。最好是一下就到顶,要不可就麻烦大了。 事与愿违,北宫孤鸾停脚的地方还是离顶部有一段儿距离。为了避免重新再来一次,只好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费了很多力气才爬到顶部,北宫孤鸾用手臂向上顶了顶,很沉重的感觉。那人不知道在洞口盖了什么,竟然如此的牢固。 折腾了一会儿,只好怏怏的坠落下去。幸亏云晚晴听到他下落的风声,敏锐的躲避了开,否则还要被他砸到。 “没事吧,晚晴?”北宫孤鸾也感觉到女人离自己落地的地方很近,几乎是擦肩而过。急忙询问。 132 云晚晴摇摇头,道:“没事。可是我们怎么出去?” 北宫孤鸾有些失落,事情变得很棘手:“上面是不行的,洞口被封死了。” 云晚晴疑惑道:“你看清楚那人长相了么?” 北宫孤鸾摇摇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依稀看出是个瘦削的……” 云晚晴追问:“很瘦的?” 北宫孤鸾耸耸肩膀:“可能吧,我只见到脖颈和脑袋。好像很瘦的样子。” 云晚晴摸了摸身上,袖子里还有早上来时预备的火捻子,因为早上出气的明亮所以没有用得到。此时正是用的时候。 片刻洞内便恢复了光亮,北宫孤鸾接过女人手里的火捻子,细细的看着周围的字迹。在他身后靠近腰间的位置上,那一片字迹上带了血色。顿时便恍然大悟了,道: “傻女人!这些字原来是刻在这里!不过是根本没有用的铭文而已,又傻又笨!“ 云晚晴委屈道:“我以为是重要的东西呢,还不是为了你!” 北宫孤鸾听了,急忙安慰她道:“我知道,就是你怎么忍心这样糟蹋自己呢?烫坏了怎么办?” 云晚晴摇摇头,道:“怎么没用呢,现在你还相信这些字没用吗?” 北宫孤鸾也是一样摇头,苦笑道:“不会是第五宫的人将我们关进来的,燕歌令已经对我说明白一切了。” “可是也未必吧,难道会是紫狸要篡位么?”云晚晴一笑,也开始开北宫孤鸾的玩笑。 是啊,他们想来知己知彼的。 北宫孤鸾熄灭了手里的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能出去。抱过女人来,轻声问道: “冷吗?” 云晚晴摇摇头,想着出去的问题。 “这里一定有出去的机关的。”北宫孤鸾提高了嗓音,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响动。的确,他的回音并不均匀。当初他也是这样发现了清心殿内的地洞。 这里和清心殿的朱甍屋脊是正对的,他那时正聚精会神的寻找和屋檐正中的狮子想对应的那颗树,然后就掉了下来。这么说来的话,这里应该和清心殿的密道是在一条线上的。说不定,也通往宫外。 “可我都找过了,没有啊。”云晚晴说。 北宫孤鸾开始四处摸索,墙壁的字迹他早就听过了。只是,字迹的坑洼有时候反而会将机关微小的开关掩盖掉。只要够细心,一定可以找到的。 “这面墙没有你那边的凉,你过来看看。”北宫孤鸾说,总算是有了一丝发现。 云晚晴走过去,摸了一摸,的确,这里的似乎暖和了些。也不凉手,难怪洞底没有外面那样的寒冷刺骨。 最新全本:、、、、、、、、、、 263 133 云晚晴挪过去一点儿,靠着墙壁感受着墙内渐渐升高的温度。这样待下去终归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刻洞底会和外面一样冰冷的。跺了跺微麻的双脚,云晚晴忽然问北宫孤鸾: “焰,你可知道哪个关于墨辰的故事?” 北宫孤鸾一愣,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端城九皇子,有开天辟地的才干,聪明过人,武功高强。曾经叱咤一方,屡创战功。但是平生却极其坎坷,未能遂人愿。这大概也是天妒英才的本性,不像我们这些愚人,只知道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怎么了?你想知道他?” 云晚晴严肃道:“恩,只怕这火是和她有关系呢!” 北宫孤鸾大惊,问:“为什么?” “你知道沁烟罗多少?”云晚晴先不回答,只是又继续问他。 北宫孤鸾微微诧异,又有些为难,郁郁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卖唱的伶人,为人清高又迂腐。不过十分实心眼儿。” 云晚晴吃了一惊,亏得他还假扮沁烟罗一次。居然都不知道沁烟罗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没有和他交谈过吗?那怎么会模仿的那么像?” 北宫孤鸾咧嘴一笑,道:“花无影和他倒是很熟悉,他们在漠西见过面。当时沁烟罗郁郁不得志在沙漠中意图以死了结一生,后来影无意中打猎归来遇到了冒着沙尘向沙漠中心前进的他。两人于是聊了几句,他才知道这沁烟罗原来是旧爱得病,他为了换回爱人的性命,独自一人来到沙漠寻找漠西部落。因为据说漠西腹地的某一支云国皇室后裔有起死回生的妙术,可是他找了三四年都找不到。如今爱人性命危在旦夕,他已经无法及时赶回去。所以悔恨不已,想要自我了结。” 云晚晴听了,和沁烟罗说的差不多。只是原来他和花无影有过交情,倒是很令人意外。 “花无影和他说过什么?他才打消了求死的念头?” 洞底幽幽的一点儿转机也没有,上面的洞口被封死。不知道那鹅毛大雪是否仍然在纷纷飘落,爱此不疲。 “影么?呵呵。”北宫孤鸾笑而不语,云晚晴渐渐通晓人心了。估计那时是花无影刚到漠西没多久的时候,还沉浸在对柳儿的怀念和自责中呢。可是,他会说什么呢? “反正他们是都活着呢,现在看来,好像都不会总是沉浸在当初的那段儿悲伤感情里了。上次见到沁烟罗也是意外,后来我才知道你竟然和他熟悉!” 北宫孤鸾语调里蕴含着浓郁的醋意,似乎不满女人当初的花心荡漾。但是,他忘记了那同样是女人的一段儿悲惨回忆。就在那天,她被最爱的人,亲手刺死。 鬼门关前一趟,奈何桥上一谈,让云晚晴彻底的懂了生命的意义。活着,不仅仅只有爱情;整个生命的过程,就是一个爱的接替和轮回。 “焰,这个沁烟罗,才是第五宫真正的幕后主使。”云晚晴肯定的说,有些真相大白的感觉了。 北宫孤鸾吃了一惊,问道:“怎么这么说?” 云晚晴摸了摸那温暖的墙壁,喃喃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希望一个死去的人复活。那个人,就是这个端木墨辰!” “什么?!”北宫孤鸾难以置信的抱了女人,身后的墙壁如此的温暖,他却觉得浑身冰凉。脑海中有一扇门被悄然打开了,永无止境的吞噬着一切。 云晚晴欠了欠身子,道:“墨辰,是个女人。” 北宫孤鸾陷入了深深的朦胧状态,又似乎很清醒。他的身体仿佛有一把奇妙的钥匙一样,随时都能轻易的被拉进去。 身后的墙壁越来越温暖了,转而变得滚烫。云晚晴吃痛的拉开了发呆的北宫孤鸾,惊讶的看着那面墙壁如同火山岩浆喷发一半愈发的通红炽热。洞底被照得火红,瞬间那墙壁吃不住那突如其来的热度轰然倒塌。云晚晴急忙拉着男人向上一跃,仅靠手臂的力量撑开两侧的墙壁,阻止身体快速的再次下落。洞底一片通红,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晚晴,我来!” 北宫孤鸾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迷茫感觉,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女人的四肢勉强才能撑住周围,而他就很容易了。 “怎么办?”云晚晴紧张的问。 “不用怕,天气这么冷,这些泥土一会儿就凉下来了。”借着火光,他们看到倒塌的那面墙壁之后露出一跳颇宽大的甬道来,倒塌墙壁的后方也在冒着火星儿,不过越来越弱了。 “那后面有火?!”云晚晴惊道,本以为那会是一条出路! “不碍事,火是从下面上来的。现在我上去用力推开洞口的石头,然后我们再下去看看。” 洞穴顶部传来一阵阵敲击声,北宫孤鸾的暗卫也不是白拿俸禄的。除了随时要准备献出生命,还要及时解救困境中的北宫孤鸾。这就是天地轮回的法则,职责和人情,交替轮回。 最新全本:、、、、、、、、、、 264 134 随着一声巨响,洞穴底部又是一阵摇晃,像是有极可怕的事情发生!云晚晴焦急的看着头顶奋力向上推动石板地男人,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哗啦! 新鲜凌烈的空气夹杂着雪白的六角冰花儿哗然而入,沁人心脾。\\、qb5久违的天空又出现在眼前,洞穴四周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北宫孤鸾拉起云晚晴纵身一跃,出了洞。 “皇上,龙体可有恙?” 一人急问。 北宫孤鸾摇摇头,若是往日,这个暗卫必死无疑。然而他变了,就像女人也变了一样。 “你们几个带人从清心殿的密道进去,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小心!” 几人领命,还是吃了一惊。在以往,这样要小心的嘱咐,是绝对不会从这个冷酷的皇帝主子口中说出来的。 北宫孤鸾再看看云晚晴,她身上的包袱绑的极其滑稽。花红柳绿的肚兜手帕都从里面挤出来一个角儿,十分暧昧。莞尔一笑,坐在女人身边看那下面喷发的火焰。 “喜欢吗?这是姑妈给你的遗物。” 遗物? 云晚晴一怔,心里说不出是苦涩还是为何,心酸不已。素手抚摸上那柔滑径直的绸缎,那上面的鸳鸯荷叶,栩栩如生,就像是鹤顶红潜藏在鸳鸯体内慈爱的看着她一样。 而且那眼眸,也绝对不再刻薄刁难了。 她死了? “一共二十三条手帕,二十三个肚兜,还有二十三个九连环如意镯子。都是她精心刺绣的,只是你没见到她最后一眼,没能当时说给你听。姑妈一直惦记着你的,当时她突然就这样子了,我们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云晚晴眼眶里满含着氤氲雾气,吃痛的咬着舌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哽咽出声。那难以承受的亲情之重,带给她的,却总是一如既往的亲情之痛。 “我……” 云晚晴纲要伸手去摸那解开包袱,谁知道包袱竟然脱了绳结落了下去。云晚晴急忙掉下去去追那包袱,忘记了下面烈火炎炎。 “小心!” 北宫孤鸾眼疾手快,也跳了进去。包袱落在火中只烧起一团儿更为耀眼的火焰,便不见了踪迹。临落地时,北宫孤鸾抱了女人滚到了另一边的甬道。云晚晴大叫一声,眼睁睁看那包袱烧成灰烬! “晚晴!不能过去!” 见女人就要扑到火中去抢夺那包袱,北宫孤鸾急忙阻拦她。甬道内果然没有火,只是洞穴和这里连接的部分塔下去一个两三尺宽的缝隙,火是从那里烧出来的。 “焰,那是妈妈给我的东西!” 云晚晴哭道,第一次,毫无知觉的叫了鹤顶红一声‘妈妈’。虽然她早已听不到了。 “没关系的!我那里还有许多姑妈亲手做的!”北宫孤鸾也很痛心,只是水火无情,他无法更好的安慰女人。 甬道里有水,北宫孤鸾听到潺潺的水声,心里一动。捧了水浇在身上,淋湿了衣服,看准那包袱的位置,便冲了进去。云晚晴大叫一声,紧张的要拉回他,可是迟了! 包袱碎了,肚兜和手帕也都成了灰烬。惟独那如意镯子,北宫孤鸾认为是可以找回来的。可是只摸到一些碎渣子,划的手掌生疼。大概也摔碎了,火势太猛,没一会儿那些水便烧尽了。北宫孤鸾无法,只好闭着眼睛摸了一些渣滓便逃出来。 最新全本:、、、、、、、、、、 265 135 一身是火,云晚晴早已脱了自己的外衣和着水浇到他身上。/.qВ5.c0m\\北宫孤鸾的眉毛和头发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最浓密的睫毛液有些秃秃的了。云晚晴看了一阵,忽然便破涕为笑了。 北宫孤鸾也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手心的肉被烫的红肿不堪,那些玉镯果然碎了。俗语说‘玉山倾倒再难扶’,又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祖训,北宫孤鸾恍然看着那碎玉,不知如何对云晚晴交代。 云晚晴捡起来一块比较完整的,又看看其他的,都失望的摇摇头。她的父母就像从未存在过的浮云一般,连最后的几样东西都无法完整的留给她。 “这镯子这么不经摔,竟然也碎了!“北宫孤鸾试图安慰云晚晴,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才好。这些东西都碎了,都怪他非要给女人一个惊喜埋在这样一个地方! 鹤顶红就是死在那里的,怀揣着这个包袱。在最后的那一晚,乔翰之当年下的毒还是没能放过这个一生坎坷的贵族妇人。她本应该被包裹在锦绣之中,随着子孙的诵念缓缓升入天堂。然而却只能在那最后一晚,惊悉心爱的女儿竟然去了异国他乡。而丈夫又不能立刻归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含着眼泪,拖着将死的躯体,蹒跚到这里。 这是是距离云晚晴最近的地方,因为这里离宫门最近。 那呜呜咽咽的笛音已经不会再响起,她也永远不会再听到女儿咿呀学语的可爱稚音。那一刻,她只能卑微的跪在这里,祈求着上天给她延续唯一的性命,让她能够再见女儿一面。 时光匆匆,二十年如一瞬,又何况那转瞬即逝的片刻。 就在这里,鹤顶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却没有合上眼睛。北宫孤鸾痛不欲生的抱回了她的尸首,以寒冰冷在鹤顶红做公主时常住的宫殿内。然后给云晟雨发了一封信,云晟雨果然看出来云晚晴的郁郁不欢,便偕同他一起归来。事实上,当时云晚晴的飞九宫也走火入魔,情势极为凶险了。 只有燕歌令才能救她,因为毕竟是他赋予她生命。 “晚晴,你原谅姑妈了,是吗?”北宫孤鸾喃喃道。 云晚晴痛不欲生,时至今日,她还怎能不原谅。其实,她是从来都没有介意过啊! “姑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走的很安详。有燕歌令陪着,一切都很完美。” 北宫孤鸾想,鸳鸯未必同生,但是必定同死。这也是一种幸福。 “他呢?”云晚晴问。 “他也死了,和姑妈在同一天。”北宫孤鸾笑笑,“姑妈下葬前,你终于还是看了她。她一定很欣慰。燕歌令也必然如此,他终于可以和姑妈在一起了。并且再也不会分开。” 云晚晴哭起来,泪水落在灼热的镯子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晚晴,我们要好好活着。”北宫孤鸾说。 云晚晴点点头,看着那无休无止的火焰,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最新全本:、、、、、、、、、、 266 136 云晚晴落下来的时候跌了脚,北宫孤鸾只好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缓缓向前走。/。qb5。c0m越往前走,甬道内竟然登时如雪窟一般,宽敞起来! 前方某处隐隐有亮光,云晚晴看着此时的方向,心里一惊。抬头看看北宫孤鸾,只见他也是一样严肃的神情。这个方向向北走了这些步,应该快要到清心殿正下面了。 “晚晴,你在这里等我。”北宫孤鸾忽然道,十分冷静。眼眸凝视着深处忽明忽暗的火光,那里还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两人呢。 云晚晴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好吧。” 她的脚受伤了,这样下去的话,只能是拖累北宫孤鸾。她在这里,至少还能替他看着外面的动静。 “小心点儿。”云晚晴不放心的拉了男人的衣襟,刚刚在火中被烧得脆弱的长衫哗啦一声掉了一块在云晚晴手中。 北宫孤鸾神情凝重,看着女人,道:“放心吧,没事的。”说完,在女人额头印上一吻。 云晚晴依依不舍的目视他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拐弯的一角。良久,男人的脚步声也消失了。甬道内死一般的安静,云晚晴脱了鞋子,看了看脚,有些红肿。周围是顺手的治疗石头,那些冰凉的石块儿这时候麻木痛觉最合适不过了。 令云晚晴感到棘手的是外面洞穴底部那些嫩绿的叶子,那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假如常常会被带到这里的话。来源,只有可能是一个地方。 那座山,是京都附近唯一有绿叶尚存的存在。 北宫孤鸾进去之后便没有了动静,云晚晴那石块敷着脚,身体向后靠在了墙壁上。奇怪着墙壁居然也是热的,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暖注入疲惫的脊椎,一股睡意渐渐袭上心头。云晚晴合上眼睛,将那块镯子碎片放在心口,生怕会再掉了。 云晚晴昏昏欲睡的进入了梦想,没有听到周围的四号动静。可是,洞**忽然塌陷了。下面的火喷了上来,洞内满是火光,顺着洞底的植物根茎烧了过来。女人尤在梦中翩然游走着,直到炽热的火焰烧到了精致的五官。云晚晴才蓦然惊醒,急忙扑灭了身边的火,向内退了退。 才退一步,脚下的地一软,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甬道的下面还是甬道,云晚晴定了心神,发觉这个密道是多层甬道垒起来的。下面的回旋到上面,不过,也许只是分了层而已。下面这条甬道的墙壁却异常湿滑,和上次她掉落的深度像是差不多。火是从洞穴的方向烧起来的,云晚晴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洞穴和这里相通,直直的通了下去,看不到底。要想到达底部看个究竟,像是不可能。 咔嚓! 甬道深处传来一声刀剑碰撞的冷声,云晚晴骇然转过头去。那里幽深黑暗,看不见底。脚下满是泥泞的水坑,比上层更加的潮湿。那只鞋也不见了,云晚晴落下来就没再找到,心想可能是留在上面了。于是便赤了脚向甬道里面走去,有火的炙烤这水还算温度适宜。 然而这一层的甬路却不是直的,拐了好些弯儿,云晚晴每次回头,都看不到自己先前走来的路。火捻子渐渐熄灭了,云晚晴正在没有办法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谈话。 只听一个低低的女音,道:“你疯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又是一个凄厉诡异的男音,低低嘶吼着:“看好了他!要是出了岔子!我就杀了你!” 那女人似乎极为无奈,祈求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男人冷冷笑道:“这样对你?要不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二十三年前,我早就杀了你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一个死人!你怎么能让她再活过来?!”女人抓狂了,吼叫起来。依稀还有捶打男人身体的声音。 “别忘了紫狸还在我的手上,你要是知趣儿,就安静一些!” 这下男人没有再阴阳怪气的说话,而云晚晴也终于听出来这个声音。是沁烟罗的。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居然是北宫蝶舞,云晚晴恨透了这个声音了。原本,她以为北宫蝶舞就算侥幸被北宫孤鸾放了,依然不会好过。 “你?哼哼!我宁可去爱你最恨的草根女人,也不会选择你!我喜欢靠实力一步登天的女人,就算她再阴险狡诈,都不会在意!可是你们这些女人,只会争宠夺爱,那些伎俩用在其他地方,一文不值!” “沁烟罗!别忘了是谁告诉你‘九回肠’的下落的!”北宫蝶舞似乎急了。 “哼!其实我看到那幅画之后便已经知道‘九回肠’的下落了!”沁烟罗冷声道。 “你……!” “别再惺惺作态了,你百般讨好于我,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坐上皇后的位置么?可惜你选错人了,我对皇位,毫无兴趣!太妃当年从云国带来了这件‘九回肠’,自然会镌绣在太妃最在意的地方。那盏宫灯如此的特殊,堪称她和乔翰之分崩离析的见证!我早就想到了!” “那你为何还要乔翰之柳儿他们杀死那么多的宫女?!” “我在试验起死回生丸的药效!药方上记载‘起死回生’,一有差池便‘生不如死’,我只是看看这生不如死,究竟是什么状态!” “卑鄙!”北宫蝶舞骂道。 “无毒不丈夫!为了墨辰我什么都会去做的!”沁烟罗冷哼。 又是一阵寂静,听的云晚晴大气也不敢出。距离这样的近,只是她无法知晓两人究竟在哪里说话。 最新全本:、、、、、、、、、、 267 137 看来沁烟罗是真的要复活那个墨辰了,可是人世间怎么会有那样的一种药呢? 起死回生,长生不老。/.qΒ5/ “世间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种药!那都是骗人的!”北宫蝶舞忽然冷笑起来,声音诡异尖刻,听的人头皮发麻。 沁烟罗淡然一笑,自信满满,道:“这当然是真的!至今活着的人里,至少还有一个人,见过这药的能力!” 北宫蝶舞一愣,追问:“是谁?!” 沁烟罗仰天大笑,诡秘道:“他便是‘鬼医’的儿子,乔陌轩。” “他?!” “不错!我当初让你给北宫孤鸾下幽兰毒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他中毒。皇帝膳食必然要经过宫中太监严加把关,谁知道北宫孤鸾明知道那茶不对却仍旧喝了下去。他对你的情意不浅,大概云晚晴不杀回京都来,永远都不会怀疑你便是杀柳儿的凶手!幽兰毒能迷惑人心神,产生幻觉。从而激发出常态时没有的极致能力,我也是猜测乔陌轩懂得起死回生之法,才这么做的。谁知道北宫孤鸾却中了毒,表面之下痛恨太妃所作所为的他,竟然内心里如此的依恋他的母亲。” “焰其实不恨太妃的,他只是不想太妃做一个背叛先皇的下作妇人。” “非也,他在幻觉之中做了那幅画。说明他对太妃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包括和乔翰之的暧昧关系。但是我对他最重要的发现却是,他也在希望太妃起死回生。所以,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确定那‘起死回生’的药方是真的!并且一定能达成我所愿!” “那乔陌轩怎么会知道?”北宫蝶舞的声音幽幽的,向来利用别人一声的刽子手,临死了才发现自己不过也是别人的棋子,应该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你或许不知道,北宫孤鸾反扑回来之后杀了云晚晴一次!而那次,明明已经死去的云晚晴!却在几天之后,复活于鹊仙镇!这预示着什么?”沁烟罗又是诡秘的一笑。 北宫蝶舞良久之后才如梦方醒,道:“你要杀了我么?” 沁烟罗低低道:“无所谓了,只是我杀了你的话,未必有人会舍得救你了。” 沁烟罗说完便离开了,云晚晴急忙躲在一侧的墙壁上。只见前方甬道内亮了一下,又黯淡了。原来这甬道四壁有机关。 云晚晴趁着那门半开半关,待沁烟罗走了之后,闪身进去。愕然发现北宫蝶舞跌坐在当地,旁边的柱子上,竟然捆着昏迷的北宫孤鸾! “是谁在那里?!”北宫蝶舞虽然看不到了,但是听觉极其灵敏。云晚晴一踏进去,便被她发现了! 云晚晴急忙点了她的穴道,不发一言。走到北宫孤鸾跟前,试了试鼻息,很均匀。这房间内只一张石床石桌,习惯奢华的北宫蝶舞能住在这里这么久,定然对自己的恨意极深! 解了绳索,云晚晴还是不放心,继而将北宫蝶舞绑在石桌的一条腿上。 北宫孤鸾不知道是中毒了还是怎样,始终昏昏沉沉的。云晚晴拖不动他,只好哑了声音,喝问北宫蝶舞: “你们对皇上做了什么?!” 北宫蝶舞一愣,便道:“他中了沁烟罗的**香,两个时辰之后,才能醒过来!不过,就算醒来,也是四肢无力!没有救了!” “什么?!”云晚晴一惊。 北宫蝶舞像是早无所顾忌了,道:“你难道没有听到么?沁烟罗现在就要去用起死回生的药丸救活那个死女人了!等她活过来,沁烟罗就会将这里的机关打开。到时候地内被封死的岩浆就会喷发出来,那时候我们都得死!” “原来是地火。”云晚晴喃喃自语道,这次忘了乔装声音。北宫蝶舞敏锐的听出居然是她,顿时激动起来。 “云晚晴!是你!” 没有必要再装了,云晚晴于是便道:“对,是我。” 最新全本:、、、、、、、、、、 268 138 北宫蝶舞忽然挣扎着动了一下,身形很轻便,差点儿让云晚晴以为自己失手了,没有点中她的穴道。\.qb5//还好有绳子绑着,云晚晴也只是虚惊一场。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和云晟雨去了云国么?!” 云晚晴听了,微微一笑。答道: “后会有期!” 北宫蝶舞突然尖利的叫了一声,吓得云晚晴一抖,生怕她将沁烟罗招惹回来。连忙点了她的睡穴,不再看那张脸,艰难拖着北宫孤鸾到了外面。云晚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将北宫孤鸾重新拖回离林中的洞**较近的位置。只是靠下了一层,不知道那些暗卫会不会发现他。 想起沁烟罗的行为,云晚晴好奇的想去看个究竟。他难道真的可以用什么‘起死回生’药将墨辰复活? 想到刚才他说自己也是这样在乔陌轩手下活过来的,云晚晴除了好奇,觉得自己更加非要去看个究竟不可。 北宫孤鸾的气息都很平和,显然沁烟罗和北宫蝶舞用的**功力不浅。云晚晴悄然撇下男人独自向甬道的最深处进发,随着墙壁越来越湿滑,地势越来越陡峭,云晚晴简直是在一条深不见底的地洞内直奔而下了。 没有了鞋子反而更加顺畅,要是穿了鞋子却未必可以走的这样轻便。云晚晴听了自己的脚丫儿踩在泥泞中啪啪的声响,忽然有些好笑。正要捂了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洞内原本潺潺的水声顿时化作虚无,万籁寂静,人置身其中仿佛遁入轮回的命盘般无声无息。 轰! 前方深处蓦然传来一阵光亮,震动的甬道四壁连连摇晃。不时有碎石砸下来,云晚晴小心点的靠在墙壁上,稳住自己的身体。 眯眼看着深不可测的前方,云晚晴有些犹豫。现在的甬道很狭窄,一旦再有这样的震动,很快就会塌陷的!到时候万一返回的路被堵死了,她就再也回不去! 要不要再往前走呢? 云晚晴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往前。她要看清楚埋藏在这个皇宫的秘密,要揭开它的真面目! 啊!! 一声凄厉的吼叫从前方传来,那声音中夹杂的痛彻心扉的愤怒和忧伤连云晚晴听了都心脏骤然一缩! 是沁烟罗! 连忙快跑几步,闪过一个拐角,蓦然间一个平坦的大厅就出现在眼前。大厅内亮如白昼,甚至还铺陈了整洁的地板。顶部掉着无数支蜡烛,四周也都摆满了油灯。那里面的油脂像是永远都燃烧不完的样子! 厅内空空如也,只是在另一端,有一扇装饰了特别妖艳的雕刻纹饰的拱形门。云晚晴心里一动,小心翼翼的朝那门走过去。方才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推了一下,谁知门竟然被封的死死的。看来这墨辰也是在里面了,所以沁烟罗怕人打扰,所以他把入口封死了。云晚晴走到一边,摸着那厚重的墙壁。这个大厅如同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整个儿是嵌在地内的。这样巧夺天工的技艺,是她所见过的人力不能及的! 盯上蜡烛辉映的光亮中是交相辉映的日月星辰,地板上的四角则分别刻着五湖四海的图腾怪兽。连墙壁靠近地面的部分,也都精心描了海浪水滴的花纹。云晚晴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看那所封死的门。 这里,会不会就是墨辰的陵墓?! 然而,她不是应该在皇陵之内的么?! 隔了一会儿,又开始地动了,大厅剧烈的摇晃着。那些油灯的油脂也晃了出来,火浇在上面,顿时如火蛇一般蜿蜒蔓延开来! 云晚晴急忙朝那扇门奔过去,对面的入口已经被火海挡住。她也不能冒着风险去循着来时的路回去! 正在云晚晴无计可施之际,那扇门像是被震动拉坏了机关,吱呀一声,露出一口风袭来。云晚晴欣喜的挤进去,还好她身量小,那窄窄的缝隙总算给了她一片生天!足够她进去了。 “怎么没人?” 只见内中也是和外面大厅一样,灯火通明。云晚晴反手将门关上,阻挡了火蛇进一步蔓延进来。这间大厅比刚才那间还要大。却是仍旧非常的空旷。云晚晴看向对面的另一扇门,惊觉这似乎就像是一个连环大厅一般一间连接一间。 最新全本:、、、、、、、、、、 269 139 还好这扇门是好的,并且没有被关死。\\。qΒ5/云晚晴一步步走近那扇门,心情忐忑,不知道下一步自己会看到什么。 手起,用力,精巧的花纹应声裂开。 花瓣儿凋落,里面还是一样的空旷。 云晚晴于是便又抬脚,走,抬手,推门。如此循环反复六次之后,云晚晴终于遇到一扇和前面几扇截然不同的门。和前面的不一样的是,这扇门是紫檀木制成,纹饰更加华丽,四周甚至还镶嵌了宝石,灿灿生辉,极为华丽。 又是一声震动之后,门忽然噶然开启了。 星辰灼灼,灿然悬于冥宙。 黑暗中七颗明星闪耀,依次排成北斗七星的图形。只是正中一颗极凉的,和北斗七星格格不入,十分突兀。黑暗被它击退,光明昭然而来。这是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的一切。 人是可以预言未来的,云晚晴恍然大悟。 光明姗姗而来,像宫里最委婉羞涩的妃子,袅袅的,冉冉而来。云晚晴步步走近,像走进自己的世界那样。落眼之处只有浓浓的熟悉,毫无陌生之感。 你死过吗? 是的,我死过。 北斗七星悄然融汇在光明里,下面的白玉床上躺着一个红衣的女子。墨发如星空,肌肤如凝脂。身上裹着华丽的长裙,裙角刺着女人不能装饰的四海江山,裙身绣足九龙,正中一条盘踞于女人身前,龙首高抬,目视着上方的北斗七星。 云晚晴无声的走过去,觑眼看她那无暇的容颜。如此美丽,如此生动。倘若她此时睁开眼睛,该是一抛怎样动人心魄的风景?! 这就是墨辰么? 灼灼如墨辰,白昼如夜,夜永白昼。 她没做过皇帝,然而却拥有皇帝不及的才干;她武功高强,然而此时却静默睡在这里;她的爱人要她复活,然而却不知所踪。 一个女人,有一颗刚强胜过男子的心脏,又有一个爱自己的男子,已经足够了。 手指触过那光洁的肌肤,云晚晴甚至觉得自己身为女人在她的面前都竟然忍不住的心动战栗。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躺在这里,她躺了多少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或者更多? 她为何,没能进入千里之外的家乡,埋葬她的亲人的那座华丽盛大的皇陵?而是静静的被葬在了这里? “滚开!别碰我的女人!” 角落里一声暴喝袭来,云晚晴停下痴迷的手指,惊讶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惟独那一双满含愤怒之火的眼眸,还能让人认出他其实是一个人。除此之外,云晚晴甚至以为他是一只狂暴的野兽! “离开她!”沁烟罗又说,展眼就要张开利爪来嗜咬她! 云晚晴急忙退回去,连声道:“我不是要碰她!我……!啊!我……我不碰……不碰……” 沁烟罗动作迅捷的像一头豹子,云晚晴使足全力避让,也只能勉强闪开。足见的筋骨疼痛难忍,跌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沁烟罗失手之后便马上回首向自己扑来! “滚开!” 男人咆哮道。 云晚晴爬出去几步,心有余悸的看着噶然停手的男子。此时的沁烟罗冷酷而凶狠,完全没有先前清秀温和的神韵。那些随和的善意已经荡然无存! 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云晚晴倒在地上仍旧觉得东倒西歪。而此时沁烟罗却全身心扑在那白玉床上的女子身上了,只见他几步跑过去,便抱住了女人。顶部开始有石块儿落下,为了保护女人,沁烟罗抱了女人躲在了白玉床底下。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墨辰……”沁烟罗神经质的在墨辰脸上抚弄那如玉的容颜,无论怎么看,云晚晴都不认为女人已经死了。 她是驻颜有术,还是内力高深? 还是,她只是上天放在人间蛊惑沁烟罗的毒? 云晚晴也想爬过去,因为落下来的石块儿很大。只要砸中她,必然就会毙命! 可是那一对生死两隔的人儿,却那么的甜蜜如初次邂逅。云晚晴那只满含悲伤的浅眸,分明看到了那如花女子睁开了双眸。灿若星辰,是为墨辰。含情脉脉,对着眼前的伊人。 她没死!她一定没有死! 连云晚晴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了,这是她一贯的强项。饥饿,和温饱,从来不能蒙蔽她敏感的五脏六腑。然而此时,她却全身心的沉浸在那一双,也许并不存在的黑眸中。 最新全本:、、、、、、、、、、 270 140 顶部的精美花纹已经荡然无存,连那灿灿北斗也都随着震动扑簌簌落下。.qВ5\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哗啦啦散开了一地的明亮。是夜明珠,那样大如斗的夜明珠,在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个细小的分身。云晚晴危机之中不假思索便抓过落在脚边的两块较大的碎片,一个激灵滚到了白玉床下。那白玉也是极脆,定然撑不住这些莽石的撞击!何况是无穷无尽的! “给你!拿着这个!”云晚晴递给沁烟罗一块,自己拿了一块。 沁烟罗却仍旧和怀里的女人呢喃着什么,云晚晴听不清楚了,石头落地的噪音将一切都盖住了。她只看得到男人不停翕动的嘴唇! “我们怎么出去?!”云晚晴大声问道。 可是沁烟罗完全听不到,只是和女人念着什么。云晚晴心急如焚,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地震,而外面的北宫孤鸾还昏迷着呢!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云晚晴敲了一下沁烟罗,然而和他比划着手势。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转过身来的沁烟罗,双眼暗沉无神,却是说了一句话,异常清晰的传进了云晚晴的耳内: “我们马上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云晚晴张大了嘴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那样诡异的状况下,周遭都是纷乱砸下来的石头。嘈杂不堪,然而沁烟罗却真实的将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云晚晴的耳内。 面对抱定必死决心的沁烟罗,云晚晴沉默了。然而这时并不是沉默的时候,云晚晴即便不在乎性命,但是仍旧牵挂着外面的北宫孤鸾。倘若她此时绝望了,那北宫孤鸾必然就中了孤鸾劫的劫咒。孤独一生,不知所终。云晚晴看明白了沁烟罗的心情,已经在内心做好了拼死出去的准备。因为倘若她死了,北宫孤鸾就会和沁烟罗一样。 “她还活着!”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云晚晴使出全力呐喊着。并摇晃着沁烟罗怀里的女人,并不是为了唤醒墨辰,而是为了吸引沁烟罗的注意力。他是如何做到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嗓音仍旧如此具有穿透力的?! 内力?! 云晚晴灵机一动,想到或许他是在说话时运用了高深的内力。想到这里,云晚晴看一眼无动于衷的沁烟罗,显然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云晚晴此刻觉得头晕晕的。那只浅色的眸子,一直认为沁烟罗怀里的女人正是熟睡要醒的前夕一般。那微微翕动的睫毛,是的,微微翕动。 “我不能死!” 云晚晴忽然说,这次她用了十成的内力。 “北宫孤鸾还在外面生死不明!我不能死!不能死!!” 沁烟罗也听到了,因为他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云晚晴。夜明珠璀璨的光芒将他的五官铺上一层寒冰般的凝结,清冷更甚从前。北宫孤鸾说,沁烟罗是自小被放逐的皇子,生活在四季如冬的极北之地。 “通过那扇门,便是和你来的路对称的六座大厅。穿过去,就是外面了。” 沁烟罗淡淡的说道,目光丝毫不离开怀里的女人。 云晚晴心下恍然,忽然问: “出去之后,会是到哪里了呢?” 沁烟罗道:“便是沁山。” 云晚晴错愕,这沁山便是北宫孤鸾口中所说的沁烟罗流放之地。一年四季白雪覆盖,寒冷凌烈。然而,她分明却只看到四季如春,绿树流云交相映照的一片世外仙境景象! 他从冬天走到了春季,万物复苏,枯木回生,却仍旧无法将女人唤醒?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是五味杂陈。云晚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怎样才能到达清心殿外的树林?” 最新全本:、、、、、、、、、、 271 141 要是逃出去是沁山,那她还要花费许多的时间再下山去探查北宫孤鸾的状况。\\.qΒ5//若是那样,不如死在这里。 沁烟罗的目光忽然变得幽幽的,冲云晚晴一个劲儿的笑。云晚晴心寒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苍白脸颊,脊背隐隐作痛。 沁烟罗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断有大石头从高处落下,砸在三人附近。这白玉床上已有了许多道裂缝,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了。云晚晴看着沁烟罗指的那扇门,犹豫着是否真的要逃过去。一旦那样的话,那她将也许永远和北宫孤鸾分离。 皇陵盛五湖四海,云晚晴忽然想到。北宫孤鸾的龙袍和墨辰的一样,缝满了对这个国家的占有权和使用权。余光偶然掠过墨辰滑落在地上的衣角,云晚晴眼尖的发现那龙袍上竟然有十条龙! 十条?! 一个可能的念头电光火石一般划过云晚晴的脑海,紧接着,她便释然了。 回头看向她来时的那扇门,也许此时,在那扇门之后,是比这里还要厉害的地动山摇。然而,只能如此了。 “我们要逃出去!” 云晚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一把拽起来沉寂的沁烟罗,开始向那扇门跑过去。也许老天并不会永远总是对她封死所有的门,也许这扇门,便是上天最后赐予她的逃生之门。 虽然希望是如此的微乎其微,然而,云晚晴坚信,爱,定能胜天! 沁烟罗此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抱紧怀里的墨辰无动于衷的随着云晚晴闪避着一块块无情的大石!云晚晴很欣然,毕竟沁烟罗的本能,是不想死的。 是啊,谁会想死呢! 如此美好而幸福的爱情。 然而,那扇门的确被封死了。当云晚晴绝望的靠在那任凭如此敲打都纹丝不动的精巧门扇,旁边是生死置身事外的沁烟罗,以及曾经威名动天下的帝九子墨辰。 云晚晴焦急的看着那双闭合的眼睛,内心却强烈的向她许愿: 请赐予我和你同样强大的力量,来逃避死亡,来得到爱情! 而那双眼睛,沉睡的眼睛,却也仿佛听懂了云晚晴的意思一般。那睫毛,难道真的不是在翕动?不是在彰显着她永无止境的生命?! “四十多年了,我走遍天南地北给你集齐所有的药方,你怎能就如此辜负于我?!” 沁烟罗看着怀里的人儿,难以理解,并反复追究上天。 “她没死。”云晚晴忽然扳过他的头颅,认真的说着。一块飞来的大石将她抬起来的左手砸了下去,她本来要指着墨辰浓密的睫毛,如此说的。 沁烟罗听到了,看着墨辰,忽然笑了一笑。 “呵呵,我怎么忘了,就算最好的药,也有进入五脏六腑的时间!” 说完,沁烟罗的神情一凝,环视四周,皱了皱眉头。道: “我们要逃出去!” 云晚晴一笑,内心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你扶着她,我去打开北宫的门。” 沁烟罗严肃道,云晚晴接过墨辰,认真的点点头。他所说的北宫,居然就是身后的门。按照东西南北的方向,云晚晴记得那甬道是通往北方的清心殿的。那此时再返回去,怎么会是仍旧是北宫?不过一想便明白了,后来那甬道弯弯曲曲,并且又直下许久,一定已经变了方向了! 照此说来,她是已经走到了皇宫最北边? 沁烟罗推了那门试了一试,然后又侧耳听着门内的动静。忽而,眉头一紧,道:“不行,里面一定被封死了!跟我来!” 说着,便向另一侧移去。令云晚晴诧异的是,他此时不但不照顾墨辰,反而是走到那扇门的一端。用手在墙壁上来回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机关。云晚晴背起来那墨辰,完全忘记了疲惫和体力不支。只想尽快逃出去。 最新全本:、、、、、、、、、、 272 142 那精美绝伦的花纹,经过沁烟罗一番摸索,颜料尽脱。//.qΒ5\\此时只剩下一块光秃的墙壁,和旁边华丽的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沁烟罗做完这一切,幽幽的回头看了看云晚晴,问: “你会游泳吗?” 云晚晴一怔,点头道:“会。” “那就好!一会儿我打破这面墙壁之后,你便放开她,向上游。记住,向上。只有这面墙的部分是通往上面冷宫外的湖水的,一旦你错过了,就将遁入地下水的迷宫,必死无疑!” 云晚晴再次用力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沁烟罗最后那抹笑,让云晚晴记了一生。说不清究竟是悲伤,还是大义赴死的绝然。总之,让人无法忘却。 接下来,云晚晴便眼睁睁看着沁烟罗砸开了那面墙。顿时一股水流从里面涌了出来,简直是在喷射!水面不停的上涨,经过沁烟罗的这一砸,似乎顶部的震动小了,石块儿下落的也少了。 “你来背着她么?”云晚晴问。 沁烟罗只是看着从洞内流出来的水,夹杂着泥泞的水草,原来那洞穴内的绿叶和芦苇,竟然是湖底常年栖生的水草冲刷过去的。为了平衡地内的水汽和上面的湖水之间的力量,只能一年之内数次打开甬道内放水的闸门。尤其是秋冬之际,地内干涸缺水,就尤为需要将湖水放进地内一些。 水面已经和云晚晴的脖颈几乎持平了,云晚晴看了一眼沁烟罗,将墨辰托高一些,道: “你来抱着她,我要进去了!” 沁烟罗只是转过了身,眸子氤氲湿润,又满含希望。似乎点了点头。云晚晴于是将墨辰抛给他,自己潜了下去,瞅准洞口的方向,试图游过去。此时水流仍然十分湍急,但是已经比方才小了许多。 令云晚晴倍感诧异的是,当她游到一旁的大石上,等待水流再慢一些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沁烟罗接住墨辰,之间那鲜红的人影在水里一翻,便被水流向和两人相反的方向冲过去,渐渐越远! “拉住她!” 云晚晴大喊道。 可是沁烟罗竟然无动于衷! 云晚晴急了,急忙扑到深水里,试图去拽过她。然而太迟了,与此相反的是,沁烟罗竟然仰天长笑了几声,之后,便悲伤的望着水流的某处。向云晚晴绝然一笑: “她活不了,我,也该死了。” 那是云晚晴最后一次见到沁烟罗如此清秀的脸颊,当她悲痛的说‘不’的时候,沁烟罗怅然的影子已经投入水中,不知所终。他始终还是没能等到女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四十多年来,无论他如此艰辛女人必将重生。可是还是晚了。 “沁烟罗……”云晚晴呐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悲伤,无法解脱的悲伤。 墙壁轰然被水流冲塌了,云晚晴最后看一眼沁烟罗消失的地方,咬了牙,向墙壁处唯一的出口游过去。上面漆黑一片,云晚晴无法确定是不是对了。然而此时只能任由眼泪冰冻在刺骨的水中,听凭上天冥冥之中的一切安排。 黑暗,像是永远都不会消失一般。在这死亡气息萦绕的空间内,无休无止的侵袭着人的意志。一旦崩溃退缩,便只能死。 憋气,云晚晴在冷水中闭眼等着光明重新来临的那一天。双脚不停的向下,再向下。 直到身体麻木,和冰水混为一潭。云晚晴仍旧在脑海里做着重复如一的动作,不管身体是否依然听话。 过去未来系数在她的脑海里化为乌有,此刻只有生的信念,还在支撑着她。她从未想过那片给过她重生的湖,竟然会是如此的幽深!它深不见底,云晚晴忽然发现她在宫中的日子里,从未仔细游览过这湖水的风光。假如她曾经荡舟浮于湖心的话,也许她会一早直到自然的魅力所在。 等活着了,一定要去好好的看一看,自己这一生走过的所有的风景。蓦然回首,云晚晴落寞的发觉自己的一生都是在装点别人的风景。她在绿树蓝天之中游走如僵尸,本以为是在寻寻觅觅无它不可活的爱情;谁知道竟然只是化作别人眼中一位在忧伤风景里走过的一个忧伤的女人。如同沁烟罗浮云一般走过自己的生命,只留下忧伤的美好,别无他物。 最新全本:、、、、、、、、、、 273 143 这就是悲伤而虚无的生命么,云晚晴刹那间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全\本\小\说\网刺骨冰凉在身边游走,当她的身体降为和湖水同样的温度时,出了躯体内那颗澎湃跳动的强劲心脏,一切痛苦都消失了。 这就是冥冥之中一直在追求平衡的命运,当她伸出了忧伤的低谷,再也不能如此悲伤了。云晚晴却蓦然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生活,她要走出皇宫去,她要走出爱情,去徜徉惬意的享受生活的一切美好! 请赐予我爱人,共白首。 极致寒冷的空气和着乱飞的雪花儿飘落在湖面之上,幽静的飘雪冬夜,万籁寂静的深宫之中。当云晚晴咆哮着从水面伸出头颅,贪婪并肆无忌惮的呼吸那凛冽的空气,并因此而刺激的喉头一阵不适干呕不止时,迎接她的,是沉默的天与地。 奋力划水到岸边,云晚晴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湖面,内心充满了悲伤。沁烟罗,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竟然在最后还是无法逃脱爱的魔咒么。 当云晚晴爬到岸上,用力向清心殿狂奔之时,蓦然,余光里一个婀娜多姿的影子,一闪而过。大红的裙角掩映在夜色中,只有雪的洁白,才让云晚晴忽然看到了其中的那抹红。 一股奇异的感觉冲击着云晚晴的心脏,在雪的尽头,有一个佝偻的影子,抱住了那抹红! 悲伤毫无预感的袭来,让云晚晴无所适从。唯能忍住眼泪,任由泪眼婆娑迷糊了前路。 沁烟罗,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当云晚晴失魂落魄的赶到树林内时,洞口那一抹久违的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与此同时,旁边未成圆圈的暗卫,都在悲伤的看着地上的某处。 “焰!”云晚晴叫道,却发现声音沙哑,没有声音。 花无影转过身来,看到女人邋遢的样子,眉宇一紧。这两个人,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刚才火太大,人都无法下去救他。此时火熄灭了,却忽然涌出一股冷水来。我们找了许久,那时,他已经如此。” 花无影指着地上冷掉的男子,指尖所到之处,是北宫孤鸾冰凉的身体。 云晚晴一见便大哭了起来,孩子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等到我回来呢?!” 难道男人就这样走了? 她算什么?遗孀?还是情人?还是仇人? 花无影将斗篷解下来披在女人的背上,安慰着女人。一边吩咐暗卫将北宫孤鸾抬走,落雪依依,事到如今,天命如此,人力不可违。 “晚晴,不要伤心了。” 可是云晚晴根本听不进去,她嚎啕大哭。将七年来咽下的所有泪水都哭了出来,将它们扔进了冰冻的泥土里。树林是如此的安静,都无法容下她悲伤的哭泣。那一夜,所有的宫人们都是在恍惚惊悚的黑夜中度过的。他们都听到了清心殿内传来的呜咽,在此之前,清心殿的鬼事,只是一个传说。 花无影抱起她,一步步离开了树林。路过那座宫殿的时候,宫殿屋檐上的积雪因为过重塌下来一角儿。扑簌一声,飞溅开在花无影的脚边。他的长袍上还布满了漠西的黄沙,鬓角是淡忘悲伤的白霜。 “傻瓜!” 花无影又说了一句,踢开挡在脚前的雪块儿,迎着风雪,和着女人的哭声向远方走去。 144 云晚晴哭一阵儿,睡一阵儿。刚刚从冰水里爬出来的身体还带着刺骨的寒冷,在被窝儿内瑟瑟发抖着。 花无影淡然坐在一旁,已经请宫里的御医给她诊过脉,知道除却身体受寒,双脚肿胀之外,别无大碍。听到御医的这个诊治,让花无影苦笑不得。云晚晴是他见过最强悍的人,这个‘人’,已经排出了男人和女人的分别。 在他一生征战的日子里,只曾见过云晚晴这个特别的女子,在无论遭遇何种困境和伤痛时,坚强的不像一个人。 也许一生只为复仇和爱情,会让她下十八层地狱;也许漠西城上成千上万死去的生命,足以让阎王送她下油锅,过刀山;也许‘不择手段’,‘阴毒’,‘刻薄’这些词语是如此的被她运用的如此卑微可笑;又也许那些曾经见过她的独特风景的男人,又是如此认为她可有可无;然而,谁能对一个弱女子评判的如何毒舌呢? 她有最简单的生命和爱情;有最刚强的身体;具备世间所有女子罕见的纯真和自然;也许她曾经狠狠的被男人们伤害过;然而,当你问紫狸,问北宫孤鸾,问云晟雨,问乔陌轩……还有问他自己,谁能说:云晚晴,你这根可有可无的草芥,如此肮脏低贱,怎么还配活着? 是的,她配。 恐怕这是一具天地之间最纯洁的躯体了,那些最贬义的字眼儿在她身上仅仅只是一个形容词的配角儿而已了。 你可以问年幼的北宫龙吟谁才是他最钦佩的英雄,他会回答你:七皇子。如果再问为什么,他便会说: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开天辟地的英雄,因为她顶天立地,因为她更像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帝王!这时北宫龙吟已经忘却了父王紫狸口中那个同样冷酷的北宫孤鸾,因为在他记事的日子里,他是那样的深陷于悲伤忧愁之中。 “云晚晴,还好你够强悍,否则,便只能和沁烟罗一样了。” 花无影喃喃的说道,忆起飘过树林的那一对儿。也许只是梦一场吧,然而沁烟罗毕竟还是失败了。墨辰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死了吧。 云晚晴不断的做着梦,美好的,痛苦的,忘情的流着泪水。花无影不断的擦拭着,唉声叹气,黑眸深邃而忧伤的看着门外。 最新全本:、、、、、、、、、、 274 145 “云晚晴,还好你够强悍,否则,便只能和沁烟罗一样了。//。qb5//” 花无影喃喃的说道,忆起飘过树林的那一对儿。也许只是梦一场吧,然而沁烟罗毕竟还是失败了。墨辰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死了吧。 云晚晴不断的做着梦,美好的,痛苦的,忘情的流着泪水。花无影不断的擦拭着,唉声叹气,黑眸深邃而忧伤的看着门外。 蓦然,当他看到女人手中紧攥的一颗玉石碎片儿时,嘴角泛起了诡谲的一笑。幽幽的,刺痛了北宫孤鸾十年的心。 你是否也和她一样坚强呢? 雪花儿停止飘落的时候,云晚晴醒过来了。百合香淡淡的充盈着鼻息,惬意而温暖。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平静,以至于云晚晴睁开眼睛的瞬间,还以为自己是重新投胎了。 北宫孤鸾死了。 第一个念头悲伤的在脑海里显现了出来,云晚晴再次哭了起来。 花无影无声的走进来,对塌上悲恸的女人,道: “晚晴,要不要去看看焰?” 云晚晴拼命的摇头,道:“不!不!我不去!” 花无影脸上的诡秘难以捉摸,怅然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 云晚晴听了,却猛然抬起了头,道:“我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忽然想起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云晚晴哭泣道:“我要去沁山。” 花无影略略点点头,答应道:“也好,那里虽说偏僻,但是离京都并不远。你在那里养伤修行,也是个最好不过的去处。” 云晚晴知道他说的‘情伤’,想到这里,更悲恸了! 花无影忽然笑了笑,道:“晚晴,你说过此生最敬佩我。” “对。”云晚晴回答道,此时才知道花无影在忘却这件事情上,比自己更加的高明。知道会受伤一定要逃开,知道会痛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她当时,是该听他的话。 花无影又道:“那我要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云晚晴抬起泪眼,抽泣问:“什么事?” 花无影道:“是丑奴儿的事儿,他说最钦佩你。想跟你修习武功。你也知道他的身世了吧,他是静毓和焰的儿子。北宫蝶舞为了遏制静毓的气焰,串通好了宫人,将孩子一生下来便送到了紫狸府上,给罗衣代养。静毓清醒之后,宫人们告诉她孩子胎死腹中。只是后来龙吟偶然进了一次宫,被她看到。她第一时间便认出来是自己的骨肉。” 云晚晴道:“我也欠云晟雨一个‘情’字,他既然想跟着我,便跟着。只是,我并不识字。” 治国天下,她无法教他更多。而她从未来过月信,又深受寒气所侵,这辈子,是无法有孩子了。 花无影一笑,道:“我是怕你记恨静毓的为人,既然如此,那我便让紫狸将丑奴儿交给你了。” 最新全本:、、、、、、、、、、 275 146 京都外三里长亭白雪皑皑,此刻既没有离别的哀愁,也没有对前路的迷茫。。qb5有的只是一腔的寒意,和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一般的刺骨。丑奴儿在云晚晴面前仍旧是自称自己丑奴儿,仿佛那个蕴含无限奥义的名字,和他无关一般。紫狸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他还在担忧丑奴儿的前程。假如一个帝王只懂得杀人,不学文字,会是如何令人担忧! 花无影看出来紫狸的顾虑,他劝了许久,仍旧无法完全打消紫狸的疑惑。其实他想说丑奴儿跟着云晚晴并不会学的离奇,而是将从云晚晴身上得到人生的第一笔财富。那必将是巨大的,让人一生回味的广袤宝藏。 “龙吟,去了要听师傅的话。你既然执意要走,我也不想留你。但是假如你辜负了我和大将军的期望,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吧!” 紫狸深沉道,刺眼的白光让他无法睁开眼睛。还有女人身上的变化,那漠然俯视一切的气度,已经不是他能匹敌! 花无影无奈的一笑,拍了拍丑奴儿的肩头,问他:“丑奴儿,你父王不放心,可叫我怎么办?” 丑奴儿听说,便跪了下来。大人一般看着紫狸,认真作揖道:“父王,丑奴儿一定不会姑姑父王的希望的!” 紫狸一怔,怅然叹一口气,道:“你走吧!” 云晚晴始终不发一言,都在冷冷的看着三人惜别。这个时刻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能做的,已经没有事情了。将视线从皑皑白雪上收回来,云晚晴低头看看这个丑奴儿。大大的眼睛,很机灵。他是焰的遗孤? 他身上还流着静毓的血,云晚晴想。 “我们该走了,你们保重。”云晚晴看着远方,忽然道。 花无影听说,点点头,又看看犹豫不定的紫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紫狸,不过几年而已。丑奴儿闷了,自然会回来的。” 紫狸没有回答,但是云晚晴已然孑然前行。瘦小的背影在宽阔的雪地里单薄的像一根飘摇不定的小草儿,那样悲伤的离别。依稀还记得那夜大婚的时刻,女人怯懦却固执的脸庞,丑陋的,无畏的,自然地。和今天截然不同的轻松,完全没有岁月和情感的羁绊。 只是几年而已,就已经般若两人了。 “父王,孩儿走了!”丑奴儿站起来,握了握紫狸的手,便拉开脚步去追云晚晴。小小的身影,在天与地之间,撵着那个黯然的背影。 “师傅!” 丑奴儿清脆急切的喊叫回想着,久久的萦绕在长亭内,盘旋不息。 长亭下一位将军,一位王爷,都凝视着渐行渐远的两人。西风正紧,几乎没将那两个瘦弱的人影吹倒。 良久,前方的人影消失在大雪之中,花无影抬了站的发麻的双脚。拉着紫狸上了马,返回京都。 “师傅!” 丑奴儿蹒跚着登上沁山顶,那时云晚晴已经将茅屋收拾好,煮好了饭。木门紧闭,和沁烟罗在时一个样子。 最新全本:、、、、、、、、、、 276 147 “师傅!” 丑奴儿蹒跚着登上沁山顶,那时云晚晴已经将茅屋收拾好,煮好了饭。/。qb5/木门紧闭,和沁烟罗在时一个样子。 时辰已是半夜,丑奴儿累的要死,满头大汗。身上满是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弄成的淤青,嘴角也破了皮。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正在欣喜,谁知道云晚晴竟然给了自己一个闭门羹。 “师傅!徒儿来了!”丑奴儿拿了肿的像馒头一般的通红拳头,轻轻的敲着门。 屋内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丑奴儿擦了擦脸,可怜兮兮道:“难道师傅已经睡了么?” 云晚晴的确睡了,炉火架子上还咕嘟咕嘟的煮着喷香又简单的饭菜。可是并没有心情去吃。听到北宫龙吟的敲门声,云晚晴才惊觉自己刚刚收了一个徒弟。 起身打开门,云晚晴冷冷的看着丑奴儿扬起的小脸儿,皱了眉。她可从未当过师傅! 她对静毓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因此也并不喜欢丑奴儿。最多,她能接受丑奴儿一半儿的躯体,至少他是北宫孤鸾的遗孤。略微思索了一下,云晚晴冷冷一笑,道:“我并没有收你做徒弟,只是看在花将军的面子上收留你。” 丑奴儿疑惑的看着她,寒风瑟瑟,将那小脸儿冻得越发的楚楚可怜。云晚晴不以为然,将他推出去,指着一旁的一间矮一些的茅草屋子,吩咐他: “你就睡在那里吧。西边柴火堆里有柴火,你在这里引了火暖一下屋子。” 又回身拿起架在火上的饭菜,拨出来一碗: “你今天是第一日,我便施舍你一些吃的。明日开始,饮食穿着你都自己来考虑。要想学武,必先练好筋骨。你从小衣食无忧,看似强壮,其实内里羸弱。这样,每日卯时你在对面山上打十捆柴回来。辰时便去平整西面的荒草,我将来要在那里盖一座房子。你去吧。” 说完,便将丑奴儿推了出去,不再理会。云晚晴躺回去,又望着屋顶发呆。北宫孤鸾死了,好像她自己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了。接下来,她难道要和这个小鬼平静的呆在这里老去死去么? 柴火渐渐烧完了,屋内重新恢复了黑暗。云晚晴看着这一摊幽深的黑暗,恍若重回到那刺骨的冰冷之中。她为什么没能早一点上岸内,那样,北宫孤鸾就还会有机会。 心底的一角儿忽然被黑暗挑破了,喷射出一滴血来。 云晚晴痛苦的命令自己不要多想,眼下,要平静。于是坐起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随着一件件衣服被抛到炉火边炙烤。云晚晴向后挽头发的十指忽然停了下来。 那些字迹,不知道是否还有? 但是云晚晴首先想到的,却是沁烟罗说的‘起死回生’药丸。那药丸,药丸…… 她终于记起湖畔那一抹飘逸出脱的倩影,不是别的,也许并不是梦境。 心神一动,云晚晴恍然间就想到沁烟罗脸上的狂热和热情。继而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疯狂了! 一夜浑浑噩噩,云晚晴听到丑奴儿的敲门声时,还在昏睡。听到有人敲门,云晚晴还以为是北宫孤鸾回来了。连外衣也没有穿便开了门! “你?” 门外站着小小的丑奴儿,红彤彤的脸颊,还在冒着热气。身后是一堆砍好的柴火,虽然不是太整齐,然而数量惊人。 “师傅,米在哪里啊?” 丑奴儿伸出血迹斑斑的手,布满了血泡。 云晚晴皱了皱眉,想屋内道:“这里有一袋米,你都拿了去吧。” 丑奴儿疑惑的问:“那师傅呢?” 云晚晴摇摇头,道:“不要多话。” 丑奴儿于是便背米出去,临走时,似乎还在为看到半裸的云晚晴而难为情。 云晚晴颓丧的靠在墙壁上,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的陌生,沁烟罗没有回来过,难道说,是真的死了? 花无影说从洞内只找到了北宫蝶舞的尸体,只是北宫蝶舞临死时双目圆睁,十分惊惧,像是被吓死的。云晚晴不置可否,她只是将北宫蝶舞捆起来了,而花无影却说北宫蝶舞身上并没有绳索。并且,北宫蝶舞体内并没有溺水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在洞内发水之前,就死了! 也就是说,不是洞内有第三个人,便是墨辰真的复活了。 云晚晴有些后怕,假如墨辰活了,为什么要害死北宫蝶舞呢? 蓦然间云晚晴想到了半山的那件茶舍,心里一动,也许那个老者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呢! 想到这里,云晚晴便迫不及待的药下山去。上山的时候经过那间茶舍她竟然无动于衷,可能因为是晚上了,再加上满脑子都是北宫孤鸾,所以忘记了这一层。 穿好衣服打开门出来,那丑奴儿正染了一脸的碳灰趴在那里生火。见到云晚晴出来,以为她要叫自己,急忙站起来走了过来。 “师傅。”丑奴儿一脸疲惫,不过精神很好。 云晚晴看到他,略微一想,严肃道:“龙吟,你好好看着家。不要乱走了,我回来之前,你都不要出去。” “是,师傅。”丑奴儿答应道,略微一笑。 云晚晴走了一段儿,又觉得不放心,停住脚,问:“饭菜怎么样了?” “差不多要好了吧。”丑奴儿说。 云晚晴想了想,又折身回来,道:“盛出来,我们吃了再去。” 丑奴儿一听,欣喜道:“师傅要带丑奴儿去么?” 最新全本:、、、、、、、、、、 277 148 “恩,你跟我一起去。/。qb5//”云晚晴道。 丑奴儿又道:“我们去哪里?师傅。” 云晚晴道:“我带你去看看这山,以后你少不了常常在这里的。万一迷了路,我没法和你父亲交代。” 丑奴儿喜道:“是。” 云晚晴仔细观察他一会儿,见他举止淡雅得体,少不得是紫狸教导有方。只是那一种皇族的气魄,偶尔闪现在本不该属于这个孩子脸上的狡黠和迂回,让云晚晴由衷的厌恶。 一路走来,所经过的农舍人家里贫寒的生活对他,对北宫孤鸾来说,简直就如同梦境一般。并且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去往半山的路很短,但是却难走。尤其是下了雪,比下雨更为纠缠人! 走走停停,待到到了那茶舍,已是正午时分。然而雪仍旧沸沸扬扬,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云晚晴见那茶舍关着门,便走上前去敲门。良久,都没有人答应。 云晚晴又退回来,看着那紧闭不开的门发着呆。这时丑奴儿忽然问: “师傅,要不要去里面暖和一下?” 云晚晴看看四周,又绕到茶舍背后兜了一圈儿。那老者似乎不在了,略微思筹道:此时天寒地冻,这老人必定是回了家了。要不然便是找个更暖和的地方住去了。她也有些疲惫,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好生休息。 不料伸手一推,那门竟然自行开启了。里面没插门,云晚晴有些惊讶,还是进去了。 还是乌黑又亮的几张桌子,靠窗的靠窗,居中的居中。云晚晴走进门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觉得很阴冷。丑奴儿从外面柴棚下抱了柴火,一进门内便找了火盆儿点了火。随着木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响,茶舍内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云晚晴四处看了看,果然已经没人。只是出来时,迎着外面的光看到自己那日坐的位子上摆了东西。走过去信手拿了起来,这一看,倒是哭笑不得。 留信之人写了许多的字,可是云晚晴并不认得。只好犹豫的看了一下烤火的丑奴儿,问道: “给我念一下。” 云晚晴不肯露出自己不识字的真相,将那信用指力稳稳当当传到丑奴儿正在搓着的手掌中。之后,便也坐在火盆边,听他念信。 “起死回生,共三十六术。救人与否,全在天命。” 丑奴儿念了题头,便是这十七个字。云晚晴点了点头,她都听懂了。这一定是沁烟罗那张‘起死回生’的方子。 接下来丑奴儿念了那三十六种药草,写信之人颇细心。每道药草之后解释了此药生于何方,何时可采,如何下药。屈指算来,这三十六道药方除却沁烟罗最后找到的‘九回肠’,其余三十五种,也并非一日之功可得。这些药草有些生长于极北之地,有些又盛于极南,有产自漠西,有花开东南。由此可见,沁烟罗这四十多年,可并非虚度!定是含了无尽强烈的爱意,才支撑着走过这些日子。 信的末尾,落款‘沁山云雾’。 云晚晴听了,良久凝视着弥漫不散的云雾,出了神。 “师傅,这是‘起死回生’的药方?”丑奴儿童音稚嫩,拉回来女人的思绪。 云晚晴摇摇头,一笑了之: “这是这茶舍主人和我的一个玩笑。” 丑奴儿歪着脑袋,细想着其中的意味。 云晚晴又是一笑,正要说话,忽觉丹田一沉,内力有散尽之象!心底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云晚晴蓦然低头看着围着火盆儿烤火的北宫龙吟。那无辜而纯真的大眼,扑闪扑闪的。云晚晴手心一凉,问道: “你……为什么?!” 丑奴儿听说,仍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师傅,怎么了?” 云晚晴冷冷一笑,颓然向椅背倒去,按着剧痛的心口,无力的看着门外那飞雪。 “好厉害的手段!” 许久,房内只有柴火碎裂的噼啪声,静寂的像一座坟墓。云晚晴喷出几口血来,黯然问沉默不语的丑奴儿: “是紫狸教你的?还是花无影?” 丑奴儿不发一言,只是越来越紧张的搓着手。 “你见到你母亲了?是她让你杀了我报仇的么?” “阴险毒辣!不愧你父亲的真传!” “……” 苦笑渐渐凝固,云晚晴无法明白自己的宽容,换来的竟然是对自己的残忍。她还不明白政治的含义,就是如此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见了你母亲,替我向她问好。就说……我在九泉之下,恭候她!” 云晚晴支撑着,视线落在一旁窗外涯下的雪白风景。咬了牙,猛然夺过丑奴儿手里的药方,便从窗口滚落下去! 最新全本:、、、、、、、、、、 278 149 雪雪雪! 云晚晴白了眉毛,洗尽发色的铅华,艰难的张着双臂在雪上爬行着。/。qΒ5身后的雪地上,是连接不断的痕迹。每一道坑洼,都藏了云晚晴的心事,埋了她的爱情。 痛痛痛! 一路狼籍,一路鲜红。猩红的血液染了新落的白雪,将沁山映照的异常的刺目。这带血的华丽祭祀时如此的充满悲伤,沁山,本身就是一座亡灵之山! 丑奴儿迈着矛盾的步子缓缓的跟随着女人的挣扎,面色木讷悲伤。他是早想到会有这一刻,可是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云晚晴的指责,是他始料未及。他是懂得静毓和罗衣的鲜血,然而,此刻却迷茫了。 究竟谁才是对的? 还是大人们都是错的? 终于,忍不住哭道: “师傅,你不要再动了。这毒叫做‘百步倒’,你已经爬了九十九步了。” 云晚晴冷笑一声,呲着牙,继续前行。她要将北宫家的一切过往,都远远抛在脑后。 “哼!卑鄙之人下的毒,是毒不死人的!” 的确,云晚晴爬了最后一步,只是觉得头晕沉沉的,比先前重了许多。但是,她仍旧活着。 她是一根屹立于冰天雪地中容光焕发的草,寒风吹过她的躯体,带走了温度,然而却灌溉了她的生命,并带走了希望的种子。她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失去的,为何又要害怕失去生命? 还记得那秋天时燎原的野火么?熊熊的火焰吞噬着枯黄的衰草,然而正因为她只是一株草而已。正因为是草芥,才终究会被野火吞没;而也因为是草芥,所以她不怕被吞没! 只是人生冥冥之中,她仍旧恨父母为何离开了豆蔻年华的自己。为何燕歌令和鹤顶红是如此的懂得爱的痛苦和悲伤,却不肯将一丝有关爱情伤痛的警告指教给她。只留她独自撑过爱的痛苦,此刻,还要忍受死亡的折磨! “师傅……”丑奴儿终于还是心软了,他还是个孩子,扑上来哭着跪倒在云晚晴身边,哭的不可开交,“丑奴儿不是故意的!丑奴儿最敬佩师傅的!丑奴儿……” “你的确很丑,不但外面丑陋,而且内心更是污秽不堪!你不配是紫狸的儿子!紫狸!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狼的儿子还是狼,这是不会变的!你要是可怜我!要是还有一丝你所谓的敬佩!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山!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你去和你的母亲!过你们吃人的生活吧!” “师傅……!” 云晚晴心灰意冷,继续自己的前行。人生如梦,只做个过客,也未尝不可。只是,为何她竟会是如此悲哀的过客? “师傅你等着!丑奴儿去和母亲要解药去!师傅!丑奴儿错了!丑奴儿错了!” 丑奴儿跪着一步步追着云晚晴,情状极为可怜。云晚晴大梦一场,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眼睛已经被雪所蒙蔽,浅色的眸子是北宫孤鸾在远处向她招手。那温和的,亲切的面庞,就在百尺之外不远的地方。云晚晴一笑,伸着手,朝男人飞蛾扑火般奋力爬行! “焰,我也来了呵。” 云晚晴呢喃着,浅眸里,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 “师傅!” 大雪中想过北宫龙吟最后一声聒噪的尖叫,接着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只有雪。只有寒冷,只有伤痛。 “焰。” 云晚晴爬到男子脚下,伸出来手掌,递给俯身下来的男子。那冰凉的温度一如他往日的冷酷,僵硬的指节犹如他每一次弄痛她。当冰凉的唇靠上来,云晚晴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檀香,檀香,这多情幽怨的醉檀香。 ^_^ 最新全本:、、、、、、、、、、 279 150 沁山半山腰一座僻静远离人烟的茅舍,院中藤椅木桌,落满了白雪。旁边一座简陋的茅草棚子,下面立了一红一黑两抹人影。女的气度非凡,韶华灼灼;难得形容枯朽,沧桑冷然。 “潜,原来是你留的那张方子啊。”女人说道。 “恩,我特意注明了那味沁山常见的红芷十二年才一枯荣。想必她必然会苦心等到十二年后,那时候花无影定然不得不告诉北宫孤鸾真相。谁知那孩子看似聪颖,却竟然如此狠毒!”老者慨叹,正是茶舍的主人。 女子黑眸灼灼,如墨玉幽深清凉,是端木墨辰。 “这方子也是假的,若不是如此,你我今日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墨辰轻笑,黑眸满是爱意看着老者。 老者一笑,沧桑散尽,是一腔的惬意安然。这场长达四五十年的逐爱,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是啊,四弟恢复常态就好,我也可以安然等死了。” 墨辰眉头一紧,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轻松的神情。沁烟罗被接进宫之前一直流放,日子过得辛苦艰难。且充满仇恨,极其愤世嫉俗。这样的人最念情,倘若认定便是一生。而那时他已经深陷于墨辰的绝世芳华之中,冥冥之中,他只能导演了这场苦涩的爱情。 “你呀,就是为别人考虑的太多!沁烟罗迟早会忘记了我的,痴情之人,移情虽难,但是却未必那样凶险。若是你当初狠心些,未必他会苦等这几十年。那样,我也能陪你到终老。” 老者听了,略带忧愁看着墨辰:“是呢,倒是我这副枯老身躯,没办法陪你一生了呢!” 墨辰莞尔一笑,绝然道:“你放心,感情对我来说,只是对象是唯一的,但是却不是一生的心愿。我前半生太累了,后半生要好好休息休息。没有你的聒噪,岂不快活?” 老者一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当初选择自断筋脉,只是为了偷闲儿睡几十年!” 墨辰笑着摇头:“非也,虽然我很想当皇帝,但是父皇临死时那一番话却敲醒了我。他说‘王者无疆,权位无尽。’,我便明白了虽然他有心让我称帝,然而女子毕竟是女子。我终究无法将那悠悠众口劝说到认为女子称帝自然而然,既然不能如此,我便只能女扮男装。你想,我已经那样过了半生,难道后半生还要将自己藏起来?况且一旦朝中人人虎视眈眈,一有疏忽,我便是死。那时候,我的一切辉煌和成就只能被那些人当做野心勃勃的借口!” 老者点点头,道:“是呢,不过,你最让着迷的还不是那勇气。” 墨辰一听,莞尔道:“哦?那是什么?” 老者神秘道:“你很美。所谓爱江山爱美人儿,我便是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儿。” “混账!” 墨辰脸色一变,嗔怪道。两颊抹上了一抹红晕。 “真没想到,四弟竟然会喜欢上她。”老者看向屋内,十分不解。 墨辰道:“这是必然的。人和畜生一样,对和自己境遇一般的同类最为倾心。云晚晴和他出身一般坎坷,遭遇又多艰难和不可思议。他会动心,是一定的。只是,他却自己出走了。” 说到这里,墨辰也是疑惑,想不通原委。 最新全本:、、、、、、、、、、 280 两人正说着,但见涯下的小道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qΒ5、c0m\老者和墨辰同时噤声,两人都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来人。 不多久,一个披了黑色斗篷的人便上到了院子内。老者一惊,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女人,悄声道:“怎么是云晟雨?” 墨辰见了,巧笑道:“胡说!你老眼昏黄了!就是他!” 老者不信,又问:“你可看真了?” 墨辰点点头,道:“可不是呢!那日花无影亲自给我们指的路,他溺水就倒在地上,我看的一清二楚!” 老者一笑,讪讪道:“果然是老眼昏花了!” 北宫孤鸾站在门口叫门,良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回答。心里一急,也不顾花无影临行前的嘱咐了,随即闯了进去! 推开门,室内一股暖意迎面而来。熏得人流泪,北宫孤鸾看向床内。果然躺了一个女人。 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拨过女人的脸颊,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晚晴!” 北宫孤鸾忍不住落泪,急忙拿出自己带来的解药,给女人喂了下去。还好静毓并未曾想毒死云晚晴,丑奴儿回去的又及时,还来得及! 末了,北宫孤鸾将斗篷脱了下来。坐在女人身边摸着女人的脉搏,渐渐的,女人的脉象清晰了起来。 “晚晴……晚晴……” 云晚晴睁开朦胧的眼帘,刚才梦里她和男人缠绵悱恻,此时被人唤醒,十分的不乐意。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 “你醒了?觉得好点了没?”北宫孤鸾紧张的问,“龙吟那小子太坏了!我已经收拾了他一顿!等你回去,便交给你发落!我这次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云晚晴听的云里雾里,感觉到男人手上的温度,呐呐的问:“焰?你没死?” 又猛然做起来,欣喜道:“我也没死?!” 北宫孤鸾正在喋喋不休,见到女人如此狂喜,也仍不住住了嘴。只觉得有万般言语堵在喉头,却不知道先说那句,只好将那些话都憋在那里! “太好了!我以为我们都死了!那还得重新开始一遍!可是下辈子万一我们不能遇到……!”云晚晴嘤嘤哭了起来,扑到男人怀中。 北宫孤鸾也是热泪盈眶,只能静静的抱着女人,一遍一遍道:“这辈子还没爱够呢,怎么能等到下辈子?” 云晚晴点点头,不住的哭着。 俏皮的六角儿雪花儿趁人不注意也偷偷溜了进来,窥视着屋内这一对苦命鸳鸯的重逢盛世。然而窥视别人的幸福可以,但是假若要是嫉妒却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见那雪花儿才进来,还没等脸红呢,便化作一滩清水,回到了泥土之中。 冥冥之中,好像那泥土在说:回来吧,春天还要等你滋润呢。 躲在背影处的老者和墨辰皆是含笑对视了一眼,便悄声扶着走开。一路走,只能墨辰抱怨道:“快些!你走的好慢!一会儿被他们发现了!” 老者便急忙加快了步子,一边气喘吁吁,急道:“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 墨辰忍俊不禁的声音从雪中传来: “老胳膊老腿!” ^_^ 次年三月十六,春雨蒙蒙露华浓,京都内热闹非常。连尚未梳髻的三岁孩童,都知道今天是皇上和最爱的女人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宫内的车队便华盖锦绣向都外的皇陵进发了。百姓们将车队围拢的水泄不通,一人一口气,就将皇后头上微盖的凤凰盖头吹起了一个小角儿。 “啊!好美!” “啊?你看到了?” 人们熙熙攘攘更加飞身向前,现在和过去不同了,如今的皇帝变得温和了许多。还时常微服出巡,纠察百姓疾苦! “长什么样儿啊?快告诉我们!”后面没看到的人们急道。 “嗨!两道儿柳叶儿眉,一双宝石明星,小巧鼻子樱桃儿嘴!” “呃?那不是和画儿里的美人儿一样么?” “那当然了,宫里都说皇后就是从一幅画儿里走出来的,才治好了圣上的夜游症!” “怎么可能?不是夜游症被人惊醒了就会丧心病狂么?!” “傻瓜!这皇后据说极其聪明!她是故意在皇上夜游的时候也扮作了画儿上的人走到皇上跟前!那皇上爱她爱的不得了,一见也从画儿里走出来了!一急之下,便以为皇后也死了!所以醒来才和常人一样,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夜游了!” “啧啧……” …… 巍峨的皇陵掩映在朦胧的雨线外,鹊仙桥上,云晚晴笑意盈盈将手递给了身边的北宫孤鸾。一皇一后,并肩对视走过那桥。只是明眼人都看到云晚晴手里的宫灯,也打了一个九回肠的结子。大红色的,一头还落着编了双喜绳结的流苏,和百姓家里最常见的并无二至! 九天之上,九回肠,九转情; 苍穹之下,一生情,一双人。 春日拨云雾,暖人心神;细雨润天地,万物回春。 雨后初霁,那跳跃澎湃的朝霞蓦然照红了天地人的表层,那犹如浮云一般炽热的羞涩,夹杂着对未来爱情的甜蜜向往,融合了两人无比的勇气和信心,渐渐晕染开来,洒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皇陵之上,北宫孤鸾看了身边脸颊通红的女人,神情道:“你来这里,就是打了我们北宫家的烙印,一辈子都离不开北宫家了。连死了,也得死在这里。” 云晚晴沉默着,只是微笑,看那火红的江山,看那火红的晚霞。 晚来晴天,那一根卑微的草芥,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并且,还披了凤凰从东海日出之地叼来的不灭火焰。《完》 本文已完结,多谢陪冥行这几个月的亲们。明日起开新坑两本儿,还请支持。 最新全本:、、、、、、、、、、